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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帝寇仲之子,白馬之盟次年出生於宋家山城。有著令人羨慕的驚人武學天賦,卻好玩懶做,從未認真習過武功,白白浪費了別人做夢也求之不得的良好環境。 因無意中聽見父親說起自己還有個流落江湖的同父異母的親姐姐,早已想出門闖蕩江湖的心再也按耐不住,遂偷偷帶著父親寇仲的「少帥令」和寶刀「井中月」離開嶺南宋家山城。 寇仲發動所有手中勢力遍天下尋找自己的寶貝兒子,從而引發了一連串令當事人驚訝、奇怪、無奈、恐懼、興奮、激動、緊張、茫然、開心、幸福、害怕的種種事件。 他的另一重身份,因為辦身份證的時候「方」錯被寫成「芳」的祝志芳同學,總是鬱悶得被朋友叫做「芳芳」。黃易大大的《大唐雙龍傳》看了一遍又一遍,跟許多YY小說的作者一樣期待著自己能夠穿越成寇仲或是徐子陵,終於黃天不負有心人…… 被兄弟們嘲笑為「世界上唯一一個二十五歲的處男」的芳芳下定決心要找個小姐破了自己的處,可是非常幸運的是第一次找小姐就碰上了掃黃組,情急之下躲進小姐的浴桶之中,成為了世界上第一個在女人屁股下面淹死的處男。 也許是上天同情這個活了二十五年還沒碰過女人的可憐男人,居然真的讓他穿越了,可惜沒有穿到寇仲身上也沒有穿到徐子陵身上,而是穿越成了寇仲的兒子——寇芝芳。 第一章 寇家子弟 第一節 男孩寇芝芳   貞觀十六年,這天,太陽剛出,大唐國各州府縣便俱都收到一張由大唐皇帝李世民御筆親書的加急御令,以五百里快騎,馬不停蹄,不分晝夜的送至各州府縣的大堂上。   自大唐開國以來,從沒有一道御令像這次般發送得迅速絕倫,從沒有一道軍令發送得像這次般嚴肅謹慎,從沒有一道全民令如這次般波及的範圍一般廣泛。   這道御令波及了大唐國所有的疆域,甚至附屬國都沒能例外。唐太宗從未如此緊張過,即使當年攻打頡利可汗時,他都沒有如此擔心謹慎過。   同時,突利可汗親自將這道御令書以突厥文,並迅速令其傳遍大草原的每一個部落。幾天之內,竟驚動了回紇的菩薩,室韋的別勒古納台兄弟,高句麗的泉蓋蘇文,吐谷渾的伏騫,他們俱都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將這道御令譯成自己的文字遍傳四方。   難道天下又將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巨變乃至混戰將要發生?難道這一次的巨變竟捲襲整個華夏大地,每一個民族,每一個部落,每一個城池,每一寸土地都將被波及進去。這究竟是道什麼樣的御令呢?   任何沒看到御令的人都在翹首期待著,也懼怕著,他們已經過慣了和平安逸的日子,他們害怕隋末的亂世又將再現。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這道驚動全天下所有最有權勢之人的御令竟只是張尋人通告。而且尋的不是什麼皇子貴妃,也不是什麼才子大臣,竟是個濟濟無功無名之人。   同時在武林中,各大門派幫會之主俱都廣傳名帖,亦僅僅只是為了尋找一個人,一個在江湖中毫無建樹地位之人。   如果找到這個人,立刻可以得到江湖中人以命搏之的絕世武功秘籍,而突利的萬匹牛羊,菩薩的數斤瑪瑙寶石,別勒古納台的百車珍惜皮毛,泉蓋蘇文的成車千年高麗人參,伏騫的數百絕色佳麗,無一不是人們夢寐以求的東西。最誘人當然數唐太宗的萬兩黃金和御許的一城之主高位。   這個人究竟是誰,他何以有如此大的魔力,竟能令天下朝廷江湖中所有最有權勢的人如此關心緊張?   「寇芝芳男十六歲少年,氣宇軒昂,英氣勃發,愛管閒雜瑣事,好打抱不平。   於兩個月前離家出走,出嶺南後不見其蹤影。   出走時身著湖水綠武士服。   左大腿後側有一血紅色胎記,狀似麒麟,巴掌大小。」   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也許唯一的特別之處就是令人初聞時會誤以為是個女孩子。   當然,他的出走之所以會引起如此大的轟動和關注必然是有其特別的原因的,其實他也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又或特別的身份,只不過他有個特別的老爹。其實也不能說是特別的老爹,只不過是個不太一般,不太普通,不太平常的老爹。   他的老爹也不是什麼三頭六臂,凶神惡煞,八路神仙,只不過交了幾個不太窩囊的朋友而已。他老爹的朋友其實也只是可以為了他老爹兩肋插刀,把他老爹的事看得比自己的事還重要幾百分而已。   他老爹的這些朋友其實也不是什麼非常特別的人,不過是比這世上多數人都不太窩囊一點而已。其實有很多很多人都看過他們,他們也只是有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兩隻眼睛,兩個耳朵而已。他們跟別人不太一樣的地方也許只是他們的名字在江湖上乃至天下間都隨時可以拿出來嚇倒一堆人,甚至隨時可以拿出來換幾十座乃至上百座城池罷了。   他們的名字分別是李世民、突利、菩薩、別勒古納台、不古納台、泉蓋蘇文、伏騫、可達志、宋師道、候稀白、跋鋒寒、雷九指和徐子陵……等。   他老爹的名字呼之欲出,當然是我們的少帥寇仲,幫李世民打下大半個江山的少帥寇仲,幫突利翻身壓住頡利的少帥寇仲,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亦為之著迷的少帥寇仲,娶了天刀宋缺獨生女的少帥寇仲,集佛道兩家之長被江湖人尊為佛神道仙的徐子凌的兄弟……   寇仲的名字足以成為數代人嚮往的神奇,成為年輕人追求的神話,成為不老的傳說萬古流芳。   然而我們故事中翻雲覆雨的主角們已再不是寇仲、徐子凌和跋鋒寒等,那些人已經是武林中的神話傳說。我們故事中最引人注目的已經是寇仲的獨子,宋玉致和尚秀芳的心頭肉,那個名字會讓人誤認為是女孩子的寇芝芳。 第二節 二十大高手   自從當年寇仲在武功城外,渭水河畔,以手中寶刀「井中月」擊敗武尊畢玄的長矛「阿古施華亞」即「月夜之痕」後,天下三大宗師中高麗的弈劍大師傅采林年老仙逝,寧道奇與宋缺決戰於淨念禪院雙雙負傷,寧道奇久隱江湖,生死不明,宋缺定居嶺南,不問世事。徐子凌、寇仲、練成不死印法並將畫道成功融入武道的候稀白和令馬賊聞風散膽被塞外人尊稱為「太華真君」的跋鋒寒儼然已成為了新一代的武林泰山北斗。   只要是在江湖中混過的人都知道,武林中有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此十四人在武林中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他們是所有習武之人的心中的神,也是所有年輕人的人生最大目標。可以說,此十四人已經囊括了當今江湖中所有最頂尖的高手,至少,他們的武功在江湖乃至天下間絕對可以排進前二十,這是所有江湖中人都堅信不疑的。   二帝:「舞刀天帝」,人稱刀帝,也就是當年的少帥寇仲;「真言手印大帝」,人稱真帝,寇仲最好的兄弟之一徐子陵。   三皇:刀皇,嶺南宋缺,亦稱「天刀」,寇仲的老丈人;太皇,「太華真君」,寇仲最好的兄弟之一跋鋒寒;不死皇,以絕世神功「不死印法」而融會書畫武學之大成,自創「勿絕書畫」奇功,寇仲最好的兄弟之一候稀白。   四君:狂君,可達志,自創「狂沙刀法」,手中一把狂沙刀未逢敵手,是突厥聲名僅次於太皇跋鋒寒的不世高手,寇仲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和霸王杜興組織了勢力僅次於宋家山城的「戰神山莊」;劍君,陰顯鶴,人如其名,臉無悲喜之色,因自少便慘遭惡運,除好兄弟寇仲、徐子凌外,對任何外人均不信任;殺君,杜伏威,絕技「袖裡乾坤」獨步天下,原江淮軍總管,寇仲義父;滅君,呼延滅絕,被欲為北疆之虎,隱然已是北疆第一高手。   五宗師:無真道觀之主寧道奇,中原武林正義道輩分最高的高手,德高望重,「散手八撲」絲毫不遜於宋缺的「天刀八式」,是寇仲的啟蒙老師之一;慈航靜齋之主師妃暄,是徐子凌最愛的女人之一,因怕見到徐而使自己無法自拔,隱於山門後,終身未出靜齋一步;淨念禪宗之主了空,在寧道奇和師妃暄均隱跡江湖後,肩負起白道武林除魔衛道的重任;邪異門之主蔡瑰異,繼邪王石之軒之後,魔門最出類拔萃的高手,隱隱有統一魔道之勢;獨尊堡之主解暉,宋缺結拜兄弟,蜀中武林魁首,其兒媳婦宋玉華是宋缺之女,宋玉致二姐。   而被當今武林公認的二十大高手除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外,還有武尊、石佛、妖姬、魔師、霸王和暴將。   武尊畢玄,雖然當年失手敗在刀帝寇仲的「井中月」之下,但無可否認,其手中一把長矛在天下間已是罕有敵手。突厥人好武成性,武風強悍,敗在其手下者非死即殘,故寇仲之後近二十年來,已無人再敢挑戰武尊手中的「月夜之痕」。   石佛石之軒,當年縱橫天下,無人可掩其鋒銳的絕世「邪王」,自創「不死印法」天下無雙,身具正邪兩派絕頂武學,一生未嘗敗跡。邪王在曾經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被世人認為是天下第一高手,直到有一天寇仲和徐子陵武學大成……一生致力於統一魔道甚至天下的野心大業中,在本已風雲萬變的亂世中添薪加火,導致天下生靈塗炭的罪魁禍首,終於在其女石青璇嫁與徐子凌時大徹大悟,遂遁入空門,成為一代高僧。   妖姬婠婠,陰後祝玉妍的得意弟子,陰癸派長門,曾致力於統一魔門,玄武門之變後其陰謀亦告失敗,遂帶領門人退隱江湖。其一生只愛過徐子陵一人,卻因為志向道路不同而只能孤苦一生。因為魔門特別的心法門規信條等,最終和一個不愛之人生下一女,一生充滿傳奇而又悲劇的色彩。   魔師趙德言,原魔門十大高手之一,東突厥頡利可汗座下國師,頡利被突利可汗擊潰後,敗逃回中原。因被寇仲、徐子陵和李世民等敵視,故隱秘身份,不敢現身江湖。有無意中得悉其身份者,必遭其趕盡殺絕,人鬼恨之。   霸王杜興,原山海縣北霸幫幫主,李世民統一天下後,封其為山海關守將,晚年無復霸王之心,和結拜兄弟可達志組建「戰神山莊」。然其絕世武學「霸王三擊」一直被認為是天下最具霸氣的武技之一。手中一柄霸王斧重達一百單八斤,天生神力,天下間或許只有暴將程咬金可以與之比肩。   暴將程咬金,被喻為「混世魔王」,乃李世民手下第一猛將,百萬軍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手中一柄魔王斧殺敵無數,令敵人聞風喪膽,乃是無敵戰將。是寇仲等人的好兄弟。 第三節 令現長江幫   江都城,幾乎壟斷了長江中下游私人水運的長江幫總壇,上千的守衛森嚴密佈,總壇大門外更是水流不進。無可否認,長江幫是大唐國境內勢力最大的幫會之一,遍佈長江流域的分舵已不容小視,據說各分舵主俱是少有的高手,而總壇更是高手如雲。   幫主聶雲飛是淨念禪宗四大護法中悟天大師最得意的俗家弟子,手中一雙精鋼旗魚刺罕逢敵手,而少有出手的少林金剛掌據傳已有了八分火候,連悟天大師都曾對自己的弟子說起,如果真的全力以赴,在兩百招內,聶雲飛在自己手下可以不露敗跡。   在現今太平安淡的天下,江湖中亦已經許久沒有大的爭鬥和廝殺了,而聶雲飛更是近十年沒有親自出手了,因為他已不必出手,他門下的四大弟子已經足夠實力解決幫內的各大小問題了。長江幫雖然勢力龐大,氣焰囂張,但有著大唐皇帝親自頒發的合法運營證書,官府當然懶得管也不敢管。   但今天,似乎偏偏有人不信邪想撼一下虎鬚,長江幫總壇大門外已經許久沒有今天這麼熱鬧了。只見三個全身淡黃色儒衫的二八少年成三角形站在大門口,他們身後立著一排黑衣勁裝大漢,為首的少年正在和守門的小隊長爭個不休。   「你們是什麼東西,竟然想見我們幫主,你以為我們幫主是想見就見的啊?」小隊長越說越氣憤,好像人家搶了他老婆似的:「去去去!別再在這裡礙事了,還好今天是我在這裡值班,其他兄弟可沒這麼好相與的,說不定早把你們打得像一群滾地老鼠了。」   「這位大哥,那能不能麻煩你叫你們的管家出來一下?」人家說一句他就要說上一大堆,肯定平時就是個愛吹牛的種,儒衫少年心裡暗笑道。   「管家?……他老人家也沒空!你們快走吧,沒有幫主的名帖,我是不能放你們進去的!」小隊長似乎也是無奈的道。   「可我們今天是非見到聶幫主不可的,這位大哥就行個方便吧,聶幫主見到我們後肯定不會責怪你的。」為首的儒衫少年似乎永遠不會動氣的樣子。   「等幫主責怪就遲了,老子混了兩年好不容易才混到這個守衛小隊長的位置,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掉了腦袋!」小隊長說起來仍有些後怕,可能以前真的有不少人因為隨便放人進去而受到聶雲飛的重責吧。   「這位大哥,不是我們想為難你,而是我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盡快見到聶幫主,如果遲了,那你可是真的要受重責了,連我們回去也沒的好過。」   「你別嚇我!老子是被嚇大的!」小隊長挺了挺脊樑,覺得自己很有威勢的道:「管家不在府內,你們再不走,我可要對你們不客氣了!」   「真的沒法通融了嗎?」儒衫少年還是毫不動氣的道:「我們不想造成太大的誤會!」   「太大的誤會?莫非你們想硬闖不成!」小隊長立刻戒備的道:「呵呵!告訴你們,長江幫的總壇可是近十年沒人敢闖了,除非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說完小隊長傲然的昂起了頭,這的確是長江幫眾的驕傲。   「近十年沒人敢闖了!是啊!唉!」儒衫少年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長江幫歎氣,然後無奈的接著道:「我們也不想壞了你們的規矩和名聲啊!可是我們的任務是誰也不可以阻擋的!」   「嘿嘿!別擔心,壞長江幫的規矩和名聲,你們還沒那個本事!」小隊長獰笑道:「大家準備好了,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長江幫的實力!」   「其實你人也不壞!我們真不想害你倒霉啊!」儒衫少年看著面前數十凶狠猙獰的守衛就像看著一堆死狗般道:「長江幫啊長江幫,看來想遵循翟少爺的話也不成了!」   「把他們都趕走!」小隊長對早已躍躍欲試的眾守衛下令道。   「唉!沒辦法了!但願王少爺不會責怪!」儒衫少年在心裡歎了口氣,身子一邊往後疾退一邊中氣十足的道:「動手!」兩邊的儒衫少年跟著一起往後疾退,身後的十個黑衣大漢卻往前縱身而去。   「別傷重了他們!」儒衫少年想了想又對上前動手的眾黑衣人道。   片刻工夫,十名黑衣大漢已經和數十守衛斗在了一起,小隊長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場面,黑衣大漢以一敵四五守衛竟然穩佔上風。其實他還不知道要不是儒衫少年下令不許傷重他們,現在地上早已躺了一堆屍體和重傷之人。但要制住眾守衛又不能傷了他們,黑衣大漢們亦是非常吃力。   「八十二哥……」左邊的儒衫少年欲言又止。   「你想看看自己的實力如何是吧?」中間那個被稱作八十二哥的儒衫少年道:「那好吧!我們三個一起出手。記住,點了他們穴道即可。」他的話剛說完,兩邊的少年已化作兩道淡黃色的身影消失在他面前。   「這麼急啊!」中間的儒衫少年遙遙頭暗道:「自己第一次執行任務時還不是同樣激動,畢竟任誰學了高深的武學總是想盡快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底如何的。」一邊想著一邊以毫不遜色的速度飛身而上。   只幾眨眼的工夫,所有的守衛便盡數躺在了地上,小隊長呆呆的看著面前的景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知道不停的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現在我們可以見你們幫主了嗎?」那個被稱為八十二哥的儒衫少年拍拍身上的灰塵走到他面前道:「你放心,他們一個都沒有受傷!」   「哈!哈!哈!可以!當然可以!」一陣長笑聲從大門外的街口傳來,儒衫少年轉過身子,只見街口一個中年錦衣文士在一群大漢簇擁下片刻便到了他們面前。   「我保證你們可以見到幫主!」錦衣文士不溫不火的道:「不知道這幾位少俠怎麼稱呼?」   這時小隊長似乎才從剛才的震驚中轉醒過來,急忙向錦衣文士躬身道:「陳總管!」   「你是這裡的總管?」儒衫少年問道。   「在下陳堡獅!」錦衣文士驕傲的和儒衫少年對視著,眼中精芒爆閃,片刻後移開目光對小隊長道:「立刻去稟報幫主,就說我馬上去拜見他!」   「是!陳總管!」小隊長飛快跑進大門內。   「『金武文獅』陳堡獅?」   「不錯!正是區區在下!」陳堡獅對身邊的手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去解開地上眾守衛的穴道,又向儒衫少年道:「多謝手下留情!請跟我來!」說完緩步向府內行去。   長江幫總壇大廳內,上百壯漢林立兩側,堂上正中央一把大檀木椅上,一個全身肌肉結實如鋼,滿臉落腮鬍,眼中精光閃閃的藍袍巨漢安坐椅內,正是長江幫幫主聶雲飛。   「你們竟敢硬闖本幫總壇,膽子不小啊!」聶雲飛冷冷的道。   「對不起,聶幫主,我們亦是不得已而為之,請聶幫主見量!」儒衫少年毫不畏懼的道。   「你們到底是什麼身份?找我們幫主有什麼事?」陳堡獅在一旁問道,聶雲飛並沒有阻止,這些也是他現在最想知道的。   「在下寇八十二,」少年指著身旁的另兩個同樣是淡黃色儒衫的少年道:「他們是寇八十八和寇八十九。」哪有這麼奇怪的名字?眾人暗道。   「你們是何人門下?」聶雲飛奇道。   「幫主看了這個想必就知道了。」隨著寇八十二的一揮手,一道金黃色亮光如電般射向聶雲飛。「住手!」陳堡獅一聲暴喝,想阻止已不及。亮光瞬間便到了聶雲飛面門前,聶雲飛畢竟是一幫之主,反應之快亦是不俗,只見他右手探前,金剛掌勁灌注,堪堪抵住飛射而來的物件上滿盈的勁氣。   堂上眾人現在才反應過來,在陳堡獅號令下將寇八十二等人團團圍住,只待聶雲飛一聲令下便會對他們發動毫不留情的攻擊。而聶雲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手中物件上的勁氣盡數化去,竟是面小小的黃金令牌。而陳堡獅眾人也看清了聶雲飛手中非是暗器,劍拔弩張的氣氛稍有緩和,但長江幫眾仍將寇八十二一夥緊緊圍在中央。   這雖然是一面純金的令牌,但以聶雲飛的財勢也不以為怪,然而令牌上的圖紋卻令他臉色數變。何以向來處事不驚的幫主會對這麼面小令牌有如此怪的反應呢?心中疑惑不解的陳堡獅忍不住探過頭去,只見令牌正面上紋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飛龍,正繞著一個長袍男人似乎在述說著什麼,而長袍男人只是紋出一個背面,但卻能感覺到他身上有股號令天下的氣勢。雕刻固然巧奪天工,但最令人注目的還是那個男人的背影,僅僅是一個背影,卻讓人忍不住想打寒顫,隱隱生出一種頂禮膜拜甚至欲臣服於他的駭人感覺。   「這是什麼東西?」陳堡獅敲了一下自己有點發昏的腦袋,忍不住問道。   聶雲飛什麼也沒說,只是將令牌在手中翻了個面,將反面朝上。   「刀帝令!」陳堡獅愣了片刻道:「難道是他?」   「不錯!」聶雲飛眼中射出股說不清蘊涵著什麼的光芒,是尊敬,是崇拜,是仰慕,還是……   「井中明月,南天一龍;天上地下,獨一無二。」二人口中一同喃喃的輕說道。   而此刻堂下的寇八十二等人亦是滿臉的興奮、自豪和崇拜之色,一面小小的令牌竟有如此的魔力,當然不是因為令牌本身,而是令牌所代表的那個人,那個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人,那個也許已經被人們當作神話般傳說的人,那個當今皇帝曾下令全國說:「他說的話就是我李世民說的話。」之人。   作為刀帝寇仲的門人,尤其是被賜予寇姓的直屬弟子們,寇八十二等人心中的那股激動簡直無以言喻。他們也是第一次帶著「刀帝令」行事,雖然早料到別人會怎樣那般種種,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到這種程度。   有了「刀帝令」一切當然就好解決了,聶雲飛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寇八十二奉命帶來的所有請求,而且馬上下令屬下立即執行。於是那張尋人告示很快被貼滿了長江兩岸各水陸渡口,以及所有在長江以及長江支流上行駛的民用船隻上,至於官用的渡口及船隻自然有官府去負責。而告示上的獎品又多了大型遊船十艘,和長江水路十年的免費航行權。 第四節 鬼堡怪老頭(上)   寇七十一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緊張過,這早已不是她第一次執行任務,曾經有很多很多次她一個人面對著數十甚至數百的敵人,那些人一個個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殺人不眨眼,可寇七十一站在他們面前時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何況今天她的身後還跟著功力與她不相上下的寇七十二、寇七十三和寇七十四,四個姐妹同時執行任務,這在她的觀念中是絕無僅有的,以前即使如全殲太行群盜亦只有她和寇七十九兩個人而已。她也不是對自己的功力沒有信心,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這個姓氏所代表的意義,而她也沒有絲毫對不起賜予她這個姓氏的那個人,其實她的兄弟姐妹中亦沒有任何一個辱沒了這個姓氏,在他們這個年齡有他們這樣的修為,已經足以令江湖中許許多多的一方霸主又或一代宗師羞愧而死了。   在大唐境內,由於刀帝寇仲的緣故,只要武林中人一聽到姓寇的便肅然起敬,以至於所有姓寇的普通百姓都獲益扉淺,因為沒有武林中人敢隨便欺負他們,萬一哪天得罪了一個跟刀帝有親戚關係的那不是明著找死嗎!   [註:刀帝十大弟子每人手下有十名寇姓第三代弟子,武功均由任俊所傳,由寇大、寇二、寇三一直排到寇百,百人中除跟隨刀帝第七弟子茵珠的寇七十一到寇八十共十人為妙齡少女外,其餘均為二八少年。百人相互之間以兄弟姐妹相稱。]   寇七十一今天之所以如此緊張,是因為一張令牌,一張不大的令牌,此時正被她緊緊握在手中的令牌,這張令牌看上去和其他令牌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雖然是由純黃金鑄成,但其厚度份量卻還遠不及那些王侯府邸所用的令牌,就勿論皇宮大內的什麼密令之類了。而黃金白銀對於寇七十一兄弟姐妹等人是沒有任何誘惑力的,因為黃金白銀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們的姓氏隨時可以拿出來到大唐境內任何一個錢莊換上千甚至上萬兩銀子。   也許寇七十二、寇七十三和寇七十四三人不清楚,但如果寇七十九在的話一定會更加驚訝寇七十一的緊張,因為她親眼目睹了寇七十一面對著白道人人懼之的黑道梟雄方白玉時,那種從容不迫和冷靜鎮定,她更親眼目睹了當時被譽為綠林第一高手的方白玉是怎樣被寇七十一迅速擊斃。七刀,對,七刀,寇七十一隻用了七刀,甚至當時方白玉臉上集駭然、震驚、無奈和茫然於一體的表情,寇七十九現在依然清晰的記在腦海中,她認為那次任務派她隨寇七十一去完全是多餘的,當然她從沒有懷疑過小姐的決定,也不敢懷疑,也許是因為小姐關心自己姐妹,派兩個人要安全一些吧?她這樣告訴自己。   其實連寇七十九都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很多,殺人如麻神出鬼沒的鬼盜司徒真,殲殺良家婦女無數的淫賊柳善飛,黃河惡霸水淌幫幫主沙浪……也許連寇七十一自己都記不清死在自己刀下的強盜惡霸淫賊究竟有多少,而寇七十九等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過去的種種經歷,大小數十場博殺一一在腦海中浮現,寇七十一緊緊握了握手中的令牌,眼中射出自信堅定的光芒。她並不擔心今次的任務,因為相對於過去的許多次任務,這次可以說是最輕鬆的了。只是突然拿到手中這塊令牌,無論是自己兄弟姐妹一百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會激動緊張上幾天的,因為他們都清楚的知道這塊令牌代表著什麼。她當然也知道小姐為何如此重視這次的任務,更知道這次的任務究竟有多重要,因為這次的任務關係到一個人的安危,而那個人的安危與否完全可能牽涉到成千上萬人的身家性命。   寇七十一並不認識那個人,但她知道那個人是師公的兒子,自己姐妹十人自幼被師公收養,武功卻是由師公的傳人總管任俊所授。其實在心底寇七十一認為這次行動完全是多此一舉,而自己的兄弟姐妹中肯定也有很多人對此不以為然。小姐茵珠的武功如何她比誰都清楚,自己姐妹十人聯手也堅持不了一柱香的時間,單對單的話,兄弟姐妹中功力最高的寇大都不是小姐五招之敵,而聽說在師公的十大弟子中小姐的武功只能算是勉強過的去。小姐其他師兄弟的武功可見一斑,那麼作為師公唯一的親子,那個人的武功就是再差,又會差到哪裡去呢?她不明白師公為何要如此興師動眾,先不要說那個人武功如何,光是他刀帝獨子的身份,放眼天下還有幾個人敢打他的主意呢?何況他還是刀皇宋缺的親外孫,真帝徐子陵、太皇跋鋒寒,不死皇候稀白、狂君可達志、劍君陰顯鶴的乾兒子,殺君杜伏威的乾孫子。而五宗師除邪異門之主蔡瑰異外,均或多或少跟其老爹有不錯的交情。   這些還只是武林上的關係,如果說到官府,寇七十一並不知道我們的寇芝芳還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的義子,突厥突利可汗、回紇菩薩,室韋別勒古納台兄弟,高麗蓋蘇文,吐谷渾伏騫的義子,可以說寇芝芳的這些長輩們,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天下間幾乎無人敢惹的主。   其實她不知道那個人的武功不僅很爛,而且爛到了令人不可思意的程度,可能連個莊稼人手中的鋤頭都幹不過。而她的師公老人家更知道那個人最討厭別人因為他老子是刀帝而讓他三分了,不然他也不會只偷了師公幾十年未用的配刀「井中月」和他一向挺愛玩的「少帥令」,而沒有拿放一塊兒的「刀帝令」了。幾十年過去了,還有幾個人識得樸實無華的「井中月」和看上去只是一塊小木牌的「少帥令」呢?也許他老爹寇仲還不怎麼樣,可他老娘宋玉致卻跟割了塊心頭肉似的,每日在寇仲耳邊叨嘮上那麼一陣,刀帝他老人家只好乖乖地繳械投降,於是一連串驚世駭俗、前無古人的行動也就不再難以想像了。   「七十一姐,咱們這次的任務到底是什麼啊?」眾姐妹中最是乖巧的寇七十三終於忍不住問道。   「別問這麼多,到時你就知道了。」寇七十一收回心神,再次緊握了握手中令牌道:「我們出發。」 第四節 鬼堡怪老頭(下)   天下間有一些特別恐怖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敢踏入的地方,這樣的地方當然並不會太多,不然這世界上這麼多的人上哪兒活去啊?而「鬼堡」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也許「鬼堡」並不是世間最最恐怖駭人的地方,但絕對是平常人的禁地。其實禁地並不罕見,皇宮大內、王府侯宅、以及許多世家幫派的駐地都是一般人的禁地。但「鬼堡」與那些都不相同,它不是不許人進去,而是沒幾個人敢進去,因為這裡是天下綠林盜賊的老窩,據說大江南北只要是大唐境內的各類盜賊每年都必須向「鬼堡」進貢一半的收入,不然必定會在立春那天曝屍荒野。這已經是黑道的一個法規,當然每一條法規新立之初都會有人不信邪而去牴觸的,於是難免的就會有一個又一個玩命之徒死於非命,久而久之法規便成了真理。   當然官府起初肯定是想要管一管的,卻怎麼也查不到「鬼堡」的具體地點所在,因為一般的盜賊根本就沒有機會進鬼堡,官府又如何能從他們口中撬出個所以然來。而水平不一般的盜賊官府是從來都抓不到的,不然也就不叫官府了,也許不是真的抓不到,而是因為當官的眼睛被他們撒下的金子銀子迷住了,當然也就看不到他們在眼前打家劫舍了,哈哈!其實這只是笑談,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就得去問那些當官的了。   其實白道很多人也是想管管這事的,也有幾次群雄匯聚起而攻之,然而結果不是全軍覆沒就是人影不見一個。到後來白道武林似乎也就漸漸淡忘了這事,也許他們認為有人去管管天下數不盡的盜賊也是好事吧。   其實「鬼堡」除了常人有進無出外也沒什麼大的惡跡,所以一些人也就沒有插手「鬼堡」的事了,不然想像一下,如果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中的哪個願意出面的話,以他們的身手,難道還會一無所獲不成。   真要找的話,以寇七十一她們四人的能力並不是不能找到「鬼堡」,但是一定不會很容易,畢竟「鬼堡」的隱秘性位居武林之冠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當然,她們並沒有耗費時間去尋找「鬼堡」,也不需要耗費那個時間和精力,因為他們是寇家子弟,她們此刻代表著那個在武林中被人尊為神一般的至高無上的存在。   在出發前,小姐茵珠便給了她一張字條,上面清楚地記錄了「鬼堡」今天何時會在何地出現,之所以這般說是因為「鬼堡」並不是如人們想像中那樣座落在某地的一座城堡,它其實只是一頂帳篷,一頂巨大到一般人根本無法想像的帳篷,一頂隨時可以拆解的帳篷。為了不讓外人輕易找到,為了永久的保持神秘性,它自然會不斷地更換所在地。   至於小姐是如何得知「鬼堡」確切行蹤的,寇七十一併沒有問,也沒想過要問,因為作為寇家子弟,她像每一個兄弟姐妹一樣清楚自己什麼東西該知道,什麼東西不該知道,什麼東西該問,什麼東西不該問。何況小姐能夠知道「鬼堡」的詳細情況並沒有什麼值得驚異的,因為她是自己的小姐,是刀帝十大親傳弟子之一。   記得有一次師傅任俊無意中說起,在大唐境內,沒有刀帝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物存在。或許是因為他太崇拜刀帝的緣故,但是想必現實不會差得太遠,畢竟任俊並不是一個喜歡說大話的人。   可是既然這樣,為何刀帝他老人家卻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跑哪去了呢,以至於發動這麼多人來幫他尋找。那個只聞其名未見過其人的刀帝獨子也真是夠可愛的,離家出走這樣的遜事也能夠幹得這般轟轟烈烈。再加上一個男孩子卻取了個女孩子般的名字,寇芝芳,說不定真是個好玩的人呢,有機會一定要見見。   隨即寇七十一又想,寇芝芳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讓他那個幾乎有著通天徹地之能的老爹找不到自己的呢,但是想了一會她實在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此刻已經不用再想了,因為要幹正事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涵養鎮定功夫又足夠好,可是當寇七十一親眼看到「鬼堡」的時候還是為之深深震撼並失神了片刻,寇七十二她們當然亦不會好到哪裡去,一個個差點驚呼出聲,幸好還是及時控制住了情緒,不然真是丟了寇家子弟的臉了。   「鬼堡」雖然只是個帳篷,卻絕對有被稱為「堡」的資格,跟它比起來,突利可汗住的汗帳亦只能算是個小包包了。深土色的外表鑲嵌在山谷裡一點都不顯眼,要不是因為它實在是太大的緣故,別人甚至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帳篷的製作材料很是特別,並不是通常用的帆布或是牛皮,而是銅鐵。這樣大的一座金屬帳篷,所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是很難想像的,也只有這些把全大唐富豪的金庫當作自家後院的盜賊祖宗們捨得花這樣的錢了。   帳篷沒有一個窗戶,外面亦沒有一個人把守,也不知道是裡面的大爺們太自信呢還是太傻。帳篷只有一個大門,高達兩丈,寬數丈的大門,大門敞開著,似乎裡面的人早就知道了寇七十一她們的到來而專門開門迎接一般。   沒有絲毫猶豫的,寇七十一帶頭向大門走去,當在近處觀看「鬼堡」時,四人都不禁歎為觀止,寇七十二看到拳頭厚的巨大銅門後更是連吐舌頭。大門內黑糊糊地一片,即使以寇七十一她們的眼力亦無法辯清裡面的事物。   正當寇七十二在心裡罵這個鬼地方連一個窗戶都不開時,一道悠長低沉的男聲從內裡傳出道:「朋友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吧。」   「你是誰?」寇七十一擋在了寇七十二三人的身前沉聲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們只要知道我是這裡的主人,然後告訴我,你們是誰,來這裡想幹什麼就可以了!」男聲忽近忽遠,最後似乎充斥了整個「鬼堡」內的空間,令寇七十一亦無法把握說話者的具體位置,可見對方的功力至少也是與其不相上下的。   「我叫寇七十一,她們是我的姐妹,分別是寇七十二、寇七十三和寇七十四。你跟鬼言先生怎麼稱呼?」   「哦!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男聲突然變得尖銳刺耳起來:「你姓寇,跟寇仲那小子不會有什麼牽連吧?」   「鬼言先生,請不要說有辱刀帝的話語,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寇七十一厲聲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侮辱刀帝他老人家!」說完四女均遠起了全身的功力,隨時準備著出擊,她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侮辱她們心目中的神,即使代價是完不成任務。   「收起你們的功力吧,一看架勢就知道是任俊那個小屁孩傳的,你們也真是夠拚命的,小小年紀就學了個三成火候。」鬼言的聲音竟在瞬間便得慈祥起來:「寇仲那小子現在最多四十多點吧,竟然被你們叫做老人家,哈哈!真有夠悲的!哎!十多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還是不是還像以前那般玩世不恭。」   「您認識刀帝?」寇七十一的語氣立刻便得恭敬起來,因為聽口氣對方很有可能是刀帝的故友。   「呵呵!何止是認識,以前我們還一起進宮去偷李世民藏了十多年的酒喝呢,那次把李世民那小子氣得差點跟寇仲那小子絕交,哈哈!」鬼言似乎回憶起了一些往事,聲音越發柔和起來:「說吧,寇仲讓你們來找我什麼事?不對,他應該不知道『鬼堡』是我創建的,那麼肯定不是因為我的事情了。」   「是這樣的鬼言先生,寇芝芳公子離家出走了,刀帝他老人家正發動所有力量滿世界找他。」寇七十一鬆了口氣,沒想到事情這般容易,甚至連刀帝令都沒有動用,看來刀帝的交遊真不是一般的廣泛啊。   「寇仲那小子都有兒子了?」鬼言的聲音略顯激動道:「是玉致丫頭的還是秀芳丫頭生的?」話未說完,一個乾瘦的老頭瞬間出現在了四女的面前。   「您就是鬼言先生?」   「鬼言那是手下人叫的,你們叫我雷三手好了,我有個弟弟叫雷九指你們應該聽過。」   「啊!這麼說,您是四少爺雷洪的大伯了?」寇七十三驚呼道。   「雷洪的大伯?」老頭雷三手幾乎跳了起來:「你是說九指有兒子了?他叫雷洪?他長什麼樣子?多大了?帥不帥?……」   「您老一下子問這麼多,我們沒法回答啊。」寇七十一已經被老頭給搞得有些蒙了:「要不您跟我們走一趟?」   「好!好!好!走!立刻就走!哈哈哈!老頭我有侄兒了,哈哈!」說罷雷三手竟然騰空而起數丈之高,並在空中連翻了四五個跟斗後又穩穩地落回了地上,這樣的輕功的確夠資格做賊祖宗了。   「可是尋找寇芝芳少爺的事……」寇七十一為難道。   「這個容易。」完雷三手轉身朝內下令道:「讓所有兒郎們都停業一段時間,直到找到寇芝芳那個小屁孩為止!傳令下去,要是誰只顧著工作沒有盡心盡力找人的話,我拆了他全身的骨頭。」說完也不管寇七十一是否答應直接就拽起她向外竄去。 第五節 妓院酒樓賭坊(上)   在武林中,什麼地方消息傳播得最快,什麼地方五花八門的謠言以及所謂的各類機密滿天飛,什麼地方最適合打探消息。   妓院,酒樓,賭坊。   憐娘,只要進過妓院的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聽過這個名字,所有青樓裡的姑娘們都尊敬地叫她憐娘,久而久之所有光顧青樓的男人們也知道了憐娘的存在。   憐娘原名叫做憐秀秀,據說當年也是個紅透大江南北的歌妓,但是現在已經升級做了姑娘們的乾娘,知道她真名的人已經不多。   憐娘其實並不老,雖然已經不是風華正茂的年齡,但是風韻猶存,當然,她已經不需要再接客了,因為這個世界上能夠讓她接的客或許已經不存在,因為她是大唐境內上萬青樓中近半青樓的主人。   也許人們會懷疑,一個女人如何能夠掌握這樣龐大的產業,而且還是個據說沒有武功的女人,難道她有著實力強大到能夠令所有色男人恐怖的後台?要知道,全天下的男人可是沒有幾個不色的,尤其是整天在江湖中闖蕩的武林中人,而所謂的英雄豪傑們,又有幾個敢說自己沒有逛過妓院的。   天下最好的青樓在什麼地方?天下什麼地方青樓最多?只要是大唐的男人,想必沒有不知道的,那就是煙花聖地——揚州。而憐娘正是住在揚州最最繁華的一條街上最最富麗堂皇的一座府邸裡,這座府邸據說是上上任揚州府尹用來抵多次出入青樓所欠下債務的。   憐娘一直是個有品位的女人,每天早晨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的時候便起床,用取自江南第一泉「虎跑」的泉水梳洗,然後練一趟玉女劍法。玉女劍法據傳乃是由春秋時期越國的越女所創,雖然沒什麼威力,看起來卻也似模似樣,在有錢人家很是流行。練完劍法後再用收集朝露所得之水加上千年茯苓、何首烏、靈芝等珍稀藥材及名貴香料沐浴。沐浴後渾身灑上龍涎香,穿上用沉香熏過的由大內御用裁縫親手縫製的衣裳,喝上一小碗燕窩銀耳粥,吃兩口曾是御廚的大師傅親手做的糕點。如果心情好,在做完這些後,憐娘一般都會在自家的後院裡聽一出「牡丹亭」,請的自然是揚州城最好的戲班子。   今天,憐府後院早早的就傳出了「牡丹亭」的樂聲,不用說,憐娘又在欣賞「牡丹亭」了。   老曹,其實一點都不老,只是比憐娘大上幾歲,故而被尊為老曹,還有一點,似乎所有做管家的被人稱呼時總是帶個老字,好像不老就管不牢家似的。老曹從憐娘剛出道時就跟著她了,從雜役變成護院,最後升級成了管家,一步步爬上來十分不易,憐府上下對其還是很尊重的。   像往常一樣,老曹準時地放下門閂,推開大門。其實這個工作本來是不用他親自動手的,但是老曹執意要自己幹,已經開了幾十年的大門,突然不開了反而不習慣,雖然以前開的那些大門遠遠沒有這般大,沒有這般沉。   每次打開大門,一眼望去儘是寬闊冷清的大街,因為最繁華的大街往往在清晨的時候都是冷清的,喧囂了整整一天的大街也只有在清晨能夠享受那片刻的安寧。但是今天,老曹卻看到了三個少年筆直地站在門口,同樣的裝束,同樣的姿勢,甚至連神態也是一樣的。   「你們?這是……」出於直覺,當了多年管家,也算見過不少世面的老曹知道這三個人一定不簡單。   「我兄弟三人想求見憐娘。」當中的少年躬身禮貌地道明來意。   「這個……」老曹為難了,雖然知道這三個少年來頭不小,可是憐娘在聽戲時最討厭別人打擾,就算是揚州府尹在此刻求見憐娘也必定是碰個滿鼻子灰。   「請你把這個交給憐娘,你放心,她一定不會責怪你的。」少年從懷中取出一物,老曹還沒有看清楚是為何物,驀然驚覺那東西已經到了自己的手中,而面前的三個少年似乎根本沒有動過。這絕對是種極高深的武學,雖然老曹沒有練過武,但是他的眼神還是夠刁的。   少年交給老曹的是一個荷包,一個極普通的荷包,花幾文銀兩隨便在哪個市集上都能夠輕易買到,但是老曹卻不敢等閒視之,因為面前的三個少年。   憐娘果然沒有責怪老曹,事實上,跟了憐娘這許多年了,老曹從沒有見她如此刻般激動過,在紅塵中滾爬了半輩子的憐娘基本上已經能夠做到不形於色。   激動過後,憐娘只問了一句「人在哪兒?」還未待老曹解釋清楚,她的人便已奔出了後院門。沒錯,的確是用奔的,這個不單老曹沒見過,恐怕整個憐府上下人等見了都會驚訝上半柱香的時間。   「人在大門外!」老曹自認趕不上憐娘的速度,一邊氣喘吁吁地追著一邊大聲道。   懷著無比興奮和激動之情的憐娘趕到大門外,看到門口的三個少年後,心情立刻跌落谷低:「她,沒有來嗎?」   「她只是讓我們把那荷包交給你,然後希望你幫個忙。」當中的少年道。   「好吧。」憐娘明顯失望得道:「有什麼事儘管說,只要我力所能及。」   「很簡單,只需要你名下所有的產業都關注一個人的動向,一旦發現他的蹤跡立刻通知我們即可。」說完當中的少年從懷中拿出一張人物畫像交到了憐娘的手中。   「難道天下間還有你們找不到的人?我可以知道這個人是誰麼?」憐娘不禁有些好奇,因為她知道面前三個少年的來歷,能夠讓那個人如此著緊的人物該是什麼樣的存在啊?   「他姓寇,叫寇芝芳。」當中的少年淡淡的道。   「姓寇,難道是他的兒子?」憐娘依稀從手中的畫像上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於是猜測道。   「不錯,所以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整個大唐估計都要翻天了。」當中的少年驀然驚覺自己的話似乎過多了,立刻閉上了嘴巴。   「我會立刻著手辦這事,有他的消息的話,我怎麼通知你們?」看來憐娘是個很果斷的人,怪不得能把產業發展到這般龐大,當然這跟她背後的人也是脫不開關係的。   「你不需要通知我們,我們的人會每天都來聯繫你的。」當中少年說完後三個少年一起道了聲謝便轉身離去。只留下憐娘一個人在門口默默的站了許久,也不知道她心裡頭在想些什麼。 第五節 妓院酒樓賭坊(中)   長安,風雲酒樓,這是大唐境內最最出名的一家酒樓,酒樓的招牌由當今天子李世民親手書寫,酒樓的大老闆是大唐首富雷九指。   風雲酒樓佔地八百畝,主摟八層,高達十丈,乃是大唐建築最高水平的結晶。   風雲酒樓極度奢華,每一個廳室都裝飾得富麗堂皇。只要大唐境內有的美食在這裡都可以嘗到,而且絕對地道。甚至連鄰國異邦的美食,這裡也有成百上千種。當然,享受這一切的是前提是你得有銀子,有很多很多銀子,或者你有權,有很大很大的權。   據說雷九指自己是吃住在風雲酒樓的,據說九五之尊李世民也是動不動就跑到風雲酒樓吃喝,據說刀帝寇仲每次來長安都必到風雲酒樓蹭飯,據說……   種種傳說使得所有長安居民聞風雲酒樓之名如雷貫耳,甚至連其他大城的許多富商巨賈都慕名而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風雲酒樓雖然有足夠強悍的實力,卻沒有開一家分店,故而天下只此一號。   今天,風雲酒樓牡丹廳,雷九指往常親自宴請賓客的地方,坐了幾十個衣著光鮮亮麗一看就知道是商業巨頭的人物。   雖然雷九指的大名在長安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在座的巨商們卻沒有幾個見過其本人,更勿用說熟識了。   久待雷九指未至,這些巨商們雖然沒有流露出不耐煩的神態,卻忍不住竊竊私語,相互攀談起來。   「譚老闆,您一向可是在洛陽發財的啊,怎麼也跑長安來了?」   「沒辦法啊,雷老闆令人傳了個訊,我這不立刻日夜兼程趕來了麼。雷老闆的面子哪敢不給啊,我那點小打小鬧的家當還不夠雷老闆一個指頭捏的呢。」   「您那也叫小打小鬧啊?我可是聽說您在太原一口氣又開起了三十家酒樓,您現在名下的酒樓怎麼也有個好幾百家了吧,要是您這也叫小打小鬧,那我只就只能算是個窮光蛋了。」   「馬老闆這麼說就太謙虛了,誰不知道您是長安酒樓業的龍頭人物啊,您一句話,整個長安所有的酒樓都得抖三抖。」   「唉,那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們老了啊。跟雷老闆比起來,我算哪根蔥啊?說什麼我一句話所有酒樓抖三抖的,就算我喊破嗓子,這風雲酒樓也不會抖半抖,人家後面做著的那可是當今聖上。」   ……   「龍老闆,幸會幸會,你我自上次洛陽一別,已經近十年未見了啊,近來可好?」   「現在酒樓業不好做啊,競爭越來越激烈了,幸好看樣子雷老闆沒有去我們洛陽發展的意向,不然咱們哪裡競爭得過雷老闆啊。」   「雷老闆對大伙已經夠意思了,他要是願意,長安酒樓業將會是他一個人的天下,不管是財力、人手還是後台,有誰比得上雷老闆。幸好雷老闆只是壟斷了最高那一層的客戶,我們還可以靠著中低層的客戶找點活路。」   ……   「鄭老闆,您居然從江都親自趕來了,我聽說您有在長安發展的想法?」   「雷老闆派人來知會我的時候拿的可是李靖李大人的名帖,我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連夜上路了。至於在長安發展,本來我的確是有這想法的,但是參觀了風雲酒樓後我是徹底放棄這想法了。」   ……   聽他們的對話,原來這些人都是大唐境內各大城市的酒樓業巨頭,也不知道雷九指將他們聚集到一起是有什麼事情商量。   眾人等了近一個時辰後,雷九指終於在三個少年的簇擁下走進了牡丹廳。現在的雷九指比之當年有了很大的改變,久居高位使他擁有了一種為上者的氣質,那種過去他只能夠在寇仲身上領略到的氣質,現在他自己也擁有了,雖然還遠遠比不上寇仲。   「我找大家來只有一件事情,大家都是開酒樓的,接觸的人也多,消息自然靈通,想必都知道這個人的事了吧。」雷九指進門後直奔主題,三個少年將一張巨大的人物畫像攤開在了眾人面前。   「他的身份我就不多說了,我想你們多少應該知道點。我想告訴各位的是,如果半年之內找不到這個人,我將一口氣在大唐境內每個城市開一家風雲酒樓,想必各位不會懷疑我雷九指的實力和決心。」   這句話在眾人耳中聽來無異於晴天霹靂,在進入牡丹廳之前他們被人領著參觀了整個風雲酒樓,所以他們知道一旦風雲酒樓在每個城市都開分店,那麼自己的酒樓差不多就可以全關門了,實力上天壤雲泥般的差距那是顯而易見的。他們也終於知道雷九指派人領他們參觀風雲酒樓的用意,可笑之前不少人還為得睹了風雲酒樓的一些奇思妙想而偷著樂呢,那可是商業機密啊。   雖然雷九指的話很霸道,但是這些算得上他半個同行的酒樓業巨商們沒有一個敢不將他的話當回事。那不但是因為雷九指有著大唐首富的名頭,更因為瞭解點雷九指背景的人都知道他有個朋友,那便是大唐當今天子李世民。而對武林有些認識的人更知道,雷九指有兩個好兄弟,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中的二帝,寇仲和徐子陵。這是兩個比當今聖上李世民更不能得罪的人,因為當今聖上做事還得顧及到自己的名聲影響,而寇仲和徐子陵卻可以毫無顧忌。所以儘管雷九指的產業越做越大,家中寶庫裡的金山銀山也越堆越高,卻沒有一個綠林黑道中人敢打他的主意。   「你們可以當我的話是種威脅,所以你們就盡自己的全力去辦這件事吧。不要跟我討價還價,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雷九指確實是急了,平常他並不是一個易衝動的人,亦很少待人如此不客氣。但是寇芝芳可是寇仲唯一的兒子,他們這些寇仲的好兄弟哪個不把他當寶貝一樣疼著,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算把天捅翻了也不為過。 第五節 妓院酒樓賭坊(下)   長安,明堂窩,大唐第一賭坊。自寇仲退出爭霸天下的漩渦後,大仙胡佛亦金盆洗手,將自己名下的產業全部交給了自己的獨生女胡小仙。   胡小仙的艷名二十年前在長安便已經是家喻戶曉,但是奇怪的是她一直都沒有嫁人,如今三十出頭的她依然光彩照人,日漸成熟的氣質令她顯得愈發迷人。   明堂窩在她的手上,已經發展壯大了數倍,光長安一座城市便有四家分號,完全稱得上是日進斗金,但是卻很少有人看到她笑過。   在十六年前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那時候的胡小仙開朗大方,成天臉上都掛著迷死人的微笑。但是自從十六年前寇仲於白馬之盟後隱居嶺南宋家山城,而徐子陵帶著石青璇雲遊天下後,她的臉上便再也見不到笑容。   有人說她愛上了當年的少帥如今的刀帝寇仲,也有人說她愛上了徐子陵,究竟事實如何,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今天,胡小仙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的到明堂窩總部坐鎮,而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閨房中發呆,她的面前是一張人物畫像,畫像中是一個長得如女孩一般漂亮,滿臉壞笑的大男孩。   「像,真像!」胡小仙嘴裡囔囔的說道:「他當年臉上也是帶著這樣壞壞的笑,討厭死人了,可是我為什麼會一直都忘不掉,每次夢裡醒來腦海中都是那該死的壞笑。還有另一個混蛋,一聲不響的就帶著個女人消失了,為什麼那個女人不是我?」   其實胡小仙也不知道自己愛的人究竟是寇仲還是徐子陵,她只知道無論是他們中的哪一個,都能夠輕易的讓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或許自己天生就不是個好女人,或許他們兩個自己都愛吧?   可是寇仲和徐子陵卻都不屬於自己,胡小仙並不是一個不敢爭取自己幸福的女人,可是她沒有信心爭過尚秀芳和石青璇,甚至連在宋玉致面前她都有些自形慚愧,因為對方有一個高高在上如神話一般的父親,而自己只是一個賭徒的女兒。並不是說她對自己的出生有所抱怨,相反她對深愛自己的父親很是敬愛,只是女人的心思……   呆呆的對著畫像看了許久,胡小仙突然眼前一亮,一個念頭如潮水般湧入腦海中:「既然寇仲和徐子陵我都得不到,而徐子陵據說只有一個女兒,那麼我就……」   「傳令下去,明堂窩所有的人手給我注意這個人的動向,有任何線索都必須告訴我,獎勵是白銀十萬兩。」這是胡小仙從閨房裡出來後對手下說的第一句話。   金口袋賭坊,長安僅次於明堂窩的第二大賭坊,大老闆金不換今天心情很好,非常好,自己的第十八房小妾又給自己填了個大胖小子。他準備今天好好的在風雲酒樓擺上一桌,請上所有有頭有臉的朋友,不醉不歸。他甚至連明堂窩的大老闆胡小仙都準備請來,雖然兩個人沒什麼交情,但是明裡暗裡斗了這麼多年,自己一直被人家穩穩的壓在老二的位置,使得自己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能耐。   也是該攀攀交情了,總是鬥來鬥去的也不是個辦法,金不換覺得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名下的產業遲早要過給自己的眾兒子,那些個敗家子可沒一個夠胡小仙這個厲害女人塞牙縫的。所以他打算不再鬥了,借這個機會跟明堂窩搞好關係,以後一起發財。   而且胡小仙貌似一直都沒有男人,要是一不小心看上了自己,那麼兩大賭坊便可以強強聯手,而且自己……   「大老闆,有人找您。」正當金不換在想像著,退隱了之後學大仙胡佛一般不管任何俗事,一天到晚就是陪胡小仙以及自己的眾小妾喝喝酒,聽聽小曲,過悠閒日子時,手下人稟報道。   「該死的,不是叫你不要打攪我麼?」金不換的YY被打斷很是不爽:「你最好給我個足夠的理由,不然就等著捲鋪蓋吧。」   「找您的是個少年,他們拿著李大人的名帖,所以小的不敢不通報於您。」   (「名帖」始於明朝時期,唐宋時叫「門狀」,相當於現在的名片。這裡的意思與真實歷史不同,請勿較真。)   「李大人,哪個李大人?」   「衛國公李靖李大人。」   「快請!」金不換立刻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連靴子都來不及穿便迎了出去,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年過六旬的老頭。笑話,萬一門口的那是衛國公的公子什麼的,自己沒盡到禮數,那真的不用在長安混了。   「這位公子是?」金不換的態度很是恭敬,能拿出衛國公名帖的人,怎麼也是有些來頭的,不是自己這種商人可以輕易得罪的。   「我是什麼身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便可以了。」少年冷冷的拿出一張人物畫像道:「要你名下所有賭坊的人關注這個人的動向,一有情況立刻告知明堂窩的胡小仙大老闆。」   金不換還沒來得及答應,少年已經轉身離去,留下地上兩個深達近寸的腳印,這可是花崗岩地面啊,金不換驚得險些吞下自己的舌頭。而人物畫像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金不換的手中,他自己卻一點都沒有察覺。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長安各大賭坊的大老闆身上,也發生在洛陽、江都……大唐境內每一個城市有點規模的賭坊,每一個大老闆都在同一天收到了這樣一張畫像。   其實各地的官府遲早也會將這張畫像送到他們的手中,只是為了防止他們陽奉陰違,寇仲才不得不出這麼一招。為了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自己居然也有侍強凌弱,以武威脅他人的一天,這是否便叫做晚節不保呢。   為了不漏掉一個賭坊,寇大到寇百傾巢出動,奔赴大唐各地,李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名帖有一天會用作這樣的用途,只是他毫無怨言,因為那是為了好兄弟寇仲唯一的骨肉,就像自己的親骨肉一樣。 第六節 傾城美少女(上)   虔州城外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馬車旁護衛著二十鐵騎,皆騎著高頭大馬,人和馬都披著盔甲,極其剽悍,顯示出馬車中人不俗的身份。   「芳姐姐,有你陪著婉兒真好,不然這一路去高麗婉兒不曉得會有多寂寞呢。」這是種清澈中透著爽朗的聲音,可以聽得出車廂中說話的是個性格開朗,特立獨行的少女。   「婉兒,能夠認識你芳姐姐真的很開心,既然已經結拜為姐妹,客氣的話就不用多說了。」同樣很甜美的聲音,只是說話的少女似乎身體有些不適,聲音中帶著輕微的鼻音,如果觀察仔細的話還可以聽出輕微的顫抖。   「芳姐姐,你說高麗真的有傳說中那麼美麗嗎?」開朗少女聲音中帶著無限的期待:「本來父親大人是死活不讓婉兒去的,多虧你幫婉兒說話呢。」   「令尊大人還不是因為太寵愛你才不讓你一個人去的,現在有我陪著你他應該就沒那麼擔心了。」被稱為芳姐姐的少女道。   「才不是呢,我看啊,父親八成是看上芳姐姐你了。」開朗少女調笑道:「說不定等我們從高麗回來後,芳姐姐就成了婉兒的姨娘呢。」   「婉兒,不要開這種玩笑啦。」芳姐姐嗔道:「令尊大人堂堂嶺南節度使,怎麼會看上我這種平常人家的女孩。」   「什麼跟什麼呀?芳姐姐你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女孩,可是我覺得沒有任何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孩比得上芳姐姐。平時婉兒接觸的那些官員的子女,一個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其實都是窩囊廢,繡花枕頭,所以婉兒從來都沒有當他們是朋友。可是芳姐姐你不一樣,你溫柔大方,氣質優雅,秀麗端莊……」   「停!停!停!我有你說的那麼好麼?」芳姐姐笑罵道:「好你個婉兒,這麼小就學會拍馬屁了啊!」   「芳姐姐冤枉人家,婉兒哪有拍馬屁?」婉兒委屈道:「婉兒說的可是句句發自肺腑,真的,婉兒覺得,京裡的那些公主殿下肯定也沒一個比得上芳姐姐你。」   「婉兒見過公主殿下?」芳姐姐好奇道。   「父親大人在京裡任職的時候,婉兒見過晉陽公主,她也是婉兒的好姐妹呢,可惜已經有五年未見了。」這個婉兒居然能跟公主成為好姐妹,看來其父親在京時必定很受當今天子李世民的器重。   (晉陽公主字明達,幼字兕子,文德皇后所生。未嘗見喜慍色。帝有所怒責,必伺顏徐徐辯解,故省中多蒙其惠,莫不譽愛。後崩,時主始孩,不之識;及五歲,經後所游地,哀不自勝。帝諸子,唯晉王及主最少,故親畜之。王每出合,主送至虔化門;泣而別。王勝衣,班於朝,主泣曰:「兄今與群臣同列,不得在內乎?」帝亦為流涕。主臨帝飛白書,下不能辨。薨年十二。帝閱三旬不常膳,日數十哀,因以擭翩C群臣進勉,帝曰:「朕渠不知悲愛無益?而不能已,我亦不知其所以然。」因詔有司簿主湯沐余貲,營佛祠墓側。晉陽公主的實際年齡與本小說中的不符,請讀者勿較真。由於唐太宗的女兒中本人最喜歡此公主,當然不會讓她跟歷史中一樣十二歲便去了天堂。)   「那時候婉兒剛滿十歲吧?那麼晉陽公主應該跟你差不多年紀,你又怎麼知道現在的她比不上芳姐姐呢?」   「婉兒就是這麼認為的,世界上沒人比得上芳姐姐,要是婉兒是個男兒身啊,一定要把芳姐姐娶回家當老婆。」婉兒笑道:「不過晉陽公主也是很漂亮很漂亮的,現在應該已經出落得閉月羞花了吧,真想再去看看她。」   「那我們只需要稍稍改變下路線,途徑長安的時候,說不定婉兒就有機會見到她了啊。」   「嗯!有道理,那我們到時候就往長安過。」婉兒附和道。   兩女說著說著便在馬車中嬉笑打鬧起來,惹得車外的護衛們心裡癢癢的。本來在他們眼中,節度使大人的千金小姐莫婉茹已經是出落得國色天香了,可是自從看到了這個被莫婉茹稱為芳姐姐的少女後,他們才真正知道什麼叫做傾國傾城。   所以一路上他們格外賣力,防衛絲毫都不敢懈怠,誰忍心看到這樣兩位如花似玉的絕代佳人受到絲毫傷害呢。   為了盡快趕到吉州地界,眾人日夜兼程,二十護衛雖然已經疲憊不堪,卻仍然個個眼睛睜得雪亮,為了保護他們心中的女神,苦一點累一點又何妨。   車廂內力佈置得相當舒適,有柔軟的長椅和靠背。馬車中的兩少女在顛簸的路途中早已沉沉睡去,對於父親精挑細選的二十個親衛,莫婉茹極為放心,因為她從未懷疑過父親的眼光。而芳姐姐居然也安心的睡著了。   二人的睡姿很是不雅,莫婉茹一隻手揉著芳姐姐的脖子,另一手掛在她背上,一隻腳還搭在她的大腿上,嘴角掛著口水。而芳姐姐則整個腦袋都埋在莫婉茹的胸口,雙手緊摟著她的腰,雙腿還不時的摩挲兩下。這絕對是一副誘惑人犯罪的畫面,兩個絕色少女懶散的睡姿,足夠令所有的正常男人血脈膨脹。可惜馬車外的護衛們看不到這番美景。   突然,一聲馬嘶,護衛頭領曹復凡狠狠拽了一下馬韁,馬兒後腿著地,前蹄騰空,一個漂亮的半轉身急停,其他護衛立刻如法炮製。看得出來此二十人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馬上功夫已經無懈可擊。   「有情況!大夥兒圍住馬車。」掃了一眼周圍等著自己說話的兄弟們,曹復凡果斷的下令道。   命令被毫無折扣的執行,大唐精銳騎兵的訓練有術此刻被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恐怕威震天下的百戰之師「鐵索連環馬」也不外如是。   靜,除了馬兒呼呼的喘氣聲,沒有人說話,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 第六節 傾城美少女(中)   「哈!哈!哈!」   幾聲刺耳的狂笑將車廂中的二女驚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的尷尬模樣後莫婉茹害羞得面紅耳赤,雙手時而拽拽衣角,時而扯扯如雲的秀髮,忸怩不安。心想幸好只有芳姐姐一個人看到自己那般糗樣,也幸好芳姐姐同樣是女孩,不然自己真不要活了。而芳姐姐則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將腦袋從莫婉茹懷裡抬出來後還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難道芳姐姐喜歡自己?同是女孩之間難道也可以……莫婉茹被自己腦袋中突然升起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急忙將這想法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閣下是何方朋友,請現身一見。」曹復凡朝著笑聲傳來之處大聲道。   「嘿嘿!本尊不要財也不要命,你們把馬車留下就可以走了。」一個淡淡的人影從夜色中浮現出來,詭異的出現在了曹復凡身前近丈遠處。這是一個相當有魅力的中年男子,身著麻布長衫,看不清相貌,給人一種放蕩不羈的奇異味道。   「閣下可知道馬車中的是何人?」曹復凡對於對方的霸道相當不爽,語氣中不禁帶上了陣陣煞氣。   「當然知道,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中年男子對於曹復凡的不客氣並沒有絲毫生氣,邪笑道:「光聞味道,便知道是極品貨色。」   「原來是個淫賊啊。」車廂中一直聽著兩人對話的莫婉茹恍然大悟道。   「沒錯,小妹妹你猜對了,本尊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淫賊。但絕對是世界上最溫柔最瀟灑最有風度的淫賊。」中年男子對著馬車笑道。他居然能夠聽到車廂中莫婉茹的竊竊私語,其功力之深厚可見一斑,曹復凡等一眾護衛立刻緊張了起來。   「閣下最好招子放亮點,馬車中坐著的可是嶺南節度使大人的千金,在嶺南地界得罪節度使大人我想閣下該不會那麼傻吧?」作為嶺南節度使莫遷的親衛,曹復凡等人何曾被如此輕視過。   「哦,節度使大人的千金,不錯不錯,這高官千金的滋味本尊還沒有嘗過呢,今日不妨藉機開開葷。」   「放肆!」曹復凡及眾護衛不約而同的「嗆」一聲拔出戰刀,既然已經報出了節度使大人的名號,而對方還是不知機而退,那麼一戰便在所難免了。   「嘿嘿,一群不知所畏的白癡……」話聲未完,中年男子已經化作一道幻影衝進了眾護衛之中,沒有發出絲毫的打鬥聲,頃刻間二十護衛便如沒有了骨頭一般軟倒在了地上。   雖然在軍隊裡他們是精英中的精英,在戰場上他們也絕對有值得自豪的資本。但是他們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人的存在,那便是武林高手,也許在戰場上再絕頂的武林高手都未必能夠改變戰局。但是下了戰場,對一個士兵來說,武林高手確實是可怕的存在,他們甚至連與之對抗的資格都沒有。   解決了眾護衛之後,中年男人猶如鬼魅一般飄向了馬車,卻在半途突然止住了身形,原來馬車前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人,正好擋在了他的面前。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從施主並沒有傷他們的性命可以看出施主並非大惡之人,施主還是請回吧。」護在馬車前的是兩個和尚,看裝束應該是佛教四大宗派中天台宗弟子,其中一個和尚合十慢條斯理的道。   「沒想到居然是天台宗的兩位大師,不知法號如何稱呼?」對於有武林高手在暗中保護馬車中人,中年男子顯然並不覺得驚訝,因為這才符合常理,以那二十護衛的身手,隨便來個武林高手都能在片刻間解決掉他們,而堂堂一個嶺南節度使顯然不會放心把自己的愛女就只交給他們來保護。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守護在暗中的人居然會是天台宗和尚。   「貧僧法號癡呆。」先前說話的和尚又指了指身邊的和尚道:「這是貧僧的師弟,法號癡心。」   「癡呆?癡心?」車廂中聞聽和尚說話的芳姐姐險些暴笑起來,這兩個和尚的法號也委實太逗了些。   「原來是癡呆和癡心兩位大師,在下邪異門左尊蕭狂夫。」中年男人此刻的語氣比之前要尊重了許多,天台宗可是大唐佛教的第一大宗,宗內高手如雲。   「沒想到施主竟然是邪異門左尊,以蕭施主在江湖上的地位,難道便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名聲?」癡呆大師規勸道。   「名聲?哈!哈!哈!」蕭狂夫狂笑道:「我們邪異門何時有把名聲這狗屁東西放在眼中了!況且我蕭狂夫的那點嗜好江湖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們不會沒有聽說過吧?這兩個小妞我今天是要定了,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情面講。」   「這麼說蕭施主是決意不肯回頭嘍?」癡呆大師合掌長歎道:「那麼施主就莫怪貧僧二人失禮了。」   「少廢話,放馬過來吧,我蕭狂夫怕過誰來。」蕭狂夫豪氣沖天的道:「就是法華寺智威大師親來,我又有何懼!」   「蕭施主請接招。」癡呆大師說完單手握掌劈頭蓋臉的向蕭狂夫印了過去,只見其手掌通體泛紅,散發著灼熱的氣勁,正是天台宗絕學大手印,看情形估計已有六七層火候。   而癡心大師顯然是個外功高手,只見其稍稍運氣後,渾身傳出一陣輕微的骨骼摩擦聲,雙臂上的衣袖居然直接被肌肉撐裂。   「來得好。」蕭狂夫一聲大吼後貼身而上,直撞入癡呆大師的懷中,還未等他的大手印印實,一根手指已經在他的丹田上敲了一下。二人身體一觸即分,蕭狂夫一個瀟灑的旋身後拔空而起,來到癡心大師的腦袋正上方,左腳尖在其頭頂百會穴上輕輕一點。   「哈!哈!哈!天台宗絕學也不外如是。」蕭狂夫一聲長笑,身形飄過馬車,只見窗簾微微一動,蕭狂夫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馬車也變得空空如也。   直到蕭狂夫不見了蹤影,癡呆和癡心二大師才軟軟的倒了下去,可見其速度之快。   沒有月亮的夜顯得格外蕭條,一條安靜的路上,停著輛空空的馬車,馬車旁躺著二十二個被點了穴道的人。看來蕭狂夫並不是個十惡不赦之人,至少他一直都沒有下狠手,儘管他有足夠的實力。 第六節 傾城美少女(下)   芳姐姐昏昏沉沉的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裝扮得富麗堂皇的錦床上,身旁躺著尚未甦醒的莫婉茹。先是緊張的檢查了一遍全身,發現自己並沒有被碰過的痕跡,芳姐姐長長的鬆了口氣。   房間裡點著盞朦朧的燈,粉紅色的外罩令整個房間充滿了一種旖旎的氣氛。芳姐姐並沒有在房間中看到其他人的身影,也不知道那個自稱是什麼邪異門左尊蕭狂夫的男人去了哪裡。   「芳姐姐……」莫婉茹幽幽醒來:「我們這是在哪裡啊?」   「我只知道這是一個臥房,有張很大很舒服的床,然後我們兩都被綁架到了這張床上,至於接下去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當芳姐姐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就挪不動的時候,頹然道。   「難道那個淫賊想要對我們……」莫婉茹滿臉恐懼的道。   「呵呵,我們的婉兒這麼漂亮,又可愛無比,以我看呢,人家看上的只有你一個,至於我嘛估計也就是來湊湊數的。」芳姐姐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芳姐姐……」莫婉茹委屈的道:「人家都害怕死了,你還開玩笑!」   「擔心有啥用啊,我們現在都被點了穴道,根本就跑不了,就像案上之魚一般,是殺是剮完全看對方的心情。」芳姐姐苦笑道:「不過貌似那個蕭狂夫還蠻有風度的樣子,說不定到時候看婉兒這麼可愛,心一軟就放了我們亦未必不可能。」   「芳姐姐,我們怎麼辦?」莫婉茹對這剛認不久的姐姐相當依賴,可能是從小就沒有母親的緣故吧。   「能怎麼辦啊,大不了也就是被那蕭狂夫欺負罷了,雖然我沒有見過他的樣子,不過聽聲音就知道應該是個很有魅力的男子,如果真被他那個什麼了,可能也不錯。」芳姐姐苦中尋樂道。   「絕對不可以的!婉兒的身子要留給婉兒將來的夫君,只有他能夠碰婉兒。」莫婉茹滿臉憧憬又有些傷感的道:「如果被那個淫賊玷污了,婉兒就不要活了!」   「婉兒有心上人了?」芳姐姐笑道:「莫非是哪個大人家的公子?」   「哪有,那些紈褲子弟婉兒才看不上呢。」莫婉茹急忙否認道:「婉兒現在還沒有心上人呢,不過總有一天會有的,婉兒相信他一定就在某個地方等著婉兒。」   「既然還沒有心上人,婉兒乾脆把身子給芳姐姐好了。」芳姐姐嬉笑道。   「啊?給芳姐姐你?」莫婉茹滿臉疑惑的看著芳姐姐,心想難道芳姐姐有傳說中的「磨鏡」之好?   「芳姐姐跟你開玩笑的啦,傻婉兒。」看到芳莫婉茹一副信以為真的表情,姐姐笑罵道。   「嚇死婉兒了!」莫婉茹明顯的鬆了口氣道:「不過芳姐姐要是男兒之身的話,婉兒倒是很願意給姐姐你呢,因為婉兒一定會愛上你的。」   「婉兒,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到時候可別反悔啊!」怎麼聽都覺得芳姐姐是在蠱惑單純的莫婉茹。   「呵呵,兩位美人居然在討論如此美妙的話題,真是令人興奮啊!」一個渾厚且非常有磁性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正是蕭狂夫的聲音,至於他是何時進的屋,芳姐姐和莫婉茹都根本沒有絲毫察覺。   藉著朦朧的燈光,芳姐姐和莫婉茹終於看清了蕭狂夫的長相,的確是個非常有魅力的中年男人,有種放蕩不羈的邪異味道。   「兩位美人不用害怕,本尊對美人一向都是很溫柔的。」蕭狂夫說話間人已經飄到了床前,帶著無限欣賞的眼神俯視著二女。   「你是個壞蛋!」莫婉茹不知何故居然突然有了股勇氣,只見她鼓著嘴罵道。   「呵呵,小姑娘別急啊,本尊先把你的芳姐姐伺候好了,再來吃你。」蕭狂夫顯然已經從二人的對話中知道了二人如何稱呼,他臨空一拂,莫婉茹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我知道邪異門。」此刻的芳姐姐居然非常鎮定,蕭狂夫不禁有些詫異。   「哦?你是江湖中人?」蕭狂夫並不急著動手,他知道越是可口的美味越是要慢嚼細咽,才能體會箇中的滋味。   「我沒有武功,這個我想你看得出來。」   「不錯。」   「我跟這個女孩起初並不認識,我本來是一個人出來行走江湖的。」芳姐姐口中的女孩當然指的是已經昏睡過去的莫婉茹。   「嗯。」蕭狂夫很有耐性的聽著她說話。   「我很漂亮,非常漂亮!」芳姐姐語氣自豪且驕傲的道:「我想你碰過的女人中比我還好看的應該不多。」   「是的,你非常漂亮!」蕭狂夫承認道:「但是有一點你錯了,本尊碰過的女人沒有上千也有數百,卻絕對沒有一個比得上你。」   「那麼你認為我會是個頭腦簡單的白癡女孩嗎?」   「你很聰明,很有主見,也很勇敢,這個從你現在居然可以這麼鎮定的跟本尊說話就看得出來。」蕭狂夫並不吝嗇對別人的讚美,可見其風度,其實除了色點,他確實是個幾乎完美的男人。   「如果沒有倚仗,你覺得我會傻乎乎一個人在江湖上亂闖?」   「哦!這麼說你認為你的倚仗可以讓本尊怯步?」蕭狂夫笑道:「天下間能讓本尊怯步的人並不多!尤其是為了你這樣的美人,本尊也會一時衝動幹些傻事。也就是說,有些原本本尊會給面子的人,為了你本尊不怕去得罪。」   「你其實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成熟瀟灑,放蕩不羈。」芳姐姐居然開始誇起蕭狂夫來。   「嘿嘿!本尊有你說的那麼好?」蕭狂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   「嗯,相當有魅力。如果你不用歪手段,而是堂堂正正的追求,我想並沒有幾個女人能抵抗你的魅力。」   「是嘛!」蕭狂夫笑道:「那麼你自己呢?」   「我一直想找一個像父親那樣的男人作為自己的愛人,可是天下間除了幾個叔叔外,我想再沒有男人可以比得上父親了。」芳姐姐的語氣中對自己的父親充滿了無限的崇拜:「所以我只能夠退而求其次,找個魅力與父親差距最小的男人。」 第七節 邪異門小魔女(上)   「你的父親在你眼中就那麼完美?」聽她一直在自己面前誇別的男人,雖然那是她自己的父親,雖然那也許是出於一種戀父心理,蕭狂夫還是禁不住有些吃味起來。   「當然,我的父親不是你或者任何別的人可以比擬的。」芳姐姐的語氣不容質疑:「不過到目前為止,除了父親、外公和幾位叔叔外,你已經是我見過最有味道的男人了。」   「本尊是該感謝你誇本尊呢,還是鬱悶你在損本尊?」蕭狂夫苦笑道:「貌似你家裡每一個男人都比本尊有魅力嘛。」   「如果你知道他們是誰的話,我想你會覺得被我拿來跟他們比較是種莫大的榮耀,雖然不管在哪方面你都一點贏的希望也沒有。」芳姐姐並不像是在開玩笑,這個蕭狂夫看得出來。   「本尊已經被你勾出興致了呢。」蕭狂夫笑道:「你的父親莫非是當今聖上,而你是微服出宮的公主殿下?」   「我倒沒有公主殿下那麼尊貴的身份,不過我想,相對於當今聖上,你也許會更願意給我父親面子。」   「令尊是……」蕭狂夫這次是真的不能不當回事了。   「可以先解開我的穴道麼?我拿樣東西給你看。」芳姐姐用挑釁的眼神看著蕭狂夫道:「以你的身手,應該不用怕給我解開穴道吧?」   蕭狂夫並沒有應答,只是揮手一拂,芳姐姐的手腳立刻恢復了自由,只見她從懷中取出了一樣事物。那是塊小小的木牌,木牌沒有任何奇異之處,普通的木頭材質,亦未雕刻有什麼巧奪天工的圖案,只是在木牌的正面刻有「少帥令」三個字。   可是蕭狂夫卻在木牌上看到了奇異的地方,那便是「少帥令」三個字竟然是用刀尖一刀刻成,沒錯,三個字只用了一刀。而且從頭到尾都用力均衡,三個字的每一筆每一個劃都入木同樣的深度,粗細也是神奇的完全一致。這需要多麼高明的刀法才能夠辦到,當今天下,也不外乎就是那二十大高手可能辦到了。   「我知道你沒見過這木牌,見過這木牌的天下間不會超過十個人。」芳姐姐似乎有恃無恐的道:「但是我想你肯定知道這個木牌的主人是誰,除非你沒在江湖中呆過。」   「本尊當然知道是誰,十五年前的少帥寇仲,現在的刀帝,估計整個大唐武林,還沒有人不知道的。只是,本尊奇怪的是少帥這個稱號貌似已經十五年沒用了,刀帝現在在江湖中著人傳話都是讓其帶上『刀帝令』的吧。」   「你說的沒錯,這個木牌已經十五年沒有現身過江湖了,可是它的作用卻依然還在,我想這點你不會懷疑吧。」   「當然不會,敢懷疑『少帥令』的人,估計整個大唐也沒有幾個。」   「你看得出來這個令牌是真的?」   「令牌上的字如果本尊猜得沒錯的話,該是刀帝親手所刻,這是作不得假的。」   「我的令牌肯定不是偷的吧?」   「能從刀帝那裡偷到『少帥令』的人,不一定沒有,但是肯定屈指可數,至少得是二十大高手那級數的吧。」   「那麼你認為刀帝他夠資格讓你賣他面子麼?」   「夠,絕對夠,要是連刀帝都不夠本尊賣他面子,那麼本尊就是天王老子了。」蕭狂夫居然亦面露崇敬之色道:「說實話,刀帝是本尊最敬佩的人之一,雖然本尊沒見過他,年紀也比他稍長些,但是他的事跡卻讓本尊聽著心潮澎湃。」   「這麼說你願意賣他面子嘍?」   「當然,不賣刀帝面子的人肯定不是瘋子就是傻瓜,得罪刀帝等於同時得罪了二十大高中的一半多,除非是瘋子才幹那麼瘋狂的事情。本尊雖然年紀已經快半百了,但是還想再多活幾年。」   「這麼說你願意放我走嘍?」芳姐姐嫵媚的理了理額頭的秀髮道。   「你跟刀帝是什麼關係?」蕭狂夫沉思了片刻後問道。   「我姓寇。」芳姐姐的回答簡潔明瞭。   「難道你剛才一直誇的你那個魅力無人可比的父親就是刀帝?」   「你認為呢?」   「如果是刀帝的話,本尊確實遠遠比不上他。至於你所說的外公和叔叔,如果是真帝和三皇他們的話,本尊也是一個都比不上,遠遠比不上。」蕭狂夫似乎有些氣餒道:「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變態,雖然本尊自認為功夫還湊合,可是跟他們比起來,可能本尊連十招都接不住。」   「看來你挺有自知之明。」   「要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話,本尊早已經死了不知多少回了。據傳真帝的獨生女兒美貌得有如天仙下凡一般,本尊雖然好色如命,卻從來都沒想過要去染指,連一絲那樣的念頭都不敢有,因為本尊還不想哪天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腦袋已經被割走了。」   「似乎你很怕我徐叔叔?」   「不怕你笑話,刀帝和真帝都是我們門主警告過絕對不能夠招惹的人物。」   「是不是我可以帶著我的朋友走了?」芳姐姐此刻顯然很開心,不僅僅是因為自己馬上可以獲得自由,還因為素不相識的一個淫賊都對自己的父親充滿了崇敬之情。   「你確定你是刀帝的女兒?」   「怎麼?難道你認為我的『少帥令』有假?你不是已經確認過那是真的了麼。」   「嘿嘿,可是據本尊所知,刀帝並沒有女兒,他只有一個獨生子,前不久還玩起了失蹤,刀帝正在全天下的找他。」蕭狂夫笑道:「原來本尊還在想呢,要是能幫刀帝找到他的寶貝兒子多好,那些獎勵正常人看到沒有不心動的。」   「這麼說你認為我是假的?」   「本來呢,你要是隨便編個與刀帝的關係,看在刀帝的面子上本尊是絕對不敢碰你的。但是你卻偏偏說自己是刀帝的女兒,而本尊又恰好知道刀帝並沒有女兒。」蕭狂夫顯然認為芳姐姐是在欺騙自己,但他還是很有風度的笑著道:「你騙本尊沒有關係,本尊從來都不會生美人的氣,只是……」   「只是你已經改變主意不打算放我走了是嗎?」芳姐姐替他說出了後面的話。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省力,稍稍一點就透。」蕭狂夫笑得十分燦爛,芳姐姐恨不得在他那看起來萬般可惡的笑臉上踩上一腳。 第七節 邪異門小魔女(中)   「美人不用害怕,本尊會很溫柔的。」蕭狂夫一笑邪笑著一邊向床邊靠近。   「就算我不是刀帝的女兒,難道我就不能跟他是別的關係?」芳姐姐繼續做著說服工作道:「你也說了,『少帥令』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偷著的。」   「如果是別的關係的話,刀帝雖然厲害,本尊卻也不懼,只要手腳做得乾淨點,不讓刀帝得知不就行了。」蕭狂夫已經到了床邊,芳姐姐嬌軀整個向床內縮去。   「你想事後殺人滅口?」芳姐姐的聲音帶著顫抖,看來她還是有些懼怕的。   「不!不!本尊從來都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像你這麼漂亮的美人,本尊怎麼捨得辣手摧花呢。」蕭狂夫的左手伸向了芳姐姐的臉蛋道:「本尊只會永遠把你留在身邊,不讓你有逃跑去通風報信的機會。」   「我知道你們門主叫蔡瑰異。」芳姐姐做著最後的努力道。   「哦!」蕭狂夫縮回了即將碰到芳姐姐俏臉的手道:「知道我們門主大名的江湖中人並不在少數。」   「我還知道你們的門主夫人就是人稱妖姬的陰癸派現任長門婠婠。」芳姐姐有點邪惡的道:「可惜妖姬她雖然給你們門主生了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卻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愛過你們門主。」   「這是我們門主和夫人的私事,本尊沒有興趣知道,只是你卻又是如何知曉這些事情的?」蕭狂夫疑惑道。   「因為真帝徐子陵是我叔叔啊,妖姬當年愛我叔叔愛得死去活來的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並且我還知道的是,她現在仍然愛著我徐叔叔。」   「你這些話要是被門主聽到,他不會輕饒了你的。」蕭狂夫的眼神有些閃爍不定,此刻他已經確定芳姐姐與刀帝寇仲和真帝徐子陵關係密切了,至於密切到什麼程度還真不好斷定。   「這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聽到嗎,我想你不會去告我的狀吧。我還見過你們門主和妖姬的女兒明空。」芳姐姐發覺蕭狂夫已經有所意動,忙繼續下猛藥道:「貞觀十年的時候,我爹和徐叔叔,還有跋叔叔他們在長安會面,妖姬帶著明空妹妹也去了長安,還讓明空妹妹給徐叔叔送了籃鮮果,那時候我正好也在長安。」   「你真見過明空?」   「當然,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明空妹妹應該比我小一歲,現在是十五歲芳齡吧?」   「你看這樣如何?本尊今後金盆洗手不再做偷香竊玉的勾當,只要你乖乖的跟著本尊,做本尊的女人,本尊願意為了你放棄天下其他所有的美人。」蕭狂夫居然語氣真誠的如是說道,看到他對芳姐姐的確是喜歡到了極點。   「如果你堂堂正正的追求我,說不定我會答應你的。」芳姐姐嫵媚的笑道,此刻她已經確定蕭狂夫不會再對自己有什麼不敬,所以完全一副有恃無恐的姿態。   「雖然本尊對自己的魅力尚算有些信心,可是一想到你平時接觸的那些人物,刀帝寇仲,真帝徐子陵,刀皇宋缺,太皇跋鋒寒,不死皇候稀白,四君中的狂君可達志,劍君陰顯鶴,殺君杜伏威,五宗師中的獨尊堡主解暉,還有霸王杜興,暴將程咬金。」蕭狂夫攤了攤手掌苦笑道:「本尊的自信心就完全崩潰了,這些可都是天下間最最頂尖的人物,跟他們比起來,芸芸眾生皆是草芥螻蟻。天天跟這些人呆在一起,你的眼界必然也高得讓一般人只能夠仰視。」   「我現在發覺你這人真的蠻可愛的呢!」芳姐姐嬌笑道:「要不你乾脆別呆邪異門了,來我們宋家山城吧。」   蕭狂夫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虜來的美人居然開始挖起牆角來了,並且挖的還是自己,他有些哭笑不得道:「你當改換門庭是種兒戲嗎?那可是動輒引起門派爭鬥的事情。」   「怕什麼,蔡瑰異雖然也是五宗師之一,可是他應該不至於敢跟我父親斗吧?」   「你說得沒錯,門主雖然也是天縱之才,可是跟刀帝比起來尚有不及。況且,就算門主勉強能夠與刀帝戰個旗鼓相當,真帝和刀皇他們也不是邪異門其他門眾可以對抗的。」蕭狂夫滿臉羨慕道:「武林中,已經沒有哪個勢力能夠與宋家山城抗衡了,就算是整個天下間,或許也只有大唐當今聖上有能力與之抗衡,可偏偏江湖中人都知道,當今聖上和刀帝以及真帝兩人關係之好勝過親兄弟。」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敢跟隨我父親,既可以接觸更多的高手,又可以近水樓台的追求我。」芳姐姐竭盡所能鼓惑著蕭狂夫。   「這是個人信仰的問題,我們魔門有自己的一套處世規則,你不會明白的。」蕭狂夫根本不為所動道。   「真是個老頑固!」芳姐姐嘟囔著道:「那麼我可以走了麼?」   「當然。」蕭狂夫回答得很乾脆,既然不是自己可以染指的,何必拖拖拉拉。   「麻煩你先把我朋友的穴道解開。」   「你想把她也帶走?」蕭狂夫顯然不太樂意道:「她似乎跟你們宋家山城沒有關係吧?據本尊所知,她應該是嶺南節度使莫遷的千金。」   「你連朝廷命官的千金都敢染指?」   「一個小小的節度使還不放在本尊眼裡。」   「按如果我一定要帶她走呢?」芳姐姐的態度很堅決。   「稟報左尊,門主讓您立刻去見他。」蕭狂夫正要回答時,門外有人通報道。   蕭狂夫皺了皺眉頭,門主很清楚他的秉性,一般都不會在這種時候傳喚他,難道是邪異門出了什麼大事?蕭狂夫不敢拖延,立即轉身便欲離去。   「喂!姓蕭的,我怎麼辦?」蕭狂夫身後的芳姐姐叫道。   「寇小姐可以自行離去。」蕭狂夫頭也不回道。   「那我朋友怎麼辦?你還沒給她解開穴道呢。」芳姐姐從沒有扔下莫婉茹不顧的想法。   「等我回來再說。」蕭狂夫話未至,人已經到了房門外。   「你……」芳姐姐氣得在床上狠狠的捶了一拳。   ***************************************   感謝魚兒小姐幫助尋找書中的漏洞,假愚已經一一改正。   如果有讀者朋友發覺漏洞請留言,假愚感激不盡。   同時還感謝魚兒小姐提供部分人物姓名。 第七節 邪異門小魔女(下)   寇芝芳此刻的鬱悶只能用無以復加來形容,為了逃避父親手下無孔不入的追查,他忍著彆扭男扮女裝,可是沒想到令他鬱悶的事情接踵而來。   先是被小流氓調戲,雖然被嶺南節度使莫遷給英雄救美了,但是莫遷似乎又喜歡上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個借口擺脫了莫遷,陪他的寶貝女兒遠遊高麗,以為這下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卻又遇上了採花賊中的頂級高手蕭狂夫,險些被強姦。   這一切都怪自己這張該死的「國色天香」的臉,居然能長得比大多數女孩子都要漂亮得多,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是個男孩,卻不像老爹那樣威猛無濤,而是像老娘一般「傾國傾城」。   難道是上天為了補償自己前世到二十五歲還是處男的慘淡人生,從而給了自己一副絕世妖嬈的容顏,和一個天下無雙的家世。   前世二十五年蹉跎,今生十六年苦悶,寇芝芳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運氣就是那麼背。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前世,因為辦身份證的時候「方」錯被寫成「芳」的祝志芳同學,總是鬱悶得被朋友叫做「芳芳」。黃易大大的《大唐雙龍傳》看了一遍又一遍,跟許多YY小說的作者一樣期待著自己能夠穿越成寇仲或是徐子陵。   被兄弟們嘲笑為「世界上唯一一個二十五歲的處男」的自己下定決心要找個小姐破了自己的處,可是非常幸運的是第一次找小姐就碰上了掃黃組,情急之下躲進小姐的浴桶之中,成為了世界上第一個在女人屁股下面淹死的處男。   天可憐見,上帝偶爾慈悲了一回,也或許是黃天不負有心人,自己這個活了二十五年還沒碰過女人的可憐男人,居然真的穿越了,可惜沒有穿到寇仲身上也沒有穿到徐子陵身上,而是穿越成了寇仲的兒子——寇芝芳。   前世二十五年,沒有大喜沒有大悲,自己的一切都是與平淡掛鉤。要不是大學時進了個特別的寢室,認識了三個特別的兄弟,或許自己還會一輩子平淡下去。前世最大的幸運便是誤交了這三個匪類,從而自己居然也有了一覽群芳的志向。   三個匪類,一個被自己尊為天下第一情聖,一個被自己尊為天下第一種豬,一個被自己尊為天下第一鴨子。經過長達四年的耳濡目染,三大匪類孜孜不倦的熏陶,自己終於修成正果,著秘籍三冊,一曰《情聖賤典》,一曰《種豬培育錄》,一曰《天下第一鴨是怎樣練成的》。然而就在自己剛考上研究生,準備大展拳腳研究祖國花朵的時候,居然發生了這麼一茬好事。   本來也的確是好事,穿越,誰不想呢,萬一穿成了個皇帝或者美男子什麼的,沒有一夫一妻制的古代那簡直就是天堂啊。就算不是皇帝,穿成個皇親國戚或者高幹子弟也好啊,家纏萬貫,嬌妻美妾那也是唾手可得。可是自己呢,這一穿成了寇仲的兒子,雖然不是李世民的兒子,但是做他兄弟的兒子其實也不差太多,偏偏不管是老爹寇仲還是老娘宋玉致都是不喜歡權勢的主。於是自己雖然有著得天獨厚的家世,卻即不能夠仗勢欺人,以強凌弱,又不能夠倚紅傍綠,醉生夢死,這高幹子弟當得真是鬱悶透頂。   至於容貌,有大唐三大魅力男之一的老爹和嶺南第一美的老娘,自然不會差,可是這容貌也俊美得太過了些。一般人初見到自己首先是驚艷,然後就是無一例外的懷疑自己是女扮男裝。最過分的是,前世被叫成「芳芳」還可以怪罪到某些盡拿錢不幹事的公務員身上,今世卻只能夠對天叫冤,誰叫給自己取這名字的是老娘她本人呢。   整整十六年啊,被老娘寶貝得不得了,二娘尚秀芳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含在嘴裡,整個宋家山城的人都把自己捧在手心,一言一行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那是怎樣的一種鬱悶,簡直無法言喻。雖然有著許多遠超這個時代的知識和見解,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怕被當作怪物給供奉起來。雖然腦海裡早已熟記三大秘籍,可是絲毫無用武之地。   於是乘老娘和二娘稍有疏忽,總算逃出了宋家山城,原以為美妙人生將從此開始,卻不料倒霉事不斷。   寇芝芳直欲對天怒吼:「該死的賊老天,前世給了我那麼多的霉運難道還嫌不夠,今生就別再折騰我了吧!」   正在自哀自憐之際,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嬌俏的身影閃了進來。   這是一張舉世無雙的容顏,國色天香已經不足夠形容其撲面而來的美麗。寇芝芳的口水呈直線下垂,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有比自己二娘更要嫵媚的女子。雖然沒有二娘那種誘人犯罪的成熟端莊以及高貴典雅,但是其亮晶晶的雙眸中突現著一種同樣誘人犯罪的古靈精怪和嬌俏可愛。   女孩大約十五歲左右的年紀,身體已經發育得前凸後翹,雖然還不能算是成熟的水蜜桃,但是絕對已經具備了媚禍眾生的規模,以及成為絕世禍水的潛質。前世天天被自己YY的大明星劉依菲跟她比起來,簡直就像是螢火蟲與烈陽,根本沒有可比性。   難道說前世的水土真的不及今生?寇芝芳不禁在想。穿越到大唐後走過的地方沒幾個,但是絕世美女卻看了不少,自己的老娘宋玉致就是個一等一的大美女,比之黃大大書裡描繪的更要美艷。二娘尚秀芳的魅力那是不用說的,自從她進了宋家山城,老娘的吸引力立刻屈居次席。   叔叔跋鋒寒和阿姨芭黛兒之女茵珠姐姐有著一雙大海一樣藍的眼睛,火暴的身材絕對可以瞬間令正常男人變得瘋狂。而芭黛兒阿姨亦是頂級大美女。   至於叔叔徐子陵和石青璇阿姨之女徐珠蘭,寇芝芳想起她就頭大,每次到宋家山城就屁顛屁顛的跟在自己屁股後面,還不停的叫著自己「芳芳哥哥」,屢教不改,簡直把寇芝芳氣得要吐血。 第八節 明空明空 日月當空(上)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徐珠蘭妹妹確實把叔叔徐子陵和阿姨石青璇長相上所有的優點都繼承了過去。五官完美得連除「不死皇」外尚有「畫聖」之名的候稀白叔叔都覺得無可挑剔,還為她作了十幅畫像,其中一幅不知何故流漏江湖,為此武林中險些釀起腥風血雨,而寇芝芳一直都懷疑那是候稀白叔叔的惡作劇。   為此,徐珠蘭無可爭議的被評為了武林第一美,其勢頭完全蓋住了自己的母親石青璇。已經三年不見了,寇芝芳也不知道那個一天到晚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丫頭如今究竟是怎樣傾國傾城的。   還有表姐宋淚兒,舅舅宋師道和舅母商秀洵之女,年幼的時候就是個水葫蘆,三天兩頭哭鼻子,經常被寇芝芳弄得眼淚稀嚦嘩啦,但是她偏偏就是喜歡粘著寇芝芳這個比自己小了三歲的小表弟。都有五年未見了,不知道當初尚未成年就已經美艷不可方物的表姐如今出落得多麼迷人了。寇芝芳壞壞的想到,現在的宋淚兒表姐貌似已經十九歲了吧,該不會還像個水葫蘆般,一碰就稀嚦嘩啦吧。   舅母商秀洵也是個絕世大美人,至少寇芝芳就曾對著她偷偷流過口水,不過那個時候他只有五六歲,商秀洵將他抱在懷裡時絕對沒有想到這個小兔崽子居然是有著成人智商的大混蛋,對他不斷往自己胸口磨蹭的小腦袋不但沒有抗拒,反而覺得這小子可愛粘人,卻不知道自己正被大吃豆腐。   還有剛認識不久的嶺南節度使莫遷之女莫婉茹妹妹,也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女,這大唐貌似美女也太多了些,寇芝芳腦袋有些迷糊了。   至於沒有見過的,在《大唐雙龍傳》中艷名遠播的師妃暄,紅顏薄命的陰後祝玉妍,美貌堪比師妃暄的婠婠,明堂窩的胡小仙……無一不是寇芝芳想見的主。   而祝玉妍的死曾經讓前世的自己耿耿於懷,為此祝志芳沒少在心裡罵黃大大。   「姐姐,你怎麼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將寇芝芳從雜亂的思緒中驚醒。   「啊?」眼前搖晃的一隻纖纖玉手移開後,映入眼簾的正是剛進屋的美貌少女那張絕世的容顏。   「乘蕭叔叔沒有回來前,姐姐快點跟著我走。」少女拉起了寇芝芳的手道。   「那我朋友呢?她的穴道還沒解。」寇芝芳當然不會忘了身邊躺著的莫婉茹。   「你看我粗心的,差點把這位姐姐給忘了。」少女舉手隔空虛點了兩下,莫婉茹便幽幽醒來,寇芝芳沒想到這麼個小姑娘居然已經有了如此高的修為。   「芳姐姐,發生什麼事了?」莫婉茹的腦袋尚處於迷糊狀態。   「現在先別問這麼多,你們快點跟著我走,等離開了這裡我再跟你們慢慢解釋。」少女催促道。   於是寇芝芳拽起滿臉迷惑之色的莫婉茹跟著少女四處穿梭,這是一片看上去極其森嚴的建築群,古木蒼蒼,寧靜而幽深,寇芝芳猜測這裡或許便是邪異門的總部。   雖然幾乎沒有任何武技在身,功力更是差得不能再差,但是寇芝芳依然能夠感覺到週遭逼人的氣息,他相信只要有人闖入,立刻便會受到最最無情的攻擊。但是少女的身份顯然很是尊貴,因為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甚至連必要的詢問都沒有。   也許有人會覺得奇怪,為什麼有寇仲這種絕世高手做父親,而外公、叔叔等無一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寇芝芳卻連江湖上最平常的武夫都比不上。其實道理也很簡單,因為他有著前世的記憶,一個在二十一世紀生活慣了的大學生,如何有決心和毅力每天起早摸黑修煉武功,何況從沒有人敢欺負自己的寇芝芳,此刻完全不明白武功的重要性。幾乎沒有出過宋家山城的寇芝芳一直都覺得大唐的治安跟前世一樣好,所以修煉武功根本沒有必要,在他眼裡那跟做無用功沒什麼區別。   本來以寇仲的性格,是肯定要拿棒子逼著自己的這個不孝兔崽子好好習武的,可是宋玉致和尚秀芳的寵膩讓寇芝芳越來越無法無天,到最後根本不鳥自己的老頭子,寇仲只好無奈的放棄了對這個兔崽子的偉大培養計劃。最終十六的寇芝芳成了宋家山城武功最爛的一個,甚至連許多不到十歲的孩子都能打敗他。   「好了,這裡安全了,蕭叔叔應該再找不到你們了。」少女得意的嬌聲道。   「你把我們偷偷放出來,不怕你那個蕭叔叔責罵你麼?」寇芝芳問道。   「他呀可喜歡我了,不捨得責罵我的。」少女毫不懼怕的道:「而且他也不敢責罵我,呵呵,因為他怕我爹。」   「你說蕭狂夫怕你爹?」寇芝芳腦海中靈光一閃道:「你爹是蔡瑰異?」   「嗯!」少女顯然對寇芝芳這個「姐姐」毫無防備之心:「姐姐認識我爹?」   「令尊我倒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令堂。」寇芝芳開始忽悠起了小姑娘,有種狼外婆的味道。   「姐姐認識我娘?」少女興奮得臉蛋紅撲撲的急道:「那你最近有沒有看到她,我都有一年沒見到娘了。」   「我只在五六年前見過令堂一次。」寇芝芳有些期待的問道:「你是叫明空麼?」   「姐姐居然連明空的名字都知道!」少女雀躍道:「知道明空名字的人可不多。」   「明空,明空,明月當空,好名字!你還記不記得大概六年前在長安,那天還下著大雪,你娘叫你把一籃子鮮果交給一個徐叔叔的事?」   「記得啊!娘的房間裡都是徐叔叔的畫像呢!」明空真是天真純潔毫無心機。   「不是吧?那你爹見著了還不得發瘋?」寇芝芳難以置信道,雖然他早知道妖姬婠婠真正愛的人是叔叔徐子陵,但是絕對沒想到居然愛到這種程度。   「我爹沒有進過娘的房間呢!」明空繼續大暴內幕道:「而且娘的房間裡貼的可不止徐叔叔一個人的畫像……」 第八節 明空明空 日月當空(中)   「難道還有別的人?」這下寇芝芳有點蒙了,心道,貌似婠婠並不像是個水性揚花女人啊。   「娘說,另外那個叔叔性寇,他和徐叔叔都是天下間最最優秀的男子,娘還說,要明空長大後嫁給像他們那樣的男子。」明空撲閃著大眼睛道:「寇叔叔和徐叔叔都很好看呢,可是娘說他們真人比畫像還要好看百倍千倍,明空很想見見他們,雖然那年在長安見過,但是那時候明空還小,都不記得了。」   「那個徐叔叔就是我爹最好的兄弟。」此刻,寇芝芳的心裡卻已經開始翻江倒海起來,前世根據黃大大書中的描述,他一直認為婠婠真正愛的人只有徐子陵一個,可是照明空方纔所說的來看,似乎婠婠同時愛著自己今世的親爹寇仲和叔叔徐子陵。   「那次在長安明空把鮮果給徐叔叔的時候,姐姐看到明空了對不對?」明空嘟起小嘴道:「可是明空卻沒有看到姐姐。」   「我那時候正坐在隔街酒樓的窗邊看著你們呢!」寇芝芳繼續忽悠道。   「那麼那個寇叔叔呢,姐姐認識他嗎?」   「他是我爹!」   「啊!寇叔叔是姐姐的爹?」明空張大了嘴巴驚道,隨即又面露喜色:「嘻嘻,要是娘知道明空今天幹了什麼一定會誇明空的,幸好明空把蕭叔叔騙走救了姐姐出來,不然要是給娘知道了蕭叔叔欺負寇叔叔的女兒,估計娘得把蕭叔叔活煮著吃嘍。」   「原來蕭狂夫匆匆忙忙離去是你的功勞啊!姐姐謝謝明空了!」寇芝芳想了想後又補充道:「不過明空就不要把這事告訴你娘了,因為蕭狂夫他本來就打算放了我們的。」   「這樣啊?那好吧!」明空似乎很樂意聽寇芝芳的話。   「那個……明空妹妹,姐姐爹的畫像真的很好看麼?」一直沒有發話的莫婉茹一開口居然問了這麼個問題,少女的心思果然是不可猜度啊。   「嗯!很好看很好看,明空從來沒有見過比寇叔叔和徐叔叔更好看的男子了。」   「怪不得芳姐姐這麼漂亮呢!」莫婉茹有些羨慕的道:「要是我也有個這麼好看的爹該多好。」   「要是被你爹聽到這話了還不活活給你氣死。」寇芝芳點了下莫婉茹的鼻子道。   「爹又聽不到的。」莫婉茹吐了吐舌頭道:「我也沒說爹不好啊,只是爹確實不夠好看嘛。」   「明空,令堂她現在哪裡你知道麼?」婠婠是寇芝芳前世在黃大大書中最喜歡的女子之一,所以他很想見見這個傳奇女子。   「娘一年前走的時候跟明空說,她要去一個很大很大的宮殿裡,她說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宮殿。」明空比畫著手道。   「莫非她此刻在皇宮裡?」寇芝芳心道。他是清楚知道婠婠野心之大的,或許那不能稱為野心,那是魔門幾百年來傳承的使命,作為陰癸派現任長門,她責無旁貸。所以她躲在皇宮內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因為那是大唐的權利中心。   同時寇芝芳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這也是前世的他怎麼也想不通的一個問題。黃大大的書中最後一回寫道,貞觀十年,長安大雪,婠婠著一女孩將一籃鮮果交給徐子陵,女孩大約八九歲年紀,自稱明空。那麼應該就是婠婠和蔡瑰異的獨生女兒蔡明空,也即此刻他面前的少女。而今是貞觀十六年,六年過去後,明空應該在十四五歲光景,看樣子恰好吻合。   但是寇芝芳想不明白的是,以黃大大的習慣,必會在最後一回中留下個耐人尋味的伏筆。而「明空」首先讓人想到的就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女皇武則天,因為武則天創造了「曌」字,並改自己名字為「武曌」,「曌」即「日月當空」的意思。   黃大大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設定了這麼個人物出來,照理來說,明空應該就是武則天,可是歷史上的武則天貞觀十一年便已經入宮,受封「才人」,太宗遂賜號「媚娘」,那麼顯然武則天不是自己面前的明空。而且二人的年紀也不符合,武則天入宮時為十四歲,那麼五年後的今天應該已經十九歲了,可是明空顯然沒到這個年紀。   以黃大大的博覽群書,應該不會搞錯這麼簡單的年齡問題,那麼他設定明空這樣一個人物究竟是何用意呢?前世自己那個簡單的腦袋顯然沒有想出答案,今生寇芝芳依然沒能夠想明白。   寇芝芳甚至已經搞不清楚,自己穿越到的究竟是歷史現實中的大唐還是黃大大筆下的大唐世界,如果是歷史現實的世界,那麼老爹寇仲和叔叔徐子陵這些顯然是黃大大虛構的人物從何而來?可如果是黃大大筆下的大唐世界,那麼為什麼會有許多事情都與黃大大描繪的有所出入。   如夢似幻般的世界,寇芝芳已經完全看不透徹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它了,至少自己是寇仲的兒子是鐵般的事實,而寇仲和徐子陵以及李世民是好兄弟也是鐵般的事實,寇仲和徐子陵已經成為武林神話同樣是鐵般的事實,李世民是當今天子更是鐵般的事實。那麼有這些就足夠了,足夠自己在大唐世界裡逍遙快活了,無論它是真實的世界還是虛幻的世界,也無論它是歷史中的世界還是黃大大筆下的世界。   想通了這些問題後,寇芝芳突然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原本由於對這個世界不習慣而得過且過的心態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種樂觀豁達的心態。   在這一刻,寇芝芳相信自己這才算是真正的重生了,前世的祝志芳和今生的寇芝芳終於完美的結合成為了一體,如夢似幻般不真實的感覺已經消失殆盡,一切都變得真切起來,變得無比美好。   既然前世已經成為過去,那麼便好好享受今生的光陰吧。而前世的記憶也會成為今生的財富,特別是深刻在自己腦海中的泡妞三大秘籍,《情聖賤典》、《種豬培育錄》和《天下第一鴨是怎樣練成的》。 第八節 明空明空 日月當空(下)   寇芝芳相信只要自己將三大秘籍融會貫通,必將在大唐世界中擁美無數,從而成為和前世寢室中三大匪類兄弟一般強悍的存在。否則就太對不住三大匪類兄弟對自己日以繼夜的無私教育和栽培了,也對不住上帝一時心血來潮將自己甩到了這個可愛的世界中。   「姐姐,你在想什麼呢?」明空打斷了寇芝芳的沉思道。   「沒想什麼,姐姐只是有點頭暈,可能是穴道被點太久的緣故吧。」寇芝芳忽悠小姑娘已經上了隱,雖然距離《情聖賤典》中所描述的信手拈來的境界還有些距離,但是只要持之以恆,想必很快便會趕超三大匪類兄弟中的情聖假愚,那斯忽悠小姑娘的水平確實是爐火純青,曠古爍今。   「兩位姐姐怎麼會被蕭叔叔盯上的啊?」   「我們一行人正在去高麗的路途上,然後蕭狂夫就憑空出現把我們擄到了你們那裡。」   「兩位姐姐要去高麗?」明空的眼睛瞬間亮了許多倍道:「明空也要去,姐姐可以帶明空一起去麼?」   「高麗路途遙遠,你不怕麼?」   「明空不怕!」   「你爹他會同意你去麼?」   「才不管他呢!爹今天好凶,把明空都罵哭了,也不來安慰明空。以前爹很少對明空凶的,偶爾罵了明空,爹也會立刻來安慰明空,逗明空開心,可是今天爹都沒有那樣做,明空恨死爹了!」   「你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情了?」   「才沒有,明空很乖的,平時最多也就是捉弄捉弄門裡的叔叔阿姨們,他們都不會生明空的氣。」   「那今天你又捉弄誰了?」寇芝芳心道,你家老頭子是一門之主,他們當然不敢生你的氣嘍,估計心裡早已經恨不得將你這小娘皮生吞了。   「今天明空沒有捉弄誰啦!明空只是說了句要去找娘,爹就發火了,發了好大好大的火,明空從沒見過爹發這麼大的火,明空當時好怕。」看得出來,明空現在仍然後怕不已。   「原來你是想借我們兩離家出走啊?」寇芝芳戳穿了她的小伎倆道。   「明空會很聽話的,兩位姐姐就帶上明空吧,明空都沒出過遠門,早就想到外頭出去走走了。」明空紅著眼眶哀求道,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掉下眼淚來。   這是美女對付男人的絕招,殺傷力相當恐怖,至少此刻的寇芝芳便情不自禁有種與之同病相憐的感覺。心想這個時代的教育方式確實是對青少年的摧殘啊,大多孩子在成年之前都是被關在家裡不讓出門的,尤其是女孩子,基本上是足不出戶。   沒有迅捷的通訊工具,交通也極為不方便,處於情竇初開階段的少男少女們接觸的異性少之又少,寇芝芳一直都認為這是造成古代一見衷情和表哥表妹戀極其頻繁的罪魁禍首。   試想,一個到了出嫁年紀都沒有見過同齡異性的少女,一旦遇見稍稍湊合點的表哥,那還不跟蒼蠅聞到腥似的。   至於少男,大多是沒見過美女的井底之蛙,久而久之看見母豬都會覺得是人間極品,要是偶一遇見哪家出門燒香拜佛或是買胭脂的小姐,那還不立刻變成只知道流口水的花癡。   由於前世享受過電視、網絡等通訊工具的美好,所以寇芝芳在宋家山城呆得極其鬱悶,雖然山城裡美女是很多,但是誰又能夠保證那不是因為他審美觀的極度貧瘠而造成的呢。   最令寇芝芳惱火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那兩個如花似玉、國色天香的娘,年紀小的時候寵膩些也就罷了,雖然擁有成年人智商和記憶的寇芝芳經常被搞得心猿意馬,但是畢竟尚未成熟的身體不會表現出什麼異樣。問題是,兩位毫無為人母親覺悟的大美人即便是在寇芝芳即將成年的時候也動不動就將他摟在懷裡,時不時的親上幾口。更令寇芝芳痛苦萬分的是,每當老爹寇仲出遠門,兩位娘便喜歡睡到一塊去,然後拽上可憐的寇芝芳,塞在兩人的中間。那情形,怎一個慘字了得,用寇芝芳自己的話說,簡直就不是正常男人能夠承受的。   被兩個大美人夾在中間睡,那是怎樣一種旖旎啊!可如果兩個大美人是自己的娘的話,那就有點悲慘了,畢竟亂倫的事情寇芝芳是絕對幹不出來的,連想都不敢想,怎麼說前世也是受過正規教育的大學生,知識分子。即便禽獸如寢室三大匪類,也絕對幹不出亂倫的勾當。而且就算這兩娘沒有血緣關係,那也不是他敢碰的,畢竟天下間能夠接住老爹寇仲一刀的人還真沒幾個。   「姐姐,到底可不可以嘛!」明空拽著寇芝芳的袖子哀求道,把他從雜亂的思緒中給拽了回來。   「可以,當然可以,有明空這麼可愛的妹妹一起上路,肯定會增加許多樂趣。」寇芝芳收回了四處亂竄的思緒道,自從在前世認識了三大匪類後,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會幻想,越來越會YY了,直至傳染到了今生。   「真的可以麼?姐姐真的願意帶上明空?」明空興奮得又是跳又是叫的,畢竟是魔門兩大魔頭的獨生女,果然是個小魔女。   「你看姐姐像是個會編謊話騙人的人麼?」根本不僅僅是像,他就是個大騙子。   廢話,有這麼漂亮的妞跟著,寇芝芳怎麼可能不樂意,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接觸久了說不定就勾搭上了呢。就算勾搭不上,天天看著養眼也是件無比愜意的事情啊。最重要的是,又多了一個妞成為了他的試驗品,讓他可以逐一將三大秘籍上的招數施展出來。可以極盡所能的使用花言巧語、甜言蜜語、胡言亂語這三大絕技。要知道三大匪類當年就是以這三大絕技縱橫情場,所向披靡的。   那時候作為小弟的祝志芳雖然羨慕不已,卻有賊心沒賊膽,虛度光陰二十五載,三大匪類對這兄弟簡直是恨鐵不成鋼。如今上天給了個這麼好的機會,自己要是再浪費的話就無顏稱認識三大匪類了。 第二章 帝子麒麟 第一節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上)   「姐姐。」   「嗯!以後你跟婉兒一樣叫我芳姐姐。」   「好的,芳姐姐。」   「什麼事情?」   「我們異容吧。」   「呃?」   「這樣的話爹如果派人來找明空,就不容易找到了。而且芳姐姐不覺得這樣很刺激麼?」   「刺激?」   「是啊!芳姐姐你想,要是你完成變成另外一個人,那麼豈不是可以很輕鬆的與人相處,因為你根本不必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因為那並不是真實的你自己。」寇芝芳沒有想到明空小小年紀居然可以說出這麼深奧的話。   「可是去找誰給我們異容啊?」寇芝芳男扮女裝可都是自己一個人搞定的,雖然耗費了許多功夫,但是貌似化裝效果還不錯,至少莫婉茹和蔡明空便都沒有看出來,甚至連作為淫賊的蕭狂夫都沒有看出來,這確實是一個異數。從另一個人角度看,說明寇芝芳實在是長得太漂亮了,太像女人了。   「呵呵!芳姐姐,明空會異容術的哦!」明空小小的得意道。   「你會異容術?」明空的話讓寇芝芳嚇了一跳,開玩笑,要是她真會異容術,自己化裝的那點小伎倆豈不是很容易就被她看出來了。   「娘有教過明空,不過明空還沒有真正試過。」   聞聽此話後寇芝芳長長的鬆了口氣,心想,原來是個只有理論知識沒有實踐經驗的雛啊,真是萬幸!   「那你真行麼?」開玩笑,寇芝芳可不想成為這個時代的小白鼠,前世生物實驗室裡小白鼠的慘淡鼠生他可是親眼所見的。   「肯定行的,娘經常誇明空的學習能力呢!」明空顯然對自己的異容術很有信心。   「那你準備怎麼異容我們三個人?」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嗯!明空覺得異容成男人比較好。」思考了片刻後明空回答道。   「男人?」   「是啊,異容成男人的話我們一路上會方便許多。就不會再發生與芳姐姐被蕭叔叔擄去類似的事情了。」   「異容成男人啊?婉兒不要!」一直在旁邊睜大眼睛靜靜聽著的莫婉茹有意見道:「男人的衣服那麼醜,婉兒不要穿,而已還有汗臭。」   「你怎麼知道男人的衣服有汗臭啊?」寇芝芳調笑道:「莫非婉兒偷偷聞過哪個男子身上的味道?」   「芳姐姐不要笑話婉兒啦,婉兒是聞到爹的身上有股汗味呢。」莫婉茹不依道。   「婉兒姐姐,明空這麼叫你可以麼?」   「明空多大了?」莫婉茹不敢隨便以姐姐自居,因為二人的年紀近似。   「明空剛過了十五歲生日。」   「那明空叫我姐姐就沒有錯了,因為姐姐的十六歲生日就快到了。姐姐的全名叫莫婉茹,明空可以叫我婉兒姐姐,也可以叫婉茹姐姐。」莫婉茹已經以姐姐自居起來。   「那芳姐姐呢?芳姐姐有多大了啊?」明空眨巴著眼睛向寇芝芳問道。   「芳姐姐我已經十六歲了哦!」寇芝芳很想說,其實老子已經活了二十五年又加上十六年了,但是這話卻是連老頭子寇仲都絕對不能說的。   「婉茹姐姐,我們買新的男裝穿不就沒有味道了麼,而且明空覺得,婉茹姐姐和芳姐姐穿上男裝一定帥氣非凡,說不定還會招惹來許多姑娘呢,呵呵!」   「真的嗎?明空覺得姐姐我穿上男裝會很好看?」莫婉茹有些心動道。   「當然!婉茹姐姐這麼漂亮,如果異容成男人,看上去一定也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明空繼續說服著莫婉茹,寇芝芳不禁對她的殺傷力暗暗詫舌。   「那好吧,明空你可別把姐姐異容成個醜男人哦。」女人的心思果然是不可捉摸,寇芝芳弄不明白,既然是異容還管好看不好看幹嗎。   「明空把婉茹姐姐異容成一個俊俏書生好了。」明空又轉向寇芝芳問道:「芳姐姐呢?」   「我還是不要異容成男人了,你把我的樣貌稍稍改變一下,弄成普通點的模樣即可。」寇芝芳現在說什麼也是不敢改回男人裝束的,這裡才剛出嶺南地界,宋家山城的勢力在嶺南一帶遠遠超過了莫婉茹的父親,嶺南節度使莫遷。要是現在再被逮回去過金絲雀的生活,他確信自己一定會很快就瘋掉。   於是虔州到吉州的官道上,出現了這麼個怪異的三人組合,兩個男人一個女人,男的一個氣宇軒昂,風度翩翩,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可是與兩個男人同行的女人長相卻是普通平常,沒有動人的氣質,穿著上看來也並非什麼高官或是富家小姐。   於是路人便奇怪,這兩個看上去萬般優秀的男子何以一直圍繞著這麼個平凡的女子轉呢?   平凡女子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便是身材極為高佻,居然比兩個男人都要高,難道這是兩個美男子圍著她轉的原因?   看著身邊兩個輕搖紙扇的小帥哥,寇芝芳好多次險些忍不住暴笑出聲,要說明空的異容術還真是相當到家的,只是兩個人都是十五歲的少女,身高上可不是想變就能變的,於是明空在兩人的靴子底下墊了不少東西,這樣走起路來很是彆扭,要不是寇芝芳扶著她們,估計已經摔倒好幾次了。可是在外人看來,卻是他們兩個男人摟著同一個女人,於是三人迅速成為了路上的焦點。   雖然靴子裡墊了不少東西,兩人的身高仍然及不上寇芝芳,這樣的三人組合有多怪異,可以想像。而且為了讓自己和莫婉茹的身型更似男子,明空在兩人的衣服裡也墊了不少東西,雖然此刻還沒到最熱的三伏天,但是一路行來她們兩都禁不住氣喘吁吁,想必身上也出了不少的汗。   「怎麼還沒有見到茶鋪啊?」做慣千金大小姐的莫婉茹怎堪忍受這樣的折磨,她已經開始後悔聽明空的勸告裝扮成男子了。   「再走段路應該就有了吧!」明空不敢確定道,其實她也在後悔自己出了個餿主意,但是現在卻只能夠將錯就錯了,總不能在馬路上就這麼改回少女裝扮吧。 第一節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中)   茶鋪終於遙遙在望,光禿禿的官道上,一間茅草方突兀的孤立著,門口搭了個簡易的遮陽蓬,擺著幾張看上去隨時都會垮掉的方桌。   三人匆匆忙忙趕到茶鋪前,卻立時洩了氣,因為所有的座位都已經被人佔據,甚至連遮陽蓬下都完全沒有了多餘的空間。   那是群一看就知道是幫會人物的漢子,看裝束應該來自同一幫會。被眾漢子圍在中間的卻是一個長得猶如布娃娃般可愛的少女,大約也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明眸皓齒,翹著根馬尾辮,撲閃著大眼睛,顧盼間眼波流轉,只要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悉心呵護她,絕對不忍心傷害她分毫。   見到可愛少女,寇芝芳腦海中首先浮起的詞彙是「卡哇伊」,而後是「櫻桃小丸子」,最後是「芭比娃娃」。   「老闆,來壺茶。」明空拿出一錠碎銀子往茶鋪老闆的面前一砸道,學足了此刻她所扮演的氣宇軒昂的男子語氣和姿態。三人實在是渴得不行了,即便沒有桌子可坐,甚至沒有陰涼的地方可站也顧不得了,先弄壺茶再說,哪怕是蹲在路邊喝也好。   「對不起了這位小爺,小店的茶水都被那群大爺給包了。」老闆看到眼前的銀子不禁兩眼放光,可是吞了吞口水後還是無奈的道。   「一點都沒了?」這次明空甩出了整錠的銀子,足有十兩。   這次連一旁的寇芝芳都忍不住暗暗詫舌,心道魔門可真是有錢啊,雖然宋家山城也是超有錢的主,可也從沒讓他這般花過錢啊。一壺茶十兩銀子,跟搶錢莊有什麼區別。   眾幫會漢子則只是奇怪的多看了明空兩眼,雖然個別人眼中也隱有貪婪之色,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絲毫的異常舉動,可見此幫派的紀律相當嚴明,幫主應該是個厲害角色。   而可憐的茶鋪老闆已經急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誰不想撿啊,可是偏偏他實在變不出茶水來了。   於是老闆只好哭喪著臉對明空道:「真沒了,一點都沒了。」   「你難道不會叫他們轉讓點給我們。」明空眼尖的看到了那些漢子圍坐的桌子上尚有幾壺茶未喝完。   「這……這個……」老闆顯然是個怕事的主,既想要掙明空的銀子,又不敢得罪那群看上去如狼似虎的大漢們,這種煎熬恐怕比寇芝芳三人此刻受到口渴的煎熬尤要痛苦百倍。   「算了算了,本少爺自己來。」看到老闆怕事窩囊的樣子,明空就禁不住來氣。   「啪!」一聲打開紙扇,明空風度翩翩的走向芭比娃娃,嘴角掛著燦爛的笑容,加上俊美的容顏和筆挺的身材,男子裝扮的明空絕對有著誘惑大多數少女犯罪的資本。   眾大漢並沒有阻止明空接近芭比娃娃,只是隱隱的守護著芭比娃娃,寇芝芳相信只要明空有絲毫不良的企圖,一點會立刻受到所有大漢的圍攻。   「這位妹妹,在下虔州賈南仁,不知可否借點茶水解渴?」明空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男性的魅力,芭比娃娃大大的眼睛變得越發明亮起來,至於眾大漢,想必其中已經有人開始在罵小白臉了。   「賈南仁」,「假男人」,寇芝芳險些暴笑起來,明空真是個小魔女,連這樣的名字都想得出來。   「當然沒有問題,如果累了,大哥可以坐下來歇息會。」芭比娃娃顯然對明空很有好感,一張長椅上的兩個大漢聞聽她的話立刻便站了起來讓出了一張長椅。   「那就謝謝妹妹了!」明空毫不客氣的坐到了兩個大漢讓出來的長椅上,隨手倒起一杯茶水仰頭便灌了下去,狀極豪爽,看得芭比娃娃芳心「僕僕」直跳。   「大哥叫你的兩個朋友也過來吧。」芭比娃娃是個很細心的女孩,可是卻令邊上的大漢們鬱悶非常,這麼熱的天誰願意到涼棚外面曬太陽去啊。   於是原本坐了六個大漢和芭比娃娃的方桌此刻成了寇芝芳、明空、莫婉茹和芭比娃娃四人的世界。   「賈大哥是要去吉州麼?」芭比娃娃屬於自然熟的類型,一點也不像外表看上去那般單純害羞。   「對,我們正是要去吉州。」寇枝芳忍不住搭話道:「妹妹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雲棲,曲雲棲,吉州擒龍幫幫主恭紹臻是我娘。」芭比娃娃滿臉期待的望著坐在對面的明空道:「賈大哥和我們一起走吧,我們也是要去吉州,大家路上好有個照應。」   「好啊,那就一路走吧。」有人願意做冤大頭明空當然不會拒絕。   寇芝芳內心那個爽啊,他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的女孩居然這麼容易勾搭,看芭比娃娃望向明空的眼神,傻瓜都知道她已經春心蕩漾了。其實也怪不得人家,她可沒有機會每天從電視電腦中看王力宏和金城武這些大帥哥,而且作為一幫之女的掌上明珠,每天接觸的都是些粗獷的幫派人物,哪裡曾見過明空扮演的這般英俊瀟灑,氣宇非凡的男子。   就如寇芝芳所理解的那樣,因為接觸的異性實在是太少,所以在古代極易發生一見衷情的美麗故事。或許此刻,曲雲棲對明空正是一見衷情呢。   一路上,寇芝芳三人再也不必曬太陽了,因為他們擠上了曲雲棲的馬車,四人有說有笑的到了吉州境內的一個小縣城。   唯一的一個客棧只剩下了兩間上房,女裝的寇芝芳理所當然的被安排與曲雲棲一個房間,而明空和莫婉茹一個房間。   晚飯過後,寇芝芳一直徘徊在明空和莫婉茹的房間中不肯離去,他緊張得手心滿是汗水,開玩笑,自己可是正宗的兩世處男,這跟一個女孩同房還是歷史第一朝,他怎能不緊張呢。   「芳姐姐,呵呵!」莫婉茹嬌笑道:「你怎麼還不去睡啊?」   「好婉兒,姐姐不習慣跟不熟悉的人睡的,姐姐今晚跟你睡好不好?」雖然對曲雲棲的印象也很不錯,但是寇芝芳顯然對莫婉茹更感興趣一些,因為曲雲棲實在是長得太可愛,總是給人沒長大的感覺,他可不想被人誤會為蘿莉控。 第一節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下)   「芳姐姐想要跟婉兒睡當然沒有問題,只是雲棲那邊怎麼辦?」莫婉茹對芳姐姐那是相當依戀的,恨不得天天粘著她。   「你說芭比啊,確實不太好安排,總不能叫明空去跟她睡啊,畢竟明空現在可是男人裝扮,雖然我猜想芭比心裡是肯定一萬個歡迎明空去跟她擠的。」   「芳姐姐,芭比是什麼意思啊?」莫婉茹對這個稱呼很是感興趣。   「就是非常非常可愛的意思。」其實寇芝芳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詞,總不能告訴她是音譯自國外吧。   「呵呵,要是那丫頭真愛上我了怎麼辦?」明空笑道。   「那明空你就跟她好唄!」莫婉茹跟明空慢慢的混熟後也開始調笑起她來。   「兩個女孩間怎麼好啊?」明空顯然不是很明白。   「兩個女孩也是可以好的,芳姐姐說那叫做磨鏡之好。」莫婉茹真會活學活用啊。   「那婉茹姐姐怎麼不去跟她好?」明空反擊道。   「因為她看不上姐姐我啊,而且就算是要找女人好我也只找芳姐姐。」   「到底怎麼辦呢,明空?」寇芝芳可憐西西的道:「你去跟芭比睡好不好?」   「可是我現在的身份是個男子啊。」明空顯然不太樂意道:「我也想跟芳姐姐睡。」   「要不這樣吧,我們就跟芭比說我們三個是姐弟,然後姐姐我身體有內疾,需要弟弟你每天夜裡給我輸內力才能維持生命。」寇芝芳發現自己越來越適合去做騙子了,謊話根本不用經過思考,張嘴就來。難道是前世被寢室三大匪類傳染後到今生才顯現出來?   結果當然是可憐的芭比娃娃曲雲棲滿臉幽怨的一個人進了自己的房間,賈家姐弟三人親密無間,自己這個外人在賈大哥的心目中當然遠不及弟弟和姐姐重要。   但是曲雲棲對寇芝芳三人的關係卻沒有絲毫懷疑,因為她對明空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就算此刻明空跟她說月亮是方的想必她也會當作是真理,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總是會降到無限接近於零,情竇初開的曲雲棲當然也不例外。   曲雲棲一人在房子無限寂寞,心想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貼心的玩伴,母親一心撲在幫裡的事業上,幫中的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們雖然對自己都極為關心照顧,但是她總是沒有那種親切的感覺。今日初見的賈大哥無疑是在她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顆石子,蕩起的漣漪何止是十圈百圈,幾乎是瞬間就佔滿了心湖。她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母親說的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戀的感覺,但是她知道從今以後自己恐怕都難以忘卻賈大哥那張帶笑的臉。   曲雲棲那邊一個人在對影孤憐,寇芝芳這邊房間卻是熱鬧非常,兩個男人一個女人滾在床上嬉笑打鬧,樂趣融融。在明空和莫婉茹的眼裡,此刻擠在一張床上的無疑是三個同齡女孩,而寇芝芳心裡卻清楚,其實不是兩個男人一個女人,而是恰好相反,兩個女人一個男人。想到這裡他就覺得好笑,世事真是奇妙無常,自己男扮女裝,而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卻又女扮男裝,難道這個時代的人都有變性的癖好?   客棧的床鋪其實並不算小,對單身的旅客而言已經足夠寬敞,可是如果是三人擠在一張床上,就顯得相當擁擠了。   最受歡迎的芳姐姐當然是理所當然的睡在了中間,左擁右抱的感覺確實相當相當刺激。已經脫去外衣露出內裡女兒家裝束的明空和莫婉茹都有著魔鬼的身材,再加上嬌美的容顏,寇芝芳許多次都險些流出鼻血來。   為了睡得更舒服些,三人都側起了身子,寇芝芳背對著明空,而莫婉茹則整個身子都貼在了他的懷中。   「芳姐姐,你睡著了麼?」莫婉茹耳朵感受著寇芝芳的鼻息,覺得癢癢的難受至極,怎麼也睡不著。而明空或許是太累了,早已進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還沒呢,怎麼了婉兒?」寇芝芳一張口,吐出的氣息正好噴在了莫婉茹的脖子中,莫婉茹難受得扭了扭身子,這下可把寇芝芳折磨的夠戧,差點就起了男性的反應。   「芳姐姐,婉兒的胸部是不是不太正常啊?」憂鬱了許久莫婉茹終於問出了這個令她害羞不已的問題。   「婉兒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的胸部有問題呢?」   「因為婉兒覺得自己的胸部太大了,而且總是漲漲的很難受。」這個時代的少女性知識真是貧乏啊。   「怎麼會覺得自己的胸部太大了呢?我們女孩子的胸部本來就比男子要大許多啊。」   「可是為什麼芳姐姐你胸部的不像婉兒這麼大呢?」   「那是因為芳姐姐的胸部不夠婉兒發育的好啊,女孩子的胸部是越大越好,芳姐姐對你羨慕都來不及呢。」寇芝芳簡直要崩潰,這個問題也太曖昧了些。他的胸部當然不能太大,要是塞太多的東西很容易就會變形,那麼自己的男扮女裝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露餡,所以他只是塞了少許的東西在裡面。   「真的是越大越好麼?」   「當然!婉兒的胸部這麼完美,以後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年俊傑呢。」   「那總是漲漲的難受又是怎麼回事呢?」   「漲得難受?」這是嚴肅的生理問題,寇芝芳貌似也不太明白,看來向三大匪類學習得還不夠勤奮。   「是啊!芳姐姐你捏捏看,能感覺得出來裡面有許多小硬塊。」   「神啊!請寬恕我吧!我不是有意的,是她自己要我摸的。」寇芝芳心裡念叨著,一邊顫抖著手慢慢伸向了莫婉茹身前,人生第一次,他將要親自觸摸少女神聖的胸部,那種緊張和激動之情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   「芳姐姐啊,怎麼這麼慢,快點捏捏看啊。」莫婉茹比寇芝芳還要急切。   「神啊!我有罪!我懺悔!我是混蛋!」寇芝芳在心裡痛下了番決心,咬了咬牙,手迅速撫了上去。瞬間,他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那種無與倫比的觸感通過手上的每一個細胞傳到了大腦之中,使他完全忘記了思考。 第二節 對處男身說拜拜(上)   「芳姐姐,你的手怎麼不動啊,捏捏看才感覺得出來硬塊啦。」莫婉茹似乎並沒有察覺寇芝芳的異樣。   「動!我馬上就動!」寇芝芳許久才回過神來,立馬答應道。   「芳姐姐,有沒有捏出來啊?」莫婉茹被寇芝芳捏了兩下後直感到渾身發軟。   「還沒有捏出來,我再仔細捏捏看。」其實寇芝芳知道尚在發育階段的少女乳房中都會有小硬快,那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但是他當然不會說出來,不然可就沒得卡油了。   「恩……芳姐姐,好奇怪啊。」   「奇怪什麼?」   「婉兒覺得胸口癢癢的。」   「癢癢的就對了。」   「嗯?」   「我的意思是說,我胸口也有跟你一樣的硬塊,捏著也會覺得癢癢的。」   「是嗎?那芳姐姐讓婉兒捏捏看。」   「不要啦!先解決你的事情再說。」   「芳姐姐不是說沒有問題嗎?」   「還是再確定一下比較好,胸部如果出了問題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哦!」莫婉茹真是乖巧得可愛,自己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寇芝芳奇怪像她這樣單純的女孩平時是怎麼生活的。其實他並不知道,由於自幼喪母,莫遷一直當她是寶貝一樣捧著,不讓她吃一絲的苦頭,不讓她接觸一點的污穢,所以她就純得跟一張白紙沒什麼兩樣。   莫婉茹的胸部形狀實在是太完美了,才捏了幾下寇芝芳便已經完全到了愛不釋手的程度,嫌一隻手捏著不過癮,他將另一隻手從莫婉茹腋下伸了過去,攻向了另一座山峰。   兩個敏感點同時被佔領的莫婉茹全身軟得跟沒了骨頭似的,溫度也逐漸升高,櫻唇微張,噴出陣陣芳香的氣息。   「芳姐姐,婉兒很難受!」莫婉茹的聲音柔膩得似要滴出水來。   「哪裡難受?」   「渾身都難受!」   「怎樣難受了?」   「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沒有一點舒服麼?」   「嗯?」莫婉茹停頓了片晌道:「有一點點舒服。」   「只是一點點麼?」   「說不清,感覺很怪。芳姐姐,別再捏了,婉兒好熱。」   「熱就把襯衣也脫了。」   「這樣好羞人的。」   「明空都早睡著了,芳姐姐又不是外人,不會笑話你的啦。」   「那……好吧。」   一陣唏唏嗦嗦的輕響從錦被中傳出,片刻之後一隻白皙的玉臂從錦被中伸出,一件帶著無限芬芳的雪白襯衣從被子中拋出。   「婉兒,你的皮膚真好。」   「真的嗎?」   「嗯!你是怎麼保養的啊?」   「沒有什麼保養啊,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   「婉兒,芳姐姐這樣摸著你舒服麼?」寇芝芳雙手逐漸改變了力道,由揉捏變成了輕輕的愛撫。   「嗯!」莫婉茹發出了聲誘人的鼻音。   「還熱麼?」   「真是奇怪呢芳姐姐。怎麼脫了襯衣婉兒反而覺得更熱了呢?」   「那就把小衣也脫了。」   「這樣不好吧?婉兒覺得好羞人呢。」   「有什麼好羞人的,明空都早睡著了,芳姐姐又不是外人。」   「那好吧!」   白皙的玉臂再次從錦被中伸出,一件帶著更濃郁芬芳的更雪白的小衣從被子中拋出。   「婉兒,你怎麼渾身發燙啊?是不是病了?」寇芝芳明知故問道,他已經越來越邪惡了。   「芳姐姐,婉兒好熱好熱!全身都熱!」莫婉茹嘴唇顫抖著道:「而且還好癢好癢!渾身都癢!」   「那就把小褲也脫了。」   「這樣也可以嗎?」   「裸睡對身體有好處,經常裸睡身體會更健康,身材會更好,皮膚也會更好。」寇芝芳開始胡說八道,他的喘氣聲也越來越大。   「婉兒真的可以脫了小褲嗎?芳姐姐可不要笑話我。」   「沒關係的,放心脫吧!」   白皙的玉臂第三次從錦被中伸出,一件帶著濃郁到極至的芬芳的雪白小衣從被子中拋出,蓋在了另兩件雪白衣服上。   「婉兒的身材真好!芳姐姐羨慕死你了。」寇芝芳的雙手已經不再局限於莫婉茹的胸部,而是四處遊走。   「婉兒的身材真的很好麼?」   「當然!人間極品!」   「明空妹妹也很好啊!芳姐姐也很好!曲雲棲妹妹也很好!」   「但是都沒有你好!你摸摸看,芳姐姐的皮膚跟你比起來差遠了。」   「沒有啦!芳姐姐皮膚也很好!」莫婉茹的嘴巴真是甜,盡說好話。   「婉兒,上次你說如果芳姐姐是男兒身,你就會愛上芳姐姐的對嗎?」   「是啊!如果芳姐姐是男兒身,一定會好有好有魅力的,婉兒當然會愛上芳姐姐嘍。」   「那芳姐姐就變身成個男子把你給娶回家。」   「好啊!好啊!嘻嘻!」莫婉茹肯定還以為芳姐姐在跟自己開玩笑呢。   「婉兒……」寇芝芳的雙手越來越放肆,喘息聲也越來越重。   「恩……」   「舒服嗎?」此刻寇芝芳的一隻手已經伸到了莫婉茹的下身,在她柔膩的雪臀上揉捏起來。   「嗯!」莫婉茹已經沒有了氣力說話,只能用誘人的鼻音來回應。   「芳姐姐也好熱,婉兒幫姐姐脫一下衣服。」   「哦!」莫婉茹應答著,但是不知何故變得軟綿綿的雙手卻怎麼也使不上力,寇芝芳只要自己動手,三下兩下扒光了自己所有的衣褲要是此刻有足夠的燈光,而莫婉茹又恰好回頭的話,或許接下去的事便不會發生了。   可是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莫婉茹沒有恰好回頭,房間裡也沒有足夠亮的燈光,明空還在呼呼大睡。   兩具赤裸裸的身體貼到了一起,寇芝芳盡量不讓自己早已猙獰昂揚的男性特徵觸碰到莫婉茹,怕嚇壞了她。   「婉兒,喜歡芳姐姐這樣摸你麼?」   「喜歡!啊……」   「最喜歡芳姐姐摸你哪裡?」   「婉兒不敢說……」   「是不是胸口和下身?」   「恩……」   「婉兒乖,把腿張開。」   「婉兒不要張開。」   「芳姐姐不會傷害你的。」   「婉兒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只是……」莫婉茹「只是」了半天也沒「只是」出個所以然來。 第二節 對處男身說拜拜(中)   「是不是覺得下面有什麼異樣?」   「嗯!」   「是不是覺得濕濕的,粘粘的?」   「芳姐姐怎麼知道?」   「因為芳姐姐也一樣啊,這很正常的。」   「芳姐姐真的也是這樣麼?」   「是啊!那現在可以把腿張開了麼?」   「啊——!」莫婉茹乖乖的張開了雙腿,寇芝芳一隻可惡的手迅速伸了進去,引起莫婉茹一聲輕叫,幸好明空已經睡得很熟,所以並沒有被吵醒。   ……   「芳姐姐,婉兒好癢?感覺癢到了骨頭裡面!」   「芳姐姐幫你弄一下就不癢了。」   ……   「不對啊芳姐姐,越來越癢了!婉兒受不了了!」   「有個幫法可以讓婉兒立刻就不癢了。」   「什麼辦法?」   「芳姐姐要是用了那辦法,婉兒可不要生芳姐姐的氣。」   「婉兒永遠都不會生芳姐姐氣的。」   「真的?」   「真的!」   ……   「芳姐姐真要用那幫法了哦。」   「芳姐姐快點啦!婉兒等不及了!難受得緊!」   「那你把腿再張開點。」   「嗯!」   「剛開始可能會有點疼!」   「為什麼會疼啊?」   「疼過之後就只有舒服了,這叫痛過之後必有甘甜。」   「芳姐姐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那是娘告訴我的。」   「哦!那芳姐姐儘管來吧。」   ……   「這是什麼芳姐姐?怎麼硬硬的燙燙的?」   「這可是寶貝!讓天下所有女子快樂的寶貝。」   「為什麼芳姐姐有婉兒卻沒有。」   「芳姐姐有不就等於婉兒有了麼!芳姐姐的東西也屬於婉兒。」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難道婉兒不相信芳姐姐的話?」   ……   「哦——好痛!」   「對不起婉兒,芳姐姐太用力了。」   ……   「現在還痛嗎?」   「已經不太痛了,就是癢!」   「那芳姐姐動了哦,一動你就不會再癢了。」   「芳姐姐快點動啊!婉兒癢得難受,婉兒寧願像方纔那樣痛,也不要這種如千萬螞蟻在撕咬般的癢。」   ……   「啊——」   「舒服麼?」   「很舒服!舒服到了靈魂裡!婉兒覺得自己就要飄起來了!啊——」   「輕一點,不要吵醒了明空。」   「可是婉兒控制不住自己。」   「咬住我的手臂。」   「不要,會弄疼芳姐姐的。」   「沒關係,被婉兒咬兩下,芳姐姐很樂意。」   ……   莫婉茹渾身一陣顫抖,隨即全身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一般軟了下來,緊閉著雙眼,睫毛輕輕抖動著,嘴裡呼出陣陣熱氣,一副無比滿足的模樣。   而寇芝芳則爽得幾乎已經忘乎所以,心道,怪不得三大匪類一見美女就兩眼放光,原來那事情是這般令人沉醉的。   ……   「芳姐姐,你好壞!你騙婉兒!」   「嗯?」   「你明明就是個男的。」   「啊……」寇芝芳沒有狡辯,也不知道該怎麼辯解,他不想再騙這個把第一給了自己,也奪了自己第一次的善良少女了,因為那樣他會覺得自己很無恥,雖然他已經足夠無恥了。   「婉兒雖然沒有見過男人的身子,但是婉兒知道芳姐姐一定不是女人,那麼這個世界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了咯!」單純的女孩,她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妖的存在,當然那也只是在寇芝芳的前世,至於今生這個世界是否有人妖他也不知道。   「婉兒怪芳姐姐麼?」   「沒有!婉兒說過,永遠都不會怪芳姐姐的!」   「那……」   「婉兒以後是不是該叫你芳哥哥?」   「嗯!」   「婉兒可以知道芳哥哥的真名麼?」   「寇芝芳。」   「婉兒以後就是芳哥哥的人了是嗎?」   「嗯!只要婉兒願意!」   「婉兒願意!」   「婉兒真的一點都不生哥哥的氣?」   「本來有點的,因為除了爹之外婉兒最信任的芳姐姐騙了婉兒。可是婉兒又想,芳姐姐一定是有苦衷的,對嗎?」   「哥哥跟明空一樣也是從家裡跑出來的,只是明空是女扮男裝,而哥哥剛好相反。」   「芳哥哥是男扮女裝對嗎?」   「嗯!」   「哥哥不是有意要騙婉兒的,哥哥本來也想等告訴婉兒真相後再追求婉兒,只是剛才哥哥一時沒控制住自己,因為婉兒的魅力實在是太大了。對不起,婉兒!」   「芳哥哥不用說對不起,婉兒真的不怪芳哥哥。而且剛才婉兒真的很快樂,一生從未有過的快樂!」   「那婉兒願意做哥哥的妻子麼?」   「婉兒願意!」   「婉兒不怕你爹不同意麼?」   「爹一向都很疼婉兒的,如果嫁給芳哥哥婉兒能夠幸福,爹他只會為婉兒高興。」   「那就好!等我們從高麗回來,哥哥立刻就去婉兒府上提親。」   「呵呵!只是爹他就要失望了呢!」莫婉茹笑道:「本來爹對芳姐姐很是喜歡的,自從娘走後,爹他一直都沒有再娶,晚兒從來沒見他對哪個女子像對芳姐姐拿般慇勤過。可惜現在芳姐姐沒了,多出了個芳哥哥。」   「那你把哥哥讓給你爹好了。」寇芝芳笑道。   「才不!」莫婉茹抱緊寇芝芳道:「從現在開始,芳哥哥是婉兒最重要的人,婉兒誰也不會讓的。」   ……   「婉兒,還疼麼?」   「已經不怎麼疼了。」   「哥哥剛才是不是太用力了?」   「沒有啊!婉兒喜歡芳哥哥用力點!芳哥哥用力的時候,婉兒就有一種要飛起來的感覺,彷彿自己正在天上飄啊飄的,跟做夢一樣。」   「嘿嘿!那以後哥哥都用力一點。」   「也不全是啦,芳哥哥偶爾溫柔點,婉兒也是很喜歡的,不要一直很用力,婉兒會受不了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時而用力,時而輕緩,那樣婉兒就會很舒服很舒服!」   寇芝芳終於開始相信三大匪類中歡哥天天掛嘴邊的那些歪理邪說,女人在那方面果然是比男人有天賦的,而且跟你發生了關係的女人與沒發生關係前將變的完全不同。發生關係前再靦腆害羞的女人在與你發生關係後都會變的極其膽大,極其開放,甚至開放到令男人都自歎不如的境界。 第二節 對處男身說拜拜(下)   「芳哥哥!」   「嗯!」   「天還沒有亮呢!」   「這一夜過得真快啊!我們都還沒有睡呢,天就快亮了。」   「明空睡得真香。」   「是啊!剛才那麼大動靜都沒有吵醒她。」   「芳哥哥,我是想說……」   「想說什麼?」   「既然天還沒有亮,明空也還沒有醒……」莫婉茹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你就說啊,只要哥哥能辦到的,就是天上的月亮也給你摘來。」   「芳哥哥……婉兒還想要……」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乎如蚊吟一般。   「什麼?」   「婉兒還想要一次!」這次莫婉茹沒有再吞吞吐吐,咬了咬牙後一口氣說了出來。   「呃——」寇芝芳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舌頭都險些掉出來。   「芳哥哥不願意?難道芳哥哥不喜歡婉兒了?」莫婉茹嬌然欲泣道。   「當然願意!哥哥求之不得!」寇芝芳要是再不答應就不是男人了。   於是美妙的歌聲再一次奏響。只是注意力全放在彼此身上的寇芝芳和莫婉茹都沒有發現的是,背對著他們的明空眼皮正在輕輕的顫抖,小手緊握,臉也脹得通紅,鼻尖上掛著顆顆晶瑩的小汗珠。   長夜漫漫,終將還是要過去,當黎明的第一線曙光透過窗紗灑進房間的時候,寇芝芳幽幽醒來。已經穿好小衣小褲的莫婉茹膩在自己的懷中,小手緊緊的摟著自己的腰,熟睡的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而原本明空躺的位置空空如也,想必是已經起床梳洗去了。   靜靜的看著懷中那張熟睡的臉,寇芝芳有一種被幸福包容的感覺,溫馨的氣息充滿胸間。直到曲雲棲著人來催,寇芝芳才小心翼翼的喚醒睡夢中的佳人。   莫婉茹幽幽醒來,伸了個懶腰,火辣的身材顯露無遺,直看得寇芝芳血脈膨脹,要不是顧及到她初次破瓜身體尚未恢復,寇芝芳真想撲上去再大戰三百回合。   二人互相幫著對方穿衣裳,其樂融融,寇芝芳突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芳哥哥你笑什麼啊?」   「我在想,昨天才跟芭比說我們是姐弟,今天就已經變成夫妻了。芭比更想不到的是,姐姐居然是個男子,而弟弟卻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當然,我想她要是知道賈南仁大哥哥不但是個假男人,還是個絕世大美女的話,一定會傷心欲絕。」   「芳哥哥你好壞哦!居然幸災樂禍!」莫婉茹一邊幫寇芝芳繫著紐扣一邊道。   「我覺得還是盡快告訴芭比明空是女扮男裝比較好,不然等小妮子越陷越深了,到時候恐怕就不可收拾了。」   「芳哥哥說的有道理……啊……不要啦!……芳哥哥你好壞……」莫婉茹輕輕拍開了寇芝芳伸到自己懷中使壞的手嬌嗔道。   「這樣就害羞了?作晚的膽量到哪去了?」寇芝芳學著莫婉茹的語調道:「芳哥哥……重一點……婉兒好舒服……婉兒要飛起來了……」   「婉兒不要聽!不要聽!」莫婉茹捂著耳朵道,臉蛋紅得似要滲出血來。   突然寇芝芳閉上了嘴巴,輕輕拿開莫婉茹捂著耳朵的雙手,看著她的眼睛,嘴唇緩緩的靠了上去,莫婉茹也情不自禁的靠了上來,二人激烈的擁吻著,許久方吻畢。   「芳哥哥!謝謝你!」莫婉茹喘著氣道。   「為什麼突然謝我?」寇芝芳也微喘著氣道,這一個吻實在是太漫長太用力了,兩人都險些窒息。   「婉兒以前所有的快樂加起來也沒有昨晚到現在多。」莫婉茹深情的看著寇芝芳道:「如果沒有遇見芳哥哥,婉兒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人是可以這般快樂和幸福的。」   「傻丫頭,這樣說來哥哥也要謝謝婉兒呢!因為昨晚也是哥哥最最快樂的一晚。」寇芝芳撫摩著莫婉茹的小臉道。   「真的嗎?」   「當然!」   「以後每晚都會像昨晚那樣快樂的對不對?」   「只要婉兒願意。」寇芝芳嘴裡應答著,心裡卻開始叫起苦來,夜夜笙歌的生活自己可不敢奢望,因為他還不想精盡人亡。當然他也知道這只是莫婉茹一時心潮澎湃下的言語,並不是她真的天生就慾望超級強烈。   「芳哥哥,婉兒可以看看你真實的模樣嗎?」   「現在還不行,等出了江南道吧,這裡距離嶺南太近,我家老頭子的人很容易就能找到我的,我可不想再回去做個籠子裡的金絲雀。」   「芳哥哥的爹很凶嗎?」   「不凶,他是個氣管炎。」   「氣管炎?」   「就是說他很怕我娘。」   「原來是妻管嚴啊?撲哧!」莫婉茹掩嘴嬌笑起來。   「婉兒,你爹此刻一定找你找得很焦急了吧,要不要給他送個信。」   「昨天剛到吉州地界的時候婉兒就看到了爹的手下,婉兒已經著他告訴爹我們平安的消息了。」   「哥哥都險些忘了呢,你爹可是嶺南道節度使大人啊,整個嶺南最有權勢的人物,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看不看得上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女婿。」   「芳哥哥才不是一無是處呢,在婉兒眼中芳哥哥就是世界上最最好的男兒,誰也比不上芳哥哥。」莫婉茹深情款款的道:「而且爹也不是嶺南最有權勢的人,爹說,嶺南還有兩個人的影響力遠遠大於自己,尤其是其中一個人,那個人即便是當今聖上來到嶺南,也會親自登門拜見。」   「哦!嶺南居然有這樣兩個人的存在?」   「婉兒也不知道他們是誰,爹沒有告訴過我。」   寇芝芳當然知道莫婉茹說的兩個人就是自己的外公刀皇宋缺和自己的老頭子刀帝寇仲,只是此刻他還不想讓莫婉茹知道自己是寇仲的兒子,並不是他不信任莫婉茹,而是他希望自己和莫婉茹的感情是沒有絲毫雜質的。而老頭子寇仲的影響力實在是過於恐怖,他無法預料那會對自己和莫婉茹的感情道路產生怎樣的影響。最主要的是,潛意識裡,他希望自己能夠在父親的光芒之外成長,因為父親的光芒太過耀眼,在那種光芒下他害怕迷失了自己。   ************************   請讀者朋友們多多支持假愚   多多投票,多多收藏,假愚會更加努力的爭取寫好作品   ************************ 第三節 拿殺豬刀的小帥哥(上)   著店小二將梳洗用的事物送到了房中,寇芝芳一邊享受著莫婉茹無微不至的服侍,一邊在她美妙的身段上東摸摸西抓抓,惹得莫婉茹「咯咯」嬌笑個不停。   磨蹭了許久,二人才依依不捨的步出了房門,這是他們第一次親密的地方,寇芝芳已經在心裡決定將來要把這個客棧買下來以作留念。   客棧大堂裡,早點已經上好,曲雲棲和明空二人坐在桌邊,卻沒有動筷,顯然是在等寇芝芳和莫婉茹二人。   曲雲棲唧唧喳喳的在明空耳邊不斷的說著什麼,似乎是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因為她一邊說著一邊「咯咯」的笑個沒完。只是明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臉上偶爾露出的笑容都帶著苦澀。   「芳姐姐你們下來了啊,雲棲和賈大哥等了你們好久呢,快來吃早點吧,再不吃都要涼了。」曲雲棲揮手雀躍道,真是個不知愁滋味的女孩。   「芭比啊,起這麼早啊?」寇芝芳笑咪咪的道,此刻的他心情很好,昨晚爽成那樣心情能不好嗎!   「雲棲每天都起這麼早的,娘要督促雲棲練功。」曲雲棲可憐西西的道:「芳姐姐,你為什麼要叫我芭比啊?」   「芳姐姐說那是很可愛很可愛的意思。」莫婉茹甜甜的道,此刻的她心情也很好,昨晚爽成那樣心情能不好嗎!   「哦!」曲雲棲似懂非懂的應了聲。   「每天起這麼早練功啊?那芭比的功夫一定很好嘍?」寇芝芳笑問道。   「一點都不好!」曲雲棲撅起嘴唇道:「剛才跟賈大哥過招,雲棲連他三招都接不住。」   「南仁啊,你怎麼不讓著芭比點呢?人家還小嘛。」寇芝芳心道,明空可是婠婠的女兒,她的武功之高當然不是一個普通幫派的小姐可以比擬的。只是他奇怪的是,明空並不是個不留情面的人啊,今天是怎麼了?   「姐姐,我身體不太舒服,吃不下東西,先去馬車上等你們,你們吃吧。」明空說完面無表情的轉身向客棧外走去。   「芳姐姐,是不是雲棲惹賈大哥不高興了?」曲雲棲委屈道。   「放心吧,你賈大哥絕對不是因為你而不高興的。」寇芝芳亦有些雲裡霧裡的:「你們先吃,我出去看看他。」   男裝打扮的明空靜靜的站在馬車旁,朝陽映照著她俊美的容顏,這一刻的她分外迷人,寇芝芳看得心跳了跳。此刻的明空竟然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還是祝志芳的時候,他瘋狂喜愛著一個叫林青霞的女人,一個總是喜歡穿男裝的女人,一個令無數男人和女人都瘋狂的女人。   那個時候林青霞距自己太過遙遠,身份地位的差距讓自己只能夠在午夜夢迴時為了她輾轉難眠。而同樣迷人的明空此刻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這一次是不是該把握住呢?   「明空。」   「嗯!芳姐姐。」   「心情不好?」   「沒有。」   「有心事?」   「沒有。」   「有心事別悶在心裡頭,跟芳姐姐說說。」   「芳姐姐,明空漂亮嗎?」   「當然!明空是芳姐姐見過最漂亮的女孩了。」   「那婉兒姐姐呢?」   「婉兒也漂亮啊。」   「婉兒姐姐漂亮還是明空漂亮?」   「都漂亮!」   「誰更漂亮嘛?」   「各有各的味道。」   「芳姐姐耍賴!」明空似乎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嬌笑道。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沒有必要拿來相比。漂亮也好,俊俏也罷,這些都是相對而言的。有一句話叫做情人眼裡出西施,在自己愛人的眼中,每一個女人都是天下間最美麗的,每一個人男人都是天下間最有魅力的。」   「芳姐姐的意思是說,在明空將來的夫君眼裡,明空就是天下間最最美麗的女子對嗎?」   「嗯!」   「芳姐姐,如果你是個男子,明空一定要嫁給你!」明空說完嬌笑著跑了開去。   寇芝芳莫名其妙的搔了搔腦袋,女人心海底針,女人果然是天下間最最奇怪的生物。雖然他有三大秘籍,雖然他已經跟處男之身說了再見,但是畢竟還經驗尚淺,那裡懂得女孩子千變萬化的心思。   一路上四人繼續有說有笑,車廂中不斷傳出嬉笑玩鬧之聲,明空也沒有了之前不愉快的心情,只是偶爾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異樣讓寇芝芳總覺得她心事重重。婉兒則是最開心的一個人,一路上唧唧喳喳說個不停,小臉興奮的泛著紅光。   終於到了吉州城,曲雲棲極力邀請眾人到擒龍幫總壇做客,本欲拒絕的三人看到她含著淚水盯著明空的雙眼,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擒龍幫總壇位於吉州城南,是江南道最大的幫派之一,女幫主恭紹臻御下極為嚴厲,擒龍幫在其手中發展極其迅猛,有趕超原江南道第一大幫派「虯龍會」的勢頭。   虯龍會作為江南道第一大幫派,當然不願意有人爬到自己的頭上,對於擒龍幫不斷的發展壯大,他們理所當然的也不會置之不理。   也許是兩幫之名本來就相生相剋,一個虯龍,一個擒龍,想不成為對頭都不太可能。於是兩幫派之間免不了三天一小戰十天一大戰,幾年下來累計受傷死亡的幫眾數量不小,仇恨也越積越大,現在已經到了完全無法調和的程度。   馬車毫無阻礙的駛進了擒龍幫的總壇,曲雲棲眉頭緊皺,一眾大漢更是緊張得拽緊了手中的兵器,手上青筋暴露。   「有什麼異常麼?」寇芝芳問出了眾人的疑慮?   「馬車駛入總壇居然沒有人盤問,這在擒龍幫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曲雲棲語氣相當凝重。   「會不會是守衛一時疏忽或者是有什麼急事臨時走開了一會?比如尿急上茅房什麼的。」寇芝芳安慰道。   「絕對不可能,母親御下極為嚴厲,絕對沒有幫眾膽敢在當值的時候玩忽職守,也不可能是因為有急事走開了,因為當值之人是相互協助並相互監督的,有人走開必定有人替上。所以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幫裡出了什麼大事了。」曲雲棲臉上的愁容越來越盛。   「不要急,有什麼事情先進去看看再說。」明空安慰道,她的話顯然比寇芝芳的要有用許多。 第三節 拿殺豬刀的小帥哥(中)   馬車慢慢的深入總壇,曲雲棲臉上的擔憂之色也越發濃郁,透過車窗可見遍地的殘戈敗戟,破損的刀劍隨處都是,還有無數的布片,顯然是從衣服上被刀劍割下來的,一攤攤觸目驚心的血跡以及三五步便有一人橫躺著的情形更是讓她的心都揪了起來。   毫無疑問,擒龍幫的總壇受到了極其猛烈的襲擊,戰場從總壇大門口一路蔓延至最深之處。空曠的練武場和正中大道上已經不見一個還可以動的人,總壇的最深處是一個大殿,名叫「擒龍殿」,是擒龍幫幫主會見幫眾的地方,大家都知道答案應該就在那裡。   「范叔叔,能不能再快一點?」曲雲棲已經急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母親已經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可不想自己的母親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害。   「小姐,在沒搞清楚裡面的狀況之前,你最好不要以身犯險。」被曲雲棲稱作范叔叔的大漢突然拉了一下馬韁,馬車立即停了下來。   「范叔叔,您這是幹什麼?」曲雲棲急道:「快點啊!娘她肯定在擒龍殿裡。」   「對不起小姐,范叔叔的職責是保護你的安全,所以任何可能會對你的安危造成威脅的地方我都會阻止你去。」   「范叔叔,平時雲棲一直都很敬重您的,現在娘可能正在危急之中,您怎麼可以讓雲棲置身事外,視而不見呢?」曲雲棲有些氣道:「而且就算沒有馬車,雲棲難道不可以步行麼?」   曲雲棲倔強的掀開簾子就要跳下馬車。   范長鷹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心裡此刻的焦急並不比曲雲棲少,甚至尤甚,他何嘗不想立刻飛到擒龍殿中,他也恨不得馬上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作為孤兒的他被上任幫主撫養長大,一直為擒龍幫的事務四處奔波,身上的傷疤多得已經數不清。直到曲雲棲出生後,他被委以重任負責其人身安全。擒龍幫可謂是他生活的全部,他怎能不比誰都擔憂呢。   何況還有一個誰都不知道的理由,作為前任幫主的養子,范長鷹和前任幫主的女兒恭紹臻一塊兒長大,二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范長鷹也理所當然的愛上了自己的師妹。可是恭紹臻卻一直把他當親哥哥看待,直到她嫁給了別人,生下了曲雲棲,范長鷹一直都把對她的深愛埋藏在心底,一直默默的關心著她。後來前任幫主病逝,恭紹臻的丈夫也死於擒龍幫和虯龍幫的爭鬥之中,恭紹臻在他的鼎立支持下以女兒之身坐上了幫主之位,他再一次站在了她的身後,成為她鞏固權利並開拓擒龍幫基業的堅強後盾。   可以說范長鷹把一生都奉獻給了擒龍幫,把自己所有的關愛都給了恭紹臻和曲雲棲,他甚至從來都沒有為自己考慮過。只是這一切又有誰看到了呢?也許恭紹臻看到了吧,不然她不會放心把自己女兒的人身安全全權交給他。但是不愛就是不愛,雖然敬重自己的這個大哥,可是她不可能用自己的愛情來報答他。   「我也跟著雲棲叫你一聲范叔叔。」明空拽住欲下車的曲雲棲向范長鷹道:「你覺得我的功夫怎麼樣?早上我和雲棲的對練你也看到了。」   「你的功夫比我好,好許多。」范長鷹是個耿直的漢子,有自知之明,敢於承認技不如人。   「如果我告訴你我只用了六層功力,你覺得我有能力保證雲棲的安全麼?」   范長鷹沒有再多話,而是一甩長鞭,馬車再次啟動,長驅直入,目標直指擒龍殿。   作為擒龍幫的代表性建築,擒龍殿可謂相當宏偉,雖然遠遠沒法跟皇宮裡的金鑾殿相比,但是在一般幫會中絕對是數得上號的大殿了。   此刻,擒龍殿依然雄偉如昔,然而階梯上迴廊裡橫七豎八的屍體正無言的敘述著這裡發生的慘劇。   馬車尚未停妥,曲雲棲便如一陣風般竄下了馬車,寇芝芳諸人急忙也跟著下了馬車,莫婉茹跨下車轅時身體明顯的有一些異樣,寇芝芳忙上前去攙扶她,看來昨夜激情的後遺症還未完全消退。   明空眼角的餘光瞟到了這一幕,微皺了皺眉頭,而後匆忙的向曲雲棲追去,她可是向范長鷹承諾過保證這個丫頭的安全的。   當寇芝芳攙扶著莫婉茹進入擒龍殿正大門時,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血腥味撲鼻而來,滿大殿到處都是刺眼的血跡,黑壓壓一大片人,明顯的分做兩個陣營,劍拔弩張的對峙著,中間是數百具已經冰冷的屍體。   曲雲棲正趴在一個美婦的懷中哭泣,明空面無表情的站在一側,范長鷹則帶著數十個生力軍加入了對峙的人群中。   美婦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皮膚白皙光滑細膩,有些蒼白的臉色掩不去她的高貴和典雅,眉宇間一股英氣使得她的魅力越發濃郁。雖然看起來更像是曲雲棲的姐姐,但是寇芝芳知道她便是擒龍幫的現任幫主恭紹臻。   又是一個禍水啊!寇芝芳內心感慨萬分,莫非是這個時代的水土實在是好得太離譜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頂級美女呢?雖然早已預料到能生下曲雲棲這樣女兒的母親必定極為貌美,可是他絕對沒有料到會美到這般程度,即便是比之因為一部《新白娘子傳奇》而艷冠天下的趙雅芝亦絲毫不見遜色。   擒龍幫顯然在這一次血拼中處於了絕對的下風,這從恭紹臻緊皺的眉頭和其手下幫眾擔憂的臉色中可以看出。   另一個陣營中,一個紫衣壯漢正得意的坐在原本屬於恭紹臻的檀木大椅上,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他身邊的幫眾顯然在數量上要較恭紹臻身邊的多上許多,而且個個面目猙獰,滿臉橫肉。   如果寇芝芳對江南道的幫派有點瞭解的話,就知道紫衣壯漢正是虯龍幫幫主左刑風,華嚴宗俗家弟子,在江南道江湖中有「江南刑天」之稱。 第三節 拿殺豬刀的小帥哥(下)   整個擒龍殿內氣氛極其凝重,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似乎害怕稍稍的一點動靜便會立即引發連鎖反應,從而造成再一次的血雨腥風。   「恭當家,對於我的提議考慮得如何了?」左刑風陰陽怪氣的聲音打破了擒龍殿內片刻的寧靜。   「想讓我恭紹臻從你,門都沒有!」恭紹臻的態度相當堅決。   「我說恭當家啊,你這又是何苦呢?一個女人家就該乖乖的呆在家裡相夫教子,幫派是我們男人玩的東西。」左刑風「語重心長」的勸說道:「只要你跟了我左刑風,擒龍幫和虯龍幫以後便是一家人了,兩幫一旦聯手,在整個江南道武林,還有誰能夠與我們抗衡。那時候咱們夫妻兩在江南道將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種日子是多麼快活啊。」   「哼!你不要白費心機了,我恭紹臻寧願死也不會從你這個畜生的!」恭紹臻咬牙切齒的道,她當然不會這麼快就忘記,正是虯龍幫逼得自己的父親舊疾復發吐血而亡,也同樣是虯龍幫,害死了自己新婚燕爾的丈夫,害得自己當了十多年的寡婦,害得曲雲棲從小就沒了父親。   寇芝芳簡直查點噴口水,這斯臉皮之厚恐怕不下於三大匪類,八字還沒一撇呢,居然就開始夫妻來夫妻去了。   「恭紹臻,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你尚有幾分姿色的分上,我根本不會給你考慮的機會,只要我一聲令下,你以為擒龍幫還可以支撐多久?半個時辰?盞茶時間?還是一刻鐘?」左刑風得意忘形的道:「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你父親辛辛苦苦打下的偌大基業考慮啊,要是擒龍幫在你手上灰飛湮滅了,你對得住你死去的父親麼?」   「別以為我恭紹臻是個傻瓜,你的心思大家心裡頭都清楚,擒龍幫一旦和虯龍幫聯手,還不是任你宰割的結局。」恭紹臻能將擒龍幫這樣一個大幫派經營得風生水起,當然不是個徒有其表的繡花枕頭,她清楚的知道與左刑風聯手無異與與虎謀皮。   寇芝芳在心裡暗暗的豎起了大拇指,看來也並非所有女人都是胸大無腦,長相和智商成反比的。   「嘿嘿!恭當家難道以為自己還有別的選擇嗎?」左刑風獰笑道:「如果我要用強,一樣可以達到目的,只是我左刑風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不屑辦那強取豪奪之事。」   「撲哧!」明空終於忍不住嬌笑出聲:「你這斯還真不是一點不要臉哦!居然說自己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你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嗎?」   「你是誰?」左刑風對明空的插嘴顯然很是不爽。   「我是誰你管不著,你只需要知道我是雲棲的朋友,也是擒龍幫的朋友就行了。」   「我差點就忘了呢,令千金已經回來了哦。」左刑風向恭紹臻淫笑道:「令千金可是江南道武林第一美人啊,嘖嘖!才多大年紀啊?就出落得這般嬌艷欲滴了!真是讓人垂涎三尺啊!」   寇芝芳沒想到這個面目猙獰的蠻漢居然還會咬文嚼字,看來還是讀過幾天書的主,只是那模樣委實是太過猥瑣了些,恭紹臻要是跟了他那絕對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不要打雲棲的主意!」恭紹臻這次是真有些害怕了,她緊緊的抱住自己的寶貝女兒,似乎生怕她突然長了翅膀飛了似的。   「呵呵!恭當家,左某在想,要是叫你一聲岳母大人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呢,你看……」   「你想都不用想!」   「還是……你們母女兩一起?嘖嘖!多美的一對母女花啊!要是一起扒光了扔到床上那絕對是天下間最最美麗的風景。光想想我都要興奮得暈厥呢!」   「你……!」恭紹臻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左刑風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般淫穢的言語,讓一向以貞潔自居的她如何面對。   「奶奶的!居然想搞3P!」寇芝芳心裡罵了一句,而後學著左刑風的語調陰陽怪氣的道:「就你那副熊樣,也不灑泡尿自己照照,雲棲和恭幫主這樣的大美人是你這種垃圾可以染指的麼?」   「你是想找死!」左刑風對寇芝芳此刻所扮演的平凡女子連看都懶得看一眼,要不是對方是個女子,此刻他早已經讓其血濺五步了。   「你看……我跟你怎麼樣?」寇芝芳故做羞澀的道,惹得左刑風險些反胃。   「哈哈哈!左幫主就不要客氣了,人家姑娘的一片癡心難道你就看不出來麼?」一聲長笑自大殿的橫樑上傳下來,眾人剛抬首尋聲望去,一道挺拔的身影已經站在了兩個陣營的中間。   這是一個二八少年,長相極為英俊,甚至不亞於女扮男裝的明空和莫婉茹許多,臉上帶著邪邪的微笑,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感覺。   只是令人噴飯的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抬眼,而是拿著一把殺豬用的剔骨刀,專心致志的修著手指甲,時不時的還對著指甲屑吹上兩口。   「你又是誰?」左刑風對一個又一個冒出來的不速之客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他就是個跳梁小蚤,你沒看見他剛才是從房樑上竄下來的麼?」寇芝芳有些鬱悶的道,別人不認識這個少年,他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宋家山城大總管任俊之子任勃頎,刀帝十大弟子中排行第十,與寇芝芳同樣的年紀,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玩伴,能不熟悉嗎?   只是任勃頎的到來讓寇芝芳成了洩氣的皮球,看來自由日子是過到頭了,他可不敢奢望任勃頎沒有認出自己,以兩人相互間的熟悉程度,別說僅僅只是簡單的易了下容,即便是化成灰,估計都能夠把對方給認出來。   「嘿嘿!他說得沒錯,我就是個跳梁小蚤,你們不用理會我,該白日做夢的繼續白日做夢,該死皮賴臉的繼續死皮賴臉,該胡思亂想的繼續胡思亂想。」任勃頎還是專心的修著他的指甲,似乎天下間再沒有比他的指甲更重要的事物了。 第四節 紅粉幫主粉紅誘惑(上)   「嘿嘿!別繃著個臭臉了,我又不是來逮你回去的。」任勃頎一閃身便到了寇芝芳的身旁,在他耳畔輕聲笑道。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甚至都沒來得及看到他移動的線路。   「那你死來幹嗎?」寇芝芳長鬆了一口氣道,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還是相當信任的。   「你能跑出來玩,我就不能麼?」任勃頎不爽道。   「又沒人攔著你跑出來,你愛去哪就去哪,只要別來煩我。」   「靠!你這個有了美女就不要兄弟的畜生!」任勃頎舉了個中指鄙視道,受寇芝芳的影響,宋家山城的年輕一輩說話時都喜歡帶「靠」字。   「我們兩個呆在一起目標太大了,容易被我家老頭子發現。」   「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   「就是你用的辦法啊,易容。」   「怎麼,你也對男扮女裝感興趣?」   「我可沒你那麼變態,我扮個老頭就行了,你當我孫女。」   「靠!」   「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嘿嘿,你才出來多久啊,就騙了好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了,真是糟蹋啊!」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糟蹋啊?我那是拯救!」寇芝芳鬱悶了。   「就你?天下第一娘娘腔加小白臉!」   「任勃頎!你找死!」   「嘿嘿!你打得過我麼?」   寇芝芳立即無言了,這斯雖然老爹的刀法沒有學到幾層,玩世不恭倒是學了個八九不離十,但是僅僅那幾層刀法已經足夠滅了成千上萬個自己了。   「這位小兄弟是何人門下啊?」看著寇芝芳和任勃頎旁若無人的耳磨私語,左刑風這個堂堂虯龍幫幫主臉上掛不住了。   只是任勃頎方才展示的身法委實太驚人,所以在弄清楚他的來歷之前,左刑風說話還是相當客氣的,畢竟他不是白癡,知道天下間還有一些人是他絕對得罪不得的。   「你是在跟我說話?」任勃頎依然專心致志的修著手指甲,連看都沒看左刑風一眼。   「不錯。」左刑風居然還沒有動怒,看來他能夠坐上一幫之主的高位也並非完全偶然。   「本少爺不高興告訴你。」任勃頎確實有不把左刑風放在眼裡的本錢,要知道,即便是他手下的寇九十一到寇百隨便來一個也絕對夠虯龍幫喝一壺的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左刑風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   「我管你是王八還是綠豆!該幹嗎就幹嗎去,只要別來招惹小爺我就行。」任勃頎吹了吹剔骨刀上的指甲屑,那模樣簡直囂張到了極點,完全就視左刑風和虯龍幫數百幫眾如空氣。   「撲哧!」一直帶著好奇的眼神看著任勃頎的曲雲棲終於忍不住嬌笑出聲,但是被恭紹臻瞪了一眼後立即又乖乖的閉上了嘴,只是撅起的小嘴足夠掛個油瓶,那副又委屈又可愛的模樣讓寇芝芳有種捧起她的臉蛋親上一口的衝動。   而明空和莫婉茹則忍得非常辛苦,如果此刻還是女兒裝扮,她們一定已經忍不住掩嘴嬌笑,可是作男兒裝扮的她們一旦嬌笑出聲,女扮男裝的秘密立即便會敗露。所以她們只能夠忍著,莫婉茹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嘴唇,而明空則偷偷的使勁掐自己手上的嫩肉。   「你這是找死!」左刑風一字一句的狠聲道,如果這樣他都還能忍的話,以後在自己手下的面前想必也抬不起頭來了。   「小爺我還真是活膩了,可惜閻王他不敢來收我的命。」任勃頎終於抬起了視線,可是他看的卻不是左刑風而是寇芝芳,因為他想知道寇芝芳是否希望左刑風去跟閻王喝茶,二人從小培養的默契讓他們很輕易的就能夠從對方的眼色和表情中讀懂對方想要對自己說的話。   任勃頎和寇芝芳在這邊「眉來眼去」,左刑風卻已經按耐不住了,只見他大手一揮,張嘴便欲發出攻擊的命令,可是奇怪的是,他的嘴張開了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眼神中帶著難以置信和恐懼之色,並且逐漸暗淡。最後他揮起的手重重落下,整個人迅速委頓在了檀木大椅上。一條血線在他的眉心慢慢浮現,最後匯聚成一滴鮮血從鼻樑上流下。   左刑風就這樣死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死了,可是卻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因為根本沒有人看清是誰出的手,除了早已心知肚明的寇芝芳。   明空一眼不眨的盯著任勃頎手中的剔骨刀,雖然她也沒有看清任勃頎是怎樣出手的,但是憑著直覺,她知道一定是這個拿把殺豬刀的少年出的手,而且在左刑風額頭上刻下血痕的凶器也一定就是他手中的這把剔骨刀,儘管這把刀似乎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他的手。   當虯龍幫最後一個幫眾撤離擒龍殿時,恭紹臻如釋重負的長出了口氣,輕輕的拍了兩下胸脯,直看得寇芝芳心猿意馬,恨不得變作她的那只纖纖玉手。   幫派鬥爭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既然作為虯龍幫幫主的左刑風已死,那麼誰還會願意為了一個死人拚命。就算有個別人想要報仇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無聲無息的一招擊殺左刑風的絕頂高手,絕對不是虯龍幫這樣一個地方幫派能夠惹得起的人物,所以虯龍幫幫眾立即便抬著左刑風的屍體如潮水般退去。   「這位小兄弟的大恩大德,恭紹臻和擒龍幫將永遠銘記。」恭紹臻拉著曲雲棲在任勃頎的面前款款而跪道,雖然她的功力和目力尚且比不上明空,但是憑借多年的江湖經驗,她知道一定是任勃頎出的手。   「別!別!」任勃頎閃身避開後指著寇芝芳道:「你要謝就謝他吧。」   「為什麼要謝我?」寇芝芳詫異的望向了任勃頎。   「嘿嘿!因為姐姐她想和恭當家你結拜為姐妹,可是姐姐她沒有武功,作為弟弟的我當然得替姐姐分憂了。」任勃頎左一聲姐姐右一聲姐姐把寇芝芳都給叫懵了。 第四節 紅粉幫主粉紅誘惑(中)   「妹妹真的想跟我結拜為姐妹嗎?」恭紹臻拉起寇芝芳的手親暱道,雖然她也有點暈忽忽的不明所以,但是只要和寇芝芳結拜為姐妹,那麼便等同於和任勃頎這樣的絕頂高手拉上了關係,這種好事她如果會拒絕的話她就不是擒龍幫幫主恭紹臻了。雖然她還是沒弄明白為什麼任勃頎年紀輕輕的便有這般恐怖的身手。   有時候人和人的差距就是這般奇妙,有如咫尺天涯,有些人即便是站在你的身邊,你跟他也永遠都不會成為同類人,因為眼界不同,所處的世界也就不同。   而被恭紹臻溫軟的纖纖玉手拉著的寇芝芳,早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只知道一味的點頭,恐怕就是此刻恭紹臻想要招他做兒媳婦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點頭,幸好恭紹臻只有曲雲棲這麼一個女兒。她倒是真想把寶貝女兒許配給任勃頎這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可是又怕太唐突,畢竟任勃頎的身份地位恐怕有點高得離譜,能夠以女兒之身在幫主之位上穩坐這麼多年,恭紹臻顯然是個聰明的女人。   吩咐手下清掃戰場後,恭紹臻招呼任勃頎眾人到了擒龍幫的後園,這裡是擒龍幫所有成員生活的地方,裡面最豪華的當然是恭紹臻和曲雲棲自己住的小樓。   「恭幫主。」   「小兄弟有什麼吩咐?」恭紹臻此刻已經恨不得把任勃頎拉來當神供著。   「左刑風有幾個兒子?」   「三個。」   「能力差異如何?」   「在仲伯之間。」   「都是大草包。」曲雲棲忍不住插話道。   「既然這樣,恭幫主還等什麼呢?」任勃頎邪笑道:「難道恭幫主不想讓擒龍幫成為江南道唯一的王者嗎?」   「小兄弟的意思是?」   「恭幫主這麼聰明的人,難道還需要我把話挑明麼?」   「范師兄。」   「師妹有什麼吩咐?」范長鷹總是會在恭紹臻需要他的時候恰倒好處的出現。   「帶上所有人手,奇襲虯龍幫總壇。」   「此次對戰,我們損失慘重,虯龍幫的傷亡要比我們少許多,師妹是不是太急切了?我們不需要調整一段時間嗎?」范長鷹委婉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師兄,你覺得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發動襲擊,虯龍幫會有所準備麼?」   「他們絕對預料不到。」   「那我們還猶豫什麼呢?」   「好!」范長鷹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在確定某個計劃對擒龍幫有益無害後,他絕對比任何人都貫徹執行得更徹底。   「恭幫主。」   「小兄弟還有什麼吩咐?」恭紹臻此刻對任勃頎恐怕已經完全到了言聽計從的程度。   「還不盡快安排與姐姐結拜的事?以後我可也得叫你一聲恭姐姐了啊。」任勃頎嘴角帶著奇異的笑容道。   「我這就去辦。」恭紹臻一拍腦門道,說完轉身匆匆而去。   「靠!你小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幹嗎要我和恭紹臻結拜為姐妹?」寇芝芳將任勃頎拽到一角惡狠狠的問道。   「嘿嘿!你小子就等著享受吧。」任勃頎笑得異常詭異。   「別再賣關子了,你快給我說清楚,不然我才不跟她結拜呢。」寇芝芳此刻恨不得掐任勃頎的脖子,看到他臉上那噁心的笑容就想給他鼻樑來上一拳。   「你知不知道恭紹臻是什麼民族的?」   「不知道。」   「皇英族。」   「這是什麼民族?」   「沒聽過吧!呵呵!這是一個奇特的民族,崇拜的神是上古時舜帝的兩個妻子娥皇和女英。」   「娥皇和女英我知道,兩姐妹侍一夫嘛。」   「不錯,由於崇拜的神都兩姐妹侍一夫,所以該民族的女子只要是姐妹都是共侍一夫的。」   「難道要我跟恭紹臻共侍一夫?你還叫我等著享受?享受個屁啊!幸好她男人已經跟閻王喝茶去了。」寇芝芳直接掐向了任勃頎的脖子。   「你先聽我說完嘛,急什麼?」任勃頎輕鬆的躲開寇芝芳的龍爪手接著道。   「有屁快放!別饒圈子。」   「皇英族女子原本就有親姐妹的理所當然是共侍一夫,那麼沒有姐妹的呢?」任勃頎吞了吞口水道:「如果不是親姐妹的兩個女子想要嫁給同一個男子,她們就會結拜為姐妹。」   「繞來繞去還是嫁給同一個男人,又不是同時嫁給我,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馬上就來了。嘿嘿!你知道皇英族女子是如何結拜為姐妹的嗎?」   「怎麼結拜的?」寇芝芳眼睛一亮道:「廢話少說,快進正題!」   「皇英族女子結拜為異姓姐妹的時候,首先要經過共浴儀式,顧名思義……」任勃頎突然止住了後面的話,只是笑個不停,那笑容在寇芝芳看來要多淫蕩就有多淫蕩。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要跟恭紹臻結拜為異姓姐妹,就要和她共浴?」寇芝芳吞了吞口水道。   「不錯!而且從此以後只要你二人在同一個地方,都必須同榻為眠。」   「共浴又同榻?」寇芝芳舔了舔嘴唇道:「你確定是真的?」   「這麼多年了,哥們什麼時候忽悠過你?」任勃頎叫屈道。   「對了,你怎麼知道恭紹臻是那個什麼皇英族的?」   「在見你之前我去了趟擒龍幫的密室,裡面有擒龍幫所有成員的檔案資料,我就隨手翻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這傢伙准不幹好事,一向都最愛偷雞摸狗的勾當。說,這次又拿了人家什麼好東西?你可別太狠了啊,擒龍幫是朋友。」   「到底是地方小幫派啊,找了半天,愣是沒有一件我任大爺看得上眼的貨色。」任勃頎突然壓低聲音神秘西西的道:「不過,除了知道恭紹臻是皇女族人之外,我還發現一個秘密,一個大秘密,一個你聽了之後絕對會興奮得大叫三聲『我的親娘啊』的秘密。」   「什麼秘密?」   「借你的井中月使使。」任勃頎開始講條件了。   「丟了!」寇芝芳臉黑了下來道:「我和嶺南道節度使的千金在途中遇到了邪異門的左尊蕭狂夫,那淫賊把我們擄到了邪異門總部,井中月就在那個時候丟了,要是被我家老頭子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第四節 紅粉幫主粉紅誘惑(下)   「哈哈!你居然被淫賊擄去,那他有沒有強姦你啊?」任勃頎幸災樂禍道。   「你還開玩笑,快幫我想想辦法怎麼找回井中月。」   「你看這是什麼?」任勃頎變魔術般後身後掏出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木匣子。   「靠!你哪裡找回來的?」   「這個我就沒必要跟你匯報了!你只需要告訴我,借不借我玩幾天?」   「行!沒問題!只要你不怕被你家老頭子打爛屁股。」   「我們這不已經出了嶺南了嗎,只要注意點應該不會被發現吧?」看來任勃頎對自己的老爹任俊還是相當畏懼的,要知道井中月可是寇仲的配刀,他要是隨便碰的話給任俊知道了,還真要打爛他的屁股。   「井中月你儘管拿去,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個秘密了吧?」   「曲雲棲不是恭紹臻的親生女兒。」   「什麼!我的親娘啊!這怎麼可能?」果然是任勃頎的好兄弟,被說了個正著。   「為什麼不可能?這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   「快說說怎麼回事?」   「恭紹臻被她老頭許配給自己屬下軍師曲長青的時候是那年八月初,二人八月中旬完婚,在皇英族的風俗裡,八月叫做祈神月,必須整個月禁慾。而曲長青在八月末的時候死於擒龍幫與虯龍幫的打鬥之中,也就是說從恭紹臻嫁給曲長青的那天起到曲長青被請去陪閻王喝茶之日,恭紹臻都處於禁慾狀態,也就是說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行房。」   「難道她就不能偷偷來上那麼幾次?反正只要不被人知道就行了。」   「你以為誰都跟你這麼不要臉啊?皇英族對風俗傳統是非常非常看重的,重愈生命。而且以恭紹臻的為人,你覺得她像那種淫蕩的女人麼?」   「這倒也是!可是曲雲棲又是怎麼憑空冒出來的呢?」   「這個等恭紹臻成了你的女人後自己問她去,檔案資料裡沒記載。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曲雲棲出生那年恭紹臻根本就沒有懷過孕。」   「這你又知道?」   「因為我查看了那年整個擒龍幫的藥物清單,裡面沒有一味安胎補血的藥。」   「你連這都查了?」   「為了兄弟你的幸福嘛,哥們我辛苦點也是應該的。」任勃頎厚顏無恥的道。   「什麼叫為了我的幸福?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對恭紹臻感興趣了?」   「要是用你告訴的話我任勃頎就不配做你的兄弟了。恭紹臻這種成熟又有風韻的女子不正是你的最愛嗎?何況你看向她的那種赤裸裸的眼神,傻瓜都看得出來你腦子裡轉的是什麼齷齪思想。」   「放屁!」   「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就不承認吧,看我以後還幫不幫你。」   「行!我承認行不?」   「而且據我觀察,恭紹臻貌似還是個雛。」   「雛?你的意思是……不會吧?她至少有三十歲了吧,怎麼可能還是個雛?」   「為什麼不可能!嘿嘿!我看就是!到時候你一試不就知道了。」   「不要胡說,我是很純潔的。」   「純潔個屁,估計恭紹臻那邊熱水已經準備好了,你不是純潔嗎?那你有種就別去。」   「我跟她共浴的時候,只要衣服一脫不就什麼都穿邦了?」   「嘿嘿!皇英族女子一旦身子被男子看了,要麼就嫁給這個男子做老婆,要麼就親手殺了這個男子。你認為恭紹臻會親手殺了你麼?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她都絕對不會選擇親手殺了你。」   「可是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太道德?」   「道德?你小子什麼時候講過道德了?」   「也對啊!得!就按你說的做,可是具體操作……」   「只要你讓她先脫衣服,然後抓緊時間看個透徹,那麼……接下去還用哥們教你麼?」   「我終於發現,其實你比我以前認識的三大匪類還要淫蕩!還要齷齪!」   「三大匪類?誰啊?我怎麼不認識。」   「不告訴你!」   「我不稀罕!」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你是不是怕別的人也找到你?」   「貌似家裡比你功夫好的可是有不少人。」   「放心吧,我都替你擦好屁股了,不然你以為憑你那三腳貓的異容術和自以為能夠混淆視聽的行為真能把家裡那群人精擺脫掉?」   「難道你一直都跟著我?」   「你肚子裡有幾根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麼,早在你還處於準備階段尚未付諸行動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打算了。」   「那是不是還有別的人看出來?」   「你以為誰都有我這麼瞭解你啊?我估摸著除了我大概也就茵珠姐能看出來。」   「她?」   「你不會不知道她早就對你芳心暗許吧?她對你的關注可是遠超於我的,連我都看出來,你想她能不看出來麼?」   「她對我芳心暗許?不會吧?我可是當她像親姐姐一般看待的。」   「這句話可千萬別讓她聽到了,不然准傷心死。」   「兄弟!」寇芝芳突然無比親熱的揉著任勃頎道。   「少來這招,我任勃頎不吃這一套。有什麼要麻煩小爺我的就說吧,看在井中月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替你辦了。」   「等會你幫我把婉兒拖住一段時間。」   「就是那個嶺南道節度使的千金?」   「對,她叫莫婉茹。」   「好吧。不過你到時候可別怪我把你以前的醜事都給抖出來。」   「你果然夠狠!」   「無毒不丈夫!」   ……   恭紹臻吩咐下人準備好共浴儀式要用的所有器具和材料後,迫不及待便來通知寇芝芳,她可不想這個煮熟的鴨子從嘴裡飛走了。   作為皇英族女子,恭紹臻雖然沒有經歷過共浴儀式,但是對共浴儀式的流程和每一個步驟都相當熟悉,因為那是她們從小就被灌輸進腦海深處的常識。   跟恭紹臻的落落大方比起來,寇芝芳反而顯得有些忸怩,甚至侷促不安。畢竟這種忽悠良家女子壞人貞潔的事情他也僅僅只幹過一次,對套路和要點還不夠熟練,很怕自己會在某個環節出差錯,恭紹臻可不像莫婉茹那般單純,怎麼說也是堂堂一幫之主。 第五節 浴室裡的呻吟聲(上)   最後一個侍女將最後一桶花瓣倒入浴池之中,在恭紹臻的吩咐下轉身離去並帶上了浴室的房門。   此刻,偌大的一個浴室之中只剩下了寇芝芳和恭紹臻二人。浴室中霧氣裊裊,浴池裡升騰起的水氣令得整個浴室都處於朦朧之中,浴池水面上漂著無數的玫瑰花瓣。浴池上方一個精緻的龍頭出水口中熱騰騰的溫泉水從龍嘴裡潺潺流下,落進浴池中,蕩起一圈圈波紋,撥開了花瓣,發出如歌聲般美妙的聲音。   「芳姑娘,你真的想跟我結拜為姐妹麼?」恭紹臻一邊毫無羞澀的脫著衣裳一邊問道。   「是啊!能夠跟恭姐姐這樣高貴典雅的女子結拜為姐妹,是芳兒求之不得的事情。」要是任勃頎聽到寇芝芳自稱的這一聲「芳兒」估計得直接嘔吐起來。   「妹妹今年多大了呀?」   「一十六。」   「咯咯!妹妹也就比雲棲大兩歲。」恭紹臻嬌笑道:「姐姐今年已經三十有二了呢,你會不會嫌姐姐年紀太大啊?」   「一點都看不出來,恭姐姐已經三十出頭了啊?可是看上去一點都不像雲棲的娘親,倒像是姐妹一般。」   「妹妹的嘴巴真會哄人!讓姐姐心裡甜得跟吃了蜜似的。」   「哪裡,芳兒說的可都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妹妹怎麼還不寬衣啊?」此刻恭紹臻已經脫得只剩下內裡的小衣小褲了,透過薄薄的一層布料隱約可見堅挺豐潤的酥胸和渾圓嬌翹的香臀,直看得寇芝芳血脈膨脹。   「芳兒不急。姐姐,芳兒先幫你寬衣吧。」   「不需要麻煩妹妹,姐姐自己來就行了。」   「以後咱們可就跟親姐妹一般了,就讓我這個妹妹侍侯姐姐一回吧。」不等恭紹臻同意寇芝芳已經站到了她的身後,再不避開恭紹臻的視線,他真怕自己逐漸蓬勃的那根壞東西會露餡。   恭紹臻沒有再拒絕,任由身後的寇芝芳將她的小衣溫柔的從身上剝離,接著是抹胸。當粉紅色的綢緞抹胸飄到地上的時候,一尊如腦海中維納斯雕像一般完美的上身暴露在了寇芝芳的面前。   寇芝芳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來讚美面前這個找不出任何瑕疵的身軀,第一次他發現自己的語言是多麼貧瘠。跟三大匪類美其名曰「多媒體教育」,從而常在寢室中播放的日本AV中那些所謂的魔鬼身材美女比起來,寇芝芳敢斷言,恭紹臻比她們任何一個都要完美百倍千倍,包括那個三大匪類天天掛在嘴邊「為人不識武籐蘭,看盡A片也枉然。」一句千古絕唱中所歌頌的武籐蘭。   「姐姐真是太美了!」不需要太多天花亂墜的辭藻來讚美,寇芝芳覺得再絢麗的語句都無法表達出其美之萬一,所以他選擇了最最平實的語句。   「真的嗎?」恭紹臻直視著正前方的眼睛有些迷離。   「雲棲的爹真是幸福,全天下的男人都會嫉妒他。」   「可惜雲棲還沒出生他就死了。」恭紹臻的語氣有些奇怪,似乎對於曲長青的並沒有多少傷感,寇芝芳很快就聯想到了任勃頎的推斷,他知道恭紹臻和曲長青的婚姻肯定含著許多秘密。   「姐姐,你愛雲棲的爹嗎?愛是怎樣一種感覺呢?」寇芝芳一邊在恭紹臻耳邊輕聲細語著分散她的注意力,一邊輕柔的將她的小褲褪了下來。   「愛是怎樣一種感覺呢?我也不知道。」恭紹臻輕聲喃喃道,可惜寇芝芳並沒有聽到。   因為在將恭紹臻的小褲褪到臀部以下的瞬間,兩片圓滿豐潤白皙細膩光滑挺翹的臀掰展露在了寇芝芳的眼前不到一尺處,他甚至隱約能夠看到臀掰間粉紅色的溝壑,以及絲絲芳草。   寇芝芳的鼻血立即呈直線流下,如果說之前看到恭紹臻完美的上身他還能夠堪堪維持內心的一絲清明的話,那麼此刻恭紹臻更加誘人的下半身顯然已經完全讓他的大腦陷入了混沌。   「妹妹怎麼了出鼻血了?身體不舒服嗎?」恭紹臻許久不見寇芝芳有動靜,轉過身來被他鼻血直流的場面嚇了一跳。   「沒……沒事……有點上火。」寇芝芳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心神給拽了回來。   「妹妹怎麼這麼不注意飲食呢?上火的東西以後不要亂吃了,姐姐到時候好好弄些東西給你降降火。」恭紹臻從浴池中撈了條浴巾,一邊溫柔的幫寇芝芳擦著鼻血一邊關心道。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完全是因為利益而想要跟寇芝芳結拜,但是此刻恭紹臻卻真的想有個關係密切的姐妹好說說話了。畢竟沒有一個知心人的日子委實太過苦悶,幫裡都是粗枝大葉的漢子,雲棲太小。唯一的師兄卻又愛慕著自己,而自己對他實在是沒有那方面的感覺。所以恭紹臻其實也一直都想找個可以談心的人,而此刻上天似乎正給了她這個機會。   「姐姐,芳兒沒事。」寇芝芳道,心裡卻在直喊娘。   恭紹臻好心的幫他擦鼻血,可是這樣一來那雙堅挺的胸部一直在他面前晃蕩,偶爾甚至還在他的身上磨蹭兩下,如此情形要他怎麼止住鼻血?   「我叫人去拿點止血藥來。」恭紹臻說完就欲喊人。   「不用了姐姐。」寇芝芳急忙阻止道,他可不想節外生枝,萬一恭紹臻這到嘴邊的鴨子因為什麼特別狀況而飛了,那自己肯定會一輩子都追悔莫急。   「可這樣流個不停也不是個辦法啊。」這是不是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這不已經停了。」寇芝芳居然以頑強的意志將鼻血吸住不讓它再流下。   「那現在換我幫妹妹寬衣吧。」說著恭紹臻的兩隻玉手便伸向了寇芝芳。   「不!姐姐,芳兒還是自己來吧。」寇芝芳急忙躲了開去。   「客氣什麼?以後我們可就是親姐妹一般了。」恭紹臻笑道。   「對不起,姐姐!芳兒從未在人前脫過衣裳,所以不太習慣。」   「呵呵!對姐姐還有什麼好害羞的。」對於這妹妹的羞澀,恭紹臻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偏偏又有種溫馨的感覺。 第五節 浴室裡的呻吟聲(中)   「還是不要啦,也許以後芳兒會慢慢習慣,但是這一次姐姐能不能不要勉強芳兒?」   「好吧!妹妹真是個害羞的姑娘!」恭紹臻嬌笑道,說完背過身一步步向浴池內跨去,抬腿間私秘處時隱時現,惹得寇芝芳又一次熱血翻騰,鼻血險些再次噴湧而出。   「姐姐能不能先背過身去?」   「好吧!好吧!」恭紹臻緩緩的坐入了水中,水面上漂浮的玫瑰花瓣將她完美的身體遮掩了起來。   寇芝芳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無限風光在眼前卻又不能明目張膽的欣賞,那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確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悉悉嗦嗦」一陣寬衣解帶的聲音過後,寇芝芳三步兩步便跨入了浴池之中,他可不想給意外一丁點發生的機會。   「姐姐可以轉過身來了。」   「撲哧!」   「姐姐笑什麼?」   「從來沒見過哪個姑娘家寬衣像妹妹這麼迅速的呢。」   寇芝芳心道,廢話,老子本來就是個男的。   「姐姐,其實芳兒不是現在這個模樣的。」   「姐姐知道,妹妹是異容過的嘛。」   「姐姐是怎麼知道的?」   「這很容易看出來啊,看兩位賈公子看向妹妹的眼神就知道了。」寇芝芳向恭紹臻介紹明空和莫婉茹的時候,明空當然還是用「賈南仁」之名,而莫婉茹取了個「賈南紫」的名字,自己則叫「賈雲芳」。   「嗯?」   「妹妹可別告訴姐姐他們真是你的弟弟,弟弟看姐姐是不可能有那種眼神的,那是對自己的愛慕之人才有的眼神。」   「不會吧?」如果說莫婉茹愛慕自己寇芝芳毫不懷疑,但是明空的話他就有點迷糊了,畢竟那個小娘皮似乎近幾天都沒給自己什麼好臉色瞧。   「姐姐年長妹妹許多,當然要看得透徹些,絕對沒有錯的。」   「可是這跟芳兒異不異容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啦!以兩位賈公子那樣的人才相貌,怎麼可能看得上尋常女子,而他們同時都愛慕著妹妹你,說明妹妹你絕對是有著傾城姿色。」   「那姐姐想看芳兒真實的模樣嗎?」寇芝芳甚至在想,恭紹臻是不是早就看出來自己是男扮女裝了,因為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聰明太心細了。   「當然想啦。」   「姐姐閉上眼睛。」   恭紹臻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寇芝芳雙手並掌從浴池中捧起一捧水抹到了臉上,片刻間,一張絕世妖嬈的臉蛋再一次在人間展現,單看臉,絕對沒有人會相信這樣一張臉居然長在男人的身上,絕對是暴殄天物啊!   「姐姐可以睜開眼睛了。」   恭紹臻轉過身來的剎那像每一個初見這張臉的男女一樣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一如當初的莫婉茹和蔡明空。   「妹妹真的是太美太美了!」許久恭紹臻才讚歎道:「原本姐姐覺得自己已經夠美了,可是跟妹妹比起來,姐姐就像是一根苦瓜。」   「呵呵!」寇芝芳傻笑道:「哪有說自己像根苦瓜的?姐姐已經是芳兒見過最最有魅力的女人了!」   「妹妹就不用安慰姐姐了。姐姐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恭紹臻並沒有嫉妒或是羨慕之色。   「芳兒幫姐姐搓背吧。」寇芝芳轉移話題道,他並沒有反駁恭紹臻的話,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知道自己確實長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恭紹臻乖乖的轉過了身子背對著寇芝芳,當寇芝芳的手撫上她的玉背時,二人的心都跳了跳,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   恭紹臻的皮膚之細膩光滑,簡直難以言喻,至少絕對不是綢緞可以比擬的。寇芝芳的手在她的背上四處遊走,說是搓背,其實更像是愛撫。而恭紹臻似乎並沒有發覺什麼異樣,享受的微閉著眼睛,鼻子裡偶爾還發出一兩聲輕哼。   「姐姐,你是皇英族的對嗎?」寇芝芳將自己的脖子輕挨著恭紹臻的脖子柔聲說道,還乘機往她的耳朵上吹了口氣,惹得恭紹臻全身一陣輕微的顫抖。這些可都是三大秘籍中的絕招,都是經過三大匪類千錘百煉出來的精華。   「雲棲告訴你的麼?」   「不是。因為我知道共浴儀式是皇英族的風俗啊。」   「原來是這樣啊,沒想到你居然對我們皇英族這般瞭解。」   「呵呵!姐姐啊,芳兒真的很好看嗎?」   「嗯!姐姐不敢說妹妹就是天下第一美女,但是至少姐姐絕對沒有見過比妹妹更好看的女子。」   「如果芳兒是男子的話,姐姐願不願意嫁給芳兒做老婆啊?」   「好啊!只要那時候妹妹不嫌棄姐姐太老的話。」   寇芝芳不知道恭紹臻是真的當自己在開玩笑,還是語有所指。他總覺得恭紹臻不是個簡單的女人,要騙過她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姐姐,你們皇英族女子是不是只要給男人看了身體就必須嫁給他啊?」   「如果可以狠下心親手殺了他的話就可以不用嫁給他了。」   「爹說殺人是犯法的。」寇芝芳又開始瞎掰了:「而且像姐姐這樣的大美人成天打打殺殺的多殺風景啊。」   「姐姐還沒有親手殺過人呢。」恭紹臻歎了口氣道:「其實姐姐也不想當這個幫主的,可是那是爹的遺願,姐姐也沒有辦法,如果有合適的人選,姐姐真想快點把這個擔子拋下,好好的陪陪雲棲。」   「姐姐,你的身材真好!」寇芝芳又在恭紹臻耳邊吹了口氣,雙手從她液下伸到了胸前,溫柔的撫上了她的酥胸。真是飽滿啊,一隻手根本把握不住。   「妹妹你好壞哦!」恭紹臻輕拍了一下寇芝芳使壞的手嬌嗔道,可是寇芝芳聽得出來她並沒有生氣。   「姐姐,你真的好大!芳兒好羨慕你的身材呢!」寇芝芳咬著恭紹臻的耳朵道。   「啊!好妹妹,別捏那麼重。」恭紹臻聲音變得飄忽起來。   「姐姐,芳兒幫你洗好不好?」   「嗯!」恭紹臻已經全身癱軟,要不是寇芝芳在背後撐著估計已經整個人滑到水裡去了。 第五節 浴室裡的呻吟聲(下)   屋頂上,賈南仁、賈南紫和任勃頎三個「英俊瀟灑」的少年才俊坐成一排。任勃頎理所當然的坐在了中間,因為他正被左右兩個小帥哥逼著將寇芝芳從小到大的醜事悉數抖了出來。   「芳姐姐真的會做能在天上飛的大木鳥啊?」明空雀躍道。   「他的腦袋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總是能弄出些千奇百怪的東西出來,連他外公都常常驚歎不已。」   「你剛才說你們那裡有許多差不多年紀的少年男女,那除了你之外,芳姐姐還跟誰關係比較好啊?」莫婉茹與明空好奇的方向完全同,她顯然更關心的是寇芝芳除了她是否還有其他的女人。   「還有茵珠姐姐,平時我們三個人都是形影不離的。」任勃頎非常清楚莫婉茹對寇芝芳的心思,所以先提了個醒,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自己好兄弟的女人之間互相排擠。   「她漂亮嗎?」莫婉茹患得患失的問道。   「非常非常漂亮!」   ……   卻說浴室中,寇芝芳溫柔的替恭紹臻洗著身子,恭紹臻已經完全癱成了一團,像被抽去了所有的骨頭一般。   「姐姐,芳兒跟你說件事。」   「嗯?」恭紹臻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因為此刻寇芝芳的一隻壞手正在她的臀掰上搓揉著。   「你答應芳兒不要生氣好不好?」   「嗯!」恭紹臻咬著嘴唇發出了誘人的鼻音。   「其實我是男兒身。」寇芝芳突然停住了愛撫恭紹臻酥胸和翹臀的雙手道。   恭紹臻的身子僵了一僵,可是卻沒有寇芝芳意料當中的怒火沖天暴跳如雷,也沒有梨花帶雨痛哭流涕,更沒有歇斯底里要死要活。   「姐姐,你可以打我罵我,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請你原諒我的冒犯,但是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寇芝芳將身子有點僵硬的恭紹臻整個摟在了懷中。   恭紹臻還是沒有說話,寇芝芳不禁擔心起來,就算她怒火沖天,甚至拔劍跟自己拚命寇芝芳都不會奇怪,但是她偏偏動也不動,一句話都不說,這可讓寇芝芳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突然,寇芝芳靈光一閃,三大秘籍裡的絕招如電般在腦海中一一浮現,他迅速的抓住了其中的一招。   「姐姐,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原諒我了哦!」寇芝芳舔了舔恭紹臻的耳垂道。   同時他的雙手再次活動起來,原本就握著一隻豐滿的手輕輕捏住頂端的蓓蕾,輕輕的揉動起來。而另外一隻原本抓著雪臀的手則開始時輕時重的揉捏,柔軟的臀掰在他的中手變幻著各種形狀。   恭紹臻僵硬的身體逐漸軟了下來,最後又復在寇芝芳的懷中癱成了一團。   寇芝芳的嘴唇吻上了恭紹臻身後的脖子,而後慢慢的轉移到了身前,最後吻上了她充滿無限誘惑的紅唇。   沒有想像中的僵硬,恭紹臻的櫻唇一開始便柔軟如綿。寇芝芳很輕易的就用舌頭頂開了她的牙關,靈巧的舌頭立刻便闖了進去,內裡儘是甘甜的香沫。用自己的舌尖搜尋到了另一條小舌後,寇芝芳用自己的舌頭纏了過去,恭紹臻並沒有抗拒,反而出乎寇芝芳意料的立即便有了回應,兩條舌頭糾纏在了一起。   隨著口舌的吻咬舔吸,二人的體溫越來越高,最後寇芝芳甚至都感覺自己的身體比溫泉還要滾燙。而他的雙手幾乎無微不至的光顧了恭紹臻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連兩腿之間的私秘之處都沒有放過。   恭紹臻則比寇芝芳還要不堪,全身燙得泛起了紅色,嘴裡不停的輕哼著,身下春水氾濫,要不是整個人坐在浴池之中,恐怕都能夠流出一大灘了。   「姐姐,我想要你!可以嗎?」寇芝芳可真夠紳士的,這種時刻居然還能問出這種話來。恭紹臻恨不得給他一耳光,如果她還尚存一絲氣力的話,可惜她連半絲氣力都沒有了,只能夠乖乖的任由寇芝芳擺佈。   溫柔的將恭紹臻從浴池中抱了起來,輕輕的放在了浴池邊,寇芝芳自己則站在浴池中,而後將恭紹臻的雙腿盤在了自己的腰上,因為浴池剛好高到他的腰部,所以做起這一切來很是輕鬆。   溫柔的將自己的灼熱之物對準了恭紹臻雙腿間的泥濘之處,緩緩的摩擦著,恭紹臻難受的扭動著身子,雙手在空中搖晃,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東西,寇芝芳立刻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恭紹臻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   「姐姐,我要進來了哦!」這斯真是該殺,竟說廢話。   「啊——」隨著恭紹臻的一聲慘叫,一絲鮮血從她身下流入了浴池之中,而她的眼角也淌下了不知是幸福還是苦楚的淚水。   「姐姐!對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寇芝芳輕輕的趴到了恭紹臻的身上,用嘴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突然恭紹臻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把將寇芝芳推到了浴池之中,然後撲了上去。   ……   浴池中的溫泉水夾帶著玫瑰花瓣四處飛濺,浴室中奏響了生命的樂章。這一刻,一切都變得美妙和神奇,當一個生命和另一個生命融合,整個世界都不再孤單。   「那是什麼聲音?」莫婉茹奇怪道,隱約的她聽到了一陣奇怪的呻吟聲,時斷時續,聲音中夾雜著說不清是愉快還是痛苦的味道。   「野貓叫春。」任勃頎不禁在心底罵起自己的兄弟來,搞那麼大動靜幹嗎,連莫婉茹這種沒有武功的女孩子都能夠聽到了。   「野貓?」其實如果莫婉茹記性好點的話,她就會發覺那聲音跟自己與寇芝芳親熱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很像,只是當時的她已經完全處於半瘋狂狀態,所以全然不知道自己發出的聲音是如何誘人。   明空突然站了起來,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屋頂上,任勃頎並沒有阻止,他知道有武功在身的明空聽力可不比莫婉茹,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明空應該已經知道了浴室中正在上演什麼節目。 第六節 風韻猶存的女族長(上)   明空靜靜的站在浴室窗外許久,兩串晶瑩的淚珠無聲而落,看上去分外孤單的身影映在窗上,只是浴室內正在進行著劇烈運動的寇芝芳和恭紹臻都沒有察覺。   「為什麼你可以接受婉兒姐姐,甚至可以接受雲棲的娘親,卻惟獨對我若即若離呢?我真的沒有她們漂亮嗎?還是你根本就討厭我?」明空的心如刀絞一般疼痛,她咬了咬嘴唇,無限留戀的看了一眼浴室的紗窗,然後轉身飄然而去。   原來聰明絕頂的明空早已知道寇芝芳實際上是男兒之身,只是眼高於頂的她是在何時愛上了寇芝芳,卻是誰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因為在乎,所以她選擇了離開,她想找個地方讓自己的心靜靜,之後她會義無返顧的再來找自己的愛人。她不想學自己的母親那樣將愛一輩子都埋在心底,她要追尋自己的幸福。   透過紗窗隱約可見浴室內燭光搖曳,散發著灼熱淫靡的氣息。   夜,總是令有些人瘋狂,令有些人悲傷。   ……   雲收雨歇後,浴室已經完全一塌糊塗,玫瑰花瓣濺在四周地板上牆壁上,凌亂的衣物被拋得到處都是,有的擰成了一團,有的被撕成了布條,可見戰況是多麼慘烈。   恭紹臻躺在浴池邊的地板上喘著粗氣,胸口還在劇烈的起伏著,渾身通紅的艷色尚未褪去,她還處於快樂到顛峰後靈魂如飄的餘韻之中。   「姐姐,快樂嗎?」躺在恭紹臻身邊的寇芝芳用一隻手撐起腦袋看著身邊的佳人,另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雙腿間輕撫著問道。   「嗯!」恭紹臻簡單的發出了聲鼻音當作回應。   「啊!好痛啊!幹嗎咬我?」寇芝芳突然一聲慘叫,原來是恭紹臻將他的手臂拉到面前狠狠的咬了一口。   「誰叫你騙人家!」   「我也不想啊,可是不騙你的話,怎麼有後來我們兩的幸福和快樂呢?」   「不要臉,誰跟你幸福和快樂了。」   「難道你剛才不快樂?難道你現在覺得不幸福?」   「……」   「你方才一聲不響的時候,我真被你嚇死了。」   「誰叫你欺負人家,就是該嚇唬嚇唬你!」   ……   「姐姐,你真的好美好美!」   「就知道甜言蜜語,也不知道有多少單純的姑娘家被你給騙了。」   「我發誓,我就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婉兒,一個是姐姐你。」   「婉兒是誰?賈南仁還是賈南紫?」   「你怎麼知道她們是女孩子的?」   「我既然已經知道你是男扮女裝了,要是還不知道她們是女扮男裝的話我恭紹臻就是全天下最大的白癡了。賈南仁和賈南紫,也就是假男人和假男子,哼,真是取的好名字啊,把我們騙得好苦,恐怕雲棲那個傻丫頭還對假男人情根深種呢。」   「婉兒就是賈南紫,全名叫莫婉茹,是嶺南道節度使莫遷的千金。」   「行啊你!連節度使大人的千金都能弄上床。」恭紹臻語氣中帶的醋意就是白癡也聽得出來,看來只要是女人,不管年齡大小,吃醋都是吃得一樣猛的。   「賈南仁叫蔡明空,是邪異門門主蔡瑰異的千金,我跟她可沒有那什麼關係!」   「少來!你當姐姐看不出來麼?兩個人看你的眼神等於把什麼都說出來了。你真厲害啊!兩個姑娘都是又漂亮來頭又大。嘖嘖!邪異門門主蔡瑰異啊,放在江湖中那已經是快頂了天的人物了。莫遷加上蔡瑰異,有了這樣兩個泰山大人,那你不管是在官場上還是江湖中,做什麼不都是如魚得水啊。」   「這個我倒不放在眼內,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你。」寇芝芳突然嚴肅道。   「你說,姐姐聽著。」恭紹臻如小女兒一般乖巧的將腦袋枕在了寇芝芳的胸口道:「雖然你年紀比姐姐小許多,但是既然姐姐已經是你的女人了,自然會做到為人妻子的樣子。」   「姐姐知道刀帝嗎?」   「當然知道!武林中人不知道刀帝就像官場中人不知道當今天子一般,刀帝隨便打個噴嚏,整個武林都得抖三抖。」恭紹臻語氣中帶著敬佩和崇拜道。   「刀帝是我爹。」恭紹臻和莫婉茹不同,她顯然要成熟得多,並且她同樣是武林中人,而非像莫婉茹那樣出自官宦之家,所以寇芝芳並不害怕讓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什麼?」   「我說刀帝寇仲是我的父親。」   「……」   「怎麼不說話?」   「刀帝他會答應我們的事情嗎?」恭紹臻竟然在擔心這樣的問題。   「不答應也得答應,這事還輪不到他插嘴,家裡兩位娘說了算。」寇芝芳溫柔的撫摩著恭紹臻的秀髮堅定的道:「何況就算全天下都不答應,我也一定要娶你!」   「有你這句話姐姐就知足了,沒有名分沒關係,只要你不嫌棄姐姐,姐姐就永遠都是你的女人。」   「當然不會嫌棄,永遠都不會嫌棄,第一眼看到姐姐我就不可自拔的愛上姐姐了!」寇芝芳信誓旦旦的道。   「嗯!姐姐相信你!你是不是叫寇芝芳?」   「姐姐怎麼知道的?」   「到處都貼著你的畫像呢,怪不得你要男扮女裝,怪不得我會覺得你很眼熟。」   「沒辦法啊,我可不想被抓回去繼續做籠子裡的金絲雀。」   「呵呵!你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你現在可是大唐最值錢的人啊!」   「大唐最值錢的人?」   「是啊!這是整個武林都知道的事情。你可真是厲害呢,初出江湖便聲名鵲起,知名度之高甚至之逼令尊大人。」   「我到底有多值錢啊?」   「大型遊船十艘,長江水路十年的免費航行權,萬匹牛羊,數斤瑪瑙寶石,百車珍惜皮毛,整車千年高麗人參,數百絕色佳麗,萬兩黃金和一城之主高位。而對江湖中人誘惑力最大的則是絕世武功秘籍,刀帝他老人家為了你可真是捨得出血本啊!」恭紹臻如數家珍的道。 第六節 風韻猶存的女族長(中)   「嘖嘖!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值錢。不過姐姐,有一點你可猜錯了,我家老頭子是絕對不會為了我這個不孝子興師動眾的,肯定是我兩個娘搞出的名堂。」   「呵呵!不管是誰搞的名堂,姐姐只要把你賣了,便立即可以得到這一切,你說這個買賣合算不合算?」   「當然不合算!我寇芝芳可是天下間最最大的寶貝,什麼東西都換不來的。再說,姐姐真捨得賣了我麼?」寇芝芳笑得很是淫蕩,他的手又撫上了恭紹臻的敏感之處。   「啊!」恭紹臻發出了一聲嬌呼,顫聲道:「姐姐當然捨不得,無論別人用什麼來換,姐姐都絕對不換。啊……別,好弟弟,親弟弟,姐姐真的夠的,沒法再承受了……」   「叫『親哥哥』!」寇芝芳總是愛得寸進尺。   「親哥哥……」恭紹臻竟然真叫了起來,聲音嫵媚得足以令任何男人為之瘋狂。   寇芝芳就是最好的實例,他確實變得瘋狂了,顧不上恭紹臻破瓜的疼痛,他再一次覆到了美人的身上。   「啊……還來啊?」   「誰叫姐姐故意勾引我。」   「姐姐哪有?」   「我不管,姐姐把我火挑起來了就要負責撲滅它。」   「來就來!誰怕誰啊!」恭紹臻一咬銀牙將寇芝芳從身上掀了下來,反客為主的爬到了他的身上。   生命的樂章再一次在浴室中奏響,亢長而悠揚。   激盪的水花聲,身體撞擊聲,許久才趨於平息。   「夫君!」恭紹臻突然的這一聲親暱稱呼把寇芝芳的骨頭都給叫酥了。   「怎麼了姐姐?」   「你覺得雲棲那丫頭怎麼樣?」   「很可愛!」   「那你把她也娶了好不好?」   「可是你們……」   「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她是姐姐的親生女兒吧?」恭紹臻咬了咬嘴唇嬌然欲泣道:「你是不是以為姐姐是殘花敗柳?」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姐姐在我眼裡是最最純潔的!而且我也知道,剛才是姐姐的第一次對嗎?」   「你知道就好!雲棲她不是姐姐的親生女兒,但是姐姐一直都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疼的,姐姐不想她有絲毫的不開心,她要是知道了賈南仁其實是女子的話一定會很痛苦的,姐姐看得出來她非常在意賈南仁。」   「那姐姐還叫我娶她。」   「那樣的話她應該會慢慢的從痛苦中走出來的。」   「這事以後再說,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姐姐跟雲棲的關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來話長。」恭紹臻嚥了口唾沫道,那副誘人的模樣惹得寇芝芳險些又撲了上去,恭紹臻的身體比之莫婉茹更讓他沉醉著迷。   「慢慢說。」   「我們皇英族是華夏大地上最最古老的民族之一,我們的聚居地處於崇山峻嶺之間,族中之人很少與外界接觸。我們族中權利最大的無疑是族長,族長之下有四大長老,此外還設有一個聖女,聖女是族長的接班人。」   「你們族長是女的?」   「對啊。怎麼,女人不能當族長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奇怪,你們皇英族不是崇尚一夫多妻制的嗎?那麼你們族中應該是男尊女卑才對啊。」   「你猜錯了!恰恰相反,我們皇英族是女尊男卑的。」   「啊?那為什麼是一夫多妻制而非一妻多夫制呢?」   「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不知道是何緣故,我們皇英族女子的數量一直都遠多於男子數量,所以不得不推崇一夫多妻制啊。但是只要女方覺得自己的丈夫不夠好,隨時都可以休夫的。」   「什麼!休夫?」寇芝芳鬱悶了:「那是不是說只要姐姐對我不滿意了,隨時都可以休了我啊?」   「不會的啦!姐姐從小在江湖中長大,思想早就被你們漢族給同化了,你放心,姐姐會謹遵三從四德的。」   「姐姐想跟我說的故事跟權利鬥爭有關是嗎?」這類故事寇芝芳在還是祝志芳的時候便看得多了。   「不錯!十八年前,病危的族長欲把族長之位傳於聖女,而聖女乃是四大長老中祭祀長老恭泰的女兒,原本在四大長老中權利最大的執法長老伏善怕恭泰的女兒當上族長後自己的權利會被壓縮侵佔,於是夥同傳功長老卞良發動政變,欲奪取族長手中的權利。當時那一戰之慘烈在皇英族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族中所有的人都被捲入其中,攝政長老闋秦和傳功長老卞良均在此戰中命喪當場,而本已病危的族長也死於此役。而祭祀長老恭泰則帶著自己的聖女女兒逃離了皇女族的聚居地,二人開始闖蕩江湖,四年後,聖女已經十八歲,為了掩飾聖女的身份,祭祀長老安排聖女結婚,甚至有了孩子。但是結婚其實是假的,孩子也是假的,因為皇英族的聖女在成為族長之前絕對不能夠破身,而祭祀長老希望聖女能夠回到皇英族,因為那裡才是她的根。」   「那個聖女就是姐姐你,對嗎?」   「不錯!姐姐就是皇英族的上任聖女,而祭祀長老恭泰是姐姐的爹。」   「可是現在姐姐你跟我……」   「沒有關係的,姐姐已經不想再回歸皇英族了,也不想當那個族長。」恭紹臻愛戀的撫摸著寇芝芳好看到沒有天理的臉道:「從今以後我恭紹臻再也不是皇英族的聖女了,而是寇芝芳的妻子。」   「後來呢?皇英族在你們父女走後怎樣了?」   「後來執法長老伏善將老族長的妹妹推上了族長的位置,而他則在暗中操控族長,成為了皇英族真正的掌控者。」   「挾天子以令諸侯啊?」寇芝芳笑道:「這執法長老挺聰明的嘛,沒有自己去坐那個位置,畢竟你們皇英族是女尊男卑的,一個男子當了族長必定會受到萬般阻撓。」   「弟弟說的不錯,伏善這老匹夫應該就是這樣擔心的,所以才沒敢自己坐上族長的位置。」   「那姐姐今後都不會再回皇英族聚居地了嗎?」   「不!姐姐一定要回去一趟,因為爹其實是被伏善那個老匹夫偷襲受傷的,不然以虯龍幫那群人還沒有資格讓爹舊傷復發而亡。」 第六節 風韻猶存的女族長(下)   「所以姐姐要回去報仇是嗎?」   「不錯!此仇不共戴天!」   「姐姐開始的時候想跟我結拜成姐妹是因為我兄弟任勃頎的緣故嗎?」   「是的。」恭紹臻咬了咬牙道:「姐姐並不想騙你,一開始的時候姐姐的確上看了任少俠的絕世武功,姐姐真的不想再等了,不然等伏善那個老匹夫年老去世了,姐姐再去找他報仇的話還有什麼意義呢。可是憑姐姐自己以及擒龍幫的實力,去皇英族聚居地報仇,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那現在呢?」寇芝芳問道:「現在姐姐是什麼想法?」   「現在姐姐突然想開了,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大仇能報當然最好,要是不能報也沒有關係。」恭紹臻深情的注視著寇芝芳的眼睛道:「姐姐不想為了報仇而失去你。現在對姐姐而言,你才是天下間最最重要的存在,報仇跟你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呵呵!姐姐多慮了,現在姐姐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應該相信有我幫姐姐,報仇並非難事吧。姐姐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那麼姐姐的仇自然也是我的仇,我幫姐姐報仇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是我假他人之手報仇會不會不好?」   「姐姐,事情重要的是結果而非過程。只要大仇得報,讓該死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那麼是誰幫你報的仇,是怎樣報的仇都已經不重要了。這跟我們兩的情況是一個道理,我開始不是騙了你嗎?但是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已經不再怪我了,因為那跟我們幸福的結果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你真的好壞呢,居然騙了姐姐的清白身子。」   「呵呵!那現在姐姐後悔麼?」   「一點都不後悔!」恭紹臻堅定的搖了搖頭道:「要是早點遇上你該有多好。」   「姐姐!我也是這麼想的。」寇芝芳的語氣中充滿了柔情蜜意。   「你說姐姐還需要回去報仇嗎?」   「報!當然要報!我岳父大人的仇怎麼可以不報!等會我們就出發去你們皇英族的聚居地,我倒要看看那個執法長老是怎樣的一個老匹夫,居然欺負到我老婆的身上來了,簡直就是不把我們宋家山城放在眼裡嘛。」   「那個時候人家又還沒跟你,不然給伏善那老匹夫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得罪你們宋家山城啊。雖然我們皇英族甚少與外界交往,但是刀帝的大名族內凡是習武之人都是如雷貫耳的,那可是所有習武之人心目中的神啊!」   「可是這次我可不能動用宋家山城的力量來幫助姐姐,希望姐姐見涼。」寇芝芳有些歉意道:「任勃頎那小子是我父親十大弟子中的第十個,雖然不學無術,成天就知道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但是天資聰穎,我父親當年賴以成名的『井中八法』他大概學了六七層火候,在江湖中已經罕逢對手。」   「有任少俠幫忙應該沒有問題了。」恭紹臻突然疑惑的道:「可是為什麼你自己會沒有絲毫武功呢?你可是刀帝的兒子啊。」   「我不喜歡習武罷了!嘿嘿!」寇芝芳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   ……   天亮後,寇芝芳將自己要陪恭紹臻赴皇英族聚居地的事告知了眾人,完全沉浸在愛河之中的莫婉茹死活都要跟去,最後寇芝芳無奈只好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將她餵了個飽,這一次小妮子歡叫得聲嘶力竭,整個人精疲力盡,根本沒有氣力再纏著自己的愛人。   次日大清早,寇芝芳、恭紹臻和任勃頎三人上路時,莫婉茹還在熟睡之中,她實在是太累了,整個晚上都陪著寇芝芳瘋狂,被折騰了一次又一次,在快樂的顛峰上幾乎就沒掉下來過。   恭紹臻雖然亦是剛經歷了破瓜之痛,但是她畢竟有較深的武功底子,所有並沒有什麼大礙。   「明空什麼時候走的?」中途歇息的時候寇芝芳忍不住把任勃頎拖到了一旁道。   「你跟你的大美女纏綿的時候。」   「靠!不會是讓她給聽到了吧?不是叫你拖著她跟婉兒的嗎?」   「我覺得還是不要隱瞞著她比較好,我估計她早就知道你是個公的了,並且居然還對你這個畜生情根深種,真是沒有天理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寇芝芳又想掐任勃頎這混蛋的脖子了。   「被她知道也好,如果她到時候還會回來找你,你就準備著享齊人之福吧。」   「那她要是不回來呢?」   「那就說明你們有緣無分唄。你就知足吧,有了莫婉茹和恭紹臻這樣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還不夠麼?再多的話你應付得過來麼?你就不怕精盡人亡麼?」任勃頎一大串的反問將寇芝芳都搞暈忽了。   「老子有幾個妞關你屁事,你娃一定是嫉妒我!」   「懶得跟你爭。我看蔡明空的武功路子,很像是陰癸派的弟子,你要是跟陰癸派搞到一塊去了,小心刀帝他老人家拆了你的骨頭。」   「嘿嘿!明空她不是陰癸派的弟子,不過她卻是陰癸派龍頭老大妖姬婠婠的女兒。」   「什麼?」一向臉皮厚到幾乎沒有臉色變化的任勃頎這回也變色了。   「我說明空她是婠婠和邪異門之主蔡瑰異的女兒。」   「你小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任勃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小心到時候真帝他老人家扒了你的皮。」   「徐叔叔為什麼會扒了我的皮?」   「因為很多人都說妖姬的女兒其實是妖姬跟真帝他老人家生的。」任勃頎將嘴巴湊到寇芝芳耳邊輕聲道。   「撲哧!」寇芝芳險些絕倒,他終於領會到了人言可畏這句話的真諦。   「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好笑?」恭紹臻走向二人道。   「嘿嘿,沒說什麼。」任勃頎笑道:「我們在打賭你們的女族長是否美女。」   「撲哧!」這回輪到恭紹臻嬌笑出聲了:「我告訴你們哦,族長她雖然年紀大了點,卻是個風韻猶存的大美人。」 第七節 絕世妖嬈祝玉妍(上)   皇英族的聚居地距離吉州城有四五日的行程,途中儘是崇山峻嶺,要不是有任勃頎在,寇芝芳估計早就累趴下了。而剛破瓜不久的恭紹臻自顧不暇,哪裡還能幫得上自己的夫君大人。   夜間歇息的時候,寇芝芳數次支開任勃頎想要與恭紹臻來場有情調的野戰,都被恭紹臻婉言拒絕,說是要保持體力好第二天繼續上路,搞得寇芝芳鬱悶非常,任勃頎卻是樂不可支。   「姐姐,今晚可不要再拒絕我了。」寇芝芳恬不知恥的將嘴巴湊到了恭紹臻的耳畔道。   「不要啦,好弟弟,你再忍忍,等族裡的事情了了,姐姐什麼都應你。」恭紹臻像哄孩子一樣的哄道。   「姐姐再不答應,我都要爆炸了!」寇芝芳苦起了臉。   「爆炸?什麼爆炸?」恭紹臻不解道。   「姐姐摸摸看就知道了。」寇芝芳一把拽過恭紹臻的纖手放到了自己的下體處。   「啊!弟弟好壞!」恭紹臻羞紅了臉嬌斥道,因為她摸到了寇芝芳膨脹的寶貝,當然也明白了這斯所謂的要爆炸是何意思。   「姐姐!你就應我一次吧,好不好?就一次,一次不會影響體力的啦。」寇芝芳早已食髓知味對恭紹臻的身體著了迷。   「可是任公子會聽到的啦。」原來恭紹臻真正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不會的,我已經讓他有多遠就滾多遠了。」   「可是任公子功力深厚,再遠也聽得到的嘛。」   「我不准他聽,他絕對不敢聽的。何況他又不是沒聽過。」寇芝芳簡直要崩潰,心道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   「什麼!任公子聽過了?」恭紹臻大驚道。   「何止是他一個人聽過,那晚在浴室裡姐姐叫得那麼大聲,估計半個擒龍幫的人都聽到了啦。」寇芝芳故意誇大其詞道。   「啊!我不要活了!」恭紹臻語帶哭音道:「你要我以後還怎麼領導擒龍幫啊?」   「呵呵!不就是個擒龍幫嗎,大不了咱不要了。」寇芝芳根本不當一回事,還大言不慚的道:「姐姐要是喜歡,我給你弄個比擒龍幫大上十倍百倍的幫派玩玩。」   「姐姐倒不是在意這個幫主之位,只是擒龍幫是爹的心血,姐姐不想讓它在自己手裡成為歷史。」   「那還不簡單,找個人替你當幫主不就行了,我看那個范長鷹就不錯。」   「你說師兄?」恭紹臻思考了片刻後道:「他倒確實挺適合當幫主的。」   「那就這麼定了,等回去後姐姐就把幫住之位傳給他,然後姐姐自己就可以跟著我雲遊四海了。」   「那晚姐姐真的叫得很大聲嗎?」恭紹臻不依不饒的問道,女人關注的問題總是與男人不一樣。   「有多大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姐姐那時候的叫聲好誘好誘人!」寇芝芳再也把持不住,一把揉過了恭紹臻咬著她的耳垂道。   「那下次姐姐再也不叫了。」恭紹臻被寇芝芳稍稍一弄便覺得身子發軟。   「呵呵!如果姐姐忍得住的話不叫也沒有關係。」寇芝芳淫蕩的笑道。   倉促的找了一處隱秘之地,寇芝芳迫不及待的開始解除起武裝來,三兩下便將自己和恭紹臻都扒成了赤條條的白羊。   在恭紹臻的一聲尖叫聲中,寇芝芳一個惡虎撲羊,壓到了美人的身上。   ……   斷斷續續的嬌吟聲和沉重的喘息聲在山林間響起,呻吟聲由婉轉逐漸變得高亢,驚醒了無數的飛鳥和小動物。   許久,一聲歇斯底里的喊叫聲響起,之後是完全的寧靜。   「姐姐,快樂嗎?」   「嗯!」癱軟在鋪開的衣服上的恭紹臻用鼻音回應道。   「姐姐不是說不叫的嗎,那剛才怎麼又叫得那麼歡快?」寇芝芳滿臉得意之色。   「討厭啦!」恭紹臻害羞的將臉埋到了寇芝芳的懷中。   「姐姐,我幫你把衣服穿起來,別著涼了。」寇芝芳還是很會關心人的。   「等等……」恭紹臻咬著嘴唇欲言又止。   「怎麼了姐姐?」   「夫君……老公……親哥哥……」恭紹臻突然將腦袋鑽到了寇芝芳的脖項間呢喃道,聲音中充滿了無限的誘惑力。   「姐姐……」寇芝芳喉頭發出了一聲輕響,那是嚥唾沫的聲音。   「親哥哥!臻兒還想要!」恭紹臻這一次說得很是乾脆,寇芝芳差點就直接噴發了。   消魂蝕骨的嬌喘聲和呻吟聲再次響起,林中的小動物們簡直要崩潰,還讓不讓人活了。   ……   「親哥哥……」   「不是吧姐姐!你還想要啊?這都第五次了。」寇芝芳已經發現了規律,恭紹臻只要一叫他「親哥哥」就是想要的意思。   「親哥哥……」恭紹臻撅著可愛的小嘴嘟囔著。   「好姐姐,你不是說要留著體力明天好趕路的嗎?」   「你可以背我嘛!」恭紹臻開始撒起嬌來。   「姐姐,我可不是擔心你啊,你多少是練過功夫的,我是擔心我自己啊,我可是文弱書生一個。」寇芝芳苦著臉道,貌似做那事損耗體力的都是男人啊。   「你可以讓任公子背啊,再說明天只要再趕半天路程就到了啦。」   「真的還想要?」寇芝芳終於明白為什麼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了,真是幸福的煩惱啊。   「親哥哥……」恭紹臻只會用這三個字來回答。   「靠!」寇芝芳一聲大吼,又復撲了上去。他決定捨命陪君子,只到把這個寶貝姐姐喂到飽得再也撐不下為止。   ……   「親哥哥……」   「還來?」寇芝芳一頭載到了地上,這已經是第八次了啊。   「喂,你怎麼睡著了,姐姐想要你陪人家說說話嘛。」恭紹臻拽起寇芝芳的耳朵道。   可是疲憊不堪的寇芝芳早已進入了夢香,任恭紹臻怎麼折騰硬是不醒來。開玩笑,他敢醒嗎,要是恭紹臻再要第九次,甚至第十次,那還不如直接要他的命比較好。   「嘿嘿!」遠處坐在一棵大樹枝頭的任勃頎笑著搖了搖頭,他並沒有偷聽兄弟跟美人纏綿的愛好,只是他不敢走太遠,因為他要時刻警惕著周圍,因為寇芝芳的命比他自己的還要重要。 第七節 絕世妖嬈祝玉妍(中)   皇英族的聚居地處於一個巨大的山谷之中,蒼天古木遮天蔽日,要不是有恭紹臻帶路,寇芝芳估計自己就是找一輩子都未必能夠找到。   「歇息會吧,我實在是撐不住了。」寇芝芳喘著氣道。   「嘿嘿!別想讓我背你啊。」任勃頎遠遠的躲開笑道:「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靠!」寇芝芳向他比了個中指。   「好弟弟!要不要姐姐背你?」和寇芝芳一起辛苦了整夜的恭紹臻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不但生龍活虎能蹦能跳,一路上還不斷嬉笑打鬧嬌聲連連,看她臉上嫵媚的春光怎麼也不像是勞累了整晚的樣子。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被愛情滋潤的女人吧。寇芝芳內心一陣長歎:卻是苦了男人啊!   「姐姐,皇英族現在的族長多大年紀了啊?」   「幹嗎突然問這麼個問題?」恭紹臻警惕道:「我可不許你打她的主意!」   「我有那麼飢不擇食麼?」寇芝芳苦笑道:「她的年紀估計都可以做我祖母了吧?」   「就沒見過比你更壞更色的男人!」恭紹臻顯然對寇芝芳把自己騙上手的事情仍然耿耿於懷:「族長她大概五六十歲吧,但是看上去卻跟我差不多年紀。」   「她保養得也太好了吧?」寇芝芳不敢相信道。   「其實我也覺得難以置信,從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見到她到我最後一次見到她,她似乎年紀就沒有長過,絲毫不見衰老的跡象。」恭紹臻不無羨慕的道:「族長其實並不是上任族長的親妹妹,她來自哪裡誰也不知道,因為她被上任族長救回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那後來呢?」   「後來在族裡呆久了,她慢慢的適應了族裡的生活,並且跟前任族長感情好得尤勝親姐妹,於是二人就結拜成異性姐妹了。」說到結拜,恭紹臻不禁羞紅了臉,定是想到了自己跟寇芝芳第一次的事情。   「你們族裡人居然可以容忍一個外人做族長麼?」   「由於失去了記憶,她其實並不知道自己來自族外,而且有伏善在背後支持,誰敢有二話。」   「那她豈不是很可憐!」寇芝芳又開始同情心氾濫了:「不但失去了過往的記憶,唯一的好姐妹又被人給害死,現在還被逼著做一個傀儡族長……唉!」   「你是不是想要拯救她?」   「你夫君我一向是以除魔衛道拯救天下可憐女子為己任的!」寇芝芳大言不慚的道,惹得邊上任勃頎差點笑破了肚皮。   「我不許你跟她接觸太多!」恭紹臻居然一反常態的蠻不講理道。   「為什麼啊?難道姐姐還真怕我會打她主意?」寇芝芳叫屈道:「她可是五六十歲了啊,就算保養再好,畢竟是可以做我祖母的人了,我還沒那麼禽獸。」   「就怕你一見到她馬上就變成了禽獸,早把自己此刻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了。」恭紹臻顯然對寇芝芳的自制力很是不信任,因為這是她的切身體會。   「她真有姐姐說的這麼誇張的誘惑力?」寇芝芳見過的頂級美女可不在少數,所以他對恭紹臻的形容持懷疑態度。並不是說他不信任恭紹臻,而是他覺得可能男人跟女人看待美貌的標準有所不同。   「她是我見過最最美麗端莊高貴典雅的女子!」恭紹臻毫不吝嗇讚美之詞道:「用傾國傾城根本不足以形容她的魅力之萬一,剛到族裡不久,她就俘獲了全族男子的心,即便是老匹夫伏善也沒能倖免,這也是她能夠以外族女子的身份坐上族長之位的原因之一。」   「如果照姐姐這麼說的話,那她豈非很危險,唯一的姐妹走了,身邊已經沒有一個親人朋友,周圍所有的男人又都對她虎視眈眈。」寇芝芳不禁替美人擔憂起來:「這跟身陷虎穴有何差別!」   「你錯了,不但沒有人敢傷害她,也絕對沒有人有能力傷害她。」恭紹臻驚歎道:「雖然她失去了記憶,但是她的武學修為之高卻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我的功力太低,沒法做出客觀評價,但是至少我知道,全族高手也未必能夠打敗她一個人。要不是當初伏善用上任族長的性命威脅她,他的陰謀豈能得逞。」   「這樣的人伏善也有能力控制得住?」寇芝芳詫異道:「居然還讓她當了族長,伏善就不怕養虎為患?」   「問題就在於,她雖然有著絕世的武功,但是可能由於腦袋受創的緣故,不但失去了過往的記憶,而且在某些方面的思維就跟十來歲的小女孩差不多,甚至還不及雲棲。所以伏善控制她其實並不吃力,可憐的她一直還以為上任族長只是病了呢,伏善告訴她只有自己才能夠醫治好上任族長的病,所以她才乖乖的任由伏善擺佈。」   「可是這樣的話,她武功再高又如何保護自己呢?」寇芝芳擔心的總是這個問題:「伏善既然對她有想法,完全可以用武功之外的手段啊。比如用酒灌醉她,或者下迷藥,或者威逼利誘,再不行用上任族長的性命威脅她,她總會妥協吧?」   「你果然是和伏善一樣卑鄙無恥的,你說的這些辦法他都用過。酒和迷藥完全不起作用,甚至連春藥那個老匹夫都用了,可是她很輕鬆的就能夠雲功逼出體外。至於拿上任族長相威脅,她雖然將上任族長看得重愈自己的生命,但是她更看重的卻是自己的貞潔,所以不管伏善如何威逼利誘她都沒有絲毫妥協。」   「那只能說明伏善威逼利誘的水平不夠高,或者是她對上任族長的感情還不夠深。」寇芝芳不以為然道。   「你錯了,有一次,伏善甚至逼到她願意當場自盡。」恭紹臻語帶嘲諷道:「可惜那個老匹夫還是沒有得到她的身子。」   「自盡?她真的寧願自盡也不讓伏善碰自己?」寇芝芳肅然起敬道。   「不錯!但是伏善是絕對不捨得讓她死的,因為她身上的絕世武學也是伏善最最垂涎的東西。」   ****************************   請大家支持!你們的支持是假愚創作的動力! 第七節 絕世妖嬈祝玉妍(下)   「嘖嘖!我真是越來越期待見見這個風韻猶存的族長了呢!」寇芝芳不禁色心萌動。   「你要是敢把她弄回家,我就死給你看!」恭紹臻已經開始後悔帶寇芝芳來皇英族聚居地了,這是否叫作繭自縛呢?   其實恭紹臻並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只是在她的眼中,族長實在是太完美了,那樣的女人幾乎沒有男人能夠抵抗的住,她害怕寇芝芳有了族長便會冷落自己,這是她最最恐懼的事情。寇芝芳是她活到三十多歲才尋找到的愛人,她已經把他看得重愈生命。   突然,任勃頎對二人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一手抓起一人縱身飄到了一棵巨樹的高枝上。片刻之後,兩個守衛打扮的男子從樹下走過。   「這是我們皇英族自衛隊的成員,他們負責整個山谷的巡查和守衛工作。」恭紹臻向二人解釋道。   「胖子,走快點,族長禪位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二人行色匆匆,其中走在前面的高個子向落後的矮胖子催促道。   「你個死竹竿,就不能等等我,我已經很盡力了,沒看到滿身都是汗嗎?」胖子罵道。   「再不快點就趕不上典禮了。」竹竿有些急道。   「趕不上就趕不上唄,我們巡山的本來就可以不參加典禮啊。」胖子看起來實在是累得夠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麼也不捨得起來了。   「我們是可以不參加典禮沒錯,但是你難道不想多看族長幾眼嗎?」竹竿居然也是族長的鐵桿粉絲:「據說這次族長把位置傳給聖女後便要閉關了,以後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再看不到族長了。」   「看到了又能怎樣?」胖子嗤之以鼻道:「難道族長會變成你的女人?夢吧你!看得到吃不著還不如不看呢。」   「你怎麼能確定族長就一定看不上我呢?」竹竿看來是個自信心極其膨脹的人:「萬一她要真看上我了呢?」   「就你?」胖子鄙視道:「也不照照灑泡尿自己照照,跟我也就一個檔次的貨色。」   「撲哧!」恭紹臻掩嘴輕聲笑道:「這胖子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你到底走不走啊?」竹竿轉身過來拉胖子道:「再不走真來不及了!」   「你自己走吧,我不去了,眼不見為淨。」胖子擦著滿頭的大汗道。   「你真不走?」竹竿居然還挺講義氣:「要不,我背你?」   「就你那身材,還背我?別弄折嘍才好。」   「就算你對族長沒興趣,那麼聖女呢?」竹竿的毅力真是不錯,居然還在勸:「那可是執法長老的千金啊,年輕又漂亮,平時咱們可是沒機會見著的,今日有幸見一下,萬一她要是……」   「萬一她要是看上你竹竿了,你就脫胎換骨成蒼天巨樹了是吧!」胖子打斷了竹竿的話道:「嘿嘿,既能做新任族長的丈夫,又能夠做族中權利最大的執法長老的女婿,這個想法真的是很美妙啊!」   「那是!聖女據說美貌可是不差族長許多的。」竹竿居然開始沾沾自喜起來,似乎他真成了聖女的丈夫似的。   「唉!孺子不可教矣!」胖子搖了搖腦袋道,這斯貌似讀過幾天書的樣子,居然也會咬文嚼字。   「非也!非也!」終於忍不住的任勃頎突然出現在了二人的身後道。   「你是誰?」胖子的反應顯然要比竹竿快得多。   「非也什麼?」竹竿看來智商確實不高。   「我說竹竿老兄啊,你可別聽這死胖子胡說八道,我看以你的人才樣貌,沒準那什麼族長或是聖女的就真看上你招你做夫婿去了。」任勃頎表情故作嚴肅的道:「其實哥們覺得啊,娶族長或是聖女都太委屈你了,你該做當今公主的駙馬爺才對。」   「兄弟也是這麼覺得的?」竹竿一高興開始跟任勃頎稱兄道弟起來:「我就說嘛,以我的人才那是絕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說他胖他就真喘起來了!」樹上的寇芝芳佩服道:「這斯臉皮之厚連我都自歎弗如。」   「咯咯!最後那句話估計還是胖子教他的呢,就是不知道他明不明白什麼意思。」恭紹臻嬌笑道:「族中居然出了這麼好玩的一號人物,我以前怎麼不知道啊。」   「你們執法長老的千金,也就是即將擔任新族長的聖女她多大了啊?」任勃頎開始套起話來。   一旁脹紅了臉的胖子似乎很想說些什麼,可是任勃頎身上散發出來的龐大壓力一股又一股的襲向他,使他根本就開不了口,因為他所有的功力和氣力全都用以抵抗那股無形的壓力了。   「具體多大兄弟我也不知道。」竹竿搔了搔腦袋滿臉歉意道:「因為我也沒見過聖女,但是據傳應該是個妙齡少女,並且國色天香。」   「那麼族長禪位典禮是在哪舉行的啊?」任勃頎非常友好的笑問道。   「祭天台。」竹竿毫不猶豫的道,直把邊上擠眉瞪眼半天的胖子氣得直翻白眼。   「謝謝哥們了!」任勃頎渾身氣勢突然一漲,竹竿和胖子立刻昏迷了過去。   「恭幫主都聽到了麼?」任勃頎縱身將寇芝芳從樹上拎了下來道。   「跟我走。」恭紹臻當然不需要任勃頎幫忙,這麼點高的樹她還是下得來的。   皇英族聖地——祭天台。   凜冽的山風吹起漫天飛葉,圓形的祭天台周圍跪著無數的男女,皇英族所有能動的女性及成年男子全部都在場。   祭天台上,一個全身盛裝的女子舉手向天,手中持著一根鑲嵌滿寶石的權杖,緊閉雙眼,嘴唇不斷的張開閉合,顯然是在吟唱著某種祭語。   山風拂起她滿頭的秀髮,露出一張天下無雙的嬌顏,在這張嬌顏下,天上的太陽也要黯然失色。她已經不屬於凡間,她的美麗只有天界才能擁有,她是不小心跌落凡間的仙子。   「祝玉妍!」看到這一幕的寇芝芳嘴裡輕聲喃喃道。   「你說什麼?」任勃頎滿臉震驚之色的盯著寇芝芳問道。   「你認識族長?」恭紹臻則是滿臉疑惑道。   ****************************   請大家支持!你們的支持是假愚創作的動力! 第八節 誰也不能阻止我帶走她(上)   「我剛才說了什麼?」寇芝芳自己都有些不明所以。   「你說她是祝玉妍!」任勃頎提醒道:「陰後祝玉妍,陰癸派上任長門,妖姬婠婠的師傅。」   「陰後不是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嗎?」恭紹臻越聽越是震驚,作為江湖中人她對這些武林神話人物的事情多少風聞一些,只是知道得並不很清楚。   「不錯!十多年前陰後用玉石俱焚的絕招欲與當時的邪王石之軒同歸於盡,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的玉石俱焚最終沒能殺死石之軒,自己卻香消玉隕了。」出自宋家山城的任勃頎對這些武林典故當然要比恭紹臻清楚得多。   「我剛才真的說她是祝玉妍?」寇芝芳皺著眉頭問道。   「千真萬確!」任勃頎斬釘截鐵的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看到那張臉我就自然而然的說出了她的名字。」寇芝芳凝視著祭天台上的女子沉聲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祝玉妍,她死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但是現在我有種清晰而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告訴我,我剛才說的名字應該沒有錯。」   似乎感受到了寇芝芳的目光,祭天台上的女子突然將高舉權杖的手放了下來,定定的望向了三人所處的位置,那是在人群的最外圍。無數跪著的男女身後站著三個人,顯得是那樣的突兀,卻又有一種奇異的和諧感。   族長的吟唱突然停止,所有皇英族人都詫異的抬起頭來,他們看到的是令他們終身難忘的一幕。   他們美麗如仙子一般的族長突然飛了起來,就這樣從祭天台上緩緩的飄向人群之後,越過了眾人的頭頂,她飄得很慢,風吹起她的衣裙「嘩嘩」作響。   但是奇異的是,看似飄得很慢,但是當人們一眨眼之後她已經落在了三個大逆不道居然不下跪的外族人面前。   「你認識我對嗎?」美麗的仙子眼神灼熱的望著寇芝芳,聲音顫抖著道。   「不錯!」寇芝芳同樣眼神灼熱的與仙子對視著。   「你能告訴我,我是誰,來自哪裡嗎?」仙子的眼中淚光閃爍,不知道是因為太激動還是太緊張的緣故。   「你叫怡,是我的妻子!」寇芝芳突然出人意料的道,搞得邊上的任勃頎有些摸不著頭腦,而恭紹臻則委屈的嘟起了小嘴。   「前世還是今生?」仙子並沒有斥責寇芝芳,反而柔聲問道。   「前世的前世我把你弄丟了,所以我用整個的前世修行,只為了換取你今生的一次回眸!」   寇芝芳的雙眼突然間滑下了兩滴淚水。之前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不願意告訴面前的仙子她的真名叫祝玉妍,他跟邊上的任勃頎和恭紹臻一樣也以為那是自己的自私,是自己的色心在作祟,他甚至因為自己無恥的欺騙一個失去記憶的女子而敢到無地自容。   但是當對方問出一句「前世還是今生?」時,寇芝芳突然間有種冥悟。以前他從未思考過自己為何會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也一直都是在懵懵懂懂的過日子,甚至沒有什麼明確的人生目標,也沒有什麼大的追求。   但是這一刻,寇芝芳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那只有一個理由,就是為了尋找眼前的佳人。   寇芝芳已經不願意去思索為什麼祝玉妍會沒有死,因為此刻的祝玉妍在他眼中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魔門領袖,不再是那個艷絕天下的陰後,而是他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的理由。   不需要太多的道理和解釋,寇芝芳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明白,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上帝一時心血來潮胡亂把他扔了過來,而是冥冥中的天意。   而「怡」這個名字也並不是寇芝芳隨口胡亂取的,這個名字來自他腦海的最深處,似乎從一出生便伴隨他而存在,只是平時靜靜的蟄伏著沒有動彈,此刻卻無法阻擋的如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所以寇芝芳才毫無猶豫的將這個名字告訴她。   「你相信我的話嗎?」寇芝芳走上前輕撫著佳人的臉頰柔聲道。   「相信!」   「為什麼相信?」   「因為你的眼睛讓我覺得很親切,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   「呵呵!那你以後知道自己是誰了嗎?」   「知道!我叫怡,是你的妻子!」   兩行清淚無聲滑下,令得原本就傾國傾城的佳人越發嬌艷欲滴惹人憐愛。一種無法言喻的強烈的責任感瞬間充斥在寇芝芳的胸間,他知道從今往後面前的佳人將會與自己糾纏一生。   直到寇芝芳堅定的將仙子摟入懷中,週遭的人們才從震撼和難以置信中回過神來,原本安靜的祭天台瞬間變得吵雜,所有的皇英族人都在用最惡毒的語言宣洩著自己的憤怒。尤其是族中的男子們,他們無法容忍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就這樣被一個凡人褻瀆,所以他們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他們要「拯救」自己的女神。   「先離開這裡再說!」首先反應過來的當然是任勃頎,他一把抓起寇芝芳便欲走人。   「想走?沒那麼容易!」這是個沙啞如鴨子叫一般難聽的聲音,一個白髮老者緩緩的從人群中步出,人群的喧鬧立刻因為他的出現而平息下來。   「你就是伏善?」寇芝芳瞇起了眼睛道。   「不錯!在下正是皇英族執法長老伏善。」伏善的聲音實在是太難聽了,寇芝芳恨不得縫了他的嘴巴。   「嘿嘿!我還沒找你呢,你倒自己跑出來了!」寇芝芳笑道:「這樣也好,省了我不少時間和精力。」   「你是誰?為什麼要帶走我們的族長?」伏善似乎修養還不錯,並沒有因為寇芝芳的無理而發怒。   「我是誰你還沒有資格知道。」寇芝芳傲然挺了挺胸脯道:「只是你這老匹夫總是跟我過不去,先是把我其中一個岳父大人給打傷了,現在又要阻止我帶走另一個老婆,看來咱們的梁子不解解是不行了。」   ****************************   請大家支持!你們的支持是假愚創作的動力! 第八節 誰也不能阻止我帶走她(中)   「族長,你真的要跟這個小毛孩走?」伏善懶得理會寇芝芳這個小屁孩的胡言亂語,轉身向自己的族長道。   在伏善看來,寇芝芳顯然是在胡說八道,因為他根本不認識寇芝芳的岳父大人,更不會認為自己都得不到的美人會是寇芝芳的妻子。   雖然之前伏善跟所有的人一樣親眼目睹了寇芝芳和自己族長的溫柔拭淚和深情擁抱,親耳聽到了二人情真意切的對話,但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那是事實,他寧願相信那是二人合演的一場戲,目的是為了迷惑所有的族人。   對,一定是這樣的,伏善告訴自己,族長連自己這樣擁有著成熟魅力且權勢滔天的男子都看不上,又怎麼會看得上寇芝芳這個貌似毛都沒長齊又像個娘娘腔的小白臉呢。   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只要不願意接受某種現實,就會在內心找到無數個理由來反駁,從而告訴自己這個現實其實是多麼多麼的不現實。但是一旦接受了這個現實,便又會告訴自己,原來如此,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我是他的妻子,現在他來找我了,我當然要跟著他走。」怡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寇芝芳的臉,她一直就這樣深情的注視著這張似乎在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臉。   怡並不知道自己曾經有個名字叫做祝玉妍,更不知道在祝玉妍身上發生過哪些驚天動地的事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年。她只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姐妹是皇英族的老族長,她只知道後來自己成了皇英族的族長,她只知道身邊所有的人對自己都懷有某種目的,所以她害怕這個世界,她想躲避這個世界。但是她還知道,自己在等一個人,在等一個對自己而言最最重要的人,她知道這個人一定會在某一天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然後把自己帶離這個幾乎沒有美好回憶的地方。要不是因為要等這個人,這麼多年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堅持下來。現在這個人來了,所以她要跟著他走。   「你不想要老族長的命了嗎?她的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中。」伏善面目猙獰道,他是絕對不容許怡成為自己之外任何人的妻子的。   「姐姐其實早就去了另一個世界。」怡平靜的道:「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伏善的震驚之色顯而易見。   「在我替姐姐把脈的時候就知道了,她的病連我都救不了,何況是你。」怡的目光依然沒有離開寇芝芳的臉,她用夢吟般的聲音道:「我之所以一直留在這裡沒有走是為了等他,我知道他一定會來這裡找我,我怕我走了他會找不到我,現在他來了,所以我也該跟著他走了。」   「哈哈哈!原來我們所有人都被你這個小妖精給騙了!一直都以為你弱智,其實我才是弱智。」伏善鬚髮皆漲道:「族中所有高手給我聽著,對這三個外族人格殺勿論。」   「外族人?」許久沒出聲的恭紹臻滿臉憤慨道:「伏善老匹夫,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你是恭泰的女兒?」伏善不敢確定的問道。   「不錯!現在該是你還債的時候了。」恭紹臻的聲音中帶著刻骨的仇恨。   「哼哼!就憑你?恭泰都遠不是我的對手,你以為你可以麼?」伏善根本沒把恭紹臻放在眼中。   「她好像是上任聖女。」許多族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我是不可以,但是有人可以。」在寇芝芳的熏陶下,恭紹臻並不覺得自己的夫君幫自己報仇有什麼不妥。   「就他?」伏善指著寇芝芳狂笑道:「他估計連個小毛孩都打不過。」   「還有我!」任勃頎當然不會坐視自己的兄弟被人侮辱,只見他一個閃身便已經到了伏善的面前。   「轟!」一聲巨響,地上出現了一個近丈方圓的大坑,任勃頎連退了數步,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而伏善則整個人向後飛出數丈遠,雖然在手下的扶持下堪堪站立了起來,但是顯然已經受了重傷。   「怡,幫幫他。」這是寇芝芳第一次見到任勃頎受傷,他顯然很是擔心。   「這位公子只是內臟受了點輕傷,沒什麼大礙的,而且他自己已經把傷控制住了。」怡連根手指都沒有動卻將任勃頎此刻的情況完全說了出來,可見其功力之深厚已經遠超任勃頎,但是聯想到她曾經是祝玉妍的身份,寇芝芳也就不覺得驚異了。   「你看這是什麼?」伏善手中持著個白色的小瓦罐,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恨聲道。   「姐姐的骨灰?」以怡的目力自然看清了小瓦罐上所貼字條的文字。   「不錯!如果你不想老族長的骨灰灰飛湮滅的話,就乖乖的把那三個人給殺了。」伏善此舉顯然是不智的,作為執法長老,他居然拿前任族長的骨灰來威脅現任族長,皇英族中許多人已經開始猶豫起來。   「我不會為了任何人傷害夫君!即便是為了姐姐也不可以!」怡看向瓦罐的眼神雖然帶著許多情感,但是跟她看向寇芝芳時的海樣深情和堅定比起來卻顯然要輕一些。   「你真的不想要老族長的骨灰了?想想她是怎麼對你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怡望向伏善的眼神散發著徹骨的冰冷:「除了我的身子和任何可能傷害到夫君的事情,別的你都可以提。」   「我要你盡全力拍自己一掌。」嫉妒許多時候都會讓人變得瘋狂,甚至完全失去理智。   「不要!」寇芝芳望著怡的眼神灼熱而堅定。   「夫君,對不起!」怡眼中淚光閃爍的道:「我欠姐姐的太多太多了,這一掌就當我把一切都償還清了。只要我沒死,從今往後我跟皇英族再也沒有任何牽連,我只為夫君你一個人而活著。」   「不!」寇芝芳狂叫著撲了上去,但是怡的速度又豈是沒有絲毫武功的他可以比擬的。   ****************************   請大家支持!你們的支持是假愚創作的動力! 第八節 誰也不能阻止我帶走她(下)   一聲沉悶的輕響,怡的嘴角掛下了一絲鮮血,但是她的臉上卻帶著幸福的微笑,一副多麼淒美的畫面,整個天地都為之黯然失色。   「怡!怡!能聽見我說話麼?」寇芝芳緊緊的摟著怡,不斷的呼喚著她。   「夫君……從今以後我的世界只屬於你一個人了!」怡斷斷續續的說完便昏了過去,但是嘴角的笑容依舊燦爛。   「哈哈哈!我伏善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伏善喘著粗氣瘋狂的笑道。   「該死的伏善,還有該死的皇英族!我要你們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寇芝芳咬牙切齒的道,他此刻的恨便如滔滔江水般無處宣洩。   「夫君,怡姐姐的身體要緊,報仇的事以後再說。」恭紹臻是個乖巧的女人:「我們先帶怡姐姐離開這裡。」   「哼哼!現在你們以為還走得了麼?」伏善這斯實在是太過可惡,只見他大手一揮,近百皇英族的高手將四人團團圍住。   「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帶走她。」寇芝芳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伏善,你的腦袋先在你的脖子上寄著,我下次定來取!」   「哼哼!可惜你沒有機會再來取了。」伏善得意的狂笑道。   「你以為憑這些人可以擋住我?」任勃頎不屑道。   「他們確實擋不住你,但是你們有四個人,其中一個不會絲毫武功,一個重傷,生死未卜。」伏善的無恥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你覺得你能護住幾個?」   「伏善,你這是找死!」甚少動怒的任勃頎也忍不住怒火沖天。   「嘿嘿!我知道你完全有能力殺了我,可是你想過沒有,殺了我之後,你們還能全身而退麼?」伏善有恃無恐的道:「那兩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在這麼多高手的圍攻下你最多只能帶走一個吧?」   「我並不介意先拉你陪葬!」任勃頎怒到極處反而平靜了下來。   「還楞著幹什麼?全都給我動手。」伏善咳出一口血後狠聲道。   「夠了!」一聲嬌斥自人群後響起。   人群迅速向兩邊分開,讓出了一條通道,一個二八年華的盛裝少女緩緩步出。雖然比不上怡的絕世容顏,但是已經足夠傾國傾城。   「蓉兒,快,快幫爹殺了這幾個外族人。」伏善見到少女後立即催促到,他似乎對少女的武功非常有信心。   「爹,停止吧!」少女對伏善似乎並沒有對自己父親所應該有的尊敬:「你做的那些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真的夠了,你已經老了,可以歇歇了。」   「蓉兒,我可是你爹。」伏善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可是現在我是新的族長。」少女臉色清冷的道。   在少女說話的同時,數十個高手將伏善隱隱包圍,而原本以伏善馬首是瞻的皇英族高手似乎此刻亦掉轉了矛頭,少女三言兩語間便控制了整個現場的局勢,顯然她對此刻是早有準備,也許寇芝芳等人的到來只是一個契機罷了。寇芝芳和任勃頎都不禁在心裡暗暗對她豎起了大拇指,這絕對是個厲害的女人。   伏善顯然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乖乖的住嘴不再說話,眼珠子卻在四處亂轉,也不知道內心裡在想些什麼。   「請問這位是否寇公子?」少女目光望向了寇芝芳語帶敬意的道。   「你怎麼知道我姓寇?」寇芝芳驚訝道。   「您邊上的這位公子方纔所用的武功招式似乎來自宋家山城,再聯繫你們的對話和氣勢風度,我猜你們應該與刀帝有關。」少女侃侃而談道:「而這位公子雖然武功絕頂,卻處處維護著你,並且他似乎對您言聽計從,所以我才大膽猜測,您應該是姓寇,不知道我猜得對也不對?」   「不錯,我是姓寇。」寇芝芳緊緊的抱著暈厥過去的怡,語氣冰冷的道。   「我以皇英族新任族長的身份答應你,安全送你們離開,但是請寇公子放過皇英族,不知寇公子可否答應。」少女帶著商量的語氣道:「我想兩位夫人也不想看到皇英族就這樣灰飛煙滅吧,畢竟皇英族是曾經養育過她們的地方。」   「我可以不追究整個皇英族,但是伏善非死不可。」寇芝芳並不是個嗜殺之人,但是他對伏善的態度不容置疑。   「蓉兒,別跟他囉嗦了,直接殺了他們。」伏善不樂意了,雖然大局似乎已經不受他掌控,但是畢竟族長伏蓉是他的親生女兒,所以他並不認為伏蓉會傷害自己。   「殺了他們?爹,你真的是老糊塗了。」伏蓉對伏善極度失望的道:「你真的不知道宋家山城有多麼可怕嗎?你難道連刀帝的威名都沒有聽說過嗎?枉你也是個習武之人。別說我們小小的一個皇英族,整個大唐有誰敢動刀帝的人!」   「可是他想要我的命!」伏善急了。   「這叫善惡到頭終有報。」伏蓉聲音變得冰冷。   「可我是你爹。」伏善狠聲道。   「爹?你自己捫心問問,你什麼時候盡過爹的責任了。而且我永遠都忘不掉的是,娘當初可是被你活活逼死的。」皇英族是個女尊男卑的民族,所以伏蓉對伏善逼死自己的娘親可謂恨之入骨。   「蓉兒……」伏善還想再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寇公子,只要你答應不針對整個皇英族,我可以不插手你跟我爹的事情。」伏蓉看起來很像是個絕情的女子。   「好!成交!」寇芝芳並不是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   在少女族長伏蓉的安排下,寇芝芳眾人很快便離開了皇英族的聚居山谷。   「現在怎麼辦?」恭紹臻向寇芝芳詢問道。   「你先回擒龍幫,照應好婉兒。」寇芝芳吩咐道:「我跟勃頎帶怡兒去療傷?」   「怡姑娘的傷很嚴重麼?連任公子都沒有辦法?」   「相當嚴重,我只能夠暫時幫她維護住心脈,如果半個月之內不能夠找到高人醫治,麻煩就大了。」任勃頎似乎對於自己無能為力相當自責,因為怡是他最好的兄弟的女人。 第三章 奪命佳人 第一節 閻王我照樣一腳踩死(上)   皇英族,晚霞映照著整個山谷,迷幻一般的淒美。   祭天台,山風凜冽,台上一盛裝少女巋然而立,衣袂飄飛,青絲狂拂,如電的目光在台下掃過,所有的皇英族人均覺得心裡一陣澎湃。   「從今天開始,我,伏蓉,將帶領皇英族走向無限的輝煌。」少女的聲音帶著種奇異的鼓惑力。   「族長萬歲!族長萬歲!……」潮水一般的呼喊聲此起彼伏,激盪著整個山谷。   山風越發凜冽,呼嘯聲卻擋不住群情洶湧,夕陽迅捷的躲下山頭,只流下漫天的霞彩久久不願退下舞台。   「蓉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單房間裡只剩下父女二人,伏善終於忍不住發問道。   「你還不明白嗎?」伏蓉的聲音似乎無限悠遠:「該換個人引導皇英族的未來了。」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伏善並不是白癡,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女兒蓄謀已久。   「從你逼死娘的那一刻起。」伏蓉的聲音冰冷徹骨。   「那時候你才八歲。」   「八歲已經不小了。」   「你是不是恨不得親手殺了我?」   「不錯!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動手的,畢竟你是我爹。不過我不動手,並不代表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會有許多人願意替我動手收拾你。」   「你是說那個臭小子?」   「不要叫他臭小子,你沒有資格!」   「莫非你看上他了?」   「是又如何!」   「所以你才放走他?」   「你以為我們真能留得住他?就算留住了,以後世界上也就不再有皇英族了。」   「刀帝真的有這麼恐怖?」   「你一心就想著爭權奪利,對族外的事情瞭解得太少了。」   「我只知道即使你現在不如他,總有一天你也會超越他的,因為你是我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武學天賦最高的一個。那個失憶的臭女人武功之高世所罕見,可是你僅僅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便學到了十之七八。」   「可是宋家山城裡武功比我高的人比比皆是,那個跟你對了一掌的少年功力就絕對不下於我。」   「何以見得?」   「他跟你對的那一掌根本就沒盡全力,嘴角的那一絲鮮血也是他自己故意逼出來的。」   「這麼說他的武功之高豈非接近那個臭女人?」   「我還得謝謝你當年安排我刻意接近她。如今她成了別人的妻子,你嫉妒了?」   「我是嫉妒了,那本該是屬於我的女人。」   「你一直都不讓我叫她師傅,我早就知道你對她心懷不軌了,當年你就是為了得到她才逼死母親的吧?」   「不錯。」   「可惜到頭來你還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哼哼!別人也一樣得不到。」   「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也沒比我這個爹好多少。」   「這叫龍生龍,鳳生鳳。」   「你真的看上那個小子了?」   「我永遠都不會愛上個小白臉。」   「那你……」   「你真的是一隻井底之蛙。現在大唐最值錢的一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難道是那個臭小子?」   「以後別在我面前這麼叫他,他將會是我未來的夫君。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猜對了,他就是大唐最值錢的一個人,刀帝的獨生子。所以我必須把他抓在手心裡,有了宋家山城的支持,皇英族將會迅速走向輝煌。」   「你怎麼抓住他?他好像已經有好幾個女人了吧。」伏善語帶嘲諷道。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自有辦法。」伏蓉根本沒當自己老爹的嘲諷是一回事。   「你真的太可怕了,這麼多年我居然絲毫都沒有感覺到異樣,我簡直不敢相信你還是我的那個乖巧女兒。」   「這些都是你這個好爹爹教會我的。」   「你真的放任他殺了我?」   「等我嫁給他了,你認為他會殺自己的岳父嗎?」   「你不是很恨我嗎?為什麼還要維護我?」   「我說不殺你並不代表你就能舒舒服服的過上好日子了,有許多情況其實是比死還要痛苦的。」   「你想讓我生不如死?」   「我想那樣的話,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不會給你折磨我的機會的,我可以自己了結自己。」   「我太瞭解你了,你永遠都沒不會有了結自己的勇氣。」   「你……」   「咯咯!」伏蓉嬌笑著轉身離去。   「我生的好女兒啊!」被留下的伏善已經呈半瘋狂狀態,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自由,外面的世界從今往後將與他無關。   ……   「勃頎,你說我們該去找誰幫忙?」寇芝芳對於江湖的瞭解當然遠不及任勃頎。   「如果僅僅是治癒內傷的話,我想刀帝、真帝他們都可以辦到。但是要想怡姑娘完全康復的話,恐怕得找醫道高手。」   「大唐的醫道高手我只知道一個孫思藐。」寇芝芳有些無奈道。   「不錯,藥王他老人家的確算得上是天下第一醫道高手。」任勃頎讚道:「可是他老人家雲遊四海,常隱於各名山大川之中,恐怕怡姑娘等不及我們找到他老人家的那一天。」   「除了他還有誰可稱謂醫道高手?」   「人稱『醫國聖手』的戶部員外郎崔知悌。」   「朝廷命官?」寇芝芳皺了皺眉:「此去長安根本趕不及啊。」   「還有人稱『氣死閻王』的甄權及他的弟弟『氣死地藏』甄立言。」任勃頎歎了口氣道:「可惜他們貌似也都在長安。」   「那你說個屁啊!」寇芝芳鬱悶道:「雖然名號聽起來一個比一個牛比,但是你就不能說個有用的?」   「唯一一個半個月之內可能找到的是『鬼醫』甄弱柳,她是甄權的妹妹,但是此人性格怪異,從不為錢財所動,亦不懼逼迫,只要她樂意,即便是身無分文的乞丐她也會為你醫治,但是如果她不樂意,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權臣巨賈她都不賣面子。」   「她人在哪?」寇芝芳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問道。   「在武夷山一帶煉丹。」   「尼姑?」寇芝芳一咬牙道:「好,就她了。馬上出發去武夷山。」 第一節 閻王我照樣一腳踩死(中)   「勃頎,武夷山這麼大,我們怎麼找啊?」當二人帶著怡站在武夷山腳下,寇芝芳險些立刻洩了氣。   此時的武夷山可不像祝志芳那個時候的武夷山,那個時候武夷山已經被完全開發成旅遊勝地,不但有階梯還有索道,可是此時的武夷山,貌似得靠雙手雙腳去爬。   「我們去玉女峰,鬼醫最有可能就是在此峰之上。」   「何以見得?」   「因為據傳鬼醫當然可是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既然是佳人當然和玉女峰比較般配嘍。」任勃頎嚮往道:「可是不知道因為何故,從未聽說過鬼醫與任何男子傳出佳話,鬼醫似乎有孤老一生的傾向。」   「她多大年紀了啊?」   「這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的大哥『氣死閻王』甄權今年已經一百多歲高齡,卻依然身體健朗,二她的二哥『氣死藏』甄立言也是近百歲的老神仙了。」   「如此說來,鬼醫至少也該是八九十歲的高齡了吧,老奶奶了啊。」寇芝芳歎息道:「紅顏易老啊!」   「不對啊,五年前我爹還見過鬼醫的。」任勃頎皺著眉頭道:「爹說她那個時候看上去也就三十歲不到的模樣。」   「世間竟有如此奇妙的駐顏之術?」寇芝芳愕然。   「你只知道說人家,你看看這位。」任勃頎用嘴努了努自己背上的怡道:「你剛忽悠上手的老婆,貌似年紀也不小了吧,祝玉妍那是成名了多少年的人物啊,我都數不清了。」   「勃頎,我告訴你,這次我可不是鬧著玩的,我是真的愛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覺得我們似乎認識了幾輩子似的,非常非常的熟悉。」寇芝芳眼裡閃爍著柔情道:「所以我一定要娶她,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祝玉妍,也不管她究竟有多大的年紀。」   「她如果真的是祝玉妍的話,這一切都太虛幻了,我有種做夢一樣的不真實感覺。」任勃頎道:「當年她跟邪王石之軒那一戰可是驚天動地啊,她是怎麼在石之軒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這個不是我們需要探討的問題,我只希望她今後能夠快樂幸福的活著,我希望永遠都不要想起作為祝玉妍的那一段人生。勃頎,答應我,今後千萬不要在她面前提起祝玉妍這三個字好嗎?」   「都是兄弟還說這些見外的話。」任勃頎拍了拍寇芝芳的肩膀道:「我有分寸的。」   「我們出發去玉女峰吧。」寇芝芳顯然不想浪費一點時間。   ……   九曲溪,通往玉女峰的必經之路。任勃頎取出井中月,一陣劈砍之後,一艘漂亮的小木筏子躺在了溪水中,把寇芝芳羨慕的不行。   「你幹嗎不用你自己的殺豬刀?」寇芝芳吼道:「要是我家老頭子知道我們用他的井中月劈木頭的話非給氣個半死不可。」   「呵呵!不好意思,我那刀太小,劈起來不利索。」任勃頎不好意思的憨笑道。   「少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對你而言,刀子大小其實根本就沒區別的嗎?」寇芝芳鄙視道。   「井中月使喚起來就是不一樣啊,到底是刀帝他老人家當然用過的東西,有種仙氣。」   「你惡不噁心啊?」寇芝芳徹底被他打敗:「我家老頭子都被你說成神仙了。」   「刀帝他老人家在我們武者的心裡頭就是神!」此刻的任勃頎滿臉虔誠,刀帝似乎就是他的信仰。   「鬼醫應該就在這山上吧。」玉女峰遙遙在望,寇芝芳懷著激動又忐忑的心情喃喃自語道。   「你們想見鬼醫?」一個洪亮到震耳欲聾的聲音在九曲溪上頭響起。   寇芝芳和任勃頎循聲望去,只見十艘竹筏如電般飛速行來,每艘竹筏上均有個鐵塔般的壯漢,穩穩的立於竹筏之上,紋絲不動。可見八人俱是高手,還不是一般的高手。   「請問諸位如何稱呼?」任勃頎對於高手一向都是很敬重的,這是作為一個武林中人基本的修養。   「你可以叫我們十殿閻羅,我是秦廣王。」回應的是最前面一艘竹筏上的壯漢,也是先前出聲詢問之人。   「十殿閻羅。」任勃頎皺了皺眉頭道:「邪異門?」   「不錯!」領頭的壯漢沉聲道。   「邪異門什麼時候跟鬼醫有關係了?」因為明空來自邪異門,所以寇芝芳對他們尚算客氣。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我們只是奉命來帶你們走的。」秦廣王並不像是在說假話。   「帶我們走,去哪?」寇芝芳問道。   「邪異門總壇。」秦廣王有問必答。   「可是現在我們急著找鬼醫,難道鬼醫在你們邪異門總壇?」任勃頎問道。   「這個我們不知道,我們只是奉命行事。」秦廣王躬身道:「請兩位務必跟我們走一躺。」   「是誰命你們來的?」寇芝芳心裡一跳,難道是明空知道了怡的事情,所以幫忙找到了鬼醫。   「我們只聽從門主一人的號令。」秦廣王的意思顯而易見,派他們來的人是蔡瑰異。   「如果我們不去呢?」寇芝芳並不敢冒險隨他們走,因為他們也不確定鬼醫是否在邪異門總壇,萬一鬼醫不在,再回來玉女峰尋找鬼醫的話,恐怕就來不及了。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秦廣王聲音冷了下來道,他們十殿閻羅可是邪異門裡快要頂了尖的人物,地位僅次於門主、左右尊和四大護法,自是有些傲氣。   「不客氣?」任勃頎不幹了,作為刀帝十大弟子之一的他有著更高的傲氣:「別以為你們隨便取個十殿閻王的名字就真是閻王了,小爺我還真沒把你們放在眼裡。別說你們這些冒牌的,就算是真的閻王來了,我照樣一腳踩死!」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細綿綿的聲音出自十人中站在最後面的一個,聲音未至人已先至:「在下十殿轉輪王,來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看看是否只是個徒逞口舌之勇的小輩。」   「來得好!」任勃頎一聲大喝,飛身迎了上去。   ****************************   請大家支持!你們的支持是假愚創作的動力! 第一節 閻王我照樣一腳踩死(下)   任勃頎可不是個怕事的主,在宋家山城的時候,他經常和寇芝芳一起把整個山城攪得雞飛狗跳。宋家山城是什麼地方,那裡可是聚集著大唐最最多的絕世高手,在宋家山城兜了一圈出來後,在武林中你就會有種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覺。   十殿轉輪王,殿居幽冥沃石外,正東直對世界五濁之處。設有金銀玉石木板奈何等橋六座。專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別核定,發往四大部洲何處,該為男女壽夭富貴貧賤之家投生者。逐名詳細開載。每月匯知第一殿,註冊送呈酆都,陰律凡胎卵濕化。無足兩足四足多足等類,死就為;輪推磨轉。或年季生死。或朝生暮死。翻覆變換。為不定殺。為必定殺之類。概令轉劫所內。查較過犯。分發各方受報,歲終匯解酆都。   「作為陰間負責鬼魂轉世的閻王,十殿轉輪王擁有著恐怖的能力,讓我看看你這個冒牌的十殿轉輪王有幾分水準。」任勃頎輕蔑的笑道。   「有幾分水準不是靠說的,手上見分曉。」十殿轉輪王並不生氣,說話間雙手不斷變幻著各種形態,看得寇芝芳眼花繚亂。   任勃頎冷哼一聲,只見他輕輕一甩手,剔骨刀詭異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並在各個手指間飛速的跳躍翻轉著,彷彿一隻有生命的精靈在跳著最美麗的舞蹈。   「徐叔叔什麼時候居然有閒情去陰間逛悠了?」寇芝芳指著十殿轉輪王笑道:「你那手印是不是跟我徐叔叔偷學的啊?可是我記得徐叔叔可不是這麼玩的,他的真言手印看上去像天鵝在跳舞,你的手印我怎麼看都像只麻雀在洗澡。」   「廢話,你當誰的手都有真帝那麼完美的麼!」任勃頎對徐子陵的崇拜之情可是絲毫不下於對寇仲的。   「掌法可不是舞蹈,並不是越好看越有用的。」作為邪異門數得上號的高手,十殿轉輪王有著自己的傲氣。   「嘿嘿!小爺我當然知道掌法跟舞蹈不是一回事,但是有的人卻可以將美融入到掌法之中,讓對手在快樂中安靜的去見閻王,你那兩隻亂揮的雞爪當然是比不上的。我說的是見真的閻王啊,可不是你這個冒牌貨。」任勃頎似乎有意與十殿轉輪王比手法,二人的雙手均閃電般的變幻著,帶起陣陣殘影。   「哼!徒逞口舌之勇的小輩!」十殿轉輪王冷哼一聲,雙手突然一收,無數的殘影似乎在瞬間被捏在了他的手心之中,而後他又發出了一聲輕喝,雙手往前一推,鋪天蓋地的掌影呈一個巨大的罩子蓋向了任勃頎。   「不錯!還像點樣子!」任勃頎輕讚一聲,手中的剔骨刀化作無數道光芒迎上了漫天的掌影。   其實客觀而言,任勃頎不得不承認的是,十殿轉輪王的掌法已經接近宗師的水準,只是親眼見過徐子陵出手的他眼界實在是太高了些,余子掌法再高,跟徐子陵的真言手印比起來確實還是有著無限差距的。   「放煙花麼?」寇芝芳嘟囔了一聲道,要是被任勃頎和十殿轉輪王聽到他的話不知道會否當場吐血。   刀芒和掌影的碰撞並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在寇芝芳的眼裡,只是漫天如煙花般絢麗燦爛的幻影和光芒突然間消失殆盡而已。任勃頎和十殿轉輪王依然穩穩的站在木筏和竹筏上,似乎從來就沒有動過手一般。   「再接這一招!」十殿轉輪王暴喝一聲。   只見他雙掌互擊數下,原本紅潤的手掌詭異的變成了鐵青色,在虛空中掃過時竟然隱隱有青煙帶起,連寇芝芳這種不會絲毫武功的人都知道他的手掌中必定含有劇毒。   「冥王十擊?」任勃頎不敢掉以輕心,立即將功力灌滿了雙手。   冥王十擊是邪異門威懾江湖的絕技之一,中者全身腐爛而亡,死狀極慘。冥王十擊十分不易修煉,需要非常高的資質,即便是邪異門這樣的魔門大派,習成冥王十擊的高手也是屈指可數。但是只要修煉成功必然躋身絕頂高手的行列,邪異門正是憑借這一絕技成為了魔門中僅次於陰癸派的存在。   「你居然認得冥王十擊,很好,那你便做我練成冥王十擊後的第一個對手吧。」十殿轉輪王獰笑道。   十殿轉輪王是近幾年邪異門中唯一練成冥王十擊的高手,十殿閻王中亦僅有一殿秦廣王、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和六殿卞城王四人先於他練成了冥王十擊,可見他確實有驕傲自負的資本。   「那就讓小爺領教領教冥王十擊吧。」任勃頎少年得志,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怎麼會知難而退呢。   「老十!住手!」眼見十殿轉輪王便要出手,秦廣王突然出聲阻止道。   「怎麼了老大?」十殿轉輪王不明所以道,他並沒有撤去手上的功力,鐵青色雙掌的周圍霧氣逐漸濃郁,甚至發出了「吱吱」的輕響。   「嗯哼!」秦廣王咳嗽了一聲,眼睛眨了眨,又朝他身後努了努嘴。   十殿轉輪王轉身望了一眼,立即乖乖的放下了雙手,鐵青色的雙掌逐漸轉為了紅潤的血肉之色。   「明空!」寇芝芳一眼便認出了遠遠駕著一隻木筏飛馳而來的佳人。   九曲溪,盈盈一水,折為九曲,溪水澄沏清瑩。   木筏上的佳人一身湖水綠的勁裝,衣袂飄飛,秀髮隨風拂動,美妙的身影倒映在水中,紅撲撲的臉頰在水風的吹拂下顯得越發嫵媚,再加上一對晶瑩的剪水雙眸,遠遠看去便如偶踏凡間的仙子一般。   寇芝芳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原來明空是這樣的美,居然絲毫不亞於祝玉妍。雖然她沒有祝玉妍的成熟端莊與典雅,但是卻多了祝玉妍所沒有的嬌媚和清醇。   「賈南仁。嘿嘿!」任勃頎輕聲笑道,雖然他並沒有見過明空女裝時的模樣,但是以他的眼力一眼便看出了明空正是之前不告而走的賈南仁。   *************************************   請大家支持!你們的支持是假愚創作的動力! 第二節 鬼醫居然是個美女(上)   木筏行到眾人身邊不遠處穩穩的停了下來,明空似乎根本就當寇芝芳不存在一般,不但對他的叫喚不予理會,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哼!」明空對著十殿轉輪王冷哼了一聲,可憐的十殿轉輪王立即便直冒冷汗,要知道明空可是邪異門公認的小魔女,整個邪異門從上到下,甚至包括蔡瑰異幾乎沒有人沒被她整過。   「小……小姐!」十殿轉輪王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即便是蔡瑰異恐怕也沒有這麼大的威懾力。   「轉輪王,你好大的膽子,來之前我怎麼跟你說的?」明空滿臉煞氣道:「要不是我放不下心跟了過去,準要被你壞了事情。」   「小姐教訓的是,屬下無能,屬下下次絕對不敢再犯了!」十殿轉輪王額頭滿是冷汗,卻不敢伸手去擦拭一下。   「知道錯在哪嗎?」明空似乎還不想這麼輕易就饒了十殿轉輪王。   「屬下不該擅自動手,險些壞了正事。」十殿轉輪王倒是個敢於承擔的人:「是屬下自作主張動手的,跟哥哥們無關,輕小姐責罰。」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明空臉若冰霜道:「你錯不在動了手,而是錯在選錯了對手。」   「啊?」十殿轉輪王有些迷糊了。   十殿轉輪王不明白為什麼小姐說自己選錯了對手,對方總共才三人,一個尚在昏迷之中,還有一個似乎根本就不會絲毫武功啊,那麼可供選擇的對手便只剩下了一個,根本就沒有他選擇的餘地啊。總不能叫他對根本不會武功的人動手吧,雖然身為魔門中人行事可以不折手段,但是對不會絲毫武功的人動手這樣的事情他還真幹不出來。   「你知道自己挑了個什麼對手嗎?」明空聲音不帶絲毫溫度道:「任公子可是刀帝的十大弟子之一,他要是真把『井中八法』施展出來,你以為你那剛學了點皮毛的冥王十擊能夠匹敵嗎?」   明空並不是個傻瓜,相反還非常聰明,自從在擒龍幫不告而別後,她仔細的打聽了關於宋家山城的一切,還專門派人去收集了宋家山城的消息,刀帝有個獨生子叫寇芝芳早已經人盡皆知,刀帝十大弟子各叫什麼名字也並非機密,所以明空很容易便知道了任勃頎的真實身份。   「那……」十殿轉輪王更加迷糊了,如果不找任勃頎,難道找那個不會武功的白癡?   由於十殿閻王屬於邪異門的中堅力量,平時只在總壇苦練武技,甚少走動江湖,所以並不認識寇芝芳這個名動江湖的少年「俊傑」。   「你該去好好收拾收拾邊上那個一臉壞笑的混蛋。」明空突然遙指著寇芝芳道:「那傢伙除了欺騙單純少女,拐帶良家女子外,幾乎什麼正事都不幹,這種人活在世界上純屬是糟蹋糧食。」   「撲哧!」任勃頎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呃?」寇芝芳被說得一臉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這個小魔女了。   「那屬下去收拾他?」十殿轉輪王小心翼翼的問道,雖然他不喜歡恃強凌弱,但是為了博門主千金高興,偶爾仗勢欺人一回又何妨,作為魔門中人,他可不管什麼仁義道德。   「算了!正事要緊!」明空可不想寇芝芳真受到什麼傷害,只是心裡忍不住有些恨他罷了,至於為什麼恨他,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是該叫你賈兄呢,還是該叫你蔡姑娘?」任勃頎笑瞇瞇向明空問道。   「哼!任公子助紂為虐的水準可是相當高明啊!」明空連任勃頎一起恨上了。   畢竟寇芝芳和恭紹臻的好事可完全是任勃頎成全的,最令明空耿耿於懷的是,當初為了給寇芝芳和恭紹臻創造良好的環境,他居然擔任了拖住自己和莫婉茹的角色。莫婉茹那個單純的女孩子估計此刻還被蒙在鼓裡吧。   「明空,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是不該瞞著你自己男扮女裝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寇芝芳苦著臉道。   「誰生你這個氣啊,我就是氣你太花心了,這才幾天時間啊,又多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明空撅著嘴心道,表面卻裝作一副不想理會寇芝芳的姿態。   「明空,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說好嗎?我還急著上玉女峰找鬼醫呢,人命關天啊!」寇芝芳顯然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多拖一刻鐘,怡就多一分危險。   「你當鬼醫是這麼好找的麼?」明空沒好氣道:「鬼醫是經常來玉女峰沒錯,但是她並不都在玉女峰的,萬一你去了她正好不在怎麼辦?而且就算找到鬼醫了,人家為什麼就要幫你醫治你的大美人?你難道沒聽說過鬼醫替人醫治病人的條件是相當苛刻的嗎?居然也不搞清楚情況就傻傻的趕來找鬼醫了,我真是對你無語言了!」   「我也知道鬼醫不會輕易給人治病,但是除了她我不知道該找誰了。」寇芝芳被說得一點脾氣都沒有:「而且怡的情況相當糟糕,我怕她撐不了很久,所以必須盡快找到鬼醫,不管她開出什麼條件,只要她願意幫我治好怡的傷,我寇芝芳就是用腦袋換也一定給她辦到。」   「嘖嘖!真是感人肺腑啊!」明空嘲諷道:「既然這麼在乎,就不該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我……」寇芝芳找不到語言反駁,是啊,雖然怡的傷是她自己造成的,但是自己為什麼沒有能力阻止呢?如果自己也有像父親那樣絕世的武功,完全可以在她傷害到自己之前阻止她的出手。   「走吧,跟我去邪異門總壇。」明空並沒有忘記此來的目的。   「鬼醫在那?」寇芝芳問道。   「鬼醫近期都在跟我父親研究某樣東西,一直沒有離開過邪異門總壇,所以你上玉女峰是找不到她的。」明空對寇芝芳並沒有好語氣。   寇芝芳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對任勃頎使了個眼色,任勃頎立即背起了怡。   「請蔡姑娘帶路!」任勃頎恭敬的道,此刻明空身上可是擔著他兄弟媳婦的命,豈能不恭敬些。   *************************************   請大家支持!你們的支持是假愚創作的動力! 第二節 鬼醫居然是個美女(中)   在十殿閻羅的護衛下,明空、寇芝芳和任勃頎帶著怡一路飛馳,路上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明空,謝謝你!」寇芝芳用僅僅二人可聞的聲音對身邊的明空道。   「謝什麼啊?人家不需要你謝。」沒有任何理由的,明空的眼淚便如決了堤的洪水一般湧了出來。是委屈?是幸福?是感傷?還是苦楚?   雖然一怒之下不告而別,但是她一直都關注著關於寇芝芳的一切,寇芝芳不知道的是,當他前腳踏出皇英族聚居山谷,明空後腳便跟著踏了進去,所以她知道分開後寇芝芳身上發生的所以事情,知道他很迫切的在找鬼醫,知道他又多了個女人叫怡。   「還在生我的氣嗎?」看到明空淚流滿面的樣子,寇芝芳突然覺得心很痛,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是啊!」明空咬著嘴唇道,淚水越發氾濫起來。   「那……那你要怎麼樣才覺得解氣呢?」寇芝芳忐忑道。   「手伸過來。」明空擦了擦眼淚道。   「哦。」寇芝芳怪怪的將手伸了過去。   明空一把抓住寇芝芳伸向自己的手。   「啊——!」一聲慘叫震懾山谷,驚起了林中無數鳥雀。   「叫你再欺負我!」明空心疼的輕撫著寇芝芳手上的牙印柔聲道:「很疼嗎?」   「還好!」寇芝芳雖然痛得咬牙裂齒,卻要裝作一副沒有大礙的模樣,其實心裡叫著「廢話,能不疼嗎!」   「那你以後還欺負我麼?」明空的語氣中帶著撒嬌的味道。   「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了?」寇芝芳委屈道。   「你就是欺負我了!」蠻不講理和強詞奪理本就是女孩子的特權,何況是小魔女蔡明空。   「好好好!是我欺負你了,我有罪!我懺悔!不知道明空大小姐可否看在小生是初犯的份上原諒則個?」寇芝芳苦著臉哀求道。   「你以後要關心我,疼我,愛護我。我不高興了要哄我開心,我生病了要餵我吃藥,我高興的時候要陪我看星星……」明空掰著手指頭一一細數道。   「停!停!」寇芝芳可不敢再讓她說下去了,誰知道她會不會說到晚上一個人怕的時候陪睡之類的話啊。   「還有很多呢,人家還沒說完你幹嘛打斷啊?」明空不依道。   「好了,我的好明空,以後我吧你當親妹妹一樣疼行麼?」寇芝芳徹底被打敗。   「不行!人家不要做你妹妹!」明空臉色又青了下來。   「你想做姐姐?」寇芝芳顯然不明白明空的意思。   「誰要做你的姐姐啦!我可沒那麼老!」明空輕咬嘴唇道:「總之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你不許吧我當妹妹看待!」   「那你想我把你當什麼?」寇芝芳似乎有點明白明空的心思了。   「隨便當什麼都行,就是不能當妹妹。」明空似乎有些害羞的樣子。   「那是不是當老婆也行啊?」寇芝芳笑道,要是他還不知道明空的小心思的話,那三大秘籍真是白看了。   「誰這麼說啦?」明空臉上掛不住了,嬌哼一聲後轉身躲了開去。   邪異門總壇,寇芝芳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只是上一次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難以啟齒。   這一次卻是光明正大的走正大門,因為有十殿閻羅和門主蔡瑰異的獨生女兒蔡明空在前面開路。   「你不用害怕,蕭叔叔這幾天都不在。」明空掩嘴笑道,她一看寇芝芳縮頭縮腦的模樣立即便猜到了他是怕見到蕭狂夫。   「誰說我害怕了!」一聽蕭狂夫不在寇芝芳立即便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這是寇芝芳第一次仔細的欣賞邪異門總壇的花花草草,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絕對不會相信這裡是一個魔門大派的總壇,因為這裡更像一個巨大的花園,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充斥其間,身處其中有一種心曠神怡的美妙感覺。   「鬼醫就在那個湖中心的小樓裡,她老人家不喜歡生人打擾,所以我就不陪你進去了,任公子最好也留在外面。」明空帶寇芝芳三人來到一個如明鏡般清澈的湖泊旁道。   「她不喜歡生人打擾,難道你也是生人?」寇芝芳不明白了,明空之前不是說鬼醫和蔡瑰異一起在研究什麼東西嗎,難道二人不算是朋友?   「在鬼醫眼裡,任何人都是生人,她從來就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明空似乎知道一些關於鬼醫的事情,臉帶傷感道。   「她不是『氣死閻王』甄權和『氣死地藏』甄立言的親妹妹嗎?」任勃頎疑惑道。   「以前是,但是後來不是了。」明空似乎不願意提及鬼醫的過去:「具體情況看我也不清楚,你們就不要再問了。」   「我就這麼去嗎?」寇芝芳緊張得滿手心都是汗:「不需要帶見面禮?」   「如果她不願意幫忙,你就是搬座金山來也沒有用。」明空攤了攤手道:「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後面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但願你能夠打動鬼醫。」   寇芝芳抱起了怡,心懷忐忑的上了明空為他準備的一艘小舟,將怡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小舟上,然後雙手各拿起一柄船槳,拚命的向湖中心劃去,他不想再耽擱片刻時間了,因為任勃頎說怡的狀況不太妙。   整個湖泊帶著種寧靜的氣息,湖中心有一個小島,島上蓋著一座小樓,小樓的周圍是一圈青竹,竹葉紋絲不動。所有的一切只給人一種感覺,那便是靜,可怕的靜,靜到讓你連呼吸和心跳都覺得沉重。   「晚輩寇芝芳前來拜見鬼醫前輩!」寇芝芳吞了口口水潤了潤喉嚨道,看著寧靜的小樓,緊閉的門窗,他不敢輕率行事,生怕惹鬼醫不高興。   小樓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門窗依然緊閉。   寇芝芳又復叫了好幾聲,小樓唯一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可是門內漆黑一片,看不清絲毫事物。   沒有人出來迎接,寇芝芳抱起怡下了小舟,毫不猶豫的朝門內走去,雖然對他而言門內是一個未知的世界,但是他毫無所懼。   *************************************   請大家支持!你們的支持是假愚創作的動力! 第二節 鬼醫居然是個美女(下)   為了怡的安危,他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可以進魔窟闖地獄,何況只是一座看上去並不十分可怕的小樓。   門內居然不是平地,而是斜著向下的台階,漆黑不見五指的空間險些讓寇芝芳摔個狗吃屎,幸好抱著怡的他從來沒有這樣小心謹慎過,不然說不定還真會從台階上一路滾下去。   小心翼翼的涉級而下,寇芝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他從來都沒有如此緊張過,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對未知事物的難以捉摸。   台階很長,長到寇芝芳根本沒有心思去數有多少級。周圍一片森然,寇芝芳的腳步聲沉悶而亢長,甚至還帶起陣陣回音,要不是寇芝芳是個忠實的無神論者,恐怕真會覺得毛骨悚然。   在漆黑的環境中人總會變得脆弱,當寇芝芳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的時候,台階突然變成了水平的通道,往前數十步後,眼前猛然一亮,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   寇芝芳的此刻的心情只能夠用震驚來形容,是的,雖然早就有預料小樓之下必定別有洞天,可是他絕對沒有料想到的是,小樓之下居然會是這樣一個氣勢磅礡的所在。   那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大殿,整個大殿沒有一根支柱,殿頂呈弧形,不知道用何種材料製作而成,居然跟玻璃一樣透明,也許是水晶,可是這樣多的水晶得耗費多少物力財力啊。透過透明的殿頂可見一簇簇水草,各種各樣的魚兒嬉戲其間,寇芝芳立刻便想到了小樓所處的湖,不出所料的話,這個大殿應該就是建在湖底。   根據大殿的規模判斷,它應該比整個湖的面積還要大,整個湖就是一個天窗,活的天窗。陽光透過湖水變得朦朧而夢幻,明亮了整個大殿,卻不會覺得刺眼,站在大殿之中有一種置身天堂的錯覺。   「嘖嘖!邪異門也太有錢了吧!」寇芝芳心道。   大殿之中空蕩蕩的,除了正中一個白色玉石搭建的圓台外,只有四壁上的圖騰浮雕給人一絲有生氣的感覺。   「鬼醫前輩!晚生寇芝芳求見!」寇芝芳可沒有時間去猜測鬼醫的意圖,直接大聲叫道。   「鬼醫前輩!晚生寇芝芳求見!鬼醫前輩!晚生寇芝芳求見!……」由於大殿的空曠,回聲不斷,並且久久縈繞不去。   直到回聲完全平息,依然不見有任何動靜,寇芝芳不禁在心裡怪鬼醫的架子大,畢竟他可是從宋家山城出來的,他可是寇仲的獨生子,大唐之內還真沒幾個人敢不給他面子,但是為了怡他又不得不低聲下氣。   「你跟寇仲是什麼關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聽上去怎麼也不像個老太婆的聲音,寇芝芳聽不出聲音自哪裡傳出,也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是鬼醫前輩嗎?」寇芝芳的語氣從來都沒有這麼客氣過:「寇仲是我爹。」   「哼!要是別的人我都可以考慮,但是寇仲的兒子嘛,什麼都免談!」清冷的聲音冷哼了一聲道。   「如果我爹有什麼得罪前輩的地方,我可以替我爹償還,只要前輩肯醫治我的妻子,要我寇芝芳做什麼都成。」   「做什麼都成?」鬼醫的聲音中帶著輕蔑道。   「不錯!」寇芝芳的回答斬釘截鐵,而且沒有絲毫猶豫。   「如果我要你去傷害寇仲呢?」鬼醫顯然是在咄咄逼人。   寇芝芳什麼都沒有說,緊了緊背上的怡,轉身向來處走了回去,是人都是有脾氣的,雖然她可以為了救怡付出任何代價,但是那絕對不會是建立在傷害自己家人的基礎上。   「這個姑娘的傷相當重,如果你離開這裡,她撐不了多少天。」鬼醫勸道,她難道跟寇仲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似乎很想寇芝芳為了怡去做一些傷害寇仲的事情似的。   「呵呵!大不了我陪她一起去找閻王喝茶好了!」寇芝芳冷笑一聲道,腳下的步伐卻沒有絲毫減緩,眼看就要走到通往台階的通道口。   「你真想看她就這樣香消玉殞啊?」鬼醫歎了口氣道:「哎!放她下來吧!」   「你不會要我去做傷害家人的事情吧?」寇芝芳轉身道,有些事情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就算我要你去做,你會去嗎?」   「當然不會!」   「那我何苦還自討沒趣!」   寇芝芳溫柔的將怡從背上放了下來,用雙手環抱著,怡的臉上仍然帶著幸福的微笑,似乎正沉浸在一個甜蜜的睡夢之中。   「把她放在玉台上。」鬼醫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了許多,讓寇芝芳有些摸不著頭腦。   寇芝芳照著鬼醫的話將怡輕輕的放在了大殿正中的玉石台上,玉石台一塵不染,與殿頂透過湖水而下的陽光互相輝映,散發出柔和溫暖的光芒。   「你真的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情?」玉石台一側的地面突然向兩邊無聲滑開,露出了一個近丈長寬的口子,一個人影緩緩的自開口中升起,先是如雲般的青絲,再接著是一個盤膝而坐的窈窕背影。   「除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寇芝芳還是很有原則性的。   「如果是要你用自己的壽命換呢?」鬼醫已經整個人從大殿之下升了上來,她身下是一個可以活動的平台。   鬼醫身下的平台升到跟大殿的地面齊平後,平台的四周剛好跟開口吻合,一眼看去,似乎地面從來就沒有過什麼動靜一般,彷彿鬼醫一直都盤坐在那裡。   平台停止上升後,鬼醫的身子居然緩緩的轉動起來,寇芝芳這才發現她的身下還有一個可以轉動的圓盤,一切都太奇妙了,真是鬼斧神工啊。   但是最讓寇芝芳震驚的還不是這巧奪天工的機關和設計,而是鬼醫轉過身來面對他時他所見到的那張臉。   那是一張同樣巧奪天工的臉,沒有絲毫的瑕疵,完美到沒有真實感,彷彿夢幻一般。看著這張臉,寇芝芳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鬼醫是個早已年過半百的女人,那跟他想像中老太婆的形象實在是相去太遠。   *******************************   今天看到某位同志的留言   假愚真的是相當傷心啊!   假愚知道自己的書有許多不足之處   可是受到那樣的謾罵真的是完全出乎意料啊   但是假愚知道還是有許多朋友在默默的支持著假愚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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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什麼,我鬼醫不想要她死的人,就是閻王也請不去。」鬼醫顯然對自己的醫術相當自信:「你什麼都不必問,只需要乖乖的配合我就行了。」   「前輩請吩咐。」寇芝芳從未如此聽話過,即便是對著他的老頭子寇仲的時候。   「先把她的衣服脫光了。」   「啊?」寇芝芳呆呆的站著沒有動手。   「怎麼?」鬼醫不高興了:「難道這種事還需要我來教你?」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寇芝芳欲言又止。   「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要想救她的命就乖乖的照著我說的去做。」鬼醫的耐性似乎並不怎麼好。   「現在就開始麼?」寇芝芳沒話找話說道:「不需要做什麼準備工作?」   「難道給她療傷還需要齋戒個三日麼?」鬼醫簡直想敲寇芝芳的腦袋:「沒見過你這麼婆媽的男人,一點你老子的氣度都沒有。」   寇芝芳立即乖乖的住了嘴,他可沒想要跟自己的老子比,他知道自己遠遠比不上。於是他乖乖的顫抖著雙手伸向怡的衣扣,沒錯,的確是顫抖著雙手。面對女人時他從未如此緊張過,不管是莫婉茹還是恭紹臻,他脫起她們的衣服來雖然算不上駕輕就熟,卻也是「心靈手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想到要脫怡的衣服的時候,心就「噗通」、「噗通」的跳得厲害。   「你手抽筋啊?」鬼醫輕罵道:「還是沒有脫過女人的衣服?」   「女人的衣服倒是脫過,可是沒脫過她的衣服。」寇芝芳輕聲道。   「你不是說她是你的妻子嗎?」   「我初遇她當天她就成了這個樣子了。」寇芝芳自責道:「我還沒來得及對她好呢,就發生了這麼一茬事。」   「那人家真是你的妻子,你不會是自作主張吧?」鬼醫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寇芝芳道。   「前輩這話說得,我寇芝芳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卻也知道男子漢有所不為有所必為。何況作為刀帝的兒子,我怎麼也得注意影響吧,不然我家老頭子還不活剮了我。」寇芝芳叫屈道。   「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也能看上你這個窩囊廢?」鬼醫的話真是絲毫不留情面啊。   「我確實是個窩囊廢,不會絲毫武功,又沒有文采風流,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怡看得上我,也許這就叫做緣分吧。」寇芝芳懶得跟鬼醫爭這些沒用的東西,他只希望鬼醫快些動手治好怡的傷。   「真想不明白寇仲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個兒子。」鬼醫的話極盡羞辱之能事,她似乎想要吧對寇仲的痛恨全部轉嫁到寇芝芳身上似的。   「這個前輩可要去問我家老頭子自己了。」寇芝芳攤了攤手道,他已經決定下次見到自己的老子一定要好好審問審問了,他甚至在想鬼醫是不是當年被自己的老子拋棄過,不然何以如此大的怨念,整個就一怨婦似的。   「我才不要見到他!」鬼醫居然流露出了小女兒的姿態道,可惜如此姿態轉瞬即逝,還沒等寇芝芳來得及細細體味,她變又恢復了原來冷冷的模樣。   「我家老頭子欺負過您?」寇芝芳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對鬼醫和自己老子的恩怨情仇實在是太好奇了。   「哼!他還沒那個本事!」鬼醫冷哼了一聲後不屑道:「我就是討厭他!非常非常討厭!」   「我家老頭子究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傷天害理,十惡不赦的事情了?」寇芝芳疑惑道:「讓前輩居然如此討厭他?」   「哼!」鬼醫又冷哼了一聲道:「你少問這麼多,你比他還討厭!」   寇芝芳立即住了嘴,他知道跟女人很多時候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不管是十八歲的女人還是八十歲的女人,很多時候都是一樣的。   *************************************   請大家支持!你們的支持是假愚創作的動力! 第三節 雙修功法玉杵搗花徑(中)   寇芝芳遵照鬼醫的吩咐,將怡的衣服脫了個精光,起初的時候解個紐扣都花了半天時間,看得鬼醫直皺眉頭,到了後來熟能生巧,解脫起怡身上的武裝來也就順風順水了。   怡的身材那是沒多餘的話說,和她天下無雙的容顏一樣只有兩個字形容,那就是完美。   如果說莫婉茹是初出水面的伏蓉,恭紹臻是盛開的玫瑰的話,那麼怡就是牡丹和水仙的結合,即擁有牡丹的高貴和雍容,又不乏水仙的清雅和仙氣。她讓寇芝芳想起一個人,一個在他還是祝志芳的時候就當作女神一樣愛慕和膜拜的女人,奧黛麗-赫本。   雖然有絕世美色在前,寇芝芳卻生不起絲毫的褻瀆之心,因為她此刻尚在昏迷之中,因為這是他最愛的女人,沒有任何的理由的,他就是這樣知道,彷彿經歷了無數個世紀的真理一般。   「把自己的衣服也全脫了。」鬼醫面無表情的道。   「不是吧?」寇芝芳瞪大了雙眼道:「我又沒受傷,為什麼我也要脫啊?」   「你怎麼總是那麼多廢話?」鬼醫繃下了臉道:「雖然你沒有受傷,可是需要用你的壽命來換她的啊。」   「為什麼換壽命要脫衣服啊?」寇芝芳確實怎麼也理解不了。   「你到底還想不想救她?」鬼醫已經快道發飆的邊緣了:「難道你還怕我這個老太婆看你?就你那身子骨,排骨一樣的,我就是再年輕五十歲對你也沒有絲毫興趣。」   「你這也叫老太婆的話,那世界上大多數女人都可以去躺棺材了。」寇芝芳輕聲自言自語道:「我身材有那麼差嗎?雖然沒有練過武,但是每天兩百個俯臥撐還是從沒斷過的。」   「少在那兒嘀嘀咕咕的,你當我是聾子麼?」鬼醫瞪了寇芝芳一眼,沒好氣的道,以她的功力當然能夠聽清楚寇芝芳的話語,只要是女人都是喜歡被人誇漂亮的,即使是鬼醫也不例外,所以她的語氣突然變客氣了許多,讓寇芝芳受寵若驚。   「真全脫了?」寇芝芳確實很不習慣在自己女人之外的女人面前脫光衣服,雖然他知道以鬼醫的年紀足夠做他的祖母有餘了,但是他還是放不開,畢竟鬼醫看上去實在是太年輕了,而且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   「你再不脫我可就放手不管了啊。」鬼醫實在拿他沒轍,只好祭出了殺手鑭。   寇芝芳立即變成了乖乖的小綿羊,三兩下便將自己脫了個精光,這可是他的絕對強項。三大秘籍之《種豬培育錄》,第一卷第一章第一節第一目第一行第一句,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這樣寫道:「想要做一個合格的種豬,首先就是要將脫衣服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尤其是脫自己的衣服,一定要在美人腦子清醒之前把自己的衣服脫個精光,讓她沒有絲毫反悔的餘地。」   把三大匪類當作神一樣崇拜的寇芝芳當然是認真貫徹執行他們的每一句話的。   「接下去先跟我念一段口訣,一定要記住每一個字,出不得半點差錯。」鬼醫鄭重的說道,寇芝芳也鄭重的點了點頭。   剛看到寇芝芳的裸體時,鬼醫的臉色微不可察的紅了紅,這可是她幾十年來第一次見到年輕異性的身體,如果說內心一點異樣的波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醫者父母心,她很快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醫治怡的事情上。   「氣沉丹田,望眉平心,思海化虛……」鬼醫閉上眼睛素口微張,一句句口訣輕柔而緩慢的吐出,寇芝芳也閉上了眼睛,嘴裡跟著念叨。   「記住了多少?」花了近盞茶時間,鬼醫終於將數百句口訣念完,睜眼問道。   「基本上都記住了。」寇芝芳沉吟了片刻後也睜開了眼睛。   「到底記住了多少?別跟我說基本上。」鬼醫的就像一個嚴厲的母親。   「全記住了!」這一次寇芝芳回答得相當乾脆。   「看來你也不是一無是處嘛!」鬼醫難得的稱讚道。   「廢話,龍生龍鳳生鳳,寇仲的兒子能差到哪裡去麼!」寇芝芳心道。   「既然口訣都記住了,你明白什麼意思嗎?」鬼醫問道。   「雖然晚生沒有練過武功,但是對內功心法還是瞭解一些的,我家老頭子曾經逼著我看了一些內功典籍。」寇芝芳說道。   但是他的心裡卻完全是另一番想法:靠,明顯就是小瞧人嘛,就算沒吃過豬肉,我總見過豬跑吧,而且還是天天看豬跑。   「明白就好,省了我許多工夫。」鬼醫一正顏色道:「趴到她身上去。」   「呃?這個……貌似不太好吧?」寇芝芳又呆了。   「自己女人怕什麼?」鬼醫鄙視道。   「晚生不是那個意思,晚生只是不太習慣在外人面前和自己的老婆親熱。」寇芝芳頹然道。   「誰說要叫你親熱了,滿腦子污穢。」鬼醫罵道。   「那前輩的意思是……」寇芝芳腦門已經開始冒汗,鬼醫確實相當不好侍候。   「我警告你,不要再打岔,不然我就真放手不管了。」這個威脅總是很有用。   「好!好!我絕對不再發表任何意見,什麼都聽前輩您的,您看成嗎?」寇芝芳投降道。   「那還不快趴上去。」鬼醫顯然已經不想再跟這個臭小子多說一句廢話。   寇芝芳這回沒有絲毫的遲疑,乖乖的趴到了怡赤裸裸的身體之上,這是二人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卻沒有任何情慾的成分包含在其中,寇芝芳心裡頭有的只是無限的憐惜和溫馨的感覺。   「用你的嘴對著她的嘴。」鬼醫繼續吩咐道:「按照我剛才教你的口訣運氣,到時候會有一股氣從丹田流到你的口腔之中,你把那口氣渡到她的嘴裡去。」   寇芝芳乖乖的開始運起氣來,雖然還有許多疑問,但是他忍住了什麼都沒有問。慢慢的,他果然感覺到有股氣從丹田流到了口腔之中,他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將這口氣渡進了怡的嘴裡,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認真的體會一下這次「初吻」。   「重複這個步驟,一口氣就是一年的壽命,所以你得渡三十口氣。」鬼醫的聲音中帶著種讓人信服的魔力。   *************************************   請大家支持!你們的支持是假愚創作的動力! 第三節 雙修功法玉杵搗花徑(下)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時辰之後,寇芝芳終於渡完了第三十口氣,不知何故,每渡完一口氣之後,下一次渡氣都會變得難許多,耗費的時間也要長上許多。所以當最後一口氣渡完時,寇芝芳已經氣喘吁吁,連從怡的身上爬下來的氣力都沒有了。   鬼醫抬手輕輕一拂,寇芝芳便從溫軟的身體上飄到了又冷又硬的大理石地板之上。再一拂,怡的身子緩緩的飄了起來,懸浮在了半人高的空中,居然奇妙的沒有掉下來。而後鬼醫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了一大把銀針,雙手飛舞間,銀針很快插遍了怡全身的每一個穴道。   寇芝芳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大殿之中已經不復先前那般的光明,想必是已經進入了深夜,再也沒有陽光通過湖水和殿頂照耀進來。只有大殿四周的牆壁上幾顆夜明珠散發著柔和微弱的光芒。   怡美麗的身子已經變成了刺蝟,數也數不清的銀針將她完全包圍,鬼醫突然繞著怡的身子轉了起來,雙手如閃電般不斷的在怡的身上輕點著,身子也越轉越快,到最後已經看不清了她的身影。   寇芝芳一眼不眨的看著鬼醫在怡身上的施為,雖然他不明白鬼醫到底在做什麼,但是他知道鬼醫是在治療怡身上的內傷。   急速轉著的鬼醫突然停了下來,伸手在怡的身上輕輕一抹,怡身上所有的銀針奇跡般的在瞬間全部消失,也不見鬼醫將它們藏到了何處。   當一切全部搞定後,鬼醫已經累得滿頭大汗,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模樣,寇芝芳心裡很是感激。   「行了!你的大美人死不了了!」鬼醫舒了口氣道,給人療傷其實是相當耗費體力和精力的。   「這樣就好了?」寇芝芳顯然並沒有想到鬼醫治療起怡的傷來居然會這麼快。   「她的傷已經沒有絲毫問題了,再昏睡幾個時辰後她就會醒來。」鬼醫無奈道:「但是她身上的功力恐怕所剩無幾了。」   「這是何故?」   「你運功看看自己的丹田。」   「可是我不會運功。」   「笨!剛才教你的口訣不是內功心法是什麼?」   「呃!」寇芝芳恍然大悟。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自己的丹田充滿了能量?」   「難道這些功力是怡的?怎麼會跑到我的身上來?」寇芝芳關於功力跳槽的故事可是聽了不少,最出名的便是一個叫金大俠的絕世高人所發明的「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所以他並沒有感到太多驚異。   「通過全身的皮膚傳到你身上的,難道之前你沒有感覺到毛孔大張,渾身舒泰?」   「這就是你要我們脫光衣服的原因?」   「不錯,穿著衣服不利於功力的轉移。」   「為什麼要把她的功力轉移到我的身上啊?我要來又沒有什麼用。」   「我不管你要去有沒有什麼用,我只知道不轉移的話,她的身體馬上便要承受不住了,你總不想看到你的大美人爆體而亡吧。」   「那等她的身體完全康復了,我要怎麼還給她啊?」   「怎麼來就怎麼回去嘍。」   「還用你之前要我記的那些口訣?」   「那些口訣只是一小部分,你得全部都學會了才能夠將功力完全的還回去。」   「只是一小部分?」寇芝芳差點崩潰,練武功可是他最討厭做的事情之一,實在是太苦太累。   「你不學也可以啊,我可沒興趣逼著人家學武功,只是那些功力恐怕就得永遠的留在你的丹田里了,我不怕告訴你,那些功力即是個巨大的寶藏也是個巨大的毒瘤,控制不好的話,說不定哪天就讓你全身筋脈爆裂而亡了。」鬼醫似乎不像是在危言聳聽。   「好吧!我學!」寇芝芳從來都沒有這麼沮喪過,連老頭子寇仲威逼利誘十多年都沒有讓他屈服的事情,從今天起他卻不得不開始盡力去做。   「你聽好了。剛才那些口訣是此功法的前三個階段,你的天賦還不錯,僅僅數個時辰就把前三個階段練通透了。」鬼醫心裡其實已經完全把寇芝芳當怪物看待了,據她所知這套功法的創始人也足足用了八年的時間才將前三階段練到極致,可是這小子居然只用了半天時間就練得似模似樣了,不愧是寇仲的兒子啊。   「總共有幾個階段啊?」寇芝芳真希望她說的是四個或是五個階段,那樣的話練起來還算輕鬆。   但是接下去鬼醫的話卻讓他的心涼到了冰點。   「前三個階段分別叫做氣虛、太虛、太煥,這些你剛才都練得很好。接下去還有太明、觀明、元明、赤明、耀明、玄明、玄胎、竺落、無思、淵通、皓庭、霄度,等十三個階段,整部心法共有十五個階段,只要你將十五個階段全部練通透了,恐怕不會比你的父親差許多。」   「我要那麼好的武功幹嘛?」寇芝芳苦著臉道:「我又沒想過要去挑戰我家老頭子。」   「撲哧!你平時都是這麼叫他的麼?你就不怕他聽到了打你屁股?」鬼醫居然笑了起來,這一笑足夠傾國傾城,足夠令天下群花黯然失色,寇芝芳看得險些眼睛都直了。   「當著他面我也這麼叫,他要是敢打我,娘自然會收拾他。」寇芝芳收回了心神道,如花似玉的老婆還躺在邊上呢,自己居然忍不住為別的女人腦袋發暈,而且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女人,確實該打。   「好了,你可以帶著你的女人走了!」鬼醫突然發覺了自己的失態,惱羞成怒之下立即便下了逐客令。   「大恩不言謝!前輩以後但有什麼差遣,請送信至宋家山城,寇芝芳莫有不從。」寇芝芳給自己和怡穿上了衣服後抱起她轉身欲去,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轉回了身來。   「還有什麼事情?」鬼醫的態度顯然不會好。   「那個功法叫什麼名字啊?」這廝這個問題問得貌似也太晚了些。   「《玉杵搗花徑》。」鬼醫不假思索便道出了答案,等她發覺不妥想要收回時已經不及,滿臉羞了個通紅,看上去便如嬌艷欲滴的山茶花一般。   ————————————————————————————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假愚會更認真更努力的碼字來回報大家。   ———————————————————————————— 第四節 婠婠的孩子她爹(上)   「這功法的名字也太逗了吧!」寇芝芳險些絕倒,他早已不是小孩子,當然明白這名字的含義。   「是雙修的功法,叫這個名字也無可厚非。」既然已經開了頭,鬼醫也就樂得大方一回了,這或許就叫破罐子破摔吧。   「雙修功法?」寇芝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那不是邪門歪道的武功嗎?」   「世間功法本無正邪之分,有正邪之分的是修煉功法的人,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枉你還是寇仲的兒子!」鬼醫語氣無比凝重道:「那你是不是認為我也是邪門歪道?」   「晚生不是這個意思,一時口誤!口誤!」寇芝芳連忙辯駁道,心裡卻在想,鬼醫要不是邪門歪道,還有誰算得上是邪門歪道啊,就沒見過比她性格更怪的人了。   「雙修功法其實本身並不都是淫穢之物,有的完全吻合人倫天道,只是太多的人藉著修煉雙修功法糟蹋禍害良家女子,才導致大多武林正道中人對雙修功法深惡痛絕。只要你不將雙修功法用於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平時也只跟自己的女人一起修煉,外人誰有資格說三道四。」鬼醫看來真的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前輩教訓的是!晚生一定好好修煉此功法,將它發揚光大。」沒有任何理由的,寇芝芳突然對鬼醫產生了一股欽佩之情。   「你能用心去修煉也算了了我的一門心思了。」鬼醫歎了口氣道:「這是我當年的一個朋友臨去前交給我的功法,讓我代為尋找傳人。發揚光大倒不必,此功法一旦現身江湖,恐怕會引起腥風血雨,你只需要在臨去前找個傳人繼承下去,別讓它在你身上斷了即可。」   「好!」寇芝芳回答的斬釘截鐵,乾淨利落。   「你爹他還好嗎?」鬼醫心裡想問這個問題顯然已經許久了,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好著呢!每天能吃五大碗龍泉上京的響水稻,吃一斤大草原送來的犛牛肉,還能喝兩斤半宮裡偷出來的花彫,能抱著娘做兩千個深蹲,能背著我做一萬個俯臥撐,還能隔三差五的找外公和干爺爺打上一架,雖然每次都是被他們二老追得滿山城亂跑。」寇芝芳如數家珍道,對於寇仲的愛好和生活習慣顯然沒有人比他更瞭解了。   「撲哧!」這已經是鬼醫第二次掩嘴嬌笑了,這一次寇芝芳免疫力高了不少,居然沒有看直了眼睛。   「前輩似乎跟我爹很熟?」寇芝芳開始挖自己老頭子的八卦了。   「你說的外公是宋缺,干爺爺是杜伏威對吧?」鬼醫強收起笑容道:「他們這兩個臭老頭怎麼還有心思打打殺殺啊?」   「嘿嘿!他們二老身體健朗著呢!而且一個比一個好勇鬥狠。」寇芝芳開始一樁樁暴起了家醜:「我出來的時候,外公剛從外頭轉了一圈回來,貌似去長安找了在家享福的混世魔王,把人家剛蓋的新府第拆了大半,混世魔王放話要派大軍全世界追殺外公。他還去了『戰神山莊』,把霸王杜興珍藏幾十年的陳年佳釀喝了個精光,還把人家的霸王斧一刀劈成了兩塊廢鐵,霸王放話說要跟外公絕交。哈哈!干爺爺更是無法無天,居然跑到宮裡去把皇帝叔叔準備給文成公主大婚用的極品女兒紅偷了個一滴不剩,還把衛國公伯伯家的兩匹汗血寶馬給烤著吃了,吃完了居然還放話說要衛國公伯伯以後再搞到汗血寶馬記得通知他。據說皇帝叔叔已經下令將干爺爺列為了國家情報部門一級關注對象,而衛國公伯伯則發誓此生不再讓干爺爺接近他的衛國公府百里之內,他老人家可是愛馬成癡出了名的,為了那兩匹被干爺爺弄進肚子的汗血寶馬估計得老淚縱橫。」   「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鬼醫忍住笑實在是很辛苦,迫不及待的下著逐客令,估計是想等寇芝芳走後暢快的笑上一陣子,至少寇芝芳是這麼想的。   玉石台旁的口子又復打開,鬼醫再一次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邪異門總壇之後的一個山谷中,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遍佈山谷,充滿了勃勃生機,一座古色古香的茅草屋孤立在山谷之中。   茅草屋內,一個曼妙的身影臨窗而立,從她偶爾發出的長歎中可以感受到她似乎有著無限的惆悵。   「其實治內傷我還沒有你擅長,但是既然你兒子找到我了,我就順手送你個人情,我教他的那套功法只要他肯堅持練下去,必定受益終生。」   「你兒子有這麼好的天賦你居然沒有逼著他習武,你這個當爹的真是盡責啊。」   「那臭小子比你還風流呢,小小年紀就這樣壞了,以後還了得,你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你生的好兒子居然找了個比我還要老的女人做老婆,雖然看起來年輕又漂亮。而且根據我的猜測,那個女人可能是陰癸派的那位,因為我把過她的脈,她練的是天魔大法,而且已經到了大成的境界。除了妖姬婠婠,百年之內似乎只有她將天魔大法修煉到了大成的境界。」   ……   佳人喃喃自語,許久方才將視線從窗側挪移開,那裡是一副栩栩如生的人物畫像,赫然便是刀帝寇仲,畫裡的寇仲朝氣蓬勃,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嘴角掛著永遠不變的邪笑,眼中儘是玩世不恭的神采。   當寇芝芳抱著怡從小舟裡跳上岸的時候,黎明的第一縷曙光恰好照到了湖中,波光粼粼,分外迷人。   任勃頎和明空等候在湖邊,看模樣二人顯然都是一夜未眠。   「搞定了?」任勃頎上前拍著好兄弟的肩膀道。   「你以為不搞定我會出來嗎!」寇芝芳沒好氣道:「還不幫我接過去,我手都要斷了。」   「你每天兩百個俯臥撐都是白做的麼?」任勃頎一邊接過怡一邊納悶道:「莫非有水分不成?」   「滾一邊去!」寇芝芳一腳踹了過去。 第四節 婠婠的孩子她爹(中)   「芳哥哥!」一直在旁邊沒有吱聲的明空突然拽著自己的衣角忸怩道。   「怎麼了明空?」對於明空第一次這樣稱呼自己,寇芝芳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爹要見你!」明空咬著嘴唇道,似乎這一句話需要用到她所有的氣力一般。   「蔡瑰異要見我?」寇芝芳納悶了。   「不許你直呼爹的名字!」明空撅著嘴不開心道。   「為什麼啊?」雖然熟讀三大秘籍,但是寇芝芳許多時候還是弄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看來理論知識再豐富,不聯繫實際還是行不通啊。   「就是不許嘛!」明空跺了跺腳嬌聲道。   「那好吧,我以後叫他蔡叔叔總可以了吧!」寇芝芳總是拿女孩子絲毫辦法都沒有,誰叫他自詡是大唐第一紳士呢。   去見蔡瑰異的路上,明空從未有過的安靜,一直只有一個姿勢,那便是低著頭,也不知道她怎麼看路的;拽著衣角,女孩子為什麼都喜歡拽衣角,相當考驗衣服的質量啊;紅著脖子,臉紅不紅由於低著頭看不見,估計不會比脖子白。   明空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跟在寇芝芳的身後,彷彿她才是客人而寇芝芳是主人似的。   「我說明空啊,你怎麼跟要去見公公婆婆的小媳婦似的啊?」任勃頎安置怡去了,並沒有跟來,一路上沒人陪說話,寇芝芳實在是悶得不行,於是便逗明空道。   「啊——?」說者無心聽者有心,明空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幾乎要埋到胸口兩座高聳山峰之間的山谷裡去。   「蔡叔叔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啊?」   雖然蔡瑰異身為魔門大派邪異門的魁首,寇芝芳卻不覺得去見他有何不妥,在他眼裡所謂的白道和魔門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這或許跟他來自祝志芳的思想有著很大的關係。何況,他一直都對魔門中的個別人印象非常好,比如向雨田、祝玉妍、婠婠、單美仙、石之軒,愛屋及烏之下,也就不像一般的白道中人那樣對魔門深惡痛絕了。   「我也不知道。」明空聲音輕得猶如蚊吟。   「莫非想招我做女婿?」寇芝芳這廝就愛哪壺不開提哪壺。   空聞言身子一顫,險些軟到了地上去。   「怎麼了明空?」寇芝芳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了明空一把。   「沒……沒什麼!」明空有些結巴道,想來伶牙俐齒的她居然也有說不清話的時候,寇芝芳覺得新奇不已。   從湖邊到蔡瑰異的書房外,明空從始至終都不敢抬頭看寇芝芳一眼,彷彿他便是天下間最最恐怖的洪水猛獸一般。   「寇賢侄,進來吧!」蔡瑰異的聲音有些許沙啞,帶著股難以抗拒的奇異魅力。   對於蔡瑰異未卜先知般知道自己和明空的到了書房之外,寇芝芳絲毫都不覺得驚異,因為那才無愧蔡瑰異和自己的老頭子寇仲同為天下二十大高手的威名。   「明空,怎麼不一起進去?」寇芝芳向書房的大門行去,卻不見明空跟上來,於是轉身問道。   「爹說要單獨跟你談。」明空的聲音中帶著委屈,又似含羞澀,真是五味摻雜。   寇芝芳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他猜不到蔡瑰異找自己的目的,有什麼事情是需要瞞著明空跟自己談的呢?   當寇芝芳走近書房的大門,數百斤重的檀木門突然無聲的向兩邊滑開,露出了內力廣闊的空間,要不是明空跟他說這是蔡瑰異的書房,他更願意相信這是一個練武場。   書房呈圓形,直徑達十丈,中間是一個高尺許數丈直徑的圓形石台,石台周圍擺著一圈兵器架,上面的兵器五花八門,短兵器有劍、刀、鞭、鑭、鉤、鐮、錘、鏈、尺、拐、環、輪,長兵器有戈、矛、槍、棍、棒、撾、殳、杵、桿、杖、鈀、把頭、鏟、斧、鉞、戟、槊、叉、钂、鉤、大刀、朳、大鐮,還有許多非常罕見的奇門兵刃,三尖兩刃刀、橛、點穴針、扭子、匕首、鴛鴦鉞、三節棍、盾牌、判官筆、狀元筆、陰陽銳、鐵尺。有寇芝芳見過的和沒見過的,聽過的和沒聽過的,簡直是應有盡有。   既然如此多的兵器那為什麼還要叫它書房呢,因為這裡面的書比兵器還要多還要令人眼花繚亂。丈許高的的四壁全部被做成格狀,整整齊齊的排滿了各種武功秘籍,奇門遁甲,兵書淫巧……   可是不管多麼精美鋒利的兵器,也不管多麼深奧精妙的武功秘籍,都不是最吸引寇芝芳的存在,最吸引他的是一個人,一個靜靜的站在圓形石台正中央的男人。   三十許的年紀,穿著普普通通的青色長衫,面容如刀切一般輪廓分明,輕瞇著雙眼,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算不上英俊,卻充滿了邪異的魅力。但是寇芝芳的眼光之所以完全被他所吸引,並不是因為那股邪異的魅力,而是因為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度,一種讓人高山仰止的氣度。   不用猜寇芝芳便知道他是蔡瑰異,因為在邪異門只有蔡瑰異配擁有這種氣度,即便是地位僅次於門主的左尊蕭狂夫也絕對不可能擁有這種氣度。   寇芝芳在看蔡瑰異,蔡瑰異同樣也在看寇芝芳,蔡瑰異看向寇芝芳的眼神一點都不像是在看一個初次見面之人,也不像是老丈人看女婿,反倒像是父親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般。寇芝芳清晰的有這樣一種感覺,所以他很納悶。   「寇大哥近來可好?」蔡瑰異面帶慈祥道。   「我爹很好!」寇芝芳迷糊了,他最近似乎總是犯迷糊。   為什麼蔡瑰異稱呼自己的老頭子為寇大哥呢?難道他跟自己的老頭子相當熟,可是自己卻為何從來都沒有聽老頭子提到過認識蔡瑰異這麼一茬。難道是因為他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跟魔門中人關係密切,可是也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兒子啊。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蔡瑰異道:「我為何要稱你爹為大哥呢?」   「蔡叔叔認識我爹?」寇芝芳問道。   ————————————————————   請大家多多收藏!多多砸票!   ———————————————————— 第四節 婠婠的孩子她爹(下)   「呵呵!何止是認識啊,他可是我的結拜大哥!」蔡瑰異呵呵輕笑,臉上帶著對往事的懷念道:「當年剛登上黑道八大高手榜的我自信心極度膨脹,於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與大哥約戰泰山之巔。雖然我早有敗北的心理準備,但是一直認為此戰必將會驚天動地,成為江湖的一個傳奇,然而事實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事實如何出乎蔡叔叔的意料了?」見蔡瑰異沉浸在往事之中忘了言語,寇芝芳提醒道。   「我絕對沒有料到的是,大哥的井中八法還沒有施展完我便敗了,一敗塗地。」蔡瑰異眼中儘是孺慕之色:「那一刻我幡然醒悟,原來自己一直都只是一隻井底之蛙而已。」   「後來呢?」寇芝芳奇道:「為什麼爹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這件事情?」   「本來我以為大哥一定會嘲笑我的自不量力,卻不料他非但沒有嘲笑於我,還跟我結拜為了異性兄弟。」蔡瑰異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平復了一下後繼續道:「大哥為了顧及我的名聲,將這一戰隱瞞了下來,同時也是為了實現一個我們共同的理想。」   「共同的理想?」   「不錯!這件事情牽涉太廣,也太重大,所以我並不打算讓明空知曉。」蔡瑰異凝重的道。   「那蔡叔叔為什麼要告訴我?」   「是大哥讓我告訴你的,他說你已經長大了,需要承擔一些事情了。」   「我爹讓您告訴我的?」寇芝芳瞪大了雙眼道:「他知道我要來邪異門?」   「你小子啊,太小看自己的親爹了!」蔡瑰異笑道:「以大哥的能力,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的行蹤呢。你第一次光臨邪異門大哥便知曉了。」   「那他怎麼不來逮我回去啊?」寇芝芳臉紅了紅道,他第一次來邪異門可是相當不光彩的事情。   「因為大哥覺得該讓你在江湖中磨練磨練,他說在山城裡兩位大嫂太寵溺你了,這樣會害了你,所以儘管他至始至終都清楚的知道你的行蹤,卻一直都瞞著沒有告訴兩位大嫂。」   「爹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兒子很沒用?」寇芝芳哽咽道,雖然他一直都知道老頭子其實很疼自己,卻絕對沒有想到他居然對自己如此用心良苦。   「大哥從來都沒有覺得你沒用,他說你只是小孩子心性,還沒有玩夠,等你有天玩夠了,一定會成為一個超越他的存在。」蔡瑰異的語氣中帶著慈祥道。   「爹真是這麼說的?」寇芝芳驚喜問道。   「不錯!大哥說你的天賦之高連二哥都遠遠不及。」蔡瑰異說的二哥除了徐子陵還有誰。   「我不會讓爹失望的!」寇芝芳突然間語氣堅定的道,同時眼中大放著異彩。   「想知道我們共同的理想是什麼嗎?」蔡瑰異語氣中帶著深意。   「嗯!」對於自己老頭子的理想,寇芝芳這個做兒子的當然很有興趣知道。   「就是中華武功的大統一,我和大哥二哥都希望有一天,所有的炎黃子孫修煉的武功再也不分宗門和幫派,不分白道和黑道,當外邦人說起我們大唐的習武之人,只會舉起大拇指贊中華武術的博大精深。」蔡瑰異的話不可不謂驚世駭俗,要是傳到江湖中必定引起軒然大波。   「這個貌似難度也太大了吧,幾乎每一個門派對於武功都是敝帚自珍,寧願爛掉也不會捨得拿出來給外人觀摩的。」寇芝芳駭然道,他知道即便是在自己還是祝志芳的那個世界裡,武術依然不是沒有疆界的。   「我們知道難度很大,所以決定循序漸進,首先就是要讓大唐之內再也沒有正道和魔門之分。」蔡瑰異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儘是耀人的神采。   「這麼說……」寇芝芳頓了頓道:「蔡叔叔在魔門是……?」   「你是不是想說人在曹營心在漢?」蔡瑰異笑道:「呵呵!不要不好意思說出來,我不會在意的。其實邪異門的人你也接觸過,跟以前的魔門不一樣吧?」   「確實不一樣,我接觸最多的就是明空和蕭狂夫了,一個雖然喜歡玩鬧,卻天真浪漫,一個雖然好色了點,卻也算得上風度翩翩。」寇芝芳嘴角帶著微笑道:「我想邪異門的這種狀況,都是以為蔡叔叔教導有方吧?」   「教導有方談不上,我只是盡量使他們向善,免得他們永遠被正道人士視為洪水猛獸。明空我就不說了,她可從未站過血腥,至於蕭老弟,他現在已經收斂了許多了。」蔡瑰異語重心長的道:「我和大哥的理想實在是太難太難實現了,儘管現在已經拉了許多人進我們的陣營,但還是任重道遠啊!」   「爹是想讓我也加入你們的陣營?」寇芝芳疑惑道:「那他為什麼要讓蔡叔叔您轉告我呢?他可以直接跟我說的啊。」   「大哥是怕你自由慣了,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沒有興趣,如果他出面的話,你即便內心極為不樂意也必定會答應他。所以大哥叫我來轉告你,可見大哥對你的苦心啊!他即希望你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生活,又想你出人頭地,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蔡瑰異輕聲歎道:「大哥他真是用心良苦啊!」   「蔡叔叔,我願意加入你們!」寇芝芳畢竟也是個熱血男兒,為這樣偉大的事業添磚加瓦,他當然無法置身事外。   「呵呵!」蔡瑰異欣慰道:「我就知道大哥多慮了,你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蔡叔叔,我想知道的是,妖姬她是否也是這個陣營中人?」寇芝芳對這個問題已經疑惑了許久。   「婠婠她是個重情重義的奇女子,她深愛著大哥和二哥,自然不會與大哥和二哥的意願背道而馳。」蔡瑰異彷彿婠婠根本與自己無關一般淡然笑道:「她早就加入我們的陣營了。」   「她不是明空的娘親嗎?」寇芝芳糊塗了,為什麼蔡瑰異說起婠婠喜歡自己老子和叔叔徐子陵的事情似乎一點都不以為意,婠婠可是他的妻子。   **************************   請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收藏!   ************************** 第五節 天那!婠婠居然還是處女(上)   「呵呵!你是不是也像全天下人一樣以為婠婠是我的妻子?」寇芝芳的表情全部落在蔡瑰異的眼中,但是他非但並沒有生氣,反而一臉笑意。   「難道明空不是妖姬和您生的女兒嗎?」寇芝芳這回腦袋完全短路了。   「明空確實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是她的親生娘親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經去世了。」蔡瑰異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將寇芝芳的思緒完全震亂。   「妖姬竟然不是明空的親生母親?這……」寇芝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蔡瑰異歎道:「哎!當年都怪我太癡迷於武學了,到處找人挑戰,明空的娘親難產而死,我居然不在她的身邊。」   「那妖姬怎麼會成為明空的娘親的?」   「要不是婠婠她當時恰好路過我們家,恐怕明空都未必能夠保住,是婠婠救了明空,她還認了明空做乾女兒。」蔡瑰異的語氣中帶著無限的感激道。   「原來妖姬是明空的乾媽呀!」寇芝芳恍然大悟。   「其實婠婠也是個苦命的女子,從小就是孤兒,被她師傅養大,師傅又死於非命,一個人支撐偌大一個門派,週遭所有的人都對她虎視眈眈。」蔡瑰異聲音中帶著憐惜道:「她一個人真的很不容易啊!本來像她這樣的女子,應該有一個絕世的男人來愛惜她照顧她,偏偏她又愛上了兩個不該愛上的人。」   「蔡叔叔指的是我爹和徐叔叔對嗎?」寇芝芳不解道:「既然她愛著我爹和徐叔叔,那她為什麼不去抓住自己的幸福呢?在我看來,徐叔叔對妖姬其實並非完全無情的,如果妖姬主動付出一些努力的話,或許徐叔叔便會接受她了。至於我爹,接受她的可能性比徐叔叔更大,畢竟我爹本來就有三個老婆了,不差多她一個啊。」   「你小子!」蔡瑰異暴汗道:「這些話要是被你兩個娘和阿姨聽到,非拔了你的皮的不可。」   「蔡叔叔連我楚楚阿姨都認識?」寇芝芳詫異道:「認識我楚楚阿姨的人可不多,山城裡見過她的人都沒幾個。」   「楚楚姑娘可是世間最好的女子之一啊,大哥真是有福氣!」   「那是!我爹可是福星高照的命!」寇芝芳笑道:「他內心一直都快樂並痛苦著!嘿嘿!因為我的兩個娘總是讓他狼狽不堪,每次都是楚楚阿姨悄悄的給他台階下,所以雖然楚楚阿姨沒有絕世的容貌,也沒有高超的武功,更沒有雄厚的家世,但是,其實爹最心疼的一直都是她。」   「無論誰有楚楚姑娘那樣的妻子都是一種最大的福氣,我對大哥這方面一向都是很羨慕的。」蔡瑰異笑道:「二哥我也羨慕。」   「妖姬沒有跟我爹或是徐叔叔是因為身份的問題嗎?其他她完全可以脫離魔門啊。」   「不是因為這個問題。婠婠其實也知道如果她主動追求的話,大哥和二哥都有可能接受她,但是她的苦就苦在,她同時愛著大哥和二哥。」蔡瑰異無奈道:「我也勸過她選擇大哥或者二哥其中一個,但是她執意不肯,她說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愛大哥和二哥中的任何一個,所以她寧願孤苦一生。」   「孤苦一生?」寇芝芳不解道:「妖姬她對自己是不是也太狠了一點?」   「哎!」蔡瑰異傷感道:「明空不止一次跟我說,她看到婠婠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偷偷掉眼淚,我也不想看到她不開心啊,可是這種事情外人根本插不進去手啊。」   「蔡叔叔,您的意思是……」寇芝芳突然若有所思道:「讓我勸勸我爹?」   「我可什麼都沒有說!」蔡瑰異立刻閉上了嘴巴。   「嘿嘿!蔡叔叔您可真夠陰險的啊!說了半天原來是替妖姬說媒來的了,您怕我兩個娘親和楚楚阿姨怪罪,難道我就不怕了?」寇芝芳頹然道:「要是我去勸我爹被娘她們知道了,我以後恐怕再也沒有一天好日子過了。」   「那你再想想別的法子啊!」蔡瑰異急切的道   「蔡叔叔,我可是您的晚輩,您這也太為老不尊了吧?」寇芝芳納悶道:「為什麼您非要找我來幫這事呢?」   「我看你對付女人很有一套啊!」蔡瑰異點著腦袋道。   「……」寇芝芳冒起了冷汗。   「我真的不忍心看婠婠這樣好的女子孤苦一生啊。」蔡瑰異很有憐香惜玉的潛質。   「那您為什麼不自己上?」寇芝芳有點不爽道。   「我也想啊,可是我沒那能耐啊!」看來蔡瑰異是早自己出過手了,只是似乎毫無建樹。   「徐叔叔貌似也不太可能啊,他現在被石阿姨管得死死的。」寇芝芳想了想道。   「要不賢侄你親自上?」蔡瑰異真是敢想啊。   「我?」寇芝芳險些絕倒:「我是不是太嫩了點?在妖姬眼裡我就是個小屁孩。」   「嘿嘿!這個你可不用妄自菲薄,對付女人的本事,整個大唐,估計只有希白可以跟你相抗衡。」蔡瑰異滿臉邪笑道:「何況你長得像大哥,這是最關鍵的一點。」   「我有這麼厲害嗎?」寇芝芳自己都不敢相信:「這誰謠傳的啊?」   「嘿嘿!你那點事情,明空可都跟我說了。」蔡瑰異豎起大拇指道:「在這方面你可比大哥強太多了,大哥他當年光對付大嫂就花了不知道多少工夫。可是你居然輕輕鬆鬆就在那麼幾天內搞定了好幾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我是想不佩服都不行啊!老了!老了!」   「什麼!她怎麼連這種事也跟您匯報啊?」寇芝芳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那是當然,這可是關係著她今後幸福的大事。」蔡瑰異鄭重的道。   「怎麼跟明空的幸福又扯上了?」   「小子,你別跟我裝蒜啊!」蔡瑰異繃下臉道:「明空對你的那點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千萬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   「你想我怎麼樣?」寇芝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道。   「娶我們家閨女。」蔡瑰異的語氣不容辯駁。   ***************************************************************************   兄弟們啊,本書的點擊和收藏不成正比啊,大伙怎麼忍心看著假愚這樣被別人幹下去,多多砸票啊!   砸張票並不耽擱大家太多時間的,請大伙幫幫忙!   假愚在這裡謝謝了!   *************************************************************************** 第五節 天那!婠婠居然還是處女(中)   「您都還沒問過明空她自己的意見呢。」寇芝芳似乎很不樂意道。   「要是知道能嫁給你,她估計當場樂暈過去。」蔡瑰異對自己的閨女似乎很是瞭解。   「我是不是非娶不可?」寇芝芳苦著臉問道。   「別跟我裝出一副這麼噁心的表情,難道你覺得明空嫁給你讓你很虧麼?」蔡瑰異威脅道:「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早把你那些大老婆小老婆全一掌劈了,然後抓你跟我們家明空拜天地去。」   「我就這麼好?」寇芝芳的臉變成了苦瓜色。   「誰知道我們家丫頭哪只眼睛瞎了,居然看上了你這個花心大蘿蔔,估計現在在她眼裡,連我這個親爹都比不上你重要了。」蔡瑰異憤憤不平道:「真是沒天理啊!」   「是!是!我是花心大蘿蔔,您的千金您還是給她另尋良伴吧,我可配不上她。」寇芝芳似乎很怕娶明空似的。   「我閨女不漂亮?」   「傾國傾城!」   「我閨女不乖不聽話?」   「溫柔乖巧!」   「我閨女不會生養?」   「沒試過我怎麼知道!」寇芝芳輕聲嘀咕道。   「既然我閨女什麼都好,你為什麼不想娶她?」蔡瑰異為自己的閨女抱不平道:「是不是你怕老婆太多應付不過來?沒關係,我去替你解決掉兩個。」   「您老就饒了我吧!」寇芝芳哀求道:「不是我不喜歡明空啊,是我實在不能娶她啊。」   「你最好拿出個讓我滿意的理由來。」   「我……」寇芝芳實在是苦惱啊,他總不能告訴蔡瑰異,自己總覺得明空跟武則天有所牽連,萬一她要真是歷史上的武則天,他可不願意成為武則天的男人,因為那注定會是很悲慘的結局。   「嘿嘿!沒理由了是吧?」蔡瑰異得意道:「我就知道我們家明空,那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閨女,哪個男人會瞎了眼在她身上找缺點啊!」   「那也得等條件成熟了才行啊。」寇芝芳無奈只好使出了拖字訣。   「什麼條件成熟?」蔡瑰異果然上了當,這個老江湖居然也會被寇芝芳這隻小狐狸給忽悠。   「我現在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一個,明空可比我厲害太多了,至少也得等我把武功練出點樣子來吧!」寇芝芳極力說服著蔡瑰異道:「您老也不希望找個一無是處的女婿對吧?」   「這話貌似也有些道理,雖然我並不在意你武功高還是不高,反正有我跟大哥在這兒,大唐武林也沒有人敢把你們兩怎麼樣。但是如果你連我們家閨女都比不上確實也有些說不過去。」蔡瑰異點頭道。   「所以呢,我跟明空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不急!不急!」寇芝芳鬆了口氣道:「我先把功夫學好了再談其他的。您和爹的理想還需要我出力呢,我可不想光動嘴皮子。」   「你小子以前為何不樂意跟大哥學武功啊?」蔡瑰異跟大多數人一樣對此很是不理解。   「也沒什麼原因啦,就是我以前不想學而已。」寇芝芳支支吾吾道:「但是以後我就會好好學了。」   「鬼醫她有沒有教你什麼好東西?」蔡瑰異突然轉移話題問道。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好東西?」寇芝芳聳了聳肩道:「鬼醫教了我一種雙修功法,叫『玉杵搗花徑』。」   「這個功法我好像聽說過,似乎早就失傳了啊?」蔡瑰異皺眉尋思道:「如果是真的的話,那可是絕對的好東西,寶貝啊!鬼醫對你可真捨得,看來大哥的面子真是不小啊。」   「我正想問蔡叔叔呢,鬼醫她跟我爹到底是什麼關係啊?」寇芝芳對自己老頭子的八卦可是非常感興趣的,說不定哪天就可以拿來威脅自己的老頭子,因為他的兩個娘親和一個阿姨對此肯定更感興趣。   「嘿嘿!」蔡瑰異一陣賊笑,卻沒有回答寇芝芳的問題。   「蔡叔叔,您別光顧著笑啊,快點告訴我吧!」寇芝芳急道,看到蔡瑰異臉上賊賊的笑容後他更急了,他知道此中肯定含有大秘密。   「你自己問大哥去,沒經過大哥的同意,我可不敢瞎嚼舌頭。」蔡瑰異對寇仲的敬重顯然超出了寇芝芳的想像。   「您不說就算了,那小侄再問您一個問題。」寇芝芳退而求其次道:「鬼醫她跟您是什麼關係啊?為什麼她會呆在邪異門?那個華麗的地下宮殿又是怎麼回事?」   「小子,你的問題可真夠多的啊!」蔡瑰異被寇芝芳徹底打敗:「恐怕連明空都沒有你這麼大的好奇心。」   「那您就滿足滿足我的好奇心吧!」寇芝芳哀求道,他居然把對付自己老娘的那一套拿了出來,這叫做靈活運用,舉一反三。   「你是不是認為那個地下宮殿是屬於我們邪異門的?」蔡瑰異道:「我要是告訴你我從未進過你所說的那個地下宮殿,你信不信?」   「蔡叔叔您都沒有進去過?難道那宮殿真的不屬於邪異門?那麼邪異門又怎麼會容許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事物存在於自己的總壇之中?」寇芝芳的震驚可以想見。   「你知道邪異門的創始人是誰嗎?」   「不是蔡叔叔您嗎?」寇芝芳疑惑道,因為他知道在他來到大唐之前,根據黃大大的《大唐雙龍傳》所記載,魔門似乎並沒有邪異門這麼一個門派,所以他猜測邪異門可能是個很年輕的門派,應該創立不久。   「你可太看得起你蔡叔叔了。」蔡瑰異微笑著道:「你知道我的師傅是誰嗎?」   「誰?」寇芝芳對這個問題也相當感興趣,要知道他的老頭子寇仲和叔叔徐子陵都是無師自通的天才,所以他很想知道別的絕頂高手究竟是怎樣成長起來的。   「向雨田。」蔡瑰異語氣中帶著無限的崇慕道。   「聖極宗宗主,邪帝向雨田?」寇芝芳的震驚簡直無以復加,因為向雨田這個名字他實在是太熟悉了,如雷貫耳啊。   **********************************************   兄弟們多砸票啊!假愚謝謝你們了!   ********************************************** 第五節 天那!婠婠居然還是處女(下)   「賢侄居然知道我師傅?」蔡瑰異有些詫異了,要知道邪帝向雨田可是數十年前的成名人物,現在還知道他的江湖中人並不多,即便是寇仲,恐怕也僅僅只是聽說過這個名字而已。   「何止是知道,我對他老人家可是崇拜得不得了!」寇芝芳疑惑道:「只是按照年紀推算,邪帝他老人家應該是在蔡叔叔您尚未出生之前便已經因走火入魔而仙逝了吧?」   「哼哼!那只是師傅他老人家釋放的一個煙霧罷了,以他老人家的絕世武功和智慧,又豈是那麼容易走火入魔的。」蔡瑰異冷笑道:「至於這煙霧是釋放給誰看的,除了大多愚昧的江湖中人外,就是我那幾個不孝的師兄師姐了。」   「您說的是尤鳥倦、丁九重、周老歎和金環真他們四個對嗎?」對於這四個活寶,寇芝芳還是有所瞭解的,畢竟自己的老頭子和叔叔徐子陵都跟他們有過接觸。   「不錯!也不知道師傅當年是怎麼想的,這四個人均是極其邪惡之人,尤其是窮凶極惡尤鳥倦,連魔門中人都極為不齒他們的為人。」蔡瑰異憤憤的道:「我可不敢承認我有這樣幾個師兄師姐,不過幸好他們也不知道有我這樣一個師弟。」   「尤鳥倦和丁九重都惡有惡報,不得善終,而周老歎和金環真夫婦卻似乎已經改邪歸正,大徹大悟了。」寇芝芳猜測道:「這或許便是邪帝他老人家的初衷吧?」   「照你這麼說起來還真是不無可能。」蔡瑰異笑道:「師傅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有你這麼個小兄弟理解他,不曉得會有多高興呢。」   「那現在邪帝他老人家身在何方呢?」寇芝芳對此相當感興趣,如果有可能,他很想見見這個黃大大筆下的絕世高人,甚至稱為《大唐雙龍傳》中的第一人也不為過。   「他老人家已經得窺天道飛昇而去了。」蔡瑰異眼中異彩連連,臉上帶著無限的嚮往和崇慕道。   「難道邪異門是邪帝他老人家飛昇之前所創立的?」寇芝芳不解道:「邪帝他老人家不是聖極宗宗主嗎?為何又要在聖極宗之外創立一個邪異門呢?」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蔡瑰異整了整思緒後道:「師傅他老人家在即將飛昇之際,才真正領會到了中華武術的博大精深,感歎和崇慕祖先大智慧的同時,師傅他老人家也深深為中華大地各門各派對武學的敝掃自珍而遺憾歎息。於是他老人家推遲了飛昇的時間,創立了邪異門,也收了我這個關門弟子。聖極宗被魔門過去損人利己的宗旨荼毒太深,在他老人家的眼中已經無可救藥,所以他才會另辟一途。」   「而蔡叔叔您便成為了繼承邪帝他老人家衣缽和遺志之人對嗎?」寇芝芳對向雨田的高瞻遠矚和博大胸懷所深深震撼並感動著。   「不錯!師傅飛昇時唯一留給我的遺願便是要我以邪異門為基礎統一魔門,而後讓全體魔門中人遵從邪異門的宗旨和教條。」蔡瑰異眼中閃著淚花道:「同化整個魔門,這是何等的壯舉,我蔡瑰異何德何能,師傅他老人家居然授予我這樣偉大的使命!」   「蔡叔叔,您可別妄自菲薄了,我覺得邪帝他老人家的選擇相當的正確。」寇芝芳鄭重其事的道:「何況,您不是還有很多志同道合的夥伴嗎?我爹,徐叔叔,妖姬,想必跋叔叔和候叔叔他們也都被你們給拉進陣營中來了吧?」   「嘿嘿!你說的沒錯,有這麼多好兄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呢!」蔡瑰異輕摸著眼角笑道:「當年我跟你爹可是不打不相識,志同道合,一見如故啊!我把師傅他老人家的願望一說,大哥他便決定盡全力支持我了,二哥、老跋和稀白都是被大哥給強拉進來的。二哥還好說,老跋和稀白剛開始的時候可是極其不樂意的,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早就拂袖而去了,但是當事情逐漸向我們預想的方向發展之後,老跋和稀白也終於領會到了那個遠大理想將會帶給後世子孫的巨大好處,也開始積極起來。」   「您還沒說那個地下宮殿和鬼醫是怎麼回事呢。」寇芝芳提醒道,因為話題岔開太遠了。   「師傅他老人家有個妹妹,叫做向雨煙,她的醫術之高舉世無雙,和『藥王』孫思邈並稱為『天下二聖手』。在師傅他老人家的幫助下創立了另一個門派,叫做醫聖門。醫聖門每代只傳一人,鬼醫便是醫聖門的第二代傳人。你所說的地下宮殿正是醫聖門的聖地,只有得到醫聖門傳人的允許才能夠進入,我可沒有你這樣大的面子。」蔡瑰異細細思考了片刻後道:「至於鬼醫和大哥的關係,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你得問大哥或者鬼醫自己去。」   「因為向雨煙是邪帝他老人家的妹妹,所以醫聖門的聖地才處於邪異門總壇之內對嗎?」寇芝芳問道。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還有許多別的原因吧。我知道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師傅似乎說過邪異門和醫聖門的武功心法有相輔相承之處,至於如何相輔相承,我現在正在和鬼醫研究。」蔡瑰異對寇芝芳毫無隱瞞道。   「原來明空說的你跟鬼醫在研究某樣東西居然是武功心法啊?」寇芝芳汗道:「我還以為是什麼靈丹妙藥呢。」   「靈丹妙藥哪個地方有你們宋家山城多啊?」蔡瑰異羨慕道:「大哥準是拿那些靈丹妙藥給你當糖吃的吧?」   「這都被你知道了?」寇芝芳無奈道:「說實話,那些所謂的靈丹妙藥真不是一點難吃,我大多數都偷偷扔給山上的猴子吃了,您可別告訴我爹啊,不然他准打爛我的屁股。」   「扔給猴子?」蔡瑰異簡直想要掐寇芝芳的脖子,直到掐死他為止。   「我最開始的時候可不是扔給猴子的,我給了勃頎他們,記得有一次爹去寧道奇寧散人那兒弄了顆『驚世丹』,我把它給了勃頎,結果爹一看到勃頎就看出來我把『驚世丹』給他吃了,雖然他沒有怪勃頎,卻把我教訓了一頓。」寇芝芳委屈的道。   ——————————————————————————————   哥們們啊,看了書不砸票可是跟找了小姐不付錢是一樣可恥的事情啊!   作為大老爺們,我們怎麼可以找小姐不付錢呢!   那多沒風度啊!   所以,大家快使勁砸票吧!就想像是往小姐身上砸人民幣一樣……   ——————————————————————————————   沒書可看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我的另一本書《天下妖嬈盡攬手中》已經在世紀文學網上架。 第六節 天涯海角也要追回來(上)   「蒼天那!大地那!你有沒有天理啊?」蔡瑰異叫屈道:「你知道『驚世丹』有什麼作用嗎?」   「不就是固本培元嗎?」寇芝芳無所謂道:「這種丹藥家裡海了去了。」   「無知!你這是徹底的無知!」蔡瑰異義憤填膺的道:「無知小兒!驚世丹可是所有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寶貝啊!」   「哦?有多寶貝啊?比少林寺的大還丹還寶貝麼?」寇芝芳不以為然道:「大還丹我們家也多得是啊。」   「糊塗!糊塗!大還丹雖然是好東西,但是那只起到排毒療傷,活血生肌的作用,對於練功走火之人有著活命的功效,但是對於一般的習武之人而言作用並不是很大。可是驚世丹就完全不一樣了,因為它有著穩固丹田、拓寬經脈的作用,這對於習武之人而言可是無價之寶啊。」蔡瑰異歎道:「習武之人誰不想擁有更高的功力修為,但是人的身體承受能力畢竟有限,功力不可能無止境的增長,一旦突破了身體所能夠承受的極限,就回走火入魔,甚至爆體而亡。很多時候,丹田的穩固性和經脈的寬度直接決定了一個人功力的深淺。你說,驚世丹算不算是至寶?」   「您說的這些小侄都知道。」寇芝芳還是不以為然道:「可是我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想要修練武功,你說我要那麼穩固的丹田和那麼寬的經脈幹嘛呢?再說了,把多好的東西給兄弟我都不覺得有什麼虧的。」   「哎!你可真夠大方的!」蔡瑰異又是惋惜又是欣賞的道:「吃了你給的驚世丹的就是那個跟你一起來邪異門的小子吧?」   「不錯,他是我爹的第十個弟子,也是任大總管的兒子。」寇芝芳點頭道。   「嗯!怪不得小小年紀便有這樣的修為。」蔡瑰異嚮往道:「要是我也能弄這麼一顆驚世丹給明空吃多好啊!」   「您想給明空弄顆驚世丹啊?」寇芝芳拍拍胸脯道:「這還不容易麼,小菜一碟!包在我身上了!」   「難道你跟寧散人有交情?」蔡瑰異疑惑道。   「我跟他能有什麼交情啊,都快上百歲的老頭子了,我才沒興趣跟他攀交情呢。」寇芝芳洒然道。   「那你如何去弄驚世丹啊?」蔡瑰異不明白了:「偷?搶?貌似天下間能從寧散人手上偷到東西的,估計也就只有大哥和二哥了,而能夠從寧散人手中搶到東西的人則根本就還沒有出生,除非是大哥和二哥聯手。但是不管是偷還是搶,都是大哥和二哥不屑於幹的事情。」   「誰說要去偷要去搶了,我只需要拿就行。」寇芝芳簡直對蔡瑰異無語:「因為驚世丹就放在我家老頭子的書房裡。」   「老頭子?」蔡瑰異楞了一下後忍不住暴笑起來:「你居然叫大哥老頭子,哈哈哈!」   「怎麼?我從小到大就是這麼叫的。」寇芝芳有點後悔自己一急就露出了狐狸尾巴,誰叫他根本不習慣喊寇仲「爹」呢。   「行!行!你厲害!我這個叔叔的膽子可遠沒有你這個小祖宗大!」蔡瑰異投降道:「可是大哥怎麼會有兩顆驚世丹的?不是已經被任俊家的那小子吃了一顆了嗎?寧散人對驚世丹可是寶貝得很,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貌似當今聖上問他要了許多次,他才依依不捨的掏出一顆來,為此還博了個『寧公雞』的美名。還是算了吧,雖說給明空一顆以大哥的胸襟氣度而言絕對不會不捨得,但是君子不奪人之美,大哥一定很愛惜這顆驚世丹的。」   「哎!看來您的想像力真的不夠豐富啊!」寇芝芳搖頭道:「我爹的書房裡可不止有一顆驚世丹,而是整整一瓶,至少也有個十幾二十顆的。」   「什麼?」蔡瑰異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怎麼可能?寧公雞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按你說的,那幾乎是他全部的驚世丹了吧。」   「嘿嘿!寧公雞這名字真不錯!我喜歡!」寇芝芳搖頭晃腦道:「寧公雞可沒有那麼大方,就算大方,他也只對慈航靜齋的那群美貌尼姑們大方,何時輪得到咱們這些個大老爺們啊。我爹弄到這些驚世丹可是花了不少工夫的。」   「快說說,大哥是怎麼從寧公雞手上把這些驚世丹扒出來的?」蔡瑰異對於寇仲的「豐功偉績」顯得非常感興趣,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也跟著寇芝芳叫起寧公雞來。   「呵呵!告訴您,您可別笑。」寇芝芳叫別人別笑,自己卻已經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好好!我不笑!」蔡瑰異此時是寇芝芳說什麼他便聽什麼,誰叫他有求於人呢。   「是這麼回事。」寇芝芳回憶道:「娘告訴我,在我四歲生日的時候,爹問我想要什麼禮物,我說我想要吃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果。於是爹就消失了三天時間,再回來的時候就變魔術一般的掏出了一瓶驚世丹,然後騙我說這就是世界上最最好吃的糖果。可憐的我,那時候年紀小,不知道人心險惡,居然就這麼輕易的相信了他。我現在依然清楚的記得,當時我家老頭子打開了那個古色古香的小瓷瓶子,一股無法言喻的芬芳立刻飄溢而出,我當即便流出了口水,你沒有聽錯,我是流了,而且流了很多。在我家老頭子的蠱惑之下,我張大了嘴巴,殘忍的他居然一口氣把全部的驚世丹倒進了我的嘴裡。我永遠都無法忘記,驚世丹那個苦啊,簡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於是我一邊竭盡全力的大哭,一邊使勁的嘔吐起來。」   「你把驚世丹都吐出來了?」蔡瑰異著急的問道。   「能不吐出來嗎?那東西苦得你根本沒法忍受,從嘴裡一直苦到胃裡。」寇芝芳大吐苦水道:「我吐了半天才終於把所有的驚世丹全部吐出來了。」   「哎!天下間捨得把吃進嘴裡的驚世丹又復吐出來的人,估計除了你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蔡瑰異簡直想要掐死這個暴殄天物的小兔崽子。   ——————————————————————————————   假愚的票票怎麼總是遠遠落後與人呢?大伙幫幫忙啊!   我今晚多更一章,以答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   假愚的另一本書《天下妖嬈盡攬手中》已經在世紀文學網上架,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 第六節 天涯海角也要追回來(中)   「嘿嘿!娘當時險些把爹給活吞了,說他一下子給我吃那麼多的驚世丹簡直是患了失心瘋,別說是才四歲的小孩了,即便是成年高手的身體也未必抗得住。」寇芝芳說起自己的娘親臉上不禁流露除了溫柔之色。   「大哥貌似不像這麼沒有分寸的人吧?」蔡瑰異不解道。   「爹後來告訴我,他當時是想要把自己的功力傳一部分給我,同時幫我壓制住驚世丹帶來的反噬之力。」   「如此說來就可以理解了。」蔡瑰異歎道:「大哥對你可真是寶貝得不行啊!」   「我倒寧願爹對我沒有那麼好!」寇芝芳沮喪道:「什麼都依靠著爹,這樣的話我根本就沒法成長為一個正真的男人。」   「這話倒是說得也在理。」蔡瑰異露出欣賞的目光道:「所以你才偷偷從山城裡跑出來對嗎?」   「嘿嘿!」寇芝芳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   「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大哥是怎麼從寧公雞那裡弄來那麼多驚世丹的,你說了半天還是沒說到正題。」蔡瑰異刨根問底道。   「這個說來就更話長了。」寇芝芳很辛苦的忍住笑道:「這些事情都是後來娘偷偷跟我說的,爹到現在都不知道已經被我知曉了呢。那次,爹把寧公雞請到了山城裡,兩個人打了一天一夜,最後還是爹贏了半招。寧公雞無奈之下答應了二人對打之前說好的條件,就是陪我爹賭個昏天暗地,這也注定了寧公雞之後悲慘的結局,一心專研天道的寧公雞在賭技上豈能跟我爹一較長短。不斷的賭不斷的輸,寧公雞幾乎把身上所有的寶貝全都輸給了爹,但是他寧願輸衣服輸褲子,就是死活不肯把驚世丹拿出來。爹在幾乎拿他沒轍的情況下靈機一動……」   「你別停啊,快接著說!我知道大哥靈機一動,準有人要倒大霉了。」蔡瑰異催促道。   「呵呵!你也知道,我外公跟梵清惠交情不錯,所以梵老齋主偶爾會到山城裡做做客,陪我外公聊聊人生,談談天道。那次,她正好就在山城之中,山城裡有個喚作『思念』的溫泉您知道吧?」寇芝芳說著說著,突然向蔡瑰異問道。   「何止是知道,我還去過不少次數呢。」蔡瑰異對宋家山城顯然並不陌生:「那溫泉真是奪天地造化的奇妙產物啊,置身其中不但能夠去疲潤膚,還可以使人靜氣寧心。」   「不錯,梵齋主對此溫泉那是情有獨鍾啊,所以她只要來山城,每日黃昏必去泡半個時辰的溫泉。」寇芝芳咯咯笑道:「對於梵齋主的習慣爹是知道的,但是寧公雞他不知道啊,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梵齋主那是正身處宋家山城。所以呢,嘿嘿!爹就稍稍的忽悠了他一下,跟他開了個小玩笑。」   「這個玩笑想必代價不小。」蔡瑰異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嘿嘿!」寇芝芳一陣邪笑道:「還真是不小,相當的不小!爹跟寧公雞說,外公在溫泉等他,想要跟他切磋切磋。由於當年寧公雞跟外公幹過一架且不分勝負,外頭卻盛傳其實該算是外公贏了,寧公雞心裡相當不服氣,所以他是極度盼望著跟外公再干一架。」   「所以寧公雞就去了溫泉,又正好碰到梵齋主美人出浴對嗎?」蔡瑰異也跟著邪笑了起來。   「嘿嘿!大致情況確實是這樣的,但是其中的精彩之處您絕對想像不到。」   「哦?願聞其詳。」   「寧公雞本來想弄套衣服穿上再去的,可是爹跟他說外公只呆到戌時便不再恭候,又跟他說外公也是光著身子泡在溫泉之中。寧公雞想想也就覺得無所謂了,於是他穿著條小褲衩就去了溫泉,結果梵齋主梵大美人正赤條條的在等著他呢。」寇芝芳說道此處終於忍不住爆笑起來。   「不會吧,溫泉難道沒有守衛的嗎?可以任由別人出入?」蔡瑰異提出了疑問道:「而且以梵齋主的武功修為,有人接近不可能察覺不到吧?」   「溫泉本來當然是有守衛的,但是梵齋主在裡面的時候,守衛自然是要撤掉的。至於梵齋主的武功修為,雖然未必比得上爹和外公以及寧公雞,但是想必就算差也不會差得太遠。」寇芝芳笑道:「正常情況下想要接近梵齋主這種級別的高手而不被發現的概率幾乎為零,但是世事總有例外的,只要你肯去創造必要的條件,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哦,大哥莫非又在梵齋主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做手腳爹是不敢的,不然外公還不全世界追殺爹,儘管外公那時候已經打不過爹了,但是誰叫爹是個孝順的女婿呢。」寇芝芳否認道:「爹只是叫人傳了句話給梵齋主而已。」   「一句話就能夠讓梵齋主心緒不寧,從而沒有察覺到寧公雞的接近?」蔡瑰異對這句的興趣立刻便被調動了起來:「什麼話這麼厲害啊?」   「爹叫人傳話給梵齋主,說外公和寧公雞子時要在溫泉決鬥,為美而鬥。」   「這個美自然是梵齋主無疑了。」蔡瑰異賊笑道。   「完全正確!」寇芝芳豎起了大拇指道。   兩人相對捧腹大笑起來。   「然後寧公雞『偷看』美人沐浴的時候被大哥抓了個現行是吧?」蔡瑰異滿臉的淫蕩模樣,讓寇芝芳對這個叔叔刮目相看。   「嘿嘿!沒錯!蔡叔叔真是真人不露相,看來你的潛質跟我家老頭子有得一拼。」寇芝芳豎起大拇指讚道。   「過獎!過獎!我可沒大哥那麼大的本事,一下子玩了天下間最頂尖的幾個人物。」蔡瑰異佩服道。   「別說得這麼直白嘛,做人要低調,要含蓄。」寇芝芳滿臉猥瑣的模樣道:「然後爹就抓住這個把柄從寧公雞那裡把他所有的驚世丹都敲詐了出來。」   「我從來都沒有想像過,大哥居然也可以無恥到這種境界,我真的要好好向他學習學習!」蔡瑰異鄭重的點著頭道:「聽你這麼一說之後,我對他的崇拜之情又暴漲了數倍。」   ————————————————————————————————————   大家繼續砸票支持啊!你們砸的票越多,假愚就越有動力碼字,更新也就越快了!   ———————————————————————————————————— 第六節 天涯海角也要追回來(下)   「你說像梵齋主這種達到劍心通明境界的高手,真的會為一句話而劍心失守嗎?」蔡瑰異依然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道。   「這就是情之一字的威力了。」寇芝芳大言不慚的道:「對情這東西,您雖然比晚輩長了不少年紀,但是瞭解的肯定沒有晚輩多。莫說只是個劍心通明瞭,即便是大羅金仙,亦或是九天仙女,還不是一樣為了情之一字墜落凡塵。梵齋主當年跟我外公的那段纏綿悱惻可是路人皆知的,而寧公雞對她的垂涎已久也不算是什麼大秘密了。這樣的兩個頂尖人物為了爭奪自己而大打出手,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也沒法再保持心如止水的,即便是梵齋主也不會例外,不管她怎麼看破紅塵,首先她還是個女人。」   「看來情之一字才是世間最最厲害的武功心法啊。」蔡瑰異感歎道。   「不錯!只要將這門功夫練通練透了,再厲害的高手在你面前都絕對只有束手束腳的份。」   「看來賢侄似乎練得不錯。」   「不敢當!不敢當!只能說是還湊合!」   「如此說來,大哥手上的驚世丹豈非比寧公雞還多?」   「嘿嘿!那是自然。而且這個把柄已經成為了寧公雞永遠的痛,聽娘說,爹幾乎是見他一次便敲詐一次,估計寧公雞的好東西都被爹給搜刮乾淨了。」寇芝芳大方的道:「如果蔡叔叔不介意小侄的口水髒的話,我可以給您弄點驚世丹來。」   寇芝芳這叫做慷他人之慨,其實也不能算是他人的,畢竟寇仲是他名副其實的老子。   「既然這樣的話,你蔡叔叔就不客氣了。但是不需要多,一顆便可以了,除了明空之外我也沒什麼親人,我自己的話吃那玩意意義又不大。」蔡瑰異笑道:「我想明空總不至於介意你的口水吧?」   「這個你得問她去啊,你這個當爹的都不知道,我又怎麼知道她介意不介意。」寇芝芳汗道。   「嘿嘿!你小子真會裝!你就繼續裝吧,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蔡瑰異似乎根本不以為意道。   「妖姬她不會還是處女吧?」寇芝芳突然問了這麼個相當有建設性的問題,讓蔡瑰異愣了一愣。   「以我的眼光看,她貌似還真是處女來的。」蔡瑰異回想了一下過去與婠婠接觸的種種經過後說道。   「那豈不是……」   「豈不是什麼?」   「沒!沒什麼!」   「好了,咱們這次的談話就先到這裡吧,你再不走估計明空要發飆了,我這個爹可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的。」蔡瑰異開始趕人了:「以後還得多靠你去調教。」   「我哪裡敢調教她啊,她不調教我,我已經謝天謝地了!」   「靠!把我這麼好的閨女說得那樣恐怖。」   「嘿嘿!有空小侄再找您聊,這次就不奉陪了啊。」寇芝芳一邊說著一邊向書房的大門行去:「我得去看看的我乖乖老婆醒了沒有。」   果然不出寇芝芳所料,明空還等在書房之外,來回不斷的踱著步,一雙玉手還在蹂躪著自己的衣角,小臉蛋緊張得紅撲撲的。   「你一直都等在外面嗎?」寇芝芳有些心疼道。   「芳哥哥,爹都跟你說什麼了?」明空忸怩道。   「嘿嘿!保密!」   「好哥哥,你就跟明空說說嘛。」明空不知道突然從哪裡來的膽量,抓著寇芝芳的袖子撒嬌道。   「你真想知道?」   「嗯!」   「蔡叔叔說要把你賣給我做老婆。」   「啊——?」   「沒聽明白嗎?」寇芝芳得意的道:「你爹已經把你給賣了。」   「那明空現在已經是芳哥哥你的人了對嗎?」   「貌似確實是這樣子的。」   「太好了!」明空蹦了起來道。   「不是吧?被人賣了還能高興成這樣的天下間估計也就只有你一個了。」寇芝芳暴汗。   「我就是高興!」   「其實我是跟你開玩笑的,蔡叔叔哪裡捨得把你給賣了啊!就算拿全世界跟他換他也是絕對不會願意的。」   「我不管,反正我以後跟定你了!」明空才不管這麼多,她只知道自己以後可以名正言順的粘著自己的芳哥哥了。   「勃頎之前帶怡去哪裡歇息了?」   「跟我來。」明空牽起寇芝芳的手雀躍道,小妮子似乎心情相當不錯。   被明空柔膩的小手牽著七轉八轉後,寇芝芳的腦袋都有些暈了,不禁在心裡大罵設計邪異門總壇之人。   「就是這裡了。」明空在一扇門前鬆開了寇芝芳的手,推門而入。   寇芝芳急忙跟了進去,他非常迫切的想要見到怡,更想在怡清醒後睜開眼睛之時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面前。   但是眼前的情景讓寇芝芳的心瞬間涼到了谷底,任勃頎軟倒在地上,床上空空如也,根本沒有怡的身影。   「明空,快,快看看勃頎他怎麼回事。」   「任公子被點了穴道。」   「那你快給他解開啊,我問問他發生什麼事情了。」   「點穴之人手法太高明,我解不開,得去叫我爹來。」明空束手無策道。   「快!你快去叫蔡叔叔!我看看這裡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但是寇芝芳又一次失望了,房間裡什麼都沒有留下,他頹然坐在了床沿。   「居然有人能夠跑到我邪異門總壇來虜人?那些守衛都是白癡麼?」蔡瑰異匆匆而至,他被氣得相當不輕。   「蔡叔叔,您先解開勃頎的穴道再說。」寇芝芳現在最急切想知道的是這裡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怡到底去了哪裡。   「嗯?」蔡瑰異的手一接觸到任勃頎的身子便立即皺起了眉頭。   「蔡叔叔,是不是很麻煩?」寇芝芳看到蔡瑰異的表情不禁為任勃頎擔心起來。   「麻煩倒不麻煩,我只是奇怪這點穴的手法,對方應該出自陰癸派,而且是絕對的高手。」蔡瑰異在任勃頎的身上輕拍了兩下,任勃頎幽幽醒來。   「我說哥們,你清醒了沒有?」寇芝芳搖了搖任勃頎的肩膀問道。   「別再搖了,醒了也會被你搖暈過去的。」任勃頎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放心好了,她沒有出任何問題。」   「那她現在人呢?」寇芝芳急道。   「誰知道呢,天涯海角唄。」任勃頎卻是一點都不著急。   「就算她真的去了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追回來!」寇芝芳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   砸票!砸票!給假愚多點動力啊!最近假愚可是更新快了不少!大家多多支持!   ———————————————————————————————————— 第七節 已為人婦的東溟公主(上)   「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詳細跟我說說。」知道怡沒出什麼意外,寇芝芳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   「你的寶貝老婆一醒過來就點了我的穴道,自己走了。」任勃頎相當不爽道:「小爺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窩囊呢。」   「她是自己走的?」   「以她的武學修為,你以為天下間有幾個人能夠把她虜走啊?」   「她為什麼要走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任勃頎沒好氣道:「不過我看她的表情,跟原來不太一樣,她似乎回憶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難道她恢復了記憶,然後去找過去的熟人了?」寇芝芳猜測道。   「侄媳婦失去記憶了?」蔡瑰異疑惑道:「她是不是出自陰癸派?」   「蔡叔叔,不瞞您說,怡過去的身份您肯定如雷貫耳。」寇芝芳並沒有打算對蔡瑰異隱瞞怡過去的身份。   「出自陰癸派,武功修為絕頂,名字又讓我如雷貫耳的,似乎只有婠婠一個人啊。」   「您再往前面想想。」   「祝玉妍?」   「咳咳!」寇芝芳難得的臉紅了紅道:「被您猜對了。」   「不是吧?」蔡瑰異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你說祝玉妍成了你的老婆?」   「她現在不叫祝玉妍,她叫怡!」寇芝芳糾正道。   「她不是在十多年前便跟石之軒同歸於盡了嗎?」對於這段江湖往事,蔡瑰異顯然並不陌生。   「又活了。」   「怎麼活的?」   「不知道。」   「你自己老婆的事情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蔡瑰異驚訝道。   「我比較尊重她的個人隱私。」   「你小子可真是厲害啊!」蔡瑰異豎起了大拇指道:「看來我之前還是大大低估了你!連石之軒的女人都敢泡!如果被婠婠知道她心上人的兒子搞了她的師傅,不知道她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蔡叔叔,我糾正一點,怡她可不是石之軒那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笨蛋的女人!」   「好好!你蔡叔叔認錯還不行麼!」   「你們說怡她會不會是去找妖姬了?」   「很有可能!」任勃頎點頭道。   「蔡叔叔,說吧,妖姬在哪裡?」寇芝芳求道:「您可別告訴我您不知道。」   「長安。」   「好!我立刻出發去長安。」寇芝芳毫不猶豫的道。   「我也去!」明空已經下定決心做跟屁蟲了。   「我看我還是親自陪你走一趟吧。」蔡瑰異或許不放心自己的寶貝女兒出遠門吧。   「好!」寇芝芳並沒有拒絕蔡瑰異的好意,這種時候並不適合裝客氣。   「我呢?」任勃頎顯然也想跟著去。   「你去一趟擒龍幫,然後帶婉兒一起上長安,如果紹臻想去的話,也帶上她。」寇芝芳迅速的分配著任務道:「我和蔡叔叔還有明空先出發,你快點趕上來,到時候在長安風雲酒樓匯合。」   「雷大爺的酒樓?」   「不錯。」   「行!有蔡門主跟著,我也就不用擔心你的安全問題了。」任勃頎轉身向門外行去,真是個急性子。   寇芝芳和蔡瑰異父女二人風塵僕僕的一路追趕,明空每要休息,寇芝芳總是一眼瞪過去,她立刻便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只是撅起的小嘴可以掛上好幾個酒瓶。   到了洪州之後,三人坐船順著贛水北上江州。   「終於可以喘口氣了!」明空靠在甲板的欄杆上閉眼享受著陽光道。   此刻正是午時,陽光相當猛烈,大多的旅客都躲在了船艙之內,只有寇芝芳被明空硬拽著到了甲板上,美其名曰曬太陽。   「真是沒用!枉你勉強還算是個高手呢,連我這個沒有武功的人都比不上。」寇芝芳不爽道,要不是一路上這個妮子總是喊累,早一天便可以到達洪州了。   「我已經很快了好不好,誰知道世界上會有你這樣的怪物啊?」明空委屈道:「你問問爹,你趕路的樣子哪裡像是個沒有武功的人,恐怕爹比起你都好不了許多。」   「有嗎?」寇芝芳問道。   「你自己算算看這一路上你休息了多少時間。」明空有些心疼道:「你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麼?就算你再緊張怡姐姐,也不能把自己的身子整垮了呀,不然就算找到怡姐姐了又能怎麼樣?」   「好了好!我錯了還不成嗎?」寇芝芳投降道:「之後幾天我們都是在船上度過,你可一好好休息休息,我也休息休息,這總行了吧?」   「芳哥哥,唱首歌給我聽吧。」明空突然要求道。   「唱歌?」寇芝芳疑惑道:「為什麼突然要我唱歌給你聽啊?」   「呵呵!任公子說你在山城裡的時候一天到晚嘴裡哼著歌,而且都是些怪調子,千奇百怪,但是卻很好聽。」明空眼睛裡冒著星星道。   「這個王八蛋!」寇芝芳咬牙切齒道,他恨不得立刻就把任勃頎拖過來槍斃五分鐘。   「芳哥哥!你就唱首給明空聽聽吧!」明空抱著寇芝芳的手臂撒嬌哀求道,胸前的兩團柔軟不斷摩擦著寇芝芳脆弱的神經,讓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好好!真拿你沒辦法,我唱還不行嗎!」寇芝芳雖然知道這是女人的常用手段,但是他同樣知道,自己對這手段那是一點抵抗力都欠奉。   「噢!」明空一邊鼓掌一邊興奮的跳了起來。   「舊顏新色酒半消,合窗攬鏡和郎照,醉與佳人才並貌,雲雨不知風雨飄;教君處處多留情,玉簫臥與花繞林,自古紅顏多寂寞,惟有胭脂香留名……」   寇芝芳的聲音算不上動聽,甚至有些微沙啞,但是他唱的時候很用心,帶著真摯的情感,眼中透露出一種明空看不明白的悠遠和滄桑。再加上歌中奇怪的調子,奇怪的詞,明空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很痛,不知道為什麼而痛,或許是因為寇芝芳帶給她的感傷。   當寇芝芳唱完歌閉嘴許久之後,明空才從莫名的悸動中回過神來,驀然發現,自己已經熱淚盈眶。   「還有嗎?」明空濕潤的雙眸中帶著無限的渴望。   ————————————————   兄弟們,施捨點票票吧!   ———————————————— 第七節 已為人婦的東溟公主(中)   「濃蔭密樹漏光雨,草探頭,露初溶;鶯歌雀舞,催萬物崢嶸;水樣女子花樣男,妾梳妝,君劍武。漫天紅葉牽風走,睡妝台,繞劍舞;弱草盤頭,似流雲飛瀑;水樣女子花樣男,妹依柳,哥扶袖……」   也不知道哪來的興致,或許是太久沒有去想前世的蹉跎,寇芝芳一首接一首唱著前世的歌,明空的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潺潺滑落,而寇芝芳自己又何嘗能夠阻止那不聽話的淚水。   明空從來都沒有想像過自己的心可以和一個人貼得這麼近,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寇芝芳內心的無數迷茫和悲傷,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何會有這麼多複雜的情感。也許是自己還年紀還太小,可是他又能大到哪裡去。   「啪——啪——」幾聲掌聲自一艘緩緩趕上的大船上響起。   寇芝芳和明空循聲往去,較他們所立的船頭高出近丈的大船甲板上,立著一個身著盛裝的美貌少婦,風姿卓絕,那種撲面而來的動人魅力便如洛水之神一般令人眩目。   「這位公子可否過來一敘?」美貌少婦向寇芝芳招手道。   「喂!叫你呢!」明空在寇芝芳液下的軟肉上使勁掐了一下道。   「啊?什麼?」寇芝芳的眼珠子好不容易才從美貌少婦的臉上撿了回來。   「一見到美女就成這副模樣了,也沒見你看到我的時候這樣啊。難道我還不夠漂亮嗎?」明空輕聲自言自語道。   「這位公子可否過來一敘?」美貌少婦再一次出聲邀請道,聲音似乎不重,卻清晰的傳到了寇芝芳的耳中。   這一次寇芝芳終於聽到了,可惜望著近丈高的船舷,他頹然歎了口氣,然後指了指兩艘船搖了搖手。   「撲哧!」美貌少婦掩嘴嬌笑道:「你難道一點武功都不會嗎?」   「不會武功很可恥嗎?」寇芝芳鬱悶了,輕聲自語道。   「我命人帶你上來吧。」美貌少婦說著便欲揮手喊人。   「不用了,我們自己上去。」明空可不想讓人小瞧了寇芝芳和自己,她拽住寇芝芳的手臂微一用力,二人的身子便拔地而起。   兩個少年男女,男英俊女嫵媚,又都身著白衣,被風吹起衣裳獵獵作響,遠遠看去便如一對從天而降的神仙伴侶一般。美貌少婦的眼中暴起了一片奇異的神采,讓她原本就已經嬌艷欲滴的容顏顯得越發光彩照人。   明空帶著寇芝芳輕鬆的落到了美貌少婦的面前,似乎根本就沒有花絲毫力氣一般,看得美貌少婦驚訝不已,因為明空是這樣的年輕。   「請問公子如何稱呼?」美貌少婦笑問道。   「看夫人的樣子應該也算是江湖中人吧?」明空接過話道:「您居然不認識芳哥哥?」   「哦?」美貌少婦皺起可愛的眉頭道:「難道他在江湖中很有名氣嗎?」   「芳哥哥何止是有點名氣啊,現在任何一個江湖中人聽到他的名字恐怕都會覺得如雷貫耳。」明空掩嘴笑道:「我敢說現在武林中絕對沒有一個人比他更聲名遠播了。」   「原來是個江湖才俊啊?失敬!失敬!」美貌少婦似乎很喜歡笑,總是笑得花枝亂顫的。   「夫人別聽她胡言亂語,我這樣一個絲毫武功都不會的文弱書生,您覺得會是江湖才俊嗎?」寇芝芳否認道。   「我已經許久沒有到中原了,對於中原武林之事還真是一無所知呢。」美貌少婦向明空詢問道:「看你年紀輕輕的便有這般武學修為,想必定是出身名門,向你們打聽兩個人可以嗎?」   「夫人想要打聽什麼人啊?」明空奇怪道。   「寇仲和徐子陵你們聽說過嗎?」美貌少婦滿臉期待之色道。   「撲哧!」明空忍不住嬌笑起來:「夫人你還真是問對人了。」   「難道你們認識他們兩個臭小子?」美貌少婦激動的脫口而出道,隨後才發現了自己稱呼的不雅,不禁臉蛋微微泛紅。   「臭小子?」明空幾乎絕倒,天下間敢這麼稱呼刀帝和真帝的人恐怕還真沒幾個。   「夫人您是他們的朋友?」寇芝芳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可不敢隨便得罪自己老頭子的舊人。   「朋友?或許算是吧,也不知道他們是否當我是朋友。」美貌少婦眼中流露出懷念之色道:「已經很多年沒見了呢,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了?」   「寇仲是家父。」寇芝芳的話便如晴天霹靂一般讓美貌少婦剎那間一陣失神。   「你說你是寇仲的兒子?」許久美貌少婦才回過神來,她激動得一把抓住了寇芝芳的手臂。   「難道我長得跟我家老頭子一點都不像嗎?」寇芝芳鬱悶道:「為什麼大多數人都覺得我不應該是他的兒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才只是一時太激動了才那麼問的。」美貌少婦解釋道:「寇仲……不,我是想問,你爹他現在還好嗎?」   「好著呢!」寇芝芳很是納悶為什麼老有美貌女子詢問自己老爹的近況,於是他又把對鬼醫說的那番話搬了出來:「每天能吃五大碗龍泉上京的響水稻,吃一斤大草原送來的犛牛肉,還能喝兩斤半宮裡偷出來的花彫,能抱著娘做兩千個深蹲,能背著我做一萬個俯臥撐,還能隔三差五的找外公和干爺爺打上一架,雖然每次都是被他們二老追得滿山城亂跑。」   「撲哧!」美貌少婦果然也跟鬼醫一樣忍不住笑道:「他怎麼那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如此愛胡鬧?」   「看來您對我家老頭子很是瞭解。」寇芝芳很是客氣的問道:「可否知道您的名號?」   「我叫單婉晶,不知道你爹跟你提起過沒有?」美貌少婦語氣中帶著期待道。   「有!當然有!原來您就是東溟公主啊?果然像我家老頭子說的那樣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寇芝芳頷首道。   「她現在已經不再是東溟公主了。」這時候一個在寇芝芳聽來極度討厭的聲音從船艙內傳來道:「她現在是東溟女王。」   ——————————————————   只要還活著的哥們,就使勁拿票砸假愚啊!   ——————————————————   向大家極力推薦一本書《大學上了誰》 第七節 已為人婦的東溟公主(下)   寇芝芳和明空向單婉晶身後望去,一個看上去勉強算得上帥氣的男子從船艙內掀簾而出。大約三十許的年紀,面白無鬚,五官很是俊美,可惜缺少了一些陽剛之氣,說話的聲音更是陰陽怪氣。寇芝芳立馬想到了前世經常聽說的一種事物——人妖。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嘴。」單婉晶對此男子顯得相當不客氣。   「婉晶,我們怎麼也算是十多年的夫妻了,在外人面前你就不能稍稍給我留點面子?」他居然是單婉晶的夫婿,寇芝芳又立刻想到了一句話——鮮花插在牛糞上。   「只要你不多嘴,我自然會給你留面子。」單婉晶看都懶得看他道,顯然她對自己的這個夫婿可謂極度討厭。   「好好!我不插嘴,我就在邊上站著總行吧?你們繼續。」像這樣猥瑣的男人確實不多。   突然多了這樣一個人站在旁邊,單婉晶和寇芝芳及明空哪還有說話的興致。   「請問這位大叔如何稱呼?」寇芝芳突然有種想要逗逗單婉晶夫婿的衝動。   「我叫水無塵,是婉晶的丈夫。」單婉晶的夫婿挺了挺胸膛驕傲的強調道,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幸會!幸會!」寇芝芳嘴上客氣著,心裡卻在罵道:名字倒算是好名氣,可惜卻用錯了人。   「不客氣!你們是婉晶的故人之後?」水無塵態度倨傲的問道。   「我爹和叔叔以前是尊夫人的朋友。」   「哦?婉晶在中原原來有這麼多異性朋友啊。」   「你不是中原人?」   「我是東瀛人。」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中原話說得不錯。」   「我母親是中原人。」   「我記得尊夫人原先的夫婿好像叫尚明來的……」   「那個沒用的東西已經被我宰了。」   「大叔果然厲害!」寇芝芳豎起了大拇指道。   「哼哼!不敢當,我父親乃是東瀛三大高手之一水況雲,雖然我只學了他老人家七八分火候,卻已經足夠對付尚明那種垃圾了。」水無塵毫不客氣的自誇道。   「久仰!久仰!」嘴裡說著久仰,寇芝芳的心裡卻早已罵開了。   對於東瀛這個國度,寇芝芳是痛恨到極點的,這個國度的人幾乎就跟畜生無異,舉國儘是些無恥的瘋子。   「你父親和叔叔是?」水無塵對於單婉晶的任何一個異性朋友都是相當耿耿於懷的。   「我爹叫寇仲,我叔叔叫徐子陵,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怎麼能跟令尊那樣的人物比呢。」寇芝芳說的顯然是反話,只是水無塵根本就沒有聽出來,還滿臉的得意之色。   「你們這是要去哪啊?」單婉晶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插進來向寇芝芳問道。   「長安。」   「我也正要去長安呢,既然順路,你們就跟我們一起吧。」   「好!」寇芝芳並沒有客氣,能夠早日到達長安就能夠早日見到怡,所以就算單婉晶不主動提起,他恐怕也會請求她帶上自己。   「你們東西多嗎?需不需要我派人跟你們過去取?」單婉晶是個心細的女人。   「東西倒是沒有,只是還有一個人。」寇芝芳他們急著上路,所以除了銀子之外並沒有攜帶任何行李。   「是你爹還是你叔叔?」單婉晶急著問道。   「是我爹。」明空出聲道。   「哦!那我派人過去請吧。」單婉晶的語氣中充滿了失望,她這才發現自己太過神經質了,寇芝芳之前並沒有說過寇仲又或徐子陵隨行的。   「不必了麻煩了!」蔡瑰異的聲音在眾人的耳畔響起。   聲音方至,蔡瑰異的人已經出現在了四人的面前。對於蔡瑰異的突然出現,單婉晶顯得震驚不已,在她眼裡,這種身法只能夠用恐怖來形容,而水無塵則完全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是怎麼上來的?」水無塵以一種不友善的眼神看著蔡瑰異道:「你不知道東溟號是不能不請自來的嗎?」   「你是東瀛人?」蔡瑰異瞇著眼睛問道。   「不錯!我是東瀛三大高手之一水況雲的大兒子。」水無塵對自己有個這樣的老爹顯然極為自豪。   「你知道東瀛有個叫安倍海的傢伙嗎?」蔡瑰異突然問道。   「安倍大人是東瀛第一高手,比我父親還要略微厲害一籌。」水無塵語氣中帶著尊敬道,對於真正的高手,即便是水無塵這樣的垃圾也會忍不住心生嚮往的。   「哦?他竟然是你們東瀛的第一高手啊?」蔡瑰異驚訝道。   「怎麼,你難道見過安倍大人?」   「呵呵!三年前他來中原想要挑戰中原第一高手,結果被我擋駕了。」蔡瑰異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神色。   「你們中原第一高手不敢應戰?」水無塵的想法確實很幼稚。   「笑話!要是什麼人挑戰他都必須應戰的話,他都沒時間吃飯了。」蔡瑰異不屑道:「所以安倍海的挑戰我替他接下了。」   「你?」水無塵顯然不信道:「如果那樣的話為什麼你還活著?」   「難道接受安倍海的挑戰就必須死嗎?」蔡瑰異皺起了眉頭。   「安倍大人劍下似乎還沒有生還之人。」水無塵臉上帶著佩服和崇拜之色道。   「原來他是這樣一個人啊?」蔡瑰異冷笑道:「哼哼!早知道他那麼喜歡殺人,我當初就該一刀劈了他!不過現在知道也不遲,大不了我什麼時候有空了走趟東瀛,他自己恐怕是此生都不敢踏足中原了。」   「安倍大人為什麼不敢踏足中原?」水無塵疑惑了。   「因為他在跟我打之前大言不慚的說了一些讓我很不爽的話,所以我切了他身上的某樣東西。」蔡瑰異冷冷的道。   「他說了什麼讓您不爽的話啊?」一直在邊上聽著的寇芝芳終於忍不住插話道。   「他說你爹自己不敢應戰卻叫我去送死之類的話啊。」蔡瑰異現在想來似乎還帶著無限的不爽快。   「那爹到底切了他身上的什麼東西啊?」明空好奇道。   「女孩子家家的,問這麼多幹什麼啊!」蔡瑰異斥道。   「人家問問也不行啊?」明空委屈的撅起了小嘴。   「蔡叔叔,我也想知道您切了他什麼東西呢。」寇芝芳其實是替明空問的。   「你說能是什麼?當然是男人身上多出來的那截東西嘍。」蔡瑰異說罷邪笑起來,寇芝芳也跟著邪笑起來。   ——————————————————   要把砸票當成習慣啊,然後習慣成自然!   —————————————————— 第八節 東瀛狗以後見一條宰一條(上)   「你是說安倍大人跟你決鬥輸了?」水無塵神經質般的笑了起來:「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你居然說你把我們東瀛第一高手給打敗了?」   「嘿嘿!你們所謂的東瀛第一高手放到中原也就是個跳樑小丑,老子只用了三招,便把他的那截東西給切下來了,而且不多不少,剛好切平。」蔡瑰異被激發出了宗師級人物應該有的霸氣。   之前蔡瑰異之所以那麼收斂,是因為看在單婉晶的面子上,畢竟她是寇仲和徐子陵的朋友,所以蔡瑰異不想駁了她的面子。但是作為江湖最最頂尖的人物之一,蔡瑰異的威嚴豈能輕易容他人觸犯。   「我不相信安倍大人連你這麼一個無名小卒都打不過,我要跟你決鬥!」水無塵大言不慚的道。   寇芝芳幾乎無言,水無塵真的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白癡,也不知道想想人家會拿這種事情跟他開玩笑麼,連東瀛第一高手都三招落敗的人,他這個第二或者第三高手的兒子豈能硬抗其鋒芒。   「看在寇仲的和徐子陵的面子上,我不會宰了他,但是小小的教訓還是要給的,如果你們東溟派想要找回梁子,就衝我蔡瑰異來。」蔡瑰異轉身向單婉晶豪氣干雲的道:「你可以叫上東溟號裡所有的高手,我不介意多收拾幾個。」   由於蔡瑰異和寇仲結拜的事情屬於絕對的機密,所以在外人面前蔡瑰異都是直呼寇仲的名字,而非叫大哥。   本來以蔡瑰異的身份地位,是絕對不屑於跟水無塵這樣的人動手的,但是水無塵實在是讓他相當的不爽,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是東瀛人。蔡瑰異對東瀛人的印象那是差的不能再差了,不然他也不會一刀切了安倍海用來傳宗接代的東西了。主要是因為他聽說有一種叫做倭寇的畜生來自東瀛,總是到大唐沿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雖然並非什麼悲天憐人之輩,但是蔡瑰異對於外族禍亂中原還是相當排斥的。   (倭寇最早的記載是在元朝後期,但是東瀛侵犯我中華沿海漢朝便已經有所記載,只是那個時候不叫倭寇,這裡與歷史有所出入。)   「他不是我們東溟派的。」單婉晶看了水無塵一眼後冷然道。   單婉晶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水無塵的生死,因為她可不像水無塵那樣白癡,雖然沒有聽說過蔡瑰異的名頭,但是她看得出來蔡瑰異是一個絕對不能輕易招惹的人物。作為東溟派的掌舵者,很多時候她不能夠僅僅為自己個人考慮,在做某些事情之前她必須先想想這樣做是否對東溟派有利。   何況,水無塵雖然是自己的夫婿,但是單婉晶卻從來都沒有一天真正當他是自己的夫婿過。要不是因為東溟派在東瀛需要一個強大的勢力照應,單婉晶又豈會嫁給水無塵這樣的猥瑣男人。   但是現在東溟派又改變了發展方向,以後的發展重心將不再是海上,而是轉回到了中原,所以水無塵的作用已經不大了,單婉晶並不在意他早些掛掉,因為她根本就從來都沒有愛過他,以天都沒有愛過,甚至說討厭都不為過。   「嘿嘿!」寇芝芳跟明空已經在一旁準備看好戲了。   寇芝芳知道水無塵一定會被蔡瑰異整得很慘,因為他觸犯了一個宗師級人物的威嚴。   明空則完全用一種崇拜的眼光看著自己的老爹,從小到大,在她的眼裡,自己的父親就是世間最最偉大的人物。她親眼見過一個個江湖大豪,一個個成名已久的人物敗在自己父親的刀下。雖然她同樣知道武林中還有兩個用刀的絕世高手,刀帝和刀皇,她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未必是這兩個人的對手,但是即便父親真打不過他們,她依然覺得他是最棒的,因為他是自己的父親,而且是個絕對的好父親。   「你用什麼武器?」水無塵向蔡瑰異問道,看來出自東瀛三大高手之一家庭的他還是有一些武者風範的。   水無塵絕對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麼一句話救了自己,本來蔡瑰異是想給他一個大大的教訓的,但是因為這句話蔡瑰異改變了決定。   「天下間能讓我用兵器的人不超過二十個,很可惜的是,你並不在這二十個裡面。」蔡瑰異傲然道。   「那您對付那個安倍海的時候為什麼用刀了啊?」寇芝芳不解道:「他應該也不是那二十個人裡面的吧?」   「那是因為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瀛狗,居然不老老實實的用他們東瀛的長刀,卻用起了我們中原的劍,我看著很不爽,就隨手弄了把東瀛刀給他來了那麼一下。」蔡瑰異笑道:「我真的只劈了一刀而已,前兩招我就沒用到刀。」   「來吧,接我一招。」水無塵卻沒有興趣再聽蔡瑰異和寇芝芳兩個人再說個不停了。   「哈哈哈!讓你三招又如何。」蔡瑰異狂笑道,他對於自己欺負這樣一個小輩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哼!」   水無塵冷哼了一聲,不再廢話,抬手一刀向空著雙手的蔡瑰異劈了過去,他顯然很是不爽,作為東瀛三大高手之一水況雲的大兒子,在東瀛誰敢這般藐視自己。   寇芝芳雖然沒有去過東瀛,也沒有看過東瀛高手的出招,但是在前世他還是通過一些通訊工具看過一個叫做日本的國家那些所謂的高手是如何用刀的。他知道東瀛就是日本的祖宗,他不得不承認的是,水無塵的刀比日本的那些所謂高手用得要好得多,無論是力道還是角度都堪稱完美,如果他去自己前世的那個世界,應該能夠輕而易舉的拿個日本武術冠軍。   但是此刻水無塵的對手不是日本的那些武士,而是蔡瑰異,中原武林最頂尖的二十個高手之一。   雖然東瀛的武術傳自中原,但是差距並不是以裡計的,因為他們一直都沒有觸摸到中華武術的精髓,反而演變出了忍術那種難登大雅之堂的歪門邪術。   ——————————————————   票票!票票!   —————————————————— 第八節 東瀛狗以後見一條宰一條(中)   水無塵的刀不可謂不快,寇芝芳甚至能夠聽到刀鋒劃過空氣時帶起的尖銳的呼嘯聲,但是蔡瑰異的身法卻更快,幾乎不見他做何動作,他的人已經消失在了刀鋒劃過之處。   無論水無塵從何種角度出刀,也無論他將勁道用得如何恰到好處,蔡瑰異總是能夠在刀鋒觸及自己之前的瞬間神奇的消失,而後出現在水無塵的另一側,一臉邪笑的看著他,等著他出下一刀。說是讓三招,但是至少三十招過後,蔡瑰異還是沒有還手。   水無塵雖然有些許弱智,卻不是白癡,他當然知道蔡瑰異是在戲弄自己,也知道了自己遠非蔡瑰異的對手,但是東瀛武士的尊嚴讓他不會輕易棄刀認輸。   「喝——!」暴吼一聲之後,水無塵竭盡全力用出了對他而言最妙到顛峰的一招,可以說在這之前他從來都沒有想像過自己能夠用出這樣的一招來,或許這便是人在逆境之下被激發出來的潛力之奇妙之處吧。   微微顫抖的刀鋒急速劃下,因為與空氣過激烈的摩擦,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紅色,寇芝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因為他知道精鐵變成紅色需要怎樣恐怖的溫度,也知道那需要怎樣恐怖的速度與空氣摩擦。在前世,他知道有一種叫做子彈的東西可以輕易辦到,但是刀,他從來就沒有想像過。所以他對水無塵的印象大大改觀,本以為只是一個略微弱智的猥瑣中年東瀛男人,卻不料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至少在刀道上很是有潛力,寇芝芳相信,只要有一個高明的師傅,水無塵將來還是會有一番作為的。   雖然用出了妙到顛峰的一招,但是差距還是如一道鴻溝般無法逾越,蔡瑰異輕輕的伸出了兩隻手指,輕而易舉的夾住了泛紅的刀鋒。   而後只聽「匡嚓」一聲,清脆的斷裂聲,水無塵手中精工打造的東瀛長刀只剩下了半截在手中。   蔡瑰異手中捏著前半截長刀,看也不看的隨手揮了一刀,沒錯,只是一刀。水無塵全身的衣褲化作了漫天粉飛的蝴蝶,露出了一副白皙如女子一般的身段。   「啊!」明空一聲尖叫後緊緊的摀住了自己的雙眼,心裡大聲咒罵著自己的無良父親,怨他也不事先提醒一聲,讓自己在心上人面前出醜。   寇芝芳則呈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一眼不眨的盯著水無塵的下半身,許久之後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怪不得單婉晶願意嫁給他,原來是個天閹啊!   「小心,船上有一批玉虎流的忍者。」單婉晶突然出聲提醒道,她居然擔心起蔡瑰異來,卻非擔心自己的夫婿,的確是個奇怪的女人,做著奇怪的事情。   單婉晶之前一直在邊上靜靜的看著蔡瑰異戲謔水無塵,面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似乎水無塵跟她沒有絲毫關係一般。   「嘿嘿!一些小狗而已!」蔡瑰異冷笑道。   只見蔡瑰異兩隻手指夾著半截長刀以肉眼難及的速度向自己的身後劈了一刀,空中暴起數蓬細微的血霧,隨後空氣一陣波動,十個全身被黑色衣褲包裹的怪異之人出現在了甲板上,他們靜靜站立著,沒有任何舉動,全身上下僅露出的雙眼中透著震驚和難以置信之色。這些應該就是單婉晶所說的玉虎流忍者了。   最後在寇芝芳目瞪口呆中,十個玉虎流忍者無聲無息的軟倒了下去,他們的脖子上均有一道血痕,由細慢慢變粗。從始至終蔡瑰異都沒有回頭,但是他卻清晰無誤的判斷了十個玉虎流忍者的方位,並且僅僅用了一刀,就將他們全部擊殺。這份功力和修為的確無愧為他中原武林二十大高手之一的身份。   「弄髒了夫人的東溟號,請夫人見諒。」蔡瑰異向單婉晶淡淡的表達了自己的歉意,也不見他如何動作,手中的半截長刀便失去了蹤影。   「我還要感激蔡先生替我收拾了這些礙手礙腳的蒼蠅呢!」單婉晶絲毫不以為意的嬌笑道:「這些玉虎流忍者雖然功力不怎麼樣,卻擅長潛蹤隱身之術,非常不好對付,不然我早就滅了他們了。」   「嘿嘿!東瀛狗,以後見一條宰一條!」蔡瑰異邪笑道:「我正手癢呢,好久都沒有殺得今天這般爽快了。」   水無塵呆呆的盯著自己手中的半截長刀,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其他任何事情,包括顯然是為了保護他而存在的十個玉虎流忍者之死。   「夫人,我是不是該叫你單姨啊?」寇芝芳看氣氛有些沉悶便出聲道:「您可是我家老頭子的老朋友哦。」   「小混蛋,我有那麼老麼?」單婉晶嬌聲斥罵道,隨後自己忍不住掩嘴嬌笑了起來。   「那我該叫您啥呢?」寇芝芳搔著腦袋斟酌道:「跟之前一樣叫夫人?是不是太見外了?又不能叫單姨,那該叫什麼好呢?」   「小混蛋,你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跟你的交往沒必要牽扯上你爹那個大混蛋,各交各的。」單婉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蛋微微一紅道。   如果此刻水無塵還有正常思維的話,就會發現,自己的妻子今天臉紅的次數比以往十多年加起來還要多。故而今天的單婉晶也顯得比往常越發魅力四射,嬌艷欲滴。   「小混蛋,大混蛋?」寇芝芳冒汗道:「這個貌似也太那個什麼了吧……」   「我就愛這麼叫。」單婉晶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語氣中居然帶著一種淡淡的撒嬌的味道。   「我以後叫您『婉晶』?」寇芝芳猶豫道:「這樣真彆扭,我還是叫婉晶姐吧。」   「嗯!」單婉晶這次出奇的配合,而且還用一種溫柔的眼光看著寇芝芳。   對於單婉晶溫柔的注視,寇芝芳顯得很是不習慣,他心裡頭甚至在想,難道她深愛著自己的老頭子?現在看到自己觸景生情,浮想聯翩?可是貌似黃大大筆下的她喜歡的是徐叔叔啊?   (註:唐朝時中國叫日本並不叫「東瀛」,而是叫「流求」,「東瀛」是清朝時的叫法。)   ——————————————————————   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砸票!一如既往的支持假愚!   —————————————————————— 第八節 東瀛狗以後見一條宰一條(下)   「大家進艙裡去吧,這外頭太陽怪烈的。」單婉晶向三人發出了邀請道。   寇芝芳三人正欲跟著單婉晶向船艙大門行去,水無塵突然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蔡瑰異的面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請先生收我為徒吧!」水無塵的眼中帶著無限的崇拜和嚮往道:「見識了先生的刀法,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高手,也懂得了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不喜歡東瀛人。」蔡瑰異面無表情的道。   「那麼無塵可以立刻跟東瀛劃清界限,從今往後再也不稱自己為東瀛人。」水無塵表情殷切且真誠的道。   「可是你的基礎實在是太差了,雖然天賦還不錯。」蔡瑰異搖頭道。   「基礎差,無塵可以比別人努力一百倍一千倍的練,俗話說勤能補拙,無塵相信只要肯拚命,定然不會丟先生的臉面。」水無塵一邊磕著頭一邊迫切的道。   見蔡瑰異這次沒有斷然拒絕,而是皺眉沉思了起來,水無塵越發狠命的磕起頭來。   「蔡叔叔,您就收了他吧。」看出水無塵真的很有誠心,寇芝芳忍不住替他求情道:「我看他真的很有誠意,而且他應該會是個很聽話的徒弟。」   「在中原,有一句話叫做『天地君師親』,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蔡瑰異向跪在地上的水無塵問道。   「沒有聽說過,但是無塵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一旦拜了師,師傅的話比父親的話還要重要。」水無塵對語言的領悟力相當不錯。   「好吧!既然寇賢侄也幫你說情了,我就收你為我蔡瑰異的第一個徒弟。」蔡瑰異依然面無表情,看不出來他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謝謝師傅!謝謝師傅!」書無塵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只知道不停的磕頭。   「還跪那兒幹嘛?起來吧!」蔡瑰異一邊向船艙內行去,一邊以師傅的口吻道。   「是!師傅!」水無塵居然也懂得打蛇隨棍上。   「先別叫得那麼早,還得跟我回去拜了祖師爺,上了香奉了茶才算正式拜師。」   「徒兒明白。」水無塵可不管什麼拜祖師爺上香奉茶的事情,他只知道從今往後自己就是蔡瑰異的徒弟了。   蔡瑰異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喂!傻大個!你以後可得叫我師姐了。」明空跳道水無塵的面前雀躍道:「總算有師弟可以欺負了,嘿嘿!叫一聲師姐來聽聽。」   「是!師姐!」水無塵真是乖巧的可以,寇芝芳對他的改變簡直是瞠目結舌,同時也不得不佩服他對刀道那股不要命追求的信念。   東溟號內部是啥模樣,雖然黃大大在《大唐雙龍傳》中有所描述,但是寇芝芳已經記不太清了,所以他一直好奇的東瞧瞧西看看。   「當年我爹就是在這裡偷賬本認識婉晶姐姐的嗎?」寇芝芳對於叫單婉晶姐姐還是相當的不適應。   雖然以單婉晶的實際年齡和外貌,寇芝芳叫她姐姐一點都不過分,但是因為她是寇仲和徐子陵的朋友,所以寇芝芳總覺得怪怪的。   「已經不是當年的那艘東溟號了。」單婉晶眼中帶著無限的懷念道:「東溟號已經重新建過了,這艘東溟號是大唐和東瀛最優秀的能工巧匠聯手打造,在整個天下都是首屈一指的。」   「這樣結實的船兒,就算再遇上海沙幫偷襲那種事情,恐怕也絲毫都不需要擔憂了。」寇芝芳一邊看著一邊頷首道。   「你居然連這個事情都知道?」單婉晶驚喜道:「這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是你爹還是你徐叔叔告訴你的?」   「是我爹啊。」寇芝芳回憶道:「記得很小的時候,爹經常抱著我坐在房頂上看星星看月亮,然後爹就會給我將很多很多他年輕的時候闖蕩江湖的事情。」   「然後你這個小混蛋就心生嚮往,乘著你爹沒注意偷偷溜了出來是吧?」單婉晶笑問道。   「婉晶姐姐怎麼猜到的?」寇芝芳訝異的張大了嘴巴。   「看你們之前坐的那搜船就知道了啊。」單婉晶嬌笑道:「那是一艘偷逃稅收的私船吧?以蔡先生的身份地位恐怕不會這麼委屈自己,也不可能是為了躲避仇家,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便是為了照顧到你嘍。而你作為寇仲的兒子,在中原恐怕也沒人敢把你怎麼樣,如此說來,真實的情況豈不是呼之欲出了。」   「婉晶姐姐,我不得不說個服字啊!」寇芝芳佩服道:「我真的從來都沒有見過比你更秀外惠中的女人了。」   「是嗎?我有那麼好?」單婉晶有些黯然道:「比宋玉致、尚秀芳和石青璇還好?」   宋玉致、尚秀芳和石青璇三人無疑是單婉晶心裡永遠的痛,因為她們的男人也是單婉晶曾經深愛的男人。   「梅蘭秋菊,各具勝場!」寇芝芳當然不會傻得說單婉晶不及三女,但是要是讓他說違心的話去故意貶低三女,他也是絕對不會幹的。   「狡猾!」單婉晶嬌斥道:「果然跟你爹那個大混蛋是一個德性。」   「我爹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壞嗎?」寇芝芳好奇道:「似乎很多人恨他恨得牙癢癢的嘛。」   「除了我還有很多人麼?」   「前幾天遇到一個叫鬼醫的前輩,說起我爹也是跟婉晶姐姐你一樣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   「一定是個女的吧,而且肯定是個大美人對不對?」   「婉晶姐姐認識鬼醫前輩?」   「哼哼!那個大混蛋的德性我還不知道麼,不是美女他根本懶得去招惹,一看到美女就跟貓聞到魚腥一樣興奮。」單婉晶冷哼道:「徐子陵那個混蛋也是一樣的貨色,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一見到師妃暄就屁顛屁顛的。」   「我爹當年真的有這麼齷齪麼?」寇芝芳強忍住笑,問道。   「只會比我說的更齷齪!」單婉晶說起寇仲和徐子陵來真的是毫不留情面啊。   ————————————————————————   怎麼我多更了一章,反而票少了呢?   ———————————————————————— 第四章 長安風雲 第一節 那一笑的絕代風華(上)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   美人如花隔雲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東溟號順著贛水抵達江州後,入長江,至鄂州,而後入漢水,至商州。   在東溟號上足足呆了數十日,寇芝芳自出生後還是第二次坐船,第一次就是在上東溟號之前坐的那艘私船了。這一朝可是坐船坐了個舒服,幸好寇芝芳並沒有暈船的習慣,但是明空就有些鬱悶了,雖然沒有上吐下瀉,卻也弄得頭暈目眩,起初她還能靠著不俗的功力勉強支撐住,到了後來完全就是天天賴在了寇芝芳的懷裡。   其實以蔡瑰異的修為,怎麼可能沒有解決明空暈船的辦法,但是看到自己寶貝女兒瞪過來的眼神,他立刻便裝作若無其事起來,嘴角還帶著邪笑。   東溟號抵達商州後,水路已經無法再接近長安,眾人只得下船走陸路。東溟派四大護法仙子和護派四將中各有兩個在東溟號上,全部跟著單婉晶下了船。當然少不了蔡瑰異新收的徒弟水無塵,雖然單婉晶並不想這個令她極度討厭的夫婿跟著去長安,卻不得不給蔡瑰異面子。   本來以單婉晶的意思是想要在商州歇息一日再啟程北上長安,但是見佳人心切的寇芝芳豈能願意多等一天,於是眾人不得不連夜踏上前往長安的路。   商州和長安之間隔著一道天塹秦嶺,要不是除了寇芝芳外餘者均是高手,恐怕一般武林中人還真沒有能力連夜翻越秦嶺。   至於寇芝芳,再一次展現了他強悍的趕路功夫,也不知道是愛情激發了身體的潛能,還是寇芝芳天生異稟,他居然沒有靠蔡瑰異和明空的任何幫助而絲毫不落隊。   「該死的!這秦嶺也太陡峭了點吧!」寇芝芳一邊極力的跟著眾人的步伐,一邊咒罵道。   「秦嶺山體雄偉,勢如屏壁。《史記》中說:秦嶺天下之大阻也。因此,它有『九州之險』的稱號。」單婉晶輕屏秀眉道:「只有你這個瘋子才會要求半夜登秦嶺。」   「我哪知道有這麼難爬啊!」寇芝芳苦著臉道:「之前婉晶姐姐怎麼不阻止我?難道你想陪著我瘋?」   「我是見你一副人在心不在的模樣,估計心兒早就飛到長安去了,才不得不贊成你的瘋狂決定的。」單婉晶歎了口氣道:「也不知道是那家閨女,居然讓你這般牽腸掛肚。」   「是我的妻子!」寇芝芳滿臉溫柔的道:「但是現在似乎她出了點小問題,所以我要快點把她帶回家。」   「妻子?」單婉晶訝異道:「你年紀輕輕的就有家室了?」   「還沒正式過門呢。」寇芝芳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但是我一定會讓她成為我的妻子的。」   「她一定會很幸福!」單婉晶這次出奇的沒有反駁寇芝芳,眼眸中醞釀著異樣的光彩,也許是被他的執著感動了吧。   「嘿嘿!你可別落下我的寶貝閨女啊。」蔡瑰異湊了過來道:「不然我要你好看!」   「爹!」明空不依了:「人家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呵呵!是!是!我知道我的寶貝閨女有的是好男兒歡喜,咱不要那小子了。」蔡瑰異笑道。   「爹——!」明空又不依了,扯著蔡瑰異的袖子撅起小嘴道。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以後再也不管了。」蔡瑰異額頭冒起了冷汗,身子一閃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秦嶺不愧「九州之險」的稱號,又攀爬了一段後,即便是東溟派護法仙子和護派二將這樣的人物也喘起了氣來。只有寇芝芳這個怪物居然還像個沒事人一般,而水無塵這個師弟也出乎明空意料的頑強,他背著明空在東溟號沿途停靠時從小攤小鋪買來的諸多玩意,居然也跟寇芝芳一樣完全感覺不到累。   「夜已經很深了,我們還趕路嗎?」單婉晶回首向自己身後的寇芝芳問道,她顯然將決定權交給了寇芝芳。   「還是就地歇息吧。」寇芝芳並不是個自私自利之徒,他看得出來大家都需要休息了。   「爹跑哪去了?」明空左右張望道,但是深夜的秦嶺,火把照耀範圍之外伸手不見五指,根本就不可能看到蔡瑰異的身影。   「放心吧,這個世界上能讓蔡叔叔陷入險境的事物還真不多。」寇芝芳安撫明空道。   深夜的秦嶺便如一隻無比巨大的洪荒異獸,盤踞在九州之上,各式各樣的野獸吼叫聲時不時的傳到眾人的耳中,早已習慣野外生活的護法仙子和護派二將顯然沒有把這些野獸放在眼中。   單婉晶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火把映照著她嬌艷的面容,讓寇芝芳好一陣窒息,甚至忽略了她的年紀。   神經有些大條的水無塵則一心一意看護著師姐交給自己的諸多「寶物」,哪裡還有心思理會其他。   只有明空完全沒有了一個高手應該有的風範,瑟瑟發抖的躲在寇芝芳的懷中,緊緊的摀住雙耳,眼睛時不時的因為害怕而閉上,那副模樣讓寇芝芳又心疼又憐惜。   「就這麼坐著過夜嗎?」寇芝芳盯著東溟派兩個護法仙子單玉蝶和單青背上鼓鼓的包袱道,顯然他希望那包袱中裝的是帳篷。   「我們習武之人,在野外從來都是打坐過夜的。」單婉晶的話將寇芝芳美好的幻想擊了個粉碎:「你不用看了,那裡面可不是你想要的東西。」   「怎麼我想什麼婉晶姐姐都知道?」寇芝芳頹然道:「問題是我可不是習武之人啊。」   「就你那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傻瓜都看得出來你在想些什麼了,跟你爹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猥瑣相。」單婉晶嬌笑道:「你說你不是習武之人,可沒有人會相信,我看你比兔子還會跑嘛!」   「那是我勤奮鍛煉身體的結果好不好。」寇芝芳挽起衣袖秀起了他那可憐的肌肉道:「我可以堅持每天兩百個俯臥撐的。」   「……」單婉晶直接無語。   只有明空一臉愛慕的看著寇芝芳,看來少女一旦喜歡上某個男子,果然會變成白癡。   ————————————————   假愚跪求票票!兄弟們多多支持啊!   ———————————————— 第一節 那一笑的絕代風華(中)   「芳哥哥,你在擔心什麼呢?怎麼老皺眉頭?」明空揉了揉自己到現在還有些暈暈的腦袋道。   「我在擔心怡。」寇芝芳一邊用樹枝挑弄著面前的火堆一邊道:「長安是大唐的權利中心,風雲變幻,必定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可是怡的功力至少有一半到了我身上,我怕她沒有能力自保。」   「芳哥哥,你是關心則亂。」明空奪過寇芝芳手中的樹枝嬌聲道:「怡姐姐那樣神仙般的人物,就算失了一半功力,也沒有幾個人能奈何她的。你想想,任公子被她點了穴道時,不是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嗎?」   「還有!之前我還奇怪為什麼芳哥哥會爬起山來比爹都不賴許多,現在看來應該是怡姐姐那一半功力的功勞。芳哥哥你想,單是你完全不會使用的一半功力便有這般大的用處,那麼怡姐姐能夠熟練掌握的那另一半功力,就算比不上爹,至少還有一拼之力吧,那麼這個天下間能夠傷害到她的人也就屈指可數了。」看寇芝芳的眉頭還是沒有舒展開來,明空繼續分析道。   明空的分析合情合理,寇芝芳稍稍放下了懸著的心,正準備閉眼歇息會,對面瞇著眼睛假寐的單婉晶突然睜開了雙眼,臉上帶著一副警惕的表情。東溟派護法仙女單玉蝶和單青,以及護派二將尚仁和尚萬年四人立即作出了戒備的姿態。水無塵則根本就沒有歇息過,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睜得滾圓。   「怎麼了婉晶姐姐?」寇芝芳詫異道。   「我們被包圍了。」單婉晶滿臉凝重道:「對方至少有數百個人,該死的,都怪我一時疏忽,以為這樣陡峭的山上不可能有山賊。」   「山賊?」寇芝芳失笑道:「小小的山賊有什麼好擔心的,難道婉晶姐姐忘了自己乃是武林高手了?   「要是純粹比拚武功,以我們這群人的實力,當然不需要害怕任何山賊。可是你別忘了這裡是秦嶺,直接連接著大唐的權利中心長安,要是沒有點能耐,你以為誰都可以在這裡佔山為王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有弓弩這類遠程攻擊的武器。」單婉晶向無知的寇芝芳解釋著自己的擔憂。   「啪!啪!啪!」一陣清脆的鼓掌聲傳來,距離寇芝芳眾人數十丈遠的周圍,亮起了一圈火把,把半個夜空照得通明。   「請問來者是何方朋友?」單婉晶的語氣很是客氣,因為她看到了在火把的映照下,無數的箭頭泛著清冷的光芒。   作為東溟派的領袖,單婉晶對兵器的認識顯然足夠豐富,所以她一眼便看出了這些箭矢乃是裝備大唐禁衛軍的頂級遠程攻擊兵器,只是她不明白的是這些禁衛軍的兵箭矢為何會出現在一群山賊的手中。   弓弩無疑是能夠飛簷走壁的武林高手的剋星,即便是功力再高的好手,面對四面八方飛馳而來的弓箭也會措手不及。除非達到了蔡瑰異那個級數,或許才可以完全無視弓箭的存在,但是此刻蔡瑰異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而眾人顯然都遠遠沒有達到那個級別。   「原來是個美若天仙的佳人啊!」一個豪邁的聲音響起道:「你們光臨我們的領地也不事先打個招呼,似乎太過不給面子了吧?」   「閣下可否出來說話?」單婉晶面無表情的道。   「美人兒是不是生氣了?連生氣的模樣都這般動人。」一個人影緩緩的從黑暗中走出,在離眾人近丈遠處站定。   這是一個肌肉猙獰,渾身充滿爆炸性力量的壯漢,遠遠看去便如一座鐵塔一般,寇芝芳等人見到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個名詞——軍人。   「你不像是個山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原先應該是個軍隊裡的將軍。」單婉晶迎著來人的目光凌然不懼道:「為什麼自甘墮落幹起了攔路搶劫的勾當呢?」   「嘿嘿!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自己都快記不清了。」壯漢笑道:「我們也不想幹那些殺人越貨的殘忍勾當,只是想請美人兒回山寨喝口茶,陪兄弟們解解悶。」   「有這麼好說話的山賊麼?」明空向寇芝芳嬌聲問道。   「這裡居然還有個大美人啊?」壯漢將目光轉向了明空,露出驚艷之色道。   「原來閣下不是山賊,卻是淫賊!真是糟蹋這副堂堂的七尺身軀啊!」寇芝芳搖了搖頭道:「說的好聽請美人兒回山寨去喝口茶,恐怕這一去便成了你的壓寨夫人了吧?」   「哼哼!如果美人兒樂意,我倒是很願意讓她們做我的壓寨夫人。」   「看來閣下的胃口還真是不小,你怎麼也不問問她們是誰的女人?萬一他們的男人不肯想讓,而偏偏又是你惹不起的人,你該怎麼辦呢?」寇芝芳極力想要拖延時間,因為他在等蔡瑰異回來。   「哦?」壯漢訝異道:「莫非小兄弟知道有什麼人會讓本人害怕?」   「害怕倒是不敢說,但是依我看,像閣下這樣相貌堂堂的好漢,應該也是個敬佩英雄的人物吧?而且閣下也承認自己在軍隊中呆過,那麼閣下應該知道我程伯伯。」寇芝芳鄭重其事的道:「也許閣下會願意給我程伯伯一個面子的。」   「哦?不妨說來聽聽。」   「我程伯伯就是程知節大將軍,人稱混世魔王程咬金。」   「你是程將軍的什麼人?」壯漢的語氣明顯客氣了許多,混世魔王的名頭在軍隊中確實有相當影響力。   「我爹是他老人家的結拜兄弟。」   「我怎麼沒有聽說過程將軍有結拜兄弟的事情。」壯漢眼神灼灼的盯著寇芝芳道:「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我的證明不知道可不可以讓你相信他的話?」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清晰的在眾人耳畔響起。   寇芝芳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單婉晶和四個手下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明空滿臉儘是雀躍之色,水無塵的臉上則除了崇拜還是崇拜。因為他們都聽得出來那是蔡瑰異的聲音。   「來者何人?」壯漢皺眉問道,蔡瑰異忽遠忽近卻又清晰無比的聲音讓他很是警惕,他知道這絕對是一個頂級高手。   「才幾年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嗎?」蔡瑰異突然鬼魅般的出現在了壯漢的面前。 第一節 那一笑的絕代風華(下)   「蔡將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壯漢「噗通」一聲單膝跪在了蔡瑰異的面前,大聲喊道:「末將秦蓋天參見將軍!」   「你居然還能認得我?」蔡瑰異語氣中帶著無限的失望冷冷的道:「你真是好樣的啊!跑到山上當起強盜來了!」   「將軍!」秦蓋天哽咽道:「將軍對末將的諄諄教誨和期望,末將豈敢有片刻遺忘,只是末將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起來吧,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蔡瑰異聲音中帶著寇芝芳眾人從未在他身上感受到過的威嚴道。   「末將遵命!」秦蓋天立馬站了起來,眼中帶著殷切的期盼道:「請蔡將軍上山寨中一敘。」   「帶路吧。」蔡瑰異背著雙手昂然道。   寇芝芳和明空等人完全被他們的對話給搞迷糊了,有一種雲裡霧裡的怪異感覺。   「明空啊,蔡叔叔什麼時候在軍隊裡混過啊?」寇芝芳首先發問道:「而且貌似當的官還相當不小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啊。」明空也是一臉茫然道:「爹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他在軍隊裡面呆過啊。不過每年爹都會有一段時間沒有呆在邪異門,說是出去辦事,可能是那些時候去的軍隊吧?」   蔡瑰異率先跟著秦蓋天向一條蜿蜒小道上行去,緊隨其後的是屁顛屁顛的水無塵,這廝似乎只要跟著蔡瑰異,即便是去地獄也毫不在乎。而後是寇芝芳連抱帶攙扶著明空,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暈船尚未完全恢復呢,還是裝的。再後面就是單婉晶和她的四個屬下了。   數百個舉著火把的大漢守護在眾人的兩側,所以看起來寇芝芳他們倒更像是被押解的犯人一般,只是他們臉上恬靜的凌然無懼的表情,讓秦蓋天暗暗的佩服不已。心道:跟蔡將軍走在一起的人就是不一樣啊,個個都是漢子亦或女中豪傑。   秦蓋天的山寨處於一個山谷之中,如果不是有人帶路,在茫茫秦嶺裡還真是難以找到這樣一個地方。   山寨的規模相當大,根據秦蓋天的描述,山寨共有千來號人馬,這次他是聽手下匯報有陌生人闖入山寨勢力範圍才帶著三百個弟兄出來一探究竟的。   山寨以木結構為主,只有主大廳乃是花崗岩壘砌而成,雖然粗獷,卻相當宏偉有氣勢。秦蓋天帶著蔡瑰異及寇芝芳眾人到了大廳之中,立即便吩咐手下殺雞宰羊孝敬蔡瑰異。   「蓋天啊,現在可以跟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了麼?」蔡瑰異接過秦蓋天滿的一大碗酒一飲而盡,看上去極其豪爽,很有軍隊中的風範,寇芝芳這才覺得他有點像個將軍了。   「他們……」秦蓋天掃了寇芝芳等人一眼欲言又止。   「放心吧,都是我信得過的人。」蔡瑰異顯然看出了秦蓋天的疑慮。   「我讓將軍見一個人,將軍或許便明白了。」秦蓋天拍了拍手掌。   隨著秦蓋天掌聲的響起,大廳中的手下們魚貫推出,最後大廳中只剩下了他自己和蔡瑰異及寇芝芳眾人。寇芝芳他們都知道馬上就要有一個關鍵人物出場了,俱都屏住了呼吸。   一陣輕輕如風鈴一般的聲音響起,寇芝芳眾人尋聲望去,只見大廳一角的一道門簾被兩雙玉手拉向兩邊,而後一個身著盛裝帶著無比高貴姿態的少女走了出來,她的身後跟著四個卑女,個個美貌非常。   少女的姿色雖然略遜於明空和單婉晶,但是她身上的高貴和幽雅已經足夠彌補這些微差距。最讓人暗吞口水的則是少女的身段,豐腴而不肥,恰到好處,正是最讓男人慾望膨脹的程度。   寇芝芳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盛裝少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這情景實在是太戲劇化了,誰能想到一個如公主一般高貴的少女會出現在一個強盜窩裡,難道是被擄來的?可是看情形又不像,因為少女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約束和不禮貌的對待。   盛裝少女款款的行到秦蓋天的面前,微微納了個福,秦蓋天急忙避了開去。   「看來秦將軍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盛裝少女的聲音溫柔中帶著股英氣,寇芝芳聽著覺得非常舒服。   「秦蓋天豈敢輕易忘記自己的身份。」秦蓋天對盛裝少女顯得相當恭敬。   「本來以為秦將軍專程喚雪雁來是打算送雪雁回去的呢。」盛裝少女嬌聲道:「看來卻是雪雁誤會了。」   「這個……」秦蓋天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道:「秦蓋天不敢擅作主張。這次請公主來是想讓公主見一個人。」   「公主?」寇芝芳和明空以及單婉晶眾人全傻了眼。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跟公主一般高貴的少女居然真的是公主,只是為什麼一個公主會出現在秦嶺中的一個山寨裡呢?   「哦?」盛裝少女將視線投向蔡瑰異道:「秦將軍是想給雪雁引見這位先生嗎?」   「不錯。」秦蓋天語氣中帶著歉意道:「秦蓋天也不想看到公主在山寨中每日悶悶不樂,也想早日送公主下山,但是秦蓋天能力有限,並不能夠改變京城中某些人的想法,所以秦蓋天一直覺得愧對公主。」   「但是秦蓋天不行,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行。」秦蓋天話鋒一轉指著蔡瑰異道:「這位蔡將軍的能力可不是小小一個秦蓋天能夠比擬的,或許蔡將軍能夠幫上公主也說不定。」   「哦?秦將軍既然對蔡將軍評價如此之高,雪雁倒是真的想要結識一番。」盛裝少女輕挪身姿到了蔡瑰異面前道。   「不知這位公主殿下受何封號?」蔡瑰異搜盡腦袋也想不出大唐有這樣一個公主,於是詢問道。   「雪雁封號文成。」盛裝少女溫聲道。   「什麼?你就是那個要嫁給吐蕃毛猴子的文成公主?」寇芝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渾然沒有察覺因為自己突然高聲問出的話語吸引住了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   「吐蕃毛猴子?……撲哧!」文成公主忍不住掩嘴嬌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大廳中所有的火把都失去了光彩。   這一笑,絕代風華,扣人心弦。   這一笑,寇芝芳的心砰砰跳個不停,他的目光已經完全深深的陷入進了那嫵媚的笑容之中。   ————————————————   今天多更了一章,大家砸票啊!   ———————————————— 第二節 要不要弄個公主做老婆(上)   「你真的是文成公主?」寇芝芳好不容易從文成公主的笑容中爬了出來便迫不及待的問道:「被當今天子賜婚吐蕃松贊干布的文成公主?」   「難道文成公主還有真假之分?沒想到你對和親之事居然知道得這麼清楚。」文成公主艱難的止住笑意道:「可是你為什麼說松贊干布是毛猴子呢?」   「吐蕃人長得都跟猴子差不多。」寇芝芳搔了搔腦袋道。   「你去過吐蕃?」文成公主眼中閃現神采問道。   「沒有。」寇芝芳愛莫能助的攤了攤手。   「那你是如何知曉的?」文成公主納悶了。   「聽別人說的。」寇芝芳只好隨口編道,他總不能告訴文成公主是在教科書上看到的吧。   「原來是道聽途說啊。」文成公主瞇眼笑道:「我還以為你真去過吐蕃呢。」   「……」寇芝芳狂汗,心道這妞果然跟史書上說的一樣聰慧精明,不好對付。   只是寇芝芳不明白的是,照史書記載,文成公主應該是在貞觀十五年隆冬隨著龐大的送親隊伍經隴南、青海後入藏,何以到了現在貞觀十六年依然滯留在距離長安不遠的秦嶺之中。   「據蔡某所知,陛下應該是在去年隆冬便遣禮部尚書江夏郡王李道宗率隊護送公主前往吐蕃和親了吧?」蔡瑰異問出了寇芝芳心中的疑惑道:「何以公主會出現在這裡呢?朝中可並未有傳公主未跟隨送親隊伍前往吐蕃的消息,難道有另一個文成公主在送親隊伍之中?」   「蔡將軍高見,確實如你所想一般,雪雁的胞妹代替雪雁去了吐蕃。」   「居然玩起了瞞天過海之計,公主難道不知道此乃欺君之罪嗎?」蔡瑰異皺眉道。   「這個就不是雪雁一個弱女子所能夠左右的事情了。」文成公主歎了口氣道:「並非雪雁自己不願意去吐蕃,當初陛下事先徵詢過雪雁的意見,是雪雁同意後陛下才做出決定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真正去吐蕃的卻是你的胞妹?」寇芝芳搶著問道,他對這個問題顯然很感興趣。   「此事說來話長,而且雪雁所知的內情也並不齊全,只是大略知道一些再帶點猜測罷了。」   「願聞其詳。」蔡瑰異語氣凝重道。   「禮部尚書江夏郡王李道宗是雪雁的親生父親。」文成公主突然轉移話題道。   蔡瑰異顯然不明白文成公主何以來了這麼一句,寇芝芳則是在心裡感慨萬千,這個中國歷史上的謎團終於解開,關於文成公主的親生父親是否李道宗這一問題,在他的前世歷史學界可是爭辯了數個世紀的話題。   單婉晶和四個屬下一直豎著耳朵聽著文成公主和幾個人的對話,明空則膩在寇芝芳的懷中昏昏欲睡,水無塵依然心無旁騖的守護著明空的「寶貝」。   「本來陛下要父親親自將雪雁送往吐蕃,父親是相當高興的,因為他老人家一直希望能夠多為朝廷做些貢獻。」文成公主娓娓道來:「可是他老人家哪裡料到,就在送親隊伍即將啟程之際,半路殺出了個人來。」   「哦?居然有人這般大膽,連和親隊伍都敢攔截?」蔡瑰異來了興致道。   「不錯,那人確實膽大包天,因為他一直都認為這個天下遲早是他的,包括這個天下間任何他看得上眼的事物,包括雪雁。」   「你說的不會是當今太子殿下吧?」寇芝芳猜測道。   「這位公子果然心思敏捷,不錯,正是當今太子殿下。」文成公主流露出些許黯然之色道:「太子殿下當著父親的面說,他第一眼看到雪雁便喜歡上了雪雁,所以他不想雪雁和親吐蕃。」   「所以他就命你的父親偷梁換柱,把你藏在了這秦嶺深處是吧?」寇芝芳的問題比蔡瑰異還多。   「這個秦某知道得比較清楚。」秦蓋天插話道:「那一天,我正在當值,左羽林大將軍突然找到了我,命我率五百羽林軍劫送親隊伍。雖然我知道這是大逆不道的行為,但是軍令如山,秦蓋天不敢不從啊。為了掩人耳目,當時知道真相的只有我跟江夏郡王,所有的羽林軍和送親護衛軍全部蒙在鼓裡,為了造成山賊劫財的假象,那一戰全部是真刀實槍的幹。可憐跟了我數年的許多兄弟,沒有死在戰場之上,卻死於自己人的手中。最後在亂戰之中,我親自將公主殿下偷梁換柱。山賊當然是被英明神武的江夏郡王給打退,送親隊伍繼續上路,但是真正的文成公主卻已經隨著秦某人躲進了茫茫秦嶺之中。」   「既然太子殿下千方百計把文成公主留了下來,又為何不把公主殿下接到身邊去呢?公主殿下在這山寨之中恐怕已經呆了很長時日了吧?」寇芝芳疑惑總是比人多。   「這個秦某就不是很清楚了。」秦蓋天無奈道:「秦某在這山寨之中呆得都要悶出鳥來了。秦某嚮往的是像以前追隨蔡將軍時那樣的鐵血生涯,而非安逸的每天抱著生蛌漯齯M睡大覺,更不是做個打家劫舍的小山賊。」   「如果雪雁沒有猜錯的話,太子殿下應該是近期有什麼大的動作或是遇到了麻煩,所以才把雪雁在山寨的事情給忘了。」文成公主自哀自憐道:「呵呵!其實忘了更好!雪雁並不想跟著太子殿下。」   「這又是為何呢?堂堂大唐太子殿下總比吐蕃的毛猴子要好上許多吧?」寇芝芳不解道。   「那是因為你沒有見過太子殿下,如果你見到他了就知道為什麼雪雁寧願選擇萬水千山和親吐蕃,也不願意跟著太子殿下了。」文成公主似乎對太子承乾很是不感冒,也不怕秦蓋天告狀。   「如此說來,公主殿下以後豈不是再非文成公主?」蔡瑰異道。   「呵呵!蔡將軍所言極是,雪雁再非文成公主了,因為那以後將是雪雁胞妹的封號。」   「公主殿下是否心裡很是不貧?」寇芝芳憐香惜玉的心思又犯了。   「自古以來,我們女子哪個不是身不由己的。」文成公主臉上帶著淡淡的憂傷道:「這個天下是你們男人的天下,我們女子哪裡能有真正的自由。」   ————————————————————————————   請大家不要把本書情節太過與歷史掛鉤,小說本來就是虛構的。   另外假愚再囉嗦一句,兄弟們多砸票啊!砸票!砸票!狠狠砸!   ———————————————————————————— 第二節 要不要弄個公主做老婆(中)   「是啊,都說自古紅顏多薄命,其實哪裡是紅顏真的薄命,都是因為紅顏沒有辦法掌握自己的命啊。」寇芝芳感慨道:「但是終有一天,女子會像男子一樣,有掌握自己命運的權利。」   「如果全天下人都像公子一樣的想法,那麼我們女子就真的有出頭之日了。」文成公主李雪雁眼中帶著無限的嚮往道:「雪雁不求榮華富貴,更不求功名權利,只求能遇上一個懂得憐惜自己的人,哪怕是相依為命,雪雁也心滿意足了。」   「公主殿下的願望一點都不為過,如果連這樣的願望都不能夠實現,賊老天確實太愧對公主了。」寇芝芳的眼中充滿了憐惜,一種讓文成公主心跳加快的眼神。   「公子以後莫要再叫雪雁公主殿下了,因為從今以後雪雁只想做一個平常人家的姑娘。」文成公主語帶請求的道:「公子一定是江湖中人吧?可否帶雪雁走,哪怕是流浪江湖,也比身處朝廷這個漩渦中要好上千倍萬倍。」   「雪雁姑娘看得出來我是江湖中人?」寇芝芳並沒有立即答應文成公主的請求:「而且姑娘又何以認為我一定有本事帶你走呢?秦將軍可是有千多號手下駐紮在這山寨之中的,我可沒有絕世的武功帶著你殺出去。」   「雖然雪雁沒有到過江湖,但是雪雁從小就聽爹無數次談起過江湖,雪雁知道那是一個快意恩仇、弱肉強食的地方,充滿著數不盡的凶險,但是只要有足夠的實力,江湖便會又是一個自由自在的地方,沒有約束,沒有朝中那些繁瑣的規矩。雪雁還知道,江湖中有著無數淒美的愛情故事,無數神話般的傳說。」文成公主的眼中帶著回憶的神采徐徐道:「其實雪雁早就嚮往江湖了,甚至無數次在夢中幻想過白馬青衫,揚鞭江湖的生活。公子身上有一種特質,雪雁形容不來,但是雪雁感覺得到,那是江湖中人才會有的特質。」   「我自己怎麼沒有感覺到?」寇芝芳捏了捏自己的鼻樑道。   「至於有沒有本事帶雪雁走,這個從秦將軍對蔡將軍恭敬的姿態就可以看出,只要蔡將軍發話,秦將軍絕對不會作絲毫阻攔。」文成公主轉向秦蓋天問道:「我說的對嗎,秦將軍?」   「這個……」秦蓋天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而蔡將軍跟公子你顯然是一路人。」文成公主又復轉向寇芝芳信心滿滿的道:「如果雪雁沒有看錯的話,只要公子肯發話,蔡將軍一定會幫公子,也就是幫雪雁。」   「也許江湖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般美好,江湖中同樣充滿爾狡我詐,充滿血雨腥風,充滿陰謀詭計。」不知道為什麼,寇芝芳很像打擊一下文成公主的自信心。   「但是至少江湖要比朝廷好得多。」文成公主眼中帶著堅定的神色道:「對我們女子而言,朝廷永遠都只能是個墳墓,江湖再凶險至少還有盼頭,公子你說對嗎?」   「雪雁姑娘是個很有說服力的人。」寇芝芳似乎有些意動道:「但是姑娘就不怕我是個十惡不赦之徒?要是我來個監守自盜,姑娘豈非是出了狼窩又進虎穴?」   「雪雁相信自己的眼光,如果公子這樣的人物也會是十惡不赦之人,那麼這個世上哪還會有正人君子?」文成公主目光灼灼的看著寇芝芳道:「何況,就算公子監守自盜,雪雁也心甘情願,因為公子至少要比太子殿下好得多。」   「呵呵!我有雪雁姑娘說的那麼好嗎?」寇芝芳被文成公主的話和眼神弄得相當不好意思,居然破天荒的臉微微紅了紅。   「不知公子對於雪雁的請求考慮的如何了?」文成公主步步緊逼道。   「蔡叔叔……」寇芝芳求助的望向了蔡瑰異。   「嘿嘿!公主殿下真是好口才,好手段啊!」蔡瑰異笑道:「行!我替他決定了,以後你可以跟著我們。」   「怎麼隊伍越來越壯大了。」許久沒有出聲的單婉晶輕聲道,語氣中對文成公主的加入帶著微微的敵意。   「蓋天,你怎麼說?」蔡瑰異若有所思的看了單婉晶一眼後向秦蓋天問道。   「蔡將軍但有吩咐,秦蓋天莫敢不從。」秦蓋天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道。   「我知道你自小便心懷遠大抱負,但是朝廷這潭水實在是太深了,以你耿直的心性並不適合權利之爭。如果你願意,以後也跟著我吧。」看來蔡瑰異是收人收上癮了,開了個頭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蔡將軍的意思是……」秦蓋天眼中透著驚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以後你就是我的徒弟了。」蔡瑰異這句話對秦蓋天而言便如佛主的福音一般。   「秦蓋天拜見師傅!」秦蓋天激動的「彭」一聲跪了下來,這次是雙膝著地。   這一夜,秦蓋天命人大擺宴席,半夜三更的把整個山寨鬧得天翻地覆,直到黎明破曉,才漸漸停歇。   明空和單婉晶為了自己的皮膚著想,早早的便已經睡下歇息。只有秦蓋天、蔡瑰異和一眾將士們卻是越喝越精神,水無塵居然也很是精神的一直陪在蔡瑰異身旁,蔡瑰異的酒杯一幹便立刻乖巧的給他滿上,蔡瑰異對這個撿來的徒弟也是越來越滿意。   秦蓋天今天實在是太開心太興奮太激動了。他對蔡瑰異的崇拜和敬佩之情那是從初見蔡瑰異便開始滋養的,那時候蔡瑰異為了歷練自己的意志力加入了軍隊,和秦蓋天一同成為了大唐軍隊中最最普通的一個士兵。   秦蓋天以強悍的體魄和狠命的拚殺僅僅三年便爬到了從七品的翊麾校尉之職,這在軍隊中已經屬於罕見現象。但是跟蔡瑰異兩年不到便任職正四品壯武將軍的神話比起來,卻根本不成對比。   蔡瑰異的武功兵法,見識氣度,無一不讓秦蓋天深深折服。所以,能夠向蔡瑰異討教學習一直是秦蓋天最大的夢想,可惜在軍隊中僅僅呆了兩年蔡瑰異便不知所蹤。如今秦蓋天能夠得償所願,扔了個小小的校尉身份又算得了什麼。   ……   ————————————————————   兄弟們!你們的支持和票票是假愚創作的動力!   ———————————————————— 第二節 要不要弄個公主做老婆(下)   「雪雁姑娘叫我出來有何見教?」寇芝芳現在對這個文成公主可是相當敬畏,因為她實在是太厲害了,對事物總是看得很透徹,而且能很好的揣摩別人的心思。   「公子太見外了,以後直接叫雪雁便成,李雪雁。」文成公主輕歎道:「雖然一開始在爹將雪雁送給太子的時候,雪雁想再也不要這個姓氏了。但是雪雁後來又想,爹畢竟生了雪雁養了雪雁,也一直都很疼愛雪雁,所以最後雪雁還是捨不得丟了這個姓氏。」   「你很恨江夏郡王?」   「雪雁不恨他,因為他也是身不由己,誰叫他是江夏郡王呢。」李雪雁無奈的歎息道。   「為什麼選擇跟我走?今天應該是你第一次遇見我吧?」寇芝芳對這個問題一直都耿耿於懷。   「因為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如果我不把握住,也許今生便再也不會有自由。」李雪雁的回答很乾脆。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拿自己的一生來賭,代價太大了麼?」寇芝芳對於她的回答顯然並不滿意。   「咯咯!公子真以為雪雁這麼衝動麼?」李雪雁輕笑道:「秦將軍這個一心只想著打仗之人從不會去關注江湖中的事情,雪雁卻是很關注的。」   「你的意思是……」寇芝芳皺起了眉頭。   「公子還不明白嗎?」李雪雁忍不住掩嘴嬌笑起來:「我的寇芝芳少爺。」   「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寇芝芳的震驚可以想見。   「我房間裡還有你的畫像呢。」李雪雁帶著些許得意的道。   「這個山寨貌似很少跟外界有接觸吧?」寇芝芳納悶了。   「偶爾還是有江湖中人路過的,為了保證我的存在這個秘密不被發現,所以秦將軍會讓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而我對於他們身上的東西是很感興趣的,因為通過那些東西可以稍稍的瞭解一些關於江湖的事情。」李雪雁對於自己的情況毫不隱瞞:「秦將軍雖然奉命看管我,但是他對我一直都很尊敬。」   「我的畫像就是在他們身上找到的?」寇芝芳立刻猜到了李雪雁認識自己的原由。   「不錯。公子可真是值錢啊!我敢說即便是太子殿下,也遠遠沒有你值錢。」李雪雁再一次掩嘴嬌笑了起來。   「……」寇芝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很是奇怪,怎麼恭紹臻也好,李雪雁也好,這些女人都喜歡拿自己離家出走這件事情開玩笑的。   「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雪雁還是知道的,很小的時候爹就在雪雁面前提及過他們了。雪雁現在都還記得當時爹臉上那充滿崇敬的神色。我知道公子有個好爹爹,刀帝的名頭據說在江湖中比當今聖上可好使多了,所以跟著公子行走江湖,應該比在朝廷中的提心吊膽要好得多。」李雪雁繼續刺激著寇芝芳的神經道。   「原來你是早有預謀啊!」寇芝芳恍然大悟。   「咯咯!」李雪雁這一次不再是掩嘴嬌笑,而是捧腹嬌笑。   「你還笑!你就不怕告訴我這些後我立即反悔?」寇芝芳故意繃起臉道。   「我知道公子是個憐香惜玉的人,怎麼可能忍心把雪雁丟下不管呢?」李雪雁似乎吃定了寇芝芳。   「你……」寇芝芳狠狠的抓了一下腦袋。   「公子生氣了?」李雪雁嘴角帶笑道。   「是的!我相當相當生氣!所以我打算要做件讓你後悔的事情!」寇芝芳很像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可惜他的長相和氣質注定了他怎麼裝都不會像。   「原來公子還會幹壞事啊?」李雪雁絲毫不懼道:「我倒是很想聽聽看公子會怎麼對付雪雁。」   「我決定了!」寇芝芳突然道。   「決定什麼?」李雪雁好奇道。   「把你娶回家做老婆!」寇芝芳點著腦袋道。   「這算是壞事?」   「然後讓你獨守空房。」寇芝芳果然是個有獨特想法的人。   「確實很惡毒!」李雪雁毫無懼色的道。   「我麼到處尋花問柳。」寇芝芳繼續下著猛藥。   「你貌似已經在尋花問柳了。」李雪雁絲毫不留情面道。   「這你又是聽誰說的?」寇芝芳總是被李雪雁說得很鬱悶。   「剛才在大廳裡的時候,你不是懷裡抱著一個,邊上還等著一個。」李雪雁的觀察力真的是相當恐怖,寇芝芳之前可沒見她視線有投向過明空和單婉晶。   「邊上等著一個?你不會說的是婉晶姐姐吧?」寇芝芳對於明空跟自己的曖昧關係算是默認了,但是單婉晶顯然是他不敢想像的。   「我可不知道她叫什麼,我只知道她看你的眼神根本就是女子看情郎的眼神嘛。」李雪雁居然微帶醋意的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現在寇芝芳可以對她抱著絕對的防備心理,這個女人太厲害了。   「瞎講,你怎麼知道那是女子看情郎的眼神?難道你有過很多情郎?」寇芝芳反駁道。   「目前還沒有!不過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倒不介意讓你做雪雁的第一個情郎。」李雪雁絲毫不以為意道:「雖然我沒有過經驗,但是出於女人的直覺,我知道你說的那個婉晶姐姐很喜歡你。」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寇芝芳顯然不相信道:「她喜歡的是我徐叔叔或者是我爹,但是絕對不會是我,你之所以看到她的眼神會以為她喜歡我,也許是她看著我的時候想到了我爹和我徐叔叔吧。」   「按你這麼說的話,也不無可能。」李雪雁露出回憶之色斟酌道。   「你剛才說不介意讓我做你第一個情郎?」寇芝芳準備開始反擊。   「是啊!」李雪雁毫不憂鬱的承認道。   「難道你準備找很多個情郎?」寇芝芳故意驚訝道。   「如果你真把我一個人扔家裡獨守空房的話。」李雪雁煞有介事的道:「我為什麼不能紅杏出牆?」   「不要勾引我,我自制力很差的。」寇芝芳苦著臉道。   「呵呵!沒膽鬼!是不是怕太子殿下找你的麻煩啊?」李雪雁故意語帶鄙視道。   「你說李承乾那個白癡?」寇芝芳不屑道:「雖然我沒有見過他,但是我知道他是個十足的笨蛋加白癡。信不信少爺我讓他當不成太子。」   「吹牛!」李雪雁這回可是真的不信了。   「不信拉倒!」寇芝芳懶得解釋太多。   ———————————————————————————————   假愚週六下午去外地找天使,今晚才到家,更新遲了點,請大家見諒!   希望大家繼續多多砸票支持假愚!   ——————————————————————————————— 第三節 衝冠一怒為紅顏(上)   明空的易容術寇芝芳已經領教過,但是他沒有料想到的是,蔡瑰異才是此中的絕對高手。因為明空的易容術學自婠婠,而婠婠的易容術則是學自於蔡瑰異。   「爹……」明空不依道,作為女兒的她居然一直都不知道父親有這個能耐,還轉道向母親婠婠學習,所以她覺得有些委屈。   最令明空覺得不爽的是,自己居然還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易容術戲耍老爹,沒想到一直被戲耍的其實是自己。   明空哪裡知道,蔡瑰異之所以一直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才是易容術的高手,只是為了享受明空戲耍自己時的那絲溫馨,對他而言,那就叫天倫之樂。   「呵呵!呵呵!」對於明空的撒嬌,蔡瑰異只是一直以傻笑回應,只有在明空的面前,這個宗師級人物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和笑容,這就是親情的威力。   「蔡叔叔,我是不得不佩服您啊!」寇芝芳看著鏡子前的自己,目瞪口呆。   原本眉清目秀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自己,此刻眉宇中帶著正氣,面容如刀切一般輪廓分明,再加上黝黑發亮的健康膚色,看上去威武不凡。   而明空在蔡瑰異的一雙魔手之下完全變成了擁有另一種味道的美女,青澀轉為成熟,令得寇芝芳暗吞口水。   李雪雁身上的那絲高貴與生俱來,不易掩蓋,蔡瑰異便將她扮作了一個風韻尤存的中年美婦,寇芝芳又一次暗吞了口水。   秦蓋天則剛好與寇芝芳相反,從威武不凡的將軍變成了一個帶點胭脂味的發福商人。   至於水無塵,根本不需要任何易容,因為在大唐根本沒有任何人認識他。   單婉晶和四個屬下告別了寇芝芳和蔡瑰異,先行入了長安城,他們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面見李世民,這關係著東溟派今後的命運和發展。臨別時單婉晶投向寇芝芳的那一眼,寇芝芳沒有注意到,卻瞞不過老謀深算的蔡瑰異和聰慧機靈的李雪雁。   「師傅,山寨裡的這些兒郎們該如何安排?」秦蓋天早已興匆匆將「師傅」兩字時刻掛在了嘴邊,令得一旁的水無塵總是用「吃醋」的眼光看著他。   「就讓他們先在山寨中等著,到時候我自有安排。」蔡瑰異沉思了一下後問道:「山寨中的人都信得過嗎?」   「都是跟隨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絕對信得過。」秦蓋天回答得毫不猶豫。   「嗯。」蔡瑰異不置可否的道。   「蔡叔叔,我們什麼時候進長安?」寇芝芳已經很急了,他非常迫切的想要見到怡的心情眾人都能夠理解。   「馬上就可以出發了,但是我就不跟你們一路了。」蔡瑰異出乎眾人意料的道:「我有點事情必須先行一步。」   「爹……」明空欲言又止。   「好好跟著你寇哥哥,要聽話。」蔡瑰異吩咐道。   「不對!是芳哥哥。」明空對於稱呼似乎很是固執。   長安是大唐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是代表著大唐最高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城市,長安的繁華也是任何一個城市都無法比擬的。   高大雄偉、連綿壯觀的城牆讓寇芝芳和明空這兩個初到長安之人咋舌不已,而水無塵則險些把自己的舌頭給吞下去。雖然學過漢語,瞭解不少中原的歷史和文化,但是這確實是水無塵第一次真真正正來到中原,長安的龐大和宏偉遠遠不是東瀛的任何一個城郭可以比擬的。所以水無塵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他已經完全被長安的雄壯給折服。   城門外官道兩旁密密麻麻的擺滿各種各樣的攤位,五花八門的小吃,千奇百怪的小玩意,應有盡有,琳琅滿目。雖然時間未到午時,官道上卻已經人山人海,可見長安的商業有多麼發達。   「哇!這個泥人好像芳哥哥你哦!我要我要!」   「這個糖葫蘆居然是紫色的,我都沒有吃過,好漂亮啊!芳哥哥,買一串好不好?」   「這個雨傘上面居然畫了一對情侶,真是惟妙惟肖啊,我要買一把。」   「……」明空就像是第一次逛市集一樣興奮無比,將女孩子的好奇心和對新鮮事物的嚮往表現得淋漓精緻。   可是同樣為女孩子,李雪雁就完全不一樣了,她一直都微笑的看著蹦蹦跳跳的明空和手忙腳亂的寇芝芳,以及幾乎被各式各樣東西淹沒的秦蓋天和水無塵,卻沒有表現出對任何小吃或是小玩意有些許的興趣。如果不是事先知曉,寇芝芳一定會認為她此刻中年美婦的裝扮才是真實的李雪雁。   突然,人群中一陣騷亂,寇芝芳尋聲望去,一行騎著高大威猛的胡馬的壯漢一邊吆喝著一邊橫衝直撞過來。人們紛紛避讓,個別來不及躲避的直接被強壯的胡馬給撞飛了開去。   在堂堂的大唐國都長安居然也會有這樣橫行無忌的惡霸,寇芝芳覺得這簡直有點有點匪夷所思。   就在寇芝芳考慮是否要管管閒事的時候,其中一匹胡馬似乎是受了驚嚇,離開官道轉而向路邊的小攤子衝了過去。非常湊巧的是,明空正在那個小攤子前充分滿足著自己的好奇心,她似乎所有的心神都已經完全被小攤子上的小玩意給吸引,連攤主嚇得雪青的臉色都沒有察覺,更不用說身後疾馳而來的胡馬了。   寇芝芳和李雪雁都不會武功,而秦蓋天學的都是戰場上的功夫,所以第一個出手的是水無塵。   只見一道雪白的亮光從水無塵的腰畔閃起,帶著凜冽的風聲劃向半空,受驚嚇的胡馬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慘叫,腦袋便已經離開了脖子,鮮血飛濺而起。   馬上的漢子居然身手很是不錯,在空中一個翻騰後穩穩的落在了地上。胡馬的身子轟然倒下,帶起一陣灰塵。   所有的漢子同時一拽馬韁,明顯是受過特訓的胡馬一致人立而起。   面對將自己包圍的眾漢子,水無塵居然毫無所懼,面不改色的與他們對視著。 第三節 衝冠一怒為紅顏(中)   「報上自己的來頭,看看有沒有和我們旭日會叫板的資格。」被殺了愛馬的漢子顯然已經氣極,聲音中帶著一股冰冷的殺氣向包圍中的水無塵道。   聽到漢子報出了旭日會的名頭,很多圍觀之人已經變了臉色,甚至不少人立即遠遠的避了開去,連熱鬧也不瞧了。   旭日會,長安居民談虎色變的一個幫會,老大霍彪臭名昭著,幾乎到了家喻戶曉的程度,據說甚至可以喝止小兒夜哭。霍彪作為太子李承乾忠實的走狗,仗著有太子在背後撐腰,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事情幹了不少。   「旭日會,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啊?」寇芝芳疑惑道:「看這架勢,在江湖中應該很有影響力才對啊。」   「旭日會並非一般的江湖幫派,他們平時以正當生意為掩護,暗地裡卻是專門替太子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老大霍彪乃是太子最最忠實的走狗,平時狗仗人勢,魚肉鄉里,無惡不作。」李雪雁不屑道。   由於對江湖懷著濃厚的興趣,李雪雁對長安的各股勢力都做過研究,而跟太子李承乾關係密切的旭日會自然不會漏過。   「正當生意?這些人看起來還真不像是做生意的主。」寇芝芳不以為然道。   「這你可錯了。」李雪雁笑道:「這些人是搞水路運輸的,不威猛一點豈能鎮住各地的小毛賊。」   「水路運輸?不就是押鏢的嗎,何必說得這麼深奧。」   「撲哧!」李雪雁被寇芝芳逗得嬌笑起來:「那個被殺了愛馬的大漢叫霍東鷹,是霍彪的堂弟,負責旭日會的陸上運輸,名下有三個大車行,生意遍及半個大唐,實際上則是肩負著替太子收集各路消息的重任。」   「看來這旭日會的本事還不小嘛。」   「有太子強大的人力物力財力在背後支撐,要是這點能耐都沒有的話,估計霍彪早就被太子扔去喝西北風了。」   明空此刻已經從小玩意中找回了正常思維,一臉委屈的回到了寇芝芳的身邊。其實以她的修為,再健壯的胡馬都不可能對她造成傷害,只是水無塵哪裡知道這麼多,他可不清楚自己的這個師姐武功到底有多高。   「一點都不知道保護自己,萬一你受了傷,我怎麼跟蔡叔叔交代啊?」寇芝芳忍不住輕聲責備道。   「就為了跟我爹交代嗎?你自己呢,如果我受傷了你一點都不會心疼嗎?」明空撲閃著大眼睛盯著寇芝芳問道,這顯然是她相當在意的一個問題。   「邪異門之主蔡瑰異乃是家師。」水無塵滿臉崇敬之色的大聲傲然道,雖然拜師僅僅數日,但是蔡瑰異偶爾的點撥已經令他的刀法一日千里,所以他對蔡瑰異越發感激和崇拜起來。   寇芝芳、明空和李雪雁的注意力都被水無塵的話給吸引了過去,寇芝芳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因為明空的那個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   「邪異門是什麼東西?」霍東鷹不屑道:「長安是我們旭日會的地盤,管你什麼邪異門還是鬼異門,在長安都得給我彎著腰走路。」   看來霍東鷹確實不是真正的江湖中人,人群中有些人已經在暗暗的嘲笑霍東鷹的無知,並且開始幸災樂禍起來,因為霍東鷹沒聽說過蔡瑰異不代表別人也沒有聽說過。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在江湖中人的眼裡,那可個個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普通人只有頂禮膜拜的份。而霍東鷹居然敢完全不把邪異門和蔡瑰異放在眼中,雖然有旭日會和太子在背後撐腰,但是許多人都知道,如果蔡瑰異想要他在午時三刻去見閻王,他絕對活不到午時四刻。   水無塵沒有再多話,而是緩緩的抽出了他的東瀛長刀,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藐視蔡瑰異,藐視他心目中的神。   「雖然你的刀法還有點看頭,但是你以為憑你一個人就可以跟我們旭日會叫板麼?看在你資質不錯的份上,不如加入我們旭日會吧。」霍東鷹居然開始挖起牆腳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還有我。」秦蓋天幾大步走到了水無塵的身邊,似乎完全沒有當四周圍著的旭日會幫眾存在一般。   秦蓋天的這份豪情週遭令許多人豎起了大拇指,暗暗稱讚不已,只是一個帶點胭脂味的發福商人表現出這樣的豪氣總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你也是邪異門的?」霍東鷹斜覷著秦蓋天問道。   「不錯!家師也是蔡瑰異。」說到蔡瑰異,秦蓋天的臉上帶著跟水無塵一樣的崇拜和尊敬之色。   「教出的徒弟都是這副德性,想來這個什麼狗屁蔡瑰異也好不到哪裡去。」霍東鷹輕蔑的笑道。   「有一句話叫做禍從口出,不知道這位大叔聽說過沒有?」明空終於按耐不住怒火了,她正欲出手教訓一下霍東鷹,寇芝芳卻拽住了她,放聲向霍東鷹叫道。   霍東鷹聞聲向寇芝芳這邊看了過來,當他的視線從明空和李雪雁身上掃過時,立刻便被纏住,再也挪不開來,而寇芝芳直接被當成了空氣。   霍東鷹的色那是在整個長安都出了名的,他糟蹋的良家女子數量之多遠遠超過了某些成名已久的採花大盜。當然,為此招惹的事情也不少,要不是霍彪一直在給他擦屁股,估計他此刻只能在陰間勾搭勾搭閻王的小妾了。   「嘖嘖!長安什麼時候多了兩個這麼漂亮的美人了,居然沒有人來通知我。」霍東鷹淫笑道,他已經在心底決定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自己派出去尋找佳人的屬下了。   「大叔真是孤陋寡聞啊!」寇芝芳可不甘心被忽視,指著李雪雁煞有介事的道:「竟然連衛國公的親妹妹都不知曉。」   初入長安,寇芝芳並不想招惹太多事端,因為他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見怡,在找到怡之前他不想節外生枝,所以他抬出了衛國公李靖的名頭,希望旭日會能夠知難而退。 第三節 衝冠一怒為紅顏(下)   「衛國公的親妹妹?」霍東鷹指著李雪雁皺起眉頭問道:「你說她是衛國公的親妹妹?」   「不錯!」寇芝芳忽悠起人來那可是一套一套的。   「那麼這位小姐呢?」霍東鷹這次指的是明空。   「我說大叔啊,您的眼力是不是有問題哦?」寇芝芳大驚小怪的道:「難道您沒有發覺她們娘兒倆長得特別像嗎?一樣的貌美如花,一樣的高貴端莊,特別是那堅挺的鼻樑,完全就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嘛。」   「你是說她們一個是衛國公的親妹妹,一個是衛國公的外甥女?」霍東鷹似乎真給忽悠住了。   「嘿嘿!大叔果然睿智,一點就明白。」寇芝芳笑道:「我們娘兒三人是接到舅父的書信專程來找他老人家的。」   「你是衛國公的外甥?」   「大叔覺得我不像麼?」寇芝芳挺了挺胸膛問道。   「像!像!」霍東鷹點頭道:「我看很像!雖然我沒有見過衛國公他老人家,但是光看公子的堂堂儀表便知道錯不了。」   「嘿嘿!大叔您看,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嗎?」寇芝芳指了指被包圍的秦蓋天和水無塵道:「那兩個是舅父派來接我們娘兒三個進京的護衛。」   「原來是衛國公府上的護衛啊,怪不得功夫如此了得!失敬!失敬!」霍東鷹立刻變了一副態度道。   其實也怪不得霍東鷹前後態度差異如此之大,要知道衛國公李靖在當今皇帝李世民面前說的話相當有份量,所以即便是太子李承乾也得對他老人家恭敬非常。   「那,大叔您看,我們可以走了麼?」寇芝芳不想再多浪費一點時間了。   「怎麼能就這樣放你們走呢!」霍東鷹揮手命屬下撤去了包圍圈。   「怎麼?大叔想請我們吃飯?」寇芝芳有些不悅道。   「公子所言極是,要是霍東鷹不盡點地主之誼,回去必被兄長責罵。」霍東鷹一把拉住寇芝芳的手熱情的道:「兒郎們,今兒個生意不做了,咱們去風雲酒樓給衛國公的妹妹和外甥及外甥女接風洗塵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開進了長安城,直奔位於啟夏門街的風雲酒樓而去。   「咯咯!芳哥哥這個玩笑開得真大,看你把人家嚇得。」明空將小嘴湊到寇芝芳的耳邊笑道。   「這些人不嚇嚇不長記性,嘿嘿!只是沒想到還能忽悠到一頓大餐。」寇芝芳不無得意的道。   「以後你可得叫我娘了哦!」李雪雁沒好氣道。   「呵呵!要是你想的話叫你娘又有何妨,只是……」寇芝芳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李雪雁果然上道。   「我要是想吃奶的話,不知道娘給不給吃?」寇芝芳眼中閃著淫光道。   李雪雁直接無語,被鬧了個大紅臉,嬌艷欲滴,更加增添了幾分妖艷,直看得周圍旭日會幫眾不停的吞口水。   風雲酒樓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富麗堂皇,看得寇芝芳和明空咋舌不已,同時也讓來自外邦的水無塵再一次領略了大唐的繁榮昌盛。   芙蓉廳,霍東鷹不斷的向寇芝芳眾人勸酒,本就酒量平平的寇芝芳很快便覺得身子輕飄飄起來。明空雖然有不俗的功力,卻僅僅兩杯女兒紅下肚便趴到了寇芝芳的腿上,以實踐證明功力和酒量並不一定就是成正比的。倒是李雪雁,似乎像喝白開水一般,越喝越精神。至於軍伍出身的秦蓋天則是杯到酒干,完全是軍營裡的作風。水無塵居然滴酒不沾,這個倒出乎了寇芝芳的意料。   再一杯酒下肚,寇芝芳的腦袋更暈了,迷迷糊糊間,見一個旭日會幫眾在霍東鷹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霍東鷹的臉色變了變,而後又恢復了笑容,只是這笑容寇芝芳總覺得有些猙獰。   寇芝芳正想詢問霍東鷹,霍東鷹再一次熱情的給眾人斟滿了酒杯,寇芝芳毫不猶豫的一飲而下,男人在女人面前當然要表現的豪爽一些。   突然,寇芝芳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而後便失去了知覺。   當寇芝芳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黑暗的小屋子之中,全身被粗大的麻繩捆綁著,連個手指頭都動不了。而霍東鷹正翹著個二郎腿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滿臉獰笑的看著他。   「霍東鷹,你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我舅父收拾你麼?」寇芝芳破口罵道。   寇芝芳此刻的心情只能夠用極度不爽來形容,雖然被人逮住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被麻繩捆綁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第一次,他可沒有那種傳說中的SM的嗜好。   「嘖嘖!公子真是會開玩笑啊,幸好我留了個心眼,不然還真被你給騙了。」霍東鷹聲音中透著猙獰道:「衛國公他老人家根本就沒有妹妹,就更不用說外甥和外甥女了。」   「你把她們兩個怎麼樣了?」寇芝芳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可不捨得把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給怎麼樣了,我向來都是個憐香惜玉的人。」霍東鷹淫笑道:「但是我大哥和太子就難說了,說不定此刻,你的兩個大美人正在他們的身下婉轉承歡呢!哈!哈!哈!」   「霍東鷹,你這是找死!」寇芝芳怒火攻心道。   不知道為什麼,儘管寇芝芳一直都沒有接受明空,但是只要一想到明空躺在別的男人身下的情景,他就會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而對於李雪雁,雖然僅僅相處數日,他卻有一種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強烈的佔有慾。或許男人都是佔有慾很強的生物吧,寇芝芳有時候這麼安慰自己。   「嘿嘿!你咬我啊!」霍東鷹幸災樂禍的道:「你鬱悶,我還更鬱悶呢,要不是被太子瞄上了,此刻爽的就是我霍東鷹了,哪裡有時間在這裡陪你啊。」   「李承乾那個混蛋帶走她們多久了?」寇芝芳咬牙切齒的問道。   「已經半個多時辰了,幹什麼事情都夠了。」霍東鷹指了指頭頂道:「他們就在上面的大廳裡,可惜你我是看不到嘍。」   「啊!」寇芝芳突然仰天一聲怒吼,全身的麻繩寸寸斷裂,霍東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隻拳頭已經穿過了他的胸膛。   到死霍東鷹都不敢相信,被麻繩層層捆綁的看起來絲毫沒有武功的寇芝芳居然能夠掙脫開來,而且還一拳擊穿了自己的身體。   ————————————————————————————————————   有票票的就使勁砸!假愚現在已經在加快更新速度了,不知道大家察覺沒有。   ———————————————————————————————————— 第四節 敢碰老子女人,太子照宰(上)   緩緩的將拳頭從霍東鷹的胸口抽了出來,寇芝芳呆呆的愣了片晌,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他並不後悔殺了霍東鷹,因為這廝實在是太可惡,居然敢觸及自己的逆鱗,但是陣陣的噁心反胃還是讓他非常的不舒服。   沒錯,女人就是寇芝芳的逆鱗,就像龍的逆鱗一樣。雖然明空和李雪雁都還不是寇芝芳的女人,但是潛意思裡寇芝芳知道明空遲早都會是自己的女人,所以他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到她。至於李雪雁,由於接觸尚淺,寇芝芳對她並沒有很深的感情,但是她卻也給了寇芝芳很好的印象,所以寇芝芳也不願意她受到傷害。   至於突如其來的似乎無窮無盡的龐大力量,寇芝芳顯然有些無所適從,也有點不明所以,他只是隱隱約約的覺得應該跟怡的一半功力和玉杵搗花徑心法有關。到底有何關係,他又說不上來,因為他對武學的瞭解實在是有限的很。   但是有一點寇芝芳卻可以肯定,那便是這股不明的力量由於自己的滔天怒火而引發,並且不會存在太久,所以他必須盡快找到並救出明空和李雪雁。   從週遭的擺設和滿地的刑具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審問犯人的地牢,至於是哪裡的地牢寇芝芳便不得而知了。   由於缺乏江湖經驗,居然輕而易舉的被霍東鷹給放倒,寇芝芳自責不已。以他兩世的智商,被一個小地痞下了蒙汗藥,而且還毫無所覺,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現實也沒有時間容許他懺悔。   強忍著極度的噁心感,寇芝芳扯起霍東鷹的衣襟擦了擦滿手的血跡,而後向地牢的出口竄了過去。   ……   明空此刻內心充滿了絕望,作為蔡瑰異的女兒,她並不是個膽小怕事之人,甚至比大多江湖男兒還要膽大包天。即便是對方要殺要剮,也許明空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此刻面前男子眼中流露出的淫光卻讓她恐懼不已,幾乎肝膽俱裂。   自從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寇芝芳之後,明空已經在內心深處將自己當作了寇芝芳的女人,儘管寇芝芳一再的躲避這個話題,但是明空知道他總有一天會接受自己。可是此刻,面前這個猥瑣的男子,馬上就要將自己所有美好的幻想全部撕成粉碎。   明空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明明不會喝酒,卻要逞能,雖然是為了寇芝芳溫暖的懷抱,但是自己難道不懂得「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只是為什麼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跟寇芝芳有更親密的接觸。   如果真的被別的男人給玷污了,雖然寇芝芳未必會因此而嫌棄自己,但是明空卻絕對不會原諒自己,她不會容許自己帶著不乾淨的身子做寇芝芳的女人,她的身體、她的心、她的靈魂都只能夠屬於寇芝芳一個人。   李雪雁雖然有著跟明空同樣的境遇,但是她的內心卻要平靜許多,她認識廳中四個男子中的三個,一個是當今太子李承乾,一個是李承乾最忠實的走狗霍彪,最後一個進大廳的是李承乾的親信紇干承基,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判斷出應該是左羽林大將軍拓跋明玉。   李承乾顯然並沒有認出易容後的李雪雁,並不喜歡大齡女子的他把李雪雁大方的賜給了霍彪和拓跋明玉,而他自己所有的興趣都放在了明空的身上。   其實李雪雁只要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那麼就不用被霍彪和拓跋明玉玷污,但是她並不覺得跟著李承乾情況就會好一些,在她眼裡,有些神經質的李承乾或許還不如霍彪和拓跋明玉。   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明空和李雪雁應該感激紇干承基,要不是紇干承基突然有急事見李承乾,並跟他耳語了足足有半個時辰之久,恐怕此刻明空和李雪雁都已經貞潔不保。   李承乾今天心情很好,不但天上掉下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供他享用,親信紇干承基還帶回了更讓他興奮不已的好消息。所以他非常大方的留下了紇干承基,讓他和霍彪及拓跋明玉一同享用李雪雁。   「大美人,你肯定已經等得心焦了吧?」李承乾取下塞在明空嘴裡的一團布道:「本太子馬上就要寵幸與你了,這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呸!原來你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太子殿下啊!」明空狠狠的向李承乾臉上吐了口口水嘲諷道:「當今聖上一世英明神武,居然生了你這麼個豬狗不如的兒子。」   「嘖嘖!美人兒的口水都是這般香甜!」李承乾居然絲毫不以為意,還用手指抹起明空的口水放進嘴裡,吸舐得津津有味,真有夠變態的。   「快放開我!不然我爹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明空一邊掙扎著一邊怒聲道。   可是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並不是捆綁她的繩子有多牢固,而是她的功力不知為何便如石沉大海一般,無論如何努力都絲毫不見動靜。   「嘿嘿!美人兒你就不用白費心機了,即便是絕世高手服下『觀音酥骨粉』後也休想再動用一絲一毫的內力。但是『觀音酥骨粉』還有個奇妙之處,那便是服食者本身肌體的力量並不會失去,我可不喜歡跟個木頭一樣的美人兒行那美妙之事,我喜歡看著美人兒在我的胯下掙扎和嘶喊。」李承乾神經質的笑道:「至於你爹,就算是衛國公那又怎麼樣?我可是堂堂太子,馬上就要登基為帝了,到時候整個大唐都是我的,你爹他敢把我怎麼樣麼?」   「你這種人要是當了皇帝,大唐也差不多完了。」不知為何,明空此刻反而平靜了下來,或許這就叫哀莫大於心死吧。   李承乾也不生氣,估計是被人罵太多已經麻木了。他臉上帶著邪惡的笑意,用力捏開明空的嘴巴,將一顆小藥丸扔了進去。 第四節 敢碰老子女人,太子照宰(中)   「你給我吃了什麼?」明空恐懼道。   「這可是好東西,一般人是絕對弄不到的,只有宮裡面才有。」李承乾得意的道:「叫做『一洩千里』,沒有聽說過吧?只要服了它的女人,不管年齡大小,也不管性情如何,都會變成最最淫蕩的女人。它會讓你一直高潮一直洩身,直到連手指頭都動不了為止,所以叫做『一洩千里』,真是個好名字啊!」   「你混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明空的聲音中透著徹骨的絕望和寒冷。   「呵呵!做鬼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本太子先讓你快活快活再說。」李承乾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雖然東宮裡美女無數,但是像明空這個級數的還是非常罕見,要是被他看到明空易容前的相貌,估計立馬會變成花癡。   「芳哥哥,明空先走一步了。」明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卻張大了嘴巴,她顯然是想咬舌自盡,以保住自己身子的清白。   「居然想要咬舌自盡。」一個人影一晃便到了明空的身旁,在她咬上自己舌頭前的剎那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並隨手點了她身上的某個穴道,令得她再也無法咬合上自己的嘴巴。   此人正是左羽林大將軍拓跋明玉,李承乾的走狗之一,看身手端的不凡,不愧大將軍之名。   「幸好拓跋將軍眼疾手快,不然讓這妞兒咬了舌頭再搞起來就沒勁了,僵硬不會反抗的女人再美玩起來也不夠快活。」李承乾無所顧忌的道。   他的話要是放到外面必然引起軒然大波,聽話中的意思,這廝居然有奸屍的前科,想必定是被他逼死的良家美貌女子。   「殿下英明!」拓跋明玉強忍著噁心奉承道。   「這顆『一洩千里』就賞給你們了,可以增加不少情趣。」李承乾從懷裡又摸出一顆藥丸拋給拓跋明玉。   「謝殿下賞賜!」拓跋明玉急忙結果藥丸道。   「好了!別廢話了,辦正事要緊!」李承乾一邊急不可耐的脫起了褲子一邊道:「你們三個別盡看著我啊,快點自個動手吧。」   霍彪從拓跋明玉的手中接過藥丸立馬塞進了李雪雁的嘴裡,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這廝平時幹的此類勾當可一點都不比李承乾少。   而李承乾三兩下便將自己的衣褲脫了個精光,白皙纖瘦的身體,幾乎是皮包骨頭,哪裡有半點太子的樣子,要是寇芝芳看到一定會以為他是前世吸毒的。   「一洩千里」的藥效來得很快,明空的身子已經在不自主的顫抖,渾身無法遏抑的燥熱讓她幾欲瘋狂,但是偏偏她的意識又清晰無比,這種痛苦是別人無法體會的,如果可以選擇,明空寧願自己此刻立即死去,哪怕是昏迷也比清醒要好上千百倍。   「美人,本太子馬上就讓你欲仙欲死!」李承乾淌著口水道。   明空的眼神變得空洞起來,閉不上的嘴裡發出了「嗚嗚」的悲鳴。   李承乾卻不會管這麼多,他從來就不是個憐香惜玉之人,眼看他的魔爪抓住明空的衣襟便要向兩邊扯開,大廳中突然傳來「轟」的一聲爆響。   李承乾和三個屬下均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尋聲望去,只見數寸寬的楠木大門被破開了一個大洞,一個渾身經脈膨脹,鬚髮皆張,雙眼瞪得跟銅鈴一般的威武青年從破洞外穿了進來,身上帶著股令人膽寒的殺氣。   破門而入的正是剛從大廳下的地牢中逃出的寇芝芳,一進入大廳,正好看到李承乾的一雙髒手在扯明空的衣襟,寇芝芳目眥欲裂,幾乎沒做任何考慮的便衝上前去,一拳砸向了李承乾。   不學無術的李承乾根本就沒有絲毫武功,哪裡有還手之力,眼看寇芝芳帶著呼呼風聲的拳頭便要砸中自己的腦袋,李承乾除了嚇得大小便失禁外,幾乎做不出任何反應。   但是霍彪、拓跋明玉和紇干承基顯然不會讓自己的主子就這樣掛了,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三雙手掌從不同的方向迎向了寇芝芳的拳頭。   「彭!彭!彭!」三聲悶響傳出,霍彪、拓跋明玉和紇干承基俱都往來處倒飛了回去。   寇芝芳的拳頭並不算快,不然也不會被三人給半途攔截了,但是他拳頭上的力道之強卻是三人從所未遇的,而且讓三人覺得最難受的是,寇芝芳的拳頭上帶著一股霸道的勁氣,順著手掌直入三人的經脈,而後在三人全身上下一陣亂串,弄得三人氣血翻騰,急忙運起自己的內功全力鎮壓。   寇芝芳沒有時間去理會倒飛出去的霍彪、拓跋明玉和紇干承基,他飛速的一手一個抱起明空和李雪雁往大門的破洞闖去,路過李承乾身旁時順便踹了他一腳。   「啊——」李承乾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不著寸褸的身子像一片泛白的樹葉般飄飛了出去。   寇芝芳這一腳也不知道是否故意的,不偏不移正好踹在了李承乾的命根子上,帶著憤怒和怨恨的一腳,足夠讓李承乾今後永遠跟「男人」二字說再見了。   「你們怎麼樣了?」寇芝芳來到大門外空曠處放下了明空和李雪雁。   這是在一處城牆拐角的墩台之上,而之前李承乾四人欲侵犯明空和李雪雁的大廳正是在角樓之中。角樓乃是羽林軍平常辦公及操練的地方,它與城垣、城門樓及護城河同屬於皇宮的防衛設施。   「剛才被你踹了一腳的人是太子。」李雪雁一被放下就喘著粗氣道。   「原來是李承乾那個混球啊!」寇芝芳不屑道:「敢碰老子的女人,太子照宰!」   「快點帶我們離開這兒,我跟明空都服了烈性春藥,怕撐不了多久。」李雪雁聲音發顫道。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寇芝芳說自己跟明空是「老子的女人」時,李雪雁覺得自己的心跳得特別快,甚至有一種想要墮落的衝動,或許是「一洩千里」的作用吧,李雪雁這樣安慰自己。 第四節 敢碰老子女人,太子照宰(下)   「明空怎麼回事?」寇芝芳見明空一直微張了嘴巴不說,奇怪道。   「她被拓跋明玉點了穴道。」李雪雁急道:「你快解開她的穴道,然後帶我們走。」   「我不會解穴。」寇芝芳本就漲紅的臉更紅了。   「什麼?你不會解穴?」李雪雁深受打擊:「你不是刀帝的兒子嗎?而且剛才看你衝進大廳的威勢,功力相當不俗啊。」   「刀帝的兒子就必須是高手嗎?那李世民的兒子豈非個個都該是明君?」寇芝芳強詞奪理道:「我剛才那些威勢都是經不起考驗的,我現在就是一紙老虎。」   「既然這樣,先帶我們離開再說……嗯……。」李雪雁的藥效也逐漸開始發作,她身子不斷的顫抖著,雙腿互相摩挲起來。   而明空由於服下「一洩千里」比李雪雁尤要早,此刻更是不堪,她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衣裳,一邊發出無限誘惑的哼哼聲,微張的小嘴中不斷有口水淌出,完全就是一副淫娃蕩婦的模樣,寇芝芳只看了一眼便口乾舌燥起來。   不敢再有絲毫怠慢,寇芝芳重新抱起明空和李雪雁,起身便欲離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你當我們羽林軍都是吃素的麼?」拓跋明玉緩緩的從大門上的破洞中走出,冷聲道。   「你想怎麼著?」寇芝芳皺眉道。   寇芝芳並不是怕了拓跋明玉,可是周圍不知何時將自己層層包圍的數百羽林軍卻讓他不敢輕舉妄動。雖然此刻的寇芝芳感覺到自己有用不完的能量,可是他並沒有絕對的信心保護好不會武功的李雪雁和顯然無法動武的明空,因為數百羽林軍的手中儘是泛著幽光的箭矢。   「很簡單,把美人兒留下,閣下悉隨尊便。」拓跋明玉打得好算盤,只要寇芝芳放下了明空和李雪雁,估計很快就會被無數箭矢射成刺蝟。   「不知道這位大人留下我的老婆意欲何為?」寇芝芳當然不是白癡,他知道自己的命對太子而言一文不值,值錢的是明空的命。   「將他們給我活捉起來,我要讓這個小子嘗盡人間酷刑,而後凌遲處死。」這是李承乾充滿仇恨的聲音。   在霍彪和紇干承基的攙扶下,李承乾居然能夠挺著從大門破洞處走了出來,只是滿臉帶著痛苦和怨恨之色。   「哼!」寇芝芳冷哼一聲,帶著二女向外圍西側的羽林軍撲去。   對於李承乾的出現,寇芝芳此刻是萬般感激,這個白癡居然說要活捉自己,如此一來箭矢便等於失去了作用,寇芝芳還有何懼。   雙腳便如踏了風火輪一般,寇芝芳狠狠的蹬了幾下地,留下幾個深坑後,瞬間已經與羽林軍短兵相接。寇芝芳並不會什麼武功招數,他只有無窮無盡的力量,那股力量只要稍稍一經使用,便會迅猛膨脹起來,寇芝芳覺得自己如果不把這些力量宣洩出去,隨時都會爆體而亡。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招數都是多餘的,寇芝芳便如戰神轉世一般勢如破竹,羽林軍幾乎沒有一合之將,每一腳都會帶走一個士兵的靈魂,每一腳都直接將,某個士兵盔甲和胸膛踏碎。   但是羽林軍畢竟是大唐最最精銳的鐵軍,無論寇芝芳如何勢不可擋,羽林軍依然前赴後繼的往上衝,讓寇芝芳直殺到腿軟為止。   「不要傷到我的美人兒。」李承乾到了這個時候對佔有明空依然念念不忘,看來這混球還是有點癡情的,只是不知道他那被寇芝芳一腳踹碎掉的命根子還能不能再拼湊起來。   看著自己的手下精銳因為不敢放箭而一波一波的倒下,拓跋明玉心裡那個疼啊,他恨不得把李承乾這個白癡主子一刀給結果了。   寇芝芳覺得自己體內的力量越積越多,全身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被撐得滿滿的,那種徹骨的疼痛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但是無論他如何宣洩都無濟於事,只有在一腳踏碎某個士兵的腦袋那一剎那,才會有瞬間的舒坦,於是他充當了死神的角色,不斷收割著一個個年輕的生命,一顆顆大好頭顱在他的腳下爆成漫天血雨。   漸漸的,寇芝芳的心神似乎已經逐漸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完全殺紅了雙眼,滿身的鮮血和腦漿,活脫脫一個地獄中闖出的魔王。要不是他手上還抱著兩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眾羽林軍將士恐怕真會以為自己碰上魔鬼了。   聰明機智的李雪雁雖然渾身燥熱難擋,但是她的注意力卻一直都沒有離開寇芝芳,寇芝芳的異樣她當然能夠感受到,可是偏偏又不知道該如何幫助他,因為李雪雁並不懂絲毫武功。   至於明空,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自主意思,只知道瘋狂的撕扯雙手能夠抓到的一切,一邊使勁的扭動著身子,仿如無數只螞蟻在她身上撕咬一般。   寇芝芳完全是靠著一股潛意思在支撐著自己,手臂如鐵箍一般緊緊的抱著明空和李雪雁,不管明空如何掙扎折騰,寇芝芳的手都沒有絲毫鬆動。   寇芝芳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羽林軍因為李承乾的吩咐而不敢傷到明空和李雪雁,但並不代表他們對寇芝芳會同樣留情。一開始的恐懼過後,羽林軍亦盡殺紅了眼,完全無視寇芝芳恐怖的力量,拼了命似的往他身上撲。   寇芝芳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照此情形下去遲早會成為一具沒有思維的殺人機器。突然寇芝芳感到手臂上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條件發射下,寇芝芳狠狠的揮了一下手臂,一個身影被遠遠的甩了出去。   耳邊傳來一聲嬌呼,令得寇芝芳的心神稍稍清明了一些,他立即反應過來被自己甩出去乃是李雪雁,而李雪雁用盡全力在他手臂上咬的那一口顯然是為了喚醒他的意識,只是早已被刀劍劃出無數道口子的寇芝芳顯然不會被咬一口就清醒過來。真正讓他腦海恢復一絲清明的是李雪雁的嬌呼聲,沒有任何理由的,寇芝芳隱隱覺得那是自己必須守護的嬌柔。 第五節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雙飛(上)   眼看包圍圈外的羽林軍越來越多,恢復一絲清明的寇芝芳知道不能再多停留了,他絲毫不顧四周招呼向自己全身各處的刀劍,全力向李雪雁身邊衝去。   在寇芝芳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靈動,李雪雁知道寇芝芳已經喚回了正常意識,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心中滿是歡喜,這一刻她甚至忘記了身上的燥熱,忘記了身處重圍之中,忘記了自己被寇芝芳甩開後的危險重重。   當幾個士兵正欲架起李雪雁的時候,寇芝芳準時殺到,依然是一腳踢爆一顆頭顱,已經麻木的李雪雁沒有像起初那樣嚇得尖叫起來,而是眼神複雜的盯著寇芝芳,雙眸中醞釀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恐怕正常狀態下的寇芝芳都未必能夠讀懂,何況是他此刻只有一半的正常思維。   一把摟起地上的李雪雁,寇芝芳沒有絲毫猶豫的,縱身向半丈之外的城牆下躍去。   長安皇城城牆高達數丈,即便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也不敢輕易躍下,可是寇芝芳卻毫無所懼,因為他別無選擇。殺出羽林軍的包圍圈,明顯是不現實的選擇,就算殺到油盡燈枯恐怕也殺不完,何況服了烈性春藥的明空和李雪雁根本不可能支撐很久。   皇城的城牆全是用極其堅固的大理石壘砌而成,即便是拿鋼刀使勁砍也僅僅能夠留下輕微的印痕而已。   但是此刻寇芝芳卻是一蹬一個深坑,大理石變成粉末「唰唰」的落下,雖然一手抱著一個人,但是寇芝芳的動作居然遠遠看去極是瀟灑,仿如一隻從天而降的大鵬金翅鳥一般。其實寇芝芳根本不懂得輕功,他完全是靠腳上恐怖的蹬踏力從皇城的城牆上一路直接踩了下來。   幾次蹬踏後,寇芝芳已經快要到城牆腳了,下面便是數丈寬的護城河,寇芝芳藉著俯衝之力狠狠的在城牆上蹬了一腳,「彭」得一聲巨響,大理石碎屑漫天飛濺,城牆上塌下了一大塊,而寇芝芳居然就這樣帶著二女直接飛躍了護城河。   城牆上箭矢如雨般落下,卻連寇芝芳的影子都沒有沾到,看來李承乾覺悟得還是太晚了一些。   寇芝芳此刻的心情相當舒爽,在城牆上的一連串蹬踏以及最後那一下飛躍,居然將體內澎湃的能量宣洩出去了大半,再也沒有了渾身鑽心的疼痛。   這心情一好,寇芝芳便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貌似皇城的城牆完全就像是豆腐做的一般嘛,難道唐朝就已經流行豆腐渣工程了?   是不是只要擁有絕對的力量,其他的技巧也好,招數也好全部都變得不再重要?沒有輕功不是問題,靠力量可以達到更加恐怖的速度,沒有招數也不要緊,只要力量足夠強大,一拳足以解決一切問題。寇芝芳開始質疑起傳統的追求武道巔峰的套路,他在想,如果擁有了數倍於像家裡老頭子那種絕世高手的力量,是不是就能夠大敗他們。   「嗯……」李雪雁的一聲嬌吟將寇芝芳的思緒喚了回來。   「該死的,這烈性春藥怎麼解啊?」寇芝芳鬱悶了,面對此中狀況他還真是完全沒有經驗。   ……   長安城西市,水仙坊,屬於長安城上流社會的娛樂場所。這裡有來自鄰邦異國的各式各樣美女,據說只要你肯花錢,沒有什麼女人這裡找不到,沒有什麼花樣這裡不提供。水仙坊的大門上掛了一對對聯,上書:「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做不到。」   安元慶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因為他剛剛升任了從五品上的尚書省左司郎中一職,前任左司郎中因為房事過度死在了第十三房小妾的肚皮上,五年來一直對此位置窺視不已的安元慶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為了將自己的無限喜悅傳遞給他人,其實更多的是為了炫耀一番,安元慶今天大出血本,請了尚書省同僚右司郎中裴勇俊、左員外郎李耀輝、右員外郎郭表和一幹好友浩浩蕩蕩的開到了水仙坊。   「安元慶安公子到。」水仙坊門口的護衛一見安元慶便吆喝道。   看來安元慶是水仙坊的常客,只是這稱呼不知是怎麼一回事,早已年過半百,大腹便便的安元慶怎麼看都跟「公子」兒子沒有任何瓜葛才對。   「呦!安公子可是貴客那!」水仙坊老闆娘池水仙扭著蠻腰迎了上來。   池水仙年輕的時候曾經紅遍整個長安城,被稱為「長安第一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才子俊彥沒有上千也有數百。而今雖然已過不惑之年,卻風韻猶存,不少王公貴族依然對她欽慕不已,有的甚至完全衝著她而來水仙坊。   「老闆娘可是越來越水靈了。」安元慶伸手在池水仙的翹臀上抓了一把淫笑道。   「這些話拿去哄樓上的姑娘們去吧,老娘可不吃你這一套。」池水仙咯咯嬌笑起來,花枝亂顫,看得第一次來風月場所的老實人右員外郎郭表一陣頭暈目眩。   「呵呵!」安元慶也不客氣道:「雪兒姑娘可否有空?今兒可是我安元慶的大喜日子,老闆娘可得給安排安排。」   「大喜日子?」池水仙訕笑道:「難道安公子要娶第十五方小妾了?」   「哪裡,哪裡,在下剛升任尚書省左司郎中。」安元慶不無得意道:「從五品上,小官而已,小官而已,嘿嘿!」   「還真是芝麻一樣小的官,居然好意思拿出來說。」池水仙心道,嘴巴上卻連連說著恭喜。   酒過三旬,看著身邊嬌艷欲滴的雪兒,安元慶不禁口乾舌燥起來,迫不及待的拽著她向廂房裡走去。   「安兄怎麼開溜了?來,再來喝過。」左員外郎李耀輝大著舌頭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酒鬼。   「下次再喝,下次再喝,兄弟先去解決一下生理問題。」安元慶可不會為了喝酒而怠慢了美人。   「安公子就再陪李大人喝兩杯嘛。」雪兒勸道,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她巴不得安元慶喝得跟死豬一樣,雖然做的是皮肉生意,但是誰願意被安元慶這種又老又肥的豬壓在身上啊。最惱火的是,每次剛來了點興致,他便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除了喘氣再也挺動不了半下,命根子更是軟得跟沒吸夠血的螞蝗一般。 第五節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雙飛(中)   安元慶顯然並不是一個有覺悟的人,更沒有自知之明,無論是自己的十四房小妾還是水仙坊的姑娘們,在辦那事時都會出於奉承或是職業性的誇上他兩句,造成了他一直都以為自己真的很強悍的錯覺。   水仙坊的姑娘們最大的本事就是讓男人在自己的身上找到自信心,這樣他們才會心甘情願,甚至迫不及待的掏出銀子塞到自己的抹胸裡去。   所以很多男人都以為自己在水仙坊某個姑娘的眼裡是與眾不同的存在,以為姑娘們真的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其實都是被姑娘們的職業道德給欺騙罷了。   安元慶並不算是個睿智之人,不然也不會年過半百才混到一個從五品的官職了,所以他的心態跟大多水仙坊的常客完全沒有什麼兩樣。   雪兒姑娘是水仙坊四大名花之一,閨房自然不會寒酸,其實水仙坊每一個姑娘的閨房都極具特色,有的富麗堂皇,有的溫馨撩人,有的充滿異族風味,有的則帶著無限的旖旎淫靡。   水仙坊四大名花以春夏秋冬四景為名,春雨、夏露、秋霜和冬雪,所以分別叫雨兒、露兒、霜兒和雪兒。四女俱都貌美如花,風情萬種,最令男人們爭相撲倒的是,她們都有種大家閨秀才擁有的端莊和幽雅,完全不像是風月場所出來的姑娘。   雨兒善撫琴,琴聲便如春雨淅瀝瀝,據說情到濃處可以聲聲敲擊聽者的靈魂。   露兒善吹簫,簫聲彷彿天上的雲雀,可以自由自在的在雲霧間穿梭,也可以在聞者的思海中翱翔。   霜兒善唱曲,據說任何詞曲到了她的嘴裡都會變得纏綿悱惻,聞者輕則被激起柔情蜜意,重則肝腸寸斷。   雪兒善舞,一旦踏起夢幻般的舞步,衣袂飄飛,便如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目睹者無不深深為之折服。   但是據傳,水仙坊真正的第一佳人並非四大名花中的任何一個,而是一個極其神秘的姑娘。水仙坊的後院有一棟獨立的小樓,曾經不止一次有客人偶然間從小樓的窗紗上看到過一個絕代佳人的身影,僅僅一個身影便讓這些人為之癡迷甚至瘋狂。他們千方百計試圖進入小樓,想要一睹佳人真貌,但是小樓似乎有著一種奇妙的力量,任何心懷不軌之人還未接近小樓便會莫名其妙的昏迷。   久而久之,小樓和那位姑娘成為了水仙坊的神奇的傳說,也成就了水仙坊在風月界的崇高地位,無數才子俊彥慕名而來,對水仙坊的後院更是趨之若鶩。   許多才子俊彥甚至手握酒杯,通宵達旦的等候在小樓窗外遙遙可望之處。也有自恃才華橫溢的才子們在後院中或舞劍、或吟詩作對、或撫箏舉簫、或高談闊論,種種行徑只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才華,不敢幻想得佳人垂青,只盼能博佳人一笑,哪怕只是在窗紗上親眼一睹佳人的身影,他們便心滿意足。   然而小樓還是一如既往的寧靜,一如既往的神秘。   ……   安元慶是在第一次目睹雪兒的舞蹈之後開始流連水仙坊的,他對雪兒的癡迷幾乎可以用廢寢忘食來形容,每次一到水仙坊必點雪兒姑娘,要是恰巧遇上雪兒姑娘工作繁忙,安元慶便會擇日再來,這在風雲場所是一個不小的傳奇。甚至不少姑娘都覺得,待得紅顏褪去,想要找個歸宿之時就該找安元慶這種男人。   雪兒今天似乎心情不是很好,沒有跳舞的雅興,於是安元慶略微失望的摟著雪兒上了塌。不得不承認的是,在床上安元慶是個很有風度的男人,用官場的話說,這叫做大唐官員的修養和氣度。只是這修養和氣度用到了水仙坊姑娘的香塌上,不知道他們是否會覺得愧對朝廷的栽培和信賴,要是李世民知道這一切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安元慶溫柔的放下了床上的紗幔,他知道雪兒是個羞澀的姑娘,不像大多青樓女子那般豪放,幕天席地的事情她是絕對幹不出來的,甚至在歡好時她都緊閉小嘴,不肯發出一聲嬌吟,讓安元慶失去了不少樂趣。但是安元慶是個有風度又容易滿足的男人,對自己心儀的女子,他有著足夠的寬容,所以他從未埋怨過雪兒。   像往常一樣,安元慶吹滅了床頭梳妝台上的蠟燭,因為他知道雪兒喜歡在黑暗中歡好。顫抖著雙手激動的解除掉身上所有的束縛,雖然早已不是第一次,但是每次安元慶都興奮得不能自制。   雪兒在床上實在是沒有什麼技巧或是情調可言,不願意幫安元慶脫衣服,更不願意讓安元慶服侍自己脫衣裳,沒有任何前戲,每次都是直奔主題。但是安元慶一直都充分體現著大唐朝廷命官的修養和氣度,不管雪兒作出如何過分的要求,他都無怨無悔的應承下來。   「寶貝!我們開始吧。」安元慶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或許是剛升了官的緣故,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今兒個居然很容易便一柱擎天。   雪兒沒有出聲,悉悉索索一陣輕響後,一個柔軟的身子伏到了安元慶的身上,他激動得渾身肌肉緊繃,就像是空曠了好幾世身子的處男一樣。   安元慶知道自己的命根子馬上便要被一種無法言喻的溫軟和濕潤所包容,那是男人的終極夢想,也是劫難。   正在心情處於極度的緊張激動和忐忑期待間徘徊時,安元慶突然覺得腦袋一陣劇痛,而後便失去了知覺。   寇芝芳本想帶著明空和李雪雁直奔雷九指的風雲酒樓,但是明空和李雪雁身上的藥性發作得越來越劇烈,再不施救,恐怕二女便會香消玉殞。寇芝芳當然不會放任這樣的情況發生,於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隨便找了個姑娘家的閨房便躍窗而入。   不料房中的床上,一對男女正欲行那雲雨之事,寇芝芳說了聲抱歉,然後一拳敲暈了床上的男子。他正欲狠狠心干一回辣手催花的事情,敲暈床上的女子,只聞一聲驚叫,那女子已經自行昏了過去,省卻了寇芝芳不少功夫,也讓他能夠繼續做一個從不欺負女人的風度男人。   ————————————————————   假愚上班時抽空偷偷碼了一章,大家砸票啊!   ———————————————————— 第五節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雙飛(下)   寇芝芳剛將二女放到了床上,二女八隻手腳便纏了上來,即便以寇芝芳此刻身上恐怖的力量,也掙脫不開,或許是不願意掙脫開吧。   寇芝芳並不是個迂腐之人,也從來都不標榜自己是個君子,所以他能夠想到的解除二女身上烈性春藥藥性的法子只有一個,那便是辛苦一趟自己的老二,估計老二再辛苦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寇芝芳一向都認為,如果有美人兒被下了春藥,還要想其他法子幫助解除藥性的男人絕對不是正常男人,除非是老二能力不夠,那還情有可原。畢竟服了春藥的女人需求量極為恐怖,要是沒有鋼鐵般堅挺的老二,還真是不好應付。萬一藥性還沒有解除,老二便因無法承受壓力而委頓下來,甚至精盡人亡,那就得不償失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寇芝芳一向是不會願意幹的,幸好他對自己的老二比對自己還要自信,因為他已經在莫婉茹和恭紹臻身上用實踐檢驗過。   明空的衣服經過一路的撕扯已經成了一大堆布條,此刻再被她一扯完全散了開來,露出了嬌嫩的肌膚,由於春藥的緣故,每一寸肌膚都泛著極具誘惑力的紅色,上面香汗淋淋,帶著少女的芬芳。   寇芝芳喉結一陣滾動,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雙手觸上了明空的粉背。   明空已經失去了自主意思,整個身體完全被無窮無盡的慾望所控制,由於穴道未解,她嬌艷的小嘴還是無法閉合,一串串的香露從嘴角淌下,充滿了淫靡的氣息。   出於本能的,明空開始撕扯起寇芝芳的衣服,她似乎知道那裡有可以緩解自己無法忍耐的瘙癢和燥熱之物。寇芝芳當然很願意配合,很快的他便跟明空一樣不著寸褸。   李雪雁亦沒有閒著,她的藥力稍稍遜於明空,所以還留著一絲清明,只是這一絲微不足道的清明完全無法遏抑自己身上那股洶湧澎湃的慾望,何況她原本就對寇芝芳懷有一種奇妙的情感。   寇芝芳全力對付著身子下的明空,突然覺得背後一陣滑膩,原來是李雪雁也三兩下扯光了自己的衣褲,在他背後四肢交纏了上來。   三個人都劇烈的喘息著,仿如在烈日下暴曬了數日後滴水未沾的旅人。最甚的當然是明空,她不斷的「哼哼」著,手上的力道大得驚人,似乎想要把寇芝芳揉到自己的身體裡進去一般。李雪雁則不斷的用自己的胸膛在寇芝芳後背上磨蹭著,一邊發出了嬌媚入骨的呻吟。雖然看不到背後的情景,但是寇芝芳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李雪雁胸脯的形狀,飽滿而堅挺,絕對是可以誘惑人犯罪的雄偉。   可是寇芝芳此刻卻無暇顧及身後的李雪雁,因為更加風騷撩人的明空顯然更加需要他的專注。寇芝芳知道此刻不是玩濃情蜜意的時候,明空也不需要他的愛撫和溫柔,所以他霸道的分開了明空的雙腿,以泰山壓頂之勢伏身上去,明空發出了一聲滿足的鼻音,誘惑到極致,寇芝芳險些便一洩如注,幸好一股奇異的暖流從丹田流過,寇芝芳才堪堪抑制住噴湧而出的衝動。這應該是玉杵搗花徑心法的作用,想到這裡,鬼醫以口傳授的心法口訣飛速的在他腦海中播放起來。   寇芝芳便如一匹野馬一般,放縱的在明空的身上馳騁著,每一次猛烈的撞擊都帶給他無與倫比的快感。而明空雙眼中儘是熊熊燃燒的慾火,不知天高地厚的挺動著身子,迎合著寇芝芳強而有力的衝擊,一切都是出於本能。絲絲鮮紅的破瓜之血混雜著氾濫的春水,濕潤了一大片床單,配合著寇芝芳的撞擊發出「噗嗤,噗嗤」的交合聲。   明空居然絲毫都沒有感覺到破瓜之痛,這大概是春藥被製作出來的原因之一吧,寇芝芳這樣想到,他甚至打算以後在身上多備一些烈性春藥。   也不知在明空的身上馳騁了多久,寇芝芳甚至都有些麻木了,明空突然全身一陣痙攣,十指在寇芝芳的手臂上後背上留下了一條條抓痕,而後暈厥了過去。寇芝芳突然覺得下身處傳來一陣陣強大的吸力,緊接著是一股股暖流澆灌在了自己命根子的頂端,那種感覺極度舒爽,美妙到無法形容。   突然寇芝芳發出了一聲慘呼,全身痛苦的痙攣起來,他感覺到體內洶湧澎湃的能量似乎立刻就要破體而出,每一寸肌肉都彷彿被無數的野獸撕咬一般痛徹心扉。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李雪雁撲了上來,輕而易舉的將他推倒,而後張開雙腿跨坐了上去。   寇芝芳隱隱感覺到再一次被溫軟和濕潤所包圍,而後他的意思越來越模糊……   安元慶迷迷糊糊的醒來,隱隱約約聽到了身旁床上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和聲嘶力竭的嬌吟聲,似乎很像是交歡時候的聲響,可是卻是他從未感受過的瘋狂和激烈。   安元慶正想藉著窗外透入的月光看看床上是怎樣一番風景,腦袋再次傳來一陣劇痛,我們可憐的左司郎中大人再一次被敲暈了過去。   「靠!還想偷看本少爺的好事!」寇芝芳罵道,下身卻依然飛快的挺動著。   「啊……不要停……雪雁好喜歡這樣!」李雪雁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神智,她瘋狂的索取著,有一種想要搾乾寇芝芳的勢頭。   這已經是李雪雁跟寇芝芳的   第二回合了,   第一回合寇芝芳完全是在意思模糊中被動的承受著李雪雁的搾取。直到體內如萬馬奔騰一般的能量逐漸平息下來,寇芝芳才緩緩的清醒過來。而幾乎同時恢復意識的李雪雁由於藥效並未完全清除,極盡挑逗之能事的勾引起寇芝芳來,寇芝芳當然不是柳下惠那種「極品男人」,他從來就不是能夠抵抗誘惑之人。   於是第二次大戰幾乎是一觸即發,這一次由於二人都清醒著,感覺較第一次要強烈得多,李雪雁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可以如此瘋狂,幾乎是索求無度。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雙飛啊。」寇芝芳撫摸著一直昏迷在身旁的明空的胸脯自言自語道:「本少爺總算也新潮了一回。」 第六節 五百年前有個女媧教(上)   「文成公主!」   「為什麼要這麼叫雪雁?」李雪雁撅著小嘴有些不愉道。   「嘿嘿!沒有為什麼,我就是喜歡這麼叫。」寇芝芳齷齪的心理啊。   「可是人家不喜歡你這麼叫嘛。」李雪雁撒起嬌來:「文成公主可是松贊干布的老婆,難道你捨得把我讓給別人?」   「那我以後就在歡好的時候這麼叫你,行不?」寇芝芳退而求其次道。   「誰要跟你歡好了?」李雪雁的臉瞬時紅到似要滴出血來。   「剛才也不知道是誰一直叫著『還要』來的!」寇芝芳淫笑道。   「你……」李雪雁直接將頭埋進了寇芝芳的懷裡,再也不肯鑽出來。   ……   「我們得盡快離開,想必搜捕我們的人馬很快就會光顧這裡。」寇芝芳一邊幫還未清醒的明空穿著衣裳一邊道。   「去哪裡呢?」李雪雁雖然也很想讓寇芝芳幫自己穿衣裳,但是她是個懂事的女人,知道現在不是你濃我濃的時候。   「風雲酒樓聽說過吧?」   「當然!長安不知道風雲酒樓的人估計還沒有幾個。」   「我們去那裡。」   「據說風雲酒樓的大老闆跟陛下的關係很是不錯,太子的人應該不敢在那裡胡來,只是風雲酒樓的大老闆是個很是神秘的人物,尋常人根本見不著他。」   「嘿嘿!他叫雷九指,是我家老頭子的好兄弟,我叫他雷伯伯。」   「看來刀帝的朋友沒有一個不是風雲人物啊!」李雪雁感歎後擔心道:「據說他跟陛下的關係也是非同尋常呢。現在你把太子一腳踹成了太監,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你怎麼向刀帝交代啊?」   「嘿!你怎麼知道我一腳把他那玩意給踹壞了啊?」寇芝芳不懷好意的看著李雪雁笑道。   「那麼重一腳,不壞都有鬼了。」   「那個白癡又不知道我是誰,就算知道又如何,我可不怕他。」寇芝芳得意的道:「之前跟你說我可以讓他當不成太子,你不是不信嗎,現在信了吧?只要把太子變成性無能的事情稍稍透露給陛下知曉,你覺得英明神武的陛下會作何決定呢?」   「陛下肯定不會願意將皇位傳給一個無後之人。」李雪雁對李世民的瞭解比寇芝芳肯定要深一些。   「嘿嘿!所以呢,李承乾肯定會傾盡全力把我們幾個挖出來,以免這個秘密流傳到陛下的耳中。」寇芝芳對於皇家毀屍滅跡掩蓋真相的本事一向都是很欽佩的。   寇芝芳一手抱起明空,另一隻手正欲牽起李雪雁,突然手伸到半途停了下來。   「怎麼了?」早已伸出手等待寇芝芳帶著自己離開的李雪雁不解道。   「我體內的能量好像全都消失了一般,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寇芝芳苦著臉道。   其實剛剛清醒的那一剎那,寇芝芳感覺到了自己的玉杵搗花徑心法已經突破了第四層太明和第五層觀明的境界,只是後來便莫名其妙的感覺不到了體內絲毫的能量波動,玉杵搗花徑心法也似乎突然間消失了一般。   「什麼!你武功盡失了?」李雪雁差點撲倒。   「我本來就沒有武功啦,那些功力都是別人的,我根本沒法運用自如。」寇芝芳頹然道。   「別人的功力?」李雪雁對武學完全是門外漢,所有有點不明所以。   「這個說來話長,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慢慢跟你解釋,現在先離開這兒再說。」   「可是……」李雪雁咬著嘴唇欲言又止。   一破瓜便不知天高地厚的要了一次又一次,造成下體創傷嚴重,現在李雪雁根本沒有自行行走的能力,可是這樣的話她這個方從女孩變為女人的雛兒又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來,我背你!」寇芝芳俯身道。   儘管寇芝芳明白,沒有武功的自己抱著一個人又背著一個人實在是有點勉為其難,目標又太大,只是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辦法,總不能丟下明空和李雪雁不管吧,這種缺德事事可是咱寇大爺從來想都沒有想過的,雖然他不屑於做君子,但是更不願意做畜生。   「你小子啊,這次闖的禍可真不小啊。」蔡瑰異的聲音便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令寇芝芳和李雪雁的心裡都猛然間充滿了光明,鬱悶的情緒一掃而空。   「蔡叔叔!」寇芝芳的喜悅之情絕對法子肺腑,他從來都沒有覺得一個人這樣可愛過。   「你小子真是膽大妄為啊!」蔡瑰異以教訓的口吻道:「居然敢隨便找個青樓就辦這麼重要的事情,要不是看在你是出於好心的份上,我真想替大哥敲你一頓腦袋。」   「啊?蔡叔叔一直都在附近?」寇芝芳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在人家老爹的眼皮子底下佔有了人家的女兒,這個事情還真有點棘手。   「廢話,不然你以為羽林軍都是白癡麼?」蔡瑰異恨鐵不成鋼的道:「要不是老子替你站崗,你小子能這麼心無旁騖的逍遙快活麼?」   「嘿嘿!」寇芝芳搔著腦袋傻笑起來,這小子居然也會扮靦腆,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哼!甭盡知道傻笑,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以後好好對待明空和雪雁姑娘。」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寇芝芳忙不失的點頭應承道。   蔡瑰異一把從寇芝芳的手中攬過明空甩到了自己的背上,順手抓起寇芝芳的領子,另一隻手托起李雪雁,縱身躍出了窗外。   「蔡叔叔,您輕點!輕點!」寇芝芳一路尖叫道,被人抓著領子當小雞一樣提著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麼好受。   「撲哧!」看到寇芝芳一副委屈的模樣,李雪雁不禁嬌笑起來。   寇芝芳對她做了個鬼臉後,無奈的垂下了頭,因為蔡瑰異根本就不理會他的抗議。   ……   雪兒的房間裡,蔡瑰異剛帶著寇芝芳和二女離開,被嚇暈後一直都沒有醒來的雪兒突然睜開了雙眼,眼中一道精芒一閃而沒。她走到窗前望著蔡瑰異離去的方向默默不語,許久才發出了一聲輕歎。 第六節 五百年前有個女媧教(中)   「你確定沒有弄錯?」這是一個幽雅的女聲,卻帶著若有若無的威嚴。   「雪兒敢向師傅保證。」水仙坊後院小樓中,雪兒正恭敬的向一個背對著她的女人道。   「四個徒弟中,師傅最疼的就是你,知道為什麼嗎?」女人轉過身來帶著寵愛的口氣道,正是水仙坊的老闆娘池水仙。   「雪兒不明白,其他三個姐妹並不比雪兒遜色啊。」   「因為你將會是下一個神妃。」池水仙滿臉鄭重的道。   「什麼?」池水仙的話對雪兒而言無異於晴空霹靂。   「我們女媧教始於五百年前東漢時期,從創教祖師原始神尊開始,每百年出現一個新的神尊,同時也會出現一個與之相配的神妃,這些我都告訴過你們。」池水仙臉色凝重道:「但是我沒有告訴你們的是,全天下只有一個人可以修煉玉杵搗花徑心法,那個人就是我們的神尊。所以我才會一直叫你們尋找修煉玉杵搗花徑心法的人,其實就是讓你們在找我們的神尊。」   「難道那個人就是我們新的神尊?」雪兒滿臉震驚道:「可是神尊不是無所不能的嗎?雖然我也在那個人身上感應到一股不俗的力量,但是跟傳說中神尊毀天滅地的力量比起來實在是差距太大,而且他連那股力量都無法掌握自如。」   「神尊並不是一蹴而就的,再強大的力量也是日積月累而成,從上一個神尊出現到現在剛好百年,也就是說新的神尊才剛剛開始修煉玉杵搗花徑心法,力量不可能非常強大。作為神尊的僕人,我們的任務就是在神尊將玉杵搗花徑心法修煉到大成之前保護神尊的安全。」   「可是神尊為什麼一直都沒有來找我們呢?難道他已經捨棄了我們這些神尊僕人嗎?」   「每一個神尊在將玉杵搗花徑心法交給下一任神尊時,都不會告知他關於女媧教的一切,所以新的神尊起初根本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有當神尊將玉杵搗花徑心法修煉到第十層炫胎境界之後,實力超過了神妃,我們這些神僕才能夠與神尊相認,並告知神尊關於女媧教的一切。」   「為什麼要選我當神妃呢?」   「神妃不是我們選的,而是上天安排的,你從一生下來就已經注定會成為神妃,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神妃是永遠追隨神尊並且終生不離不棄的女人,一旦神尊仙逝,神妃也會跟著香消玉殞,這些都是我們女媧教的傳承,沒有人可以改變。」   「師傅的意思是說,雪兒從一叢生就注定是神尊的女人對嗎?」   「不錯!這也是為什麼師傅要培養你侍候男人的本事,卻又絕對不讓任何男人真正碰到你一根毛髮的原因。」池水仙凝重道:「因為除了神尊,沒有任何男人可以褻瀆神妃。」   「可是雪兒連應付都不想應付那些可惡的臭男人們,尤其是那個叫安元慶的。」   「也差不多了,以後你就不用再面對那些臭男人了。」池水仙歎了口氣道:「哎!這些年委屈你了!」   「那雪兒還用再戴著這個面具嗎?」   「可以不戴了,但是在神尊接納你成為神妃之前,你的真實容貌絕對不能夠讓任何一個別的男人看到,以後你就戴個面紗吧。」池水仙語氣中帶著憐惜道:「玉壺灌頂大法修煉得怎麼樣了?」   「已經練到了八重天。」   「很好,等你練到了九重天,神尊差不多也該將玉杵搗花徑心法修煉到第十層炫胎境界了。」池水仙寬慰道:「到時候只要你跟神尊一交合,天下間幾乎就沒有人能夠跟神尊抗衡了。」   「交合?」雪兒紅著臉弱弱的問道:「可是師傅,要是雪兒無法愛上神尊怎麼辦?」   「神妃注定只能夠是神尊的女人,所以你必須愛上神尊,也必然會愛上神尊。」池水仙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真的嗎?」雪兒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從無例外!」池水仙的回答斬釘截鐵,鏗鏘有力。   ……   這一夜,又有人在水仙坊後院的小樓窗簾上中見到了那個絕世無雙的身影,甚至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他聽到了絕世佳人的輕歎聲,於是無數的才子俊彥越發瘋狂的蜂擁而至,可是小樓前三丈處依然如天塹般無法逾越。   ……   「水仙坊那個叫雪兒的姑娘絕對不簡單。」蔡瑰異肯定的道。   「何以見得?」寇芝芳顯然並不敢苟同:「我都還沒有動手,她就自己嚇昏過去了,這樣的女人能不簡單到哪裡去?」   「她根本就從始至終都沒有昏迷。」   「什麼,那她演戲演得也太逼真了吧?」寇芝芳顯然並不樂意就這樣接受自己被戲耍的現實。   「所以我才說她不簡單,而且我能夠感應到她修煉的內功心法非常之怪異,比之婠婠的天魔大法還要怪異許多。」   「難道她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至少不會比我差許多。」   「太不可思議了!那蔡叔叔為何不揭穿她的把戲呢?」   「因為她對你並沒有絲毫惡意,甚至還帶著莫名其妙的善意。」   「難道又是跟我家老頭子有關?是不是我家老頭子的舊人之後啊?」   「也不無可能。」蔡瑰異深思道:「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看到的她的相貌應該並非她的真是相貌。」   「她也易容了?」   「不是易容,是面具。此面具之逼真居然不下於出自魯妙子之手的面具,可是看手法又絕非魯妙子的作品,看來這世上還是有許多不為我們所知的高人啊!」   「這種面具真是好東西啊,我也想去弄個來玩玩。」   「我告訴你啊,大哥那裡有,是出自魯妙子之手的珍品哦。」蔡瑰異悄聲道:「你可別說是我說的,不然大哥非拆了我骨頭不可。」   「靠!早知道我就不用男扮女裝這麼辛苦了,直接偷個面具出來不就得了。」寇芝芳追悔莫及道。   「那當從大哥手中偷東西這麼容易的麼?」   「嘿嘿!那我不偷,我拿總行吧!」 第六節 五百年前有個女媧教(下)   「跟我詳細說說今天你把太子變成太監的事情經過,最好不要有絲毫遺漏。」   「蔡叔叔真是神通廣大啊,連太子變成太監這樣隱秘的事情都知道。」   「你甭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以後有必要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為什麼。現在先給我從頭到尾老實交代一遍。」   「……」於是寇芝芳一邊回想,一邊細細的向蔡瑰異道出了從長安城「明德門」外官道上遇見霍東鷹等一眾旭日會成員開始,一直到佔了雪兒姑娘的房間幫助明空和李雪雁解除「一洩千里」藥效為止的詳細經過。   「該死的,李承乾這個混球,壞主意居然打到我的寶貝閨女身上來了,老子一定要滅了他!」   「對對!還有霍彪和那個羽林軍的什麼官兒,具體我就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了,貌似在羽林軍中職位不低。」   「那是左羽林大將軍拓跋明玉。」   「哼哼!等我練好了武功再去一個一個收拾一遍。」   「等你練好了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蔡瑰異氣憤道:「被欺負的可是老子的閨女,要是不早點出了這口鳥氣,我蔡瑰異以後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那蔡叔叔準備怎麼收拾他們?」寇芝芳好奇道:「您親自動手?」   「嘿嘿!親自動手倒不需要,我自然有辦法。李承乾那混球就先放放,霍彪和拓跋明玉嘛,哼哼……」蔡瑰異笑得很是陰險,寇芝芳甚至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東宮,齊雲軒,一道纖細的影子如閃電般從天際滑落,落在了一個高瘦男人的手中,高瘦男人正是太子李承乾的高級幕僚紇干承基。而落在他手中的是一種青褐色的小鳥,有點像麻雀,只是與麻雀存在很大差異的地方是,它的喙是粉紅色的。這種鳥叫做「瞬息乾坤雀」,雖然名字很拗口,但是卻名副其實,飛行的速度之快即便是號稱飛行帝王的雨燕也遠不是其對手。而且瞬息乾坤雀靈活機敏,無論是雕還是隼都拿它一點辦法沒有,所以堪稱天下間最最完美的信使,任務完成率百分之百。   只是瞬息乾坤雀極其稀少,被捕捉到並且訓話成功的數量據說整個大唐只有三隻。一隻在當今聖上李世民的手中,一隻在刀帝寇仲的手中,最後一隻原先也在寇仲的手中,只是後來據說被他送了人,至於送給誰天下間就沒有幾個人知曉了。   紇干承基駕輕就熟的從瞬息乾坤雀的腹下取出了一個黃豆大小的蠟丸子,輕輕的捏了開來,內裡是一張僅僅大拇指寬的小紙條,紇干承基三兩眼將紙條看完,皺了皺眉頭,而後將紙條塞進自己的嘴裡吞了下去。   ……   「太子殿下今天去哪裡了?」紇干承基隨手拉了個東宮的護衛問道。   「殿下到城西打獵去了。」對於太子殿下親信紇干承基的提問,東宮裡誰敢不認認真真的回答。   「霍彪和拓跋明玉大人有一起去嗎?」   「兩位大人此刻正在地牢中審問犯人。」   「什麼犯人?」   「這個小的就不知曉了,應該是上次霍彪大人從風雲酒樓帶回來的那兩個人吧。」   原來動手拿下水無塵和秦蓋天的是霍彪而非霍東鷹,怪不得並沒有喝下藥酒的水無塵也會被輕而易舉拿下,畢竟霍彪可不是霍東鷹那個狐假虎威的窩囊東西可以比擬的。   「你很不錯,我會讓殿下好好獎賞你的。」紇干承基溫和的笑道,這微笑看在護衛的眼中便如彌勒佛的微笑一般美好。   「謝謝大人!」護衛受寵若驚,忙感激道。   「呵呵!」紇干承基鼓勵的拍了拍護衛的肩膀。   護衛突然滿臉震驚之色的緩緩軟倒了下去,他到死都弄不明白紇干承基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出殺手。   霍彪向來以心狠手辣著稱,即便是拓跋明玉看到他的手段都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嘿嘿!」霍彪一邊把玩著手中的分骨刺,一邊得意的獰笑道:「最好乖乖的把你們同夥的身份和此刻所處的位置告訴我,不然我不介意把你每一根手指上的骨頭都給剔出來燉湯喝。」   「我很早就已經告訴過你們了,我是邪異門之主蔡瑰異的弟子。」秦蓋天似乎相當合作道:「我的同伴自然也是邪異門中人。至於此刻他們在哪裡,我都被你們關這兒一天一夜了,哪裡知道他們會去哪啊?」   「你們來長安總有目的地吧。」霍彪看到秦蓋天的態度不錯,便沒有急著動手。   「告訴你也無妨,只是恐怕那個地方你們還沒有膽量去搜人。」   「哦,難道是皇宮?」霍彪冷笑道:「不然長安我還真想不出這樣的地方來。」   「就是你們把我迷暈的地方。」   「風雲酒樓?」   「不錯!我知道你們有膽量去喝酒,但是搜人或者鬧事恐怕你們就沒有那個膽量了吧?」   「哼!你當老子是白癡麼?要是你們的目的地是風雲酒樓,當初你們跟東鷹在風雲酒樓吃飯的時候怎麼一點異樣的表現都沒有?」想起霍東鷹的慘死,霍彪便恨不得拆了秦蓋天和水無塵全身的骨頭。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秦蓋天態度又復屌了起來,似乎根本就無懼霍彪手中的分骨刺一般。   「看來你很想嘗嘗自己的骨頭湯是何滋味。」   「肯定比你的骨頭湯滋味要好上百倍,因為你全身不管是肉還是骨頭都他娘是酸的。」   「你這是找死!」霍彪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看來秦蓋天惹怒這個魔王確實有些不明智。   「精彩!精彩!」一陣掌聲傳來,紇干承基緩緩的從地牢門外踱了進來。   「紇干大人今兒個怎麼也有雅興來地牢了,這地方可不是您這種身份尊貴之人呆的。」   霍彪雖然一向都看紇干承基相當不爽,畢竟沒有人希望自己的主子在自己之外還寵信他人,但是他卻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跟紇干承基叫板,因為相對而言太子殿下顯然更加相信紇干承基說的話。   「我是來轉告兩位一件事情的。」紇干承基不徐不慢的道:「太子殿下剛做的一個新的決定……」 第七節 沒有不想當皇帝的皇子(上)   「哦?」霍彪兩眼放光問道:「真的?」   霍彪一向以來都是對太子殿下的事情最積極的一個,因為他喜歡狗仗人勢,喜歡折磨那些太子看不爽的人。而太子殿下每次做新決定都表示又有人要遭殃了。   「附耳過來。」紇干承基向霍彪招了招手道。   「紇干大人快講。」霍彪急忙將自己的腦袋湊了過去。   一旁的拓跋明玉有些詫異的皺了皺眉頭,地牢中此刻除了被綁得結結實實的秦蓋天和水無塵外,只有紇干承基和霍彪及他自己三人,紇干承基根本就沒有必要小心謹慎到要用耳語的地步。可是拓跋明玉同樣也知道紇干承基是太子李承乾最信任的一個幕僚,所以儘管有些詫異,他卻沒有懷疑紇干承基有何陰謀。   霍彪可不是拓跋明玉,你可以說他是走狗,是打手,是武夫,是莽漢,卻絕對跟聰明和機智掛不上一點邊。   所以此刻,霍彪伸著腦袋和脖子,滿臉期待的等著紇干承基道出太子殿下的新決定。然而他絕對沒有想到的是,新決定沒有等著,卻等到了一隻手。   那是一隻纖長漂亮的手,每一根手指都帶著奇異的光澤,隱約間似乎充滿了龐大無匹的力量。那隻手憑空出現在了霍彪的脖子上,霍彪剛剛感覺到脖子上傳來一絲涼意,那隻手上的大拇指和食指輕輕一併攏,霍彪的眼珠瞬間凸了出來,瞳孔迅速擴散,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輕哼,便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臉上帶著無法置信和恐懼之色。   「紇干大人這是何意?」拓跋明玉冷聲問道。   雖然拓跋明玉一直都知道紇干承基不簡單,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紇干承基的功力居然高到了這種境界,儘管佔了攻其不備的優勢,但是霍彪居然絲毫沒有還手之力,與之功力在仲伯之間的拓跋明玉豈能不震驚。   「太子殿下早就想除去霍彪這條到處咬人的瘋狗了。」紇干承基從懷中掏出一條雪白的絲巾緩緩的擦拭著自己的手道。   「霍彪雖然有時候瘋狂變態了點,但是誰都知道他對太子殿下忠心耿耿。」拓跋明玉顯然並不是這樣容易糊弄過去的。   「現在是非常時期,陛下對太子殿下已經越來越冷淡,太子殿下儲君的位置隨時可能不保。魏王泰、齊王祐、晉王治,無不在養精蓄銳,虎視眈眈的盯著太子殿下的位置,所以此刻太子殿下容不得出絲毫差錯,否則之前的全部努力將前功盡棄。」紇干承基認真的收起絲巾道:「霍彪此人囂張跋扈,不知道韜光養晦,他如此下去遲早會壞了太子殿下的大事。」   「所以太子就命你殺了他?」拓跋明玉還是無法輕易接受這個現實,他甚至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但是拓跋大人可以放一萬個心,您可是太子殿下最敬重的人,和霍彪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紇干承基一邊娓娓說道,一邊不著痕跡的向拓跋明玉接近著。   「慢著!」拓跋明玉喝止道。   紇干承基的恐怖,拓跋明玉算是親眼見識了,無論是心智還是功力,都堪稱上上之選,所以霍彪死得並不冤。即便是正面交手,拓跋明玉相信霍彪也絕對撐不過十招,只是紇干承基顯然並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和精力,所以他選擇了最最簡單也是最最迅捷的辦法,一擊致命。   拓跋明玉可不想變成第二個霍彪,不到四十歲便高居左羽林大將軍之位,可謂前途無量,雖然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太子在背後推波助瀾,但是他依然對自己的人生充滿信心,他相信自己的未來將會是一片光明。   「拓跋大人莫非還怕承基對您出手不成?」紇干承基笑道,腳下卻絲毫都沒有停留的意思。   「我可不希望自己不明不白的就突然掛掉了。」拓跋明玉話鋒一轉道:「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其他人安排在太子身邊的奸細呢?」   「拓跋大人英明,被您猜對了。」紇干承基居然一口承認了下來。   拓跋明玉顯然沒有料到紇干承基會毫不猶豫的承認自己胡亂的猜測,所以他有了那麼片刻的失神,而紇干承基要的顯然就是這個效果。   乘著拓跋明玉失神的剎那,紇干承基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原本靜靜躺在霍彪手邊的分骨刺閃電般飛了起來,瞬間沒入了拓跋明玉的咽喉,鮮血泉湧而出。   拓跋明玉一手捂著自己的咽喉一手指著紇干承基,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張開的嘴裡只有不斷冒出的血泡,發出輕微的「噗噗」聲。   紇干承基沒有再理會必死無疑的拓跋明玉,而是揮手劃斷了水無塵和秦蓋天身上的繩索,同時在他們的嘴裡各塞了一顆藥丸。   「現在東宮裡所有的高手幾乎都隨李承乾打獵去了,你們自己出去沒有問題吧?」紇干承基向二人道。   「只是我們的功力……」秦蓋天欲言又止,作為一個鐵錚錚的軍人,他並不想說自己不行。   「剛才給你們吃的是活血丹,應該聽說過吧?」   「居然是活血丹!那就沒有問題了。」秦蓋天大喜道,水無塵卻是一頭霧水,要是他知道活血丹乃是少林僅次於「大還丹」的存在的話,恐怕也會欣喜若狂的。   「出去後到東市『鳳鳴軒』找一個叫無良道人的傢伙,他會帶你們去見門主。」   「閣下是?」秦蓋天猜測紇干承基應該是邪異門下。   「邪異門天護法。」紇干承基的回答果然證實了秦蓋天的猜測。   ……   盞茶時間後,東宮一片混亂,因為號稱牢不可破的地牢中居然逃出了兩個人來,經過一番拚殺之後,犧牲了數十守護還是讓二人逃之夭夭。   太子李承乾打獵回來後震怒不已,因為他最最忠實的走狗霍彪和好不容易才爬上左羽林大將軍高位的拓跋明玉居然全掛了,連他最信任的幕僚紇干承基也受了重傷,離斷氣只差一步之遙。 第七節 沒有不想當皇帝的皇子(中)   「蔡叔叔,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寇芝芳疑惑道:「不去風雲酒樓了?」   「你不是想盡快見到你的大美人嗎?」蔡瑰異瞇著眼睛道:「當然得找個能幫助你進皇宮的人。」   「怡真的在皇宮之中?」寇芝芳喜上眉梢。   「我只能確定她之前到過皇宮之中,也找過婠婠,至於現在是否還在皇宮之中我就不敢斷言了。」   「妖姬在宮裡是用什麼身份掩飾的啊?」寇芝芳好奇問道。   「為什麼要掩飾?」   「難道她明目張膽的以本來面目示人?」寇芝芳不明白了。   「不然你以為呢?」   「李世民會讓妖姬就這樣在宮裡呆著?」寇芝芳一激動,直接叫出了李世民的名字。   「噓!你不想活了啊?」蔡瑰異急忙摀住寇芝芳的嘴巴道:「當今聖上的名號也是隨便叫得的?」   「口誤!口誤!」寇芝芳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道:「陛下跟我爹關係這麼好,不會因為這個就砍了我的腦袋吧?」   「這個可難說得很,為了皇家的威嚴,有時候皇帝會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樂意做的事情。」   「妖姬她到底在宮裡是何身份啊?」寇芝芳繼續追問道。   「嘿嘿!我就是不告訴你!等有機會見著了自己問她去。」蔡瑰異賣起了關子道。   「雷伯伯與陛下關係不也很好,為什麼不通過他安排我們進宮?」   「糾正兩點。一,是你一個人要進宮,不是我們大家都要進宮。二,雷九指雷大哥雖然跟陛下關係匪淺,但是不代表陛下就會輕易讓他或者他指定的人進宮,畢竟皇宮大內代表的是大唐天下政權,這個可不是兒戲。」   「那個可以安排我進宮的人到底是誰啊?」   「能夠輕鬆進出陛下家裡的當然是陛下的家人。」   「皇子?公主?貴妃?……」寇芝芳開始猜測起來。   「說起來他還是大哥的徒弟呢。」   「我家老頭子不是只有十個弟子嗎?」   「那十個是正式拜過師的,還有幾個由於情況特殊,只有授藝傳業之實,而沒有師徒之名。」   ……   雖然早已猜到蔡瑰異安排自己見的不是皇子便是公主,但是寇芝芳絕對沒有想到的是,面前此人居然會是晉王李治,也就是未來的高宗皇帝。   這個在歷史上並沒有很大威名,以仁孝得太宗垂青,從而得以繼承大統的高宗皇帝,並沒有寇芝芳想像中的那樣懦弱。歷史對高宗皇帝的評價是「昏懦」二字,但是至少此刻寇芝芳在李治的身上分毫看不到「昏懦」的影子。   也許是李治在即位之後改變太大,也許是歷史扭曲了真實的李治。不管是何種可能性,寇芝芳確定的一點是,面前的李治絕對算得上是同齡人中的曉楚,溫文儒雅,風度翩翩,臉上隨時都帶著一種善意的微笑,讓人覺得很容易親近。   「晉王殿下。」寇芝芳禮節性的抱了一下拳道。   「其實該李治叫你一聲師兄才對。」李治笑道:「雖然刀帝沒有正式收李治為徒,但是李治在內心深處一直都當刀帝是自己的師傅。你是師傅的兒子,又比李治大一歲,李治自然該叫你一聲師兄。」   「我很好奇的是,晉王殿下看上去並不像是習武之人啊。」寇芝芳在李治身上絲毫感覺不到一般皇子的高高在上,於是開玩笑道:「看來我家老頭子又誤人子弟了。」   「師兄這回可是弄錯了,師傅教給李治的並非武鬥之術,武功可以殺人、搏命,卻不能夠征山河,平天下,治九州。」李治眼中放出儒慕的神采道:「師傅教給李治的乃是用人之道,服心之術,成大業者,必先會用人,當天下能人志士皆為你所用,還有何事不能謀。」   「我家老頭子還有這種本事嗎?我怎麼不知道。」寇芝芳不解道:「你所說的應該是帝王之術吧,那麼天下間對帝王之術還有比當今聖上瞭解鑽研得更透徹的人麼?」   「帝王之術包羅萬象,父皇常言道,他窮一生之力亦只是略懂皮毛。帝王之術,博大精深,並非一定要在帝王之家才有帝王之術。市井街巷間,江湖武林中,尋常百姓家,甚至高山綠水間,無不蘊含帝王之術。父皇曾對李治道,凡有非凡肄業者,皆可為師,凡有非常思想者,亦可為師。」李治眼光變得無限悠遠道:「記得有一次,父皇問李治,帝王之術首要是什麼?李治答曰,德義仁孝。父皇說,錯,帝王之術首要在於用人,只有萬眾歸心,德義仁孝才能廣播宇內,天下百姓才能凝聚成一股不可抵抗的強大力量,那時候外族不敢犯邊,宵小不敢逾越,天下方可太平昌盛。」   「陛下之英明神武確實古今無雙,不愧為中華第一帝啊!」寇芝芳對李世民的敬仰是發自肺腑的。   「但是當李治想要從父皇學那用人之術時,父皇卻告訴李治,論用人,朕不敢稱天下第一,有一人可稱得,此人便是朕的好兄弟寇仲。」李治語帶感激的道:「於是在五年前,師傅恰至長安,父皇親自帶著李治登門拜師。師傅本堅決不應允,後來拗不過父皇幾次三番的要挾,才終於首肯,只是依然不同意李治稱他老人家為師傅。」   「要挾?」寇芝芳已經開始在胡思亂想了,他實在不知道李世民能夠用何手段來要挾自己的老頭子,貌似自己老頭子還真不吃這一套。   「呵呵!」李治難掩笑意道:「父皇當時要挾師傅,如果他老人家不同意教導李治,父皇便把封你做十個公主的駙馬。」   「十個公主……」寇芝芳眼前開始不斷的冒星星。   「師兄是否亦覺得此舉無限恐怖?」李治不懷好意的笑問道。   「該死的老頭子,這種好事居然給黃了,十個公主啊!我的老天啊!」寇芝芳滿臉憤慨道:「他肯定是嫉妒我了!自己只有三個,便不想讓我超過三個,難道他不懂長江後浪推前浪的道理嗎?」 第七節 沒有不想當皇帝的皇子(下)   「師兄對我的姐妹們有興趣?」李治似乎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廢話!據說公主殿下們可是個個國色天香,溫柔可人。」寇芝芳理所當然的道,他對李治這個這自己老頭子的徒弟相當有好感,所以說話也就隨便了起來。   「國色天香倒還勉強說得過去,至於溫柔可人嘛……」李治心有餘悸的道:「還真是連邊都碰不著。」   「不是吧?」寇芝芳瞪大眼睛問道:「難道你被她們收拾過?」   「我現在沒有重要事情一般是不敢進宮的。」李治苦著臉道:「就算進宮最多也就是看看明達,其他那些女魔頭,我是有多遠躲多遠。」   「明達?」   「是我的小妹,父皇封了她晉陽公主。」   「原來是晉陽公主啊。」寇芝芳若有所思道。   「師兄認識明達?」   「聽一個朋友說起過晉陽公主。」寇芝芳突然記起了莫婉茹似曾提起過晉陽公主。   「師兄要是喜歡,我可以幫你哦。」李治笑道:「明達很聽我的話的。」   「怎麼?殿下覺得晉陽公主跟我很般配?」寇芝芳指著自己問道,見李治之前,蔡瑰異已經幫他洗去了易容。   「男才女貌!」李治讚道,可是寇芝芳總覺得他有點言不由衷,其實他還真猜對了,李治心裡想的並非「男才女貌」,而是「女才男貌」。   「就算晉陽公主本人樂意,陛下也未必肯答應啊。」   「這個師兄就不知道了,明達可是父皇最最疼愛的公主。明達性情溫婉內斂,並且非常聰明,心地善良,脾氣也很好。」李治臉上流露出發自內心的疼愛道:「明達從小就跟在父皇身邊,父皇經常在批奏公文時,把她抱在膝上。明達非常乖巧伶俐,從來都不搗亂和大哭,這給繁忙的父皇帶來很多樂趣。所以父皇對明達分外的疼愛,幾乎不願意讓她受絲毫委屈,所以只要明達喜歡,父皇一定會滿足她的心願。何況以師傅跟父皇的關係,如果師兄你成了駙馬,豈不是親上加親。」   「聽了殿下的這一席話,貌似我不去把你這妹妹娶回家做老婆都有點對不住老天爺了。」   「嘿嘿!只要師兄一句話,李治必定全力協助你追求明達。」   「殿下幹嘛這麼急著把自己的妹妹推銷出去?」   「因為自從我搬出後宮住進了晉王府之後,父皇又越來越忙,明達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了,因為宮裡能夠陪她說說話的只有我跟父皇,所以我希望她快點找到一個會真心疼她愛她的人。」李治對自己的妹妹顯然是疼愛到了極點,連李世民都還沒有開始操心的事情,他倒操心上了。   「殿下如何知道我就會疼她愛她呢?」   「呵呵!我對自己這方面的眼光還是相當自信的。」李治自信滿滿的道。   「我們何時進宮?」寇芝芳轉移話題道,這也是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明日午時,父皇會招我進宮拜祭母后,師兄可以充作我的近侍一起進宮,到時候明達也在哦。」李治似笑非笑的道。   「近侍是不是就是太監?」   「師兄說對了。」   「……」寇芝芳很像拒絕,可是為了見怡只有強忍了。   「聽說師兄一腳把大哥的命根子給踹壞了?」李治突然邪笑著問道。   「殿下如何知曉的?」寇芝芳覺得並沒有否認的必要。   「嘿嘿!大哥身邊當然有李治的人。」李治似乎對寇芝芳相當信任,居然連這種事情也在他面前直言不諱的承認。   雖然幾個有實力競爭儲君之位的皇子都在彼此身邊安插了眼線,並且各自心知肚明,但是親口承認還是需要一定的勇氣的,畢竟沒有那個皇帝願意看到自己的子孫為了爭奪皇位爾狡我詐,甚至自相殘殺。   「那一腳確實相當不輕,但是有沒有踹壞了太子殿下的命根子,我就不敢隨便下定論了。」   「哼!大哥是越來越不長進了,居然開始強搶民女了。」李治冷哼了一聲不屑道。   「這應該是你最樂意看到的情況吧?」寇芝芳邪笑道。   「實不相瞞,李治認為自己比大哥更適合掌控這個天下。」李治眼中散發著熾熱的光芒道。   「晉王想當皇帝?」寇芝芳的問題可謂大逆不道,但是他顯然是沒有這個覺悟的。   「沒有不想當皇帝的皇子。」李治並沒有否認。   「我倒聽過一句話,叫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兵。」寇芝芳顯然很是認同李治的想法。   「其實只要師傅願意幫忙,李治就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師傅肯定不會願意的,畢竟他老人家是父皇的好兄弟,幫任何一個都不好向父皇交代。」   「所以殿下希望我幫你?」寇芝芳不得不承認李治是個很有說服力的人,饒了這麼多圈子估計為的就是最後這幾句話。   「不錯!只要師兄肯援手,李治就更有信心打敗大哥他們了。」   「殿下憑什麼認為我就有能力幫到你?」   「就憑師兄是師傅唯一的兒子。」   「哎!有這樣一個老頭子,我是該慶幸呢還是該歎氣?」寇芝芳輕聲自言自語道。   「自然是該慶幸,因為跟天下間大多數的芸芸眾生比起來,師兄已經站在了他們永遠都無法企及,並且只能夠仰視的高度。」   「幫了殿下我有什麼好處?」寇芝芳一向都是個厚臉皮,虧本生意他是絕對不做的。   「父皇曾經對師傅說,大唐之內,你寇仲說的話就是我李世民說的話。」   「殿下的意思是……」   「只要我登上皇位,那麼,大唐之內,你寇芝芳說的話就是我李治說的話。」   「好!成交!」   寇芝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李治將自己的右手拍了上去。   「殿下可有什麼確切的計劃?」   「師兄還要叫李治殿下麼?師傅可是從不叫父皇為陛下的。」   「我知道,我家老頭子叫你老頭子都叫李小子。」寇芝芳歎道:「這個稱呼真是不錯,可惜我可不敢這麼叫,不然我家老頭子非打爛我的屁股不可。」 第八節 李世民的女兒個個水靈(上)   「呵呵!如果師兄喜歡的話,李治並不介意被叫做李小子。」看來李治為了拉攏寇芝芳可謂費盡心思啊。   「那是我家老頭子對你家老頭子的專用稱呼,我可不敢盜用。」寇芝芳頹然道:「以後我還是叫你小治吧。」   「嗯!這個稱呼好!讓我覺得跟師兄的關係又親近了一些。」李治開懷道。   「現在說說你的計劃吧。」   「確切的計劃倒是沒有,但是蔡先生告訴我,師兄你一定會有辦法。」李治對蔡瑰異的話似乎很是相信。   「蔡叔叔跟你這麼說的?」寇芝芳並不確定李治是否知道蔡瑰異跟自己老頭子的結拜兄弟關係。   「蔡先生可是師傅推薦給李治的,李治一直將之奉為上賓。」李治對寇仲的崇拜和敬佩絲毫不亞於對自己父皇的崇拜和敬佩。   「我家老頭子推薦給你的?」   「不錯!師傅說蔡先生學究天人,通古博今,還有一身絕世的武功修為,乃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絕世人物,李治深以為然!」   「看來你小子還真是容易崇拜人啊!」寇芝芳歎道:「陛下、我家老頭子、還有蔡叔叔,估計要是我徐叔叔被你見著了,你一定又得多一個崇拜的人了。」   「師兄指的是徐子陵徐先生嗎?」李治又復流露出了滿臉的崇拜和敬佩之色。   「不是吧!你居然還認識我徐叔叔?」   「徐先生乃是跟師傅一樣的神仙人物,同樣也是父皇的好兄弟,李治豈能不識。」   「照我看,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用做,未來的皇位鐵定是你的了。」寇芝芳信誓旦旦的道。   「何以見得?」   「無論是我家老頭子還是徐叔叔都是你父皇安排你認識的對不對?」   「不錯!」   「那他有安排別的皇子認識我家老頭子和徐叔叔嗎?」   「據我所知應該沒有了。」   「那不就得了,顯而易見,你父皇對你要比對別的皇子好得多,說明他最賞識的兒子就是你了。只要你繼續做好本分的事情,老老實實的不要動什麼歪腦筋,你父皇肯定會立你為儲君。」   「師兄說的似乎也不無道理。」李治沉思道。   「廢話,就是這個道理。任何一個做父親的其實都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兒子,為人子女關鍵是要懂本分,識大體,重仁孝。」   「師兄一席話令李治茅塞頓開,李治受教了!」   「我說小治啊!你將來要是當了皇帝,可別忘了給師兄點甜頭啊。」寇芝芳開玩笑道:「你師兄我也沒什麼雄心壯志,大將軍宰相什麼的你給我幹我也幹不來,金錢財寶麼要來也沒什麼大用,家裡已經多得花不完了。所以呢,我只要美女就行了,到時候你給我全國挑幾個美女,我就心滿意足了。」   「嘿嘿!那是一定!一定的!」李治傻笑道:「不過師兄可不能冷落了我明達妹妹。」   「八字還沒一撇呢!」   「很快就會有的,師兄啊,小治對你有信心。」李治開始自稱小治了,真是個逗人喜歡的小子。   ……   「晉王都找你談了些什麼啊?」寇芝芳才踏入小院大門,蔡瑰異便劈頭蓋臉的問道。   這是李治在晉王府中安排給蔡瑰異、寇芝芳、明空及李雪雁四人歇息的地方,雖然李治並沒有見過李雪雁,晉王府中也不太可能有人認得李雪雁,但是為了保險起見,蔡瑰異還是又給她易了一次容,這一次她變成了一個翩翩佳公子。   「靠!這小子居然是我家老頭子的不記名弟子,一口一個師兄叫得我心裡慌慌的。」   「有個皇子做師弟有什麼不好啊?」蔡瑰異沒好氣道:「你慌個屁!」   「所謂無功不受祿,天上沒有白吃的餡餅掉。人家貴為皇子,巴巴的跑過來叫你師兄,嘿嘿!要是我寇芝芳沒什麼用處,人家至於嗎?」寇芝芳可不是個容易昏了頭腦的人,在前世他所聞所知的,為了利用某個人而故意接近,利用完後有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海了去了。   「那也沒什麼不好啊,說明你是有用之人。」   「就是不知道這個有用期限是到什麼時候為止啊!」寇芝芳語氣中帶著蒼涼道:「跟皇家的人講感情,我還沒那麼白癡!」   「看來賢侄果真長大了,要是大哥聽到你這些話,一定會老懷大慰的。」蔡瑰異替自己的大哥高興道。   「李治想把太子李承乾那個混球拽下儲君的位置,然後自己做儲君。」   「這個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蔡瑰異根本不當回事道:「哪個皇子對那個位置不是虎視眈眈啊。」   「他想讓我們幫助他上位。」   「這些大哥都早就告訴過我了,我也早就做好了安排。」   「什麼安排?」   「自然是讓李承乾從那個位置上滾下來的安排。」   「既然你們早就都已經安排好了,為什麼還要扯上我啊?」寇芝芳有些不爽道:「李治說是您告訴他我有辦法的。」   「因為不管我幫了他什麼,他只會把我當作一個高級點的幕僚或是長者來對待。而大哥又不適合親自介入此事。但是賢侄你就不一樣了,你跟晉王差不多的年紀,這讓你們更容易親近一些,甚至可能成為像大哥和陛下那樣的好兄弟。那樣的話,一旦晉王登上大寶,朝廷便會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們的事業,我和大哥二哥他們的夢想便可以像現在一樣繼續下去。但是如果掌握天下的是太子李承乾或是其他皇子,那麼誰也不敢確定他們會如何對待我們這群人。」   「所以爹的意思也是讓晉王登上皇位是嗎?」   「不然大哥就不會跟他有師徒之實了。而這一切是當今聖上默許的,顯然他也想讓晉王即位。」   「看來李承乾那個混球很不得人心啊。」   「依我看來,要不是因為陛下顧及父子之情,李承乾早就被砍了無數次了。」   「哎!人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為什麼像李志民這樣的千古一帝也會盡生些窩囊廢呢?」寇芝芳歎道:「李世民貌似有十幾個兒子吧?據我所知也就晉王李治有點人模狗樣的。」   「陛下要是聽到你這幾句話,非給氣個半死不可。」 第八節 李世民的女兒個個水靈(中)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空分明有著不俗的功力,在那方面卻嬌弱得很,也或許是「一洩千里」的緣故,居然昏迷了好幾個時辰也不見醒。要不是蔡瑰異說她沒有什麼大問題,恐怕寇芝芳此刻都要考慮叫李治去宮裡請個御醫來了。要是真請了御醫,寇芝芳大概也會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個辦那事辦到請御醫地步的人。   與明空截然相反的是,完全沒有絲毫功力的李雪雁卻是恢復力驚人,到了晉王府之後便跟個沒事人似的。   「明空馬上就要醒過來了,你進去好好陪她說說話吧。」蔡瑰異把有些心虛的寇芝芳拎到了安置明空的房間門口,語帶威脅道。   「可不可以明天再進去啊?」寇芝芳還真是相當心虛,畢竟佔有明空是在她已經失去了自主意識的情況之下,誰知道明空醒來後會是怎樣一番反應啊。   「作為男人,要有男人的但當。」蔡瑰異可不想就這樣放過這小子,不乘這次機會把自己的閨女安排好了,以後又得費一番周折。   「我……」寇芝芳無奈的轉身推開了房門。   明空還在床上安靜的睡著,李雪雁正坐在床邊的一張小椅上,睜著一雙大眼睛一眼不眨的盯著推門而入的寇芝芳。   「那個……那個……」之前在雪兒的閨房裡還甜言蜜語、胡言亂語、花言巧語隨口噴發的寇芝芳此刻居然緊張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撲哧!」李雪雁嬌笑道:「那個什麼啊?」   「我說,你怎麼不好好休息會呢?」寇芝芳終於在腦海裡組織起了第一句話。   「人家沒什麼大礙啦!」李雪雁的俏臉瞬間漲得緋紅。   「真的沒有大礙?」寇芝芳不知道突然從哪裡來的膽子,將腦袋湊到了李雪雁臉前不到一尺處邪笑道。   「真的。」李雪雁毫不退縮的迎著寇芝芳咄咄逼人的目光。   「讓我檢查檢查。」寇芝芳看著被蔡瑰異易容成翩翩佳公子的李雪雁,突然覺得有有一種異樣的刺激。   「檢查什麼啊?」李雪雁顯然沒有弄明白寇芝芳的意思。   「當然是檢查檢查我的寶貝文成公主殿下,是否身體真的已經完全無恙了啊。」寇芝芳此刻的眼神要多淫蕩就有多淫蕩。   「才不要你檢查。」大膽的李雪雁亦有些受不住寇芝芳邪惡的眼神了。   「你說不要就不要的麼,以後我這個一家之主還有何威信可言。」寇芝芳故意繃起臉道。   「人家聽你的還不成嗎?」李雪雁有些委屈的道,古代的女子真是溫柔可人啊,一旦成了某個男人的女人,便立刻將三從四德發揮得淋漓盡致。   「嘿嘿!」寇芝芳從來都不是個跟「君子」二字沾得上一丁點邊的人,他的一雙臭手已經毫不客氣的往李雪雁的身上探了過去。   出乎寇芝芳意料的是,李雪雁居然沒有做絲毫躲閃,反而閉上眼睛挺起了胸膛,一副隨時等著寇芝芳魔爪侵犯的樣子,那副任君採擷的姿態恐怕任何男人見了都會為之瘋狂。   「靠!這可怪不得我了,本來只是想開開玩笑的,既然你這麼善解人意,我不動手豈非暴殄天物。」寇芝芳心道。   許久不見寇芝芳有動靜,李雪雁不禁害羞的睜開了眼睛,這一睜開眼睛不要緊,她正好見寇芝芳的一隻色手從自己的衣擺下伸了進去。   「啊……!」李雪雁一聲驚呼,卻沒有阻止寇芝芳的淫行。   「叫什麼叫啊,你老公我摸摸不行麼?」這廝臉皮之厚在大唐要是稱第二,沒人可以稱第一了,畢竟是經過N個世紀文化熏陶的腦袋,臉皮不厚點豈非對不住老天。   李雪雁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寇芝芳之前可沒看出來這個聰明伶俐的文成公主殿下有如此聽話乖巧的潛質。   隨著寇芝芳魔手的逐漸深入,李雪雁臉上的紅色越來越盛,也越來越嬌艷,看得寇芝芳不停的吞口水。在水仙坊那一次由於光線問題,寇芝芳可沒有機會見到這般誘人犯罪的風景。   「啊!不要!」李雪雁突然死死的按住了寇芝芳的手,原來是這小子一下子將手突破到了人家女兒家最最隱秘的地方。   「不是還有點腫嗎?居然騙我說沒事了。」寇芝芳不悅道。   「真的沒什麼大礙了啊,已經一點都不疼了。」李雪雁感受著寇芝芳手上帶來的溫柔,輕輕的將腦袋倚到了寇芝芳的胸口深情道。   一邊溫柔的撫摸著懷中佳人的傷處,一邊聞著她秀髮上淡淡的香味,寇芝芳突然覺得很滿足。   背上突然傳來的一股異樣感覺讓寇芝芳立刻轉過了身子,對上他視線的是明空那雙原本靈動此刻卻帶著股海樣深情的雙眼。   「你醒了?」這問題問得真有水準,人家要是沒醒能這樣看著他嗎?   「已經醒了一會了。」明空今天的聲音分外嬌柔,帶著種黏黏的軟軟的味道。   寇芝芳想要伸手搔搔腦袋,卻發現一隻手還伸在李雪雁的隱秘之處,他立刻覺悟到自己的無良行為全部落在了明空的眼中,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讓這廝臉紅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現在感覺怎麼樣?身子還有不適嗎?」寇芝芳立刻將心態調整了過來,開玩笑,他寇芝芳大爺豈能隨便做出靦腆的舉止呢,不然豈不是對不起三大匪類孜孜不倦的教誨。   「什麼不適啊?」明天一頭霧水的問道。   「不是吧?」寇芝芳疑惑道:「你都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只記得我我風雲酒樓多喝了幾杯酒,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太子李承乾抓了去,他還給我吃了一種叫什麼『一洩千里』的藥,令得我渾身難受,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明空揉著腦袋回憶道。   「你都不知道後來誰救了你嗎?」寇芝芳心裡有了一絲慶幸又難免有些許失望,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心態。   「我知道肯定是芳哥哥對嗎?」明空滿臉幸福的道:「當時明空甚至都不想活了,可是他們連死都不讓明空死,於是明空只有在心裡不停的乞求老天爺,沒想到老天爺真的開眼了。」   「傻瓜!」寇芝芳突然衝動的緊緊抱住了明空,他覺得這樣的女孩子要是自己還不懂得珍惜的話,一定會遭天譴的。 第八節 李世民的女兒個個水靈(下)   晉王府位於永興坊,處於皇城和興慶宮之間,雖然並不算是最宏偉的王府,卻也稱得上富麗堂皇。小橋流水,樓閣亭台,各式各樣的魚蟲花鳥充斥其間,置身其中,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早早的,寇芝芳便與明空和李雪雁在晉王府的後花園中遊玩,明空又恢復了她活潑的個性,蹦蹦跳跳,嘰嘰喳喳,一會兒采朵小野花,一會兒又逮只漂亮的小鳥,玩弄一番後才將之放生。寇芝芳在後面看著只有無奈的苦笑,李雪雁則總是掩嘴「咯咯」笑個不停,也不知道是因為寇芝芳可愛的表情,還是因為初嘗禁果心情實在是太愉悅。   「芳哥哥,我們繞道吧。」明空突然轉了回來向寇芝芳道。   「走得好好的,為什麼要繞道啊?」寇芝芳不明所以道。   「因為前面來了一群人。」明空的理由令寇芝芳啼笑皆非。   「來了一群人又如何,我們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寇芝芳可不是個好欺負的主。   「好哥哥!我們就繞繞道嘛。」明空開始扯著寇芝芳的衣袖撒嬌。   「你總得給個理由吧。」   「因為那群人中儘是美女。」   「你怎麼知道儘是美女的,莫非你有千里眼?」   「我聞得出來啊!」明空信誓旦旦的道:「而且你不知道女人都有種可怕的直覺嗎?」   「就算是美女,我們為什麼要繞道,難道美女還有生人莫近的特權?」   「人家怕你被她們給迷住了嘛!」明空跺著腳道,原來這才是她真正擔心的事情啊。   「在你眼裡,我有這麼沒原則性嗎?」寇芝芳叫屈道:「我要求很高的好不好,你以為什麼美女我都看得上啊?美女也是分檔次的,至少得你跟雪雁這個級數的美女我才看得上眼。」   「你有原則才有鬼了!」李雪雁替明空說了句公道話。   「……」寇芝芳直接無語。   「芳哥哥……」明空已經急得汗都快出來了。   「明空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寇芝芳居然對個小姑娘用起了可恥的激將法。   「可是……」明空撅著嘴巴不說話了。   「小九啊!我才半年沒來,你這晉王府可是越來越漂亮了。」這是一個婉約動聽的聲音,說話的應該是個幽雅大方的女子。   「二姐以後有空多來轉轉。」這是李治的聲音,被他稱作二姐的想來應該是某位公主了。   「只要你是誠心邀請二姐的,二姐自然會多來轉轉,就怕某些人嘴裡說得好聽,其實心裡早就嫌我們煩呢。」這個聲音戲謔中帶著潑辣,想來是另一個公主。   「十八妹這是說的什麼話,九哥豈有不歡迎你們的道理。」李治急忙辯解道。   「九哥不要聽十八姐亂說啦,她是跟你開玩笑的呢。」這個聲音甜甜的柔柔的,只需要聽一次,寇芝芳就敢肯定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聲音。   「一定要認識一下這個公主。」寇芝芳在心裡道。   「九哥啊,今兒帶我們去哪裡吃好吃的呢?」聲音嬌嫩中帶著稚氣,這應該是個饞嘴的小公主。   「今兒恐怕九哥沒空帶你們去吃好東西了,父皇讓九哥午時進宮拜祭母后,這事十九妹也是知道的。」李治謙聲道:「到時候我還得跟她一起回宮去,你們三個難得出來一趟,我遲些吩咐人帶你們玩去。」   「既然你沒空,也不必叫手下人了,有他們在我們也不自在,我們到時候自己找地方玩就行了。」二公主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   「哼!每次來都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一走了之。」十八公主是最不好應付的一個。   「十八姐……」又是那個超好聽的聲音,這個公主應該跟李治關係最為密切了,總是幫他說好話。   「二姐也能找到好吃的嗎?」這個公主除了吃大概腦袋裡裝不下任何別的東西了。   「二十妹,你除了吃能不能想點別的東西?」十八公主有些凶凶的道:「比如找找小帥哥什麼的。」   「小帥哥很好吃嗎?」二十公主好奇問道,寇芝芳直接華麗的撲倒。   不管明空多麼的不樂意,也不管寇芝芳是懷著怎樣的一種心態,兩批人終究還是相遇了,兩道高大的木棉樹牆再也阻隔不了眾人的視線,僅僅一個拐角,眼前便豁然開朗。   「哇!這位姐姐好漂亮啊!」聽聲音應該是潑辣的十八公主。   這位公主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已經發育得初具規模,雖然算不上人間絕色,卻也算出落得嬌艷欲滴,加上眼中的狡黠之色和臉上好奇的表情,構成了一種獨特的魅力。   「哪位姐姐?」二十公主終於有一句話沒有提到吃了。   這位公主顯然是最小的一個,十足十是個小蘿莉,但是卻已經能夠看得出無限美好的未來,無論是輪廓還是身段,都帶著傾國傾城的影子。寇芝芳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古代的公主如此早熟。   「努!就是這位姐姐啊。」十八公主指向寇芝芳道。   「姐姐?」寇芝芳再一次華麗的撲倒。   明空和李雪雁都不禁掩嘴嬌笑起來,而李治早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李治給你介紹一下。」為了幫寇芝芳掩飾尷尬,李治急忙轉移話題道,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子。   「這位是李治的二姐,汝南公主。」李治指著年紀最長的一個公主道。   汝南公主大約雙十年華,端莊嫵媚,眉梢眼角總是帶著微微的笑意,給人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寇芝芳覺得她就像鄰家姐姐一樣。   「這是李治的十八妹,金山公主。」這次李治指的自然是潑辣的十八公主。   金山公主沒有像汝南公主那樣對寇芝芳報以微笑,而是做了個鬼臉,真是個鬼靈精怪的調皮女孩。   「這是李治的十九妹,晉陽公主。」李治終於介紹到寇芝芳最想認識的一個公主了。   雖然此前在莫婉茹和李治的口中寇芝芳都聽聞過晉陽公主的種種動人之處,但是真正的面對面還是令他震撼了一番。 第八節 李世民的女兒個個水靈(續)   晉陽公主李明達,如果僅僅看姿色,寇芝芳所見過的女子中只有怡可堪與之一較長短。但是晉陽公主最吸引人的地方卻並非姿色,而是像李治所說的那種溫婉內斂的個性,以及一雙似乎蘊含了無限憂傷的大眼睛,惹人憐愛,扣人心弦。寇芝芳甚至有一種想要把她摟在懷裡恣意愛憐的衝動。   「我是常山公主,姐妹中排行第二十。」不待李治介紹,小饞貓常山公主已經自告奮勇的自我介紹起來。   「在下寇芝芳,見過幾位公主殿下。」寇芝芳以江湖之禮抱拳道。   寇芝芳並不怕說出自己的名字,他可不認為每個公主都像李雪雁那樣有閒心去關注江湖中的事情。恐怕就是說出自己是刀帝寇仲的兒子,她們也會一頭霧水。   「寇姐姐真是漂亮!」金山公主又來了,要不是為了保持紳士風度,寇芝芳簡直想掐她的脖子,如果他捨得對那截雪白柔嫩纖細秀美的脖子動手的話。   「十八妹啊,你可不能叫寇兄姐姐,他是李治的好哥們。」李治強忍住笑意道。   李治顯然並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和寇芝芳關於寇仲的那一層關係,所以他沒有繼續稱寇芝芳為師兄。   「原來不是姐姐啊。」金山公主可愛的吐了吐舌頭,不知為何有些失望的道。   「這是蔡明空,蔡先生的閨女。」寇芝芳懶得理會金山公主,開始介紹起了明空和李雪雁,說明空是蔡瑰異的閨女顯然是給李治聽的,因為此前李治也沒有見過明空。   「這位姐姐也很漂亮啊!」常山公主臉上帶著羨慕之色道。   跟寇芝芳有了雲雨關係後,明空的魅力確實又提高了一個層次,用寇芝芳的話來形容就是整個人都帶著光環。只是明空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寇芝芳的女人,而寇芝芳也不知出於何故並沒有將事實告訴她。只是明空真的對自己已經失身一事毫無所覺嗎?這個寇芝芳就不得而知了。   「等你長大了也會這麼漂亮的。」寇芝芳露出了大灰狼的本性。   「真的嗎?」常山公主撲閃著大眼睛問道。   「當然,要是哥哥騙你,到時候請你吃遍全天下的好吃的。」寇芝芳大言不慚的道,幸好小姑娘家家的容易忽悠過去。   「好耶!」到底是小女孩子,真是太容易糊弄了。   「這位叫李尋歡,是我的好兄弟。」寇芝芳指著女扮男裝的李雪雁道。   不知道為什麼,寇芝芳突然想到了前世聽說過的一個神奇人物,便借用了他的名字。其實寇芝芳並不是很喜歡那個神奇人物,因為他居然把自己最愛的女人讓給了自己的朋友,而且還是個不值得當作朋友的朋友。要是條件允許,寇芝芳甚至想代替全天下女人槍斃他。   「見過晉王殿下,見過幾位公主殿下。」李雪雁狠狠的瞪了寇芝芳一眼,學寇芝芳一樣用江湖之禮抱拳道。   天知道此刻李雪雁的俏臉紅成了何種模樣,要不是臉上有厚厚的易容之物遮掩著,恐怕都能夠滴出血來了。她可不知道有個討厭的大俠叫做李尋歡,小李飛刀例無虛發。她還以為寇芝芳是故意挑逗自己,尋歡尋歡,不正是尋歡作樂的意思嗎。聯想到自己跟寇芝芳的纏綿悱惻,李雪雁便禁不住臉如火燒。   都是群差不多年紀的少年男女,眾人很快便打成了一團,寇芝芳極盡挑逗誘惑之能事,把幾個公主逗得一個個眉開眼笑,心情大好。   汝南公主似乎跟李雪雁一樣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嚮往,對江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當寇芝芳談起江湖中的能人軼事時,她總是特別的專注。寇芝芳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提出帶她私奔江湖,她也許真會立馬答應。   金山公主則對各種各樣千奇百怪,五花八門的小玩意特別感興趣,這點很像明空。當寇芝芳說起一些匪夷所思的整人手段時,金山公主眼中開始不斷的冒星星,對寇芝芳佩服得五體投地,就差沒有把他當作神供起來了。寇芝芳之前絕對沒有想到的是,本以為最難纏的一個公主居然這般容易就擺平了。   晉陽公主的愛好有些特別,她居然對機關巧具,天文地理相當感興趣,這些在古代可是被稱為三教九流之士才願意接觸的東西。看來晉陽公主是個實幹派代表人物,李世民應該把她扔到工部去熏陶熏陶,說不定還能整個女科學家出來。   至於常山公主,再輕鬆不過了,寇芝芳腦海中裝的山珍海味,特色小吃可不在少數,有全國各地的,有塞外遠邦的,一個個說來,只把小饞貓饞得口水流了又流。寇芝芳甚至在想,是不是隨便弄個燒餅都可以把這個饞嘴公主給拐帶走。   明空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芳哥哥居然懂得這麼多的東西,於是她眼中的小紅心更加鮮紅了,看向寇芝芳的眼神也更加迷離了。   李雪雁無數次有掩嘴嬌笑的衝動,可是想到自己此刻扮演著翩翩佳公子的角色,只得強忍著,像尋常男兒那般大笑她是做不到的,像寇芝芳那樣毫無顧忌的放聲長笑她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李治突然很羨慕寇芝芳,他甚至有一種想要丟下一切隨寇芝芳行走江湖的衝動,但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那樣做,因為他是李世民的兒子。   時間過得飛快,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便是午時了,除了晉陽公主外另三個公主都帶著依依不捨的表情出了晉王府。   李治早已準備好了華麗的馬車,寇芝芳經過蔡瑰異的魔手變成了一個恐怕連真正的太監都分辨不出這是異類的近侍,隨著李治和晉陽公主登上了去皇宮的路途。   一路上寇芝芳心情忐忑,連晉陽公主不時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渾然沒有察覺。   李世民有二十一個女兒,已經見到的四個俱都貌美如花,不知其他的又是如何風情萬種。   此去皇宮,究竟能否見到怡呢?這是寇芝芳最最擔心的問題。   婠婠在皇宮中到底扮演著何種角色?   李世民這個千古一帝到底有何非凡之處?   武則天此刻應該已經入宮做了才人吧?   (下章開始,寇芝芳將會來到皇宮之中,婠婠、怡、武則天、諸位公主、還有其他的一些神秘人物將會如何登場,請大家試目以待。) 第五章 皇帝真爽 第一節 無法拒絕的「對食」請求(上)   馬車從朱雀門進入皇城,而後從承天門進入太極宮,太極宮即大唐皇帝李世民平時起居以及日常接見群臣之所,也就是俗稱的皇宮大內。   此次唐太宗李世民接見自己的兒子晉王李治和晉陽公主是在「內廷」的兩儀殿,皇宮大內特有的威嚴和莊重如一顆碩大無比的秤砣,壓在寇芝芳的心頭,令他喘息都有些困難。   這是寇芝芳第一次進入皇宮,跟前世電視上看到的富麗堂皇完全不是同一種感覺,這就是大唐的權利中心,作為當時世界上最最強大的國度,可以想像大唐的皇宮會是何等的肅穆威嚴。   即便是晉王李治也小心翼翼的行走著,目不斜視,更不敢大聲喧嘩。反而是晉陽公主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可能是因為她一直都生活在「內廷」的緣故吧。   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後來的好奇,寇芝芳作為一個擁有兩世記憶的人,慢慢的也便不再心懷敬畏了。他開始東張西望起來,畢竟這裡是真實的皇宮大內,不是電視劇中那些隨便蓋座小宮殿就叫什麼什麼宮的可以比擬的。   太極宮宮內佈局非常講究,嚴格按照古代宮室建築原則執行。宮內主體建築採用「前朝後寢」的原則,以朱明門、肅章門、虔化門等宮院牆門為界,把宮內劃分為「前朝」和「內廷」前後兩個部分。朱明門、虔化門以外屬於「前朝」部分,以內則為「內廷」部分。「內廷」部分也就是「後寢」,為太宗皇帝進行日常統治活動及后妃居住的生活區。   因為「內廷」屬於禁內,所以即便是晉王李治通過朱明門也需經過重重細緻的檢查,幸運的是,沒有人懷疑寇芝芳這個假太監,因為真太監都沒他看上去那麼「娘娘腔」。   進入朱明門後,建築物不再如「前朝」那般威嚴,多了些小橋流水,花花草草,寇芝芳三人的心情顯然也輕鬆了許多。   「內廷」可不像皇城和「前朝」那般守衛重重,到處是金戈鐵甲全副武裝的禁軍,宮女無疑是「內廷」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宮女由個地方選秀而來,來自五湖四海的佳麗匯聚一堂,千姿百態,俱都美貌非凡,花枝招展,可謂梅蘭秋菊各具勝場。無論是如何挑剔苛刻的人,看到這樣的風景也只有讚歎一聲美景無限,寇芝芳從未覺得這般賞心悅目過。   人說後宮佳麗三千,寇芝芳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己兩輩子見過的美女合起來也沒有今兒這短短幾百步路程沿途所見的美女多。   「怪不得人人都想當皇帝,試想,當全天下的美女都任由你挑選時,那種快感恐怕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寇芝芳心道,他開始羨慕起李世民,甚至還帶著點嫉妒。   兩儀殿是太極宮內第二大殿,是太宗皇帝與宗人集議及退接大夫之處。兩儀殿因在禁內,只有少數大臣可以入內和太宗皇帝商談國事,故舉止較為隨便,這裡也經常是太宗歡宴大臣與貢使之處,太宗多次在此殿宴請五品以上官員,故而處於「內廷」地區的兩儀殿又稱為「內朝」,和「前朝」相對應。   兩儀殿的門口早有內侍等候於此,由於內侍乃是服侍太宗皇帝的太監,所以即便身為晉王,李治也對他們客客氣氣的。   「勞煩這位公公通報一聲,李治求見聖駕。」   「陛下有旨,讓晉王直接進去,不必通傳。」內侍顯然早已得到了李世民的口諭。   「勞煩公公帶本王的近侍找個地方歇息。」李治向寇芝芳打了個眼色道,箇中的意思應該是讓寇芝芳自求多福。   「晉王的吩咐,奴才自當遵從。」內侍對李治如此照顧一個近侍顯得很是感動,作為閹人,他們都希望得到主子更多的關注和賞識。   「這位公公如何稱呼?」被內侍帶著左轉右轉了半天的寇芝芳忍不住嘴癢癢起來。   「雜家姓張,你呢?」內侍對待寇芝芳的態度相當不錯,由於都是閹人,自然容易親近一些。   「晉王平時都叫我小松子,張公公這是要帶小松子去哪啊?」寇芝芳此刻已經完全暈了頭,這該死的皇宮就跟迷宮一樣,橫七豎八的走道迴廊,大同小異的庭院樓閣,千篇一律的琉璃瓦牆……   「晉王每次隨陛下祭奠長孫皇后娘娘都會至午夜子時方歇,所以雜家先帶你去掖庭宮內侍省稍作歇息。」張公公真是善解人意啊,不愧為天天服侍皇帝的人。   「小松子雖然是在宮裡淨的身,但是一直在晉王府跟隨晉王殿下,所以對宮裡的格局完全不清楚,張公公可否跟小松子說說這掖庭宮?」寇芝芳告訴自己要不恥下問。   雖然入宮之前李治已經跟寇芝芳細說了皇宮的構造和格局,但是李治畢竟是個皇子,除了對「內廷」尚算熟悉之外,對其餘之處只能說是一知半解。而蔡瑰異亦僅僅告訴他在宮女的居住之所可以找到婠婠,當他想找蔡瑰異詳細追問時,蔡瑰異早已不見了蹤影。   蔡瑰異總是不時的玩會失蹤,寇芝芳有時甚至邪惡的在想,蔡叔叔一副癡情漢子的模樣是否完全裝出來的,說不定在外面金屋藏嬌了好幾個呢,否則幹嘛老玩失蹤啊。   「掖庭宮分為三個區域,中部為宮女居住區,也有一些獲罪的大臣家屬婦女被安排在此勞役。掖庭宮的北部為太倉,西南部即為內侍省,就是咱們這些人平時辦事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張公公原本就是個很好說話的主,還是因為對寇芝芳特別有好感,他居然不厭其煩的跟寇芝芳解釋了起來。   「內侍省跟宮女居住區直接相連的嗎?」寇芝芳有些激動的問道,他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所以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嘴巴。   「當然是直接相連的,都是侍候主子們的人,平時難免會有諸多交流。」張公公瞇著眼睛道,寇芝芳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卻又不知道自己身上出了什麼問題。 第一節 無法拒絕的「對食」請求(中)   一路上,張公公總是時不時的看寇芝芳兩眼,寇芝芳老覺得他眼裡帶著一種邪邪的笑意,禁不住心裡有些發毛。   「難道是他看上自己了?可是沒怎麼聽說過太監跟太監之間搞同性戀的呀。」寇芝芳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內侍省雖然距離兩儀殿有段距離,但是寇芝芳跟著張公公左拐右拐,穿廊過巷小半個時辰後,終究還是被通知已經抵達內侍省了。在感慨皇宮工程浩大結構複雜的同時,寇芝芳心裡還帶著激動、期待和緊張等諸多情緒。   張公公作為太宗皇帝比較親信的內侍之一,需要隨時出現在太宗皇帝的身邊,所以他並沒有很多時間陪寇芝芳這個小太監瞎轉悠。表達了些微的歉意之後,張公公便將寇芝芳一個人仍在了內侍省司禮監的宦官們日常歇息之處。   帶著歉意離開的張公公絕對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離開正是寇芝芳求之不得的事情,司禮監雖然不是內侍省最繁忙的一個單位,但是根本有人有時間理會寇芝芳這個不速之客。要不是張公公做了特別交代,恐怕連給寇芝芳上了杯茶的那個小太監都懶得多看他一眼。   這個小太監顯然是剛淨身不久的新人,這一點寇芝芳從他走路時總是帶著些微的踉蹌便輕而易舉的看了出來,跟剛破了身的女孩子差不多情形。   作為一個太監,說好聽點叫內侍或者近侍,寇芝芳扮演的小松子雖然未必是最秀氣的一個,但是絕對是最漂亮的一個。所以寇芝芳理所當然的把眾小太監對自己的冷漠態度歸結為嫉妒心理作祟,當然,這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總總原因造成當寇芝芳悄悄離開司禮監的時候,既沒有人阻攔又沒有人挽留,甚至連關注到寇芝芳離開的人都沒有半個。   雖然寇芝芳很不樂意,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迷路了。該死的皇宮,大得有點離譜也就罷了,非要整得跟個迷宮似的,這不是故意拾掇人嗎!   繼續虐待了一番大腦,甚至都用出了做標記這個蠢招,寇芝芳依然沒有找到合情合理的線路,連稍稍像樣點可以安慰自己的借口都找不到半個。   「不管怎麼樣,爺已經闖了一回大內了!」想到此處,寇芝芳內心不無得意。   因為有著絕世修為而絲毫不將無數大內高手放在眼中,視皇宮如自家後花園般隨便出入的強人不是沒有,比較有名的寇芝芳就知道不少,被稱為香帥的楚留香,喜歡翻跟斗的司空摘星,劍神西門吹雪,白雲城主葉孤城,四條眉毛的陸小鳳,老頑童周伯通,魔師龐斑,覆雨劍浪翻雲,立地成佛之前的石之軒,還有自己的老頭子寇仲,叔叔徐子陵,以及那個越老越喜歡耍寶,瘋癲程度直逼老頑童的干爺爺杜伏威……   但是沒有絕世武功還敢在皇宮大內胡亂轉悠的人,寇芝芳可能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個,也會是唯一的一個。   寇芝芳一直想不通的一個問題是,自己的武功爛得可以跟前世一種叫做「國足」的東西相媲美,這一點蔡瑰異明明知曉,為什麼他非但沒有勸止自己一個人闖皇宮,甚至還提供一些相關的信息呢?他就不怕萬一自己出了狀況沒法跟自己的老頭子交代?還是他根本就有恃無恐,因為堅信李世民絕對不會傷害寇仲的兒子?   張公公所說的掖庭宮格局寇芝芳是記得很清楚的,中部是宮女居住區,西南部即為內侍省,所以不管迷路與否,只要從內侍省一路向東北方向前進,總會抵達宮女居住區。至於如何判斷東南西北四個方為,寇芝芳至少有幾十種方法可以做到,這些都是他從前世的記憶裡搜羅出來的。   此刻正是午時即將過去,未時馬上就要來臨的時候,大多沒有任務在身的宮女太監們都在午休,所以整個掖庭宮都顯得有些冷冷清清。   一路走來,無論是內侍省還是宮女居住區,都遠遠不及太極宮「內廷」那般富麗堂皇,卻也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遍佈,給人似乎看到小家碧玉的韻味時那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可是寇芝芳卻沒有很多心思欣賞這些美麗的景色,因為他的全身心都已經放在了妖姬婠婠和怡的身上,儘管還沒有見到她們,但是寇芝芳有一種奇妙的直覺,此次入宮,必然會發生一些與她們二人有關的驚險事情。   也許是因為大多的宮女此刻都正在「內廷」中侍候各位主子們做午休,而閒著的宮女又自己在午休,所以寇芝芳在宮女居住區中四處晃悠,居然沒有遇到半個宮女。   又繞過了一個牆角,輕輕一拐彎便發現眼前一亮,有一種柳暗花明的美感。寇芝芳終於決定暫停一下腳步,欣賞片刻眼前獨特的風景,皇宮外絕對見不到的風景。   正陶醉間,一陣猶如蚊吟一般輕微的奇怪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寇芝芳身側的高牆內傳了出來。寇芝芳是過來人,他當然聽得出來這個一個年輕女子歡好時發出的聲音,只是他不解的是,掖庭宮照理是不該出現男人的,這裡只有女人和不男不女的太監。當然,寇芝芳自己出現在掖庭宮純屬是個意外。   難道是某個皇子?但是寇芝芳立即便推翻了這個猜測,此刻李世民的皇子們正為爭儲君的位置而費盡心思,殫精竭慮,哪還有空偷偷跑到掖庭宮裡來偷腥啊。恐怕就是最荒淫無道的齊王李祐亦或蜀王李愔都不會傻到去幹這種事情。   至於以前常聽說書先生講的宮女和侍衛的黃段子中的情節,寇芝芳更是完全不相信。要知道在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皇帝們對自己的後宮萬千佳麗顯然是有著十分強的佔有慾的。沒有那個男人喜歡戴綠帽子,更毋庸說是權傾天下的九五至尊了。   試想,唐太宗這樣雄才偉略的明君,豈會忽略掉皇宮侍衛的紀律性問題,作為守護皇城的大唐精銳,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會在無數雙眼睛的監督之下,要是這樣都能夠跑到「內廷」或是掖庭宮偷宮女的話,除非他們的命根子可以隱形再附帶飛翔差不多。 第一節 無法拒絕的「對食」請求(下)   既然不是皇子,也不是侍衛,當然更不可能是王公大臣,那麼就只剩下宮女和太監了。宮女和宮女之間的「磨鏡」只好寇芝芳是聽說過的。   在中國古代,女同性戀多稱為「磨鏡」,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磨鏡」。也有一人女扮男裝,在腰間繫一假陽具和對方進行性交的,這在古代的春宮畫上有一些記載與描繪。   而宮女和太監結成掛名夫妻,藉以得到感情上的安慰,被稱為「對食」或「菜戶」。   想到這裡,寇芝芳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之前張公公為何用那樣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了,原來是因為他誤解了自己的話,早就以為自己懷了找宮女對食的心思呢。   這次寇芝芳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因為當時他問那句話時的表情的確太「急色」了一些。恐怕張公公還以為他這個小太監沒有經歷過這事情,但是早就心生嚮往呢。   這種事情是沒有辦法解釋的,也不需要解釋,張公公要誤會就乾脆讓他誤會去吧,其實這樣也挺好,萬一要是被逮住了,還可以找個尋求對食對象的借口,那樣李治也好替自己開脫,畢竟宮女和太監搞對食乃是人之常情,並非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而且在宮裡大家也早就司空見慣,心照不宣。   總之,不管是磨鏡也好,還是對食也好,寇芝芳都懷著強烈的好奇心,尤其是對食。畢竟磨鏡在前世還是聽聞過不少的,俗稱同性戀,但是對食,可是寇芝芳從來都沒有真正接觸過的新鮮事物。   有時候人類的好奇心的確是很可怕的,寇芝芳甚至一時間將尋找婠婠的事情都暫時拋在了腦後,心道自己就看一看滿足一下好奇心,應該不會耽擱多少時間。   這明顯就是一個宮女居住的小院子,構造有點像寇芝芳前世的大學寢室,只是這裡宮女的待遇顯然要比寇芝芳前世的大學生好得多,獨立的小院子,一人一張溫馨的床鋪,院子中還種著各式各樣的花草,如果不是因為沒有男人而實在太寂寞,她們的生活完全稱得上滋潤。   大多的宮女白天都很忙,皇家養著她們可不是讓她們來度假的,所以院子中此刻並沒有一個宮女,至少寇芝芳已經進了院子半天了也沒見一個宮女出來詢問一下。一般而言,宮女是沒有假期的,除非身體有恙,否則管理宮女的嬤嬤們可沒那麼容易說話,在皇宮裡很多時候是沒有人情可講的。   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依然在繼續,寇芝芳豎起耳朵,終於判斷出呻吟聲來自左側的一個屋子,此屋子是院子中唯一沒有房門大開的一間。院子中有大小七八個屋子,其中三個屋子內裡的擺設完全一致,每屋有四張床鋪,加上傳出呻吟聲的一間,寇芝芳估計一個院子住了十六個宮女。還有幾間屋子看擺設應該屬於活動間、休息間、衛生間之類的所在,看來皇家對這些宮女的生活的確是費了一番心思的,畢竟人家把所有的青春都貢獻給了皇家嘛。   躡手躡腳的走到左側的房間門口,粗心的宮女居然在做這種事情時也忘記了反鎖上房門,大概是絕對沒有料想到白天會有閒人路過吧。也是,估計此時整個皇宮也就寇芝芳一個勉強算得上是閒人,儘管這個閒人也是有目的有追求的。至於房間內的宮女,怎麼能說人家是閒人呢,沒見人家正忙著嗎?   輕輕的將房門推開一條細縫,雖然並不是第一次干偷窺的事情,但是以前都可以歸結於年少無知,這一次卻是名副其實的齷齪勾當。   將眼睛貼上門縫的剎那,寇芝芳只覺得腦袋一片暈眩,心跳猛然加快數倍,儘管已經做了諸多設想,但是屋內的情景還是遠遠的超過了他想像的美妙。   只見一個全身不著寸褸的妙齡宮女雙腿大張著,一隻手使勁的將自己的胸脯樓捏成各種形狀,另一隻手則在雙腿間的私密處快速的律動著。由於宮女平躺著,所以寇芝芳並沒有看清她的樣貌,但是從身體可以推斷出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應該是個美女。   最令寇芝芳噴血的是,宮女張開的雙腿恰好正對著他的眼睛,個中妙處幾乎一覽無遺,再加上急促的喘息和呻吟聲,寇芝芳的命根子幾乎瞬間便達到了最大的尺寸。   「原來是一個人躲在房裡自慰啊!」寇芝芳心道:「現在連宮女都這麼有追求了,自食其力,豐衣足食,不搞磨鏡也不搞對食。看來此宮女應該是個個性好強,並且有遠大理想和崇高追求的主,辦事不求人。」   宮女在自己私密處活動的手動作越來越快,令寇芝芳眼花繚亂,突然只聽她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長吟,而後渾身一陣顫抖,最後整個身子軟了下來,靜靜的躺在床上,一時不再有絲毫動靜。   「咦?怎麼就不動了?我才看了這麼會呢。」寇芝芳輕輕的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詫異聲,他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就在寇芝芳期盼著宮女再來一次的時候,房門猛然間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向內扯了開來,而絲毫沒有防備的寇芝芳一個踉蹌隨著扯開的房門向屋內跌去。   本以來自己會來個驚天動地的「狗吃屎」的寇芝芳,跌進了一個軟軟的懷抱,他手忙腳亂中雙手抓住了一對軟綿綿的事物,上面似乎還帶著淡淡的幽香和無限的溫暖。   「哼!原來是個小太監!」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氣惱和難以察覺的羞意。   「那個……那個……」寇芝芳有些語無倫次。   他好不容易才將自己陷入溫軟中的腦袋抬了起來,入眼是一張雖然算不上國色天香,卻極有韻味的臉,大概在雙十年華。眉宇間帶著無限的風情,一張嬌艷欲滴的臉蛋似乎隨時都能滴出水來,估計任何一個男人見到她的第一想法便是扒光了她的衣服然後拽到床上去。 第一節 無法拒絕的「對食」請求(續)   「那個什麼呀?還不快放手。」宮女語帶嬌嗔道,這個討厭的小太監居然一直抓著自己的胸部不放手,真是可惡之極。   「是!是!」寇芝芳這才發現自己雙手抓的事物有點那個……不太禮貌!   「你是哪個部門的小太監?」宮女盛氣凌人的道,也許她是某個得寵貴妃的得寵宮女,所以難免有些囂張跋扈。   「回宮女姐姐的話,小的平時服侍晉王殿下。」寇芝芳急忙大聲回答道。   他哪裡敢有半分不老實,因為人家的身手可比正常情況下的自己高出太多了,雖然不可能比得上明空和任勃頎那樣的天才,但是也算得上是年輕一輩中的高手了,至少收拾自己這種貨色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除非自己像在李承乾面前那回一樣再人品大爆發一次,問題是那似乎需要無法遏抑的怒火來激發,此時何來無法遏抑的怒火啊,這東西可不好憑空弄出來。   從宮女姐姐之前偶然露的兩手可以看出,皇宮大內確實臥虎藏龍啊,連一個宮女都有如此恐怖的修為。只是她的這一身修為從何而來就有待斟酌了,寇芝芳可不會傻得認為所有的宮女都有一身不俗的修為。   「原來是晉王府的小太監,你怎麼會跑到掖庭宮裡來的?」宮女姐姐根本就沒當寇芝芳是個異性,也沒見她想到弄件衣服遮遮身子,白花花的嫩肉在寇芝芳的眼前晃來晃去,確實相當考驗寇芝芳的忍耐力以及神經的承受力。不過在宮裡,恐怕沒有人當太監是男人,所以宮女姐姐在寇芝芳面前絲毫也不見害羞是可以理解的。   「今日陛下招晉王殿下進宮祭奠長孫皇后娘娘,我是隨晉王殿下進宮的。」寇芝芳是有問必答,誰叫他佔了人家便宜呢,這叫「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那你不好好在晉王殿下身邊呆著,跑這掖庭宮裡來幹嘛啊?」   「估計是陛下和晉王殿下父子兩有許多體己話要談吧,所以不想我們這些奴才在邊上礙手礙腳。」寇芝芳攤了攤手道:「所以晉王殿下便吩咐張公公帶我來內侍省歇息了。」   「晉王殿下對我們這些下人可真是體貼啊!」宮女不無羨慕的道:「以前殿下住在宮裡的時候就是對我們這些奴才最和善的一個主子。」   「那是,晉王殿下這樣的好主子可不多。」寇芝芳自然要多替李治說些好話。   「不對啊!」宮女姐姐突然一拍手道:「你不是道內侍省歇息嗎?怎麼跑到我們這邊來了?」   「迷路!迷路!」寇芝芳不好意思的訕笑道:「找茅廁找錯地方了。「   「迷路?」宮女姐姐顯然不是這麼好忽悠的:「哼!真的是迷路?」   「這是小松子第一次進宮,所以有點好奇。」寇芝芳苦著臉道。   「你叫小松子?名字倒是挺討人喜歡的。好奇心很多時候是可以害死人的,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幸好遇上的是我,要是遇到其他狠心的姐妹,到上頭告你一狀,有你受的。就算晉王殿下給你求情,死罪或許可免,活罪那是非受不可的,一頓板子肯定少不了,夠要你半條命了。」宮女姐姐居然挺關心寇芝芳的安危,看來只要長得漂亮,即便是太監也是討人喜歡的。   「這個……這個小松子倒沒有想過。」寇芝芳在宮女姐姐面前似乎突然變小了一般。   「哼哼!還不是色心惹的禍。」宮女姐姐媚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內侍又或近侍的那點壞心思。你一定是聽別人嚼舌頭多了,以為宮裡找對食的對象容易是嗎?」   「呃?」寇芝芳狂汗,看來宮女姐姐跟張公公一樣誤會了。   「以前沒有試過吧?」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   「嗯!」寇芝芳只好以鼻音來代替答案。   「一看就知道是個雛。」宮女姐姐得意的道:「是不是晉王府的侍女丫鬟們姿色太差,所以進不了小松子的法眼啊?」   「這個……晉王府的那些侍女丫鬟跟姐姐你比起來當然是兩個層次的,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寇芝芳開始花言巧語了,誰叫宮女也是女人呢。   「是嗎?」宮女姐姐咯咯笑道。   宮女姐姐果然立刻便被寇芝芳的花言巧語給收買了。要知道平時在宮裡能對她使用花言巧語和甜言蜜語的人可不多,皇帝陛下那是不可能指望的,不然早就榮升娘娘了。至於諸位皇子,除了太子外,一到成年便被遣到了宮外居住,連見面的機會都極其渺茫,不比見皇帝陛下容易多少,所以也是不指望了。至於太監,雖然宮女姐姐也想過要找個玩玩對食,但是看得上眼的實在是一個都沒有。   「當然!小松子沒有見過比姐姐更動人的女子了!」寇芝芳開始肆無忌憚的在宮女姐姐的身上掃視起來,男人啊,這色心一旦起來,幾乎是不管天崩地裂的。   「小樣!嘴巴這麼甜!」宮女姐姐臉微微紅了紅,而後大方的在寇芝芳面前挺起了胸脯,胸前的兩點嫣紅將寇芝芳推到了失去理智的邊緣,只需再稍稍用電力道,估計他便會立即失去理智。   「姐姐身材真好!」寇芝芳吞了吞口水兩眼放光的道,他此刻恨不得撲上去在宮女姐姐的胸前的兩點嫣紅上咬上幾口。   「之前你是不是都看到了?」宮女姐姐突然問道。   「就看了一會。」寇芝芳說完才察覺要糟。   「那你想不想跟姐姐那樣?」出乎寇芝芳意料的,宮女姐姐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咬著嘴唇害羞的問道。   「啊?」寇芝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想不想試試看對食什是什麼滋味?」宮女姐姐這次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說得清楚明瞭。   「這個……這個……」寇芝芳為難了,雖然他也很像跟這麼有味道的宮女姐姐發生點什麼,但是他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進宮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要是耽擱了找怡,他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怎麼?你嫌棄姐姐?」宮女姐姐見寇芝芳久久猶豫不決,很是不開心道。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寇芝芳可不敢惹毛宮女姐姐,因為他知道憤怒的女人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第二節 原來是個西貝貨太監(上)   (宦官稱「太監」,是隋唐以後的事,地位較高的內監就被稱為「太監」。唐高宗時,改殿中省為中御府,以宦官充任太監,少監。後宦官亦通稱為太監。到了明代,宦官權勢日增,人們就把所有宦官都尊稱「太監」,太監也就稱為宦官代名詞了。所以在唐太宗時期,一般的宦官其實不叫「太監」的,假愚這裡稍稍扭曲了歷史。)   「哼!那你什麼意思?」宮女姐姐咄咄逼人的道:「你是不是想我把你交給內務府那些凶神惡煞啊?」   「不!不!不!小松子可不想去內務府,那地方進去後就沒幾個能完整的走出來的。」寇芝芳對內務府的惡名那可謂是如雷貫耳,幾乎每一個有關皇家的悲劇都跟內務府掛鉤。   「那你是同意跟姐姐對食嘍?」宮女姐姐不知道是由於害羞還是激動,全身都慢慢的起了一層紅霞。   「當然,小松子對這對食一事早就夢寐以求了,卻一直都找不到一個滿意的對象,而今有姐姐這般貌美如花的仙子願意跟小松子這樣的凡人對食,小松子自然是求之不得。」寇芝芳開始大放厥詞。   「小松子!」宮女姐姐這一聲小松子叫得可謂是百轉柔腸,風情萬種,寇芝芳聽得整個身子都瞬間酥麻了。   「姐姐……」寇芝芳呼吸急促的道。   「姐姐的身子好看嗎?」宮女姐姐的臉越來越紅潤,彷彿剛出水的芙蓉一般嬌艷欲滴。   「美不勝收!」寇芝芳舔了舔嘴唇,實在是太口乾舌燥了。   「那你還愣著幹嘛?」宮女姐姐嬌嗔道,此話無疑是在本已風乾物燥的柴房裡扔上一根火把。   寇芝芳要是這樣還能把持的住的話,他也妄稱「色而不淫」的風流小寇寇了,當然這是他自封的。   幾乎沒有再做任何猶豫,寇芝芳直接將一絲不掛的宮女姐姐撲倒在了床上,立時間,軟玉溫香抱滿懷,寇芝芳只覺得渾身都是小青蛙在跳,無數的蝌蚪似要從身體裡撲將出來。   「你個死小太監,原來這麼急色!」宮女姐姐雙手雙腳緊緊的纏上了寇芝芳的身子,細咬著寇芝芳的耳朵輕聲罵道。   「都怪姐姐太誘人了!」寇芝芳開始用嘴巴尋找宮女姐姐身上的敏感點。   他知道每個女人的敏感點都不一樣,比如莫婉茹最喜歡他舔吸自己的胸部,而恭紹臻則最容易沉迷於他對自己腋下和平坦小腹的輕咬,李雪雁的喜好就有點特別了,她喜歡在激情的時候讓寇芝芳用手掌拍打她挺翹的臀部,拍得越重她叫得也越歡,弄得後來經常在跟寇芝芳激情後李雪雁連坐都沒法坐。   「啊!小太監……小松子……小壞蛋……你這些招都是跟誰學的啊?……恩!」宮女姐姐不斷的扭動著身體,時不時的帶著輕顫,斷斷續續夾雜著呻吟的聲音千嬌百媚,銷魂蝕骨。   一直都因為太好強而不願意假手他人,於是這麼多年以來自己豐衣足食的宮女姐姐又豈有機會接觸到這樣的刺激,寇芝芳靈巧的舌頭便如神的福音一般,掃過之處帶起宮女姐姐最最原始的需求和深入骨髓的快樂。   寇芝芳的雙手也沒有閒著,不斷的在宮女姐姐的全身各處遊走,時而輕撫,時而揉捏,時而拍打,時而狠拽,將人手可以使用的動作和力度的和諧運用得淋漓盡致。要是他能夠將這些手法運用到武功上,估計就是他那個以手印聞名天下的徐子陵叔叔也要自歎弗如。   「小壞蛋!小壞蛋!小壞蛋!……」宮女姐姐此刻已經連顫抖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軟得彷彿被抽去了所有的骨頭,有一聲每一聲的輕喚著小壞蛋,估計心裡頭卻是愛到了極點。   寇芝芳唇舌所過之處帶起的已經不再是輕顫,而是毛孔的舒展和急劇收縮。宮女姐姐第一次開始後悔這麼多年自己性格上的好強,要是能夠早些擁有這樣的快樂,她寧願減壽十年。   「呃……是不是每個小太監都像你這麼壞的?……嗯……」宮女姐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很多時候女人的心態都是莫名其妙的。   寇芝芳沒有回答,而是報以更加急促的愛撫和更加劇烈的吻咬舔吸,宮女姐姐全身都痙攣起來,一瞬間甚至險些休克過去。因為這個問題讓他很是鬱悶,所以他有種報復的快感。   「啊!……小松子……你有沒有跟別的宮女這樣過?」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宮女姐姐一把將寇芝芳從自己身上推了下來,而後坐直了身子,一眼不眨的盯著寇芝芳的眼睛問道,似乎這個問題對她而言相當相當的重要。   「當然沒有!」寇芝芳的回答理直氣壯,因為這確實是他第一次跟一個宮女如此親熱,所以並不算是說了謊話,這廝真的是萬般狡猾。   「你發誓。」宮女姐姐顯然並沒有就這樣信了寇芝芳。   「我發誓!」寇芝芳立刻舉起了手發誓道:「要是我小松子以前或者以後碰任何一個姐姐以外的宮女,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好毒辣的誓言啊!可惜發誓的不是「寇芝芳」而是「小松子」,小松子有沒有遵守誓言跟寇芝芳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何況找到怡之後寇芝芳就會立刻離開皇宮,今後可再沒有機會見什麼宮女了。皇宮大則大矣,卻真沒有什麼好玩的,整得跟個迷宮似的,壓抑又麻煩。   「那你這些都是哪學來的啊?」原來宮女姐姐一直耿耿於懷的是這件事情啊。   「晉王殿下的書房裡有許多春宮畫和相關書籍,小松子以前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書房當差,所以……」寇芝芳欲言又止道,他的忽悠技術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已經到了收發自如的境界,居然懂得欲語還休,簡直是天衣無縫啊。   「所以你這小壞蛋就偷偷的看那些春宮畫,還學了不少壞東西是吧?」宮女姐姐嗔罵道,可是寇芝芳卻明顯的感覺到她的心情驀然變得好了起來,臉上重新綻放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身子的熱度開始回升。 第二節 原來是個西貝貨太監(中)   「不會就這樣愛上我了吧?」寇芝芳心裡苦道:「這個也太玄乎了,貌似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吧?本來還想快活過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可是如果她真愛上我的話,始亂終棄這種事情我寇芝芳可是死活都幹不出來的。」   可是宮女姐姐沒有再給寇芝芳時間深入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她已經主動的伸出雙手圈著寇芝芳的脖子,將他的腦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上,看來她跟莫婉茹一樣,也喜歡寇芝芳舔吸自己的胸部。   其實寇芝芳還真猜對了,可是也只能算猜對了一半。   雖然不一定就算愛上了,但是至少此刻宮女姐姐對寇芝芳已經不再是一般的情感了,否則她也不會對寇芝芳是否跟其他宮女有過關係那樣在意,一個女人一旦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吃醋,至少表示這個女人已經開始喜歡這個男人了,當然寇芝芳此刻不是男人是太監,但是道理是一樣的。   至於宮女姐姐何以這樣容易就對一個太監動了感情,那是由於皇宮這個特殊的環境造成的。哪個少女不懷春,已經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宮女姐姐不可能沒有對愛情對性產生過幻想,但是這裡是皇宮,她不可能有尋常人家的姑娘可以擁有的愛情,也許她以前也想過放棄對愛情的奢望,也想過找一個宮女搞搞磨鏡或者找個太監玩對食,但是受到主子寵愛和信任的宮女姐姐偏偏又高傲無比,她覺得一般的宮女沒有資格碰自己的身體,而宮裡的那些閹人就更沒有資格了。   可是寇芝芳顯然是個例外,他的出現甚至對宮女姐姐以往的看法產生了極大的衝擊,宮女姐姐從來都沒有想像過一個太監一個閹人可以這樣好看,可以這樣有魅力,可以這樣擁有無窮的誘惑,讓她有一種想要隨他墮落的慾望。   雖然並不是第一次接觸性,但是被他人觸碰自己的身子確實是破天荒的第一遭,以前宮女姐姐一直都認為除了當今皇帝陛下,有資格碰自己身子的只有自己,可是寇芝芳的出現卻讓她改變了這樣的想法。   「姐姐叫什麼名字啊?」寇芝芳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埋在宮女姐姐胸口的腦袋問道。   「不要停!小壞蛋!姐姐叫玉蘭。」宮女姐姐難耐的將寇芝芳的腦袋重新按到了自己的胸口。   「我是問姐姐入宮前的名字。」寇芝芳這次相當不配合,又抬起了腦袋。   「入宮前?」宮女姐姐的眼中流露出了回憶之色,許久才聲音悠遠的道:「姐姐八歲入的宮,以前叫司徒月涵,已經十多年沒有用這個名字了,姐姐自己都快忘了。」   「這個名字真好聽,以後我就叫姐姐月涵好不好?」寇芝芳聲音中帶著無限的溫柔:「月涵姐姐。」   「嗯!」司徒月涵眼中擒滿了淚水,僅僅因為寇芝芳叫了一聲「月涵姐姐」,人很多時候都是很感性的,尤其是女子,也許一句簡單的話語都可以讓她們熱淚盈眶。   「月涵姐姐,你真美!」寇芝芳溫柔的揉捏著司徒月涵的胸脯,一隻手指在那一點嫣紅上逗弄著,本已充血挺立的嫣紅更加腫脹了。   「小松子……啊……姐姐想要……」司徒月涵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寇芝芳小太監的身份,像是對著自己的情郎一般呢喃道。   「月涵姐姐想要什麼?」寇芝芳此刻臉上的笑容相當邪惡。   「下面……下面啊……」司徒月涵儘管羞得已經快要無地自容,但是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渴求。   「這裡嗎?」寇芝芳輕輕的將司徒月涵的雙腿扒開到大字型,並湊上了自己的眼睛,私密處纖毫可見,一張一合的粉唇吐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春露,濕潤了一大片床單。   寇芝芳對著泉水湧出處輕輕的吹了口氣,司徒月涵哪堪這般挑逗,幾乎是在瞬間便達到了快樂的巔峰,私處使勁的向上頂起,一股淡淡的清流噴湧而出,濺了寇芝芳滿頭滿臉。   司徒月涵在癱瘓了片刻之後抬眼緊張的看著寇芝芳,因為她從來就沒有碰到過這種事情,她怕寇芝芳會生自己的氣,她覺得噴到寇芝芳臉上的東西很髒。   可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是,寇芝芳不但沒有流露出絲毫不高興的神色,反而用手抹起一絲春露放在鼻前聞了聞,一臉的享受表情,讓司徒月涵很是莫名其妙了一番。   「不要!髒!」司徒月涵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月涵姐姐身上的東西,怎麼會髒呢!」寇芝芳居然將沾著司徒月涵淫水的手指放到了嘴裡吮吸了一下,司徒月涵目瞪口呆。   「你……小壞蛋!」司徒月涵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突然間撲倒了寇芝芳的身上,一對粉拳在他的胸口使勁的拍打著。   「幹嘛打我?」這回輪到寇芝芳莫名其妙了。   「就要打你!打死你這個小壞蛋!」司徒月涵又是哭又是笑的,女人有些時候確實不可理喻。   一頭霧水的寇芝芳只好使出了殺手鑭,他抱著司徒月涵的跨步,而後將自己的腦袋埋到了她的私密處,司徒月涵立馬就沒了聲息,粉拳軟軟的鬆了開來。   但是當寇芝芳伸出了自己的舌頭在她的桃源洞口一番攪搗之後,司徒月涵開始銷魂蝕骨的輕哼起來,最後變成了聲嘶力竭的呻吟。   過去她用自己的手指帶來的快感和此刻寇芝芳的唇舌所造成的刺激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如果說前者是一縷緩緩的清泉的話,那麼後者就是波瀾壯闊的汪洋大海。   「月涵姐姐,舒服嗎?」寇芝芳抬起腦袋問道,這是他在歡好時最喜歡問對方的一個問題。   「……」司徒月涵哪裡有勇氣回答這樣羞人的問題。   「月涵姐姐,你要是覺得不舒服的話,小松子就……」寇芝芳欲言又止道,這廝真是邪惡至極。   「舒服!姐姐很舒服!」司徒月涵哪裡還敢再緊閉嘴巴,急忙不顧羞澀的道,她可不想寇芝芳停下來,那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第二節 原來是個西貝貨太監(下)   什麼叫做乾柴烈火?   此刻的寇芝芳和司徒月涵便將乾柴烈火這個詞語詮釋得淋漓盡致。   司徒月涵無疑充當著乾柴的角色,而寇芝芳就是點燃她的火種,星星之火尚且可以燎原,何況是寇芝芳這本就足夠奔騰的火焰。   兩個人纏繞在一塊兒,肢體糾結,司徒月涵用盡所有的氣力摟抱著寇芝芳的身體,似乎想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之內一般。而寇芝芳在摟著司徒月涵的同時,雙手和唇舌都沒有片刻停歇。喘息聲和呻吟聲成為了整個天地間的主旋律,汗水和春露早已將二人的身體全部淋濕,寇芝芳在司徒月涵身上掃蕩的唇舌感覺到了微微的鹹意,這令他更加亢奮。   當寇芝芳的唇舌掃過腰肢,越過平坦的小腹,最後來到男人最最為之瘋狂的源泉時,司徒月涵極力的弓起了身子,將自己的私密處挺向寇芝芳的唇舌,以方便他更加容易的刺激自己。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是當寇芝芳的唇舌觸碰到自己私密處的剎那,司徒月涵還是感動得流下了兩行清淚,同時身體也激動得發出了最最劇烈的顫抖。   司徒月涵知道沒有幾個男人會願意用嘴巴給自己的女人舔舐下體,因為在這個時代,人們認為那是女人身上最「骯髒」的地方,即便是太監也同樣不會樂意,雖然她以前沒有對食過,但是姐妹們許多都有嘗試過,自然會跟她談起箇中的妙處和遺憾之處。   可是此刻,寇芝芳卻毫不猶豫的將腦袋埋到了自己的私處,舔舐自己身上最「骯髒」的地方,不但絲毫沒有厭惡之色,甚至還有些樂此不疲,司徒月涵豈能不感覺到萬般幸福和感動。   「啊!……小壞蛋……你的舌頭好壞!輕一點啦……姐姐受不了……對,就是這樣!再重點……」司徒月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寇芝芳輕一點還是重一點,女人這個時候總是特別矛盾。   寇芝芳沒有搭理司徒月涵,而是竭盡所能的展示著自己的「口技」,越來越多的春水數次險些嗆著了寇芝芳,寇芝芳靈動的舌頭不斷的攪拌鼓搗著,發出了「哧哧」的聲響,帶著無限的誘惑力。   「啊!……啊!……嗯!……」司徒月涵誘人的鼻音時斷時續,她開始一下一下的使勁挺動自己的胯部,迎合著寇芝芳唇舌的運動,她已經陷入了半瘋狂的狀態,完全無法自己。   「月涵姐姐,轉過身來。」寇芝芳停下了唇舌的攻勢,指揮起司徒月涵道。   「嗯!」司徒月涵從所未有的聽話乖巧,要是她一起住的姐妹們看到她對一個小太監這般言聽計從,肯定會驚訝得瞠目結舌,因為平時即便是內務府大總管,司徒月涵也不會很給他面子。   「把屁股翹起來。」寇芝芳將嘴巴貼到司徒月涵的耳邊輕聲吩咐道。   司徒月涵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挺起了自己的臀部,呈狗爬狀,遠遠看去,白花花的兩瓣臀肉,有著致命的誘惑力,兩瓣臀肉中間是可以隨時讓男人瘋狂的根源,芳草淒淒,幽香飄逸。看著面前無限淫靡的風景,寇芝芳情不自禁的使勁吞起了口水,很不得立即便可以真刀實槍的幹上一場,可是他卻又不敢輕易暴露自己假太監的事實,誰知道司徒月涵瞭解真相後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呢。   其實寇芝芳完全多慮了,司徒月涵早已經深深的中了他的毒,無法自拔,也不願意自拔。莫說自己做傷害他的事情,即便是任何人傷害他,司徒月涵都可以與之拚命。   「月涵姐姐,你真的太美太美了!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歌頌你的美麗!」寇芝芳從後面輕輕撫摸著司徒月涵的私密處道。   司徒月涵當然沒有力氣和心思來回應寇芝芳的廢話,她的心神已經完全被寇芝芳的魔手所左右,隨著寇芝芳手指的律動而瘋狂的挺動著自己的翹臀,帶著微微芬芳的春露流淌不止,連司徒月涵自己都詫異,自己的身體內怎麼會儲備有如此多的水。   寇芝芳再一次證明了自己並非君子,而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因為他乘著司徒月涵意識半迷離的時候,從褲子中扯出了自己早已劍拔弩張的寶貝,緩緩的在司徒月涵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極度可恥的貼近那個春水氾濫的地方。   「嗯!……」司徒月涵發出了一聲悶哼,她感覺到了一根火熱的東西正在慢慢的塞進自己的私密處,可是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想到反抗,因為她已經完全呆滯了。   「月涵姐姐!」寇芝芳將自己的身子俯趴到了司徒月涵的背上,輕聲在她的耳邊叫喚著,同時寶貝毫不停留的向前突進。   這難道就叫「聲東擊西」?可恥的男人!   「啊!……痛!」司徒月涵慘叫一聲,一股撕裂的疼痛清晰的從下體傳來,她的腦袋一陣暈眩,暫時性的呈空白狀態。   「靠!不是吧!」寇芝芳心裡向自己罵道:「居然還有膜!我真是該死,早知道就輕一點了。」   寇芝芳確實絕對沒有料想到司徒月涵不但是個處女,而且還有完整的處女膜,這跟他之前的所見實在是出入太大。因為他偷看司徒月涵自慰時,她的動作非常劇烈,而且從手法上看那絕對不是她的第一次,多次用那樣大的動作愛撫自己的私密處,還能保持處女膜的完整,確實是件相當匪夷所思的事情。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司徒月涵非常非常在意自己的處子之身,所以即便是在寂寞難耐從而自己愛撫自己的時候也帶著千萬般的小心,也許是因為她還帶著對愛情的美好憧憬,希望把自己的第一次完整的留給自己的愛人吧。   想到這裡,寇芝芳開始冒冷汗了,因為他無法預料司徒月涵會有怎樣的反應。   「你是個假太監?」出乎寇芝芳意料的是,司徒月涵並沒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樣歇斯底里,而是很平靜的問了這麼一個相當有建設性的問題。 第二節 原來是個西貝貨太監(續)   「我本來就不是真的太監。」寇芝芳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他此刻是相當害怕刺激到司徒月涵。   「那你是怎麼進宮來的?」司徒月涵依然趴著身子,翹著白花花的兩瓣臀肉,寇芝芳看不到她的表情和臉色。   「我沒有騙姐姐,我確實是跟著晉王殿下進宮的,也確實是被張公公帶到了內侍省歇息,後來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姐姐這兒。」寇芝芳非常注意自己的語氣,他對提心吊膽這個詞深有體會。   「那你的真名叫什麼?」司徒月涵的語氣中還是聽不出她此刻的情緒有何波動。   「寇芝芳。」寇芝芳此刻絕對是有問必答,絲毫也不敢有所遲疑。   司徒月涵問了寇芝芳的名字後許久都沒有再發出聲音,寇芝芳卻有些按捺不住了,因為他的寶貝一直都被溫暖濕潤包容著,那種舒爽豈是可以輕易不當一回事的。   寇芝芳將自己的寶貝輕輕的抽出了一部分,帶出了一股夾雜著血絲的芳香露水,淫靡的視覺衝擊下寇芝芳的寶貝又漲大了半圈,司徒月涵似乎感受到了異樣,鼻子裡發出了一聲輕哼。   「月涵姐姐!」寇芝芳將自己的身子輕輕的貼到了司徒月涵的玉背上,這一次他沒敢壓實了,只是輕輕的貼著。   司徒月涵沒有應答他,只是一味的低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月涵姐姐!你哭了?」寇芝芳低下頭看去,司徒月涵斷了線珍珠一般的淚水令他的心都險些碎了。   「還不都是你個小壞蛋害的!」司徒月涵抬眼看到寇芝芳可惡的嘴臉不禁氣道。   「是!是!都是我這個小壞蛋的錯!我罪該萬死!我死有餘辜!我罪不可赦!我該天打雷劈!我該萬箭穿心!我該被無數美人淹死……」寇芝芳狠狠的咒罵著自己道,其實他的心裡卻樂開了花,因為他知道司徒月涵一旦開始罵人了,基本上氣就消得差不多了。   「撲哧!你想得美!」司徒月涵發覺自己失態後立時又繃起了臉道:「哼!被無數美人淹死!你真是有追求啊!」   「月涵姐姐,我要動了哦。」寇芝芳知道此刻不是說那些廢話的時候,正事要緊,只要搞定了正事,那麼就一切都迎刃而解,所以他一邊詢問著司徒月涵的意思,一邊已經開始先斬後奏了。   「啊!小壞蛋……痛……姐姐好痛……」司徒月涵的兩瓣臀肉向前縮了縮,似乎為了躲避寇芝芳的挺進,但是她卻不知道這樣反而將寇芝芳的寶貝夾得更緊了,寇芝芳舒爽得哼哼了起來。   「好!好!那我不動,我不動!」寇芝芳立即停止了挺動,他可一向都自詡是個憐香惜玉之人。   「芳弟弟。」司徒月涵輕聲喚道。   「嗯?」寇芝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司徒月涵這一聲叫得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姐姐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對嗎?」司徒月涵忐忑的問道。   古代的女子真是乖得可愛啊!這三從四德絕對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五千年文化的精髓啊!怎麼到了現在女人的身上就都給忘了呢?遺憾!   「當然!」寇芝芳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他知道這種時候回答這種問題千萬猶豫不得,否則事情就大條了。   其實他最開始的時候有想過一朝風流後拍拍屁股跑路的,但是寶貝進入司徒月涵身體時的那一層阻礙立時改變了他所有的想法,他已經當司徒月涵是自己的女人了,既然已經是自己的女人,那麼自然是不離不棄的,他還得想個法子把她弄出宮呢。   「芳弟弟,你可以動一動了。」或許是因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司徒月涵的心情萬般愉悅,原本因為被欺騙而來的委屈早已無影無蹤,疼痛的感覺也瞬間煙消雲散。   得到放行令的寇芝芳便如同領了聖旨一般興奮,他當然不會裝清高,更不會裝君子,所以他立馬挺動起了自己的寶貝。   司徒月涵雖然比不上明空那般國色天香,但是老天是公平了,因為老天給了她一副足夠媚惑蒼生的身體,寇芝芳敢說,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會為這個身體而瘋狂,當然前提是他們得接觸得到這個身體,只是我們的寇芝芳顯然會在今後的日子裡將這種可能性完全抹殺。   在寇芝芳的挺動和撞擊下,司徒月涵翹挺的兩瓣雪白臀肉逐漸泛起了妖艷的紅色,看得寇芝芳直吞口水,要不是因為正在做著無法停止下來的撞擊運動,他真想俯下身子在那兩瓣臀肉上用自己的牙齒敲上無數個印記。   春水順著光潔渾圓的大腿一路淌下,夾雜的血絲越來越稀少,司徒月涵嘴裡的呻吟聲卻越來越嘹亮。   生命最美妙的樂章在公主居住區的一個尋常房間裡奏響,若是此刻有宮女路過,必然會為這篇樂章而陶醉而瘋狂。   「噗嗤!噗嗤!」的撞擊聲清脆而響亮,連綿不絕的呻吟聲中聽不出是痛苦還是快樂舒爽,壓抑的喘息如同被抽乾了空氣的房屋中放了無數只青蛙。   司徒月涵感覺自己的靈魂從身體裡被抽了出來,然後飄到了天上,一直飄啊飄,不知道飄了多久之後,來到了一座靈山,山上是無數的花鳥蟲獸,仙氣裊裊。   「月涵姐姐!月涵姐姐!」寇芝芳一邊呼喚著身下的佳人,一邊做著最激烈的挺動。   「啊!啊!啊!……」司徒月涵除了竭盡全力的尖叫,已經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快樂和舒爽。   猛然,司徒月涵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呻吟,而後全身無法遏抑的顫抖,寇芝芳則以遠超過之前的頻率和力道挺動了數十下,兩人的身體同時軟了下來。司徒月涵再也無法翹起自己的臀部,而是呈大字型平趴著,寇芝芳則趴在了她的背上,也不怕壓壞了佳人。   兩個人都靜靜的沒有說話,只是喘息。   司徒月涵的眼中蘊含著醉人的春意,久久無法消退。   而寇芝芳則溫柔的撫摸著司徒月涵全身的肌膚,由上而下,無有遺漏。 第三節 婠婠果然美得冒泡(上)   趴著的司徒月涵沒有看到的是,寇芝芳此刻雖然正在愛撫著她,但是眼神深邃,眸中彷彿裝著日月星辰一般空靈而悠遠。一層淡淡的光暈浮在寇芝芳的全身肌膚上,司徒月涵只是感覺到趴在自己背上的愛人肌膚特別光滑,甚至超過了一向因為肌膚白皙細嫩而羨煞姐妹們的自己。   其實寇芝芳此刻雖然表面看來如無風的湖面般平靜無波,但是他的身體內部卻是風起雲湧,驚濤駭浪。   上一次替明空和李雪雁解除「一洩千里」藥性時驚鴻一現的玉杵搗花徑心法第四層太明和第五層觀明再一次跑出來折騰了一番。這一次它們沒有拍拍屁股跑得無影無蹤,而是老老實實的待在了寇芝芳的身體某處。   甚至在與司徒月涵激情到巔峰的那一瞬間,寇芝芳曾感覺到玉杵搗花徑心法第六層元明的一點蹤跡,可惜只是曇花一現,從激情的巔峰跌落下來之後,無論他作何努力,都再也找不到元明的影蹤。   玉杵搗花徑心法的確是獨步天下,至少寇芝芳是這麼想的,雖然他的武功垃圾透頂,但是眼界卻絕對是宗師級別的。   通常的武功心法,修煉從始至終都遵循一樣的經脈線路,內力像流水一般沿著這些特定的經脈線路流淌,修煉的過程其實只是將原本如小溪一般的內力修煉成江河。江河的寬廣程度決定著一個人最終的修為高低,如果說寇仲和徐子陵是長江的話,那麼蔡瑰異和婠婠便是黃河,而江湖中的無數芸芸武人皆是各類的江河溪流,卻再也沒有比長江黃河更為寬廣雄壯,氣勢洶湧的了。   玉杵搗花徑心法則完全另辟奇徑,一層心法一種內力,在身體某個特定的區域內運轉,絕對不會有絲毫逾越,便如一壇湖水。多少層心法便是多少個湖泊,各自在身體內部有自己的領地,互不侵犯。每高一層心法,湖泊便比之前的大一些,內力也更純一些。   由於每一個湖泊都是獨立的,所以修煉玉杵搗花徑心法的人根本不用擔心功力的損耗問題,因為幹了一個湖泊還有別的湖泊,最妙的是在使用別的湖泊同時可以給幹了的湖泊加水。修煉玉杵搗花徑心法的人也永遠都不可能被人控制,再高深的點穴手法對他們都沒有任何作用,因為冰凍了一個湖泊,還有別的許多湖泊。   當然,玉杵搗花徑心法也有它的短處,湖泊不比江河,只要源頭不息便生生不滅,永不乾涸。可是當初創玉杵搗花徑心法的高人絕對不會就這樣留下如此大的瑕疵吧,所以寇芝芳猜測,當修煉到某一個足夠高的階段時,會出現一個足夠大的湖泊,將之前所有的小湖泊都吞噬容納,匯聚成一個小海樣,而後慢慢擴張成汪洋大海。這些都只是寇芝芳的猜測,至於真實情況如何,只有等他修煉到那個程度時方能揭曉。   其實在寇芝芳看來,修煉玉杵搗花徑心法似乎一點都不難,因為每「糟蹋」一個處子,似乎便會多出一個湖泊的雛形來,也就是心法往上爬了一層,而後交歡越多,新的湖泊便越寬闊,儲的水也就越多。與司徒月涵雲雨之後,第六個湖泊已經隱約有了點影子,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只要再找九個處子便可以將玉杵搗花徑心法修煉到最高層了。   但是他很快又將自己的這種想法反駁了,要是玉杵搗花徑心法如此簡單粗俗,天下間的淫賊們豈非最適合修煉該心法,他們弄出十五個湖泊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那麼奇妙之處究竟在哪兒呢?寇芝芳想破腦袋也仍舊不明所以。   「芳弟弟,你在想什麼呢?」司徒月涵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   「啊?」寇芝芳的思緒回到了現實之中,抬首見到的是一雙深情的眼眸,蘊含著海樣的柔情。   「姐姐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快樂的一天,也從來都沒有奢望過如此充實的幸福。之前的一切彷彿是一個無法企及的完美的夢,可是卻又那樣真實。」司徒月涵伸手輕撫著寇芝芳的臉頰道:「姐姐從來都沒有這麼害怕過你知道嗎?姐姐真怕這一切都是過眼煙雲,待明早一覺醒來發覺只是一場刻骨銘心的春夢。那樣的話,姐姐一定會立刻瘋掉,因為姐姐知道自己窮一生都不可能有片刻忘記你帶給姐姐的那種銷魂蝕骨的快樂,和充斥滿姐姐整個天地的幸福。姐姐只想永遠躺在你的懷裡,不去做別的任何事情,也不去想弟弟之外的任何人。姐姐甚至希望這個人世間只有我跟弟弟兩個人。」   「月涵姐姐……」寇芝芳感動得一塌糊塗,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因為這些話本該是他說的,此刻卻是從司徒月涵的嘴裡如此深情的說了出來,他怎能不感動得一塌糊塗呢。   「我知道像弟弟這樣優秀的男兒一定有無數的絕代佳人愛慕追捧,所以姐姐不求成為弟弟的最愛,只希望能在弟弟的心裡佔有小小的一塊天地,只希望弟弟偶爾能夠想想姐姐,姐姐便心滿意足了。」司徒月涵有些自哀自憐的道。   「月涵姐姐這是什麼話,既然你已經是我寇芝芳的女人,我自然要永遠把你留在自己的身邊,時刻關心呵護著。」寇芝芳可是個佔有慾極其強烈的人。   「可是這裡是皇宮,姐姐不可能跑得出去的。」司徒月涵的眼淚泉湧而出。   「呵呵!月涵姐姐你真傻,我既然能夠輕而易舉的進來,自然有辦法出去,多帶一個你也絕對不成問題。」似乎在寇芝芳的眼裡,一向都是沒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的,果然是個被寵壞的孩子。   「真的嗎?」司徒月涵滿臉驚喜道:「我真的可以跟著弟弟你出宮嗎?」   「當然是真的!千真萬確!我不但要帶月涵姐姐出宮,還要娶姐姐為妻,只是不知道姐姐願不願意?」寇芝芳信誓旦旦的道。   司徒月涵的幸福和激動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她只是一味的使勁點著頭。 第三節 婠婠果然美得冒泡(中)   寇芝芳和司徒月涵緊緊相擁著,互相凝視著對方,似乎想要把彼此都銘刻進腦海深處去,其實這一朝的溫存早已刻骨銘心,成為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記憶。   「咯咯!」一眼不眨的盯著寇芝芳看的司徒月涵突然歡快的嬌笑了起來。   「月涵姐姐你笑什麼啊?」寇芝芳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扮太監還真是像呢,連化妝都不需要。」司徒月涵越想越覺得好笑:「說明你天生就是個做太監的料。」   「難道月涵姐姐很希望我去做太監?」寇芝芳的眉頭出現了一根黑線:「那樣的話我可就不能給姐姐像片刻之前那樣的快樂了。」   「姐姐當然捨不得!」司徒月涵纖手伸向了寇芝芳的寶貝,輕咬著嘴唇道:「要是你變成太監了,它不就沒有了,姐姐才不要那樣呢!除了你,姐姐最喜歡的就是它了!」   「那月涵姐姐是喜歡它多一點呢,還是喜歡我多一點?」寇芝芳怎堪司徒月涵這樣露骨的挑逗,他報復的將手伸向了司徒月涵的私密處,那裡早已再次春潮氾濫,泥濘不堪。   「有時候喜歡你多一點,有時候喜歡它多一點!」司徒月涵絕對是個天生做狐狸精的料,每一句話都能夠把寇芝芳的慾望勾引出來。   「什麼時候喜歡我多一點,什麼時候喜歡它多一點?」寇芝芳步步緊逼。   「它在姐姐身子裡面的時候,姐姐喜歡它多一點,其他的時候喜歡你多一點!」這一次司徒月涵的回答如蚊吟般輕細,但是寇芝芳還是字字都聽清楚了。   「上帝啊!」寇芝芳幾乎要崩潰,因為他的慾火已經呈現燎原之勢,恐怕馬上就要失去控制。他甚至懷疑司徒月涵是不是出自古今以來最最著名的一個狐狸精妲己門下。   「上帝是什麼東西啊?」司徒月涵可沒有經受過外來文華的熏陶。   「上帝就是『我的天』的意思。」寇芝芳突然有一種邪惡的想法,於是循循善誘道:「以後在歡好的時候月涵姐姐就這麼叫我好不好?」   「嗯!」司徒月涵乖巧的答應道。   「我要進來了哦!」寇芝芳認為這樣的詢問行為叫做紳士,其實是無恥至極。   司徒月涵嘴巴上沒有回應,而是雙手緊緊的圈住寇芝芳的臀部,將他的身子往自己的身體裡擠壓,這種舉動可比「我要」兩個字更加令男人瘋狂。   由於足夠濕潤,這一次的進入駕輕就熟,進入的那一剎那,寇芝芳和司徒月涵同時發出了一聲歡快的輕哼。   進入後寇芝芳沒有立即挺動,他已經不是急色的小男孩了,他懂得什麼叫做情調,所以他一邊嘿嘿的笑著,一邊邪邪的看著司徒月涵的俏臉。   「小壞蛋,你快動動啊!」司徒月涵難耐的扭動著身子催促道:「姐姐好難受!」   「告訴我,月涵姐姐哪裡難受?」寇芝芳還是沒有挺動腰肢,而是控制著自己的寶貝輕輕的彈動了一下。   「啊!下面……下面難受!」司徒月涵的呼吸很急促,她的眼神中蘊含著無限的渴望。   「哪下面啊?我聽不懂月涵姐姐的話。」寇芝芳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司徒月涵很不得在他的臉上踩上幾腳。   「你壞死了!」司徒月涵嬌然欲泣道:「就會欺負姐姐!」   「那我讓它欺負月涵姐姐好不好?」寇芝芳說著挺動了一下寶貝。   「啊!……」司徒月涵張嘴嬌呼了一聲,下體向上頂起迎合著寇芝芳的挺入。   「月涵姐姐,喜歡我這樣嗎?」   「喜歡!……啊……上帝……」司徒月涵學以致用的能力真是驚人,寇芝芳在想是不是所有的女人在這方面都是極具天賦的。   「月涵姐姐喜歡我重一點還是輕一點?」寇芝芳一下比一下用力。   「都喜歡!……啊……姐姐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上帝……噢……要死了……」司徒月涵很快就變得忘乎所以,語無倫次起來。   ……   雲收雨歇之後,寇芝芳懶洋洋的仰天躺著,而司徒月涵則軟軟的趴在他的胸口,全身的紅色猶未褪去,她已經連動一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月涵姐姐,你知道這掖庭宮宮女居住區裡什麼地方住著非宮女身份的女人嗎?」寇芝芳依然沒有忘記這次入宮的主要目的。   「你是進宮來找人的?」司徒月涵立即便想到了寇芝芳入宮的目的,誰說墜落愛河中的女人都是白癡啊?   「嗯。」寇芝芳從來都不會對自己的女人有所隱瞞,此刻司徒月涵在他的心裡已經是他的女人無疑。   「她對你很重要嗎?」司徒月涵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微微醋意。   「非常重要!」寇芝芳並不想為了討司徒月涵歡心而故意歪曲事實。   「宮女居住區北面是一些獲罪大臣家屬婦女的勞役之所,那裡有許多非宮女身份的女人。」雖然心裡有一絲不悅,司徒月涵還是乖乖的回答道。   「除此之外呢?」寇芝芳可不認為妖姬婠婠會在那種地方。   「恩……」司徒月涵沉思了片刻後猶豫道;「有倒是還有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寇芝芳急切的問道。   「思念庵。」司徒月涵的神色有些怪異,寇芝芳卻根本沒有注意到,因為他的注意力都被司徒月涵的話語給吸引過去了。   「庵?尼姑住的?」寇芝芳疑惑道:「皇宮大內怎麼會有尼姑庵呢?」   「姐姐也不知道為什麼宮內會有個思念庵,姐姐進宮的時候思念庵便已經存在了,而且一直都只居住著一個人。」司徒月涵的語氣中似乎對思念庵中之人非常敬重。   「一個人?是個老尼姑?」寇芝芳皺眉問道。   「她是帶髮修行的,而且看上去一點都不老,比姐姐可漂亮多了。從姐姐第一次見到她到現在十多年了,她似乎絲毫都沒有變老的跡象。」司徒月涵不無羨慕的道。   「她叫什麼名字?」寇芝芳似乎隱隱抓住了什麼,可是卻又看不真切。   「好像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所有的公主殿下都叫她老師,公主殿下們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逐個去思念庵拜訪她,據說這還是陛下親自下的命令。」 第三節 婠婠果然美得冒泡(下)   「月涵姐姐可否帶我去思念庵?」寇芝芳雖然不敢確定司徒月涵所述之人便是妖姬婠婠,但是他知道即便非妖姬本人,也必與之有一定的關係牽連。   「帶你去倒是沒有問題,只是思念庵嚴禁男子入內,這是陛下的旨意,據說陛下自己都從來沒有進去過。」司徒月涵愛莫能助的道。   「嘿嘿!我現在不是男人,是個小太監而已。」寇芝芳笑道:「男子不得入內,太監總可以吧?」   「沒用的,肯定瞞不過守衛思念庵的四個高手,你可別以為誰都像姐姐這麼好騙的。你個壞東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司徒月涵的臉又開始泛紅起來,緊貼著寇芝芳的身子溫度急速攀升。   「月涵姐姐,你是不是又想要了?」寇芝芳舔了舔司徒月涵的耳垂後在她的耳邊輕聲邪笑道。   「嗯。」司徒月涵害羞的將腦袋埋到了寇芝芳的懷裡,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鼻音。   「月涵姐姐,再忍忍好嗎?」寇芝芳溫柔的撫摸著司徒月涵的秀髮笑道:「待我找到了那個人,把該解決的事情解決了之後,我就立即帶你出宮,以後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你想要多少次,我就給你多少次,就算你要吸乾我,我也心甘情願做個花下風流鬼了。」   「小壞蛋,把姐姐說得那麼不堪。」司徒月涵撅著小嘴不依道:「姐姐以前不會這樣的,跟你在一起才……才不停的想要,巴不得你一直都留在姐姐的身子裡面,永遠不要出來,姐姐好喜歡好喜歡那種被你貫穿的感覺,好充實好滿!都是你這個小壞蛋害的!你要姐姐以後怎麼見人啊?」   「那個……那個……」寇芝芳開始爆冷汗了,不知該如何回答的他只好拿出了轉移話題這個屢試不爽的絕招:「月涵姐姐,那四個高手厲害到什麼程度啊?」   「好像從來都沒有人見她們出過手,因為沒有人敢擅闖思念庵。」司徒月涵回憶道:「但是我聽過一個傳聞,她們四人在很早以前曾經挑戰過張公公,據說每一個都是在百招之後方才落敗。張公公可是大內五大高手之一,修為早已到了宗師級水準。」   「等等,宮裡姓張的公公有幾個?」寇芝芳覺得事情有點不妙了。   「雖然張是個大姓,但是宮裡只有一個張公公。」司徒月涵的話再一次打擊了寇芝芳。   「娘的!」寇芝芳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道:「這個世界上怎麼到處都是高手啊?而且還一個個喜歡玩扮豬吃老虎的遊戲!」   寇芝芳的鬱悶是有道理的,他確實是怎麼都沒看出來一路帶他到內侍省的張公公會是個宗師級高手,看他走路的樣子完全就是個糟老頭嘛。   「撲哧!」司徒月涵嬌笑道:「原來你見過張公公啊,是不是完全沒看出來他是個高手?其實不知道真相的人還真看不出來,他可是陛下最親信的一個公公,還擔著陛下貼身護衛的職責。」   「照姐姐的意思,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進思念庵了?」寇芝芳語氣中帶著失望道,他可不想好不容易進一次宮卻要無功而返。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不過呢,就要委屈你一下了。」司徒月涵看著寇芝芳的臉笑道,寇芝芳卻覺得那笑容中帶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只要不是真把我變成太監,委屈就委屈一下吧。」寇芝芳大義凌然的道。   「你扮成個小宮女,跟姐姐一起從後門進去。」司徒月涵咯咯笑道:「姐姐在想,你要是扮成個宮女絕對是個超級大美人,要是被陛下見到,說不定立馬封你做貴妃呢。」   「什麼!」寇芝芳簡直要崩潰:「又是扮女人啊?」   對於男扮女裝,寇芝芳已經有了陰影,雖說男扮女裝也讓他得了不少好處,比如騙了兩個如花似玉的漂亮老婆,但是那種滋味確實非常不好受,要是可以選擇,他永遠都不想再男扮女裝了。   「難道你以前扮過女人?」司徒月涵壞壞的笑道:「芳弟弟,你可真是能耐啊!男人、女人、太監可都給你當遍了!」   「還有別的辦法嗎?」寇芝芳可憐巴巴的望著司徒月涵道。   「沒有了。」司徒月涵毫不猶豫的潑了一盤冷水給寇芝芳道:「想要進思念庵只有這一個辦法。除非你能無聲無息的放倒那四個高手,那樣的話你可以明目張膽的從大門走進去,絕對不會再有人來攔著你。」   「還是用月涵姐姐的辦法吧。」寇芝芳掂量掂量了自己的實力後無奈道。   「那現在姐姐就開始幫你化妝。」司徒月涵似乎很急切想看到寇芝芳裝扮成宮女的模樣。   「對了,月涵姐姐似乎跟思念庵中的那個人關係匪淺。」寇芝芳若有所思道。   「姐姐的武功是她傳授的。」司徒月涵眼中帶著儒慕之色道:「她是個很和藹的人,有時候就像姐姐的母親一樣,有時候又像是姐妹。」   「月涵姐姐的武功是她傳授的?這麼說她豈不是你師傅?」   「姐姐倒是很想拜她為師傅啊,可是她不願意收我這個徒弟呢。」司徒月涵滿臉失望的道。   「姐姐經常進思念庵嗎?」   「每週兩三次吧,給她帶些宮裡的小點心。」司徒月涵娓娓道:「姐姐侍候的主子是王修儀,王修儀跟她私交甚好,所以經常吩咐姐姐帶些糕點給她,她看姐姐資質不錯,就傳了姐姐幾手武功,但是跟她比起來,姐姐的武功連點皮毛都算不上。守衛思念庵的那四個高手估計聯手也遠不是她的敵手。」   (唐制:皇后而下,有貴妃、淑妃、德妃、賢妃,是為夫人。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是為九嬪。婕妤、美人、才人各九,合二十七,是代世婦。寶林、御女、采女各二十七,合八十一,是代御妻。自餘六尚,分典乘輿服御,皆有員次。後世改復不常。開元時,以後下復有四妃非是,乃置惠、麗、華三妃,六儀,四美人,七才人,而尚宮、尚儀、尚服各二,參合前號,大抵踵《周官》相損益雲,然則尚矣。) 第三節 婠婠果然美得冒泡(續)   「那她應該就是我要找的人了。」寇芝芳興奮的道:「月涵姐姐怎麼不問問我找她何事,就不怕我有什麼陰謀或者不良的企圖?」   「姐姐看得出來你不是懷著什麼不良的目的而來的。」司徒月涵柔聲道:「而且,姐姐也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人能真正傷害到她,除非是她自己願意被傷害的。」   「其實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之所以被傷害,都是自找的呢,因為往往能夠傷害自己的人正是自己在乎的人。」寇芝芳很是贊成司徒月涵的說法:「一個人不管多麼厲害,即便擁有天下無敵的武功,只要他還有在乎的人,那麼他便不是無懈可擊的,也不是永遠都無法被擊敗的。」   「好了,不要再廢話了啦,你不是趕時間嗎?」司徒月涵催促道,她真的很想看寇芝芳裝扮成宮女的模樣。   「為什麼我扮作太監就騙不過四個高手守衛的眼睛,可是扮作宮女卻可以呢?」寇芝芳總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因為我每次去思念庵都是帶著個小宮女的啊,所以你扮作宮女跟我一起進去應該不會引起她們的注意。但是太監就不一樣了,雖然陛下下旨不准男子進思念庵,但是我可從來都沒聽說有太監進去過的。」司徒月涵的解釋尚算合情合理:「你想,作為第一個進思念庵的太監,她們能不格外注意格外小心嗎?」   「月涵姐姐快些動手吧。」寇芝芳只得抱起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難道這個時代的女人都有雙巧到巔峰的手,還是說宮女這個特殊的群體有著特殊的技能,經過司徒月涵一番裝扮後,寇芝芳儼然變成了一個比司徒月涵還要美上幾分的俏宮女。   要知道司徒月涵可沒有學過易容術,她僅僅是通過化妝便將寇芝芳變成了個嬌滴滴的美人,這分手段確實不是蓋的。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被裝扮之人是寇芝芳的基礎上,因為他實在是太漂亮了,只要稍加修飾便是個大美人。   「嘖嘖!」司徒月涵繞著寇芝芳轉了一圈後驚歎道:「真是太美了!要不是知道你是冒牌貨,姐姐肯定要嫉妒死!」   「月涵姐姐,我們快點出發吧。」寇芝芳忸怩道,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快點逃離司徒月涵的視線。   「不照照鏡子看看效果嗎?」司徒月涵拽住寇芝芳道。   「不照了,我相信月涵姐姐手上的功夫!」寇芝芳掙脫司徒月涵的手向屋外跑去:「我們快些出發吧。」   此刻鏡子絕對是寇芝芳最大的敵人。   ……   皇宮就是皇宮,即便是宮女居住區也是亭台樓閣密佈,寇芝芳跟著司徒月涵左轉右轉,再一次被弄得暈頭轉向,經過這一回皇宮之行,寇芝芳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路癡。   思念庵並不如寇芝芳想像的那樣氣勢恢宏,甚至還沒有司徒月涵居住的小院子大,這跟寇芝芳對皇宮任何事物都以大手筆為準則的看法截然相反。   「她不是公主們的老師嗎?」寇芝芳不解道。   「是啊!每一個公主在出嫁之前都必須隔三岔五的來思念庵以師生之禮拜見。」   「既然這樣,這思念庵怎的如此寒磣呢?」這就是寇芝芳不明白的地方,作為公主們的老師,地位何等尊崇,怎麼居住的卻是這個一個小庵子呢?   「據說這是她自己要求的,具體情況姐姐就不清楚了。」   從後門進入思念庵果然很輕鬆,或許是太多年沒有外人闖入了,或許從有思念庵開始至今就沒有人敢於擅闖過,所以根本沒有人來盤問司徒月涵和寇芝芳二人。   當然這也並不是說思念庵就如同不設防一般了,寇芝芳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他能夠感應到四個高手的氣息,這種感覺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也許是鞏固了玉杵搗花徑心法第五層觀明境界後才擁有的能力吧,寇芝芳如是想到。   只是奇怪的是,寇芝芳完全感覺不到思念庵內除了四個高手外有第五個人的氣息,但是司徒月涵分明告訴他那個人沒有特殊事情從來都不會離開思念庵一步,難道她今天有特殊事情不在庵中?   思念庵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是小廳,裡面擺設著觀世音菩薩雕像,還有蒲團香案。另一個便是臥房了,用來歇息。進入後門是個極小的院子,有個小門通往臥房,根據司徒月涵的陳述,寇芝芳知道了臥房還有個另一個門通往小廳,那門正對著的便是小廳的大門,也是思念庵的大門。根據氣息傳來的方位,寇芝芳知道四個守衛高手都在小廳之中。   司徒月涵示意寇芝芳敲臥房的門,寇芝芳卻猶豫了,甚至額頭上都爆出了冷汗。   「那個人脾氣好不好?」寇芝芳竟如第一次見公婆的小媳婦一般忐忑的問道。   婠婠無疑是寇芝芳在這個時代最想見到的女人之一,雖然對於她的瞭解僅僅只有來自於黃大大的《大唐雙龍傳》那一點皮毛,但是那點皮毛已經足夠讓寇芝芳對她愛慕不已了。所以此刻的寇芝芳才緊張得不得了,還帶著無限的激動,心情忐忑也就在所難免了。   「她很和藹可親的!從來都沒有見她發過脾氣呢。」司徒月涵對於寇芝芳的緊張表情有些不以為然。   「不管了!」寇芝芳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道,而後他咬了咬牙關,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便欲敲門。   「是玉蘭嗎?」寇芝芳的手尚未觸上房門,一個極其甜美好聽的聲音從臥房內傳了出來。   「是玉蘭,今兒玉蘭給您帶來了玉心齋的芙蓉糕。」司徒月涵恭恭敬敬的在屋外道:「不知道可否給您送進來?」   「你今兒來的目的是想帶你邊上那個小子來見我的吧?」雖然隔著房門,房內之人卻如親眼所見屋外的一切一般。   「晚輩來找您是因為有一件對晚輩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您的幫助。」不等司徒月涵應話,寇芝芳便接口道,他在感歎天下能人異士眾多的同時,也知道自己跟對方的差距無法估量,因為他現在依然感覺不到臥房內有絲毫氣息,對方至少是蔡瑰異那個級數的。   「既然來了,就一起進來吧。」房內傳來的聲音無喜無悲,分毫聽不出有什麼波瀾。   寇芝芳緩緩的推開了房門,屋內是一張簡單的木板床,還有一個蒲團一個梳妝台,梳妝台上只有一把木梳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女兒家梳妝台上該有的胭脂香粉等事物。   蒲團上盤膝坐著個長髮披肩的白衣女子,從寇芝芳的角度看過去可見擁有無限美好曲線的上半身,和一張猶如神砌的側臉。   雖然只是一張側臉,還被烏黑的秀髮遮住了大半,但是露出的纖毫已經足夠傾國傾城。寇芝芳甚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這是一個美貌絲毫不亞於怡的女子。   沒有任何理由的,寇芝芳知道她就是妖姬婠婠。 第四節 伏羲教大歡喜菩薩(上)   「這位公子如此煞費苦心進得思念庵,不知有何見教?」寇芝芳灼灼的眼神對婠婠而言便如空氣一般,她似乎根本就不為所動,聲音依然古井無波。   「我知道你就是妖姬。」寇芝芳的視線依然沒有離開婠婠的小半張容顏,似乎已經粘在了上面。   司徒月涵疑惑的看看寇芝芳又看看婠婠,她對江湖一無所知,當然沒有聽說過魔門,沒有聽說過陰癸派,更沒有聽說過妖姬。而對於寇芝芳居然知道婠婠的身份,她更是詫異不已,因為聰明的她看得出來寇芝芳和婠婠這是初次見面。   「是蔡瑰異告訴你的?」婠婠沉默了片刻後問道。   「蔡叔叔只告訴我你在宮裡,思念庵是我自己找來的。」   「哼!就知道那混蛋專門壞我的事情。」婠婠突然語氣變得潑辣嬌俏起來,寇芝芳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而司徒月涵則完全傻了,這絕對不是她眼裡視作師傅之人平常的表現。   「那個……」寇芝芳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我可以問你件事情嗎?」   「你不用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婠婠一下子把寇芝芳後面的話全堵在了他的嘴裡。   「你知道我是誰?」寇芝芳鬱悶了,這問題都還沒問呢,人家就已經先把路給封了。   但是同時,寇芝芳心裡也鬆了口氣,因為根據婠婠的這一兩句話他知道了不少東西,首先就是婠婠似乎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進宮的目的,其次就是怡應該已經見過婠婠了。寇芝芳甚至在想,婠婠是不是故意這麼說,從而透露了這些信息給他的。   「你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找我是為了打聽一個人的下落,但是很遺憾的告訴你,關於那個人的事情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婠婠簡直是滴水不漏啊。   「我說婠大姐啊!」寇芝芳開始套近乎了:「你是個女人,你肯定也希望得到自己所愛之人的關心和呵護吧?我不知道她告訴了你多少關於我和她的事情,但是有一點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和她是真心相愛的,以你和她的關係,你必然也會盼著她早些擁有真正的幸福,我說得對嗎?」   司徒月涵起初聽到寇芝芳稱呼婠婠為「婠大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可是當她聽到寇芝芳說和某人真心相愛時,心裡便如灌了幾十大缸子醋一般,酸得不得了,嘴巴也撅得隨時可以掛上三個酒瓶。   「你跟她真心相愛?」婠婠猛然轉過身子,滿臉震驚之色道。   寇芝芳卻根本沒有聽到婠婠的話,因為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被婠婠的臉蛋給勾住了,心神也完全沉浸在了婠婠帶給他的震撼之中。   這是一張怎樣的容顏,已經無法用優美的語言和華麗的辭藻來形容其萬分之一的美麗,跟怡一樣美到如夢似幻,美到不真實,美到連寇芝芳這樣見慣美女的男人都感到一陣難以遏抑的暈眩。   如果這個時代也有天堂,那麼寇芝芳一定會認為婠婠就是從天堂墜落人世間的天使。曾經有很多聖人哲人都說過世間不存在完美,但是寇芝芳此刻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在這張臉上找出些微的瑕疵,他真想讓那些個被稱為聖人哲人的玩意來看看這張臉。   「喂!」婠婠被寇芝芳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我說,你跟她真的是真心相愛的?」   「難道她沒有跟你說過?」寇芝芳終於把自己的視線暫時從婠婠的臉上扯了下來。   「她只跟我說你讓她很害怕,所以她要躲著你。我原本還在想,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居然能夠讓她害怕。」婠婠嬌笑道:「沒想到也就是個漂亮的小白臉,這回我可更糊塗了,她什麼時候對小白臉有興趣了?」   「婠大姐,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顏面?」寇芝芳汗道:「以我跟她的關係,說不定哪天你還得叫我一聲……嗯哼!」   「你自己也覺得說不出口了吧?」婠婠有些不爽道:「哼!都可以做我兒子的小屁孩,居然還想做我長輩,想得美!」   「好了!婠大姐,算我怕了你,行不?」寇芝芳投降道:「現在當我求您老人家,看在我對她這般牽腸掛肚,不遠千里的專程追到皇宮中來,你就行行好,告訴我她在哪裡吧。」   「我答應過她死也不說的。」婠婠不為所動道。   「婠大姐,我知道你不是明空的親生娘親,但是想必你對明空也是極為疼愛的吧?」寇芝芳打起了感情牌:「你看能不能看在明空的面子上……」   「蔡瑰異那個混蛋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告訴你了,你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啊?」婠婠有點冒火道:「還有,你說看在明空的面子上,明空跟你什麼關係啊?難道……你不會連明空都沒有放過吧?」   「這個……」寇芝芳欲言又止道,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現在跟明空算是什麼關係。   「快說,你把明空怎麼了?」婠婠的聲音如雷般灌入耳中。   寇芝芳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的脖子已經到了一隻嬌嫩的纖手之中。但是他可不敢小瞧這只纖手,因為那是婠婠的手,寇芝芳相信只要婠婠願意,擰斷自己的脖子比吃快豆腐還要輕鬆。   「婠大姐,咱有話好好說,你先鬆開手行不?」寇芝芳求饒道:「萬一你較貴的手走火了怎麼辦?我的脖子也經不起折騰啊!而且你這麼嬌滴滴的手,用來掐我這種俗人的脖子豈不是暴殄天物?」   「就知道花言巧語的小混蛋!」婠婠嬌聲罵道:「你要是敢用花言巧語去欺騙明空,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真不愧是婠婠啊,連罵人的樣子都顯得這般婉約動人,寇芝芳甚至在想,要是一輩子被她掐著脖子貌似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要是婠婠知道他心裡此刻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撞牆。   「婠大姐放一千個一萬個心好了,我哪敢欺騙明空啊?」寇芝芳叫屈道:「莫說欺騙,我要是讓她有一點點不開心,蔡叔叔和爹都絕對不會輕饒了我。」 第四節 伏羲教大歡喜菩薩(中)   「令尊和蔡瑰異那個混蛋很熟?」婠婠好奇道。   其實這個問題婠婠早就想問了,因為她可不認為寇芝芳跟蔡瑰異會是忘年之交,因為她感覺得出來寇芝芳的武功實在是稀鬆平常,以蔡瑰異高傲的個性豈會願意跟他深交,那麼就應該是他的長輩跟蔡瑰異關係匪淺了。   「我爹是寇仲。」寇芝芳並不想隱瞞婠婠自己的真實身份,他知道婠婠和自己家的老頭子,以及徐子陵、蔡瑰異他們都是一個陣營的。   「什麼?」婠婠張大了嘴巴,滿臉難以置信之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寇芝芳的臉,直盯得寇芝芳感覺自己的臉都有些發燙起來,這種情況對他而言可是非常罕見的。   「那個……我說……婠大姐……」寇芝芳變得有些結巴道,因為他實在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比較好,比較適合此時此刻的環境氛圍。   自從從明空和蔡瑰異的嘴裡得知婠婠對自己老頭子以及叔叔徐子陵有著特殊感情之後,寇芝芳便一直在想,要是自己見到了婠婠,她會不會因為自己是寇仲的兒子就對自己另眼相看。照現在這情形看來,另眼相看確實是另眼相看了,只是這種被另眼相看的感覺似乎令他有些毛骨悚然。   「那個臭小子,沒想到兒子都這麼大了!」婠婠夢吟一般低聲歎道。   她一直都不知道寇芝芳已經有兒子的事實,其實只要她開口問,很多人都可以告訴她這個事實,比如蔡瑰異,但是她就是沒有問,或許是害怕面對現實吧,所以選擇了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就如她同樣不知道徐子陵已經有了個跟寇芝芳差不多大小的女兒一般。   「臭小子?」寇芝芳額頭開始冒汗。   寇芝芳一直都沒搞明白,為什麼以前自己老頭子的故人都喜歡叫他臭小子或者混蛋之類的稱呼,尤其是女人,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老頭子干了太多缺德事?這點甚至都已經遺傳到了他的身上,因為他遇到的那些女人似乎也喜歡叫他「小壞蛋」。   「他有幾個孩子?」婠婠的問題真是天馬行空啊,寇芝芳根本連邊都摸不著。   「就我一個。」寇芝芳可不敢在這個問題上胡說八道,很容易出人命的。   「還真像!」寇芝芳絕對絕對沒有料想到的是,婠婠鬆開了他的脖子之後,纖手轉而在他的臉上輕撫起來,嘴裡還低聲呢喃著。   寇芝芳已經成了只呆頭鵝,甚至連呼吸都嘎然而止。   婠婠的纖手細膩白皙光滑輕柔,摸在寇芝芳的臉上讓他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寇芝芳甚至享受的閉上了眼睛,雖然婠婠此刻的表情帶著母性的光輝,但是寇芝芳可管不了這麼多,除了他老頭子的三個老婆外,任何女人在他眼裡只有兩類,美女和恐龍,恐龍這名詞還是來自於他前世遙遠的記憶,但是他覺得這詞真的是相當精闢。   而婠婠顯然是屬於前一種,還是極品中的極品,所以他可不管婠婠是不是跟自己老頭子一輩的人物,連怡他都敢要,婠婠的年紀在他眼裡算個球。   司徒月涵已經完全呆滯了,她沒有想到婠婠會作出這樣的動作來,更沒有想到婠婠會流露出這般的表情,她的嘴巴張大到完全可以塞下兩個雞蛋,要是寇芝芳看到她如此性感的模樣,估計又要有什麼淫蕩的設想了,幸好此刻寇芝芳的眼裡除了婠婠已經容不下別的任何事物。   「真的是太像了!這嘴巴,這鼻子,這眼睛……」婠婠繼續呢喃著,此刻在她的眼裡,整個世界彷彿都化作了面前的一張臉。   慢慢的,婠婠的眼中居然有了些微的濕潤,寇芝芳感覺自己的心都要淋濕了。他甚至開始有點怨恨自己的老頭子,這樣的女人那個老不死的居然不抱回家裡去,真是鐵石心腸啊!要是換作自己,估計早就……   「那個……」寇芝芳想要出聲喚醒婠婠,卻又有些不忍,還有些不捨。   雖然被婠婠摸著確實很爽,爽得不得了,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啊!況且他還有很重要的事物沒打聽到呢,雖然婠婠很美很誘惑,但是跟他的怡比起來還是怡要稍稍重要些的,畢竟那是自己的女人啊。   「你是他跟宋玉致的孩子?」婠婠戀戀不捨的從寇芝芳的臉上收回了自己的纖手,居然連一點不好意思的神色都沒有,寇芝芳不禁想,難道被稱為「妖女」的女人都是臉皮超厚的?   「嗯!」寇芝芳心道,這不是廢話嗎,不是老娘跟老頭子生的,難道是你婠婠生的?   「可是你跟宋玉致一點都不像,跟你爹那個混蛋倒是很像,就是你要書生氣一些,你爹則威猛得多。」難道婠婠覺得寇芝芳應該長得像自己?   「那是!我可是文弱書生一個。」寇芝芳心道,我沒說出自己老頭子是誰的時候你怎麼沒發現我跟誰長得像啊?馬後炮!   「你爹天縱之才,怎麼生的你就是個膿包啊?」婠婠的話真是絲毫不留情面啊。   「少爺我不喜歡習武罷了!」寇芝芳這回被打擊的可是相當不輕,語氣也變得不善起來。   「撲哧!」婠婠掩嘴嬌笑起來:「果然跟那個混蛋一個德性,人家稍稍一打擊就不爽得真皺眉頭。」   「……」寇芝芳狂汗。   「怪不得蔡瑰異那個白癡會什麼都告訴你,在他眼裡,寇仲那個混蛋就是天王老子一樣的存在,說的話估計比他親爹還管用。」婠婠語氣中帶著不爽道:「也沒見他什麼時候這麼聽過我的話。」   「婠大姐,咱們可否說說正事啊?」寇芝芳怕再讓她說下去就沒完沒了了,以前他可不知道婠婠也會是個囉嗦的主,難道囉嗦真是所有女人的天性?連妖姬也不例外?   「現在我更不能告訴你了。」婠婠的回答完全出乎寇芝芳的意料,他本以為看在自己老頭子的份上婠婠怎麼也會給幾分面子的,哪曾想她居然絲毫面子都不給。 第四節 伏羲教大歡喜菩薩(下)   「為什麼更不能告訴我了啊?」寇芝芳苦著臉問道。   「因為你是寇仲那個混蛋的兒子。」婠婠的回答簡直是妙到巔峰,只是這邏輯性讓寇芝芳有些雲裡霧裡。   「呃?」寇芝芳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家老頭子,是不是幹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哼!他幹的對不起我的事情多了!」婠婠冷哼道。   這回答很容易讓人誤會寇仲對她始亂終棄。要不是寇芝芳知道自己老頭子跟她確實沒有什麼曖昧,一定會以為自己的老頭子干了陳世美幹的事情。   「沒得通融了嗎?」寇芝芳哀求道,婠婠確實太難對付了。   司徒月涵也是一臉緊張的看著婠婠,她很想開口替寇芝芳求情,但是她又不知該如何開心。多麼可愛的女人啊,為了自己的男人開心,連情敵也可以先放一旁不管了。   寇芝芳正等著婠婠給自己答覆,婠婠卻突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並且滿臉凝重之色。   寇芝芳和司徒月涵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很快他們便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壓力,那是一種直接壓迫精神的壓力,他們沒有感應到絲毫第四者外放的內力,所以這種壓力應該來自於一個絕頂高手的氣勢,僅僅靠氣勢便可以令寇芝芳和司徒月涵呼吸不暢,況且是在尚未露面的情況之下,可見來人的修為是怎樣駭人聽聞。   「咯咯!」一陣震耳欲聾的尖銳笑聲從思念庵外傳入,寇芝芳和司徒月涵都感到腦袋一陣暈眩,只有婠婠的面部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三個人的修為深淺高下立判。   從聲音可以聽出這是個年紀不小的女子,只是向來在美女堆裡打滾的寇芝芳實在是沒有聽過如此難聽的女子聲音,就是形容為破銅爛鐵的聲音也是抬舉了她。   「閣下已經在宮內蟄伏好多天了吧?」婠婠冷笑道:「怎麼到現在才敢出來見人啊?」   「那是因為本菩薩喜歡在進食大餐之前先弄點小點心打打牙祭。本來以為就你一頓大餐的,沒想到還來了兩個不錯的點心,真是意外的驚喜啊!」來人大言不慚的道,居然自稱菩薩,寇芝芳心裡罵道,真有夠孔雀的。   「閣下莫非長得驚世駭俗?」寇芝芳可從來都不是一個怕事的主:「所以不敢出來見人?」   「呵呵!小帥哥你別急啊!」聲音突然從尖銳變得百轉柔腸:「本來本菩薩對男人是沒有什麼興趣的,但是為了你,本菩薩打算破例一回了,你是不是應該感到萬分榮幸啊?」   「靠!長得醜點,聲音難聽點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個變態!」寇芝芳吐了口口水道:「真是大煞風景!」   「小樣!現在說得對人家不屑一顧,到時候你會不曉得多歡喜人家呢!」來人的聲音越來越嫵媚:「本菩薩絕對可以給你無與倫比的快樂,嘗過本菩薩的滋味後,你會覺得以前的女人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寇芝芳正欲反唇相譏幾句,臥房通往小廳的門突然打了開來,四個作尼姑打扮的中年女子竄了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婠婠團團圍住。   「保護妖姬!」為首的一個尼姑高聲吩咐道,可是寇芝芳怎麼看都覺得她們不像是在保護婠婠。   「咯咯!」屋外的女子似乎已經到了庭院之中:「李世民可真是憐香惜玉啊!把自己老娘的護駕四仙子都給了你,本菩薩真是羨慕死了呢!」   寇芝芳暗暗鬆了口氣,他可不認為李世民會傷害婠婠,不然自己老頭子和徐叔叔肯定跟他沒完。看來之前是自己多慮了,有了四大護駕仙子,再加上婠婠,就算對方修為再如何恐怖,也該夠抵擋了吧。恐怕就是曾經的邪王石之軒親來,也討不了好處去。   「哼!看來李世民這個皇帝是當得越來越退步了!」婠婠的眼中突然爆起一陣精芒,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動手了。   寇芝芳和司徒月涵看得出來,四大護駕仙子自然也看得出來,只是跟寇芝芳和司徒月涵不同的是,她們俱都緊張得繃緊了渾身的神經,滿臉戒備之色。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吃裡扒外之人!」婠婠秀眉一屏,天魔場瞬間將四大護駕仙子籠罩其中,而婠婠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兩柄短刀,正是在黑道中家喻戶曉的陰癸派鎮派三寶之一「天魔雙斬」。   如果此刻寇芝芳還不明白四大護駕仙子站在哪一邊的話,他就是十足十的白癡了,只是他還是有些不明白,以李世民的雄才偉略,怎麼會讓自己身邊的人就這樣輕易的被收買。除非……除非四大護駕仙子在沒有入宮之前就已經是某個勢力的下屬了。   天魔場的恐怖之處寇芝芳早有耳聞,但是此刻親眼所見還是令他有些瞠目結舌,能作為李世民母親,也就是皇太后的四大護駕仙子,武功不可能不高,但是在天魔場中,她們似乎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變成了四隻戴宰的羔羊。只一個照面,四大護駕仙子便成了四具冰冷的屍體。   「我的娘呀!」寇芝芳心裡直叫娘,婠婠的武功也太強悍了吧,就算自己的老頭子親來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而第一次見到婠婠出手的司徒月涵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這個層面的交手是她從來都沒有想像過的,所以對她產生的衝擊不可謂不深。   「哼!看來本菩薩還是低估了你。」自稱菩薩的女子這一次似乎是動了真怒,聲音中蘊含著強大的煞氣,寇芝芳只覺得一陣氣血翻騰,而司徒月涵則直接暈厥了過去。   「閣下還不願意現身嗎?難道需要我親自出來迎接你?」婠婠收回了天魔場,天魔雙斬也從手中消失不見。   「不要得意得太早!」一個身著綵衣,頭頂鳳冠的女子突然出現在了寇芝芳和婠婠之間的空地上。   確定司徒月涵沒有什麼大礙後,寇芝芳不禁好奇的打量起這個女子來,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的年紀,雖然算不上國色天香,卻也不乏成熟的韻味,舉手投足間流露的風騷更是足夠讓大多正常的男人為之沉淪。   「現在尊駕可以說出自己此來的目的了吧?」婠婠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不善。 第四節 伏羲教大歡喜菩薩(續)   「我是伏羲教大歡喜菩薩屠紅月。」綵衣女子無比鄭重的做了個手勢,答非所問道,這一次的聲音聽起來尚算舒坦。   「伏羲教?」婠婠皺起了眉頭,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教派,照理來說擁有屠紅月這等高手的教派在江湖中應該勢力龐大,不可能籍籍無名才對。   寇芝芳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屠紅月明顯就是跟婠婠一個級數的高手,但是寇芝芳卻聽都沒有聽說過,可見所謂的「江湖二十大高手」並不能真正囊括所有的絕頂高手,神州大地,地大物博,說不定還有無數不為人知的絕世高手嘯傲山林或是隱於市井。   「只要妖姬願意入我伏羲教,本教大光明王應允,讓你做我們伏羲教的超度菩薩。」屠紅月終於揭開了自己此來的目的。   寇芝芳不禁咋舌,在大歡喜菩薩屠紅月之上還有個大光明王,只是不知道這大光明王是不是伏羲教的最高首領,看來伏羲教勢力當真不能小覷啊!但是伏羲教何以不為人所知呢?韜光養晦,厚積薄發?   「如果我不答應呢?」婠婠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何況她陰癸派掌門當得好好的,怎麼可能願意去做人家的小兵呢。   「那麼妖姬和陰癸派或許就會在這個世界上徹底被抹去。」屠紅月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威脅的味道。   寇芝芳卻覺得屠紅月是在危言聳聽,或者叫大言不慚,陰癸派領袖魔門這麼多年,勢力早已根深蒂固,豈是說滅就能夠被滅的。   「哼!」婠婠冷哼一聲,她連回答都懶得回答,此刻屠紅月在她的眼裡已經與瘋子畫上了等號。   「看來妖姬是連考慮都不準備考慮了嘍?」屠紅月詭異的笑道,對於婠婠的「不識時務」她似乎很是高興。   「靠!你這樣寥寥幾句話就想忽悠妖姬投靠到你們伏羲教,似乎也太兒戲了吧?至少也要給一些人家願意從你的理由吧,比如伏羲教多麼多麼牛叉,福利多麼多麼好。」寇芝芳心道,但是很快他便恍然大悟:「一個大歡喜菩薩,一個超度菩薩,作為伏羲教的元老級人物,屠紅月當然不想看到一個新人方入教便與自己平起平坐,所以她根本就不希望婠婠真的入了伏羲教。」   「尊駕要是願意入我陰癸派,我讓你做副門主怎麼樣?」婠婠笑道:「依我看你在那個什麼伏羲教還算不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屠紅月臉色瞬間驟變。   「你看我加入你們伏羲教怎麼樣?」寇芝芳嘻嘻笑道:「妖姬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自然不喜歡屈居人下,但是我無所謂啊,我反正孤家寡人一個,還是無黨派人士,愛加入什麼組織就加入什麼組織。」   「無黨派人士?」屠紅月對於這個聞所未聞的名詞升起一絲興趣道:「可以啊,只要你願意加入伏羲教,我讓你做我的座前護法怎麼樣?」   「一個護法就打發我了啊?」寇芝芳滿臉委屈的道:「我雖然不奢望做什麼菩薩什麼明王的,但是至少也得給我個副教主當當吧,我可也是有身份的人。」   「撲哧!」婠婠被寇芝芳逗笑了,心道這小子耍寶的本事真的絲毫不下於他老頭子啊。   「真是個油嘴滑舌的小傢伙!」屠紅月不但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滿臉嬌笑道:「本菩薩越來越喜歡你了。嘖嘖!這身女兒家的裝扮也相當有味道呢!」   「我說菩薩奶奶,你到底一百零多少歲啊?」寇芝芳吐了吐舌頭道:「臉上的粉都快要掉下來了。」   這回屠紅月可被氣得相當不輕,年齡一向都是她最忌諱的問題,雖然她修煉媚功駐顏有術,但是畢竟鬥不過殘酷的時間,光陰似箭,歲月如梭,當年嬌美如花迷倒無數年輕才俊的自己已經變得人老珠黃,不管抹上多厚的胭脂水粉,還是抵擋不住深深的皺紋。   「哼哼!這可是你自找的!」屠紅月臉上湧起一股殺氣道:「本菩薩要讓你慾火焚身,受盡折磨而死。」   「我好怕啊!」寇芝芳根本沒把屠紅月的威脅當作一回事,依舊嘻皮笑臉道。   「哼!」屠紅月已經懶得再跟寇芝芳廢話,一聲冷哼後,轉身直接向著寇芝芳就是一抓,雖然隔著近丈的距離,但是爪勁轉眼既至,寇芝芳甚至都來不及運起玉杵搗花徑心法。   「奶奶的,吾命休矣!」寇芝芳心裡慘叫道:「看來話果然是不能夠亂說的。」   強勁無匹的爪勁帶著「呼呼」的裂空之聲劈頭蓋臉而來,寇芝芳卻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因為實力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他根本就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   只是寇芝芳忘了一個人的存在,不錯,正是妖姬婠婠,她當然不會看著自己心上人的獨苗就這樣掛掉,但是越過屠紅月解救寇芝芳顯然已經來不及,所以她採用了一招最有效的辦法,那便是圍魏救趙。   幾乎在屠紅月出手的瞬間,婠婠的天魔場已經將半個房間籠罩,天魔雙斬不分先後的襲向了屠紅月胸前的兩個大穴。   婠婠可不比寇芝芳,作為武林中最最頂尖的高手之一,屠紅月對她自然不敢小覷,何況身處天魔場中的她已經感受到巨大的威脅,這是足以危險到她生命的強大,對於已經活了近兩個甲子的屠紅月而言,這種情況可不多見。   要是寇芝芳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告訴她,這叫做盛名之下必無虛士。可惜此刻的寇芝芳卻完全沒有了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瀟灑,因為他第一次切實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是這樣的脆弱,沒有老頭子的庇護,他什麼都不是。以前之所以沒把天下能人異士放在眼中,是因為他的身邊儘是一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隨便一個都能夠在江湖中呼風喚雨,所以他的眼界難免變得很高,甚至有些好高騖遠。   但是屠紅月卻真真切切的讓他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差距,也是在這一刻,他下定決心,如果大難不死,一定要成為像自己老頭子那樣站在武道巔峰的人物。   ************************************************   《大唐尋芳》的點擊終於過百萬了,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繼續砸票,繼續收藏啊! 第五節 被抓奸在床的滋味(上)   就在寇芝芳以為自己很榮幸的即將與英年早逝掛鉤時,凌厲的爪勁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在確定自己確實沒有掛掉之後,寇芝芳長長的鬆了口氣。   「真是太刺激了!少爺我差點就陪閻王喝茶去了!」寇芝芳抹了抹額頭滲出的冷汗道,他居然還有心情瞎掰,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定了定心神後,寇芝芳抬眼望去,婠婠與屠紅月早已戰成了一團,整個臥房內所有的物品擺設在天魔場以及強勁煞氣的激盪之下被攪得粉碎。可是奇異的卻是,這一切都發生在無聲無息之中,連站在房中的寇芝芳都沒有聞到絲毫響動,可見婠婠與屠紅月對自己的內力控制得是如何妙到巔峰。同時也可知,她們二人都不希望這番交手驚動了宮裡隱藏著的眾多大內高手。   「這就是絕頂高手交手時的情形嗎?」寇芝芳對眼前的場面不免有些失望,因為相比較他老頭子寇仲跟外公宋缺幹架時的那種天崩地裂而言,確實是小巫見大巫。   正在寇芝芳詫異為什麼連房中的金屬器具都被絞成了粉末,自己卻點事都沒有的時候,他突然感到渾身似乎失去了重量一般,有種輕飄飄的足不粘地的感覺。最奇妙的是,他的丹田突然躁動了起來,玉杵搗花徑心法以從所未有的速度如飛般運轉,沒有任何理由的,他知道自己已經身處天魔場之中,也明白了之前何以自己毫髮無損的原由,一切都是因為婠婠。   「噗嗤——」牆壁便如豆腐一般被屠紅月的纖手一抓一個大窟窿,看著窟窿裡露出的黃色銅屑,寇芝芳差點咬下自己的舌頭,這些牆壁居然都是精銅鑄成的。   由於天魔場護著寇芝芳,所以屠紅月才無法傷害到他,可是這樣卻苦了婠婠,畢竟天魔功是以傷人為第一準則的絕世魔功,用它來保護人或許還是婠婠自練成天魔功以來的第一朝吧。   也正是因為如此,婠婠指揮起天魔場來再也不能如原先般得心應手,駕輕就熟,從而致使寇芝芳聞到了二人交手以來的第一聲響動,雖然聲音輕得只有屋內的三人可聞,但是卻足以說明婠婠此刻已經有些吃力,而這正是屠紅月樂意看到的結果。   然而沒心沒肺的寇芝芳卻絲毫都沒有感受到婠婠的不妙局勢,他正一門心思的研究天魔場的奇妙之處,就如一個好奇又充滿求知慾的孩童。不管是婠婠還是任何一個修煉過天魔功的人都絕對不會預料到,有這樣一天出現這樣一個人,居然能夠將天魔場像書本一樣擺在自己的面前作無比細緻的鑽研。   寇芝芳並不知道自己正在幹著如何驚天動地的事情,他理所當然的認為身處天魔場中的人都會有如同他此刻一般的感覺,天魔場在這一刻對他而言完全沒有秘密,這是一種無比奇妙又令他激動萬分的感覺。   寇芝芳從來都沒有想像過自己可以跟另一個人有這麼近的距離,即便是在歡好的時候,那也僅僅是身體上的零距離,可是此刻他卻是覺得自己跟婠婠在精神上已經相互交融,至於婠婠是否有同樣的感覺他就不得而知了。他只知道這種感覺舒服得令他想要暢快的呻吟,便如女人在高潮時的呻吟一樣。   其實這一切的妙處都來源於玉杵搗花徑心法,不管是當初創天魔功的高人還是創玉杵搗花徑心法的原始神尊,都絕對沒有料想的是,這兩種功法一旦接觸便會產生難以估量的化學反應。   如果說婠婠的天魔場是一個大湖的話,那麼寇芝芳的玉杵搗花徑心法便如一塊乾癟的海綿,此刻海綿被扔到了大湖之中,於是海綿開始貪婪的吸收起湖中的水分。可是由於海綿實在是太小,所以不管怎麼吸都不會對大湖產生太大的影響,然而對海綿而言,改變卻是天翻地覆的,從乾癟變得充實而飽滿。   海綿當然不可能通過一朝的瘋狂吸收水分就變成了大湖,但是海綿的體內卻擁有了大湖中的水。此刻的寇芝芳就莫名其妙的知道了天魔場所有的秘密,雖然以他現時的修為還無法將天魔場復刻出來,但是待得有朝一日他擁有足夠深厚的內力,估計就能夠像婠婠一樣瀟灑的施放天魔場了。   這一切都發生得神不知鬼不覺,婠婠和屠紅月還在激鬥不休,恐怕就是當事人婠婠也不知道寇芝芳正在貪婪而又無恥的偷窺著自己的秘密,她只是隱隱覺得寇芝芳這個小混蛋非常討厭的一下又一下敲著自己的心神,這是連寇仲和徐子陵都沒有給過她的強烈感覺,她甚至因為這個緣故數次處於危險之中,險些被屠紅月鑽了空子,雖然堪堪穩住心神,但還是難免處於了絕對的下風。   「小混蛋!別再鬧騰了!」婠婠終於忍不住出聲向寇芝芳怒斥道。   寇芝芳看著婠婠微紅的臉蛋,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有些不明所以,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此刻心裡卻只有一個念頭:娘的,婠婠真是美得冒泡啊!這種極品妞家裡那個該死的老頭子居然不知道享受,真是暴殄天物!罪過!罪過!   「怎麼?你們兩個狗男女莫非還有什麼姦情不成?」屠紅月不知廉恥的淫笑道:「真沒看出來這個小傢伙還有這樣的本事啊!」   嘴上雖然說著刻薄骯髒的言語,屠紅月的手上卻絲毫沒有懈怠,拳、掌、指、爪,一招比一招更加凌厲。婠婠已經懶得去辯駁,她的眼中逐漸泛起了藍色的光芒,這是天魔功運到極致的表現。   「小傢伙,妖姬的味道怎麼樣啊?」屠紅月也不知道是故意在言語上對婠婠進行打擊,還是天生喜歡說些淫穢的話語。   「肯定比你這種又乾又癟的葡萄乾是有味道多了!」寇芝芳雖然在行動上幫不上婠婠什麼忙,但是在口舌上幫幫忙還是輕而易舉的,因為這本來就是他的特長。 第五節 被抓奸在床的滋味(中)   「該死的!」屠紅月已經是第二次被寇芝芳氣得想要吐血,她甚至丟開了婠婠再次轉身對著寇芝芳凌空就是一爪。   「我的娘啊!」寇芝芳抱頭鼠竄,居然完全靠自己便堪堪避了開去。   「咦!」屠紅月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因為這一爪她用上了比第一次更猛的力道,卻不料竟然徒勞無功。   婠婠則是滿臉難以置信之色,因為寇芝芳在她的天魔場中不但沒有行動受阻,反而動作更加迅捷,便同如魚得水一般,這對婠婠的衝擊確實不小,因為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當年即便是如日中天的寇仲和徐子陵在她的天魔場中也要捉襟見肘,包括此刻的對手屠紅月身處天魔場範圍之內也是攻擊力大打折扣,否則婠婠數次分神早已落敗。   「怎麼?捨不得殺我了?」寇芝芳卻絲毫沒有覺悟的叫囂道:「你來呀!老太婆!有種來殺少爺我啊!」   「哼!比蟑螂還要討厭的東西!」屠紅月氣得臉都綠了,她再也顧不得一旁虎視眈眈的婠婠,全力追殺起寇芝芳來,有一種非要立斃他於掌下的威勢。   「完了!老太婆惱羞成怒了!」寇芝芳怪叫一聲,開始沒頭沒腦的瞎竄起來,東一下西一下,就像無頭蒼蠅一般,可是奇妙的卻是每一次都恰到好處的避開了屠紅月的攻擊,看得婠婠驚奇不已。   於是數丈見方的臥房內出現了這樣一副怪異的場景,婠婠雙手握著天魔雙斬,卻紋絲不動的站立著,天魔場全力鋪展開來,已經將整個臥房囊括其中。而身處天魔場之中的寇芝芳和屠紅月,一個便如水中的魚兒空中的鳥兒一般輕鬆自在的逃竄著,一個卻如背著數百斤重巨石的老嫗舉著無比碩大的斧頭去劈砍一隻蒼蠅。   雖然不知道寇芝芳何以如此享受自己的天魔場,便如魚兒享受清澈的湖水,但是婠婠此刻心裡卻沒有絲毫不爽,甚至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覺。寇仲的玩世不恭和桀驁不馴以及種種的過去在她的腦海中閃現,而眼前討厭的寇芝芳晃來晃去的身影居然奇妙的與寇仲的身影相映成趣,最後合而為一。   「我這是怎麼了?」婠婠輕輕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將迷迷糊糊的思緒重新拽會了現實之中,臉蛋一陣滾燙,心兒如初見徐子陵和寇仲時一般歡暢的跳躍著。   「我說婠大姐啊!」寇芝芳的鬼叫聲再次清晰的傳入婠婠的耳中:「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快點救命啊!這個老太婆瘋了!」   「你才胡思亂想呢!」婠婠嬌斥一聲道,她被寇芝芳的一句話弄得臉蛋再次火辣辣起來,這叫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也許婠婠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從遇到了寇芝芳這個混小子之後,雖然才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她臉紅的次數卻已經遠遠超過了此前所有的光陰。也許寇芝芳和他的老爹一樣,注定要成為婠婠的劫難吧。   這次寇芝芳沒有回嘴,因為他根本無暇他顧,惱羞成怒的屠紅月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只見她的雙手發出了淡淡的粉紅色光芒,連手上的肌膚也逐漸呈粉紅色,最後甚至連雙手附近的空氣都變作了粉紅色。   「靠!老太婆居然還會變魔術?」寇芝芳雖然嘴上說得輕鬆,但是他心裡何嘗不知道這是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前奏。   「哼哼!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要讓你慾火焚身而死嗎?」屠紅月滿臉猙獰道:「本來是想用些藥物的,現在本菩薩已經決定不用藥物了,而是用本教最最頂級的媚功——千嬌百媚手。中了千嬌百媚手的人將會比服了世間最最烈性的春藥還要慾火高漲,即便是有無數佳人替你解火,你還是必死無疑,而且死狀極慘,全身血管爆裂,經脈扭曲,毛髮脫落,皮膚龜裂……哈哈哈!」   「是不是老太婆都喜歡廢話連篇的?」寇芝芳可不怕什麼春藥媚功之類的東西,在他眼裡這些都是好東西,所以他覺得屠紅月是在危言聳聽。   「準備接受我的怒火吧!」屠紅月粉紅色的雙掌幻化出漫天爪影向寇芝芳罩去,即便是天魔場也絲毫阻隔不了那龐大無匹的氣勢。   「小心!」婠婠一聲嬌喝,她可不像寇芝芳那樣不識貨,光看氣勢她就知道屠紅月這一招非同小可。   寇芝芳眼前的整個世界,都已經被粉紅色所瀰漫,充斥,掩蓋。   粉紅色的人,粉紅色的手,粉紅色的軌跡,寇芝芳甚至覺得自己呼吸進去的空氣都是粉紅色的。   眼看寇芝芳便要被粉紅色吞噬,兩道銀白色的光芒帶著呼嘯的風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屠紅月。   屠紅月不敢托大,收回了一隻手掌迎向兩道光芒,另一隻手卻絲毫不減威勢的罩向寇芝芳。   這一次寇芝芳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瀟灑的閃避開去,因為他根本避無可避,四面八方具是屠紅月的爪影,四面八方都是粉紅色的陷阱,他知道只要自己沾上一絲粉紅色必將會有可怕的後果,所以他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驀然,漫天的爪影漫天的粉紅色化作了一隻粉紅色的玉手,寇芝芳從來都沒有覺得一個人的手可以美到這種境地,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美,一種妖異的美,一種不屬於人間的美,所以這種美伴隨著死亡和吞噬,帶給所有見到這隻手的人以毀滅。   寇芝芳已經失去了逃跑的能力,或許在這隻手面前他根本就不想逃跑,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或許死在這隻手下也未嘗不是一種美,一種淒涼的美。   粉紅色的玉手在寇芝芳的眼中逐漸放大,彷彿任何事物都無法阻擋它向寇芝芳靠近,寇芝芳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卻帶著詭異的微笑。   這一刻,莫婉茹、恭紹臻、蔡明空、李雪雁、怡,一張張嬌顏在寇芝芳的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她們笑若桃花,嘴角帶著嬌嗔。而後是單婉晶、婠婠、茵珠、徐珠蘭、宋淚兒、曲雲棲,甚至還有皇英族族長伏蓉、「鬼醫」甄弱柳、十九公主李明達…… 第五節 被抓奸在床的滋味(下)   寇芝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生死關頭想起她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宿命?   所有的嬌顏最後都化作了一張嬌顏,一張無比清晰的嬌顏,寇芝芳當然認得那是婠婠。正在他迷惑不解時,耳中傳來婠婠的一聲悶哼,預料中的爪影卻沒有印實到自己身上。   寇芝芳急忙睜開了眼睛,恰好見到了令他目眥欲裂的一幕,屠紅月的一隻手掌結結實實的印在了婠婠的胸口,婠婠則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往後飄飛,寇芝芳急忙伸手去接,沒有他料想中的沉重,婠婠彷彿一片鵝毛輕輕的落在了他的懷裡。   同時,屠紅月也發出了一聲悶哼。射向她的兩道銀白色光芒正是婠婠全力擲出的天魔雙斬,她雖然單手劈飛了其中一柄,但是她完全沒有料到的是,另一柄居然帶著比第一柄強烈得多的勁氣,這顯然是婠婠刻意為之。所以屠紅月這一次只能稍稍改變天魔刃的軌跡,避開了致命的要害,但是天魔刃還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天魔雙斬作為陰癸派鎮派三寶之一,自然有其獨到之處,除了專破內家真氣外,天魔雙斬所製造的傷口根本無法靠點穴來阻止血液的外流。所以此刻的屠紅月顯得十分狼狽,她的傷口從腰部一直延伸到大腿,血肉模糊,鮮血幾乎濕透了半身衣裳。   「為什麼要替我擋這一招?」寇芝芳無暇顧及幾欲瘋狂的屠紅月,而是心痛的望著懷中的婠婠柔聲問道。   因為寇芝芳知道如果婠婠正面對上那一招,即便不能夠硬擋下來,至少來個四兩撥千斤之類的招數還是輕而易舉的。可是為了救自己,她不得不在倉促之下硬接屠紅月的全力一招。   「因為你是他的兒子!」婠婠的回答言簡意賅,她的臉上沒有後悔,只有淡淡的微笑,加上嘴角尚未干的鮮紅血跡,寇芝芳突然覺得她就像一尊女神般美麗,美得彷彿吸盡了整個世界的精華。   「哼!就讓你們這對狗男女再快活一段時日,等本菩薩下次再回來的時候一定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屠紅月留下幾句狠話後破門而去,帶著些許的踉蹌。   「她被你打跑了呢。」寇芝芳開心的道,有一種雲開日出的輕鬆感。   「她的傷勢絕對沒有表面看來那般嚴重,想必是這裡的打鬥已經驚動了那些大內高手,此刻定然有無數的高手往思念庵趕來。」婠婠受的傷顯然不輕,要是在平時她一定說是自己感應到那些大內高手的接近,而不是靠推測。   「那我們接下去怎麼辦?」寇芝芳並不知道婠婠在宮裡到底是怎樣一個身份,所以不敢確定該不該與那些大內高手碰面。   「去密室。」婠婠的回答可見她並不想與大內高手們碰面。   寇芝芳照著婠婠的吩咐在地板上一陣摸索,地板居然無聲無息的滑開,露出了一段斜著向下的階梯,與他在邪異門湖心小樓求見鬼醫時所見的一般奇妙非凡。   寇芝芳一手抱著婠婠,又跑到小廳中用另一隻手抱起尚未清醒過來的司徒月涵,迅捷的鑽入了密室的入口。   要不是婠婠在一開始與屠紅月交手的時候便將司徒月涵甩到了小廳之中,恐怕她此刻早已香消玉殞,所以寇芝芳又多了個感激婠婠的理由。   寇芝芳抱著婠婠和司徒月涵進入密室之後,地板又復無聲無息的恢復原樣,要不是臥房裡留下一地的碎屑和橫七豎八的勁氣劃痕,一切便如從未發生過一般。   「那些大內高手都不知道這個密室的存在嗎?」寇芝芳輕而溫柔的放下了司徒月涵,向婠婠問道。   「皇宮之內,除了我和你這次進宮專程要找的那個人之外,只有一個人知道這個密室的存在,那就是當今聖上。」婠婠有恃無恐的道。   「可是……他們會不會找到這密室的機關呢?」寇芝芳還是無法完全放心。   「你知道思念庵還有這個密室是誰設計的嗎?」婠婠突然問道。   「……」寇芝芳搖了搖頭。   「魯妙子。」婠婠的信心顯然來自於這個名字。   「難怪你一點都不擔心。」寇芝芳也長長的鬆了口氣,看來暫時是絕對安全了。   「你現在為什麼又不問我她的下落了?」婠婠笑瞇瞇的看著寇芝芳道:「說不定我心一軟就告訴你了呢。」   「你要是真願意告訴我自然會自己告訴我,你要是不願意告訴我,我問也沒有用。」寇芝芳似乎摸清楚了婠婠的脾氣。   「看來你對我們女兒家很是瞭解嘛!」婠婠看著寇芝芳的眼神總讓他有些心驚膽戰。   「一般般啦!」寇芝芳可不敢把話說大了,到時候兜不住就難看了。   「小混蛋,你快離開密室!」婠婠突然臉色劇變道,從她慌亂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真的萬般焦急。   「怎麼了婠大姐?」寇芝芳不明所以的撓了撓腦袋。   「快走啊!」婠婠急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她的臉蛋漲得通紅,似乎隨時都會滴出血來。   「這個……」寇芝芳猶豫不決。   因為寇芝芳如果在此時出去,必然會碰到那些大內高手,雖然自己仍然是宮女打扮,但是實在是不好矇混過關啊。何況看婠婠的情形她顯然是遇到了麻煩,這種情況下寇芝芳豈能丟下她不管不顧呢?他可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婠婠在半盞茶不到的工夫之前才剛救了他的小命呢。   「小混蛋!我被你害死了!」婠婠咬著嘴唇,眼眸中閃著灼灼的火焰道。   「那個……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寇芝芳顯然也察覺出了婠婠的不對勁:「如果真的有必要,哪怕外面有無數的危險,我也豁出去了。」   「來不及了!」婠婠苦著臉慘笑道:「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補救了,你快點打暈我。」   「打暈你?」寇芝芳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對!你快點動手,不然我們會鑄成大錯的!」婠婠語氣中帶著哀求道。   「這個……這個……」寇芝芳還真是犯難了:「你要我如何下得了手啊?至少你總該告訴我為什麼吧。」 第五節 被抓奸在床的滋味(續一)   「小壞蛋!小壞蛋!你害死我了!我們馬上會萬劫不復的!」婠婠居然啜泣了起來,這是寇芝芳從未想像過的事情,恐怕任何一個武林中人都絕對不敢相信,妖姬婠婠也會有流眼淚的時候。   在抽泣的同時,婠婠開始難耐的扭動起自己的身體,她顯然是在忍受著什麼,而且顯而易見她忍得相當辛苦。   「到底怎麼回事啊?」寇芝芳感覺到懷中的婠婠身體越來越燙,隨著她越趨劇烈的扭動,寇芝芳也慢慢的有了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婠婠沒有回答寇芝芳,而是張口在他抱著自己的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寇芝芳發出了一聲驚天動的慘叫,可是他卻沒有推開婠婠。   雖然寇芝芳不知道婠婠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咬自己一口,但是他知道婠婠不是個愛無理取鬧的女人,也不是個會耍小性子的女人,她這麼做必然有她的道理,儘管受罪的是寇芝芳自己。   「怎麼辦?」婠婠鬆開嘴巴抬起頭來喃喃道,她看著寇芝芳的眼神有些迷離。   「什麼怎麼辦?你幹嘛咬我啊?」寇芝芳看著自己手臂上血淋淋的牙印委屈道:「有話可以好好說嘛,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學小女孩子咬人。」   「我不想對不起師傅。」婠婠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泣聲道:「可是你卻害我不得不對不起她,你說我該不該咬你?」   「啊?為什麼是我害你對不起她?」寇芝芳有種一個腦袋兩個大的感覺,他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啊。   女人果然是「優勢群體」啊,連咬人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況且婠婠的理由貌似根本就算不上是理由。   「小壞蛋,你馬上就能知道了!」婠婠渾身輕顫起來,同時將自己的粉唇湊到了寇芝芳的耳邊吐氣如蘭道:「我最多還能控制自己兩次呼吸的時間。」   「兩次呼吸之後會發生什麼?」寇芝芳真是有求知慾啊,這個問題問得真是夠有建設性的。   「幫我!我解不開。」婠婠顫抖著雙手試圖解開自己的衣帶,可是她的手實在是顫抖得太厲害,怎麼也無法解開自己的衣帶。   「手別亂動,我幫你解。」這種事情寇芝芳當然是相當願意幹的。   不費吹灰之力的,婠婠的衣帶如飛舞的彩蝶一般從寇芝芳的手中飄落到了地上。   婠婠向來穿衣服的習慣就是一套白色的連衣裙,一年四季同一個款式,這次當然也不例外。衣帶一解,婠婠便迫不及待的撕扯起了自己的衣裙,白色的連衣裙根本經不起她狀若瘋狂的撕扯。   寇芝芳僅僅眨了下眼睛,婠婠的連衣裙已經變成了一根根布條,布條下面是半透明的小衣小褲,寇芝芳的視線方觸上婠婠那曼妙無比的身體便再也挪不開來,若隱若現的美好比之完全裸露更加令人血脈膨脹,寇芝芳對此根本沒有任何抵抗之力,幾乎是在瞬間便達到了慾火中燒的境地。   「你不要緊吧?」也不知道寇芝芳是不是明知故問,這種時候問這樣的問題顯然不合時宜。   「我要!」婠婠雙手如鐵箍般緊緊的纏上了寇芝芳的脖子,嘴裡發出的聲音百轉柔腸,即便是寇芝芳一直佩服的傳說中的神奇人物柳下惠,聽到這樣的聲音恐怕也會立即變成寇芝芳欽佩的另一個傳奇人物田伯光。   只要是個男人,聽到女人帶著鼻音的「我要」兩個字必然會變得瘋狂,寇芝芳此刻便是貨真價實的處在了瘋狂的邊緣,他已經顧不得婠婠何以會這般模樣,也顧不得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情是否恰當,更顧不得婠婠的身份及背景。   此刻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將婠婠吃到肚子裡去,而且是不吐骨頭的那種。   「嗯……小壞蛋……快來……」婠婠已經開始語無倫次,她的眼睛中佈滿了血絲,看上去極是駭人。   寇芝芳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有這樣大的力道,那純粹是肉體的力道,因為婠婠此刻顯然已經用不上自己的內力。   只三兩下婠婠便將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扯了下來,而後開始扯寇芝芳的褲子。都知道有些壞男人會強姦女人,但是女人強姦男人估計就沒有幾個人聽說過了,更毋庸說親眼所見,此刻的寇芝芳便有一種被強姦的感覺。   婠婠的眼睛越來越紅,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寇芝芳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當然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反抗。   寇芝芳的外衣外褲以及小褲衩在婠婠的手中便如紙糊一般,伴隨著劇烈的喘息聲,兩具赤條條的身體如兩隻八爪魚一般糾纏在了一起。   此刻的婠婠當然不需要任何的前戲,也不需要寇芝芳的絲毫溫柔,她要的無疑是男人最原始的威猛和強悍,甚至暴虐。   可是寇芝芳向來都是個溫柔的男人,所以婠婠毫不留情的剝奪了他的主動權,將他死死的按在了密室的地板上。   進入並沒有很困難,因為婠婠的私處早已氾濫成災,寇芝芳只感到一點微微的阻隔,輕而易舉便突破了過去,而後便是一片溫暖無比的天地。   婠婠騎在寇芝芳身上瘋狂的聳動著身體,秀髮凌亂的飛舞,汗水和愛液夾帶著點點血絲四處飛濺,整個密室都被寇芝芳粗重的喘息聲和婠婠歇斯底里的呻吟聲所充斥,淫靡的氣息鋪天蓋地。   屠紅月說得沒有錯,「千嬌百媚手」確實比「一洩千里」還要霸烈許多,即便是功力深厚如婠婠,也變得比中了「一洩千里」的明空和李雪雁瘋狂百倍。   要不是魯妙子的名頭實在是太響亮,寇芝芳真擔心密室會被婠婠的呻吟聲給掀翻,他已經感到耳膜欲裂,可是他又沒空閒的手去捂耳朵,因為婠婠的兩隻手一直往他的身上亂抓,他需要拿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捕捉婠婠的纖手。儘管如此,他的身上還是留下了無數的抓痕,這些當然都是婠婠的輝煌戰果。 第五節 被抓奸在床的滋味(續二)   不管寇芝芳先天身體條件多麼多麼好,他終究是娘生肉長的,寶貝再堅挺也有疲憊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時辰,婠婠的瘋狂絲毫不見消退,寇芝芳的寶貝卻已經出現了垂頭喪氣的苗頭。   「該死的!有完沒完啊?」寇芝芳心裡罵道,起初的舒爽早已不復存在,此刻他覺得自己就像個苦力,被主人永不滿足的搾取著。   但是不管寇芝芳樂意與否,他都不敢也不願就這樣丟下婠婠,因為婠婠完全是為了救他才中了屠紅月的「千嬌百媚手」。如果自己不能夠幫助她把淫毒全部排出體外,她很有可能便會慾火焚身而亡,這是寇芝芳絕對無法接受的結局。   「看來只有用玉杵搗花徑心法了。」寇芝芳無奈之下只有拿出自己壓箱底的功夫,當然這也是他唯一的功夫。   姑且不論玉杵搗花徑心法是否真的對寶貝能夠起作用,寇芝芳一向都十分唾棄那些修煉雙修功法的人利用功法激發自己的生理潛能,他認為是爺們就該拿出實打實的真本事,只有純靠寶貝的先天本領讓自己女人快活的男人那才叫好男人。   可是這一回,他是真的沒轍了,所以不得不做一回自己原本唾棄的那種男人。   玉杵搗花徑心法第五層觀明,寇芝芳將觀明所對應的那一湖內力運轉到自己的寶貝上,可是卻如同在大海裡投下一枚微不足道的小石子,連個屁大的波瀾都沒起。   「難道玉杵搗花徑心法真的沒有什麼大作用?還是我太白癡了根本不會用?」寇芝芳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感交集:「就算玉杵搗花徑心法不能夠成就絕世武功,能夠成就絕世命根子也是好事啊!可是……」   就在寇芝芳有點心灰意冷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體內的五潭湖水一起翻天覆地的攪動起來,伴隨著這番動靜而至的是渾身舒泰,前所未有的舒泰。更令寇芝芳欣喜萬分的是,五潭湖水之外,另有兩潭湖水逐漸顯露出了端倪,其中一潭當然便是之前曇花一現的第六層心法元明,此刻的元明再也不復此前若隱若現的嬌羞,而是大方的在寇芝芳的體內徜徉,寇芝芳甚至能夠清晰的見到身體之內那綠汪汪的湖水,他知道這就是武學中所謂的內視。   從小受到非凡的熏陶,寇芝芳當然明白只有當內功修為從後天躍入先天之後,才能夠做到內視,此刻他顯然已經踏入了先天的境界,這讓他興奮莫名。顯而易見,玉杵搗花徑心法的第六層是一個檻,過了這個檻之後便會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天地。雖然這一步的跨越還是有些莫名其妙,寇芝芳完全處於雲裡霧裡的狀態,但是他很清楚的一點是,婠婠在其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或者說,與婠婠的交合起了很大的作用,至於到底起了什麼樣的推動作用,寇芝芳還真是不明所以,不過他已經打算花時間好好研究研究玉杵搗花徑心法。   玉杵搗花徑心法第七層赤明,這第七潭湖水來得有些突然,但是它並不像第六潭湖水初次光臨時那樣玩捉迷藏,雖然只有很小很小的一潭,但是寇芝芳知道只要再來一個契機,它必將展現出較前六潭湖水更加旺盛的生命力。   當寇芝芳運轉起玉杵搗花徑心法第六層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專門照顧命根子,那寶貝自個便起了令他驚喜萬分的變化。如果之前用天賦異稟來形容寇芝芳的寶貝的話,那麼現在就完全可以稱之為世所罕見了。   婠婠還在不停的索取著,已經失去自主意識的她根本沒有絲毫疲倦的感覺,她的整個身心都已經被慾望所控制,她腦海裡所有的思維都停留在寇芝芳的寶貝之上。   似乎感受到了寇芝芳寶貝的變化,婠婠的聳動變得更加劇烈更加瘋狂,臉上的表情也越發嬌艷。   有了玉杵搗花徑心法的幫助,寇芝芳終於擺脫了痛苦,再次開始享受起來,婠婠的身材完美到無可挑剔,寇芝芳愛不釋手的在她渾身上下愛撫著。而婠婠除了劇烈的聳動自己的下體外,便是聲嘶力竭的嬌吟,偶爾伸手在寇芝芳的身上添加幾道抓痕。   ……   寇芝芳不知道自己究竟堅挺了多久,第六層心法元明已經停止了運轉,成了一潭深不見底的巨湖,第七層心法赤明接替元明在他的體內佔據了主導地位。   婠婠猛然用比之前大許多的氣力使勁聳動了十數下之後,軟軟的趴在了寇芝芳的胸口上,便如被抽光了所以的骨頭一般。寇芝芳能夠感受到她私密處在一下又一下的收縮,同時一股股熱流衝擊在了他的寶貝頂端,他知道婠婠終於洩身了。   「上帝啊!總算擺平了!」寇芝芳喘著粗氣自言自語道,他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婠婠的眼神仍然空洞,也不知道是淫毒未完全排盡,還是她尚未從高潮的餘韻中回過神來。   寇芝芳溫柔的抱著婠婠,此刻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江湖中光提起名號就可以嚇死許多人的妖姬,而是他寇芝芳的女人。   寶貝還停留在婠婠的體內,因為玉杵搗花徑心法的緣故,此刻的寇芝芳居然還沒有噴發,只是他已經感受到了自己的紅腫。而婠婠顯然紅腫得更加厲害,整個私處都充血腫脹並且燙得駭人。   伸手到二人的交合之處隨便一撈,滿手儘是黏黏的液體,寇芝芳將手放在鼻前聞了聞,居然還帶著淡淡的幽香。   寇芝芳正想用舌尖舔舔手指看是何味道,卻在突然間停下了所以的動作,露出了一臉的震驚之色。   不知何時,密室的入口已經被打開,階梯口站著一個窈窕的身影,愣愣的望著密室中的一切。   她,正是寇芝芳此次入宮來尋找的人——怡,也是恢復了部分記憶的婠婠的師傅——祝玉妍。   寇芝芳張了張嘴卻愣是沒有蹦出一個字來,他一時間還真想不到恰當的說辭,因為婠婠尚未清醒過來,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怡的腦袋一片空白,眼前的場景讓她的心都要碎了,一個她無比熟悉甚至很多時候都堅信自己深愛著的男人,一個是自己最最得意的徒弟,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她甚至希望自己立刻就昏過去,那樣至少不用天崩地裂的心痛,至少…… 第六節 這次老婆是真的跑了(上)   「怡!」寇芝芳囁嚅道:「那個……那個……」   寇芝芳「那個」了半天還是沒有從嘴裡擠出半句像樣的話來。   怡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兩行清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滴在密室冰冷的花崗岩地板上,發出細微而清脆的聲響,雖然輕得幾不可聞,卻又如同一個巨大的鐵錘一下下狠狠的敲打著寇芝芳的心口。   寇芝芳莫名的產生了一種令他心悸的感覺,這種感覺當初怡在邪異門不告而別之時他產生過,但是遠沒有此刻般強烈,那是一種即將失去心中最最重要事物的可怕感覺。   怡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從寇芝芳和婠婠身上離開過,寇芝芳知道她什麼都看到了,此刻他的寶貝甚至還深埋在婠婠的身體之內,而從怡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跟婠婠的交合之處。   寇芝芳知道這回是真的事情鬧大發了,如果是其他女人,怡雖然同樣會不高興,但是或許還會比較容易原諒他,畢竟他本來就不止一個女人。可是偏偏與自己發生關係的是婠婠,怡曾經最最寵愛的弟子,她怎能坦然面對?   就在寇芝芳尋思著如何補救之時,怡忽的轉過了身子,掩面向密室入口處奔去,一連串的淚珠灑在了她的身後,寇芝芳甚至還聽到了幾乎令他心碎的啜泣聲。   「怡!你聽我解釋……」寇芝芳急切的站起身來想要追去,猛然驚覺自己懷裡還抱著一個人。   小心翼翼的將寶貝從婠婠的體內拔出,寇芝芳根本無暇顧及隨著寶貝的拔出傾瀉而下的一大灘愛液,他輕而溫柔的將婠婠放在了密室中唯一的布墊之上,隨手抓了一張被婠婠撕扯破的布片往腰上一系,便向密室入口處追去。   皇宮裡的人辦事效率就是高啊,思念庵已經完全恢復了原樣,甚至連臥房中的擺設都和原先沒有任何差異,難道皇宮裡每樣東西都備有替代品?   當然,這一切寇芝芳是沒有心思顧及的,他甚至連注意都沒有注意到,因為他此刻的心神全部都牢牢的繫在了不見身影的怡身上。   夜幕早已降臨,月亮在薄薄的雲層之後若隱若現,數不盡的繁星爭相眨眼,宮裡的夜色美不勝收,寇芝芳卻完全沒有心情欣賞。   思念庵靜悄悄的挺立著,週遭不見一個人影,想必思念庵也算是掖庭宮的禁地之一吧。   「內廷」的許多嬪妃和公主都已入睡,宮女太監三三兩兩趕回掖庭宮居所,用短暫的歇息洗去一整天的勞累。   「剛才我看見了一個女鬼!」宮女甲怕怕的拽著宮女乙的袖子道。   「聽說掖庭宮有很多獲罪大臣的妻女冤死。」宮女乙點頭道:「內廷據說也有不少離奇死亡的嬪妃,你看到的說不定就是某個冤死的鬼魂。」   「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啦!」宮女丙似乎對鬼怪之說很是不屑:「我才不相信這世界上真有鬼魂呢。」   「真的,我不騙你,我剛才看得很真切,一個白衣長髮的漂亮女鬼就那樣從我頭頂上飛了過去。你說要不是女鬼,怎麼會飛呢?」宮女甲對自己的眼神顯得相當自信。   這個世界很大,不同的人活在不同的層面中,大多的人永遠都無法瞭解其他層面人的生活,他們眼裡的世界其實僅僅只是他們所處的那個層面。   作為普通的宮女,她們或許一生都無法接觸到武林中人,當然也就不知道這個世界存在一種人,可以飛簷走壁,甚至迎風而飄,踏浪而行。   人對於自己不能夠理解的事物,總是喜歡用鬼神之說來詮釋,於是高來高去的武林中人在尋常人的眼裡便成了鬼神一般的存在。   「這位姐姐,那女鬼往哪個方向飛的啊?」寇芝芳正愁無法得知怡離開的方向呢,如果不出他意料的話,宮女甲口中的女鬼定是怡無疑了。   「往北去了。」宮女甲也沒有注意是誰在問自己問題,條件反射的回答道。   「謝謝姐姐!」寇芝芳的身形拔地而起,輕飄飄的踏上了屋頂。   北方的天空,掛著一個巨大的藥勺,由七顆特別明亮的星星組成,人們稱其為「北斗七星」。   向著北斗七星的方向,寇芝芳一路追了過去,從一個房頂輕易的飛到另一個房頂,寇芝芳便如一隻張著翅膀的大雁,迎風翱翔的感覺是萬般美妙的,只是寇芝芳此刻顯然沒有心情去細細體會,他甚至都沒有細想自己何以便有了飛簷走壁的能力,當然也不會去細想何以玉杵搗花徑心法第六層元明的突破瞬間便改變了他眼裡的整個天地。   ……   「剛才是誰在問我話?」宮女甲突然驚慌的四處張望了起來,因為她覺得那個聲音很陌生,不像是此刻在她身邊的宮女乙和宮女丙的聲音。   「剛才有人問你話嗎?」宮女乙莫名其妙道:「除了我們三個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啊。」   「你是不是這兩天服侍身體有恙的淑妃娘娘過度勞累導致出現了幻覺啊?」宮女丙分析道。   「你們真的沒有聽到?」宮女甲滿臉恐懼道。   「你不會是又以為見鬼了吧?」宮女丙看來是個比較堅定的古代無神論者。   「啊!鬼啊!」宮女甲抱頭狂叫起來。   ……   掖庭宮雖大,但是寇芝芳片刻便來到了掖庭宮的北面邊緣,面前是高大雄偉的城牆,由於掖庭宮處於長安城的最北面,所以寇芝芳知道只要出了城牆便是長安城郊了。   怡的身影還是沒有見著,寇芝芳可不認為自己的這點修為就可以比得上怡了,雖然體內有著她的一半功力,但是那一半功力自救明空和李雪雁之後便一直靜靜的蟄伏著,無論寇芝芳如何召喚都紋絲不動,根本不給他一點面子。   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掖庭宮本就缺少高手護衛,寇芝芳一路追來居然沒有遇到一個阻擋之人,倒是造成不少宮女像宮女甲一樣以為自己見了鬼。當然,這些作為始作俑者的寇芝芳並不知曉。 第六節 這次老婆是真的跑了(中)   其實寇芝芳不清楚皇宮的守衛規則,大內高手一向都是隱身在各宮的邊緣地帶的,而內廷更是除當今聖上李世民外任何男人都不得輕易進入的地方,即便是大內高手也不例外,要是放任他們進出內廷,後宮三千佳麗,誰能保證沒有人監守自盜啊。   而掖庭宮由於儘是宮女太監和獲罪大臣的妻女,所以並不是大內高手重點照顧的地方,寇芝芳一路綠燈開來也就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城牆可不是掖庭宮內的某個庭院,寇芝芳還不至於衝動到直接飛過去,因為他知道自己無論多麼僥倖,也不可能越城牆而不遇到阻攔。雖然迫切的想要追上怡,想要向她解釋,但是寇芝芳清楚自己根本追不上。   「哎!還是先回去把思念庵的那個安撫下來再說吧。」寇芝芳無奈之下只好改變計劃,他還不敢確定婠婠恢復意識後會怎樣面對他。   寇芝芳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如果是在今天之前,他當然不會為了婠婠而暫時放下怡的事情,但是此刻婠婠在他心裡的地位顯然已經不一樣了,雖然還比不上怡,但是也不會差上許多。   密室裡還是保持著寇芝芳出來時候的模樣,滿地的碎布片,淫靡的氣息,婠婠已經睜開了眼睛,仰躺著定定的望著密室的天花板,赤裸的身上遍佈激情時留下的印跡。   「那個……」寇芝芳驀然驚覺自己今日的言辭特別貧乏,總是有張口難言的感覺。   婠婠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寇芝芳來到了自己的身側,依然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密室的角落有一個衣櫃,寇芝芳從裡面找出了一件白色連衣裙,看大小尺寸顯然是根據婠婠的身材量身定制的,與她之前身上所穿的是同一個款式,只是要舊一些。   溫柔的替婠婠擦拭去私處的狼藉,那處還未消退的紅腫讓寇芝芳很是心疼了一番。對於寇芝芳親密舉動,婠婠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依然像原先一樣微張著雙腿,任憑寇芝芳在自己的私密處擦拭輕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寇芝芳就這樣陪婠婠一直發著呆。   「沒有追上師傅?」婠婠突然出聲問道。   「啊?」寇芝芳一時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也對哦,以你的功力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師傅。」婠婠的視線依然停留在天花板上,但是這一次寇芝芳卻聽清楚了她的話。   「你剛才不是一直昏迷著嗎?」寇芝芳不解道。   「我裝的。」婠婠的回答真是出人意料。   「裝的?」寇芝芳更加不明白了。   「你發現師傅的時候其實她已經在那兒呆了一段時間了,我要是不假裝昏迷,你讓我如何面對她?」婠婠終於轉過了腦袋看著寇芝芳道。   「你早就發現她了?你不是中了千嬌百媚手的淫毒從而失去意識了嗎?」寇芝芳詫異道。   「開始確實是那樣的,後來慢慢的就恢復意識了。」婠婠其實是在達到激情巔峰前片刻才清醒的,但是那時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慾火焚身的她根本就停不下來。   「這麼說你一直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寇芝芳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嗯!我都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婠婠的臉蛋微微紅了紅,她顯然是想到了二人之前的瘋狂交合。   「這麼說,我們兩的事情……」寇芝芳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我都清楚明白,所以你不用有什麼負罪感,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所以我不怪你。」婠婠輕描淡寫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做我的女人嗎?」寇芝芳忐忑的問道。   「……」婠婠沉默了一下冷冷的道:「你是師傅愛的人!」   「那又怎麼樣,這並不妨礙我們在一起。」寇芝芳根本就沒把所謂的世俗倫理放在眼裡。   「我愛的人是寇仲和徐子陵,不是寇仲的兒子。」婠婠真是絲毫不給面子啊。   「你以後會愛上寇仲的兒子的!」寇芝芳的回應真是精妙。   「那是以後的事情。」婠婠的態度似乎很堅決。   「可是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寇芝芳氣道。   「你很霸道。」   「對於這種事情我一向都很霸道!」   「要是我不答應呢?」   「那我就把你吃到肚子裡去!」寇芝芳說著雙手已經開始在婠婠身上活動起來。   他一直都相信「夫妻鬧彆扭,床頭吵床尾合」這句話,所以他準備將之付諸行動。   「沒用的,你不要白費心思了。」婠婠似乎根本不為所動,她的身體便如僵硬的木頭一般,任憑寇芝芳如何愛撫就是不起絲毫波瀾。   「我還真不信了!」寇芝芳準備來點猛的,毫無徵兆的,他突然將頭埋到了婠婠的雙腿之間……   「啊!別!那裡髒!」婠婠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寇芝芳將自己前世在日本AV片中的所見活學活用,舔、吸、吻、咬,無所不用其極,要不是擔心婠婠紅腫未消的私處不堪折騰,想必他的動作會更加激烈。   日本這個民族雖然令人討厭,劣根性一大把,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拍的AV確實堪稱精粹,如同黑暗中的明燈,給無數懵懂的少年指亮了人生。   「你……混蛋……」婠婠咬著嘴唇輕聲罵道,她的私處再一次變得濕潤起來,潺潺愛液散發出淫靡誘人的淡香。   「寶貝!老婆!親親!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寇芝芳抬起自己的腦袋將身子上移,輕輕的趴在了婠婠的身上。   「小壞蛋!」婠婠的俏臉越來越紅,最後乾脆閉上了眼睛,來個不聞不問,但是滾燙的身體和滿溢的春露卻向寇芝芳清晰的述說著她的渴求。   「我進來了哦。」寇芝芳並沒有霸道的直接進入,因為婠婠的私處紅腫尚未完全消退,如果沒有默契的配合必然會令她的疼痛加劇,寇芝芳可捨不得自己的女人受一丁點兒苦。   婠婠沒有理會他,而是將本已張開的雙腿又輕輕的張了張,寇芝芳當然明白她是在表示對自己的歡迎。 第六節 這次老婆是真的跑了(下)   「啊!」兩人同時發出了一聲興奮的歡鳴,這一次的進入有著無比清晰的刺激感覺。   寇芝芳溫柔的緩緩挺動著,跟第一次的狂風暴雨完全是兩種風格和意境。婠婠一直輕咬著嘴唇不肯發出一絲興奮的呻吟,但是她無法控制自己從鼻中發出一下又一下更加令寇芝芳瘋狂的輕哼。   「喜歡我像之前那樣猛烈還是像現在這樣溫柔點?」寇芝芳在婠婠的耳邊吹了一口氣後問道。   「……」婠婠沒有回答,而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寇芝芳卻覺得這一眼風情萬種,百媚千嬌。   「到底喜歡哪種嘛?」寇芝芳刨根問底道。   「都不喜歡!啊……小壞蛋……」婠婠終於肯開口了。   「真是個喜歡撒謊的小姑娘。」寇芝芳笑道。   「我比你大好不好?」被寇芝芳稱作小姑娘,婠婠有種怪異的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的感覺。   「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小姑娘,尤其是在歡好的時候。」寇芝芳的無恥開始再一次主導他的嘴巴。   「誰樂意跟你歡好。」婠婠聲如蚊吟道。   「真的不喜歡我在你身體內?」寇芝芳邪笑道:「難道你不覺得我的進入讓你很充實很飽滿嗎?」   「一點都不喜歡!」婠婠氣道。   「那我出來了?」寇芝芳說著居然真的開始指揮寶貝後撤。   「別……」婠婠話一出口才驚覺中了寇芝芳的詭計,鬧了個大紅臉。   「噗嗤……」寇芝芳一下狠狠的將寶貝插到了溫軟的盡頭。   「痛!」婠婠嬌呼一聲,皺起了眉頭。   「還疼嗎?」寇芝芳的抽插變得更加輕緩溫柔起來,他可不想再讓婠婠喊痛了。   「這樣就不會疼了,你別用力太狠。」婠婠甚至都沒有察覺,自己的雙手不知道何時已經纏到了寇芝芳的脖子上。   有一種配合叫做水乳交融!   有一種激情叫做忘乎所以!   有一種快樂叫做如坐雲端!   有一種美好叫做心曠神怡!   婠婠很快就進入了神魂顛倒的狀態,起初,她還能夠精神抖擻的迎接寇芝芳一波又一波的狂風暴雨,並且樂此不疲,欲罷不能。二人肢體交纏,細緻入微的愛撫,隔靴搔癢的摩擦,風馳電掣的撞擊,不管天高地厚的迎合,歇斯底里的歡叫,你來我往,不可開交。   密室內春意盎然,春色無邊,喘息聲和呻吟聲此起彼伏,時而和風細雨,時而高潮迭起,潮漲潮落,幾度風雨過後,偃旗息鼓,雲收雨歇,婠婠終於潰不成軍,而寇芝芳也是精疲力竭。   待一切都沉澱下來,婠婠臉上帶著心滿意足的紅暈,令她愈發嬌艷如花,光彩照人。再加上令人炫目的微微泛著潮紅的美妙酮體,看得寇芝芳又復垂涎欲滴,心猿意馬起來。夙願得償的他此刻可謂是神采飛揚,心花怒放。要不是出了被怡抓奸在床這麼一茬事,他必定笑逐顏開。   ……   「咳咳!」寇芝芳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那個……親親寶貝!」   「不要這麼叫我。」婠婠毫不領情。   「那我叫你啥?」寇芝芳嘻嘻笑道:「叫你老婆大人?」   「別總是把我跟你扯上關係。」婠婠冷言冷語道。   「我們都已經那什麼了,難道還不夠關係密切嗎?」寇芝芳動了動尚留在婠婠體內的寶貝道。   「啊!別動!」婠婠嬌斥道,她的身體極度敏感,寇芝芳寶貝只要稍稍的一跳動便會帶起一股新的潮濕。   「這是最最美妙的一次!」寇芝芳溫柔的撫摸著二人的交合之處感慨道:「真想一輩子就停在你的身體裡面,再也不出來了。」   「最最美妙的一次?」婠婠的著重點顯然跟寇芝芳不一樣:「你到底糟蹋過幾個女人?除了玉蘭之外的。」   「糟蹋?」寇芝芳暴汗道:「我有那麼缺德麼?你怎麼看的出來我跟月涵姐姐……」   「她叫月涵?」婠婠看了尚未清醒的司徒月涵一眼問道。   「對,司徒月涵。」   本來司徒月涵早該醒了,但是婠婠顯然並不想被她看到自己跟寇芝芳的激情戲,所以在她的某個穴道上輕輕拍了一下。寇芝芳雖然不知道婠婠拍的是什麼穴道,但是他知道婠婠絕對不會傷害司徒月涵。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狀況?」女人的思維總是跳躍性的,天馬行空。   「嗯。」寇芝芳尚算老實,聰明絕頂的他哪裡會真不知道婠婠中了「千嬌百媚手」的淫毒。   「那你怎麼不走?」婠婠氣苦道:「是不是想故意想壞我貞潔,令我萬劫不復。」   「我是想幫你,也想得到你。」寇芝芳從不喜歡拐彎抹角:「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認為這樣就萬劫不復了。」   「你是混蛋!」婠婠的嘴唇咬出了絲絲鮮血:「我是個孤兒,被師傅帶大,她教我武功,教我做人,像個母親一樣疼我愛我。很多時候我其實都想叫她一聲娘,我把她當作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為了她我可以隨時不要自己的生命,因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她給的,沒有她就沒有我婠婠。可是你……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師傅?」   「我從來不會見死不救,何況誰捨得拋下你這樣的女子。」寇芝芳理直氣壯道。   「那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將我打暈?」婠婠刨根究底的問道。   「當時我要是打暈你了,結果會怎麼樣?」寇芝芳眼神灼灼的盯著婠婠的眼睛問道:「告訴我實話。」   「我會慾火焚身而亡。」婠婠弱弱的回答道,寇芝芳的眼神讓她心慌意亂,這是從所未有的事情。   「這麼說如果我不幫你的話你必死無疑,難道你叫我眼睜睜的看著你香消玉殞?」寇芝芳含情脈脈的看著婠婠的如花嬌顏,柔聲道:「雖然我不敢說第一眼就愛上了你,但是此刻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當你是自己的女人,我會像對待自己的生命一般珍惜你,愛護你,就像對怡一樣。」 第六節 這次老婆是真的跑了(續)   「真的嗎?」迎著寇芝芳的眼神,婠婠的眼中泛起奕奕神采,但是迅速又黯淡了下來:「不行!絕對不行!我不能對不起師傅,我怎麼能搶走師傅的愛人!」   「你沒有搶走你師傅的愛人。」寇芝芳孜孜不倦的做起了心裡工作:「你可以和你師傅共同擁有他。」   「不聽!我不要聽!」婠婠小女孩似的捂起了耳朵。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總得面對事實啊!」寇芝芳堅定的抓住了婠婠的雙手道。   「事實……」婠婠的眼淚「啪啪」的掉了下來:「師傅都親眼看到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相信我好嗎?我去跟怡解釋,她一定不會怪你的。」寇芝芳一邊信誓旦旦的承諾道,一邊手忙腳亂的替婠婠擦拭著眼淚。   「我們的緣分止於此,以後你再也不准碰我。」婠婠抓起一旁寇芝芳找出來的連衣裙飛快的穿了起來,完美無瑕的酮體很快便被掩蓋的嚴嚴實實。   「真的再也不讓我碰了?」寇芝芳滿臉失望道。   「沒經過我同意,你連我的手指頭都別想碰到。」婠婠說得斬釘截鐵。   但是這句話聽在寇芝芳的耳中卻令他心花怒放,因為他聽得出來婠婠此話留有餘地,不然她就不會說「沒經過我同意」了,可謂將語言的藝術性及技巧性發揮到了極致。既然留有餘地,那麼一切就都好辦了。   「你要去哪裡?」見婠婠穿好衣服後便欲離開密室,寇芝芳急忙問道。   「當然是去找師傅。」婠婠有些害怕的躲開寇芝芳的視線道:「衣櫃裡還有衣服,你自己找一件穿上吧,反正你也是扮宮女進來的。月涵她再過小半個時辰就會醒了,你要好好待他,她是個好姑娘。」   「喂!我也要去……」寇芝芳想要拽住婠婠,可是他們的速度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師傅現在肯定不想見到你!」最後一個字傳到寇芝芳的耳中時,婠婠早已不見了蹤影。   「靠!鬱悶!」寇芝芳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密室的牆壁上:「怎麼老子的老婆一個個全都學會跑路了啊?我就不信了,要是不把她們全部收拾了,以後我就不姓寇。」   司徒月涵這會兒還沒有清醒,百無聊賴的寇芝芳從急躁慢慢變得心平氣和,於是他開始研究起自己的武功來。   寇芝芳想不明白的一點是,為什麼第一次與婠婠歡好時玉杵搗花徑心法有了顯著的提高,而且還產生了質的飛躍,可是第二次歡好時卻絲毫沒有動靜。再聯繫跟明空和李雪雁那次的情形,難道說只有處女才對玉杵搗花徑心法有所幫助?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還得再「糟蹋」八個處女才能夠將玉杵搗花徑心法練到極致,貌似任務還真有點艱巨。不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其實寇芝芳不知道的是,玉杵搗花徑心法確實需要與處女交合方能夠突破,但是並不是說與非處女歡好便毫無用處了,那同樣有很大的幫助,能夠無聲無息的使他體內的內力更加純淨。如果寇芝芳此刻用內視之術細緻的觀察體內的那一潭潭湖水,便會發現它們變得更加清澈了。   寇芝芳終於想明白的一點是,原來自己之前不是真的不愛習武,而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武功心法,現在有了玉杵搗花徑,他相信自己定會練得不亦樂乎。他也不想想,這麼爽的心法哪個男人不喜歡啊。   司徒月涵幽幽轉醒,睜開惺忪的雙眼,見到的是一張佈滿關切的臉,她的心房裡幸福感瞬間滿盈。   「芳弟弟,我們這是在哪裡啊?」司徒月涵坐起身來抬眼四處望了望後向寇芝芳問道。   「思念庵下面的密室裡。」   「啊?那她人呢?」司徒月涵口中的「她」指的當然是婠婠。   「有事先走了。」   寇芝芳沒有跟司徒月涵說關於自己跟婠婠的事情,並不是他想對司徒月涵隱瞞,而是他覺得現在情況太複雜,解釋起來有點累,所以想留待以後再說。   「這密室裡感覺好怪。」司徒月涵突然抽了抽鼻子道。   「有什麼怪的?」寇芝芳早已將自己跟婠婠歡好時留下的狼藉清理乾淨,自信沒有什麼疏漏。   「有種怪怪的氣味。」司徒月涵突然臉紅了紅道,難道女人對氣味都特別敏感?   「什麼怪氣味?」寇芝芳也抽了抽鼻子,卻什麼都沒有聞到。   「就像……」司徒月涵的俏臉越來越紅,猶豫再三後才聲如蚊吟道:「就像我們那個之後的氣味。」   「那個什麼啊?」寇芝芳這個無恥之人,他絕對是明知故問。   「就是那個啦!」司徒月涵怎麼說得出口「歡好」兩個字,畢竟在幾個時辰之前還她是貨真價實的黃花大閨女。   「月涵姐姐是不是想說像我們歡好的時候?」寇芝芳在司徒月涵的耳邊壞壞的道。   「嗯!」司徒月涵羞得連雪白的玉頸都抹上了紅霞:「這密室裡怎麼也會有那種氣味呢?」   「月涵姐姐是不是想要了?」寇芝芳心道不妙,他可不能讓司徒月涵再刨根問底下去,不然他跟婠婠的事情就紙包不住火了,所以他再一次無恥的刻意轉移了話題。   「姐姐哪有你想得那麼不堪?」司徒月涵咬著嘴唇不依道。   「是嗎?」寇芝芳不以為然的笑道:「難道月涵姐姐覺得跟自己的愛人歡好很是不堪麼?那可是人倫之樂,即便是孔聖人也說色乃人之本性,何況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呢!」   「油嘴滑舌的壞東西!」司徒月涵嬌嗔道,怎麼女人罵起男人來總是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句?   「可是……月涵姐姐……」寇芝芳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月涵姐姐不想要,我卻想要了怎麼辦?」寇芝芳的壞手向司徒月涵的胸口伸去。   「那是你的事情啊,跟我有什麼關係?」司徒月涵毫不猶豫的拍掉了寇芝芳伸向自己的魔爪。   「喂!這樣就不厚道了啊!我自己一個人怎麼解決啊?」寇芝芳愁眉苦臉道,那表情看上去極度「幽怨」。   「咯咯!」司徒月涵掩嘴嬌笑道:「我怎麼知道?據說太監都有辦法自己解決生理需要的。」 第七節 給李世民戴綠帽子?(上)   「我現在是宮女,不是太監。」寇芝芳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白色連衣裙道。   「咦?這好像是她的衣服啊。」司徒月涵這才發現寇芝芳穿的居然是婠婠的裝備。   「這個……」寇芝芳飛快的在腦海中搜尋著合情合理的借口:「原來的衣服被屠紅月那個臭婆娘一掌拍成了粉末,那可是月涵姐姐你的衣服,要不是看在打不過她的份上,我一定讓她血濺五步!」   「撲哧!」司徒月涵被寇芝芳的話逗得忍俊不禁:「就是那個聲音超級難聽的女人嗎?她武功很厲害?」   「何止是很厲害,簡直是厲害得沒邊了!」寇芝芳感慨道:「連妖姬都不是她的對手,要不是有我在,恐怕妖姬還真幹不過她。」   「她真有這麼厲害?」司徒月涵有些不敢相信道:「而且就憑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連我都打不過,還想幫忙,幫倒忙差不多。」   「騙你我就是太監。」寇芝芳急了:「我現在可比原來厲害多了,不信咱們練練?」   「你本來就是太監。」司徒月涵根本懶得鳥他。   「哼哼!我是不是太監你心裡最清楚,信不信我馬上再證明一次給你看?」寇芝芳似乎是被傷著男人的自尊了。   「別……」司徒月涵咬著嘴唇道:「別在這兒,這裡感覺怪怪的,而且地板太硬了。」   「那我們上去?」寇芝芳指了指頭頂道:「上面就是妖姬的臥房。」   「你為什麼叫她妖姬啊?」   「你這個徒弟當得!哎!」寇芝芳看著司徒月涵搖了搖腦袋道:「連自己師傅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妖姬都不知道!」   「我確實不算是她的徒弟啊。」司徒月涵滿臉傷感的道。   「下次我叫她正式收你為徒好不好?」寇芝芳開始慷他人之慨了,反正又不用自己言傳身教,忙也好,麻煩也好,那都是婠婠的事情。   「真的?」司徒月涵驚喜萬狀,隨即又歎氣道:「你還是不要給我太大希望的好,不然到時候她要是不樂意正式收我為徒,我豈不是更傷心。」   「放心好了,我保證讓她收你為徒!」寇芝芳拍著胸脯保證道。   「為什麼你這麼有把握啊?」司徒月涵疑惑道:「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嘿嘿!」寇芝芳賊笑道:「難道你之前沒注意聽我們兩的對話?她對我家老頭子可是情根深種啊!   「對啊,我本來還想問你呢。」司徒月涵點頭道:「你爹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蓋世英雄吧?不然她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對你爹這樣癡心呢。」   「嗯!回答正確,獎勵你一下!」寇芝芳俯首在司徒月涵的臉上重重的香了一口道:「你未來的公公不但是個蓋世英雄,還是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風度翩翩、虎背熊腰、氣宇軒昂、魅力四射、武功天下無雙,一枝梨花壓海棠的絕世完美男人!」   「咯咯!」司徒月涵捧著小腹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有什麼好笑的?」寇芝芳鬱悶了:「我說的可都是真得沒法再真的大實話!」   「行!行!我相信你說的是大實話。」司徒月涵難忍嬌笑道:「我只是奇怪,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這絕世完美男人的兒子貌似也太……」   「怎麼了?」寇芝芳不樂意了:「難道你覺得我不配有這樣的父親?」   「我只是奇怪你父親怎麼會生下你這樣一個兒子!」司徒月涵若無其事的道。   「……」寇芝芳此刻只想把司徒月涵摁在床上用自己的寶貝狠狠的懲罰她一番。   「妖姬她人呢?」這是司徒月涵第一次稱呼婠婠,以前她連婠婠這個自己心目中的師傅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真是可憐的孩子。   「到城外賞月去了。」寇芝芳的回答真是妙!妙到巔峰!   「賞月?」司徒月涵當然不是白癡:「我看被你氣跑的可能性還更大些。」   「哎!她是去找一個人了。」寇芝芳歎了口氣道。   「就是你專程進宮來找的那個人?」   「嗯!」想到怡,寇芝芳有些意興索然。   「芳弟弟!」司徒月涵輕輕的偎依到了寇芝芳的懷中柔聲道:「不要難過啦,你不是還有我嗎?」   寇芝芳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攔腰抱起了司徒月涵,轉身就向密室出口處走去。   婠婠的臥房已經恢復如初,床還是樸素的木板床,薄薄的被褥,一個竹子編的枕頭。   「真的要在這裡嗎?」司徒月涵羞得把臉深深的埋在了寇芝芳的臂彎裡,怎麼也不願意抬起頭來,在自己師傅的床上歡好,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當然!」寇芝芳的無恥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你不覺得在這裡做更加刺激嗎?」   「要是她突然回來了怎麼辦?」司徒月涵可沒有寇芝芳那麼淫蕩。   「不會的,不到天亮她肯定回不來。」寇芝芳信誓旦旦的道,其實他也不知道婠婠究竟會在什麼時候回來,只是他並不像司徒月涵那樣對婠婠心懷敬畏,畢竟他是跟婠婠「深入接觸」過的人。   或許是為了撫慰寇芝芳略顯失落的心靈,或許是出於對自己男人的隨從,司徒月涵雖然羞得身子都在顫抖,卻還是聽話的站在床旁,身子趴到了床上,背對著寇芝芳翹起可以令任何正常男人噴血的玉臀。   寇芝芳此刻心裡憋得慌,他專程入宮來找怡,發生了亂七八糟的一堆事,結果人是見著了,卻又跑得沒影了。所以他想要發洩,而司徒月涵的身體顯然便是此刻最最好的撫慰劑。   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替司徒月涵褪去身上的衣物,猴急的寇芝芳只是掀起了她的裙擺,扯開根本起不了多大抵擋作用的小褲,直接便將自己的寶貝貫穿了進去。   「啊!」司徒月涵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呻吟。   要不是因為司徒月涵是個極為敏感的女子,被寇芝芳抱著之時已經足夠濕潤,光這一下直搗黃龍便夠要了她半條命了。 第七節 給李世民戴綠帽子?(中)   無論寇芝芳在司徒月涵體內怎樣翻江倒海,司徒月涵依然緊咬牙關,愣是不如寇芝芳所願,沒有發出一聲能夠在他興奮的神經上火上加油的呻吟聲。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忍下去。」寇芝芳心裡不服氣道,他對自己的寶貝向來都是信心十足的,在這種事情上豈能輕易就認栽。   於是寇芝芳更加賣力的挺動了起來,要不是玉杵搗花徑心法實在太過霸道,他害怕功力遠不及婠婠的的司徒月涵無福消受,恐怕此刻早就拿出來作威作福了。有了跟婠婠的經歷之後,他再也不唾棄利用雙修功法尋歡作樂了,他明白任何事物都具有兩面性,只要不以之糟蹋良家女子,用來助助興還是相當妙趣橫生的。   潺潺春水便如一潰千里的洪水一般從二人的結合之處滿盈而出,隨著司徒月涵雪白圓潤的大腿傾瀉而下,地上已經有了一淌汪汪的水漬。司徒月涵的身子無法遏抑的輕顫著,玉臀拚命的向後翹起,迎合著寇芝芳疾風暴雨般的抽插,但是寇芝芳還是沒有聽到她發出一聲曾經那抑揚頓挫的美妙呻吟。   其實司徒月涵也想無所顧忌的放聲呻吟,但是她內心對婠婠的敬畏和崇拜之情委實是深入骨髓,所以她寧願咬破嘴唇也不願在婠婠的臥房裡美妙的歌唱,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她就扯起被褥的一角塞進了嘴裡。   「這思念庵附近根本就沒有人,你怕什麼?」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之後,寇芝芳實在是不想再聽啞劇了,於是在司徒月涵的耳邊誘惑道。   司徒月涵沒有回答,她此刻哪裡有心思回答,一直處於巔峰的舒泰已經讓她如坐雲端,雖然嘴裡沒有發出呻吟,但是其實身體早已俯首稱臣。要不是寇芝芳的雙手扶著她豐滿的玉臀,此刻她恐怕已經軟在了地上。   毫無徵兆的,寇芝芳突然加快了力道,他緊緊的抱著司徒月涵的玉臀,瘋狂的挺動起來,有一種想要貫穿一切的氣勢。司徒月涵覺得自己猛然間失去了所以的氣力,似乎馬上便要登往極樂世界,她沒有發現的是,手中拽著嘴裡咬著的被褥早已破得不成樣子,要是被婠婠看到也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感觸。   「嗯……」司徒月涵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亢長的輕哼,而後身體如棉絮一般軟了下去,一半掛在床上,一半由寇芝芳的雙手抱著。   「喝!」寇芝芳也發出了一聲舒爽的輕吼,因為他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液體淋在了自己的寶貝之上,那種舒泰簡直妙不可言。   知道司徒月涵已經達到了最最巔峰的快樂,短時間內是無法再承受自己的雨露恩澤了,於是寇芝芳將所有的氣力全部匯聚到了寶貝上,抱著司徒月涵的玉臀數十下猛頂。在即將達到巔峰之際,房門發出了「吱嘎」一聲輕響,以為是婠婠回來的寇芝芳起先並沒有太過在意,但是隨即傳來的一聲尖叫卻令他將快要噴薄而出的生命精華硬生生的縮了回去。   「啊——!」王玨從來都沒有發出過這麼尖銳而高亢的叫聲,因為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尷尬的事情。   自幼入宮的她通過不斷的投太宗所好,從一個才人爬到了今天修儀的地位,中間的挫折和辛酸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身為李世民的後宮三千佳麗之一,除了李世民外,王玨當然沒有機會接觸到其他男子,更沒有機會接觸到五花八門的性事。   不知道為什麼,在宮裡朋友不多的王玨第一次遇到婠婠就覺得萬分親切,二人很快便成為了閨中密友,王玨也就成了除各公主外唯一一個經常造訪思念庵的人。   今兒王玨正好有件心事想聽聽婠婠的建議,於是風風火火的趕來了思念庵,結果卻遇上了這麼一茬,在她眼裡,婠婠對任何男人向來都是愛理不理的,即便是當今聖上李世民婠婠對他也是絲毫不假辭色。   可是今天,她居然在婠婠的臥房裡看到這樣火爆的場面,一個身材尚算不錯的年輕男子趴在一個翹著粉臀的女子身後使勁的聳動著,這是她跟李世民從來都沒有嘗試過的動作。她可不知道那個女子是她的卑女玉蘭,因為司徒月涵只有一個雪白的豐滿的臀部對著她,根本看不到臉蛋,所以她還以為那是婠婠呢。   沒想到平時貌似對男人不屑一顧的婠婠居然也可以這樣風騷這樣淫蕩,王玨受到的視覺衝擊和精神衝擊都相當不小,所以她才一時無法控制住自己發出尖銳的驚叫之聲。   寇芝芳愕然的轉過了腦袋,站在門口的是一個目瞪口呆的美麗女子,大約四十許的年紀,看的出來保養得很好,而且有種幽雅的氣質,即便是驚慌失措之中,依然無法掩蓋她的高貴和典雅。   女子穿著極為華麗,顯然不是司徒月涵這樣的宮女可以比擬的,那麼她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靠!李世民的女人怎麼會突然跑到這裡來?」寇芝芳心裡極度鬱悶,在臨近興奮點的時候被打斷的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他此刻很不得把這個女人也拽到身下懲戒一番。   寇芝芳和王修儀就這樣大眼瞪著小眼,誰都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臥房中靜得落針可聞,而飄在雲端尚未落下來的司徒月涵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一切,她只是有些奇怪寇芝芳怎麼還不將那滾燙的濃濃液體注入自己的體內。   「咳咳!那個……這位美人兒姐姐!請問你找誰?」寇芝芳居然面不改色的問道。   光著屁股被一個陌生異性撞破好事,還能夠做到若無其事的估計全天下也就他一個人了,這廝臉皮之厚已經登峰造極,恐怕就是此刻三大匪類親至也要感歎一聲「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兩世為人,時至今日,論厚顏無恥,寇芝芳若是自認第二,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人敢稱第一。 第七節 給李世民戴綠帽子?(下)   「當然是找你了!」王修儀待噗噗亂跳的心兒平靜下來之後,迎著寇芝芳的視線媚眼如絲道。   「找我?姐姐認識我?」寇芝芳疑惑道。   其實他心裡想的卻是:居然用這麼曖昧的眼神看著我,難道她是故意在勾引我?怎麼李世民的女人這樣風騷的?估計是因為李世民床上的功夫遠遠比不上他治理天下的功夫吧?再加上女人太多,所以他每個女人分到的快活就少得可憐了。   「我當然認識你,你不就是那個臭名昭著,厚顏無恥,卑鄙下流的寇芝芳嗎?」王修儀煞有介事的道。   「呃!姐姐居然真的認得我?」寇芝芳愕然。   王修儀不假思索的說出寇芝芳的名字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以至於連人家對他的諷刺都沒有心思去計較。同時他也相當納悶,雖然他知道自己很有名氣,但是還不至於有名氣到天下皆知的地步吧?   何況他不但是第一次進皇宮,而且此刻還穿著婠婠的白色連衣裙,臉上還帶著司徒月涵畫的妝,雖然在與婠婠歡好的時候妝掉了不少,在與司徒月涵歡好的時候連衣裙也掀了起來,但是不管怎麼看也難以聯想到他那張傳遍天下的畫像啊。   「當然是真的認識!」王修儀咯咯笑道:「難道你不是寇芝芳?」   「咳咳!」寇芝芳尷尬的道:「我當然是貨真價實的寇芝芳,只是我真的很奇怪姐姐是如何認得我的?」   原本以為王修儀不認識自己,寇芝芳還能夠若無其事的讓自己的寶貝繼續待在司徒月涵的身體內,現在既然人家已經把他名字都說出來了,他要是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話,那可真是無恥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了。   「我自然有我認得你的道理,但是現在我可不想告訴你,你還是先幫你的美人兒穿上衣服再說吧。天冷了,別著涼。」王修儀似乎並沒有給寇芝芳解惑的打算。   雖然依舊沒有看清寇芝芳胯下女子的長相,但是憑著身材王修儀已經確定那非是婠婠,她不禁在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不希望與寇芝芳歡好的是婠婠,也許是因為她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密友被這個小畜生給糟蹋了吧。   「那姐姐可否先迴避一下?」寇芝芳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們還沒完呢!但是請姐姐放心,不會花太長時間的。」   「還沒完啊?」王修儀驚歎道:「那你們繼續好了,當我不存在就行。」   「啊?姐姐這樣看著,我……」寇芝芳還真沒有在陌生人面前行雲布雨的習慣:「我還如何繼續?我實在是進入不了狀態啊!」   「如此說來你的床上功夫很稀鬆平常嘛!」王修儀滿臉不屑道。   「姐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寇芝芳氣得臉都綠了,男人什麼都可以認輸,但是在床上是堅決不可以認輸的。   「怎麼?不服氣?」王修儀挑釁道:「不服氣你證明給我看啊!」   「靠!姐姐以為我不敢麼?」   寇芝芳這回真被惹毛了,他一下把自己的寶貝從司徒月涵的體內全部拔了出來,司徒月涵發出了一聲難耐的輕哼,聲音中帶著無限的不捨和依戀。   本以為王修儀會羞得立馬遮住雙眼甚至掩面而跑,但是寇芝芳絕對沒有想到的是,面對他青筋暴起、耀武揚威的寶貝,王修儀非但沒有掩面而跑,也沒有別過臉去,甚至連視線都沒有閃避一下。   「嗯!你那傢伙還湊合!」王修儀對寇芝芳的寶貝開始評頭論足起來。   「才湊合?」寇芝芳再一次大受打擊。   「長短和粗細都相當不錯,就是不知道軟硬程度如何?」王修儀似乎對寇芝芳的寶貝很是感興趣。   「硬度如何你用手捏捏看不就知道了。」寇芝芳話一出口方才後悔不已,這種玩笑豈是能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子亂開的?   「嗯!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王修儀居然點著腦袋贊成道,說著她還真向寇芝芳走了過去。   「喂!我說這位大姐啊,你不是來真的吧?」寇芝芳將身子向後縮了縮道,雖然平時看上去足夠無恥,但是真到了動真格的時候,他反而害怕退卻了。   「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嗎?」王修儀已經到了寇芝芳面前,只要輕輕一伸手,對她而言寇芝芳便沒有任何隱私可言了。   「那個……那個……」寇芝芳緊張的語無倫次起來。   他急急忙忙的伸手想要把寶貝收起,可是平時萬般聽話的寶貝此刻卻哪裡願意如他所願,愣是不願意蟄伏下來,彷彿下定決心要將堅挺進行到底似的。   「怎麼?莫非天不怕地不怕的寇芝芳還會怕我這個弱女子不成?」王修儀得寸進尺的向寇芝芳逼近道。   「你別過來啊!」寇芝芳心驚膽戰的道:「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在他看來,李世民的女人絕對不會希望被人撞見自己與其他男子的曖昧,所以他才會說出如此有建設性的話來,這完全就像戲曲中惡漢欲強暴良家女子時,良家女子的經典台詞嘛。   其實寇芝芳是不是真的害怕,是不是真的不想被王修儀佔便宜,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知曉,很有可能這廝心裡正偷著樂呢,也很有可能他的那些話完全是在耍寶。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這廝向來色膽包天,豈會輕易就變了性子。   「咯咯!你喊啊,除了我帶來的兩個奴婢在後門候著外,這附近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人接近。」王修儀有恃無恐的道。   雖然接觸才短短的一會,但是寇芝芳看得出來王修儀是個很喜歡笑的女子,她的牙齒很白很整齊,笑起來非常美,甚至會讓寇芝芳忽略掉她的年齡。   「我知道思念庵對一般的太監或是宮女而言是禁地,但是公主殿下們卻似乎可以自由出入的哦!」寇芝芳的弦外之音很明顯,就是想告訴王修儀隨時都可能有公主會像她一樣闖進來。 第七節 給李世民戴綠帽子?(續)   「可沒有哪個公主會在這時候瘋瘋癲癲的跑思念庵來。」王修儀依然有恃無恐:「宮裡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公主少傅了,她喜歡早睡,所以只要過了酉時便不會再有公主不知趣的前來打擾了。」   「公主少傅?」寇芝芳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官名,聽起來應該是公主老師的意思。   「對呀!聖上親自冊封的呢,這可是聖上為她專門設置的一個官職,據說從來都沒有哪朝哪代出現過公主少傅這樣的官職。」   「聖上果然英明神武!」寇芝芳這句話可是發自肺腑,說得情真意切。   寇芝芳對李世民這個皇帝敢於創新的精神一向都是相當欽佩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給李世民戴綠帽子,儘管他知道不少人都給李世民戴過綠帽子,甚至包括他自己的親生兒子。看來李世民這個千古明君當皇帝雖然當得非常成功,做男人卻是失敗得一塌糊塗。   「呵呵!現在你不用擔心有人突然闖進來了吧?我來檢驗你的硬度了哦。」王修儀咬著嘴唇羞澀道,同時她的一隻玉手向寇芝芳的寶貝伸了過去。   「我的娘啊!這貌似也太虛幻了吧?」寇芝芳心裡叫道:「怎麼說也是堂堂皇帝的女人,自己不要臉沒有關係,總得給李世民留點顏面吧?再說一個女人真的可以飢渴到這種程度?難道是因為我的魅力實在太大了?我以前怎麼沒有這種覺悟呢?」   在寇芝芳胡思亂想間,王修儀的纖手已經握住了他的寶貝,由於寇芝芳的寶貝實在過於碩大,王修儀的一隻小手根本握不過來,所以她又伸了另一隻手過去幫忙。   「呃!」寇芝芳舒爽得輕哼了一聲,王修儀的小手彷彿帶著無限的魔力,只是輕輕一握便讓他爽得魂飛天外。   「看來硬度也及格了!」王修儀嫵媚的斜覷著寇芝芳道,兩隻小手卻不停的套弄著他的寶貝。   「哦——!」寇芝芳從來都沒有這般舒爽過,他不禁懷疑王修儀是否跟他一樣修煉了雙修功法,或是跟屠紅月一般修煉了某種高深的媚功。   寇芝芳不知道的是,此刻王修儀的內心也正在進行著翻江倒海的激烈鬥爭,寇芝芳的身體是她見過最最完美的身體,在這方面李世民比起他實在是天差地別。何況李世民根本就沒有多少機會寵幸於她,她對寇芝芳有所想法也就無可厚非了。只是,似乎有什麼原因阻止著她將慾望付諸於行動,所以儘管她早已春潮氾濫,卻依然沒有真刀實槍的跟寇芝芳幹出什麼事情來。   「停……停……」寇芝芳突然出聲阻止道,原本跟司徒月涵的歡好就已經令他到了噴發的邊緣,此刻被王修儀的玉手一逗弄,寇芝芳覺得自己馬上便要噴發了。   王修儀疑惑得抬起頭來看著興奮得滿臉緋紅的寇芝芳,突然感到手中握著的寶貝一陣強烈的抖動,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股股濃濃的液體已經噴薄而出,並且不偏不移的全部噴在了她的俏臉上。   寇芝芳呆了,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與女子發生親密的關係,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將生命的精華噴射在對方的臉上過,此刻王修儀滿臉的粘稠液體,看上去極其淫靡,有一種令人墮落的誘惑力。   王修儀也呆了,她絕對絕對沒有想到寇芝芳的噴發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道,可以噴發得如此高如此遠,這跟她此前唯一接觸過的李世民的寶貝有著天壤雲泥之別。黏黏的液體從臉上緩緩流下,有種癢癢的感覺,於是王修儀情不自禁的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我的上帝啊!」寇芝芳差點興奮得暈過去,因為王修儀此刻伸出舌頭輕舔自己噴在她臉上生命精華的動作實在是太淫穢太誘惑太刺激了。   ……   「呀!已經快要子時了。」寇芝芳抬頭看了看掛在空中的明月驚道,於是匆匆忙忙的向兩儀殿趕去,他並不想害得李治因為自己而被李世民責罵。   當然,之前他已經在司徒月涵的住處換回了自己原來的太監服飾。   一路上,寇芝芳思潮起伏,王修儀成熟的容顏總是在腦海中浮現,還有上面那濃濃的液體。他已經知道王修儀的本名叫王玨,是蔣王李惲的生母,李世民的修儀。而王修儀後來也認出了司徒月涵這個自己最最寵信的卑女,還答應寇芝芳替他照顧司徒月涵。   至於自己跟王修儀究竟算是什麼關係,寇芝芳自己也是雲裡霧裡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對這個李世民的女人還是很有感覺的,只是他實在是不想給李世民戴綠帽子,不僅僅是因為李世民千古明君的身份,還因為他是自己老頭子的好兄弟。   風塵僕僕的趕到兩儀殿,李治正好匆匆步出門外,看到寇芝芳他長長的鬆了口氣,顯然對於寇芝芳在宮內的行動他很是操了一份心。對於李治發自內心的關切,寇芝芳也難得的感動了一回,誰說皇家無真情?   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李世民還是令寇芝芳略微有些失望,對於這個千古明君,除了好奇之外,他還帶著發自肺腑的崇敬。   子時已過,明月躲到了一片烏雲之後,整個天空更加黑暗了,一道如煙般虛幻的身影從掖庭宮外飄入,橫跨掖庭宮,而後又飄入太極宮,似乎根本沒有把所謂的大內高手放在眼中。   太極宮內廷,一個不算太起眼卻很是幽雅的院落,在朦朦的月色下有一種夢幻般的美麗。   此刻,院子中立著兩個窈窕的身影。   「知道神尊的心法修煉到第幾層了嗎?」這是是水仙坊老闆娘池水仙的聲音,難道那個如煙般虛幻的身影居然是她?   「第六層元明已經圓滿,第七層赤明略有苗頭。」這是王修儀的聲音,她跟池水仙是何關係呢?   「哦?」池水仙詫異道:「你居然探測得這麼清楚,神尊的心法修為可不是我們表面就能看出來的。」   「本來我也以為會耗一番心思的,沒想到神尊他……」王修儀的臉紅了紅,將嘴巴湊到了池水仙的耳朵旁輕聲說了一番話。   「咯咯!」池水仙花枝亂顫的嬌笑起來:「王妹妹啊!神妃都還沒有被神尊寵幸過呢,你倒是捷足先登了,小心神妃吃你的醋哦!」   「我們沒有真的那樣啦!」王修儀羞澀道,完全沒有了此前在寇芝芳面前的落落大方和「色膽包天」。 第八節 每次去妓院都沒有好事(上)   馬車緩緩的行駛在寬敞的官道上,寇芝芳和晉王李治已經出了朱雀門,此刻正在通往永興坊晉王府的路上。   對於這一趟皇宮之行,寇芝芳可謂是回味無窮,獲益良多,同時他也開始羨慕起李世民的生活來。既有成打成打王修儀這樣的嬪妃,又有無數司徒月涵這樣的宮女,只要李世民樂意他便可以隨時享用她們。當然,前提是李世民的腰腎和寶貝得有那個能力。   至少,寇芝芳便厚顏無恥的認為,他自己的寶貝是絕對有那樣強悍實力的。   「看師兄的氣色,這趟皇宮之行應該是收穫頗豐嘍?」李治笑嘻嘻的向掀起窗簾東張西望的寇芝芳問道。   「小治啊!」寇芝芳放下了窗簾語重心長的道:「你這個愛打探他人隱私的毛病可得改改哦,不然以後真當了九五至尊,豈不是有失龍儀。」   「這個……」李治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嘿嘿!師兄教訓的是,小治以後會注意的。」   「哎!人倒是見著了,可惜又跑了。」寇芝芳歎了口氣道。   「跑了?」李治不解道:「皇宮可是封閉的,她能跑到哪裡去啊?」   「皇宮是封閉的沒錯,但是那是針對普通人而言的,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人完全可以當皇宮是早市一般來去自如。」寇芝芳恨不得摸著李治的腦袋耳提面命一番。   「這個我也知道,至少師傅就可以辦到。」李治滿臉崇拜和嚮往之色道:「父皇曾經無意中說起過,他說每次師傅入宮去找他的時候都是毫無徵兆便出現在了他的書房之中,要不是他堅信師傅絕不會傷害他,恐怕侍衛早就砍了一批又一批了。只是,像師傅這樣的人物天下間應該屈指可數吧?不然皇宮豈不真成了早市。」   「很遺憾的告訴你,雖然這樣的人物不多,但是就我所知已經有二十個了。」寇芝芳語出驚人,猛的他又想起了屠紅月,急忙補充道:「不對,現在應該是二十一個。」   「居然有這麼多?」李治驚恐道:「那皇宮之內豈不是同樣沒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嘿嘿!這個你倒不用太過擔心,我知道的這二十一個人,除了個別之外,都是我家老頭子和你家老頭子的兄弟朋友,他們自然是不會幹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的,最多也就是偶爾入宮偷偷酒喝。」寇芝芳安慰著李治脆弱的心靈道。   「怪不得內務府每次說起要徹查酒窖失竊事件的時候,父皇都是一臉苦笑和無奈,原來他老人家心裡早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啊。」李治若有所思了片刻後恍然大悟道。   「那個……小治啊,能不能幫師兄個忙?」寇芝芳猶豫不決道,除了李治他還真不知道該找誰幫忙,本來蔡瑰異顯然是最好的人選,可是這個不良叔叔早已銷聲匿跡了。   「師兄若有差遣,但說無妨。」李治還沒等寇芝芳說出需要他幫什麼忙便拍著胸脯應允道,他對寇芝芳這個師兄確實夠意思了。   「我想讓你幫我從宮裡弄個人出來,不知道有沒有難度?」寇芝芳並不想讓李治過於為難,如果不行大不了另尋途徑。   實在黔驢技窮,無計可施的話,寇芝芳甚至已經打算抬出自己老頭子的大名直接找李世民要人了。憑自己老頭子跟李世民的關係,他不會連個宮女都捨不得給吧?   「那要看那人在宮裡是何身份了。」李治鄭重其事的道,這種事情可不是隨便玩鬧的,一不小心便可能引起腥風血雨,畢竟有一句話叫做「皇家無小事」。   「是個宮女。」寇芝芳忐忑的問道,不到萬不得已他可不想以寇仲兒子的身份去見李世民。   「服侍的是什麼人?皇妃?公主?還是其他的?」李治當然要搞清楚所以的情況。   「蔣王李惲之母王修儀。」   「小菜一碟。」李治長長的鬆了口氣道。   ……   明空和李雪雁一直翹首企盼著寇芝芳回來,二人的眼皮早已打了許久架,此刻見寇芝芳完整無缺的回到晉王府,二人立刻便衝進臥房跳上床榻蓋上被褥跟周公喝茶去了。   本想詢問明空關於蔡瑰異行蹤的寇芝芳只得悻悻的作罷。   ……   「師兄。」李治親自來到寇芝芳房門外叫道。   未時正,日已上中桿,昨日辛苦了半夜的寇芝芳還在呼呼大睡。   「小治啊,這麼早叫我有啥事啊?」寇芝芳睡眼惺忪的拉開房門,只見李治正笑嘻嘻的望著自己。   李治的身後站著一個氣宇軒昂的強壯青年,大約雙十年華,眉宇間英氣勃勃,一看便是將門之後。此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寇芝芳,他顯然對寇芝芳這個連李治都對之尊敬客氣有加的年輕人很感興趣。   「師兄啊,這位是駙馬都尉,左衛中郎將程處亮程兄。」李治向寇芝芳介紹道:「師兄可得多跟程兄親近親近,因為程兄的父親大人是師傅的好哥們呢!」   「哦?」寇芝芳腦袋飛速的運轉起來,姓程,又是自己老頭子好哥們的名將呼之欲出:「莫非令尊是……混世魔王?」   「那是家父年輕時在戰場上打下的名號。」程處亮暴汗道。   「程大將軍早已被父皇封為盧國公。」李治在一旁補充道。   「看來我和程兄果然算得上是世交了,我們得好好交流交流。」寇芝芳揉了揉眼睛道:「在下……」   「寇兄就不必自我介紹了,你的大名處亮可是如雷貫耳,尊容也是每日必見,想忘了忘不了了。」程處亮豪邁的笑道:「我們大營裡現在還貼著寇兄的畫像呢。」   「靠!我的畫像都貼軍隊大營裡去了啊?」寇芝芳覺得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已經貼了近兩個月了呢。」程處亮替寇芝芳解惑道:「上頭的意思是說寇兄可能混在軍營之中,所以各大軍營都貼了寇兄的畫像。」   「這些人真是無孔不入啊!」寇芝芳感歎道,其實他該知足了,要不是運氣超好,又奇遇連連,再加上老頭子暗中放水,估計他此刻早被逮回宋家山城裡去了。 第八節 每次去妓院都沒有好事(中)   「我說小治啊,你一大早的來找我有什麼事啊?」寇芝芳的困意還未盡消。   「嘿嘿!」李治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了一下,似乎很怕自己接下去要說的話被不相干的人聽了去似的。   「到底什麼事情啊?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寇芝芳被勾起了興趣。   「知道水仙坊不?」李治眼中閃著淫光道,這是正常男人眼中最常見的一種光芒。   「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好地方。」寇芝芳和李治對望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的一陣壞笑。   「水仙坊是整個長安城最最著名的銷魂之所,那裡的姑娘個個水靈,只要是正常男人,沒有不心生嚮往的。」李治此刻就像一個四處拉客的龜奴,哪裡還有半點晉王殿下的樣子。   「小治是想去這個什麼水仙坊?可是現在似乎時辰還未到吧?」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寇芝芳雖然重生之後一直都沒有機會去青樓妓院觀摩見識一番,但是對於這些銷魂場所的大概營業時間還是有些瞭解的。   「師兄初來乍到,自然不瞭解情況,今天可是水仙坊新花魁出閣的日子。」李治滿臉都是飢渴之色,彷彿幾百年沒見過女人似的。   「新花魁出閣?」寇芝芳覺得這是個新鮮事。   「詳細情況讓程兄來說。」李治不無遺憾的道:「我以前被父皇看得緊,一直都無緣去見識這水仙坊新花魁出閣是怎樣一番勝景,程兄就比我幸運多了,他這幾年可是沒有一次錯過的。」   「晉王殿下今兒終於可以得嘗所願了。」程處亮在寇芝芳這個初識之人面前似乎還有些放不開,說話時明顯帶著拘謹,但是他眼中的淫光卻瞞不過寇芝芳。   「今兒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錯過了。」李治徵求寇芝芳的意思道:「師兄,要不我們先上路?然後叫程兄在路上慢慢給你解釋。」   「好吧。等我一會。」寇芝芳豪爽的答應道,這種好地方誰不想去啊。   「那小治跟程兄在前廳等師兄。」李治和程處亮離開了寇芝芳歇息的小院。   之前李治說起水仙坊的時候寇芝芳就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此刻他終於想起自己幫明空和李雪雁解除春藥藥性的地方正是水仙坊之中的某個香閨。他甚至還記得那個香閨的主人是個戴面具的漂亮女子,雖然面具之下是何風景不得而知,但是光憑那身段就可以想像是怎樣的國色天香。   李治和程處亮焦急的等待著,二人很是佩服寇芝芳的磨蹭功夫,因為他梳洗居然比女人花的時間還要長許多。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寇芝芳正在讓明空在自己臉上做簡單的易容,誰叫他實在是太有名了呢,而且還是見不得光的那種。   當寇芝芳領著女扮男裝的明空和李雪雁出現在李治和程處亮面前的時候,李治險些把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茶給噴出來。   「這個……這個……」李治吞吞吐吐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李治當然沒有認出李雪雁這個貨真價實的文成公主,因為她還是像之前化名李尋歡時一樣的裝扮。問題出在明空身上,雖然明空的易容術頗為高明,李治卻還是輕而易舉便猜到了她的真實身份。   對於寇芝芳一副欲帶著個漂亮女人去逛妓院的派頭,李治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其實他還真冤枉寇芝芳了,誰願意逛妓院還帶著個拖油瓶啊?寇芝芳只是叫明空給自己易容而已,結果明空就死活要賴著跟他出去了,他還沒敢告訴明空此行的目的地是水仙坊呢。至於李雪雁,則完全是被明空拖來的,善解人意的她看到寇芝芳滿臉的苦色當然明白寇芝芳並不想她們跟著。   「這兩位兄台也一起去嗎?」程處亮一頭霧水的看著一臉苦笑的寇芝芳和忍俊不禁的李治,這兩個人的表情實在是有趣得很。   「是啊!是啊!這位大哥,我們想跟你們一起出去見見世面,不知道可不可以?」明空向程處亮道:「你們要去哪呢?可否帶上明空啊?」   「呵呵!我們要去水仙坊看新花魁出閣,你們當然可以跟我們一起去,人多才熱鬧呢。」程處亮是個心直口快的主。   明空即便是女扮男裝依然具備相當的殺傷力,程處亮暈暈乎乎的便將一切都交代了,寇芝芳鬱悶的直在心裡罵娘。而李治則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程處亮這個哥們的一根筋他還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   「原來是去水仙坊啊!據說那裡可是美女如雲呢!」明天笑嘻嘻的看著寇芝芳道,看得他心裡直發毛。   果然不出寇芝芳所料,明空臉帶桃花的來到他身旁,在李治和程處亮看不到的角度伸出了她的纖纖玉手,在寇芝芳身上最軟的肉上展示其天下無雙的指功。   可憐的寇芝芳除了咧牙切齒外,根本不敢叫出聲來,李雪雁則一直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笑著,其實她也忍得很辛苦,女人扮男人時最痛苦的事情便莫過於不能掩嘴嬌笑了。   「這位兄台原來也是同道中人啊?」程處亮似乎找到了知音一般興奮得口沫橫飛道:「一點都沒錯,水仙坊四大名花雨兒、露兒、霜兒和雪兒姑娘個個都是國色天香,而且還擅長琴棋書畫,可謂極品中的極品啊。這回將要出閣的花魁據說絲毫不遜色與四大名花,甚至猶有過之。」   「咳咳!那個……」寇芝芳明顯口不對心的道:「小治啊,我看我今兒還是別去了,你跟程兄玩得開心點。」   「為什麼不去啊?」還不待李治回應,明空首先搶著插話道:「去!今天我非要見識見識那個水仙坊的新晉花魁不可!」   對於明空今天性子的突然改變,寇芝芳顯得很不適應,也很是不明所以,完全一頭霧水。她以前分明很乖很聽自己話的啊,怎麼突然就變得刁蠻任性了呢?難道女人一吃起醋來真的會變得不可理喻? 第八節 每次去妓院都沒有好事(下)   一大早,西市水仙坊附近幾條街便車水馬龍,水仙坊正門的小廣場擁擠得水洩不通,熱鬧非凡。青年才俊,富豪子弟,一個個翹首企盼,其中甚至不乏皇親國戚和權臣猛將。   花魁大賽由水仙坊牽頭舉辦,一年一度,參賽隊伍極為龐大,幾乎囊括了長安城所有青樓最紅最漂亮的姑娘。   從第一屆花魁大賽至今已經舉辦了四屆,每一屆的花魁得主都無一例外出自水仙坊,所以每屆花魁大賽,水仙坊都可謂名利雙收。至於其他青樓,只能夠奔著第一名以下的名次而去。   由於水仙坊出的每一屆花魁在參與花魁大賽之前都不曾接客,得桂冠的當天才出閣,所以在許多人的眼裡,花魁大賽就是新花魁出閣的好日子。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高官巨賈親至的原因,他們幾乎每一個都是衝著新晉花魁的紅丸而來,當然也有少數人抱著搜羅新小妾的心思。   水仙坊早早的便張燈結綵,兩條巨大的紅色橫幅掛在大門兩側,上書「出如蜻蜓點水,水漾;入似蛟龍戲波,波蕩。」,筆法蒼勁有力,一些讀過幾本書的「才子們」已經指著橫幅竊竊私語起來,顯然都是在猜測此對子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花魁大賽從申時開始第一輪初賽,評委是各大青樓的老鴇,此輪只要獲得一票的姑娘便可以入圍,比的也僅僅是外表相貌而已,而各大青樓的頭牌或是名花均是直接入圍的,所以這一輪並沒有什麼很大的看頭。   酉時開始第二輪角逐,此一輪比的是琴棋書畫等五花八門的藝,評委乃是長安城有名的琴棋書畫大師。此輪無疑是花魁大賽的重頭戲,也是將花魁大賽推向高潮的環節。   戊時開始第三輪,也是花魁大賽的最後一輪,此輪沒有評委,而是讓第二輪勝出的十位佳人一字排開,由具備一定身家的巨賈或是官宦出價競標,哪位姑娘獲得的出價最高,便自動當選花魁。雖然這一輪才是花魁最終揭曉的環節,但是由於真正能夠身臨其境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反而不及第二輪來得轟動。   寇芝芳、李治、程處亮、明空和李雪雁五人趕到的時候,大賽第一輪已經開始。姑娘們一個個輪流從小廣場中間小檯子上的紅地毯走過,而後站成一排的老鴇們開始投票。幾乎每一個姑娘的上台都會引起一片口哨聲,這些姑娘個個貌美如花,家裡的黃臉婆當然是遠遠比不上的。   「靠!這就是你無限推崇的花魁大賽?」寇芝芳指著台上一個嗲得險些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姑娘,對李治滿臉鄙視道。   「這個……這個……」李治覺得自己很委屈,可是他實在是找不到話來為自己辯駁,因為他見到的幾個上了台的姑娘連晉王府裡的燒飯丫鬟都遠遠不如。   「寇兄不要心急,這才是第一輪呢。」程處亮不慌不忙的道:「真正的紅牌和那些頂級姑娘第一輪是不出來的。」   「程大哥似乎對這水仙坊熟得跟自己家似的嘛!」明空話中帶刺道:「光憑程大哥對花魁大賽的如數家珍,我覺得水仙坊就該發個榮譽貴賓的牌子給你。」   「……」程處亮憨憨的笑笑,然後搔了搔腦袋,他可不知道怎麼跟明空抬槓。   「明空!」寇芝芳看不下去了,恐怕再不調教,明空這丫頭會越來越無法無天。   「原來是真正的佳人還沒有出來啊?」李治重新燃起了興致道:「我還以為就這些貨色呢。」   「咦!這對對子是誰寫的啊?筆法中有種千軍萬馬奔騰的氣勢,倒像是出自某個將軍之手。」李雪雁似發現新大陸般驚疑道,寇芝芳幾人尋聲望去。   「呃?」程處亮囁嚅道:「這個,好像是家父的字跡。」   「原來盧國公還有這等本事啊!」李治大聲稱讚道:「本來我還以為盧國公除了打戰就只會喝酒呢?」   「家父一般不拿筆桿子,偶爾興致來了才胡亂畫兩筆。」程處亮替自己的父親謙虛道。   「不知道這每一屆的花魁後來都有什麼樣的境遇?」寇芝芳突然問道。   「對啊!程兄快說來聽聽。」李治對這個問題顯然也很感興趣。   「前四屆的花魁得主正是水仙坊的四大名花。」程處亮潤了潤舌道:「那四個美人兒一個比一個水靈,不但身材嬌俏,才藝也是冠絕金華。只是奇怪的是,不管有人出多高的價,四大名花也不願意被贖身,不然以她們的人才相貌,做誥命夫人都綽綽有餘。」   「這個雪兒都有什麼才藝啊?」寇芝芳不知道自己為何對這雪兒姑娘特別感興趣,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借她的香閨翻雲覆雨過?   「雪兒善舞,一旦踏起夢幻般的舞步,衣袂飄飛,便如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目睹者無不深深為之折服。」程處亮一臉神往的道。   「程兄親眼見識過?」李治兩眼放光問道。   「那倒沒有。」程處亮遺憾道:「殿下知道的,我家裡那位管得緊,我哪有私房錢去看雪兒姑娘一舞啊。」   「你說十一妹啊?」李治拍拍程處亮的肩膀深有感觸的寬慰道:「十一妹的脾氣在我們兄弟姐妹中是出了名的辣,你們成婚一年多了吧?怎麼從來都沒見你帶著她一起出門呢?」   「我哪敢啊?有她在我就完全沒有人生自由了。」程處亮藉機大倒苦水道:「我現在在家裡是一點地位都沒有啊,每次有點小口角什麼的,爹都絕對是幫她不幫我,我這駙馬當得……哎!」   「當駙馬很苦麼?你們這些人啊就是不知足!」李雪雁明顯是指桑罵槐道:「我要是能娶個公主啊,一定當她是全天下最大的寶貝寵著。」   「是!是!我也是!」寇芝芳急忙知趣的應和道:「我要是能娶個公主,天天捧在手心裡都怕化嘍!」   「撲哧!」明空看看李雪雁又看看寇芝芳不禁嬌笑起來。   「第二輪什麼時候才開始啊?」李治等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殿下別急,酉時馬上就要到了。」程處亮對李治可不像寇芝芳那樣隨便:「不如我們先進水仙坊去坐坐?」 第八節 每次去妓院都沒有好事(續)   今日估計是水仙坊最最冷清的日子,要是在平時,只要一打開大門,水仙坊立刻便會被客人們擠爆。可是今天,大多客人都不在水仙坊內,而是在水仙坊大門外的小廣場上,他們關注的焦點也不再是水仙坊的四大名花,而是參加花魁大賽的眾多千嬌百媚的姑娘們。   當然,也並不是所以人都把視線聚集到花魁大賽上,四大名花的忠實追隨者還是不少,寇芝芳步入水仙坊大門,第一個看到的便是安元慶,那個被他敲昏過去兩次的可憐男人。當然,寇芝芳並不知道安元慶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何身份。   跟寇芝芳曾經見到時完全不同的是,安元慶沒有了那個誇張的大肚腩,身子瘦了一圈,眼眶深深凹陷。自從兩日前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個混蛋敲暈之後,雪兒便再也不理會自己了,甚至根本就不再出現在眾人面前,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安元慶還是像往常一樣每天都來水仙坊,風雨無阻,他只希望能夠幸運的恰巧碰到雪兒,他還想跟她解釋那天自己的臨陣退縮,告訴她那並不是自己的本意,而是被人敲暈了腦袋。   可憐的安元慶,還以為雪兒是在生自己的氣,還以為雪兒是在故意躲著自己,有時候一個男人沒有自知之明確實是件蠻可悲的事情。   「嘿嘿!」寇芝芳上前拍了拍安元慶的肩膀故作熟絡道:「這位大哥,怎麼不去外面看花魁之爭呢?外面可比這裡面熱鬧多了。」   「你……你是誰啊?」安元慶滿臉戒備之色道:「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可不要亂說話啊。我的心裡永遠都只有雪兒姑娘一個人,其他的女人再漂亮在我安元慶的眼裡都是糞土。」   「嘖嘖!真是個癡情的男人啊!」李治上前打量著安元慶道。   「過獎!過獎!」安元慶的厚顏無恥很有寇芝芳的風範。   當然,安元慶並不知道這個暗諷自己的年輕公子哥乃是晉王殿下,以他的地位還沒有資格認識晉王殿下,否則就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李治面前如此恬不知恥啊。   「哼!每天流連青樓還敢說自己癡情,真不是東西!」明空冷哼一聲後用只有寇芝芳能夠聽到的聲音道,安元慶在她眼裡顯然已經與混賬男人掛上了鉤。   「這位安大哥是吧。」程處亮似乎找到了知音般一把抓住安元慶的胳膊激動的道:「小弟我也超喜歡雪兒姑娘呢!可惜小弟一直都沒有機會親眼見識一下雪兒姑娘的夢幻之舞。」   「哼!雪兒的舞步豈是誰都可以輕易見著的!」安元慶不無得意的道:「我來了水仙坊不下百次也才見過兩次雪兒的舞蹈而已呢!」   「雪兒姑娘的舞蹈這麼難得見的嗎?今兒我倒要好好見識見識。」李雪雁有些不爽了,小小一個青樓女子的架子居然比她堂堂文成公主還要大。   「哎!可惜你們是沒機會嘍。」安元慶頹然道:「雪兒姑娘已經兩日沒有出現了,我問了很多人,都說這兩天沒有在水仙坊見到她的身影。」   「難道雪兒姑娘身體不適?」程處亮皺眉道,他居然開始替美人兒擔心起來,看來是個十足十憐香惜玉的主。   「都怪那天那個混蛋,我要是知道是誰,必定喝其血吞其肉!」安元慶咬牙切齒的道:「本來我跟雪兒進了房間正欲行那快活之事,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無緣無故闖了進來,好像是從窗戶裡爬進來的,可能是個偷雞摸狗的小賊。他居然從後面卑鄙無恥的敲暈了我,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但是待我醒來雪兒姑娘已經不見了身影,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見著。」   「哈糗!」寇芝芳突然打了個極響的噴嚏:「靠!難道是著涼了?」   「你沒事吧?」李雪雁和明空同時滿臉關切的問道。   「沒事!沒事!」寇芝芳心道,我身體有這麼脆弱嗎?分明是有人在數落我。   「雪兒姑娘會不會出了什麼危險?」程處亮也擔心了起來:「會不會是那個小賊看雪兒姑娘美貌就起了什麼歹意?」   「這倒沒有,我問過老闆娘了,她說雪兒只是這兩天不想見人。」安元慶道:「何況水仙坊是出了名的後台硬,誰敢在這裡亂來啊!」   ……   程處亮和安元慶這一老一少彷彿多少年未見的莫逆之交一般,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很快他們便將寇芝芳眾人忘在了一旁,開始勾肩搭背的胡侃起來,只侃得口沫橫飛,昏天暗地。從雨兒姑娘天下無雙的琴藝侃到露兒姑娘出神入化的簫技,又侃到霜兒姑娘婉轉鶯啼的唱功,最後甚至侃到了風韻猶存的老闆娘池水仙……   寇芝芳和李治在水仙坊大廳中隨便找了個座位,百無聊賴的閒聊起來,本來招呼客人的龜奴和姑娘們此刻全都在外面小廣場上,所以明空和李雪雁充當了服務生的角色。   雖然嘴巴上有一句沒一句的應和著李治,但是寇芝芳的心早已飛到了無限遠之處。他離開皇宮的時候,婠婠還沒有回思念庵,也不知道她找著怡沒有,如果找著了,不知道婠婠會如何向怡解釋跟自己的那一出艷事。如果自己此刻的功力已經處於她們那個層次該有多好,自己便可以親自去追怡了,看來先提高自己的修為才是硬道理啊。   他又想到了莫婉茹和恭紹臻,甚至還有曲雲棲,不知道任勃頎此刻帶著她們到了何處。莫婉茹那個丫頭這麼久沒見自己一定天天在哭鼻子吧?恭紹臻是個外強內弱的女子,她一定會很好的安慰莫婉茹,但是說不定半夜偷偷掉的眼淚最多呢。   司徒月涵昨夜就想跟著自己出宮了,可是寇芝芳知道那時時機還未成熟,也不知道李治這件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寇芝芳張嘴便欲詢問李治,可是待他抬頭望向李治時,卻發現李治早已在自己的對面的座位上消失,甚至連明空和李雪雁都不見了蹤影。   寇芝芳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第六章 金枝玉葉 第一節 極度難纏的清河公主(上)   寇芝芳的視線慢慢凝聚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個身影上,這是一個絕對的美女,與自己相若的年紀,瓜子臉,螓首蛾眉,唇紅齒白,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身段前凸後翹,連見慣絕色美人的寇芝芳都無法挑出什麼瑕疵來。   少女雙手叉腰,緊咬著下唇,滿臉煞氣,眼中怒火似乎隨時都會噴湧而出。   寇芝芳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掃了一下程處亮和安元慶口沫橫飛之處,卻發現只剩下了安元慶一個人還在喝著悶酒,程處亮那廝跟李治三人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靠!一群沒有義氣的傢伙!」寇芝芳心裡罵道。   寇芝芳當然知道嚇跑李治他們的應該就是自己面前這個憤怒的少女,雖然他並不認識這個少女,但是光看穿著和架勢便知道此少女身份地位絕對不低,否則堂堂的晉王殿下和程大駙馬也不會被嚇跑了,至於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自己的明空和李雪雁為什麼要躲起來,寇芝芳道就有點納悶了。   「喂!臭小子!」少女自顧自冒了半天火之後似乎終於下定決心將怒火燒到寇芝芳身上了。   「你……在叫我?」寇芝芳左瞧瞧右瞧瞧後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滿臉詫異的問道。   「廢話!本公主面前就只有你一個人,不是叫你難道叫阿貓阿狗麼?」少女的火氣相當大,同時也不出寇芝芳所料,果然是個大人物,李世民生的女兒還真不少啊。   「那個……」寇芝芳苦著臉道:「公主殿下認識在下?」   「你是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認識你?」公主相當不給面子的道,此刻寇芝芳稍稍易了容,如若露出本來面目,以他的名氣,說不定面前的公主還真認得他呢。   「公主殿下不認識在下,在下也不認識公主殿下,那麼……」寇芝芳陪著笑臉道:「不知道公主殿下找在下有何貴幹?」   「哼!我是不認得你,但是我家的那個混蛋認識你對嗎?」公主的話讓寇芝芳很是摸不著頭腦:「而且你們關係還不錯。」   「那個……公主殿下能不能先告訴在下,您家的那個混蛋是哪位啊?」   「哼!就是程處亮那個千刀殺的!」公主咬牙切齒的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流連青樓,被我抓到了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原來這就是李治口中那個出名辣的十一妹清公主啊,寇芝芳恍然大悟,程處亮作為她的駙馬,一天到晚不回家,卻三天兩頭在外頭鬼混,確實沒有哪個驕傲的金枝玉葉受得了的。寇芝芳有點同情起清河公主來,甚至在心裡打算有機會好好做做程處亮的思想工作。   「咳咳!那個……雖然在下有幸與駙馬爺相識一場,但是在下可沒有跟駙馬爺同流合污,狼狽為奸。」不知道為什麼在十一公主面前寇芝芳平時的伶牙俐齒都丟到了瓜爪國去了。   「哼!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貨色!居然還好意思說沒跟那混蛋同流合污,我看就是因為交了你這種狐朋狗友,他才在耳濡目染之下被帶壞的,我嫁給他之前他可不是現在這幅德行。」清河公主滿臉鄙蔑道。   寇芝芳發現清河公主特別喜歡冷哼,配上她那俏麗的臉蛋,另有一番獨特的味道。   「公主殿下要這樣認為,在下也沒有辦法。」寇芝芳攤了攤手道:「不知道公主殿下還有何見教?」   「告訴本宮,程處亮那個混蛋躲哪去了?」   「在下一直都是一個人坐在這兒,程兄在哪你這個做妻子的都不知道,我這個外人當然就更不可能知道嘍。」寇芝芳可是個講義氣的主,雖然李治和程處亮把他一個人晾在了這兒,但是他可不會為此就把他們給出賣了。   當然,寇芝芳之所以這樣講義氣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根本不知道李治和程處亮溜哪去了。至於明空和李雪雁為什麼跟著一起溜走他就更不明白了,或許她們是為了看自己的好戲吧。   寇芝芳心道:一定是這樣的!哼!說不定此刻正躲在附近某個角落偷笑呢!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她們,扒光了褲子打屁屁!   「果然是個滿嘴胡言沒一句真話的混蛋!」清河公主眼中的鄙蔑之色更濃了:「本公主能夠找到這裡自然是有所依據的,我的人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你們幾個一起進了水仙坊的,還有九哥那個跟你們這些人一丘之貉的混蛋!」   清河公主連自己的九哥李治也一併罵了,確實是個潑辣的主,難怪李治要跟程處亮一起躲起來。   「公主殿下既然什麼都知道了幹嘛還問在下啊?」寇芝芳鬱悶了,心道好不容易說次慌居然還被人家直接揭穿了。   其實他忽悠人的次數還真不算少,只是他自己沒有覺悟而已,莫婉茹和恭紹臻哪個不是被他忽悠到手的。   「哼!外面人太多,我好不容易才擠進來,那個混蛋和九哥卻都躲起來了。」清河公主霸道的道:「我也不為難你,你只需要告訴我他們躲在哪裡便行了。」   「公主殿下明鑒!要是在下知道他們在哪,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躲起來呢?難道在下骨頭癢了,想等著公主殿下來鬆鬆骨頭?」寇芝芳極力說服著清河公主。   「我看你是真想本宮給你鬆鬆骨頭!」清河公主拉下臉道:「別以為你是那個混蛋和九哥的朋友本宮就不敢真收拾你,就是那個混蛋自個兒,本宮也一樣收拾!九哥嘛,雖然我收拾不了他,但是自然有人會收拾。」   「殿下貌似很喜歡收拾別人?」   「那是因為有些人天生賤骨頭,不收拾不長記性!」   「……」寇芝芳狂汗,心道怎麼李世民的女兒個個都不一樣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個性教育?   寇芝芳猛的一拍腦袋,因為他想到了婠婠,婠婠不正是這些公主的老師嗎,還被李世民封了個公主少傅的官職。被婠婠教出來的公主,可以想像當然都是不尋常的。   既然知道是婠婠教出來的,像清河公主這樣的性格寇芝芳也就不以為意了,甚至還覺得有些親切。 第一節 極度難纏的清河公主(中)   「哼!你確定不說是吧?」清河公主向寇芝芳下了最後通牒。   「在下真的不知道啊,怎麼說呢?」寇芝芳無奈的吐了吐舌頭,清河公主卻認定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沒想到你這狐朋狗友倒是挺講義氣的!」清河公主冷笑道:「不過沒有關係,本宮自然有辦法讓你老老實實的把一切都交代了。」   「喂!你可不要亂來啊!這裡可是天子腳下!」寇芝芳戰戰兢兢的道。   要是清河公主是個男人,哪怕是天大的來頭寇芝芳都不會害怕,但是偏偏清河公主是個女人,對於女人很多時候寇芝芳還真是沒轍。有一種男人從不欺負女人,所以注定要被女人欺負,這種男人有一種特質叫做風度。往往這種特質也是男人最令女人癡迷和瘋狂的地方。   所以,寇芝芳何嘗不想快點招供,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李治和程處亮死哪去了。他以為抬出清河公主老子李世民來她會有所收斂,誰知道清河公主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流雲,飄絮,把這個臭小子給本宮拿下!」   清河公主顯然是要動真格的了,只聽她一聲令下,兩個長得非常標緻的侍女持劍出現在了寇芝芳的兩側,兩個侍女年紀相若,都在二十開外,一臉的冰冷,手中長劍輕顫著,發出森冷的光芒。   「看起來這兩妞貌似很牛叉的樣子,我該投降還是該跑路啊?」寇芝芳在心裡猶豫不決起來,他知道不管是因著李治還是程處亮的關係,清河公主都不會真把自己怎麼樣了,但是被一個女人搞定確實是件非常丟臉的事情,所以他才左右不定。   玉杵搗花徑心法自然而然的運轉起來,兩侍女的功力深淺便如倒映在明鏡中的容顏一般清晰的呈現在寇芝芳的腦海中,她們都有不下於司徒月涵的修為,對付其中一個,寇芝芳都知道自己贏少輸多,何況是一下子來兩。而且看樣子,她們似乎還懂得合擊之術,這樣的話如若動起手來,寇芝芳幾乎沒有任何贏的機會,所以他非常明智的沒有選擇動手,否則輸在兩個嬌滴滴的美人手中,以後寇大爺在任勃頎、李治這些朋友面前如何抬得起頭來。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被本宮的劍侍請回盧國公府,那時候本宮自然有千般的方法撬開你的嘴巴。二是幫本宮把程處亮那個混蛋找出來,雖然那樣的話你得罪了一個酒肉朋友,卻可以得到本宮的庇護。你本來跟九哥的關係就不錯,再加上本宮,以後在長安城裡你就可以橫著走了。」清河公主看來還是希望寇芝芳識時務一點的。   「公主殿下給的第二條路看起來似乎非常誘人。」寇芝芳頹然道:「我現在腦袋還沒有糊塗,我當然懂哪個是明智的選擇,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兩個混蛋死哪去了!」   「哼!冥頑不靈!」清河公主氣極,狠狠的揮了一下手,二劍侍手中的長劍立刻向寇芝芳面前刺了過來,她此刻很不得扒了寇芝芳這個不識時務的白癡的皮。   「慢著!」寇芝芳大叫一聲,整個水仙坊中的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本來清河公主的出現已經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但是由於追夫至此的姑娘她並不算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所以好奇心過後大家也就失去了興致。但是寇芝芳的這一聲大吼卻不一樣了,一般男人逛妓院被老婆逮著的,就算再怎麼囂張也不會如此大聲張揚啊。甚至不少人已經在心裡開始嫉妒寇芝芳,要是都有清河公主這麼漂亮的老婆,誰還來水仙坊啊。   當然,圍觀的人可不知道這個潑辣的少女乃是當今聖上的寶貝女兒清河公主,偶有認得她的皇親國戚早已學程處亮和李治一般躲了起來,清河公主的難纏是出了名的,誰都不想被她找上了。   「哼!你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本宮沒有耐性跟你磨蹭。」看來清河公主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極限:「有什麼話等到了盧國公府的地牢再說吧。」   「慢著!」寇芝芳又大叫了一聲:「你的師傅是妖姬對吧?」   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寇芝芳不得不抬出婠婠來,在他想來,婠婠這個老師的面子清河公主總該給吧。   「妖姬是誰?」清河公主皺起眉頭問道。   「妖姬不是你師傅嗎?」寇芝芳也有些暈了。   「流雲,飄絮,還不快動手,先把他的手指頭給本宮切一個下來。」清河公主臉上復現怒色,她以為寇芝芳是故意在玩她。   出乎清河公主意料,也出乎寇芝芳意料的是,流雲和飄絮二劍侍居然沒有立刻執行自己主子的命令,二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為什麼不動手?」清河公主怒道:「連你們兩個也敢不聽本宮的話了麼?」   「公主殿下,妖姬是公主少傅在江湖中的名號。」站在寇芝芳左側的劍侍提醒道。   她們二人從小看著清河公主長大,名為主僕,實如姐妹,所以她才敢在清河公主盛怒之時發話。每個公主身邊都有兩個貼身的劍侍,她們均是由婠婠親手培養而出,作為婠婠的半個弟子,她們自然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當然她們對婠婠也都有著發自內心的尊重和敬佩。   「你認識老師?」清河公主強壓下自己的怒火向寇芝芳問道,對於婠婠這個公主少傅,任何一個公主都佩服得五體投地,而清河公主正是最崇拜她的公主之一。   「嘿嘿!何止是認識,我可是你們的師公。」寇芝芳心道,當然這句話他此刻是不敢說出來的,他還不確定婠婠的想法呢。   「當然認識,我跟她可是有很深淵源的。」寇芝芳飛快的轉著腦袋,想要找到一個讓清河公主放過自己的理由。   「你最好不要信口開河,不然本宮會叫你死得很慘!」清河公主用在她自己聽來盡量凶狠的語氣威脅道。 第一節 極度難纏的清河公主(下)   寇芝芳此刻很想告訴清河公主自己叫寇芝芳,是李世民和程咬金的好兄弟寇仲的兒子,是晉王李治的師兄,還是婠婠的男人……   但是偏偏他又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身在長安,否則他還化什麼妝啊?他倒不是擔心會有人對自己不利,他只是怕家裡那幾個可怕的娘會把好不容易享受到自由快感的自己給逮回去。雖然老頭子願意放水,但是寇芝芳可不敢指望他,因為他在家裡可沒有什麼地位,在幾個娘面前根本沒有話語權。   何況清河公主知不知道自己老頭子的大名還是個未知數呢,她可不是江湖中人,而且看情況婠婠似乎也沒跟她講過江湖中的事情,不然她不會不知道婠婠被江湖中人稱作妖姬。   「家父是妖姬的朋友。」寇芝芳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到很動聽的說辭。   「老師還有朋友?」在清河公主的眼裡,婠婠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根本不該有七情六慾。   「當然,每一個人都是有朋友的,只要他還生活在這個塵世之中。妖姬在入宮之前可是紅遍江湖的人物,自然有無數的追捧者,也有許多朋友,家父正好便是妖姬朋友中的一個,而且是關係非常不錯的那種。」寇芝芳這回可沒有胡亂忽悠。   寇芝芳的話很有技巧,將清河公主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婠婠的過去上,而非寇芝芳老爹寇仲的身上。   「你說老師她在入宮之前紅遍江湖?」清河公主詫異的問道,如寇芝芳所想的那樣,她不禁對婠婠的過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那是理所當然的!」寇芝芳誠懇的道:「公主殿下對江湖大概一無所知吧?」   「父皇說,江湖不是我們女孩子家應該感興趣的東西。」清河公主撅起嘴巴道:「所以他不讓我們姐妹詢問關於江湖的東西。」   「陛下英明神武,怎麼就在這種事情上犯糊塗了呢?」寇芝芳可不會給李世民很大的面子:「江湖,充滿了無數的神奇,無數的傳說,無數的豪傑,無數的俠女,無數的……」   「停!停!」清河公主一把扯起寇芝芳的衣袖道:「我們換個地方,你好好給本宮說說這江湖。」   「喂!喂!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何況你還是個有夫之婦,並且還是我朋友的女人……」寇芝芳一邊被清河公主拽著一邊叫道,其實他心裡卻正在奸笑不已,終於把這個凶婆娘的注意力給成功轉移了。   「信不信本宮把你的舌頭剁下來餵狗?」清河公主對著寇芝芳比了個切刀的動作。   她可不懂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作為眾多公主中的一個另類,在未出嫁之前,她幾乎天天跟刀槍棍棒打交道,這也是何以她對婠婠特別崇拜的原因,婠婠的功夫修為那可不是蓋的。   「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見清河公主拽著自己往水仙坊深處而去,寇芝芳納悶了,她不會是想讓自己在水仙坊內給她講江湖吧?   寇芝芳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名聲,他根本就沒有名聲可言。雖然是第一次來妓院,但是他本來就沒有抱著找姑娘的心思而來,有了莫婉茹、恭紹臻和司徒月涵,一般的青樓姑娘他連看都懶得看。   可是清河公主跟他不一樣,清河公主是程處亮的女人,雖然跟程處亮認識才幾個時辰,但是寇芝芳已經喜歡上了這個耿直的漢子。他覺得程處亮確實值得深交,所以他已經當程處亮是朋友,既然清河公主是朋友的女人,他可不希望朋友的女人腦袋一發熱幹出什麼荒唐的事情來。   「老闆呢?這裡誰是老闆,給本宮滾過來!」清河公主扯著嗓子叫道,寇芝芳顯然還是輕視了她的不拘小節,或者叫無法無天。   「喲!這是哪位皇子殿下啊?好面生啊!第一次來水仙坊吧?」一個老鴇迎了出來,滿臉笑意道。   清河公主根本就是做的女兒家打扮,自稱「本宮」,再觀其年紀,誰都猜得到這是個公主殿下。老鴇卻稱其為「皇子殿下」,可見她是給清河公主留足了面子,不然一個堂堂公主逛妓院成何體統。一個普通的老鴇不但沒有被清河公主自稱「本宮」給嚇壞了,還能有這樣的智慧和應變能力,寇芝芳不禁暗暗豎起了大拇指,他覺得水仙坊的幕後人物絕對不簡單。   「你是老闆?」清河公主可沒心情跟老鴇廢話。   「看您說得,小民可沒那福氣和能耐。」老鴇還是帶著燦爛的笑容道:「而且我們也沒有老闆,只有老闆娘。」   「那就叫你們老闆娘過來在本宮邊上聽候差遣吧!」清河公主頤指氣使道:「先給本宮安排一個最大最好的廂房,再把那什麼四大名花都給本宮叫過來。」   「這個……」老鴇開始冒冷汗了,清河公主的要求真是一個比一個過分啊,但是偏偏她又不敢反駁,誰叫對方是公主殿下呢。   「怎麼!有問題嗎?」清河公主臉色一沉,老鴇嚇得渾身一顫。   「老闆娘此刻正在外頭指揮花魁大賽的各項事宜,但是只要殿下發話,小民還是可以把老闆娘叫進來。最大最好的廂房也可以給殿下騰出來,只是這四大名花……」老鴇吞吞吐吐不敢再說下去。   「四大名花已經被人包了?」清河公主眼睛一瞪道:「叫他們讓出來,不然本宮馬上就命人拆了水仙坊。」   「沒有,沒有。今兒四位姑娘都沒有會客,雨兒、露兒和霜兒姑娘小民都可以馬上給殿下叫來,只是雪兒姑娘身體有恙……」老鴇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解釋道。   「身體有恙也得給本宮出來,本宮又不要她唱曲兒跳舞的,站那兒給本宮瞧瞧總沒有問題吧?」清河公主打斷了老鴇的話,以不可商量的語氣道。   「是!是!」老鴇除了點頭應允還能怎麼著?   「公主殿下,我看我們還是另找個地方吧,比如茶樓什麼的?」寇芝芳勸道,他可不想清河公主這一鬧名聲壞了去。 第二節 人人心中都有一個江湖(上)   「哼!為什麼要另找個地方?那個混蛋都來得,本宮就來不得嗎?」清河公主原來還是沒有忘記此來的初衷:「本宮就要在這裡大張旗鼓的等他過來,不然看他怎麼跟父皇和盧國公交代!」   果然夠狠!寇芝芳也開始冒冷汗了,心道要是自己也有個這樣的女人那可真是夠頭痛的。看來程處亮還是有值得同情之處,這小子一天到晚不想呆在家裡估計不是沒有理由的。   「我看還是別這樣了,這得等到何年何月啊!不如我陪公主殿下去找程兄如何?」寇芝芳拋出了一個極度誘人的提議,清河公主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本宮現在相信你是真不知道那兩人躲哪去了,既然你不知道,陪本宮去找又有什麼意義?難道你會比本宮那些手下更專業?」清河公主並不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公主殿下怎麼突然相信起在下來了?」寇芝芳有些受寵若驚道。   「因為你是老師朋友的兒子啊!老師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為人做事乾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爹作為老師的朋友自然也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你嘛,在你爹的熏陶下,耳濡目染,就算再混蛋也混蛋不到哪去。」清河公主的邏輯性只能夠用不可思議來形容,這串聯功夫連寇芝芳也不得不自歎弗如,他也第一次知道原來愛屋及烏可以這樣詮釋的。   在清河公主的眼裡,婠婠無疑是天下間最最完美的人,甚至超過了她的父皇李世民。但是寇芝芳卻是知道,很多年前,婠婠可是被江湖人稱作「妖女」的存在,連自己的老頭子和徐叔叔,以及跋叔叔、侯叔叔都吃過她不少虧。這樣的人物而今被公主們當作為人處世的典範和楷模來推崇,不可謂不是一個異數。   「公主殿下派了人去找他們?」寇芝芳對李治他們躲迷藏的功夫也開始佩服起來了。   「哼!那個混蛋一向都狡猾如鼠,再加上九哥與之狼狽為奸,確實不好對付。」看來清河公主是深受其害啊。   「外面正在舉行花魁大賽,據說熱鬧非凡,要不咱們去瞧瞧?」寇芝芳對於把清河公主勸出水仙坊還是不死心。   「那是俗人才感興趣的東西,也只有你們這些臭男人才會前仆後繼的蜂擁而至,本宮可不想自甘墮落。」清河公主不屑道。她卻不想,難道在水仙坊開個廂房叫上四大名花就不是自甘墮落了?貌似猶有過之啊!   「……」寇芝芳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他再一次深深體會到了女人很多時候都不可理喻的真理。   ……   水仙坊後院,老鴇緩緩而行,目標正是那棟神秘的小樓。   此刻申時已經快要過去,花魁大賽的第一輪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太陽躲到了天邊的彩雲之後,映得漫天霞彩萬紫千紅,仿如在那雲顛之上蓋了一座巨大的花園,種滿天下間最最美麗的花朵。小樓在晚霞的映照下,鋪蓋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顯得如夢似幻,美不勝收。   一隻蟑螂在小樓的一角探頭探腦,正試圖闖入小樓開闢自己的新家園,一道劍氣無聲無息的劃過,蟑螂四分五裂成一蓬輕霧,這是怎樣恐怖的劍法!   「請神衛通報雪兒姑娘,余彩霞求見。」老鴇來到小樓近前,有些傴僂的身子猛然挺直,原先黯淡的眼眶中精芒一閃而沒。   人就是這樣神奇,稍稍的改變可以令得原本平凡的人立刻變得不再平凡,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的老鴇,一定不會相信這就是平時那個韶華逝去,說話做事都透著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任何一個人的老女人。   「是余媽嗎?您直接上來吧。」這是雪兒的聲音,如黃鶯出谷般悅耳靈動,從聲音裡聽得出她對老鴇余媽相當敬重。   ……   「師傅今日不是讓您處理水仙坊的一切事宜嗎?」雪兒疑惑道:「您怎麼有空來雪兒這裡呢?」   「因為有客人點名要見你們四個。」老鴇無奈道。   「哦!誰這麼大口氣啊,居然想一次性見我們四個人?」雪兒的語氣中帶著不屑,對於這些所謂的貴賓,她從內心深處就厭惡他們,一群酒色過度的臭男人而已。   「是清河公主。」余媽居然早就知道了清河公主的身份,卻一直裝作渾然不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就是那個被李世民賜婚混世魔王二公子的十一公主?」雪兒如數家珍的道,她的語氣中對當今聖上李世民並沒有如一般平民甚至官員的那種頂禮膜拜,對混世魔王程咬金反而似乎更敬重一些。   「正是這個刁蠻的公主,她是找自己的男人來的。」余媽點首道,看來清河公主真是名聲在外啊。   「程處亮雖然來了不少次水仙坊,卻沒有一次動真格的找姑娘尋歡作樂,看樣子他也不是一個縱情聲色之人。」雪兒對程處亮的印象似乎很不錯:「這小夫妻倆也許是有什麼誤會了,如果有機會,余媽不妨點醒他們。」   「老身記住了。」余媽笑了笑道:「那清河公主要見你們四位姑娘的事……」   「您去給三位姐妹打個招呼吧,有她們在足夠應付任何場面了。」雪兒對自己三個姐妹的能力顯得信心十足。   「可是……」余媽欲言又止。   「余媽,您照顧了雪兒這麼多年,就算雪兒真的有一天成了神尊的女人,您還是雪兒最尊敬的人之一。所以您在雪兒面前不需要如此見外,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對於余媽在自己面前的戰戰兢兢,雪兒顯得很不開心。   「那個人跟清河公主在一起。」余媽斟酌了一下道。   「那個人?」雪兒疑惑道:「誰?」   「就是池護法交代過要所有教眾關注的那個人。」寇芝芳的易容在余媽面前似乎起不到絲毫作用。   除了雪兒和池水仙師徒兩之外,女媧教其餘人等顯然並不知曉寇芝芳就是他們未來的神尊。 第二節 人人心中都有一個江湖(中)   「哦!他居然來水仙坊了?」雪兒語氣中似乎帶著微微的失望。   「他是被程處亮和晉王李治帶來的,跟他們一起的還有兩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後來清河公主來了之後,程處亮、晉王和那兩個小姑娘都躲到小月的房裡去了,清河公主便逼著他說出程處亮和李治的下落。後來他抬出了妖姬婠婠,清河公主才放過了他。」余媽對水仙坊內所發生的一切都一清二楚。   「那他們怎麼又有閒情逸致開起廂房來了?」雪兒更不解了,對於婠婠,她倒沒有發表什麼話。   「清河公主的意思是要大張旗鼓的等程處亮自己出來,也許她是故意想把事情鬧大吧?」余媽對清河公主心思的揣測簡直是入木三分。   「真是個任性的小姑娘!公主招妓成何體統?」雪兒搖了搖頭道:「他就沒有出言阻止?」   「他似乎對清河公主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寇芝芳此刻在一旁一定會勸余媽去做個心理醫生。   「哼!一見到漂亮女人就言聽計從了。」雪兒的語氣中居然帶著微微的醋意,余媽疑惑的看了看雪兒,卻沒有多說什麼。   「姑娘去見他們麼?」余媽再次問道。   「去!當然去!」雪兒緊了緊領子道:「馬上就去。」   ……   「四大名花怎麼還沒有來?」清河公主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道:「哼!好大的架子!居然讓本宮等她們這麼久!」   「……」寇芝芳老老實實的待在一旁沒有吱聲,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是個好人,跟清河公主比起來自己可有風度多了。   其實老鴇余媽去請四大名花也就一刻鐘不到而已,何況她臨去還交代人給清河公主和寇芝芳安排了最大最好的廂房,要是一般的客人早就知足了。偏偏清河公主和寇芝芳都是從未進過青樓的初哥,而清河公主的性子又比一般人要急得多,這個世界上能讓她乖乖坐著等的人還真不多,也許李世民會是一個,婠婠會是一個。   「公主殿下莫急,她們這些女人出個門又是修眉又是撲粉的,拖拖拉拉本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寇芝芳本想勸清河公主兩句,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把所以的女人都給得罪了。   「怎麼?我們女人修眉撲粉的有什麼不對麼?」清河公主果然繃下臉道:「就准你們男人喝花酒逛青樓,我們女人稍稍打扮一下自己就不行了?我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還不是為了你們男人看著舒服些,還不是為了讓你們多注意兩眼,還不是怕你們出去拈花惹草,還不是為了你們在朋友面前更有面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寇芝芳狂汗道,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居然引起了清河公主這麼大的憤慨。   「那你什麼意思?」清河公主不依不饒道。   「我的意思是說青樓裡的姑娘跟平常人家不一樣,她們是靠臉吃飯的,自然要多花些心意保養和裝扮。」寇芝芳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委婉一些,他可不像再刺激這個火爆的公主殿下了。   「反正我們女人再麻煩也比你們男人不知道好多少倍!」清河公主居然居然和尚未見面的四大名花同仇敵愾起來,而原由是寇芝芳那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可見女人果真是不可以常理測度的。   「公主殿下不想聽江湖,不想聽妖姬在江湖中的光輝事跡了嗎?」寇芝芳無奈下只得又用起話題轉移大法,這功法比傳說中的乾坤大挪移威力可大多了。   「你先說說老師的功夫在江湖中有多厲害。」清河公主最感興趣的始終是武功,雖然她自己的功夫稀鬆平常,但是絲毫無法阻礙她對高深武功的癡迷和嚮往。   清河公主知道婠婠的武功奇高,她也很想拜婠婠為師學其武功,偏偏李世民下了死命令,眾公主可以學婠婠的任何本事,只有武功例外,造成清河公主經常用羨慕和嫉妒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劍侍。   「公主殿下知不知道江湖二十大高手?」寇芝芳還是決定先從二十大高手說起。   清河公主搖了搖頭。   「那是公認的江湖中武功最最絕頂的二十個人,妖姬正是其中之一。」寇芝芳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老頭子乃是二十大高手中穩居第一之人。   「這麼說老師她在江湖中只有二十個人有資格與之動手嘍?」清河公主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那也未必,其實像二十大高手那般修為的人也並非只有他們二十個,只是因為他們二十個久負盛名,而其他的一些隱士高人並不為人所知罷了。我昨夜便遇到了一個修為不下於妖姬的絕頂高手,而她在江湖中根本名不見經傳。」寇芝芳悠然神往道:「神州大地,地大物博,奇人異士多如天上星辰,數不勝數。並非每一個絕世高手都會現身江湖的,我想,在那些名山大川和崇山峻嶺之中一定不乏一些隱世的絕頂高手,或許他們的修為比之二十大高手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未可知。」   「二十大高手的修為都差不多嗎?」   「這個……有點難以衡量,畢竟他們沒有一一對過手。但是總的來說差距應該不會很大,除了七個人。」寇芝芳在心裡衡量了一下後謹慎的道。   「這七個人特別厲害嗎?」   「至少在一般的江湖人眼中他們七個便如神一般無法逾越。」寇芝芳這句話絕對沒有誇張的成分。   「老師也在這七個人之中嗎?」清河公主當然希望婠婠越厲害越好。   「妖姬的修為雖然也位列宗師級別,但是跟這七個修為曠古爍今的高手比起來還是有些微差距。」寇芝芳可不會為了博清河公主開心在這種事情上瞎掰。   「他們都是年過古稀的老頭子嗎?」清河公主的想像力果然豐富,大概此刻她的腦海中已經出現了七個仙風道骨的白髮老頭了吧。   「呃?」寇芝芳再一次狂汗:「有三個雖然足可做咱們的爺爺了,但是看上去一點都不老,還有四個也就剛到不惑之年,並且看上去更像是我們的兄長,而非父親輩。」 第二節 人人心中都有一個江湖(下)   「是不是擁有絕頂的武功可以減緩衰老?」清河公主眼裡冒著星星道,女人關注的要點跟男人果然不一樣。   「貌似還真有這效果,公主殿下看看妖姬就知道了,她可是已經四十出頭了。」寇芝芳不得不承認清河公主的推斷很有道理,因為婠婠和怡都是最好的實例。   「是啊!老師美得便如天仙一般,本宮要是也能那樣該有多好,程處亮那個混蛋就不會一天到晚往外跑了。」清河公主的願望是美好的。   「公主殿下的美貌可一點都不比妖姬遜色,只是缺少了些成熟的味道,但是這個等公主殿下慢慢年長了自然而然會有的。」寇芝芳很客觀的評價道。   「真的嗎?」女人對於自己的美貌總是特別在意:「我真的有老師那麼漂亮?」   「在下從不欺騙女人!」寇芝芳居然可以理直氣壯的說出這般話來,真是恬不知恥。   「可惜父皇不准老師她教我們絲毫武功。」清河公主頹然道:「本宮的那點微末伎倆還是跟侍衛們學的,連劍侍都可以學老師的武功,本宮卻不可以,真不知道父皇是怎麼想的。」   「公主殿下為什麼不叫兩位姐姐教自己呢?」寇芝芳指著流雲和飛絮兩位劍侍向清河公主問道。   「她們的功夫都是老師教的呀,父皇也不讓學的。」清河公主有些意興索然。   「有一個人的修為與妖姬不相上下,而且他正好適合教公主殿下。」寇芝芳看到清河公主失望的表情突然覺得有些心痛,所以他準備給清河公主指一條明路。   儘管寇芝芳心裡清楚由於年齡過大等原因,清河公主修成絕世武功的希望已經非常渺茫,但是也並非絕無可能。畢竟他的老頭子和徐叔叔就是錯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卻依然成為絕世高手的鮮明例子。   「真的嗎?」清河公主轉憂為喜道:「快說!別賣關子了!」   「那個人可是你最親近的人之一。」寇芝芳笑道:「混世魔王。」   「混世魔王?」清河公主對於自己公公在戰場上打下的充滿霸氣的名號完全一無所知。   「他是個無敵的猛將,百萬軍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他那嘹亮的大吼聲到處,敵人無不聞風喪膽,所以對手便給他取了混世魔王這樣一個稱號。」寇芝芳聲音中充滿蠱惑力道:「而身邊的戰友們也給了他一個無比威風的尊稱——暴將!」   「他是我們大唐的將軍嗎?」清河公主語帶尊敬和自責道:「我們大唐有如此厲害的將軍,本宮居然完全不知曉。」   「這個人公主殿下不但認識,而且非常熟悉。」寇芝芳神秘的笑了笑道。   「到底是誰呀?」清河公主可是個急性子,最要不得人家吊她胃口了。   「盧國公。」寇芝芳這回乖乖的如實道,他知道再吊清河公主的胃口她就要爆發了。   「你是說公公?他不是連戰馬都騎不動了嗎?」清河公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眼裡,程咬金就是一個成天只知道喝酒的過氣將軍。   「那是程將軍迷惑人的表象罷了。」寇芝芳笑道:「不久之前,在下的外公剛找他幹了一架,回來還不停的誇程將軍絲毫不減當年之勇呢!」   「他們打得很慘烈麼?」清河公主撲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問道。   「當然,天翻地覆,據外公說,那一架他們幾乎拆了半個盧國公府。」寇芝芳想起當初外公在自己面前的形容就想笑。   「是新府邸?」清河公主還想再確定什麼。   「新的舊的在下就不清楚了,好像是說的新蓋的府邸。」寇芝芳依稀記得外公說的是混世魔王新蓋的府邸。   「怪不得!」清河公主恍然大悟道:「公公居然還騙我們說是風刮的,本來今年年底就可以搬進新府邸了,結果又得多拖個三年半載的。」   被風刮的?長安有這麼大的風麼?寇芝芳心裡暴汗,這程咬金找借口的水平還真不是一般的差。   「現在公主殿下信了麼?」寇芝芳鬆了口氣道,跟清河公主交流實在是件體力活。   「本宮的公公真有這麼厲害?」清河公主一時間還是無法接受現實。   「在下何必在這種事情上欺騙公主殿下呢?公主殿下只需隨便找個江湖中人問問便知道在下所言非虛了,只要有點見識的江湖中人對二十大高手都是如數家珍。」寇芝芳此刻很想去路上拽個人來幫自己說兩句。   「這麼說你外公豈不是也很厲害,他也是二十大高手之一嗎?」清河公主還是半信半疑道。   「他老人家就是在下剛才說的七個在江湖人心中如神般存在的人物之一。」寇芝芳可不會因為宋缺是自己外公就替他謙虛。   「這麼說你是名門之後嘍?」清河公主看向寇芝芳的眼神,寇芝芳怎麼就覺得那麼彆扭呢。   「可以這麼說吧!」寇芝芳摸了摸鼻子道。   「你外公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名號嗎?比如像本宮的公公那樣的。」清河公主居然對江湖中人的名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刀皇!也有些人叫他老人家天刀!」   「這麼說你外公是天下間用刀最厲害的人嘍?」清河公主的眼中又開始冒星星了。   「不!在他老人家上面還有一個刀帝。」   「你外公打不過這個刀帝?」   「刀帝的武功應該是比在下的外公略微高一籌,他在二十大高手中排行第一,只是他是不敢跟在下的外公真動手的。」   「為什麼?他既然比你外公厲害,為什麼還不敢跟你外公動手?」   「因為那是在下的爹。他要是對外公動真格的,一不小心傷著了外公,娘非讓他睡一個月茅房不可。」寇芝芳的回答完全出乎清河公主的意料。   想到自己的娘,寇芝芳臉上不禁流露出了思念之色,雖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精彩到讓他不願意回家,但是對於自己的娘親他還是常常會忍不住想念。   「撲哧!」清河公主忍俊不禁道:「如此說來天下第一的該是你娘才對。」   「爹也是這麼說的!」寇芝芳向清河公主豎起大拇指道。 第三節 四大名花爭奇鬥艷(上)   「你爹和你外公都這麼厲害,為什麼你卻這麼平庸呢?」清河公主的疑惑跟大多瞭解這些情況的人一樣。   「那是因為在下天資實在過於愚鈍!」寇芝芳苦著臉道。   「你也不要氣餒,俗話說勤能補拙,只要你心無旁騖,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苦練,終有一天會成為像你外公和你爹那樣的絕世高手。」清河公主雖然潑辣一點任性一點,卻也是個善良的姑娘。   「承公主殿下吉言,在下自然竭盡全力,堅持練功,免得丟了老頭子的臉面。」寇芝芳信誓旦旦的道。   其實寇芝芳此刻內心的思想有多淫蕩要是說出來恐怕會直接嚇暈了清河公主。玉杵搗花徑心法作為雙修功法中的極品,自然是需要在床上練習的,寇芝芳在腦海中設想,要是把婠婠和怡這樣的高手擺弄到了床上再練玉杵搗花徑心法,應該會有事半功倍的效用,說不定還能夠進展一日千里。   「對,本宮也要努力,以後公公就是本宮登入武學殿堂的領路人了。」清河公主興奮得兩眼放光道。   而程咬金悠閒的日子估計也要到頭了,他要是知道是寇芝芳這個臭小子害了自己,不知道會多「恨」寇仲,因為寇仲生了個好兒子。要知道,程咬金之所以裝成一個連豆腐都啃不動的糟老頭子,不就是因為知道李世民把一個「武癡」公主賜婚給了自己的兒子嗎。   其實寇芝芳之所以把清河公主的興趣從婠婠身上引導到程咬金身上是有目的,這個目的當然是不可告人的,因為他怕哪天李世民一時間腦袋開了竅,准許清河公主習武了,到時候婠婠屁股後面成天跟著個拖油瓶,他豈不是少了許多跟婠婠親熱的機會。   「公主殿下還要聽妖姬在江湖中的種種事跡嗎?」寇芝芳再次誘惑道。   「當然!你快說給本宮聽。」清河公主迫不及待的道,惹得邊上流雲和飄絮偷偷掩嘴嬌笑不已。   「妖姬初出江湖的時候便將二十大高手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兩個人整得灰頭土臉。」寇芝芳笑道:「此外,二十大高手中還有三四個人都被妖姬欺負過。」   「你是說你爹被老師整得灰頭土臉?」清河公主撲閃著眼睛問道。   「嘿嘿!其實說灰頭土臉還抬舉在下的老頭子了,當時他和徐叔叔何止是被妖姬整得灰頭土臉啊,簡直是慘不忍睹!」寇芝芳這可不是給自己的老頭子臉上抹黑,因為這些都是事實。   「排第二的高手姓徐?是你叔叔?」清河公主的心思還挺細膩。   「他是在下老頭子的好兄弟,還有其他幾個也都是,當年他們幾個在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年輕才俊都被妖姬蹂躪過。」寇芝芳大暴寇芝芳那群兄弟的醜事道。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像老師那樣該多好!」清河公主悠然神往道。   「公主殿下也想找人來蹂躪一下?」寇芝芳狂汗,心道你現在沒有什麼武功都這麼會蹂躪人了,要是有了妖姬那樣絕頂的修為,豈不成虐待專家。   「是啊!那一定很有趣!」清河公主雀躍道,似乎已經幻想到了虐待江湖中年輕才俊的情形。   「幸好陛下英明神武沒有讓婠婠教你武功。」寇芝芳以只要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麼?」清河公主眼睛一瞪道,她似乎能夠預感道寇芝芳沒在說好話。   「沒說什麼。」寇芝芳當然不敢把這句話說給清河公主聽,除非他打算今後再也不踏足長安城了。   「如此說來,你的身邊豈不具是絕頂高手?」幸好清河公主並沒有深究。   「貌似公主殿下說的沒錯!」這是寇芝芳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看來你的天分真的是相當有問題!」清河公主用無限同情的目光看著寇芝芳並且搖著腦袋道。   寇芝芳正欲說幾句自嘲的話,廂房門口的珠簾一陣晃動,兩個十五六歲作丫鬟打扮的嬌俏姑娘掀簾而入,她們並沒有立即進入廂房,而是站在門口將珠簾挽向門的兩側。   在寇芝芳和清河公主,以及二劍侍目不轉睛的注視中,一個身著胡水色長衫的淡妝女子輕邁蓮步而入。半透明的胡水色長衫將她身材的曼妙襯托得淋漓盡致,再加上肩上披的一襲輕紗,更增添了一絲朦朧的美麗。   女子大約在雙十年華之間,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靈動之氣,巧笑倩兮,顧盼間眉目傳神,五官精緻而渾然天成,再加上如雪般的肌膚,寇芝芳挑不出一點瑕疵。   「靠!這個時代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頂級美女,還讓不讓人活了?」寇芝芳內心狂叫道。   「雨兒拜見清河公主殿下!」女子行至清河公主面前微微納了一個福道,動作幽雅而大方,語氣不亢不卑,寇芝芳暗中豎起了大拇指。   「你就是四大名花中的雨兒?」清河公主對著這樣一張巧笑倩兮的臉,想要假裝露出凶相都不好意思。   「承蒙大家看得起,將雨兒列為四大名花之一,雨兒受寵若驚。」雨兒的回答恰到好處:「但是其實雨兒也就一個尋常女子而已。跟公主殿下這樣高貴的牡丹花比起來,雨兒只配當路邊的一朵小野花。」   「嘿嘿!這個你們女人就不懂了吧?俗話說家花不如野花香,家裡的牡丹再高貴又哪裡及得上路邊的小野花有誘惑力。」寇芝芳心道。   「嗯!你很不錯!不愧這個四大名花之名!」被雨兒一誇,清河公主顯得特別高興。   「雨兒謝過公主殿下玉口誇獎!」雨兒微轉身子向寇芝芳道:「不知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寇芝芳。」廂房中並沒有江湖中人,寇芝芳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了。   「寇公子初次來水仙坊吧?」雨兒笑問道。   「哦?雨兒姑娘是如何知曉的?」寇芝芳疑惑道:「難道我臉上寫有『初來水仙坊,請多關照』幾個字?」   「撲哧!」雨兒掩嘴笑道:「當然不是。寇公子說話真逗!」 第三節 四大名花爭奇鬥艷(中)   雨兒的笑便如百花齊放一般燦爛,又如春風掃過大地一般溫暖,令得寇芝芳的心頭一陣狂跳。清河公主和二劍侍也被寇芝芳搞怪的言語逗得嬌笑不已,只是清河公主的笑可不像雨兒這般收斂,雖然沒有如男子一般捧腹大笑,卻也完全沒有遵守一般女子笑不露齒的原則,另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寇芝芳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可以造成這樣美麗的風景,目不暇接之餘,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   「雨兒姑娘究竟是如何看出在下初來水仙坊的啊?」寇芝芳又復問道。   雨兒正欲回答時,一陣悅耳的鈴鐺聲傳來,寇芝芳和清河公主尋聲望去,卻不見門口的珠簾有絲毫的風吹草動。   「肯定是露兒妹妹來了。」雨兒笑瞇瞇的道:「她總是喜歡在自己的腳上綁兩個小鈴鐺。」   「這個愛好還真有點特別。」寇芝芳好奇道,他在想,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問問這個露兒姑娘為什麼在自己腳上綁鈴鐺,難道是怕自己的情郎找不到自己。   「真好玩!下次本宮也要在腳上綁幾個玩玩!」清河公主雖然已經嫁為人婦,卻畢竟是個十五歲的女孩子,遇到新奇的事物難免童心大起。   在寇芝芳的翹首期盼中,又兩個十五六歲作丫鬟打扮的嬌俏姑娘掀簾而入,她們同樣沒有立即進入廂房,同樣站在門口將珠簾挽向門的兩側,看來水仙坊紅牌們的貼身丫鬟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露兒姑娘跟雨兒姑娘一樣漂亮嗎?」清河公主突然向雨兒問道。   「呃?」雨兒顯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因為清河公主的問題實在是太突兀了。   「露兒姑娘跟雨兒姑娘一樣漂亮嗎?」清河公主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道,看來女人對於其他女人的美貌總是特別在意的。   馬上就可以見到了,到時候不就知道露兒姑娘的廬山真面目了,真是多此一問,寇芝芳心道。   「露兒妹妹可比我漂亮多了!」雨兒毫不猶豫的道,清河公主和寇芝芳卻都認為她是在謙虛,天下間比她還漂亮的女人不是沒有,但是絕對屈指可數,至少寇芝芳便只見過婠婠、怡、明空等寥寥幾個而已。   當鈴鐺聲越來越近,一個年紀與雨兒差不多的女子步入廂房時,寇芝芳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明顯一窒,清河公主也是兩眼發直。   露兒的裝扮與雨兒明顯風格迥異,截然不同。一身洗得泛白的粗布衣裙,不但沒有遮掩她的天生麗質,反而有種錦上添花的妙處。身子被遮得嚴嚴實實,卻絲毫無法阻擋她散發出來的蓬勃魅力。五官雖然不及雨兒精緻,也沒有施加任何修飾,卻令人百看不厭,越看越是回味無窮。   露兒款款的向寇芝芳和清河公主行來,步履輕盈而不魅,臉上沒有像雨兒般帶著溫暖的笑意,卻也沒有給人冰冷的感覺。手中輕握一柄竹簫,上面繫著一根紅繩,也不知道是要牽住那個風流才俊的心。   如果說雨兒是一個大家閨秀的話,那麼露出更像是一個出塵的仙子,寇芝芳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來自那個傳說中的聖地——慈航靜齋。   因為露兒讓她想到了一個他一直想見而迄今為止一直沒有機會得見的人物——師妃暄。   「露兒見過清河公主殿下和這位公子。」露兒走到寇芝芳和清河公主近前,在雨兒身側站定,做了個揖後輕啟朱唇道。   「怎麼都知道我是清河公主啊?」清河公主屏眉輕聲自語道,她貌似也太后知後覺了。   「兩位姑娘快請坐,怎麼還站著?」寇芝芳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看兩位佳人盈盈而立,他還真是萬般心疼。   可是雨兒和露兒並沒有承寇芝芳的情,她們都將目光轉向了清河公主,在這裡,清河公主才是最最尊貴的客人,沒有她的發話,雨兒和露兒豈敢輕易入座。   「對啊!兩位姐姐都別站著了,快坐!」清河公主態度殷切的道。   清河公主何以態度突然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客氣的令寇芝芳幾乎懷疑自己看花了眼睛。甚至連姐姐都叫起來了,難道說美女對同性也是有著極大殺傷力的?   「謝清河公主殿下賜座!」雨兒和露兒向著清河公主盈盈一拜,這才款款入座。   雨兒和露兒從始至終大方而不失禮儀的表現令寇芝芳自歎弗如,他這個混人可不懂那麼多的禮節,從遇到清河公主到現在,他甚至都沒有行一次平民見到皇族成員應該行的禮,這可是基本常識。   「聽說雨兒姑娘的琴技和露兒姑娘的簫技都已經出凡入勝,聞者不但可以身心俱醉,獲得前所未有的聽覺享受,甚至可以延年益壽,不知寇芝芳可否有幸得聞。」雨兒和露兒尚未坐熱椅子,寇芝芳便迫不及待的道。   早已在程處亮的口裡無數次聽聞了四大名花的技藝特長,種種神奇之處令他悠然嚮往,此刻有機會親身體會一番,寇芝芳豈能放過。   「撲哧!」雨兒總是特別愛笑:「哪有寇公子說得這般誇張的,要是我們的琴和簫真有這般神奇的效果,那些藥鋪和醫堂豈不早已關門了?本宮」   「呵呵!」寇芝芳除了傻笑還真找不到回應的話,心裡卻已經將程處亮這個胡說八道的混蛋咒了數百遍。   「本宮對兩位姐姐的琴簫之技也很期待呢!」這是清河公主迄今為止說的最令寇芝芳舒爽的一句話了,因為寇芝芳知道雨兒姑娘和露兒姑娘是絕對不會拒絕清河公主的。   「請公主殿下稍待片刻,霜兒妹妹來了之後,在她宛如出谷黃鶯的嗓子面前,我們琴簫之聲只配做陪襯。」雨兒的回答令寇芝芳心裡爽得翻了天,看來今日至少有機會切身體會四大名花中三人的絕藝了。   「霜兒姐姐的唱功居然如此了得?」清河公主訝異道,她沒有想到同為四大名花的雨兒居然也會對霜兒如此推崇。 第三節 四大名花爭奇鬥艷(下)   「其實最最厲害的是雪兒妹妹,她的舞姿那才叫天下無雙呢!」雨兒的眼中透著欽佩和溫柔道:「她是我們所有姐妹最大的驕傲!不管是我的琴技還是露兒妹妹的簫技,甚至霜兒妹妹的唱功,雖然都不錯,但是絕對不敢說天下間就無人可比。可是雪兒妹妹的舞姿,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曠古爍今,天下間無人能出其右!只是可惜她這幾日身體有恙,不便一展舞姿。」   「有三位姑娘一展才藝已經是在下幾世修來的福分了。」寇芝芳總是喧賓奪主,把清河公主晾在一邊。   要是尋常人在此,清河公主沒有發話前豈敢胡亂開口,偏偏寇芝芳對清河公主的身份是根本沒當回事,依然我行我素,毫無顧忌,幸好清河公主並不是一個喜歡計較的人,甚至還覺得寇芝芳這樣很對自己的胃口。   四大名花中寇芝芳最想見的無疑便是雪兒,不僅僅是因為二人那一日有過一面之緣,更因為蔡瑰異評價雪兒的一番話,難道她真的小小年紀便已經是蔡瑰異那個級數的高手?其實寇芝芳也沒有真個看清雪兒的長相,因為那個時候房間裡烏黑一片,僅僅有些許的月光透入窗戶,而寇芝芳又急著要救明空和李雪雁。不過看不看清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就算看清了那也是面具而已,寇芝芳真正想見的是雪兒的廬山真面目。   所以寇芝芳說的見雨兒、露兒和霜兒三位姑娘已經足夠顯然是口不對心的話,但是男人嘛,偶爾說說口不對心的話哄哄女人也是無可厚非的,只要別像女人那樣十句話有八九句口不對心就好。   「好!本宮就在此等霜兒姐姐大駕了。」清河公主也不知突然從哪裡借來的耐性和禮貌,難道說她那潑辣凶狠的一面只有對著男人才會施展?抑或是僅僅針對寇芝芳一個人而已?寇芝芳何德何能,能得清河公主這般「特別」的照顧?   門簾再一次被掀起,這次有四個丫鬟進入了廂房,雨兒和露兒同時露出了訝然之色,顯然是發生了出乎他們意料的情況,但是寇芝芳和清河公主可沒有空閒去關注她們的神色,因為他們的目光早已掃向了廂房門口。   當兩個如天仙般美貌的女子聯袂而入時,寇芝芳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清河公主則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左邊的女子穿著一襲奶黃色紗裙,頭上紮著根馬尾辮,一雙特別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內裡似乎醞釀有一潭瓊漿,輕而易舉的就能夠令人沉醉其中。僅僅這一雙眼睛便足以征服天下間大多的男人,有了這雙眼睛,別人甚至不會再去關注她的長相和身材,因為這雙眼睛已經太過美麗。   如果你有本事將自己的視線從她的眼睛裡拔出來,那麼你將可以看見一張可愛到沒有天理的臉蛋,卻不會給人一種沒有長大的感覺,沒有人會不喜歡這樣的一張臉。也許她不如雨兒那般成熟妖艷,不如露兒那般幽雅婉約,但是她同樣有著無與倫比的魅力,同樣能夠對男人們造成恐怖的殺傷力。   但是不管是紮著馬尾辮的可愛女子,還是雨兒,亦或露兒,在寇芝芳的視線觸及到右邊那個女子時,她們全部都被忽略,甚至被遺忘。   右邊的女子有著寇芝芳從未想像過的美貌?   不!寇芝芳根本就沒有看見她的容顏,因為她戴著一張可惡的面紗,將自己的容顏遮得纖毫不露,以寇芝芳的眼力只能夠看到朦朧的輪廓,但是這已經足夠傾國傾城。   她身上像婠婠一樣穿著雪白的連衣裙,區別是婠婠的連衣裙貼身而制,將身材的每一分妙處都展露無遺,但是她身上的連衣裙卻明顯比身段要膨大一些,只能隱約靠想像力來揣摩她的身材。   可是奇妙的是,無論是膨大的連衣裙,還是可惡的面紗,都絲毫無法阻擋她四溢而出的魅力,這魅力與容顏無關,與身材無關,這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魅力,無可抵擋,光彩照人。幾乎是在她出現的剎那,整個廂房已經完全被她身上的那種神奇的魅力所充斥,寇芝芳也好,清河公主也好,亦或是其他人,都呈目瞪口呆狀。   「這是雪兒!」寇芝芳告訴自己,沒有任何理由的,他就這樣告訴自己。   寇芝芳知道面紗下面是雪兒真實的容顏,不再有掩蓋一切真相的面具,可惜他還是無緣得睹。   既然右邊戴面紗的女子是雪兒,那麼左邊的馬尾辮女子顯然便是霜兒了。雖然雨兒、露兒和霜兒都是萬中挑一的絕代佳麗,但是在雪兒的光芒下,便如群星之於明月,星星再亮,當把它們擺到明月的身旁,它們便失去了所以吸引眼球的能力。   此刻,廂房中除了寇芝芳外具是女子,清河公主,流雲飄絮二劍侍,雨兒,露兒,霜兒,八個嬌俏丫鬟,可以說每一個放到人群中都是備受矚目的美人,亦或是美人胚子。寇芝芳想到了一個很貼切的形容——眾星拱月。   從踏入廂房的那一刻起,雪兒的目光便沒有離開過一個人,那個人無疑便是寇芝芳。雖然寇芝芳這一次又易了容,並且跟自己上次所見的易容不同,但是雪兒還是輕而易舉的便認出了他。這不僅僅是因為廂房中只有寇芝芳一個男子,還因為雪兒對他有一種特別的感應,那種感應很奇妙,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雪兒並沒有把這種感覺告訴自己的師傅池水仙,她把這種感覺藏在了心底,或許,這就是神妃與神尊之間天生的感應吧,就像寇芝芳能感覺到她便是雪兒一般。如果此刻廂房中有許多男子,雪兒依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把寇芝芳從人群中給找出來。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以的事情都可以解釋得通的,許多東西都沒有道理可講,沒有邏輯可循,但是他們就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也許從亙古以來便存在著。   有一句話叫做,存在即真理。 第四節 琴聲簫聲歌聲心跳聲(上)   有面紗的阻擋,寇芝芳當然不會看到雪兒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徜徉,但是他總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於是他就一眼不眨的盯著雪兒的面紗,似乎想要把那面紗看通看透。   和雪兒一同出現卻幾乎被忽視的霜兒並沒有任何懊惱的神色,在她看來,這一切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雪兒本該就是世界的中心,本該就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本該就是謀殺眼球的罪魁禍首。   寇芝芳不解的是,以雪兒明顯勝出其餘三大名花一籌的風姿,何以只跟她們同列為四大名花之一。難道說以前她不僅僅只是戴了面具那麼簡單,甚至還刻意抑制了自己氣質和風采的外溢?那麼此刻她又何以不再掩飾了呢?   「這小子怎麼老易容來易容去的啊?也不知道他真實的樣子是否跟畫像上的一般討厭,滿臉壞笑。」雪兒一邊向清河公主行去,一邊恨恨的想道。   「這位姐姐是仙女麼?」清河公主看著款款走向自己的雪兒不禁衝口而出道。   雨兒、露兒、霜兒和一眾丫鬟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在雪兒無法阻擋,男女通殺的魅力之下,清河公主的表現並不算丟人。   可是再觀寇芝芳,就真的不是一點丟人了,那猛吸口水的聲音恐怕連聾子都聽得見,眼睛裡不斷冒出的紅心心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要多豬哥就有多豬哥。可是咱寇大爺絲毫就不在乎,他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保持什麼良好的個人形象。   「霜兒拜見清河公主殿下。」霜兒首先出聲道,聲音如她的長相一般甜美,沁人心脾。   「雪兒見過清河公主殿下。」雪兒亦微微俯身向清河公主道,聲音的甜美用出谷黃鶯來形容簡直就是對她的一種侮辱,至少在寇芝芳看來,這種聲音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於人世間,因為那會令無數的男兒失去自我。   然而,最吸引寇芝芳注意力的並非雪兒那無限美好的聲音,而是在她俯首間,面紗被不知哪來的輕風拂起一角時露出的下巴。圓潤,白皙,彷彿世間最最嬌嫩的玉藕一般,寇芝芳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像自己此刻的想法一樣,恨不得衝上去咬上兩口。   當然,寇芝芳此刻絕對是有色心沒色膽,雖然唐突佳人的事情他幹得絕對不算少,但是還不至於飢渴到幹出惹眾怒的事情。   「雪兒妹妹,你怎麼出來了?」雨兒滿臉關切的道:「身體不舒服就多休息休息嘛!」   「雨兒姐姐不用擔心,已經沒有大礙了!」雪兒感激的道,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聽得出來她很動情。   無論是雨兒、露兒、霜兒,還是一眾丫鬟們,都正用關切的眼神看著自己,這讓雪兒很是感動,也有一些愧疚,因為她並不是真的身體不適,而是在調節心態,從女媧教一個普通的教眾過渡到神妃的心態。   從她脫下面具的那一顆起,她便不再是四大名花中的雪兒,而是神妃申屠雪。水仙坊的任何一個客人都不再有機會叫雪兒作陪,甚至連看一眼雪兒的資格都不再擁有,不管他的身份是何等尊貴,哪怕是皇親國戚。因為四大名花中的雪兒已經在這個人世間消失,至於神妃申屠雪,只有一個人有權利看她的容顏,有權利擁有她的一切,甚至是她的生命,這個人除了女媧教的神尊外當然不會有別人。   其實在申屠雪化身雪兒期間,從來都沒有跟任何一個男人真正發生過什麼,那些男人事實上連申屠雪的小手都沒有碰到過,對於修煉女媧教各種高深媚功的申屠雪來說,要讓那些男人產生一些錯覺實在是輕而易舉,易如反掌的事情。至於安元慶,當然不會是例外,他只不過是無數個因為雪兒而瘋狂,而茶不思飯不想的可悲男人之一罷了。   現在,神尊已經出現,雖然還不能夠相認,但是申屠雪再也沒有跟那些自己萬般厭惡的男人虛與委蛇的必要了,這對她而言無疑是一種解脫,所以她的心情很好,非常好,好到想要放聲歌唱,想要瘋狂舞蹈。   「寇公子。」申屠雪轉向寇芝芳道:「你想看我們四姐妹的才藝表演?」   「當然!」寇芝芳衝口而出道。   「那好!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四姐妹第一次的同台演出。」申屠雪的話在寇芝芳和清河公主聽來無異於久旱逢甘霖。   「太棒了!」清河公主興奮的蹦了起來,樂不可支的叫嚷道,一點都沒有身為大唐公主的自覺。   「等等,雪兒姑娘怎知在下姓寇?」對於剛進入廂房的申屠雪一口說破自己的姓氏,寇芝芳顯然很是不解。   「我們不久之前不是剛碰過面嗎?寇公子竟然如此健忘!」申屠雪的聲音中滿含幽怨道:「叫雪兒好生傷心!」   寇芝芳不是白癡,他當然明白申屠雪如此說的含義,申屠雪是想要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他便是那日闖入自己閨房的人,也知道他真實的身份。只是寇芝芳不明白的是,自己一直以來都刻意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雖然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真相,但是那都局限在一個很小的範圍之內,申屠雪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的呢?   水仙坊絕對不簡單,這是寇芝芳跟蔡瑰異的共識,或許水仙坊是某個龐大勢力在長安城的眼線吧,青樓本就是最適合作為情報組織外在掩護的存在。   只是寇芝芳總覺得用四大名花這種等級的美女來收集情報實在是暴殄天物,小題大做,大材小用,殺雞用牛刀。在寇芝芳眼裡,美人顯然比一切都來得重要千百倍,要是他擁有四大名花這樣惹人憐愛的絕代佳人,那是絕對不捨讓她們出來拋頭露面的,更不用說讓她們在別的男人面前倚門賣笑了。   「沒想到那日匆匆一別,雪兒姑娘居然還記得在下!」寇芝芳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二人初次相遇的情形確實有些尷尬,不足為外人道。   「雪兒當然沒齒難忘,那一晚對雪兒而言刻骨銘心呢!」申屠雪的話很容易讓人誤解成她跟寇芝芳有曖昧的關係。   「確實!壞了雪兒姑娘的好事,在下一直都寢食難安!」寇芝芳苦笑道,這個雪兒姑娘居然也是個極度難纏的角色。 第四節 琴聲簫聲歌聲心跳聲(中)   其實寇芝芳也知道自己並沒有真的破壞了申屠雪的好事,因為申屠雪與安元慶之間根本就不存在好事,蔡瑰異曾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的告訴他,雪兒姑娘是個百分百的黃花大閨女。對於蔡瑰異在這方面的判斷能力寇芝芳還是相當信服的,因為婠婠就是最好的例子。   「雪兒妹妹跟寇公子原來還是舊相識啊?」雨兒笑著插話道,她總是作為四大名花另外三花的代表,露兒和霜兒也樂得把發話權交給自己的大姐大,自己則在一旁微笑而坐。   此刻,再遲鈍的人都看得出來申屠雪和寇芝芳之間有故事,即便是神經比較大條的清河公主也不例外。雨兒、露兒和霜兒都是極其聰慧的女子,自然輕而易舉的就看出了端倪,只是今日出乎她們意料的事情實在是不少,所以一時間都沒有閒情逸致深入思考。   「你們敘舊敘夠了沒有啊?」清河公主委屈的道:「四位姐姐,李菁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一睹你們的風采了呢!」   清河公主情急之下居然不再自稱本宮了,可見她是真的相當期待四大名花的表演,也足見她對四大名花的敬重。   四大名花也確實值得尊敬,儘管她們出身青樓,卻依然潔身自好,這比出淤泥而不染更加彌足珍貴。   只是寇芝芳不明白的是,四大名花都是往屆花魁得主,照理早已被權貴們用重金買去了初夜,何以到如今依然能夠守身如玉呢?這確實是個值得考究的問題,至少寇芝芳是這樣認為的。至於他是如何知道四大名花都還是黃花閨女的問題,那當然得感激蔡瑰異,都是這個無良叔叔教導有方啊!   當然,由於道行還不夠深,寇芝芳只能夠初步判斷雨兒、露兒和霜兒是處子之身,至於實情如何,還待蔡瑰異這等高人來最終蓋棺定論。   最讓寇芝芳不解的是,他隱隱覺得清河公主似乎也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她分明跟程處亮已經成婚一年多了,何以還是處子之身呢?是自己判斷有誤?還是程處亮那方便有問題?   照理說經常流連青樓的程處亮那方便應該一點問題都沒有才對啊!難道是他覺得清河公主年紀尚小還不適合圓方?大唐貌似沒有與未成年少女發生關係權當作強姦一說吧?   這個問題看來也只有深埋心底了,寇芝芳總不能拽著程處亮問:你丫到底上過你家婆娘沒有啊?有這麼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你丫為啥子不吃囁?胃口不好?   到時候程處亮要是誤會寇芝芳想要「助人為樂」的話,事情就大發了。   不管怎麼說,清河公主的性格脾氣還真像個未被開發過的女孩子,而不像是一個已為人婦的少婦。   「公主殿下的名字很好聽!」寇芝芳微微俯首向清河公主李菁輕聲道。   寇芝芳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作出這種帶著些許輕薄的舉動,「朋友妻不可欺」這句話他還是知道的。也許是荷爾蒙分泌過剩惹的禍吧?   「你……等看完了四位姐姐的表演再收拾你!」清河公主狠狠的瞪了寇芝芳一眼道,她現在可是連腸子都悔青了,自己一時大意居然把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女孩子家的名字其實輕易可以讓不相干的男子知曉的。   「隨時恭候公主殿下前來收拾!」寇芝芳乖乖的道,是這話若是落在外人耳中,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調戲嘛!   究竟是無心?還是赤裸裸的調戲?只有寇芝芳自己心裡清楚。不過向來極為注重兄弟朋友的寇芝芳應該還不至於頭腦發昏到調戲朋友妻子的地步,即便是朋友的妻子再貌美如花,即便是他自己的荷爾蒙分泌再過剩。   「雨兒姐姐,露兒姐姐,霜兒姐姐,雪兒姐姐……」清河公主懶得理會寇芝芳的胡言亂語,她滿臉期待的望著四大名花,聲音中帶著微微的懇求。   「姐妹們,我們還等什麼呢?」雨兒笑道:「就讓公主殿下和寇公子指正一番了。」   雨兒的這番話當然是謙虛的說法,向來只對武功感興趣的清河公主哪裡懂得音律,至於比五音不全還不如的寇芝芳更是不可能有什麼高見。   在廂房的一偶,被落地的珠簾隔出了一塊區域,雨兒向清河公主和寇芝芳施了一禮,便走進珠簾後,那後面顯然早已擺好了她的琴。   清河公主居然搬起椅子坐到了珠簾前不足半丈之處,她急不可耐的想要見識四大名花的拿手絕活,甚至連此來的主要目的都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   清河公主都尚且如此,也難怪那些個男人來到水仙坊連爹娘姓啥都會忘得一乾二淨,只知道使勁的掏銀子。   不多時,便聽見琴弦撥動,一串清脆如珍珠落玉盤般的聲音悠然響起,不期而至,寇芝芳和清河公主皆心頭一震,雖然只是簡單的一撥,卻似撥動在眾人心頭,心也不自覺的跟著顫動。   接著琴聲如訴,不緩不急,婉轉自然,猶若天成,給人以深沉似石緊壓心間,又如天河之水暢遊心田的奇妙感覺,寇芝芳已經完全停止了思考,前世今生,這是他聽到最美妙的琴聲了。   就連見識過諸多名家,聽慣宮廷樂師彈奏的清河公主也怔怔入神,彷彿要用靈魂抓住每一個餘音,身心俱入,心無旁騖。   琴音如海,沒至全場之時,一聲清亮明快的簫聲陡然加入。不知何時,露兒已經將手中的竹簫舉到了唇邊,香氣輕吐。   這簫音來得突兀,卻又恰到好處,仿似一艘木舟在琴音匯成的大海上順風而行,暢通無阻,琴聲低沉又錯落有致,就似浪潮無常,隨風翻滾,而那簫聲高亢又盈然在握,宛如木舟戲潮,翩然而行。一琴一簫,你追我逐,若即若離,渾然天成。   廂房裡只有琴聲和簫聲滿盈,清河公主和寇芝芳的腦海中亦只有琴聲和簫聲滿盈,甚至整個世界都只有琴聲和簫聲滿盈。   如果此刻有俗人在旁,定會來一句:「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可是寇芝芳雖然非雅人,卻也沒有俗到拿這樣一句話來侮辱雨兒的琴技和露兒的簫技的程度。至於清河公主,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的心神已經完全被琴聲和簫聲所牽引。 第四節 琴聲簫聲歌聲心跳聲(下)   就在寇芝芳和清河公主完全陶醉於琴聲和簫聲之中時,霜兒輕啟朱唇,比人世間最甜的蜜糖還要甜美萬分的聲音恰到好處的加入了琴聲和簫聲之間,契合得完美無缺,絲絲入扣。   原本隨波逐流於茫茫大海間的小舟突然有了掌舵之人,霜兒的歌喉便是那掌舵之人,指引的不僅僅是琴聲和簫聲的跌宕起伏,還有清河公主和寇芝芳的情感,喜怒哀樂都變得無比簡單。   如果他們還有餘暇看一下彼此的臉,便會發現,彼此的臉上時而笑靨如花,時而含情脈脈,時而熱淚盈眶,時而神采奕奕,時而忘乎所以,時而神魂顛倒……   一個人的臉上居然可以在瞬息間變幻出如此多的表情,表達出如此多的情感,達到這一切僅僅只是依靠聽覺上的衝擊,這是何等的神奇?   用琴聲令人心曠神怡,用簫聲令人神遊山谷,用歌聲令人柔腸寸斷,這些都是音樂極高的境界,但是天下之大,能夠達到這般境界的宗師或是大家雖屈指可數,卻也並非絕無僅有。   然而,要想用音樂來指引他人的喜怒哀樂,便如舵夫之於船舶,便如堤壩之於江河,便如輕風之於雲彩,那需要多麼高深的修為?   突然,琴聲一變,大海從波光粼粼變得驚濤駭浪,小舟被巨浪掀起又拋下,不斷往復,但是堅強的舵手卻沒有一刻放鬆手中的舵。狂風暴雨擊打著小舟,電閃雷鳴震懾著整個天地,烏雲滾滾,巨浪滔天。   小舟乘風破浪,展現著生命最原始的頑強和不息。寇芝芳和清河公主身臨其境,心跳隨著暴風雨,隨著小舟,隨著琴弦的波動,隨著簫聲的起伏,隨著歌喉的婉轉,時而瘋狂而萬馬奔騰,時而輕緩如威風拂柳。   猛的,一道驚天霹靂響徹大海,烏雲瞬間退卻,整個世界風平浪靜,小舟從浪尖落下後悠哉游哉的飄蕩。陽光撐開雲霞,鋪灑大海,風和日麗,晴空萬里,舵手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琴聲噶然而止,簫聲久久縈繞,歌聲輕靈悠揚。   寇芝芳和清河公主睜開了雙眼,臉上帶著莫名的感動。清河公主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水,寇芝芳則將目光在雨兒、露兒和霜兒的臉上一一掃過,他知道自己今生都無法有片刻忘懷這一曲的刻骨銘心,還有三張如花似玉的容顏。   許久,「啪——啪——」的掌聲響起,鼓掌的是寇芝芳,也只有寇芝芳,廂房中其他所有的人都還深深沉浸在那無限美妙的樂聲造成的震撼之中。   「……」寇芝芳正欲來一段驚世駭俗的開場白,然後用無數華麗的辭藻淹沒雨兒、露兒和霜兒時,目光突然變得發直,嘴巴張得老大,一副超級豬哥的模樣。   只見申屠雪輕柔且漂亮的一個旋身,膨大的連衣裙輕輕滑落……   廂房中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噗噗」的心跳聲,那是對美好事物無法抗拒的表現。   寇芝芳明顯感覺到嘴裡有一股燙燙的鹹鹹的液體,這液體來自於鼻子,沒錯,那是鼻血。從小到大,這絕對不是寇芝芳第一次流鼻血,小時候跟任勃頎幹架他可沒少流鼻血,但是因為看到美女而流鼻血,這絕對是寇芝芳的第一次,破天荒的第一次。   寇芝芳並不是沒有見過頂級美女的初哥,甚至他自己的女人也盡都是人間絕色,可是從來沒有一刻,他受到如此刻般劇烈的衝擊。   寇芝芳從來都沒有想像過,一件連衣裙可以造成如此震撼的效果,前後的詫異對比已經不是用天差地別可以形容。並不是說申屠雪脫去連衣裙後變得更加有魅力了,有些人的魅力已經到了極致,什麼是極致,無法再昇華的就叫做極致。   連衣裙褪去後所帶來的變化,是從靜如處子到動若脫兔的變化,是從世間最最聖潔的仙子到最最嫵媚的魔女的變化,是悠悠山泉到洶湧奔騰的大河的變化,是空谷幽蘭到競相爭放的牡丹的變化……   如果說在褪去連衣裙之前,申屠雪是一種含蓄美的話,那麼此刻,她已經將美之一字詮釋得淋漓盡致。其實連衣裙下的衣裳並不火爆,更不暴露,軟軟的絲綢,貼合著身體的每一分曲線,寇芝芳感受到的是撲面而來的靈動之感,彷彿他能夠看見申屠雪全身每一條經脈中血液的流動,那是生命的美妙樂章。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為大家都知道,申屠雪將要來一場夢幻之舞,但是寇芝芳卻覺得那應該叫生命之舞,因為舞尚未開始,他便已經聞到了生命的氣息。   雨兒、露兒和霜兒臉上均露出了詫異之色,雨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清河公主則是滿臉驚喜之色,原本她以為此番是沒有機會得睹申屠雪獨步天下的舞姿了,可是世事就是如此奇妙,意外驚喜總是在你不經意間悄然降臨。   申屠雪的身子緩緩的開始旋轉,原本貼身的粉紅色絲綢裙子輕輕的飄了起來,露出兩截蓮藕般的小腿,白皙到寇芝芳幾乎可以看見皮膚下的血脈經絡,此刻他正一眼不眨的盯著人家的小腿,幸好廂房裡並沒有人有閒情關注他的目光投向何處,否則寇芝芳的色狼之名必定會被坐實。當然,寇芝芳自己知道,自己確實是名副其實的色中惡鬼。   申屠雪小腿的弧線完美無瑕,再配上下面一雙不堪一握的玉足,造成無與倫比的視覺衝擊。   悄悄的抹去鼻血,在沒有人看到之前,但是寇芝芳並不知道的是,申屠雪的眼角的餘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他,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毫無遺漏的落入了申屠雪的眼中。要不是擔心會擾亂了自己的舞步,申屠雪真相捧腹狂笑一番,寇芝芳居然看到自己的小腿就流鼻血了。那要是被他看到了大腿,甚至更隱秘的地方,他豈不是要血液流盡而亡?   想到這裡,申屠雪驀然覺得心跳加速,臉蛋也迅速的開始升溫,幸好有面紗的遮掩,否則她真是要無地自容了。   而對於神尊應該保有的敬重和尊崇早已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   票票啊,怎麼票票越來越少了呢?   更精彩的情節馬上就要出場……   ************************* 第五節 申屠雪的雲夢銷魂舞(上)   「怎麼可以這麼不知廉恥!」申屠雪輕輕的啐了自己一口,可是有些想法一旦開了頭便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擋也擋不住,無數限制性的畫面不斷的在腦海中播放起來,申屠雪的呼吸開始凌亂。   「該死的,難道我真的天生就對神尊沒有絲毫抗拒之力?」申屠雪有些倔強的不願意承認,她並不想這麼快便投降了,至少也要等到神尊有超越自己的實力吧,那樣才有資格做自己的男人。   「嗯哼!」申屠雪輕輕嚶嚀了一聲,堪堪收回了自己差點在幻想的慾望中翱翔的心神,整了整凌亂的思緒。   「沒想到雪兒姑娘除了舞蹈之外竟然也擅長歌唱,這一聲嚶嚀絕對有著不下於霜兒的功力。」寇芝芳重重的嚥了口口水,心裡猥瑣的想道:「這聲音,要是放到床上,不曉得多麼迷人,多麼帶勁呢!」   「看來只有用雲夢銷魂舞才能夠做到心無旁騖了,只是剛學會不知道能不能用得純熟?」申屠雪下了一個日後令她懊悔不已也甜蜜不已的決定。   雲夢銷魂舞,顧名思義,彷彿天邊的雲彩般如夢似幻,變化莫測,銷魂蝕骨。作為女媧教最最高深的武學之一,只有神妃才有資格修煉。   雖然申屠雪擁有著極高的天賦,但是畢竟修煉時日尚短,所以還不能夠隨心所欲的駕馭雲夢銷魂舞。   雲夢銷魂舞名字雖然優美動聽,其實霸道無比,稍有不慎便會造成難以預計的後果,這些申屠雪並非不知曉,只是此刻的她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感覺。似乎在寇芝芳的面前她便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世間萬物總是生生相剋,這是自然的定律,沒有人可以改變。   申屠雪的身子越旋越快,粉紅色絲裙也越飄越高,所有人的視線隨著裙擺,隨著申屠雪的舞步,纏繞糾結。寇芝芳覺得自己彷彿掉入了一個粉紅色的深淵,深不見底,無盡的纏綿悱惻,無盡的柔情蜜意。   申屠雪的玉足便如踩在雲端,說不盡的飄逸,粉紅色的絲裙化作了粉紅色的雲彩,結出的是粉紅色的花瓣雨,彷彿甘霖滋潤著所有人的心田。   清河公主眼中再也容不下他物,宮廷裡不乏深諳舞技的宮女,甚至還有從異國鄰邦專程請來的舞師,宮廷盛宴她參加過無數次,也欣賞了無數次堪稱大唐最高水平的舞蹈表演,每一次她都被那些優美的舞姿所深深折服,甚至起了想要學習的念頭,要不是自己的父皇堅決不允,恐怕清河公主已經是個舞林高手了。   然而這一次,申屠雪帶給她的感觸比之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千百倍,如果說以前的清河公主是用眼睛在欣賞舞姿的話,那麼這一次她顯然是用心在欣賞申屠雪的舞姿。哪怕就是閉上眼睛,她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種澎湃的震撼力,如果她捨得閉上眼睛的話。   雨兒、露兒和霜兒作為申屠雪的姐妹,當然不可能是第一次看她跳舞,露兒起初甚至跟申屠雪一起學的舞蹈,只是她在舞蹈上的天賦顯然不如她在簫技上的天賦高罷了。正是因為已經無數次見識過申屠雪獨步天下的舞技,所以她們才會更加震驚,更加不可思議,更加瞠目結舌。   如果說,申屠雪過去的舞姿佔盡了世間所有的美的話,那種美依然是在表面的,能夠征服的只有眼球。然而此刻,這種美卻被注入了靈魂,美已經深入骨髓,成為一種內涵,能夠征服不再僅僅只是眼球,還有心靈。   露兒情不自禁的舉起了手中的竹簫,再一次放到了唇邊,悠揚的簫聲如一絲絲纏綿的情雨鋪灑向如仙女下凡一般旋舞的申屠雪,琴聲也不急不緩的徐徐響起,如一陣清風,吹起了申屠雪烏黑的秀髮,狂拂的不僅僅是髮梢,還有每一顆躍動的心。   常識裡,再優美的舞步,都必須踩著音樂的韻律,才能給人恰如其分的自然美感,舞步隨著音樂而走。   然而,申屠雪卻輕而易舉的將這個常理顛覆,舞步不再隨著音樂而走,而是帶著音樂而走,舞蹈再也不是音樂的士兵,而是指揮的將軍。申屠雪的舞姿成為了一切的主宰,琴聲,簫聲,心跳聲,甚至呼吸聲,都隨之跌宕起伏,整個世界都是配角。   申屠雪並不知道自己的舞姿給廂房中的眾人帶去了多大的震撼和衝擊力,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舞步之中,天地萬物彷彿都盡在掌握,那是一種萬般美妙的感覺,申屠雪感動得熱淚盈眶。   雖然看不見自己的舞姿,但是申屠雪知道自己從來都沒有舞得這麼美過,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如此奇妙的感覺,舞蹈第一次變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每一個舞步的踏出都是靈魂深處迸發出來的源動力。   曾經安元慶和其他幾個幸運兒雖然也見過自己的舞姿,但是那是用身體舞出的美好,這一次卻是用靈魂凝結出了舞姿的美。   這一舞,只為了一個人。   沒有人注意到申屠雪的淚水,所以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舞姿上。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個人是寇芝芳。莫名的,寇芝芳覺得自己的心被敲了一下,他的視線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扯向了一個地方,那是申屠雪的眼眸,雖然依然隔著面紗,但是他還是看見了申屠雪的淚水。   沒有哀愁,沒有悲傷,有的是心靈的呼喚,靈魂的共鳴。   寇芝芳的視線穿過面紗,射進了申屠雪的眼眸深處,裡面不是無盡的深淵,而是百轉柔腸。申屠雪眸中的焦點被寇芝芳的視線纏繞,越纏越緊,最後凝結得再也化不開。   「這支舞是專門跳給我看的嗎?」這是寇芝芳的心聲,別人聽不到,但是申屠雪聽到了。   「這舞只為一個人而存在,那個人就是你!」這是申屠雪的回答,用的是面紗之後的眼神,別人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不會懂,但是寇芝芳明白。 第五節 申屠雪的雲夢銷魂舞(中)   「為什麼只為我一個人而存在?」寇芝芳雖不至於懷疑自己理解錯了申屠雪眼神中的含義,但是他確實很迷惑,因為他再自信再無恥再不要臉,也還沒有到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的地步。   申屠雪並不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而是接觸過無數形形色色的男人的青樓紅牌,這種女人不可能輕易的就愛上某個男人,哪怕那個男人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氣宇軒昂,卓爾不群,何況寇芝芳並不認為自己就有那麼完美。   所以申屠雪眼神中傳達的含義才讓寇芝芳覺得迷惑,她說這美得如同嫦娥下凡的神仙舞姿只為了他一個人而存在,他寇芝芳何德何能擁有這樣的榮耀?   「因為你是我來到這個人世間的理由!」申屠雪的眼神不是飄忽不可捉摸的,而是堅定中帶著執著,所以不由得寇芝芳不信。   「我不懂!」寇芝芳眼中儘是迷惘之色。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便可!」申屠雪拒絕將理由傳達給寇芝芳。   寇芝芳正欲通過眼神再問,渾身經脈中的內力猛的如開水般沸騰起來,毫無徵兆,來得突如其然。原本蟄伏不動的玉杵搗花徑心法瞬間煥發出勃勃生機,如萬馬奔騰般的活躍。   並且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次玉杵搗花徑心法不再是一層接著一層的運轉,而是從第一層到第七層同時運轉。氣虛、太虛、太煥、太明、觀明、元明、赤明,七潭湖水不約而同湧起驚濤駭浪,那氣勢足可排山倒海,崩天裂地。原本尚且不及元明深厚的赤明此刻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有一種將氣虛到元明六潭湖水全部吞噬的氣勢。當然,赤明並沒有真的將其餘六潭湖水吞噬了,只是展現除了那種可怕的氣勢而已。不管赤明如何翻天覆地,七潭湖水依然涇渭分明。   寇芝芳被體內不受自己控制的內力搞得莫名其妙,這些原本如臂指使的東西此刻卻完全無視自己的約束,就像被寇芝芳強行儲藏在丹田之中的怡的內力一樣,區別只是一個安靜得悄無聲息,一個則如頑劣的小兒般沒有一刻消停。   但是令寇芝芳竊喜不已的是,他明顯的感覺到了赤明這潭水越來越深,越來越寬廣,很快便已經超越了元明,成為他體內最大的一灘水。   這是寇芝芳此前絕對沒有預料到的驚喜,原本他以為自己在「糟蹋」下一個處子時,才會得到一個契機,一個令赤明昇華的契機。他萬不敢相信,這契機居然來得如此簡單,如此輕易,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當然也竊喜不已。   寇芝芳知道這個契機與申屠雪有關,只是究竟關聯在何處,奇妙在何處,他就真的一無所知了。   不管赤明的突飛猛進與申屠雪有何關係,寇芝芳已經懶得去思考,他只知道結果讓自己很滿意很爽,這便已經足夠,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很好,申屠雪的舞姿在他的眼中變得越發優美起來。   廂房裡能夠思考的,大約也只有申屠雪和寇芝芳兩個人了,其餘人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眼睛都腦海都被申屠雪的舞姿所充斥,再也容不下他物。   寇芝芳倒是快活開心了,他卻不知道申屠雪此刻正忍受著無盡的煎熬,為了不讓寇芝芳擔心,所以她並沒有通過眼神將自己的苦楚傳達給寇芝芳。   申屠雪終於領會到了師傅再三耳提面命要她銘記於心的幾句話,雲夢銷魂舞看似如夢似幻,多姿多彩,柔和而優美,但其實卻是世間最最霸烈的武功之一。將之修煉到隨心所欲的境界後自然威力無比強大,但是若不能夠如臂指使,動輒便會失去對其的控制力,一發而不可收拾,甚至產生致命的反噬。   申屠雪已經開始後悔,然而這後悔還是來得太遲了,因為此刻雲夢銷魂舞便如放了韁的野馬一般,不再受她的絲毫約束。申屠雪不是沒到過停下舞步,但是令她絕望的是,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使喚,此刻再也不是她在跳舞,而是舞在帶動她的身體。   沒有了申屠雪眼神的傳導,寇芝芳與她也就沒有了心有靈犀的默契,他還在為申屠雪舞姿的昇華而欣喜若狂,他沒有想到已經完美的舞姿居然還可以更上一層樓,同時自己體內的赤明亦跟著昇華再昇華。   申屠雪痛苦的臉色藏在面紗之後,她正在極力奪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進而將雲夢銷魂舞也納入自己的控制範圍。但是這一切談何容易。   池水仙沒有告訴自己愛徒的是,雲夢銷魂舞與玉杵搗花徑心法本就同出一源,即相輔相成又相生相剋,也或許,池水仙自己都不知曉其中的奧妙之處。   所以被激發勃勃生機的並不僅僅只有玉杵搗花徑心法,雲夢銷魂舞同樣能夠感受到玉杵搗花徑心法的親切,所以它在歡欣雀躍,所以它要盡展自己的能耐。這便如一對久別的情人一朝相逢,都想要把最最美好的自己擺在彼此的面前,於是竭盡所能的表現,想要博得愛人的讚許。   舞姿美則美矣,可是這卻並非申屠雪想要的美,但是她已經欲罷不能。她知道自己和寇芝芳都陷入了一個險境,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的下場,甚至會危急生命。所有的壓力和負擔都抗在了申屠雪一個人的肩上,寇芝芳依舊渾然不覺,他還陶醉在眼前美到沒有天理的舞姿之中。   「師傅!徒兒對不住您!徒兒很後悔沒有聽您的話!」申屠雪的心已經在哭泣:「徒兒輕易使出雲夢銷魂舞,不但害了自己,甚至還可能害了神尊!徒兒萬死也不足以贖罪!」   「要是把雪兒娶回家做老婆,每日欣賞一遍這舞姿,再讓婠婠在一旁給我敲背,怡在一旁打扇,人生豈不快哉!」寇芝芳的心道:「要是再加上雨兒彈琴,露兒吹簫,霜兒唱曲,明空剝桔,李雪雁沏茶,莫婉茹揉腳,恭紹臻用櫻唇喂冰鎮楊梅湯,夫復何求!」   這廝心中所想與申屠雪完全是天差地別,南轅北轍,一個為了二人的安危擔驚受怕,飽受煎熬。一個卻正在卑鄙無恥的胡思亂想,白日做夢。 第五節 申屠雪的雲夢銷魂舞(下)   當氣虛、太虛、太煥、太明、觀明、元明和赤明七潭湖水同時運轉翻騰時,寇芝芳覺得自己有一種想要飛的奇妙感覺,四肢百骸通體舒暢,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欣雀躍。   對週遭高手奇妙的感應再一次出現,寇芝芳感應到了四大名花都是絕對的高手,至於高到什麼境界以他的修為還不能夠作出評斷,而申屠雪顯然是四大名花中的第一高手,修為之高甚至比之蔡瑰異也不逞多讓。流雲和飄絮的修為與司徒月涵相若,清河公主則完全等於一個沒有武功之人。   最奇妙的是,七潭湖水還反映出了週遭的一切事態變換,寇芝芳不用抬眼四顧,廂房中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清晰的映入他的腦海之中。他知道清河公主正處在在瞠目結舌之中,他知道流雲和飄絮早已忘記了自己保護清河公主的職責,一顰一笑完全被申屠雪的舞姿所牽引,他知道雨兒、露兒和霜兒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之色,他知道八個丫鬟全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知道……   當寇芝芳用心去感受申屠雪時,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申屠雪的痛苦猛然如潮水一般湧入他的腦海之中,令他險些精神崩潰,因為那種痛苦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幸好我們的寇芝芳並不是一般人,他的皮要比一般人厚得多,所以承受能力和抗打擊能力自然也強悍得多。   「她為什麼會如此痛苦?」寇芝芳不解:「她明明正在跳著人世間最最美麗的舞蹈,她將身體的完美詮釋得淋漓盡致,無懈可擊,她該高興才對啊!」   不解歸不解,寇芝芳的首要任務當然是將申屠雪從痛苦中解救出來,那是每一個男人都會下的決定,因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捨得申屠雪這樣的女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所以寇芝芳動了,他將玉杵搗花徑心法催發到自己可以運用的極致,身子化作了一縷輕煙向正在激情舞動中的申屠雪飄去。   寇芝芳並不知道申屠雪的痛苦源於何故,他只是一味的盲目的想要英雄救美,所以他注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就在寇芝芳即將接觸到申屠雪的剎那,隨著雨兒三姐妹異口同聲的驚呼,寇芝芳的身子突然軟倒在了地上,並且渾身痙攣,手腳不受控制的顫抖著,眼睛泛白,看上去模樣極為駭人。   申屠雪雖然一直在與雲夢銷魂舞做著激烈的鬥爭,但是對於週遭所發生的一切她都完全知曉,看到寇芝芳向自己撲來,她便知道要糟,可是偏偏她就是沒有辦法出聲阻止,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寇芝芳軟倒在地。   「該死的!」生命力頑強如蟑螂的寇芝芳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掛掉,但是痛苦卻是痛徹心扉,深入骨髓的。   在即將觸及申屠雪身體的瞬間,玉杵搗花徑心法突然間運轉速度暴漲數倍,一潭潭湖水如同被颶風光顧了一般,被攪得天翻地覆。   寇芝芳完全失去了對運玉杵搗花徑心法的支配力,七潭湖水再也不受他控制管轄,它們相互之間開始滲透參合,甚至漸漸沒有了界線……   寇芝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七潭湖水混合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只知道自己很痛苦,渾身經脈便如要碎裂一般,肌肉、皮膚和骨骼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著,似乎隨時都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靠!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走火入魔?」寇芝芳雖然疼得全身抽搐,但是思路卻是依然清晰:「小爺我什麼時候運氣變得這麼好了?」   豆大的汗珠從全身的毛孔中暴出,迅速濕透了寇芝芳的衣衫,   「發生什麼事情了?」後知後覺的清河公主終於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她的視線自申屠雪踏起舞步後第一次離開申屠雪的身姿,恰好投到了寇芝芳的身上。   「寇公子似乎走火入魔了!」雨兒滿臉擔憂的道。   她們三姐妹對於申屠雪舞姿的抵抗力顯然要比清河公主強得多,所以她們是最早發現寇芝芳向申屠雪靠近之人。   「啊?那怎麼辦?」清河公主雖然沒有練過一天正兒八經的武功,但是走火入魔這一說法她還是聽說過的,於是她也不禁為寇芝芳擔憂起來。   「先讓他停歇下來再說。」雨兒說著便一個閃身到了寇芝芳的身旁,伸手在他的身上拍了幾下,她已經顧不得被外人知道自己有高深武學修為的秘密了,因為他絕對不能讓寇芝芳出事,不管是出於師傅的命令,還是出於對姐妹的感情。   對於師傅池水仙的命令,雖然雨兒、露兒和霜兒都有些不明所以,因為她們還不知道寇芝芳便是自己未來的神尊,但是她們向來對池水仙都是言聽計從,這一次自然也不會例外,所以保護寇芝芳不受絲毫傷害已經是她們的職責與使命。   對於姐妹感情,雖然她們還不清楚申屠雪與寇芝芳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究竟有怎樣複雜的關係和牽連,但是至少她們都看的出來申屠雪很在意寇芝芳,這是她們姐妹四個相處這麼多年來申屠雪破天荒的第一次如此在意一個男人,所以她們在詫異之餘也為自己的姐妹高興,或許寇芝芳就是申屠雪的真命天子呢!至少這個男人看上去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如果成了一對也不算辱沒了申屠雪,並且看上去他還蠻會疼人的。   寇芝芳卻沒有如雨兒想像中的那樣立刻停止抽搐和顫慄,點穴對他根本起不了絲毫作用。   「雨兒姐,他怎麼樣了?」霜兒對寇芝芳的關切似乎比之雨兒和露兒都盛。   「我的修為還不夠,連他的穴道都點不了。」雨兒有些急切的道。   「看來只有讓雪兒妹妹動手了。」露兒發話道,她很少說話,所以是眾人中最最冷靜的一個,總是一針見血。   「雪兒姐姐的武功最厲害嗎?」清河公主似乎有些不滿道:「她怎麼還在跳啊?人命關天呢!」   「雪兒妹妹也有麻煩了!」雨兒終於還是發現了申屠雪狀況的不妙。 第六節 我怎麼遇不上這種好事(上)   雲夢銷魂舞還在繼續,舞蹈的靈魂被最完美的展現了出來,然而這已經不是通常人們所瞭解的舞蹈,因為申屠雪完全是身不由己的在做動作,而操控她肢體的正是雲夢銷魂舞。   雲夢銷魂舞確實是種神奇的武學,不愧為女媧教的鎮派武學之一,將之練到極處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讓他人失去思考能力,那時候自然也就只有任人魚肉的份了。然而,但凡威力巨大的武技,在修煉時必有與之威力相匹配的凶險之處,雲夢銷魂舞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影響的不僅僅是他人的心神,一不小心同樣也會影響施展者的心神。如果處理不當,輕則走火入魔,重則完全失去自我,成為一個被雲夢銷魂舞操控的傀儡。   申屠雪當然不想走火入魔,更不想成為傀儡,但是最讓她擔心的卻是寇芝芳此刻的狀況,廂房中唯一知道寇芝芳是女媧教未來神尊的她當然較之其他人都要著緊寇芝芳。所以她下了一個決定……   「雪兒姐看上去似乎非常痛苦。」霜兒皺著眉頭滿臉擔憂道:「既然痛苦怎麼還要跳呢?難道她停不下來?」   「雪兒妹妹今天的舞蹈你們都沒有見過吧?」雨兒向露兒和霜兒問道,她們兩個都搖了搖頭。   「應該是雪兒姐新學的,她以前的舞姿雖然也美得驚世駭俗,卻絕對沒有今日這般奪天地之造化,彷彿不該出現在人世間的舞姿一般。」露兒很是肯定的道。   「我曾聽師傅說過,我們教裡有一種極為高深的功法,外表看上去它便如世間最最美麗的舞蹈一般,這種武學極為難學,只有天資非常非常出眾的女子才能夠修煉。」雨兒露出深思之色道:「難道雪兒妹妹今日施展的便是師傅說的那種功法?」   「幾位姐姐在說什麼啊?」清河公主急切的道:「你們快想辦法幫幫他們兩個啊!」   對於雨兒三姐妹的對話,清河公主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甚至想要讓流雲和飄絮二劍侍出手幫忙,但是流雲和飄絮都搖了搖頭,並告訴她雨兒三姐妹的修為都比自己二人高出許多。連她們三姐妹都束手無策,自己自然就更沒轍了。   「看來只有去找師傅了。」雨兒無力的道。   此刻池水仙正在主持花魁大賽,要不是這直接關係到申屠雪和寇芝芳的生命安危,她絕對不想去麻煩自己的師傅。因為花魁大賽對於水仙坊很重要,甚至對整個女媧教都很重要,至於重要在哪裡,池水仙並沒有告訴自己的四個好徒弟。   「我去。」霜兒自告奮勇的道,她眼中的關切之意是最濃的。   就在霜兒即將行到廂房門口之時,申屠雪突然發出了一聲嬌哼,雲夢銷魂舞猛的停了下來,八個丫鬟的思緒也終於回到了現實之中,滿臉迷茫之色,這就是雲夢銷魂舞的奇妙效果。   「雪兒姐,你怎麼樣了?」距離申屠雪和寇芝芳最近的霜兒上前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申屠雪語氣急促的問道。   申屠雪的臉色蒼白如紙,但是她卻滿臉關切的望著地上的寇芝芳,似乎對自己的狀況根本就一點都不擔心一般。   「噗——」申屠雪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是卻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噴了霜兒一身。   「啊!」霜兒驚叫一聲道:「雪兒姐,雪兒姐你怎樣了?究竟怎麼回事?」   「先別問這麼多,救人要緊!」申屠雪連嘴角的血跡都來不及抹去,輕輕掙脫霜兒的攙扶,踉蹌著撲到了寇芝芳身前。   「雪兒妹妹,你看……?」雨兒問道,對於武學上的東西,申屠雪顯然是最有發言權的一個,因為她的修為在四姐妹中穩居首位。   雨兒和露兒此刻已經圍了過來,清河公主自然不會甘於人後。   申屠雪突然和自己的三姐妹交換了一下眼色,雨兒、露兒和霜兒都露出了明瞭的表情,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們有著外人無法理解的默契。   之後發生了清河公主絕對料想不到的一幕。   站在清河公主身側的霜兒輕輕抬了抬手,清河公主便軟倒在了她的懷中,完全失去了知覺。而流雲和飄絮二劍侍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已經被同時出手的雨兒和露兒點倒在地。   寇芝芳雖然痛苦得汗如雨下,卻一絲不漏的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不明白申屠雪她們意欲何為,但是他知道她們對清河公主和自己都不會有惡意,否則以她們姐妹四個的武功修為,根本不需要搞那麼多花樣,解決自己和二劍侍跟喝杯茶一樣簡單。   待雨兒她們將清河公主和二劍侍安置妥當後,申屠雪又將八個丫鬟遣了出去,雨兒她們知道申屠雪肯定是有一些不便被外人知曉的話要說,所以都沒有說話,靜待申屠雪開口。   「下面我要說的話都屬於女媧教的最高機密,本來師傅是不允許我的說的,但是事急從權。」申屠雪將三個姐妹拉到寇芝芳聽不到的角落一臉鄭重之色道。   「我們都有分寸的,妹妹但說無妨。」雨兒此刻顯示出了大姐的風範。   雖然雨兒對於申屠雪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機密有些驚異,但是她卻並不嫉妒,不僅僅是因為她們四人向來親如親姐妹,更因為她相信師傅絕對有這麼做的理由,而露兒和霜兒顯然抱著與雨兒一樣的想法。   「師傅給大家看寇公子的畫像,並再三吩咐我們全體教眾保護寇公子,大家知道為什麼嗎?」申屠雪的目光從自己三個姐妹身上一一掃過。   「……」雨兒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她似乎猜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確定。   「因為寇公子就是我們未來的神尊!」申屠雪的話無異於晴天霹靂,雨兒臉上神色變化不定,霜兒甚至驚訝的合不攏嘴,只有露兒的臉色似乎並沒有很大變化。   「神尊修為怎得如此低微?」雨兒不解道,這是她不敢輕易猜測寇芝芳身份的原因。   「神尊修煉玉杵搗花徑心法時日尚短,這也是神尊為何沒有正式登位的原因。」申屠雪替寇芝芳解釋道:「但是神尊天賦世所罕見,所以應該用不了多少時日。」 第六節 我怎麼遇不上這種好事(中)   「那此刻我們該怎麼做?」霜兒急道:「難道就這樣看著神尊受苦?更何況神尊他似乎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雨兒姐,此刻只有你們三人可以救神尊。」申屠雪的話再度令雨兒三個不明所以。   「我們三人?」雨兒顯然沒有料到自己對神尊而言竟然如此重要。   「不錯!我們都知道神尊修煉的乃是玉杵搗花徑心法,這是我們女媧教的第一神功。玉杵搗花徑心法是種雙修功法,這個想必姐妹們也都知道,雙修功夫是怎麼一回事總不需要我來解釋吧?所以……」申屠雪欲言又止,雨兒三人卻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真的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嗎?」雨兒看了遠處的寇芝芳一眼,有些無奈的問道。   「馬上就開始嗎?」霜兒臉上卻不見像雨兒那樣的苦色,她似乎並不介意與寇芝芳發生什麼,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   只有露兒依然不動聲色,誰也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麼,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四姐妹中最寡言少語的一個。   「知道為什麼以前師傅千叮嚀萬囑咐我們不得愛上任何一個男人嗎?」申屠雪當然看出了雨兒並不十分樂意:「因為我們的身子只能夠屬於一個人,那個人便是神尊。因為我是未來的神妃,而你們都是次妃。」   「難道我們連愛一個的權利也沒有嗎?」雨兒是個對愛情充滿美好嚮往的人,其實有哪個少女不對自己的愛情有著無限美麗的憧憬呢?   「有!但是那個愛的人只限於神尊。」申屠雪的語氣不容置疑。   「要是我們無法愛上神尊怎麼辦?」露兒說出了雨兒的心聲。   「這個問題我當初也問過師傅。」申屠雪露出回憶之色道。   「師傅她怎麼說?」雨兒迫切的問道。   「神妃注定只能夠是神尊的女人,所以必須愛上神尊,也必然會愛上神尊。」申屠雪有些苦澀的笑了笑道:「次妃當然也一樣。」   「接下去如何做?」雨兒咬了咬嘴唇道,話語中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池水仙將她們四姐妹撫養成人,並且傳授她們武功,對她們更是如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   池水仙從小到大都灌輸給她們一種思想,那便是她們永遠都屬於女媧教,而在女媧教,神尊便是真實存在的神。   所以雨兒才不會在思想上對獻身給神尊產生過分強烈的抗拒,即便她根本就不愛神尊。   「雨兒姐,露兒姐,還有霜兒妹妹。」申屠雪語帶歉意道:「待會你們逐個與神尊結合,結合的同時將柔花訣運至最高一級,然後把柔花訣功力通過結合處傳輸到神尊體內,柔花訣本就對玉杵搗花徑心法有輔助作用,我想這應該能夠幫助神尊穩定住此刻在他體內肆虐的玉杵搗花徑心法。」   「妹妹自己不與神尊結合嗎?」雨兒的臉上並無不滿之色:「作為神妃,妹妹的身體對神尊的幫助應該比我們幾個都顯著吧?」   「我必須要等神尊將玉杵搗花徑心法修煉到第十層炫胎境界方能夠與神尊結合。」申屠雪咧了咧嘴苦笑道:「所以只能夠被你們捷足先登了。」   申屠雪沒有告訴她們的是,此刻自己丹田中的功力幾乎所剩無幾,與油盡燈枯僅僅只是一步之遙而已。因為她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中斷雲夢銷魂舞對自己身體的控制了,只能想到一個最笨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那便是自廢功力。當然,這跟震碎丹田或是經脈那種自廢功力可完全不是一碼事,申屠雪還沒有傻到那種程度,她還要修煉玉壺灌頂大法以便到時候幫助神尊提升功力呢。   何況,申屠雪的身體並不是屬於她自己的,而是屬於女媧教,屬於神尊的,所以她沒有權利震碎自己的丹田,也沒有權利震碎自己的經脈,她只是簡單的把自己的全身功力一口氣宣洩了出來,就像高手比拚內力時最後階段的放手一搏一般,沒有了內力的支持,雲夢銷魂舞自然也就繼續不下去了,因為那可不是靠肉體的力量能夠維持的。   其實說起來貌似很複雜,原理卻很簡單,一切的武技,再高明,都需要一種東西來支撐,那便是內力,內力就相當於一潭泉水的泉眼,只要把泉眼一堵,泉水便只有乾枯的命運了。   當然,申屠雪的辦法並不是就沒有凶險了,要知道一個習武之人,修為越高,內力也就越深厚,內力與四肢百骸的關聯也就越發密切,甚至到了後來稱其為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不為過。自廢功力便如自斷手腳一般,那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氣可以想像。而且,個中還有許多無法預測的凶險。   一個高手,總是會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與人交手時,不到萬不得已也絕對不會耗盡功力,因為那樣就等於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了別人的手中。   申屠雪是高手,這個蔡瑰異已經下了定論,她自然對自廢功力的後果有很深刻的認識,但是她卻別無選擇。   如果此刻將廂房的地板掀開,便會發現,下面所有的石子都已經粉碎,螞蟻亦或蚯蚓之流俱都屍骨無存,這無疑是申屠雪散功時將功力轉向地下的結果。   「捷足先登?」雨兒笑得比哭還難看道:「或許吧!」   「雨兒姐姐,神尊不但英俊瀟灑,並且出自名門!」申屠雪安慰道:「不管從哪方面考慮應該都不會辱沒了我們吧?」   「神尊的畫像真的很好看呢!」霜兒臉上呈花癡狀道:「不管你們樂意不樂意,我是一定要幫神尊的。」   「你當然求之不得了!」雨兒對於霜兒的花癡沒好氣道:「一天到晚在那說寇公子什麼什麼的,別以為大家不知道你的心思。」   「她還把神尊的畫像貼在床頭呢!」露兒掩嘴笑道。   「一張畫像都能讓你魂不守舍,甚至茶不思飯不想的!」雨兒故作失望之態道:「真是不可救藥!」   「人家就是喜歡嘛!」霜兒毫不讓步道:「你們有見過比神尊更英俊的男人嗎?」   「就算神尊是天下間最最英俊瀟灑的男人好了,英俊瀟灑能當飯吃麼?」雨兒很像拎一下霜兒的耳朵。   「英俊瀟灑是不能當飯吃,但是神尊可不僅僅是英俊瀟灑而已,別忘了他可是我們的神尊,神尊那是什麼人?我們女媧教的神,天下間最最頂尖的高手,世間最最強悍的男人之一!」霜兒的眼中滿是紅色的小心心。 第六節 我怎麼遇不上這種好事(下)   「這叫情人眼裡出西施!」露兒大暴霜兒的糗事道:「霜兒妹妹連做夢都會叫寇公子叫出聲呢!」   「我愛上神尊難道不可以嗎?」霜兒撅著嘴道:「天下間難道還有比神尊更優秀的男人麼?」   「那可未必!」雨兒有些不以為然。   「雨兒姐!」申屠雪有些不客氣的看著雨兒,因為雨兒確實有些過分了,她竟然毫不掩飾的質疑神尊。   雨兒居然有些不敢與申屠雪的目光相對,從小到大這個四姐妹中的老三都顯得特別優秀,學任何東西總是比其他三人快上一步。儘管還沒有正式成為神妃,但是她的身上已經有了些許神妃的威儀。   「不跟你們說了!」雨兒跺了跺腳道:「還是先救人吧!」   「姐妹們,等會注意自己的嘴巴,神尊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申屠雪提醒道。   當雨兒四姐妹再一次圍到寇芝芳身旁時,他已經痛得面目猙獰,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拳緊握,指甲已經陷入了肉裡,逐漸渙散的眼神明確的傳達出一個信息,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寇公子,你怎麼樣了?」霜兒蹲下了身子,托起寇芝芳的腦袋急促卻又溫柔的問道。   可惜寇芝芳哪裡還能夠回答她,雖然腦海中尚留有一絲清明,但是身體上所受的折磨已經完全讓他失去了與外界的交流能力。   「姐妹們,開始吧!」申屠雪催促道:「一切以寇公子的安危為重。」   「就在這裡嗎?」露兒咬著嘴唇問道,她是個很害羞的姑娘,此刻居然還有心思考慮這樣的問題。   「我覺得這裡挺好啊!有琴又有簫,等會我和寇公子結合的時候,兩位姐姐還可以用樂聲來給我們助興!」霜兒滿臉期盼之色道,果然是個對愛情充滿嚮往和憧憬的女孩,可是她的話卻差點讓雨兒和露兒直接崩潰掉。   「我說霜兒妹妹啊!我們現在是要救人,可不是談情說愛!」雨兒沒好氣道。   「難道不可以一舉兩得嗎?」霜兒依然不願意改變自己的美好夢想。   「這個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申屠雪憑著自己對寇芝芳的瞭解道:「寇公子可是有不少紅顏知己的,而且個個都是人間絕色,不知道霜兒妹妹有沒有信心贏得寇公子的心。呵呵!但是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是很看好你的,以妹妹你的魅力,能夠抗拒的男人可不多。」   「真的嗎?」霜兒滿臉歡喜之色道。   「當然是真的!不信等寇公子清醒了之後你去問他。」申屠雪肯定的道:「但是現在,你得先幫寇公子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嗯!」霜兒的回答很乾脆,她一點都不抗拒把自己的身子交給寇芝芳,儘管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而她甚至都還沒有見過寇芝芳真實的模樣,少女的愛慕有時候就是很盲目的。   「姐妹們,行動起來!」申屠雪用鼓勵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三個姐妹拍了拍手道。   其實申屠雪心裡的苦楚又有誰能夠體會,自從知道自己神妃的身份後,她已經在潛意識裡將寇芝芳當成了自己男人,但是現在她卻要鼓動別的女人去與自己的男人歡好,這種心情便如打翻了櫥櫃一般,可謂是五味摻雜。   接下去廂房中發生的這一幕,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會為之徹底瘋狂,而水仙坊的常客們恐怕就不是瘋狂這麼簡單了,或許他們會嫉妒得吐血而亡。至於嫉妒的對象,當然是廂房中唯一的男性,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男人寇芝芳了。   女人的寬衣解帶,見過的男人不會少;美女的寬衣解帶,見過的男人雖然不多,但是也還是不算少;四個美女同時寬衣解帶,見過的男人就屈指可數了,但是有權有勢有錢的男人還是可以辦到;水仙坊四大名花同時寬衣解帶,天下間可從來沒有那般幸運的男人,直到今日……   申屠雪雖然不能夠與寇芝芳結合,但是她卻是對玉杵搗花徑心法最熟悉的一個,並且她還修煉了雲夢銷魂舞這種與玉杵搗花徑心法相輔相成的武學,所以她不但不能夠置身事外,還得擔當打頭陣的重任。   顫抖著雙手伸向寇芝芳,申屠雪從來都沒有想像過自己有一天會去主動替一個男人脫衣裳,並且還是脫光的那種。緊張是在所難免的,所以申屠雪顫抖了半天的手愣是沒有解開寇芝芳衣服上的一顆紐扣,手心的汗卻出了一撥又一撥。   「雪兒姐,我來吧!」霜兒終於看不下去了,她可沒有申屠雪那麼好的耐性,直接將功力運到手中,寇芝芳的衣褲立刻成了漫天飛灰。   「啊——!」露兒羞得閉上了眼睛,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體呢。   「咯咯!露兒姐姐不用怕!」霜兒笑道:「我還給寇公子留了條小褲呢!」   「你個不知羞恥的臭霜兒!」雨兒笑罵道。   雨兒確實有些哭笑不得,因為她實在沒有想到四姐妹中年紀最小也是最活潑可愛的一個反而是最放得開的一個,她沒有發現的是,經過霜兒這麼一鬧自己對於獻身給寇芝芳似乎也不再那麼抗拒了。   解決了寇芝芳的裝備,接下去當然是開始對付自己的裝備了,雖然四姐妹還不至於緊張到忘記怎麼脫自己的衣裙,但是速度卻肯定要比平常慢了數倍。   這是水仙坊四大名花第一次同時寬衣解帶,更是四人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可惜的是作為男主角的寇芝芳此刻卻沒有欣賞的福氣,要是日後他知道這麼一出不曉得會後悔成怎樣一副模樣。   帶著四種不同芬芳的衣裙緩緩滑落,再接著是抹胸和小褲,當四具風格各異,卻都堪稱完美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時,那種震撼力是無與倫比的。   有一句話叫做:「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   任何一個男人若是此刻置身於此廂房之中,即便是立即死去,恐怕也瞑目了。 第七節 令人羨慕的走火入魔(上)   四個天生麗質的絕代佳人,霜兒是脫得最快也是最乾淨利落的一個。   「衣服上粘了不少雪兒姐的血,穿在身上很不舒服。」當雨兒用曖昧的眼神看著她時,露兒急忙解釋道,至於真實的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心裡才知曉。   霜兒俏然而立,渾圓的雙腿緊繃,中間沒有留下絲毫縫隙,稀疏而柔軟的幽草呈倒三角形,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肌膚白皙如牛奶一般,細膩且光滑,皮膚下的血管清晰可見,可以想像她的身子是多麼的嬌嫩。曲線優美而不乏豐滿,豐胸翹臀,再加上天使一般的臉蛋,沒有男人會不為之著迷沉醉。   雨兒的身體最為豐滿,解開衣扣的剎那,一對渾圓堅挺的飽滿極富震撼力的蹦了出來,那種氣勢足以令任何男人窒息驚歎。雨兒起初想要用自己的雙手將羞處遮掩,但是過於豐碩的雙峰實在不是小小的兩隻手掌可以覆蓋的。   從古至今,豐滿總是成為一個女人魅力的代名詞,可見豐滿對於男人有著怎樣大的誘惑力。對於豐滿漂亮的女人,男人一向都缺乏足夠的抵抗力,於是目不轉睛,於是愛不釋手,於是流連忘返,不可自拔……   雨兒羞處的毛髮較之霜兒濃密許多,烏黑油亮,將那方男人夢想中的洞天福地遮得嚴嚴實實,但是雨兒想要再遮掩這些茂盛的幽草就有些力不從心了,因為草太多,手太小。   於是到了最後,雨兒只得放棄了遮遮掩掩,乾脆學霜兒來個坦然大方,反正廂房中除了寇芝芳這個與瞎子無異的外人,其餘的儘是自家姐妹。   害羞的露兒手腳顫抖得厲害,一身簡單的衣裙卻用了霜兒足足兩倍的時間才脫離了身體。露兒的身材適中,不胖不瘦,恰到好處,她最誘人的地方便是那種骨子裡透出的羞澀,毫不做作,極為自然的羞澀。   因為極度的害羞,露兒全身肌膚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玫瑰色。更加奇妙的是,她的羞處居然寸草不生,雙腿間的幽谷若隱若現,再加上雙足上一對醒目的鈴鐺,舉手投足間發出一聲聲清脆而空靈的聲響,那種味道夢幻而詭異,便如一隻轉世的狐妖,媚惑蒼生。   申屠雪的身體無疑是四姐妹中最最完美的一個,得天獨厚,鍾天地之靈秀。由於經常跳舞,她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曲線美妙到猶如鬼斧神工,渾然天成,這是上天在人世間最巔峰的傑作。雨兒、露兒和霜兒具是絕代佳麗,人間極品,但是跟申屠雪比起來,仍然稍差了一籌。   寇芝芳腦海中可憐的那一點清明全部都用來專注於與體內玉杵搗花徑心法的較量了,對於環繞在自己身旁的美景絲毫不覺,這或許該算是寇芝芳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遺憾了。   「寇公子!我現在只能夠這麼叫你,也許你根本無法聽到我說的話,但是我還是告訴你,我叫鮮於霜。」霜兒落落大方的走到了寇芝芳的身前,沒有絲毫的忸怩,更沒有遮遮掩掩,這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   「我叫慕容雨。」雨兒的話簡潔明瞭,她並沒有鮮於霜那麼多的感觸和雜亂的思緒,在她的眼裡,她是為了女媧教,為了自己的恩師,為了神尊而奉獻自己的身體,所以她沒有像鮮於霜那般緊張而又激動的心情,也沒有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惶恐,有的只是些許的無奈和忐忑。   「我叫黎曉露,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也會是唯一的一個。」露兒的聲音很輕,這完全符合她害羞的個性,但是誰都聽得出來她話語中的堅定。   黎曉露並不算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女子,她像數千年來所有傳統的女子一樣將三從四德當作做女人天經地義的原則。在她的認知裡,自己的身子只能夠屬於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便是自己未來的丈夫,那個男人將成為自己的天,自己的地,自己的全世界。   跟慕容雨和鮮於霜一樣,此前黎曉露並不知曉有朝一日自己會成為神尊的次妃,這是女媧教僅次於神尊和神妃的榮耀,然而此刻,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她便要將自己的身子完完全全的奉獻給神尊了,沒有心潮澎湃的驚喜,沒有天崩地裂的無助,有的只是迷茫,一種對自己的命運自己的未來完全沒有把握的迷茫。其實在每一個少女失去童貞之前,都會有這樣的迷茫。   身為未來的神妃,神尊最最親近的女人,申屠雪當然要以身作則,所以她第一個將自己赤裸裸的身子貼上了寇芝芳同樣赤裸裸的身子。   有些動作儘管練習了無數遍,有些場景儘管幻想過無數遍,但是理論跟現實中間總是如隔了一道鴻溝,一道天塹。當申屠雪的纖手撫上寇芝芳的胸膛,一切通過練習而獲得的「經驗」全部煙消雲散,有的只剩下噗噗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不是沒有見過男人英俊的臉或是矯健的身軀,不是對男歡女愛一竅不通,可是申屠雪卻跟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緊張一樣羞澀,一樣腦海中空白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怎麼做,儘管那已經練習了無數遍。   寇芝芳似乎感覺到有個溫暖而柔軟的東西覆蓋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想要凝聚視線卻怎麼也無法實現。他隱隱聽到幾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在自己耳畔述說著什麼,可是卻怎麼也聽不真切。   由七潭湖水匯聚而成的一彎大湖依然在自己的體內翻騰不休,並且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疼痛的感覺已經深入骨髓,漸而變得麻木,因為已經痛到了極限。   寇芝芳的小褲其實並不算很緊,但是申屠雪卻怎麼也扯不下來,還沒用上勁她便已經嬌喘連連。這並不是因為她體內的功力失去了十之八九,而是因為從寇芝芳身上傳導過來的陣陣電流不斷的衝擊著她的心房,所以她才手腳發軟,四肢無力,就像中了毒一般。 第七節 令人羨慕的走火入魔(中)   這次鮮於霜沒有多話,而是直接上前接替了申屠雪的工作,寇芝芳的小褲步上了跟他外衣一樣的後塵,化作了一陣飛灰,被鮮於霜輕輕一口氣吹得無影無蹤。   猛然彈起的寶貝嚇得鮮於霜張嘴便欲嬌呼,要不是慕容雨手快,將她的嘴巴及時掩住,恐怕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便會響徹水仙坊。   由於玉杵搗花徑心法正在飛速運轉,所以寇芝芳的寶貝早已充血膨脹,那猙獰的模樣彷彿要將一切阻礙自己的事物全部撞穿。   粗大堅挺,如怒龍般昂揚的寶貝就在觸手可及之處,申屠雪的呼吸越發急促了,原本就如棉絮一般的身子軟得更加不像話了,此刻她已經完全癱在了寇芝芳的身上,二人的肌膚緊緊貼合。   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何曾親眼見過如此香艷的場景,三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一種異樣的感覺慢慢的在身體內衍生,滋長。   申屠雪接下去的行為更是令自己的三個姐妹目瞪口呆,驚歎不已,因為那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只見申屠雪伏到了寇芝芳胸口之上,嬌艷欲滴的櫻唇印上了他的胸膛,這還不是最刺激的,最刺激的是申屠雪的小手居然伸向了寇芝芳的寶貝,並且緊緊的握住了它。   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的嘴巴全部張成了圈圈,可以輕而易舉的放一整個雞蛋進去。   申屠雪是個驕傲的女子,發自骨子裡的驕傲,她有驕傲的本錢和資格,沒有人覺得她配不上那種驕傲,姐妹們也早就習慣了她的驕傲。她是一個天之驕女,絕世的容顏,絕頂的天賦,沒有一樣不是無數人嚮往並期盼的。她佔盡了人世間所以的幸運,得到上蒼最大的眷顧,從小到大她都是其餘三姐妹羨慕的對象,也是週遭所以人羨慕甚至嫉妒的對象。她從來都不在意別人羨慕或是嫉妒的眼神,因為她根本就不屑於去在意,她彷彿天山上的雪蓮,驕傲的俯視著一切。   然而今天,她卻拋開了所有的驕傲,將自己最最小女人的一面展現在了姐妹們的面前,這一切都是為了地上的那個男人,那個女媧教未來的主宰,也是她們四姐妹未來的主宰。   申屠雪的嘴唇逐漸下移,所過之處帶起寇芝芳的毛孔片片直立,她手中的寶貝越來越粗大,越來越燙,燙得險些令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裡有一股怪異的能量正在四處亂撞,似乎隨時都會找到出口宣洩而出,她並不知道這種怪異的能量叫做情慾。她只知道,自己的身體隨著手中寶貝溫度的升高也越來越燙,下體一陣陣瘙癢的感覺令她痛苦難耐,她想要伸手去趕走那種極度的瘙癢,但是一旁姐妹們的關注卻令她不得不放棄這樣的想法。   慢慢的,申屠雪感受到了自己的濕潤,羞人的濕潤,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還是在幾年前午夜夢迴時有過一次。那一次的夢長而旖旎,夢裡有個偉岸的男子,用他強壯的身軀覆蓋了自己嬌小的身軀,但是她卻怎麼也看不清男子的臉。夢醒後,她發現自己淚流滿面,她不知道那些淚是因何而流,此後她再也沒有做過這樣的夢,那張臉她也再也沒有機會看清。   但是此刻,當申屠雪用另外一隻沒有握住寇芝芳寶貝的纖手抹去他臉上的易容時,她驚喜的發現,夢裡的那張臉居然奇妙的與眼前的臉合而為一,由模糊變得無比清晰。   難道這真的是天意?難道真的如池水仙所說的,申屠雪成為神妃是上天注定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   寇芝芳的臉無疑是申屠雪見過最最完美的一張臉,漂亮到讓她有些嫉妒,比畫像上的要好看千百倍,因為沒有畫師能夠完全捕捉到那種完美,就如沒有畫師能夠用畫筆描繪出申屠雪的美貌之萬一一樣。   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全都呆若木雞,她們絕沒有想到一個男人可以擁有不下於申屠雪的容顏,並且與身體契合得那般完美。如果說申屠雪是上天的一個傑作的話,那麼寇芝芳無疑便是另一個更加完美的傑作。   「這不可能!」慕容雨嘴裡不斷喃喃著一句話。   慕容雨甚至懷疑寇芝芳戴了天下間最最漂亮的面具,但是理智又告訴她這絕對不可能是面具,因為不可能有人能夠做出如此完美的面具,哪怕是十個魯妙子一起動手也不可能。   鮮於霜出人意料的居然沒有歡呼雀躍,但是她臉上笑靨如花,眼中的柔情蜜意濃得用盡長江之水也溶化不開。她對寇芝芳的感情很奇妙,就像黎曉露所說的,她一直把寇芝芳的畫像視若性命一般珍惜,只要一有空閒,便沒日沒夜的盯著看,十足十一個花癡少女的表現。她見過的形形色色的男子跟其餘三姐妹一樣多如繁星,偏偏卻對一張畫像情有獨鍾,這不能不說是一個異數。   而今,畫像在眼前變作了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並且還要優秀還要完美,她怎能不激動萬分欣喜若狂呢!   黎曉露依然是最冷靜的一個,但是越來越深的玫瑰紅卻還是將她的心事出賣,此時此刻包圍她身子的已經不僅僅是羞澀,還有情動如潮。   申屠雪再一次淚流滿面,這一次她清楚的知道這淚是因何而流,那是因為數年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那是因為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終於適時的出現,那是因為……   太多太多的感動,申屠雪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述說,她只有將一切付之於行動,所以她盯著寇芝芳微微有些乾燥的嘴唇,將自己的紅唇緩緩而溫柔的覆蓋了上去。   這一吻,一往無前,義無反顧,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止!   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都靜靜的看著這一吻,臉上沒有絲毫驚異之色,有的只是祝福和欣慰之色。她們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海枯石爛的一吻,從申屠雪抹去寇芝芳的易容那一刻起,從申屠雪臉上流露出幸福之色那一刻起…… 第七節 令人羨慕的走火入魔(下)   熱吻還在繼續,看上去完全沒有清醒意識的寇芝芳居然開始回應,這讓申屠雪緊張之於內心充滿了驚喜。二人貪婪的吸取著對方嘴裡的水分,申屠雪以往的訓練終於起到了作用,而寇芝芳則純粹是在被自己的潛意識所主導。   申屠雪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可以變得這般瘋狂,她用盡氣力將自己的身子擠向寇芝芳,所有能動的地方都在摩擦著寇芝芳的身子,下體的瘙癢變成了空虛感,極度的空虛,想要迅速被貫穿的空虛,伴隨著這空虛的是大量的春露,沿著大腿潺潺流下,濕潤了一大片地毯。   申屠雪緊了緊手中緊握的寶貝,她知道自己很想要這寶貝充斥填滿自己雙腿間的空虛之處,可是她同樣知道自己只能夠想想而已,她不能為了自己的慾望而打亂神尊的成長路線,後果是她無法承擔的。   雲夢銷魂舞雖然已經因為功力的大量流逝而無法運轉,但是申屠雪依然可以依靠雲夢銷魂舞的心法將寇芝芳體內的玉杵搗花徑心法激發到最強烈的狀態。   寇芝芳的身子一陣顫抖,瞳孔瞬間收縮,腦海中轟然一震,完全失去了知覺,此前痛苦中時有時無的輕微舒爽也隨著消失得無影無蹤。   申屠雪抿了抿嘴唇,感受著寇芝芳留在自己唇上的味道,手中緊握的寶貝已經膨脹到極致,她知道是時候了。   「雨兒姐,快!」申屠雪咬著嘴唇喚道。   慕容雨稍稍遲疑了一下,雖然已經做好了以身飼虎的心理準備,但是真的事到臨頭,她還是難免有些舉棋不定,畢竟寇芝芳帥則帥矣,卻非自己的心愛之人,至少目前還不是。   「雨兒姐!」鮮於霜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埋怨道:「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你還猶豫不決!」   「我……」慕容雨想要替自己辯解,卻張口無言。   「我先來吧!」鮮於霜可不想等自己的大姐再深思熟慮一番,萬一到時候自己的心上人由於搶救不及時落下什麼病根怎麼辦?   「嗯!」申屠雪點了點頭道,她看向鮮於霜的眼神有些怪異,或許是有些嫉妒她吧?畢竟鮮於霜馬上要做的事情是自己想做而不能夠做的。   費了好大的勁申屠雪才將自己軟綿綿的身子從寇芝芳的身上挪了下來,此刻她的雙峰已經脹而堅挺,頂端的兩顆紅櫻桃更是因為充血而變得堅硬無比。由於身子的挪動,下體的春水一股股漫出,在地毯上拖出一大片水漬。申屠雪再也不復先前的膽大,羞得很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其實申屠雪完全多慮了,自己的三個姐妹此刻哪裡有心思去關注她的窘態,她們自身尚且難保呢。慕容雨和黎曉露雖然站得筆直,但是雙腿卻在輕微的不斷相互摩擦,以緩解那種火燒火燎的瘙癢和空虛感。   鮮於霜最是不堪,一路走來,水滴不斷。如果申屠雪能夠靜下心來去聽的話,甚至能夠聽到鮮於霜無法遏抑的嬌喘聲。這說明,尚未劍履及地,她已經情動如潮。   申屠雪依依不捨的鬆開了寇芝芳的寶貝,鮮於霜的纖手佔據了申屠雪纖手原本緊握的位置,這是一次偉大的傳接,就好像申屠雪把歷史的重任交到了下一個人的手中。沒錯,她是在把神尊的命根子交到了鮮於霜的手中,同時也把挽救神尊的責任交到了鮮於霜的手中,再說得嚴重點,她是在把女媧教的未來交到了鮮於霜的手中。   鮮於霜雖然足夠大膽,但她畢竟還是個未經人事的黃花大閨女,所以待得一時的衝動沉寂下來之後,心跳的速度便如快馬加鞭一般瘋狂的往上攀升。   本以為一切都很簡單的鮮於霜終於知道了申屠雪的所有舉動有多麼的難,感受著手中寶貝一下又一下的跳躍,她渾身的骨頭都酥軟了下來,力氣奇妙的在瞬間被抽離身體。像申屠雪之前一樣,鮮於霜軟軟的趴到了寇芝芳的身上。   「霜兒妹妹,不要讓自己軟下來,再堅持一下。」申屠雪看到鮮於霜跟自己一樣不堪,心裡感到寬慰之餘又有一些擔憂,她害怕自己的三個姐妹無法完成任務。   「好!」鮮於霜咬了咬嘴唇道:「接下去怎麼辦?」   「跨坐到寇公子身上去,把你的那處對著寇公子的那個東西坐下去,不要怕疼!」申屠雪顧不上羞澀和忸怩,指導著鮮於霜。   其實鮮於霜並不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在這方面受到的培養和教育可不比申屠雪少,作為未來的次妃,池水仙並不會厚此薄彼,她的任務本來就是要將神尊的每一個女人打造得盡善盡美。   鮮於霜之所以求助與申屠雪,完全是出自一名少女矜持的天性,數千年的文化傳承,大唐少女的矜持已經深入骨髓,不管鮮於霜內心對寇芝芳有多麼歡喜,也不管她心裡有多麼樂意,表面的矜持還是必須有的,不然就會被視作淫蕩。這是上天對大唐女子的不公,是悲哀也是幸運。   不管矜持需要到什麼程度,鮮於霜最終還是要面對那一刻的降臨,那是她所期待的,也是她所畏懼的。只是,鮮於霜顯然高估了自己對自己身子的掌控能力,她沒有做到申屠雪要求的不讓自己的身子軟下去,與寇芝芳越是接觸,她的身子越是柔軟如棉,最後甚至連抬起一根手指的氣力都怎麼也提不上來。   申屠雪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可沒有料到自己這個平時最放得開的姐妹居然比自己還要不堪,所以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另兩個姐妹,慕容雨和黎曉露。   慕容雨這次居然沒有等申屠雪再出聲催促,拉著忸怩不安的黎曉露走到了鮮於霜的身邊,或許是因為她有了清楚的認識,知道自己這次是絕對無法倖免了,所以乾脆霍了出去。   三具各具美態的身軀就在寇芝芳觸手可及之處,其中一個甚至正半趴在他的身上,另外兩個則輕扶著半趴著的那具嬌軀。 第八節 美女版三英戰呂布(上)   這是一幅優美的畫卷,雖然畫中央是四個赤身裸體的男女,卻沒有淫靡的氣息,有的只是和諧的美感和淡淡的溫馨。   申屠雪眼眶再次濕潤了起來,無可名狀的感動悄然而生,並迅速滋長蔓延,莫大的幸福感籠罩了她的整個身心,眼前的景象不正如她一直所期盼的那樣。   鮮於霜很緊張,甚至滿手心都是汗水,要不是慕容雨和黎曉露一左一右扶著她,恐怕她已經指揮不動自己的身體。這是申屠雪沒有預料到的,也是鮮於霜自己沒有預料到的,因為誰都看得出來,她是那麼的樂意,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有些求之不得。   或許正是因為與寇芝芳親近是鮮於霜夢寐以求的,所以當事到臨頭時,她才更加激動,更加緊張,更加忐忑,更加不知所措吧。   不管鮮於霜此刻是有著怎樣的心態,也不管她有著怎樣的狀態,有些事情是必須完成的,沒有辦法放棄,也沒有辦法改變,就如一個人的責任,就如一個人的使命,就如一個人的天職。   神妃也好,次妃也罷,她們的存在便是為了讓神尊更強,這是她們的幸運,也是她們的悲哀。所以慕容雨起初才會覺得委屈,才會在心理上有些抗拒;所以申屠雪才會經歷一個從迷惘到堅定,從認命到無畏的過程;所以鮮於霜才激動又興奮,才第一次覺得自己對於整個女媧教是這樣的重要;所以黎曉露才戰勝自己的羞澀和靦腆,在矜持之餘彰顯勇敢。   在申屠雪的注視中,在慕容雨和黎曉露的幫助下,鮮於霜緩緩的調節自己身體的角度,將泥濘的私密處對準了寇芝芳寶貝猙獰的頂端。沒錯,鮮於霜的私密處早已水漫金山,她甚至都沒有用自己的纖手去關照過自己的敏感之處,她只是看了申屠雪此前旖旎的「表演」,當申屠雪抓住寇芝芳的寶貝輕揉重捏之時,她想像那便是自己的手,於是一切都變得簡單,女人在這方面的天賦一個個都屬於天才級別,男人只有驚歎並且俯首稱臣的份。   鮮於霜放開了握著寇芝芳寶貝的手,因為那玩意傳到自己手上的熱度和力度都在抽取著自己非常有限的氣力和自制力,所以她必須放開對它的掌握,那樣才能保留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最後那一點可憐的氣力,才能保持住自己最後那一絲難能可貴的自制力。何況,寇芝芳的寶貝並不需要她的扶持,它昂然如龍,威猛非凡,就像一個俯視眾生的帝皇,那樣的高傲,那樣的不可一世。所有的女子都會被它散發出的這種氣勢所折服,甘於俯首帖耳,甘於予取予求,甘於奴顏婢膝,甚至捨生忘死。   雖然僅僅是小小一個方面的強悍,但是已經足夠震撼,這就是神尊,女媧教的主宰,女媧教所有教眾心目中的神。此刻寇芝芳尚不是名副其實的神尊,卻已經擁有了一部分神尊的霸氣和魅力,當有朝一日他終於走上神壇,將會怎樣俯瞰蒼生,笑傲宇內?   鮮於霜乾脆閉上了眼睛,但是跳動的眼皮毫無遺漏的將她此刻雜亂的心情偷偷暴露了出來。   當鮮於霜的身體緩緩往下坐時,申屠雪、慕容雨和黎曉露都緊張的為她捏了一把汗,似乎看著自己的姐妹上戰場一般。當然,這的確算得上是上戰場,只是這戰場非同一般而已。   「啊——」鮮於霜張嘴一聲嬌呼,那是因為寇芝芳可惡的寶貝觸及了她的私密處,令她渾身如遭雷擊。   慕容雨和黎曉露明顯感覺到自己扶著鮮於霜的手臂往下一沉,鮮於霜全身的氣力已經在瞬間被抽離殆盡,完全依靠兩姐妹的攙扶才沒有變成一灘泥。只是這一沉,恰好令寇芝芳的寶貝稍稍向那柔軟濕潤之地探入了一個頭,僅僅一個頭,已經令鮮於霜的腦海一片空白。   慕容雨和黎曉露將目光轉向了申屠雪,收到的是她鼓勵的眼神和堅定的點首,於是她們架著鮮於霜的身子緩緩的往下放。   鮮於霜再一次恢復思考能力,源於一陣輕微的疼痛,而後她清晰的感覺到一根粗大而灼熱的東西正梗在自己的私密處,她當然知道那是寇芝芳的寶貝,也知道此刻正在上演著什麼曲目,更知道寇芝芳的寶貝何以梗著不再深入,那是因為一道小小的阻隔,象徵著自己童貞的阻隔。一旦阻隔蕩然無存,天塹變通途,就說明自己要跟少女時代說再見了。   兩行清淚沿著臉頰滑落,不知道是因為得償所願的竊喜還是因為歲月流逝的感慨,鮮於霜低下臉龐,偷偷的抹去眼角的淚水,不想讓自己的姐妹們看見,但是眼淚滑落時的軌跡卻卻是那樣清晰,瞞不過任何人的眼睛。   出奇的,申屠雪沒有出聲催促,慕容雨和黎曉露亦沒有出聲安慰,她們只是穩穩的扶著鮮於霜的身子,沒有再將之往下放,因為她們沒有權利決定自己姐妹的未來,女人最重要的東西只有她自己有權利決定給予誰。   堅定的咬了咬牙,這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美好,所有的嚮往和憧憬都將要成為現實,夢想的朦朧和命運的飄渺如此奇妙而又完美的結合,這是幸運,是緣分,是天意?   莫名的,氣力在慢慢回復,是上天要將最美好也是最忐忑的環節交還到她自己的手中,鮮於霜沒有理由拒絕,所以她輕輕的掙脫了慕容雨和黎曉露的攙扶,兩個自小便與自己心有靈犀的姐妹並沒有堅持,只是用鼓勵和祝福的眼神看著自己,並且附上淡淡的微笑。   鮮於霜突然覺得自己是人世間最最幸運的一個人,因為有知心的姐妹,慈祥的恩師,傾慕的男子……   「嗯——!」這一聲鼻腔裡發出的悶哼短促而深沉,預示著鮮於霜終於邁出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步。   在三個姐妹一眼不眨的注視下,鮮於霜居然咬著嘴唇一坐到底,寇芝芳猙獰的寶貝瞬間被完全吞沒,兩具身軀恰到好處的結合在了一起,絲絲入扣,毫無隔閡。鮮於霜身下的寇芝芳似乎微微的動了動手指,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因為大家的眼光都停留在鮮於霜身上。 第八節 美女版三英戰呂布(中)   有一種身體被撕裂的感覺,究竟是痛苦多一點還是幸福多一點,鮮於霜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了,從今往後自己的生命中將會多了一個無法磨滅的身影,也許從此魂牽夢縈,也許從此糾纏一生。   「快運柔花訣!」申屠雪第一個回過神來,她可不希望鮮於霜因為心神不寧而功虧一簣。   柔花訣乃是女媧教的鎮教功法之一,一般都由像池水仙這樣的護法仙子擇優選擇教內秀外惠中的女教眾傳授與之。柔花訣雖然不是女媧教最頂級的功法,威力遠不及玉杵搗花徑心法霸道,又不似雲夢銷魂舞那般神奇,但是柔花訣的優勢在於它的穩健和易於修煉。   當然,這裡所說的易於修煉是相對於玉杵搗花徑心法和雲夢銷魂舞而言的,若是放到江湖中,柔花訣絕對算得上是頂級的武功心法,沒有極高的天賦和領悟能力是根本無法駕馭的。四大名花具是池水仙精挑細選的得意弟子,天賦之高自是不必說,修煉柔花訣對她們而言雖然談不上輕而易舉,毫不費力,卻也是穩紮穩打,最終都修煉到了最高一級。   鮮於霜聽到申屠雪的提醒後,不得不放棄細細體味自己人生第一次的甜蜜和美好,柔花訣心法隨意而動。   當一股股澎湃的內力通過二人身體的連接之處向寇芝芳體內湧去時,鮮於霜有一種與之血脈相連的感覺,這種感覺令她激動得差點難以自持。   同樣激動的還有寇芝芳,只是他內心的翻江倒海卻沒有在表面的靜如止水上帶起波瀾罷了。   不知何時,疼痛感已經悄然而逝,七潭湖水匯聚而成的大湖雖然依舊波濤洶湧,但是已經不復之前驚天動地的威勢,尤其是當他感覺有股清泉注入大湖時,一種寧靜安詳的感覺充斥腦海。   此刻的寇芝芳感覺不到身體外面的世界,他的神智在自己身體內的世界裡暢遊翱翔,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湖,一望無垠,無數的小魚在其中歡快的嬉戲遊玩,生機勃勃,萬物滋長,寇芝芳從未覺得世界可以這般生動盎然。   「人的身體就是一個獨立的世界!」寇仲種滿磁性的聲音在腦海中迴響,寇芝芳終於有點明白當初老頭子跟自己說這句話的含義了。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鮮於霜體內的柔花訣內力已經消耗殆盡,她的身子也像灘稀泥一般軟了下來,與寇芝芳的下體依然緊緊相連,專注力從內力的流動裡移開,她清晰的感覺到那可惡又可愛的堅挺在自己的體內輕輕的顫動,又酥又麻又癢,說不清是舒服還是不適的異樣感覺蜂擁而至。   「啊——!」鮮於霜發出了一聲嬌媚入骨的輕哼,她很想挺動自己的身體以緩解那難耐的瘙癢和空虛感,但是疲倦的身體實在是擠不出絲毫的氣力了。   無奈之下,鮮於霜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了自己的姐妹們。   慕容雨和黎曉露並不是無知的小姑娘,鮮於霜那濕潤而嬌媚的眼神一看便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但是她們不敢擅作主張,於是又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了申屠雪。   「得洩身才行!」申屠雪聲音帶著顫抖道,天知道她的身體此刻是多麼的燥熱難耐,下體一直在不斷的往外湧水,就如一彎清泉。   申屠雪的話便如上天的福音一般,令鮮於霜長長的舒了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激動,她真害怕申屠雪說出讓身邊的兩個姐妹頂替自己之類的話,那她一定會慾火焚身,痛苦難耐。現在,一切都像自己期盼的那樣美妙,她只需要等待著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將自己的身心全部淹沒即可。   慕容雨和黎曉露再一次扶起鮮於霜的身子,幫著她作出無比羞人的動作,可是鮮於霜自己卻根本顧不得害羞,她所有的心神已經完全繫於自己與寇芝芳交合的地方,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濕潤和寇芝芳的堅硬,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私密處每一塊肌肉的收縮,那種美妙已經不是言語可以形容,從未有過的快樂充斥心田,鮮於霜恨不得永遠沉浸在這樣的快樂之中。   鮮於霜的歌喉婉轉動聽,眾所周之,寇芝芳也已經領略過。用這樣的嗓子發出的呻吟聲自然是蕩人心魄,可惜寇芝芳卻沒有福氣得聞。   「啊……雨兒姐姐……快一點……霜兒好舒服……好舒服好舒服……」鮮於霜已經開始語無倫次,她一聲又一聲的嬌吟令得扶持著自己的兩個姐妹面紅耳赤。   這是多麼羞人的話啊,這個死霜兒居然叫得百轉千回,樂此不疲,自己等會就要做此刻她正在做的事情了,自己會不跟她一樣不知羞恥呢?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這是慕容雨和黎曉露此刻的心聲。   「啊!啊!啊!……」鮮於霜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些許的氣力,她不再滿足於慕容雨和黎曉露緩慢的動作,因為那根本無法澆滅她火燒火燎的難耐感,她要的是狂風暴雨般的激情,所以她不知天高地厚的瘋狂的挺動起自己的下身。   瘋了!瘋了!這小妮子一定是瘋了!慕容雨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狀若瘋狂,疾風驟雨般挺動著自己下體的女子便是自己平時那個滿臉清純與可愛的霜兒妹妹。   「噗嗤……噗嗤……」淫靡的交合聲急促而又清晰,寇芝芳的下身泥濘不堪,毛髮被鮮紅和乳白色摻雜的液體弄得一片凌亂。   慕容雨不想聽這羞人的聲音,可是她塞不住自己的耳朵,她感覺到一股難耐的潮濕順著自己的大腿一路而下,好多好多水,自己居然有這麼多的水。   黎曉露看似波瀾不驚,但是輕輕抖顫的雙腿卻無情的將她出賣,她渾身的肌膚已經紅得幾乎要破裂,有種隨時都會滲出血來的感覺。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的身體可以有這麼高的溫度,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快要融化。 第八節 美女版三英戰呂布(下)   「嗯……霜兒要死了……」鮮於霜突然加快了挺動的節奏,這種速度已經不是瘋狂可以形容,那也許是人體速度的極限。   慕容雨和黎曉露的手被甩了開來,鮮於霜便如一個駕著野馬的勇士,沒有任何人可以控制她身體的律動。   「噢……」一道聲嘶力竭的嬌吟從櫻唇裡吐出,鮮於霜的身子猛的趴了下來,一陣無法遏抑的痙攣,她已經達到了快樂的巔峰。   一股股濃濃的露水噴在了寇芝芳的寶貝上,柔花訣內力潮水般退了回來,湧向條條經絡血脈,重新佔據鮮於霜的四肢百骸。   「霜兒妹妹?」慕容雨輕喚著鮮於霜,鮮於霜的眼神有些渙散,久久都沒有從巔峰上落回凡塵。   「雨兒姐,露兒姐,你們快接替上去。」申屠雪的聲音總是適時的響起。   慕容雨和黎曉露架起鮮於霜的身子,將她從寇芝芳身上抬離。   「噗!」一聲輕響,那是寇芝芳的寶貝脫離鮮於霜下體的聲音,就如拔開了酒罈子的木塞,不同的是,沒有四溢的酒香,而是一蓬混雜的液體噴湧而出,噴濕了寇芝芳半個身子,到處都是水漬,散發著陣陣幽香,淫靡而又夢幻。   鮮於霜的眼中滿是留戀和不捨,她甚至都沒有察覺,自己的私密處像魚嘴一樣閉合著,每一次張開,都吐出一股春露,還有輕微的水泡破裂聲。   寇芝芳的寶貝依然昂揚如故,絲毫不見萎靡,上頭掛著絲絲紅白交雜的膿液,猙獰又不乏可愛之處,看得慕容雨和黎曉露口乾舌燥,心都要跳出胸膛。   「誰先來?」慕容雨和黎曉露對望了一眼,彼此眼神中傳達的意思清楚明白。   慕容雨咬了咬牙,向寇芝芳身上跨坐上去,她畢竟是四姐妹中的大姐,要起模範帶頭作用,讓鮮於霜打頭陣已經很說不過去,要是再讓黎曉露捷足先登,她這個大姐可就真的不夠盡職了。   慕容雨無疑是最不樂意的一個,但是她卻反而最放得開,大姐大就是不一樣啊。   雙手握著寇芝芳的寶貝,在自己的私密處來回的摩擦著,由輕到重,由緩到急,慕容雨的喘息聲也隨之由輕到重,由緩到急。當清澈的露水將寇芝芳寶貝上的混雜膿液沖洗乾淨,慕容雨知道是時候了,於是她往下沉了沉身子。   「嗯……」一陣撕裂的疼痛鑽心而至,慕容雨條件反射的將身子又向上抬起。   「怎麼這麼痛?剛才霜兒妹妹看上去明明不怎麼痛苦的啊?」慕容雨很是不解,她並不知道,每個女人的那張膜都是不一樣厚的,薄一些的當然就容易穿破一些,疼痛也會少許多。   「不管了!」慕容雨緊咬櫻唇,雙眼一閉,再次沉下身子,這次她一坐到底,有種破釜沉舟的氣勢。   撕心裂肺的痛,但是慕容雨卻沒有慘叫出聲,她只是緊咬嘴唇,直至咬出了縷縷血絲。然而跟下身漫出的鮮血比起來,嘴唇的那點血根本就不算什麼,慕容雨的初次顯然要比鮮於霜多了許多痛苦。   已經分不清是鮮血還是玉露,慕容雨的堅強戰勝了一切苦楚,她一下又一下極富節奏感的挺動著自己的身子,同時極力運轉柔花訣。   儘管痛苦的過程很漫長,但是終究苦盡甘來,先是瘙癢和空虛,於是慕容雨加快了挺動的節奏,而後是漲滿和充實感,她已經變得跟鮮於霜此前一樣瘋狂。   「啊——!啊——!」   如果說鮮於霜的呻吟聲婉轉嬌媚,蕩人心魄,那麼慕容雨的呻吟聲則如電閃雷鳴,聲嘶力竭,或許那根本就不該叫做呻吟,而是嘶吼。   申屠雪和黎曉露,甚至剛剛從高潮中回落的鮮於霜瞠目結舌,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這真的是慕容雨嗎?   快速的抬起翹臀,而後重重的坐下,每一次都發出「啪——啪——」的聲響,腦袋隨著身子的挺動瘋狂的搖擺,滿頭的秀髮凌亂飛舞,胸前的一對飽滿歡快的跳躍,慕容雨下意識的抓住了它們,搓揉抓捏,讓它變幻出各種不同的形狀,想像著自己的手是寇芝芳的手。   潮起潮落,風雨飄搖,慕容雨便如一個威武的鬥士般不知疲倦,寇芝芳的身下早已泥濘得不成模樣。   整整半個時辰,慕容雨的嗓子已經變得沙啞,她終於還是攀到了快樂的巔峰,她沒有像鮮於霜那樣軟成一淌泥,而是趴到寇芝芳的身上,瞄準寇芝芳的肩頭一口咬了下去。   慕容雨全身都在顫抖,下體一陣一陣猛烈的收縮,寇芝芳的寶貝再次得到了女子生命最最精華的洗禮。   像鮮於霜一樣,柔花訣內力倒灌了回來,慕容雨感覺它不但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更加精純,這大概便是雙修功法的奇妙之處吧,只是她卻沒有閒情去多想這些,因為她還沉浸在無限的歡愉之中。   「原來真的這麼快樂的!看來做寇公子的女人其實也不錯!不對,是神尊!」慕容雨當然不會把這種想法告訴自己的姐妹們,那多丟人啊。   「雨兒姐。」黎曉露輕輕的推了推陶醉中的慕容雨,提醒她該換人了。   黎曉露自己當然沒有那麼膽大開放,更沒有那麼迫切飢渴,儘管看了三姐妹表演的兩出半活春宮的她早已情動如潮,但是天生的矜持和靦腆深根固蒂,羞澀依然主導著她的言行舉止。她之所以有勇氣催促慕容雨,純粹是申屠雪在功勞。   慕容雨的臉紅了紅,幸好一隻腳還踏在快樂巔峰中的她臉色本就紅潤非常,所以這一絲羞色根本就看不出來。   慕容雨吐出寇芝芳寶貝的過程極其緩慢,她埋頭緊緊的盯著寇芝芳的寶貝和自己下體的結合之處,似乎要將這副景象深深的印入腦海深處。她一直微張著性感的嘴唇,寇芝芳的寶貝每露出一分她便發出一聲嬌吟,似乎這也能夠帶給她無比的快樂。   當寶貝全部吐出,露出崢嶸,依稀可見慕容雨羞處的紅腫,她確實太過瘋狂了,這可是她的第一次啊。   寇芝芳依然沉睡,寶貝上斑斑駁駁,紅的血,白的露,晶瑩閃亮。就是這玩意,剛剛幫助兩個少女過度到了女人,是褻瀆,還是寵幸?是摧殘,還是救贖? 第七章 風花雪月 第一節 在美女面前上演活春宮(上)   黎曉露是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雖然之前已經有了鮮於霜和慕容雨這兩個榜樣,但是這絲毫無法減緩她的緊張和羞澀。   寇芝芳的寶貝精神面貌極佳,並且絲毫不見衰竭跡象,鮮於霜和慕容雨恐怕已經愛煞了它,但是尚未體味到它一絲好處的黎曉露,眼裡卻只有害怕和不安。   這也怨不得黎曉露,誰叫它那樣粗大,那樣猙獰,時不時的還來一兩下駭人的跳動,從未經歷過這種陣仗的黎曉露不被直接嚇暈過去已經極為難能可貴了。   不管多麼畏懼又或忐忑,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黎曉露有這種覺悟,所以她咬著嘴唇一步一步向寇芝芳靠近,腳上的鈴鐺發出了陣陣清脆的聲響,羊脂白玉,豐滿堅挺處顫顫巍巍,令人目眩。   黎曉露盡量的將腦袋低垂,幾乎要埋到脖子裡去,她根本不敢看自己的三個姐妹,她害怕看到她們的表情,更害怕看到她們的眼神。   可是低著腦袋,寇芝芳的寶貝又突兀的呈現在眼前,令得黎曉露的心兒「砰砰」直跳,甚至有種即將要跳將出來的感覺。   這東西怎麼這麼大呢?雨兒姐和霜兒妹妹是如何容納下它的?我真的也能容納下它嗎?黎曉露想要阻止自己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可是卻怎麼也阻止不了。   於是黎曉露乾脆閉上了眼睛,可是不停抖動的睫毛卻將她內心的侷促不安暴露無遺,刻意表現出來的平靜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嫌疑。   以黎曉露的修為,即便沒有睜開雙眼,依然可以毫無難度的走到寇芝芳身旁,她猶豫了再三之後,還是伸出纖手握住了那一根帶給慕容雨和鮮於霜無限快樂的事物。   「啊!好燙!」黎曉露驚呼一聲,手也隨之放開,引起鮮於霜的一陣輕笑,連慕容雨都有點忍俊不禁,申屠雪則隔著面紗用力的捂著嘴巴,白癡也看得出來她是在忍著笑意,並且忍得相當辛苦。   黎曉露睜開雙眼,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三個姐妹,被嘲笑的她撅著小嘴,滿臉都是委屈,她哪裡知道寇芝芳那截可惡的壞玩意會那麼燙人嘛,就像根燒火棒似的。   當三姐妹眼中的笑意變作鼓勵,黎曉露才再一次顫抖著纖手伸向那根燒火棒,這一次她沒有一觸即鬆手,而是緊緊的抓住了它。   有鮮於霜和慕容雨這兩個急先鋒豎的榜樣,黎曉露就是再白癡也知道該怎麼做了,何況她還是個絕頂聰明之人,否則也不會被池水仙選作弟子了。   張開雙腿,緩緩的跨到寇芝芳身上,雖然私密處早已足夠濕潤,但是為了使進入更加順暢,為了將疼痛減到最輕,黎曉露將另一隻手伸到了自己的私密處,那裡寸草不生,白皙中透著紅潤,像漢白玉一般晶瑩剔透,嬌嫩異常。   由於雙腿張得足夠開,再加上沒有芳草的遮擋,黎曉露的私密之處可謂暴露無遺,每一分嬌柔和誘惑都顯而易見,要是此刻寇芝芳能夠睜開雙眼,那麼黎曉露身體最最隱秘之處將會被他盡收眼底,纖毫可見。   「呃……」黎曉露忍不住張嘴發出了一聲嬌哼,原來她竟用食指和中指輕輕的掰開了兩片因為充血而發紅髮脹的嫩肉,由於春水的滋潤,兩片嫩肉閃爍著淫靡的光澤,豐腴而柔軟。   握著寇芝芳寶貝的手調節著方向,直至將寶貝對準了自己的私密之處。掰開的兩片嫩肉中間是一個濕漉漉的小肉孔,散發著粉紅色的誘惑,一滴滴春水從小肉孔中滲出,落在了寶貝的頂端,令得其看上去越發猙獰。   寶貝和小肉孔逐漸靠近,相觸的剎那,黎曉露全身一陣輕顫,她並沒有像鮮於霜那樣急著將寶貝吞沒,而是學大姐慕容雨一樣用手帶著寇芝芳的寶貝在自己的小肉孔和兩瓣嫩肉上來回摩擦,每一次摩擦都會產生一股強烈的電流,順著摩擦之處傳遍全身,與之相伴的是黎曉露不由自主的顫抖和輕聲嬌喘。   小肉孔出來好多好多水,多到黎曉露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如果寇芝芳此刻已經清醒的話,一定會告訴她,有一句話叫做:「女人是水做的。」   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一定會脫水的,黎曉露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可以流出那麼多的水,但是她知道每個人身上的水分都是有限的,並非永遠流不盡。   看來得速戰速決,黎曉露再一次咬了咬牙,身子狠狠的往下一坐,只聽「啵——」一聲輕響,寇芝芳的寶貝立時有一半消失在了空氣中。一直關注著黎曉露的慕容雨、鮮於霜和申屠雪都知道,寇芝芳消失的那一半寶貝去了哪裡,當然是被黎曉露溫軟濕潤的私密處給吞噬了下去。   並沒有像自己的兩姐妹鮮於霜和慕容雨那樣發出慘呼,只是緊緊的咬著嘴唇,但是臉上痛苦的表情和被咬出血來的嘴唇都透露出一個信息,黎曉露真的很痛!很痛很痛!   黎曉露就這樣保持著一個動作,她不敢坐到底,因為她害怕會帶來更多的痛苦,她知道每個女人的初次都會有破瓜之痛,但是她絕沒有想到會痛到這種地步,這可比小時候因為練功不努力而被師傅杖責還要痛千倍萬倍。   既然痛已經痛了,那麼接下去自然是該辦正事了。柔花訣內力以萬馬奔騰之勢沿著寇芝芳的寶貝向他的體內流去,只是與鮮於霜和慕容雨不同的是,柔花訣內力並沒有等到黎曉露將之全部傳到寇芝芳體內並洩身後才倒灌回來,而是流過去多少便流回來多少,雖然量沒有變,但是質上卻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來已經精純非常的內力此刻幾乎凝成有若實質的存在。   黎曉露並不知曉自己的情況跟自己的兩個姐妹完全不同,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姐妹在與寇芝芳交合之時體內究竟起著怎樣的變化,她只以為原本就該是這樣的。   之所以黎曉露會與鮮於霜和慕容雨情況不一樣,原因當然是在寇芝芳身上。 第六節 天字第一號冤大頭(上)   寇芝芳總覺得叔孫琪琪和蘇楹都有著不俗的武學修為,但是自己身處的位置距離中間的木台實在是太遠,他並不能夠感應到她們修為的深淺,所以不敢輕易下結論。   第四個出場的乃是出自牡丹園的名妓令狐瑩瑩,此姝有著跟叔孫琪琪相似的遭遇,也是名門之後,隨著家道逐漸沒落,懷才不遇的父親沉迷與酒色,最後欠下大量債務,於是才幾個月大的令狐瑩瑩便成了還債的犧牲品。   令狐瑩瑩有著與叔孫琪琪不相上下的才藝和容貌,但是與叔孫琪琪完全不同的是,二人性格氣質恰好相反,一冷一熱,叔孫琪琪如冰,令狐瑩瑩似火。   在寇芝芳的眼裡,令狐瑩瑩便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身材如火,音容笑貌如火,氣質內涵如火……   這樣的一個女人無疑有著足以令任何男人瘋狂的本錢,她的出場險些造成了現場的失控。即便是最最外圍的人們也能夠遙遙的感受到她火般灼熱的魅力,於是許多人開始聲嘶力竭的狂吼,甚至有人開始衝擊勁裝大漢們組成的包圍圈,想要近距離感受令狐瑩瑩無與倫比的誘惑。   其實令狐瑩瑩並不比叔孫琪琪貌美,只是一個冷若冰霜的女人難免會使得許多男人望而卻步,儘管還是會有想要打破堅冰的一批人,但是跟人類與生俱來對火焰的崇拜和嚮往之情結比起來,這一批人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故而,不同的個性氣質造成了追捧令狐瑩瑩的男人遠遠多過了追捧叔孫琪琪的女人,這叫做性格決定命運。   「瘋了!都瘋了!」李治搖了搖腦袋歎息道:「不就是個長得漂亮點的女人嗎?有必要這麼瘋狂?」   「自古以來美人都有著不下於千軍萬馬的威力,我就不信你對她不垂涎三尺。」寇芝芳邪笑道。   「我承認她確實對我有著相當大的吸引力,但是我還不至於為了她瘋狂如斯。」李治並沒有否認自己對令狐瑩瑩的好感。   「所以你是晉王李治,他們只是芸芸眾生!」寇芝芳鄭重其事的道:「所以你站在他們永遠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俯瞰著他們,將他們視同螻蟻!」   「師兄……」李治當然明白寇芝芳說這一番話的意圖,而自己也沒有對不起寇芝芳的苦心,因為他確實被寇芝芳的這一番話激起了雄心壯志。   「不要跟個娘們似的。」寇芝芳看了李治有些濕潤的眼睛取笑道:「快想想怎麼弄到你的火美人才是正事。」   「嘿嘿!這回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李治笑得非常賤,寇芝芳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快說。」寇芝芳最最痛恨吊人胃口的勾當了。   「咱們其實根本不需要出價。」李治的眼中閃著狡猾。   「這是為何?你不想要火美人了?」寇芝芳有些不解。   「不是有一招叫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李治此刻看上去怎麼也不像個堂堂的王爺,而是一個十足十的小地痞:「咱們只需要等別人拍下令狐美人,然後……派人搶了他娘的!豈不省心又省事!」   「你小子果然夠賤!」寇芝芳豎起大拇指道:「居然可以把『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般曲解,不服了你都不行啊!」   「嘿嘿!師兄過獎!」李治絲毫不以為意道:「這還不都是師兄教導有方嗎!」   「靠!果然是人至賤則無敵!」寇芝芳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看來李治很有衝擊自己天下第一賤的潛力。   由於李治和寇芝芳沒有動靜,明空和李雪雁自然也就按兵不動了。但是沒有他們的摻和,競拍依然如火如荼,競爭那叫一個慘烈。   最終,令狐美人被金口袋賭坊大老闆金不換以整整二十萬兩白銀拍得。這個恐怖的數據令得現場大部分的人都變得呆滯,瞠目結舌,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   只有李治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寇芝芳心道,這小子看來是個超級有錢的主,有空得好好敲詐敲詐他。李治若是知道寇芝芳此刻內心的想法,一定會為自己的裝逼把腸子都悔青了。   金不換為人小心謹慎,他是在觀察了許久之後才出價的,不但要先確定沒有自己惹不起的人參與競價,比如晉王李治又或魏王李泰,還要在最有把握的時候出手,一擊即中。果然,他如願拍得了令狐瑩瑩的初夜,光想像跟火美人在床上翻滾的情形,他就情不自禁的笑逐顏開,樂不可支,最令人噴飯的是,他居然險些就射了,這事他當然是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只能夠深埋心底,否則這一世英名可就付之流水了。   如果金不換聽到此前李治和寇芝芳的那一番對話,恐怕就笑不出來了,或許還會有自殺的衝動。因為不但二十萬兩白銀注定要泡湯,自己注定會成為天字第一號冤大頭,甚至可能搭上自己的小命。他還有二十多房小妾等著自己去寵幸呢,要是自己突然掛了,豈不是要在陰間戴無數頂綠帽子,這是金不換絕對絕對無法接受的事實。   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恐怕那樣就無法再瞻仰心愛的胡小仙的丰采了。其實胡小仙雖然貌美如花,卻稱不上國色天香,更算不得傾國傾城,令狐瑩瑩無疑有著勝她半籌的容貌,但是金不換偏偏就是為了她茶不思飯不想,而且一晃就是十多年過去了,佳人已經由青春靚麗變作了成熟高貴,但是金不換的癡心不但絲毫未減,反而有日趨強烈的趨勢。或許這就叫做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吧!   拍下令狐瑩瑩只是為了稍稍的彌補對胡小仙的相思之苦,如果用令狐瑩瑩的初夜可以換取胡小仙的回眸一笑,金不換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以之交換。   其實到了金不換這個年紀和地位,應該不容易再對某種事物產生如此強烈的感情了,他應該對任何事物都有著平常心才對,事實上對於胡小仙之外的任何事物他也確實能夠做到泰然處之,只有胡小仙是他心裡永遠的柔軟,這或許便是命。   這世上有一種無奈,叫做不得不愛! 第一節 在美女面前上演活春宮(中)   處子的落紅和春露本就對玉杵搗花徑心法有著很好的補益作用,再加上柔花訣的幫助,玉杵搗花徑心法的暴亂早已被壓制下來。   此刻,寇芝芳的體內玉杵搗花徑心法再也分不清有多少個湖泊,因為連寇芝芳自己都看不到邊際,內力瘋狂的運轉,奇經八脈,四肢百骸,無處不在。而且令寇芝芳不解的是,沒有任何徵兆的,丹田處來自於怡的五成功力轉瞬就不見了蹤影,或許已經被玉杵搗花徑心法給同化了。只是,據寇芝芳所知,內力的吸收和同化雖非絕無僅有,但是過程顯然都是極其漫長並充滿凶險的,像自己這樣無驚無險的悄然轉化,確實有些非同尋常。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寇芝芳自己的猜測而已,至於實情如何,只有老天爺才知道。   還有一點令寇芝芳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是,自己的玉杵搗花徑心法究竟達到了第幾層境界。原本他每突破一層,體內便會多一潭內力匯聚而成的湖水,現在倒好,湖沒了,湖水倒是鋪天蓋地的多,搞得他完全迷糊了。   為了確定自己的玉杵搗花徑心法究竟達到了什麼境界,寇芝芳只好一層一層向上按照玉杵搗花徑心法口訣運轉體內的功力,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原本就已經修煉而成的氣虛、太虛、太煥、太明、觀明、元明和赤明七層心法運轉起來自是輕而易舉,之後的情況就有些玄奇了,第八層耀明,第九層玄明,第十層玄胎,第十一層竺落,第十二層無思,第十三層淵通,寇芝芳居然都能夠一一運轉,直至到了第十四層皓庭時才無法寸進,這是否說明自己已經達到了玉杵搗花徑心法第十三層境界呢?   連跳六級!如果女媧教的歷任神尊們知曉,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表情和感觸。   其實根據寇芝芳以往的經驗,一個處子的落紅可以讓他將玉杵搗花徑心法提升一級,這次有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三個人,本該提升三級,可是事實上卻提升了六級,這之中的玄虛便是在三女的柔花訣和怡的五成功力上。只是,此刻的寇芝芳可不知道自己又禍害了三個少女,他的思緒完全沉浸在自己體內奇妙的世界裡,那是玉杵搗花徑心法的世界,是內力的海洋。   柔花訣還在往復,下體的疼痛漸漸遠離,消失。黎曉露閉上眼睛,身子往下一坐到底,寇芝芳的寶貝被盡根吞沒,女人總是有著男人無法理解的深度和容納能力。   這一下用勁夠狠,黎曉露神經受到的衝擊亦是前所未有的兇猛,她有種極度的空虛被瞬間填滿的充實感,這種感覺很好,很幸福!   由於柔花訣漸漸的不再需要黎曉露的掌控便能夠運行自如,她的注意力也就逐漸向自己的身體感官轉移,這一轉移可不得了,如潮水般的瘙癢蜂擁而至。   於是,黎曉露開始尋找減緩瘙癢的途徑,有的事物源於自然,有一種東西叫做本能。女人在性愛上的強悍天賦再一次被證實,因為黎曉露幾乎是不經思考便找到了減緩瘙癢的最佳途徑。   黎曉露開始挺動下體,寇芝芳的寶貝被吐出又含入,這是一個不斷重複的過程,在這個不斷重複的過程中,黎曉露身體的瘙癢得以治癒,並轉化為刺激和快樂,故而她的挺動越發勤快,越發用勁,越發瘋狂。   申屠雪和鮮於霜再一次目瞪口呆,黎曉露的動作幅度居然比之慕容雨毫不遜色,慕容雨亦是瞠目結舌,她可不知道自己當時的瘋狂比之黎曉露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還在為自己姐妹的瘋狂感到不可思議呢。   只是與自己兩姐妹不同的是,黎曉露從始至終都緊咬牙關,不肯發出一聲嬌吟,雙眼亦是一直緊閉。胸前的一對嬌乳漲得彷彿要破裂開來,隱隱泛著瑩光,是肌膚的光澤,幾近半透明,這需要多少的嬌嫩?胸前的兩點嫣紅已經紅到了極致,就如兩顆血珠,詭異而美麗。隨著身體的挺動,胸前的美景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彷彿出自神的筆觸,便如夢幻的蜃景,那是天界才擁有的美!   黎曉露的落紅跟慕容雨比起來並不算多,但是她光潔無毛的私處卻還是清晰的落上了點點胭脂,帶點粘稠的春露沾濕了好大一片肌膚,沒有幽草的緩衝,黎曉露每一次將寇芝芳的寶貝盡根吞入都會發出極大的聲響,恰好彌補了她緊閉小嘴不肯發出呻吟聲的遺憾。   黎曉露想要塞上自己的耳朵,因為私密處傳來的聲音實在是太過羞人,但是她的雙手還要用來減輕身體的燥熱和瘙癢,還要用來抓寇芝芳的胸口,在那上面留下自己從少女到女人蛻變的印記。所以她不得不跟自己的三個姐妹一樣,聽著這令人心跳不已的「噗噗」聲!   黎曉露的羞澀正是她最最迷人的地方,每一個女子都會害羞,都會矜持,但是黎曉露的羞澀已經是一種風景,是一種別樣的動人的美。就是這種羞澀讓寇芝芳在往後的日子裡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當然,這是後話。   黎曉露終於明白何以之前自己的兩姐妹會流露出那樣快樂的表情,因為她也嘗到了那種達到巔峰的快樂,那是一種靈魂都要飄蕩的感覺,彷彿自己的身體已經融化,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快樂。   不管是渾然忘我,神魂顛倒的黎曉露,看得心潮澎湃,意亂情迷的申屠雪,還是沉浸在回味之中思潮起伏的慕容雨和鮮於霜,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一雙充滿好奇的眼睛正在看著廂房中發生的一切。   眼睛的主人是清河公主,因為她沒有武功,鮮於霜在點她穴道的時候並沒有用上很大的勁道,所以她反而比流雲和飄絮二劍侍更早清醒過來。而慕容雨四姐妹早已將她們三人忘得一乾二淨,她們全神貫注於寇芝芳的安危和他寶貝的堅挺之上,哪裡還會記得落地珠簾之後清河公主的存在。 第六節 天字第一號冤大頭(中)   第五個出場的是玉錦軒當紅名妓慕顏昕,擅彈琵琶,在樂器的造詣上與水仙坊的慕容雨和黎曉露齊名。此前賣藝不賣身,玉錦軒大多數的客人都是衝著她的琵琶而去的,據說她的琵琶彈奏完後,餘音可以繞樑三日,經久不息。   但是慕顏昕稍遜前面四位佳人一籌的容貌卻使得她幾乎無人問津,要知道坐在勁裝大漢包圍圈內的可都是些只認身材不認文才的主,除了用不盡的銀子他們只有滿腦豬油,是否懂得音律都還得畫個問號,就勿論慧眼識貨了。就算平常他們也會去水仙坊聽聽小曲,時不時鼓幾下不輕不重的掌,那也完全是趨風附雅,恐怕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鼓掌是為了什麼。   而能夠聽得懂慕顏昕琵琶中婉轉纏綿之味的才子們卻根本拿不出動輒幾萬甚至十多萬兩的銀子,況且,他們大多還是在勁裝大漢的包圍圈外呆著,根本就沒有出價的機會,於是造成了慕顏昕出場後久久沒有人出價的尷尬場面。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出價的人居然報出了十萬兩的高價,由起價一千兩直接跳躍到十萬兩,這不能不算是一個奇跡。   出價之人迅速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但是很快大家就都失望了,因為那不是風流倜儻的才子,不是富甲天下的巨賈,不是權傾朝野的將軍,也不是皇親國戚,更不是王子親王,而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漢子,看裝束似乎是個管家之類的人物,只是不知道是替哪個大人物管的家。   當池水仙宣佈慕顏昕名花有主之後,她立刻便隨著那漢子以及顯然與漢子同來的一夥人離開了現場。   在轉身離去的剎那,寇芝芳總覺得慕顏昕隱約的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蘊含著許多許多他無法明瞭的東西,雖然不是風情萬種的一眼,但是寇芝芳卻突然覺得她更美了,因為那一眼令得她的美由靜而動,沒有生命的美麗瞬間活了過來。此時此刻,寇芝芳再也不覺得慕顏昕比之關雨荷、叔孫琪琪、蘇楹和令狐瑩瑩要稍遜半籌了,她擁有著絲毫不下於她們的美麗。   「原來是她,怪不得!」李治突然若有所思道。   「誰?」注意力一直在慕顏昕身上的寇芝芳一時沒有弄明白李治話中的含義。   「明堂窩大老闆胡小仙。」李治指著走在慕顏昕前邊,被一群漢子隱隱圍住的女子道。   「你是說這個叫胡小仙的才是拍得慕顏昕初夜的正主?」寇芝芳隱隱覺得胡小仙這個名字有些耳熟,而胡小仙窈窕的背影更是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才那個漢子正是胡府大管家。」李治對長安有點名頭的人物都耳熟能詳,這是一個未來上位者應該具備的能力。   「胡小仙一個女子要個美人有啥用啊?」寇芝芳卻沒想李雪雁不也是女子。   「據說咱們明堂窩的胡大美人可是對琵琶情有獨鍾啊!」李治笑得相當噁心:「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也沒見她找過什麼男人,很多人都懷疑她有磨鏡之好呢。」   「如此說來胡小仙是為了慕顏昕在琵琶上的造詣才一下子砸出十萬兩白銀的?」   「其實胡大老闆就是出個五千兩估計也沒人會與她搶。」李治似乎在為胡小仙的銀子惋惜道:「那群老淫蟲們都留著銀子準備爭後面的美人呢,根據往年的經驗,最後三個出場的可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所以你不理解胡小仙為何一下子出了十萬兩?」   「確實沒理解進去。」   「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寇芝芳語帶敬佩的道:「胡小仙是個真正懂得琵琶的人,所以她對慕顏昕很是敬重,她覺得慕顏昕值這個身價,她不想讓本已夠不幸的慕顏昕在花魁大賽上還要蒙羞。」   「要是真的幾千兩被拍出去,確實會成為笑柄。」李治這次並沒有流露嬉笑之色。   如果此刻胡小仙和慕顏昕聽到寇芝芳這一番話,一定會驚訝不已,因為胡小仙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其實胡小仙早就看到了寇芝芳,她掛在房間裡那幅畫像的主人,但是她並沒有作出任何舉動,因為她知道現在還不是與寇芝芳碰面的時候,她在等待一個時機,等待一個可以讓寇芝芳記住自己並永遠無法忘卻的時機。   第六個出場的乃是蘭桂坊名妓宇文嫆,據傳乃是宇文化及之後,其父在宇文一族當年被竇建德滅門時僥倖逃得一命,其後隱姓埋名,宇文嫆三歲時其父去世,宇文嫆被蘭桂坊老闆娘收養。   宇文嫆到底是將門之後,身材高挑而矯健,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擅長劍器之舞,甚至有人稱其劍舞之犀利優美不亞於春秋時期越國的越女。當然,越女舞劍究竟如何精湛如何動四方,並沒有人親見,但是宇文嫆劍舞時那種天地為之久低昂的氣勢卻是每一個親眼所見之人感同身受的。   再加上極美的容貌,宇文嫆對於男人有著絕對的誘惑力。任何男人看到她那雙有力的腿,都會希望自己的腰被那雙腿夾著,而後挺動一番,想想都能令人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不知道是否有被虐待傾向的人太多的緣故,明顯不好馴服的宇文嫆居然引起了哄搶,富商巨賈們爭相出價,生怕自己舉手慢了一步,宇文嫆就會飛了似的。   最後,經過一番狠砸銀子,宇文嫆的初夜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人以三十萬兩銀子拍得。   「小治,這人是什麼身份啊?」寇芝芳對這個砸出三十萬兩銀子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商人來了興趣,要知道商人可大多都是極心痛自己銀子的。   「不認識。」李治沉思了片刻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連你都不認識,難道是個暴發戶?」   「很可能是外地來的商人。」李治猜測道:「洛陽、江都那些地方的商人比之長安可一點也不缺銀子。」 第一節 在美女面前上演活春宮(下)   清河公主是悠悠轉醒的,一醒來耳中便傳來陣陣「噗嗤——噗嗤——」的怪異聲音,不知道遭遇了什麼事情的她不敢發出絲毫聲響,躡手躡腳的向聲音傳來處走去,輕輕掀開珠簾一角,映入眼簾的是讓她面紅耳赤,心如鹿撞的一幕……   本來以申屠雪四姐妹的武功修為,清河公主的一舉一動豈能逃過她們的感知,但是寇芝芳這個冤家卻使得她們全身心都專注於一個地方,對外界事物的感知力降到了零點。於是清河公主才有幸得睹這奇觀,確確實實算得上是奇觀,水仙坊四大名花同時赤身裸體的陪著一個男人……   申屠雪四姐妹沒有注意到清河公主,不代表就不會有別人注意到。沒錯,清河公主欲收又不捨得收的目光在遲疑間恰好對上了另一對目光,那對目光炯炯有神,甚至隱隱有道金芒一閃而沒,有如實質,清河公主的目光與之一觸便緊緊黏上,有種再也扯不開來的勢頭。   黎曉露的身體還是不停的挺動中,渾然沒有察覺身下被自己騎著的男人已經睜開了雙眼,雖然這個男人非常不識好歹,居然把視線投向了別處,失去了第一時間欣賞自己身上英姿颯爽的美女「騎士」絕世丰采的機會。   寇芝芳現在已經是個極富經驗的男人,清醒過來的剎那他便知道自己身上正在發生著什麼事情,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個女人正在聳動著身體,他知道就是這個女人救了自己,不但幫助自己將躁動的玉杵搗花徑心法給安撫下來,還連升六級。   可以說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大恩人,可是寇芝芳卻不敢抬眼看這個大恩人,因為人家與他非親非故,卻用自己的清白身子幫助他,寇芝芳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一個女人。如果他知道就是這一猶豫,使得他在許久之後才有機會知道大恩人的真實身份,才知道大恩人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之多,那麼即便是再忐忑,再難以面對,他也絕對會抬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女人。因為他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他認為自己有必要負責,有必要好好對待這個對自己有再造之恩的女人。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如果」和「也許」沒有任何意義。   寇芝芳好不容易將視線從清河公主身上移開,因為相對身上的女人而言,他更不願意面對這個公主殿下,自己居然在人家面前上演了活春宮,可真夠衰的!   就在寇芝芳收回視線準備投往自己身上的紅顏之時,腦海中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寇芝芳只覺得「轟」一聲,腦海瞬間變得空白一片,而後是無盡的黑暗……   在寇芝芳感受到腦海中巨大衝擊的那一刻,黎曉露終於張嘴發出了一聲嬌媚入骨的呻吟,呻吟聲婉轉綿長,同時伴隨著的是黎曉露渾身無法遏抑的劇烈抖顫,柔花訣內力如放閘的洪水一般隨著少女的初潮傾瀉而出。   達到快樂巔峰的黎曉露有著令人炫目的美麗,那是發自骨子裡的嫵媚,那是一個少女變成為女人後才能擁有的美,可惜這一切寇芝芳都沒有福氣欣賞到了,因為他恰到好處的再一次暈厥了過去。   最該看到的人沒有看到,不該看到的人卻看得一清二楚,清河公主此刻真希望自己從來就沒有清醒過來過,那樣的話,就不會看到如此羞人的場景了。但是隱隱的,她卻又有些慶幸,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態。   黎曉露此時此刻的美是清河公主自愧不如的,她在羨慕之餘甚至有些嫉妒,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嫉妒,這種情緒似乎從來都與她這個天之驕女沒有交集的,但是這次她確實是嫉妒了,儘管只有一點點。   難道跟地上的那個無良男人有關?這個念頭方露出點苗頭便立即被清河公主壓制了下去,自己怎麼可能因為他而嫉妒呢?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四大名花都是高手,這個對清河公主而言已經不再是秘密,她不知道除了寇芝芳之外,有沒有人發現自己,她希望沒有,那樣的話自己以後無法面對的便只有寇芝芳一個人而已。於是清河公主輕輕放下了珠簾,又躡手躡腳的躺回到了流雲和飄絮之間,那是自己之前昏迷的地方。   現在的清河公主當然已經知道將自己和二劍侍點了昏穴的是誰,也知道她們為什麼要點了自己主僕三人的昏穴,她從小到大都被周圍人稱讚為聰明絕頂。所以清河公主並不怪四大名花,她已經準備將今晚發生的一切全部都遺忘,如果真的可以遺忘的話。   當高潮漸漸回落,柔花訣內力全部回歸,並再一次得到質的昇華,黎曉露亦終於將自己的靈魂從天外給拽了回來。這是刻骨銘心的一段時光,她會將之珍藏內心深處,永世都不允許自己遺忘。她知道寇芝芳此刻還沒有正是成為女媧教的神尊,所以自己還不能夠名正言順的留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女人,自己注定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夠再接觸到他,所以她要把這張比之姐妹申屠雪都毫不遜色的臉印在腦海中。   其實黎曉露不知道的是,寇芝芳的玉杵搗花徑心法此刻不但已經突破了第十層玄胎境界,甚至達到了第十三層淵通境界,這已經達到了池水仙所說的成為真正的神尊的標準。這種扶搖直上的巨大跨越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到的,尤其是有著修習高深武學經驗的人,所以不僅黎曉露沒有想到,慕容雨和鮮於霜更沒有想到,申屠雪當然也不會想到,寇芝芳成為神尊的道路就這樣陰差陽錯的被延長。   自己的三姐妹都方經歷了破瓜之痛,整理戰場的重任責無旁貸,申屠雪強忍羞澀和難耐的春情,替寇芝芳擦拭了全身,這個混蛋的那根燒火棒居然堅挺依舊,並且絲毫沒有懈怠的跡象,這簡直就是生命的奇跡。練過媚功的申屠雪對兩性生理的瞭解絕對不比寇芝芳遜色,甚至猶有過之,她當然清楚一般的男人在那方面的能力極限如何,寇芝芳顯然是個異數。   難道這就是玉杵搗花徑心法的奇妙之處? 第六節 天字第一號冤大頭(下)   「喂!老九……」汝南公主坐不住了,李治已經放走了好幾個大美人。   「二姐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人去找金不換了,晚上你就能在晉王府見到令狐瑩瑩姑娘。」李治急忙報以微笑道:「至於慕顏昕姑娘,有胡小仙這位姑奶奶罩著,就不用我們操心了吧?宇文嫆姑娘嘛,那個一下子甩出三十萬兩銀子的商人我現在還不清楚其具體身份,得先觀望觀望再說。」   「哼!算你識相!」汝南公主撇了撇嘴,沒有再多說什麼。   「九哥是不是準備派人動手搶美人啊?」金山公主唯恐天下不亂的道:「帶上小琳好不好?」   「誰說我要搶了?」李治當然不會承認這種大掉身價的事情:「是買好不好,我會叫人好好跟他們討價還價的,無論是關雨荷姑娘還是令狐瑩瑩姑娘,我都會用真金白銀換回來。」   「哼!信你才怪!」金山公主撅起小嘴不樂道,她對自己的九哥看來有很清楚的認識。   「你最好乾脆幫她們贖身算子。」汝南公主提議道:「不然逃過了今日,她們還是逃不了明日啊。」   「這個二姐放一萬個心好了,進了我晉王府的女人豈容他人指染!」李治豪氣干雲的道,可是寇芝芳總覺得他這話說得相當底氣不足,估計這小子就沒想過什麼贖身之類的事情,他滿腦子都是明偷暗搶的勾當。   第七個出場的是飄香閣名妓東方聞櫻,沒有人知道她的出生,只是不少人毫無根據的猜測她是名門之後,因為她擁有典雅高貴的氣質,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一般。   東方聞櫻擅長鼓舞,無論是板鼓、排鼓、單皮鼓還是手鼓,她都能以之演奏出優美的旋律,並且在擊鼓的同時配以絕妙的舞姿,她是鼓的精靈,似乎專門為鼓而生。   但是令東方聞櫻艷名蓋天下的並不是她的絕世容顏,亦非天下無雙的鼓舞,而是一段才子佳人的美麗傳說。東方聞櫻曾於洛水天津橋上為駱賓王偶見,駱賓王驚為天人,當即為其作詩一首:「美女出東鄰,容與上天津;整衣香滿路,移步襪生塵。水下看妝影,眉頭畫月新;寄言曹子建,個是洛川神。」此事在煙花之地一度傳為佳話,也使得東方聞櫻的人氣空前膨脹,一時無兩。   東方聞櫻的出場無疑是最最震撼的,尖叫聲和掌聲足以將其他的任何聲音掩埋,甚至有掀翻一切的氣勢,而東方聞櫻並沒為此有絲毫動容,依然保持著端莊典雅的形象,她就像一個降臨人世間的女神,高貴得令人不敢直視。   「這才是女人中的女人啊!」李治又抹起了口水,這一次流得特別多,怎麼抹也抹不乾淨。   「你懂啥!」寇芝芳鄙視道:「光知道流口水,這種女人是要用來欣賞的,像你那樣的齷齪心思簡直是污辱佳人。有句話叫做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李治一邊點著腦袋,一邊卻依然死盯著台上的東方聞櫻,口水絲毫不見減緩。   「這個姐姐真是太漂亮了!」金山公主居然也開始滿眼冒星星,看來東方聞櫻的殺傷力確實是無與倫比啊!   「我長大了要是有這位姐姐一半漂亮該有多好!」晉陽公主滿臉的嚮往與憧憬。   「你長大了肯定不比這個姐姐差!」寇芝芳帶著大灰狼式的笑容道。   「真的嗎?」   「寇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寇芝芳故作不高興道:「居然懷疑寇哥哥的話!」   「沒有啦!寇哥哥最好了!」晉陽公主小嘴一嘟道,那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寇芝芳很不得撲上去咬上兩口,可惜他只有想想的膽量,他可不想被罵有戀童癖。   「寇哥哥,嫚清餓了。」常山公主甩掉手上早就被她啃得乾乾淨淨的鴨骨頭滿臉期待的望著寇芝芳道。   「又餓了?」寇芝芳差點崩潰,這小娘皮也實在是太嘴饞了吧?   「還有烤鴨嗎?」常山公主戀戀不捨的看著滿地的鴨骨頭道。   「有!有!」寇芝芳變戲法似的從座位下面掏出了一整只烤鴨,心道老子幸好早有準備。   「哦!寇哥哥太棒了!」常山公主一把抱住寇芝芳的腦袋在他臉上狠狠的香了一口,而後像只惡虎般撲向了他手中的烤鴨。   「我的媽呀!」寇芝芳無法掩飾苦色,常山公主這一親,他立刻便成了個花臉貓,他有種想殺人的衝動,可是常山公主那天真無邪的模樣誰又下得了手。   「撲哧!」汝南公主和單婉晶同時笑出了聲來。   「過來,姐姐給你擦擦!」單婉晶看向寇芝芳的眼神中充滿溺愛,一半是母親那樣的感覺,另一半怪異得沒有看得懂。   「婉晶姐姐。」寇芝芳老老實實的走了過去,單婉晶入座後便很少開口說話,她一直都面帶微笑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當池水仙宣佈東方聞櫻的初夜競拍開始後,整個現場都陷入了極度瘋狂的狀態,勁裝大漢的包圍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衝擊,   「我出五萬兩。」這僅僅是第一個人出價。   「八萬兩。」第二個人還未等第一個出價之人放下手來就報出了更高的價。   「十萬兩。」第一個人似乎也後悔自己第一次報價太低了,立刻跟上。   「十五萬兩。」這是第三個人,舉手的是個又矮又胖的猥瑣男,要是被這樣的人拍去,估計驕傲的東方聞櫻得當場自殺。   「二十萬兩。」第四個出價的是個魁梧的漢子,一看就知道是個江湖大豪,從李治的口中寇芝芳得知他便是長安城最大的武館博弈武館館主赫連博弈。   東方聞櫻滿臉平靜的注視著遠方的天空,淡定而從容,那裡有一輪明月,不是最圓,卻很明亮。沒有人知道東方聞櫻此刻內心的世界是怎樣一番情形,似乎整個的花魁大賽根本與她無關一般,無論別人出多麼高的價,她都不會流露悲喜之色。對她而言,這不是榮耀,也不是恥辱,也許她沒有權利選擇怎樣的出生,但是她有權利活得漂亮!活出自己的喜怒哀樂! 第二章 唐朝流行公主逛妓院?(上)   黑!一片黑!到處都是黑!   突然,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出現了一點亮光,一點化作兩點,三點,四點……無數點。   寇芝芳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似乎在天穹中翱翔,週遭是點點繁星,無窮無盡,繁星繞著他不停旋轉,並變化出各種各樣的軌跡和形態,時而如一條巨大的星河,時而又呈漏斗狀……   寇芝芳似乎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無窮無盡的繁星之中隱隱的感受到了點什麼,那是一種非常玄奇的感覺,便如世界上最最美好的東西擺著自己的面前,卻被一層輕紗掩蓋,怎麼也看不真切,一如申屠雪的臉。   寇芝芳很想把它看通看透,便如他想要看申屠雪的臉一般迫切,於是他選擇了伸手去掀開輕紗。   但是上天總是喜歡跟一些足夠幸運又微帶些許不幸的幸運兒開一些無關痛癢的玩笑,儘管對寇芝芳而言這並不是無關痛癢的。   就在寇芝芳的手將要觸及輕紗的剎那,點點繁星突然向他身上匯聚,黑暗被瞬間掩蓋,眼前一片光明……   原來,寇芝芳已經睜開了雙眼。   「該死的,怎麼不再多昏迷片刻!」寇芝芳輕聲罵了一句,而後坐起身來。天下間將昏迷當作有趣,清醒過來還要罵娘恐怕也只此一號了。   還是那個最大最豪華的廂房,只是此刻廂房中卻只有自己一個人。清河公主,流雲和飄絮二劍侍,慕容雨,黎曉露,申屠雪,鮮於霜和丫鬟們都不見了蹤影。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寇芝芳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腦袋,他彷彿做了一個無限旖旎的夢,夢中有天上的仙子,有纏綿悱惻的愛情,有激情澎湃的歡愛……   但是當他想要去把仙子看清時,卻怎麼也看不真切,甚至,他都不知道夢裡身邊圍繞著幾個仙子。   「該死的!」寇芝芳又輕罵了一聲。   已經許多許多年沒有做春夢了,沒想到這一做不但沒有落下以前的功夫,反而有著長足的進步,甚至可以說是質的飛躍。   以前總是在關鍵時刻恰到好處的轉醒過來,偉大的懸崖勒馬,寇芝芳為此沒少鬱悶。這一次不但將夢做完整了,而且真刀實槍的上了,還一下子上了好多個,這絕對是前所未有的豐功偉績。   看來連夢境都是需要實踐支持的,過去錯就錯在自己只有理論知識,實踐知識卻等於零,現在自己經過莫婉茹、恭紹臻、蔡明空、李雪雁、司徒月涵和婠婠的練級後,已經完美升級為真正的男人,所以連周公都知道給自己的夢境加點好料。   可是不管夢境如何旖旎,夢就是夢,永遠都不可能變為現實,所以寇芝芳難免有些洩氣。   「難道真的只是夢?」寇芝芳將袖子伸到鼻前聞了聞,又前後左右的翻了翻自己的衣服,似乎想要找到夢中仙子的影子,但是很可惜,他什麼都沒有找到。   廂房中和他進來時的擺設完全一致,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難道那無限優美的琴聲和簫聲,天下無雙的舞姿,一切都是夢中的情景?   不!絕對不是的!寇芝芳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是跟清河公主一同進的這個廂房,可是此刻清河公主又身在何方?   窗外偷偷進入廂房的威風吹起落地的珠簾,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寇芝芳想要站起身來到那珠簾後一探究竟。所以他輕輕的撐了撐手,這一撐可不得了,他的身子居然騰空而起,接著是「彭——」一聲巨響,他居然用腦袋將廂房的天花板撞出了一個大洞。   「誰?」一聲爆喝自樓上傳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充滿威勢,出聲的顯然是個習武之人,寇芝芳這一撞似乎驚到了樓上的客人。   寇芝芳可沒有閒情逸致去管自己驚到了什麼人,此刻已經摔落在地的他正全神貫注於自己身體內部的世界,甚至都顧不得先站起身來,那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這一探視,結果令寇芝芳大吃一驚,因為玉杵搗花徑心法完全亂了套,再也不復曾經的構造。令他感到安慰的是,似乎自己已經達到了第十三層淵通的境界,只是體內卻沒有他原先設想的十三潭湖水,只有一片廣袤的海洋。   難道玉杵搗花徑心法練到後來本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寇芝芳這回可猜錯了,正如他最初設想的那樣,玉杵搗花徑心法前十四層便如十四個大湖,只有練到最高境界霄度時十四潭湖水才會合而為一,那時候玉杵搗花徑心法方算大成。   然而,寇芝芳體內的湖水卻提前匯聚,這是歷代神尊都沒有遇到過的情況,所以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完全不明所以的寇芝芳當然就更是雲裡霧裡了。   有一點令寇芝芳大受安慰,因為體內的狀況說明了那個夢境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實的,否則玉杵搗花徑心法不會有這樣長足的進步,可是究竟哪些是真實,那些是夢境,他真的分辨不清。   寇芝芳有個習慣,想不通的事情就暫時不要去想它,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或則自己恍然大悟的,所以想得腦袋發脹的他將心神從自己的身體內部抽了出來。   心神方重新回到週遭的世界,寇芝芳便見到兩個中年男人掀開門簾進入了廂房之中,並且都帶著氣勢洶洶的表情。   「你……」其中一個男子正想出聲發難,突然皺著眉頭疑惑道:「你是寇公子?」   「你們是?」寇芝芳的易容已經被申屠雪抹去,所以對於對方認得自己他難免會有些警惕。   「寇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另一個男子笑道:「在下東溟派尚萬年。」   「在下尚仁。」第一個出聲的男子亦自報家門道。   「原來是東溟派的兩位大將,失敬!失敬!」寇芝芳急忙報以微笑道。   雖然有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但是那時候寇芝芳注意力盡在單婉晶這個美若天仙的姐姐身上,又豈會注意她的屬下長成怎樣一番模樣。   由於對單婉晶這個姐姐的印象相當好,愛屋及烏之下寇芝芳對東溟派的人自然也就極為客氣了。   「寇公子……」尚萬年指了指寇芝芳頭頂天花板上的破洞道:「剛才在練功?」 第七節 花錢買了自己的女人(上)   寇芝芳呆呆的盯著東方聞櫻的眼睛,那裡面有像大海一樣深邃的情感,寇芝芳看不明白,也猜不透徹。寇芝芳只知道她的內心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太多太多的苦楚,太多太多的無奈……   寇芝芳有一種衝到她面前然後把她抱在懷裡,聽她述說自己苦澀人生的衝動。   「師兄……」李治吸了吸口水看向了寇芝芳,眼中帶著詢問之色。   「你看著辦吧。」寇芝芳頭也不回的道,他的視線已經被東方聞櫻綁住,再也扯不開來。   「遵命!」李治彷彿收到了聖旨一般忍不住興高采烈,有寇芝芳的支持,他不怕鬧個天翻地覆,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無良師兄背後有著多大的能量,那是他這個晉王都遠無法比擬的恐怖。   「四十萬兩。」又經過幾番出價,東方聞櫻的初夜已經被炒到了四十萬兩白銀,這絕對算得上是個天文數字了。   「四十五萬兩。」出價的還是赫連博弈,看來他此番是有備而來,對東方聞櫻志在必得。   「五十萬兩。」這次出價的居然是輕車督尉陳隆。   「魏王不是已經有了個蘇美人了嗎?」寇芝芳不解道:「怎麼又打起東方美人的主意來了?」   「師兄這就不瞭解了,我這個四哥啊,最喜歡虐待美人了,尤其是身材嬌小玲瓏的和氣質高貴端莊的美人,他可從來不嫌多。」李治歎息道:「小趙飛燕跟了他恐怕是羊入虎口了。」   「哦!那我們可得插上一手,絕不能讓東方美人落到魏王手上去。」寇芝芳對東方聞櫻有著很好的印象,所以他不希望看到一個悲慘的結局。   而對於魏王李泰,此前的那些賴皮招數完全不管用,一旦被他得手了再想從他手中把人搶過來那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況且現在還不到李治跟他撕破臉皮的時候。或許因為自己當年深有體會的緣故,李世民最是痛恨自己的兒子骨肉相殘,一旦哪個皇子率先對兄弟出手,那麼他成為儲君的大門也就完全關閉了。   「老四家裡的銀子可一點都不比我少啊!」李治苦著臉委屈道:「我總不能把全部家當押上吧?以後還得過日子呢!」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不就是點銀子嘛,就當我先借你的,到時候還你就是了。」寇芝芳有如此慷慨大方的本錢是因為有整個宋家山城在背後給他撐腰:「   「嘿嘿!有師兄這句話李治還有什麼好顧忌的,還錢就不必了,師兄不覺得那樣太見外了嗎?要是哪天李治連飯都沒得吃了,師兄願意收留李治就成。」李治一陣計謀得逞後的奸笑,他等的正是寇芝芳這句話。   其實寇芝芳明白李治的意思,他知道李治並非完全是在開玩笑,爭奪皇位本來就是件萬般驚險的事情,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的結局,並且大多失敗者都不會有好下場。李治雖然有著強大的自信和一往無前的勇氣,但是他畢竟還有許多無法割捨的東西,沒有人會想英年早逝,所以他需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而這條退路正是宋家山城,一旦被別的兄弟登上皇位,那麼天下間能夠保住李治性命的恐怕也只有宋家山城了。   「五十五萬兩。」李治使了個眼色後,屬下立即舉手報價。   「他叫什麼名字?」寇芝芳突然對李治的這個屬下產生了不小的興趣,這小子揣摩人意實在是很有一手。   「魅影。」李治道:「他有次被仇家追殺受了重傷,是我救了他,他就留在晉王府了。」   「他很不錯!你小子撿到寶了!」寇芝芳不無羨慕的道。   「嘿嘿!他的本事可不止你看到的這些。」李治炫耀道:「他最大的本事是可以變成任何一類人,無論是販夫走卒,三教九流,富商巨賈,還是武林大豪,英雄好漢,他都可以當得似模似樣。」   「如此說來,他豈非可以千變萬化?」寇芝芳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按照李治的說法,魅影完全可以成為世上最最可怕的殺手,又適合刺探情報,甚至比得上寇芝芳前世的間諜和特工了。   「正是!」李治難掩得意之色。   「五十六萬兩。」根本不用看,寇芝芳和李治都知道報價的一定是李雪雁,他們並不介意被李雪雁贏了去,李雪雁的東西不就等於是寇芝芳的東西嗎。   只是寇芝芳和李治都很不解的是,難道李雪雁和明空身邊那看似姐弟兩的會有如此多的銀子?就算他們家裡真的銀子多到用不完,也不會大方到讓明空和李雪雁這麼折騰吧?   「五十八萬兩。」又是陳隆,看來李泰對東方聞櫻也是志在必得啊,只是李治尋遍了全場也沒有見到自己這個四哥。   「六十萬兩。」這是赫連博弈第三次出價,他似乎完全沒有將魏王李泰放在眼裡,陳隆是李泰的人這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在長安有點權勢的人都必然知曉。   「這個赫連博弈小小一個武館館主居然也敢跟魏王搶人?」寇芝芳不解道。   「兩種情況,一種是這個赫連博弈徹頭徹尾就是個白癡,連陳隆是老四的人都不知曉,不過從他能白手創立博弈武館這個長安第一武館來看,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李治分析得頭頭是道:「第二種可能性就是他背後有權勢不下於老四的人在撐著?」   「這個赫連博弈絕對不簡單。」一直觀察著赫連博弈的寇芝芳很確定的道。   因為當寇芝芳全神貫注觀察赫連博弈時,對方居然回過頭向他這個方向掃了一眼,幸好他早有所覺躲了過去。由此可見赫連博弈的修為之恐怖,看來他創立的博弈武館能夠在武館林立的長安立足並成為第一武館並非偶然,赫連博弈也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大唐本就是個崇尚武力的國度,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爭相習武,以便投身軍隊報效朝廷。於是武館便成為了最受歡迎的場所,幾乎有點積蓄的家庭都會把自己的子女送進武館。當然,武館中教的武藝大多僅有強身健體之效,能夠教上一兩招戰場上用的招式已是頗為難得,想要學真正的高深武藝還是得投身江湖。 第二章 唐朝流行公主逛妓院?(中)   「呵呵!」寇芝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練功失誤!練功失誤!」   原來之前在樓上的是東溟派的人啊?寇芝芳心道,他們怎麼也跑水仙坊來了?難道是來看花魁大賽的?還是來找姑娘的?不知道婉晶姐姐在也不在?如果在的話……   寇芝芳不需要再猜測下去了,他很快便知道了答案,因為單婉晶隨著尚仁和尚萬年之後出現在了廂房的門口。   「……」見到寇芝芳的剎那,單婉晶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但是從她閃爍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很是激動。   「婉晶姐姐!」單婉晶說不出話來,不代表寇芝芳也說不出來,能夠見到單婉晶他亦顯得非常激動。   「小壞蛋,你一個人跑這種地方來幹嘛?」單婉晶居然不先打招呼,反而一見面就開始興師問罪起來。   「婉晶姐姐來得,我就來不得嗎?」寇芝芳厚著臉皮笑道。   「少跟我嬉皮笑臉,我是來辦正事的,你這個小混蛋來水仙坊肯定有什麼不良意圖。」單婉晶有些不樂道,不過這回她可真是冤枉了寇芝芳。   「來水仙坊辦正事?」寇芝芳有些不明白了,辦正事在哪辦不好,非要挑個青樓來辦,單婉晶身為一個女子,就不怕人說閒話?   「怎麼!誰規定水仙坊不能辦正事了嗎?」不知道為什麼,單婉晶總覺得今日自己一見寇芝芳就來氣,難道是因為抓到他逛青樓的緣故?   「這個……」寇芝芳沒有了應對之語,單婉晶絕對是他對付不了的女人之一。   也不知道是因為怕寇芝芳誤會,還是出於別的目的,單婉晶將他帶到了樓上的另一間廂房之中,裡面不但有東溟派護法仙子單玉蝶和單青,還有兩個滿臉倨傲之色的中年男人,穿著文官服,見到寇芝芳後臉現不悅之色。   「這位是王府司馬蘇勖蘇大人,這位是魏王府高級幕僚仲長謀仲先生。」單婉晶向寇芝芳介紹道,二人卻根本懶得看寇芝芳一眼,於是在寇芝芳的眼裡,此二人完全是一副狗官的嘴臉。   「這是家弟。」單婉晶可不管寇芝芳樂意不樂意,拽過他向二狗官介紹道。   「嗯!」魏王府高級幕僚仲長謀輕輕頷首道,而王府司馬蘇勖則未發一言,但是他看向寇芝芳的眼神卻頗有深意。   「今日就先談到這裡吧,麻煩二位大人了。婉晶跟家弟尚有些私事要解決。」單婉晶似乎急於用寇芝芳來當擋箭牌:「二位大人在水仙坊請盡情享受,一切花銷由我們東溟派承擔。」   「嘿嘿!婉晶姑娘既然有事,我們也不便強留。」蘇勖的眼中閃著猥瑣的光芒道:「婉晶姑娘走好!蘇某就不送了!」   「仲某期待著與婉晶姑娘的下次想見。」仲長謀臉上露出了色授魂與之色,但是如果眼光夠毒辣,便會發現他的眼中清澈如水。   「兩條老狗!居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隨著單婉晶走出廂房一段距離後,寇芝芳忍不住出口罵道。   「撲哧!」單婉晶忍俊不禁,寇芝芳的話讓她覺得很有意思:「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句新鮮的話單婉晶顯然從未聽說過,其實寇芝芳也沒有聽說過,但是他不知不覺便將之說了出來。   「是啊!」寇芝芳不快道:「那兩條老狗看婉晶姐姐的眼神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白癡都看得出來他們心懷不軌,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性。」   「你這麼義憤填膺的幹嘛?」單婉晶笑瞇瞇的看著寇芝芳道。   「我是為婉晶姐姐不爽啊!」   「那應該是我丈夫的事情!」   「……」   單婉晶此次入長安不是為了覲見李世民的嗎?怎麼又跟魏王扯上關係了?這些事情寇芝芳雖然不解,卻不會問出口來,因為這些顯然都屬於東溟派的機密,寇芝芳並不是一個喜歡打探隱私的人。   但是寇芝芳不喜歡打探隱私不代表別人也不喜歡。   「快給我老實交代,你個小混蛋來水仙坊幹嘛?」單婉晶突然回身一把拽住寇芝芳的耳朵狠聲問道。   這一下寇芝芳完全措手不及,他哪裡會料到端莊典雅的婉晶姐姐會做出這種動作來,那該是明空的專利才對啊。   「喂!我說婉晶姐姐!你管得也太寬了吧?」寇芝芳苦著臉道:「我來水仙坊也要向你交代嗎?」   「我這是替你爹管你!」單婉晶可沒有越俎代庖的覺悟:「說不說?」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寇芝芳在單婉晶面前想不老實都不行,看來單婉晶很有成為第二個婠婠的潛質。   「快說!」單婉晶不但沒有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寇芝芳痛得咬牙咧齒。   「我是被晉王李治帶來看花魁大賽的。」寇芝芳很聰明,懂得有一招叫做推卸責任,放到三十六計裡叫做金蟬脫殼。   「花魁大賽?這個我倒是也知道,可是你不老老實實在外面看花魁大賽,跑到水仙坊裡面來幹嘛?」單婉晶並不是這麼容易糊弄過去的。   「小治說現在高潮還沒有到,先進水仙坊喝杯茶再說。」   「呦!小治都叫起來了,怪不得這麼胡來,原來是有人給撐腰了啊!」單婉晶語帶嘲諷道:「水仙坊可不是茶樓!」   「那個……」   寇芝芳當然知道水仙坊不是茶樓,可是他實在是找不到恰當的理由啊。總不能把清河公主給招供出來吧,那樣的話就太對不起程處亮了。   「晉王殿下人呢?」單婉晶這個問題問得妙。   「我也不知道。」寇芝芳的臉立刻苦了下來。   「呵呵!你也不知道?」單婉晶眼中的懷疑之色更濃了。   「……」寇芝芳啞口無言,他卻沒有想,自己為什麼要向單婉晶交代這麼多,貌似她跟自己並沒有什麼達到這種程度的關係吧?   「哼!」單婉晶又冷哼了一聲道:「我也正要去見識見識這花魁大賽呢,你跟我一起去吧。」   「是!」寇芝芳老老實實的答應道,他可很少有這麼乖的時候。 第七節 花錢買了自己的女人(中)   最後,東方聞櫻的初夜被赫連博弈以六十萬兩白銀拍得。東方聞櫻依然無喜無悲,彷彿不知道這場盛事與自己息息相關一般。   李治此後並沒有再令魅影出價,李雪雁和明空自然也就不會瞎摻和了。奇怪的是,陳隆居然也沒有再出價,不知道是因為這樣的高價已經達到了魏王李泰可以接受的極限,還是因為他抱了與李治一樣的心思,準備在赫連博弈得手後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小治,這個赫連博弈絕對不好對付,咱們還是搞清楚情況再動手。」寇芝芳鄭重其事的道。   「李治知道輕重的,師兄放心。」李治給了寇芝芳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   寇芝芳之所以突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是因為他清楚這裡是長安城,大唐的政治和權利中心,在這裡做每一件事情都得小心謹慎,稍有不慎便會引起腥風血雨,雖然他有一群站在武道巔峰的神話人物罩著,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可以全身而退,但是隨著闖蕩江湖的時間越來越久,他在意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些人可沒有他那麼幸運,所以他必須為別人著想,做事也便再也無法想過去那樣隨心所欲了。   「已經七個了,還剩下三個。」寇芝芳不無期待的向李治道:「你不是說往屆花魁大賽,最後面三個出場的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嗎?難道還有比東方聞櫻更漂亮更動人的?」   「這個……」李治張張嘴還是沒有回答上來。   李治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寇芝芳這個問題,因為連他自己都對此產生了懷疑,畢竟東方聞櫻的美幾乎已經到了極致,在他認識的美女中只有明空可堪與之一較長短,而擁有那般潛力的晉陽公主則尚未長成。   「我還真是期待呢!」寇芝芳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著。   「嘿嘿!」李治突然神色一變低聲邪笑道:「是不是比東方美人兒還漂亮還動人李治不知道,但是李治可以很慎重很負責任的告訴師兄,下面一個美人肯定是師兄喜歡的類型。」   「你保證?」寇芝芳有些不以為然,經歷過如此多絕世美人的他豈會這般容易為了一個陌生女人而動情。   「當然!」李治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在手上拍了拍道:「李治連銀票都準備好了,只等師兄用它來抱得美人歸了!」   「要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怎麼辦?」寇芝芳獰笑道,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即便真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也死不承認,那時候看李治怎麼辦。   「李治把腦袋給師兄當夜壺踢著玩。」李治臉上自信的神色讓寇芝芳很是不解。   但是,當第八個佳人站到木台上,寇芝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確實實輸給李治了,因為這個佳人不但是他喜歡的類型,並且也是他不得不承認喜歡的類型,甚至他不得不盡最大的努力將美人兒拍下來,除非他想讓此美人兒痛恨他一輩子。   「這怎麼可能?」寇芝芳使勁的抹著眼睛,想要確認自己是否眼花了。   「嘿嘿!師兄的眼睛沒有問題。」李治的笑容更加狡黠奸詐了。   「你贏了!」寇芝芳雖然嘴上說著自己輸的話語,但是他的臉上不但沒有難過之色,反而笑意滿盈。   「呵呵!我就沒想過會輸。」李治大言不慚道。   「你是怎麼辦到的?」寇芝芳的眼睛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台上的佳人。   「這可是秘密。」李治故作神秘的道。   「靠!老子現在沒空跟你計較,銀票都拿過來。」寇芝芳向李治伸出了手。   「整整一百萬兩,不多一兩不少一兩。」李治笑嘻嘻的將手中的銀票盡數放到了寇芝芳的手上:「如果不夠,李治可以叫人再去取。」   「你不會還想要我寫欠條吧?」寇芝芳看也不看的將銀票盡數收入了懷中。   「如果師兄樂意的話。」李治還真是厚顏無恥。   「滾!」寇芝芳險些抬起腳一腳踹過去。   「九哥,寇哥哥,你們兩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金山公主突然冒出來的腦袋嚇了寇芝芳和李治一大跳。   「沒!沒幹嗎!」李治裝作若無其事的道。   「我們在討論等會是不是把小琳也弄去拍賣一下。」寇芝芳笑道:「只是不知道能拍出幾兩銀子?」   「寇哥哥好壞!」金山公主小嘴一撅嬌然欲泣道:「居然要把小琳拉去拍賣。」   「別!別!寇哥哥逗你玩的呢!」寇芝芳急忙投降道,女人的眼淚可是對付他最好的工具,因為他實在是很怕看到女人的眼淚,尤其是金山公主這種美人兒的眼淚。   「那寇哥哥答應帶小琳出去玩。」金山公主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行!沒問題!」寇芝芳的回答很乾脆,毫不猶豫。   「噢!」金山公主轉瞬間破涕為笑,甚至一邊歡呼一邊拍起了小手,寇芝芳這才知道自己上了這小妮子的當。   「這位是來自我們水仙坊的姑娘——司徒——月——涵。」池水仙指著木台正中的佳人開始王婆賣瓜道:「今日第一次出現在大伙的面前,所以並不為人熟知,但是想必大家都信得過我們水仙坊姑娘的質量。水仙坊出品,必屬精品!」   「靠!靠!靠!靠!」寇芝芳一連罵了好幾句,因為自己的女人不但站在台上供無數的男人觀摩,甚至還要成為被拍賣的對象,最最氣人的是自己居然還要花錢把自己的女人給買回來,並且還是花大價錢。   「嘿嘿!」看到寇芝芳開心又無奈,激動又氣憤的表情,李治差點樂開了花。   「你小子居然還敢笑!」寇芝芳此刻有股想痛扁李治的衝動。   看得出來司徒月涵很緊張,這顯然是她第一次面對此等陣仗。莫名其妙的被人帶出了宮,又莫名其妙的被送來了水仙坊,莫名其妙的參加這什麼花魁大賽,要不是有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為了安排她與寇芝芳想見,她恐怕早就打退堂鼓了,但是寇芝芳這個名字卻讓她堅持了下來。如果她知道這一切都源於李治的一個玩笑的話,不知道是會感激他還是會恨之入骨。 第二章 唐朝流行公主逛妓院?(下)   花魁大賽現場必定有許多武林中人,寇芝芳不禁在想,是不是也該學雪兒姑娘弄張面紗,可是一個大老爺們臉上遮著張面紗,會不會太猥瑣了啊?   易容真的是太麻煩了,或許整個面具來戴戴也不錯,可惜現在回宋家山城是不太現實了,不然老頭子那些出自魯妙子之手的面具怎麼也得弄它幾副出來。   然而就目前而言,面紗,易容,又或面具都不太現實,看來只有躲在東溟派這些人中間了。就在寇芝芳思潮起伏間,一眾人已經行至水仙坊大堂之中。   四個寇芝芳絕對沒有料想到會在水仙坊遇到的人正好踏入了水仙坊的大門,寇芝芳可不想在水仙坊被這幾個人撞見,於是他將腦袋縮到了尚萬年和尚仁的身後,然而還是被某個極其眼尖的人給一眼認了出來。   「寇哥哥!寇哥哥!」認出寇芝芳的人作秀才打扮,他一邊揮著手,一邊興奮的叫著寇芝芳。   此人聲音嬌俏甜美,傻瓜也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富家小姐,屬於吃飽了沒事幹到處瞎晃悠的極度無聊一族。   「原來是小琳啊!」寇芝芳一邊在心裡叫著姑奶奶,一邊硬著頭皮從尚萬年和尚仁身後站了出來。   李琳,即金山公主,晉王府那一次相處令得她對寇芝芳的見多識廣和博學多才佩服得五體投地,於是開始親熱的叫起「寇哥哥」,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告知了寇芝芳,要知道在唐朝,女子的名字一般只有最親的幾個人知曉。   其實寇芝芳也就是對金山公主比較感興趣的各式各樣千奇百怪,五花八門的小玩意瞭解得比較多而已,尤其是晉王府那一次相處,寇芝芳曾在她面前大談特談一些匪夷所思的整人手段,把這個小公主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真要說博學廣識,寇芝芳連邊都沾不上,除非他願意把前世那些驚世駭俗的理論拿出來顯擺,但是真要那樣做了,寇芝芳恐怕就得被逮起來研究了,研究他精神是否出了問題。   金山公主的男子裝扮雖然遠遠看上去真有那麼點似模似樣,但是只要仔細瞧兩眼,立即便可以分辨得出這是個西貝貨,她甚至連耳朵上的耳環孔都沒有掩蓋一下。再加上毫不掩飾的動作和聲音,寇芝芳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她的真實身份。   既然其中一個是金山公主,那麼另外三個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汝南公主李碧樺,晉陽公主李明達,常山公主李嫚清,都是寇芝芳的老相識了。   (歷史上,汝南公主、金山公主、常山公主和晉陽公主都是屬於早薨的公主,她們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被歷史留下,即便是李世民最最寵愛的晉陽公主也僅僅留下了字「明達」。)   這四個天之嬌女居然跑到水仙坊來了,這是寇芝芳之前絕對料想不到的,儘管他早就知道四個公主都是好奇心極大的主,尤其是金山公主李琳。但是四個人一起跑來逛妓院也太震撼,太無法無天了,要是被李世民知道,估計鼻子都得氣歪。   四個公主都換了男裝,金山公主自是不必說,晉陽公主穿上男裝之後說不盡的儒雅風流,常山公主則如金童一般令人忍不住想要在她臉上擰兩把。而最最令寇芝芳哭笑不得甚至想要噴飯的是汝南公主,她居然還在臉上粘了兩撇小鬍子,這男人扮得似模似樣,要是單獨碰到,寇芝芳或許還真會看走眼。   「寇哥哥……」晉陽公主拽著衣角有些忸怩的叫了寇芝芳一聲,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還被熟人給碰到了,她難免會有些侷促不安。   「明達這身裝扮相當不錯哦!」寇芝芳訕笑道,其實在水仙坊被這四個小祖宗碰到,他更鬱悶。   「我的呢?我的衣服怎麼樣?寇哥哥你快看,漂亮嗎?」常山公主不甘寂寞的探出了身子,還伸展雙臂在寇芝芳的面前轉了個圈。   「嗯!小嫚清的衣服也非常漂亮!」寇芝芳可不敢厚此薄彼,他是領教過常山公主這個小饞貓哭鼻子的功夫的。   「寇公子。」汝南公主淡淡的打了聲招呼道,她還是如往常一般保持著端莊典雅的大家風範,眉梢眼角帶著招牌似的微笑,再配上那兩撇小鬍子,寇芝芳險些就沒能控制住自己想要爆笑的衝動。   「碧樺姐什麼時候開始對這種地方感興趣了?這裡可沒有什麼江湖傳說,能人軼事哦。」寇芝芳陰陽怪氣的道,不知道為什麼,看見汝南公主出現在水仙坊他心裡居然有點不舒服。   「你都可以來,我為什麼不能來?」汝南公主的語氣再也不復往常的溫柔,臉上的微笑也不見了蹤影,其實在水仙坊碰到寇芝芳,她心裡更加不舒服,只是不舒服在哪裡她卻是自己都弄不明白。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寇芝芳想了想,才驚覺這似乎是自己對單婉晶說過的話。而單婉晶在邊上一直都沒有插嘴,只是不停的掩嘴偷笑,聰慧的她自然也看得出來面前四個人均是女扮男裝,只是她可不會想到這四個都是天之嬌女,金枝玉葉。   「我是來見識見識花魁大賽的。」寇芝芳苦著臉道:「而且還是你們家老九硬把我扯來的。」   無恥!太無恥了!寇芝芳這廝居然又開始了推卸責任,真是個不負責任至極的男人!   「我們也是來看這花魁大賽的呢!」金山公主總是最心直口快的一個:「可惜來晚了,這第一輪和第二輪都已經結束了。」   「不是還有第三輪嗎?」寇芝芳提醒道。   「大家都說第三輪沒什麼看頭啊。」常山公主撅著小嘴臉露失望之色道:「都是那些臭男人拿錢買花魁的那個什麼東西,我們可沒那麼多私房錢,就算有我也寧願買好吃的,花魁買來幹嘛呀,又不能吃?」   「呃……既然沒什麼看頭,怎麼還不回去啊?」對於常山公主的天真無邪,寇芝芳實在是不知該說些什麼,總不能跟她說那些臭男人其實是要買花魁的初夜吧。   「十八姐說這裡面有好吃的。」常山公主真的是太單純了。 第七節 花錢買了自己的女人(下)   「司徒姑娘的妙處在這裡我就不一一細說了,大家可以自己去想像,放膽的想像。」池水仙的話無疑會令得所以的正常男人想入非非,也讓寇芝芳很不得立刻衝上去堵住她的嘴巴。   「這叫什麼話啊?」寇芝芳氣得幾乎七竅生煙。   「嘿嘿!師兄不用太過介意,別人也就是想想罷了,真正能吃到嘴裡的的還不是只有您老人家!」李治諂媚道。   「一邊去!」寇芝芳可沒有閒情逸致跟李治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下面開始競拍,起步價是一萬兩。」池水仙報出的起步價立時引起了部分人的不滿。   「為什麼這次起步價要高出那麼多啊?」有人首先提出了抗議。   「你以前沒參加過花魁大賽嗎?白癡!」很快就有人替水仙坊說起好話來:「水仙坊出來的姑娘自然要珍貴一些。」   ……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得激烈,卻遲遲都沒有人出價。   並不是說司徒月涵不漂亮,她身上有股獨特的風情,那是一種任何正常男人都無法抗拒的風情,雖然比不上東方聞櫻那般國色天香,卻也是罕見的美麗動人。只是這種美麗動人與眾人的期待顯然有著些許差距,或許是因為之前的東方聞櫻實在是太過傾國傾城了吧?她帶給人們的震撼直到此刻依然沒有散去。   「我出十萬兩!」寇芝芳當然不會讓自己的月涵姐姐等待太久,這一次他親自站了出來,甚至不再顧忌被人識出自己的身份,因為跟司徒月涵比起來,那一切都算不得什麼。   當然,這裡能夠認出寇芝芳身份的人可不多,因為儘是些只知道吃喝玩樂,醉生夢死的主。再加上燭光搖曳下的時明時暗,他和李治又躲在角落裡,還有四個女扮男裝的大祖宗和小祖宗,以及單婉晶的遮擋,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將寇芝芳認出了的人屈指可數。   況且,寇芝芳也不再如此前那般怕被人認出自己了,因為這裡是長安,可不是嶺南,天高皇帝遠。最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從蔡瑰異的口中得知,老頭子對於自己從家裡溜出來的事情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司徒月涵聞到寇芝芳的聲音後急忙望了過來,她眼中的期盼化作了驚訝,而後是狂喜,因為她看到了寇芝芳,這個令她魂牽夢縈的男人,她此生唯一的男人。   「我出十二萬兩!」李雪雁幾乎是在寇芝芳出價的瞬間便跟著舉起了手。   「芳哥哥居然親自報價了!」明空帶著哭音道:「這個司徒月涵就有那麼大的魅力?我覺得我一點都不比她差啊!」   「哼!看他們眉來眼去的樣子,說不定早就勾搭上了。」李雪雁狠狠的道:「這次我一定要把它攪黃了!」   「二十萬兩!」雖然寇芝芳明白,被李雪雁拍得的話,司徒月涵一樣是自己的,但是這樣怎能顯示出他對司徒月涵的緊張和在意,如果因此讓司徒月涵傷心他就真的該悔恨終生了。   「二十二萬兩。」李雪雁是鐵了心要跟寇芝芳對著幹了。   「三十萬兩!」   ……   「八十萬兩!」   「八十二萬兩。」   在場所有人的眼神全部變得呆滯,瘋了!這兩個人都瘋了!即便是東方聞櫻那樣的頂級大美人也只拍出了六十萬兩,司徒月涵卻輕輕鬆鬆的突破了八十萬兩,難道水仙坊的品牌效應就這樣恐怖?   司徒月涵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傾瀉而下,她根本沒有聽寇芝芳和李雪雁交替上升的報價,她的眼中只有寇芝芳的身影,她的耳中只有寇芝芳那熟悉的溫言軟語,她不在乎自己被什麼人用什麼價格拍去,她只知道自己一定會到寇芝芳的懷裡,因為在寇芝芳的眼中她看到了海洋深切的感情,看到了他要跟自己在一起的堅定。   「九十萬兩!」寇芝芳的語氣還是那般沉穩,他依然一眼不眨的看著司徒月涵的臉,甚至還帶著淡淡的微笑,因為他想讓司徒月涵看著自己的微笑,那樣會讓她不再緊張,會讓她平心靜氣。   「九十二萬兩。」李雪雁咬了咬牙道,她的眼淚已經快要流將出來了,不是為了九十二萬兩銀子,而是為了寇芝芳對另一個女人的堅定。   「一百萬兩!」寇芝芳笑了,笑得很溫柔,笑得很幸福!   所以司徒月涵也跟著笑了,笑得很溫柔,笑得很幸福!   這個夜晚屬於他們!這個廣場屬於他們!這個天地屬於他們!   「靠!我的錢難道就不是錢嗎?」李治欲哭無淚,居然也用起了寇芝芳的口頭禪。   「幹嘛拉著我?」李雪雁正想跟著報價,卻被明空一把拉住。   「小慎說他這次入京就帶了這麼多銀票。」明空用嘴努了努一旁滿臉苦色的李慎道。   「那就讓那個壞蛋這樣得逞嗎?」李雪雁不甘心道:「你看看他們,多得意啊!」   「或許換作雪雁姐姐,芳哥哥也會這樣的。」明空突然語氣平靜的道,或許是寇芝芳和司徒月涵深情對望的眼神感動了她,或許……   「真的嗎?」李雪雁患得患失道。   「我可以保證!」明空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李雪雁並沒有聽出她語氣中的自哀自憐。   「我宣佈,司徒月涵姑娘由這位公子所得,成交價是一百萬兩白銀。」池水仙笑意盈盈的宣佈了拍賣結果,她的狂喜無法掩飾,連眉毛都在笑,她確實應該狂喜,這可是一百萬兩白銀啊!女媧教的運作經費又多出了一大筆。   起初李治找到池水仙商量此事的時候,她還有些猶豫,要不是看在李治乃是晉王的份上,池水仙恐怕是不會同意臨陣換人的把戲的。但是現在,此時此刻,池水仙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她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居然可以如此高瞻遠矚,如此英明神武!   池水仙當然也認得寇芝芳這個女媧教未來的神尊,所以她更加開心更加激動了,因為這更充分的證明了她的高瞻遠矚。 第三節 神秘兮兮的晉王李治(上)   寇芝芳瞪了金山公主一眼,這個做姐姐的帶的什麼好頭啊!金山公主則對著寇芝芳嬌俏的吐了吐舌頭,然後有些害怕的避開了他的視線,躲到了汝南公主身後。   「我怎麼聽說第三輪也很精彩呢!」單婉晶有點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聽她的意思,居然是想勸四位公主去看花魁大賽第三輪,寇芝芳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真的嗎?」常山公主總是很輕易的被他人的話所左右,真是個容易上當受騙的單純女孩。   「姐姐我怎麼捨得騙你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呢!」單婉晶將其強悍的親和力施展得淋漓盡致:「姐姐也正要去見識見識這花魁大賽競爭最最激烈的第三輪,不知道幾位妹妹有沒有興趣一同前往?」   「這位姐姐怎麼知道我們是女扮男裝的啊?」金山公主好奇的問道。   「白癡才看不出來你們是女扮男裝的。」寇芝芳偷偷瞄了一眼金山公主脹鼓鼓的胸脯心道。   「幾位妹妹都是國色天香,即便換上男裝,依然難掩絕色姿容,姐姐可不相信世上有如此俊美的男子。」單婉晶臉帶笑意道。   「才不是呢!」金山公主顯然有不同意見:「我看寇哥哥就比大多女子還要漂亮百倍!」   「……」寇芝芳額頭開始暴汗。   「是嗎?」單婉晶斜覷了寇芝芳一眼道:「他呀,一個十足十的小混蛋而已。」   「撲哧——」汝南公主掩嘴嬌笑道:「姐姐說得極是!但是他可不是小混蛋,他是大混蛋!」   寇芝芳真的是相當鬱悶,他不明白為什麼素來以溫柔婉約著稱的汝南公主今日要處處針對自己,語氣中火藥味十足。   「小混蛋也好,大混蛋也罷,我們姐妹們姑且不去理他。」單婉晶居然立馬跟四個公主稱起姐妹來:「咱們去看花魁大賽去。」   單婉晶一馬當先向水仙坊門外行去,汝南公主和金山公主緊隨其後,晉陽公主深深看了寇芝芳一眼後也跟了上去,只有常山公主滿臉不捨的站著沒動,這讓寇芝芳很是寬慰,自己在晉王府的那一番口舌看來沒有完全白費,至少忽悠住了一個小饞貓。   「嫚清。」金山公主回身向常山公主瞪了一眼道。   「不等寇哥哥嗎?」常山公主嘴巴一癟,眼淚似乎就欲掉將出來。   金山公主可不是個善解人意的主,她上前拽起常山公主就走,連看都沒看愣愣的寇芝芳一眼,而被拽著踉蹌前行的常山公主則一步三回頭,讓寇芝芳很是感動了一番。他要是知道常山公主之所以這麼留戀他純粹了為了他口中那些五花八門的小吃的話,不知道會有怎樣一副表情。   「寇公子,走吧。」尚萬年拍了拍寇芝芳的肩膀道。   「哼!本來還不想去看的,現在老子非去不可了!」寇芝芳心道,隨即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原本寇芝芳是想要去找李治、程處亮、明空和李雪雁他們四個的,現在自然是先去觀摩花魁大賽的勝景嘍,說不定還能在現場看到他們四人呢。   水仙坊可真是榮幸啊!寇芝芳在心裡數了數,汝南公主,金山公主,晉陽公主,常山公主,再加上清河公主和單婉晶這個曾經的「東溟公主」,以及李雪雁這個被李代桃僵的「文成公主」,居然一日之間有七個公主駕臨。   難道現在流行公主逛妓院?   「這位姐姐如何稱呼?」汝南公主知書達理,首先向單婉晶詢問道。   「四位公主殿下如果不介意姐姐高攀的話,叫我一聲婉晶姐就可以了。」單婉晶笑靨如花。   「婉晶姐是如何知道我們身份的?」金山公主對此相當迷惑。   「那個小混蛋方才提到你們家老九,而他此前又跟我說過他是跟晉王李治一同來水仙坊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晉王該是陛下的第九子吧?」單婉晶是個心思慎密的女子:「既然晉王殿下是你們家的,那麼幾位公主殿下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原來真是老九把他帶來的呀,看來我們剛才錯怪他了。」汝南公主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愧疚道。   「我碰到他的時候,他是一個人。」單婉晶看著汝南公主似笑非笑道:「不過他並沒有叫姑娘作陪,只是一個人在那拆房子。」   「他有那麼漂亮的女人,哪裡還看得上青樓的姑娘啊!」汝南公主一直都認為明空是寇芝芳的女人,其實她也沒猜錯,雖然目前還不完全是,但是遲早會是的。   「拆房子?」金山公主來了興致:「寇哥哥還會拆房子?」   「是啊!」想到自己踏進廂房初見寇芝芳那副狼狽的模樣,單婉晶就忍不住想笑。   「怎麼拆啊?」常山公主回頭見得寇芝芳遠遠跟來,馬上將不高興丟到了九霄雲外。   「他直接用腦袋在天花板上開了個大洞。」單婉晶對著常山公主比劃著手道,對於這個嬌俏可愛的小公主誰都會忍不住心生喜愛。   「啊!這麼大呀!」看到單婉晶用手比出的誇張動作,常山公主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寇哥哥的腦袋不疼嗎?」還是晉陽公主心地比較善良。   「他呀,皮厚著呢!」單婉晶可不會心疼寇芝芳的腦袋。   花魁大賽第三輪的準備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水仙坊門口的小廣場被一群勁裝大漢圍了起來,中間閒雜人等已經被清空,看上去與之前的人山人海完全是兩種情境。   小廣場的中間還是那個鋪著紅地毯的木台,此刻晉級第三輪的姑娘們還沒有露臉。木台的周圍是一片檀木椅,寇芝芳數了數,大概有近三百張,此刻這些椅子上已經十有八九都坐了人,光看外表就知道這些都是有錢人。   除了這些有錢人,其餘的人都被勁裝大漢攔在了包圍圈外,只能夠遠遠的擠在街頭巷尾,也有些不乏小聰明的人爬上了遠處樓房的窗台,甚至屋頂。   剛出了水仙坊的單婉晶一行和寇芝芳也被攔在了包圍圈之外。 第八節 有錢了就要狂買妞(上)   司徒月涵幾乎是足不粘地的飛撲向寇芝芳,人生中從沒有一刻她體會到如此刻一般真切的無法言喻的幸福!   這一刻,即便是用生命交換,司徒月涵也會毫不猶豫!   可以說,從此以後,寇芝芳將是司徒月涵的全世界,她將為了寇芝芳的存在而存在!這是一種被擁有的幸福感,一種有所愛的歸屬感,一種找到港灣的滿足感!   當確實的感覺到寇芝芳胸膛的溫度,司徒月涵喜極而泣,為了這個懷抱,她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她盼星星盼月亮,日思夜想,她每時每刻都在乞求上蒼,虔誠的祈禱,不過日許時間,思念的煎熬便已經讓她消瘦了下去,她無法承受那種煎熬。然而此刻,一切陰霾全部煙消雲散,她得到了全世界的幸福,她已經別無所求!   所以的人都在關注著這感人的一幕,甚至一段才子佳人的美麗傳說已經在人群中醞釀而生。司徒月涵臉上幸福的淚水和會心的微笑,沒有逃過觀眾們雪亮的眼睛,他們有的感動,有的羨慕,有的嫉妒,但是沒法無動於衷。   池水仙突然感覺到自己很偉大,因為她做了一件勝造七級浮屠的事情,成全了一對愛人,這種成就感已經超越了那一百萬兩白銀。   李治臉上的笑容從來都沒有如此真誠過,自從有認知以來,爾狡我詐幾乎成為了他生命的主旋律,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般開心過了,所以他很感激寇芝芳,儘管和這個師兄不過相處數日,但是寇芝芳帶給他的東西已經很多很多。   單婉晶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眼中為什麼有淚,她只知道自己很開心,自從與寇仲和徐子陵最後一別後,她便沒有再嘗過會心微笑的滋味了。她以為自己的靈魂已經被那兩個不解風情的混蛋帶走,但是在這一刻,她的靈魂又回到了軀體,其實她沒有察覺的是,在初見寇芝芳的那一刻,靈魂已經回來了。單青和單玉蝶她們都瞧的真切,她們為自己的主人高興,所以她們盼著單婉晶多跟寇芝芳接觸,但是她們卻不敢把這一切告知後知後覺的單婉晶。   司徒月涵感覺到自己的嘴上傳來一陣溫暖的濕潤感,她的呼吸嘎然而止,腦海瞬間呈空白狀態,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一切都來得太快,快到她完全來不及作出準備,也來得太強烈,強烈到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更來得太美妙,美妙到她已經無法想像更大的幸福。   這無疑是驚世駭俗的行為,但是寇芝芳和司徒月涵卻將之演繹得自然而毫不拘泥,彷彿這一吻從亙古以來就已經存在,並且延續了千萬年。沒有人會覺得寇芝芳和司徒月涵的這一吻傷風敗俗,因為她們吻得是那樣真誠,那樣用心,那樣動情……   汝南公主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寇芝芳和司徒月涵,看著他們幸福的相擁,激情的熱吻,她的心中有一股奇異的感覺在醞釀,她不知道那種感覺叫什麼,但是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很羨慕萬眾矚目的那個女主角,她甚至希望那個女主角就是自己,可是她沒有嫉妒,有的只是默默的祝福。   金山公主依然撅著自己的小嘴,眼神怪怪的看著寇芝芳,時而又在司徒月涵臉上掃視一番,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麼,因為她的心很亂,就如一團怎麼理也理不齊整的亂麻。   晉陽公主面帶微笑的注視著一切,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別人的幸福她能夠感同深受,她會為天下間每一對有情人祝福,她同樣期待著自己的幸福,她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有個男人能夠像寇芝芳對待司徒月涵這樣對自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交給這個男人。   常山公主手中烤鴨還有一大半,她一邊用滿是油膩的手抹著嘴巴,一邊目瞪口呆的看著寇芝芳和司徒月涵完全藐視世俗的激吻,她顯然還沒有能力明白吻的含義,她只是有些詫異,寇哥哥為什麼要抱著那個姐姐啃來啃去,難道那個姐姐的嘴巴比烤鴨還要好吃?   李雪雁抽了抽鼻子,她的心中不再有嫉妒,甚至有一股淡淡的愧疚和罪惡感,這是怎樣天造地設的一對啊,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阻止他們相擁,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無理取鬧,毫不善解人意,善解人意了?   明空的腦海中只有一個詞彙,那便是羨慕,有著優越出生的她從小就如一個公主般被週遭的人寵愛著,幾乎沒有什麼東西是她想要而得不到的,直到遇到了寇芝芳,一切才開始改變,她也才第一次發覺自己正在慢慢長大,她才懂得了什麼叫自哀自憐。因為寇芝芳,她第一次嘗到了嫉妒的感覺,很苦澀很痛苦,後來她知道寇芝芳不喜歡善妒的女人,於是她開始改變,她將嫉妒丟到自己再也觸不到的地方,她要做寇芝芳喜歡的女人。此刻有個女人比她更早的得到了寇芝芳的愛,所以她無比羨慕,但是她再也不會嫉妒,也不敢嫉妒。   「乖!別哭了啊!」寇芝芳輕拍著懷中佳人的玉背,聲音溫柔而堅定,這一刻,司徒月涵更像是個剛找到家的迷途小女孩。   「壞蛋!壞蛋!……」司徒月涵雙手捶打著寇芝芳的胸膛,將腦袋埋在他的臂彎裡,怎麼也不敢抬起頭來,嘴裡則不停的輕罵著。   司徒月涵實在是太害羞了,寇芝芳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吻自己,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卻切切實實的發生了,儘管她自己也沉浸在其中,但是寇芝芳的可惡實在是無法原諒。   「開心嗎?」寇芝芳一把抓住了司徒月涵根本就沒有什麼氣力的雙手,在她耳邊吹了口氣輕聲問道。   「嗯!」雖然害羞得不想再搭理寇芝芳這個壞蛋,但是司徒月涵還是乖乖的回答了心上人的問題。 第三節 神秘兮兮的晉王李治(中)   「什麼!一個座位五百兩銀子?」寇芝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宋家山城很有錢,一般人根本難以想像的有錢,寇芝芳也不是一個沒見過大場面的主,但是他還是被這價格給嚇了一跳。   這簡直就是搶劫啊!寇芝芳義憤填膺,但是既然想要參與遊戲,就必須遵守遊戲的規則,所以儘管他很有自信輕鬆放倒那些勁裝大漢,卻沒有貿然動手。   汝南公主身為一個已經成年的公主,平時分派到的銀子並不少,而且她又是眾公主中最為勤儉的一個,所以自然也是四個公主中最有錢的一個。可是五百兩銀子對她而言絕對算是不小的數目了,何況她並沒有在身上帶那麼多銀票的習慣。   晉陽公主平日裡也較為勤儉,然而尚未成年的她分派到的銀子本來就不多,自然拿不出五百兩銀子來。   至於金山公主和常山公主,分派到的銀子不比晉陽公主多,花起來卻是大手大腳,一個狂買小玩意,一個狂買小點心,屬於典型的「月光族」,從來都不理解「積蓄」為何物。   似乎早就看出了眾人的為難之處,單婉晶淡然的命尚萬年掏出了一把銀票,大方的替寇芝芳和四位公主各墊了五百兩銀子,並且看上去根本就沒怎麼當回事。   「靠!沒想到東溟派居然這麼有錢,到底是干軍火買賣的啊!」寇芝芳心道,他眼裡冒著星星,說不羨慕是騙人的,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有錢又有勢啊?   在比較外圍的地方找了幾個空著的座位,寇芝芳和單婉晶,以及四個公主一一入座,寇芝芳挑了個最隱蔽的位置,他可不想被人給認出來,雖說坐在周圍的大多是商人和朝廷官員,以及富家子弟,但是並不能保證就沒有江湖中人了。寇芝芳屁股都還沒完全沾上椅子,李治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   「九哥。」還是金山公主最眼尖。   「呃?你們都在啊?」來找寇芝芳的李治顯然沒有料到會遇上自己的四個姐妹,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你小子總算滾出來了!」寇芝芳咬著牙狠狠的道,他看向李治的目光明顯的帶著火藥味。   「寇兄莫怪,李治這回可是替你辦一件重要事情去了。」李治將視線轉回到寇芝芳身上,臉上帶著神秘兮兮的笑容道:「到時候寇兄一定會對李治感激不盡的!」   在外人面前,李治還是稱呼寇芝芳為「寇兄」,只有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才會稱他為「師兄」。   「替我辦重要事情,什麼重要事情?」寇芝芳一時間沒有弄明白李治話中的含義。   「嘿嘿!暫且保密!」李治居然賣起了關子:「等會兒寇兄自然會知曉。」   「靠!」寇芝芳對著李治比了個中指:「好吧,這件事暫且放一邊,現在我問你,為什麼把我一個人扔下?」   「什麼?」李治露出不解的神色,但是在寇芝芳看來這是典型的裝傻充愣。   「哼!少給我裝蒜!」寇芝芳也不跟他繞彎子了:「你們明明看見清河公主來了,卻把我一個人丟下自顧自的跑路,你怎麼解釋?」   「原來是為了這事啊?」李治做恍然大悟狀道:「寇兄息怒!這事得怪程兄,那時候他死命拽著我逃命似的跑,我還以為是父皇來了呢,於是頭一暈就跟著他跑了,由於太過緊張一時間忘了叫寇兄,請寇兄莫怪!」   看來推卸責任並非寇芝芳的專利,李治就用得爐火純青,絲毫不比寇芝芳遜色。   「你們後來跑哪去了?」這是寇芝芳很感興趣的問題。   「嘿嘿!」李治又傻笑了起來:「我們其實也沒去哪,在寇兄隔壁廂房而已。」   「什麼!」寇芝芳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如果李治的話屬實,那麼自己在廂房中所發生的一切豈非很可能已經被他們知曉。   「寇兄如此激動幹嘛?」李治不明所以道:「我們可沒有叫姑娘作陪,只是喝喝茶聊聊天而已。」   「真沒有叫姑娘?」寇芝芳惡狠狠的問道,心裡卻是長出了一口氣,根據語氣判斷李治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在廂房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發誓!四大名花都被寇兄給叫走了,其餘姑娘我還看不上眼。」李治信誓旦旦的道,他的話是對寇芝芳說的,但是目光卻是不停的往自己的四個姐妹身上瞄,顯然他更怕的是這大小四個祖宗,萬一她們去父皇面前告上一狀,自己就有大苦頭吃了。   「四大名花可不是我叫的,是你那個最最恐怖的十一妹叫的。」寇芝芳從來沒有背黑鍋的偉大情操:「我還正要問你呢,程兄去哪了?」   「被十一妹逮回家了。」李治一臉同情之色道:「可憐的程兄啊,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自由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被逮反正都是遲早的事。」寇芝芳對清河公主的恐怖可是深有體會,他也難掩同情之色道:「吉人自有天相,但願程兄能夠逢凶化吉吧!」   「喂!你們把我十一妹說得這麼嚇人幹嘛?」一直在邊上聽著寇芝芳和李治胡侃的汝南公主終於忍不住發話了,清河公主可是她最最痛愛的妹妹之一,容不得別人對她說三道四的。   單婉晶則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笑瞇瞇的表情,她也不插話,只是做一個忠實的聽眾。   「都是十一姐夫太壞了!」金山公主人小鬼大道:「三天兩頭來這種風月場所,十一姐對她凶狠點也是應該的。」   看來程處亮的名聲真的是相當不好啊,連金山公主都知道他經常流連青樓的事情了,世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   「明空他們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寇芝芳可不想再在清河公主的問題上繼續談論下去,於是他選擇了轉移話題。   「他們一直都沒有跟我在一起啊。」李治疑惑道:「難道寇兄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這就奇怪了!」寇芝芳皺起了眉頭,難道明空和李雪雁在李治和程處亮溜走之前就已經溜了?   幸好寇芝芳對明空的修為有足夠的信心,所以並不很擔心她和李雪雁二人的安危。年輕一輩中,明空絕對算得上是頂尖的高手了,蔡瑰異培養出來的接班人豈會是泛泛之輩。 第八節 有錢了就要狂買妞(中)   「你們有完沒完啊?」李治這個不解風情的混蛋居然將寇芝芳和司徒月涵的柔情蜜意給殘忍的打斷。   「你找死啊!」寇芝芳衝著李治大吼一聲,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那個……那個……」李治有些怕怕的道:「下一個姑娘要出場了。」   「下一個姑娘出場關我鳥事啊?」寇芝芳恨不得在李治的臉上踹兩腳,這廝居然為了這種無關痛癢的事情打斷自己跟司徒月涵的甜蜜。   「呃……」李治似乎真怕寇芝芳會一腳踹過來似的,抱著腦袋道:「萬一跟你有關係呢?」   「你不會又安排一出大戲吧?」有了司徒月涵的事情在前,寇芝芳還真怕李治又整出什麼來,可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還有那個跟自己有關的美人兒可能會出現在後面兩個名額中。   「沒!我發誓,絕對沒了!」李治急忙搖手否認,他心道,一次就花了一百萬兩,要是再來一次,我可真要去睡大街了。   「呵呵!晉王殿下,謝謝你哦!」司徒月涵向李治納了個福道,她此刻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李治安排的,對他的感激之情自然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不用不用!」李治笑道:「以後我還得叫你一聲嫂子呢!」   「下面,我將我們水仙坊的姑娘申屠雪隆重介紹給諸位。」池水仙的聲音再次響起,寇芝芳和司徒月涵的那一茬實在是耽擱了不少時間,池水仙早就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帶著面紗啊?」一個熊般強壯的男人跳起來道:「連臉都看不到我們怎麼知道是不是個醜八怪啊!」   「就是!」很快就有不少人附和起來:「快把面紗摘了。」   「你們這群俗人,這叫朦朧美懂不懂!」立刻有人站了出來持反對意見道:「光瞧這身段和氣質,申屠姑娘必然是個天仙大美人!」   寇芝芳毫不在意的抬眼掃過木台,他皺了皺眉頭,因為台上的佳人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相當強烈。   「師兄認識申屠美人?」李治可惡的腦袋又湊了過來。   「你見過水仙坊的雪兒姑娘嗎?」寇芝芳若有所思的問道。   「我可沒師兄那麼好的命。」李治頹然道:「難道這個申屠雪就是雪兒姑娘?不對啊,雪兒姑娘可是以前的花魁。」   「所以我才奇怪!」寇芝芳疑惑道:「我總覺得她很像雪兒姑娘。」   「可能是孿生姐妹吧。」李治的想像力還挺豐富。   申屠雪其實本來不需要參加這屆花魁大賽的,可是廂房中發生的那一切讓她突然有股衝動,她想呆在寇芝芳的身邊,即便寇芝芳現在還沒有達到成為真正神尊的標準。她認為自己可以幫到寇芝芳,所以她找到了池水仙,池水仙自然不會拒絕自己愛徒的請求。   申屠雪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寇芝芳已經將玉杵搗花徑心法提升到了第十三層境界,如果她知道,那麼寇芝芳此刻便已經是女媧教的神尊了。   申屠雪想要呆在寇芝芳身邊,那麼自然不能夠被別的人拍去,所以她一出場便開始尋找寇芝芳的身影。   當申屠雪的目光最終停留在寇芝芳的臉上,寇芝芳也恰好望向申屠雪,面紗再也無法構成阻礙,成為了被忽視的空氣。這種感覺很熟悉,熟悉的面紗,熟悉的眼眸,熟悉的人,寇芝芳終於確定台上的佳人正是那個給自己如夢似幻般感覺的雪兒姑娘。記憶如潮水般在腦海中湧出,雨兒姑娘的琴聲,露兒姑娘的簫聲,霜兒姑娘的歌喉,雪兒姑娘的夢幻之舞,一幕幕繽紛呈現,原來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夢!   寇芝芳還記得雨兒和露兒琴簫合奏時帶給自己靈魂的那種強烈震撼,還記得霜兒婉轉鶯啼的歌喉,還記得申屠雪舞姿的致命誘惑,但是在申屠雪舞到極致時,體內的玉杵搗花徑心法開始興風作浪,他失去了知覺,之後的事情他便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不管寇芝芳記得什麼,又忘記什麼,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他知道申屠雪就是雪兒,就是水仙坊四大名花之一的雪兒,就是曾經的花魁雪兒,至於這個曾經的花魁何以再次參加花魁大賽寇芝芳就不明白了,他也沒有閒情逸致去想這個問題,因為池水仙已經宣佈了拍賣的開始。   當然,除了寇芝芳,台下並沒有人知道申屠雪就是雪兒,因為雪兒過去都是戴著面具的,又刻意收斂了某些特質,此刻的申屠雪即便是戴著面紗,魅力已然遠遠超過了過去她自己扮演的那個雪兒。只是這些魅力能夠看到的人並不多,寇芝芳是一個。   申屠雪的起拍價跟司徒月涵一樣是一萬兩,舉手出價的人並不多,因為那張可惡的面紗,畢竟每一次舉手都是真金白銀的較量,很少人會願意把大把大把的銀票砸到一張看不見的臉龐上。   「小治……」寇芝芳看著李治的眼神很像是大灰狼。   「我身上可再沒銀票了!」李治苦著臉道:「要不我讓魅影去取?」   「小壞蛋,姐姐這裡有。」單婉晶向寇芝芳招了招手道。   「嘿嘿!還是婉晶姐姐好!」寇芝芳搓了搓手笑逐顏開道,對於單婉晶叫自己小壞蛋他也習以為常了。   東溟派的富裕再一次讓寇芝芳目瞪口呆,也算是長了見識,單婉晶隨手掏出一大把銀票看也不看的甩到了寇芝芳的手上,寇芝芳偷偷瞧了一眼,居然全是十萬兩一張的面值。光這一疊已經遠遠超過了一百萬兩,東溟派確實富可敵國啊!   「那個……」寇芝芳居然也會裝客氣:「婉晶姐姐啊,是不是太多了?」   「姐姐認了你這個弟弟都還沒有給見面禮呢,這個就當作見面禮吧!」單婉晶絲毫不以為意道:「要是不夠再問姐姐要,姐姐別的東西沒有,銀票倒還真是不少。」   「我的天那!」李治眼中閃著激動的紅光,作為一個皇子,他顯然身處有錢人的行列,但是跟單婉晶比起來,他第一次無奈的發現一個悲哀的事實,自己原來就是個窮光蛋。 第三節 神秘兮兮的晉王李治(下)   「寇兄身上帶銀票沒有?」李治突然向寇芝芳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怎麼?你想問我借銀子?」寇芝芳可不認為這個晉王殿下會缺銀子花,皇子不比公主,公主在嫁人之前除了每個月內務府分派下來的例銀幾乎沒有別的收入來源,但是皇子卻擁有著屬於自己的產業。   「嘿嘿!當然不是!李治雖然不算富裕,可也不至於窮到要問人借銀子的地步。」李治笑得越發神秘了。   「那你幹嘛問我有沒有帶銀票?」寇芝芳更迷糊了:「想讓我請你喝茶?聽小曲?」   「不!不!不!」李治急忙搖著手道:「都不是。我之所以問寇兄有沒有帶銀票,只是因為等會兒寇兄恐怕得花大把大把的銀子,要是寇兄沒有帶足的話,趁早先籌備籌備。」   「我為什麼要花大把大把的銀子啊?好像我怎麼花銀子你比我自己還要清楚似的。」寇芝芳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嘿嘿!反正該提醒的李治已經提醒過了,寇兄怎麼辦那是寇兄自己的事情,只要到時候別怪李治事先沒有提醒你就好。」李治此刻的表情很有點寇芝芳的風範,極度猥瑣,極度可惡,極度無恥,不愧是師兄弟兩啊。   「快!快!要開始了!」金山公主突然出聲叫了起來,一張無限精緻的小臉興奮得通紅,望向廣場中木台的眼睛裡滿是翹首企盼之色。   眾人循著金山公主的視線望去,只見水仙坊的老闆娘池水仙正站在木台正中央,看著週遭爆滿的座位笑逐顏開。她的確該激動,光這三百張椅子便讓她一下子有十五萬兩銀子的入賬,這可是一般家庭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財富。並且勁裝大漢還在添加著椅子的數量,看來參與花魁大賽第三輪的富翁們還在增加之中,大唐的富豪果然是多如繁星啊!   「小治啊,趁著還有點空隙,跟我詳細說說這花魁大賽第三輪的情況吧。」寇芝芳為了更好的體會這花魁大賽第三輪的魅力,虛心向李治求教道。   四個金枝玉葉亦立即豎起耳朵並將腦袋探了過來,她們對這個問題的興趣顯然並不亞於寇芝芳,只有單婉晶依然一臉微笑安坐不動,她似乎對此早就心知肚明。   「呃!寇兄似乎問錯人了吧?」李治愛莫能助道:「我可不是程兄,這花魁大賽我也僅僅是在他嘴裡聽說過而已,真的身臨其境這還是第一遭啊。」   「那你怎麼不先去瞭解清楚再來啊?」金山公主一句話說得李治啞口無言,這小妞比較擅長強詞奪理,這點寇芝芳早就看出來了。   「十八妹,別鬧了!」汝南公主出聲道,也只有她鎮得住金山公主這個很有點明空風範的小魔星。   「眾位老闆、大人和公子們,晚上好!」池水仙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來了個開場白。   所有人均停下了竊竊私語,將目光匯聚到了這個曾經紅遍大江南北的名妓身上,雖然已經韶華不再,但是無情的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印記,身材雖說不上火辣,卻豐腴而飽滿,容顏不再青春靚麗,卻尚未完全褪去,依舊有著吸引眼球的魅力。   在四周燭光的映照下,寇芝芳突然覺得她很美,像聖母一樣的美!這種美沒有令人心潮澎湃的誘惑力,只有一種使人心平氣和的感染力,如果一定要找個詞來形容,寇芝芳覺得這該叫做母性美。   「現在,我宣佈,花魁大賽進入最後一輪角逐。」池水仙的話尚未落下,潮水般的掌聲已經驟然響起,那種山呼海嘯般的氣勢不但淹沒了池水仙後面的話語,也淹沒了許多人的正常思維能力,這個夜晚,注定要讓整個長安城為了美人們而瘋狂。   掌聲久久在廣場和天空中迴盪,不絕於耳,直到池水仙第五次作出請大家安靜的手勢,現場才逐漸平息下來,但是零零碎碎的掌聲卻依然時有入耳。   其實除了廣場中的富豪巨賈們,那些勁裝大漢包圍圈外的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廣場之中的情景,但是他們的熱情卻依然高漲,可見美人的號召力在任何朝代都是無與倫比的。   「為什麼這些男人會願意為了青樓的姑娘們一擲千金呢?」汝南公主有時候會有點多愁善感:「其實他們明明家裡都有著嬌妻美妾,或許比這些姑娘還要美麗,還要動人。」   「因為家裡的永遠都屬於自己,不會輕易跑掉。但是這裡的姑娘不一樣,你只要一時沒把握住,她就是別人的了。」寇芝芳對這個問題看得很透徹,分析入情入理。   「哼!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混賬東西!」單婉晶突然瞪了寇芝芳一眼道,搞得寇芝芳很是莫名其妙。   「她們像貨物一樣被這些臭男人爭相購買,真是可憐!」晉陽公主對事物的見解總是那麼與眾不同。   「是啊!雖然她們的臉上天天都帶著動人的微笑,但是在人後她們不曉得掉了多少淚呢。」寇芝芳歎了口氣道:「如果可以選擇,誰家姑娘願意做這迎來送往的皮肉生意,夜夜新娘,這是多麼悲慟的自嘲啊!」   「如果沒有你們這些臭男人的追捧,或許就不會有青樓了,也就不會有這些姑娘的淚水了。」汝南公主有著美好的幻想:「要是世間沒有一座青樓,那麼豈非一切都會很美好!」   「自古以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或明或暗的青樓,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存在即是真理。」寇芝芳可不像汝南公主那樣天真:「就如我剛才說的,她們很多都沒得選擇,因為她們有生存下去的權利。或許,就在某個小巷子深處,有等著饅頭的年幼弟妹,有等著續命良藥的老邁父母。如果沒有這些願意出錢買笑的男人,那麼弟弟妹妹的饅頭從哪裡來?重病父母親的藥從哪裡來?天上沒有餡餅掉,也沒有人願意一輩子被人施捨,世上更沒有那麼多的大善人,她們靠自己掙錢,靠自己養活自己,這其實也沒什麼錯,至少比許多蛀蟲要高尚多了。」 第八節 有錢了就要狂買妞(下)   「鬼叫什麼?」寇芝芳捏著銀票得意的在李治面前晃了晃道:「看見沒有,還是我婉晶姐姐大方,哪像你,才一百萬兩就心痛得不得了了。」   「才?……」李治兩眼一翻,險些暈厥過去,整整一百萬兩啊!那已經是他近半的財產了,這個無良師兄居然還說他小氣,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啊?看來這一百萬兩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如果兌換成白銀都可以砌棟房子了,可是現在連點漣漪恐怕都沒有。   「月涵姐姐,你不介意吧?」寇芝芳詢問的眼神望向司徒月涵,他指的當然是參與競拍申屠雪的事情,儘管他知道善解人意的司徒月涵肯定不會阻攔,但是詢問一下意見還是需要的,這是對司徒月涵基本的尊敬。   司徒月涵微笑著搖了搖頭,她當然不會介意,對她而言,能夠得到寇芝芳的愛她已經心滿意足了,她認為這是上天對她最大的恩賜,她認為這是自己幾世修來的福分,她已經別無所求。   司徒月涵心想,自己的男人絕對不是個尋常人物,從他和晉王殿下親密的關係就能夠看出來,而那個隨手拿出數百萬兩銀票的姐姐亦絕非普通人,至於另四個明顯是女扮男裝的公主殿下,雖然她沒有認出來,但是光看她們的氣質和言行舉止便知道都是平時頤指氣使慣了的主。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寇芝芳身邊的都是非常人物,他自己自然也是非常人物。這樣一個男人,顯然不可能將所以的心思放在自己一個人的身上,她能夠做的,就是在他背後默默的支持他的一切,在他累了的時候替他捏捏肩,在他渴的時候端上一盞精心沏的茶。   「我出二十萬兩!」寇芝芳舉起了手大聲報價道。   申屠雪一直緊繃著的俏臉終於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但是這微笑被可惡的面紗遮掩,否則天地必將為之失色。   有一種笑足可傾城,申屠雪的笑正是這種!   出乎寇芝芳意料的是,這一次李雪雁和明空居然沒有搗亂,當然不是因為她們沒錢了,她們至少還有九十二萬兩。難道是突然頓悟,立地成佛了?   「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池水仙這一次並沒有因為二十萬的低價而不快,因為相對於銀子,她更看重的是自己寶貝徒兒的幸福。   申屠雪對寇芝芳的莫名情感自然逃不過人老成精的池水仙的眼睛,其實都是申屠雪的眼神出賣了她自己,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望向寇芝芳的眼神有多熱切,有多纏綿。   「我宣佈,申屠雪由這位公子所得。」池水仙幾乎不給別人喊停的機會便將結果敲定,她可不希望節外生枝。   「這麼快?」李治迷迷糊糊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還沒有看兩眼這申屠美人呢,怎麼競拍就已經結束了。   幸好李治並不需要遺憾,因為申屠美人很快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你是雪兒?」這是申屠雪走到寇芝芳面前後,寇芝芳說的第一句話。   「現在叫申屠雪,這是我的原名。」申屠雪的聲音依然是那樣動人。   「我說申屠美人啊,你這面紗能不能摘下來呀?」李治的腦袋突兀的出現在了寇芝芳和申屠雪的中間。   「恩……」申屠雪指了指寇芝芳道:「這個你得問他。」   「為什麼?」李治不明白了。   「本來我的容貌只可以給一個人看,那個人就是我的夫君。」申屠雪透過面紗灼灼的盯著寇芝芳的眼睛道:「但是如果我的夫君同意的話,我也可以在外人面前摘下面紗。」   「夫君?」申屠雪的話顯然震驚了寇芝芳,難道她將自己當作了她未來的丈夫?   「嘿嘿!我這就派人去跟池老闆娘交涉。」李治似乎對寇芝芳的事情總是相當積極,很有越俎代庖的風範,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交涉什麼?」金山公主每次插嘴都很突然,有點不著痕跡的神秘味道。   「當然是給申屠姑娘贖身嘍!」李治不無得意的道:「我又要添個嫂子了。」   「少在這兒胡言亂語!」寇芝芳狠狠的在李治頭上敲了一下道:「問清楚再說,可別鬧笑話了。」   「還需要再問嗎?申屠姑娘,哦,不!應該是准嫂子,准嫂子都說得這麼清楚了,白癡也明白了啊!」李治難得找到一回鄙視寇芝芳的機會。   「你真的想做我的女人?」寇芝芳兩步走到申屠雪的面前,隔著面紗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此時他們的臉只有半尺的距離,寇芝芳的呼氣甚至能夠輕輕掀起申屠雪面紗的一角。   「從你踏入我的閨房那時候起就想了。」申屠雪毫不退讓的迎著寇芝芳的視線道。   「我知道你那時候根本就沒有昏迷,我也知道安元慶那種人根本就不可能碰過你,我更知道你的修為遠在我之上,但是對我而言,你的身上還是有太多的秘密,你讓我如何敢把你留在身邊。」寇芝芳的擔心並不是無中生有。   「等時機成熟了,我會把關於我的一切都告訴你。」申屠雪似乎很喜歡賣關子,難道她不知道吊人胃口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嗎?   「那麼你對我的瞭解又有多少?」寇芝芳話鋒一轉道。   「或許比你自己瞭解的還要多。」申屠雪信誓旦旦的道。   「你確定?」寇芝芳覺得申屠雪完全是在大言不慚。   「你知道玉杵搗花徑心法是誰創的嗎?你知道鬼醫為什麼要把玉杵搗花徑心法傳授給你嗎?你知道王修儀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思念庵嗎?你知道為什麼在我跳舞的時候你的內力會大亂嗎?你知道在你昏迷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申屠雪一口氣問了許多個問題道:「這些你都不知道吧?但是我都知道,只是現在我還不能夠告訴你。」   「那要怎樣才能告訴我?」寇芝芳皺著眉頭問道,這些問題的答案的確都是他不知道的,也是他非常想知道的。   「等你把玉杵搗花徑心法修煉到一定境界的時候,你就可以知道一切你想知道的了。」申屠雪笑得有些神秘。   「那你為什麼不等到我修煉到那種境界了再來找我?」寇芝芳說的倒有點像是氣話。   「因為我可以幫助你更快的達到那個境界。」申屠雪的話無疑對寇芝芳有很大的誘惑力。   「好!以後你就留在我的身邊了。」寇芝芳淡淡的道,看不出他此刻內心在想些什麼。 第四節 史上最漂亮的女強盜(上)   「不跟你爭辯了。」汝南公主嘟了嘟嘴道:「你總是能把完全沒有道理的東西說成是天經地義的。」   寇芝芳苦著臉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知道汝南公主並沒有任何錯,出身皇家的她又豈能真正的體會「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民間疾苦。   在寇芝芳眾人對面的某處,由於恰好處於燭光難及之處,所以寇芝芳根本沒有注意到,明空和李雪雁正大模大樣的坐著,她們的身邊還坐著一個男孩和一個少女。男孩大約十二三歲年紀,胖嘟嘟的一張臉,跟常山公主一般粉雕玉琢。少女比寇芝芳略大,但是應該尚未到雙十年華,相貌居然不比明空差許多,身材極為高挑,甚至比之寇芝芳也不逞多讓,看上去英姿颯爽。瞧四人不停交頭接耳的模樣,似乎很是熟絡。   「雪雁姐,芳哥哥就在那邊呢,我們真的不過去嗎?」明空的視線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對面的寇芝芳。   雖然寇芝芳坐在四個公主及單婉晶的中間,但是明空還是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他,誰叫他總是讓自己魂牽夢縈呢。而後明空的眼中才有單婉晶的身影,對於這個一路同來長安的東溟派女皇,她當然不會這麼快就忘記。至於四個公主,雖然才有過半日相處,但是明空對她們已經極為熟悉,再加上她們拙劣的裝扮,明空還是很輕易便認出了她們。   「不要過去才好呢,看看他會不會著緊我們。」李雪雁雖然也早就看到了寇芝芳,但是她心裡有著自己的小九九:「居然還有閒情逸致來參加花魁大賽,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不良企圖。」   「不良企圖?」明空不明白了:「什麼不良企圖啊?」   「這些椅子上坐著的臭男人都是衝著花魁大賽晉級第三輪的十位姑娘而來的,難道你不知道?」李雪雁對事物的洞察力總是入木三分:「你看看這三百來條椅子,也就那個混蛋身邊有幾個女子,再加上我們三個,總數不超過十個,其餘的可都是如饑似渴的臭男人。」   「他們都是為了競拍十位姑娘的初夜而來的?那麼芳哥哥他難道也……」明空欲言又止,接下去的話她可不敢說出來,萬一成真了她得後悔死。   「這回知道緊張了!」李雪雁狠狠的道:「他要是敢參與競拍,我一定要他好看!」   「要是芳哥哥真的參與競拍,我們就把他的好事給攪黃了!」明空露出了小魔女的本性。   「怎麼攪黃?」李雪雁不解道,論惡作劇,明空足夠做她的祖師爺有餘。   「咱們也參與競拍啊。」明空果然有異想天開的天賦。   「我可沒那麼多銀子,難道你有?」李雪雁提醒明空道。   「明空妹妹,雪雁姐姐,小慎身上有不少銀票,你們可以先拿去用著。」一直聽著二人對話的高挑少女突然指著男孩插話道。   還帶著易容的李雪雁居然把自己的真實性別及名字告訴了高挑少女,可見她們的關係確實匪淺。   「這怎麼好意思呢?」李雪雁並不喜歡隨便用別人的東西,即便是很好的朋友。   當然,寇芝芳是個例外,李雪雁可不認為用他的東西有什麼不妥當,更不覺得丟人,因為對她而言寇芝芳並不是「別人」。   「沒關係的,我們小慎最不缺的就是銀票了。」高挑少女轉向男孩問道:「小慎,你說是不是?」   「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男孩似乎對自己的這個姐姐相當言聽計從。   「我說小慎啊,你小小年紀哪來那麼多的銀票啊?」明空摸著男孩的腦袋一副大姐大的派頭道:「偷家裡銀票是要打屁屁的哦!」   「呃……」男孩的額頭開始暴汗。   高挑少女則在一旁掩嘴偷笑不已,似乎看到自己的弟弟受窘她很是開心一般。   「玉亭姐你還笑。」明空看著偷笑的高挑少女道:「你可得好好管管小慎,才多大一個小屁孩啊,現在就不學好,長大了還不無法無天!」   「那個……」男孩終於忍不住開始為自己辯解起來:「明空姐姐,小慎可沒有像你想的那樣偷家裡的銀票。」   「不是你偷的?」明空明顯對此持懷疑態度:「那難道會是玉亭姐姐偷的?玉亭姐姐怎麼可能會幹這麼掉價的事情。」   「……」男孩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再一次被明空說得啞口無言。   「小慎啊!」明空語重心長的道:「偷家裡東西已經很不對了,你居然還要推卸責任,這就更不對了!男子漢做事情要頂天立地,你現在還小,別人最多就是說你兩句,要是等將來長大了還這樣,明空姐姐可就要鄙視你了哦!」   「明空姐姐,小慎真的沒有偷過東西。」男孩滿臉委屈的道,他實在是被明空說得快要崩潰了。   「撲哧!」高挑少女儘管努力再三還是沒有忍住嬌笑出聲:「明空妹妹,你就別再教訓小慎了,他確實沒有像你想像的那樣偷家裡的銀票,那些銀票本來就是他自己的。」   「本來就是他自己的?」明空的腦子一下子沒有轉過彎來。   「對!」這回高挑少女回答得很乾脆,玩笑歸玩笑,她可不希望別人真的看輕了自己的弟弟。   「小慎的父親是誰?」許久沒有插話的李雪雁一直在觀察著男孩的言行舉止,似乎發現了什麼秘密的她開口詢問道。   「本來玉亭是不該說的,然而明空妹妹和雪雁姐姐都是玉亭信得過的人,雖然相處的時間尚短,但是玉亭看得出來你們都絕對不會是無恥小人。所以……」高挑少女頓了頓道:「玉亭決定把實情告訴你們。小慎他的父親是當今聖上。」   「啊!當今聖上?」明空和李雪雁都不禁輕呼出聲,她們完全沒有料到這個呆呆的有點木訥的漂亮男孩居然也是個皇子。   「不錯!小慎被陛下封為紀王。」高挑少女說話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第四節 史上最漂亮的女強盜(中)   「那麼玉亭姐姐就是公主殿下嘍?」明空不禁感歎當今公主殿下數量的龐大,才到長安不過數日時間,自己已經遇到了不少公主。   「明空妹妹這回可猜錯了。」高挑少女臉露苦色道:「我可不是什麼公主殿下,聖上他並不是玉亭的生父。」   「父皇封了姐姐為定襄縣主。」紀王李慎看著自己同母異父的姐姐柔聲道。   明空和李雪雁都是極為聰慧之人,她們看得出來定襄縣主李玉亭並不是很想提及自己的出生,於是很識趣的沒有再詢問下去。   李世民的眾多皇子中,明空見過太子李承乾和晉王李治,這兩個皇子一個極度無恥猥瑣,明空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一個則跟寇芝芳臭味相投,狼狽為奸,明空真怕他把自己的芳哥哥給帶壞了。這不,才認識幾日,二人就已經相攜來水仙坊了,日後真不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不管是太子李承乾也好,還是晉王李治也好,跟紀王李慎的形象真的是差別太大了,看來龍生九子,果然是子子不同啊。   至於李雪雁,雖然大多皇子她都認識,但是紀王李慎貞觀十年便被封為襄州刺史,從而小小年紀便遠離長安上任,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機會得見。之前她一直在細緻的觀察李慎的一舉一動,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現在才知道那是因為自己在李慎的身上看到了一絲當今聖上李世民的影子。   「紀王殿下不是該在自己的封地襄州的嗎?」李雪雁不解道:「怎麼跑長安來了?」   「雪雁姐姐可以不要這麼叫小慎嗎?」李慎撲閃了眼睛道:「小慎還是比較喜歡姐姐叫小慎的名字。」   「過幾日就是母妃四十五歲大壽了,我和小慎是來賀壽的。」定襄縣主李玉亭道出了明空和李雪雁的疑惑之處。   「原來玉亭姐姐帶著冰蟾是來賀壽的啊?」明空恍然大悟道。   「對啊!」李玉亭笑道:「所以玉亭不能把它讓給明空妹妹,否則冰蟾雖然珍稀,玉亭把它送給明空妹妹又何妨,再好的身外之物又怎比得上一個姐妹重要呢!」   「呵呵!」明空搔搔腦袋不好意思的訕笑道:「玉亭姐姐取笑明空!」   原來,明空和李雪雁跟紀王李慎和定襄縣主李玉亭的相識完全是因為李慎身上帶著的一隻冰蟾。   李慎和李玉亭到了長安之後四處遊玩,聽說花魁大賽這樣的盛事自然不會錯過,而李慎一直將準備進獻給自己母妃作為大壽賀禮的冰蟾隨身挾帶。在李慎和李玉亭踏入水仙坊的時候,明空跟寇芝芳一夥人亦正好在水仙坊中,以明空的修為,她很快便感應到了冰蟾這種絕世大補之物的存在。   對於寇芝芳正在修煉武功之事,明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雖然不清楚他具體修煉的是什麼武功心法,但是很顯然的一點是寇芝芳的修為確實不高,至少那時候還比不上明空自己。於是為了讓自己愛慕的芳哥哥修為提升得更快一些,明空決定做一回綠林好漢,干一回打劫的勾當,而她亦很榮幸的成為了古往今來最最漂亮的一個女強盜。   其實明空真的是多此一舉,且不說冰蟾對於寇芝芳的玉杵搗花徑心法根本起不到絲毫幫助,還不如她自己的身體更來得有效果一些,單論大補之物,天下間又有哪裡比得上宋家山城多。要是寇芝芳告訴明空,像冰蟾這種級數的玩意,他就算天天拿來當飯吃,也能吃上好幾年的話,不知道明空會不會直接休克過去。   於是後面的事情就很容易想像了,明空拽著李雪雁去給自己的芳哥哥弄好東西,李雪雁自然不會拒絕,而當時正神遊天外的寇芝芳連注意都沒有注意到二女的舉動,又怎會出言阻攔。   明空厚著臉皮打劫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心裡難免有些過意不去,也有些害臊。幸好她並沒有打劫成功,因為男孩的姐姐居然有著不下於她的武功修為,二人出了水仙坊打了個天翻地覆,一番大戰難分勝負,旗鼓相當的二人不禁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於是握手言和,四人坐下來喝茶聊天。女孩子家家的,又是相仿的年紀,很快便熟絡起來,甚至開始姐妹相稱。   這就是明空及李雪雁二人與紀王李慎和定襄縣主李玉亭姐弟兩相識的經過,寇芝芳對此可是一無所知。而李慎和李玉亭也並不知道李雪雁乃是自己的族姐,更不知道她便是一場婚禮鬧得天下皆知的文成公主。   「明空姐姐,你一直在看的那個漂亮哥哥是你的情郎嗎?」李慎一句話問得明空面紅耳赤。   「好你個小混蛋,人小鬼大!」明空一把拎起李慎的耳朵,氣急敗壞的狠聲道:「別以為你是個龍子,明空姐姐就不敢收拾你啊!」   「人家又沒有說錯!」李慎癟著嘴委屈道:「明空姐姐明顯就是心虛了嘛!」   「啊……」明空簡直要抓狂,這個紀王殿下太難纏了,小小年紀,表面看上去又乖又聽話,可沒想到說起話來每一句都有著巨大的殺傷力。   「那邊那個怎麼有點像晉王殿下啊?」李玉亭總是扮演著緩和氣氛的角色,看來轉移話題是大多聰明人都喜歡使用的招數。   「是挺像九哥的,可是九哥貌似沒這麼高大啊?」李慎皺著眉頭不解道。   「廢話,你都離開長安這麼多年了,難道人家這些年都沒有吃飯嗎?」李玉亭敲了一下李慎的腦袋道:「你自己不也變高大了。」   「說得也是。」李慎摸了摸腦袋上被自己姐姐敲過的地方有些怕怕的道。   這個時候的李慎看上去完全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明空簡直要懷疑他是否生來就是個演戲的天才。   「他就是晉王殿下啊。」李雪雁笑道:「你們再看看那四個女扮男裝的,眼熟不?」   「這也叫男扮女裝啊?」李玉亭差點笑岔氣道:「根本就跟沒扮一樣嘛。」   「她們挺像我的幾個姐姐的。」李慎一邊仔細關注著四個公主一邊不敢確定的道。   「看來小慎的眼力相當不錯。」明空誇獎道:「她們確實都是你姐姐,汝南公主,金山公主,晉陽公主,還有常山公主。」 第四節 史上最漂亮的女強盜(下)   「她們該好好跟雪雁姐姐學一下如何男扮女裝。」李慎煞有介事的道:「小慎一開始可沒看出來雪雁姐姐是個大美人。」   「你這小子,小小年紀就懂得甜言蜜語和花言巧語了,長大那還了得!」明空今天看來是跟這個小王爺耗上了。   「小慎說的可都是大實話,雪雁姐姐確實是個大美人嘛!」李慎可憐巴巴的道,語氣真誠而堅定,不清楚狀況的還以為他是受明空欺負了呢,這一招叫做四兩撥千斤。   「那明空姐姐呢?」每個女人都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明空自然也不例外。   「明空姐姐也是大美人!」李慎的嘴巴像抹了蜜一般甜,並且滴水不漏:「還有玉亭姐姐,三個姐姐都是大美人!」   明空正想笑罵李慎一句狡猾,直衝雲霄的歡呼聲猛的灌入了她的耳中。原來是在池水仙的主持下,第一個進入第三輪角逐的花魁候選人閃亮登場,宣告了花魁大賽第三輪正式拉開帷幕。   「首先,有請來自明月樓的姑娘——關——雨——荷!」池水仙將每一個字都拖得長長的,這樣大大的調動了現場的氣氛,不愧是個多次主持此等盛事的資深主持人。   「果然是國色天香啊!」李治抹著嘴角的口水驚歎道:「青春靚麗,豐胸翹臀,嫵媚動人!」   「俗!」寇芝芳淡淡回了一句。   「難道寇兄有不同看法?」李治可不敢對寇芝芳發火。   「你對這小妞有興趣?」寇芝芳並沒有回答李治的疑問,而是俯首到李治耳邊賊笑道。   「根據程兄探得的情報,明月樓培養此女花了數年時間,耗費不少錢財。此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年年初才開始出現在公眾面前,但是除了做一些琴棋書畫的表演外,從不接客。」李治如數家珍的道,看來他是有備而來啊。   「如此說來,明月樓費勁心思培養她就是為了來參加這花魁大賽的?」寇芝芳猜測道。   「師兄猜對了!」李治亦俯首到寇芝芳耳邊以第三者聽不到的聲音淫笑道:「參加花魁大賽的必須是處子之身,所以明月樓才捨不得讓她過早接客,否則誰願意放過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啊!」   「可惜她終究還是逃不過被人糟蹋的命運!」寇芝芳不無惋惜的道,他可是向來以憐香惜玉自居的。   「師兄莫非也對她有興趣?」李治眼中的淫光愈發濃郁了:「要不小治借些銀票給師兄用用?」   「得!你自己留著吧。」寇芝芳可不敢造次:「你要是自己想買就別客氣,但是千萬別扯上我。」   「師兄真的不打算出手?」李治語氣中明顯帶著懷疑。   「那是當然。」寇芝芳回答得相當堅決。   「師兄是對這關姑娘沒興趣,還是對十位姑娘都沒有興趣?」李治刨根問底道。   「一個都沒興趣。」寇芝芳的回答毫不猶豫,乾脆利落。   「師兄確定?」李治今兒似乎特別討厭,總是重複問一個問題。   「你怎麼廢話這麼多?我當然確定!」寇芝芳有些不耐煩了。   「嘿嘿!到時候師兄可別後悔!」李治笑得很邪,寇芝芳有種很不祥的感覺。   「喂!」金山公主見寇芝芳和李治不斷的竊竊私語,忍不住將小腦袋探了過來道:「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津津有味的?」   「我們在討論給你買個嫂子回來。」寇芝芳笑道。   「真的呀?」金山公主信以為真道:「我覺得這個就不錯,九哥你把她買下來吧。」   「看看再說,後面應該還有更好的貨色!」李治顯然並不想輕易出手。   「什麼叫貨色啊?」汝南公主發難了:「你當人家姑娘是貨物麼?」   「當然不是!口誤!口誤!」李治可不敢跟自己的這個二姐抬槓叫板。   「哼!九哥是個壞蛋!」金山公主總是心直口快。   晉陽公主雖然沒有出言責怪自己這個最親的哥哥,但是眼中亦帶著明顯的不愉之色,常山公主則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姐姐們,一邊啃著一隻寇芝芳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烤鴨。連單婉晶都狠狠的瞪了李治一眼,看來李治一句話已經引起了公憤。   當池水仙宣佈開始競價後,寇芝芳亦開始了瞠目結舌,到後來他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跟這個世界脫了軌,因為來自明月樓的關雨荷姑娘初夜的價格居然從起步的一千兩白銀一路飆升到了五萬兩。   整整五萬兩白銀啊!   寇芝芳惡惡的在想,要是自己的初夜也值這麼多錢該多好,就天天賣初夜過活了。看來他的腦子的確是被五萬兩銀子震撼壞了,連一個人一生只有一次初夜的事實都能忘記。   最後,第一個出場的來自明月樓的關雨荷姑娘的初夜,被一個米商以五萬八千兩的價格拍得。   看著那個肥得可以比擬十二生肖中最後一位的米商,特別是他臉上那極度噁心的淫笑,寇芝芳恨不得給他一串組合拳,然後把他放倒在地上,再在那張除了肉幾乎看不見五官的臉上踩上幾十腳,直到踩成一張肉餅為止。   由於跟往屆花魁大賽不同,這一屆的第三輪第一次放到戶外進行,所以引起的轟動是空前的。   當池水仙報出五萬八千兩銀子的競價,首先是無數的驚歎聲,而後是熱烈到驚天動地的掌聲,這些掌聲無疑是送給關雨荷姑娘的,這一刻她的生命似乎得到了最最高度的讚美,但是誰又能看到此刻她眼中噙著的淚水,那是對自己被歌頌的生命的哀歎,對自己無法掌握的命運的悲慟。   寇芝芳突然覺得有些意興索然,關雨荷眼中的濕潤他看到了,他的眼力可不比那些滿腦豬油的富商和權臣們,注意力更不會僅僅局限於豐胸翹臀之上。其實寇芝芳完全有能力拯救關雨荷於水火之中,只要他輕輕一伸手或許便可以改變她的整個人生,但是寇芝芳不是救世主,天下間像關雨荷這樣不幸的女子何其多,他不可能一個個都去救了。 第五節 一擲千金為博佳人一笑(上)   「想到那頭肥豬壓在這麼個嬌滴滴的美人身上挺動他那短小玩意的情景,老子就想吐!」李治越想越是義憤填膺,好像人家買去的是他老婆似的。看得出來他確實氣得不輕,否則作為一個皇子,「老子」這樣的話豈會輕易說出口。   「嘿嘿!誰叫你不捨得那點銀子呢!」寇芝芳打擊李治道,他臉上的笑容很是牽強,連揶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九哥是個小氣鬼!」金山公主撅著小嘴罵道,對於關雨荷大美人被頭肥豬買去初夜的「悲慘」結局,她顯然把帳都記在了李治的身上,誰叫這個晉王殿下不願意慷慨解囊抱得佳人歸呢。   「九哥才不是小氣鬼,九哥經常給嫚清買好吃的。」常山公主一邊抹著嘴角一邊替李治辯解道,她的手上還捧著半隻烤鴨,滿嘴都是油。   「還是二十妹說得中肯!」李治那叫一個激動,居然還有人願意替他說話,他怎能不感激涕零呢?要不是害怕常山公主沾得自己一身油,他真想抱著這個可愛的妹妹親上兩口。   「就知道吃的小饞貓!」金山公主輕輕敲了一下常山公主的腦袋道。   「老九啊,你就出手幫幫那個關雨荷姑娘吧。」汝南公主雖然也有這樣的能力,但是她一個女兒家畢竟不方便出面辦這樣的事情。   「九哥——」晉陽公主滿臉期待的看著李治,由於二人同為長孫皇后所生,年紀又差不多大,故而從小二人就特別親。   李治對汝南公主李碧樺這個二姐向來都比較尊重,對晉陽公主李明達則是最疼愛,但是他最聽的卻顯然是寇芝芳的話,所以他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了寇芝芳。   寇芝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著李治點了點頭,就是這一點頭,決定了一個少女的命運從此將徹頭徹尾的改變。   李治拍了一下手掌,一個商人裝扮的漢子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看來李治是早有安排啊,這才像一個王者該有的風範嘛!寇芝芳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可不希望自己支持的未來皇位繼承人是個膿包。   「殿下有何吩咐?」來人小心翼翼的問道,從其恭敬的姿態可以看出,李治在屬下的心目中是擁有相當威懾力的。   「將剛才那個明月樓的關雨荷姑娘給本王弄回王府裡去。」李治淡淡的道,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自己的這一句話將決定數個人的命運一般。   「請問殿下,是來硬的還是來軟的?」   看得出來這是個很有前途的屬下,因為他並沒有自作主張,貿然行事,這是一個為下者必須遵守的準則,除非他厲害到能夠揣測上位者的心思,但是揣測他人心思豈是這般容易的事情。   「嘿嘿!你自己看著辦吧。」李治邪笑道,他的話基本上已經決定了那個米商悲慘的命運。   看來李治是真的動怒了,米商把他搞得相當不爽,長得像頭肥豬也就算了,錯就錯在他居然還要出來顯擺,這裡可是長安城,有的是人可以輕鬆的把他捏死,就如捏死只螞蟻一般。   「也許我們錯怪芳哥哥了,他好像真的只是來湊湊熱鬧呢。」明空喜滋滋的道:「這個關雨荷姑娘這麼漂亮,又多才多藝,也沒見芳哥哥舉手出價啊。」   「他很有可能是在觀望之中,畢竟還有九個姑娘尚未出場。」李雪雁可沒有明空這麼樂觀。   「難道還會有比這關雨荷姑娘更漂亮更多才多藝的候選人?」明空似乎對這個關雨荷有著相當好的印象。   「多才多藝小慎不清楚,但是論容貌的話,雪雁姐姐和明空姐姐都比她漂亮!」李慎一句話說得明空和李雪雁心裡樂開了花。   要是寇芝芳此刻在邊上,一定會對著李慎豎起大拇指誇上幾句:「小子!你很有前途!哥哥看好你!」   「第二個姑娘出來了呢。」李玉亭提醒著明空三人道。   「下面,有請翠雲居的——叔孫——琪——琪——姑娘。」池水仙充滿激情的話語再一次讓現場的氣氛漲到了高潮。   隨著一個宮裝少女的款款行來,雷鳴般的掌聲鋪天蓋地,直衝九霄。   叔孫琪琪甫一出場,寇芝芳便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了李治,他可不相信這小子沒有關於叔孫琪琪的資料。   「叔孫琪琪,前朝重臣之後,因其父親叔孫雷欠下巨額賭債幼時被賣入翠雲居,自少便極其聰慧,對於事物有著天生的洞察力,善詩詞歌賦,跟關雨荷一樣是個秀外惠中的才女。」果然不出寇芝芳所料,李治對於叔孫美人的一切均是瞭如指掌。   「看來翠雲居在她身上定然也花了不少銀子,不過再多的銀子這次也能一次全掙回來了。」寇芝芳語帶嘲諷道,只是不知道他嘲諷的是翠雲居,還是這個世道。   叔孫琪琪是個冰美人,看上去冷若冰霜,不苟言笑,身材倒是火爆修長,正常男人見了都會產生一種想要侵犯她的慾望。   「這個也要嗎?」李治事事都以寇芝芳馬首是瞻。   「你自己看著辦吧。」寇芝芳急忙甩開這個燙手山芋道:「別搞得好像是我要她們一樣,弄回晉王府去可是供你自己用的。」   李治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一陣邪笑,而後他示意商人裝扮的屬下舉手報出了五萬兩的高價,其實這個價並不算很高,還不及關雨荷。   「看,那個鬼鬼祟祟的商人肯定是晉王殿下的人。」對於寇芝芳和李治等人的一舉一動明空都絲毫不會放過。   「晉王殿下想要個美貌姑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畢竟他正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嘛。」李雪雁善解人意的道:「作為王爺他當然不方便自己參與競拍,所以叫屬下代為出手也合情合理。」   「可是我怎麼總覺得是芳哥哥示意他這麼做的啊。」明空的擔憂也不無道理,並非完全是無理取鬧。   「不會吧?」李雪雁並不堅定的道。   「不管是不是,先攪黃了再說,防範於未然。」明空可不想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   假愚在這裡說明一下,寫進入花魁大賽第三輪的十個佳麗,並非為了湊字數,這十個美女後來都是比較重要的角色。   *********************************************************************************** 第五節 一擲千金為博佳人一笑(中)   當女扮男裝的李雪雁舉手報出五萬五千兩的價後,寇芝芳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但是李治臉上見了鬼一般的表情讓他很快就清楚了自己並沒有眼花,那確確實實,真真切切就是化名李尋歡的李雪雁。   「那不是尋歡兄嗎?」李治驚訝之後是不解:「他莫非也對叔孫姑娘感興趣?」   寇芝芳自然知道李雪雁是不可能對叔孫琪琪感興趣的,不管叔孫琪琪多麼美艷無雙,因為李雪雁感興趣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   既然看到了李雪雁,寇芝芳很容易就找到了她身旁的明空,只是李慎和李玉亭卻是他不認識的。對於李雪雁參與爭奪叔孫琪琪的戲份,寇芝芳顯然完全不明所以。   「她不可能對叔孫姑娘感興趣的,因為她跟你的四個姐妹一樣。」寇芝芳在李治耳邊輕聲道。   此刻寇芝芳對李治已經有了絕對的信任,所以並不想一直瞞著他關於李雪雁真實身份的事情,儘管李雪雁的身份很敏感,敏感到隨時都有可能引起腥風血雨。   「跟我的四個姐妹一樣?」李治一時間沒有明白寇芝芳的意思。   「她也是女扮男裝的,而且是我的女人。」寇芝芳的話令得李治明顯愣了一愣,因為李雪雁扮得實在是太像了,這也是因為她的性格原本就有點男兒的風範。   「啊!」李治又有了新的疑惑:「既然這樣,嫂子她為什麼要參與競拍呢?」   「這個問題也是正是我想問的。」寇芝芳苦笑道:「你其實應該認識她的,等會我告訴你她的真實身份時,你千萬不要大驚小怪。」   「師兄但說無妨!」李治很慎重的點了點頭,同時他也感受到了寇芝芳對自己的信任,因為他有種預感,寇芝芳接下去要跟自己說的必然是個驚天大秘密。   「她叫李雪雁。」雖然知道四個公主都沒有武功,而單婉晶則早就知道了李雪雁的身份,但是寇芝芳依然非常小心謹慎,因為這個秘密足夠讓無數的人身首異處。   「怎麼這麼耳熟呢?」李治皺著眉頭露出回憶之色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好像文成公主也叫李雪雁。」   「她就是文成公主。」既然決定要告訴李治,寇芝芳便不再拐彎抹角了。   「啊?」李治腦袋有那麼一剎那停止了運轉。   「事實上她並沒有入藏,隨送嫁隊伍入藏的其實另有其人。」寇芝芳並沒有等李治發問已然解釋道。   「李治會當師兄從未說過今日這一番話。」李治很是嚴肅的道,他知道有些事情放在心裡即可,永遠都沒有拿出來說的必要。   「以後你還是稱呼她為嫂子吧。」寇芝芳深吸了口氣道。   「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道明空姑娘李治何時也能夠叫聲嫂子!」李治笑道,他此刻心情很不錯,因為寇芝芳對自己的信任。   李治的通情達理,以及對事物的應變能力,都讓寇芝芳很是看好,可以說他就是個天生當帝王的料。   「明空啊?」寇芝芳想起自己跟明空的事情就有些頭大:「還是等等再說吧,但是遲早你得叫她嫂子的。」   「那我們還跟參與競價嗎?」李治的話外音很明顯,李雪雁可是自己人,自己人跟自己人競價,那不是浪費銀子嗎。李治雖然有錢,可也不至於到銀子太多沒處花的地步。   「看看情況再說吧。」寇芝芳也覺得這事相當棘手,所以他並沒有貿然下決定。   以叔孫琪琪的人才相貌,並不讓關雨荷分毫,所以她的身價比之第一個出場的關雨荷自然也是只高不低。李雪雁的五萬五千兩報價很快就被另一個富商給比了下去,蠢蠢欲動的有錢人們越來越多,報價也越來越高,眨眼就突破了六萬兩。   而李雪雁亦沒有再舉手報價,可能之前是因為覺得好玩一時手癢才舉的手吧?這讓寇芝芳長長的鬆了口氣,不然局面還真不好收拾。   這時候四個公主有些不悅的眼神再次投了過來,寇芝芳和李治都覺得背後出了一陣冷汗。   「小治,出手吧。」寇芝芳可不敢真的得罪了大小四個祖宗們。   但是讓寇芝芳和李治都大跌眼鏡的是,李治才命人報出了六萬五千兩,李雪雁立刻便跟著報了六萬六千兩。   「嘿嘿!看來嫂子是故意跟咱們對著干啊。」李治笑嘻嘻的看著寇芝芳道。   「靠!」寇芝芳遠遠的對著李雪雁和明空揮了揮拳頭。   女扮男裝的李雪雁當然不好意思做出什麼不雅的動作來,但是明空可不管這麼多,她嘴巴一撅,對著寇芝芳做了個鬼臉,似乎想要告訴寇芝芳:「我就是要這麼做,看你能把我怎麼著!」   「師兄啊,乾脆咱們就讓嫂子贏了去吧。」李治奸笑道:「反正嫂子拍下了跟咱們拍下了也沒什麼區別。」   「還是你小子鬼主意多!」寇芝芳拍著李治的肩膀大加讚賞道。   「只是對我二姐還有那幾個妹妹如何解釋啊?」這也是個頭痛的問題。   「直接跟她們說,明空和雪雁是早就跟我們串通好的,反正她們跟明空和雪雁也熟。」寇芝芳向來都善於利用人與人之間的微妙關係。   「就這麼簡單?」李治眨巴著眼睛道。   「很多事情其實原本都很簡單,只是我們習慣於把它往複雜的方向想罷了。」寇芝芳大有深意的道。   「嗯!確實是這個道理!」李治頻頻點頭。   「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   「師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明空她們哪來那麼多的銀子啊?」寇芝芳似乎猜到了一點眉目道:「你認識她們身邊那兩個人嗎?」   「師兄是說那個小屁孩跟那個竹竿一樣的女人?」   李治說的小屁孩自然是李慎,只是說李玉亭是竹竿就有些惡搞了,李玉亭雖然身高有些駭人,但是她的身材整體看上去非常勻稱,絕對算得上是個大美人。李治之所以這麼說,大概是出於嫉妒心理吧,因為他可沒那麼高,很多男人對於比自己高的女人都是相當不爽的,這點並不難理解。   *****************************************************   本書即將上架,上架後會加快更新速度,請大家支持!假愚感激不盡!   ***************************************************** 第五節 一擲千金為博佳人一笑(下)   「竹竿?」寇芝芳豎起大拇指道:「小治的想像力真是天馬行空啊!」   「不敢不敢!師兄謬讚了。」李治的無恥已經越來越向寇芝芳看齊了。   「沒錯,我說的就是他們兩個,你認識嗎?」   「恩……」李治看看李慎又看看李玉亭,猶豫再三後還是道:「不認識!那個竹竿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那個小屁孩倒有點眼熟,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師兄,我沒有見過他。」   「這就怪了。」寇芝芳皺起了眉頭,似乎女人總是很容易讓他皺眉頭。   「難道師兄也沒有見過他們?」   「從未見過。」   「可能是嫂子她們剛認識的朋友吧。」李治猜測道:「也許嫂子的銀子就是問那兩人借的。」   「喂!你們兩個不要總是在那兒交頭接耳好不好?」金山公主有些急道:「再不出價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你真希望九哥吧這些姑娘都弄回晉王府啊?」李治一副為難的表情道。   「九哥……」金山公主抱著李治的胳膊撒嬌道:「小琳知道你最好了!」   「好!好!九哥應承你還不行嗎?」李治拿這個十八妹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雪雁之後有人出價六萬七千兩,李雪雁並沒有跟著報價,但是李治的屬下剛報出六萬八千兩,李雪雁立即跟著出六萬九千兩。最後,李雪雁以六萬九千兩銀子「如願」拍得叔孫琪琪姑娘的初夜,只是這初夜她怎麼拿走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明空得意的對著寇芝芳揮舞著雙手,似乎打了一場大勝戰般。   「老九……」汝南公主欲言又止,她顯然是有些不高興了。   「二姐不用擔心,難道你沒認出來嗎?」李治指著老遠處的李雪雁和明空道:「那邊是尋歡兄和明空姑娘,他們跟我們可是一夥的,這叫做配合,這樣我們可以省不少銀子。」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汝南公主恍然大悟道:「好像真是他們呢,我剛才都沒有看出來。」   汝南公主畢竟是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公主殿下,其實只要有點點生意頭腦的人都知道,明空和李雪雁這樣一攪和只會讓李治花上更多的銀子,哪裡來省錢一說。   第三個出場的是來自芙蓉苑的名妓蘇楹,據說是個孤兒,被芙蓉苑老鴇在朱雀大街撿得,以身材嬌小玲瓏聞名,人稱「小趙飛燕」。相貌倒也美艷非常,只是身材實在是太過嬌小了些,對於這種體型,寇芝芳並沒有很大的興趣,他甚至懷疑這蘇美人是否經得住男人強力的抽插,要是因為房事出了人命那可真是倒了八十輩子大霉了。   而李治對蘇美人似乎也是興致缺缺,只看了一眼他便再也沒興趣往那方向瞧了。所以不管汝南公主如何擠眉弄眼,李治愣是沒有示意屬下出價,而寇芝芳則乾脆閉上眼睛裝模作樣的呼呼大睡起來。金山公主似乎對這個「小趙飛燕」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感,她這次倒沒有湊熱鬧逼著李治再弄一個美人回晉王府。   寇芝芳和李治不感興趣,不代表別人也不感興趣,蘇美人甫一出場,立刻引起了如饑似渴的男人們興奮的狂潮,池水仙扯破了嗓門也沒辦法讓這些下半身動物們安靜下來。   看來大多數男人在內心深處都有著虐待美人的傾向,寇芝芳只需要閉上眼睛,都不需要如何努力去想像,腦海中便能夠呈現出某個男人奪去蘇美人初夜時那恐怖的場景,簡直是目不忍睹,慘絕人寰啊!   最後,在寇芝芳和李治完全沒有參與,李雪雁和明空也沒有攪和的情況下,「小趙飛燕」蘇楹蘇美人被一個長得威猛異常的將軍出價七萬四千兩白銀給拍了去。   「靠!幸好不是他自己用的,否則這不是一頭牛跟只小孔雀入洞房嗎?」李治自言自語的罵道。   「嘿嘿!你的比喻還真他M的形象!」寇芝芳差點忍不住狂笑起來。   「此人乃是輕車督尉陳隆,是老四的人。」李治對自己幾個兄弟在明處的人手可是瞭如指掌,因為他們每個都可能是自己登上帝位路上的阻礙。   「原來是魏王殿下看上了蘇美人啊。」寇芝芳恍然大悟道:「我還以為是這輕車督尉大人自己想要呢。」   「哼!他小小一個輕車督尉哪裡來那麼多的銀兩,今兒這事自然是老四授意的,否則憑他那點俸祿,一輩子也積不下七萬四千兩白銀,他卻用來買個美人的初夜。」李治不屑道:「要是這事傳到父皇的耳朵裡去,他的小命也就到頭了。」   「輕車督尉堂堂正四品的武官,連區區七萬四千兩銀子也拿不出來嗎?」寇芝芳對於金錢的概念並不是很深,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為金錢的事操過心,宋家山城的財富是他無論多少輩子都用不完的。   「師兄對我朝的官員制度挺瞭解的嘛!」李治詫異道。   「恰好幾日前認識了一個將軍,所以從他口中略微瞭解了一些。」寇芝芳指的自然是秦蓋天。   「七萬四千兩白銀師兄以為是個小數目,那是因為師兄來自宋家山城。尋常人家一年的收入亦才不過幾十上百兩罷了。」李治解釋道:「陳隆既然是老四的人,拿個十幾二十萬兩的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那些都是見不得光的,不然被御史參上一本他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看來關注這花魁大賽的皇子可不止你一個啊!」寇芝芳眼中帶著笑意道。   「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治可不會為了這個臉紅。   「你幹嘛不說食色性也?」寇芝芳拍了李治胸膛一下笑道。   「李治自幼便愛讀書,師兄知道是何故嗎?」李治突然話鋒一轉問道。   「莫非是聖上逼出來的?」   「嘿嘿!師兄這回可猜錯了。」李治搖頭晃腦的道:「因為第一次先生教李治讀書的時候,便告訴李治,書中有如花美人,有紅塵百態,有天地萬物,有錦繡江山。」   「看來啟蒙老師對人一生的影響確實深遠啊!」寇芝芳感歎道。   強烈向大家推薦一本好書《化翼成魔》   連接: 第六節 天字第一號冤大頭(上)【解禁】   寇芝芳總覺得叔孫琪琪和蘇楹都有著不俗的武學修為,但是自己身處的位置距離中間的木台實在是太遠,他並不能夠感應到她們修為的深淺,所以不敢輕易下結論。   第四個出場的乃是出自牡丹園的名妓令狐瑩瑩,此姝有著跟叔孫琪琪相似的遭遇,也是名門之後,隨著家道逐漸沒落,懷才不遇的父親沉迷與酒色,最後欠下大量債務,於是才幾個月大的令狐瑩瑩便成了還債的犧牲品。   令狐瑩瑩有著與叔孫琪琪不相上下的才藝和容貌,但是與叔孫琪琪完全不同的是,二人性格氣質恰好相反,一冷一熱,叔孫琪琪如冰,令狐瑩瑩似火。   在寇芝芳的眼裡,令狐瑩瑩便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身材如火,音容笑貌如火,氣質內涵如火……   這樣的一個女人無疑有著足以令任何男人瘋狂的本錢,她的出場險些造成了現場的失控。即便是最最外圍的人們也能夠遙遙的感受到她火般灼熱的魅力,於是許多人開始聲嘶力竭的狂吼,甚至有人開始衝擊勁裝大漢們組成的包圍圈,想要近距離感受令狐瑩瑩無與倫比的誘惑。   其實令狐瑩瑩並不比叔孫琪琪貌美,只是一個冷若冰霜的女人難免會使得許多男人望而卻步,儘管還是會有想要打破堅冰的一批人,但是跟人類與生俱來對火焰的崇拜和嚮往之情結比起來,這一批人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故而,不同的個性氣質造成了追捧令狐瑩瑩的男人遠遠多過了追捧叔孫琪琪的女人,這叫做性格決定命運。   「瘋了!都瘋了!」李治搖了搖腦袋歎息道:「不就是個長得漂亮點的女人嗎?有必要這麼瘋狂?」   「自古以來美人都有著不下於千軍萬馬的威力,我就不信你對她不垂涎三尺。」寇芝芳邪笑道。   「我承認她確實對我有著相當大的吸引力,但是我還不至於為了她瘋狂如斯。」李治並沒有否認自己對令狐瑩瑩的好感。   「所以你是晉王李治,他們只是芸芸眾生!」寇芝芳鄭重其事的道:「所以你站在他們永遠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俯瞰著他們,將他們視同螻蟻!」   「師兄……」李治當然明白寇芝芳說這一番話的意圖,而自己也沒有對不起寇芝芳的苦心,因為他確實被寇芝芳的這一番話激起了雄心壯志。   「不要跟個娘們似的。」寇芝芳看了李治有些濕潤的眼睛取笑道:「快想想怎麼弄到你的火美人才是正事。」   「嘿嘿!這回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李治笑得非常賤,寇芝芳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快說。」寇芝芳最最痛恨吊人胃口的勾當了。   「咱們其實根本不需要出價。」李治的眼中閃著狡猾。   「這是為何?你不想要火美人了?」寇芝芳有些不解。   「不是有一招叫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李治此刻看上去怎麼也不像個堂堂的王爺,而是一個十足十的小地痞:「咱們只需要等別人拍下令狐美人,然後……派人搶了他娘的!豈不省心又省事!」   「你小子果然夠賤!」寇芝芳豎起大拇指道:「居然可以把『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般曲解,不服了你都不行啊!」   「嘿嘿!師兄過獎!」李治絲毫不以為意道:「這還不都是師兄教導有方嗎!」   「靠!果然是人至賤則無敵!」寇芝芳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看來李治很有衝擊自己天下第一賤的潛力。   由於李治和寇芝芳沒有動靜,明空和李雪雁自然也就按兵不動了。但是沒有他們的摻和,競拍依然如火如荼,競爭那叫一個慘烈。   最終,令狐美人被金口袋賭坊大老闆金不換以整整二十萬兩白銀拍得。這個恐怖的數據令得現場大部分的人都變得呆滯,瞠目結舌,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   只有李治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寇芝芳心道,這小子看來是個超級有錢的主,有空得好好敲詐敲詐他。李治若是知道寇芝芳此刻內心的想法,一定會為自己的裝逼把腸子都悔青了。   金不換為人小心謹慎,他是在觀察了許久之後才出價的,不但要先確定沒有自己惹不起的人參與競價,比如晉王李治又或魏王李泰,還要在最有把握的時候出手,一擊即中。果然,他如願拍得了令狐瑩瑩的初夜,光想像跟火美人在床上翻滾的情形,他就情不自禁的笑逐顏開,樂不可支,最令人噴飯的是,他居然險些就射了,這事他當然是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只能夠深埋心底,否則這一世英名可就付之流水了。   如果金不換聽到此前李治和寇芝芳的那一番對話,恐怕就笑不出來了,或許還會有自殺的衝動。因為不但二十萬兩白銀注定要泡湯,自己注定會成為天字第一號冤大頭,甚至可能搭上自己的小命。他還有二十多房小妾等著自己去寵幸呢,要是自己突然掛了,豈不是要在陰間戴無數頂綠帽子,這是金不換絕對絕對無法接受的事實。   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恐怕那樣就無法再瞻仰心愛的胡小仙的丰采了。其實胡小仙雖然貌美如花,卻稱不上國色天香,更算不得傾國傾城,令狐瑩瑩無疑有著勝她半籌的容貌,但是金不換偏偏就是為了她茶不思飯不想,而且一晃就是十多年過去了,佳人已經由青春靚麗變作了成熟高貴,但是金不換的癡心不但絲毫未減,反而有日趨強烈的趨勢。或許這就叫做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吧!   拍下令狐瑩瑩只是為了稍稍的彌補對胡小仙的相思之苦,如果用令狐瑩瑩的初夜可以換取胡小仙的回眸一笑,金不換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以之交換。   其實到了金不換這個年紀和地位,應該不容易再對某種事物產生如此強烈的感情了,他應該對任何事物都有著平常心才對,事實上對於胡小仙之外的任何事物他也確實能夠做到泰然處之,只有胡小仙是他心裡永遠的柔軟,這或許便是命。   這世上有一種無奈,叫做不得不愛! 第六節 天字第一號冤大頭(中)【解禁】   第五個出場的是玉錦軒當紅名妓慕顏昕,擅彈琵琶,在樂器的造詣上與水仙坊的慕容雨和黎曉露齊名。此前賣藝不賣身,玉錦軒大多數的客人都是衝著她的琵琶而去的,據說她的琵琶彈奏完後,餘音可以繞樑三日,經久不息。   但是慕顏昕稍遜前面四位佳人一籌的容貌卻使得她幾乎無人問津,要知道坐在勁裝大漢包圍圈內的可都是些只認身材不認文才的主,除了用不盡的銀子他們只有滿腦豬油,是否懂得音律都還得畫個問號,就勿論慧眼識貨了。就算平常他們也會去水仙坊聽聽小曲,時不時鼓幾下不輕不重的掌,那也完全是趨風附雅,恐怕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鼓掌是為了什麼。   而能夠聽得懂慕顏昕琵琶中婉轉纏綿之味的才子們卻根本拿不出動輒幾萬甚至十多萬兩的銀子,況且,他們大多還是在勁裝大漢的包圍圈外呆著,根本就沒有出價的機會,於是造成了慕顏昕出場後久久沒有人出價的尷尬場面。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出價的人居然報出了十萬兩的高價,由起價一千兩直接跳躍到十萬兩,這不能不算是一個奇跡。   出價之人迅速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但是很快大家就都失望了,因為那不是風流倜儻的才子,不是富甲天下的巨賈,不是權傾朝野的將軍,也不是皇親國戚,更不是王子親王,而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漢子,看裝束似乎是個管家之類的人物,只是不知道是替哪個大人物管的家。   當池水仙宣佈慕顏昕名花有主之後,她立刻便隨著那漢子以及顯然與漢子同來的一夥人離開了現場。   在轉身離去的剎那,寇芝芳總覺得慕顏昕隱約的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蘊含著許多許多他無法明瞭的東西,雖然不是風情萬種的一眼,但是寇芝芳卻突然覺得她更美了,因為那一眼令得她的美由靜而動,沒有生命的美麗瞬間活了過來。此時此刻,寇芝芳再也不覺得慕顏昕比之關雨荷、叔孫琪琪、蘇楹和令狐瑩瑩要稍遜半籌了,她擁有著絲毫不下於她們的美麗。   「原來是她,怪不得!」李治突然若有所思道。   「誰?」注意力一直在慕顏昕身上的寇芝芳一時沒有弄明白李治話中的含義。   「明堂窩大老闆胡小仙。」李治指著走在慕顏昕前邊,被一群漢子隱隱圍住的女子道。   「你是說這個叫胡小仙的才是拍得慕顏昕初夜的正主?」寇芝芳隱隱覺得胡小仙這個名字有些耳熟,而胡小仙窈窕的背影更是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才那個漢子正是胡府大管家。」李治對長安有點名頭的人物都耳熟能詳,這是一個未來上位者應該具備的能力。   「胡小仙一個女子要個美人有啥用啊?」寇芝芳卻沒想李雪雁不也是女子。   「據說咱們明堂窩的胡大美人可是對琵琶情有獨鍾啊!」李治笑得相當噁心:「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也沒見她找過什麼男人,很多人都懷疑她有磨鏡之好呢。」   「如此說來胡小仙是為了慕顏昕在琵琶上的造詣才一下子砸出十萬兩白銀的?」   「其實胡大老闆就是出個五千兩估計也沒人會與她搶。」李治似乎在為胡小仙的銀子惋惜道:「那群老淫蟲們都留著銀子準備爭後面的美人呢,根據往年的經驗,最後三個出場的可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所以你不理解胡小仙為何一下子出了十萬兩?」   「確實沒理解進去。」   「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寇芝芳語帶敬佩的道:「胡小仙是個真正懂得琵琶的人,所以她對慕顏昕很是敬重,她覺得慕顏昕值這個身價,她不想讓本已夠不幸的慕顏昕在花魁大賽上還要蒙羞。」   「要是真的幾千兩被拍出去,確實會成為笑柄。」李治這次並沒有流露嬉笑之色。   如果此刻胡小仙和慕顏昕聽到寇芝芳這一番話,一定會驚訝不已,因為胡小仙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其實胡小仙早就看到了寇芝芳,她掛在房間裡那幅畫像的主人,但是她並沒有作出任何舉動,因為她知道現在還不是與寇芝芳碰面的時候,她在等待一個時機,等待一個可以讓寇芝芳記住自己並永遠無法忘卻的時機。   第六個出場的乃是蘭桂坊名妓宇文嫆,據傳乃是宇文化及之後,其父在宇文一族當年被竇建德滅門時僥倖逃得一命,其後隱姓埋名,宇文嫆三歲時其父去世,宇文嫆被蘭桂坊老闆娘收養。   宇文嫆到底是將門之後,身材高挑而矯健,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擅長劍器之舞,甚至有人稱其劍舞之犀利優美不亞於春秋時期越國的越女。當然,越女舞劍究竟如何精湛如何動四方,並沒有人親見,但是宇文嫆劍舞時那種天地為之久低昂的氣勢卻是每一個親眼所見之人感同身受的。   再加上極美的容貌,宇文嫆對於男人有著絕對的誘惑力。任何男人看到她那雙有力的腿,都會希望自己的腰被那雙腿夾著,而後挺動一番,想想都能令人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不知道是否有被虐待傾向的人太多的緣故,明顯不好馴服的宇文嫆居然引起了哄搶,富商巨賈們爭相出價,生怕自己舉手慢了一步,宇文嫆就會飛了似的。   最後,經過一番狠砸銀子,宇文嫆的初夜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人以三十萬兩銀子拍得。   「小治,這人是什麼身份啊?」寇芝芳對這個砸出三十萬兩銀子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商人來了興趣,要知道商人可大多都是極心痛自己銀子的。   「不認識。」李治沉思了片刻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連你都不認識,難道是個暴發戶?」   「很可能是外地來的商人。」李治猜測道:「洛陽、江都那些地方的商人比之長安可一點也不缺銀子。」 第六節 天字第一號冤大頭(下)【解禁】   「喂!老九……」汝南公主坐不住了,李治已經放走了好幾個大美人。   「二姐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人去找金不換了,晚上你就能在晉王府見到令狐瑩瑩姑娘。」李治急忙報以微笑道:「至於慕顏昕姑娘,有胡小仙這位姑奶奶罩著,就不用我們操心了吧?宇文嫆姑娘嘛,那個一下子甩出三十萬兩銀子的商人我現在還不清楚其具體身份,得先觀望觀望再說。」   「哼!算你識相!」汝南公主撇了撇嘴,沒有再多說什麼。   「九哥是不是準備派人動手搶美人啊?」金山公主唯恐天下不亂的道:「帶上小琳好不好?」   「誰說我要搶了?」李治當然不會承認這種大掉身價的事情:「是買好不好,我會叫人好好跟他們討價還價的,無論是關雨荷姑娘還是令狐瑩瑩姑娘,我都會用真金白銀換回來。」   「哼!信你才怪!」金山公主撅起小嘴不樂道,她對自己的九哥看來有很清楚的認識。   「你最好乾脆幫她們贖身算子。」汝南公主提議道:「不然逃過了今日,她們還是逃不了明日啊。」   「這個二姐放一萬個心好了,進了我晉王府的女人豈容他人指染!」李治豪氣干雲的道,可是寇芝芳總覺得他這話說得相當底氣不足,估計這小子就沒想過什麼贖身之類的事情,他滿腦子都是明偷暗搶的勾當。   第七個出場的是飄香閣名妓東方聞櫻,沒有人知道她的出生,只是不少人毫無根據的猜測她是名門之後,因為她擁有典雅高貴的氣質,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一般。   東方聞櫻擅長鼓舞,無論是板鼓、排鼓、單皮鼓還是手鼓,她都能以之演奏出優美的旋律,並且在擊鼓的同時配以絕妙的舞姿,她是鼓的精靈,似乎專門為鼓而生。   但是令東方聞櫻艷名蓋天下的並不是她的絕世容顏,亦非天下無雙的鼓舞,而是一段才子佳人的美麗傳說。東方聞櫻曾於洛水天津橋上為駱賓王偶見,駱賓王驚為天人,當即為其作詩一首:「美女出東鄰,容與上天津;整衣香滿路,移步襪生塵。水下看妝影,眉頭畫月新;寄言曹子建,個是洛川神。」此事在煙花之地一度傳為佳話,也使得東方聞櫻的人氣空前膨脹,一時無兩。   東方聞櫻的出場無疑是最最震撼的,尖叫聲和掌聲足以將其他的任何聲音掩埋,甚至有掀翻一切的氣勢,而東方聞櫻並沒為此有絲毫動容,依然保持著端莊典雅的形象,她就像一個降臨人世間的女神,高貴得令人不敢直視。   「這才是女人中的女人啊!」李治又抹起了口水,這一次流得特別多,怎麼抹也抹不乾淨。   「你懂啥!」寇芝芳鄙視道:「光知道流口水,這種女人是要用來欣賞的,像你那樣的齷齪心思簡直是污辱佳人。有句話叫做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李治一邊點著腦袋,一邊卻依然死盯著台上的東方聞櫻,口水絲毫不見減緩。   「這個姐姐真是太漂亮了!」金山公主居然也開始滿眼冒星星,看來東方聞櫻的殺傷力確實是無與倫比啊!   「我長大了要是有這位姐姐一半漂亮該有多好!」晉陽公主滿臉的嚮往與憧憬。   「你長大了肯定不比這個姐姐差!」寇芝芳帶著大灰狼式的笑容道。   「真的嗎?」   「寇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寇芝芳故作不高興道:「居然懷疑寇哥哥的話!」   「沒有啦!寇哥哥最好了!」晉陽公主小嘴一嘟道,那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寇芝芳很不得撲上去咬上兩口,可惜他只有想想的膽量,他可不想被罵有戀童癖。   「寇哥哥,嫚清餓了。」常山公主甩掉手上早就被她啃得乾乾淨淨的鴨骨頭滿臉期待的望著寇芝芳道。   「又餓了?」寇芝芳差點崩潰,這小娘皮也實在是太嘴饞了吧?   「還有烤鴨嗎?」常山公主戀戀不捨的看著滿地的鴨骨頭道。   「有!有!」寇芝芳變戲法似的從座位下面掏出了一整只烤鴨,心道老子幸好早有準備。   「哦!寇哥哥太棒了!」常山公主一把抱住寇芝芳的腦袋在他臉上狠狠的香了一口,而後像只惡虎般撲向了他手中的烤鴨。   「我的媽呀!」寇芝芳無法掩飾苦色,常山公主這一親,他立刻便成了個花臉貓,他有種想殺人的衝動,可是常山公主那天真無邪的模樣誰又下得了手。   「撲哧!」汝南公主和單婉晶同時笑出了聲來。   「過來,姐姐給你擦擦!」單婉晶看向寇芝芳的眼神中充滿溺愛,一半是母親那樣的感覺,另一半怪異得沒有看得懂。   「婉晶姐姐。」寇芝芳老老實實的走了過去,單婉晶入座後便很少開口說話,她一直都面帶微笑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當池水仙宣佈東方聞櫻的初夜競拍開始後,整個現場都陷入了極度瘋狂的狀態,勁裝大漢的包圍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衝擊,   「我出五萬兩。」這僅僅是第一個人出價。   「八萬兩。」第二個人還未等第一個出價之人放下手來就報出了更高的價。   「十萬兩。」第一個人似乎也後悔自己第一次報價太低了,立刻跟上。   「十五萬兩。」這是第三個人,舉手的是個又矮又胖的猥瑣男,要是被這樣的人拍去,估計驕傲的東方聞櫻得當場自殺。   「二十萬兩。」第四個出價的是個魁梧的漢子,一看就知道是個江湖大豪,從李治的口中寇芝芳得知他便是長安城最大的武館博弈武館館主赫連博弈。   東方聞櫻滿臉平靜的注視著遠方的天空,淡定而從容,那裡有一輪明月,不是最圓,卻很明亮。沒有人知道東方聞櫻此刻內心的世界是怎樣一番情形,似乎整個的花魁大賽根本與她無關一般,無論別人出多麼高的價,她都不會流露悲喜之色。對她而言,這不是榮耀,也不是恥辱,也許她沒有權利選擇怎樣的出生,但是她有權利活得漂亮!活出自己的喜怒哀樂! 第七節 花錢買了自己的女人(上)【解禁】   寇芝芳呆呆的盯著東方聞櫻的眼睛,那裡面有像大海一樣深邃的情感,寇芝芳看不明白,也猜不透徹。寇芝芳只知道她的內心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太多太多的苦楚,太多太多的無奈……   寇芝芳有一種衝到她面前然後把她抱在懷裡,聽她述說自己苦澀人生的衝動。   「師兄……」李治吸了吸口水看向了寇芝芳,眼中帶著詢問之色。   「你看著辦吧。」寇芝芳頭也不回的道,他的視線已經被東方聞櫻綁住,再也扯不開來。   「遵命!」李治彷彿收到了聖旨一般忍不住興高采烈,有寇芝芳的支持,他不怕鬧個天翻地覆,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無良師兄背後有著多大的能量,那是他這個晉王都遠無法比擬的恐怖。   「四十萬兩。」又經過幾番出價,東方聞櫻的初夜已經被炒到了四十萬兩白銀,這絕對算得上是個天文數字了。   「四十五萬兩。」出價的還是赫連博弈,看來他此番是有備而來,對東方聞櫻志在必得。   「五十萬兩。」這次出價的居然是輕車督尉陳隆。   「魏王不是已經有了個蘇美人了嗎?」寇芝芳不解道:「怎麼又打起東方美人的主意來了?」   「師兄這就不瞭解了,我這個四哥啊,最喜歡虐待美人了,尤其是身材嬌小玲瓏的和氣質高貴端莊的美人,他可從來不嫌多。」李治歎息道:「小趙飛燕跟了他恐怕是羊入虎口了。」   「哦!那我們可得插上一手,絕不能讓東方美人落到魏王手上去。」寇芝芳對東方聞櫻有著很好的印象,所以他不希望看到一個悲慘的結局。   而對於魏王李泰,此前的那些賴皮招數完全不管用,一旦被他得手了再想從他手中把人搶過來那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況且現在還不到李治跟他撕破臉皮的時候。或許因為自己當年深有體會的緣故,李世民最是痛恨自己的兒子骨肉相殘,一旦哪個皇子率先對兄弟出手,那麼他成為儲君的大門也就完全關閉了。   「老四家裡的銀子可一點都不比我少啊!」李治苦著臉委屈道:「我總不能把全部家當押上吧?以後還得過日子呢!」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不就是點銀子嘛,就當我先借你的,到時候還你就是了。」寇芝芳有如此慷慨大方的本錢是因為有整個宋家山城在背後給他撐腰:「   「嘿嘿!有師兄這句話李治還有什麼好顧忌的,還錢就不必了,師兄不覺得那樣太見外了嗎?要是哪天李治連飯都沒得吃了,師兄願意收留李治就成。」李治一陣計謀得逞後的奸笑,他等的正是寇芝芳這句話。   其實寇芝芳明白李治的意思,他知道李治並非完全是在開玩笑,爭奪皇位本來就是件萬般驚險的事情,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的結局,並且大多失敗者都不會有好下場。李治雖然有著強大的自信和一往無前的勇氣,但是他畢竟還有許多無法割捨的東西,沒有人會想英年早逝,所以他需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而這條退路正是宋家山城,一旦被別的兄弟登上皇位,那麼天下間能夠保住李治性命的恐怕也只有宋家山城了。   「五十五萬兩。」李治使了個眼色後,屬下立即舉手報價。   「他叫什麼名字?」寇芝芳突然對李治的這個屬下產生了不小的興趣,這小子揣摩人意實在是很有一手。   「魅影。」李治道:「他有次被仇家追殺受了重傷,是我救了他,他就留在晉王府了。」   「他很不錯!你小子撿到寶了!」寇芝芳不無羨慕的道。   「嘿嘿!他的本事可不止你看到的這些。」李治炫耀道:「他最大的本事是可以變成任何一類人,無論是販夫走卒,三教九流,富商巨賈,還是武林大豪,英雄好漢,他都可以當得似模似樣。」   「如此說來,他豈非可以千變萬化?」寇芝芳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按照李治的說法,魅影完全可以成為世上最最可怕的殺手,又適合刺探情報,甚至比得上寇芝芳前世的間諜和特工了。   「正是!」李治難掩得意之色。   「五十六萬兩。」根本不用看,寇芝芳和李治都知道報價的一定是李雪雁,他們並不介意被李雪雁贏了去,李雪雁的東西不就等於是寇芝芳的東西嗎。   只是寇芝芳和李治都很不解的是,難道李雪雁和明空身邊那看似姐弟兩的會有如此多的銀子?就算他們家裡真的銀子多到用不完,也不會大方到讓明空和李雪雁這麼折騰吧?   「五十八萬兩。」又是陳隆,看來李泰對東方聞櫻也是志在必得啊,只是李治尋遍了全場也沒有見到自己這個四哥。   「六十萬兩。」這是赫連博弈第三次出價,他似乎完全沒有將魏王李泰放在眼裡,陳隆是李泰的人這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在長安有點權勢的人都必然知曉。   「這個赫連博弈小小一個武館館主居然也敢跟魏王搶人?」寇芝芳不解道。   「兩種情況,一種是這個赫連博弈徹頭徹尾就是個白癡,連陳隆是老四的人都不知曉,不過從他能白手創立博弈武館這個長安第一武館來看,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李治分析得頭頭是道:「第二種可能性就是他背後有權勢不下於老四的人在撐著?」   「這個赫連博弈絕對不簡單。」一直觀察著赫連博弈的寇芝芳很確定的道。   因為當寇芝芳全神貫注觀察赫連博弈時,對方居然回過頭向他這個方向掃了一眼,幸好他早有所覺躲了過去。由此可見赫連博弈的修為之恐怖,看來他創立的博弈武館能夠在武館林立的長安立足並成為第一武館並非偶然,赫連博弈也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大唐本就是個崇尚武力的國度,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爭相習武,以便投身軍隊報效朝廷。於是武館便成為了最受歡迎的場所,幾乎有點積蓄的家庭都會把自己的子女送進武館。當然,武館中教的武藝大多僅有強身健體之效,能夠教上一兩招戰場上用的招式已是頗為難得,想要學真正的高深武藝還是得投身江湖。 第七節 花錢買了自己的女人(中)【解禁】   最後,東方聞櫻的初夜被赫連博弈以六十萬兩白銀拍得。東方聞櫻依然無喜無悲,彷彿不知道這場盛事與自己息息相關一般。   李治此後並沒有再令魅影出價,李雪雁和明空自然也就不會瞎摻和了。奇怪的是,陳隆居然也沒有再出價,不知道是因為這樣的高價已經達到了魏王李泰可以接受的極限,還是因為他抱了與李治一樣的心思,準備在赫連博弈得手後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小治,這個赫連博弈絕對不好對付,咱們還是搞清楚情況再動手。」寇芝芳鄭重其事的道。   「李治知道輕重的,師兄放心。」李治給了寇芝芳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   寇芝芳之所以突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是因為他清楚這裡是長安城,大唐的政治和權利中心,在這裡做每一件事情都得小心謹慎,稍有不慎便會引起腥風血雨,雖然他有一群站在武道巔峰的神話人物罩著,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可以全身而退,但是隨著闖蕩江湖的時間越來越久,他在意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些人可沒有他那麼幸運,所以他必須為別人著想,做事也便再也無法想過去那樣隨心所欲了。   「已經七個了,還剩下三個。」寇芝芳不無期待的向李治道:「你不是說往屆花魁大賽,最後面三個出場的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嗎?難道還有比東方聞櫻更漂亮更動人的?」   「這個……」李治張張嘴還是沒有回答上來。   李治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寇芝芳這個問題,因為連他自己都對此產生了懷疑,畢竟東方聞櫻的美幾乎已經到了極致,在他認識的美女中只有明空可堪與之一較長短,而擁有那般潛力的晉陽公主則尚未長成。   「我還真是期待呢!」寇芝芳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著。   「嘿嘿!」李治突然神色一變低聲邪笑道:「是不是比東方美人兒還漂亮還動人李治不知道,但是李治可以很慎重很負責任的告訴師兄,下面一個美人肯定是師兄喜歡的類型。」   「你保證?」寇芝芳有些不以為然,經歷過如此多絕世美人的他豈會這般容易為了一個陌生女人而動情。   「當然!」李治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在手上拍了拍道:「李治連銀票都準備好了,只等師兄用它來抱得美人歸了!」   「要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怎麼辦?」寇芝芳獰笑道,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即便真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也死不承認,那時候看李治怎麼辦。   「李治把腦袋給師兄當夜壺踢著玩。」李治臉上自信的神色讓寇芝芳很是不解。   但是,當第八個佳人站到木台上,寇芝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確實實輸給李治了,因為這個佳人不但是他喜歡的類型,並且也是他不得不承認喜歡的類型,甚至他不得不盡最大的努力將美人兒拍下來,除非他想讓此美人兒痛恨他一輩子。   「這怎麼可能?」寇芝芳使勁的抹著眼睛,想要確認自己是否眼花了。   「嘿嘿!師兄的眼睛沒有問題。」李治的笑容更加狡黠奸詐了。   「你贏了!」寇芝芳雖然嘴上說著自己輸的話語,但是他的臉上不但沒有難過之色,反而笑意滿盈。   「呵呵!我就沒想過會輸。」李治大言不慚道。   「你是怎麼辦到的?」寇芝芳的眼睛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台上的佳人。   「這可是秘密。」李治故作神秘的道。   「靠!老子現在沒空跟你計較,銀票都拿過來。」寇芝芳向李治伸出了手。   「整整一百萬兩,不多一兩不少一兩。」李治笑嘻嘻的將手中的銀票盡數放到了寇芝芳的手上:「如果不夠,李治可以叫人再去取。」   「你不會還想要我寫欠條吧?」寇芝芳看也不看的將銀票盡數收入了懷中。   「如果師兄樂意的話。」李治還真是厚顏無恥。   「滾!」寇芝芳險些抬起腳一腳踹過去。   「九哥,寇哥哥,你們兩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金山公主突然冒出來的腦袋嚇了寇芝芳和李治一大跳。   「沒!沒幹嗎!」李治裝作若無其事的道。   「我們在討論等會是不是把小琳也弄去拍賣一下。」寇芝芳笑道:「只是不知道能拍出幾兩銀子?」   「寇哥哥好壞!」金山公主小嘴一撅嬌然欲泣道:「居然要把小琳拉去拍賣。」   「別!別!寇哥哥逗你玩的呢!」寇芝芳急忙投降道,女人的眼淚可是對付他最好的工具,因為他實在是很怕看到女人的眼淚,尤其是金山公主這種美人兒的眼淚。   「那寇哥哥答應帶小琳出去玩。」金山公主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行!沒問題!」寇芝芳的回答很乾脆,毫不猶豫。   「噢!」金山公主轉瞬間破涕為笑,甚至一邊歡呼一邊拍起了小手,寇芝芳這才知道自己上了這小妮子的當。   「這位是來自我們水仙坊的姑娘——司徒——月——涵。」池水仙指著木台正中的佳人開始王婆賣瓜道:「今日第一次出現在大伙的面前,所以並不為人熟知,但是想必大家都信得過我們水仙坊姑娘的質量。水仙坊出品,必屬精品!」   「靠!靠!靠!靠!」寇芝芳一連罵了好幾句,因為自己的女人不但站在台上供無數的男人觀摩,甚至還要成為被拍賣的對象,最最氣人的是自己居然還要花錢把自己的女人給買回來,並且還是花大價錢。   「嘿嘿!」看到寇芝芳開心又無奈,激動又氣憤的表情,李治差點樂開了花。   「你小子居然還敢笑!」寇芝芳此刻有股想痛扁李治的衝動。   看得出來司徒月涵很緊張,這顯然是她第一次面對此等陣仗。莫名其妙的被人帶出了宮,又莫名其妙的被送來了水仙坊,莫名其妙的參加這什麼花魁大賽,要不是有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為了安排她與寇芝芳想見,她恐怕早就打退堂鼓了,但是寇芝芳這個名字卻讓她堅持了下來。如果她知道這一切都源於李治的一個玩笑的話,不知道是會感激他還是會恨之入骨。 第七節 花錢買了自己的女人(下)【解禁】   「司徒姑娘的妙處在這裡我就不一一細說了,大家可以自己去想像,放膽的想像。」池水仙的話無疑會令得所以的正常男人想入非非,也讓寇芝芳很不得立刻衝上去堵住她的嘴巴。   「這叫什麼話啊?」寇芝芳氣得幾乎七竅生煙。   「嘿嘿!師兄不用太過介意,別人也就是想想罷了,真正能吃到嘴裡的的還不是只有您老人家!」李治諂媚道。   「一邊去!」寇芝芳可沒有閒情逸致跟李治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下面開始競拍,起步價是一萬兩。」池水仙報出的起步價立時引起了部分人的不滿。   「為什麼這次起步價要高出那麼多啊?」有人首先提出了抗議。   「你以前沒參加過花魁大賽嗎?白癡!」很快就有人替水仙坊說起好話來:「水仙坊出來的姑娘自然要珍貴一些。」   ……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得激烈,卻遲遲都沒有人出價。   並不是說司徒月涵不漂亮,她身上有股獨特的風情,那是一種任何正常男人都無法抗拒的風情,雖然比不上東方聞櫻那般國色天香,卻也是罕見的美麗動人。只是這種美麗動人與眾人的期待顯然有著些許差距,或許是因為之前的東方聞櫻實在是太過傾國傾城了吧?她帶給人們的震撼直到此刻依然沒有散去。   「我出十萬兩!」寇芝芳當然不會讓自己的月涵姐姐等待太久,這一次他親自站了出來,甚至不再顧忌被人識出自己的身份,因為跟司徒月涵比起來,那一切都算不得什麼。   當然,這裡能夠認出寇芝芳身份的人可不多,因為儘是些只知道吃喝玩樂,醉生夢死的主。再加上燭光搖曳下的時明時暗,他和李治又躲在角落裡,還有四個女扮男裝的大祖宗和小祖宗,以及單婉晶的遮擋,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將寇芝芳認出了的人屈指可數。   況且,寇芝芳也不再如此前那般怕被人認出自己了,因為這裡是長安,可不是嶺南,天高皇帝遠。最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從蔡瑰異的口中得知,老頭子對於自己從家裡溜出來的事情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司徒月涵聞到寇芝芳的聲音後急忙望了過來,她眼中的期盼化作了驚訝,而後是狂喜,因為她看到了寇芝芳,這個令她魂牽夢縈的男人,她此生唯一的男人。   「我出十二萬兩!」李雪雁幾乎是在寇芝芳出價的瞬間便跟著舉起了手。   「芳哥哥居然親自報價了!」明空帶著哭音道:「這個司徒月涵就有那麼大的魅力?我覺得我一點都不比她差啊!」   「哼!看他們眉來眼去的樣子,說不定早就勾搭上了。」李雪雁狠狠的道:「這次我一定要把它攪黃了!」   「二十萬兩!」雖然寇芝芳明白,被李雪雁拍得的話,司徒月涵一樣是自己的,但是這樣怎能顯示出他對司徒月涵的緊張和在意,如果因此讓司徒月涵傷心他就真的該悔恨終生了。   「二十二萬兩。」李雪雁是鐵了心要跟寇芝芳對著幹了。   「三十萬兩!」   ……   「八十萬兩!」   「八十二萬兩。」   在場所有人的眼神全部變得呆滯,瘋了!這兩個人都瘋了!即便是東方聞櫻那樣的頂級大美人也只拍出了六十萬兩,司徒月涵卻輕輕鬆鬆的突破了八十萬兩,難道水仙坊的品牌效應就這樣恐怖?   司徒月涵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傾瀉而下,她根本沒有聽寇芝芳和李雪雁交替上升的報價,她的眼中只有寇芝芳的身影,她的耳中只有寇芝芳那熟悉的溫言軟語,她不在乎自己被什麼人用什麼價格拍去,她只知道自己一定會到寇芝芳的懷裡,因為在寇芝芳的眼中她看到了海洋深切的感情,看到了他要跟自己在一起的堅定。   「九十萬兩!」寇芝芳的語氣還是那般沉穩,他依然一眼不眨的看著司徒月涵的臉,甚至還帶著淡淡的微笑,因為他想讓司徒月涵看著自己的微笑,那樣會讓她不再緊張,會讓她平心靜氣。   「九十二萬兩。」李雪雁咬了咬牙道,她的眼淚已經快要流將出來了,不是為了九十二萬兩銀子,而是為了寇芝芳對另一個女人的堅定。   「一百萬兩!」寇芝芳笑了,笑得很溫柔,笑得很幸福!   所以司徒月涵也跟著笑了,笑得很溫柔,笑得很幸福!   這個夜晚屬於他們!這個廣場屬於他們!這個天地屬於他們!   「靠!我的錢難道就不是錢嗎?」李治欲哭無淚,居然也用起了寇芝芳的口頭禪。   「幹嘛拉著我?」李雪雁正想跟著報價,卻被明空一把拉住。   「小慎說他這次入京就帶了這麼多銀票。」明空用嘴努了努一旁滿臉苦色的李慎道。   「那就讓那個壞蛋這樣得逞嗎?」李雪雁不甘心道:「你看看他們,多得意啊!」   「或許換作雪雁姐姐,芳哥哥也會這樣的。」明空突然語氣平靜的道,或許是寇芝芳和司徒月涵深情對望的眼神感動了她,或許……   「真的嗎?」李雪雁患得患失道。   「我可以保證!」明空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李雪雁並沒有聽出她語氣中的自哀自憐。   「我宣佈,司徒月涵姑娘由這位公子所得,成交價是一百萬兩白銀。」池水仙笑意盈盈的宣佈了拍賣結果,她的狂喜無法掩飾,連眉毛都在笑,她確實應該狂喜,這可是一百萬兩白銀啊!女媧教的運作經費又多出了一大筆。   起初李治找到池水仙商量此事的時候,她還有些猶豫,要不是看在李治乃是晉王的份上,池水仙恐怕是不會同意臨陣換人的把戲的。但是現在,此時此刻,池水仙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她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居然可以如此高瞻遠矚,如此英明神武!   池水仙當然也認得寇芝芳這個女媧教未來的神尊,所以她更加開心更加激動了,因為這更充分的證明了她的高瞻遠矚。 第八節 有錢了就要狂買妞(上)【解禁】   司徒月涵幾乎是足不粘地的飛撲向寇芝芳,人生中從沒有一刻她體會到如此刻一般真切的無法言喻的幸福!   這一刻,即便是用生命交換,司徒月涵也會毫不猶豫!   可以說,從此以後,寇芝芳將是司徒月涵的全世界,她將為了寇芝芳的存在而存在!這是一種被擁有的幸福感,一種有所愛的歸屬感,一種找到港灣的滿足感!   當確實的感覺到寇芝芳胸膛的溫度,司徒月涵喜極而泣,為了這個懷抱,她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她盼星星盼月亮,日思夜想,她每時每刻都在乞求上蒼,虔誠的祈禱,不過日許時間,思念的煎熬便已經讓她消瘦了下去,她無法承受那種煎熬。然而此刻,一切陰霾全部煙消雲散,她得到了全世界的幸福,她已經別無所求!   所以的人都在關注著這感人的一幕,甚至一段才子佳人的美麗傳說已經在人群中醞釀而生。司徒月涵臉上幸福的淚水和會心的微笑,沒有逃過觀眾們雪亮的眼睛,他們有的感動,有的羨慕,有的嫉妒,但是沒法無動於衷。   池水仙突然感覺到自己很偉大,因為她做了一件勝造七級浮屠的事情,成全了一對愛人,這種成就感已經超越了那一百萬兩白銀。   李治臉上的笑容從來都沒有如此真誠過,自從有認知以來,爾狡我詐幾乎成為了他生命的主旋律,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般開心過了,所以他很感激寇芝芳,儘管和這個師兄不過相處數日,但是寇芝芳帶給他的東西已經很多很多。   單婉晶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眼中為什麼有淚,她只知道自己很開心,自從與寇仲和徐子陵最後一別後,她便沒有再嘗過會心微笑的滋味了。她以為自己的靈魂已經被那兩個不解風情的混蛋帶走,但是在這一刻,她的靈魂又回到了軀體,其實她沒有察覺的是,在初見寇芝芳的那一刻,靈魂已經回來了。單青和單玉蝶她們都瞧的真切,她們為自己的主人高興,所以她們盼著單婉晶多跟寇芝芳接觸,但是她們卻不敢把這一切告知後知後覺的單婉晶。   司徒月涵感覺到自己的嘴上傳來一陣溫暖的濕潤感,她的呼吸嘎然而止,腦海瞬間呈空白狀態,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一切都來得太快,快到她完全來不及作出準備,也來得太強烈,強烈到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更來得太美妙,美妙到她已經無法想像更大的幸福。   這無疑是驚世駭俗的行為,但是寇芝芳和司徒月涵卻將之演繹得自然而毫不拘泥,彷彿這一吻從亙古以來就已經存在,並且延續了千萬年。沒有人會覺得寇芝芳和司徒月涵的這一吻傷風敗俗,因為她們吻得是那樣真誠,那樣用心,那樣動情……   汝南公主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寇芝芳和司徒月涵,看著他們幸福的相擁,激情的熱吻,她的心中有一股奇異的感覺在醞釀,她不知道那種感覺叫什麼,但是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很羨慕萬眾矚目的那個女主角,她甚至希望那個女主角就是自己,可是她沒有嫉妒,有的只是默默的祝福。   金山公主依然撅著自己的小嘴,眼神怪怪的看著寇芝芳,時而又在司徒月涵臉上掃視一番,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麼,因為她的心很亂,就如一團怎麼理也理不齊整的亂麻。   晉陽公主面帶微笑的注視著一切,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別人的幸福她能夠感同深受,她會為天下間每一對有情人祝福,她同樣期待著自己的幸福,她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有個男人能夠像寇芝芳對待司徒月涵這樣對自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交給這個男人。   常山公主手中烤鴨還有一大半,她一邊用滿是油膩的手抹著嘴巴,一邊目瞪口呆的看著寇芝芳和司徒月涵完全藐視世俗的激吻,她顯然還沒有能力明白吻的含義,她只是有些詫異,寇哥哥為什麼要抱著那個姐姐啃來啃去,難道那個姐姐的嘴巴比烤鴨還要好吃?   李雪雁抽了抽鼻子,她的心中不再有嫉妒,甚至有一股淡淡的愧疚和罪惡感,這是怎樣天造地設的一對啊,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阻止他們相擁,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無理取鬧,毫不善解人意,善解人意了?   明空的腦海中只有一個詞彙,那便是羨慕,有著優越出生的她從小就如一個公主般被週遭的人寵愛著,幾乎沒有什麼東西是她想要而得不到的,直到遇到了寇芝芳,一切才開始改變,她也才第一次發覺自己正在慢慢長大,她才懂得了什麼叫自哀自憐。因為寇芝芳,她第一次嘗到了嫉妒的感覺,很苦澀很痛苦,後來她知道寇芝芳不喜歡善妒的女人,於是她開始改變,她將嫉妒丟到自己再也觸不到的地方,她要做寇芝芳喜歡的女人。此刻有個女人比她更早的得到了寇芝芳的愛,所以她無比羨慕,但是她再也不會嫉妒,也不敢嫉妒。   「乖!別哭了啊!」寇芝芳輕拍著懷中佳人的玉背,聲音溫柔而堅定,這一刻,司徒月涵更像是個剛找到家的迷途小女孩。   「壞蛋!壞蛋!……」司徒月涵雙手捶打著寇芝芳的胸膛,將腦袋埋在他的臂彎裡,怎麼也不敢抬起頭來,嘴裡則不停的輕罵著。   司徒月涵實在是太害羞了,寇芝芳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吻自己,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卻切切實實的發生了,儘管她自己也沉浸在其中,但是寇芝芳的可惡實在是無法原諒。   「開心嗎?」寇芝芳一把抓住了司徒月涵根本就沒有什麼氣力的雙手,在她耳邊吹了口氣輕聲問道。   「嗯!」雖然害羞得不想再搭理寇芝芳這個壞蛋,但是司徒月涵還是乖乖的回答了心上人的問題。 第八節 有錢了就要狂買妞(中)【解禁】   「你們有完沒完啊?」李治這個不解風情的混蛋居然將寇芝芳和司徒月涵的柔情蜜意給殘忍的打斷。   「你找死啊!」寇芝芳衝著李治大吼一聲,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那個……那個……」李治有些怕怕的道:「下一個姑娘要出場了。」   「下一個姑娘出場關我鳥事啊?」寇芝芳恨不得在李治的臉上踹兩腳,這廝居然為了這種無關痛癢的事情打斷自己跟司徒月涵的甜蜜。   「呃……」李治似乎真怕寇芝芳會一腳踹過來似的,抱著腦袋道:「萬一跟你有關係呢?」   「你不會又安排一出大戲吧?」有了司徒月涵的事情在前,寇芝芳還真怕李治又整出什麼來,可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還有那個跟自己有關的美人兒可能會出現在後面兩個名額中。   「沒!我發誓,絕對沒了!」李治急忙搖手否認,他心道,一次就花了一百萬兩,要是再來一次,我可真要去睡大街了。   「呵呵!晉王殿下,謝謝你哦!」司徒月涵向李治納了個福道,她此刻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李治安排的,對他的感激之情自然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不用不用!」李治笑道:「以後我還得叫你一聲嫂子呢!」   「下面,我將我們水仙坊的姑娘申屠雪隆重介紹給諸位。」池水仙的聲音再次響起,寇芝芳和司徒月涵的那一茬實在是耽擱了不少時間,池水仙早就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帶著面紗啊?」一個熊般強壯的男人跳起來道:「連臉都看不到我們怎麼知道是不是個醜八怪啊!」   「就是!」很快就有不少人附和起來:「快把面紗摘了。」   「你們這群俗人,這叫朦朧美懂不懂!」立刻有人站了出來持反對意見道:「光瞧這身段和氣質,申屠姑娘必然是個天仙大美人!」   寇芝芳毫不在意的抬眼掃過木台,他皺了皺眉頭,因為台上的佳人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相當強烈。   「師兄認識申屠美人?」李治可惡的腦袋又湊了過來。   「你見過水仙坊的雪兒姑娘嗎?」寇芝芳若有所思的問道。   「我可沒師兄那麼好的命。」李治頹然道:「難道這個申屠雪就是雪兒姑娘?不對啊,雪兒姑娘可是以前的花魁。」   「所以我才奇怪!」寇芝芳疑惑道:「我總覺得她很像雪兒姑娘。」   「可能是孿生姐妹吧。」李治的想像力還挺豐富。   申屠雪其實本來不需要參加這屆花魁大賽的,可是廂房中發生的那一切讓她突然有股衝動,她想呆在寇芝芳的身邊,即便寇芝芳現在還沒有達到成為真正神尊的標準。她認為自己可以幫到寇芝芳,所以她找到了池水仙,池水仙自然不會拒絕自己愛徒的請求。   申屠雪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寇芝芳已經將玉杵搗花徑心法提升到了第十三層境界,如果她知道,那麼寇芝芳此刻便已經是女媧教的神尊了。   申屠雪想要呆在寇芝芳身邊,那麼自然不能夠被別的人拍去,所以她一出場便開始尋找寇芝芳的身影。   當申屠雪的目光最終停留在寇芝芳的臉上,寇芝芳也恰好望向申屠雪,面紗再也無法構成阻礙,成為了被忽視的空氣。這種感覺很熟悉,熟悉的面紗,熟悉的眼眸,熟悉的人,寇芝芳終於確定台上的佳人正是那個給自己如夢似幻般感覺的雪兒姑娘。記憶如潮水般在腦海中湧出,雨兒姑娘的琴聲,露兒姑娘的簫聲,霜兒姑娘的歌喉,雪兒姑娘的夢幻之舞,一幕幕繽紛呈現,原來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夢!   寇芝芳還記得雨兒和露兒琴簫合奏時帶給自己靈魂的那種強烈震撼,還記得霜兒婉轉鶯啼的歌喉,還記得申屠雪舞姿的致命誘惑,但是在申屠雪舞到極致時,體內的玉杵搗花徑心法開始興風作浪,他失去了知覺,之後的事情他便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不管寇芝芳記得什麼,又忘記什麼,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他知道申屠雪就是雪兒,就是水仙坊四大名花之一的雪兒,就是曾經的花魁雪兒,至於這個曾經的花魁何以再次參加花魁大賽寇芝芳就不明白了,他也沒有閒情逸致去想這個問題,因為池水仙已經宣佈了拍賣的開始。   當然,除了寇芝芳,台下並沒有人知道申屠雪就是雪兒,因為雪兒過去都是戴著面具的,又刻意收斂了某些特質,此刻的申屠雪即便是戴著面紗,魅力已然遠遠超過了過去她自己扮演的那個雪兒。只是這些魅力能夠看到的人並不多,寇芝芳是一個。   申屠雪的起拍價跟司徒月涵一樣是一萬兩,舉手出價的人並不多,因為那張可惡的面紗,畢竟每一次舉手都是真金白銀的較量,很少人會願意把大把大把的銀票砸到一張看不見的臉龐上。   「小治……」寇芝芳看著李治的眼神很像是大灰狼。   「我身上可再沒銀票了!」李治苦著臉道:「要不我讓魅影去取?」   「小壞蛋,姐姐這裡有。」單婉晶向寇芝芳招了招手道。   「嘿嘿!還是婉晶姐姐好!」寇芝芳搓了搓手笑逐顏開道,對於單婉晶叫自己小壞蛋他也習以為常了。   東溟派的富裕再一次讓寇芝芳目瞪口呆,也算是長了見識,單婉晶隨手掏出一大把銀票看也不看的甩到了寇芝芳的手上,寇芝芳偷偷瞧了一眼,居然全是十萬兩一張的面值。光這一疊已經遠遠超過了一百萬兩,東溟派確實富可敵國啊!   「那個……」寇芝芳居然也會裝客氣:「婉晶姐姐啊,是不是太多了?」   「姐姐認了你這個弟弟都還沒有給見面禮呢,這個就當作見面禮吧!」單婉晶絲毫不以為意道:「要是不夠再問姐姐要,姐姐別的東西沒有,銀票倒還真是不少。」   「我的天那!」李治眼中閃著激動的紅光,作為一個皇子,他顯然身處有錢人的行列,但是跟單婉晶比起來,他第一次無奈的發現一個悲哀的事實,自己原來就是個窮光蛋。 第八節 有錢了就要狂買妞(下)【解禁】   「鬼叫什麼?」寇芝芳捏著銀票得意的在李治面前晃了晃道:「看見沒有,還是我婉晶姐姐大方,哪像你,才一百萬兩就心痛得不得了了。」   「才?……」李治兩眼一翻,險些暈厥過去,整整一百萬兩啊!那已經是他近半的財產了,這個無良師兄居然還說他小氣,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啊?看來這一百萬兩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如果兌換成白銀都可以砌棟房子了,可是現在連點漣漪恐怕都沒有。   「月涵姐姐,你不介意吧?」寇芝芳詢問的眼神望向司徒月涵,他指的當然是參與競拍申屠雪的事情,儘管他知道善解人意的司徒月涵肯定不會阻攔,但是詢問一下意見還是需要的,這是對司徒月涵基本的尊敬。   司徒月涵微笑著搖了搖頭,她當然不會介意,對她而言,能夠得到寇芝芳的愛她已經心滿意足了,她認為這是上天對她最大的恩賜,她認為這是自己幾世修來的福分,她已經別無所求。   司徒月涵心想,自己的男人絕對不是個尋常人物,從他和晉王殿下親密的關係就能夠看出來,而那個隨手拿出數百萬兩銀票的姐姐亦絕非普通人,至於另四個明顯是女扮男裝的公主殿下,雖然她沒有認出來,但是光看她們的氣質和言行舉止便知道都是平時頤指氣使慣了的主。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寇芝芳身邊的都是非常人物,他自己自然也是非常人物。這樣一個男人,顯然不可能將所以的心思放在自己一個人的身上,她能夠做的,就是在他背後默默的支持他的一切,在他累了的時候替他捏捏肩,在他渴的時候端上一盞精心沏的茶。   「我出二十萬兩!」寇芝芳舉起了手大聲報價道。   申屠雪一直緊繃著的俏臉終於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但是這微笑被可惡的面紗遮掩,否則天地必將為之失色。   有一種笑足可傾城,申屠雪的笑正是這種!   出乎寇芝芳意料的是,這一次李雪雁和明空居然沒有搗亂,當然不是因為她們沒錢了,她們至少還有九十二萬兩。難道是突然頓悟,立地成佛了?   「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池水仙這一次並沒有因為二十萬的低價而不快,因為相對於銀子,她更看重的是自己寶貝徒兒的幸福。   申屠雪對寇芝芳的莫名情感自然逃不過人老成精的池水仙的眼睛,其實都是申屠雪的眼神出賣了她自己,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望向寇芝芳的眼神有多熱切,有多纏綿。   「我宣佈,申屠雪由這位公子所得。」池水仙幾乎不給別人喊停的機會便將結果敲定,她可不希望節外生枝。   「這麼快?」李治迷迷糊糊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還沒有看兩眼這申屠美人呢,怎麼競拍就已經結束了。   幸好李治並不需要遺憾,因為申屠美人很快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你是雪兒?」這是申屠雪走到寇芝芳面前後,寇芝芳說的第一句話。   「現在叫申屠雪,這是我的原名。」申屠雪的聲音依然是那樣動人。   「我說申屠美人啊,你這面紗能不能摘下來呀?」李治的腦袋突兀的出現在了寇芝芳和申屠雪的中間。   「恩……」申屠雪指了指寇芝芳道:「這個你得問他。」   「為什麼?」李治不明白了。   「本來我的容貌只可以給一個人看,那個人就是我的夫君。」申屠雪透過面紗灼灼的盯著寇芝芳的眼睛道:「但是如果我的夫君同意的話,我也可以在外人面前摘下面紗。」   「夫君?」申屠雪的話顯然震驚了寇芝芳,難道她將自己當作了她未來的丈夫?   「嘿嘿!我這就派人去跟池老闆娘交涉。」李治似乎對寇芝芳的事情總是相當積極,很有越俎代庖的風範,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交涉什麼?」金山公主每次插嘴都很突然,有點不著痕跡的神秘味道。   「當然是給申屠姑娘贖身嘍!」李治不無得意的道:「我又要添個嫂子了。」   「少在這兒胡言亂語!」寇芝芳狠狠的在李治頭上敲了一下道:「問清楚再說,可別鬧笑話了。」   「還需要再問嗎?申屠姑娘,哦,不!應該是准嫂子,准嫂子都說得這麼清楚了,白癡也明白了啊!」李治難得找到一回鄙視寇芝芳的機會。   「你真的想做我的女人?」寇芝芳兩步走到申屠雪的面前,隔著面紗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此時他們的臉只有半尺的距離,寇芝芳的呼氣甚至能夠輕輕掀起申屠雪面紗的一角。   「從你踏入我的閨房那時候起就想了。」申屠雪毫不退讓的迎著寇芝芳的視線道。   「我知道你那時候根本就沒有昏迷,我也知道安元慶那種人根本就不可能碰過你,我更知道你的修為遠在我之上,但是對我而言,你的身上還是有太多的秘密,你讓我如何敢把你留在身邊。」寇芝芳的擔心並不是無中生有。   「等時機成熟了,我會把關於我的一切都告訴你。」申屠雪似乎很喜歡賣關子,難道她不知道吊人胃口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嗎?   「那麼你對我的瞭解又有多少?」寇芝芳話鋒一轉道。   「或許比你自己瞭解的還要多。」申屠雪信誓旦旦的道。   「你確定?」寇芝芳覺得申屠雪完全是在大言不慚。   「你知道玉杵搗花徑心法是誰創的嗎?你知道鬼醫為什麼要把玉杵搗花徑心法傳授給你嗎?你知道王修儀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思念庵嗎?你知道為什麼在我跳舞的時候你的內力會大亂嗎?你知道在你昏迷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申屠雪一口氣問了許多個問題道:「這些你都不知道吧?但是我都知道,只是現在我還不能夠告訴你。」   「那要怎樣才能告訴我?」寇芝芳皺著眉頭問道,這些問題的答案的確都是他不知道的,也是他非常想知道的。   「等你把玉杵搗花徑心法修煉到一定境界的時候,你就可以知道一切你想知道的了。」申屠雪笑得有些神秘。   「那你為什麼不等到我修煉到那種境界了再來找我?」寇芝芳說的倒有點像是氣話。   「因為我可以幫助你更快的達到那個境界。」申屠雪的話無疑對寇芝芳有很大的誘惑力。   「好!以後你就留在我的身邊了。」寇芝芳淡淡的道,看不出他此刻內心在想些什麼。 第八章 猛龍入海 第一節 極品中的極品中的極品(上)【解禁】   所謂壓軸,最後一個出場的總是備受期待,萬眾矚目!   第一屆花魁大賽,最後一個出場的是雨兒,來自水仙坊,以五十萬白銀的身價當之無愧的成為了花魁。   第二屆花魁大賽,最後一個出場的是露兒,來自水仙坊,以六十萬兩白銀的身價無可爭議的當選花魁。   第三屆花魁大賽,最後一個出場的是雪兒,來自水仙坊,以八十萬兩白銀的身價遙遙領先於其餘候選人,奪得花魁稱號便如探囊取物。   第四屆花魁大賽,最後一個出場的是霜兒,來自水仙坊,同樣以八十萬兩白銀的身價力壓群芳,輕而易舉的摘得花魁桂冠。   這是第五屆花魁大賽,最後一個出場的依然來自水仙坊,只是她能否超越此前東方聞櫻的六十萬兩和司徒月涵的一百萬兩成為了眾人爭相議論的話題。   「最後一個姑娘也來自你們水仙坊,申屠准嫂子該與她相熟吧?」李治圍著申屠雪不停的問這問那:「她叫什麼名字啊?真的比東方聞櫻還要漂亮嗎?」   李治的意圖相當明顯,連傻瓜都看得出來,他是想要提前獲得第一手資料。這小子似乎有收集資料的癖好,尤其是關於美人的資料,寇芝芳甚至惡毒的在想,他就不該是個皇子,而應該是個探子,或者是斥候。   「晉王殿下,真是不好意思。」申屠雪不亢不卑的道:「師傅每次預備的花魁人選都不會告知我們,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最後一位是坊裡的哪個姐妹。第三屆花魁大賽的時候,也是最後關頭師傅才通知我出場的,當時我根本就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對了,申屠准嫂子,你怎麼會參加兩次花魁大賽啊?」李治這個問題已經憋在心裡許久了,要是再不問出來,他恐怕會吃不下飯。   「別叫得這麼彆扭好不好?」申屠雪對於李治對自己的稱呼簡直哭笑不得:「你這樣還不如直接叫我嫂子。」   「好!」李治嘻嘻笑道:「只要嫂子沒意見,李治自然也希望這麼叫。」   「……」申屠雪算是領教到李治的無賴本色了。   「嫂子還沒有回答李治的問題呢。」李治不依不饒道。   「還不都是為了他。」申屠雪朝寇芝芳努了努嘴道:「不這樣的話,我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呆在他身邊嗎?」   「嫂子可以直接來晉王府的嘛,李治一定會叫全王府的人列隊歡迎嫂子光臨寒舍!」李治呵呵笑道。   「現在你當然說得好聽,天花亂墜的,我要是真去了,天曉得你會怎樣。」申屠雪似乎根本沒把李治這晉王殿下怎麼當回事,說話毫無顧忌。   「我的信譽就這麼差?」李治的臉色苦了下來。   「說實話,你的信譽在長安城還真不怎麼樣。」申屠雪絲毫不留情面的道。   「……」李治額頭開始冒汗,這個嫂子相當不好應付。   「最後一個出場的姑娘是——來自我們水仙坊的——梁丘——琦——芸。」池水仙的話再一次大大鼓動了現場的氣氛:「下面——有請梁丘琦芸。」   「這個梁丘琦芸我怎麼聽都沒有聽過啊?」李治苦思冥想半天也沒在腦海中搜索到半點關於梁丘琦芸的資料。   「雪兒姑娘……」寇芝芳剛開口就被申屠雪抬手阻止了他後面的話語。   「不要叫我雪兒好嗎?雪兒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申屠雪!」申屠雪糾正著寇芝芳道:「你可以直接叫我申屠雪,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還可以叫我雪姐,不過我最希望你叫我小雪,這樣不會顯得我很老。」   「小雪……」寇芝芳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不知為何,在申屠雪的面前,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木訥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很遺憾的告訴你們,這個梁丘琦芸我也不認識,甚至連這個名字我都是第一次聽到。」申屠雪攤了攤手愛莫能助道,她的確稱得上秀外惠中,不需要寇芝芳把什麼話都說得清楚明瞭就能夠弄明白他的意思。   「啊?你們不都是水仙坊的嗎?」寇芝芳想當然的認為水仙坊中所有的姑娘彼此都該相熟,便如宋家山城所有的人都互相認識一般。   「水仙坊可不是僅僅只有長安這幾棟房子那麼簡單。」申屠雪心平氣和的解釋起來,對於寇芝芳她有著超越常人的耐心。   「水仙坊在別的地方開有分坊?」李治激動的問道,天曉得這廝又在心裡打什麼壞主意了。   「那倒沒有,只是水仙坊訓練姑娘的場所並不在長安,而在江都和洛陽,還有好幾個別的城市,水仙坊的姑娘都是由全國各地挑選而來的孤兒,然後送到不同的地方訓練培養,只有當中佼佼者最後才會被送來長安。」申屠雪解釋道:「這個梁丘琦芸很可能是剛從別的地方完成訓練轉送來長安的。」   「快!快看!」李治一聲驚呼,將說著話的申屠雪和寇芝芳,以及在一旁豎著耳朵傾聽的司徒月涵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你鬼叫什麼?」寇芝芳又給了李治腦袋一下,汝南公主已經開始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的九弟會不會被寇芝芳給敲傻了。   「美人!美人!大美人!」李治有些語無倫次的道,他被寇芝芳敲了一下腦袋渾然當沒事一般。   「花癡!」寇芝芳罵了一句,順著李治目光所及之處望去。   李治再也沒空理會寇芝芳,他的口水順著嘴角蜿蜒而下,濕了胸口一片衣裳。司徒月涵、單婉晶和四個公主全部表情呆滯,眼睛許久都沒有眨一下。連申屠雪這個戴著面紗的無比驕傲的女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小嘴。當然,她的表情並不會為人所見,就算此刻有人還有閒情關注她,也僅僅能夠看到她面紗一陣強烈的拂動,那是呼吸急促的表現。   「我的媽呀!」寇芝芳的表情比之李治還要誇張:「還讓不讓人活了?這個世界上極品妞也太多了吧!」 第二節 極品中的極品中的極品(中)【解禁】   如果非要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美人分三六五等的話,那麼此刻緩緩步上檯子的佳人顯然應該屬於最高的那一等。   如果說進入花魁大賽第三輪的佳人每一個都是極品中的極品,那麼梁丘琦芸顯然就是極品中的極品中的極品。在寇芝芳看來,只有怡、婠婠和明空屬於這個級數,或許還有未來的晉陽公主,以及摘掉面紗的申屠雪,即便是東方聞櫻也要稍遜一些。   如花似玉,出水芙蓉,花容月貌,風情萬種,千嬌百媚,婀娜多姿,花枝招展,儀態萬方,光彩照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這些古往今來用以歌頌讚美絕世美人的詞彙都太貧乏,太抽像,根本無法形容出梁丘琦芸的美貌和動人之萬一。   梁丘琦芸大約十七八歲光景,身著一套草綠色曳地紗裙,在燭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輝,但是除了寇芝芳外估計沒有人會關注到這身美麗的紗裙,因為所有人的視線都已經被梁丘琦芸絕世的容顏所吸引。   這無疑是一張找不到任何缺點的臉龐,點點滴滴都詮釋著完美無瑕,沒有人會不被它迷惑,甚至感動。   梁丘琦芸便如遠古的洛水之神,款款行來,又似月宮的嫦娥巧笑倩兮,嫵媚而不妖艷。這種美彷彿空谷幽蘭,鍾天地之靈秀,稟日月之精純,不食人間煙火。這是沒有人忍心褻瀆的美,即便是最最邪惡的惡人,也不會捨得打碎這種美。   但是最最吸引寇芝芳的還是梁丘琦芸的那一頭秀髮,不知道為什麼,寇芝芳對於烏黑的披肩秀髮總是有著特別的感情,或許這便是長髮情結吧。   其實大唐大多的女子都留有一頭長髮,但是梁丘琦芸的長髮特別黑,特別飄逸,特別輕柔!從她髮梢甩起的那一剎起,寇芝芳的視線便已經被那萬千的髮絲纏繞。   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感在寇芝芳的內心深處醞釀,那不是愛戀,更不是慾望,是一種驚歎,一種對上蒼的頂禮膜拜,為他創造出這樣完美的生命。寇芝芳認為,上蒼在創造出梁丘琦芸之後應該立即將模板打碎,因為人世間有一個梁丘琦芸已經足夠,否則天下大好男兒們如何抗拒這種美。   寇芝芳甚至有一種衝動,他希望為梁丘琦芸盤一次秀髮,這種想法發乎於情,止乎於理,純粹而不落俗套,更不關乎風與月。   誰將你的長髮盤起?   那一池清泉,也純不過你一瀉的烏黑。   那一朵白雲,也輕不過你一拂的流墜。   你輕輕的,輕輕地一甩,一片高貴從你的身後隨著身體畫出最完美的曲線,無數驚歎隨著微風飄向最遙遠的天空,一滴淚水在你看不見的角落隨著那一起一落,流進最孤獨的那顆心。   那一地落花,也香不過你一擺的陶醉。   那一樹秋華,也亮不過你一甩的光輝。   是這長髮映襯了良辰美景,還是良辰美景映襯了你的長髮?你那一頭的風景,化作一片驚喜,鋪蓋了所有的美麗。   那一斜綠柳,也柔不過你一肩的青絲。   那一路春雨,也細不過你一束的流瀑。   你的微笑,被一濃煙墨,悠悠地吹過了那張頻頻回首的臉。昆山片玉,也不及你娓娓的一笑;太上完璞,也不及你熠熠的簡芸,卻又被那一陣輕風,化作一團虛霧,留下了愈發清晰的記憶。   那一群雲雀,也多不過你一縷的玉絮。   那一灑月銀,也美不過你一頭的弱草。   緩緩地回眸,已是滿頭勝景。只是燕雁代飛?還是將沓如黃鶴?瑤林瓊樹,只留得蘭花一處,又能在何方,尋得這般飄如游雲的落茵?   誰將你的長髮盤起,只為了無法忘卻的夜晚?   ……   「喂,你在想什麼呢?」申屠雪的聲音打斷了寇芝芳的綺夢。   「呃?」寇芝芳慢慢找回了自己的魂魂道:「我不叫『喂』。」   「那叫寇公子?」申屠雪戲謔道。   「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寇芝芳沒好氣道。   「那我也叫你小壞蛋好了。」申屠雪笑道,她的修為果然恐怖,在台上也能聽到單婉晶對寇芝芳的稱呼。   「我真有那麼壞嗎,為什麼大家都喜歡這樣叫我?」寇芝芳苦著臉頹然道。   「你臉上就清清楚楚的寫著『我是壞人』四個大字。」申屠雪隔著面紗掩嘴笑道。   「月涵姐姐,你說呢?」寇芝芳向一直乖乖呆在自己身後的司徒月涵問道。   「申屠妹妹說得一點都沒錯。」司徒月涵的話讓寇芝芳大吃一驚,他絕對沒有想到原本聽話乖巧的司徒月涵居然這麼快就跟申屠雪建立共同戰線了,或者叫同仇敵愾。   「月涵姐姐……」寇芝芳的眼神充滿幽怨,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但是你再壞姐姐也喜歡,不管你多麼十惡不赦,多麼罪該萬死,姐姐都會一直疼你愛你!」司徒月涵深情無限的道,寇芝芳差點就感動得唏哩嘩啦。   「停!停!」李治這個該死的總是在關鍵時刻瞎攪和:「不要在這裡你濃我濃的,要肉麻等回去了再繼續啊!競拍已經開始了,這可是壓軸好戲!」   「滾!」寇芝芳一腳踹了過去,天下間敢這麼踹李治的估計除了李世民也就只有他了。   「狗咬呂洞賓……」李治摸了摸被踹的屁股委屈道,但是看到寇芝芳望過來的無比凶狠的眼神,他立刻便把後面的話吞回了肚子裡去。   就在寇芝芳和李治嬉鬧間,梁丘琦芸初夜的競拍早已如火如荼,長安城的有錢人們估計從來都沒有如此瘋狂過,一個個面紅耳赤,彷彿站在台上的是自己親娘一般。價格毫無意外的直線飆升,轉眼便竄到了五十八萬兩白銀,超過東方聞櫻只是瞬間的事情。   「我出六十萬兩。」出價的是熟面孔,輕車督尉陳隆,看來魏王想要染指的美人還真不少,果然是長安城聞名的色中餓狼。   「小治啊,我覺得這梁丘琦芸相當不錯,把她弄回晉王府去做你的晉王妃吧。」寇芝芳這提議相當異想天開。 第一節 極品中的極品中的極品(下)【解禁】   梁丘琦芸出身青樓,且不論她的身子是否貞潔,光是這出身就注定她不可能真的成為晉王妃,即便是李治喜歡她喜歡到可以不要皇位不要江山不要命的地步,李世民也絕對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兒子納個青樓女子為妃。   寇芝芳確實有點天真了,或許他自己可以做到毫不在意自己女人的出身,甚至不在意她本身之外的任何外在因素,但是並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會持跟他一樣的想法。   「那個……」李治有些無奈的道:「我還真想呢!可是父皇已經給我物色好王妃的人選了,並且下了最後通牒,說是擇日完婚,最遲應該不會超過年底。」   「嘿嘿!你小子小小年紀居然就要大婚了啊!恭喜恭喜!」寇芝芳笑道:「這是大喜事啊,你還愁眉苦臉的幹嘛?」   「父皇挑的人,那自然是來管著我的,我以後豈不是連自由都沒有了!」李治的擔心不無道理。   「只要你小子魅力足夠,再加點手段,她最後還不是得乖乖聽你的。」寇芝芳一副過來人的嘴臉道。   「說得也是。」李治頻頻點頭。   「咱們未來的晉王妃漂亮不?」寇芝芳居然也有探人隱私的愛好?   「我也沒見過。」李治意興索然道:「我只知道她是羅山令王仁佑的女兒。」   「你也太不關心自己未來的幸福人生了吧?」寇芝芳理所當然的道:「要是我的話早就派人去把她的資料弄一份來擺在桌子上了,最好再弄張畫像來。」   「呃……」李治遲疑了片刻才嘿嘿笑道:「那個資料和畫像我已經有了。」   「靠!」寇芝芳抬腳欲踹去,李治急忙躲到了申屠雪的身後。   「老九,你能不能老老實實呆會兒?」汝南公主皺起纖纖柳眉道:「這麼大的人了,還跟隻猴子似的上躥下跳,沒完沒了!」   李治的臉上又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好像每個人都以欺負他為樂似的。   「我出八十萬兩。」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將寇芝芳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舉手的是一個鐵塔般的壯漢,敞著衣裳,胸口一撮濃密的黑毛雜亂而有個性,寇芝芳看到他立刻就聯想到一個職業——殺豬的。   「這人又是誰啊?」寇芝芳問的當然是李治。   「漢王的親信,屠虎。」李治眼中帶著淡淡的殺意道。   「這個屠虎得罪過你?」寇芝芳疑惑道,李治眼中的殺意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那倒沒有,他還沒有那個資格。」李治傲然道:「只是漢王跟太子過從甚密,近期更是往來頻繁,也不知道在密謀些什麼事情。」   「漢王是……?」寇芝芳對這個漢王可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我的七王叔。」李治語帶嘲諷道:「是個大才子呢!善隸書,又善畫馬!」   「嘿嘿!我看你這皇叔不光是善畫馬吧?」寇芝芳邪笑道:「應該也善畫美人,否則他派人來爭奪梁丘琦芸幹嘛啊?」   李治和寇芝芳對望一眼後各自一陣長笑,笑得申屠雪和司徒月涵眾人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   「九十萬兩。」這個人有魄力,一出手就加了十萬兩。   出聲之人就在距離寇芝芳諸人不遠處,寇芝芳詫異的望了過去,這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瘦漢子,滿臉都是麻子,眼中閃爍著淫穢的光芒。申屠雪和司徒月涵這群美人兒只看了他一眼便立即轉開了視線,彷彿多看一眼就會遭霉運似的。   「十八姐,那個人長得好恐怖啊!」最逗的是常山公主,她居然「啪」一聲將小半隻烤鴨扔到了地上,而後鑽到金山公主的懷裡怕怕的道。   「嫚清別怕啊!有姐姐在呢,你就當在街上看到一隻大老鼠好了,雖然那個人貌似還沒有老鼠可愛。」金山公主摟著自己妹妹的小腦袋安慰道,她渾然沒有發覺自己的衣服被常山公主抹了大片大片的油漬。   「這個猥瑣男叫陰弘智,德妃娘娘之兄,老五的舅舅。」這一次沒等寇芝芳發問李治便開始介紹起來。   「他是齊王殿下的舅舅?」寇芝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沒錯。」李治對於自己屬下收集的情報向來都很自信。   「德妃娘娘漂亮嗎?」寇芝芳突然問了個讓李治不明所以的問題。   「當然!父皇選的女人哪個不是國色天香!」李治對於老爹的這個本事向來都是欽佩得緊的。   「那這德妃娘娘的哥哥怎得這副造型?」寇芝芳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個……」李治無言以對。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還是寇芝芳替他找到了答案。   「九十五萬兩。」出價的是陳隆,看來魏王有豁出去的跡象,這個梁丘美人確實魅力無邊啊。   「一百萬兩。」又是屠虎,看來大才子漢王李元昌有改行畫仕女圖的打算。   「一百一十萬兩。」陰弘智真是財大氣粗啊,並且居然不給當今聖上的兒子和弟弟絲毫面子,可謂相當的膽大包天,難道僅僅是因為有自己的妹妹德妃娘娘和外甥齊王李祐罩著。   「一百一十五萬兩。」陳隆再次出價,到了這個時候,也就他們三人在競價了,其餘人都只有搖頭歎息的份。   「一百一十八萬兩。」屠虎看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是卻沒有陰弘智那般衝動,動輒加十萬兩。   「一百二十八萬兩。」看來陰弘智是志在必得啊!   可是為什麼陰弘智每次都要加十萬兩那麼多呢?台下的人們閒著無聊開始紛紛猜測起來,有的說陰大爺最小的銀票都是十萬兩一張的,有的說「十」是陰大爺的幸運數字,最爆笑的是,居然有人認為陰大爺除了「十」就不認識別的數字了。   「一百五十萬兩。」舉手的是一個做家丁打扮的青年人,長得普普通通,屬於扔到大街上馬上就不見蹤影的類型。   對於這只半路殺出來的黑馬,陳隆、屠虎和陰弘智都無可奈何,尤其是陰弘智,雖然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恨意,但是他卻不敢當場發作起來,因為水仙坊是他招惹不起的。 第二節 如夢佳人濟濟一堂(上)【解禁】   「這些人似乎都不敢在水仙坊搗亂,為什麼?」寇芝芳不解道:「他們每一個身後都有身份顯赫的人物,但是在這裡他們都還算循規蹈矩。」   「知道父皇最最敬重的人是誰嗎?」李治之所以這麼問自然有他的道理。   「魏征魏大人?」寇芝芳猜測道。   魏征乃是李世民最最信任的朝臣,這是家喻戶曉,眾所周知的事情。   「不!是母后。」李治露出緬懷之色道。   「文德皇后?」寇芝芳知道李治的生母乃是文德順聖皇后長孫氏。   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晉王李治,長樂公主李麗質,城陽公主,晉陽公主李明達,還有最小的新城公主,都是由長孫皇后所生。   「嗯。」李治點了點頭道。   「文德皇后跟水仙坊有什麼關係?」寇芝芳怎麼也無法把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與一座青樓聯想到一塊去。   「母后和水仙坊老闆娘池水仙是莫逆之交,還結為了異姓姐妹。水仙坊開張的時候,牌子還是母后揭開的呢。」李治對此似乎也有些不解:「我也不知道母后為何對池水仙如此照顧,她臨死時要父皇照應水仙坊。所以沒有人敢在水仙坊搗亂,更沒有人敢得罪池水仙,因為那必將令父皇震怒。」   「那你豈不是該叫池水仙為姨娘?」   「這個……」李治搔了搔腦袋道:「原則上來說確實是這樣的,但是我根本就沒跟她接觸過啊。」   當池水仙最後宣佈梁丘琦芸以一百五十萬兩白銀的身價榮膺花魁時,整個現場沸騰了起來,這無疑又是一段神話,一段傳奇,一段歷史,一個難以超越的記錄!   梁丘琦芸並沒有因為自己成為萬眾矚目的花魁而歡欣雀躍,更沒有像某些人想像的那樣欣喜若狂。她只是隨意的掃視了一眼週遭的人群,目光中帶著冷漠和淡然,彷彿當選花魁的並不是她自己一般。   她輕輕的一轉身,隨著家丁打扮的青年從容而去,留下一個窈窕挺拔的背影。轉身的剎那,秀髮甩出一段完美的弧線,寇芝芳的心再一次沉淪。   「師兄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李治看了欲言又止的寇芝芳一眼道。   「我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寇芝芳似乎根本就沒報希望。   「師兄不問又如何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李治難道愛上了回答問題?看來他很有為人師的潛質。   「因為那個人實在是太平凡了,你肯定不知道關於他的資料。」寇芝芳話中所指顯而易見。   「師兄指的是那個家丁打扮的青年人?」   「不錯。」   「嘿嘿!師兄這回可錯了,我不但知道他叫什麼,還知道他後面的主子是誰。」李治得意的笑道。   「哦?說來聽聽。」寇芝芳立馬來了興致。   「他叫太史鑾,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但是他的哥哥卻不簡單。」李治開始賣起了關子。   「如何不簡單?」寇芝芳現在沒空跟李治計較,他只想知道答案。   「他哥哥叫太史千鈞,是水仙坊的護院首領。」申屠雪替李治回答道。   「如此說來,拍下梁丘琦芸的根本就是你們水仙坊嘍?」寇芝芳向申屠雪傳達著自己的疑惑道:「自己拍下自己的姑娘,這可真是件奇妙的事情!池水仙導演了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呢?」   「也許是為了穩妥的奪得花魁吧。」李治自作聰明的道。   「以梁丘琦芸的姿色氣質,根本不需要作弊花魁也是她的囊中之物。」寇芝芳不解之處越來越多:「況且這樣的話,水仙坊豈不是少了一大筆收入?」   「水仙坊的姑娘接客向來都是自願的,師傅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作搖錢樹,所以每次花魁大賽,水仙坊的姑娘都會由師傅安排人手拍下,這樣我們就不需要真的付出初夜了。」申屠雪語氣中帶著的感激和儒慕之情任誰都聽得出來。   「原來奧妙是在這裡啊!」李治恍然大悟道。   「池水仙是你師傅?」寇芝芳向來問題比較多。   「不錯!」申屠雪並沒有否認,她前面的話本意就是要寇芝芳知道這些,否則她就不會稱呼池水仙為師傅了。   「看來我確實是個笨蛋,我居然一直都沒有看出來她會武功,而且修為還相當不俗。」   「你現在的修為甚至都遠遠比不上我,當然看不出師傅的深淺了。」申屠雪的語氣中並沒有帶嘲諷,但是聽在寇芝芳的耳裡卻更加刺耳。   「……」寇芝芳無言以對,急忙轉移話題道:「如果說你師傅不看重銀子,那麼她開這水仙坊又是為了什麼?搞這麼轟動的花魁大賽又是為了什麼?這些難道不都是為了掙取大把的銀子嗎?」   「我只能告訴你四個字。」   「什麼字?」   「無可奉告!」   「你……」寇芝芳簡直想要抓狂,但是他對申屠雪偏偏又無可奈何。   申屠雪對寇芝芳的咬牙切齒卻根本無動於衷,臉上甚至還掛著得意的笑容,可惜寇芝芳看不到,否則他將更加抓狂。   「不管是為了什麼目的,五屆花魁全部出自水仙坊總是不爭的事實,這難道不是水仙坊刻意安排的結果?」李治是個挺有商業頭腦的人:「名利雙收啊!水仙坊的名氣已經打響,花魁初夜的那點銀子損失了又算得了什麼!」   「說得有道理!」寇芝芳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誇獎道。   申屠雪詫異的看了看李治,並沒有出言否認,在寇芝芳和李治看來這便是默認了。   ……   不管多少人多麼的意猶未盡,花魁大賽終究還是在歎息聲和掌聲中落下了帷幕。當紅地毯被緩緩捲上,當檀木椅被一張張收起,當燈籠被一個個摘下,當廣場再一次沉寂在夜色之中,誰還會記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幕悲喜劇,誰還會記得那一張張或笑或嗔的容顏。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講不完的故事,沒有演不完的戲,更沒有不老的紅顏!   只有佳人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千般嬌柔,萬種風情,會永遠留在人們的心中,伴隨著生命的延續而經久不息。   也許人們會很快忘記這一屆花魁大賽的種種精彩和震撼,忘記每一個姑娘的名姓,甚至忘記花魁梁丘琦芸的天生麗質和絕世嬌顏,但是有一個字絕對不會被遺忘,那便是——美! 第二節 如夢佳人濟濟一堂(中)【解禁】   當所有的人全部散去,李雪雁和明空也戰戰兢兢的來到寇芝芳的面前,之前還「氣焰囂張」的二人此刻完全像兩隻鬥敗的公雞一般。不,不是公雞,是母雞,是兩隻俏麗的小母雞。   「回去再收拾你們!」寇芝芳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後將視線轉到了她們身後的二人身上,一個差不多跟寇芝芳一樣高的少女和一個臉蛋胖嘟嘟的小男孩。   明空對著寇芝芳吐了吐了舌頭,用眼神徵詢了一下定襄縣主李玉亭的意見後開始向寇芝芳眾人介紹起來。   李慎絕對沒有想到居然可以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這麼一群自己的兄弟姐妹,有些被幸福沖昏了頭腦的感覺,只知道傻傻的笑。李治則對自己的這個十弟相當感興趣,不時的在他那張小胖臉上捏兩下,搞得李慎手足無措起來。   汝南公主作為姐姐的那種類似母性的東西立刻被激發了出來,她嚴詞厲語的阻止了李治對李慎臉蛋的蹂躪,自己卻又忍不住伸手在上面扯弄起來,李慎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要是可以選擇,他倒寧願那是李治的手。   最恐怖的還是金山公主,她居然不甘示弱的將李慎臉上的肉扯起老長,似乎想要研究李慎的臉皮究竟有多厚一般。   只有晉陽公主一直都乖乖的沒有動手動腳,突然間多了這麼個可愛至極的弟弟,她笑得很開心。   常山公主大概是最讓李慎覺得親切溫暖的一個,畢竟她們有著同樣的年紀。為了表達自己的友好,常山公主甚至慷慨的讓出了自己的半隻烤鴨給李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扔到過地上的那半隻。   定襄縣主李玉亭雖然並非李治他們的姐妹,但是卻受到了絲毫不下於李慎的歡迎,這讓李玉亭很是感動了一番。   「我想起來了。」李治一拍自己的腦袋道:「貴妃娘娘四十五大壽馬上就要到了,怪不得你們會來長安。」   李世民的貴妃叫韋珪,是李慎和李玉亭的生母,只是李玉亭卻非李世民的女兒。   「你才記起來啊?」汝南公主和金山公主同時覷道:「我們連壽禮都早就備好了呢。」   「我馬上叫人去準備。」李治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叔孫姑娘。」寇芝芳向一直遠遠站著沒有說一句話的叔孫琪琪道。   叔孫琪琪抬頭淡淡的看了寇芝芳一眼,還是沒有說話,對於這些只會褻瀆佳人的臭男人,她向來都沒有什麼好感。   「琪琪姐,這是我芳哥哥。」明空蹦蹦跳跳的來到叔孫琪琪身旁摟著她的肩膀指著寇芝芳道。   「就是那個害你掉眼淚的大壞蛋?」叔孫琪琪微笑著柔聲問道。   「嗯!」明空的回答有如蚊吟。   「果然是個大壞蛋!」叔孫琪琪笑道。   叔孫琪琪居然笑了,冰山瞬間融化,萬物回春,彷彿陽光撥開烏雲灑向大地。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這絕對是寇芝芳等人第一次看到她笑,她的笑顯然是對明空綻放的,明空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得到了叔孫琪琪這座冰山的認可,足見明空的殺傷力有多恐怖。   「小壞蛋。」能將這三個字叫得百轉千回的估計也只有單婉晶了。   「婉晶姐姐怎麼說?」   「姐姐要先走一步了。」單婉晶瞟了一眼在遠處等候自己的單青、單玉蝶和尚仁、尚萬年四個屬下道。   「姐姐可以跟我們一起去晉王府,那邊空著好幾個院子。」寇芝芳瞪了李治一眼道:「小治你說是不是?」   「是!是!」李治哪敢說個不字:「李治倒履歡迎東溟女皇的大駕。」   雖然一直都沒有跟單婉晶有過交流,但是李治豈能不知道東溟派這個兵器制業造巨頭的底細。   「姐姐還有些事情要辦,等辦完了事情姐姐自然會再來找你。」單婉晶眼中帶著不捨道:「到時候你不要嫌姐姐煩就是了。」   「絕對不會!有婉晶姐姐這麼漂亮的美人在身邊,就當養眼也是愜意的事情啊!」寇芝芳居然對著單婉晶口花花起來。   「花言巧語留著哄騙你的小妻子們吧。」單婉晶一邊向單玉蝶他們那邊行去一邊頭也不回的道。   李治和寇芝芳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晉王府開去,一路上,這群少男少女們嘰嘰喳喳的說個不休,其中最活躍的無疑是金山公主和明空,最搞笑的自然是李治這個彷彿突然找回了自我的活寶,最引人注目的當然是常山公主和李慎這對金童玉女般的兄妹。汝南公主、晉陽公主、和叔孫琪琪都是不喜歡多話的主,區別在於前兩人一路微笑,叔孫琪琪則是一路冷著臉,寇芝芳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正處於更年期。申屠雪和李雪雁雖然話也不多,但是時不時的還會摻和一下。   當一行人回到晉王府時,關雨荷和令狐瑩瑩已經亭亭而立,並且等候了不少時間。寇芝芳心裡為那個可憐的米商和金不換默哀,估計他們這回是血本無歸了,李治從來都不是一個講究職業道德的模範好強盜。   但是另一批屬下的匯報卻讓李治和寇芝芳很是不爽了一番,拍得宇文嫆的那個神秘商人帶著宇文嫆居然在長安城消失不見了,要不是寇芝芳攔著,估計李治已經命人把辦事不利的那批手下給砍了,因為這件事實在是讓他丟人丟到家了。   叔孫琪琪、司徒月涵和申屠雪三人,再加上關雨荷和令狐瑩瑩二人,花魁大賽第三輪的十位佳人,這裡居然一下子就擁有了一半。   關雨荷已然知道了這個派人將自己從米商手中強取豪奪過來的人乃是當今聖上的九皇子晉王殿下,雖然以前也接觸過一些王公貴族,但是像晉王這種真正的貴族中的貴族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到,所以難免有些緊張,甚至手足無措。   「我已經派人去了明月樓,以後你就是自由之身了。」李治上前對關雨荷溫和的道。   「可是除了明月樓,天下雖大,我沒有任何地方可去。」關雨荷眼中的悲傷無法掩飾。 第二節 如夢佳人濟濟一堂(下)【解禁】   「姐姐可以回家啊。」天真無邪的常山公主理所當然的認為天下人都有個溫馨的家。   「可是姐姐從來都沒有家。」關雨荷摸了摸常山公主的小腦袋苦澀的道,她可不知道這個小姑娘乃是公主殿下,否則她還真不敢隨便亂摸人家的腦袋。   「誰說你沒有家,以後晉王府就是你的家!」李治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偉大的事情,本來被幾個姐妹逼著把關雨荷弄回來的鬱悶瞬間煙消雲散,他甚至有一種衝動,那就是把關雨荷摟在懷中恣意愛憐。   李治相信,以後有他在,絕對不會再讓關雨荷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這就是男人,男人的溫柔總是來得匪夷所思,也許是因為一句柔軟的話語,也許是因為一個絕望的表情,也許是因為一個無助的眼神。自古以來,女人總是能夠在經意或不經意間輕而易舉的激起男人內心深處的保護欲,才子佳人的故事才得以流傳,英雄美人的傳說才千古流芳。   這個小子在美人面前居然可以這般溫柔,寇芝芳以前還真是沒看出來,人果然都是有兩面性的,關鍵是看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   令狐瑩瑩從來都不是一個害羞拘謹的美人,她的性格跟她的身材一樣火爆,即便面對的是晉王殿下,她也無法掩飾自己的火辣和奔放。   「晉王殿下,請問您以後如何安排瑩瑩?」待得關雨荷和李治寒暄完了,令狐瑩瑩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李治面前舌燦蓮花的問道。   「那個……這問題你得問他。」李治指著寇芝芳道:「想要把你請來的人可不是我,是他。」   李治似乎對著火辣的美人有些怕怕,可能他比較喜歡溫柔婉約的女子吧。   「臭小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看到明空和李雪雁投過來的幾乎可以殺人的眼神,還有司徒月涵幽怨的眼神,寇芝芳恨不得把李治給一刀閹了。   「難道瑩瑩就這般不堪入目嗎?」令狐瑩瑩嬌然欲泣道:「你們居然為了躲開瑩瑩互相推諉,既然這樣為什麼要把瑩瑩從金老闆那兒搶回來呢?」   「反正不關我的事。」李治拍拍屁股飛一般的溜了,寇芝芳以前可不知道他居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比之獵豹飛撲的小白兔也不逞多讓。   「那個……」寇芝芳只得厚著臉皮權當明空她們的眼神為空氣道:「令狐姑娘,在下寇芝芳,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就跟著我們一起生活吧,這裡的每一個都會當你是自家人。牡丹園那邊的事情我會解決的,你就暫且安心呆在晉王府吧。」   「寇芝芳?」令狐瑩瑩掩嘴偷笑道:「這名字真逗!要是沒見到你人,我還以為是我們姑娘家呢。」   「……」寇芝芳狂汗。   「你要替瑩瑩贖身?」令狐瑩瑩絕對有口若懸河的特質:「那可得不少銀子哦!」   「銀子不是問題,能夠經常得睹令狐姑娘的芳容和丰采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寇芝芳的甜言蜜語潮水般倒了出來,他已經達到了收發由心的境界,要是玉杵搗花徑心法也能夠這般運用,估計他早就成為絕世高手了。   「既然是你幫我贖身的,為什麼還要我呆在晉王府呢?」令狐瑩瑩不解道:「這裡應該不是你的家吧?」   「我家遠著呢,在嶺南道。」寇芝芳攤了攤手道:「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到時候得跟著我千山萬水去嶺南哦!」   「好耶!」令狐瑩瑩不但沒有露出苦色,反而拍手雀躍道:「我早就想找個機會去遊山玩水了。」   「遊山玩水?」寇芝芳對令狐瑩瑩確實無語了。   「那麼我呢?」開口的居然是叔孫琪琪,這讓寇芝芳很是意外,他以為叔孫琪琪是那種一輩子也不會說幾句話的人。   其實叔孫琪琪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有這麼問的衝動,她幾乎是情不自禁的衝口而出,想要將話吞回去都來不及。   其實沒有人是天生就冷漠的,兒時的不幸以及人生的種種不如意才讓叔孫琪琪生成了冷若冰霜的個性,但是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是,自從認識了明空和李雪雁之後,自己的話多了許多,笑容也多了許多,也許是因為這兩個人都用一顆真誠的心待她的緣故吧。   「你是她們兩個的,跟我可沒有關係。」寇芝芳急忙指著明空和李雪雁推諉道,並不是說叔孫琪琪不漂亮,更不是說寇芝芳不喜歡美人,只是他實在是對這座冰山有些恐懼,他怕自己被凍傷了。   「可是出錢的卻是你呀!」李雪雁狡黠的笑道:「所以琪琪姑娘還是你的。」   「喂!喂!這話要說清楚,怎麼出錢的成了我了?」寇芝芳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好像拍下叔孫姑娘的是你吧?」   「我是替你拍的呀!」李雪雁無辜的道:「銀子是暫時問小慎借的,你到時候可得還人家。」   「嘿嘿!好!既然你不介意,我就更不介意了,叔孫姑娘可是個大美人!」寇芝芳滿臉的苦色突然轉晴,嘻嘻笑道。   「芳哥哥,你可得替琪琪姐贖身。」明空提醒道。   「沒問題!」寇芝芳拍了拍胸脯道:「寇大爺我現在有的是銀子!」   李治不知道又從哪裡鑽了出來,隨著他身後出現的是一群婢女,一盤盤瓜果被端了上來,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寂靜。   當寇芝芳向大家說出李雪雁的真實身份,並讓她恢復女裝時,除了早已知曉的李治外,一個個全都差點吞下自己的舌頭,因為文成公主入藏的事情可是路人皆知的。至於四位公主殿下粗糙的裝扮根本就瞞不住明眼人,於是她們也乾脆卸了裝。   一張張笑靨如花,梅蘭秋菊各具勝場,當中的寇芝芳和李治只覺得頭暈目眩,那是因為他們的心醉了。   申屠雪,叔孫琪琪,令狐瑩瑩,關雨荷,司徒月涵,汝南公主李碧樺,金山公主李琳,晉陽公主李明達,常山公主李嫚清,文成公主李雪雁,定襄縣主李玉亭,還有蔡明空,如夢佳人濟濟一堂。這個由大美人和小美人組成的陣容足可令任何男人癡迷沉醉,李治和寇芝芳當然不會例外。   只有小屁孩紀王李慎跟常山公主一樣,滿手滿嘴都是瓜果,渾然不解風情。 第三節 有一種美叫做禍國殃民(上)【解禁】   「師兄,讓申屠美人把面紗摘了吧。」喝了點酒的李治有點大舌頭的道。   李治第一次如此明目張膽的稱呼寇芝芳為師兄,眾女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寇芝芳只得苦笑著向佳人們解釋起來。   早已知道寇芝芳出身來歷的明空和李雪雁自然不會有什麼驚異,半知半解的司徒月涵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神秘莫測的申屠雪一直微笑不語,但是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以及定襄縣主李玉亭卻發出了一聲驚呼,她們顯然是知道刀帝寇仲的,這說明她們都是習武之人。   其實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身懷武功的事情寇芝芳早已知曉,他也偷偷問過申屠雪,但是申屠雪說這兩人跟水仙坊都沒有任何關係,這就讓寇芝芳不解了,難道說長安城的每一座青樓都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如果說青樓俱是臥虎藏龍之處的話,那麼花魁大賽第三輪的十位佳人是否均身手不凡呢?   至少關雨荷是沒有習過武功的,因為寇芝芳在她身上感覺不出絲毫內力的波動,除非她已經到了化繁為簡,返璞歸真的境界,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那是寇仲和徐子陵那些絕世高手才達到的境界,就算關雨荷在娘胎裡便開始修煉世界上最好的武學,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就有如此修為。況且在寇芝芳說出自己的父親是寇仲時,她的表情跟四位對江湖沒有絲毫瞭解的公主殿下一樣茫然,如果這也是裝出來的話,那麼寇芝芳就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之高超了,因為連叔孫琪琪這樣不苟言笑的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而關於定襄縣主李玉亭,明空早就把自己與之鬥個旗鼓相當的事情告訴自己的芳哥哥了,看來定襄縣主也是系出名門。   「申屠姑娘……」寇芝芳有些為難的向申屠雪道,申屠雪卻根本連理都懶得理會他。   「哼!之前說好怎麼叫我的?」看到寇芝芳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申屠雪終於還是開口了。   「對哦,我該叫你小雪。」寇芝芳恍然大悟,原來申屠雪不理會他是因為稱呼出了問題。   申屠雪給了寇芝芳一個「這還差不多」的表情,可惜討厭的面紗阻隔了一切。其實沒有人會天生就喜歡戴面紗,因為那不但遮住了自己的臉,還遮住了眼前的整個世界,面紗外面的世界也許沒有什麼改變,但是看在面紗後面的眼睛裡卻是完全不同的。   可是申屠雪沒得選擇,她不得不戴上令別人也令她自己厭惡的面紗,因為她長了一張媚惑蒼生的容顏,一張可以引發不安,引發騷亂,甚至引發戰爭的絕世容顏。   有一種美叫做禍國殃民,有一種無奈叫做紅顏禍水,申屠雪從來都沒有慶幸過自己的美,相反的,那甚至已經成為她的負擔和累贅。   「小雪……」寇芝芳還是不怎麼習慣如此稱呼申屠雪:「那個……能不能把那張美麗的面紗送給我。」   「彭——!」李治瞬間栽倒在桌子下。   「撲哧!」這是眾美人共同發出的嬌笑聲。   「面紗什麼東西?好吃嗎?」常山公主還是一如既往的腦海中只能夠聯想到吃的。   「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申屠雪居然輕輕的應了一聲,這跟眾人認為的她會氣得不理會寇芝芳完全是天差地別。   隨著申屠雪的纖手緩緩的伸向面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這一刻,眾人翹首企盼,沒有人不想一睹面紗後的容顏,他們無法想像,要怎樣的一張臉才配得上這樣一個完美的軀體,配得上申屠雪的氣質和內涵。   寇芝芳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手心滿是汗水,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緊張,或許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更期待申屠雪摘下面紗,比任何人都更想看到面紗後面的容顏。   申屠雪的手終於觸上了面紗的扣子,大廳內落針可聞,即便是常山公主也被這氣氛感染得忘記了啃手中的糕點。   首先露出的是一側的耳朵,晶瑩剔透,便如漢白玉雕琢一般,寇芝芳甚至懷疑是否在上面輕輕吹口氣就能夠將之吹破。   而後是半個臉頰和半邊下巴,同一個下巴寇芝芳已經見過,還是那樣圓潤,那樣嬌嫩,還是讓他產生衝上去咬一口的衝動。臉頰白中帶紅,粉嫩而不乏彈性,甚至比之常山公主和李慎也不逞多讓。   當所有人都以為申屠雪會接下去再給大家看自己的一部分容顏時,她給了大家一個大大的驚喜,面紗整張被摘了下來。   ……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與之前眾人期待申屠雪摘下面紗時的安靜完全不同,那時候所有人均一眼不眨的盯著申屠雪的面紗,但是這一刻,雖然大家的視線依然沒有改變方向,但是一個個都呈目瞪口呆狀。如果說之前是呼吸頓止的話,那麼此刻就是連心跳都已經不可聞了,並不是因為眾人的心不再跳了,而是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經被面紗後的容顏捕獲。   櫻唇,翹鼻,媚眼,柳眉……   無一不是完美,無一不是神跡,宛若天成。   分開已然各自完美,當無數完美揉合在一起,那是怎樣的一種美?   無論多麼優美的辭藻都無法表達出其萬一,這是一種令人自慚形穢的美,這種美早已超越了人類認知的範疇。   即便是同為絕世妖嬈的明空都難免驚歎,她不得不承認那是自己無法比擬的美,或許以後可以,但是目前自己還欠缺一種成熟的內涵,這點明空心裡非常清楚,成熟無疑也是她一直想擁有的東西,因為她知道寇芝芳喜歡。   其實寇芝芳並不缺母愛,從小就有三個娘疼著愛著,在宋家山城他就是唯一的王子,所有的人待他都比自己的親兒子還親。可是偏偏他就是有點戀母情結,對於成熟的美人總是特別的喜愛,這才造成了恭紹臻在他心裡有著無可取代的地位。 第三節 有一種美叫做禍國殃民(中)【解禁】   梁丘琦芸當選花魁,關雨荷、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都心服口服,心高氣傲的她們無一不是國色天香,無一不能夠傾國傾城,但是梁丘琦芸的美是她們從所未見的,甚至是她們從來都沒有想像過的。即便是稍遜一些的東方聞櫻,也不得不讓她們驚歎。   可是無論是東方聞櫻還是梁丘琦芸,如果此刻站在申屠雪的面前,那麼毫無疑問她們將會被比下去,如果說東方聞櫻的美是人間的極限,梁丘琦芸的美應該來自天上,那麼申屠雪的美無疑是天上的極限。恐怕廣寒宮裡的嫦娥在申屠雪的面前也會羞於抬頭,因為她再也不是最美。   「姐姐你是仙女嗎?」常山公主略帶稚嫩的聲音打破了沉靜。   「對啊!這位姐姐就是從天上偷偷跑下來見情郎的仙女。」寇芝芳再一次對著常山公主露出了大灰狼的嘴臉。   「那仙女姐姐的情郎怎麼還不來見仙女姐姐呢?」常山公主撲閃著大眼睛天真的問道。   「仙女姐姐的情郎早就在這裡了啊。」   「哪呢?嫚清怎麼沒見著?」常山公主開始四處張望起來。   「小笨蛋,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嘛!」寇芝芳繞了半天圈子終於還是切入了正題,這廝已經將厚顏無恥修煉到了終極奧義。   「仙女姐姐的情郎就是寇哥哥你嗎?」常山公主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彷彿見到了世界上最最荒唐的事情一般。   「寇哥哥不像嗎?」寇芝芳鬱悶了,難道小美人兒覺得自己配不上申屠雪?   「不像!」常山公主盯著寇芝芳仔細端詳了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小腦袋道。   「怎麼不像?」寇芝芳對個小姑娘居然也不依不饒。   不過寇芝芳確實有不依不饒的理由,要知道才十二歲的常山公主久居深宮,全然不知人世險惡,不懂人情事故,更不會所謂的語言藝術,她的話都是最純真最沒有虛假的,所以寇芝芳想知道在常山公主的眼裡自己到底怎麼樣。   「恩……」常山公主撓了半天腦袋才弱弱的道:「寇哥哥也很漂亮,但是沒有仙女姐姐漂亮。」   說完之後常山公主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汝南公主身後,伸出半個腦袋怕怕的看著寇芝芳,那表情模樣,就如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白兔在躲避大灰狼一般。   「……」這叫什麼話啊,寇芝芳立馬變成了只鬥敗公雞。   「哈!哈!哈!」李治愣了愣之後,捧腹狂笑起來,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眾女再一次掩嘴嬌笑不已,這次連叔孫琪琪都忍俊不禁。當眾女笑罷,才發現寇芝芳正雙眼發直的盯著申屠雪看。   「小壞蛋,你老盯著我看幹嘛?」申屠雪嬌聲斥責道。   「能不能再笑一次?」寇芝芳渾然沒有發覺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無緣無故的誰愛在那兒傻笑啊。   原來在眾女掩嘴嬌笑的時候,申屠雪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些許的笑意,就是這一點點笑意,令得寇芝芳深陷其中。   「討厭!」申屠雪不依道。   這又是一種極致的美,天吶!寇芝芳心裡狂叫道,還讓不讓人活了?無論是一顰一笑,還是撒嬌,生氣,不依……   申屠雪的種種神態和表情,無一不美到極致,無一不令人目眩神迷!   「申屠嫂子啊!你就笑一個吧!」李治也來湊熱鬧了。   「不理你們了。」申屠雪佯裝生氣道。   「申屠妹子,我覺得你還是把面紗戴上比較好,不然這兩個臭男人恐怕除了看你就沒別的事了。」汝南公主笑道:「你看他們那副熊樣,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掏出來擺到妹子的臉上去。」   「對!對!戴起來!」寇芝芳居然持贊同意見道:「讓小治這白癡看了真是太虧了,私下裡給我一個人看就行了。」   「你……」李治再一次躺到了桌子下面。   ……   無論在一起的光陰是多麼溫馨,多麼融洽,多麼開心,隨著夜慢慢的變深,終究是要歇息的。首先開始打盹的自然是常山公主和李慎,吃飽了喝足了之後,常山公主很快就倒在了汝南公主的懷裡呼呼大睡,而紀王李慎亦佔據了定襄縣主李玉亭的懷抱。   「都各自回去休息吧!」寇芝芳無疑擁有著最高話語權,李治由於太開心而喝高了,連話都說不清楚。   李治在晉王府早就給四位公主姐妹安排了歇息處,李慎和李玉亭自然被她們拉了去。而後寇芝芳叫來幾個晉王府的丫鬟,吩咐她們把李治抬回房裡去。   「關姑娘,小治就拜託給你了。」寇芝芳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今晚關雨荷是李治的,李治也是關雨荷的。   關雨荷乖順的點了點頭,隨著抬李治的幾個丫鬟而去,她在踏出門檻的剎那回頭看了寇芝芳一眼,那一眼蘊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寇芝芳沒有看懂,廳中沒有任何人看懂。   剩下的申屠雪、叔孫琪琪、令狐瑩瑩、李雪雁、司徒月涵和明空自然是跟寇芝芳住一個院子。   院子裡房間有限,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這一座冰山和一座火山被安排在了一個房間,不知道寇芝芳是故意想讓兩位佳人鬱悶,還是想看看冰和火擺在一起會產生怎樣的化學反應。   李雪雁跟明空早就好得如同親姐妹一般了,自然是不會分開來住。申屠雪得到了單獨的一個房間,眾女都沒有異議,因為她們都已經被申屠雪的魅力所折服。   最後剩下的司徒月涵被寇芝芳拽去了自己的房間,李雪雁和明空雖然心裡有點吃味,但是她們並沒有表現出不快,她們也理解寇芝芳和司徒月涵久別重逢的喜悅,所以她們願意把寇芝芳讓出來一晚上。如果她們知道司徒月涵是寇芝芳這次入宮才認識的,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第三節 有一種美叫做禍國殃民(下)【解禁】   關上房門的剎那,寇芝芳和司徒月涵已經擁吻在了一起,他們貪婪的吸取著對方口中的水分,互相撕扯著彼此的衣裳,他們要將這些可惡的妨礙物全部解除。   「月涵姐姐,我要你!」寇芝芳眼中的火熱幾乎可以灼傷司徒月涵嬌嫩的肌膚。   「小壞蛋,姐姐也要你!」司徒月涵眼中的慾火絲毫不亞於寇芝芳。   「想我嗎?」   「想得不得了!」   「想我多一點還是想我的寶貝多一點?」   「都想!」   當聲嘶力竭的嬌吟聲響起,夜的寧靜被殘忍的打破,整個院落都不得安寧。   「彭!彭!……」明空狠狠的敲著床板,嘴裡咬牙切齒的輕罵著什麼。   「你吃醋了?」李雪雁笑道。   「難道雪雁姐沒吃醋?」明空不甘示弱道。   「我為什麼要吃醋?」李雪雁並不願意承認自己吃醋。   「雪雁姐。」明空突然紅著臉害羞的問道:「你跟芳哥哥那個過嗎?」   「那個什麼?」李雪雁故作不解道。   「就是那個啦。」明空不依道:「討厭!雪雁姐肯定明白的。」   「呃……」李雪雁露出了回憶之色,臉蛋也越來越紅潤道:「有過一次。」   「真的很舒服嗎?」明空臉上帶著羨慕之色道:「月涵姐姐怎麼會叫得那麼誇張?」   「換作是你說不定叫得更響更誇張。」李雪雁戲謔道。   「我又沒試過。」明空頹然道:「怎麼知道啊。」   「難道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   「不知道什麼?」   「你覺得跟以前有什麼不同了嗎?」   「沒有啊。」   「你就沒發現自己的下體有什麼異樣?」   「什麼呀?雪雁姐有話就明說嘛,明空被你弄得雲裡霧裡的。」   「你仔細回憶一下,平時桃花癸水來的時候,更換吸紅棉布時有沒有發現體內少了什麼東西?」   (古代月經稱「紅潮」、「桃花癸水」或是「入月」。)   「我想想……」明空皺著眉頭深思起來,她的眉頭約皺越深,最後連臉色都開始泛白,直至完全沒有了血色。   「明空,你怎麼了?」李雪雁緊張的問道,她不知道明空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完了!完了!」明空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嘴裡不停的喃喃道:「我再也不能做芳哥哥的女人了。」   「明空。」李雪雁使勁的推著明空的肩膀呼喊著她的名字。   「哇……」明空突然匐在李雪雁身上痛哭起來:「怎麼辦雪雁姐,我該怎麼辦?我一直都想成為芳哥哥的女人,可是現在我的身子已經不乾淨了,一切都晚了,怎麼辦?」   「傻瓜,你瞎說什麼呢?」   「雪雁姐,我的身子已經被人碰過了。」明空無助的道:「我知道肯定是那次被那個混蛋太子抓去的時候……」   「明空,你聽我說。」李雪雁一把摀住明空的嘴巴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的身子是被人碰過了沒錯,但是那個碰你的人正是你一直希望的那個人,就是你的芳哥哥!」   「雪雁姐一定是騙明空的對嗎?」   「那次我們兩被李承乾那個混蛋一起抓了去,被強餵下烈性春藥,後來你芳哥哥救了我們,然後是他替我們解了毒,當時你已經昏迷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卻是清醒的,所以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李雪雁語氣肯定的道:「從頭到尾,就只有他一個人碰過我們倆。」   「真的嗎?」明空眼中的神采逐漸恢復。   「千真萬確!」李雪雁鬆了口氣道:「所以你跟我一樣,都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   「哼!一對姦夫淫婦!」   「你嫉妒了?」   「你才嫉妒呢!」   「不然人家恩愛纏綿,你這麼義憤填膺幹嘛?還罵人家姦夫淫婦。」   「他們恩愛纏綿是沒錯,可是吵到我們就不對了嘛!」   「這個好像是控制不住的。」   「什麼控制不住?」   「就是吵到我們的聲音啊。」   「你怎麼知道控制不住,你又沒試過。」   「我聽別人說的不可以啊?」   「他們怎麼這麼急色呢?」   「人家老情人見面,自然是乾柴烈火,一點即燃。」   「老情人?司徒月涵不是跟我們一樣才被那小子買下的嗎?」   「你的注意力都在那小子身上,居然沒看出來他們是老情人。」   「誰注意他了?我才沒有。」   「狡辯。」   「我對小白臉沒興趣。」   「他可不是小白臉,他的修為應該不比我們低,我感覺得出來他的內力相當深,但是很怪,我無法確定其深淺。」   「他可是刀帝的兒子,差也差不到哪去。」   「這樣我們姐妹兩個跟了他一個也不算虧了,甚至比師傅原先設想的還要好上許多。」   「我們是不是該把情況知會一下師傅,她老人家要是在不明情況下把我們安排給其他人豈不是得不償失。」   「我還不知道你心裡的那點小九九嗎?做小壞蛋的女人總比做其他權勢人物的女人要好得多是吧?」   「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   「放心吧,師傅是什麼人,如果我猜得沒錯,她老人家早就知道寇芝芳的身份了,否則我們也不會一起呆在這裡了,你以為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嗎?」   「那個申屠雪絕對不簡單,我看她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很有可能是女媧教的人,否則我想不出哪裡可以培養出這樣的女人來。」   聲音發自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的房間,只是她們用了傳音入密之類的功法,即便是功力高深如申屠雪也沒有聽到一牆之隔後的這些對話。   ……   「你這個大壞蛋!大壞蛋!大壞蛋!」申屠雪抱著枕頭使勁的在床上砸著,嘴裡罵個不休,這小女兒的嬌態要是被別人看到,那人肯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憐的枕頭很不幸的成為了寇芝芳的替代品,如此殃及池魚也算古今罕見了。 第一節 極品中的極品中的極品(上)   所謂壓軸,最後一個出場的總是備受期待,萬眾矚目!   第一屆花魁大賽,最後一個出場的是雨兒,來自水仙坊,以五十萬白銀的身價當之無愧的成為了花魁。   第二屆花魁大賽,最後一個出場的是露兒,來自水仙坊,以六十萬兩白銀的身價無可爭議的當選花魁。   第三屆花魁大賽,最後一個出場的是雪兒,來自水仙坊,以八十萬兩白銀的身價遙遙領先於其餘候選人,奪得花魁稱號便如探囊取物。   第四屆花魁大賽,最後一個出場的是霜兒,來自水仙坊,同樣以八十萬兩白銀的身價力壓群芳,輕而易舉的摘得花魁桂冠。   這是第五屆花魁大賽,最後一個出場的依然來自水仙坊,只是她能否超越此前東方聞櫻的六十萬兩和司徒月涵的一百萬兩成為了眾人爭相議論的話題。   「最後一個姑娘也來自你們水仙坊,申屠准嫂子該與她相熟吧?」李治圍著申屠雪不停的問這問那:「她叫什麼名字啊?真的比東方聞櫻還要漂亮嗎?」   李治的意圖相當明顯,連傻瓜都看得出來,他是想要提前獲得第一手資料。這小子似乎有收集資料的癖好,尤其是關於美人的資料,寇芝芳甚至惡毒的在想,他就不該是個皇子,而應該是個探子,或者是斥候。   「晉王殿下,真是不好意思。」申屠雪不亢不卑的道:「師傅每次預備的花魁人選都不會告知我們,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最後一位是坊裡的哪個姐妹。第三屆花魁大賽的時候,也是最後關頭師傅才通知我出場的,當時我根本就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對了,申屠准嫂子,你怎麼會參加兩次花魁大賽啊?」李治這個問題已經憋在心裡許久了,要是再不問出來,他恐怕會吃不下飯。   「別叫得這麼彆扭好不好?」申屠雪對於李治對自己的稱呼簡直哭笑不得:「你這樣還不如直接叫我嫂子。」   「好!」李治嘻嘻笑道:「只要嫂子沒意見,李治自然也希望這麼叫。」   「……」申屠雪算是領教到李治的無賴本色了。   「嫂子還沒有回答李治的問題呢。」李治不依不饒道。   「還不都是為了他。」申屠雪朝寇芝芳努了努嘴道:「不這樣的話,我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呆在他身邊嗎?」   「嫂子可以直接來晉王府的嘛,李治一定會叫全王府的人列隊歡迎嫂子光臨寒舍!」李治呵呵笑道。   「現在你當然說得好聽,天花亂墜的,我要是真去了,天曉得你會怎樣。」申屠雪似乎根本沒把李治這晉王殿下怎麼當回事,說話毫無顧忌。   「我的信譽就這麼差?」李治的臉色苦了下來。   「說實話,你的信譽在長安城還真不怎麼樣。」申屠雪絲毫不留情面的道。   「……」李治額頭開始冒汗,這個嫂子相當不好應付。   「最後一個出場的姑娘是——來自我們水仙坊的——梁丘——琦——芸。」池水仙的話再一次大大鼓動了現場的氣氛:「下面——有請梁丘琦芸。」   「這個梁丘琦芸我怎麼聽都沒有聽過啊?」李治苦思冥想半天也沒在腦海中搜索到半點關於梁丘琦芸的資料。   「雪兒姑娘……」寇芝芳剛開口就被申屠雪抬手阻止了他後面的話語。   「不要叫我雪兒好嗎?雪兒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申屠雪!」申屠雪糾正著寇芝芳道:「你可以直接叫我申屠雪,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還可以叫我雪姐,不過我最希望你叫我小雪,這樣不會顯得我很老。」   「小雪……」寇芝芳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不知為何,在申屠雪的面前,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木訥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很遺憾的告訴你們,這個梁丘琦芸我也不認識,甚至連這個名字我都是第一次聽到。」申屠雪攤了攤手愛莫能助道,她的確稱得上秀外惠中,不需要寇芝芳把什麼話都說得清楚明瞭就能夠弄明白他的意思。   「啊?你們不都是水仙坊的嗎?」寇芝芳想當然的認為水仙坊中所有的姑娘彼此都該相熟,便如宋家山城所有的人都互相認識一般。   「水仙坊可不是僅僅只有長安這幾棟房子那麼簡單。」申屠雪心平氣和的解釋起來,對於寇芝芳她有著超越常人的耐心。   「水仙坊在別的地方開有分坊?」李治激動的問道,天曉得這廝又在心裡打什麼壞主意了。   「那倒沒有,只是水仙坊訓練姑娘的場所並不在長安,而在江都和洛陽,還有好幾個別的城市,水仙坊的姑娘都是由全國各地挑選而來的孤兒,然後送到不同的地方訓練培養,只有當中佼佼者最後才會被送來長安。」申屠雪解釋道:「這個梁丘琦芸很可能是剛從別的地方完成訓練轉送來長安的。」   「快!快看!」李治一聲驚呼,將說著話的申屠雪和寇芝芳,以及在一旁豎著耳朵傾聽的司徒月涵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你鬼叫什麼?」寇芝芳又給了李治腦袋一下,汝南公主已經開始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的九弟會不會被寇芝芳給敲傻了。   「美人!美人!大美人!」李治有些語無倫次的道,他被寇芝芳敲了一下腦袋渾然當沒事一般。   「花癡!」寇芝芳罵了一句,順著李治目光所及之處望去。   李治再也沒空理會寇芝芳,他的口水順著嘴角蜿蜒而下,濕了胸口一片衣裳。司徒月涵、單婉晶和四個公主全部表情呆滯,眼睛許久都沒有眨一下。連申屠雪這個戴著面紗的無比驕傲的女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小嘴。當然,她的表情並不會為人所見,就算此刻有人還有閒情關注她,也僅僅能夠看到她面紗一陣強烈的拂動,那是呼吸急促的表現。   「我的媽呀!」寇芝芳的表情比之李治還要誇張:「還讓不讓人活了?這個世界上極品妞也太多了吧!」 第四節 可惡大美人可愛小美人(上)【解禁】   「月涵姐姐,這是第幾次了啊?」   「才第六次而已。」   「才?」寇芝芳一頭栽倒在床上:「月涵姐姐還想要?」   「再來三四次就差不多了。」   「呼!呼!……」   「喂!不要睡著啊!我知道你是裝的,快起來啊!人家還要!喂……」   ……   「月涵姐姐,我走後你有沒有見到過妖姬?」一覺醒來,寇芝芳溫柔的撫摸著司徒月涵的玉背問道。   「她來找過我。」司徒月涵閉著眼睛享受著愛人的撫摸道。   「她有沒有叫你帶話給我?」寇芝芳心裡一陣激動。   「有啊!她說你想要找的人很可能會去竟陵玉泉山玉泉寺。」司徒月涵睜開了雙眼,當中蘊含著無限嫵媚。   「竟陵?」寇芝芳顯然沒有想到怡會跑去這麼遠的地方,也不明白她去竟陵的目的。   「對。」   「我起床梳洗之後就出發去竟陵。」寇芝芳沉聲道。   「我也去。」司徒月涵眼中帶著乞求之色,她顯然不希望跟寇芝芳才相逢又匆匆離別。   「月涵姐姐,此去竟陵山高路遠,我也不知道會遇到怎樣的事情,況且我是去找人的,並不是去遊山玩水。」寇芝芳並不為司徒月涵可憐巴巴的表情所動:「你乖乖的呆在晉王府等我回來。」   「哦!」雖然萬般不捨,但是司徒月涵知道男人都喜歡聽話的女人。   「我走之前就不跟明空和雪雁姐道別了,到時候你幫我解釋一下。」寇芝芳顯然並不想面對明空和李雪雁,他怕自己會經不住她們幽怨的眼神和可憐巴巴的表情。   不用想寇芝芳也知道明空和李雪雁到時候一定會纏著自己要跟去竟陵,以李雪雁對江湖的嚮往自然不會願意錯過任何與江湖深入接觸的機會,而明空從來都是喜歡像牛皮糖一樣粘著自己。   這一次寇芝芳決定一個人去竟陵,不但是因為他想要一個人在江湖中走走,從而使自己得到歷練,更重要的是,他希望這一次能夠把自己跟怡的事情圓滿解決了,如果眾女跟去,很容易節外生枝。   ……   「昨晚關美人侍候得你舒爽不?」早早的寇芝芳便往後花園逮住晨練的李治淫笑著問道。   「嘿嘿!……各中妙處不足為外人道。」李治回味無窮的道。   「我是外人?」寇芝芳眼睛一瞪道。   「師兄自然不是外人,只是這事師兄莫非真的有興趣知道?要不下次小治辦事的時候讓師兄在一旁觀摩觀摩?」   「靠!難道我還需要向你學習嗎?」   「嘿嘿!師兄自然是箇中高手!」李治賠笑道。   「小治,我得離開長安去竟陵一趟。」寇芝芳話鋒一轉道,這才是他來尋李治的真正目的。   「師兄……」李治顯然想要出言挽留。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這次我不得不離開。」寇芝芳根本不給李治挽留的機會。   「那嫂子她們……」   「她們都留在晉王府,你幫我照顧她們。」   「師兄放心,有小治在一天,絕對不會讓嫂子們受到任何委屈!」李治拍著胸脯保證道。   「你得注意叔孫美人和令狐美人,她們都有著不俗的武功修為,出身也絕對不像表面看來這般簡單。」寇芝芳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李治。   「小治曉得。」   「但是你也不需要太過緊張,依我看她們對你應該沒有什麼不良企圖。」   「嗯。」   「還有一件事,你的另兩個嫂子正在趕來長安的路上,你派人關注一下,到時候把她們接來晉王府,也讓她們住尋芳院。」寇芝芳可不敢把自己的兩個大小寶貝給忘了:「你這兩個嫂子分別叫莫婉茹和恭紹臻,同行的還有我家老頭子的第十個弟子任勃頎,也是你的師兄。」   尋芳院乃是李治在晉王府安排給寇芝芳的院落,經過一番斟酌,寇芝芳將之更名「尋芳院」,意喻著尋覓佳人的意思。尋覓佳人無疑是寇芝芳此來長安的第一目的,但是他自己都沒有料到的是,最終這會成為他的事業。   「小治絕對不會怠慢兩位嫂子和任師兄。」李治狐疑道:「只是師兄你到底有幾個女人啊?」   「目前也就五六個的樣子,以後就不知道了。」寇芝芳想了想道。   「看來小治是哪方面都趕不上師兄了,望塵莫及啊!」李治豎起大拇指欽佩道。   「可能同來的還有一個非常漂亮非常可愛的小美女哦!」寇芝芳邪笑道:「她叫曲雲棲,跟你一樣的年紀,你們可以好好親近親近。」   「呃……」李治搔了搔腦袋,不置可否。   「我要走了。」   「……」李治眼中居然隱隱含著淚水。   「好了,不要擺出這樣一副表情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寇芝芳拍了拍李治的肩膀道。   「師兄可得在小治大婚的時候趕回來。」   「沒有問題!小治的喜酒我豈能錯過,到時候不把你灌醉我寇芝芳就退出色狼一族!」   「師兄要是退出了,我們色狼一族豈不是失去了中流砥柱。看來到時候小治是不醉都不行了。」   「哈!哈!哈!沒了我,不是還有你嘛!」   「我不行!我只以師兄為馬首是瞻!」   「不要妄自菲薄,師兄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嘿嘿!師兄此去竟陵準備給小治帶幾個嫂子回來?」   「這個……還真不好說,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嘿嘿!」二人相對一陣淫笑,不知預示著哪家姑娘又要遭殃了。   ……   當寇芝芳在李治的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晉王府,尋芳院卻炸開了鍋。   首先抓狂的當然是明空,經過一番大喜大悲後,她終於從李雪雁口中得知自己早已經成了寇芝芳女人的真相,於是她再也無法入寐,輾轉反側了一整夜。   她打算在寇芝芳起床後第一時間找他算帳,這壞蛋居然要了自己的身子卻閉口不提,害得自己惴惴不安,擔驚受怕許久。然後自己再大方的原諒他的種種滔天罪行,最後當然就是寇芝芳感動得一塌糊塗,二人像每一個愛情故事最後的結局一樣恩恩愛愛,纏綿悱惻了。 第一節 極品中的極品中的極品(中)   如果非要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美人分三六五等的話,那麼此刻緩緩步上檯子的佳人顯然應該屬於最高的那一等。   如果說進入花魁大賽第三輪的佳人每一個都是極品中的極品,那麼梁丘琦芸顯然就是極品中的極品中的極品。在寇芝芳看來,只有怡、婠婠和明空屬於這個級數,或許還有未來的晉陽公主,以及摘掉面紗的申屠雪,即便是東方聞櫻也要稍遜一些。   如花似玉,出水芙蓉,花容月貌,風情萬種,千嬌百媚,婀娜多姿,花枝招展,儀態萬方,光彩照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這些古往今來用以歌頌讚美絕世美人的詞彙都太貧乏,太抽像,根本無法形容出梁丘琦芸的美貌和動人之萬一。   梁丘琦芸大約十七八歲光景,身著一套草綠色曳地紗裙,在燭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輝,但是除了寇芝芳外估計沒有人會關注到這身美麗的紗裙,因為所有人的視線都已經被梁丘琦芸絕世的容顏所吸引。   這無疑是一張找不到任何缺點的臉龐,點點滴滴都詮釋著完美無瑕,沒有人會不被它迷惑,甚至感動。   梁丘琦芸便如遠古的洛水之神,款款行來,又似月宮的嫦娥巧笑倩兮,嫵媚而不妖艷。這種美彷彿空谷幽蘭,鍾天地之靈秀,稟日月之精純,不食人間煙火。這是沒有人忍心褻瀆的美,即便是最最邪惡的惡人,也不會捨得打碎這種美。   但是最最吸引寇芝芳的還是梁丘琦芸的那一頭秀髮,不知道為什麼,寇芝芳對於烏黑的披肩秀髮總是有著特別的感情,或許這便是長髮情結吧。   其實大唐大多的女子都留有一頭長髮,但是梁丘琦芸的長髮特別黑,特別飄逸,特別輕柔!從她髮梢甩起的那一剎起,寇芝芳的視線便已經被那萬千的髮絲纏繞。   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感在寇芝芳的內心深處醞釀,那不是愛戀,更不是慾望,是一種驚歎,一種對上蒼的頂禮膜拜,為他創造出這樣完美的生命。寇芝芳認為,上蒼在創造出梁丘琦芸之後應該立即將模板打碎,因為人世間有一個梁丘琦芸已經足夠,否則天下大好男兒們如何抗拒這種美。   寇芝芳甚至有一種衝動,他希望為梁丘琦芸盤一次秀髮,這種想法發乎於情,止乎於理,純粹而不落俗套,更不關乎風與月。   誰將你的長髮盤起?   那一池清泉,也純不過你一瀉的烏黑。   那一朵白雲,也輕不過你一拂的流墜。   你輕輕的,輕輕地一甩,一片高貴從你的身後隨著身體畫出最完美的曲線,無數驚歎隨著微風飄向最遙遠的天空,一滴淚水在你看不見的角落隨著那一起一落,流進最孤獨的那顆心。   那一地落花,也香不過你一擺的陶醉。   那一樹秋華,也亮不過你一甩的光輝。   是這長髮映襯了良辰美景,還是良辰美景映襯了你的長髮?你那一頭的風景,化作一片驚喜,鋪蓋了所有的美麗。   那一斜綠柳,也柔不過你一肩的青絲。   那一路春雨,也細不過你一束的流瀑。   你的微笑,被一濃煙墨,悠悠地吹過了那張頻頻回首的臉。昆山片玉,也不及你娓娓的一笑;太上完璞,也不及你熠熠的簡芸,卻又被那一陣輕風,化作一團虛霧,留下了愈發清晰的記憶。   那一群雲雀,也多不過你一縷的玉絮。   那一灑月銀,也美不過你一頭的弱草。   緩緩地回眸,已是滿頭勝景。只是燕雁代飛?還是將沓如黃鶴?瑤林瓊樹,只留得蘭花一處,又能在何方,尋得這般飄如游雲的落茵?   誰將你的長髮盤起,只為了無法忘卻的夜晚?   ……   「喂,你在想什麼呢?」申屠雪的聲音打斷了寇芝芳的綺夢。   「呃?」寇芝芳慢慢找回了自己的魂魂道:「我不叫『喂』。」   「那叫寇公子?」申屠雪戲謔道。   「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寇芝芳沒好氣道。   「那我也叫你小壞蛋好了。」申屠雪笑道,她的修為果然恐怖,在台上也能聽到單婉晶對寇芝芳的稱呼。   「我真有那麼壞嗎,為什麼大家都喜歡這樣叫我?」寇芝芳苦著臉頹然道。   「你臉上就清清楚楚的寫著『我是壞人』四個大字。」申屠雪隔著面紗掩嘴笑道。   「月涵姐姐,你說呢?」寇芝芳向一直乖乖呆在自己身後的司徒月涵問道。   「申屠妹妹說得一點都沒錯。」司徒月涵的話讓寇芝芳大吃一驚,他絕對沒有想到原本聽話乖巧的司徒月涵居然這麼快就跟申屠雪建立共同戰線了,或者叫同仇敵愾。   「月涵姐姐……」寇芝芳的眼神充滿幽怨,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但是你再壞姐姐也喜歡,不管你多麼十惡不赦,多麼罪該萬死,姐姐都會一直疼你愛你!」司徒月涵深情無限的道,寇芝芳差點就感動得唏哩嘩啦。   「停!停!」李治這個該死的總是在關鍵時刻瞎攪和:「不要在這裡你濃我濃的,要肉麻等回去了再繼續啊!競拍已經開始了,這可是壓軸好戲!」   「滾!」寇芝芳一腳踹了過去,天下間敢這麼踹李治的估計除了李世民也就只有他了。   「狗咬呂洞賓……」李治摸了摸被踹的屁股委屈道,但是看到寇芝芳望過來的無比凶狠的眼神,他立刻便把後面的話吞回了肚子裡去。   就在寇芝芳和李治嬉鬧間,梁丘琦芸初夜的競拍早已如火如荼,長安城的有錢人們估計從來都沒有如此瘋狂過,一個個面紅耳赤,彷彿站在台上的是自己親娘一般。價格毫無意外的直線飆升,轉眼便竄到了五十八萬兩白銀,超過東方聞櫻只是瞬間的事情。   「我出六十萬兩。」出價的是熟面孔,輕車督尉陳隆,看來魏王想要染指的美人還真不少,果然是長安城聞名的色中餓狼。   「小治啊,我覺得這梁丘琦芸相當不錯,把她弄回晉王府去做你的晉王妃吧。」寇芝芳這提議相當異想天開。 第四節 可惡大美人可愛小美人(中)【解禁】   幻想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卻總是殘酷的,當明空懷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興沖沖的敲響寇芝芳的房門,卻得到了他已經離開了晉王府,甚至將要出長安城的消息。對明空而言,這無異於一個晴空霹靂。   「大壞蛋!大壞蛋!……」也不知道在罵了多少聲之後明空突然一跺腳道:「不行!我要去找他!」   「明空!」李雪雁不知何時站到明空的面前伸手攔住了她。   「雪雁姐……」明空嘴巴一癟,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   「不哭了啊!」李雪雁上前一手摟著明空的肩膀一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告訴雪雁姐,你有多愛那個壞蛋?」   「很愛很愛!我也說不清到底有多愛,我只知道沒有芳哥哥我就活不下去,只要他喜歡,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明空哽咽道。   「那你就不該去找他。」   「為什麼?」   「因為男人都喜歡聽話的女人。」李雪雁淡淡的道:「讓男人無法不愛你的法子,並不是要陪著他去死,為他拚命。而是要在他的身後默默的支持他的一切決定,讓他安心去做他的事情,讓他可以不用為了你而分心。在他遇到挫折的時候鼓勵他,安慰他,讓他能覺得自己是重要的,並沒有被人忽視。在他成功的時候站在人群裡看他,當他回家後替他拂去衣服上的灰塵,讓他知道他的努力都有你在看著,讓他知道你為他而驕傲。」   「真的嗎?」   「雪雁姐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那以後明空都要做這樣的女人。」   「這就對了嘛!那還去追麼?」   「不去了。雪雁姐,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多?」   「因為姐姐年紀比你大呀,有些東西等你慢慢長大,自然而然都會懂得的。」   ……   當申屠雪知道寇芝芳居然扔下她獨自一個人逃跑的時候,先是生氣的跺了跺腳,而後自己都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以她的修為追上寇芝芳並非難事,但是她卻沒有那樣做,因為正如李雪雁所說的,既然寇芝芳想要一個人待段時間,自己去了反而令他不快,甚至生厭,申屠雪是個聰明的女人,也不會像明空那般衝動,所以她選擇留在晉王府。何況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那便是跟寇芝芳現在的以及未來的女人們拉好關係,搞好感情,因為以後她的人生將會跟寇芝芳的人生同軌。   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得知寇芝芳離開長安城的消息後表現完全迥異。   「這下耳邊總算可以清淨會兒了!」叔孫琪琪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個大壞蛋,出去玩也不帶上我!」令狐瑩瑩嬌嗔道。   ……   跟明空和蔡瑰異相處久了,對於易容之術寇芝芳也算是極為熟悉了,以他的聰明機智,偷學一兩手並非難事。當然,這都是因為明空和蔡瑰異在他面前絲毫沒有藏私的緣故。雖然寇芝芳學到的只是點皮毛,三腳貓的功夫,可是騙騙普通百姓和一般的江湖中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無驚無險的翻過秦嶺,這一次寇芝芳覺得比上一次要輕鬆上許多,因為他的內力已經提升了太多,至於究竟提升了多少連他自己都無法估量,因為那已經不是簡單的量的改變,而是質的飛躍。   秦嶺在寇芝芳的記憶裡無疑是美好的,因為就是在這裡他第一次遇到了李雪雁,當時又有明空和單婉晶兩位美人相伴,現在想來依然是數不盡的甜。   抵達商州後,寇芝芳沒有多做停留,尋碼頭登上最快出發的船舶,馬不停蹄的直奔竟陵而去。   這一次寇芝芳坐的是長江幫的大型船舶,長達數十丈,寬十餘丈,甲板上樓高三層,又是運貨又是載人的,儼然是座移動的樓房,雖然比之東溟派的東溟號尚小了一圈,但是已然算得上是長江水道上的巨獸了。   這裡不得不稱讚一下東溟號的設計者們,那艘又能在海上乘風破浪,又能在內河橫行無忌的龐然大物確實是鬼斧神工啊!   雖然這艘大船坐起來遠比不上東溟號舒適,但是寇芝芳並不是一個很苛求很貪圖享受的人,一切以先找到怡為重。   這一次沒有總是嘰嘰喳喳個不停的明空在身旁,也沒有待他關懷備至的婉晶姐姐悉心照料,寇芝芳明顯的覺得孤寂了許多,甚至開始後悔沒有帶上一兩個佳人同行。   要不是住在隔壁房的一個小姑娘總是纏著他「大哥哥、大哥哥」的喚個不休,寇芝芳估計都要被無邊的寂寞折磨到崩潰,他果然是一個難耐孤獨之人。   黎明剛剛破曉,寇芝芳愣愣的佇立船頭,迎面拂來的江風帶著淡淡的濕潤,仿如佳人嬌嫩而溫暖的唇。   寇芝芳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這麼早起過了,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也不知道他是在享受曙光在皮膚上的輕撫,還是在想念遠在長安城的麗人們。   「大哥哥,抱!」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竄到寇芝芳的面前,伸出玉藕般的雙臂甜甜的道。   這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翹著兩根羊角辮。比常山公主小好幾歲,卻比常山公主還要乖巧,還要惹人疼愛。   「芸兒,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啊?」寇芝芳一把抱起面前的小女孩,在她粉嫩粉嫩的臉蛋上香了一口道。   「爺爺說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襄州城了,到時候大船要在襄州城停靠一日,爺爺說要帶芸兒上岸玩呢,還說要給芸兒買一大堆的玩具,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小女孩一邊伸手誇張的比劃著一邊滿臉興奮的道。   「那到時候芸兒要不要分點給大哥哥吃吃呢?」   「芸兒的東西都是大哥哥的,大哥哥可以隨便吃!」小女孩大方的道。 第一節 極品中的極品中的極品(下)   梁丘琦芸出身青樓,且不論她的身子是否貞潔,光是這出身就注定她不可能真的成為晉王妃,即便是李治喜歡她喜歡到可以不要皇位不要江山不要命的地步,李世民也絕對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兒子納個青樓女子為妃。   寇芝芳確實有點天真了,或許他自己可以做到毫不在意自己女人的出身,甚至不在意她本身之外的任何外在因素,但是並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會持跟他一樣的想法。   「那個……」李治有些無奈的道:「我還真想呢!可是父皇已經給我物色好王妃的人選了,並且下了最後通牒,說是擇日完婚,最遲應該不會超過年底。」   「嘿嘿!你小子小小年紀居然就要大婚了啊!恭喜恭喜!」寇芝芳笑道:「這是大喜事啊,你還愁眉苦臉的幹嘛?」   「父皇挑的人,那自然是來管著我的,我以後豈不是連自由都沒有了!」李治的擔心不無道理。   「只要你小子魅力足夠,再加點手段,她最後還不是得乖乖聽你的。」寇芝芳一副過來人的嘴臉道。   「說得也是。」李治頻頻點頭。   「咱們未來的晉王妃漂亮不?」寇芝芳居然也有探人隱私的愛好?   「我也沒見過。」李治意興索然道:「我只知道她是羅山令王仁佑的女兒。」   「你也太不關心自己未來的幸福人生了吧?」寇芝芳理所當然的道:「要是我的話早就派人去把她的資料弄一份來擺在桌子上了,最好再弄張畫像來。」   「呃……」李治遲疑了片刻才嘿嘿笑道:「那個資料和畫像我已經有了。」   「靠!」寇芝芳抬腳欲踹去,李治急忙躲到了申屠雪的身後。   「老九,你能不能老老實實呆會兒?」汝南公主皺起纖纖柳眉道:「這麼大的人了,還跟隻猴子似的上躥下跳,沒完沒了!」   李治的臉上又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好像每個人都以欺負他為樂似的。   「我出八十萬兩。」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將寇芝芳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舉手的是一個鐵塔般的壯漢,敞著衣裳,胸口一撮濃密的黑毛雜亂而有個性,寇芝芳看到他立刻就聯想到一個職業——殺豬的。   「這人又是誰啊?」寇芝芳問的當然是李治。   「漢王的親信,屠虎。」李治眼中帶著淡淡的殺意道。   「這個屠虎得罪過你?」寇芝芳疑惑道,李治眼中的殺意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那倒沒有,他還沒有那個資格。」李治傲然道:「只是漢王跟太子過從甚密,近期更是往來頻繁,也不知道在密謀些什麼事情。」   「漢王是……?」寇芝芳對這個漢王可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我的七王叔。」李治語帶嘲諷道:「是個大才子呢!善隸書,又善畫馬!」   「嘿嘿!我看你這皇叔不光是善畫馬吧?」寇芝芳邪笑道:「應該也善畫美人,否則他派人來爭奪梁丘琦芸幹嘛啊?」   李治和寇芝芳對望一眼後各自一陣長笑,笑得申屠雪和司徒月涵眾人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   「九十萬兩。」這個人有魄力,一出手就加了十萬兩。   出聲之人就在距離寇芝芳諸人不遠處,寇芝芳詫異的望了過去,這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瘦漢子,滿臉都是麻子,眼中閃爍著淫穢的光芒。申屠雪和司徒月涵這群美人兒只看了他一眼便立即轉開了視線,彷彿多看一眼就會遭霉運似的。   「十八姐,那個人長得好恐怖啊!」最逗的是常山公主,她居然「啪」一聲將小半隻烤鴨扔到了地上,而後鑽到金山公主的懷裡怕怕的道。   「嫚清別怕啊!有姐姐在呢,你就當在街上看到一隻大老鼠好了,雖然那個人貌似還沒有老鼠可愛。」金山公主摟著自己妹妹的小腦袋安慰道,她渾然沒有發覺自己的衣服被常山公主抹了大片大片的油漬。   「這個猥瑣男叫陰弘智,德妃娘娘之兄,老五的舅舅。」這一次沒等寇芝芳發問李治便開始介紹起來。   「他是齊王殿下的舅舅?」寇芝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沒錯。」李治對於自己屬下收集的情報向來都很自信。   「德妃娘娘漂亮嗎?」寇芝芳突然問了個讓李治不明所以的問題。   「當然!父皇選的女人哪個不是國色天香!」李治對於老爹的這個本事向來都是欽佩得緊的。   「那這德妃娘娘的哥哥怎得這副造型?」寇芝芳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個……」李治無言以對。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還是寇芝芳替他找到了答案。   「九十五萬兩。」出價的是陳隆,看來魏王有豁出去的跡象,這個梁丘美人確實魅力無邊啊。   「一百萬兩。」又是屠虎,看來大才子漢王李元昌有改行畫仕女圖的打算。   「一百一十萬兩。」陰弘智真是財大氣粗啊,並且居然不給當今聖上的兒子和弟弟絲毫面子,可謂相當的膽大包天,難道僅僅是因為有自己的妹妹德妃娘娘和外甥齊王李祐罩著。   「一百一十五萬兩。」陳隆再次出價,到了這個時候,也就他們三人在競價了,其餘人都只有搖頭歎息的份。   「一百一十八萬兩。」屠虎看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是卻沒有陰弘智那般衝動,動輒加十萬兩。   「一百二十八萬兩。」看來陰弘智是志在必得啊!   可是為什麼陰弘智每次都要加十萬兩那麼多呢?台下的人們閒著無聊開始紛紛猜測起來,有的說陰大爺最小的銀票都是十萬兩一張的,有的說「十」是陰大爺的幸運數字,最爆笑的是,居然有人認為陰大爺除了「十」就不認識別的數字了。   「一百五十萬兩。」舉手的是一個做家丁打扮的青年人,長得普普通通,屬於扔到大街上馬上就不見蹤影的類型。   對於這只半路殺出來的黑馬,陳隆、屠虎和陰弘智都無可奈何,尤其是陰弘智,雖然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恨意,但是他卻不敢當場發作起來,因為水仙坊是他招惹不起的。 第四節 可惡大美人可愛小美人(下)【解禁】   船上十多日的相處,小姑娘早就被寇芝芳這隻大灰狼灌了無數的迷湯,這廝搞定大美人都能夠手到擒來,搞定小美人自然是如探囊取物,不費吹灰之力。   「祝小弟,你也起來了啊?」一個頭髮帶著些許花白的青衫老者健步行來,人未至,爽朗豪邁的聲音已然傳到。   「爺爺!」小女孩膩在寇芝芳的懷裡,伸出一隻手向老者不停的招著。   「曹老早!」寇芝芳抬頭笑道,聽得出來他話中對老者飽含敬重。   聲如洪鐘的老者乃是當代大儒曹憲,精通諸家文字之書,尤深諳文字學。他復興了自漢代以來不再流傳的經學與小學,又復興了幾近失傳的大篆古文。當今聖上數次召為弘文館學士,他都以年老不便為由婉言謝絕。   當然,這些事情寇芝芳並不知曉,他只是被曹憲不凡的談吐和通古博今的見識所折服。而曹憲也覺得寇芝芳對事物有著不俗的認知,見解獨到新穎,時有驚世駭俗之語,卻又暗含哲理。二人一路行來相談甚歡,每每促膝長談至深夜,都覺相見恨晚,於是很快便成為了忘年之交。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寇芝芳決定此番行走江湖用假名「祝志方」,雖然用假名忽悠曹憲這值得尊敬的長者有些對不住人家,但是寇芝芳看得出來曹憲是一個胸襟氣度均不凡之人,日後知曉真相應該也不會太過怪責與他。   寇芝芳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突然想到這樣一個名字,他最初想到的是「祝志芳」,只是他再也不想因為名字中帶「芳」字而被人誤會成姑娘家了,於是改為「祝志方」。   曹憲此番辭去京中職務,告老還鄉,帶著一大家子回揚州老家,準備在揚州開辦私塾,專心教書育人。同行的有其長子曹嘯以及曹嘯之妻劉氏,還有其女曹鳳。小女孩是曹憲的孫女,曹嘯獨女,叫曹芸。   曹嘯及其妻女住在寇芝芳鄰房,所以曹芸總是過來粘著寇芝芳,曹嘯和劉氏對寇芝芳這個總是逗得自己女兒笑個不停的小伙子很是喜歡,曹嘯甚至偷偷徵得父親的同意想要把自己的妹妹曹鳳介紹給寇芝芳。   偏偏曹鳳看寇芝芳極為不順眼,甚至相當的討厭,她說寇芝芳的眼睛太壞,滿腦子都是男盜女娼。其實她還真沒冤枉了寇芝芳,看來曹小姐確實獨具慧眼。只是咱們的寇大爺在曹憲一家面前可完全是一副忠厚老實,國之棟樑的嘴臉,畢竟對寇芝芳而言,曹憲一家可不是李治那樣的同道中人。   其實曹鳳才思敏捷,算是個難得一見的才女了,比之素有才名的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也不逞多讓。只是曹小姐心高氣傲,對世間男子大多看不入眼,故二十六歲仍是待嫁之身,寇芝芳常以此嘲笑她,二人可謂是天生的歡喜冤家,生死對頭,每每相處總少不了彼此冷嘲熱諷一番。當然,這些都在是背著曹憲等人的情況下,在人前,寇芝芳還是一個風度翩翩,意氣風發的英俊少年,而曹鳳也還是一個端莊典雅,秀外惠中的美貌才女。   「老朽正準備入襄州城遊歷一番,祝小弟可願一同前往?」曹憲總是很喜歡寇芝芳呆在自己的身邊,聽著他的那些新鮮想法和見解,有一種年輕了許多歲的錯覺。   「曹老相邀,志方豈敢不從!」寇芝芳緊了緊懷中的曹芸道,九歲的小女孩抱久了也是挺費勁的一件事。   其實曹芸早就到了不再留戀懷抱的年紀,即便是曹嘯和劉氏亦好幾年沒有抱過她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見寇芝芳就喜歡鑽到他懷裡去,然後一整天賴著不願意下來,要不是寇芝芳內力深厚,抱著這麼個大寶貝還真是有些困難。   「芸兒,到娘親這邊來,別老賴在你大哥哥身上,你大哥哥也會累的。」說話的是劉氏,跟她一起走來的還有曹嘯和曹鳳兄妹倆。   「不!」曹芸小嘴巴一撅不樂意道,說完還將原本對著眾人的臉轉向了寇芝芳,並且乖巧的靠在他的胸前,那可愛模樣逗著曹憲這個無良爺爺一陣大笑。   「以前都很聽話的一個孩子,怎麼突然就不聽話了呢?」劉氏微笑著輕責道。   「跟壞人呆在一起久了自然會沾染上壞習性。」說話的是曹鳳,她的聲音很溫柔很動聽,但是說的話卻相當不溫柔不動聽。   「小鳳!」曹嘯瞪了自己的寶貝妹妹一眼,佯裝斥責道。   曹鳳的脾氣作為大哥的曹嘯自然不會不瞭解,只是這個妹妹從小就被寵壞了,恃才傲物,根本就不將天下人放在眼裡,尤其是青年俊彥,她從不給予好臉色。   「芸兒,來小姑這邊。」曹鳳拍了拍手道:「小姑今天教你一句新的成語,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曹芸將小臉蛋在寇芝芳懷裡鑽了鑽道。   在曹芸的小小思維世界裡,曹鳳這個姑姑現在可沒有她的大哥哥重要,大哥哥的懷抱多舒服啊,哪裡像小姑,才抱一會就喊累,並且她的懷抱一點都不舒服,兩團脹鼓鼓的東西總是擱著背,兩個字——難受!   所以基本上只要讓曹芸粘上寇芝芳,就沒人有本事把她從寇芝芳懷裡哄騙下來,除非寇芝芳告訴她自己有事要辦,曹芸才會可憐兮兮卻又乖巧的自己下來,否則每次都是直到天黑以後她在寇芝芳懷中熟睡過去為止。   「嘿嘿!芸兒真乖!」寇芝芳輕輕拍了拍曹芸的小背,對著曹鳳得意的笑了笑,還不忘擠眉弄眼一番。   曹鳳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踹寇芝芳兩腳,卻偏偏不但不敢發作出來,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因為老爹曹憲和大哥曹嘯以及大嫂都正在旁邊看著呢。   這時,船身一陣輕顫,襄州城已然到達,高大的城牆遙遙在望。曹芸從寇芝芳胸口抬起小腦袋,撲閃著大眼睛向遠處掃視了一番,而後發出一聲歡呼。 第二節 如夢佳人濟濟一堂(上)   「這些人似乎都不敢在水仙坊搗亂,為什麼?」寇芝芳不解道:「他們每一個身後都有身份顯赫的人物,但是在這裡他們都還算循規蹈矩。」   「知道父皇最最敬重的人是誰嗎?」李治之所以這麼問自然有他的道理。   「魏征魏大人?」寇芝芳猜測道。   魏征乃是李世民最最信任的朝臣,這是家喻戶曉,眾所周知的事情。   「不!是母后。」李治露出緬懷之色道。   「文德皇后?」寇芝芳知道李治的生母乃是文德順聖皇后長孫氏。   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晉王李治,長樂公主李麗質,城陽公主,晉陽公主李明達,還有最小的新城公主,都是由長孫皇后所生。   「嗯。」李治點了點頭道。   「文德皇后跟水仙坊有什麼關係?」寇芝芳怎麼也無法把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與一座青樓聯想到一塊去。   「母后和水仙坊老闆娘池水仙是莫逆之交,還結為了異姓姐妹。水仙坊開張的時候,牌子還是母后揭開的呢。」李治對此似乎也有些不解:「我也不知道母后為何對池水仙如此照顧,她臨死時要父皇照應水仙坊。所以沒有人敢在水仙坊搗亂,更沒有人敢得罪池水仙,因為那必將令父皇震怒。」   「那你豈不是該叫池水仙為姨娘?」   「這個……」李治搔了搔腦袋道:「原則上來說確實是這樣的,但是我根本就沒跟她接觸過啊。」   當池水仙最後宣佈梁丘琦芸以一百五十萬兩白銀的身價榮膺花魁時,整個現場沸騰了起來,這無疑又是一段神話,一段傳奇,一段歷史,一個難以超越的記錄!   梁丘琦芸並沒有因為自己成為萬眾矚目的花魁而歡欣雀躍,更沒有像某些人想像的那樣欣喜若狂。她只是隨意的掃視了一眼週遭的人群,目光中帶著冷漠和淡然,彷彿當選花魁的並不是她自己一般。   她輕輕的一轉身,隨著家丁打扮的青年從容而去,留下一個窈窕挺拔的背影。轉身的剎那,秀髮甩出一段完美的弧線,寇芝芳的心再一次沉淪。   「師兄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李治看了欲言又止的寇芝芳一眼道。   「我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寇芝芳似乎根本就沒報希望。   「師兄不問又如何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李治難道愛上了回答問題?看來他很有為人師的潛質。   「因為那個人實在是太平凡了,你肯定不知道關於他的資料。」寇芝芳話中所指顯而易見。   「師兄指的是那個家丁打扮的青年人?」   「不錯。」   「嘿嘿!師兄這回可錯了,我不但知道他叫什麼,還知道他後面的主子是誰。」李治得意的笑道。   「哦?說來聽聽。」寇芝芳立馬來了興致。   「他叫太史鑾,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但是他的哥哥卻不簡單。」李治開始賣起了關子。   「如何不簡單?」寇芝芳現在沒空跟李治計較,他只想知道答案。   「他哥哥叫太史千鈞,是水仙坊的護院首領。」申屠雪替李治回答道。   「如此說來,拍下梁丘琦芸的根本就是你們水仙坊嘍?」寇芝芳向申屠雪傳達著自己的疑惑道:「自己拍下自己的姑娘,這可真是件奇妙的事情!池水仙導演了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呢?」   「也許是為了穩妥的奪得花魁吧。」李治自作聰明的道。   「以梁丘琦芸的姿色氣質,根本不需要作弊花魁也是她的囊中之物。」寇芝芳不解之處越來越多:「況且這樣的話,水仙坊豈不是少了一大筆收入?」   「水仙坊的姑娘接客向來都是自願的,師傅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作搖錢樹,所以每次花魁大賽,水仙坊的姑娘都會由師傅安排人手拍下,這樣我們就不需要真的付出初夜了。」申屠雪語氣中帶著的感激和儒慕之情任誰都聽得出來。   「原來奧妙是在這裡啊!」李治恍然大悟道。   「池水仙是你師傅?」寇芝芳向來問題比較多。   「不錯!」申屠雪並沒有否認,她前面的話本意就是要寇芝芳知道這些,否則她就不會稱呼池水仙為師傅了。   「看來我確實是個笨蛋,我居然一直都沒有看出來她會武功,而且修為還相當不俗。」   「你現在的修為甚至都遠遠比不上我,當然看不出師傅的深淺了。」申屠雪的語氣中並沒有帶嘲諷,但是聽在寇芝芳的耳裡卻更加刺耳。   「……」寇芝芳無言以對,急忙轉移話題道:「如果說你師傅不看重銀子,那麼她開這水仙坊又是為了什麼?搞這麼轟動的花魁大賽又是為了什麼?這些難道不都是為了掙取大把的銀子嗎?」   「我只能告訴你四個字。」   「什麼字?」   「無可奉告!」   「你……」寇芝芳簡直想要抓狂,但是他對申屠雪偏偏又無可奈何。   申屠雪對寇芝芳的咬牙切齒卻根本無動於衷,臉上甚至還掛著得意的笑容,可惜寇芝芳看不到,否則他將更加抓狂。   「不管是為了什麼目的,五屆花魁全部出自水仙坊總是不爭的事實,這難道不是水仙坊刻意安排的結果?」李治是個挺有商業頭腦的人:「名利雙收啊!水仙坊的名氣已經打響,花魁初夜的那點銀子損失了又算得了什麼!」   「說得有道理!」寇芝芳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誇獎道。   申屠雪詫異的看了看李治,並沒有出言否認,在寇芝芳和李治看來這便是默認了。   ……   不管多少人多麼的意猶未盡,花魁大賽終究還是在歎息聲和掌聲中落下了帷幕。當紅地毯被緩緩捲上,當檀木椅被一張張收起,當燈籠被一個個摘下,當廣場再一次沉寂在夜色之中,誰還會記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幕悲喜劇,誰還會記得那一張張或笑或嗔的容顏。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講不完的故事,沒有演不完的戲,更沒有不老的紅顏!   只有佳人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千般嬌柔,萬種風情,會永遠留在人們的心中,伴隨著生命的延續而經久不息。   也許人們會很快忘記這一屆花魁大賽的種種精彩和震撼,忘記每一個姑娘的名姓,甚至忘記花魁梁丘琦芸的天生麗質和絕世嬌顏,但是有一個字絕對不會被遺忘,那便是——美! 第五節 買全城糖葫蘆哄小美人(上)【解禁】   襄州城位處於長江最大的支流漢水中段,是漢江流域中的一座中心城市,歷為南北通商和文化交流的通道,有「南襄隘道」和「七省通衢」之稱。   襄州城古稱襄陽,襄陽上流門戶,北通汝洛,西帶秦蜀,南遮湖廣,東瞰吳越,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而今襄州城為山南東道治所,已然是大唐最為繁華的城市之一。   襄州城北瀕漢水,東、南、西護城河平均寬六十丈,最寬處八十餘丈,其規模僅次於京城長安。襄州城城牆長近兩千五百丈,高近三丈,寬四丈,其高大宏偉令人驚歎。   漢江以她的清澈、安寧和美麗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襄州人,襄州人也沒有愧對漢水數千年來的孜孜不倦的孕育,他們質樸而聰穎,女子美麗賢惠,男子健壯忠厚。   從船上下來後,甫一踏足襄州的土壤,寇芝芳便愛上了這裡。   「老朽已經問過船上的火夫,船會在襄州城停靠一整日,以載卸貨物並補充食物,明日一早啟航,所以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供自己支配,正好用來盡情領略襄州的繁華和喧囂,感受一下這裡獨特的風土人情。」曹憲向來都是個非常健談之人,一開口便口若懸河:「只要在天黑以前趕回船上即可。祝小弟以前可來過襄州?」   「志方入長安時也是走的漢水,那時由於趕時間,經襄州城而未入,所以雖然勉強算是到過襄州地界,卻未算真正踏足。」寇芝芳不無遺憾的道,他那時候急著趕到長安尋怡,哪裡還有閒情逸致關注什麼襄州城。   「如此說來,祝小弟這番定要彌補一下遺憾。」曹憲笑道。   「曹老所言甚是!」寇芝芳頻頻點頭稱是。   「哼!咬文嚼字的老古板和小古板。」曹鳳總是不忘適時的揶揄寇芝芳兩句,只是這一次連她自己的爺爺曹憲也被殃及池魚了。   「小鳳!」曹憲皺了皺眉頭,自己的女兒怎麼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芸兒,你最喜歡什麼小吃啊?」寇芝芳則乾脆顧左右而言他,將話題對準了懷中大寶貝的最愛上。   雖然曹芸的饞嘴程度比之常山公主還有段遙不可及的差距,但也算得上是小饞貓一隻了,其實又有哪個孩童不是小饞貓。   「芸兒最喜歡糖葫蘆!」曹芸見寇芝芳終於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了,不禁興高采烈起來,於是開始掰著手指頭在大哥哥面前數自己在什麼地方吃過什麼樣的糖葫蘆,有多麼好吃,自己一次吃了多少根。   「等會大哥哥也給你買糖葫蘆好不好?」寇芝芳不得不佩服曹芸的好記性,居然連五歲時吃過半串從小姑手裡搶的糖葫蘆都記得清清楚楚。   「好耶!」曹芸興奮的在寇芝芳懷裡使勁的搖著身子,要不是寇芝芳力氣大,估計都抱不牢。   「芸兒想要多少串?」寇芝芳這回是挾帶巨款的,所以財大氣粗,雖然銀票都是單婉晶留下的,但是他寇大爺可從來都不知道客氣為何物。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曹芸掰了半天手指頭後頹然道:「芸兒數不下去了,反正越多越好!」   「大哥哥把襄州城所有的糖葫蘆都買給芸兒好不好?」   「襄州城所以的糖葫蘆有多少啊?」對曹芸而言,這顯然已經是超過了她認知範圍內的數量。   「這個……」寇芝芳還真為難了,這個問題確實不容易回答。   「吹牛吹大了吧!」曹鳳帶著嘲諷的聲音再次在寇芝芳耳邊響起。   「誰說我是在吹牛來著!」寇芝芳有些義氣用事的道:「這次我就把整個襄州城的糖葫蘆買來給你看看!」   「我們可是只有一天的時間,襄州城有多大你知道嗎?」曹鳳不屑的道:「恐怕這點時間還不夠你把襄州城走上半圈的,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整個襄州城的糖葫蘆都買下來。」   雖然唐朝的商業已經較之前的任何一個朝代都要發達,但是糕餅小點之類的商店並不很多,高昂的價格也不是尋常人家可以頻繁享用的。   而糖葫蘆作為一種製作方便快捷,香脆可口,老少皆宜的小吃,受到了無數人的追捧,尤其是未成年的孩童,糖葫蘆無疑伴隨了他們的成長。   每到山楂成熟的季節,糖葫蘆便成為了市面上最最普遍的小吃,鬧市裡隨處可見賣糖葫蘆的小販。在襄州這樣的大城,如果把所有賣糖葫蘆的小販全部統計出來,至少是數百的數量,並且他們分撒於襄州城各大街小巷,所以曹鳳才根本不相信寇芝芳能夠在一天之內把這些小販手中的糖葫蘆全部買下。   (糖葫蘆確切來說應該起源於南宋,但是為了小說情節需要,這裡假愚稍作了改動,請讀者朋友不要太過較真。)   「如果我真的在一天之內把全襄州城的糖葫蘆都買給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寇芝芳看著曹鳳邪笑道。   「你想我怎麼辦?」曹鳳雖然厭惡寇芝芳總是邪邪的眼神和邪邪的微笑,但是她可不怕他,所以總是毫不相讓的與之對視。   「以身相許?」寇芝芳的老毛病忍不住又犯了,調侃美女確實是件相當愜意的事情。   「除非全天下的男子都死光了!」曹鳳冷冷的道,她可沒有一般女子在被人調侃時的羞澀,在寇芝芳看來,曹小姐要是也會害羞的話那估計烏龜都會爬樹了。   「我就讓你這麼討厭?」寇芝芳大受打擊道。   「反正你就是討厭!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麼討厭的人!」曹鳳根本就不給寇芝芳留一點面子。   「……」寇芝芳可憐巴巴的撓了撓頭。   「大哥哥,小姑討厭你,可是芸兒喜歡你!」曹芸看寇芝芳一副不樂的表情急忙安慰道。 第二節 如夢佳人濟濟一堂(中)   當所有的人全部散去,李雪雁和明空也戰戰兢兢的來到寇芝芳的面前,之前還「氣焰囂張」的二人此刻完全像兩隻鬥敗的公雞一般。不,不是公雞,是母雞,是兩隻俏麗的小母雞。   「回去再收拾你們!」寇芝芳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後將視線轉到了她們身後的二人身上,一個差不多跟寇芝芳一樣高的少女和一個臉蛋胖嘟嘟的小男孩。   明空對著寇芝芳吐了吐了舌頭,用眼神徵詢了一下定襄縣主李玉亭的意見後開始向寇芝芳眾人介紹起來。   李慎絕對沒有想到居然可以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這麼一群自己的兄弟姐妹,有些被幸福沖昏了頭腦的感覺,只知道傻傻的笑。李治則對自己的這個十弟相當感興趣,不時的在他那張小胖臉上捏兩下,搞得李慎手足無措起來。   汝南公主作為姐姐的那種類似母性的東西立刻被激發了出來,她嚴詞厲語的阻止了李治對李慎臉蛋的蹂躪,自己卻又忍不住伸手在上面扯弄起來,李慎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要是可以選擇,他倒寧願那是李治的手。   最恐怖的還是金山公主,她居然不甘示弱的將李慎臉上的肉扯起老長,似乎想要研究李慎的臉皮究竟有多厚一般。   只有晉陽公主一直都乖乖的沒有動手動腳,突然間多了這麼個可愛至極的弟弟,她笑得很開心。   常山公主大概是最讓李慎覺得親切溫暖的一個,畢竟她們有著同樣的年紀。為了表達自己的友好,常山公主甚至慷慨的讓出了自己的半隻烤鴨給李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扔到過地上的那半隻。   定襄縣主李玉亭雖然並非李治他們的姐妹,但是卻受到了絲毫不下於李慎的歡迎,這讓李玉亭很是感動了一番。   「我想起來了。」李治一拍自己的腦袋道:「貴妃娘娘四十五大壽馬上就要到了,怪不得你們會來長安。」   李世民的貴妃叫韋珪,是李慎和李玉亭的生母,只是李玉亭卻非李世民的女兒。   「你才記起來啊?」汝南公主和金山公主同時覷道:「我們連壽禮都早就備好了呢。」   「我馬上叫人去準備。」李治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叔孫姑娘。」寇芝芳向一直遠遠站著沒有說一句話的叔孫琪琪道。   叔孫琪琪抬頭淡淡的看了寇芝芳一眼,還是沒有說話,對於這些只會褻瀆佳人的臭男人,她向來都沒有什麼好感。   「琪琪姐,這是我芳哥哥。」明空蹦蹦跳跳的來到叔孫琪琪身旁摟著她的肩膀指著寇芝芳道。   「就是那個害你掉眼淚的大壞蛋?」叔孫琪琪微笑著柔聲問道。   「嗯!」明空的回答有如蚊吟。   「果然是個大壞蛋!」叔孫琪琪笑道。   叔孫琪琪居然笑了,冰山瞬間融化,萬物回春,彷彿陽光撥開烏雲灑向大地。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這絕對是寇芝芳等人第一次看到她笑,她的笑顯然是對明空綻放的,明空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得到了叔孫琪琪這座冰山的認可,足見明空的殺傷力有多恐怖。   「小壞蛋。」能將這三個字叫得百轉千回的估計也只有單婉晶了。   「婉晶姐姐怎麼說?」   「姐姐要先走一步了。」單婉晶瞟了一眼在遠處等候自己的單青、單玉蝶和尚仁、尚萬年四個屬下道。   「姐姐可以跟我們一起去晉王府,那邊空著好幾個院子。」寇芝芳瞪了李治一眼道:「小治你說是不是?」   「是!是!」李治哪敢說個不字:「李治倒履歡迎東溟女皇的大駕。」   雖然一直都沒有跟單婉晶有過交流,但是李治豈能不知道東溟派這個兵器制業造巨頭的底細。   「姐姐還有些事情要辦,等辦完了事情姐姐自然會再來找你。」單婉晶眼中帶著不捨道:「到時候你不要嫌姐姐煩就是了。」   「絕對不會!有婉晶姐姐這麼漂亮的美人在身邊,就當養眼也是愜意的事情啊!」寇芝芳居然對著單婉晶口花花起來。   「花言巧語留著哄騙你的小妻子們吧。」單婉晶一邊向單玉蝶他們那邊行去一邊頭也不回的道。   李治和寇芝芳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晉王府開去,一路上,這群少男少女們嘰嘰喳喳的說個不休,其中最活躍的無疑是金山公主和明空,最搞笑的自然是李治這個彷彿突然找回了自我的活寶,最引人注目的當然是常山公主和李慎這對金童玉女般的兄妹。汝南公主、晉陽公主、和叔孫琪琪都是不喜歡多話的主,區別在於前兩人一路微笑,叔孫琪琪則是一路冷著臉,寇芝芳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正處於更年期。申屠雪和李雪雁雖然話也不多,但是時不時的還會摻和一下。   當一行人回到晉王府時,關雨荷和令狐瑩瑩已經亭亭而立,並且等候了不少時間。寇芝芳心裡為那個可憐的米商和金不換默哀,估計他們這回是血本無歸了,李治從來都不是一個講究職業道德的模範好強盜。   但是另一批屬下的匯報卻讓李治和寇芝芳很是不爽了一番,拍得宇文嫆的那個神秘商人帶著宇文嫆居然在長安城消失不見了,要不是寇芝芳攔著,估計李治已經命人把辦事不利的那批手下給砍了,因為這件事實在是讓他丟人丟到家了。   叔孫琪琪、司徒月涵和申屠雪三人,再加上關雨荷和令狐瑩瑩二人,花魁大賽第三輪的十位佳人,這裡居然一下子就擁有了一半。   關雨荷已然知道了這個派人將自己從米商手中強取豪奪過來的人乃是當今聖上的九皇子晉王殿下,雖然以前也接觸過一些王公貴族,但是像晉王這種真正的貴族中的貴族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到,所以難免有些緊張,甚至手足無措。   「我已經派人去了明月樓,以後你就是自由之身了。」李治上前對關雨荷溫和的道。   「可是除了明月樓,天下雖大,我沒有任何地方可去。」關雨荷眼中的悲傷無法掩飾。 第五節 買全城糖葫蘆哄小美人(中)【解禁】   曹憲一直都樂呵呵的看著寇芝芳和自己的女兒鬥嘴,沒有插嘴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快之色,他似乎很樂意看到自己的女兒總是跟寇芝芳歡喜冤家一般的鬥個不休。   曹嘯則不停的搖著腦袋,也不知道是對自己妹妹的失望,還是對自己好心辦了壞事的無奈。   「曹老可知襄州城最大的酒樓喚作什麼名字?」寇芝芳突然向曹憲問道。   「這個我知道。」曹嘯替自己的老爹回答道:「襄州城最大的酒樓叫做『福臨門酒樓』,就在襄州城正中主街道上。」   「待會志方去買糖葫蘆,曹老你們儘管自顧自遊玩去,咱們午時在福臨門酒樓匯合。」寇芝芳胸有成竹的道:「到時候志方會帶上全襄州城的糖葫蘆。」   「午時是不是太早了?」曹憲有些擔憂的道:「要不要再遲點?」   「嘿嘿!曹老放心,半日已經足夠!」寇芝芳似乎連一絲一毫失敗的擔心都沒有。   「哼!就知道吹牛!」曹鳳對於寇芝芳將一天的時間限制縮短到了半天顯得很是不爽,好像要去買糖葫蘆的是她似的,女人真是矛盾的動物。   「芸兒,你大哥哥要去給你買糖葫蘆了,你別妨礙大哥哥,到娘這兒來。」劉氏伸手要去抱寇芝芳懷中的曹芸。   「不!芸兒要跟大哥哥一起去買糖葫蘆。」曹芸嘴巴一撅不樂意道,真是個粘人的小丫頭。   「大嫂,沒事,就讓芸兒跟著志方吧。」寇芝芳拍了拍曹芸的小屁股道:「走嘍!」   「我也跟你一起去。」曹鳳的話讓寇芝芳愣了一愣,這顯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跟來幹嘛?」寇芝芳臉上明顯寫著『不歡迎』三個字。   「我要看看你想弄什麼把戲。」曹鳳可不管寇芝芳歡迎不歡迎,她的臉皮之厚堪稱女中寇芝芳。   於是襄州城街道上出現了這樣一個組合,一男一女一孩童,男的高大英俊,瀟灑不凡,女的秀氣端莊,美貌靚麗,再加上個一直咯咯笑不停的極度可愛的小女孩,在外人看來,這便是一個溫馨美滿的幸福家庭。曹鳳似乎也察覺了路人眼中的羨慕和祝福之色,臉蛋居然破天荒的紅了紅。   「大哥哥,大哥哥,那裡有個賣糖葫蘆的。」曹芸的眼睛之亮連寇芝芳這個習武之人都自歎弗如。   「芸兒乖,先下來一會啊!」寇芝芳將曹芸放到了地上道:「大哥哥去去就來。」   「嗯!」曹芸乖乖的從寇芝芳的懷裡下來,居然不哭也不鬧。   曹鳳在一旁看得直翻眼,這小妮子現在貌似只聽寇芝芳一個人的話了,看來迷湯灌得確實相當不少,錯當然不會是在年幼乖巧的曹芸身上,那麼寇芝芳就難辭其咎了,於是他的罪大惡極在曹鳳的心裡又深了一分。   曹鳳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寇芝芳的一舉一動,因為她想知道寇芝芳究竟用什麼辦法來圓之前誇下的海口,雖然她很討厭寇芝芳,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壞蛋確實是個言出必行之人,而且每每有驚人之舉。但是她還是不相信寇芝芳能夠在半天之內把整個襄州城的糖葫蘆買下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寇芝芳的笑話,想要看寇芝芳到時間後面對失敗垂頭喪氣的可憐模樣。   只見寇芝芳走到賣糖葫蘆的小販面前,與之一陣竊竊私語,還塞了個什麼東西在小販的手中,而後便臉帶微笑的折了回來。   「大哥哥怎麼沒給芸兒買糖葫蘆?」看著賣糖葫蘆的小販興沖沖的轉身遠去,曹芸委屈的道。   「芸兒乖,到了午時,就會有無數的糖葫蘆堆在你的面前了,再等等啊!」寇芝芳對曹芸總是特別有耐性。   「哦!」曹芸雖然看著賣糖葫蘆小販遠去的眼神帶著無限的不捨,但還是乖巧的應和道。   「你跟他說了些什麼?」曹鳳好奇的問道。   「秘密!」寇芝芳神秘兮兮的道,氣得曹鳳一陣跺腳。   「大哥哥,芸兒想要泥人。」曹芸雪亮的眼睛又見到了街角捏泥人的小攤子。   「好!我們去買泥人去。」寇芝芳重新抱起曹芸向捏泥人的攤子走去道:「大哥哥讓捏泥人的師傅捏個芸兒出來好不好?」   「好耶!好耶!」曹芸歡呼雀躍道。   「喂!你還不抓緊時間去買糖葫蘆。」曹鳳追著寇芝芳道:「半天時間過去很快的。」   「曹小姐怎麼比我這個當事人還急啊?」寇芝芳頭也不回的笑道:「莫非怕輸給了我?」   「我才不怕呢!」曹鳳即便是在語言上也不願落了下風。   「也對哦,好像都忘了說你輸了之後怎麼懲罰呢。」寇芝芳若有所思道。   「你才會輸。」曹鳳毫不相讓道。   「這樣吧,要是曹小姐輸了的話以後就跟芸兒一樣叫我大哥哥,要是我輸了的話就任曹小姐處置,你看怎麼樣?」寇芝芳笑得很邪。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曹鳳陰笑道:「到時候可別後悔!」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   整整半天時間,寇芝芳就這樣抱著曹芸東逛逛西逛逛,時不時的買一些小玩意給她,曹芸兩隻小手早已塞滿,寇芝芳則渾身都掛滿了五花八門的東西,最後連曹鳳都無法倖免。可是令曹鳳不解的是,所有買的東西裡面愣是沒一串糖葫蘆,難道是這小子知道自己必輸無疑,所以乾脆放棄了?可是看他興高采烈的討厭模樣,一點也不像是自知必輸之人啊!   寇芝芳可沒有閒情逸致關注百思不得其解的曹鳳,他把所有的關注都投到了懷中的小寶貝身上,時而說些小笑話,時而做個鬼臉,曹芸臉上的笑容和「咯咯」的笑聲一直就沒有停歇過。   「其實他也沒那麼壞呢!至少對小孩子還是很好的!」曹鳳腦海中突然有了種怪怪的想法,但是她很快就將之打壓了下去。 第二節 如夢佳人濟濟一堂(下)   「姐姐可以回家啊。」天真無邪的常山公主理所當然的認為天下人都有個溫馨的家。   「可是姐姐從來都沒有家。」關雨荷摸了摸常山公主的小腦袋苦澀的道,她可不知道這個小姑娘乃是公主殿下,否則她還真不敢隨便亂摸人家的腦袋。   「誰說你沒有家,以後晉王府就是你的家!」李治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偉大的事情,本來被幾個姐妹逼著把關雨荷弄回來的鬱悶瞬間煙消雲散,他甚至有一種衝動,那就是把關雨荷摟在懷中恣意愛憐。   李治相信,以後有他在,絕對不會再讓關雨荷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這就是男人,男人的溫柔總是來得匪夷所思,也許是因為一句柔軟的話語,也許是因為一個絕望的表情,也許是因為一個無助的眼神。自古以來,女人總是能夠在經意或不經意間輕而易舉的激起男人內心深處的保護欲,才子佳人的故事才得以流傳,英雄美人的傳說才千古流芳。   這個小子在美人面前居然可以這般溫柔,寇芝芳以前還真是沒看出來,人果然都是有兩面性的,關鍵是看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   令狐瑩瑩從來都不是一個害羞拘謹的美人,她的性格跟她的身材一樣火爆,即便面對的是晉王殿下,她也無法掩飾自己的火辣和奔放。   「晉王殿下,請問您以後如何安排瑩瑩?」待得關雨荷和李治寒暄完了,令狐瑩瑩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李治面前舌燦蓮花的問道。   「那個……這問題你得問他。」李治指著寇芝芳道:「想要把你請來的人可不是我,是他。」   李治似乎對著火辣的美人有些怕怕,可能他比較喜歡溫柔婉約的女子吧。   「臭小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看到明空和李雪雁投過來的幾乎可以殺人的眼神,還有司徒月涵幽怨的眼神,寇芝芳恨不得把李治給一刀閹了。   「難道瑩瑩就這般不堪入目嗎?」令狐瑩瑩嬌然欲泣道:「你們居然為了躲開瑩瑩互相推諉,既然這樣為什麼要把瑩瑩從金老闆那兒搶回來呢?」   「反正不關我的事。」李治拍拍屁股飛一般的溜了,寇芝芳以前可不知道他居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比之獵豹飛撲的小白兔也不逞多讓。   「那個……」寇芝芳只得厚著臉皮權當明空她們的眼神為空氣道:「令狐姑娘,在下寇芝芳,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就跟著我們一起生活吧,這裡的每一個都會當你是自家人。牡丹園那邊的事情我會解決的,你就暫且安心呆在晉王府吧。」   「寇芝芳?」令狐瑩瑩掩嘴偷笑道:「這名字真逗!要是沒見到你人,我還以為是我們姑娘家呢。」   「……」寇芝芳狂汗。   「你要替瑩瑩贖身?」令狐瑩瑩絕對有口若懸河的特質:「那可得不少銀子哦!」   「銀子不是問題,能夠經常得睹令狐姑娘的芳容和丰采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寇芝芳的甜言蜜語潮水般倒了出來,他已經達到了收發由心的境界,要是玉杵搗花徑心法也能夠這般運用,估計他早就成為絕世高手了。   「既然是你幫我贖身的,為什麼還要我呆在晉王府呢?」令狐瑩瑩不解道:「這裡應該不是你的家吧?」   「我家遠著呢,在嶺南道。」寇芝芳攤了攤手道:「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到時候得跟著我千山萬水去嶺南哦!」   「好耶!」令狐瑩瑩不但沒有露出苦色,反而拍手雀躍道:「我早就想找個機會去遊山玩水了。」   「遊山玩水?」寇芝芳對令狐瑩瑩確實無語了。   「那麼我呢?」開口的居然是叔孫琪琪,這讓寇芝芳很是意外,他以為叔孫琪琪是那種一輩子也不會說幾句話的人。   其實叔孫琪琪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有這麼問的衝動,她幾乎是情不自禁的衝口而出,想要將話吞回去都來不及。   其實沒有人是天生就冷漠的,兒時的不幸以及人生的種種不如意才讓叔孫琪琪生成了冷若冰霜的個性,但是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是,自從認識了明空和李雪雁之後,自己的話多了許多,笑容也多了許多,也許是因為這兩個人都用一顆真誠的心待她的緣故吧。   「你是她們兩個的,跟我可沒有關係。」寇芝芳急忙指著明空和李雪雁推諉道,並不是說叔孫琪琪不漂亮,更不是說寇芝芳不喜歡美人,只是他實在是對這座冰山有些恐懼,他怕自己被凍傷了。   「可是出錢的卻是你呀!」李雪雁狡黠的笑道:「所以琪琪姑娘還是你的。」   「喂!喂!這話要說清楚,怎麼出錢的成了我了?」寇芝芳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好像拍下叔孫姑娘的是你吧?」   「我是替你拍的呀!」李雪雁無辜的道:「銀子是暫時問小慎借的,你到時候可得還人家。」   「嘿嘿!好!既然你不介意,我就更不介意了,叔孫姑娘可是個大美人!」寇芝芳滿臉的苦色突然轉晴,嘻嘻笑道。   「芳哥哥,你可得替琪琪姐贖身。」明空提醒道。   「沒問題!」寇芝芳拍了拍胸脯道:「寇大爺我現在有的是銀子!」   李治不知道又從哪裡鑽了出來,隨著他身後出現的是一群婢女,一盤盤瓜果被端了上來,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寂靜。   當寇芝芳向大家說出李雪雁的真實身份,並讓她恢復女裝時,除了早已知曉的李治外,一個個全都差點吞下自己的舌頭,因為文成公主入藏的事情可是路人皆知的。至於四位公主殿下粗糙的裝扮根本就瞞不住明眼人,於是她們也乾脆卸了裝。   一張張笑靨如花,梅蘭秋菊各具勝場,當中的寇芝芳和李治只覺得頭暈目眩,那是因為他們的心醉了。   申屠雪,叔孫琪琪,令狐瑩瑩,關雨荷,司徒月涵,汝南公主李碧樺,金山公主李琳,晉陽公主李明達,常山公主李嫚清,文成公主李雪雁,定襄縣主李玉亭,還有蔡明空,如夢佳人濟濟一堂。這個由大美人和小美人組成的陣容足可令任何男人癡迷沉醉,李治和寇芝芳當然不會例外。   只有小屁孩紀王李慎跟常山公主一樣,滿手滿嘴都是瓜果,渾然不解風情。 第五節 買全城糖葫蘆哄小美人(下)【解禁】   午時正,寇芝芳抱著曹芸慢悠悠的向福臨門酒樓行去,後面跟著暗自得意的曹鳳,因為限定的期限已到,寇芝芳卻沒有買來一串糖葫蘆,她已經在構思如何折騰認輸後的寇芝芳的法子,不讓這小子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自己就妄稱才女了。   福臨門酒樓每到午時總是最繁忙最熱鬧的時候,幾乎日日都座無虛席,但是今日,福臨門酒樓的熱鬧顯然超過了以往的任何一天,即便是酒樓開張之日也遠有不及。   酒樓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水洩不通,曹鳳緊張得跟在寇芝芳的身後向酒樓的大門口擠去,她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隱隱覺得寇芝芳是真的胸有成竹,而並非故作鎮靜。   踏進福臨門酒樓大門的剎那,曹鳳目瞪口呆,眼前的場景之震撼是她從來都沒有見識過的。   沒有親眼所見,你絕對無法想像整個襄州城的糖葫蘆堆在一起是怎樣一番壯觀的情景。   沒錯,曹鳳的眼睛並沒有花,擺在她面前的的的確確是堆成一座小山般的糖葫蘆,如果別人告訴她整個襄州城的糖葫蘆都已經在這裡,她一定不會懷疑。   「哇!」曹芸發出了一聲幸福的驚呼。   寇芝芳將小寶貝從懷中放到了地上,曹芸便如一隻雲雀般飛撲向了糖葫蘆堆,而後一個餓虎撲羊,扎到了糖葫蘆堆中。   此前寇芝芳與之竊竊私語的賣糖葫蘆小販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在寇芝芳面前討好的笑著,寇芝芳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銀票看也不看的塞到了他的手中。   「不用找了!」寇芝芳難得的裝一回款爺,雖然他確實是款爺。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小販迫不及待的看了銀票一眼,先是一陣瞠目結舌,而後是情不自禁的狂喜。   「你可以走了。」寇芝芳無限瀟灑的揮了揮手。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小販一邊向寇芝芳點著頭一邊向酒樓門口退去,似乎除了這一句,他就再也不會別的話語了。   ……   「你是怎麼做到的?」曹鳳久久方從震撼中找回自己的魂魂,不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恐怕她會徹夜難眠。   「嘿嘿!曹小姐認輸不?」寇芝芳得勢不饒人道。   「我認!」曹鳳咬牙道,她並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   「那……」寇芝芳笑得相當邪惡,連早已等候在酒樓中一直微笑不語的曹憲都感到一陣惡寒。   「大……哥哥。」曹鳳聲如蚊吟的叫了一聲,這一聲究竟用了多大的勇氣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曉。   「沒聽到。」寇芝芳兩眼一閉道。   「大哥哥!」曹鳳也兩眼一閉,狠聲道,這一聲不但寇芝芳聽得真真切切,連曹憲、曹嘯和劉氏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盡都呈目瞪口呆狀。   「呵呵!這還差不多!」寇芝芳得意的嘴臉恐怕將成為曹鳳心裡永遠的噩夢。   「現在可以說了?」曹鳳咬牙切齒的道,話中的恨意誰都聽得出來。   「下謀勞力,上謀勞人。不知道曹小姐聽說過沒有?」寇芝芳笑道。   「願聞其詳。」曹鳳是個求知慾極強之人,即便對方是自己極度討厭的寇芝芳,也不影響她對未知事物的探求欲。   「我問那個小販糖葫蘆多少錢一串,他說兩文錢一串,我告訴他我出五文錢買一串,而且有多少要多少。前提是他必須在午時之前將糖葫蘆送到福臨門酒樓。」寇芝芳依然笑瞇瞇的道。   「就這麼簡單?」曹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這麼簡單!」寇芝芳的笑容真的是相當相當的邪惡。   「……」曹鳳咬著嘴唇沒有再說話。   其實寇芝芳用的辦法真的很簡單,說穿了根本就沒什麼玄奇之處,但是在唐朝這個商品經濟尚處於萌芽階段的時代,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經濟頭腦的。   曹鳳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但是她卻絕對想不到這樣的辦法,因為她畢竟是個整日只跟詩詞歌賦打交道的普通女子。   曹芸還在糖葫蘆堆中打滾,清脆爽朗的嬌笑聲不斷傳出,她從來都沒有這麼幸福過。   「祝小弟,高!」曹憲向寇芝芳豎起了大拇指道:「雖然這個辦法很簡單,但是老朽不得不承認自己此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志方只是向來對這些三教九流的東西比較感興趣罷了,會耍些小聰明而已,難登大雅之堂。曹老通古博今,可比志方強上太多了,志方只有欽佩崇敬的份!」寇芝芳對於曹憲的淵博知識可是真心誠意的拜服。   「這些糖葫蘆如何處置?」曹憲為難道:「我們家芸兒可吃不完這麼多。」說   「到時候尋個貧民區,分給那些孩子吧。」寇芝芳的建議得到了曹憲和曹嘯的一致讚賞。   「假惺惺!」曹鳳似乎不跟寇芝芳作對就會渾身不舒服。   「芸兒,大哥哥想要把這些糖葫蘆分些給別的小朋友,你樂意嗎?」寇芝芳直接把曹鳳當作了空氣,他發現者這是對付這個女人最好的辦法。   「哦……」曹芸嘴上雖然勉強應著,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她的不樂意。   「這麼多的糖葫蘆,芸兒就是吃上一輩子也吃不完,可是還有許多小朋友卻連飯都沒得吃,更沒有吃過糖葫蘆了,芸兒要是讓些給他們,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芸兒也會多了許多好朋友。」寇芝芳絲毫不顧曹芸在糖葫蘆上粘來的滿身糖漬,將她從糖葫蘆堆裡抱了起來,而後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這小妮子連臉蛋都被糖葫蘆染甜了。   「好吧!芸兒聽大哥哥的!」曹芸的乖巧真是無法讓人不喜歡不疼愛啊! 第三節 有一種美叫做禍國殃民(上)   「師兄,讓申屠美人把面紗摘了吧。」喝了點酒的李治有點大舌頭的道。   李治第一次如此明目張膽的稱呼寇芝芳為師兄,眾女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寇芝芳只得苦笑著向佳人們解釋起來。   早已知道寇芝芳出身來歷的明空和李雪雁自然不會有什麼驚異,半知半解的司徒月涵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神秘莫測的申屠雪一直微笑不語,但是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以及定襄縣主李玉亭卻發出了一聲驚呼,她們顯然是知道刀帝寇仲的,這說明她們都是習武之人。   其實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身懷武功的事情寇芝芳早已知曉,他也偷偷問過申屠雪,但是申屠雪說這兩人跟水仙坊都沒有任何關係,這就讓寇芝芳不解了,難道說長安城的每一座青樓都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如果說青樓俱是臥虎藏龍之處的話,那麼花魁大賽第三輪的十位佳人是否均身手不凡呢?   至少關雨荷是沒有習過武功的,因為寇芝芳在她身上感覺不出絲毫內力的波動,除非她已經到了化繁為簡,返璞歸真的境界,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那是寇仲和徐子陵那些絕世高手才達到的境界,就算關雨荷在娘胎裡便開始修煉世界上最好的武學,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就有如此修為。況且在寇芝芳說出自己的父親是寇仲時,她的表情跟四位對江湖沒有絲毫瞭解的公主殿下一樣茫然,如果這也是裝出來的話,那麼寇芝芳就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之高超了,因為連叔孫琪琪這樣不苟言笑的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而關於定襄縣主李玉亭,明空早就把自己與之鬥個旗鼓相當的事情告訴自己的芳哥哥了,看來定襄縣主也是系出名門。   「申屠姑娘……」寇芝芳有些為難的向申屠雪道,申屠雪卻根本連理都懶得理會他。   「哼!之前說好怎麼叫我的?」看到寇芝芳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申屠雪終於還是開口了。   「對哦,我該叫你小雪。」寇芝芳恍然大悟,原來申屠雪不理會他是因為稱呼出了問題。   申屠雪給了寇芝芳一個「這還差不多」的表情,可惜討厭的面紗阻隔了一切。其實沒有人會天生就喜歡戴面紗,因為那不但遮住了自己的臉,還遮住了眼前的整個世界,面紗外面的世界也許沒有什麼改變,但是看在面紗後面的眼睛裡卻是完全不同的。   可是申屠雪沒得選擇,她不得不戴上令別人也令她自己厭惡的面紗,因為她長了一張媚惑蒼生的容顏,一張可以引發不安,引發騷亂,甚至引發戰爭的絕世容顏。   有一種美叫做禍國殃民,有一種無奈叫做紅顏禍水,申屠雪從來都沒有慶幸過自己的美,相反的,那甚至已經成為她的負擔和累贅。   「小雪……」寇芝芳還是不怎麼習慣如此稱呼申屠雪:「那個……能不能把那張美麗的面紗送給我。」   「彭——!」李治瞬間栽倒在桌子下。   「撲哧!」這是眾美人共同發出的嬌笑聲。   「面紗什麼東西?好吃嗎?」常山公主還是一如既往的腦海中只能夠聯想到吃的。   「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申屠雪居然輕輕的應了一聲,這跟眾人認為的她會氣得不理會寇芝芳完全是天差地別。   隨著申屠雪的纖手緩緩的伸向面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這一刻,眾人翹首企盼,沒有人不想一睹面紗後的容顏,他們無法想像,要怎樣的一張臉才配得上這樣一個完美的軀體,配得上申屠雪的氣質和內涵。   寇芝芳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手心滿是汗水,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緊張,或許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更期待申屠雪摘下面紗,比任何人都更想看到面紗後面的容顏。   申屠雪的手終於觸上了面紗的扣子,大廳內落針可聞,即便是常山公主也被這氣氛感染得忘記了啃手中的糕點。   首先露出的是一側的耳朵,晶瑩剔透,便如漢白玉雕琢一般,寇芝芳甚至懷疑是否在上面輕輕吹口氣就能夠將之吹破。   而後是半個臉頰和半邊下巴,同一個下巴寇芝芳已經見過,還是那樣圓潤,那樣嬌嫩,還是讓他產生衝上去咬一口的衝動。臉頰白中帶紅,粉嫩而不乏彈性,甚至比之常山公主和李慎也不逞多讓。   當所有人都以為申屠雪會接下去再給大家看自己的一部分容顏時,她給了大家一個大大的驚喜,面紗整張被摘了下來。   ……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與之前眾人期待申屠雪摘下面紗時的安靜完全不同,那時候所有人均一眼不眨的盯著申屠雪的面紗,但是這一刻,雖然大家的視線依然沒有改變方向,但是一個個都呈目瞪口呆狀。如果說之前是呼吸頓止的話,那麼此刻就是連心跳都已經不可聞了,並不是因為眾人的心不再跳了,而是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經被面紗後的容顏捕獲。   櫻唇,翹鼻,媚眼,柳眉……   無一不是完美,無一不是神跡,宛若天成。   分開已然各自完美,當無數完美揉合在一起,那是怎樣的一種美?   無論多麼優美的辭藻都無法表達出其萬一,這是一種令人自慚形穢的美,這種美早已超越了人類認知的範疇。   即便是同為絕世妖嬈的明空都難免驚歎,她不得不承認那是自己無法比擬的美,或許以後可以,但是目前自己還欠缺一種成熟的內涵,這點明空心裡非常清楚,成熟無疑也是她一直想擁有的東西,因為她知道寇芝芳喜歡。   其實寇芝芳並不缺母愛,從小就有三個娘疼著愛著,在宋家山城他就是唯一的王子,所有的人待他都比自己的親兒子還親。可是偏偏他就是有點戀母情結,對於成熟的美人總是特別的喜愛,這才造成了恭紹臻在他心裡有著無可取代的地位。 第六節 年方七歲的情書槍手(上)【解禁】   福臨門酒樓的夥計們可能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天自己會變成糖葫蘆搬運工,銀票的威力是無窮的,所以即便是在酒樓最繁忙的時候,老闆還是先以寇芝芳的事為重,要不是顧忌自己的身份,他甚至都想親自出馬去搬糖葫蘆,因為寇芝芳給的報酬實在是太過誘人了。   每一座繁華的城池都有那麼一片或是多片區域,古今皆無例外,那裡是權貴們絕不願踏足的地方,雜亂骯髒,臭氣熏天,那裡是貧民的聚集區,連盜賊都不願意拜訪的地方。   酒樓的夥計們顯然都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們將糖葫蘆放下後便捂著鼻子飛也似的逃了。   曹鳳畢竟是個愛乾淨的女兒家,如此骯髒奇臭的環境確實為難了她,但是看到寇芝芳完全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她又實在不好意思捂上鼻子,只能屏眉忍受著中人欲嘔的臭氣。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寇芝芳正在偷笑不已,這小子有著深厚的內力,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將臭氣阻隔在自己聞得到的範圍之外。   「好臭啊!」曹芸這小妮子可沒有這樣那樣的顧忌,她一手捏著小鼻子一手在面前使勁的扇著。   但是很快小妮子就發現,只要將臉貼近寇芝芳的身子便聞不到臭味了,於是她本已膩在寇芝芳懷中的身子貼得寇芝芳更緊了。   曹憲不愧是個有風度有涵養的大儒,行在骯髒的小巷裡,他居然還可以談笑風生,與身處青山碧水之間無異。   寇芝芳一群人的到來在這裡無疑於特大新聞,婦孺孩子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好奇得看著這一群衣冠楚楚,面紅齒白的有錢人,不知道他們跑到這種地方來有何目的。   孩子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尤其是對於小吃,有著成年人無法想像的靈敏度,幾乎是到場的瞬間,他們便發現了寇芝芳身旁堆得小山一般的糖葫蘆。   糖葫蘆無疑是這些貧窮的孩子幼小心靈裡重複出現的夢,曾經見那些穿著體面衣服的孩子手中舉著糖葫蘆,時不時的咬上一口,留下滿嘴的糖汁,他們只能夠羨慕,渴望,憧憬。   寇芝芳看到了這些孩子眼中的渴望,他開始感激當時自己腦海中的靈光一現,因為將糖葫蘆搬到這裡來無疑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咳!咳!大家好!」寇芝芳清了清嗓子道:「我們芸兒想跟孩子們交個朋友,所以買了些糖葫蘆來跟大家分享……」   寇芝芳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因為現場一片沉寂,沒有他預計中的歡呼,更沒有漫天掌聲,這讓刻意模仿了一番池水仙在花魁大賽上的語氣和姿勢的他很是失望。   曹鳳給了寇芝芳一鄙視的眼神,眼神中的含義很明顯:「你不行,人家根本不鳥你。」   「哼!你行就做給我看!」寇芝芳不甘示弱,回瞪了一眼過去。   「孩子們,你們想吃糖葫蘆嗎?」曹鳳盡量展現著自己的親和力道:「想吃的話就到姐姐這裡來領。」   依然沒有響應,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其實寇芝芳和曹鳳都看得出來孩子們眼中的渴望,他們對糖葫蘆顯然是很嚮往的,但是為什麼他們就沒有一個上前來領取呢?是因為寇芝芳和曹鳳看上去不像好人?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芸兒,該你出馬了!」寇芝芳拍了拍曹芸的小屁股,將她放到了地上道。   曹芸有些怕怕的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眼中閃爍著遲疑之色。   「芸兒別怕,這些小朋友都跟你一樣可愛乖巧呢!他們也都喜歡吃糖葫蘆,你跟他們說,想吃的話就過來拿。」寇芝芳蹲下身子在曹芸耳邊教道。   「你們好!」曹芸乖巧的向大家招了招手道:「我叫芸兒,想跟大家交個朋友,這些糖葫蘆都是芸兒的,但是芸兒一個人吃不完,所以想請大家幫芸兒吃一下。」   小妮子的聲音稚嫩而真誠,雖然說得不倫不類,但是卻沒有人會覺得不和諧,因為曹芸有著一張老少通殺的可愛臉蛋。   但是出乎寇芝芳和曹鳳意料的是,雖然不少孩子都表現出蠢蠢欲動的神態,卻依舊沒有人作出行動來。   無奈之下,寇芝芳只得捧起一把糖葫蘆向人群中行去,這一把糖葫蘆立即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所有的孩子眼中都閃著灼熱的渴望,有的甚至都流出了口水。   「孩子,想不想吃糖葫蘆?」寇芝芳蹲到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男孩面前,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親切委婉道。   「想!」小男孩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他的口水已經掛到了胸口的衣襟上。   「那大哥哥送給你一串糖葫蘆好不好?」寇芝芳取出一串糖葫蘆舉到小男孩的面前。   「不好!」小男孩的回答還是毫不猶豫,這讓寇芝芳有一種挫敗感。   「為什麼?」寇芝芳太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曹憲一家顯然也都想知道,所以他們都豎直了耳朵。   「升之哥哥說,無功不受祿,不能白要別人的東西。」小男孩奶聲奶氣的道,但是他的話卻令寇芝芳和曹憲一家都震驚了。   有些人很富有,但是他們的靈魂卻很貧窮,他們為富不仁,欺善怕惡,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當有一天生命逝去的時候,陪伴他們的只有未喪盡的金銀,冰冷毫無溫度。   有些人很貧窮,但是他們的靈魂卻很富有,他們樂於助人,互相扶持,他們沒有吃過山珍海味,沒有穿過綾羅綢緞,但是他們卻過得很充實很幸福,因為他們有真誠的朋友,相濡以沫的家人。   無功不受祿,多麼簡單的一句話,任何一個哪怕是才讀過幾天書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們是否能夠明白並懂得這個道理呢? 第三節 有一種美叫做禍國殃民(中)   梁丘琦芸當選花魁,關雨荷、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都心服口服,心高氣傲的她們無一不是國色天香,無一不能夠傾國傾城,但是梁丘琦芸的美是她們從所未見的,甚至是她們從來都沒有想像過的。即便是稍遜一些的東方聞櫻,也不得不讓她們驚歎。   可是無論是東方聞櫻還是梁丘琦芸,如果此刻站在申屠雪的面前,那麼毫無疑問她們將會被比下去,如果說東方聞櫻的美是人間的極限,梁丘琦芸的美應該來自天上,那麼申屠雪的美無疑是天上的極限。恐怕廣寒宮裡的嫦娥在申屠雪的面前也會羞於抬頭,因為她再也不是最美。   「姐姐你是仙女嗎?」常山公主略帶稚嫩的聲音打破了沉靜。   「對啊!這位姐姐就是從天上偷偷跑下來見情郎的仙女。」寇芝芳再一次對著常山公主露出了大灰狼的嘴臉。   「那仙女姐姐的情郎怎麼還不來見仙女姐姐呢?」常山公主撲閃著大眼睛天真的問道。   「仙女姐姐的情郎早就在這裡了啊。」   「哪呢?嫚清怎麼沒見著?」常山公主開始四處張望起來。   「小笨蛋,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嘛!」寇芝芳繞了半天圈子終於還是切入了正題,這廝已經將厚顏無恥修煉到了終極奧義。   「仙女姐姐的情郎就是寇哥哥你嗎?」常山公主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彷彿見到了世界上最最荒唐的事情一般。   「寇哥哥不像嗎?」寇芝芳鬱悶了,難道小美人兒覺得自己配不上申屠雪?   「不像!」常山公主盯著寇芝芳仔細端詳了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小腦袋道。   「怎麼不像?」寇芝芳對個小姑娘居然也不依不饒。   不過寇芝芳確實有不依不饒的理由,要知道才十二歲的常山公主久居深宮,全然不知人世險惡,不懂人情事故,更不會所謂的語言藝術,她的話都是最純真最沒有虛假的,所以寇芝芳想知道在常山公主的眼裡自己到底怎麼樣。   「恩……」常山公主撓了半天腦袋才弱弱的道:「寇哥哥也很漂亮,但是沒有仙女姐姐漂亮。」   說完之後常山公主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汝南公主身後,伸出半個腦袋怕怕的看著寇芝芳,那表情模樣,就如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白兔在躲避大灰狼一般。   「……」這叫什麼話啊,寇芝芳立馬變成了只鬥敗公雞。   「哈!哈!哈!」李治愣了愣之後,捧腹狂笑起來,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眾女再一次掩嘴嬌笑不已,這次連叔孫琪琪都忍俊不禁。當眾女笑罷,才發現寇芝芳正雙眼發直的盯著申屠雪看。   「小壞蛋,你老盯著我看幹嘛?」申屠雪嬌聲斥責道。   「能不能再笑一次?」寇芝芳渾然沒有發覺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無緣無故的誰愛在那兒傻笑啊。   原來在眾女掩嘴嬌笑的時候,申屠雪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些許的笑意,就是這一點點笑意,令得寇芝芳深陷其中。   「討厭!」申屠雪不依道。   這又是一種極致的美,天吶!寇芝芳心裡狂叫道,還讓不讓人活了?無論是一顰一笑,還是撒嬌,生氣,不依……   申屠雪的種種神態和表情,無一不美到極致,無一不令人目眩神迷!   「申屠嫂子啊!你就笑一個吧!」李治也來湊熱鬧了。   「不理你們了。」申屠雪佯裝生氣道。   「申屠妹子,我覺得你還是把面紗戴上比較好,不然這兩個臭男人恐怕除了看你就沒別的事了。」汝南公主笑道:「你看他們那副熊樣,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掏出來擺到妹子的臉上去。」   「對!對!戴起來!」寇芝芳居然持贊同意見道:「讓小治這白癡看了真是太虧了,私下裡給我一個人看就行了。」   「你……」李治再一次躺到了桌子下面。   ……   無論在一起的光陰是多麼溫馨,多麼融洽,多麼開心,隨著夜慢慢的變深,終究是要歇息的。首先開始打盹的自然是常山公主和李慎,吃飽了喝足了之後,常山公主很快就倒在了汝南公主的懷裡呼呼大睡,而紀王李慎亦佔據了定襄縣主李玉亭的懷抱。   「都各自回去休息吧!」寇芝芳無疑擁有著最高話語權,李治由於太開心而喝高了,連話都說不清楚。   李治在晉王府早就給四位公主姐妹安排了歇息處,李慎和李玉亭自然被她們拉了去。而後寇芝芳叫來幾個晉王府的丫鬟,吩咐她們把李治抬回房裡去。   「關姑娘,小治就拜託給你了。」寇芝芳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今晚關雨荷是李治的,李治也是關雨荷的。   關雨荷乖順的點了點頭,隨著抬李治的幾個丫鬟而去,她在踏出門檻的剎那回頭看了寇芝芳一眼,那一眼蘊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寇芝芳沒有看懂,廳中沒有任何人看懂。   剩下的申屠雪、叔孫琪琪、令狐瑩瑩、李雪雁、司徒月涵和明空自然是跟寇芝芳住一個院子。   院子裡房間有限,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這一座冰山和一座火山被安排在了一個房間,不知道寇芝芳是故意想讓兩位佳人鬱悶,還是想看看冰和火擺在一起會產生怎樣的化學反應。   李雪雁跟明空早就好得如同親姐妹一般了,自然是不會分開來住。申屠雪得到了單獨的一個房間,眾女都沒有異議,因為她們都已經被申屠雪的魅力所折服。   最後剩下的司徒月涵被寇芝芳拽去了自己的房間,李雪雁和明空雖然心裡有點吃味,但是她們並沒有表現出不快,她們也理解寇芝芳和司徒月涵久別重逢的喜悅,所以她們願意把寇芝芳讓出來一晚上。如果她們知道司徒月涵是寇芝芳這次入宮才認識的,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第六節 年方七歲的情書槍手(中)【解禁】   小男孩也許還無法透徹的理解「無功不受祿」這句話,但是他卻能夠為此強壓下心頭無限的渴望,對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而言,這需要多麼大的毅力,恐怕一個成年人是無法想像的。   寇芝芳對小男孩口中的「升之哥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能夠將簡單的道理教給孩子們,還能夠讓他們銘記於心,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升之哥哥他現在人在哪?」寇芝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一見這個人物了。   「升之哥哥在刻書,好多好多的書,王大叔砍了一院子的竹子給升之哥哥刻書,升之哥哥說等他刻完了書,要我們每天都讀。」小男孩對這升之哥哥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書不是寫的嗎?怎麼這個升之哥哥卻是拿來刻的呀?」曹芸一直跟在寇芝芳身後,聞言不解的問道。   「這位小小姐,我們可用不起紙啊!」一個瘦弱的少婦上前摟住了小男孩,看情形應該是他的母親。   「告訴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寇芝芳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道。   「我叫祝志方!」小男孩大聲的道,他似乎對自己的名字相當自豪。   「祝志方?」寇芝芳鬱悶了,怎麼這小屁孩居然有個跟自己的假名完全一樣的名字。   「撲哧——!」那邊曹鳳已經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連曹憲三人也有些忍俊不禁。   「小志方啊,這名字是你爹取的嗎?」寇芝芳對於一個貧民家的孩子能有這樣極富深意的名字顯得相當感興趣。   「爹原來給我取的名字叫阿牛,後來升之哥哥幫我改了名字。」小志方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能帶大哥哥去見見你的升之哥哥嗎?」寇芝芳此時巴不得立即飛到這升之哥哥面前,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好啊!升之哥哥最喜歡跟讀過書的人交朋友了。」小志方雀躍道,似乎能讓升之哥哥高興比他自己高興還重要。   「小志方是如何看出來大哥哥讀過書的啊?」寇芝芳不解道,他可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麼狗屁書生氣。   「大哥哥穿得這麼好,自然是讀過書的。升之哥哥說,小時候認真讀書,長大了就能夠當大官,穿好衣服,吃好吃的。」小志方理所當然的道,只是這邏輯讓寇芝芳很是暴汗了一陣。   似乎在小志方的認知裡,升之哥哥說的都是真理,但是寇芝芳不得不承認的是,他說得即便不是真理,也相去不遠。   「嘿嘿!大哥哥確實讀過些書。」寇芝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這廝還好意思說,他怕讀書在宋家山城可是出了名的,寇仲拿棍子追著他讀書的事情早已家喻戶曉。   「大哥哥跟我來。」小志方牽起寇芝芳的手向人群後面擠去,大夥兒立刻讓出了一條通道。   這是一個破舊的庭院,就如小志方所言,堆滿了砍成一節一節的竹子,許多已經被削成了竹簡。其實在大唐,紙張已經成為了編輯各式書本的主要材料,宮廷裡和一些富貴人家更是用絹作書,竹簡幾近淘汰,只有窮到買不起紙張的人才會使用它們。   由於竹子實在堆得太多太高,寇芝芳和曹鳳等人走進庭院之後愣是沒見著半個人影。一處角落裡壘著成捆成捆的竹簡,顯然是已經成書的。   寇芝芳急忙行了過去,竹簡堆後有張大石桌,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手中拿著竹簡和刻刀,正在埋首刻著什麼,寇芝芳不禁愣了一愣,難道這是升之哥哥的兒子?   「你升之哥哥人呢?」寇芝芳剛問出口,小志方已經蹦蹦跳跳的向男孩行去。   「升之哥哥!」小志方甜甜的喚了一聲。   「是志方啊!」男孩頭也不回的應道,手上依然在飛速的刻著。   寇芝芳的震驚幾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無論他有著怎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都不會想到小志方口中的升之哥哥居然是個跟他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屁孩。   「那個……」寇芝芳發現自己的語言突然變得貧瘠。   「升之哥哥,這個大哥哥帶來好多好多糖葫蘆,說是要送給我們吃,可是我們都沒要。」幸好小志方替寇芝芳說明了他們的來意。   男孩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頭來看向寇芝芳,他的眼眸清澈而深邃,這不是應該屬於一個七八歲小男孩的眼眸,因為寇芝芳在裡面看到了深不可測的智慧。   「小志方說是你告訴他『無功不受祿』的。」寇芝芳可不敢把面前的男孩當作普通的男孩來交流。   「君子食有勞而祿有功。」   「我既然把糖葫蘆帶來了,自然不會再帶走,如果孩子們都拒而不受,這些糖葫蘆只有爛掉的命運,這樣豈不是暴殄天物,浪費糧食可是要犯天怒遭天譴的!」   「送自然不妥,因為我們不會平白受之,金錢買賣我們又沒那麼多銀子,看來只有以物換之了。」   「哦?那小兄弟打算用何物來換呢?」   「大哥哥帶來的糖葫蘆像座小山一樣多。」小志方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他們拿不出如此貴重的交換之物。   「這位大哥可喜歡詩詞?」男孩不慌不忙的問道。   「小兄弟莫非收藏有某位大詩人的墨寶?」寇芝芳眼前一亮,這可是好東西。   「他人之物豈可當作自己的財富。」男孩傲然道:「要換取這位大哥充滿愛心的糖葫蘆,升之自然要用自己作的詩。」   「自己作的詩?」寇芝芳震驚道:「小兄弟會作詩?」   「讀過書的人皆會作詩,但是大多難登大雅之堂。」男孩的自信心之強為寇芝芳生平僅見:「所以讀書人不但要會作詩,還要做好詩!升之不才,願現場作詩換大哥的糖葫蘆,不知大哥覺得然否?」 第三節 有一種美叫做禍國殃民(下)   關上房門的剎那,寇芝芳和司徒月涵已經擁吻在了一起,他們貪婪的吸取著對方口中的水分,互相撕扯著彼此的衣裳,他們要將這些可惡的妨礙物全部解除。   「月涵姐姐,我要你!」寇芝芳眼中的火熱幾乎可以灼傷司徒月涵嬌嫩的肌膚。   「小壞蛋,姐姐也要你!」司徒月涵眼中的慾火絲毫不亞於寇芝芳。   「想我嗎?」   「想得不得了!」   「想我多一點還是想我的寶貝多一點?」   「都想!」   當聲嘶力竭的嬌吟聲響起,夜的寧靜被殘忍的打破,整個院落都不得安寧。   「彭!彭!……」明空狠狠的敲著床板,嘴裡咬牙切齒的輕罵著什麼。   「你吃醋了?」李雪雁笑道。   「難道雪雁姐沒吃醋?」明空不甘示弱道。   「我為什麼要吃醋?」李雪雁並不願意承認自己吃醋。   「雪雁姐。」明空突然紅著臉害羞的問道:「你跟芳哥哥那個過嗎?」   「那個什麼?」李雪雁故作不解道。   「就是那個啦。」明空不依道:「討厭!雪雁姐肯定明白的。」   「呃……」李雪雁露出了回憶之色,臉蛋也越來越紅潤道:「有過一次。」   「真的很舒服嗎?」明空臉上帶著羨慕之色道:「月涵姐姐怎麼會叫得那麼誇張?」   「換作是你說不定叫得更響更誇張。」李雪雁戲謔道。   「我又沒試過。」明空頹然道:「怎麼知道啊。」   「難道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   「不知道什麼?」   「你覺得跟以前有什麼不同了嗎?」   「沒有啊。」   「你就沒發現自己的下體有什麼異樣?」   「什麼呀?雪雁姐有話就明說嘛,明空被你弄得雲裡霧裡的。」   「你仔細回憶一下,平時桃花癸水來的時候,更換吸紅棉布時有沒有發現體內少了什麼東西?」   (古代月經稱「紅潮」、「桃花癸水」或是「入月」。)   「我想想……」明空皺著眉頭深思起來,她的眉頭約皺越深,最後連臉色都開始泛白,直至完全沒有了血色。   「明空,你怎麼了?」李雪雁緊張的問道,她不知道明空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完了!完了!」明空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嘴裡不停的喃喃道:「我再也不能做芳哥哥的女人了。」   「明空。」李雪雁使勁的推著明空的肩膀呼喊著她的名字。   「哇……」明空突然匐在李雪雁身上痛哭起來:「怎麼辦雪雁姐,我該怎麼辦?我一直都想成為芳哥哥的女人,可是現在我的身子已經不乾淨了,一切都晚了,怎麼辦?」   「傻瓜,你瞎說什麼呢?」   「雪雁姐,我的身子已經被人碰過了。」明空無助的道:「我知道肯定是那次被那個混蛋太子抓去的時候……」   「明空,你聽我說。」李雪雁一把摀住明空的嘴巴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的身子是被人碰過了沒錯,但是那個碰你的人正是你一直希望的那個人,就是你的芳哥哥!」   「雪雁姐一定是騙明空的對嗎?」   「那次我們兩被李承乾那個混蛋一起抓了去,被強餵下烈性春藥,後來你芳哥哥救了我們,然後是他替我們解了毒,當時你已經昏迷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卻是清醒的,所以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李雪雁語氣肯定的道:「從頭到尾,就只有他一個人碰過我們倆。」   「真的嗎?」明空眼中的神采逐漸恢復。   「千真萬確!」李雪雁鬆了口氣道:「所以你跟我一樣,都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   「哼!一對姦夫淫婦!」   「你嫉妒了?」   「你才嫉妒呢!」   「不然人家恩愛纏綿,你這麼義憤填膺幹嘛?還罵人家姦夫淫婦。」   「他們恩愛纏綿是沒錯,可是吵到我們就不對了嘛!」   「這個好像是控制不住的。」   「什麼控制不住?」   「就是吵到我們的聲音啊。」   「你怎麼知道控制不住,你又沒試過。」   「我聽別人說的不可以啊?」   「他們怎麼這麼急色呢?」   「人家老情人見面,自然是乾柴烈火,一點即燃。」   「老情人?司徒月涵不是跟我們一樣才被那小子買下的嗎?」   「你的注意力都在那小子身上,居然沒看出來他們是老情人。」   「誰注意他了?我才沒有。」   「狡辯。」   「我對小白臉沒興趣。」   「他可不是小白臉,他的修為應該不比我們低,我感覺得出來他的內力相當深,但是很怪,我無法確定其深淺。」   「他可是刀帝的兒子,差也差不到哪去。」   「這樣我們姐妹兩個跟了他一個也不算虧了,甚至比師傅原先設想的還要好上許多。」   「我們是不是該把情況知會一下師傅,她老人家要是在不明情況下把我們安排給其他人豈不是得不償失。」   「我還不知道你心裡的那點小九九嗎?做小壞蛋的女人總比做其他權勢人物的女人要好得多是吧?」   「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   「放心吧,師傅是什麼人,如果我猜得沒錯,她老人家早就知道寇芝芳的身份了,否則我們也不會一起呆在這裡了,你以為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嗎?」   「那個申屠雪絕對不簡單,我看她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很有可能是女媧教的人,否則我想不出哪裡可以培養出這樣的女人來。」   聲音發自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的房間,只是她們用了傳音入密之類的功法,即便是功力高深如申屠雪也沒有聽到一牆之隔後的這些對話。   ……   「你這個大壞蛋!大壞蛋!大壞蛋!」申屠雪抱著枕頭使勁的在床上砸著,嘴裡罵個不休,這小女兒的嬌態要是被別人看到,那人肯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憐的枕頭很不幸的成為了寇芝芳的替代品,如此殃及池魚也算古今罕見了。 第六節 年方七歲的情書槍手(下)【解禁】   「好!希望小兄弟盡展才華!在下洗耳恭聽!」寇芝芳大聲叫好道。   「老朽這裡有文房四寶。」曹憲從背上取下個小包袱一邊打開一邊道。   曹憲也是個喜歡作詩之人,由於美妙的詩句常常在不經意間突然降臨,屬於妙手偶得,所以許多詩人大儒都是文房四寶從不離身。   「我來磨墨。」曹鳳自告奮勇道,作為頗有名氣的才女,她還真想看看這個七八歲的男孩如何作出驚世之詩篇來。   「以何為題?」男孩不慌不忙的鋪開宣紙,抬首問道。   「此庭院中皆為竹,請以竹為題。」早已迫不及待的曹憲比寇芝芳搶先一步出題道。   男孩略一沉思後,揮筆疾書,筆法居然蒼勁有力,成熟穩健,絲毫也不像是出自個未成年的孩童之手。   待男孩頓筆稱好後,曹憲一馬當先,兩步跨上前搶過了石桌上的宣紙,從動作之迅捷上看絲毫都不像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封霜連錦砌,防露拂瑤階。聊將儀鳳質,暫與俗人諧。好詩!」曹憲朗聲讀起了紙上的詩來,讀完後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驚歎。   「全詩沒有出現一個竹字,卻將竹之風骨刻畫得入木三分,好詩!好詩!」磨著墨的曹鳳也忍不住出聲讚道。   「再以何為題?」男孩似乎作詩作出了興致,眼神灼灼的等著寇芝芳等人出題。   「此間荷花正茂,就以荷為題如何?」曹鳳指著庭院之外的一處小荷塘道。   男孩依然只是略一沉思,而後運筆如疾風驟雨,中間沒有任何停滯,毫不拖泥帶水,一氣呵成,幾個呼吸間,四句五言詩已經躍然紙上。   「浮香繞曲岸,圓影覆華池。常恐秋風早,飄零君不知。」這一次搶過宣紙的是早有準備的曹鳳,此詩本就優美非常,再以曹鳳甜美的聲音讀出,寇芝芳差點就沉醉其中。   「妙!妙!」曹憲擊節叫好道:「尤其是後兩句,竟賦予了荷花有思想的靈魂,將其不願凋零的心態描繪得活靈活現。妙!實在是妙!」   「咳咳!」寇芝芳輕咳了一下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後,指著遠處的一間大房道:「以此屋為題如何?」   寇芝芳確實有故意刁難之嫌,梅蘭竹菊,鮮花綠草這些都還算好作詩,可是房屋建築就難得多了。   男孩卻依然不慌不忙,沉著的攤開宣紙,握筆沉思片刻後,下筆如有神,這一次竟然不再是簡短的四句五言詩,而是洋洋灑灑寫滿了一大張紙。   前兩次讓曹憲和曹鳳搶先一步,這次寇芝芳留了個心眼,所以他如願以償,第一個拿到了宣紙。   「穆穆聖皇,雍雍明堂。左平右戚,上圓下方。調均風雨,制度陰陽。四窗八達,五室九房。南通夏火,西瞰秋霜。天子臨御,萬玉鏘鏘。」讀完後寇芝芳徹底服了,甚至無以為贊,只能驚歎。   「小兄弟貴姓?」曹鳳看著男孩的眼神便如撿到了寶一般,要不是男孩尚才七八歲,寇芝芳真懷疑曹鳳是否對他動了春心。   「小子姓盧,名照鄰,字升之。」男孩可沒有感覺到曹鳳這個漂亮的大姐姐眼神有什麼不對之處。   「盧——照——鄰!」寇芝芳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男孩的名字,突然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急促的道:「你叫盧照鄰?」   「是啊,這位大哥為何驚異?」男孩不解的問道。   「初唐四傑!」寇芝芳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情不自禁的就說出了這麼四個字來,盧照鄰這個名字雖然他確定自己從未聽說過,但是腦海深處的記憶告訴他此人必將名傳千古,流芳百世。   「什麼初唐四傑?」曹鳳莫名其妙的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寇芝芳急忙含糊其辭應對了過去。   「敢問這位大哥,這三首詩換糖葫蘆是否足夠?」   寇芝芳剛想出個更難的題目,再騙些詩出來,曹鳳已經自作聰明的打碎了他的計劃。   「夠了!夠了!已經綽綽有餘!」曹鳳一邊收著寫有詩句的宣紙一邊笑道,顯而易見她是要將這三首詩佔為己有了。   「曹小姐,你也太狠了吧?」寇芝芳急忙叫道:「怎麼也得給我留一張吧?最後那一張是我的!」   曹鳳只是因為詩好而想要留下盧照鄰親筆寫的詩,寇芝芳卻是隱隱知道盧照鄰的真跡在將來必是難求之寶,價值連城。   「去!一個男人還好意思跟我們女人家搶東西!」曹鳳根本不鳥寇芝芳,繼續收著宣紙道。   「升之哥哥,現在那些糖葫蘆是不是已經屬於我們了?」小志方滿臉興奮的道。   「嗯!你去告訴大家,可以盡情的吃了,但要注意肚子,任何東西吃多了對肚子都不好,知道不?」盧照鄰說話更像是小志方的爹。   「志方知道了!」小志方在盧照鄰的面前便如曹芸在寇芝芳面前一般乖巧。   「去吧!」盧照鄰的語氣和神態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莫非這年頭流行早熟,小孩子都發育得早?   曹憲和曹鳳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寇芝芳此刻正在滿臉淫笑,目光無限悠遠,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何種勾當,笑得如此淫蕩。   寇芝芳還真的不是一般強悍啊,他已經在想如何利用盧照鄰去泡妞了,要是讓這小屁孩給自己寫上一打情詩,而後拿去忽悠那些才女們,豈不是手到擒來,這點從曹鳳看盧照鄰的眼神就可以感覺的出來,要是盧照鄰再大上一些,估計曹大才女都要對他下手了。   (本節詩作雖然確實都是出自盧照鄰之手,但是絕非七歲的盧照鄰可以寫出來的,用在這裡純屬小說情節的需要,YY而已,請勿太過較真。) 第四節 可惡大美人可愛小美人(上)   「月涵姐姐,這是第幾次了啊?」   「才第六次而已。」   「才?」寇芝芳一頭栽倒在床上:「月涵姐姐還想要?」   「再來三四次就差不多了。」   「呼!呼!……」   「喂!不要睡著啊!我知道你是裝的,快起來啊!人家還要!喂……」   ……   「月涵姐姐,我走後你有沒有見到過妖姬?」一覺醒來,寇芝芳溫柔的撫摸著司徒月涵的玉背問道。   「她來找過我。」司徒月涵閉著眼睛享受著愛人的撫摸道。   「她有沒有叫你帶話給我?」寇芝芳心裡一陣激動。   「有啊!她說你想要找的人很可能會去竟陵玉泉山玉泉寺。」司徒月涵睜開了雙眼,當中蘊含著無限嫵媚。   「竟陵?」寇芝芳顯然沒有想到怡會跑去這麼遠的地方,也不明白她去竟陵的目的。   「對。」   「我起床梳洗之後就出發去竟陵。」寇芝芳沉聲道。   「我也去。」司徒月涵眼中帶著乞求之色,她顯然不希望跟寇芝芳才相逢又匆匆離別。   「月涵姐姐,此去竟陵山高路遠,我也不知道會遇到怎樣的事情,況且我是去找人的,並不是去遊山玩水。」寇芝芳並不為司徒月涵可憐巴巴的表情所動:「你乖乖的呆在晉王府等我回來。」   「哦!」雖然萬般不捨,但是司徒月涵知道男人都喜歡聽話的女人。   「我走之前就不跟明空和雪雁姐道別了,到時候你幫我解釋一下。」寇芝芳顯然並不想面對明空和李雪雁,他怕自己會經不住她們幽怨的眼神和可憐巴巴的表情。   不用想寇芝芳也知道明空和李雪雁到時候一定會纏著自己要跟去竟陵,以李雪雁對江湖的嚮往自然不會願意錯過任何與江湖深入接觸的機會,而明空從來都是喜歡像牛皮糖一樣粘著自己。   這一次寇芝芳決定一個人去竟陵,不但是因為他想要一個人在江湖中走走,從而使自己得到歷練,更重要的是,他希望這一次能夠把自己跟怡的事情圓滿解決了,如果眾女跟去,很容易節外生枝。   ……   「昨晚關美人侍候得你舒爽不?」早早的寇芝芳便往後花園逮住晨練的李治淫笑著問道。   「嘿嘿!……各中妙處不足為外人道。」李治回味無窮的道。   「我是外人?」寇芝芳眼睛一瞪道。   「師兄自然不是外人,只是這事師兄莫非真的有興趣知道?要不下次小治辦事的時候讓師兄在一旁觀摩觀摩?」   「靠!難道我還需要向你學習嗎?」   「嘿嘿!師兄自然是箇中高手!」李治賠笑道。   「小治,我得離開長安去竟陵一趟。」寇芝芳話鋒一轉道,這才是他來尋李治的真正目的。   「師兄……」李治顯然想要出言挽留。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這次我不得不離開。」寇芝芳根本不給李治挽留的機會。   「那嫂子她們……」   「她們都留在晉王府,你幫我照顧她們。」   「師兄放心,有小治在一天,絕對不會讓嫂子們受到任何委屈!」李治拍著胸脯保證道。   「你得注意叔孫美人和令狐美人,她們都有著不俗的武功修為,出身也絕對不像表面看來這般簡單。」寇芝芳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李治。   「小治曉得。」   「但是你也不需要太過緊張,依我看她們對你應該沒有什麼不良企圖。」   「嗯。」   「還有一件事,你的另兩個嫂子正在趕來長安的路上,你派人關注一下,到時候把她們接來晉王府,也讓她們住尋芳院。」寇芝芳可不敢把自己的兩個大小寶貝給忘了:「你這兩個嫂子分別叫莫婉茹和恭紹臻,同行的還有我家老頭子的第十個弟子任勃頎,也是你的師兄。」   尋芳院乃是李治在晉王府安排給寇芝芳的院落,經過一番斟酌,寇芝芳將之更名「尋芳院」,意喻著尋覓佳人的意思。尋覓佳人無疑是寇芝芳此來長安的第一目的,但是他自己都沒有料到的是,最終這會成為他的事業。   「小治絕對不會怠慢兩位嫂子和任師兄。」李治狐疑道:「只是師兄你到底有幾個女人啊?」   「目前也就五六個的樣子,以後就不知道了。」寇芝芳想了想道。   「看來小治是哪方面都趕不上師兄了,望塵莫及啊!」李治豎起大拇指欽佩道。   「可能同來的還有一個非常漂亮非常可愛的小美女哦!」寇芝芳邪笑道:「她叫曲雲棲,跟你一樣的年紀,你們可以好好親近親近。」   「呃……」李治搔了搔腦袋,不置可否。   「我要走了。」   「……」李治眼中居然隱隱含著淚水。   「好了,不要擺出這樣一副表情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寇芝芳拍了拍李治的肩膀道。   「師兄可得在小治大婚的時候趕回來。」   「沒有問題!小治的喜酒我豈能錯過,到時候不把你灌醉我寇芝芳就退出色狼一族!」   「師兄要是退出了,我們色狼一族豈不是失去了中流砥柱。看來到時候小治是不醉都不行了。」   「哈!哈!哈!沒了我,不是還有你嘛!」   「我不行!我只以師兄為馬首是瞻!」   「不要妄自菲薄,師兄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嘿嘿!師兄此去竟陵準備給小治帶幾個嫂子回來?」   「這個……還真不好說,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嘿嘿!」二人相對一陣淫笑,不知預示著哪家姑娘又要遭殃了。   ……   當寇芝芳在李治的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晉王府,尋芳院卻炸開了鍋。   首先抓狂的當然是明空,經過一番大喜大悲後,她終於從李雪雁口中得知自己早已經成了寇芝芳女人的真相,於是她再也無法入寐,輾轉反側了一整夜。   她打算在寇芝芳起床後第一時間找他算帳,這壞蛋居然要了自己的身子卻閉口不提,害得自己惴惴不安,擔驚受怕許久。然後自己再大方的原諒他的種種滔天罪行,最後當然就是寇芝芳感動得一塌糊塗,二人像每一個愛情故事最後的結局一樣恩恩愛愛,纏綿悱惻了。 第七節 是爺們就霸王硬上弓(上)【解禁】   「小友可願從老朽習小學?」曹憲看著盧照鄰的眼神就像寇芝芳看著世界上最最動人的大美人一般。   自己還在想怎麼把盧照鄰拐帶走呢,這死老頭居然已經捷足先登了,寇芝芳那叫一個鬱悶,他恨不得盧照鄰立刻嚴詞拒絕了曹憲。   「何為小學?」盧照鄰皺眉不解道。   「蓋小學者,國故之本,王教之端,上以推校先典,下以宜民便俗,常人以為小學專引筆畫篆、繳繞文字而已,實有失偏頗。」曹憲乃初唐之小學大師,說起自己的特長來自然是侃侃而談,口若懸河。   「老先生學究天人,升之可否得知老先生名號?」盧照鄰的眼睛越來越亮,曹憲的話顯然已經有些打動了他。   「老朽曹憲。」曹憲不無自豪的道。   「原來是曹大儒!」盧照鄰驚呼一聲道,他顯然是聽說過曹憲之大名的。   「大儒不敢當,小友知道老朽?」曹憲啞然問道,雖然他知道自己在讀書人當中頗有名望,但是這樣一個貧民區的孩子知道自己還是讓他很是意外。   「如雷貫耳!」盧照鄰敬佩的道,他的眼睛也更加明亮了。   「既然如此,小友可願隨老朽至揚州,傳老朽之衣缽,弘揚國學?」曹憲心頭一喜,從盧照鄰對自己的態度可知,忽悠他跟隨自己應該很有戲。   「升之甚願,只是……」盧照鄰看了滿院子的竹子一眼,歎了口氣道:「升之還有一心事未了,這裡的孩子自幼無銀讀書,升之想將所學經史典籍盡數默記出來,使之成書,傳閱於眾小。」   「這有何難,老朽回揚州後可立即遣人送一套諸子百家過來。」曹憲可謂是求才若渴:「如此小友再無此心事羈絆,還願隨老朽去揚州否?」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盧照鄰臉露狂喜之色道。   「小友家中長輩在何處,我隨你去見他們。」曹憲並不想耽擱時間,免得節外生枝,對於盧照鄰的長輩他反而有著百分之百的信心說服。   這個時代,可不是誰都讀得起書的,有人願意收自己的孩子作學徒那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升之在此沒有家人。」盧照鄰臉露悲傷之色道。   「小友切莫傷心,以後老朽一家便儘是你的家人了。」曹憲安慰道,寇芝芳卻邪惡的在想,這老頭估計心裡正竊喜不已呢,這樣可少了不少麻煩事情。   ……   盧照鄰的離開無疑成為了整個街區最大的一件事情,一如他當初來到這裡的時候,這個天才兒童帶給這裡的變化甚至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孩子們再也不會每天無所事事,再也不會把打架當作家常便飯,他們開始接觸詩詞歌賦,開始講之乎者也,甚至學會了風度禮儀,連盧照鄰自己都不知道,在許多人的眼裡,他早已經不再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而是上天派下來幫助這些窮人們的神。   但是盧照鄰終究是不屬於這裡的,無論大家有多麼的不捨,多麼的傷心。所以當盧照鄰告訴大家自己要走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言挽留,不是他們不愛盧照鄰,不是他們不想挽留,而是他們知道不該挽留。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將寇芝芳眾人和盧照鄰送到了碼頭,他們眼中的不捨無法掩飾,他們眼中的淚水無法收住不流。   盧照鄰也捨不得這裡,捨不得這些人,但是他不屬於這裡,他知道自己終究要走,從他來的那天起他就知道。   「志方,升之哥哥走了之後你要堅持看書知道嗎?」盧照鄰上前摸了摸並不比他矮多少的小志方的腦袋道:「不久之後就會有許多書送到這裡來,你要帶著大夥兒一起讀書,升之哥哥以後還會來看你們的。」   盧照鄰和一群孩子們一一擁抱,依依惜別,場面感人肺腑,寇芝芳從來都沒有想像過一群孩子可以帶給他如此大的震撼。   ……   當大船再一次啟航,寇芝芳一行中便多出了一個天才神童,用曹憲的話來講就是「比之當年七步成詩的曹子建也不逞多讓」。   盧照鄰站在船頭不停的對著岸邊揮舞著雙手,久久都不願停歇,雖然襄州城不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但是這裡無疑是他的另一個家,因為這裡的人們給了他家一樣的溫暖,給了他親人一樣的關懷。   經過一番交流和瞭解,寇芝芳等人知道了盧照鄰出生於幽州范陽,因為父親得罪了權貴而開始舉家大逃亡,幽州至襄州沿途的州縣都留下了他們一家的足跡。終於,在襄州以北的鄧州,盧照鄰一家被仇家追上,父親拚死相護,盧照鄰終於得以逃脫,但是父親和母親均不幸遇難,姐姐走散,生死不明。盧照鄰一個人輾轉到了襄州,飢寒交迫之際被小志方一家收留,本就窮得揭不開鍋的小志方一家卻從來都沒有讓他餓著過,左鄰右舍亦常常照顧於他,在這個貧窮的街區,盧照鄰小小的心靈卻深深的被感動著,所以他要報答這裡的人們,他開始教孩子們讀書認字,開始教他們四書五經,開始教他們孔孟論語。   第一次教學生的盧照鄰開始也迷茫過,彷徨過,但是他終究是熬了過來,因為他是盧照鄰。   在教學剛剛步上正軌的時候,他卻要離開,這對年幼的盧照鄰而言絕對是一個艱難的抉擇,但是為了自己畢生的夢想,為了對更高更深更淵博文化知識的追求,他別無選擇。   曹憲在經學與小學上的大師級文化素養很快便將年幼的盧照鄰深深折服,而他對於大篆古文的獨到見解更是令盧照鄰佩服得五體投地。拜了這麼一個老師,盧照鄰顯然很是滿意,甚至別無所求。   這種對知識的渴望不深愛讀書的人是無法理解的,曹憲理解,盧照鄰理解,甚至曹鳳都理解,但是寇芝芳顯然無法理解。 第四節 可惡大美人可愛小美人(中)   幻想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卻總是殘酷的,當明空懷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興沖沖的敲響寇芝芳的房門,卻得到了他已經離開了晉王府,甚至將要出長安城的消息。對明空而言,這無異於一個晴空霹靂。   「大壞蛋!大壞蛋!……」也不知道在罵了多少聲之後明空突然一跺腳道:「不行!我要去找他!」   「明空!」李雪雁不知何時站到明空的面前伸手攔住了她。   「雪雁姐……」明空嘴巴一癟,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   「不哭了啊!」李雪雁上前一手摟著明空的肩膀一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告訴雪雁姐,你有多愛那個壞蛋?」   「很愛很愛!我也說不清到底有多愛,我只知道沒有芳哥哥我就活不下去,只要他喜歡,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明空哽咽道。   「那你就不該去找他。」   「為什麼?」   「因為男人都喜歡聽話的女人。」李雪雁淡淡的道:「讓男人無法不愛你的法子,並不是要陪著他去死,為他拚命。而是要在他的身後默默的支持他的一切決定,讓他安心去做他的事情,讓他可以不用為了你而分心。在他遇到挫折的時候鼓勵他,安慰他,讓他能覺得自己是重要的,並沒有被人忽視。在他成功的時候站在人群裡看他,當他回家後替他拂去衣服上的灰塵,讓他知道他的努力都有你在看著,讓他知道你為他而驕傲。」   「真的嗎?」   「雪雁姐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那以後明空都要做這樣的女人。」   「這就對了嘛!那還去追麼?」   「不去了。雪雁姐,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多?」   「因為姐姐年紀比你大呀,有些東西等你慢慢長大,自然而然都會懂得的。」   ……   當申屠雪知道寇芝芳居然扔下她獨自一個人逃跑的時候,先是生氣的跺了跺腳,而後自己都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以她的修為追上寇芝芳並非難事,但是她卻沒有那樣做,因為正如李雪雁所說的,既然寇芝芳想要一個人待段時間,自己去了反而令他不快,甚至生厭,申屠雪是個聰明的女人,也不會像明空那般衝動,所以她選擇留在晉王府。何況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那便是跟寇芝芳現在的以及未來的女人們拉好關係,搞好感情,因為以後她的人生將會跟寇芝芳的人生同軌。   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得知寇芝芳離開長安城的消息後表現完全迥異。   「這下耳邊總算可以清淨會兒了!」叔孫琪琪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個大壞蛋,出去玩也不帶上我!」令狐瑩瑩嬌嗔道。   ……   跟明空和蔡瑰異相處久了,對於易容之術寇芝芳也算是極為熟悉了,以他的聰明機智,偷學一兩手並非難事。當然,這都是因為明空和蔡瑰異在他面前絲毫沒有藏私的緣故。雖然寇芝芳學到的只是點皮毛,三腳貓的功夫,可是騙騙普通百姓和一般的江湖中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無驚無險的翻過秦嶺,這一次寇芝芳覺得比上一次要輕鬆上許多,因為他的內力已經提升了太多,至於究竟提升了多少連他自己都無法估量,因為那已經不是簡單的量的改變,而是質的飛躍。   秦嶺在寇芝芳的記憶裡無疑是美好的,因為就是在這裡他第一次遇到了李雪雁,當時又有明空和單婉晶兩位美人相伴,現在想來依然是數不盡的甜。   抵達商州後,寇芝芳沒有多做停留,尋碼頭登上最快出發的船舶,馬不停蹄的直奔竟陵而去。   這一次寇芝芳坐的是長江幫的大型船舶,長達數十丈,寬十餘丈,甲板上樓高三層,又是運貨又是載人的,儼然是座移動的樓房,雖然比之東溟派的東溟號尚小了一圈,但是已然算得上是長江水道上的巨獸了。   這裡不得不稱讚一下東溟號的設計者們,那艘又能在海上乘風破浪,又能在內河橫行無忌的龐然大物確實是鬼斧神工啊!   雖然這艘大船坐起來遠比不上東溟號舒適,但是寇芝芳並不是一個很苛求很貪圖享受的人,一切以先找到怡為重。   這一次沒有總是嘰嘰喳喳個不停的明空在身旁,也沒有待他關懷備至的婉晶姐姐悉心照料,寇芝芳明顯的覺得孤寂了許多,甚至開始後悔沒有帶上一兩個佳人同行。   要不是住在隔壁房的一個小姑娘總是纏著他「大哥哥、大哥哥」的喚個不休,寇芝芳估計都要被無邊的寂寞折磨到崩潰,他果然是一個難耐孤獨之人。   黎明剛剛破曉,寇芝芳愣愣的佇立船頭,迎面拂來的江風帶著淡淡的濕潤,仿如佳人嬌嫩而溫暖的唇。   寇芝芳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這麼早起過了,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也不知道他是在享受曙光在皮膚上的輕撫,還是在想念遠在長安城的麗人們。   「大哥哥,抱!」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竄到寇芝芳的面前,伸出玉藕般的雙臂甜甜的道。   這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翹著兩根羊角辮。比常山公主小好幾歲,卻比常山公主還要乖巧,還要惹人疼愛。   「芸兒,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啊?」寇芝芳一把抱起面前的小女孩,在她粉嫩粉嫩的臉蛋上香了一口道。   「爺爺說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襄州城了,到時候大船要在襄州城停靠一日,爺爺說要帶芸兒上岸玩呢,還說要給芸兒買一大堆的玩具,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小女孩一邊伸手誇張的比劃著一邊滿臉興奮的道。   「那到時候芸兒要不要分點給大哥哥吃吃呢?」   「芸兒的東西都是大哥哥的,大哥哥可以隨便吃!」小女孩大方的道。 第七節 是爺們就霸王硬上弓(中)【解禁】   從商州到襄州,由於天公不作美,一路都是逆風行駛,所以花了十多日時間,也給了寇芝芳更多的時間與曹芸這個小天使相處。   但是老天不會總是吹同一個方向的風,離開襄州後居然一路順風,這令得寇芝芳的旅程無限縮短。   船上的日子充實而美好,有了曹芸這個大寶貝,再加上盧照鄰這個小天才,寇芝芳覺得特別開心特別快樂。   盧照鄰的詩才一路上得以發揮得淋漓盡致,無論寇芝芳等人讓他以何為題作詩,他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想出最美妙的詩句來,寇芝芳甚至覺得他就是為詩而生的。   寇芝芳讓他以沿岸的絕峰峭壁為題作詩,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寫出了「絕頂橫臨日,孤峰半倚天。裴回拜真老,萬里見風煙。」這樣堪稱千古絕唱的詩句來。   曹鳳讓他以江上捕魚的鸕茲為題,他略一沉思便高聲吟道:「獨舞依磐石,群飛動輕浪。奮迅碧沙前,長懷白雲上。」   曹憲聞之喟然長歎:「此子他日必成文學巨匠,名垂青史,老朽為其師,心中有愧。非是怕徒不及師,而是怕誤人子弟啊!」   其實曹憲的擔心並非杞人憂天,盧照鄰在詩詞上的造詣其實早已超越了他這個老師,要不是在經學和小學上還有些東西可以教教這個七歲的天才,估計曹憲都不敢做這小子的老師了。   光陰似箭,轉眼之間,四日已經過去,曹芸還是一如既往的天天粘著寇芝芳,曹鳳還是一如既往的天天揶揄寇芝芳。襄州的下一站是鄂州,大船次日即可抵達鄂州,而寇芝芳也將要跟曹憲一家以及盧照鄰說再見了。   對於曹憲這個慈祥的長者,寇芝芳除了崇敬還是崇敬。對於曹嘯和其妻子劉氏,寇芝芳倒是沒有什麼不捨的,畢竟接觸少交流又不多。寇芝芳最捨不得的無疑是曹芸這個小妮子,要不是自己此行不便帶著她,寇芝芳甚至都有拐帶走這個快樂小天使的打算。   而對於盧照鄰,寇芝芳只能夠遺憾沒能把這個可以替自己寫情詩忽悠才女美人們的天才留在自己的身邊了,但是只要以後有機會,他並不介意來一次奪人所愛。要是曹憲知道寇芝芳懷了這樣的心思,不知道會不會自歎所交非人。   「祝小弟,這一別下次再見可就遙遙無期了啊!」曹憲舉杯唏噓不已道。   寇芝芳的目的地是竟陵,而曹憲一家的目的地是揚州,一個在長江的中游,一個在長江的下游,雖然可以共飲一江水,但是兩地相隔遙遠,再見面確實太難太難。   「嘿嘿!曹老放心,有空志方必至揚州探望曹老,到時候曹老可得請志方喝揚州最好的酒。」寇芝芳舉杯與曹憲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   盧照鄰急忙給二人再度滿上,寇芝芳的假名與小志方完全一樣的事情盧照鄰在幾日之前已經知曉,除了感歎世事奇妙之外,他只能以訕笑對之。   這是曹憲的房間,盧照鄰加入眾人的行列之後也住到了這個房裡,知道寇芝芳次日便要下船,曹憲硬是將寇芝芳拖了來對飲,盧照鄰自然成為了斟酒的最佳人選。而一直粘著寇芝芳不放的曹芸在熟睡之後也被劉氏給抱走了,所以房中只有寇芝芳和曹憲,以及盧照鄰三個人。   「只要祝小弟來揚州,老朽必定請你喝揚州最好的酒,喝到你喝不動為止。」曹憲豪爽的笑道,他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既然知道了分開已屬必然,自然不會再愁眉苦臉的。   「志方記住了,曹老可不能食言!」寇芝芳戲言道。   「祝小弟居然懷疑老朽的誠意,罰酒一杯!」曹憲已經開始大舌頭了,他的酒量可比不上年輕力壯的寇芝芳。   「好!好!罰!」寇芝芳舉杯再度一飲而盡。   在酒桌上寇芝芳從來都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他一向都認為,男人最能夠表現男子漢氣概的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酒桌上,一個便是美人的肚皮上了。   「祝小弟,你覺得老朽的女兒怎麼樣?」也不知道曹憲是真的醉了,還是裝的。   「蘭心慧智,才高八斗!」寇芝芳違心道。   「祝小弟家中可有妻室?」老狐狸的尾巴露出來了,寇芝芳立刻提高了警惕。   「家父已經替志方說好了一門親事,只是尚未明媒正娶。」寇芝芳的言下之意再清楚明瞭不過了,即便是盧照鄰這個全然不懂男歡女愛的小屁孩也聽懂了寇芝芳的意思。   「如此說來祝小弟還未算正式成婚嘍?既然這樣,妾室定然還未有人選吧?」這老頭莫非是想嫁女兒想瘋了?   以曹憲的才學和地位,根本不需要讓自己的女兒屈身為妾。何況曹鳳雖然有時候刁蠻任性,不講道理,又喜歡跟寇芝芳作對,但是寇芝芳不得不承認的是,純粹站在客觀的角度來看的話,她絕對算得上是個秀外惠中的女子。   「那個……」寇芝芳還真為難了,要是待得曹憲真格的提出讓曹鳳做妾,寇芝芳還不應允的話就太不給曹老頭面子了,所以他一定要在曹憲提出來之前先把這種可能性扼殺在搖籃之中。   「小鳳現年已然二十六歲,雖然年紀確實是大了些,但是老朽一個人將之從小拉扯大,知道她的個性為人,平時的刁蠻任性那都是她刻意表現出來保護自己的,其實內心深處她是個很善良很懂事的女孩……」曹憲說起女兒便口若懸河,寇芝芳可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喝多了。   「曹老。」寇芝芳明智的選擇了打斷曹憲的話:「志方此去竟陵,性命攸關,生死難知,能否活著尚是未知之數,如若僥倖逃得性命,志方定赴揚州拜訪曹老,那時候如果曹小姐尚是雲英未嫁之身的話,志方必將登門求親。」   「也罷!」曹憲無奈的道:「就如祝小弟所言吧。」 第四節 可惡大美人可愛小美人(下)   船上十多日的相處,小姑娘早就被寇芝芳這隻大灰狼灌了無數的迷湯,這廝搞定大美人都能夠手到擒來,搞定小美人自然是如探囊取物,不費吹灰之力。   「祝小弟,你也起來了啊?」一個頭髮帶著些許花白的青衫老者健步行來,人未至,爽朗豪邁的聲音已然傳到。   「爺爺!」小女孩膩在寇芝芳的懷裡,伸出一隻手向老者不停的招著。   「曹老早!」寇芝芳抬頭笑道,聽得出來他話中對老者飽含敬重。   聲如洪鐘的老者乃是當代大儒曹憲,精通諸家文字之書,尤深諳文字學。他復興了自漢代以來不再流傳的經學與小學,又復興了幾近失傳的大篆古文。當今聖上數次召為弘文館學士,他都以年老不便為由婉言謝絕。   當然,這些事情寇芝芳並不知曉,他只是被曹憲不凡的談吐和通古博今的見識所折服。而曹憲也覺得寇芝芳對事物有著不俗的認知,見解獨到新穎,時有驚世駭俗之語,卻又暗含哲理。二人一路行來相談甚歡,每每促膝長談至深夜,都覺相見恨晚,於是很快便成為了忘年之交。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寇芝芳決定此番行走江湖用假名「祝志方」,雖然用假名忽悠曹憲這值得尊敬的長者有些對不住人家,但是寇芝芳看得出來曹憲是一個胸襟氣度均不凡之人,日後知曉真相應該也不會太過怪責與他。   寇芝芳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突然想到這樣一個名字,他最初想到的是「祝志芳」,只是他再也不想因為名字中帶「芳」字而被人誤會成姑娘家了,於是改為「祝志方」。   曹憲此番辭去京中職務,告老還鄉,帶著一大家子回揚州老家,準備在揚州開辦私塾,專心教書育人。同行的有其長子曹嘯以及曹嘯之妻劉氏,還有其女曹鳳。小女孩是曹憲的孫女,曹嘯獨女,叫曹芸。   曹嘯及其妻女住在寇芝芳鄰房,所以曹芸總是過來粘著寇芝芳,曹嘯和劉氏對寇芝芳這個總是逗得自己女兒笑個不停的小伙子很是喜歡,曹嘯甚至偷偷徵得父親的同意想要把自己的妹妹曹鳳介紹給寇芝芳。   偏偏曹鳳看寇芝芳極為不順眼,甚至相當的討厭,她說寇芝芳的眼睛太壞,滿腦子都是男盜女娼。其實她還真沒冤枉了寇芝芳,看來曹小姐確實獨具慧眼。只是咱們的寇大爺在曹憲一家面前可完全是一副忠厚老實,國之棟樑的嘴臉,畢竟對寇芝芳而言,曹憲一家可不是李治那樣的同道中人。   其實曹鳳才思敏捷,算是個難得一見的才女了,比之素有才名的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也不逞多讓。只是曹小姐心高氣傲,對世間男子大多看不入眼,故二十六歲仍是待嫁之身,寇芝芳常以此嘲笑她,二人可謂是天生的歡喜冤家,生死對頭,每每相處總少不了彼此冷嘲熱諷一番。當然,這些都在是背著曹憲等人的情況下,在人前,寇芝芳還是一個風度翩翩,意氣風發的英俊少年,而曹鳳也還是一個端莊典雅,秀外惠中的美貌才女。   「老朽正準備入襄州城遊歷一番,祝小弟可願一同前往?」曹憲總是很喜歡寇芝芳呆在自己的身邊,聽著他的那些新鮮想法和見解,有一種年輕了許多歲的錯覺。   「曹老相邀,志方豈敢不從!」寇芝芳緊了緊懷中的曹芸道,九歲的小女孩抱久了也是挺費勁的一件事。   其實曹芸早就到了不再留戀懷抱的年紀,即便是曹嘯和劉氏亦好幾年沒有抱過她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見寇芝芳就喜歡鑽到他懷裡去,然後一整天賴著不願意下來,要不是寇芝芳內力深厚,抱著這麼個大寶貝還真是有些困難。   「芸兒,到娘親這邊來,別老賴在你大哥哥身上,你大哥哥也會累的。」說話的是劉氏,跟她一起走來的還有曹嘯和曹鳳兄妹倆。   「不!」曹芸小嘴巴一撅不樂意道,說完還將原本對著眾人的臉轉向了寇芝芳,並且乖巧的靠在他的胸前,那可愛模樣逗著曹憲這個無良爺爺一陣大笑。   「以前都很聽話的一個孩子,怎麼突然就不聽話了呢?」劉氏微笑著輕責道。   「跟壞人呆在一起久了自然會沾染上壞習性。」說話的是曹鳳,她的聲音很溫柔很動聽,但是說的話卻相當不溫柔不動聽。   「小鳳!」曹嘯瞪了自己的寶貝妹妹一眼,佯裝斥責道。   曹鳳的脾氣作為大哥的曹嘯自然不會不瞭解,只是這個妹妹從小就被寵壞了,恃才傲物,根本就不將天下人放在眼裡,尤其是青年俊彥,她從不給予好臉色。   「芸兒,來小姑這邊。」曹鳳拍了拍手道:「小姑今天教你一句新的成語,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曹芸將小臉蛋在寇芝芳懷裡鑽了鑽道。   在曹芸的小小思維世界裡,曹鳳這個姑姑現在可沒有她的大哥哥重要,大哥哥的懷抱多舒服啊,哪裡像小姑,才抱一會就喊累,並且她的懷抱一點都不舒服,兩團脹鼓鼓的東西總是擱著背,兩個字——難受!   所以基本上只要讓曹芸粘上寇芝芳,就沒人有本事把她從寇芝芳懷裡哄騙下來,除非寇芝芳告訴她自己有事要辦,曹芸才會可憐兮兮卻又乖巧的自己下來,否則每次都是直到天黑以後她在寇芝芳懷中熟睡過去為止。   「嘿嘿!芸兒真乖!」寇芝芳輕輕拍了拍曹芸的小背,對著曹鳳得意的笑了笑,還不忘擠眉弄眼一番。   曹鳳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踹寇芝芳兩腳,卻偏偏不但不敢發作出來,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因為老爹曹憲和大哥曹嘯以及大嫂都正在旁邊看著呢。   這時,船身一陣輕顫,襄州城已然到達,高大的城牆遙遙在望。曹芸從寇芝芳胸口抬起小腦袋,撲閃著大眼睛向遠處掃視了一番,而後發出一聲歡呼。 第七節 是爺們就霸王硬上弓(下)【解禁】   寇芝芳跌跌撞撞的走向船頭,曹憲那個瘋老頭居然最後來了個「迴光返照」,酒量驟然劇增,險些就把寇芝芳給喝趴下了。這是寇芝芳絕對無法容忍的事情,被一個年過半百並且還是未習過武的老頭子灌醉,要是傳到了李治的耳中,他寇芝芳以後都不用再在那小子面前出現了,丟人現眼啊!   夜晚的江風帶著淡淡的水汽,吹在人身上特別涼爽,但是喝多了酒的寇芝芳可沒有這麼好的情調,幾乎是甫一遭江風拂面,寇芝芳便唏哩嘩啦的吐了起來。   「臭死了!你們這些臭男人就知道喝酒,也不知道酒有什麼好喝的。」曹鳳討厭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原本曹鳳已然褪去外衣準備入睡,可是不知為何就是無法入眠,她可不願意承認那是因為次日便要與寇芝芳這個混蛋分別的緣故。既然無論如何都不得安睡,曹小姐只得披上一張薄被出來透透氣,吹吹風了,而船上最適合吹風的地方無疑便是船頭了。   曹鳳可沒想到會在船頭碰到寇芝芳,而且還是喝得爛醉如泥,連走路都踉踉蹌蹌的寇芝芳,要是早知道會碰上這個壞蛋打死她都不會到這鳥地方吹風的。最不可原諒的是這個混蛋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大吐特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還不是你們家那個死老頭硬逼著我喝的。」寇芝芳一聽到曹鳳的聲音就火大,也不知道以前面對美女時的那些風度丟哪去了。   「不許你這麼說我爹!」曹鳳氣鼓鼓的道,那嬌俏模樣足以令任何正常男人心跳加速,呼吸頓止,偏偏寇芝芳這廝完全就沒有注意到。   「嘿嘿!你大概不知道吧?」寇芝芳得意的笑道:「就在剛才,你家老頭子差點就把你這個寶貝女兒送給我做小老婆了。」   其實寇芝芳平時絕非一個說話尖酸刻薄的人,更不是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可是面對著曹鳳他就是憐香惜玉不起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竟然說出了這樣傷人的話語。   「你胡說!」曹鳳的聲音裡已然帶上了哭腔。   「難道你一直都沒有看出來嗎?曹老頭可是早就想把你這個老處女女兒給推出去了,恰好我這個小伙子很入他的法眼,於是他便千方百計的要把你推給我。」寇芝芳邪笑道:「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嚴詞拒絕他了,你這樣的母老虎我可不敢要!」   「你混蛋!」曹鳳氣得聲音都開始帶上了顫抖:「你說誰是老處女?」   「當然是你曹小姐了,難道還會有別的女子二十六歲還嫁不出去的嗎?」寇芝芳言下之意是「顯然沒有」。   「你混蛋!混蛋!混蛋!……」曹鳳除了不停的罵寇芝芳混蛋之外已經想不到更加惡毒的話語,真是個可憐的女子。   「而且你知道嗎?」寇芝芳似乎還嫌把人家女孩子家打擊得不夠,繼續火上澆油道:「我騙你們家老頭子說我們家老頭子已經替我說好了一門親事,你們家老頭子居然還死不放棄,他想讓你做我的小妾呢!看來他是真的擔心你沒人要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呵呵!你覺得做我的小妾怎麼樣?」   「你混蛋!」曹鳳眼中的淚水「嘩」得一聲傾瀉而下:「你不是個男人!盡知道欺負女人!」   「你居然說我不是個男人。」寇芝芳一把拎起了曹鳳的領子狠聲道。   「我就要說,你能把我怎麼樣?」曹鳳的眼中寫著不屈服道:「你就不是男人!不是男人!」   「你確定要跟我對著幹?」寇芝芳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可是曹鳳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一般。   「放開我!你這個大混蛋!你根本不配做男人!」曹鳳一邊使勁的捶打著寇芝芳的胳膊一邊扭動著身子罵道:「我就要說你不是男人!你不是男人!不是男人!」   「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是不是男人!」寇芝芳這回可是真的火了,他攔腰一把抱起了曹鳳,朝著曹鳳自己的房間行去。   從船頭到曹鳳的房間大約有百步的距離,一路上曹鳳都使勁的掙扎著,狠狠的在寇芝芳身上抓扯,拚命的扭動自己的身軀,想要掙脫寇芝芳的懷抱,可是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大喊大叫。其實只要她大聲呼救,依然醉倒的曹憲自然是無法聽到,但是曹嘯一家卻是可以聽到的,何況船上還有許多別的乘客。   也許是怕被家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吧,也許是想給寇芝芳留點顏面,也許……   恐怕曹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大聲呼救,難道是因為她對寇芝芳居然懷有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意?貌似不太像!   由於掙扎的太激烈,曹鳳披在身上的薄被滑落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小衣小褲,寇芝芳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討厭的女人不但有張錦繡江山的臉蛋,而且居然有著一副美妙絕倫的身材。   二十六歲早已過了身體熟透的年紀,早已過了應該採摘的階段,此時的曹鳳成熟而豐滿,即便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而頭昏腦脹,寇芝芳依然瞬間變得堅挺,因為懷中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誘人。   一腳將曹鳳的房門踹了開來,恰好一陣猛烈的江風吹過,「呼呼」的風聲將一切都掩蓋,也令得寇芝芳的酒意再一次衝上腦門。   狠狠的將曹鳳摔到了房中唯一的床鋪上,寇芝芳一邊「嘿嘿」獰笑著,一邊慢慢的向著床上瑟瑟發抖的曹鳳行去。   「你不要過來!」曹鳳蜷縮著身子,扯起枕頭死命的抓在自己的胸前,眼中閃著恐懼的淚花,雖然她一直都討厭寇芝芳,卻從來都不覺得他可怕,可是此刻的寇芝芳在她的眼中無異於洪水猛獸,甚至猶有過之。   「你不是說我不是男人嗎?我馬上就讓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寇芝芳的聲音帶給曹鳳的只能是越發深刻的恐懼。   在曹鳳的眼裡,此刻的寇芝芳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成為了一個被酒精和慾望控制驅使的魔鬼。   「走開!」曹鳳終於經受不住揪心的恐懼,嗷嗷大哭起來。   江風突然間變得前所未有的猛烈,它瘋狂的咆哮著,肆虐著,彷彿要向世人宣告自己的降臨,證明自己的強大不可戰勝一般。   夜,黑得快要凝固!濃得化不開來!   風,依然在吹!吹起的是江上的水汽,吹走的是白日的喧囂和塵世的浮華!吹不走的是人心中永遠隱藏的那份邪惡!以及黑暗所帶給人們的恐懼!   這是個注定不會平淡的夜晚!很多人的一生將會因為這個夜晚而改變! 第五節 買全城糖葫蘆哄小美人(上)   襄州城位處於長江最大的支流漢水中段,是漢江流域中的一座中心城市,歷為南北通商和文化交流的通道,有「南襄隘道」和「七省通衢」之稱。   襄州城古稱襄陽,襄陽上流門戶,北通汝洛,西帶秦蜀,南遮湖廣,東瞰吳越,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而今襄州城為山南東道治所,已然是大唐最為繁華的城市之一。   襄州城北瀕漢水,東、南、西護城河平均寬六十丈,最寬處八十餘丈,其規模僅次於京城長安。襄州城城牆長近兩千五百丈,高近三丈,寬四丈,其高大宏偉令人驚歎。   漢江以她的清澈、安寧和美麗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襄州人,襄州人也沒有愧對漢水數千年來的孜孜不倦的孕育,他們質樸而聰穎,女子美麗賢惠,男子健壯忠厚。   從船上下來後,甫一踏足襄州的土壤,寇芝芳便愛上了這裡。   「老朽已經問過船上的火夫,船會在襄州城停靠一整日,以載卸貨物並補充食物,明日一早啟航,所以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供自己支配,正好用來盡情領略襄州的繁華和喧囂,感受一下這裡獨特的風土人情。」曹憲向來都是個非常健談之人,一開口便口若懸河:「只要在天黑以前趕回船上即可。祝小弟以前可來過襄州?」   「志方入長安時也是走的漢水,那時由於趕時間,經襄州城而未入,所以雖然勉強算是到過襄州地界,卻未算真正踏足。」寇芝芳不無遺憾的道,他那時候急著趕到長安尋怡,哪裡還有閒情逸致關注什麼襄州城。   「如此說來,祝小弟這番定要彌補一下遺憾。」曹憲笑道。   「曹老所言甚是!」寇芝芳頻頻點頭稱是。   「哼!咬文嚼字的老古板和小古板。」曹鳳總是不忘適時的揶揄寇芝芳兩句,只是這一次連她自己的爺爺曹憲也被殃及池魚了。   「小鳳!」曹憲皺了皺眉頭,自己的女兒怎麼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芸兒,你最喜歡什麼小吃啊?」寇芝芳則乾脆顧左右而言他,將話題對準了懷中大寶貝的最愛上。   雖然曹芸的饞嘴程度比之常山公主還有段遙不可及的差距,但也算得上是小饞貓一隻了,其實又有哪個孩童不是小饞貓。   「芸兒最喜歡糖葫蘆!」曹芸見寇芝芳終於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了,不禁興高采烈起來,於是開始掰著手指頭在大哥哥面前數自己在什麼地方吃過什麼樣的糖葫蘆,有多麼好吃,自己一次吃了多少根。   「等會大哥哥也給你買糖葫蘆好不好?」寇芝芳不得不佩服曹芸的好記性,居然連五歲時吃過半串從小姑手裡搶的糖葫蘆都記得清清楚楚。   「好耶!」曹芸興奮的在寇芝芳懷裡使勁的搖著身子,要不是寇芝芳力氣大,估計都抱不牢。   「芸兒想要多少串?」寇芝芳這回是挾帶巨款的,所以財大氣粗,雖然銀票都是單婉晶留下的,但是他寇大爺可從來都不知道客氣為何物。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曹芸掰了半天手指頭後頹然道:「芸兒數不下去了,反正越多越好!」   「大哥哥把襄州城所有的糖葫蘆都買給芸兒好不好?」   「襄州城所以的糖葫蘆有多少啊?」對曹芸而言,這顯然已經是超過了她認知範圍內的數量。   「這個……」寇芝芳還真為難了,這個問題確實不容易回答。   「吹牛吹大了吧!」曹鳳帶著嘲諷的聲音再次在寇芝芳耳邊響起。   「誰說我是在吹牛來著!」寇芝芳有些義氣用事的道:「這次我就把整個襄州城的糖葫蘆買來給你看看!」   「我們可是只有一天的時間,襄州城有多大你知道嗎?」曹鳳不屑的道:「恐怕這點時間還不夠你把襄州城走上半圈的,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整個襄州城的糖葫蘆都買下來。」   雖然唐朝的商業已經較之前的任何一個朝代都要發達,但是糕餅小點之類的商店並不很多,高昂的價格也不是尋常人家可以頻繁享用的。   而糖葫蘆作為一種製作方便快捷,香脆可口,老少皆宜的小吃,受到了無數人的追捧,尤其是未成年的孩童,糖葫蘆無疑伴隨了他們的成長。   每到山楂成熟的季節,糖葫蘆便成為了市面上最最普遍的小吃,鬧市裡隨處可見賣糖葫蘆的小販。在襄州這樣的大城,如果把所有賣糖葫蘆的小販全部統計出來,至少是數百的數量,並且他們分撒於襄州城各大街小巷,所以曹鳳才根本不相信寇芝芳能夠在一天之內把這些小販手中的糖葫蘆全部買下。   (糖葫蘆確切來說應該起源於南宋,但是為了小說情節需要,這裡假愚稍作了改動,請讀者朋友不要太過較真。)   「如果我真的在一天之內把全襄州城的糖葫蘆都買給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寇芝芳看著曹鳳邪笑道。   「你想我怎麼辦?」曹鳳雖然厭惡寇芝芳總是邪邪的眼神和邪邪的微笑,但是她可不怕他,所以總是毫不相讓的與之對視。   「以身相許?」寇芝芳的老毛病忍不住又犯了,調侃美女確實是件相當愜意的事情。   「除非全天下的男子都死光了!」曹鳳冷冷的道,她可沒有一般女子在被人調侃時的羞澀,在寇芝芳看來,曹小姐要是也會害羞的話那估計烏龜都會爬樹了。   「我就讓你這麼討厭?」寇芝芳大受打擊道。   「反正你就是討厭!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麼討厭的人!」曹鳳根本就不給寇芝芳留一點面子。   「……」寇芝芳可憐巴巴的撓了撓頭。   「大哥哥,小姑討厭你,可是芸兒喜歡你!」曹芸看寇芝芳一副不樂的表情急忙安慰道。 第八節 酒後亂性落荒而逃(上)【解禁】   「我不但要讓你知道我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還要你知道我是天下間最最完美的男人,足可令任何女子幸福滿足的男人!」寇芝芳獰笑道。   曹鳳可以對天發誓,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邪惡的笑容,她再也感覺不到寇芝芳的討厭,有的只是無邊的恐懼。突然之間,寇芝芳以往的討厭之處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那些討厭竟然變得美好起來,曹鳳甚至開始祈禱,祈禱寇芝芳變會原來討厭的樣子,那樣至少要比現在的他要可愛得多。   「不要過來!求你!」曹鳳楚楚可憐的道。   這是寇芝芳從未在曹鳳身上見過的軟弱,然而已經被酒精佔據了頭腦的寇芝芳再也不記得憐香惜玉為何物,此刻的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撲到床上去,將那個美麗動人的女子扒成一隻白羊,而後圈圈叉叉……   瑟瑟發抖的曹鳳緊緊的抓住身上的小衣,薄薄的布片根本無法遮掩她豐腴的身體,曹鳳當然知道寇芝芳噴火的目光正在自己的身上巡視,她不停的拉扯著衣角想要遮掩住那些暴露的春光,但是遮住了這邊,另一邊便又暴露在了空氣之中,暴露在了寇芝芳邪惡的眼光之下,曹鳳幾乎要發瘋,她不知道該怎樣阻止寇芝芳那惱人的目光。   「其實你根本就不用遮遮掩掩,反正遲早都要被我看光的。」寇芝芳兩步跨到了床前,斜覷著曹鳳道,滿嘴的酒氣中人欲嘔。   「寇兄弟,志方。」曹鳳開始打起了感情牌:「你饒了姐姐吧,姐姐求你了!」   「呵呵!現在怎麼叫得這麼親密了?以前你不是很了不起嗎?你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嗎?你的驕傲呢?你的自信呢?都跑哪裡去了?」寇芝芳一把抓住了曹鳳的胳膊,滿臉儘是嘲諷道。   「看在我爹的份上,看在芸兒的份上,你就放過姐姐好嗎?」曹鳳依然不死心:「你想想看,要是被芸兒知道你欺負了我,她會怎樣看你?她還會甜甜的叫你大哥哥嗎?」   「芸兒?」寇芝芳皺了皺眉頭,似乎正常意識有點被喚回的跡象。   「對!對!就是芸兒,姐姐知道你最疼芸兒了,你一定不想讓芸兒不高興對不對?你一定不會做讓芸兒不開心,讓芸兒失望甚至傷心的事情的,對不對?」曹鳳就像一個抓住了救命稻草的落水之人一般,眼中儘是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存的渴望。   「芸兒會不開心……」寇芝芳狠命的搖了搖頭,臉上難掩痛苦之色。   「只要你放過姐姐,姐姐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曹芸激動的懇求道,她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相信只要自己再加把勁努力那麼一點點,寇芝芳就會懸崖勒馬,自己就能夠倖免於難。   全部心神都放在與寇芝芳打心理戰上的曹鳳渾然沒有察覺,因為太激動,自己的小衣繃開了一顆紐扣,胸口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很晃眼的那種白,有著完全將房間內昏暗的燭火掩蓋的絢麗。   寇芝芳的眼睛恰好掃過了那一片白,眼中的慾火被瞬間點燃,並且迅速呈無法遏抑的趨勢。   「只要你離開我的房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更不會告訴芸兒。」曹鳳還在天真的祈求著,雖然平時她很好強很驕傲,但是她畢竟是個沒有經受過什麼大挫折打風浪的文弱女孩子。   「咕嚕……」寇芝芳沒有回應曹鳳的祈求,但是他喉頭滾動的聲音卻清晰的傳入了曹鳳的耳中。   曹鳳抬頭望向了寇芝芳的眼睛,她看到那裡面膨脹的慾望,那是每一個男人看自己時眼中都會有的東西,但是此刻寇芝芳的眼中顯然要比以往任何一個男人都濃郁得多。   「不要!求你!……」曹鳳的眼睛幾乎被絕望所充斥,她似乎連想要說服寇芝芳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輕聲呢喃著。   寇芝芳鬆開了曹鳳的胳膊,伸手向那一片耀眼的雪白撫去,那裡似乎擁有無限的美好,對寇芝芳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啊——!」曹鳳大聲尖叫起來,雙手死命的護著胸口,寇芝芳的手不得其門而入。   曹鳳的身子已經蜷縮到了牆角,再也沒有退路,寇芝芳的手眼看便要觸及她的身子,她不知道突然間從哪裡得來的力量,瘋狂的拍著寇芝芳的手,不讓他碰到自己的身子。   但是寇芝芳的手豈是完全沒有習過武功的曹鳳可以阻止的,她的那點力量對寇芝芳而言無異於螳臂當車。   雖然酒精剝奪了寇芝芳大部分的正常思維,但是某些本能依然不受約束。曹鳳的雙手雖然無法對寇芝芳構成真正有效的阻礙,但是寇芝芳卻沒有去對付她的雙手,而是採取了聲東擊西的策略。當曹鳳雙手緊緊懷抱胸口的時候,其他地方便不再設防,於是寇芝芳的手輕而易舉的抓到了曹鳳小衣的下擺。   「哧——」一聲清脆的聲響,寇芝芳的手中多了一片粉紅色的薄布,那是曹鳳小衣的顏色。   「啊——!」曹鳳又是一聲尖叫,手忙腳亂的開始拉扯小衣,想要用未破的地方遮掩破的地方。   但是寇芝芳手上那一片布實在是相當不小,所以漏洞也就相當不小,無論曹鳳如何用盡辦法愣是無法彌補。   寇芝芳並沒有急著來個餓虎撲羊,他戲謔的看著曹鳳手忙腳亂的模樣,臉上帶著噁心至極的淫笑,十足十一個地皮小流氓的嘴臉。要是這模樣被正常情況下的他自己看見,估計早就一腳往臉上踹過去了,然後在把臉按到地上踩個幾百腳。   「嘖嘖……美人兒!」寇芝芳此刻的嘴臉與他前世電影上的惡棍恰到好處的融合。   「走開!——走開!」曹鳳一邊哭泣一邊無助的道,雙手要用來拉衣服遮春光,所以她只能夠用雙腳來阻止寇芝芳的接近。   曹鳳的小腳跟胸口的肌膚一樣白皙光潔,映著搖晃的燭光,寇芝芳甚至能夠看到她腳上交錯的血管經脈,可見曹鳳的小腳是多麼嬌嫩。尤其是圓潤的腳後跟,任誰見了都有把玩一番的衝動,或許還會想咬上兩口。 第五節 買全城糖葫蘆哄小美人(中)   曹憲一直都樂呵呵的看著寇芝芳和自己的女兒鬥嘴,沒有插嘴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快之色,他似乎很樂意看到自己的女兒總是跟寇芝芳歡喜冤家一般的鬥個不休。   曹嘯則不停的搖著腦袋,也不知道是對自己妹妹的失望,還是對自己好心辦了壞事的無奈。   「曹老可知襄州城最大的酒樓喚作什麼名字?」寇芝芳突然向曹憲問道。   「這個我知道。」曹嘯替自己的老爹回答道:「襄州城最大的酒樓叫做『福臨門酒樓』,就在襄州城正中主街道上。」   「待會志方去買糖葫蘆,曹老你們儘管自顧自遊玩去,咱們午時在福臨門酒樓匯合。」寇芝芳胸有成竹的道:「到時候志方會帶上全襄州城的糖葫蘆。」   「午時是不是太早了?」曹憲有些擔憂的道:「要不要再遲點?」   「嘿嘿!曹老放心,半日已經足夠!」寇芝芳似乎連一絲一毫失敗的擔心都沒有。   「哼!就知道吹牛!」曹鳳對於寇芝芳將一天的時間限制縮短到了半天顯得很是不爽,好像要去買糖葫蘆的是她似的,女人真是矛盾的動物。   「芸兒,你大哥哥要去給你買糖葫蘆了,你別妨礙大哥哥,到娘這兒來。」劉氏伸手要去抱寇芝芳懷中的曹芸。   「不!芸兒要跟大哥哥一起去買糖葫蘆。」曹芸嘴巴一撅不樂意道,真是個粘人的小丫頭。   「大嫂,沒事,就讓芸兒跟著志方吧。」寇芝芳拍了拍曹芸的小屁股道:「走嘍!」   「我也跟你一起去。」曹鳳的話讓寇芝芳愣了一愣,這顯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跟來幹嘛?」寇芝芳臉上明顯寫著『不歡迎』三個字。   「我要看看你想弄什麼把戲。」曹鳳可不管寇芝芳歡迎不歡迎,她的臉皮之厚堪稱女中寇芝芳。   於是襄州城街道上出現了這樣一個組合,一男一女一孩童,男的高大英俊,瀟灑不凡,女的秀氣端莊,美貌靚麗,再加上個一直咯咯笑不停的極度可愛的小女孩,在外人看來,這便是一個溫馨美滿的幸福家庭。曹鳳似乎也察覺了路人眼中的羨慕和祝福之色,臉蛋居然破天荒的紅了紅。   「大哥哥,大哥哥,那裡有個賣糖葫蘆的。」曹芸的眼睛之亮連寇芝芳這個習武之人都自歎弗如。   「芸兒乖,先下來一會啊!」寇芝芳將曹芸放到了地上道:「大哥哥去去就來。」   「嗯!」曹芸乖乖的從寇芝芳的懷裡下來,居然不哭也不鬧。   曹鳳在一旁看得直翻眼,這小妮子現在貌似只聽寇芝芳一個人的話了,看來迷湯灌得確實相當不少,錯當然不會是在年幼乖巧的曹芸身上,那麼寇芝芳就難辭其咎了,於是他的罪大惡極在曹鳳的心裡又深了一分。   曹鳳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寇芝芳的一舉一動,因為她想知道寇芝芳究竟用什麼辦法來圓之前誇下的海口,雖然她很討厭寇芝芳,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壞蛋確實是個言出必行之人,而且每每有驚人之舉。但是她還是不相信寇芝芳能夠在半天之內把整個襄州城的糖葫蘆買下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寇芝芳的笑話,想要看寇芝芳到時間後面對失敗垂頭喪氣的可憐模樣。   只見寇芝芳走到賣糖葫蘆的小販面前,與之一陣竊竊私語,還塞了個什麼東西在小販的手中,而後便臉帶微笑的折了回來。   「大哥哥怎麼沒給芸兒買糖葫蘆?」看著賣糖葫蘆的小販興沖沖的轉身遠去,曹芸委屈的道。   「芸兒乖,到了午時,就會有無數的糖葫蘆堆在你的面前了,再等等啊!」寇芝芳對曹芸總是特別有耐性。   「哦!」曹芸雖然看著賣糖葫蘆小販遠去的眼神帶著無限的不捨,但還是乖巧的應和道。   「你跟他說了些什麼?」曹鳳好奇的問道。   「秘密!」寇芝芳神秘兮兮的道,氣得曹鳳一陣跺腳。   「大哥哥,芸兒想要泥人。」曹芸雪亮的眼睛又見到了街角捏泥人的小攤子。   「好!我們去買泥人去。」寇芝芳重新抱起曹芸向捏泥人的攤子走去道:「大哥哥讓捏泥人的師傅捏個芸兒出來好不好?」   「好耶!好耶!」曹芸歡呼雀躍道。   「喂!你還不抓緊時間去買糖葫蘆。」曹鳳追著寇芝芳道:「半天時間過去很快的。」   「曹小姐怎麼比我這個當事人還急啊?」寇芝芳頭也不回的笑道:「莫非怕輸給了我?」   「我才不怕呢!」曹鳳即便是在語言上也不願落了下風。   「也對哦,好像都忘了說你輸了之後怎麼懲罰呢。」寇芝芳若有所思道。   「你才會輸。」曹鳳毫不相讓道。   「這樣吧,要是曹小姐輸了的話以後就跟芸兒一樣叫我大哥哥,要是我輸了的話就任曹小姐處置,你看怎麼樣?」寇芝芳笑得很邪。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曹鳳陰笑道:「到時候可別後悔!」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   整整半天時間,寇芝芳就這樣抱著曹芸東逛逛西逛逛,時不時的買一些小玩意給她,曹芸兩隻小手早已塞滿,寇芝芳則渾身都掛滿了五花八門的東西,最後連曹鳳都無法倖免。可是令曹鳳不解的是,所有買的東西裡面愣是沒一串糖葫蘆,難道是這小子知道自己必輸無疑,所以乾脆放棄了?可是看他興高采烈的討厭模樣,一點也不像是自知必輸之人啊!   寇芝芳可沒有閒情逸致關注百思不得其解的曹鳳,他把所有的關注都投到了懷中的小寶貝身上,時而說些小笑話,時而做個鬼臉,曹芸臉上的笑容和「咯咯」的笑聲一直就沒有停歇過。   「其實他也沒那麼壞呢!至少對小孩子還是很好的!」曹鳳腦海中突然有了種怪怪的想法,但是她很快就將之打壓了下去。 第八章 酒後亂性落荒而逃(中)【解禁】   要是曹鳳知道此刻寇芝芳那個半迷糊的腦袋中齷齪的想法,一定會後悔抬起雙腳。但是她可沒有神奇到知道寇芝芳在想什麼,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抬起雙腳後,露出的整段小腿和小半段大腿,可是這一切卻都落在了寇芝芳的眼中。   寇芝芳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他並不是沒有見過好看的腿,從莫婉茹到司徒月涵,他的每一個女人都堪稱人間絕色,身材均好得沒話說,她們都有著一雙美腿。但是寇芝芳不得不承認的是,曹鳳的腿有一種特別的味道,並不是說她的腿比之莫婉茹她們更好看,只是別有韻味罷了。   即便清醒著寇芝芳也未必說得清那是怎樣的一種特別,何況是此刻思考能力不到正常狀態一半的情況呢。曹鳳的腿並不算特別修長,這一點她遠不及李玉亭,也不算特別白皙細嫩,甚至還有點肉肉的,但是偏偏這樣反而讓寇芝芳慾火狂升。如果非要找個恰當的形容,那麼只能說這是一雙才女的腿。只是這所謂才女的腿,似乎太籠統了些,不知道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這兩個才女的腿又是怎樣的動人。   就在曹鳳拚命蹬踢著雙腿的時候,寇芝芳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一隻腳,曹鳳並不就此妥協,另一隻腳不但沒有停歇,反而踹得更有力了。   一腳又一腳的踹在寇芝芳的手臂上和身上,他卻如沒事人一般,臉上依然掛著淫蕩的笑容,甚至還有閒情逸致開始把玩起手中的玉足來。曹鳳腳上的小花鞋早在她此前開始蹬踢的時候便已經跟兩隻玉足脫離了關係。   「混蛋!你放開!」曹鳳彷彿有著使不完的勁一般,每一下踢在寇芝芳的身上都會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真是太漂亮了!」寇芝芳將手中的玉足舉到了眼前,「嘖嘖」稱讚道。   「不要碰我!你混蛋!」曹鳳臉上浮起了一片羞意,自從成年之後,她的玉足連從小拉扯自己長大的父親曹憲都沒有見過,更勿論被一個年輕男子握在手中把玩了。   「真是足中極品啊!」寇芝芳讚道,說著還在手中的玉足上吹了口氣。   曹鳳只覺得一陣奇癢從腳心傳了上來,迅速傳遍全身,寇芝芳吹的這口氣便如魔法一般令得她渾身在剎那間便失去了所有的氣力,所以她的另一隻腳便無力的垂了下來,輕輕的落在了床上。   「你對我施了什麼邪術?」曹鳳的聲音裡帶著深到極致的恐懼,一種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可憐的女人,二十六歲了居然還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情慾。情慾無疑是世界上最最神奇的東西之一,他可以令男人力大無窮,卻令女人渾身乏力,他可以令男人變得堅硬無比,卻令女人渾身酥軟。   此刻的曹鳳,無疑是被寇芝芳挑起了那麼一點點的情慾,雖然只有可憐的一點點,根本掀不起大的風浪,但是請別忘記了,還有一句話叫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不要!」曹鳳可憐巴巴的看著寇芝芳,這個壞蛋居然又連著在自己的腳心上吹了好幾口氣,就像一個貪玩的孩子發現了新鮮的小玩意一般愛不釋手。   其實是因為寇芝芳發現這個辦法可以讓曹鳳安靜下來,所以他才再三施為,這也是人之本能。   「癢!」曹鳳的聲音有如蚊吟,恐怕連她自己都聽不真切。   曹鳳竭盡全力的想要凝聚一絲氣力,然後將寇芝芳手中的玉足掙脫出來,但是寇芝芳順著玉足向她小腿侵襲而上的手卻瞬間讓她的努力化作了烏有,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一絲氣力剎那間煙消雲散。曹鳳委屈得再一次啜泣了起來。   更令她肝膽俱裂的是,寇芝芳的手居然游過了她的小腿,直奔大腿而去,那裡可是她絕對的禁區,即便是完全沒有男歡女愛經驗的曹鳳也知道那個地方是絕對不能夠隨便讓人碰的。   可惜無論是雙手還是雙腳都再也使不出一點氣力,曹鳳根本想不到辦法來阻止寇芝芳那只可惡的彷彿帶著無限魔力的手。   「曹姐姐莫急,志方馬上就來撫慰你寂寞的靈魂,填充你空虛的身體,向你證明自己是全天下最最貨真價實的男子漢!」如此無恥的話估計也就只有喝醉了酒的寇芝芳說得出來。   「走開!不要碰我!你這個衣冠禽獸!無恥小人!你真是白讀了聖賢書,辱沒了讀書人這三個字!你一定會千刀萬剮,不得好死的!」天下間像曹鳳這樣不會罵人的人還真不多,就算是女人中她也算是最最文明的了,可憐的才女啊!   平時讀了那麼多四書五經,孔孟論語,詩詞歌賦,卻連簡單的罵人都罵不像!能將罵人罵得如此委婉,富有詩情畫意的估計天下間還真找不出幾個,不愧才女之名。   「嘿嘿!我從來就沒有說自己是什麼狗屁的讀書人啊!」寇芝芳絲毫不以為意道:「老子最煩的就是孔子那死老頭了,繁文縟節,裝腔作勢,儘是些沒用的狗屁!」   「啊——!」曹鳳張嘴剛欲再說什麼,卻只發出了一聲尖叫,這已經是第三聲了。   原來是寇芝芳的手已然探入了曹鳳的小褲之中,觸及了她嬌嫩的大腿,曹鳳只覺得大腿上豎起了一片毛孔,一陣又麻又癢的難受感覺從寇芝芳的臭手與自己的大腿接觸之處生成,並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湧向四肢百骸。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曹鳳的眼中除了淚水便是無盡的絕望。   「我正在帶給你快樂啊!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寇芝芳輕輕的動著自己伸在曹鳳小褲中的手,在她的大腿各處有一下沒一下的愛撫著,他很快就看到曹鳳身上起了令他興奮的反應,她的嘴唇輕輕的抖顫著,呼吸逐漸急促,臉蛋開始泛紅,這正是情慾最正常的表現,早已食髓知味,經驗老到的寇芝芳豈會不明白這預示著什麼。 第五節 買全城糖葫蘆哄小美人(下)   午時正,寇芝芳抱著曹芸慢悠悠的向福臨門酒樓行去,後面跟著暗自得意的曹鳳,因為限定的期限已到,寇芝芳卻沒有買來一串糖葫蘆,她已經在構思如何折騰認輸後的寇芝芳的法子,不讓這小子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自己就妄稱才女了。   福臨門酒樓每到午時總是最繁忙最熱鬧的時候,幾乎日日都座無虛席,但是今日,福臨門酒樓的熱鬧顯然超過了以往的任何一天,即便是酒樓開張之日也遠有不及。   酒樓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水洩不通,曹鳳緊張得跟在寇芝芳的身後向酒樓的大門口擠去,她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隱隱覺得寇芝芳是真的胸有成竹,而並非故作鎮靜。   踏進福臨門酒樓大門的剎那,曹鳳目瞪口呆,眼前的場景之震撼是她從來都沒有見識過的。   沒有親眼所見,你絕對無法想像整個襄州城的糖葫蘆堆在一起是怎樣一番壯觀的情景。   沒錯,曹鳳的眼睛並沒有花,擺在她面前的的的確確是堆成一座小山般的糖葫蘆,如果別人告訴她整個襄州城的糖葫蘆都已經在這裡,她一定不會懷疑。   「哇!」曹芸發出了一聲幸福的驚呼。   寇芝芳將小寶貝從懷中放到了地上,曹芸便如一隻雲雀般飛撲向了糖葫蘆堆,而後一個餓虎撲羊,扎到了糖葫蘆堆中。   此前寇芝芳與之竊竊私語的賣糖葫蘆小販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在寇芝芳面前討好的笑著,寇芝芳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銀票看也不看的塞到了他的手中。   「不用找了!」寇芝芳難得的裝一回款爺,雖然他確實是款爺。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小販迫不及待的看了銀票一眼,先是一陣瞠目結舌,而後是情不自禁的狂喜。   「你可以走了。」寇芝芳無限瀟灑的揮了揮手。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小販一邊向寇芝芳點著頭一邊向酒樓門口退去,似乎除了這一句,他就再也不會別的話語了。   ……   「你是怎麼做到的?」曹鳳久久方從震撼中找回自己的魂魂,不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恐怕她會徹夜難眠。   「嘿嘿!曹小姐認輸不?」寇芝芳得勢不饒人道。   「我認!」曹鳳咬牙道,她並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   「那……」寇芝芳笑得相當邪惡,連早已等候在酒樓中一直微笑不語的曹憲都感到一陣惡寒。   「大……哥哥。」曹鳳聲如蚊吟的叫了一聲,這一聲究竟用了多大的勇氣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曉。   「沒聽到。」寇芝芳兩眼一閉道。   「大哥哥!」曹鳳也兩眼一閉,狠聲道,這一聲不但寇芝芳聽得真真切切,連曹憲、曹嘯和劉氏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盡都呈目瞪口呆狀。   「呵呵!這還差不多!」寇芝芳得意的嘴臉恐怕將成為曹鳳心裡永遠的噩夢。   「現在可以說了?」曹鳳咬牙切齒的道,話中的恨意誰都聽得出來。   「下謀勞力,上謀勞人。不知道曹小姐聽說過沒有?」寇芝芳笑道。   「願聞其詳。」曹鳳是個求知慾極強之人,即便對方是自己極度討厭的寇芝芳,也不影響她對未知事物的探求欲。   「我問那個小販糖葫蘆多少錢一串,他說兩文錢一串,我告訴他我出五文錢買一串,而且有多少要多少。前提是他必須在午時之前將糖葫蘆送到福臨門酒樓。」寇芝芳依然笑瞇瞇的道。   「就這麼簡單?」曹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這麼簡單!」寇芝芳的笑容真的是相當相當的邪惡。   「……」曹鳳咬著嘴唇沒有再說話。   其實寇芝芳用的辦法真的很簡單,說穿了根本就沒什麼玄奇之處,但是在唐朝這個商品經濟尚處於萌芽階段的時代,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經濟頭腦的。   曹鳳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但是她卻絕對想不到這樣的辦法,因為她畢竟是個整日只跟詩詞歌賦打交道的普通女子。   曹芸還在糖葫蘆堆中打滾,清脆爽朗的嬌笑聲不斷傳出,她從來都沒有這麼幸福過。   「祝小弟,高!」曹憲向寇芝芳豎起了大拇指道:「雖然這個辦法很簡單,但是老朽不得不承認自己此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志方只是向來對這些三教九流的東西比較感興趣罷了,會耍些小聰明而已,難登大雅之堂。曹老通古博今,可比志方強上太多了,志方只有欽佩崇敬的份!」寇芝芳對於曹憲的淵博知識可是真心誠意的拜服。   「這些糖葫蘆如何處置?」曹憲為難道:「我們家芸兒可吃不完這麼多。」說   「到時候尋個貧民區,分給那些孩子吧。」寇芝芳的建議得到了曹憲和曹嘯的一致讚賞。   「假惺惺!」曹鳳似乎不跟寇芝芳作對就會渾身不舒服。   「芸兒,大哥哥想要把這些糖葫蘆分些給別的小朋友,你樂意嗎?」寇芝芳直接把曹鳳當作了空氣,他發現者這是對付這個女人最好的辦法。   「哦……」曹芸嘴上雖然勉強應著,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她的不樂意。   「這麼多的糖葫蘆,芸兒就是吃上一輩子也吃不完,可是還有許多小朋友卻連飯都沒得吃,更沒有吃過糖葫蘆了,芸兒要是讓些給他們,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芸兒也會多了許多好朋友。」寇芝芳絲毫不顧曹芸在糖葫蘆上粘來的滿身糖漬,將她從糖葫蘆堆裡抱了起來,而後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這小妮子連臉蛋都被糖葫蘆染甜了。   「好吧!芸兒聽大哥哥的!」曹芸的乖巧真是無法讓人不喜歡不疼愛啊! 第八章 酒後亂性落荒而逃(下)【解禁】   「你這個魔鬼!你對我做了什麼?」曹鳳依然不明白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她並不知道這是自己身體最最真實的反應,她以為這一切都是寇芝芳做的手腳。   「很快你就會感激我的!因為我將帶給你無限的快樂!你從未感受到過的快樂!」寇芝芳對自己在床上的功夫向來都是極度自信的,即便是在喝醉的時候也不會丟卻這自信,因為這自信已經根深蒂固,深入骨髓。   「你胡說!」曹鳳嬌喘道,她桃花般的雙唇中吐出的口香已然帶上了一絲淫靡的氣息。   「是不是胡說,一試便知。」寇芝芳一邊無恥的道,一邊已經開始解除自己身上的武裝來。   寇芝芳脫衣服的水平確實高明,他一隻手還伸在曹鳳的小褲之中,以防止她又恢復了氣力來搗亂,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幾下就扒光了自己的衣服。   寇芝芳的身材其實算是很好了,相當的好,但是看在曹鳳的眼中卻只能激起無邊的恐懼,她無法想像這樣一具健壯的身體一旦開始欺負自己,自己會是怎樣淒慘的一副模樣。   曹鳳不願意承認的是,如果換一個環境,換一個氛圍,也許她真的會為寇芝芳的身體而著迷,因為這無疑是她能夠想像出的最最完美的身體,誠然她根本就沒見過其他男人的裸體。   曹鳳晃了晃腦袋,將亂七八糟的思緒趕出了腦海,她此刻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寇芝芳接下去要對自己實施的侵犯。但是寇芝芳似乎根本就不給她來思考這個問題的時間和機會,因為他已經一步跨上了床。   當寇芝芳站在床上,站在蜷縮著的曹鳳面前,他趾高氣揚的寶貝恰好正對著曹鳳的臉,所以曹鳳第一眼就看見了它。   這個奇怪的東西曹鳳以前見過,在鄰家小男孩尿尿的時候,但是與眼前面目猙獰的傢伙相比完全是兩種概念。   「天那,他撒尿的東西怎麼這麼大?」曹鳳心中訝然。   只是曹鳳不明白為什麼寇芝芳撒尿的東西好像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總是牽引著她的目光,這是鄰家小男孩不曾給過她的感覺。   這裡不得不提一下,曹憲這個老爹對女兒的性教育確實是失敗的!相當失敗!失敗透頂!這就是沒娘的孩子啊!可憐!可悲!可歎!   寇芝芳並沒有給曹鳳太多的時間來驚歎,他俯下身子,一眼不眨的盯著曹鳳,盯得曹鳳渾身發毛。   「你要幹嘛?」   「你說我要幹嘛呢?曹姐姐!」寇芝芳伸手捏住曹鳳嬌嫩的下巴道。   「你放開我!」曹鳳輕輕掙了掙,卻沒有掙脫寇芝芳的手,他手上的力氣好大。   「曹姐姐!其實那事情一點都沒有想像的那麼可怕!反而很快樂!深入靈魂的快樂!」寇芝芳可能天生就是個不怎麼習慣霸王硬上弓的人,他難道還想要說服曹鳳?   「我不要聽你胡說八道,不聽!不聽!」曹鳳摀住了雙耳道。   這一捂耳朵可不要緊,被寇芝芳扯下一大片的小衣立刻便失去了它作為衣服的作用,要不是內裡還有抹胸遮掩的話,曹鳳便跟沒有傳衣服沒什麼兩樣了。但是半透明絲綢為質的抹胸顯然也沒有很好的盡到它遮掩身體的義務。   美!此刻的曹鳳在寇芝芳的眼中除了美還是美!   美無疑是人世間最最感人也是最最神秘的東西,沒有人能夠確切的解釋美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人們會認為某事物美或者不美?美麗是沒有標準的,你夢寐以求的美在別人的眼中或許一文不值,而別人尋尋覓覓的美你或許不屑一顧!   但是不管是什麼人眼中什麼樣的美,在此刻的曹鳳面前,無疑都是不值一提的草芥,因為在寇芝芳的眼裡,她就是最美!已經包容了全世間的美!   誘惑!人類最原始的渴望,神靈給予了男人健壯的軀體,無窮的智慧征服整個世界,同時也賦予了女人獨特的魅力,完美的軀體,征服男人!這是一個成熟女人誘惑眾生的終極技能,也是人類無數次貪婪後不敢奢求的禮物!   而現在,渾身散發著女人熟透的香味,天可垂涎的柔弱與堅守聖貞的頑強同俱的曹鳳,正完美的演繹著女人應該有的顛倒生靈的誘惑。   寇芝芳放棄了語言,因為喉嚨已經被源源不斷滋生的唾液哽塞,酒精的迷亂和慾望的催促充塞了他的身體,靈魂,左右著他要填滿心中無窮無盡的渴望。   眼前蜷縮成一團的女人,正是寇芝芳宣洩無窮無盡慾望的閘門,只需要一個輕微的契機,洶湧澎湃的慾望將會以萬馬奔騰之勢鋪天蓋地的將二人淹沒。   寇芝芳知道那一條小小的半透明絲綢抹胸之後便是無與倫比的快樂,是他夢想中的天堂!所以他再不遲疑,一把將曹鳳的抹胸扯下,霎時間,一對沉甸甸的玉兔搖曳生波,輕顫連連,它顫抖時帶動的不僅僅是空氣,還有寇芝芳的心跳和呼吸。   「啊——!」寇芝芳都記不清這是曹鳳今天的第幾聲尖叫了。   曹鳳就如一隻受驚的小貓一般將身子越發蜷縮得緊了些,雙手死死的抱住胸口,春光一現的玉兔和頂端的兩點嫣紅一閃而沒,留給寇芝芳的是無限的遐想。   如果一個男人認為女人最美的時候是一絲不掛的時候,那麼這個男人不是沒見識的猥瑣男,便是絲毫不懂情調的莽漢子。   寇芝芳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沒見識的猥瑣男,更不會認為自己是個莽漢子。所以他覺得此刻羅裳半解,欲露不露的曹鳳展現出來的才是她最最美麗一面。再加上楚楚可憐的神態和想要捍衛貞潔的堅毅表情,構成了在寇芝芳看來最最完美的畫面。   令寇芝芳沉醉的已經不再僅僅是酒精,還有面前的佳人!   如果一個女人美到令醉酒的下半身動物都能夠稍稍憐香惜玉的話,那麼只能夠說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誘惑太動人!   寇芝芳從來都沒有過如此膨脹的慾望,熊熊慾火足可焚天炙地,第一個被淹沒的當然是寇芝芳自己,還有他腦海中那一點可憐的幾乎可以忽略的理智。   事實上向來以憐香惜玉自詡的寇芝芳真的很少用餓虎撲羊這一招,因為這對對方有種強大的壓迫感,這對追求靈慾交融的寇芝芳而言無疑是要盡量避免的。   但是此刻,除了餓虎撲羊這一招,寇芝芳實在是無法想到能夠更確切表達自己迫切渴望的招數了,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用出了這一招,撲向了我見猶憐的曹鳳曹大才女,或許此刻叫她曹大美人更確切一些。   「啊——!」除了尖叫曹鳳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恐懼,她甚至在寇芝芳撲上來的那一剎那無助的閉上了眼睛,因為她沒有能力改變命運,又不願意懦弱的接受,所以她選擇逃避。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選擇逃避的,很多時候能夠逃避其實也是一種幸運!但是此刻的曹鳳顯然並沒有得到上天的這種眷顧,她連逃避的權利都被殘忍的剝奪,於是她只能夠在精神上逃避,方法便是閉上自己的眼睛,當作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閉上眼睛的剎那,曹鳳才知道最最深的恐懼並不是她曾經深惡痛絕的黑暗,而是比黑暗還要邪惡得多的人,尤其是被慾望控制的邪惡之人。   寇芝芳可不知道曹鳳的腦海深處有著如此複雜的思緒,更不知道自己依然取代了黑暗成為了魔鬼的代名詞。他只知道有一頓豐盛的美餐正在等著自己的寵幸!   曹鳳雖然緊閉著雙眼,捂緊了雙耳,但是她身體上的感覺卻依然靈敏,或許喚作敏感更加確切,因為她不但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寇芝芳雙手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個動作,甚至能夠感覺到寇芝芳手心的溫度,以及他手上經脈的跳動,跟自己的心跳不在同一個節奏,卻和諧的共鳴,這是驚喜還是嘲笑?   寇芝芳的雙手無所不至,從頭到腳毫無遺漏,曹鳳甚至懷疑自己在沐浴時都沒有如此細緻的撫摸過自己的身體,但是寇芝芳卻正在做著,並且似乎做得相當自然。那雙魔手帶來的是酥麻和灼熱,是頭暈目眩,是心如狂潮,恐懼貌似也不再那麼猖獗那麼可怕了。   突然間,曹鳳覺得下體一涼,不用去想她都猜得到自己的小褲被寇芝芳這個惡魔剝離了自己的身體,她緊緊夾起了雙腿,雙腿間是她最後的執著,那個地方一旦失守,她將徹底沉淪。   羊脂白玉,峰巒溝谷,淺澗潺潺,芳草淒淒,萬千風景,一覽無遺!   寇芝芳不是初哥,他知道每一個女孩的第一次都預示著一場戰爭,恐懼和迷茫,忐忑和彷徨,緊張和期待,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曹鳳此刻心裡在想什麼,寇芝芳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接下去想幹什麼,需要幹什麼,必須幹什麼已經足矣。   對於初經人事的少女,急色是最不可取的,因為那會造成無邊的傷害,雖然此刻寇芝芳已經在做著傷害的事情,但是即便是在酒精的驅使之下,內心深處他依然有一個不夠邪惡的靈魂,善良雖然與他無緣,但是至少還與魔鬼不掛邊!儘管在曹鳳的眼中他已經與魔鬼無異!   曹鳳感覺有一個軟軟的濕濕的暖暖的東西在自己的全身上下遊走,她的身體無法遏抑的顫慄,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張至最大,她的腦袋已經一片空白,她甚至已經無法再發出尖叫聲,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麼了,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了,她想要推開寇芝芳,但是她卻連伸手的力氣都已經被剝奪。   任人擺佈並不是一陣愜意的事情,曹鳳更不是一個喜歡任人擺佈的普通女子,她哪怕要擺佈自己的是自己的身體,她都不會輕易屈服。   無論寇芝芳怎樣用盡辦法,即便是他真的用唇舌光顧了曹鳳的每一寸肌膚,他甚至都已經感覺到了她的潮濕,但是曹鳳依然死命的夾緊雙腿,這已經是她最後的堅持。   寇芝芳當然不會願意就這樣認輸,所以他咬上了在之前已經一觸即離的玉兔,舌尖挑逗著頂端的那點嫣紅,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它在慢慢的變硬,漲大……   「嗯……」曹鳳終於還是沒能一直咬緊牙關不發出絲毫聲音,何況還有鼻腔在助紂為虐。   似乎是得到了最大的鼓舞一般,聽到曹鳳呻吟的寇芝芳越發賣力起來,將自己從莫婉茹到司徒月涵這一路歷程下來累積的絕技施展得淋漓盡致。   如果曹鳳這樣都還能夠堅持住最後的堅持,寇芝芳恐怕都要直接撲倒了,幸好他不需要這麼做,因為當他的手再一次順著曹鳳嬌小的肚臍往下摸時,摸到了一片春水沼澤,她終於還是放棄了自己的堅持,雙腿悄然放鬆開來。   雖然已經有了重大突破,成功就在可以預見的不久的未來,但是寇芝芳知道自己還需努力。於是他將攻擊的重點轉移到了曹鳳的雙腿之間,那一處繁花似錦!   曹鳳不是個淫娃蕩婦,但是她無法控制自己潺潺的春水,無法控制銷魂蝕骨的呻吟,她開始痛恨自己,也詛咒寇芝芳這個該死的魔鬼。   很多時候人都是很無奈的,就如此刻的曹鳳,因為她悲哀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不再聽自己的話,彷彿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不是自己,而是那個有著一雙充滿魔力手掌的寇芝芳,那個在今日之前還人模狗樣,彬彬有禮的寇芝芳。   當寇芝芳將曹鳳的雙腿掰到最開,曹鳳的心跳突然加速,前所未有的快,她似乎知道即將有一件對自己極為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但是她偏偏就是不知道那是什麼事情,就如她不知道寇芝芳最終將如何侵犯自己一般。   曹鳳的春水在寇芝芳接觸過的美人中並不算多,也不算最香,但是卻最滑膩,這無疑對寇芝芳接下去的一步有著無限的幫助。   曹鳳突然覺得有一個燙得不得了的東西慢慢的塞入自己的身體,開始是很漲很漲的怪異感覺,而後是一陣身體被撕裂的劇痛,她發出了一聲慘叫,險些暈厥了過去。   兩行清淚無聲滑落,曹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落淚,就如她不知道寇芝芳對自己做了什麼一樣,但是她知道自己跟以前再也不一樣了!   曹鳳的哪一處桃花源無疑是寇芝芳接觸過最最緊湊的一個,要不是她超常潤滑的春水,恐怕寇芝芳就是折斷了寶貝也難以寸入。這或許便是上天造物的奇妙之處吧!   此刻的寇芝芳可沒有閒情逸致去感謝上蒼,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輕輕的舔去曹鳳臉上的淚痕,而後開始舔曹鳳胸前的那一對玉兔,他知道這樣可以減緩曹鳳的疼痛。   經過寇芝芳的一番努力,他感覺到自己的寶貝處傳來一陣吸扯力,他知道是時候了……   漢江在八九月份總是被風雨光顧,不知道多少個夜晚,人們躲在船上感受這大自然無與倫比的威勢。   今夜,狂風驟雨,驚濤駭浪,連老天都在給寇芝芳做呼應!   難道世界上真的就沒有天理嗎?一個將貞操堅守了二十六個春秋的女子,在這個夜晚失去了自己二十六年堅守的執著!   老天是在折磨她?還是救贖?   ……   當寇芝芳從酒後的迷糊中逐漸清醒過來,曹鳳已經昏睡了過去,看著她白裡透紅卻又梨花帶淚的臉,私密處紅白相雜的液體,還有那副熟睡後嬌憨的模樣,寇芝芳突然開始痛恨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痛恨過……   酒精很多時候都能讓一個風度翩翩的君子變成禽獸不如的畜生,寇芝芳覺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個畜生。曹憲一家待自己如同親人,但是自己卻幹了什麼?   還有個把時辰就要天亮了,寇芝芳卻不願意等這個黎明,因為他無言再見曹憲一家,如果他足夠偉大,那麼他應該負荊請罪,他應該承擔一切的後果。但是他還不足夠偉大,他還有重愈生命的事情要去做,他還要去竟陵玉泉山找自己的怡,或許怡就在那裡等他!   寇芝芳不敢冒險,他無法預測曹憲一家的怒火會有多大,他不知道如果自己選擇留下將要面對的會是怎樣的結局,所以他決定做一回懦夫,為了自己的所愛,他不得不落荒而逃!   此刻,船已入竟陵,鄂州就在不遠處,岸邊便是郢縣(今湖北省鍾祥市)。下了大半夜的暴雨終於停歇,被擾清夢的人們開始找回失去的睡眠。   倏然,一道人影從一艘大船上躍了下來,在即將觸水的瞬間足尖輕輕一點,人影臨空折了個彎,向岸邊直射而去,轉眼沒入了岸邊的竹林。   一陣風吹來,竹林搖曳生姿,竹葉上的雨水紛紛落下,砸碎了一片青草上的朝露。 第六節 年方七歲的情書槍手(上)   福臨門酒樓的夥計們可能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天自己會變成糖葫蘆搬運工,銀票的威力是無窮的,所以即便是在酒樓最繁忙的時候,老闆還是先以寇芝芳的事為重,要不是顧忌自己的身份,他甚至都想親自出馬去搬糖葫蘆,因為寇芝芳給的報酬實在是太過誘人了。   每一座繁華的城池都有那麼一片或是多片區域,古今皆無例外,那裡是權貴們絕不願踏足的地方,雜亂骯髒,臭氣熏天,那裡是貧民的聚集區,連盜賊都不願意拜訪的地方。   酒樓的夥計們顯然都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們將糖葫蘆放下後便捂著鼻子飛也似的逃了。   曹鳳畢竟是個愛乾淨的女兒家,如此骯髒奇臭的環境確實為難了她,但是看到寇芝芳完全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她又實在不好意思捂上鼻子,只能屏眉忍受著中人欲嘔的臭氣。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寇芝芳正在偷笑不已,這小子有著深厚的內力,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將臭氣阻隔在自己聞得到的範圍之外。   「好臭啊!」曹芸這小妮子可沒有這樣那樣的顧忌,她一手捏著小鼻子一手在面前使勁的扇著。   但是很快小妮子就發現,只要將臉貼近寇芝芳的身子便聞不到臭味了,於是她本已膩在寇芝芳懷中的身子貼得寇芝芳更緊了。   曹憲不愧是個有風度有涵養的大儒,行在骯髒的小巷裡,他居然還可以談笑風生,與身處青山碧水之間無異。   寇芝芳一群人的到來在這裡無疑於特大新聞,婦孺孩子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好奇得看著這一群衣冠楚楚,面紅齒白的有錢人,不知道他們跑到這種地方來有何目的。   孩子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尤其是對於小吃,有著成年人無法想像的靈敏度,幾乎是到場的瞬間,他們便發現了寇芝芳身旁堆得小山一般的糖葫蘆。   糖葫蘆無疑是這些貧窮的孩子幼小心靈裡重複出現的夢,曾經見那些穿著體面衣服的孩子手中舉著糖葫蘆,時不時的咬上一口,留下滿嘴的糖汁,他們只能夠羨慕,渴望,憧憬。   寇芝芳看到了這些孩子眼中的渴望,他開始感激當時自己腦海中的靈光一現,因為將糖葫蘆搬到這裡來無疑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咳!咳!大家好!」寇芝芳清了清嗓子道:「我們芸兒想跟孩子們交個朋友,所以買了些糖葫蘆來跟大家分享……」   寇芝芳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因為現場一片沉寂,沒有他預計中的歡呼,更沒有漫天掌聲,這讓刻意模仿了一番池水仙在花魁大賽上的語氣和姿勢的他很是失望。   曹鳳給了寇芝芳一鄙視的眼神,眼神中的含義很明顯:「你不行,人家根本不鳥你。」   「哼!你行就做給我看!」寇芝芳不甘示弱,回瞪了一眼過去。   「孩子們,你們想吃糖葫蘆嗎?」曹鳳盡量展現著自己的親和力道:「想吃的話就到姐姐這裡來領。」   依然沒有響應,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其實寇芝芳和曹鳳都看得出來孩子們眼中的渴望,他們對糖葫蘆顯然是很嚮往的,但是為什麼他們就沒有一個上前來領取呢?是因為寇芝芳和曹鳳看上去不像好人?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芸兒,該你出馬了!」寇芝芳拍了拍曹芸的小屁股,將她放到了地上道。   曹芸有些怕怕的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眼中閃爍著遲疑之色。   「芸兒別怕,這些小朋友都跟你一樣可愛乖巧呢!他們也都喜歡吃糖葫蘆,你跟他們說,想吃的話就過來拿。」寇芝芳蹲下身子在曹芸耳邊教道。   「你們好!」曹芸乖巧的向大家招了招手道:「我叫芸兒,想跟大家交個朋友,這些糖葫蘆都是芸兒的,但是芸兒一個人吃不完,所以想請大家幫芸兒吃一下。」   小妮子的聲音稚嫩而真誠,雖然說得不倫不類,但是卻沒有人會覺得不和諧,因為曹芸有著一張老少通殺的可愛臉蛋。   但是出乎寇芝芳和曹鳳意料的是,雖然不少孩子都表現出蠢蠢欲動的神態,卻依舊沒有人作出行動來。   無奈之下,寇芝芳只得捧起一把糖葫蘆向人群中行去,這一把糖葫蘆立即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所有的孩子眼中都閃著灼熱的渴望,有的甚至都流出了口水。   「孩子,想不想吃糖葫蘆?」寇芝芳蹲到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男孩面前,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親切委婉道。   「想!」小男孩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他的口水已經掛到了胸口的衣襟上。   「那大哥哥送給你一串糖葫蘆好不好?」寇芝芳取出一串糖葫蘆舉到小男孩的面前。   「不好!」小男孩的回答還是毫不猶豫,這讓寇芝芳有一種挫敗感。   「為什麼?」寇芝芳太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曹憲一家顯然也都想知道,所以他們都豎直了耳朵。   「升之哥哥說,無功不受祿,不能白要別人的東西。」小男孩奶聲奶氣的道,但是他的話卻令寇芝芳和曹憲一家都震驚了。   有些人很富有,但是他們的靈魂卻很貧窮,他們為富不仁,欺善怕惡,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當有一天生命逝去的時候,陪伴他們的只有未喪盡的金銀,冰冷毫無溫度。   有些人很貧窮,但是他們的靈魂卻很富有,他們樂於助人,互相扶持,他們沒有吃過山珍海味,沒有穿過綾羅綢緞,但是他們卻過得很充實很幸福,因為他們有真誠的朋友,相濡以沫的家人。   無功不受祿,多麼簡單的一句話,任何一個哪怕是才讀過幾天書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們是否能夠明白並懂得這個道理呢? 第六節 年方七歲的情書槍手(中)   小男孩也許還無法透徹的理解「無功不受祿」這句話,但是他卻能夠為此強壓下心頭無限的渴望,對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而言,這需要多麼大的毅力,恐怕一個成年人是無法想像的。   寇芝芳對小男孩口中的「升之哥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能夠將簡單的道理教給孩子們,還能夠讓他們銘記於心,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升之哥哥他現在人在哪?」寇芝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一見這個人物了。   「升之哥哥在刻書,好多好多的書,王大叔砍了一院子的竹子給升之哥哥刻書,升之哥哥說等他刻完了書,要我們每天都讀。」小男孩對這升之哥哥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書不是寫的嗎?怎麼這個升之哥哥卻是拿來刻的呀?」曹芸一直跟在寇芝芳身後,聞言不解的問道。   「這位小小姐,我們可用不起紙啊!」一個瘦弱的少婦上前摟住了小男孩,看情形應該是他的母親。   「告訴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寇芝芳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道。   「我叫祝志方!」小男孩大聲的道,他似乎對自己的名字相當自豪。   「祝志方?」寇芝芳鬱悶了,怎麼這小屁孩居然有個跟自己的假名完全一樣的名字。   「撲哧——!」那邊曹鳳已經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連曹憲三人也有些忍俊不禁。   「小志方啊,這名字是你爹取的嗎?」寇芝芳對於一個貧民家的孩子能有這樣極富深意的名字顯得相當感興趣。   「爹原來給我取的名字叫阿牛,後來升之哥哥幫我改了名字。」小志方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能帶大哥哥去見見你的升之哥哥嗎?」寇芝芳此時巴不得立即飛到這升之哥哥面前,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好啊!升之哥哥最喜歡跟讀過書的人交朋友了。」小志方雀躍道,似乎能讓升之哥哥高興比他自己高興還重要。   「小志方是如何看出來大哥哥讀過書的啊?」寇芝芳不解道,他可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麼狗屁書生氣。   「大哥哥穿得這麼好,自然是讀過書的。升之哥哥說,小時候認真讀書,長大了就能夠當大官,穿好衣服,吃好吃的。」小志方理所當然的道,只是這邏輯讓寇芝芳很是暴汗了一陣。   似乎在小志方的認知裡,升之哥哥說的都是真理,但是寇芝芳不得不承認的是,他說得即便不是真理,也相去不遠。   「嘿嘿!大哥哥確實讀過些書。」寇芝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這廝還好意思說,他怕讀書在宋家山城可是出了名的,寇仲拿棍子追著他讀書的事情早已家喻戶曉。   「大哥哥跟我來。」小志方牽起寇芝芳的手向人群後面擠去,大夥兒立刻讓出了一條通道。   這是一個破舊的庭院,就如小志方所言,堆滿了砍成一節一節的竹子,許多已經被削成了竹簡。其實在大唐,紙張已經成為了編輯各式書本的主要材料,宮廷裡和一些富貴人家更是用絹作書,竹簡幾近淘汰,只有窮到買不起紙張的人才會使用它們。   由於竹子實在堆得太多太高,寇芝芳和曹鳳等人走進庭院之後愣是沒見著半個人影。一處角落裡壘著成捆成捆的竹簡,顯然是已經成書的。   寇芝芳急忙行了過去,竹簡堆後有張大石桌,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手中拿著竹簡和刻刀,正在埋首刻著什麼,寇芝芳不禁愣了一愣,難道這是升之哥哥的兒子?   「你升之哥哥人呢?」寇芝芳剛問出口,小志方已經蹦蹦跳跳的向男孩行去。   「升之哥哥!」小志方甜甜的喚了一聲。   「是志方啊!」男孩頭也不回的應道,手上依然在飛速的刻著。   寇芝芳的震驚幾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無論他有著怎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都不會想到小志方口中的升之哥哥居然是個跟他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屁孩。   「那個……」寇芝芳發現自己的語言突然變得貧瘠。   「升之哥哥,這個大哥哥帶來好多好多糖葫蘆,說是要送給我們吃,可是我們都沒要。」幸好小志方替寇芝芳說明了他們的來意。   男孩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頭來看向寇芝芳,他的眼眸清澈而深邃,這不是應該屬於一個七八歲小男孩的眼眸,因為寇芝芳在裡面看到了深不可測的智慧。   「小志方說是你告訴他『無功不受祿』的。」寇芝芳可不敢把面前的男孩當作普通的男孩來交流。   「君子食有勞而祿有功。」   「我既然把糖葫蘆帶來了,自然不會再帶走,如果孩子們都拒而不受,這些糖葫蘆只有爛掉的命運,這樣豈不是暴殄天物,浪費糧食可是要犯天怒遭天譴的!」   「送自然不妥,因為我們不會平白受之,金錢買賣我們又沒那麼多銀子,看來只有以物換之了。」   「哦?那小兄弟打算用何物來換呢?」   「大哥哥帶來的糖葫蘆像座小山一樣多。」小志方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他們拿不出如此貴重的交換之物。   「這位大哥可喜歡詩詞?」男孩不慌不忙的問道。   「小兄弟莫非收藏有某位大詩人的墨寶?」寇芝芳眼前一亮,這可是好東西。   「他人之物豈可當作自己的財富。」男孩傲然道:「要換取這位大哥充滿愛心的糖葫蘆,升之自然要用自己作的詩。」   「自己作的詩?」寇芝芳震驚道:「小兄弟會作詩?」   「讀過書的人皆會作詩,但是大多難登大雅之堂。」男孩的自信心之強為寇芝芳生平僅見:「所以讀書人不但要會作詩,還要做好詩!升之不才,願現場作詩換大哥的糖葫蘆,不知大哥覺得然否?」 第六節 年方七歲的情書槍手(下)   「好!希望小兄弟盡展才華!在下洗耳恭聽!」寇芝芳大聲叫好道。   「老朽這裡有文房四寶。」曹憲從背上取下個小包袱一邊打開一邊道。   曹憲也是個喜歡作詩之人,由於美妙的詩句常常在不經意間突然降臨,屬於妙手偶得,所以許多詩人大儒都是文房四寶從不離身。   「我來磨墨。」曹鳳自告奮勇道,作為頗有名氣的才女,她還真想看看這個七八歲的男孩如何作出驚世之詩篇來。   「以何為題?」男孩不慌不忙的鋪開宣紙,抬首問道。   「此庭院中皆為竹,請以竹為題。」早已迫不及待的曹憲比寇芝芳搶先一步出題道。   男孩略一沉思後,揮筆疾書,筆法居然蒼勁有力,成熟穩健,絲毫也不像是出自個未成年的孩童之手。   待男孩頓筆稱好後,曹憲一馬當先,兩步跨上前搶過了石桌上的宣紙,從動作之迅捷上看絲毫都不像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封霜連錦砌,防露拂瑤階。聊將儀鳳質,暫與俗人諧。好詩!」曹憲朗聲讀起了紙上的詩來,讀完後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驚歎。   「全詩沒有出現一個竹字,卻將竹之風骨刻畫得入木三分,好詩!好詩!」磨著墨的曹鳳也忍不住出聲讚道。   「再以何為題?」男孩似乎作詩作出了興致,眼神灼灼的等著寇芝芳等人出題。   「此間荷花正茂,就以荷為題如何?」曹鳳指著庭院之外的一處小荷塘道。   男孩依然只是略一沉思,而後運筆如疾風驟雨,中間沒有任何停滯,毫不拖泥帶水,一氣呵成,幾個呼吸間,四句五言詩已經躍然紙上。   「浮香繞曲岸,圓影覆華池。常恐秋風早,飄零君不知。」這一次搶過宣紙的是早有準備的曹鳳,此詩本就優美非常,再以曹鳳甜美的聲音讀出,寇芝芳差點就沉醉其中。   「妙!妙!」曹憲擊節叫好道:「尤其是後兩句,竟賦予了荷花有思想的靈魂,將其不願凋零的心態描繪得活靈活現。妙!實在是妙!」   「咳咳!」寇芝芳輕咳了一下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後,指著遠處的一間大房道:「以此屋為題如何?」   寇芝芳確實有故意刁難之嫌,梅蘭竹菊,鮮花綠草這些都還算好作詩,可是房屋建築就難得多了。   男孩卻依然不慌不忙,沉著的攤開宣紙,握筆沉思片刻後,下筆如有神,這一次竟然不再是簡短的四句五言詩,而是洋洋灑灑寫滿了一大張紙。   前兩次讓曹憲和曹鳳搶先一步,這次寇芝芳留了個心眼,所以他如願以償,第一個拿到了宣紙。   「穆穆聖皇,雍雍明堂。左平右戚,上圓下方。調均風雨,制度陰陽。四窗八達,五室九房。南通夏火,西瞰秋霜。天子臨御,萬玉鏘鏘。」讀完後寇芝芳徹底服了,甚至無以為贊,只能驚歎。   「小兄弟貴姓?」曹鳳看著男孩的眼神便如撿到了寶一般,要不是男孩尚才七八歲,寇芝芳真懷疑曹鳳是否對他動了春心。   「小子姓盧,名照鄰,字升之。」男孩可沒有感覺到曹鳳這個漂亮的大姐姐眼神有什麼不對之處。   「盧——照——鄰!」寇芝芳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男孩的名字,突然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急促的道:「你叫盧照鄰?」   「是啊,這位大哥為何驚異?」男孩不解的問道。   「初唐四傑!」寇芝芳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情不自禁的就說出了這麼四個字來,盧照鄰這個名字雖然他確定自己從未聽說過,但是腦海深處的記憶告訴他此人必將名傳千古,流芳百世。   「什麼初唐四傑?」曹鳳莫名其妙的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寇芝芳急忙含糊其辭應對了過去。   「敢問這位大哥,這三首詩換糖葫蘆是否足夠?」   寇芝芳剛想出個更難的題目,再騙些詩出來,曹鳳已經自作聰明的打碎了他的計劃。   「夠了!夠了!已經綽綽有餘!」曹鳳一邊收著寫有詩句的宣紙一邊笑道,顯而易見她是要將這三首詩佔為己有了。   「曹小姐,你也太狠了吧?」寇芝芳急忙叫道:「怎麼也得給我留一張吧?最後那一張是我的!」   曹鳳只是因為詩好而想要留下盧照鄰親筆寫的詩,寇芝芳卻是隱隱知道盧照鄰的真跡在將來必是難求之寶,價值連城。   「去!一個男人還好意思跟我們女人家搶東西!」曹鳳根本不鳥寇芝芳,繼續收著宣紙道。   「升之哥哥,現在那些糖葫蘆是不是已經屬於我們了?」小志方滿臉興奮的道。   「嗯!你去告訴大家,可以盡情的吃了,但要注意肚子,任何東西吃多了對肚子都不好,知道不?」盧照鄰說話更像是小志方的爹。   「志方知道了!」小志方在盧照鄰的面前便如曹芸在寇芝芳面前一般乖巧。   「去吧!」盧照鄰的語氣和神態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莫非這年頭流行早熟,小孩子都發育得早?   曹憲和曹鳳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寇芝芳此刻正在滿臉淫笑,目光無限悠遠,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何種勾當,笑得如此淫蕩。   寇芝芳還真的不是一般強悍啊,他已經在想如何利用盧照鄰去泡妞了,要是讓這小屁孩給自己寫上一打情詩,而後拿去忽悠那些才女們,豈不是手到擒來,這點從曹鳳看盧照鄰的眼神就可以感覺的出來,要是盧照鄰再大上一些,估計曹大才女都要對他下手了。   (本節詩作雖然確實都是出自盧照鄰之手,但是絕非七歲的盧照鄰可以寫出來的,用在這裡純屬小說情節的需要,YY而已,請勿太過較真。) 第七節 是爺們就霸王硬上弓(上)   「小友可願從老朽習小學?」曹憲看著盧照鄰的眼神就像寇芝芳看著世界上最最動人的大美人一般。   自己還在想怎麼把盧照鄰拐帶走呢,這死老頭居然已經捷足先登了,寇芝芳那叫一個鬱悶,他恨不得盧照鄰立刻嚴詞拒絕了曹憲。   「何為小學?」盧照鄰皺眉不解道。   「蓋小學者,國故之本,王教之端,上以推校先典,下以宜民便俗,常人以為小學專引筆畫篆、繳繞文字而已,實有失偏頗。」曹憲乃初唐之小學大師,說起自己的特長來自然是侃侃而談,口若懸河。   「老先生學究天人,升之可否得知老先生名號?」盧照鄰的眼睛越來越亮,曹憲的話顯然已經有些打動了他。   「老朽曹憲。」曹憲不無自豪的道。   「原來是曹大儒!」盧照鄰驚呼一聲道,他顯然是聽說過曹憲之大名的。   「大儒不敢當,小友知道老朽?」曹憲啞然問道,雖然他知道自己在讀書人當中頗有名望,但是這樣一個貧民區的孩子知道自己還是讓他很是意外。   「如雷貫耳!」盧照鄰敬佩的道,他的眼睛也更加明亮了。   「既然如此,小友可願隨老朽至揚州,傳老朽之衣缽,弘揚國學?」曹憲心頭一喜,從盧照鄰對自己的態度可知,忽悠他跟隨自己應該很有戲。   「升之甚願,只是……」盧照鄰看了滿院子的竹子一眼,歎了口氣道:「升之還有一心事未了,這裡的孩子自幼無銀讀書,升之想將所學經史典籍盡數默記出來,使之成書,傳閱於眾小。」   「這有何難,老朽回揚州後可立即遣人送一套諸子百家過來。」曹憲可謂是求才若渴:「如此小友再無此心事羈絆,還願隨老朽去揚州否?」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盧照鄰臉露狂喜之色道。   「小友家中長輩在何處,我隨你去見他們。」曹憲並不想耽擱時間,免得節外生枝,對於盧照鄰的長輩他反而有著百分之百的信心說服。   這個時代,可不是誰都讀得起書的,有人願意收自己的孩子作學徒那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升之在此沒有家人。」盧照鄰臉露悲傷之色道。   「小友切莫傷心,以後老朽一家便儘是你的家人了。」曹憲安慰道,寇芝芳卻邪惡的在想,這老頭估計心裡正竊喜不已呢,這樣可少了不少麻煩事情。   ……   盧照鄰的離開無疑成為了整個街區最大的一件事情,一如他當初來到這裡的時候,這個天才兒童帶給這裡的變化甚至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孩子們再也不會每天無所事事,再也不會把打架當作家常便飯,他們開始接觸詩詞歌賦,開始講之乎者也,甚至學會了風度禮儀,連盧照鄰自己都不知道,在許多人的眼裡,他早已經不再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而是上天派下來幫助這些窮人們的神。   但是盧照鄰終究是不屬於這裡的,無論大家有多麼的不捨,多麼的傷心。所以當盧照鄰告訴大家自己要走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言挽留,不是他們不愛盧照鄰,不是他們不想挽留,而是他們知道不該挽留。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將寇芝芳眾人和盧照鄰送到了碼頭,他們眼中的不捨無法掩飾,他們眼中的淚水無法收住不流。   盧照鄰也捨不得這裡,捨不得這些人,但是他不屬於這裡,他知道自己終究要走,從他來的那天起他就知道。   「志方,升之哥哥走了之後你要堅持看書知道嗎?」盧照鄰上前摸了摸並不比他矮多少的小志方的腦袋道:「不久之後就會有許多書送到這裡來,你要帶著大夥兒一起讀書,升之哥哥以後還會來看你們的。」   盧照鄰和一群孩子們一一擁抱,依依惜別,場面感人肺腑,寇芝芳從來都沒有想像過一群孩子可以帶給他如此大的震撼。   ……   當大船再一次啟航,寇芝芳一行中便多出了一個天才神童,用曹憲的話來講就是「比之當年七步成詩的曹子建也不逞多讓」。   盧照鄰站在船頭不停的對著岸邊揮舞著雙手,久久都不願停歇,雖然襄州城不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但是這裡無疑是他的另一個家,因為這裡的人們給了他家一樣的溫暖,給了他親人一樣的關懷。   經過一番交流和瞭解,寇芝芳等人知道了盧照鄰出生於幽州范陽,因為父親得罪了權貴而開始舉家大逃亡,幽州至襄州沿途的州縣都留下了他們一家的足跡。終於,在襄州以北的鄧州,盧照鄰一家被仇家追上,父親拚死相護,盧照鄰終於得以逃脫,但是父親和母親均不幸遇難,姐姐走散,生死不明。盧照鄰一個人輾轉到了襄州,飢寒交迫之際被小志方一家收留,本就窮得揭不開鍋的小志方一家卻從來都沒有讓他餓著過,左鄰右舍亦常常照顧於他,在這個貧窮的街區,盧照鄰小小的心靈卻深深的被感動著,所以他要報答這裡的人們,他開始教孩子們讀書認字,開始教他們四書五經,開始教他們孔孟論語。   第一次教學生的盧照鄰開始也迷茫過,彷徨過,但是他終究是熬了過來,因為他是盧照鄰。   在教學剛剛步上正軌的時候,他卻要離開,這對年幼的盧照鄰而言絕對是一個艱難的抉擇,但是為了自己畢生的夢想,為了對更高更深更淵博文化知識的追求,他別無選擇。   曹憲在經學與小學上的大師級文化素養很快便將年幼的盧照鄰深深折服,而他對於大篆古文的獨到見解更是令盧照鄰佩服得五體投地。拜了這麼一個老師,盧照鄰顯然很是滿意,甚至別無所求。   這種對知識的渴望不深愛讀書的人是無法理解的,曹憲理解,盧照鄰理解,甚至曹鳳都理解,但是寇芝芳顯然無法理解。 第七節 是爺們就霸王硬上弓(中)   從商州到襄州,由於天公不作美,一路都是逆風行駛,所以花了十多日時間,也給了寇芝芳更多的時間與曹芸這個小天使相處。   但是老天不會總是吹同一個方向的風,離開襄州後居然一路順風,這令得寇芝芳的旅程無限縮短。   船上的日子充實而美好,有了曹芸這個大寶貝,再加上盧照鄰這個小天才,寇芝芳覺得特別開心特別快樂。   盧照鄰的詩才一路上得以發揮得淋漓盡致,無論寇芝芳等人讓他以何為題作詩,他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想出最美妙的詩句來,寇芝芳甚至覺得他就是為詩而生的。   寇芝芳讓他以沿岸的絕峰峭壁為題作詩,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寫出了「絕頂橫臨日,孤峰半倚天。裴回拜真老,萬里見風煙。」這樣堪稱千古絕唱的詩句來。   曹鳳讓他以江上捕魚的鸕茲為題,他略一沉思便高聲吟道:「獨舞依磐石,群飛動輕浪。奮迅碧沙前,長懷白雲上。」   曹憲聞之喟然長歎:「此子他日必成文學巨匠,名垂青史,老朽為其師,心中有愧。非是怕徒不及師,而是怕誤人子弟啊!」   其實曹憲的擔心並非杞人憂天,盧照鄰在詩詞上的造詣其實早已超越了他這個老師,要不是在經學和小學上還有些東西可以教教這個七歲的天才,估計曹憲都不敢做這小子的老師了。   光陰似箭,轉眼之間,四日已經過去,曹芸還是一如既往的天天粘著寇芝芳,曹鳳還是一如既往的天天揶揄寇芝芳。襄州的下一站是鄂州,大船次日即可抵達鄂州,而寇芝芳也將要跟曹憲一家以及盧照鄰說再見了。   對於曹憲這個慈祥的長者,寇芝芳除了崇敬還是崇敬。對於曹嘯和其妻子劉氏,寇芝芳倒是沒有什麼不捨的,畢竟接觸少交流又不多。寇芝芳最捨不得的無疑是曹芸這個小妮子,要不是自己此行不便帶著她,寇芝芳甚至都有拐帶走這個快樂小天使的打算。   而對於盧照鄰,寇芝芳只能夠遺憾沒能把這個可以替自己寫情詩忽悠才女美人們的天才留在自己的身邊了,但是只要以後有機會,他並不介意來一次奪人所愛。要是曹憲知道寇芝芳懷了這樣的心思,不知道會不會自歎所交非人。   「祝小弟,這一別下次再見可就遙遙無期了啊!」曹憲舉杯唏噓不已道。   寇芝芳的目的地是竟陵,而曹憲一家的目的地是揚州,一個在長江的中游,一個在長江的下游,雖然可以共飲一江水,但是兩地相隔遙遠,再見面確實太難太難。   「嘿嘿!曹老放心,有空志方必至揚州探望曹老,到時候曹老可得請志方喝揚州最好的酒。」寇芝芳舉杯與曹憲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   盧照鄰急忙給二人再度滿上,寇芝芳的假名與小志方完全一樣的事情盧照鄰在幾日之前已經知曉,除了感歎世事奇妙之外,他只能以訕笑對之。   這是曹憲的房間,盧照鄰加入眾人的行列之後也住到了這個房裡,知道寇芝芳次日便要下船,曹憲硬是將寇芝芳拖了來對飲,盧照鄰自然成為了斟酒的最佳人選。而一直粘著寇芝芳不放的曹芸在熟睡之後也被劉氏給抱走了,所以房中只有寇芝芳和曹憲,以及盧照鄰三個人。   「只要祝小弟來揚州,老朽必定請你喝揚州最好的酒,喝到你喝不動為止。」曹憲豪爽的笑道,他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既然知道了分開已屬必然,自然不會再愁眉苦臉的。   「志方記住了,曹老可不能食言!」寇芝芳戲言道。   「祝小弟居然懷疑老朽的誠意,罰酒一杯!」曹憲已經開始大舌頭了,他的酒量可比不上年輕力壯的寇芝芳。   「好!好!罰!」寇芝芳舉杯再度一飲而盡。   在酒桌上寇芝芳從來都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他一向都認為,男人最能夠表現男子漢氣概的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酒桌上,一個便是美人的肚皮上了。   「祝小弟,你覺得老朽的女兒怎麼樣?」也不知道曹憲是真的醉了,還是裝的。   「蘭心慧智,才高八斗!」寇芝芳違心道。   「祝小弟家中可有妻室?」老狐狸的尾巴露出來了,寇芝芳立刻提高了警惕。   「家父已經替志方說好了一門親事,只是尚未明媒正娶。」寇芝芳的言下之意再清楚明瞭不過了,即便是盧照鄰這個全然不懂男歡女愛的小屁孩也聽懂了寇芝芳的意思。   「如此說來祝小弟還未算正式成婚嘍?既然這樣,妾室定然還未有人選吧?」這老頭莫非是想嫁女兒想瘋了?   以曹憲的才學和地位,根本不需要讓自己的女兒屈身為妾。何況曹鳳雖然有時候刁蠻任性,不講道理,又喜歡跟寇芝芳作對,但是寇芝芳不得不承認的是,純粹站在客觀的角度來看的話,她絕對算得上是個秀外惠中的女子。   「那個……」寇芝芳還真為難了,要是待得曹憲真格的提出讓曹鳳做妾,寇芝芳還不應允的話就太不給曹老頭面子了,所以他一定要在曹憲提出來之前先把這種可能性扼殺在搖籃之中。   「小鳳現年已然二十六歲,雖然年紀確實是大了些,但是老朽一個人將之從小拉扯大,知道她的個性為人,平時的刁蠻任性那都是她刻意表現出來保護自己的,其實內心深處她是個很善良很懂事的女孩……」曹憲說起女兒便口若懸河,寇芝芳可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喝多了。   「曹老。」寇芝芳明智的選擇了打斷曹憲的話:「志方此去竟陵,性命攸關,生死難知,能否活著尚是未知之數,如若僥倖逃得性命,志方定赴揚州拜訪曹老,那時候如果曹小姐尚是雲英未嫁之身的話,志方必將登門求親。」   「也罷!」曹憲無奈的道:「就如祝小弟所言吧。」 第七節 是爺們就霸王硬上弓(下)   寇芝芳跌跌撞撞的走向船頭,曹憲那個瘋老頭居然最後來了個「迴光返照」,酒量驟然劇增,險些就把寇芝芳給喝趴下了。這是寇芝芳絕對無法容忍的事情,被一個年過半百並且還是未習過武的老頭子灌醉,要是傳到了李治的耳中,他寇芝芳以後都不用再在那小子面前出現了,丟人現眼啊!   夜晚的江風帶著淡淡的水汽,吹在人身上特別涼爽,但是喝多了酒的寇芝芳可沒有這麼好的情調,幾乎是甫一遭江風拂面,寇芝芳便唏哩嘩啦的吐了起來。   「臭死了!你們這些臭男人就知道喝酒,也不知道酒有什麼好喝的。」曹鳳討厭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原本曹鳳已然褪去外衣準備入睡,可是不知為何就是無法入眠,她可不願意承認那是因為次日便要與寇芝芳這個混蛋分別的緣故。既然無論如何都不得安睡,曹小姐只得披上一張薄被出來透透氣,吹吹風了,而船上最適合吹風的地方無疑便是船頭了。   曹鳳可沒想到會在船頭碰到寇芝芳,而且還是喝得爛醉如泥,連走路都踉踉蹌蹌的寇芝芳,要是早知道會碰上這個壞蛋打死她都不會到這鳥地方吹風的。最不可原諒的是這個混蛋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大吐特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還不是你們家那個死老頭硬逼著我喝的。」寇芝芳一聽到曹鳳的聲音就火大,也不知道以前面對美女時的那些風度丟哪去了。   「不許你這麼說我爹!」曹鳳氣鼓鼓的道,那嬌俏模樣足以令任何正常男人心跳加速,呼吸頓止,偏偏寇芝芳這廝完全就沒有注意到。   「嘿嘿!你大概不知道吧?」寇芝芳得意的笑道:「就在剛才,你家老頭子差點就把你這個寶貝女兒送給我做小老婆了。」   其實寇芝芳平時絕非一個說話尖酸刻薄的人,更不是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可是面對著曹鳳他就是憐香惜玉不起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竟然說出了這樣傷人的話語。   「你胡說!」曹鳳的聲音裡已然帶上了哭腔。   「難道你一直都沒有看出來嗎?曹老頭可是早就想把你這個老處女女兒給推出去了,恰好我這個小伙子很入他的法眼,於是他便千方百計的要把你推給我。」寇芝芳邪笑道:「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嚴詞拒絕他了,你這樣的母老虎我可不敢要!」   「你混蛋!」曹鳳氣得聲音都開始帶上了顫抖:「你說誰是老處女?」   「當然是你曹小姐了,難道還會有別的女子二十六歲還嫁不出去的嗎?」寇芝芳言下之意是「顯然沒有」。   「你混蛋!混蛋!混蛋!……」曹鳳除了不停的罵寇芝芳混蛋之外已經想不到更加惡毒的話語,真是個可憐的女子。   「而且你知道嗎?」寇芝芳似乎還嫌把人家女孩子家打擊得不夠,繼續火上澆油道:「我騙你們家老頭子說我們家老頭子已經替我說好了一門親事,你們家老頭子居然還死不放棄,他想讓你做我的小妾呢!看來他是真的擔心你沒人要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呵呵!你覺得做我的小妾怎麼樣?」   「你混蛋!」曹鳳眼中的淚水「嘩」得一聲傾瀉而下:「你不是個男人!盡知道欺負女人!」   「你居然說我不是個男人。」寇芝芳一把拎起了曹鳳的領子狠聲道。   「我就要說,你能把我怎麼樣?」曹鳳的眼中寫著不屈服道:「你就不是男人!不是男人!」   「你確定要跟我對著幹?」寇芝芳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可是曹鳳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一般。   「放開我!你這個大混蛋!你根本不配做男人!」曹鳳一邊使勁的捶打著寇芝芳的胳膊一邊扭動著身子罵道:「我就要說你不是男人!你不是男人!不是男人!」   「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是不是男人!」寇芝芳這回可是真的火了,他攔腰一把抱起了曹鳳,朝著曹鳳自己的房間行去。   從船頭到曹鳳的房間大約有百步的距離,一路上曹鳳都使勁的掙扎著,狠狠的在寇芝芳身上抓扯,拚命的扭動自己的身軀,想要掙脫寇芝芳的懷抱,可是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大喊大叫。其實只要她大聲呼救,依然醉倒的曹憲自然是無法聽到,但是曹嘯一家卻是可以聽到的,何況船上還有許多別的乘客。   也許是怕被家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吧,也許是想給寇芝芳留點顏面,也許……   恐怕曹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大聲呼救,難道是因為她對寇芝芳居然懷有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意?貌似不太像!   由於掙扎的太激烈,曹鳳披在身上的薄被滑落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小衣小褲,寇芝芳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討厭的女人不但有張錦繡江山的臉蛋,而且居然有著一副美妙絕倫的身材。   二十六歲早已過了身體熟透的年紀,早已過了應該採摘的階段,此時的曹鳳成熟而豐滿,即便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而頭昏腦脹,寇芝芳依然瞬間變得堅挺,因為懷中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誘人。   一腳將曹鳳的房門踹了開來,恰好一陣猛烈的江風吹過,「呼呼」的風聲將一切都掩蓋,也令得寇芝芳的酒意再一次衝上腦門。   狠狠的將曹鳳摔到了房中唯一的床鋪上,寇芝芳一邊「嘿嘿」獰笑著,一邊慢慢的向著床上瑟瑟發抖的曹鳳行去。   「你不要過來!」曹鳳蜷縮著身子,扯起枕頭死命的抓在自己的胸前,眼中閃著恐懼的淚花,雖然她一直都討厭寇芝芳,卻從來都不覺得他可怕,可是此刻的寇芝芳在她的眼中無異於洪水猛獸,甚至猶有過之。   「你不是說我不是男人嗎?我馬上就讓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寇芝芳的聲音帶給曹鳳的只能是越發深刻的恐懼。   在曹鳳的眼裡,此刻的寇芝芳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成為了一個被酒精和慾望控制驅使的魔鬼。   「走開!」曹鳳終於經受不住揪心的恐懼,嗷嗷大哭起來。   江風突然間變得前所未有的猛烈,它瘋狂的咆哮著,肆虐著,彷彿要向世人宣告自己的降臨,證明自己的強大不可戰勝一般。   夜,黑得快要凝固!濃得化不開來!   風,依然在吹!吹起的是江上的水汽,吹走的是白日的喧囂和塵世的浮華!吹不走的是人心中永遠隱藏的那份邪惡!以及黑暗所帶給人們的恐懼!   這是個注定不會平淡的夜晚!很多人的一生將會因為這個夜晚而改變! 第八章 酒後亂性落荒而逃(上)   「我不但要讓你知道我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還要你知道我是天下間最最完美的男人,足可令任何女子幸福滿足的男人!」寇芝芳獰笑道。   曹鳳可以對天發誓,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邪惡的笑容,她再也感覺不到寇芝芳的討厭,有的只是無邊的恐懼。突然之間,寇芝芳以往的討厭之處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那些討厭竟然變得美好起來,曹鳳甚至開始祈禱,祈禱寇芝芳變會原來討厭的樣子,那樣至少要比現在的他要可愛得多。   「不要過來!求你!」曹鳳楚楚可憐的道。   這是寇芝芳從未在曹鳳身上見過的軟弱,然而已經被酒精佔據了頭腦的寇芝芳再也不記得憐香惜玉為何物,此刻的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撲到床上去,將那個美麗動人的女子扒成一隻白羊,而後圈圈叉叉……   瑟瑟發抖的曹鳳緊緊的抓住身上的小衣,薄薄的布片根本無法遮掩她豐腴的身體,曹鳳當然知道寇芝芳噴火的目光正在自己的身上巡視,她不停的拉扯著衣角想要遮掩住那些暴露的春光,但是遮住了這邊,另一邊便又暴露在了空氣之中,暴露在了寇芝芳邪惡的眼光之下,曹鳳幾乎要發瘋,她不知道該怎樣阻止寇芝芳那惱人的目光。   「其實你根本就不用遮遮掩掩,反正遲早都要被我看光的。」寇芝芳兩步跨到了床前,斜覷著曹鳳道,滿嘴的酒氣中人欲嘔。   「寇兄弟,志方。」曹鳳開始打起了感情牌:「你饒了姐姐吧,姐姐求你了!」   「呵呵!現在怎麼叫得這麼親密了?以前你不是很了不起嗎?你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嗎?你的驕傲呢?你的自信呢?都跑哪裡去了?」寇芝芳一把抓住了曹鳳的胳膊,滿臉儘是嘲諷道。   「看在我爹的份上,看在芸兒的份上,你就放過姐姐好嗎?」曹鳳依然不死心:「你想想看,要是被芸兒知道你欺負了我,她會怎樣看你?她還會甜甜的叫你大哥哥嗎?」   「芸兒?」寇芝芳皺了皺眉頭,似乎正常意識有點被喚回的跡象。   「對!對!就是芸兒,姐姐知道你最疼芸兒了,你一定不想讓芸兒不高興對不對?你一定不會做讓芸兒不開心,讓芸兒失望甚至傷心的事情的,對不對?」曹鳳就像一個抓住了救命稻草的落水之人一般,眼中儘是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存的渴望。   「芸兒會不開心……」寇芝芳狠命的搖了搖頭,臉上難掩痛苦之色。   「只要你放過姐姐,姐姐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曹芸激動的懇求道,她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相信只要自己再加把勁努力那麼一點點,寇芝芳就會懸崖勒馬,自己就能夠倖免於難。   全部心神都放在與寇芝芳打心理戰上的曹鳳渾然沒有察覺,因為太激動,自己的小衣繃開了一顆紐扣,胸口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很晃眼的那種白,有著完全將房間內昏暗的燭火掩蓋的絢麗。   寇芝芳的眼睛恰好掃過了那一片白,眼中的慾火被瞬間點燃,並且迅速呈無法遏抑的趨勢。   「只要你離開我的房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更不會告訴芸兒。」曹鳳還在天真的祈求著,雖然平時她很好強很驕傲,但是她畢竟是個沒有經受過什麼大挫折打風浪的文弱女孩子。   「咕嚕……」寇芝芳沒有回應曹鳳的祈求,但是他喉頭滾動的聲音卻清晰的傳入了曹鳳的耳中。   曹鳳抬頭望向了寇芝芳的眼睛,她看到那裡面膨脹的慾望,那是每一個男人看自己時眼中都會有的東西,但是此刻寇芝芳的眼中顯然要比以往任何一個男人都濃郁得多。   「不要!求你!……」曹鳳的眼睛幾乎被絕望所充斥,她似乎連想要說服寇芝芳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輕聲呢喃著。   寇芝芳鬆開了曹鳳的胳膊,伸手向那一片耀眼的雪白撫去,那裡似乎擁有無限的美好,對寇芝芳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啊——!」曹鳳大聲尖叫起來,雙手死命的護著胸口,寇芝芳的手不得其門而入。   曹鳳的身子已經蜷縮到了牆角,再也沒有退路,寇芝芳的手眼看便要觸及她的身子,她不知道突然間從哪裡得來的力量,瘋狂的拍著寇芝芳的手,不讓他碰到自己的身子。   但是寇芝芳的手豈是完全沒有習過武功的曹鳳可以阻止的,她的那點力量對寇芝芳而言無異於螳臂當車。   雖然酒精剝奪了寇芝芳大部分的正常思維,但是某些本能依然不受約束。曹鳳的雙手雖然無法對寇芝芳構成真正有效的阻礙,但是寇芝芳卻沒有去對付她的雙手,而是採取了聲東擊西的策略。當曹鳳雙手緊緊懷抱胸口的時候,其他地方便不再設防,於是寇芝芳的手輕而易舉的抓到了曹鳳小衣的下擺。   「哧——」一聲清脆的聲響,寇芝芳的手中多了一片粉紅色的薄布,那是曹鳳小衣的顏色。   「啊——!」曹鳳又是一聲尖叫,手忙腳亂的開始拉扯小衣,想要用未破的地方遮掩破的地方。   但是寇芝芳手上那一片布實在是相當不小,所以漏洞也就相當不小,無論曹鳳如何用盡辦法愣是無法彌補。   寇芝芳並沒有急著來個餓虎撲羊,他戲謔的看著曹鳳手忙腳亂的模樣,臉上帶著噁心至極的淫笑,十足十一個地皮小流氓的嘴臉。要是這模樣被正常情況下的他自己看見,估計早就一腳往臉上踹過去了,然後在把臉按到地上踩個幾百腳。   「嘖嘖……美人兒!」寇芝芳此刻的嘴臉與他前世電影上的惡棍恰到好處的融合。   「走開!——走開!」曹鳳一邊哭泣一邊無助的道,雙手要用來拉衣服遮春光,所以她只能夠用雙腳來阻止寇芝芳的接近。   曹鳳的小腳跟胸口的肌膚一樣白皙光潔,映著搖晃的燭光,寇芝芳甚至能夠看到她腳上交錯的血管經脈,可見曹鳳的小腳是多麼嬌嫩。尤其是圓潤的腳後跟,任誰見了都有把玩一番的衝動,或許還會想咬上兩口。 第八章 酒後亂性落荒而逃(中)   要是曹鳳知道此刻寇芝芳那個半迷糊的腦袋中齷齪的想法,一定會後悔抬起雙腳。但是她可沒有神奇到知道寇芝芳在想什麼,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抬起雙腳後,露出的整段小腿和小半段大腿,可是這一切卻都落在了寇芝芳的眼中。   寇芝芳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他並不是沒有見過好看的腿,從莫婉茹到司徒月涵,他的每一個女人都堪稱人間絕色,身材均好得沒話說,她們都有著一雙美腿。但是寇芝芳不得不承認的是,曹鳳的腿有一種特別的味道,並不是說她的腿比之莫婉茹她們更好看,只是別有韻味罷了。   即便清醒著寇芝芳也未必說得清那是怎樣的一種特別,何況是此刻思考能力不到正常狀態一半的情況呢。曹鳳的腿並不算特別修長,這一點她遠不及李玉亭,也不算特別白皙細嫩,甚至還有點肉肉的,但是偏偏這樣反而讓寇芝芳慾火狂升。如果非要找個恰當的形容,那麼只能說這是一雙才女的腿。只是這所謂才女的腿,似乎太籠統了些,不知道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這兩個才女的腿又是怎樣的動人。   就在曹鳳拚命蹬踢著雙腿的時候,寇芝芳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一隻腳,曹鳳並不就此妥協,另一隻腳不但沒有停歇,反而踹得更有力了。   一腳又一腳的踹在寇芝芳的手臂上和身上,他卻如沒事人一般,臉上依然掛著淫蕩的笑容,甚至還有閒情逸致開始把玩起手中的玉足來。曹鳳腳上的小花鞋早在她此前開始蹬踢的時候便已經跟兩隻玉足脫離了關係。   「混蛋!你放開!」曹鳳彷彿有著使不完的勁一般,每一下踢在寇芝芳的身上都會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真是太漂亮了!」寇芝芳將手中的玉足舉到了眼前,「嘖嘖」稱讚道。   「不要碰我!你混蛋!」曹鳳臉上浮起了一片羞意,自從成年之後,她的玉足連從小拉扯自己長大的父親曹憲都沒有見過,更勿論被一個年輕男子握在手中把玩了。   「真是足中極品啊!」寇芝芳讚道,說著還在手中的玉足上吹了口氣。   曹鳳只覺得一陣奇癢從腳心傳了上來,迅速傳遍全身,寇芝芳吹的這口氣便如魔法一般令得她渾身在剎那間便失去了所有的氣力,所以她的另一隻腳便無力的垂了下來,輕輕的落在了床上。   「你對我施了什麼邪術?」曹鳳的聲音裡帶著深到極致的恐懼,一種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可憐的女人,二十六歲了居然還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情慾。情慾無疑是世界上最最神奇的東西之一,他可以令男人力大無窮,卻令女人渾身乏力,他可以令男人變得堅硬無比,卻令女人渾身酥軟。   此刻的曹鳳,無疑是被寇芝芳挑起了那麼一點點的情慾,雖然只有可憐的一點點,根本掀不起大的風浪,但是請別忘記了,還有一句話叫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不要!」曹鳳可憐巴巴的看著寇芝芳,這個壞蛋居然又連著在自己的腳心上吹了好幾口氣,就像一個貪玩的孩子發現了新鮮的小玩意一般愛不釋手。   其實是因為寇芝芳發現這個辦法可以讓曹鳳安靜下來,所以他才再三施為,這也是人之本能。   「癢!」曹鳳的聲音有如蚊吟,恐怕連她自己都聽不真切。   曹鳳竭盡全力的想要凝聚一絲氣力,然後將寇芝芳手中的玉足掙脫出來,但是寇芝芳順著玉足向她小腿侵襲而上的手卻瞬間讓她的努力化作了烏有,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一絲氣力剎那間煙消雲散。曹鳳委屈得再一次啜泣了起來。   更令她肝膽俱裂的是,寇芝芳的手居然游過了她的小腿,直奔大腿而去,那裡可是她絕對的禁區,即便是完全沒有男歡女愛經驗的曹鳳也知道那個地方是絕對不能夠隨便讓人碰的。   可惜無論是雙手還是雙腳都再也使不出一點氣力,曹鳳根本想不到辦法來阻止寇芝芳那只可惡的彷彿帶著無限魔力的手。   「曹姐姐莫急,志方馬上就來撫慰你寂寞的靈魂,填充你空虛的身體,向你證明自己是全天下最最貨真價實的男子漢!」如此無恥的話估計也就只有喝醉了酒的寇芝芳說得出來。   「走開!不要碰我!你這個衣冠禽獸!無恥小人!你真是白讀了聖賢書,辱沒了讀書人這三個字!你一定會千刀萬剮,不得好死的!」天下間像曹鳳這樣不會罵人的人還真不多,就算是女人中她也算是最最文明的了,可憐的才女啊!   平時讀了那麼多四書五經,孔孟論語,詩詞歌賦,卻連簡單的罵人都罵不像!能將罵人罵得如此委婉,富有詩情畫意的估計天下間還真找不出幾個,不愧才女之名。   「嘿嘿!我從來就沒有說自己是什麼狗屁的讀書人啊!」寇芝芳絲毫不以為意道:「老子最煩的就是孔子那死老頭了,繁文縟節,裝腔作勢,儘是些沒用的狗屁!」   「啊——!」曹鳳張嘴剛欲再說什麼,卻只發出了一聲尖叫,這已經是第三聲了。   原來是寇芝芳的手已然探入了曹鳳的小褲之中,觸及了她嬌嫩的大腿,曹鳳只覺得大腿上豎起了一片毛孔,一陣又麻又癢的難受感覺從寇芝芳的臭手與自己的大腿接觸之處生成,並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湧向四肢百骸。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曹鳳的眼中除了淚水便是無盡的絕望。   「我正在帶給你快樂啊!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寇芝芳輕輕的動著自己伸在曹鳳小褲中的手,在她的大腿各處有一下沒一下的愛撫著,他很快就看到曹鳳身上起了令他興奮的反應,她的嘴唇輕輕的抖顫著,呼吸逐漸急促,臉蛋開始泛紅,這正是情慾最正常的表現,早已食髓知味,經驗老到的寇芝芳豈會不明白這預示著什麼。 第八章 酒後亂性落荒而逃(下)   「你這個魔鬼!你對我做了什麼?」曹鳳依然不明白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她並不知道這是自己身體最最真實的反應,她以為這一切都是寇芝芳做的手腳。   「很快你就會感激我的!因為我將帶給你無限的快樂!你從未感受到過的快樂!」寇芝芳對自己在床上的功夫向來都是極度自信的,即便是在喝醉的時候也不會丟卻這自信,因為這自信已經根深蒂固,深入骨髓。   「你胡說!」曹鳳嬌喘道,她桃花般的雙唇中吐出的口香已然帶上了一絲淫靡的氣息。   「是不是胡說,一試便知。」寇芝芳一邊無恥的道,一邊已經開始解除自己身上的武裝來。   寇芝芳脫衣服的水平確實高明,他一隻手還伸在曹鳳的小褲之中,以防止她又恢復了氣力來搗亂,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幾下就扒光了自己的衣服。   寇芝芳的身材其實算是很好了,相當的好,但是看在曹鳳的眼中卻只能激起無邊的恐懼,她無法想像這樣一具健壯的身體一旦開始欺負自己,自己會是怎樣淒慘的一副模樣。   曹鳳不願意承認的是,如果換一個環境,換一個氛圍,也許她真的會為寇芝芳的身體而著迷,因為這無疑是她能夠想像出的最最完美的身體,誠然她根本就沒見過其他男人的裸體。   曹鳳晃了晃腦袋,將亂七八糟的思緒趕出了腦海,她此刻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寇芝芳接下去要對自己實施的侵犯。但是寇芝芳似乎根本就不給她來思考這個問題的時間和機會,因為他已經一步跨上了床。   當寇芝芳站在床上,站在蜷縮著的曹鳳面前,他趾高氣揚的寶貝恰好正對著曹鳳的臉,所以曹鳳第一眼就看見了它。   這個奇怪的東西曹鳳以前見過,在鄰家小男孩尿尿的時候,但是與眼前面目猙獰的傢伙相比完全是兩種概念。   「天那,他撒尿的東西怎麼這麼大?」曹鳳心中訝然。   只是曹鳳不明白為什麼寇芝芳撒尿的東西好像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總是牽引著她的目光,這是鄰家小男孩不曾給過她的感覺。   這裡不得不提一下,曹憲這個老爹對女兒的性教育確實是失敗的!相當失敗!失敗透頂!這就是沒娘的孩子啊!可憐!可悲!可歎!   寇芝芳並沒有給曹鳳太多的時間來驚歎,他俯下身子,一眼不眨的盯著曹鳳,盯得曹鳳渾身發毛。   「你要幹嘛?」   「你說我要幹嘛呢?曹姐姐!」寇芝芳伸手捏住曹鳳嬌嫩的下巴道。   「你放開我!」曹鳳輕輕掙了掙,卻沒有掙脫寇芝芳的手,他手上的力氣好大。   「曹姐姐!其實那事情一點都沒有想像的那麼可怕!反而很快樂!深入靈魂的快樂!」寇芝芳可能天生就是個不怎麼習慣霸王硬上弓的人,他難道還想要說服曹鳳?   「我不要聽你胡說八道,不聽!不聽!」曹鳳摀住了雙耳道。   這一捂耳朵可不要緊,被寇芝芳扯下一大片的小衣立刻便失去了它作為衣服的作用,要不是內裡還有抹胸遮掩的話,曹鳳便跟沒有傳衣服沒什麼兩樣了。但是半透明絲綢為質的抹胸顯然也沒有很好的盡到它遮掩身體的義務。   美!此刻的曹鳳在寇芝芳的眼中除了美還是美!   美無疑是人世間最最感人也是最最神秘的東西,沒有人能夠確切的解釋美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人們會認為某事物美或者不美?美麗是沒有標準的,你夢寐以求的美在別人的眼中或許一文不值,而別人尋尋覓覓的美你或許不屑一顧!   但是不管是什麼人眼中什麼樣的美,在此刻的曹鳳面前,無疑都是不值一提的草芥,因為在寇芝芳的眼裡,她就是最美!已經包容了全世間的美!   誘惑!人類最原始的渴望,神靈給予了男人健壯的軀體,無窮的智慧征服整個世界,同時也賦予了女人獨特的魅力,完美的軀體,征服男人!這是一個成熟女人誘惑眾生的終極技能,也是人類無數次貪婪後不敢奢求的禮物!   而現在,渾身散發著女人熟透的香味,天可垂涎的柔弱與堅守聖貞的頑強同俱的曹鳳,正完美的演繹著女人應該有的顛倒生靈的誘惑。   寇芝芳放棄了語言,因為喉嚨已經被源源不斷滋生的唾液哽塞,酒精的迷亂和慾望的催促充塞了他的身體,靈魂,左右著他要填滿心中無窮無盡的渴望。   眼前蜷縮成一團的女人,正是寇芝芳宣洩無窮無盡慾望的閘門,只需要一個輕微的契機,洶湧澎湃的慾望將會以萬馬奔騰之勢鋪天蓋地的將二人淹沒。   寇芝芳知道那一條小小的半透明絲綢抹胸之後便是無與倫比的快樂,是他夢想中的天堂!所以他再不遲疑,一把將曹鳳的抹胸扯下,霎時間,一對沉甸甸的玉兔搖曳生波,輕顫連連,它顫抖時帶動的不僅僅是空氣,還有寇芝芳的心跳和呼吸。   「啊——!」寇芝芳都記不清這是曹鳳今天的第幾聲尖叫了。   曹鳳就如一隻受驚的小貓一般將身子越發蜷縮得緊了些,雙手死死的抱住胸口,春光一現的玉兔和頂端的兩點嫣紅一閃而沒,留給寇芝芳的是無限的遐想。   如果一個男人認為女人最美的時候是一絲不掛的時候,那麼這個男人不是沒見識的猥瑣男,便是絲毫不懂情調的莽漢子。   寇芝芳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沒見識的猥瑣男,更不會認為自己是個莽漢子。所以他覺得此刻羅裳半解,欲露不露的曹鳳展現出來的才是她最最美麗一面。再加上楚楚可憐的神態和想要捍衛貞潔的堅毅表情,構成了在寇芝芳看來最最完美的畫面。   令寇芝芳沉醉的已經不再僅僅是酒精,還有面前的佳人!   如果一個女人美到令醉酒的下半身動物都能夠稍稍憐香惜玉的話,那麼只能夠說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誘惑太動人!   寇芝芳從來都沒有過如此膨脹的慾望,熊熊慾火足可焚天炙地,第一個被淹沒的當然是寇芝芳自己,還有他腦海中那一點可憐的幾乎可以忽略的理智。   事實上向來以憐香惜玉自詡的寇芝芳真的很少用餓虎撲羊這一招,因為這對對方有種強大的壓迫感,這對追求靈慾交融的寇芝芳而言無疑是要盡量避免的。   但是此刻,除了餓虎撲羊這一招,寇芝芳實在是無法想到能夠更確切表達自己迫切渴望的招數了,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用出了這一招,撲向了我見猶憐的曹鳳曹大才女,或許此刻叫她曹大美人更確切一些。   「啊——!」除了尖叫曹鳳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恐懼,她甚至在寇芝芳撲上來的那一剎那無助的閉上了眼睛,因為她沒有能力改變命運,又不願意懦弱的接受,所以她選擇逃避。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選擇逃避的,很多時候能夠逃避其實也是一種幸運!但是此刻的曹鳳顯然並沒有得到上天的這種眷顧,她連逃避的權利都被殘忍的剝奪,於是她只能夠在精神上逃避,方法便是閉上自己的眼睛,當作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閉上眼睛的剎那,曹鳳才知道最最深的恐懼並不是她曾經深惡痛絕的黑暗,而是比黑暗還要邪惡得多的人,尤其是被慾望控制的邪惡之人。   寇芝芳可不知道曹鳳的腦海深處有著如此複雜的思緒,更不知道自己依然取代了黑暗成為了魔鬼的代名詞。他只知道有一頓豐盛的美餐正在等著自己的寵幸!   曹鳳雖然緊閉著雙眼,捂緊了雙耳,但是她身體上的感覺卻依然靈敏,或許喚作敏感更加確切,因為她不但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寇芝芳雙手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個動作,甚至能夠感覺到寇芝芳手心的溫度,以及他手上經脈的跳動,跟自己的心跳不在同一個節奏,卻和諧的共鳴,這是驚喜還是嘲笑?   寇芝芳的雙手無所不至,從頭到腳毫無遺漏,曹鳳甚至懷疑自己在沐浴時都沒有如此細緻的撫摸過自己的身體,但是寇芝芳卻正在做著,並且似乎做得相當自然。那雙魔手帶來的是酥麻和灼熱,是頭暈目眩,是心如狂潮,恐懼貌似也不再那麼猖獗那麼可怕了。   突然間,曹鳳覺得下體一涼,不用去想她都猜得到自己的小褲被寇芝芳這個惡魔剝離了自己的身體,她緊緊夾起了雙腿,雙腿間是她最後的執著,那個地方一旦失守,她將徹底沉淪。   羊脂白玉,峰巒溝谷,淺澗潺潺,芳草淒淒,萬千風景,一覽無遺!   寇芝芳不是初哥,他知道每一個女孩的第一次都預示著一場戰爭,恐懼和迷茫,忐忑和彷徨,緊張和期待,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曹鳳此刻心裡在想什麼,寇芝芳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接下去想幹什麼,需要幹什麼,必須幹什麼已經足矣。   對於初經人事的少女,急色是最不可取的,因為那會造成無邊的傷害,雖然此刻寇芝芳已經在做著傷害的事情,但是即便是在酒精的驅使之下,內心深處他依然有一個不夠邪惡的靈魂,善良雖然與他無緣,但是至少還與魔鬼不掛邊!儘管在曹鳳的眼中他已經與魔鬼無異!   曹鳳感覺有一個軟軟的濕濕的暖暖的東西在自己的全身上下遊走,她的身體無法遏抑的顫慄,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張至最大,她的腦袋已經一片空白,她甚至已經無法再發出尖叫聲,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麼了,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了,她想要推開寇芝芳,但是她卻連伸手的力氣都已經被剝奪。   任人擺佈並不是一陣愜意的事情,曹鳳更不是一個喜歡任人擺佈的普通女子,她哪怕要擺佈自己的是自己的身體,她都不會輕易屈服。   無論寇芝芳怎樣用盡辦法,即便是他真的用唇舌光顧了曹鳳的每一寸肌膚,他甚至都已經感覺到了她的潮濕,但是曹鳳依然死命的夾緊雙腿,這已經是她最後的堅持。   寇芝芳當然不會願意就這樣認輸,所以他咬上了在之前已經一觸即離的玉兔,舌尖挑逗著頂端的那點嫣紅,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它在慢慢的變硬,漲大……   「嗯……」曹鳳終於還是沒能一直咬緊牙關不發出絲毫聲音,何況還有鼻腔在助紂為虐。   似乎是得到了最大的鼓舞一般,聽到曹鳳呻吟的寇芝芳越發賣力起來,將自己從莫婉茹到司徒月涵這一路歷程下來累積的絕技施展得淋漓盡致。   如果曹鳳這樣都還能夠堅持住最後的堅持,寇芝芳恐怕都要直接撲倒了,幸好他不需要這麼做,因為當他的手再一次順著曹鳳嬌小的肚臍往下摸時,摸到了一片春水沼澤,她終於還是放棄了自己的堅持,雙腿悄然放鬆開來。   雖然已經有了重大突破,成功就在可以預見的不久的未來,但是寇芝芳知道自己還需努力。於是他將攻擊的重點轉移到了曹鳳的雙腿之間,那一處繁花似錦!   曹鳳不是個淫娃蕩婦,但是她無法控制自己潺潺的春水,無法控制銷魂蝕骨的呻吟,她開始痛恨自己,也詛咒寇芝芳這個該死的魔鬼。   很多時候人都是很無奈的,就如此刻的曹鳳,因為她悲哀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不再聽自己的話,彷彿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不是自己,而是那個有著一雙充滿魔力手掌的寇芝芳,那個在今日之前還人模狗樣,彬彬有禮的寇芝芳。   當寇芝芳將曹鳳的雙腿掰到最開,曹鳳的心跳突然加速,前所未有的快,她似乎知道即將有一件對自己極為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但是她偏偏就是不知道那是什麼事情,就如她不知道寇芝芳最終將如何侵犯自己一般。   曹鳳的春水在寇芝芳接觸過的美人中並不算多,也不算最香,但是卻最滑膩,這無疑對寇芝芳接下去的一步有著無限的幫助。   曹鳳突然覺得有一個燙得不得了的東西慢慢的塞入自己的身體,開始是很漲很漲的怪異感覺,而後是一陣身體被撕裂的劇痛,她發出了一聲慘叫,險些暈厥了過去。   兩行清淚無聲滑落,曹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落淚,就如她不知道寇芝芳對自己做了什麼一樣,但是她知道自己跟以前再也不一樣了!   曹鳳的哪一處桃花源無疑是寇芝芳接觸過最最緊湊的一個,要不是她超常潤滑的春水,恐怕寇芝芳就是折斷了寶貝也難以寸入。這或許便是上天造物的奇妙之處吧!   此刻的寇芝芳可沒有閒情逸致去感謝上蒼,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輕輕的舔去曹鳳臉上的淚痕,而後開始舔曹鳳胸前的那一對玉兔,他知道這樣可以減緩曹鳳的疼痛。   經過寇芝芳的一番努力,他感覺到自己的寶貝處傳來一陣吸扯力,他知道是時候了……   漢江在八九月份總是被風雨光顧,不知道多少個夜晚,人們躲在船上感受這大自然無與倫比的威勢。   今夜,狂風驟雨,驚濤駭浪,連老天都在給寇芝芳做呼應!   難道世界上真的就沒有天理嗎?一個將貞操堅守了二十六個春秋的女子,在這個夜晚失去了自己二十六年堅守的執著!   老天是在折磨她?還是救贖?   ……   當寇芝芳從酒後的迷糊中逐漸清醒過來,曹鳳已經昏睡了過去,看著她白裡透紅卻又梨花帶淚的臉,私密處紅白相雜的液體,還有那副熟睡後嬌憨的模樣,寇芝芳突然開始痛恨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痛恨過……   酒精很多時候都能讓一個風度翩翩的君子變成禽獸不如的畜生,寇芝芳覺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個畜生。曹憲一家待自己如同親人,但是自己卻幹了什麼?   還有個把時辰就要天亮了,寇芝芳卻不願意等這個黎明,因為他無言再見曹憲一家,如果他足夠偉大,那麼他應該負荊請罪,他應該承擔一切的後果。但是他還不足夠偉大,他還有重愈生命的事情要去做,他還要去竟陵玉泉山找自己的怡,或許怡就在那裡等他!   寇芝芳不敢冒險,他無法預測曹憲一家的怒火會有多大,他不知道如果自己選擇留下將要面對的會是怎樣的結局,所以他決定做一回懦夫,為了自己的所愛,他不得不落荒而逃!   此刻,船已入竟陵,鄂州就在不遠處,岸邊便是郢縣(今湖北省鍾祥市)。下了大半夜的暴雨終於停歇,被擾清夢的人們開始找回失去的睡眠。   倏然,一道人影從一艘大船上躍了下來,在即將觸水的瞬間足尖輕輕一點,人影臨空折了個彎,向岸邊直射而去,轉眼沒入了岸邊的竹林。   一陣風吹來,竹林搖曳生姿,竹葉上的雨水紛紛落下,砸碎了一片青草上的朝露。 第九章 竟陵三秀 第一節 刁蠻任性的長江幫少女(上)【解禁】   卻說曹大儒喝得爛醉如泥之後,一夜好睡,渾然不知自己已然引狼入室。   當黎明的曙光照耀漢江,大船拔錨啟航,乘客們紛紛甦醒,幾個時辰後就將抵達鄂州,大多的乘客將在那裡下船,心情難免激動。   曹芸像往常一樣去喚大家起來吃早點,首先當然是隔壁房間的寇芝芳,但是敲了半天門的小妮子愣是沒見大哥哥來開門,推了推房門,房門竟然應手而開,房間裡收拾得很整齊很乾淨,幾乎一塵不染,但是大哥哥卻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床上一張小小的紙條。   而後曹芸去敲了爺爺曹憲的房門,盧照鄰早已起床,正在讀著曹憲從長安帶往揚州的書籍,他聞聲打開了房門,見是這個雖然他很不情願卻不得不叫姐姐的小妮子,淡淡的打了聲招呼,繼續埋頭看起自己的書來。   「喂,你怎麼這樣,沒看到我正站在這裡嗎?」曹芸叉著小腰氣嘟嘟的道。   「我叫盧照鄰,你可以叫我升之,但是請別叫我『喂』。」盧照鄰還是沒有抬頭,似乎天下間再也沒有比他手中之書更重要的事物了。   「爺爺怎麼還沒有起床啊?他往常不都是起得最早的一個嗎?難道是病了?」曹芸看了床上睡得死豬一般的爺爺一眼問道,她懶得跟盧照鄰爭辯,這個問題他們已經爭了不止一回了。   「老師昨晚跟祝大哥喝了點酒,所以多睡了會。」盧照鄰將書翻了一頁道。   「大哥哥他……」曹芸欲言又止,她本想把寇芝芳留下的紙條給爺爺看的,可是既然爺爺未醒,就只有給小姑看了。   曹芸敲響了曹鳳的房門,許久曹鳳才姍姍來開門,曹芸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姑,因為往常的此時小姑應該已經在看書了。   「小姑,你病了嗎?」曹芸關心的問道,曹鳳臉色有些憔悴,頭髮亂亂的,看起來可不像她往常英氣勃勃的模樣。   「有點暈船。」曹鳳擋在門口道,她可不敢讓曹芸看到房間裡的情形,床上凌亂不堪,雪白床單上紅一片黃一片的痕跡觸目驚心。   「小姑以前不是不暈船的嗎?」曹芸疑惑道。   「可能是昨夜風雨太大的緣故吧,看見你大哥哥了嗎?」曹鳳鬼使神差的問道。   其實曹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寇芝芳的行蹤,經過昨夜的事情自己應該恨之入骨才對,可是奇怪的是自己似乎並沒有想像中應該有的那麼多恨。   「大哥哥房間裡沒有人,只有一張紙條。」曹芸將手掌舉到了曹鳳的面前,掌心裡正是寇芝芳留下的那張小紙條。   曹鳳久久都沒有去接紙條,她知道這預示著寇芝芳已經走了,這個壞蛋居然跑了!曹鳳恨得牙癢癢的,他居然想就這樣一走了之,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嗎?門都沒有!   「小姑,你怎麼了?」曹芸的聲音將曹鳳的思緒喚了回來。   「你們先用早點吧,小姑梳洗一下就來。」曹鳳拿過了曹芸手上的紙條,輕輕關上了房門。   「怎麼今天大家都怪怪的?」曹芸不解的撓了撓小腦袋,她這個小腦袋現在還有許多事情都無法理解。   「混蛋!混蛋!你這個大混蛋!」曹鳳看完了紙條後狠命的摔起了枕頭,彷彿這枕頭便是寇芝芳那個討厭的壞人一般,摔完了枕頭後她又坐在床上嚶嚶的哭了起來,昨夜的淚痕尚未拭去,今日的淚痕又將之掩蓋。   ……   郢縣,正午時分,經過昨夜一場暴雨洗禮後的天空湛藍湛藍,沒有絲毫雲彩遮擋的太陽笑逐顏開,向大地和世人展示著自己強大的力量,汗流浹背的路人們無精打采的來來往往著。   祥瑞酒樓,郢縣唯一一家上得檔次的酒樓,此刻正是生意最繁忙的時候。大廳裡早已經坐滿了客人,掌櫃興高采烈的坐在櫃檯後面扒拉著算盤,眼中儘是笑意,在他眼裡,圍坐著吃喝的男女老少,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二樓大堂正中靠窗處,最大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五個年輕人,四男一女。四個青年男子極盡能事的討好著少女,妙語連珠,惹得少女常常情不自禁的一陣嬌笑,眾人側目。   在五個年輕人的周圍,有四張稍小的方桌,每桌都擠滿了八個腰圓膀粗的壯漢。他們毫無顧忌的大吃大喝,不斷呼喊小二快點上酒上菜,這夥人彷彿在比賽誰更能吃,誰更能喝一般,桌子上堆滿了空盤子和空酒罈。   這五桌人顯然是一夥的,大堂裡尚有許多其他的客人,都在如火如荼的解決著桌上的飯菜和美酒。   「他們這個喝法,到時候還能趕路嗎?」說話的是席間唯一的少女。   少女雖然比不上寇芝芳那些已然是人間絕色的紅顏知己們,卻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再加上少女獨有的嬌柔和青春靚麗,對年輕男子們也不乏致命的吸引力。   「師妹第一次出遠門,自然不瞭解這群人,他們呀,就是淹死在酒缸裡了,一刻鐘之後也能夠爬出來繼續趕路。」說話的是個極為健壯的青年,語氣頗具威勢,眉宇間隱含煞氣。   此人左手邊放著一柄厚背大刀,正是江湖人稱「左手刀」的狄豹,長江幫幫主聶雲飛的大弟子,因著長江幫的威勢,狄豹的聲名也是一時無兩,在長江中下游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比他近十年未出手的師傅聶雲飛還要家喻戶曉。   「哪有這麼誇張的,大師兄盡喜歡忽悠人!」少女嬌嗔道。   「大師兄可沒有騙師妹,我可以作證。」說話的是一個面帶微笑的弱冠少年,面白無鬚,相貌堂堂。   認識此弱冠少年的人遠沒有認識狄豹的人多,因為他在江湖中走動遠不及狄豹那樣頻繁,但是還是有不少江湖中人知道他的身份,聶雲飛的三弟子沈虯龍。雖然在江湖中走動不多,事跡更是極少,但是其甫出江湖便連破長江水道兩岸數處強盜老窩的戰績還是令其聲名鵲起,再加上俊朗的外表,很快便為他在江湖中贏得了「玉面蛟龍」的美名,成為了不少江湖少女的夢中情人。 第一節 刁蠻任性的長江幫少女(中)【解禁】   「哦,三師兄如何作證?」少女似乎來了興致。   「我曾親眼目睹過他們在酒缸子裡喝睡著的,不料一上路便一個個又生龍活虎起來。」沈虯龍笑道:「這個本事我是怎麼練都練不出來的,我那點酒量拿出來完全是丟人現眼。」   「師姐莫給三師兄騙了,他可是曾經有拼酒干翻了整一桌人的輝煌戰績的。」說話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開始揭沈虯龍的老底。   此少年乃是聶雲飛的關門弟子傅俊舒,人如其名,相貌英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起來相當舒服。   「小師弟你可不要冤枉我。」沈虯龍委屈的看著少女道:「師妹莫聽他胡說八道。」   「你們倆的話都信不得,我得找個公正點的人來判斷。」少女突然將火引到了坐在她對面一直未發一言的少年身上道:「山河哥,你覺得三師兄和小師弟他們倆誰說的話是真的呢?」   被少女喚作「山河哥」的少年乃是江湖人稱「金武文獅」的長江幫大總管陳堡獅的獨子陳山河,年方十八,平時寡言少語,性格有些孤僻,只有對著這少女時才會偶爾流露笑意。   「紅纓妹妹明鑒,我可沒見過虯龍哥喝酒。」陳山河淡淡的道。   「早就知道問你這個木頭等於白搭。」少女撅了撅嘴道,那嬌俏的模樣令得四個輕年男子均眼前一亮。   看四人對少女的態度,以及陳山河對少女的稱呼,她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正是聶雲飛的獨女聶紅纓。難怪聶雲飛的幾個愛徒會爭相討好她,搶著獻慇勤,誰要是得到她的青睞,那麼幾乎就是鐵定的聶雲飛接班人,幾乎壟斷了長江中下游私人水運的長江幫也便是囊中之物了。如此財色兼收,一舉兩得的事情,誰不想呢!   只是聶雲飛此番竟然派出了自己四大弟子中的三個,以及陳山河,甚至還有自己的寶貝女兒,可以說長江幫年輕一輩的高手幾乎盡數在此,到底是什麼事情可以令長江幫如此重視呢?   「大師兄,咱們這次去玉泉山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啊?」聶紅纓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一路上她可沒少套幾個師兄弟的話,可是他們都做得滴水不漏,無論聶紅纓用盡何種辦法,愣是沒探出此番行動的最終目的。   「師妹啊!你此番偷跑出來,我沒派人把你送回去已經是冒著被師傅重責的危險了,要是再被師傅知曉我們告訴你幫中機密的話,我這個大師兄可就慘了!」狄豹對聶雲飛的敬畏可是由來已久的。   「三師兄……」聶紅纓可憐巴巴的看著沈虯龍道。   「別的事情都沒有問題,但是這個我可幫不了你。」沈虯龍攤了攤手愛莫能助道。   「小師弟……」聶紅纓又將視線對準了傅俊舒。   「別!別看我!師姐啊,我還年輕,還不想英年早逝!」傅俊舒誇張的叫道。   「山河哥……」聶紅纓嬌然欲泣道,這已經是最後一個希望了,所以她就是擠也要擠些惹人憐愛的眼淚出來。   「狄大哥,虯龍兄,這事沒那麼嚴重吧?」陳山河顯然有些被聶紅纓可憐兮兮的模樣給打動了:「幫主他只說不能告訴任何外人,師妹可不是外人。」   「對!對!對!」聶紅纓激動的道:「山河哥說得對,我當然不是外人!你們就快點告訴我吧,求你們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們的一批貨被劫了,師傅派我們去討回來,就這麼簡單。」沈虯龍跟狄豹對望了一眼後,見狄豹點了點頭才向聶紅纓道。   「少騙人了,以前丟了貨怎麼沒見爹他這麼重視過?」聶紅纓顯然並不相信沈虯龍的話。   「虯龍兄說的是實話。」陳山河肯定的道。   「那一定是這次的貨相當特別嘍?」聶紅纓對於陳山河的話還是相當信任的,因為他從來就沒有說過謊,所以聶紅纓才猜測是貨的問題。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其中有一隻特別的小狐狸而已。」傅俊舒道:「別的貨丟了都無所謂,但是這隻小狐狸絕對不能丟,否則我們長江幫就麻煩大了!」   「一隻小狐狸居然能威脅到我們長江幫?」聶紅纓不敢置信道,她對自己的老爹向來都相當崇拜,在她的眼裡,聶雲飛幾乎是無多不能的,所以對於老爹一手創辦的長江幫也有著莫名的信心。   「這可不是一般的狐狸,它叫火狐,生活在常年高溫的火山口裡,據說男子吃了它的肉可以延年益壽,女子吃了可以活血養顏,多保青春幾十載。」狄豹神秘兮兮的道。   「哪有這麼誇張的?」聶紅纓顯然不信道:「大師兄就愛誇大其詞!」   「其實大師兄並沒有信口開河,不過他說的這些都只是傳說而已,究竟火狐有著怎樣的效用,恐怕只有嘗試過的人才真正知曉。」沈虯龍替狄豹說話道:「且莫論火狐到底有怎樣的神奇之處,只憑它此刻的身份地位,我們就絕對要將它奪回來!」   「身份地位?」聶紅纓對於沈虯龍用上這樣的詞有些不明所以。   「呵!它現在可不僅僅是隻狐狸啊,而是咱們長江幫進獻給當今聖上最寵愛的韋貴妃,作為其四十五歲大壽的壽禮,所以它現在的身份乃是韋貴妃的壽禮。」沈虯龍似乎不無羨慕的道,似乎做聶雲飛的徒弟還不及做這壽禮一般尊貴。   「不就是壽禮嗎?就算丟了,難道不可以換一份?」   「來不及了,咱們的壽禮單子已經報到宮裡去了,韋貴妃聽說了這火狐的奇妙之處後,鳳顏大悅,還說要重重賞賜咱們長江幫。」狄豹苦笑道:「師妹你想想,要是到時候韋貴妃沒見著這火狐,豈不是要遷怒於咱們長江幫,她如果在聖上面前一說,聖上再治咱們一個欺君之罪,長江幫一夜之間就有可能灰飛湮滅。」 第一節 刁蠻任性的長江幫少女(下)【解禁】   「這麼嚴重啊!那為什麼不重新抓一隻火狐來呢?」聶紅纓想當然的道。   「要是火狐這麼容易抓的話,它就不值一文了!」沈虯龍亦苦笑道:「咱們為了抓這只火狐可是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啊,其中耗費的人力和財力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那咱們還不快些上路?要是人家已經把火狐給燉著吃了,一切就都晚了!」聶紅纓有些急道。   「這個師妹倒不用太過擔心,如果對方是專門衝著火狐而來的話,那麼一定不會如此輕易就把它給燉了,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沈虯龍安慰道:「火狐可不是這麼食用的,它渾身都是無價之寶,所以想要最好的利用它,便需要一個繁雜的過程,每一步都得精心準備,要用到的東西很多,沒個三年五載是絕對籌備不齊的。」   「那要是對方根本不知道火狐的珍貴之處呢?」聶紅纓依然擔心不減道。   「那師姐就更不用擔心了,以火狐那男女老少通殺的可愛外表,估計沒有人會捨得傷害它分毫。」傅俊舒笑道:「要是師姐看到它,也定然不會捨得傷害它的。」   「它很漂亮很可愛嗎?」聶紅纓的眼中開始冒星星,小動物對女人的殺傷力向來都是恐怖的。   「天下間簡直找不出比它更漂亮更可愛的東西來了!」傅俊舒繼續對自己的師姐誘惑道。   「這麼重要的事情爹怎麼不把二師兄也派來呢?」聶紅纓不解道。   冼雄心,聶雲飛二弟子,江湖人稱「鐵膽雄心」,為人小心謹慎,從不做沒把握之事,一旦下定決心辦起事來卻是大刀闊斧,毫不手軟,和狄豹同為長江幫事務的主要打理者,一直被視作聶雲飛繼承人的最佳人選。   冼雄心跟狄豹的明爭暗鬥在長江幫早已不是秘密,只是二人的著重點完全不同,冼雄心著力於培養自己的勢力,在長江幫中費勁心思和手段籠絡人心,狄豹卻是將未來完全壓在了聶紅纓的身上,在他看來,只要得到聶紅纓,那麼長江幫未來的幫主之位也就非他莫屬了。   對於這一切聶雲飛顯然不可能一無所知,但是他卻從未對此作任何表態,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即便是唯一的女兒聶紅纓。   「為什麼一定要他在啊?」狄豹有些不悅道:「我們這些人難道就不能夠完成任務?」   「人家只是覺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這麼重要的事情多點把握總是好的!」聶紅纓有些委屈的道,狄豹可從來都沒有對她凶過,這次居然繃著臉給她臉色看。   「二師兄有別的重要任務在身。」沈虯龍出聲道,對於狄豹和冼雄心的明爭暗鬥他豈能不知曉,不過他顯然是比較親近狄豹的,雖然這個大師兄很多時候都有些不近人情,甚至莫名其妙,但是比起那個根本就無法交流的二師兄可要好太多了。   「知道是誰劫的火狐嗎?」對於沈虯龍,聶紅纓還是比較親近的。   「根據當時在場的鄂州分舵分舵主華熊的描述,再加上此前作的一番調查,基本已經鎖定了對方的身份,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玉泉山齊雲寨的人。」說話的是狄豹,最瞭解情況的當然是非他這個大師兄莫屬了。   「這個雲泉山齊雲寨勢力很大嗎?」聶紅纓顯然還在狄豹的氣,看也不看他的問道,語氣也不是那麼溫和。   作為聶雲飛的獨生女,聶紅纓平時可是刁蠻任性慣了的,此刻沒有發作已然是給足了狄豹這大師兄面子。   「一夥不入流的山賊而已。」狄豹不屑的道:「真不明白華熊那個白癡是怎麼把火狐給丟了的。」   「大師兄如何知道他們不入流呢?鄂州分舵可是咱們最大的分舵之一,能夠從華熊手上劫走火狐的人怎麼也不會是無能之輩吧?」聶紅纓顯然並不認可狄豹的判斷。   「哼!這個齊雲寨的寨主是個女人。」狄豹冷笑道,言下之意很明顯,一群認個女人做老大的山賊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   「女人怎麼了?」聶紅纓最恨的就是瞧不起女人的男人了:「人家還不是一樣從華熊這個男人手裡輕輕鬆鬆把火狐劫走了。」   「那是因為華熊是個白癡!他根本就不配做男人!」狄豹不屑的道。   不知道為什麼,往常狄豹對聶紅纓這個師妹都是極為疼愛的,處處都讓著她,但是今天卻總是說些讓她不快的話,也許是因為聶紅纓提到冼雄心的緣故吧。   「你……」聶紅纓氣得相當不輕:「紅纓不要理你了!」   「師姐你別怪大師兄,他可能是因為壓力太大的緣故,所以難免有些急躁。」傅俊舒調解道:「師傅只給了大師兄三天的時間。」   「他不是說人家根本不入流嗎?既然不入流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三天綽綽有餘!」聶紅纓嘲諷道。   「如果只是齊雲寨一家的話解決起來自然是輕而易舉。」傅俊舒歎氣道:「可是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齊雲寨寨主叫做鞏彤華,和當陽縣城(今湖北當陽市)彭家堡堡主彭嘉惠,以及飛馬牧場少場主宋淚兒合稱『竟陵三秀』,據說三人關係極為密切,形同姐妹。彭家堡和飛馬牧場都是不小的勢力,尤其是其中的飛馬牧場,即便是咱們長江幫也不敢輕易與之衝突,所以平時咱們跟他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在傅俊舒說到宋淚兒的時候,角落裡背對著他們獨坐一桌的一個男子身子明顯的震了震,難道他一直都在聽著狄豹等人的對話?如果是這樣的話,此人的功力應該相當深厚,至少是比狄豹等人都要高明,因為狄豹等人在說到火狐之後便刻意放輕了聲音,而他們的桌子與獨坐一桌的男子之間隔了足有五丈多遠,這樣的距離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能夠竊聽到的。 第二節 美人兒堡主過大壽(上)【解禁】   「飛馬牧場不就是個牧場嗎?即便他們做的是朝廷的生意,戰馬都是賣給了軍隊,咱們不也是給朝廷辦事的嗎?為什麼要怕他們呢?」聶紅纓不解道。   「咱們怕的可不是飛馬牧場,而是飛馬牧場後面的那個人。」沈虯龍接過話道。   「誰?」聶紅纓對這個人來了興趣。   「飛馬牧場場主商秀洵的夫婿叫做宋師道,出自宋家山城,宋師道的爹就是大名鼎鼎的刀皇宋缺。」沈虯龍搖了搖頭歎道:「宋家山城可不是咱們惹得起的,天下間還沒有人惹得起他們。」   「宋師道總不能為了女兒的一個朋友就請出刀皇吧?何況那火狐本就是咱們的,咱們只是去討回來罷了,據我所知宋家山城可不是不講道理的綠林強盜,他們不是向來以維護武林正義自居的嗎?」聶紅纓的分析其實也不無道理。   「如果人家願意歸還火狐,那麼一切自然都好說,就怕鞏彤華不願意歸還火狐,那樣的話咱們必然與之發生衝突,彭嘉惠和宋淚兒也定然不會坐視不理,那個時候麻煩就大了。」沈虯龍推斷道:「首先咱們絕不能傷了宋淚兒,商秀洵對她這個獨生女兒可是寶貝得很,就像師傅寶貝師妹你一樣,要是宋淚兒有個什麼損傷,哪怕只是一丁點兒,恐怕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說問題的關鍵在於,如何才能夠在不衝突的情況下拿回火狐對嗎?」聶紅纓是個相當聰明的女子,她一語便道出了問題的關鍵。   「正是。」沈虯龍拍了拍身邊一個脹鼓鼓的包袱道:「我們帶來了五百兩黃金,就怕人家不換呢!」   「那我跟來豈不是正好?」聶紅纓笑盈盈的道:「我去跟她們交流總比你們這群大男人要容易得多吧?」   「呃……」沈虯龍一愣,而後大喜道:「師妹所言極是!」   狄豹和傅俊舒聞言亦大喜,只有陳山河依然一副無喜無悲的表情。   「咱們快走!」狄豹興奮得「嘩」一聲站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厚背大刀便欲向門外走去。   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向來不擅與外人交流的狄豹正為如何兵不血刃的拿回火狐而犯愁,卻沒有想到師妹聶紅纓正是做說客的最佳人選。   「現在怎麼這麼急了?」聶紅纓卻安坐不動道,對於狄豹此前對自己的惡劣態度她顯然還沒有忘懷,女人可是相當記仇的生物。   「師妹……」狄豹滿臉哀求之色道:「大師兄給你道歉好不好?你就饒過大師兄這一次吧,大師兄向你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了!」   「哼!這還差不多!」聶紅纓站起身來道:「走吧!」   「兄弟們吃飽了喝足了就跟我上路啊!」狄豹一聲大喝,把喝得暈頭轉向的一眾長江幫好手們俱都吼得清醒了過來。   「幾位朋友且慢。」一個笑盈盈的青年緩緩的從角落裡向眾人行了過來,正是此前聽到宋淚兒之名渾身一震之人。   「你是誰?」狄豹的態度相當不友善,在任務未完成之前他並不想節外生枝,否則這個笑盈盈的青年此刻恐怕已經趴在地上哭得唏哩嘩啦了。   「在下祝志方。」青年還在笑,笑得相當可惡,至少看在狄豹的眼裡是這樣的,可是看在某些人的眼裡就不一定了。   不錯,來人正是化名祝志方的寇芝芳,他給自己做了一些簡單的易容,五官雖然沒有改變,看上去卻已然跟那張傳遍天下的畫像完全不同。   「幾位是要去玉泉山嗎?」寇芝芳笑嘻嘻的問道,彷彿不笑他就說不出來話似的。   「你是如何知曉的?」狄豹眼中露出戒備之色道。   「看幾位的穿著打扮,俱都富貴非凡,聽口音又非本地人,那麼定然是來遊玩的。」寇芝芳笑道:「據我所知,這附近值得有錢人們遊玩的地方也就只有一個玉泉山了。」   「不錯,我們確實是出來遊玩的,也正是要前往玉泉山,你找我們有何貴幹?」狄豹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看來寇芝芳並不是真的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只不過隨意猜測罷了。   「在下想跟幾位同行,不知可否?」寇芝芳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要求有多麼唐突。   「不行!」狄豹斷然拒絕道。   「這位美麗的小姐以為呢?」寇芝芳不慌不忙的將視線對準了聶紅纓道。   「那個……」聶紅纓突然心跳加速,她顯得特別緊張,從所未有的緊張,因為寇芝芳給了她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她說不上來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她只知道自己有些不敢與面前的這個青年對視。   「不可以嗎?」寇芝芳滿臉失望的道,天知道這小子是不是裝的。   「不是的!」聶紅纓突然間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道:「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我就知道這位美麗的小姐定是個好人!」寇芝芳笑得很邪,是那種男人見了都想痛扁其一頓,女人見了只想快點遠遠躲起來的那種邪。   至少此刻,除了傅俊舒之外,另三個男人已經有了痛扁寇芝芳一頓的衝動。只是絲毫沒有覺悟的寇芝芳依然帶著他那令人討厭的極度噁心的邪笑。   於是,長江幫眾人中多出了一個並不很受歡迎的寇芝芳,一行人浩浩湯湯的直奔玉泉山。   除了聶紅纓偶爾羞澀的應答兩句,傅俊舒偶爾理會他一下,寇芝芳一路上幾乎就找不到人與自己交流,這讓他相當鬱悶,因為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   寇芝芳當然看得出來狄豹、沈虯龍和陳山河三人對自己的敵意,這敵意的源頭不用猜都知道是聶紅纓,他們顯然都想當然的認為寇芝芳接近他們的目的是在於聶紅纓,再加上寇芝芳俊朗的外表,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瀟灑不羈的風度,他確實有讓聶紅纓傾心的本錢,至少狄豹三人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他們才不歡迎寇芝芳,甚至對寇芝芳懷有敵意,他們一直都認為聶紅纓是屬於他們當中的某一個的,他們從來都沒想過聶紅纓有一天會屬於一個外人,但是寇芝芳的到來終於讓他們清醒,在聶紅纓名花有主之前,任何人都是有機會的,而聶紅纓看向寇芝芳時羞澀的表情很殘忍的說明,每天接觸的熟人在愛情的戰鬥中並不佔優勢。他們也終於記起有這麼一句話,很多時候,一生的相處或許還不及別人幾個呼吸的相識,一輩子的癡心不悔或許還比不上一剎那的回眸……   在這個問題上,狄豹他們還真是冤枉了寇芝芳,寇芝芳可以對天發誓,自己絕對不是為了聶紅纓才接近他們的,但是他顯然不會去對狄豹他們解釋,有些東西也解釋不清楚,除非寇芝芳可以變個紅顏知己到他們面前出來,那樣就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第二節 美人兒堡主過大壽(中)【解禁】   但是寇芝芳變不出來,他也不想要解釋這個問題,既然狄豹他們喜歡胡亂猜測,喜歡胡亂吃乾醋,就讓他們吃個夠去吧。寇芝芳並不介意看別人吃醋,很多時候那也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尤其是當對方因為自己才吃醋的時候。   寇芝芳之所以想跟狄豹他們一起上路,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小縣城居然連一匹像樣點的馬都買不到,寇芝芳看到最健壯的一匹馬也就跟宋家山城裡的大狗差不多體型,寇芝芳甚至懷疑,自己一坐上去它是不是就立刻散架了。   就在寇芝芳為了如何去玉泉山而愁眉不展的時候,狄豹一夥人恰好來到了郢縣,透過窗戶,一直坐在祥瑞酒樓上的寇芝芳早早的就看見了長江幫的這批良馬。沒錯,寇芝芳當時眼中的確只有一群馬,狄豹等人在片刻之後才進入了他的注意範圍。並不是說他們沒有胯下的馬醒目,而是因為要不是看上他們的馬,寇芝芳早就直接將他們過濾掉了。   其實寇芝芳只要把玉杵搗花徑心法給鑽研透,自然就能夠使用高明的輕身功法了,去玉泉山也就輕而易舉了,但是很顯然此刻的他還不能夠隨心所欲的運用玉杵搗花徑心法。在下船的時候他曾無意中使出了堪稱絕世的輕功,但是那完全屬於偶然,踏上岸之後,無論他如何努力愣是無法再來上那麼一回。說起來很搞笑,寇芝芳在跳下船的剎那才記起自己不會游泳,於是在驚慌失措之間,他的身子突然一輕,寇芝芳輕輕的點了一下水面,感覺自己的身子便如一片鵝毛一般飄了起來。   寇芝芳當然知道自己施展的就是輕功,也知道這樣的輕功在江湖中已經少有人及,但是他是真的不明白其中的奧妙。   長江幫眾人一人一匹馬,可沒有多餘的,狄豹、沈虯龍和陳山河顯然不會樂意跟寇芝芳共坐一騎,其他幫眾則一個個人高馬大,身下的馬兒承受他們一個人已屬不易,要是再加個寇芝芳,估計得直接趴下,然後跟自己的運輸工具生涯說再見。   於是可能給寇芝芳機會的只剩下了兩個人,聶紅纓寇芝芳當然是想都不敢想,不是他害怕狄豹他們可以殺人的眼神,而是他不想再招惹太多的女人了,自己的紅顏知己陣容已經足夠龐大,所以不到必要的情況他並不想跟太多的女人有瓜葛。至於這個必要的情況,當然是由寇芝芳自己把握和定義嘍!要是碰到的女子足夠顛倒眾生,估計這廝還是會不折手段去弄上手的,這叫狗改不了吃屎!   最後寇芝芳只得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傅俊舒這個小伙子,他明顯的感覺到狄豹三人都長長的鬆了口氣,顯然只要他不接近聶紅纓,那麼一切都好說話。   聶紅纓似乎也感覺到了身邊幾個俊彥的異樣,不知道是生誰的氣,我們的聶大小姐一路上都撅著小嘴,彷彿所有人都欠了她十萬兩白銀似的。   「前方就是長林縣城(今湖北荊門市)了,待辦完了事情回來,大師兄可以帶師妹好好去遊玩一番。」狄豹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城郭向聶紅纓獻慇勤道。   「我們不入長林縣城?」聶紅纓皺了皺眉道。   長江幫眾人自由水路轉陸路後已經騎了一整天馬,所有人滿身都是汗津津的,作為一個愛美又愛乾淨的女孩子,聶紅纓當然想要在吃晚飯前找個像樣點的酒店梳洗一番。   「師妹啊,咱們可沒那麼多時間好耽擱!」狄豹俯身向聶紅纓輕聲道,他並不想被不遠處的寇芝芳聽到自己和聶紅纓的對話。   「難道直接去玉泉山,大家都不用歇息的嗎?」聶紅纓皺眉道。   「在上玉泉山之前,我們會在當陽縣城停留片刻,師妹可以在那裡歇息。」狄豹討好的道,他可不敢讓這個師妹有絲毫的不高興,無論是出於此行的任務考慮還是出於自己對她的愛慕之心而言。   「可是當陽縣城要天黑了才能到達,人家都難受死了!」聶紅纓不悅道。   「師妹!」狄豹露出了哀求的眼神。   「好吧!紅纓聽大師兄的就是了。」看到狄豹哀求的眼神,聶紅纓只得悻悻作罷,雖然總是被人看做刁蠻任性的大小姐,但是其實她大多時候還是挺善解人意的。   「師姐,汗津津難受的話,用這個吧。」傅俊舒從馬上翻身而下,來到聶紅纓的面前舉著一小盒東西道。   「這是什麼?」聶紅纓顯然並沒有見過這玩意,有些好奇的道。   「此物塗抹在身上可以消除汗漬,抵擋日曬,還可以滋潤肌膚,防止皮膚乾燥,粗糙,防止皸裂和皺紋的出現,令肌膚更加細嫩,白皙,有光澤。」傅俊舒倒豆子般的一口氣說出了一大串的功效來,顯然是事先準備好的台詞。   這東西叫做靈芝珍珠霜,乃是寇芝芳從李治那裡弄來的貢品,隱隱聽到聶紅纓跟狄豹的對話,寇芝芳知道聶紅纓是因為身上的汗漬而難受,於是他才叫傅俊舒將之拿給聶紅纓的,並且還告訴了傅俊舒此物的功用,傅俊舒的記性確實不錯,沒有辜負了寇芝芳。   可以理解寇芝芳報答長江幫眾人帶自己一程的心情,但是他居然拿貢品隨便送人,而目的僅僅是為了消除汗漬,要是被李治知道了不曉得會不會給氣死,這絕對是暴殄天物!   「我說小師弟啊,你有這麼好的東西居然不早點拿出來,想私藏啊?」聶紅纓顯然早已看出了此非傅俊舒之物,卻故意刁難道。   「師姐明鑒,我可沒有這麼好的東西,這是祝大哥的。」傅俊舒老老實實的交代道,在這個恐怖的師妹面前他向來都很老實。   「他為什麼要叫你把這東西給我?」聶紅纓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前方獨自騎馬的寇芝芳,咬著嘴唇問道,她突然有一種心如鹿撞的感覺。 第二節 美人兒堡主過大壽(下)【解禁】   「這我就不知道了。」傅俊舒愛莫能助道:「師妹想知道的話可以自己去問啊!」   「哼!誰想知道了?」聶紅纓明顯的口不對心道,手中卻緊緊的握著傅俊舒交給她的小盒子。   「師姐,那我回去了。」傅俊舒看著自己師姐奇怪的表情,不禁偷笑道。   「替我謝謝他!」待傅俊舒轉過了身去,聶紅纓才聲如蚊吟道,也不管傅俊舒聽不聽得見。   竟陵郡西南方,長江的兩道支流漳水和沮水,界劃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兩河潺潺流過,灌溉兩岸良田,最後匯入大江。這裡氣候溫和,土壤肥沃,物產豐饒,其中飛馬牧場所在的原野,牧草更特別豐美,四面環山,圍出了十多方里的沃野,僅有東西兩條峽道可供進出,形勢險要,形成了牧場的天然屏護。   從長林縣城到當陽縣城,要分別橫穿漳水和沮水,當寇芝芳隨著長江幫眾人搭乘渡船過漳水後,遠遠便可見環著飛馬牧場的群山。   蔚藍的天空,雪白的雲彩,碧綠的河水,遼闊的草原,成群的野鴨,巍巍的遠山……   「這裡好美啊!」聶紅纓雙眼放光的道,眾人亦是嘖嘖讚歎,連長江幫的那些莽漢都被這無邊的美景所迷醉。   「師妹啊,那山之後便是飛馬牧場了,據說那裡才是真正的人間仙境!」說話的是沈虯龍,他跟狄豹一樣,絲毫不放過討好聶紅纓的機會。   「真的嗎?」聶紅纓眼中充滿嚮往的道:「真想到飛馬牧場遊玩一番呢!」   「要是能在飛馬牧場策馬狂奔,該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啊!」傅俊舒感慨憧憬道,他的想法更加明確也更加大膽。   在眾人皆驚歎唏噓不已時,只有寇芝芳一人默默的沒有做聲。雖然他也沒有去過飛馬牧場,但是那裡面的人很多都是他熟悉的,舅舅宋師道,舅母商秀洵,表姐宋淚兒。可是有五年未見舅舅一家,寇芝芳也不知道此刻應該已有十九歲的表姐出落得怎樣水靈了,要不是急於找尋怡,恐怕他已經飛一般的向飛馬牧場而去了。這小子甚至惡惡的在想,是不是自己稍稍一耍惡,表姐宋淚兒便會像五年前一樣哭得唏哩嘩啦。   「我說小師弟啊,你小子就別夢了,飛馬牧場向來不許外人隨意進出,除非你把宋淚兒給娶了回來做老婆,不然這輩子就甭指望能在飛馬牧場裡面策馬奔騰了。」沈虯龍笑道。   「那宋淚兒很漂亮嗎?」傅俊舒似乎還真被沈虯龍給說動了。   「要是不漂亮的話,她跟彭嘉惠和鞏彤華能被稱為『竟陵三秀』嗎?」沈虯龍敲了一下傅俊舒的腦袋道:「何況商場主當年可以出了名的大美人,刀皇宋缺的兒子宋師道不用想也知道必是個美男子,不然商場主也看不上眼了,這樣兩個人的女兒,你想想能不國色天香嗎?」   「三師兄說得是!」傅俊舒連連點頭道。   「大家看夠了的話就上路吧!」狄豹可惡的聲音催促道:「等辦完了事情,你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就是想在這裡結廬而居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但是在事情辦完之前,誰不都不要磨磨蹭蹭的,要是給老子拖了後腿,哼哼……」   「你這麼凶幹嘛?」聶紅纓不高興了,狄豹的話雖然是對著普通幫眾們說的,但是她顯然也被罵進去了。   「師妹別生氣,大師兄可沒有怪你的意思。」狄豹忙賠笑道:「你是女孩子,對這些漂亮的景色流連忘返一下也是應該的,但是他們這些大老爺們沉醉於花花草草的就有些不大對頭了。」   「撲哧!算你啦!」聽狄豹說得好笑,聶紅纓的氣也消了大半。   狄豹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擦了一下額頭的汗,這個師妹可是相當不好伺候啊!   武德四年(621年),當陽改稱基州,不久改為平州。武德六年,改平州為玉州。八年,廢玉州,復置當陽縣,屬竟陵郡。(其實歷史上此時當陽縣應該屬於江陵郡,位於竟陵郡西南。)   當陽縣城緊鄰沮水,當寇芝芳和長江幫眾人渡過沮水抵達當陽縣城時,已是傍晚時分。   當陽縣城大門盡敞,整個縣城張燈結綵,家家戶戶門口均掛了巨大的紅燈籠,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會心的笑容。   「這麼快就過新年了嗎?」傅俊舒詫異道,他可從沒有見過如此龐大而喜慶的場面,即便是在真正過新年的時候。   「你小子傻了呀?」沈虯龍又拍了一下自己小師弟的腦袋道:「沒看到家家戶戶都擺著壽桃嗎?」   「難道是縣太爺做大壽?」聶紅纓猜測道,能夠做壽做到這種威勢的恐怕也就只有一縣之首縣令大爺了。   「先找個酒店住下,到時候找個人問問不就知道了。」狄豹是個務實主義者,總是不忘自己的任務,這大概也是聶雲飛對其辦事能力信任的原因。   「這位大嫂,是縣老爺大壽嗎?」聶紅纓卻不管三七二十一,隨便拉了個人就問道。   「姑娘是外地人吧?」大嫂滿臉都是笑意道:「縣老爺過大壽可遠沒有這般熱鬧,是我們彭堡主過壽呢!」   「彭家堡堡主彭嘉惠?」寇芝芳亦上前問道,他對這個彭嘉惠開始產生興趣了,一介女流居然能夠在整個縣城有這樣大的威勢和影響力,可見其絕非一個簡單的女人。   「這位小哥也知道我們彭堡主啊?」大嫂態度立刻便親切了起來,拉著寇芝芳的手打開了話匣子:「彭堡主本來不想如此張揚的,但是我們大伙可不想讓彭堡主的壽辰冷冷清清的,她為大家做了這麼多的好事,誰不想報答報答她呢,可是平常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我們的報答啊,所以大家只能夠在今天稍稍盡些力,讓彭堡主的大壽熱鬧一些……」   「這個彭嘉惠相當不簡單啊!」這是所有聽到大嫂說話的人共同的想法。 第三節 邪王又見邪王(上)【解禁】   「師妹,到時候可要看你的了。」狄豹對聶紅纓的態度更加親切了,此刻聶紅纓無疑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看到當陽縣城整城居民給彭嘉惠過大壽的壯觀情形,狄豹顯然對彭家堡的勢力有了更新更清楚的認識,誰都不會想跟這樣一個勢力為敵,所以他希望能夠找到鞏彤華,雙方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能夠兵不血刃的解決問題才是唯一的出路。   「嘿嘿!狄兄要是願意聽小弟一句的話,最好親自登門給彭家堡送上一份壽禮。」寇芝芳笑嘻嘻的道。   寇芝芳在長江幫眾人面前稱自己為遊山玩水的一介書生,在他們面前也處處表現出了不諳武功的模樣來。狄豹眾人起先說話還避著寇芝芳,後來似乎確定了他非是江湖中人後,說話也就毫無顧忌起來,所以除了火狐之外其餘的寇芝芳已經聽他們說了不少,故而才會有此一提議。   當然,關於火狐的事情寇芝芳也是知曉的,他的耳朵可不是一般的靈,只是他裝作不知曉罷了。對於火狐這種和冰蟾差不多檔次的東西,寇芝芳顯然不會有什麼大興趣,她倒是對這艷名遠播的「竟陵三秀」更加感興趣一些。   「為什麼要給彭家堡送壽禮?」狄豹對寇芝芳的態度從來就沒有友善過:「我們可不是來喝壽酒的。」   「當陽縣城就在玉泉山腳下,鞏彤華和彭嘉惠是閨中密友,你認為彭嘉惠的壽辰鞏彤華會不到場嗎?」寇芝芳沒有理會狄豹惡劣的態度,依然笑瞇瞇的道:「說不定你們要的東西人家鞏彤華正好拿來給自己的姐妹做壽禮呢!」   其實寇芝芳本沒有必要提醒長江幫的這群人,但是他們一路上確實還算對自己不錯,雖然沒幾個願意給自己好臉色看,但是至少有吃有喝還有馬騎,所以寇芝芳就稍稍廢話多了幾句。   「祝公子所言極是!」聶紅纓大聲贊同道:「我看咱們根本就不需要上玉泉山了,直接去彭家堡找鞏彤華便可。」   「這個……」狄豹皺起了眉頭,這個決定確實不好下,萬一鞏彤華不再彭家堡,豈不是浪費了錢財又耗了時間。   「大師兄,我也覺得寇公子說得很有道理,鞏彤華十有八九應該在彭家堡。」沈虯龍出聲道。   「山河你認為呢?」狄豹將視線投向了陳山河。   「鞏彤華必在彭家堡。」陳山河淡淡的道,讓他多說一句話簡直比讓聶紅纓不要說話還難。   「好!咱們先去找個酒店定下客房,安置好馬匹,然後直接去彭家堡。」狄豹終於下定了決心道。   「祝願狄兄馬到功成!」寇芝芳抱拳笑道:「志方還有點私事要辦,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祝大哥以後要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來找我傅俊舒,長江水道都是我們長江幫的勢力範圍。」傅俊舒走到寇芝芳身旁低聲道,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跟寇芝芳關係已然很密切。   半日的相處,傅俊舒已經被寇芝芳那些匪夷所思的見識給完全吸引,繼而產生了奇妙的崇拜之情。在寇芝芳的面前,他覺得自己就是個一無所知的小屁孩,寇芝芳向他展現了一個無限精彩的世界,他甚至有種想要隨寇芝芳出去闖蕩一番的衝動。   「嘿嘿!」寇芝芳笑著拍了拍傅俊舒的肩膀調侃道:「以後少不了要跟你們長江幫打交道,誰叫你們把整條長江都搬回家了呢!」   「祝大哥一路走好!」傅俊舒的眼中居然有了些許的濕潤,幸好天黑,別人看不真切。   「別跟個大姑娘似的,說不定我們很快就又能夠見面了。」寇芝芳安慰道,因為他已經決定找到了怡之後去飛馬牧場一趟。   「真的?」傅俊舒驚喜道。   「記住,我的真名叫寇芝芳。」寇芝芳俯首在傅俊舒耳邊低聲道,說完轉身而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傅俊舒。   「祝大哥……」聶紅纓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見寇芝芳轉身離去後揮手喊道。   寇芝芳轉過頭來看了聶紅纓一眼,卻沒有說話。   「如果以後到江南的話,別忘了紅纓在江都城長江幫總壇。」聶紅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樣一句話,她的腦海已經一片空白,但是她能感覺到兩行清淚沿著臉頰無聲滑落。   生命很多時候就像是一葉孤舟,想要飄過萬水千山,一次次停留,一次次復走,不願帶走一縷雲彩,卻留下滿江憂愁,沿途的水面漣漪如舊。   終於有一天,有個足夠寧靜的渡口,有人留下孤舟,套上永不腐朽的纜繩,再大的浪都推不走。   一見鍾情是美麗而夢幻的!但是它確實存在著,讓許多凡人為之沉淪,迷惘,歡欣,雀躍……   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對的人,一切都來得很突然,不會給你絲毫的準備,就像是宿命和天意的結合!   但是,當纜繩斷去,孤舟將繼續漂流,一次次停留,一次次復走,沿途有水的包容,風的輕撫,月的凝視,沿途漣漪如舊……   轉身而去的寇芝芳並沒有看見聶紅纓眼角的淚水,更沒有看見她緊緊拽在懷中的那盒靈芝珍珠霜,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給聶紅纓帶去了多少多少執著。   世上其實本沒有偶然和必然之分,人與人的相逢就像是沙漠裡的兩顆沙子,輕輕一陣風吹來便有可能相遇,又一陣風吹來,各奔天涯……   ……   「師姐,祝大哥說很快會再與我們相見的。」傅俊舒上前輕輕握了握聶紅纓的手,眼中太多的東西別人看不明白。   聶紅纓沒有說話,只是偷偷的拭去了眼角的淚痕,心頭的那絲竊喜只有她自己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從來沒有一刻,聶紅纓覺得世上有人對自己而言是這般重要! 第三節 邪王又見邪王(中)【解禁】   玉泉山,一名堆藍山,又名覆船山,位於當陽縣城西南三十里處。因山下珍珠泉噴珠跳玉,故稱玉泉山。   玉泉山超然屹立,益顯挺拔雄偉。山中清溪翠谷,藏幽蘊秀;奇花佳木,堆藍蓋紫;珍禽異鳥,棲蔭鳴綠,景色十分優美,素有「三楚名山」盛譽。   玉泉寺始建於東漢末年,乃是大唐著名的佛教寺院,是天台宗實際創始人智者大師的道場和天台宗的祖庭之一,以「荊楚叢林之冠」著稱。相傳東漢建安年間,僧人普淨結廬於此。南朝後梁大定五年(559年),梁宣帝蕭察敕玉泉為「覆船山寺」。隋開皇十二年(592年),晉王楊廣應智頭奏請在此起寺,敕名「一音」,後改為「玉泉寺」;隋開皇十四年(594年),楊廣敕封智頭為「智者禪師」,並親書「智者道場」匾額。   在山下問明了玉泉寺的去處後,寇芝芳找到長長的石階開始拾級而上,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整座玉泉山被黑夜籠罩,彷彿一隻遠古的巨獸,盤踞在大地之上。   頭頂是漆黑的天空,還有滿天的星辰,一閃一閃的眨著眼睛,似乎有無數的心事想要向世人傾訴。   一輪明月掛在山巔,向世間撒下了成片的月銀,鋪蓋了整座玉泉山,彷彿給巨獸戴上了朦朧的面紗。   寇芝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的心神已經被這月色下無限美好的夜晚所牽引,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離天是這樣的近,近到幾乎一伸手就可以撈下滿把星辰。   玉泉寺已然遙遙在望,寺門緊閉,整個玉泉寺都沉浸在黑暗之中,要不是月色的眷顧,恐怕寇芝芳都不能夠輕鬆的找到它。   就在寇芝芳抬首遙望玉泉寺時,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突然間出現在了玉泉寺的外牆上,而後瞬間消失。要是一般人定然會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或者是見了鬼,但是寇芝芳卻知道,那絕對不是鬼魅,而是輕功絕頂的武林高手。他在那個身影上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雖然他也沒看清那人的長相,但是他知道那很有可能是自己認識的人,甚至有可能就是他千山萬水苦苦追尋的怡。寇芝芳不敢怠慢,運起玉杵搗花徑心法,向玉泉寺飛馳而去。   玉泉寺近丈高的外牆完全構不成阻礙,寇芝芳輕鬆的一躍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龐大的建築群,月色下可見高樓聳立、大殿巍巍、寶塔座座、古木蒼蒼……   靜!整個玉泉寺落針可聞,寇芝芳能夠感應到寺內深處有許多修為絕頂的高手,這裡才叫真正的臥虎藏龍。   寇芝芳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知道只要稍有異動必然會引起寺內眾多高手的警覺。玉杵搗花徑心法飛速的運轉起來,憋悶的感覺立即煙消雲散,寇芝芳驚喜的發現,自己居然可不用呼吸而行動自如,玉杵搗花徑心法的神奇再一次讓寇芝芳驚詫莫名,同時也心花怒放。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呼吸?自己以後豈不是可以跟家裡老頭子比賽在水中憋氣了?   突然,寺內深處其中一座小閣樓的窗戶亮了起來,顯然是有人點著了燭火。寇芝芳運氣將渾身的衣物緊緊的吸住,沒有絲毫空隙的貼在身上,而後小心翼翼的向小閣樓靠近,他知道哪怕自己只是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衣袂拂動聲,也必然會被寺內高手察覺。   「女施主這是何苦?」一道若有若無,卻渾厚無比的聲音傳入了寇芝芳的耳中,光聽聲音寇芝芳便可以估測對方的修為之高已然是蔡瑰異那個級數。   聲音發自小閣樓之中,聽聲音是個老者,該是玉泉寺的高僧。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不見到他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聲音倔強中帶著甜美,幾乎是在她甫一開口的瞬間,寇芝芳就聽出來了這是無數次夜深人靜時自己魂牽夢縈的聲音。   沒錯,她正是寇芝芳晝思夜想的怡。   寇芝芳循聲望去,怡身著一襲白衣,俏然而立,在月色的映照下便如嫦娥下凡一般美得驚世駭俗。   怡如此迫切的想要見一個人,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呢?她專程從長安趕到玉泉寺來見此人究竟是為了什麼?對於這些寇芝芳完全不明所以,所以他沒有急著現身,而是靜靜的躲在二人的不遠處,他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想知道怡的想法和目的……   「石佛並不在玉泉寺。」老者似乎歎了口氣道:「女施主還是請回吧。」   石佛?寇芝芳的震驚無以復加,他當然知道石佛就是石之軒,也知道怡過去的身份祝玉妍與石之軒糾纏不清的恩怨情仇,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石之軒居然會在玉泉寺,更沒有想到怡在恢復了記憶之後會來找石之軒。怡是如何知道石之軒在玉泉寺的呢?如果是婠婠告訴她的,那麼婠婠又是如何知曉的?   難道她還無法放下對石之軒的恨?難道她還想再來一次玉石俱焚?這是寇芝芳絕對絕對無法接受的,如果怡真的抱了這樣的想法,那麼無論如何寇芝芳都要阻止這場悲劇。   「法瑱大師不用勸我,我知道他這兩年都寄居在此。」怡根本不為所動道。   「石佛這兩年確實寄居在本寺,但是他時常外出遊歷,有時候十天半個月,有時候甚至半年未歸,所以女施主在此乾等並不是個好辦法。」老者依然不知疲倦的勸道。   「哼!本來看在法瑱大師的面子上,我並不想惹是生非,但是如果法瑱大師這般完全不給面子,就莫怪我唐突了!」怡冷哼了一聲。   剎那間,一道無形的壓力將方圓數丈範圍全部籠蓋,怡居然一出手就是恐怖的天魔場。   「玉妍——!」一聲似乎無限悠遠又似乎近在耳邊的充滿磁性的聲音從天外傳來,在場的人俱都身軀一震。 第三節 邪王又見邪王(下)【解禁】   「石之軒,你給我出來!」怡的聲音中帶著刻骨銘心的仇恨,連寇芝芳都感覺到一陣心寒。   難道來人就是曾經將整個天下攪得天翻地覆的一代邪王石之軒?寇芝芳說不清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感,欽佩?鄙蔑?崇拜?痛恨?……   如果考慮到是石之軒將祝玉妍傷害得體無完膚,寇芝芳應該恨之入骨,但是如果沒有石之軒,祝玉妍就永遠都不會用玉石俱焚,人世間也就永遠不會有怡的出現,那麼寇芝芳就沒有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理由,因為他一直都將怡當作了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   也許現在怡已經不是唯一的理由,因為寇芝芳已經有了莫婉茹,有了恭紹臻,有了蔡明空,有了李雪雁,有了司徒月涵,或許還會有申屠雪,還會有許多其他的理由,但是怡終歸是最初的理由。   「隨我來吧。」石之軒似乎並不想就此現身,他的聲音逐漸遠去,但是他似乎刻意想讓怡能夠找得到自己一般,餘音不減,便如一把鉤子,牽引著怡和寇芝芳的心神。   怡收起天魔場,毫不猶豫的向石之軒聲音遠去的方向追隨而去,她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想要在石之軒身上尋找回來,因為她在石之軒的身上丟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多到她自己已經弄不清還剩下了些什麼。   玉泉寺北側顯烈山下有座最早的關帝廟——顯烈祠,祠前有一泓珍珠泉水,俗名「金龍池」,相傳為三國蜀將武聖關雲長死後顯靈之處。金龍池漱玉噴珠,遊人若臨岸靜觀,則清碧如玉,泡如珍珠,若擊掌跺石,則泉沸水湧,迭如貫珠,其水質甘冽醇香。   寇芝芳遠遠跟在怡的身後,一路尾隨至金龍池畔,只見一個身形偉岸的男人背對著怡和寇芝芳這一面靜靜的紋絲不動的站立著,他身著玄衫,發似劍鋒,背如崇山。。   雖然僅僅只有一個背影,但是寇芝芳卻覺得這是一個足可頂天立地的男人,他的背影彷彿囊括了天下間所有的豪邁和雄偉,與刀帝令上寇仲的背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他該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石之軒,你終於肯從洞裡鑽出來了!」怡咬牙切齒的道,她對石之軒的痛恨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更無法用深淺來衡量,那是烙印在靈魂最深處的恨,彷彿與生命同在,與思維共存。   「玉妍,你這又是何苦?」石之軒倏然轉身,望著俏立面前的怡淡淡的道。   這是一張幾近完美的臉,五官仿如山河,眼眸深邃到無邊無際,那是日月星辰才能擁有的浩渺。身形挺拔如山嶽,寇芝芳可以想像石之軒若站在泰山之巔那種「山高我為峰」的巍巍氣勢,他可以鳥瞰宇宙,俯視眾生。   如果給男人也分等級的話,那麼石之軒顯然就是男人中的申屠雪。這樣的男人,寇芝芳以前只見過一個,那便是他的外公宋缺,但是寇芝芳總覺得自己的外公跟石之軒比起來似乎缺少了點什麼,他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東西。   「住口,玉研不是你叫的!我一輩子的痛因你而生,我一輩子的苦拜你所賜,你以為躲起來讓我找不到你就可以贖自己的罪嗎?你以為我會忘卻你的所作所為嗎?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啃你的骨,喝你的血!」怡眼中的恨意濃得彷彿要化作粘稠的液體滴將下來,她的嘴唇早已被自己咬出了血,那需要多麼深的恨?又需要多麼久的醞釀?   「玉研,你錯了,恨我的不是現在的你,而是已經死去的祝玉妍。你恨的也不是現在的石佛,而是十多年前的邪王。」石之軒語氣淡漠的道,似乎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他心中的波瀾。   「叫你不要再叫我玉研!」怡一字一句的道:「我現在的名字叫——怡!」   「哦?看來他已經找到你了。」石之軒居然笑了笑道:「這個名字是他給你取的吧?」   寇芝芳聞石之軒之言渾身一震,難道石之軒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早就知道自己會遇到怡,早就知道自己跟怡之間會發生的一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石之軒是如何知曉的?他難道一直都跟蹤著自己?他又為什麼要跟蹤自己?   就在寇芝芳百思不得其解時,他突然覺得石之軒似乎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可以確定石之軒已經發現了自己,或許從一開始石之軒就知道自己躲在一旁,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石之軒沒有把自己給揪出來。   是因為石之軒早就知道躲在一旁的是他寇芝芳?還是因為別的?   「這個不用你管!」怡緩緩抬起了一雙玉手,似乎她已經準備動手:「你只要等著受死就行了!」   「怡,請允許我這麼叫你。十多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少了一半功力的你更不是我的對手,你的玉石俱焚對我根本就沒有用,你還不明白嗎?」石之軒語重心長的道:「放手吧,跟他好好的過日子,才不枉你死而復生了一回。也許這是天上對你此前人生的補償,才讓你有機會再活一次,讓你遇到了他,讓你可以真正的過一回幸福的人生。」   「你怎麼知道我死而復生了?又如何知道我跟他的事情?」怡疑惑道,她的手也悄悄的放了下來,在解除這些疑惑之前顯然並不適合動手。   「我已經看過完整的《天魔策》,原來玉石俱焚的真正厲害之處居然是死而復生,這確實是個天意。」石之軒泰然道:「也許是上天也在憐惜你吧?更給了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我不用你的補償!」怡顯然是不願意接受石之軒的懺悔,更不願意給他贖罪的機會。   「呵呵!可是你已經在接受我的補償了。」石之軒居然也學寇芝芳邪邪的笑道,很像一個惡作劇得逞了的小男孩。   「你這話什麼意思?」怡屏眉問道。   「總有一天你會知曉的。」石之軒說話間身影居然神奇的逐漸淡去。   「站住!」怡一聲嬌哼,身影如箭般向石之軒立足之處竄去。   「替我傳句話給他,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話落,石之軒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連月光都沒能夠抓住他的衣襟,怡更是只撈著了一把金龍池冒起的水汽,簡直神乎其技。   怡呆呆而立,久久都沒有垂下伸著的玉手,難道她還想抓住石之軒?還是想抓住別的什麼?   寇芝芳知道石之軒最後一句話是對自己說的,但是他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含義,石之軒為什麼叫自己不要辜負他的期望,自己跟他很熟嗎? 第四節 要師傅還是要徒弟?(上)【解禁】   金龍池在月色下便如一個嫻靜的少女,溫柔婉約,嬌羞嫵媚。   夜實在是太過安靜,連滿山遍野的小蟲都懶懶的不願意發出一聲輕吟,金龍池中央「噗噗」的冒著小水包,這是整個夜的世界唯一的樂章。   怡靜靜的站在金龍池畔,衣袂飄飄,秀髮輕拂,她凝望著金龍池中的水泡,許久,許久……   怡並沒有去追石之軒,因為她知道自己追不上,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追,追上了又能怎麼樣呢?正如石之軒說的那樣,現在的怡已經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連同歸於盡都沒有資格。   何況,經歷了一次之後,怡還有勇氣再用玉石俱焚嗎?第一次用的時候她可以說自己已然了無牽掛,可是現在的她還敢這樣說嗎?   「嗯哼!」寇芝芳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咳,本來他是想等怡回到暫宿之處再現身的,但是等了這麼久也不見她有走的意思,所以寇芝芳還是從暗處走了出來。   怡的身子明顯的震了一震,她當然聽得出寇芝芳的聲音,怎麼可能聽不出,這是她永遠都無法有片刻忘懷的聲音,因為這聲音已經烙在了她靈魂的最深處。   「他已經走了。」寇芝芳緩緩的走向怡柔聲道:「但是我來了。」   「我們的對話你都聽到了?」怡沒有回首,難道她害怕見到寇芝芳?   「嗯!我隨在你身後從玉泉寺一路跟到這裡的。」寇芝芳並沒有否認,他不認為因為關心而跟蹤怡是屬於小人的行徑。   「婠兒告訴你我來玉泉寺的?」怡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出賣」了自己。   「嗯。」寇芝芳還是沒有否認。   「這個吃裡扒外的小壞蛋。」怡秀眉一皺道。   「我不該算是外人吧?」寇芝芳聲音突然變得萬般溫柔:「怡!」   怡的呼吸頓時滯了一滯,寇芝芳雖然站在她的身後,卻明顯的感覺到了她情緒上的變化。   「忘了石之軒吧!」寇芝芳緩緩的向前跨了兩步,從背後輕輕摟住了怡的腰。   怡能夠感應到寇芝芳的接近,她想要躲開,也來得及躲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沒有躲開,一種身體不聽使喚的感覺。   寇芝芳緊緊的抱著怡,怡的身子在他的懷中輕輕的顫抖著,她顯得很緊張,此刻的她一點也不像是個絕世的高手。   「不管石之軒曾經帶給你什麼,從現在開始都忘了吧,好嗎?」寇芝芳將嘴巴湊到怡的耳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道。   「可是我忘不掉,在我恢復記憶的那一刻,滿腦子都是對石之軒的恨,所以我才會第一時間去找婠兒,為的就是讓她幫我打聽石之軒的下落,只要石之軒還活在這世上一天,我就無法安寧,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你明白嗎?」怡縮了縮脖子躲避著寇芝芳的吹氣,淒聲道。   「我明白!我都明白!石之軒他是很可惡,他帶給你那麼多痛苦的回憶,他甚至差點毀了你的一生,但是一切真的都過去了,石之軒犯下的錯,讓我來補償你好嗎?」寇芝芳將臉埋到怡的頸間摩挲著道:「把石之軒從自己的記憶中抹去,你的生活不再需要他的存在,你的世界裡有我已經足夠,乖乖的做我的女人,讓我給你幸福和快樂,好嗎?」   「我現在真希望自己沒有恢復記憶,那樣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石之軒的存在,他留給我的魔障也就根本不會存在了。」怡泣聲道:「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你知道嗎,在用玉石俱焚之前,我幾乎是因著對石之軒的恨而活著,我的整個世界裡除了對他的恨意已經容不下別的任何事物。」   「可是現在已經不是過去了,你敢說你的世界裡仍然只有對石之軒的恨嗎?」寇芝芳盡力的想要引到怡的思維方向。   「是的,現在我的世界裡已經有了你,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我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心中對石之軒的恨依然存在,並且深入骨髓,無法泯滅。」怡眼中的淚水倏然滑落:「我不想這樣的自己呆在你的身邊,這樣不但我自己不會幸福,也會讓你跟著我不快樂,所以我才想要將自己的魔障完全清除了,那樣我才能像個正常的女人,過正常人的生活,你可以體諒我嗎?」   「消除魔障並不僅僅只有跟石之軒拚個你死我活一條途徑的。」寇芝芳將怡扳轉身過來,用舌尖溫柔的舔去了她眼角的淚水:「你可以讓我住進你的心房,然後將所有的情感都放在我的身上,這樣我就會慢慢的把石之軒從你的心裡趕出去,總有一天,你的腦海裡會只有對我的愛這一種感情存在著。」   「就算我真的能夠做到,那麼婠兒怎麼辦?」怡終於還是想到了那日在思念庵密室裡所看到的一切,或許她一直都牢牢的記在腦海中,沒有片刻遺忘。   怡其實是個感情非常細膩非常柔軟的人,點點的動靜或許都能夠在她的內心世界裡掀起驚濤駭浪,這樣的人很容易滿足也很容易被傷害,因為一點點幸福或是傷心都會被她無限放大。   「那天的事情她應該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吧?」寇芝芳問道,要是婠婠沒向怡解釋過,估計她根本就不會願意看到自己。   「嗯!不然你以為我會理你?」怡嬌嗔道。   「可是不管是什麼樣的原因,結果總歸是你看到的那樣,所以我還是有必要對她負責的對不對?」寇芝芳可不願意失去婠婠,那樣就算得到怡他的生命也留下巨大的遺憾。   「你心裡恐怕正竊喜不已吧?婠兒可是我見過最最漂亮的女人,當初徐子陵那個笨蛋居然還不要。」怡說起徐子陵有些義憤填膺:「要不是婠兒攔著,我定要他好看!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負心人了!」 第四節 要師傅還是要徒弟?(中)【解禁】   寇芝芳狂汗,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貌似當初他徐叔叔跟婠婠還根本就沒有在一起過吧?那麼何來負心人之說?   寇芝芳當然不會傻得因為這個問題而跟怡理論,聰明的男人就該明白一個真理,跟女人很多時候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也不需要講道理。   「怡!正如你所說的,如果我置她於不顧,不就成了個徹頭徹尾的負心人了嗎?」寇芝芳無恥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道:「你也不想我像徐叔叔那樣吧?」   「哼!你想的倒是美!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吃著嘴裡的,看著碗裡的,還想著鍋裡的!」怡嘲諷道:「要是我跟婠兒沒什麼關係也就罷了,可是我偏偏是她的師傅,如果我們兩同時跟你在一起,你讓我們平時如何相處?你讓旁人會如何看我們?」   「旁人?」寇芝芳訝異道:「怡,你該不是會在乎旁人看法的那種俗人吧?只要我們自己過得開心,只要我們三個人都幸福,旁人如何看關我們何事,我們根本就不用理會他們。」   「不管你怎麼說,我是婠兒的師傅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是亂倫你知道嗎?」怡顯然並不會因為寇芝芳的幾句話就改變根深蒂固的思想。   「你錯了!她的師傅是祝玉妍,而不是你!怡,你現在是我的妻子,而不是陰癸派曾經的那個祝宗主。」寇芝芳緊緊的抓著怡的雙肩,深深的注視著她的眼眸道。   「不要逼我好嗎?」怡的眼淚再一次傾瀉而下,她聲音裡帶著哀求道。   「怡!我愛你!我的生命裡絕不能沒有你!」寇芝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將怡摟到了懷裡,對著她豐滿濕潤的櫻唇,堅定而溫柔的印了上去。   怡顯然是想要躲開的,但是寇芝芳的力氣似乎比她大太多了,她根本無法避開寇芝芳的大嘴,於是在她一愣神的瞬間,小嘴已然被寇芝芳無恥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據。   夜,突然變得溫柔,月兒害羞的躲進了雲層,似乎害怕驚擾了這一對深情擁吻的有情人。   寇芝芳舌頭伸進怡的小嘴裡肆無忌憚的攪動著,他想要尋找到怡的小香舌,但是怡顯然並不想輕易被他得逞,所以她竭盡所能的躲避著。怡的小嘴大小終究是有限度的,所以當退無可退時,她的小香舌終於還是被寇芝芳捕捉住,起初她還想要逃避,但是寇芝芳自然不會給她逃離的機會。慢慢的,怡的小香舌軟了下來,被寇芝芳的舌頭引導著,卷舐著,進而她的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依靠著寇芝芳的懷抱才得以繼續站立。   這是一個機會,寇芝芳當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如此良辰美景,要是把怡給生米煮成熟飯了,她應該就不會再猶豫不決了,所寇芝芳決定立刻動手,把怡就地解決了。   寇芝芳的雙手開始兵分兩路,一隻在怡的背上輕輕的愛撫,另一隻則直接奔她的翹臀而去,怡的身體成熟飽滿,兩瓣挺翹的臀肉將裙子高高頂起,寇芝芳的手毫不猶豫的放了上去,他能感覺到怡的臀肉縮了一縮,並且迅速緊繃起來,但是在他的極盡能事的抓揉搓捏之下很快又變得柔軟而滾燙。   寇芝芳在怡臀背上的雙手越來越肆無忌憚,怡的雙眼已經緊緊閉上,小香舌隨著寇芝芳的節奏瘋狂的舔舐捲動著,她的心跳很快,寇芝芳能夠聽得到。   這個夜晚無比美妙,寇芝芳在心裡感激著上蒼!   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局限於隔著衣物的愛撫,寇芝芳當然不會例外,他悄悄的挽起怡的裙擺,在怡完全沒有戒備的情況下毫無徵兆的將手伸了進去。   剎那間,彷彿整個世界都停止了運轉,怡的身子猛然僵硬,小香舌也停止了捲動,甚至呼吸都已然停止,這回寇芝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很快!很快!   怡的裙子下只有一條薄薄的小褲,根本無法阻礙寇芝芳魔手的侵襲,所以此刻寇芝芳的手已經與直接觸碰她的肉體無異,所以她才會全身僵硬。   「怡!我愛你!」寇芝芳鬆開了被自己緊緊吸住的怡的雙唇無限深情的道。   怡睜開了雙眼,定定的看著寇芝芳,眼中有溫柔,有嬌羞,有嫵媚,有深情,有輕責,有鼓勵,有忐忑……   寇芝芳無法想像,一個人的眼中居然可以同時流露如此多的情感,他甚至無法在瞬息之內讀完這些情感,怡的內心世界實在是太過複雜,她不該背負如此多的東西,她只需要簡簡單單的幸福和快樂。   「……」怡看著寇芝芳灼熱的眼神,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你什麼都不必說,安心的把自己交給我就好!」寇芝芳說完再一次堵上了怡的小嘴。   這一次怡立刻就熱烈的回應起來,二人喘著粗氣,互相吸取著養分,怡的雙手緊緊的拽著寇芝芳後背上的衣服,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激動。   寇芝芳鑽在怡裙下的手輕車熟路的伸進了她的小褲,毫無阻隔的撫上了怡的翹臀,怡的身子在剎那間失去了所以的力量,軟成了一灘春泥。   怡的身子寇芝芳不是第一觸碰,在邪異門總壇,鬼醫的地下宮殿裡,寇芝芳已經看過她完全赤裸的身子,也觸摸過,但是此刻跟那時顯然完全是不同的體驗。   那個時候怡正處於昏迷之中,寇芝芳救愛人心切,根本沒有心思欣賞這足可迷惑蒼生的風景,更不會產生絲毫褻瀆之心。但是此刻正好相反,寇芝芳一門心思只想著如何褻瀆懷中的絕代佳人,褻瀆女神無疑是很多男人都想做的事情。   怡的身子柔軟而滾燙,完全是靠著寇芝芳的支持才沒有滑到了地上去。   寇芝芳正在幻想著如何把怡弄到金龍池裡去快活一番,突然舌尖傳來一陣劇痛,不明所以的寇芝芳急忙鬆開了怡的小嘴,也停止了手上的肆虐。 第四節 要師傅還是要徒弟?(下)【解禁】   怡定定的看著寇芝芳的臉,眼中滿含歉意,還有許多其他的寇芝芳一時間看不明白的東西。   「怎麼了,怡?」寇芝芳絲毫都沒有因為怡咬了自己舌頭一口而有怪責她的意思,他想,也許是自己太急切了,驚嚇到了怡。   「對不起!」怡輕輕的掙開了寇芝芳的懷抱,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寇芝芳急忙扶了上去。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逼你的。」寇芝芳的聲音很溫柔,從未有過的溫柔。   「不是的,我不是不願意。」怡深情的看著寇芝芳的眼睛道:「但是現在還不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是因為石之軒還是因為婠婠姐?」寇芝芳皺了皺眉頭。   「都不是的,是因為我自己。我需要一個人靜靜的把自己的心調理清楚,到了那個時候我會來找你,但是在那之前,不要再來找我了好嗎?」怡無限眷戀的看著寇芝芳的臉,身子卻輕輕的飄了起來,迅速的向後飄去。   「好!我答應你!」寇芝芳這次沒有追去,而是對著逐漸遠去的怡大聲的喊道:「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盡快的回到我身邊來!」   「嗯!」當怡堅定的回應聲傳到耳中,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寇芝芳呆呆的立著,幾個瞬息之前,他還正跟自己最愛的女人在這裡深情擁吻,但是現在卻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有一絲失落,一絲無奈,一絲迷茫……   「師傅已經走了!」一個窈窕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了顯烈祠前,不用回頭寇芝芳也知道身後的是誰,因為他聽得出來這是婠婠的聲音。   「婠大姐也一早就躲在一旁了嗎?」寇芝芳轉過身來道,此前他並沒有察覺到婠婠的氣息,不過以婠婠的修為要想躲過他和怡的感知並非難事,至於婠婠是否躲過了石之軒的感知,恐怕就只有石之軒和老天爺知道了。   「你個小壞蛋就知道一路招惹小美人兒,哪裡會注意到我的存在。」婠婠咯咯笑道:「又是曹才女,又是聶大小姐的,不知道接下去會不會是那什麼『竟陵三秀』。」   「婠大姐從長安一直跟著我到了這裡?」寇芝芳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那樣的話,自己跟曹鳳的事情不都被婠婠知道了。   「別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婠婠果然不愧是妖女:「你走你的,人家走人家的,只是恰好路線一樣罷了。不過……正如你所擔心的那樣,你跟曹才女的好事都被我清清楚楚的瞧見了。」   「那個……那晚我不是喝多了嘛!」寇芝芳苦下臉道:「事後我可是後悔得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哼!借口。」婠婠冷哼一聲道:「如果真的後悔,你就不該這樣一走了之,你讓人家一個姑娘家以後如何自處?她還沒有出嫁,現在被你壞了貞潔,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我是想等找著了怡之後再親至揚州去贖罪的。」寇芝芳弱弱的道,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敢不敢去面對曹憲一家。   「說得倒是好聽,恐怕都是自欺欺人的話吧?」婠婠可不像一般的小女人那麼好忽悠。   婠婠一連串的責問把寇芝芳問得無言以對,是啊,自己當時只想著找怡,卻沒有想自己給曹鳳帶去了多麼大的傷害,自己確實罪大惡極,罪無可恕,罪該萬死!   「而且你想過沒有,萬一她有了身孕怎麼辦?」婠婠的這一問無異於晴天霹靂。   「不會這麼巧吧?」寇芝芳這下可真急了,他還真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世界上巧的事情多了去了!」婠婠面無表情的道,看上去她是真的被寇芝芳氣著了。   「當時你為什麼不阻止我呢?」寇芝芳突然恍然大悟道:「你根本就沒有看見對不對?你剛才是在套我的話來著。」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婠婠沒好氣道:「我還沒那種看人家演活春宮的變態癖好。」   「那麼看自己演活春宮呢?」趁婠婠沒有防備的瞬間,寇芝芳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放開我!」婠婠劇烈的掙扎起來:「別用你剛剛抱過別的女人的臭手來抱我!」   「她可不是別的女人,她是你師傅。」寇芝芳要是會鬆手他就不是寇芝芳了。   「你知道就好!」婠婠突然停止了掙扎,冷冷的看著寇芝芳道:「就在片刻之前你還在這裡摟著我的師傅,現在你又摟著我,你不覺得這很荒唐嗎?這是亂倫你知不知道?」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也是我的女人!」論耍無賴的本事,寇芝芳可不比任何一個女人差。   「呵呵!你不是跟師傅說有必要對我負責任嗎?這麼說你要我做你的女人僅僅是因為責任心?」婠婠不悅道,看來此前寇芝芳跟怡說的那句話讓她很是不爽。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寇芝芳深情的盯著婠婠的眼睛道:「就像愛怡一樣,我也愛你!」   「如果沒有那晚的事情,你也會這麼說嗎?」婠婠逼問道,女人與男人在意的東西確實天差地別。   「我不知道!但是世界上沒有如果,那晚的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無法當作沒有發生過,你也無法當作沒有發生過,那件事已經是我們記憶中最最無法泯滅的一部分,它必將伴隨著我們一生。」寇芝芳眼中閃著灼熱道:「其實我為什麼會愛上你根本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愛你就足夠了!」   「可是你太貪心了!如果我跟師傅你只能選擇一個的話……」   「每一個非凡的男人都是貪心的!不貪心的人永遠都只能夠平庸!」寇芝芳輕輕的摀住了婠婠的嘴巴道:「你不用問我會選擇你還是怡,你們兩個人都是我深愛的,任何一個我都無法放棄,也絕對不會放棄!所以你就乖乖的做我的女人吧!」   「要是我說不呢?」婠婠很倔強。   「你以為你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寇芝芳突然笑得很淫蕩:「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你就必定會是我的女人!」   「你放開我!」似乎預感到了危險即將降臨,婠婠又復掙扎起來。   「寶貝!不要動!乖乖的!」寇芝芳此前已經被怡點燃的慾火再一次熊熊燃燒起來。   「放開我!你這個壞蛋!大壞蛋!」婠婠使勁的捶打著寇芝芳的背,發出了一聲聲沉悶的聲響,她還真捨得用力啊。   「你還真用力啊?」寇芝芳痛得咬牙切齒,恨不能立刻便把婠婠就地正法了。   「誰叫你欺負我?放開啦!」婠婠的掙扎越來越強烈。   「氣死我了!」寇芝芳大叫一聲,張嘴就往婠婠的小嘴上啃去,他似乎忘了自己的舌頭還在滴著血,那是怡反抗的光輝成果,現在的女人貌似都不好對付啊。 第五節 金龍池中春光旖旎(上)【解禁】   「啊——!」寇芝芳突然離開了婠婠的雙唇,同時一聲慘叫從他的口中發出。   「叫你欺負我!」婠婠得意的看著痛得直咧嘴的寇芝芳道。   寇芝芳的嘴角掛下了一串鮮紅的血絲,他被怡咬破的舌頭再遭重創,婠婠居然也咬了他一口,而且比怡還要狠,還要用力,還要大口。果然不愧是師徒倆啊,師傅連咬人的本事都傳給了徒弟,並且名師出高徒,長江後浪推前浪。   「呸!」寇芝芳張口吐出了一大口血,短短的時間居然被兩個女人咬了舌頭,恐怕天下間有他這樣光輝事跡的人還真不多。   「疼嗎?」婠婠不無心疼的道,人心終究是肉長的,何況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婠婠跟寇芝芳那晚發生的一切並不能夠被遺忘,無論是對寇芝芳而言還是對婠婠而言。   「當然疼了!」寇芝芳鬱悶道:「要不你咬自己一口試試看?」   「真生氣了?」婠婠小女兒般的撅起小嘴道:「要不人家讓你咬回來嘛?」   「我可沒你這麼狠心,你捨得咬我,我是絕對不捨得咬你的!」寇芝芳頹然道:「看來這一咬之仇我是一輩子都報不了了。」   「咯咯!」婠婠嬌笑道:「以後你再敢欺負我,我咬得更狠一些!」   「這算哪門子的欺負啊?」寇芝芳委屈道:「我跟自己老婆親熱一下也叫欺負麼?」   「誰是你老婆了?我有答應過你嗎?」婠婠俏臉一寒道:「除非你能讓師傅先成為你的女人,然後她又答應讓我做你的女人,否則你想都別想。」   「真的?」寇芝芳狂喜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到時候可別賴賬!」   「我婠婠雖然不是什麼良家女子,卻也知道從一而終的貞潔對我們女人而言是多麼的重要。就像你說的,那晚的事情我們誰也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過,既然這樣,除了你我難道還能做別人的女人嗎?」婠婠眼神堅定的道:「所以,如果你能做到不讓師傅傷心難過,又能夠讓她應允我們的事情,我就什麼都依你。」   「好!一言為定!」寇芝芳信心十足的道:「到時候我會讓你們兩個一起歡歡喜喜的嫁給我做老婆。」   「哼!別高興得太早,等你做到了再說吧!」婠婠輕輕的掙脫了寇芝芳的懷抱道:「在那之前你不許碰我!」   「不是吧!」寇芝芳苦著臉道:「有些事情能增進我們的感情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變成一個隨便的女人。」婠婠向來都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怎麼能算是隨便呢?我們早已有了夫妻之實,你跟我親熱又怎麼能算是隨便呢?」寇芝芳訕笑道。   「你們男人除了那事之外就沒別的追求了嗎?」婠婠不樂道。   「有!當然有!我的追求就是把你和怡一起娶回家做老婆!」寇芝芳慷慨激昂的道,他的志向向來都很偉大。   「哼!沒出息!」婠婠嘴巴一撇不屑道。   「那你覺得該怎樣才有出息?」寇芝芳虛心請教道:「當武林盟主?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你該把全天下的美人都娶回家!」婠婠突然嬌媚的笑道,寇芝芳一時間還真看不出她是在揶揄自己還是說真格的。   「這個貌似還真有點難度。」寇芝芳無力道。   「沒膽鬼!」婠婠輕罵道。   「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寇芝芳很嚴肅的問道。   「哼!」婠婠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寇芝芳的問題。   寇芝芳可拿不準婠婠是在說反話,還是真有那想法,所以他選擇了保持沉默。   「你怎麼不去追我師傅?」婠婠突然話鋒一轉。   「我們的對話你也聽到了,她說她會自己回到我身邊的。」寇芝芳眼中儘是無奈之色。   「你真笨!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啊?」婠婠恨鐵不成鋼的道:「這種事情你得主動點,女人是很善變的,只要你加把勁,她可能就會改變想法,如果你不加把勁,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是不是暗示我該對你加把勁啊?」寇芝芳邪笑著對婠婠道。   「去!」婠婠修眉一屏。   「你為什麼這麼急著想我把怡搞定呢?是不是因為那樣你就可以早點心安理得的跟我在一起了?」寇芝芳開始幻想美好的未來。   「少臭美了!見過自戀的,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婠婠故作嘔吐狀道,連嘔吐都能做得千嬌百媚,真不愧是當年名震天下的妖女啊。   「呵呵!被你看出來了!我還真是相當的自戀,所以我一直都堅信你是愛我的!」寇芝芳打蛇隨棍上道,他的眼中閃著狡黠之色,肯定又是在心裡醞釀什麼不良企圖了,可惜婠婠並沒有先知先覺。   「小屁孩……」婠婠的話才出口就被寇芝芳出其不意的堵在了嘴裡。   這還遠遠不夠,寇芝芳乾脆將婠婠整個身子抱了起來,免得她又掙脫了自己的懷抱。但是婠婠顯然並不想如此輕易的就妥協了,她雙手胡亂的在寇芝芳身上捶打著,雙腳使勁的亂踢亂踹,身子拚命的扭動,寇芝芳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的身子緊緊的固定在懷中。   「寶貝!還記得那晚嗎?」寇芝芳離開婠婠的小嘴,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   寇芝芳的舌頭尚在流血,所以看上去有點駭人,名副其實的血盆大口。再加上懷中抱著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不知道的人遠遠看見還真以為是陰間的惡鬼跑到了人世間來捉美人兒當點心。   「什麼那晚?」婠婠躲閃著不敢看寇芝芳的眼神,裝傻充愣道。   「當我進入你身體的剎那,我有種擁有了全世界的滿足感,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你……」寇芝芳不顧全身被婠婠弄得火辣辣的疼,他俯身一字一句的向婠婠道。 第五節 金龍池中春光旖旎(中)【解禁】   「不許說!不要說了!你住嘴!」婠婠嬌然欲泣道,她只有在寇芝芳的面前才會偶然表現出了自己平時不為外人見的柔弱的一面。   「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身體,我完全被那種無以倫比的美麗震撼住了,你的身體真的是太美妙了!那簡直是上天在人世間最最完美的傑作!」寇芝芳不管婠婠懇求的眼神,繼續胡言亂語道。   「求你了!」婠婠無力的道:「不要再說了啦!」   「這些都是我內心深處無法忘卻的美好回憶,我不想讓這一切僅僅只是回憶,我相信你也不想的,對不對?」寇芝芳的聲音突然變得萬般溫柔,這種溫柔很多時候都可以讓女人沉淪。   「我根本就不記得那晚發生了什麼,我早就全部忘記了。」婠婠顯然是言不由衷,心口不一本來就是女人最擅長的事情之一。   「你撒謊!」寇芝芳無情的戳穿了婠婠的口不對心。   「我為什麼要騙你?」婠婠弱弱的道,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曾經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妖女氣概,更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人。   「因為你害怕,你害怕自己沒有一刻不想著我,你害怕這些記憶會伴隨著你一生一世!你害怕一想到那晚的事情自己就無法再抗拒我的親近!你害怕萬一做不成我的女人那麼一切都只會成為痛苦的回憶。」寇芝芳突然語氣一轉堅定而又深情的道:「寶貝,你放心吧,這些擔心其實都是沒有必要的,你一定會成為我的女人,沒有萬一!所以你可以盡情的想我愛我,這些絕對不會成為你痛苦的回憶!」   「你瞎說!」婠婠的聲音越來越弱,卻依然堅守著最後一道防線,就像拽著懸崖上一根小樹枝的瀕死之人。   「其實你根本就不需要有這樣多的擔心害怕,我再說一次,你一定會成為我的女人!即便是怡也無法阻止!」寇芝芳盯著婠婠躲閃的雙眸,用如山嶽一般堅定的語氣道。   「我不要聽你的胡言亂語!」婠婠實在躲不過寇芝芳的眼神,乾脆閉上了眼睛,女人在自己在乎的男人面前總是特別柔弱,即便是再強的女人也一樣。   「寶貝!別任性了好不好!」寇芝芳完全就把婠婠當作了一個等待被寵愛的孩子。   「我怕!」婠婠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寇芝芳漂亮到極致的臉,兩行清淚無聲滑落,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在寇芝芳面前掉眼淚。如果她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她一生中第三次掉眼淚。   「呵呵!如果告訴別人妖姬也有怕的時候,我想江湖中肯定沒有人會相信。」寇芝芳伸手輕柔的刮了刮婠婠的鼻子笑道。   「你取笑人家!」婠婠帶淚嗔道,那嬌俏的模樣沒有男人會不為之砰然心動。   「聽過一句話沒有?」   「什麼話?」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寇芝芳緊緊的摟住婠婠的小蠻腰沉聲道:「我要今晚勝卻人間無數!」   「這句話真好聽!」婠婠眼中閃爍著迷醉的光芒。   「那我們還等什麼?」寇芝芳笑得很淫蕩,他的兩隻壞手已經在婠婠的身上尋幽探秘起來。   「不要在這裡!」婠婠一直以來所執著的矜持在寇芝芳甜言蜜語的攻勢中化作了一縷輕霧,被晚風輕輕一吹,便煙消雲散。   「此處青山為床,夜空為被,月色為紗,清泉為樂,古木為燭,關帝為媒。這是何等的良辰美景啊!如此環境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是暴殄天物?天理難容啊!」寇芝芳的無恥早已不是秘密,這小子只是想在金龍泉畔來場昏天暗地的野戰,卻找了這麼多好聽的話來忽悠人家。   哎!也怪本來聰明睿智的婠婠在寇芝芳這個無恥之徒面前就失了方寸。   「要是有人來了怎麼辦?」婠婠可不像寇芝芳這般膽大妄為,她再如何被人稱作妖姬,畢竟還是個初經人事不久的女兒家,靈慾交融的歡好也僅僅只嘗試過一次而已,並且因為種種外在的原因而不能夠完全盡興。   「以你的修為,應該沒有人能夠接近到百丈範圍而不被你察覺吧?」寇芝芳並不知道自己其實也已經有了這樣的本事。   「還是不要了!」婠婠臨陣打起了退堂鼓:「我不想對不起師傅,上一次還可以說是事急從權,這一次如果再發生了,就是真的對不起她了!」   寇芝芳費了半天口舌,好不容易把婠婠忽悠得雲裡霧裡了,豈容她說變卦就變卦,實在不得已,只好再來一次霸王硬上弓了,這一次雖然沒有喝醉了酒,但是他可不會有絲毫愧疚之心,因為在他看來,婠婠本就是他的女人。   首先當然是得堵住婠婠的嘴,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女人一旦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吻住了嘴,全身便至少失去了一半的力氣,而習過武功的女人也不再能使出內力。   這吻,便如迷藥!還是世間最最厲害的迷藥,因為一般的迷藥對婠婠和怡這種級數的高手可完全不起作用。   唇舌在極盡能事的挑逗纏捲著,寇芝芳的雙手當然也不會偷懶,它們翻山越嶺,披荊斬棘,每深入一步都能夠帶起婠婠的一陣顫慄。   婠婠還是穿著雪白的連衣裙,幸運也是不幸的是,這套衣服早已被寇芝芳研究透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他的雙手便已經從連衣裙外到了連衣裙內。   婠婠緊緊的閉著雙眼,睫毛微微的顫抖,眼皮也在顫抖,甚至連小巧的鼻子都在顫抖,鼻間噴出了灼熱的氣息,紅彤彤的臉頰似乎明示著,她已然沉醉!   「噗——!」這是寇芝芳的嘴離開婠婠的嘴時發出的聲響,只怪婠婠吸得太緊,寇芝芳離開之前又沒有跟她打招呼。 第五節 金龍池中春光旖旎(下)【解禁】   「寶貝!喜歡這樣嗎?」寇芝芳在婠婠的左右臉頰上各香了一口後柔聲問道。   婠婠卻只能夠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便如一個許久都沒有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洞穴生物一般,哪裡還有心思回答他無聊的問話。   「咱們到水裡去吧,你看你滿身都是汗,雖然你的汗都是我喜歡的香味,但是黏黏的你一定不好受,咱們還是洗洗吧。」寇芝芳攔腰抱起婠婠踏入了金龍池之中。   其實以婠婠的修為再熱的天氣都不會出汗,雖然因為寇芝芳無處不到的雙手四處使壞而出了些許的汗,但是那完全還沒到黏黏的地步,寇芝芳只是無恥的想要來個鴛鴦戲水罷了。   「先把你這討厭的易容去掉好不好?」婠婠倏然睜開了雙眼膩聲道:「人家要看著你真實的樣子才有感覺嘛。」   「呃。」寇芝芳一愣:「可是你現在不是也挺有感覺的嗎?」   他差點就忘了自己是作了易容的,可是好像不管是怡還是婠婠都能夠輕而易舉的認出他,甚至根本就跟他沒易容沒有什麼兩樣,這只能說明他學的那點三腳貓的易容功夫實在是太爛了。   「哪有?」婠婠死不認賬道。   「嘿嘿!你看,下面都濕成這樣了。」寇芝芳突然將一隻手伸到了婠婠的面前淫笑道,手上沾著黏黏的淡白色液體,甚至還緩緩的滴了下來,掛起老長的一條線。   「你混蛋!」婠婠埋首到寇芝芳肩上張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停!停!你老公我投降還不成嗎?」寇芝芳那叫一個疼啊!婠婠這女人估計是他的女人中最狠的一個了,每次咬或者打都是使勁全力,一點都不會注意分寸,更不會手下留情,寇芝芳甚至擔心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死在她的肚皮上。   「那你去不去掉易容?」婠婠鬆開了嘴巴,但是依然保持著張口欲咬的動作威脅道。   「去!去!當然去!」寇芝芳忙不迭的答應著:「老婆大人的命令,我敢不聽嗎?」   說完寇芝芳抱著婠婠整個人向池水中蹲了下去,兩人的衣服瞬間全部濕透,白色的連衣裙緊緊的貼在婠婠的身上,將她曼妙的身材完全凸顯了出來,剎那間寇芝芳只覺得頭暈目眩,險些栽倒在金龍池中。   「啊!你個壞蛋!」全身盡濕的婠婠摟緊寇芝芳的脖子驚呼道。   婠婠的身子他不是沒有見過,幾乎每一寸他都能夠閉上眼睛想像出來,但是衣裳濕透後的那種時隱時現的美跟完全赤裸的美並不是一回事,很多時候,朦朧不但沒有讓美打折扣,反而能夠讓美得到昇華。   「你說,這金龍池過去有沒有人在裡面洗過澡呢?」寇芝芳笑得很賊很賤:「也許我們是第一和第二個哦!而且我敢保證,接下去我們要做的事情絕對沒有人在金龍池裡做過。嘿嘿!」   「喂!你幹嘛?」婠婠見寇芝芳拽著自己濕濕的衣襟往自己臉上抹去,不解道。   「你不是要看著我真正的模樣才會更有感覺更有激情嗎?」當寇芝芳再次抬起頭來,已然是原先那張比大多女人還要漂亮的臉。   「還是現在的你要好看多了!」婠婠眼中閃著迷醉道。   「寶貝!一寸光陰一寸金,我們可不要把這良辰美景給浪費了!浪費是可恥的行為!」寇芝芳言之鑿鑿的道,彷彿自己說的是耳熟能詳的至理名言一般。   「真的在這水裡啊?」婠婠不無膽怯的道,她可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幹出如此大膽的事情,儘管在另外的很多方面她的膽子比誰都要大。   「這水清澈見底,入口甘甜,浸泡在裡面必然有益身心健康,或許還可以活膚養顏。」寇芝芳總是能夠很輕易便抓住女人的弱點:「是想要是我們在這裡……抵死纏綿一回,豈不是人間一大妙事!」   「你不要說得那麼露骨好不好?」婠婠害羞的把臉埋到了寇芝芳的懷裡,拽著濕濕的衣襟顫聲道:「說得人家心裡慌慌的!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恬不知恥的壞女人!」   「男歡女愛乃世間最最美妙的事情,我們人類更是憑之傳宗接代,繁衍生息,此乃自然定律,何來恬不知恥之說?」寇芝芳輕輕的捧起婠婠羞紅的俏臉道:「你是我的女人,沒有人會嘲笑你,放不下的只有你自己。」   「那我該怎麼辦?」婠婠的眼中有著迷茫和惆悵。   「什麼都不用想,你只需要把自己的身體,感官,思緒……一切都交給我,我會帶給你最最巔峰的快樂和最最濃郁的幸福!」寇芝芳的情話輕輕的帶走了婠婠眼中的迷茫和惆悵,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寇芝芳輕輕的放下了婠婠的身體,讓她的身體漂浮在水面之上,這對婠婠而言輕而易舉。婠婠再一次閉上了雙眼,這一次她不再因為緊張而睫毛眼皮輕顫,她的嘴角帶著甜甜的微笑,她把自己全身心都交給了寇芝芳,她相信寇芝芳不會傷害自己。   看著婠婠一副任君採摘的可人模樣,寇芝芳的寶貝立刻充血膨脹,他狠狠的嚥了口唾沫,眼中的慾火前所未有的高漲。   當白色的連衣裙脫離曼妙的身軀向遠處的水面飄去,婠婠感覺到一陣涼意,而後是一雙滾燙的雙手撫上了自己的身軀,婠婠的呼吸開始急促。   寇芝芳並不滿足於雙手美妙絕倫的觸感,他恨不得自己能夠生出無數只手來,他開始嫉妒千手觀音那婆娘!既然沒法多生出一隻手來,寇芝芳立刻便用上了自己的唇舌,婠婠顯然感覺到了不同的美妙,她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輕顫,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寇芝芳俯在自己胸口的腦袋。   「啪!」婠婠狠狠的在寇芝芳背上拍了一下,皺眉道:「你咬我幹什麼?」   「報仇啊!」寇芝芳從婠婠的胸口抬起了腦袋嘿嘿笑道:「你忘了之前你咬了我舌頭一口,又咬了我肩膀一口嗎?」   「那你也不能咬我胸口啊!」婠婠嘟著小嘴滿臉委屈的道。   「我咬得很輕的,我怎麼捨得把你咬疼呢!」寇芝芳嘻嘻的賠笑道,他可不捨得真咬重了,咬在自己心肝寶貝的身上,還不是得疼在自己的心裡面。   「還輕啊?人家都疼死了!」婠婠咬著嘴唇道:「你不知道我們女人那個地方是很嬌嫩的嗎?」   以前就算被別人在身上砍個十幾二十刀的,婠婠恐怕也不會說半個疼字,但是在寇芝芳的面前,她就是個簡簡單單的小女人,她需要寇芝芳憐惜自己,疼自己,所以她學會了撒嬌,雖然或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我幫你舔舔就不疼了。」寇芝芳腦袋再一次俯了上去。   「不要!」女人總是口硬心軟。   「馬上你就會說『要』了。」寇芝芳抬頭一笑,繼續俯下腦袋幹正事。   「才不!……啊!」 第六節 春宵一刻值千金(上)【解禁】   金龍泉從來都沒有像今夜這般夢幻而優美過,潺潺的流水聲也從未如此刻般溫柔,那是生命的樂章,快樂的樂章……   自從那一夜的事情發生之後,婠婠再也無法做到對男歡女愛心如止水,因為她內心的世界裡已經住進了一個男人,一個她這一輩子都無法有片刻忘懷的男人。   婠婠不是從來都沒有思春過,像每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一樣,在花一樣的年紀時,她也曾難耐寂寞午夜夢迴徹夜難眠,思春的激潮無數次令她輾轉反側。就是在那個花一樣的年紀,她遇到了如彗星般崛起武林的寇仲和徐子陵,一個激情豪邁,玩世不恭;一個溫文儒雅,瀟灑飄逸,兩個青年才俊俱對女子都有著致命的的吸引力,即便是入世如妖的婠婠亦不能夠倖免。   於是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婠婠腦海中的那一張臉再也不會如霧裡看花般看不真切,但是時而寇仲,時而徐子陵,變幻交替,婠婠很想讓那張臉定格下來,但是無論她如何努力最終都無法如願。世人都以為她愛的是徐子陵,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的知道,寇仲和徐子陵都是她無法忘卻的男子,只是她究竟是否愛他們,又是愛誰多一些,這個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   直到遇到了寇芝芳,直到那一夜的事情發生之後,一切才開始改變,婠婠重新找回了過去的春思,午夜夢迴時又復徹夜難眠,但是夢中的那張臉再也不會在寇仲和徐子陵之間變幻不定,那張臉變成了寇芝芳,無比清晰的一張臉,婠婠在夢裡也會為之迷醉。   思潮起伏間,婠婠情動不已,寇芝芳不知何時已然脫去了他自己的所有衣物,露出了一副健壯而完美的軀體,婠婠並不是第一次看寇芝芳的身體,但是像第一次一樣,她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這具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都留有她的印記,每一寸肌膚在她腦海中都可以找到回憶的片段,因為對於那一夜,她已經回味過無數次,每一個情節她都熟記於心。   寇芝芳的舌功很好,至少比他的武功要好得多,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或許此刻的婠婠也是這麼認為的,因為論武功寇芝芳根本就不是婠婠的對手,但是他的舌頭卻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婠婠潰不成軍。   寇芝芳舌尖掃過的每一寸肌膚都會變得灼熱而敏感,婠婠只能夠用無盡的顫抖來回應寇芝芳的舔舐,而寇芝芳已經分不清吸進嘴裡的哪些是金龍池泉水,哪些是婠婠激動而緊張的汗水,總之,入口儘是甘甜。   婠婠的心突然變得很平靜,不再有緊張,不再有恐懼,甚至她的心裡已經不再有師傅,不再有任何外人,只有寇芝芳這一個令她又愛又恨的小混蛋。   當寇芝芳的唇舌將婠婠全身都掃蕩了一偏後又復回到她的胸口時,寇芝芳感覺到她的胸口已然漲到極致,幾乎到了欲裂的程度,胸口頂端兩點敏感的蓓蕾因為充血而變得堅硬。   婠婠的思維逐漸陷於混沌狀態,只懂得劇烈的喘息,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才能夠平息狂跳欲出的心。   堅挺完美的胸脯已經無法讓寇芝芳滿足,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滿足的男人,所以他輕輕的分開了婠婠的雙腿,那雙羊脂白玉一般的美腿同樣令他迷醉,流連忘返。   但是雙腿間有處散發著無限誘惑力的地方,總是牽扯著寇芝芳的視線,牽扯著他的雙手,牽扯著他的唇舌。終於在婠婠一聲長長的嬌吟聲中,寇芝芳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從她的大腿轉移到了兩腿之間的私密處,那裡——是男人心中的極樂世界!   婠婠私密處潺潺的流水雖不及金龍池中的泉水那般清澈,那般湍急,卻帶著無限誘惑的粘稠,散發著中人欲醉的幽香,至少此刻的寇芝芳已然深深沉醉,無法自拔。   寇芝芳手指的撩撥,雙唇的吮吸,舌尖的舔舐,甚至鼻息的輕噴,無不讓婠婠興奮欲狂,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腦海中只餘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與寇芝芳共享魚水之歡,人倫之樂。   似乎想要跟金龍池比拚噴發力,當寇芝芳的唇舌離開那一處泥濘不堪的泉眼,隨著婠婠一聲歇斯底里的嘶吼,半透明的清香春水噴薄而出,噴得來不及躲避的寇芝芳滿頭滿臉,或許他就沒想要躲避,因為他居然伸出了舌頭將臉上的春水全部舔舐進了肚子,臉上還帶著享受且滿足的微笑,很淫蕩,很邪惡,很賤!   也許許多男人會覺得很髒,但是如果這個女人是你足夠愛的,那麼她的身子就是最乾淨的,春水也是最清澈的,你不會介意為她做任何事情,便如此刻寇芝芳之於婠婠。   寇芝芳尚未劍履及地,婠婠便已經往快樂巔峰轉了一圈,是婠婠太不堪,還是寇芝芳太強悍?也許都不是,是夜太溫柔,是此情此景太夢幻,是生命太美妙!   也許對婠婠而言,快樂已然足夠多,但是對寇芝芳而言,這一切僅僅只是前奏,在進入正餐之前的開胃菜而已。   「寶貝!我要進來了哦!」寇芝芳向來都自認為是個有風度的人,進門之前先敲門那是基本的禮貌。   「嗯!」婠婠對於寇芝芳在這個時候還如此多的廢話顯然很是不爽,但是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多餘的事情上,所以她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有帳等完事後再慢慢算。   「寶貝!你喜歡我進去的時候輕一點還是重一點?」寇芝芳這廝實在是太過邪惡了,這種問題在這個時候是人問的嗎?   這次婠婠連嘴都懶得張了,只是伸手在寇芝芳這死人的腰上狠狠的擰了一下,只是力氣實在是不怎麼大,以寇芝芳的皮厚程度,這連蚊子咬都不如。婠婠確實是恨死了寇芝芳,你說這不是折磨人嗎?   就在婠婠因為寇芝芳莫名其妙的拖延時間生悶氣的時候,突然「撲哧」一聲輕響,一根灼熱滾燙的物體瞬間貫穿了她的身體,把她因為寇芝芳之前的百般挑逗而變得空虛瘙癢的心充斥得滿滿的,漲漲的。 第六節 春宵一刻值千金(中)【解禁】   「啊——!」婠婠眼神迷離的望著寇芝芳,臉上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此刻他們倆的姿勢相當怪異,寇芝芳屈膝蹲站在水中,而婠婠雙腿夾著寇芝芳的腰半浮在水面上,寇芝芳的雙手緊緊的摟著婠婠的腰,也順勢托著她的身體,婠婠的雙手則無力的空懸著,她的氣力已經被寇芝芳插入的那一節東西全部帶走。   寇芝芳抱著婠婠的腰開始帶動她的身體,起伏間寇芝芳的寶貝在水下時隱時現,也不知會否嚇壞了水中的小魚兒,由於水的浮力,寇芝芳這個在若是平時做來相當消耗體力的動作在此時做起來卻是毫不費力。   寇芝芳每動一下雙手都會引起婠婠的一聲輕哼,她不是不想放聲的呻吟,而是不敢!這裡畢竟是四處空曠的山野,在這種地方歡好對女人而言已然需要無限的勇氣,因為她們總是有著莫名的不安全感,至於放聲呻吟那實在是太過為難她們了。   「啪!啪……」的擊水聲在夜晚的玉泉山上顯得特別突兀。   「我想叫。」婠婠眼神灼熱的盯著寇芝芳,語帶哀求道。   「那你就叫啊!又沒人攔著你!」寇芝芳誘導道,他當然是希望婠婠使勁的拚命的叫出聲來,這樣才會更有情調,才能更加激發起他的熱情和鬥志。這種時候,女人的呻吟無疑便是男人衝鋒的號角,浴血拚殺的戰鼓。   「可是我怕被別人聽到。」婠婠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這裡只有我能聽到。」寇芝芳的聲音給婠婠一種堅定的安全感。   「你保證?」婠婠顯然已經開始動搖,其實她不過是在給自己尋求一個借口而已。   「我保證!」寇芝芳笑了,笑得很純,很真,很傻,很壞!   「啊——!我好舒服!……人家快要死了!你這個大壞蛋!啊——!壞蛋!」婠婠閉上眼睛,放開喉嚨嘶叫起來。   婠婠這一叫還真把寇芝芳嚇了一大跳,因為她前後的差異對比實在是太大了些,寇芝芳根本就能夠立即把心態調整過來。   金龍池水面碧波蕩漾,泉響聲越來越大,似乎有一種如蟄伏的火山一般即將爆發而出的氣勢。   眾所周知,金龍池的泉水遊人若臨岸靜觀,則清碧如玉,泡如珍珠,若擊掌跺石,則泉沸水湧,迭如貫珠,其個中妙處有如神創。此刻雖無遊人,更無擊掌跺石之聲,但是卻有婠婠如歌如泣的嬌吟聲,千嬌百媚,銷魂蝕骨,歇斯底里,泉水彷彿突然間被上天賦予了生命一般,激噴而出,其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悅耳。   用呻吟聲來引發金龍池中珍珠泉的噴珠濺玉,婠婠應該算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了,而寇芝芳有幸見證了這一歷史時刻,足可見其如何得上天眷顧。   ……   「啊——!」一聲銷魂蝕骨的尖叫後,「啪啪」擊水聲戛然而止,只餘泉水濺起又落下的玉墜聲。   「寶貝!舒服嗎?」這是寇芝芳每次完事後必問的問題,真是永遠都不會變的話題啊。   「嗯!」婠婠嬌羞的將臉埋進了寇芝芳的懷裡。   「現在感受到做我的女人的快樂了和幸福了吧?」寇芝芳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滿臉儘是得意之色,仿如一個剛馳騁沙場取回敵將首級的大將軍。   「嗯!」婠婠的回應幾乎弱不可聞。   「還想再來一次嗎,寶貝?」寇芝芳絲毫不覺疲憊,這廝精力旺盛,每每越戰越勇。   「嗯!」婠婠這次回應的聲音更弱了,恐怕比之十丈外的蚊子都要輕上許多。   「除了『恩』你還會不會說第二個字?」寇芝芳輕撫著婠婠胸前的蓓蕾道,此刻它們依然漲而堅硬,婠婠顯然尚未完全從快樂的巔峰上回落下來。   「哦!」婠婠撅著小嘴,可憐巴巴的看著寇芝芳。   「快跟你老公我說,是想要還是不想要?」寇芝芳可不管婠婠我見猶憐的表情神態。   「想!」婠婠避開寇芝芳眼神,羞澀卻清晰的道。   「小妖精!」寇芝芳這一聲輕罵帶著無限的愛意。   「是大妖精!」婠婠反駁道:「十幾年前,你尚未出生的時候,我就是聞名江湖的妖女了。」   「我敗給你了!」寇芝芳嬉笑道:「你果然是個妖女,看為夫如何降妖伏魔,為民除害!」   「咯咯!」婠婠聞言嬌笑起來,此刻的寇芝芳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孩子,可以他卻成為了自己的夫君,她不得不感歎世事的奇妙難測。   「你笑什麼?」寇芝芳雙手抱著婠婠的雪臀,將自己的臉貼近她的臉道。   「笑你好可愛!」婠婠不敢與寇芝芳的眼睛對視,她似乎真怕自己被降妖伏魔了。   「叫老公!」寇芝芳在婠婠嬌嫩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道。   「老公——公!」婠婠說完嬌笑不已,哪裡還像個妖女,根本就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嘛。   「你找抽啊!」寇芝芳在婠婠的粉臀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道。   「啊!夫君饒命!別打人家那裡!我叫還不成嗎?老公!老公!」婠婠千嬌百媚的叫了起來,突然她一咬嘴唇蕩氣迴腸的道:「老公——哦!你又進來了!——你好壞!人家都還沒準備好!」   「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寇芝芳挺動著趾高氣揚的命根子,耀武揚威的道。   「噗!還先聲奪人呢!啊——!」婠婠沒好氣的道。   「老婆!寶貝!你喜歡蛟龍入海還是翻江倒海?」寇芝芳這一問令婠婠莫名其妙。   「有什麼區別嗎?呃……」婠婠張開小嘴吐氣如蘭的問道,她的雙腿隨著寇芝芳的衝刺劇烈的晃蕩著。 第一節 刁蠻任性的長江幫少女(上)   卻說曹大儒喝得爛醉如泥之後,一夜好睡,渾然不知自己已然引狼入室。   當黎明的曙光照耀漢江,大船拔錨啟航,乘客們紛紛甦醒,幾個時辰後就將抵達鄂州,大多的乘客將在那裡下船,心情難免激動。   曹芸像往常一樣去喚大家起來吃早點,首先當然是隔壁房間的寇芝芳,但是敲了半天門的小妮子愣是沒見大哥哥來開門,推了推房門,房門竟然應手而開,房間裡收拾得很整齊很乾淨,幾乎一塵不染,但是大哥哥卻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床上一張小小的紙條。   而後曹芸去敲了爺爺曹憲的房門,盧照鄰早已起床,正在讀著曹憲從長安帶往揚州的書籍,他聞聲打開了房門,見是這個雖然他很不情願卻不得不叫姐姐的小妮子,淡淡的打了聲招呼,繼續埋頭看起自己的書來。   「喂,你怎麼這樣,沒看到我正站在這裡嗎?」曹芸叉著小腰氣嘟嘟的道。   「我叫盧照鄰,你可以叫我升之,但是請別叫我『喂』。」盧照鄰還是沒有抬頭,似乎天下間再也沒有比他手中之書更重要的事物了。   「爺爺怎麼還沒有起床啊?他往常不都是起得最早的一個嗎?難道是病了?」曹芸看了床上睡得死豬一般的爺爺一眼問道,她懶得跟盧照鄰爭辯,這個問題他們已經爭了不止一回了。   「老師昨晚跟祝大哥喝了點酒,所以多睡了會。」盧照鄰將書翻了一頁道。   「大哥哥他……」曹芸欲言又止,她本想把寇芝芳留下的紙條給爺爺看的,可是既然爺爺未醒,就只有給小姑看了。   曹芸敲響了曹鳳的房門,許久曹鳳才姍姍來開門,曹芸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姑,因為往常的此時小姑應該已經在看書了。   「小姑,你病了嗎?」曹芸關心的問道,曹鳳臉色有些憔悴,頭髮亂亂的,看起來可不像她往常英氣勃勃的模樣。   「有點暈船。」曹鳳擋在門口道,她可不敢讓曹芸看到房間裡的情形,床上凌亂不堪,雪白床單上紅一片黃一片的痕跡觸目驚心。   「小姑以前不是不暈船的嗎?」曹芸疑惑道。   「可能是昨夜風雨太大的緣故吧,看見你大哥哥了嗎?」曹鳳鬼使神差的問道。   其實曹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寇芝芳的行蹤,經過昨夜的事情自己應該恨之入骨才對,可是奇怪的是自己似乎並沒有想像中應該有的那麼多恨。   「大哥哥房間裡沒有人,只有一張紙條。」曹芸將手掌舉到了曹鳳的面前,掌心裡正是寇芝芳留下的那張小紙條。   曹鳳久久都沒有去接紙條,她知道這預示著寇芝芳已經走了,這個壞蛋居然跑了!曹鳳恨得牙癢癢的,他居然想就這樣一走了之,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嗎?門都沒有!   「小姑,你怎麼了?」曹芸的聲音將曹鳳的思緒喚了回來。   「你們先用早點吧,小姑梳洗一下就來。」曹鳳拿過了曹芸手上的紙條,輕輕關上了房門。   「怎麼今天大家都怪怪的?」曹芸不解的撓了撓小腦袋,她這個小腦袋現在還有許多事情都無法理解。   「混蛋!混蛋!你這個大混蛋!」曹鳳看完了紙條後狠命的摔起了枕頭,彷彿這枕頭便是寇芝芳那個討厭的壞人一般,摔完了枕頭後她又坐在床上嚶嚶的哭了起來,昨夜的淚痕尚未拭去,今日的淚痕又將之掩蓋。   ……   郢縣,正午時分,經過昨夜一場暴雨洗禮後的天空湛藍湛藍,沒有絲毫雲彩遮擋的太陽笑逐顏開,向大地和世人展示著自己強大的力量,汗流浹背的路人們無精打采的來來往往著。   祥瑞酒樓,郢縣唯一一家上得檔次的酒樓,此刻正是生意最繁忙的時候。大廳裡早已經坐滿了客人,掌櫃興高采烈的坐在櫃檯後面扒拉著算盤,眼中儘是笑意,在他眼裡,圍坐著吃喝的男女老少,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二樓大堂正中靠窗處,最大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五個年輕人,四男一女。四個青年男子極盡能事的討好著少女,妙語連珠,惹得少女常常情不自禁的一陣嬌笑,眾人側目。   在五個年輕人的周圍,有四張稍小的方桌,每桌都擠滿了八個腰圓膀粗的壯漢。他們毫無顧忌的大吃大喝,不斷呼喊小二快點上酒上菜,這夥人彷彿在比賽誰更能吃,誰更能喝一般,桌子上堆滿了空盤子和空酒罈。   這五桌人顯然是一夥的,大堂裡尚有許多其他的客人,都在如火如荼的解決著桌上的飯菜和美酒。   「他們這個喝法,到時候還能趕路嗎?」說話的是席間唯一的少女。   少女雖然比不上寇芝芳那些已然是人間絕色的紅顏知己們,卻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再加上少女獨有的嬌柔和青春靚麗,對年輕男子們也不乏致命的吸引力。   「師妹第一次出遠門,自然不瞭解這群人,他們呀,就是淹死在酒缸裡了,一刻鐘之後也能夠爬出來繼續趕路。」說話的是個極為健壯的青年,語氣頗具威勢,眉宇間隱含煞氣。   此人左手邊放著一柄厚背大刀,正是江湖人稱「左手刀」的狄豹,長江幫幫主聶雲飛的大弟子,因著長江幫的威勢,狄豹的聲名也是一時無兩,在長江中下游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比他近十年未出手的師傅聶雲飛還要家喻戶曉。   「哪有這麼誇張的,大師兄盡喜歡忽悠人!」少女嬌嗔道。   「大師兄可沒有騙師妹,我可以作證。」說話的是一個面帶微笑的弱冠少年,面白無鬚,相貌堂堂。   認識此弱冠少年的人遠沒有認識狄豹的人多,因為他在江湖中走動遠不及狄豹那樣頻繁,但是還是有不少江湖中人知道他的身份,聶雲飛的三弟子沈虯龍。雖然在江湖中走動不多,事跡更是極少,但是其甫出江湖便連破長江水道兩岸數處強盜老窩的戰績還是令其聲名鵲起,再加上俊朗的外表,很快便為他在江湖中贏得了「玉面蛟龍」的美名,成為了不少江湖少女的夢中情人。 第一節 刁蠻任性的長江幫少女(中)   「哦,三師兄如何作證?」少女似乎來了興致。   「我曾親眼目睹過他們在酒缸子裡喝睡著的,不料一上路便一個個又生龍活虎起來。」沈虯龍笑道:「這個本事我是怎麼練都練不出來的,我那點酒量拿出來完全是丟人現眼。」   「師姐莫給三師兄騙了,他可是曾經有拼酒干翻了整一桌人的輝煌戰績的。」說話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開始揭沈虯龍的老底。   此少年乃是聶雲飛的關門弟子傅俊舒,人如其名,相貌英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起來相當舒服。   「小師弟你可不要冤枉我。」沈虯龍委屈的看著少女道:「師妹莫聽他胡說八道。」   「你們倆的話都信不得,我得找個公正點的人來判斷。」少女突然將火引到了坐在她對面一直未發一言的少年身上道:「山河哥,你覺得三師兄和小師弟他們倆誰說的話是真的呢?」   被少女喚作「山河哥」的少年乃是江湖人稱「金武文獅」的長江幫大總管陳堡獅的獨子陳山河,年方十八,平時寡言少語,性格有些孤僻,只有對著這少女時才會偶爾流露笑意。   「紅纓妹妹明鑒,我可沒見過虯龍哥喝酒。」陳山河淡淡的道。   「早就知道問你這個木頭等於白搭。」少女撅了撅嘴道,那嬌俏的模樣令得四個輕年男子均眼前一亮。   看四人對少女的態度,以及陳山河對少女的稱呼,她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正是聶雲飛的獨女聶紅纓。難怪聶雲飛的幾個愛徒會爭相討好她,搶著獻慇勤,誰要是得到她的青睞,那麼幾乎就是鐵定的聶雲飛接班人,幾乎壟斷了長江中下游私人水運的長江幫也便是囊中之物了。如此財色兼收,一舉兩得的事情,誰不想呢!   只是聶雲飛此番竟然派出了自己四大弟子中的三個,以及陳山河,甚至還有自己的寶貝女兒,可以說長江幫年輕一輩的高手幾乎盡數在此,到底是什麼事情可以令長江幫如此重視呢?   「大師兄,咱們這次去玉泉山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啊?」聶紅纓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一路上她可沒少套幾個師兄弟的話,可是他們都做得滴水不漏,無論聶紅纓用盡何種辦法,愣是沒探出此番行動的最終目的。   「師妹啊!你此番偷跑出來,我沒派人把你送回去已經是冒著被師傅重責的危險了,要是再被師傅知曉我們告訴你幫中機密的話,我這個大師兄可就慘了!」狄豹對聶雲飛的敬畏可是由來已久的。   「三師兄……」聶紅纓可憐巴巴的看著沈虯龍道。   「別的事情都沒有問題,但是這個我可幫不了你。」沈虯龍攤了攤手愛莫能助道。   「小師弟……」聶紅纓又將視線對準了傅俊舒。   「別!別看我!師姐啊,我還年輕,還不想英年早逝!」傅俊舒誇張的叫道。   「山河哥……」聶紅纓嬌然欲泣道,這已經是最後一個希望了,所以她就是擠也要擠些惹人憐愛的眼淚出來。   「狄大哥,虯龍兄,這事沒那麼嚴重吧?」陳山河顯然有些被聶紅纓可憐兮兮的模樣給打動了:「幫主他只說不能告訴任何外人,師妹可不是外人。」   「對!對!對!」聶紅纓激動的道:「山河哥說得對,我當然不是外人!你們就快點告訴我吧,求你們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們的一批貨被劫了,師傅派我們去討回來,就這麼簡單。」沈虯龍跟狄豹對望了一眼後,見狄豹點了點頭才向聶紅纓道。   「少騙人了,以前丟了貨怎麼沒見爹他這麼重視過?」聶紅纓顯然並不相信沈虯龍的話。   「虯龍兄說的是實話。」陳山河肯定的道。   「那一定是這次的貨相當特別嘍?」聶紅纓對於陳山河的話還是相當信任的,因為他從來就沒有說過謊,所以聶紅纓才猜測是貨的問題。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其中有一隻特別的小狐狸而已。」傅俊舒道:「別的貨丟了都無所謂,但是這隻小狐狸絕對不能丟,否則我們長江幫就麻煩大了!」   「一隻小狐狸居然能威脅到我們長江幫?」聶紅纓不敢置信道,她對自己的老爹向來都相當崇拜,在她的眼裡,聶雲飛幾乎是無多不能的,所以對於老爹一手創辦的長江幫也有著莫名的信心。   「這可不是一般的狐狸,它叫火狐,生活在常年高溫的火山口裡,據說男子吃了它的肉可以延年益壽,女子吃了可以活血養顏,多保青春幾十載。」狄豹神秘兮兮的道。   「哪有這麼誇張的?」聶紅纓顯然不信道:「大師兄就愛誇大其詞!」   「其實大師兄並沒有信口開河,不過他說的這些都只是傳說而已,究竟火狐有著怎樣的效用,恐怕只有嘗試過的人才真正知曉。」沈虯龍替狄豹說話道:「且莫論火狐到底有怎樣的神奇之處,只憑它此刻的身份地位,我們就絕對要將它奪回來!」   「身份地位?」聶紅纓對於沈虯龍用上這樣的詞有些不明所以。   「呵!它現在可不僅僅是隻狐狸啊,而是咱們長江幫進獻給當今聖上最寵愛的韋貴妃,作為其四十五歲大壽的壽禮,所以它現在的身份乃是韋貴妃的壽禮。」沈虯龍似乎不無羨慕的道,似乎做聶雲飛的徒弟還不及做這壽禮一般尊貴。   「不就是壽禮嗎?就算丟了,難道不可以換一份?」   「來不及了,咱們的壽禮單子已經報到宮裡去了,韋貴妃聽說了這火狐的奇妙之處後,鳳顏大悅,還說要重重賞賜咱們長江幫。」狄豹苦笑道:「師妹你想想,要是到時候韋貴妃沒見著這火狐,豈不是要遷怒於咱們長江幫,她如果在聖上面前一說,聖上再治咱們一個欺君之罪,長江幫一夜之間就有可能灰飛湮滅。」 第一節 刁蠻任性的長江幫少女(下)   「這麼嚴重啊!那為什麼不重新抓一隻火狐來呢?」聶紅纓想當然的道。   「要是火狐這麼容易抓的話,它就不值一文了!」沈虯龍亦苦笑道:「咱們為了抓這只火狐可是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啊,其中耗費的人力和財力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那咱們還不快些上路?要是人家已經把火狐給燉著吃了,一切就都晚了!」聶紅纓有些急道。   「這個師妹倒不用太過擔心,如果對方是專門衝著火狐而來的話,那麼一定不會如此輕易就把它給燉了,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沈虯龍安慰道:「火狐可不是這麼食用的,它渾身都是無價之寶,所以想要最好的利用它,便需要一個繁雜的過程,每一步都得精心準備,要用到的東西很多,沒個三年五載是絕對籌備不齊的。」   「那要是對方根本不知道火狐的珍貴之處呢?」聶紅纓依然擔心不減道。   「那師姐就更不用擔心了,以火狐那男女老少通殺的可愛外表,估計沒有人會捨得傷害它分毫。」傅俊舒笑道:「要是師姐看到它,也定然不會捨得傷害它的。」   「它很漂亮很可愛嗎?」聶紅纓的眼中開始冒星星,小動物對女人的殺傷力向來都是恐怖的。   「天下間簡直找不出比它更漂亮更可愛的東西來了!」傅俊舒繼續對自己的師姐誘惑道。   「這麼重要的事情爹怎麼不把二師兄也派來呢?」聶紅纓不解道。   冼雄心,聶雲飛二弟子,江湖人稱「鐵膽雄心」,為人小心謹慎,從不做沒把握之事,一旦下定決心辦起事來卻是大刀闊斧,毫不手軟,和狄豹同為長江幫事務的主要打理者,一直被視作聶雲飛繼承人的最佳人選。   冼雄心跟狄豹的明爭暗鬥在長江幫早已不是秘密,只是二人的著重點完全不同,冼雄心著力於培養自己的勢力,在長江幫中費勁心思和手段籠絡人心,狄豹卻是將未來完全壓在了聶紅纓的身上,在他看來,只要得到聶紅纓,那麼長江幫未來的幫主之位也就非他莫屬了。   對於這一切聶雲飛顯然不可能一無所知,但是他卻從未對此作任何表態,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即便是唯一的女兒聶紅纓。   「為什麼一定要他在啊?」狄豹有些不悅道:「我們這些人難道就不能夠完成任務?」   「人家只是覺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這麼重要的事情多點把握總是好的!」聶紅纓有些委屈的道,狄豹可從來都沒有對她凶過,這次居然繃著臉給她臉色看。   「二師兄有別的重要任務在身。」沈虯龍出聲道,對於狄豹和冼雄心的明爭暗鬥他豈能不知曉,不過他顯然是比較親近狄豹的,雖然這個大師兄很多時候都有些不近人情,甚至莫名其妙,但是比起那個根本就無法交流的二師兄可要好太多了。   「知道是誰劫的火狐嗎?」對於沈虯龍,聶紅纓還是比較親近的。   「根據當時在場的鄂州分舵分舵主華熊的描述,再加上此前作的一番調查,基本已經鎖定了對方的身份,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玉泉山齊雲寨的人。」說話的是狄豹,最瞭解情況的當然是非他這個大師兄莫屬了。   「這個雲泉山齊雲寨勢力很大嗎?」聶紅纓顯然還在狄豹的氣,看也不看他的問道,語氣也不是那麼溫和。   作為聶雲飛的獨生女,聶紅纓平時可是刁蠻任性慣了的,此刻沒有發作已然是給足了狄豹這大師兄面子。   「一夥不入流的山賊而已。」狄豹不屑的道:「真不明白華熊那個白癡是怎麼把火狐給丟了的。」   「大師兄如何知道他們不入流呢?鄂州分舵可是咱們最大的分舵之一,能夠從華熊手上劫走火狐的人怎麼也不會是無能之輩吧?」聶紅纓顯然並不認可狄豹的判斷。   「哼!這個齊雲寨的寨主是個女人。」狄豹冷笑道,言下之意很明顯,一群認個女人做老大的山賊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   「女人怎麼了?」聶紅纓最恨的就是瞧不起女人的男人了:「人家還不是一樣從華熊這個男人手裡輕輕鬆鬆把火狐劫走了。」   「那是因為華熊是個白癡!他根本就不配做男人!」狄豹不屑的道。   不知道為什麼,往常狄豹對聶紅纓這個師妹都是極為疼愛的,處處都讓著她,但是今天卻總是說些讓她不快的話,也許是因為聶紅纓提到冼雄心的緣故吧。   「你……」聶紅纓氣得相當不輕:「紅纓不要理你了!」   「師姐你別怪大師兄,他可能是因為壓力太大的緣故,所以難免有些急躁。」傅俊舒調解道:「師傅只給了大師兄三天的時間。」   「他不是說人家根本不入流嗎?既然不入流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三天綽綽有餘!」聶紅纓嘲諷道。   「如果只是齊雲寨一家的話解決起來自然是輕而易舉。」傅俊舒歎氣道:「可是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齊雲寨寨主叫做鞏彤華,和當陽縣城(今湖北當陽市)彭家堡堡主彭嘉惠,以及飛馬牧場少場主宋淚兒合稱『竟陵三秀』,據說三人關係極為密切,形同姐妹。彭家堡和飛馬牧場都是不小的勢力,尤其是其中的飛馬牧場,即便是咱們長江幫也不敢輕易與之衝突,所以平時咱們跟他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在傅俊舒說到宋淚兒的時候,角落裡背對著他們獨坐一桌的一個男子身子明顯的震了震,難道他一直都在聽著狄豹等人的對話?如果是這樣的話,此人的功力應該相當深厚,至少是比狄豹等人都要高明,因為狄豹等人在說到火狐之後便刻意放輕了聲音,而他們的桌子與獨坐一桌的男子之間隔了足有五丈多遠,這樣的距離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能夠竊聽到的。 第二節 美人兒堡主過大壽(上)   「飛馬牧場不就是個牧場嗎?即便他們做的是朝廷的生意,戰馬都是賣給了軍隊,咱們不也是給朝廷辦事的嗎?為什麼要怕他們呢?」聶紅纓不解道。   「咱們怕的可不是飛馬牧場,而後飛馬牧場後面的那個人。」沈虯龍接過話道。   「誰?」聶紅纓對這個人來了興趣。   「飛馬牧場場主商秀洵的夫婿叫做宋師道,出自宋家山城,宋師道的爹就是大名鼎鼎的刀皇宋缺。」沈虯龍搖了搖頭歎道:「宋家山城可不是咱們惹得起的,天下間還沒有人惹得起他們。」   「宋師道總不能為了女兒的一個朋友就請出刀皇吧?何況那火狐本就是咱們的,咱們只是去討回來罷了,據我所知宋家山城可不是不講道理的綠林強盜,他們不是向來以維護武林正義自居的嗎?」聶紅纓的分析其實也不無道理。   「如果人家願意歸還火狐,那麼一切自然都好說,就怕鞏彤華不願意歸還火狐,那樣的話咱們必然與之發生衝突,彭嘉惠和宋淚兒也定然不會坐視不理,那個時候麻煩就大了。」沈虯龍推斷道:「首先咱們絕不能傷了宋淚兒,商秀洵對她這個獨生女兒可是寶貝得很,就像師傅寶貝師妹你一樣,要是宋淚兒有個什麼損傷,哪怕只是一丁點兒,恐怕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說問題的關鍵在於,如何才能夠在不衝突的情況下拿回火狐對嗎?」聶紅纓是個相當聰明的女子,她一語便道出了問題的關鍵。   「正是。」沈虯龍拍了拍身邊一個脹鼓鼓的包袱道:「我們帶來了五百兩黃金,就怕人家不換呢!」   「那我跟來豈不是正好?」聶紅纓笑盈盈的道:「我去跟她們交流總比你們這群大男人要容易得多吧?」   「呃……」沈虯龍一愣,而後大喜道:「師妹所言極是!」   狄豹和傅俊舒聞言亦大喜,只有陳山河依然一副無喜無悲的表情。   「咱們快走!」狄豹興奮得「嘩」一聲站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厚背大刀便欲向門外走去。   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向來不擅與外人交流的狄豹正為如何兵不血刃的拿回火狐而犯愁,卻沒有想到師妹聶紅纓正是做說客的最佳人選。   「現在怎麼這麼急了?」聶紅纓卻安坐不動道,對於狄豹此前對自己的惡劣態度她顯然還沒有忘懷,女人可是相當記仇的生物。   「師妹……」狄豹滿臉哀求之色道:「大師兄給你道歉好不好?你就饒過大師兄這一次吧,大師兄向你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了!」   「哼!這還差不多!」聶紅纓站起身來道:「走吧!」   「兄弟們吃飽了喝足了就跟我上路啊!」狄豹一聲大喝,把喝得暈頭轉向的一眾長江幫好手們俱都吼得清醒了過來。   「幾位朋友且慢。」一個笑盈盈的青年緩緩的從角落裡向眾人行了過來,正是此前聽到宋淚兒之名渾身一震之人。   「你是誰?」狄豹的態度相當不友善,在任務未完成之前他並不想節外生枝,否則這個笑盈盈的青年此刻恐怕已經趴在地上哭得唏哩嘩啦了。   「在下祝志方。」青年還在笑,笑得相當可惡,至少看在狄豹的眼裡是這樣的,可是看在某些人的眼裡就不一定了。   不錯,來人正是化名祝志方的寇芝芳,他給自己做了一些簡單的易容,五官雖然沒有改變,看上去卻已然跟那張傳遍天下的畫像完全不同。   「幾位是要去玉泉山嗎?」寇芝芳笑嘻嘻的問道,彷彿不笑他就說不出來話似的。   「你是如何知曉的?」狄豹眼中露出戒備之色道。   「看幾位的穿著打扮,俱都富貴非凡,聽口音又非本地人,那麼定然是來遊玩的。」寇芝芳笑道:「據我所知,這附近值得有錢人們遊玩的地方也就只有一個玉泉山了。」   「不錯,我們確實是出來遊玩的,也正是要前往玉泉山,你找我們有何貴幹?」狄豹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看來寇芝芳並不是真的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只不過隨意猜測罷了。   「在下想跟幾位同行,不知可否?」寇芝芳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要求有多麼唐突。   「不行!」狄豹斷然拒絕道。   「這位美麗的小姐以為呢?」寇芝芳不慌不忙的將視線對準了聶紅纓道。   「那個……」聶紅纓突然心跳加速,她顯得特別緊張,從所未有的緊張,因為寇芝芳給了她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她說不上來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她只知道自己有些不敢與面前的這個青年對視。   「不可以嗎?」寇芝芳滿臉失望的道,天知道這小子是不是裝的。   「不是的!」聶紅纓突然間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道:「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我就知道這位美麗的小姐定是個好人!」寇芝芳笑得很邪,是那種男人見了都想痛扁其一頓,女人見了只想快點遠遠躲起來的那種邪。   至少此刻,除了傅俊舒之外,另三個男人已經有了痛扁寇芝芳一頓的衝動。只是絲毫沒有覺悟的寇芝芳依然帶著他那令人討厭的極度噁心的邪笑。   於是,長江幫眾人中多出了一個並不很受歡迎的寇芝芳,一行人浩浩湯湯的直奔玉泉山。   除了聶紅纓偶爾羞澀的應答兩句,傅俊舒偶爾理會他一下,寇芝芳一路上幾乎就找不到人與自己交流,這讓他相當鬱悶,因為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   寇芝芳當然看得出來狄豹、沈虯龍和陳山河三人對自己的敵意,這敵意的源頭不用猜都知道是聶紅纓,他們顯然都想當然的認為寇芝芳接近他們的目的是在於聶紅纓,再加上寇芝芳俊朗的外表,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瀟灑不羈的風度,他確實有讓聶紅纓傾心的本錢,至少狄豹三人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他們才不歡迎寇芝芳,甚至對寇芝芳懷有敵意,他們一直都認為聶紅纓是屬於他們當中的某一個的,他們從來都沒想過聶紅纓有一天會屬於一個外人,但是寇芝芳的到來終於讓他們清醒,在聶紅纓名花有主之前,任何人都是有機會的,而聶紅纓看向寇芝芳時羞澀的表情很殘忍的說明,每天接觸的熟人在愛情的戰鬥中並不佔優勢。他們也終於記起有這麼一句話,很多時候,一生的相處或許還不及別人幾個呼吸的相識,一輩子的癡心不悔或許還比不上一剎那的回眸……   在這個問題上,狄豹他們還真是冤枉了寇芝芳,寇芝芳可以對天發誓,自己絕對不是為了聶紅纓才接近他們的,但是他顯然不會去對狄豹他們解釋,有些東西也解釋不清楚,除非寇芝芳可以變個紅顏知己到他們面前出來,那樣就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第二節 美人兒堡主過大壽(中)   但是寇芝芳變不出來,他也不想要解釋這個問題,既然狄豹他們喜歡胡亂猜測,喜歡胡亂吃乾醋,就讓他們吃個夠去吧。寇芝芳並不介意看別人吃醋,很多時候那也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尤其是當對方因為自己才吃醋的時候。   寇芝芳之所以想跟狄豹他們一起上路,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小縣城居然連一匹像樣點的馬都買不到,寇芝芳看到最健壯的一匹馬也就跟宋家山城裡的大狗差不多體型,寇芝芳甚至懷疑,自己一坐上去它是不是就立刻散架了。   就在寇芝芳為了如何去玉泉山而愁眉不展的時候,狄豹一夥人恰好來到了郢縣,透過窗戶,一直坐在祥瑞酒樓上的寇芝芳早早的就看見了長江幫的這批良馬。沒錯,寇芝芳當時眼中的確只有一群馬,狄豹等人在片刻之後才進入了他的注意範圍。並不是說他們沒有胯下的馬醒目,而是因為要不是看上他們的馬,寇芝芳早就直接將他們過濾掉了。   其實寇芝芳只要把玉杵搗花徑心法給鑽研透,自然就能夠使用高明的輕身功法了,去玉泉山也就輕而易舉了,但是很顯然此刻的他還不能夠隨心所欲的運用玉杵搗花徑心法。在下船的時候他曾無意中使出了堪稱絕世的輕功,但是那完全屬於偶然,踏上岸之後,無論他如何努力愣是無法再來上那麼一回。說起來很搞笑,寇芝芳在跳下船的剎那才記起自己不會游泳,於是在驚慌失措之間,他的身子突然一輕,寇芝芳輕輕的點了一下水面,感覺自己的身子便如一片鵝毛一般飄了起來。   寇芝芳當然知道自己施展的就是輕功,也知道這樣的輕功在江湖中已經少有人及,但是他是真的不明白其中的奧妙。   長江幫眾人一人一匹馬,可沒有多餘的,狄豹、沈虯龍和陳山河顯然不會樂意跟寇芝芳共坐一騎,其他幫眾則一個個人高馬大,身下的馬兒承受他們一個人已屬不易,要是再加個寇芝芳,估計得直接趴下,然後跟自己的運輸工具生涯說再見。   於是可能給寇芝芳機會的只剩下了兩個人,聶紅纓寇芝芳當然是想都不敢想,不是他害怕狄豹他們可以殺人的眼神,而是他不想再招惹太多的女人了,自己的紅顏知己陣容已經足夠龐大,所以不到必要的情況他並不想跟太多的女人有瓜葛。至於這個必要的情況,當然是由寇芝芳自己把握和定義嘍!要是碰到的女子足夠顛倒眾生,估計這廝還是會不折手段去弄上手的,這叫狗改不了吃屎!   最後寇芝芳只得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傅俊舒這個小伙子,他明顯的感覺到狄豹三人都長長的鬆了口氣,顯然只要他不接近聶紅纓,那麼一切都好說話。   聶紅纓似乎也感覺到了身邊幾個俊彥的異樣,不知道是生誰的氣,我們的聶大小姐一路上都撅著小嘴,彷彿所有人都欠了她十萬兩白銀似的。   「前方就是長林縣城(今湖北荊門市)了,待辦完了事情回來,大師兄可以帶師妹好好去遊玩一番。」狄豹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城郭向聶紅纓獻慇勤道。   「我們不入長林縣城?」聶紅纓皺了皺眉道。   長江幫眾人自由水路轉陸路後已經騎了一整天馬,所有人滿身都是汗津津的,作為一個愛美又愛乾淨的女孩子,聶紅纓當然想要在吃晚飯前找個像樣點的酒店梳洗一番。   「師妹啊,咱們可沒那麼多時間好耽擱!」狄豹俯身向聶紅纓輕聲道,他並不想被不遠處的寇芝芳聽到自己和聶紅纓的對話。   「難道直接去玉泉山,大家都不用歇息的嗎?」聶紅纓皺眉道。   「在上玉泉山之前,我們會在當陽縣城停留片刻,師妹可以在那裡歇息。」狄豹討好的道,他可不敢讓這個師妹有絲毫的不高興,無論是出於此行的任務考慮還是出於自己對她的愛慕之心而言。   「可是當陽縣城要天黑了才能到達,人家都難受死了!」聶紅纓不悅道。   「師妹!」狄豹露出了哀求的眼神。   「好吧!紅纓聽大師兄的就是了。」看到狄豹哀求的眼神,聶紅纓只得悻悻作罷,雖然總是被人看做刁蠻任性的大小姐,但是其實她大多時候還是挺善解人意的。   「師姐,汗津津難受的話,用這個吧。」傅俊舒從馬上翻身而下,來到聶紅纓的面前舉著一小盒東西道。   「這是什麼?」聶紅纓顯然並沒有見過這玩意,有些好奇的道。   「此物塗抹在身上可以消除汗漬,抵擋日曬,還可以滋潤肌膚,防止皮膚乾燥,粗糙,防止皸裂和皺紋的出現,令肌膚更加細嫩,白皙,有光澤。」傅俊舒倒豆子般的一口氣說出了一大串的功效來,顯然是事先準備好的台詞。   這東西叫做靈芝珍珠霜,乃是寇芝芳從李治那裡弄來的貢品,隱隱聽到聶紅纓跟狄豹的對話,寇芝芳知道聶紅纓是因為身上的汗漬而難受,於是他才叫傅俊舒將之拿給聶紅纓的,並且還告訴了傅俊舒此物的功用,傅俊舒的記性確實不錯,沒有辜負了寇芝芳。   可以理解寇芝芳報答長江幫眾人帶自己一程的心情,但是他居然拿貢品隨便送人,而目的僅僅是為了消除汗漬,要是被李治知道了不曉得會不會給氣死,這絕對是暴殄天物!   「我說小師弟啊,你有這麼好的東西居然不早點拿出來,想私藏啊?」聶紅纓顯然早已看出了此非傅俊舒之物,卻故意刁難道。   「師姐明鑒,我可沒有這麼好的東西,這是祝大哥的。」傅俊舒老老實實的交代道,在這個恐怖的師妹面前他向來都很老實。   「他為什麼要叫你把這東西給我?」聶紅纓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前方獨自騎馬的寇芝芳,咬著嘴唇問道,她突然有一種心如鹿撞的感覺。 第二節 美人兒堡主過大壽(下)   「這我就不知道了。」傅俊舒愛莫能助道:「師妹想知道的話可以自己去問啊!」   「哼!誰想知道了?」聶紅纓明顯的口不對心道,手中卻緊緊的握著傅俊舒交給她的小盒子。   「師姐,那我回去了。」傅俊舒看著自己師姐奇怪的表情,不禁偷笑道。   「替我謝謝他!」待傅俊舒轉過了身去,聶紅纓才聲如蚊吟道,也不管傅俊舒聽不聽得見。   竟陵郡西南方,長江的兩道支流漳水和沮水,界劃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兩河潺潺流過,灌溉兩岸良田,最後匯入大江。這裡氣候溫和,土壤肥沃,物產豐饒,其中飛馬牧場所在的原野,牧草更特別豐美,四面環山,圍出了十多方里的沃野,僅有東西兩條峽道可供進出,形勢險要,形成了牧場的天然屏護。   從長林縣城到當陽縣城,要分別橫穿漳水和沮水,當寇芝芳隨著長江幫眾人搭乘渡船過漳水後,遠遠便可見環著飛馬牧場的群山。   蔚藍的天空,雪白的雲彩,碧綠的河水,遼闊的草原,成群的野鴨,巍巍的遠山……   「這裡好美啊!」聶紅纓雙眼放光的道,眾人亦是嘖嘖讚歎,連長江幫的那些莽漢都被這無邊的美景所迷醉。   「師妹啊,那山之後便是飛馬牧場了,據說那裡才是真正的人間仙境!」說話的是沈虯龍,他跟狄豹一樣,絲毫不放過討好聶紅纓的機會。   「真的嗎?」聶紅纓眼中充滿嚮往的道:「真想到飛馬牧場遊玩一番呢!」   「要是能在飛馬牧場策馬狂奔,該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啊!」傅俊舒感慨憧憬道,他的想法更加明確也更加大膽。   在眾人皆驚歎唏噓不已時,只有寇芝芳一人默默的沒有做聲。雖然他也沒有去過飛馬牧場,但是那裡面的人很多都是他熟悉的,舅舅宋師道,舅母商秀洵,表姐宋淚兒。可是有五年未見舅舅一家,寇芝芳也不知道此刻應該已有十九歲的表姐出落得怎樣水靈了,要不是急於找尋怡,恐怕他已經飛一般的向飛馬牧場而去了。這小子甚至惡惡的在想,是不是自己稍稍一耍惡,表姐宋淚兒便會像五年前一樣哭得唏哩嘩啦。   「我說小師弟啊,你小子就別夢了,飛馬牧場向來不許外人隨意進出,除非你把宋淚兒給娶了回來做老婆,不然這輩子就甭指望能在飛馬牧場裡面策馬奔騰了。」沈虯龍笑道。   「那宋淚兒很漂亮嗎?」傅俊舒似乎還真被沈虯龍給說動了。   「要是不漂亮的話,她跟彭嘉惠和鞏彤華能被稱為『竟陵三秀』嗎?」沈虯龍敲了一下傅俊舒的腦袋道:「何況商場主當年可以出了名的大美人,刀皇宋缺的兒子宋師道不用想也知道必是個美男子,不然商場主也看不上眼了,這樣兩個人的女兒,你想想能不國色天香嗎?」   「三師兄說得是!」傅俊舒連連點頭道。   「大家看夠了的話就上路吧!」狄豹可惡的聲音催促道:「等辦完了事情,你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就是想在這裡結廬而居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但是在事情辦完之前,誰不都不要磨磨蹭蹭的,要是給老子拖了後腿,哼哼……」   「你這麼凶幹嘛?」聶紅纓不高興了,狄豹的話雖然是對著普通幫眾們說的,但是她顯然也被罵進去了。   「師妹別生氣,大師兄可沒有怪你的意思。」狄豹忙賠笑道:「你是女孩子,對這些漂亮的景色流連忘返一下也是應該的,但是他們這些大老爺們沉醉於花花草草的就有些不大對頭了。」   「撲哧!算你啦!」聽狄豹說得好笑,聶紅纓的氣也消了大半。   狄豹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擦了一下額頭的汗,這個師妹可是相當不好伺候啊!   武德四年(621年),當陽改稱基州,不久改為平州。武德六年,改平州為玉州。八年,廢玉州,復置當陽縣,屬竟陵郡。(其實歷史上此時當陽縣應該屬於江陵郡,位於竟陵郡西南。)   當陽縣城緊鄰沮水,當寇芝芳和長江幫眾人渡過沮水抵達當陽縣城時,已是傍晚時分。   當陽縣城大門盡敞,整個縣城張燈結綵,家家戶戶門口均掛了巨大的紅燈籠,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會心的笑容。   「這麼快就過新年了嗎?」傅俊舒詫異道,他可從沒有見過如此龐大而喜慶的場面,即便是在真正過新年的時候。   「你小子傻了呀?」沈虯龍又拍了一下自己小師弟的腦袋道:「沒看到家家戶戶都擺著壽桃嗎?」   「難道是縣太爺做大壽?」聶紅纓猜測道,能夠做壽做到這種威勢的恐怕也就只有一縣之首縣令大爺了。   「先找個酒店住下,到時候找個人問問不就知道了。」狄豹是個務實主義者,總是不忘自己的任務,這大概也是聶雲飛對其辦事能力信任的原因。   「這位大嫂,是縣老爺大壽嗎?」聶紅纓卻不管三七二十一,隨便拉了個人就問道。   「姑娘是外地人吧?」大嫂滿臉都是笑意道:「縣老爺過大壽可遠沒有這般熱鬧,是我們彭堡主過壽呢!」   「彭家堡堡主彭嘉惠?」寇芝芳亦上前問道,他對這個彭嘉惠開始產生興趣了,一介女流居然能夠在整個縣城有這樣大的威勢和影響力,可見其絕非一個簡單的女人。   「這位小哥也知道我們彭堡主啊?」大嫂態度立刻便親切了起來,拉著寇芝芳的手打開了話匣子:「彭堡主本來不想如此張揚的,但是我們大伙可不想讓彭堡主的壽辰冷冷清清的,她為大家做了這麼多的好事,誰不想報答報答她呢,可是平常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我們的報答啊,所以大家只能夠在今天稍稍盡些力,讓彭堡主的大壽熱鬧一些……」   「這個彭嘉惠相當不簡單啊!」這是所有聽到大嫂說話的人共同的想法。 第三節 邪王又見邪王(上)   「師妹,到時候可要看你的了。」狄豹對聶紅纓的態度更加親切了,此刻聶紅纓無疑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看到當陽縣城整城居民給彭嘉惠過大壽的壯觀情形,狄豹顯然對彭家堡的勢力有了更新更清楚的認識,誰都不會想跟這樣一個勢力為敵,所以他希望能夠找到鞏彤華,雙方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能夠兵不血刃的解決問題才是唯一的出路。   「嘿嘿!狄兄要是願意聽小弟一句的話,最好親自登門給彭家堡送上一份壽禮。」寇芝芳笑嘻嘻的道。   寇芝芳在長江幫眾人面前稱自己為遊山玩水的一介書生,在他們面前也處處表現出了不諳武功的模樣來。狄豹眾人起先說話還避著寇芝芳,後來似乎確定了他非是江湖中人後,說話也就毫無顧忌起來,所以除了火狐之外其餘的寇芝芳已經聽他們說了不少,故而才會有此一提議。   當然,關於火狐的事情寇芝芳也是知曉的,他的耳朵可不是一般的靈,只是他裝作不知曉罷了。對於火狐這種和冰蟾差不多檔次的東西,寇芝芳顯然不會有什麼大興趣,她倒是對這艷名遠播的「竟陵三秀」更加感興趣一些。   「為什麼要給彭家堡送壽禮?」狄豹對寇芝芳的態度從來就沒有友善過:「我們可不是來喝壽酒的。」   「當陽縣城就在玉泉山腳下,鞏彤華和彭嘉惠是閨中密友,你認為彭嘉惠的壽辰鞏彤華會不到場嗎?」寇芝芳沒有理會狄豹惡劣的態度,依然笑瞇瞇的道:「說不定你們要的東西人家鞏彤華正好拿來給自己的姐妹做壽禮呢!」   其實寇芝芳本沒有必要提醒長江幫的這群人,但是他們一路上確實還算對自己不錯,雖然沒幾個願意給自己好臉色看,但是至少有吃有喝還有馬騎,所以寇芝芳就稍稍廢話多了幾句。   「祝公子所言極是!」聶紅纓大聲贊同道:「我看咱們根本就不需要上玉泉山了,直接去彭家堡找鞏彤華便可。」   「這個……」狄豹皺起了眉頭,這個決定確實不好下,萬一鞏彤華不再彭家堡,豈不是浪費了錢財又耗了時間。   「大師兄,我也覺得寇公子說得很有道理,鞏彤華十有八九應該在彭家堡。」沈虯龍出聲道。   「山河你認為呢?」狄豹將視線投向了陳山河。   「鞏彤華必在彭家堡。」陳山河淡淡的道,讓他多說一句話簡直比讓聶紅纓不要說話還難。   「好!咱們先去找個酒店定下客房,安置好馬匹,然後直接去彭家堡。」狄豹終於下定了決心道。   「祝願狄兄馬到功成!」寇芝芳抱拳笑道:「志方還有點私事要辦,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祝大哥以後要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來找我傅俊舒,長江水道都是我們長江幫的勢力範圍。」傅俊舒走到寇芝芳身旁低聲道,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跟寇芝芳關係已然很密切。   半日的相處,傅俊舒已經被寇芝芳那些匪夷所思的見識給完全吸引,繼而產生了奇妙的崇拜之情。在寇芝芳的面前,他覺得自己就是個一無所知的小屁孩,寇芝芳向他展現了一個無限精彩的世界,他甚至有種想要隨寇芝芳出去闖蕩一番的衝動。   「嘿嘿!」寇芝芳笑著拍了拍傅俊舒的肩膀調侃道:「以後少不了要跟你們長江幫打交道,誰叫你們把整條長江都搬回家了呢!」   「祝大哥一路走好!」傅俊舒的眼中居然有了些許的濕潤,幸好天黑,別人看不真切。   「別跟個大姑娘似的,說不定我們很快就又能夠見面了。」寇芝芳安慰道,因為他已經決定找到了怡之後去飛馬牧場一趟。   「真的?」傅俊舒驚喜道。   「記住,我的真名叫寇芝芳。」寇芝芳俯首在傅俊舒耳邊低聲道,說完轉身而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傅俊舒。   「祝大哥……」聶紅纓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見寇芝芳轉身離去後揮手喊道。   寇芝芳轉過頭來看了聶紅纓一眼,卻沒有說話。   「如果以後到江南的話,別忘了紅纓在江都城長江幫總壇。」聶紅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樣一句話,她的腦海已經一片空白,但是她能感覺到兩行清淚沿著臉頰無聲滑落。   生命很多時候就像是一葉孤舟,想要飄過萬水千山,一次次停留,一次次復走,不願帶走一縷雲彩,卻留下滿江憂愁,沿途的水面漣漪如舊。   終於有一天,有個足夠寧靜的渡口,有人留下孤舟,套上永不腐朽的纜繩,再大的浪都推不走。   一見鍾情是美麗而夢幻的!但是它確實存在著,讓許多凡人為之沉淪,迷惘,歡欣,雀躍……   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對的人,一切都來得很突然,不會給你絲毫的準備,就像是宿命和天意的結合!   但是,當纜繩斷去,孤舟將繼續漂流,一次次停留,一次次復走,沿途有水的包容,風的輕撫,月的凝視,沿途漣漪如舊……   轉身而去的寇芝芳並沒有看見聶紅纓眼角的淚水,更沒有看見她緊緊拽在懷中的那盒靈芝珍珠霜,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給聶紅纓帶去了多少多少執著。   世上其實本沒有偶然和必然之分,人與人的相逢就像是沙漠裡的兩顆沙子,輕輕一陣風吹來便有可能相遇,又一陣風吹來,各奔天涯……   ……   「師姐,祝大哥說很快會再與我們相見的。」傅俊舒上前輕輕握了握聶紅纓的手,眼中太多的東西別人看不明白。   聶紅纓沒有說話,只是偷偷的拭去了眼角的淚痕,心頭的那絲竊喜只有她自己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從來沒有一刻,聶紅纓覺得世上有人對自己而言是這般重要! 第三節 邪王又見邪王(中)   玉泉山,一名堆藍山,又名覆船山,位於當陽縣城西南三十里處。因山下珍珠泉噴珠跳玉,故稱玉泉山。   玉泉山超然屹立,益顯挺拔雄偉。山中清溪翠谷,藏幽蘊秀;奇花佳木,堆藍蓋紫;珍禽異鳥,棲蔭鳴綠,景色十分優美,素有「三楚名山」盛譽。   玉泉寺始建於東漢末年,乃是大唐著名的佛教寺院,是天台宗實際創始人智者大師的道場和天台宗的祖庭之一,以「荊楚叢林之冠」著稱。相傳東漢建安年間,僧人普淨結廬於此。南朝後梁大定五年(559年),梁宣帝蕭察敕玉泉為「覆船山寺」。隋開皇十二年(592年),晉王楊廣應智頭奏請在此起寺,敕名「一音」,後改為「玉泉寺」;隋開皇十四年(594年),楊廣敕封智頭為「智者禪師」,並親書「智者道場」匾額。   在山下問明了玉泉寺的去處後,寇芝芳找到長長的石階開始拾級而上,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整座玉泉山被黑夜籠罩,彷彿一隻遠古的巨獸,盤踞在大地之上。   頭頂是漆黑的天空,還有滿天的星辰,一閃一閃的眨著眼睛,似乎有無數的心事想要向世人傾訴。   一輪明月掛在山巔,向世間撒下了成片的月銀,鋪蓋了整座玉泉山,彷彿給巨獸戴上了朦朧的面紗。   寇芝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的心神已經被這月色下無限美好的夜晚所牽引,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離天是這樣的近,近到幾乎一伸手就可以撈下滿把星辰。   玉泉寺已然遙遙在望,寺門緊閉,整個玉泉寺都沉浸在黑暗之中,要不是月色的眷顧,恐怕寇芝芳都不能夠輕鬆的找到它。   就在寇芝芳抬首遙望玉泉寺時,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突然間出現在了玉泉寺的外牆上,而後瞬間消失。要是一般人定然會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或者是見了鬼,但是寇芝芳卻知道,那絕對不是鬼魅,而是輕功絕頂的武林高手。他在那個身影上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雖然他也沒看清那人的長相,但是他知道那很有可能是自己認識的人,甚至有可能就是他千山萬水苦苦追尋的怡。寇芝芳不敢怠慢,運起玉杵搗花徑心法,向玉泉寺飛馳而去。   玉泉寺近丈高的外牆完全構不成阻礙,寇芝芳輕鬆的一躍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龐大的建築群,月色下可見高樓聳立、大殿巍巍、寶塔座座、古木蒼蒼……   靜!整個玉泉寺落針可聞,寇芝芳能夠感應到寺內深處有許多修為絕頂的高手,這裡才叫真正的臥虎藏龍。   寇芝芳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知道只要稍有異動必然會引起寺內眾多高手的警覺。玉杵搗花徑心法飛速的運轉起來,憋悶的感覺立即煙消雲散,寇芝芳驚喜的發現,自己居然可不用呼吸而行動自如,玉杵搗花徑心法的神奇再一次讓寇芝芳驚詫莫名,同時也心花怒放。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呼吸?自己以後豈不是可以跟家裡老頭子比賽在水中憋氣了?   突然,寺內深處其中一座小閣樓的窗戶亮了起來,顯然是有人點著了燭火。寇芝芳運氣將渾身的衣物緊緊的吸住,沒有絲毫空隙的貼在身上,而後小心翼翼的向小閣樓靠近,他知道哪怕自己只是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衣袂拂動聲,也必然會被寺內高手察覺。   「女施主這是何苦?」一道若有若無,卻渾厚無比的聲音傳入了寇芝芳的耳中,光聽聲音寇芝芳便可以估測對方的修為之高已然是蔡瑰異那個級數。   聲音發自小閣樓之中,聽聲音是個老者,該是玉泉寺的高僧。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不見到他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聲音倔強中帶著甜美,幾乎是在她甫一開口的瞬間,寇芝芳就聽出來了這是無數次夜深人靜時自己魂牽夢縈的聲音。   沒錯,她正是寇芝芳晝思夜想的怡。   寇芝芳循聲望去,怡身著一襲白衣,俏然而立,在月色的映照下便如嫦娥下凡一般美得驚世駭俗。   怡如此迫切的想要見一個人,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呢?她專程從長安趕到玉泉寺來見此人究竟是為了什麼?對於這些寇芝芳完全不明所以,所以他沒有急著現身,而是靜靜的躲在二人的不遠處,他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想知道怡的想法和目的……   「石佛並不在玉泉寺。」老者似乎歎了口氣道:「女施主還是請回吧。」   石佛?寇芝芳的震驚無以復加,他當然知道石佛就是石之軒,也知道怡過去的身份祝玉妍與石之軒糾纏不清的恩怨情仇,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石之軒居然會在玉泉寺,更沒有想到怡在恢復了記憶之後會來找石之軒。怡是如何知道石之軒在玉泉寺的呢?如果是婠婠告訴她的,那麼婠婠又是如何知曉的?   難道她還無法放下對石之軒的恨?難道她還想再來一次玉石俱焚?這是寇芝芳絕對絕對無法接受的,如果怡真的抱了這樣的想法,那麼無論如何寇芝芳都要阻止這場悲劇。   「法瑱大師不用勸我,我知道他這兩年都寄居在此。」怡根本不為所動道。   「石佛這兩年確實寄居在本寺,但是他時常外出遊歷,有時候十天半個月,有時候甚至半年未歸,所以女施主在此乾等並不是個好辦法。」老者依然不知疲倦的勸道。   「哼!本來看在法瑱大師的面子上,我並不想惹是生非,但是如果法瑱大師這般完全不給面子,就莫怪我唐突了!」怡冷哼了一聲。   剎那間,一道無形的壓力將方圓數丈範圍全部籠蓋,怡居然一出手就是恐怖的天魔場。   「玉妍——!」一聲似乎無限悠遠又似乎近在耳邊的充滿磁性的聲音從天外傳來,在場的人俱都身軀一震。 第三節 邪王又見邪王(下)   「石之軒,你給我出來!」怡的聲音中帶著刻骨銘心的仇恨,連寇芝芳都感覺到一陣心寒。   難道來人就是曾經將整個天下攪得天翻地覆的一代邪王石之軒?寇芝芳說不清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感,欽佩?鄙蔑?崇拜?痛恨?……   如果考慮到是石之軒將祝玉妍傷害得體無完膚,寇芝芳應該恨之入骨,但是如果沒有石之軒,祝玉妍就永遠都不會用玉石俱焚,人世間也就永遠不會有怡的出現,那麼寇芝芳就沒有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理由,因為他一直都將怡當作了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   也許現在怡已經不是唯一的理由,因為寇芝芳已經有了莫婉茹,有了恭紹臻,有了蔡明空,有了李雪雁,有了司徒月涵,或許還會有申屠雪,還會有許多其他的理由,但是怡終歸是最初的理由。   「隨我來吧。」石之軒似乎並不想就此現身,他的聲音逐漸遠去,但是他似乎刻意想讓怡能夠找得到自己一般,餘音不減,便如一把鉤子,牽引著怡和寇芝芳的心神。   怡收起天魔場,毫不猶豫的向石之軒聲音遠去的方向追隨而去,她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想要在石之軒身上尋找回來,因為她在石之軒的身上丟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多到她自己已經弄不清還剩下了些什麼。   玉泉寺北側顯烈山下有座最早的關帝廟——顯烈祠,祠前有一泓珍珠泉水,俗名「金龍池」,相傳為三國蜀將武聖關雲長死後顯靈之處。金龍池漱玉噴珠,遊人若臨岸靜觀,則清碧如玉,泡如珍珠,若擊掌跺石,則泉沸水湧,迭如貫珠,其水質甘冽醇香。   寇芝芳遠遠跟在怡的身後,一路尾隨至金龍池畔,只見一個身形偉岸的男人背對著怡和寇芝芳這一面靜靜的紋絲不動的站立著,他身著玄衫,發似劍鋒,背如崇山。   雖然僅僅只有一個背影,但是寇芝芳卻覺得這是一個足可頂天立地的男人,他的背影彷彿囊括了天下間所有的豪邁和雄偉,與刀帝令上寇仲的背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他該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石之軒,你終於肯從洞裡鑽出來了!」怡咬牙切齒的道,她對石之軒的痛恨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更無法用深淺來衡量,那是烙印在靈魂最深處的恨,彷彿與生命同在,與思維共存。   「玉妍,你這又是何苦?」石之軒倏然轉身,望著俏立面前的怡淡淡的道。   這是一張幾近完美的臉,五官仿如山河,眼眸深邃到無邊無際,那是日月星辰才能擁有的浩渺。身形挺拔如山嶽,寇芝芳可以想像石之軒若站在泰山之巔那種「山高我為峰」的巍巍氣勢,他可以鳥瞰宇宙,俯視眾生。   如果給男人也分等級的話,那麼石之軒顯然就是男人中的申屠雪。這樣的男人,寇芝芳以前只見過一個,那便是他的外公宋缺,但是寇芝芳總覺得自己的外公跟石之軒比起來似乎缺少了點什麼,他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東西。   「住口,玉研不是你叫的!我一輩子的痛因你而生,我一輩子的苦拜你所賜,你以為躲起來讓我找不到你就可以贖自己的罪嗎?你以為我會忘卻你的所作所為嗎?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啃你的骨,喝你的血!」怡眼中的恨意濃得彷彿要化作粘稠的液體滴將下來,她的嘴唇早已被自己咬出了血,那需要多麼深的恨?又需要多麼久的醞釀?   「玉研,你錯了,恨我的不是現在的你,而是已經死去的祝玉妍。你恨的也不是現在的石佛,而是十多年前的邪王。」石之軒語氣淡漠的道,似乎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他心中的波瀾。   「叫你不要再叫我玉研!」怡一字一句的道:「我現在的名字叫——怡!」   「哦?看來他已經找到你了。」石之軒居然笑了笑道:「這個名字是他給你取的吧?」   寇芝芳聞石之軒之言渾身一震,難道石之軒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早就知道自己會遇到怡,早就知道自己跟怡之間會發生的一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石之軒是如何知曉的?他難道一直都跟蹤著自己?他又為什麼要跟蹤自己?   就在寇芝芳百思不得其解時,他突然覺得石之軒似乎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可以確定石之軒已經發現了自己,或許從一開始石之軒就知道自己躲在一旁,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石之軒沒有把自己給揪出來。   是因為石之軒早就知道躲在一旁的是他寇芝芳?還是因為別的?   「這個不用你管!」怡緩緩抬起了一雙玉手,似乎她已經準備動手:「你只要等著受死就行了!」   「怡,請允許我這麼叫你。十多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少了一半功力的你更不是我的對手,你的玉石俱焚對我根本就沒有用,你還不明白嗎?」石之軒語重心長的道:「放手吧,跟他好好的過日子,才不枉你死而復生了一回。也許這是天上對你此前人生的補償,才讓你有機會再活一次,讓你遇到了他,讓你可以真正的過一回幸福的人生。」   「你怎麼知道我死而復生了?又如何知道我跟他的事情?」怡疑惑道,她的手也悄悄的放了下來,在解除這些疑惑之前顯然並不適合動手。   「我已經看過完整的《天魔策》,原來玉石俱焚的真正厲害之處居然是死而復生,這確實是個天意。」石之軒泰然道:「也許是上天也在憐惜你吧?更給了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我不用你的補償!」怡顯然是不願意接受石之軒的懺悔,更不願意給他贖罪的機會。   「呵呵!可是你已經在接受我的補償了。」石之軒居然也學寇芝芳邪邪的笑道,很像一個惡作劇得逞了的小男孩。   「你這話什麼意思?」怡屏眉問道。   「總有一天你會知曉的。」石之軒說話間身影居然神奇的逐漸淡去。   「站住!」怡一聲嬌哼,身影如箭般向石之軒立足之處竄去。   「替我傳句話給他,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話落,石之軒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連月光都沒能夠抓住他的衣襟,怡更是只撈著了一把金龍池冒起的水汽,簡直神乎其技。   怡呆呆而立,久久都沒有垂下伸著的玉手,難道她還想抓住石之軒?還是想抓住別的什麼?   寇芝芳知道石之軒最後一句話是對自己說的,但是他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含義,石之軒為什麼叫自己不要辜負他的期望,自己跟他很熟嗎? 第四節 要師傅還是要徒弟?(上)   金龍池在月色下便如一個嫻靜的少女,溫柔婉約,嬌羞嫵媚。   夜實在是太過安靜,連滿山遍野的小蟲都懶懶的不願意發出一聲輕吟,金龍池中央「噗噗」的冒著小水包,這是整個夜的世界唯一的樂章。   怡靜靜的站在金龍池畔,衣袂飄飄,秀髮輕拂,她凝望著金龍池中的水泡,許久,許久……   怡並沒有去追石之軒,因為她知道自己追不上,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追,追上了又能怎麼樣呢?正如石之軒說的那樣,現在的怡已經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連同歸於盡都沒有資格。   何況,經歷了一次之後,怡還有勇氣再用玉石俱焚嗎?第一次用的時候她可以說自己已然了無牽掛,可是現在的她還敢這樣說嗎?   「嗯哼!」寇芝芳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咳,本來他是想等怡回到暫宿之處再現身的,但是等了這麼久也不見她有走的意思,所以寇芝芳還是從暗處走了出來。   怡的身子明顯的震了一震,她當然聽得出寇芝芳的聲音,怎麼可能聽不出,這是她永遠都無法有片刻忘懷的聲音,因為這聲音已經烙在了她靈魂的最深處。   「他已經走了。」寇芝芳緩緩的走向怡柔聲道:「但是我來了。」   「我們的對話你都聽到了?」怡沒有回首,難道她害怕見到寇芝芳?   「嗯!我隨在你身後從玉泉寺一路跟到這裡的。」寇芝芳並沒有否認,他不認為因為關心而跟蹤怡是屬於小人的行徑。   「婠兒告訴你我來玉泉寺的?」怡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出賣」了自己。   「嗯。」寇芝芳還是沒有否認。   「這個吃裡扒外的小壞蛋。」怡秀眉一皺道。   「我不該算是外人吧?」寇芝芳聲音突然變得萬般溫柔:「怡!」   怡的呼吸頓時滯了一滯,寇芝芳雖然站在她的身後,卻明顯的感覺到了她情緒上的變化。   「忘了石之軒吧!」寇芝芳緩緩的向前跨了兩步,從背後輕輕摟住了怡的腰。   怡能夠感應到寇芝芳的接近,她想要躲開,也來得及躲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沒有躲開,一種身體不聽使喚的感覺。   寇芝芳緊緊的抱著怡,怡的身子在他的懷中輕輕的顫抖著,她顯得很緊張,此刻的她一點也不像是個絕世的高手。   「不管石之軒曾經帶給你什麼,從現在開始都忘了吧,好嗎?」寇芝芳將嘴巴湊到怡的耳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道。   「可是我忘不掉,在我恢復記憶的那一刻,滿腦子都是對石之軒的恨,所以我才會第一時間去找婠兒,為的就是讓她幫我打聽石之軒的下落,只要石之軒還活在這世上一天,我就無法安寧,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你明白嗎?」怡縮了縮脖子躲避著寇芝芳的吹氣,淒聲道。   「我明白!我都明白!石之軒他是很可惡,他帶給你那麼多痛苦的回憶,他甚至差點毀了你的一生,但是一切真的都過去了,石之軒犯下的錯,讓我來補償你好嗎?」寇芝芳將臉埋到怡的頸間摩挲著道:「把石之軒從自己的記憶中抹去,你的生活不再需要他的存在,你的世界裡有我已經足夠,乖乖的做我的女人,讓我給你幸福和快樂,好嗎?」   「我現在真希望自己沒有恢復記憶,那樣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石之軒的存在,他留給我的魔障也就根本不會存在了。」怡泣聲道:「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你知道嗎,在用玉石俱焚之前,我幾乎是因著對石之軒的恨而活著,我的整個世界裡除了對他的恨意已經容不下別的任何事物。」   「可是現在已經不是過去了,你敢說你的世界裡仍然只有對石之軒的恨嗎?」寇芝芳盡力的想要引到怡的思維方向。   「是的,現在我的世界裡已經有了你,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我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心中對石之軒的恨依然存在,並且深入骨髓,無法泯滅。」怡眼中的淚水倏然滑落:「我不想這樣的自己呆在你的身邊,這樣不但我自己不會幸福,也會讓你跟著我不快樂,所以我才想要將自己的魔障完全清除了,那樣我才能像個正常的女人,過正常人的生活,你可以體諒我嗎?」   「消除魔障並不僅僅只有跟石之軒拚個你死我活一條途徑的。」寇芝芳將怡扳轉身過來,用舌尖溫柔的舔去了她眼角的淚水:「你可以讓我住進你的心房,然後將所有的情感都放在我的身上,這樣我就會慢慢的把石之軒從你的心裡趕出去,總有一天,你的腦海裡會只有對我的愛這一種感情存在著。」   「就算我真的能夠做到,那麼婠兒怎麼辦?」怡終於還是想到了那日在思念庵密室裡所看到的一切,或許她一直都牢牢的記在腦海中,沒有片刻遺忘。   怡其實是個感情非常細膩非常柔軟的人,點點的動靜或許都能夠在她的內心世界裡掀起驚濤駭浪,這樣的人很容易滿足也很容易被傷害,因為一點點幸福或是傷心都會被她無限放大。   「那天的事情她應該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吧?」寇芝芳問道,要是婠婠沒向怡解釋過,估計她根本就不會願意看到自己。   「嗯!不然你以為我會理你?」怡嬌嗔道。   「可是不管是什麼樣的原因,結果總歸是你看到的那樣,所以我還是有必要對她負責的對不對?」寇芝芳可不願意失去婠婠,那樣就算得到怡他的生命也留下巨大的遺憾。   「你心裡恐怕正竊喜不已吧?婠兒可是我見過最最漂亮的女人,當初徐子陵那個笨蛋居然還不要。」怡說起徐子陵有些義憤填膺:「要不是婠兒攔著,我定要他好看!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負心人了!」 第四節 要師傅還是要徒弟?(中)   寇芝芳狂汗,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貌似當初他徐叔叔跟婠婠還根本就沒有在一起過吧?那麼何來負心人之說?   寇芝芳當然不會傻得因為這個問題而跟怡理論,聰明的男人就該明白一個真理,跟女人很多時候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也不需要講道理。   「怡!正如你所說的,如果我置她於不顧,不就成了個徹頭徹尾的負心人了嗎?」寇芝芳無恥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道:「你也不想我像徐叔叔那樣吧?」   「哼!你想的倒是美!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吃著嘴裡的,看著碗裡的,還想著鍋裡的!」怡嘲諷道:「要是我跟婠兒沒什麼關係也就罷了,可是我偏偏是她的師傅,如果我們兩同時跟你在一起,你讓我們平時如何相處?你讓旁人會如何看我們?」   「旁人?」寇芝芳訝異道:「怡,你該不是會在乎旁人看法的那種俗人吧?只要我們自己過得開心,只要我們三個人都幸福,旁人如何看關我們何事,我們根本就不用理會他們。」   「不管你怎麼說,我是婠兒的師傅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是亂倫你知道嗎?」怡顯然並不會因為寇芝芳的幾句話就改變根深蒂固的思想。   「你錯了!她的師傅是祝玉妍,而不是你!怡,你現在是我的妻子,而不是陰癸派曾經的那個祝宗主。」寇芝芳緊緊的抓著怡的雙肩,深深的注視著她的眼眸道。   「不要逼我好嗎?」怡的眼淚再一次傾瀉而下,她聲音裡帶著哀求道。   「怡!我愛你!我的生命裡絕不能沒有你!」寇芝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將怡摟到了懷裡,對著她豐滿濕潤的櫻唇,堅定而溫柔的印了上去。   怡顯然是想要躲開的,但是寇芝芳的力氣似乎比她大太多了,她根本無法避開寇芝芳的大嘴,於是在她一愣神的瞬間,小嘴已然被寇芝芳無恥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據。   夜,突然變得溫柔,月兒害羞的躲進了雲層,似乎害怕驚擾了這一對深情擁吻的有情人。   寇芝芳舌頭伸進怡的小嘴裡肆無忌憚的攪動著,他想要尋找到怡的小香舌,但是怡顯然並不想輕易被他得逞,所以她竭盡所能的躲避著。怡的小嘴大小終究是有限度的,所以當退無可退時,她的小香舌終於還是被寇芝芳捕捉住,起初她還想要逃避,但是寇芝芳自然不會給她逃離的機會。慢慢的,怡的小香舌軟了下來,被寇芝芳的舌頭引導著,卷舐著,進而她的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依靠著寇芝芳的懷抱才得以繼續站立。   這是一個機會,寇芝芳當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如此良辰美景,要是把怡給生米煮成熟飯了,她應該就不會再猶豫不決了,所寇芝芳決定立刻動手,把怡就地解決了。   寇芝芳的雙手開始兵分兩路,一隻在怡的背上輕輕的愛撫,另一隻則直接奔她的翹臀而去,怡的身體成熟飽滿,兩瓣挺翹的臀肉將裙子高高頂起,寇芝芳的手毫不猶豫的放了上去,他能感覺到怡的臀肉縮了一縮,並且迅速緊繃起來,但是在他的極盡能事的抓揉搓捏之下很快又變得柔軟而滾燙。   寇芝芳在怡臀背上的雙手越來越肆無忌憚,怡的雙眼已經緊緊閉上,小香舌隨著寇芝芳的節奏瘋狂的舔舐捲動著,她的心跳很快,寇芝芳能夠聽得到。   這個夜晚無比美妙,寇芝芳在心裡感激著上蒼!   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局限於隔著衣物的愛撫,寇芝芳當然不會例外,他悄悄的挽起怡的裙擺,在怡完全沒有戒備的情況下毫無徵兆的將手伸了進去。   剎那間,彷彿整個世界都停止了運轉,怡的身子猛然僵硬,小香舌也停止了捲動,甚至呼吸都已然停止,這回寇芝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很快!很快!   怡的裙子下只有一條薄薄的小褲,根本無法阻礙寇芝芳魔手的侵襲,所以此刻寇芝芳的手已經與直接觸碰她的肉體無異,所以她才會全身僵硬。   「怡!我愛你!」寇芝芳鬆開了被自己緊緊吸住的怡的雙唇無限深情的道。   怡睜開了雙眼,定定的看著寇芝芳,眼中有溫柔,有嬌羞,有嫵媚,有深情,有輕責,有鼓勵,有忐忑……   寇芝芳無法想像,一個人的眼中居然可以同時流露如此多的情感,他甚至無法在瞬息之內讀完這些情感,怡的內心世界實在是太過複雜,她不該背負如此多的東西,她只需要簡簡單單的幸福和快樂。   「……」怡看著寇芝芳灼熱的眼神,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你什麼都不必說,安心的把自己交給我就好!」寇芝芳說完再一次堵上了怡的小嘴。   這一次怡立刻就熱烈的回應起來,二人喘著粗氣,互相吸取著養分,怡的雙手緊緊的拽著寇芝芳後背上的衣服,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激動。   寇芝芳鑽在怡裙下的手輕車熟路的伸進了她的小褲,毫無阻隔的撫上了怡的翹臀,怡的身子在剎那間失去了所以的力量,軟成了一灘春泥。   怡的身子寇芝芳不是第一觸碰,在邪異門總壇,鬼醫的地下宮殿裡,寇芝芳已經看過她完全赤裸的身子,也觸摸過,但是此刻跟那時顯然完全是不同的體驗。   那個時候怡正處於昏迷之中,寇芝芳救愛人心切,根本沒有心思欣賞這足可迷惑蒼生的風景,更不會產生絲毫褻瀆之心。但是此刻正好相反,寇芝芳一門心思只想著如何褻瀆懷中的絕代佳人,褻瀆女神無疑是很多男人都想做的事情。   怡的身子柔軟而滾燙,完全是靠著寇芝芳的支持才沒有滑到了地上去。   寇芝芳正在幻想著如何把怡弄到金龍池裡去快活一番,突然舌尖傳來一陣劇痛,不明所以的寇芝芳急忙鬆開了怡的小嘴,也停止了手上的肆虐。 第四節 要師傅還是要徒弟?(下)   怡定定的看著寇芝芳的臉,眼中滿含歉意,還有許多其他的寇芝芳一時間看不明白的東西。   「怎麼了,怡?」寇芝芳絲毫都沒有因為怡咬了自己舌頭一口而有怪責她的意思,他想,也許是自己太急切了,驚嚇到了怡。   「對不起!」怡輕輕的掙開了寇芝芳的懷抱,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寇芝芳急忙扶了上去。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逼你的。」寇芝芳的聲音很溫柔,從未有過的溫柔。   「不是的,我不是不願意。」怡深情的看著寇芝芳的眼睛道:「但是現在還不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是因為石之軒還是因為婠婠姐?」寇芝芳皺了皺眉頭。   「都不是的,是因為我自己。我需要一個人靜靜的把自己的心調理清楚,到了那個時候我會來找你,但是在那之前,不要再來找我了好嗎?」怡無限眷戀的看著寇芝芳的臉,身子卻輕輕的飄了起來,迅速的向後飄去。   「好!我答應你!」寇芝芳這次沒有追去,而是對著逐漸遠去的怡大聲的喊道:「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盡快的回到我身邊來!」   「嗯!」當怡堅定的回應聲傳到耳中,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寇芝芳呆呆的立著,幾個瞬息之前,他還正跟自己最愛的女人在這裡深情擁吻,但是現在卻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有一絲失落,一絲無奈,一絲迷茫……   「師傅已經走了!」一個窈窕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了顯烈祠前,不用回頭寇芝芳也知道身後的是誰,因為他聽得出來這是婠婠的聲音。   「婠大姐也一早就躲在一旁了嗎?」寇芝芳轉過身來道,此前他並沒有察覺到婠婠的氣息,不過以婠婠的修為要想躲過他和怡的感知並非難事,至於婠婠是否躲過了石之軒的感知,恐怕就只有石之軒和老天爺知道了。   「你個小壞蛋就知道一路招惹小美人兒,哪裡會注意到我的存在。」婠婠咯咯笑道:「又是曹才女,又是聶大小姐的,不知道接下去會不會是那什麼『竟陵三秀』。」   「婠大姐從長安一直跟著我到了這裡?」寇芝芳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那樣的話,自己跟曹鳳的事情不都被婠婠知道了。   「別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婠婠果然不愧是妖女:「你走你的,人家走人家的,只是恰好路線一樣罷了。不過……正如你所擔心的那樣,你跟曹才女的好事都被我清清楚楚的瞧見了。」   「那個……那晚我不是喝多了嘛!」寇芝芳苦下臉道:「事後我可是後悔得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哼!借口。」婠婠冷哼一聲道:「如果真的後悔,你就不該這樣一走了之,你讓人家一個姑娘家以後如何自處?她還沒有出嫁,現在被你壞了貞潔,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我是想等找著了怡之後再親至揚州去贖罪的。」寇芝芳弱弱的道,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敢不敢去面對曹憲一家。   「說得倒是好聽,恐怕都是自欺欺人的話吧?」婠婠可不像一般的小女人那麼好忽悠。   婠婠一連串的責問把寇芝芳問得無言以對,是啊,自己當時只想著找怡,卻沒有想自己給曹鳳帶去了多麼大的傷害,自己確實罪大惡極,罪無可恕,罪該萬死!   「而且你想過沒有,萬一她有了身孕怎麼辦?」婠婠的這一問無異於晴天霹靂。   「不會這麼巧吧?」寇芝芳這下可真急了,他還真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世界上巧的事情多了去了!」婠婠面無表情的道,看上去她是真的被寇芝芳氣著了。   「當時你為什麼不阻止我呢?」寇芝芳突然恍然大悟道:「你根本就沒有看見對不對?你剛才是在套我的話來著。」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婠婠沒好氣道:「我還沒那種看人家演活春宮的變態癖好。」   「那麼看自己演活春宮呢?」趁婠婠沒有防備的瞬間,寇芝芳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放開我!」婠婠劇烈的掙扎起來:「別用你剛剛抱過別的女人的臭手來抱我!」   「她可不是別的女人,她是你師傅。」寇芝芳要是會鬆手他就不是寇芝芳了。   「你知道就好!」婠婠突然停止了掙扎,冷冷的看著寇芝芳道:「就在片刻之前你還在這裡摟著我的師傅,現在你又摟著我,你不覺得這很荒唐嗎?這是亂倫你知不知道?」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也是我的女人!」論耍無賴的本事,寇芝芳可不比任何一個女人差。   「呵呵!你不是跟師傅說有必要對我負責任嗎?這麼說你要我做你的女人僅僅是因為責任心?」婠婠不悅道,看來此前寇芝芳跟怡說的那句話讓她很是不爽。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寇芝芳深情的盯著婠婠的眼睛道:「就像愛怡一樣,我也愛你!」   「如果沒有那晚的事情,你也會這麼說嗎?」婠婠逼問道,女人與男人在意的東西確實天差地別。   「我不知道!但是世界上沒有如果,那晚的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無法當作沒有發生過,你也無法當作沒有發生過,那件事已經是我們記憶中最最無法泯滅的一部分,它必將伴隨著我們一生。」寇芝芳眼中閃著灼熱道:「其實我為什麼會愛上你根本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愛你就足夠了!」   「可是你太貪心了!如果我跟師傅你只能選擇一個的話……」   「每一個非凡的男人都是貪心的!不貪心的人永遠都只能夠平庸!」寇芝芳輕輕的摀住了婠婠的嘴巴道:「你不用問我會選擇你還是怡,你們兩個人都是我深愛的,任何一個我都無法放棄,也絕對不會放棄!所以你就乖乖的做我的女人吧!」   「要是我說不呢?」婠婠很倔強。   「你以為你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寇芝芳突然笑得很淫蕩:「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你就必定會是我的女人!」   「你放開我!」似乎預感到了危險即將降臨,婠婠又復掙扎起來。   「寶貝!不要動!乖乖的!」寇芝芳此前已經被怡點燃的慾火再一次熊熊燃燒起來。   「放開我!你這個壞蛋!大壞蛋!」婠婠使勁的捶打著寇芝芳的背,發出了一聲聲沉悶的聲響,她還真捨得用力啊。   「你還真用力啊?」寇芝芳痛得咬牙切齒,恨不能立刻便把婠婠就地正法了。   「誰叫你欺負我?放開啦!」婠婠的掙扎越來越強烈。   「氣死我了!」寇芝芳大叫一聲,張嘴就往婠婠的小嘴上啃去,他似乎忘了自己的舌頭還在滴著血,那是怡反抗的光輝成果,現在的女人貌似都不好對付啊。 第五節 金龍池中春光旖旎(上)   「啊——!」寇芝芳突然離開了婠婠的雙唇,同時一聲慘叫從他的口中發出。   「叫你欺負我!」婠婠得意的看著痛得直咧嘴的寇芝芳道。   寇芝芳的嘴角掛下了一串鮮紅的血絲,他被怡咬破的舌頭再遭重創,婠婠居然也咬了他一口,而且比怡還要狠,還要用力,還要大口。果然不愧是師徒倆啊,師傅連咬人的本事都傳給了徒弟,並且名師出高徒,長江後浪推前浪。   「呸!」寇芝芳張口吐出了一大口血,短短的時間居然被兩個女人咬了舌頭,恐怕天下間有他這樣光輝事跡的人還真不多。   「疼嗎?」婠婠不無心疼的道,人心終究是肉長的,何況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婠婠跟寇芝芳那晚發生的一切並不能夠被遺忘,無論是對寇芝芳而言還是對婠婠而言。   「當然疼了!」寇芝芳鬱悶道:「要不你咬自己一口試試看?」   「真生氣了?」婠婠小女兒般的撅起小嘴道:「要不人家讓你咬回來嘛?」   「我可沒你這麼狠心,你捨得咬我,我是絕對不捨得咬你的!」寇芝芳頹然道:「看來這一咬之仇我是一輩子都報不了了。」   「咯咯!」婠婠嬌笑道:「以後你再敢欺負我,我咬得更狠一些!」   「這算哪門子的欺負啊?」寇芝芳委屈道:「我跟自己老婆親熱一下也叫欺負麼?」   「誰是你老婆了?我有答應過你嗎?」婠婠俏臉一寒道:「除非你能讓師傅先成為你的女人,然後她又答應讓我做你的女人,否則你想都別想。」   「真的?」寇芝芳狂喜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到時候可別賴賬!」   「我婠婠雖然不是什麼良家女子,卻也知道從一而終的貞潔對我們女人而言是多麼的重要。就像你說的,那晚的事情我們誰也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過,既然這樣,除了你我難道還能做別人的女人嗎?」婠婠眼神堅定的道:「所以,如果你能做到不讓師傅傷心難過,又能夠讓她應允我們的事情,我就什麼都依你。」   「好!一言為定!」寇芝芳信心十足的道:「到時候我會讓你們兩個一起歡歡喜喜的嫁給我做老婆。」   「哼!別高興得太早,等你做到了再說吧!」婠婠輕輕的掙脫了寇芝芳的懷抱道:「在那之前你不許碰我!」   「不是吧!」寇芝芳苦著臉道:「有些事情能增進我們的感情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變成一個隨便的女人。」婠婠向來都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怎麼能算是隨便呢?我們早已有了夫妻之實,你跟我親熱又怎麼能算是隨便呢?」寇芝芳訕笑道。   「你們男人除了那事之外就沒別的追求了嗎?」婠婠不樂道。   「有!當然有!我的追求就是把你和怡一起娶回家做老婆!」寇芝芳慷慨激昂的道,他的志向向來都很偉大。   「哼!沒出息!」婠婠嘴巴一撇不屑道。   「那你覺得該怎樣才有出息?」寇芝芳虛心請教道:「當武林盟主?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你該把全天下的美人都娶回家!」婠婠突然嬌媚的笑道,寇芝芳一時間還真看不出她是在揶揄自己還是說真格的。   「這個貌似還真有點難度。」寇芝芳無力道。   「沒膽鬼!」婠婠輕罵道。   「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寇芝芳很嚴肅的問道。   「哼!」婠婠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寇芝芳的問題。   寇芝芳可拿不準婠婠是在說反話,還是真有那想法,所以他選擇了保持沉默。   「你怎麼不去追我師傅?」婠婠突然話鋒一轉。   「我們的對話你也聽到了,她說她會自己回到我身邊的。」寇芝芳眼中儘是無奈之色。   「你真笨!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啊?」婠婠恨鐵不成鋼的道:「這種事情你得主動點,女人是很善變的,只要你加把勁,她可能就會改變想法,如果你不加把勁,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是不是暗示我該對你加把勁啊?」寇芝芳邪笑著對婠婠道。   「去!」婠婠修眉一屏。   「你為什麼這麼急著想我把怡搞定呢?是不是因為那樣你就可以早點心安理得的跟我在一起了?」寇芝芳開始幻想美好的未來。   「少臭美了!見過自戀的,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婠婠故作嘔吐狀道,連嘔吐都能做得千嬌百媚,真不愧是當年名震天下的妖女啊。   「呵呵!被你看出來了!我還真是相當的自戀,所以我一直都堅信你是愛我的!」寇芝芳打蛇隨棍上道,他的眼中閃著狡黠之色,肯定又是在心裡醞釀什麼不良企圖了,可惜婠婠並沒有先知先覺。   「小屁孩……」婠婠的話才出口就被寇芝芳出其不意的堵在了嘴裡。   這還遠遠不夠,寇芝芳乾脆將婠婠整個身子抱了起來,免得她又掙脫了自己的懷抱。但是婠婠顯然並不想如此輕易的就妥協了,她雙手胡亂的在寇芝芳身上捶打著,雙腳使勁的亂踢亂踹,身子拚命的扭動,寇芝芳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的身子緊緊的固定在懷中。   「寶貝!還記得那晚嗎?」寇芝芳離開婠婠的小嘴,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   寇芝芳的舌頭尚在流血,所以看上去有點駭人,名副其實的血盆大口。再加上懷中抱著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不知道的人遠遠看見還真以為是陰間的惡鬼跑到了人世間來捉美人兒當點心。   「什麼那晚?」婠婠躲閃著不敢看寇芝芳的眼神,裝傻充愣道。   「當我進入你身體的剎那,我有種擁有了全世界的滿足感,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你……」寇芝芳不顧全身被婠婠弄得火辣辣的疼,他俯身一字一句的向婠婠道。 第五節 金龍池中春光旖旎(中)   「不許說!不要說了!你住嘴!」婠婠嬌然欲泣道,她只有在寇芝芳的面前才會偶然表現出了自己平時不為外人見的柔弱的一面。   「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身體,我完全被那種無以倫比的美麗震撼住了,你的身體真的是太美妙了!那簡直是上天在人世間最最完美的傑作!」寇芝芳不管婠婠懇求的眼神,繼續胡言亂語道。   「求你了!」婠婠無力的道:「不要再說了啦!」   「這些都是我內心深處無法忘卻的美好回憶,我不想讓這一切僅僅只是回憶,我相信你也不想的,對不對?」寇芝芳的聲音突然變得萬般溫柔,這種溫柔很多時候都可以讓女人沉淪。   「我根本就不記得那晚發生了什麼,我早就全部忘記了。」婠婠顯然是言不由衷,心口不一本來就是女人最擅長的事情之一。   「你撒謊!」寇芝芳無情的戳穿了婠婠的口不對心。   「我為什麼要騙你?」婠婠弱弱的道,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曾經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妖女氣概,更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人。   「因為你害怕,你害怕自己沒有一刻不想著我,你害怕這些記憶會伴隨著你一生一世!你害怕一想到那晚的事情自己就無法再抗拒我的親近!你害怕萬一做不成我的女人那麼一切都只會成為痛苦的回憶。」寇芝芳突然語氣一轉堅定而又深情的道:「寶貝,你放心吧,這些擔心其實都是沒有必要的,你一定會成為我的女人,沒有萬一!所以你可以盡情的想我愛我,這些絕對不會成為你痛苦的回憶!」   「你瞎說!」婠婠的聲音越來越弱,卻依然堅守著最後一道防線,就像拽著懸崖上一根小樹枝的瀕死之人。   「其實你根本就不需要有這樣多的擔心害怕,我再說一次,你一定會成為我的女人!即便是怡也無法阻止!」寇芝芳盯著婠婠躲閃的雙眸,用如山嶽一般堅定的語氣道。   「我不要聽你的胡言亂語!」婠婠實在躲不過寇芝芳的眼神,乾脆閉上了眼睛,女人在自己在乎的男人面前總是特別柔弱,即便是再強的女人也一樣。   「寶貝!別任性了好不好!」寇芝芳完全就把婠婠當作了一個等待被寵愛的孩子。   「我怕!」婠婠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寇芝芳漂亮到極致的臉,兩行清淚無聲滑落,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在寇芝芳面前掉眼淚。如果她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她一生中第三次掉眼淚。   「呵呵!如果告訴別人妖姬也有怕的時候,我想江湖中肯定沒有人會相信。」寇芝芳伸手輕柔的刮了刮婠婠的鼻子笑道。   「你取笑人家!」婠婠帶淚嗔道,那嬌俏的模樣沒有男人會不為之砰然心動。   「聽過一句話沒有?」   「什麼話?」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寇芝芳緊緊的摟住婠婠的小蠻腰沉聲道:「我要今晚勝卻人間無數!」   「這句話真好聽!」婠婠眼中閃爍著迷醉的光芒。   「那我們還等什麼?」寇芝芳笑得很淫蕩,他的兩隻壞手已經在婠婠的身上尋幽探秘起來。   「不要在這裡!」婠婠一直以來所執著的矜持在寇芝芳甜言蜜語的攻勢中化作了一縷輕霧,被晚風輕輕一吹,便煙消雲散。   「此處青山為床,夜空為被,月色為紗,清泉為樂,古木為燭,關帝為媒。這是何等的良辰美景啊!如此環境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是暴殄天物?天理難容啊!」寇芝芳的無恥早已不是秘密,這小子只是想在金龍泉畔來場昏天暗地的野戰,卻找了這麼多好聽的話來忽悠人家。   哎!也怪本來聰明睿智的婠婠在寇芝芳這個無恥之徒面前就失了方寸。   「要是有人來了怎麼辦?」婠婠可不像寇芝芳這般膽大妄為,她再如何被人稱作妖姬,畢竟還是個初經人事不久的女兒家,靈慾交融的歡好也僅僅只嘗試過一次而已,並且因為種種外在的原因而不能夠完全盡興。   「以你的修為,應該沒有人能夠接近到百丈範圍而不被你察覺吧?」寇芝芳並不知道自己其實也已經有了這樣的本事。   「還是不要了!」婠婠臨陣打起了退堂鼓:「我不想對不起師傅,上一次還可以說是事急從權,這一次如果再發生了,就是真的對不起她了!」   寇芝芳費了半天口舌,好不容易把婠婠忽悠得雲裡霧裡了,豈容她說變卦就變卦,實在不得已,只好再來一次霸王硬上弓了,這一次雖然沒有喝醉了酒,但是他可不會有絲毫愧疚之心,因為在他看來,婠婠本就是他的女人。   首先當然是得堵住婠婠的嘴,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女人一旦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吻住了嘴,全身便至少失去了一半的力氣,而習過武功的女人也不再能使出內力。   這吻,便如迷藥!還是世間最最厲害的迷藥,因為一般的迷藥對婠婠和怡這種級數的高手可完全不起作用。   唇舌在極盡能事的挑逗纏捲著,寇芝芳的雙手當然也不會偷懶,它們翻山越嶺,披荊斬棘,每深入一步都能夠帶起婠婠的一陣顫慄。   婠婠還是穿著雪白的連衣裙,幸運也是不幸的是,這套衣服早已被寇芝芳研究透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他的雙手便已經從連衣裙外到了連衣裙內。   婠婠緊緊的閉著雙眼,睫毛微微的顫抖,眼皮也在顫抖,甚至連小巧的鼻子都在顫抖,鼻間噴出了灼熱的氣息,紅彤彤的臉頰似乎明示著,她已然沉醉!   「噗——!」這是寇芝芳的嘴離開婠婠的嘴時發出的聲響,只怪婠婠吸得太緊,寇芝芳離開之前又沒有跟她打招呼。 第五節 金龍池中春光旖旎(下)   「寶貝!喜歡這樣嗎?」寇芝芳在婠婠的左右臉頰上各香了一口後柔聲問道。   婠婠卻只能夠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便如一個許久都沒有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洞穴生物一般,哪裡還有心思回答他無聊的問話。   「咱們到水裡去吧,你看你滿身都是汗,雖然你的汗都是我喜歡的香味,但是黏黏的你一定不好受,咱們還是洗洗吧。」寇芝芳攔腰抱起婠婠踏入了金龍池之中。   其實以婠婠的修為再熱的天氣都不會出汗,雖然因為寇芝芳無處不到的雙手四處使壞而出了些許的汗,但是那完全還沒到黏黏的地步,寇芝芳只是無恥的想要來個鴛鴦戲水罷了。   「先把你這討厭的易容去掉好不好?」婠婠倏然睜開了雙眼膩聲道:「人家要看著你真實的樣子才有感覺嘛。」   「呃。」寇芝芳一愣:「可是你現在不是也挺有感覺的嗎?」   他差點就忘了自己是作了易容的,可是好像不管是怡還是婠婠都能夠輕而易舉的認出他,甚至根本就跟他沒易容沒有什麼兩樣,這只能說明他學的那點三腳貓的易容功夫實在是太爛了。   「哪有?」婠婠死不認賬道。   「嘿嘿!你看,下面都濕成這樣了。」寇芝芳突然將一隻手伸到了婠婠的面前淫笑道,手上沾著黏黏的淡白色液體,甚至還緩緩的滴了下來,掛起老長的一條線。   「你混蛋!」婠婠埋首到寇芝芳肩上張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停!停!你老公我投降還不成嗎?」寇芝芳那叫一個疼啊!婠婠這女人估計是他的女人中最狠的一個了,每次咬或者打都是使勁全力,一點都不會注意分寸,更不會手下留情,寇芝芳甚至擔心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死在她的肚皮上。   「那你去不去掉易容?」婠婠鬆開了嘴巴,但是依然保持著張口欲咬的動作威脅道。   「去!去!當然去!」寇芝芳忙不迭的答應著:「老婆大人的命令,我敢不聽嗎?」   說完寇芝芳抱著婠婠整個人向池水中蹲了下去,兩人的衣服瞬間全部濕透,白色的連衣裙緊緊的貼在婠婠的身上,將她曼妙的身材完全凸顯了出來,剎那間寇芝芳只覺得頭暈目眩,險些栽倒在金龍池中。   「啊!你個壞蛋!」全身盡濕的婠婠摟緊寇芝芳的脖子驚呼道。   婠婠的身子他不是沒有見過,幾乎每一寸他都能夠閉上眼睛想像出來,但是衣裳濕透後的那種時隱時現的美跟完全赤裸的美並不是一回事,很多時候,朦朧不但沒有讓美打折扣,反而能夠讓美得到昇華。   「你說,這金龍池過去有沒有人在裡面洗過澡呢?」寇芝芳笑得很賊很賤:「也許我們是第一和第二個哦!而且我敢保證,接下去我們要做的事情絕對沒有人在金龍池裡做過。嘿嘿!」   「喂!你幹嘛?」婠婠見寇芝芳拽著自己濕濕的衣襟往自己臉上抹去,不解道。   「你不是要看著我真正的模樣才會更有感覺更有激情嗎?」當寇芝芳再次抬起頭來,已然是原先那張比大多女人還要漂亮的臉。   「還是現在的你要好看多了!」婠婠眼中閃著迷醉道。   「寶貝!一寸光陰一寸金,我們可不要把這良辰美景給浪費了!浪費是可恥的行為!」寇芝芳言之鑿鑿的道,彷彿自己說的是耳熟能詳的至理名言一般。   「真的在這水裡啊?」婠婠不無膽怯的道,她可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幹出如此大膽的事情,儘管在另外的很多方面她的膽子比誰都要大。   「這水清澈見底,入口甘甜,浸泡在裡面必然有益身心健康,或許還可以活膚養顏。」寇芝芳總是能夠很輕易便抓住女人的弱點:「是想要是我們在這裡……抵死纏綿一回,豈不是人間一大妙事!」   「你不要說得那麼露骨好不好?」婠婠害羞的把臉埋到了寇芝芳的懷裡,拽著濕濕的衣襟顫聲道:「說得人家心裡慌慌的!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恬不知恥的壞女人!」   「男歡女愛乃世間最最美妙的事情,我們人類更是憑之傳宗接代,繁衍生息,此乃自然定律,何來恬不知恥之說?」寇芝芳輕輕的捧起婠婠羞紅的俏臉道:「你是我的女人,沒有人會嘲笑你,放不下的只有你自己。」   「那我該怎麼辦?」婠婠的眼中有著迷茫和惆悵。   「什麼都不用想,你只需要把自己的身體,感官,思緒……一切都交給我,我會帶給你最最巔峰的快樂和最最濃郁的幸福!」寇芝芳的情話輕輕的帶走了婠婠眼中的迷茫和惆悵,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寇芝芳輕輕的放下了婠婠的身體,讓她的身體漂浮在水面之上,這對婠婠而言輕而易舉。婠婠再一次閉上了雙眼,這一次她不再因為緊張而睫毛眼皮輕顫,她的嘴角帶著甜甜的微笑,她把自己全身心都交給了寇芝芳,她相信寇芝芳不會傷害自己。   看著婠婠一副任君採摘的可人模樣,寇芝芳的寶貝立刻充血膨脹,他狠狠的嚥了口唾沫,眼中的慾火前所未有的高漲。   當白色的連衣裙脫離曼妙的身軀向遠處的水面飄去,婠婠感覺到一陣涼意,而後是一雙滾燙的雙手撫上了自己的身軀,婠婠的呼吸開始急促。   寇芝芳並不滿足於雙手美妙絕倫的觸感,他恨不得自己能夠生出無數只手來,他開始嫉妒千手觀音那婆娘!既然沒法多生出一隻手來,寇芝芳立刻便用上了自己的唇舌,婠婠顯然感覺到了不同的美妙,她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輕顫,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寇芝芳俯在自己胸口的腦袋。   「啪!」婠婠狠狠的在寇芝芳背上拍了一下,皺眉道:「你咬我幹什麼?」   「報仇啊!」寇芝芳從婠婠的胸口抬起了腦袋嘿嘿笑道:「你忘了之前你咬了我舌頭一口,又咬了我肩膀一口嗎?」   「那你也不能咬我胸口啊!」婠婠嘟著小嘴滿臉委屈的道。   「我咬得很輕的,我怎麼捨得把你咬疼呢!」寇芝芳嘻嘻的賠笑道,他可不捨得真咬重了,咬在自己心肝寶貝的身上,還不是得疼在自己的心裡面。   「還輕啊?人家都疼死了!」婠婠咬著嘴唇道:「你不知道我們女人那個地方是很嬌嫩的嗎?」   以前就算被別人在身上砍個十幾二十刀的,婠婠恐怕也不會說半個疼字,但是在寇芝芳的面前,她就是個簡簡單單的小女人,她需要寇芝芳憐惜自己,疼自己,所以她學會了撒嬌,雖然或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我幫你舔舔就不疼了。」寇芝芳腦袋再一次俯了上去。   「不要!」女人總是口硬心軟。   「馬上你就會說『要』了。」寇芝芳抬頭一笑,繼續俯下腦袋幹正事。   「才不!……啊!」 第六節 春宵一刻值千金(上)   金龍泉從來都沒有像今夜這般夢幻而優美過,潺潺的流水聲也從未如此刻般溫柔,那是生命的樂章,快樂的樂章……   自從那一夜的事情發生之後,婠婠再也無法做到對男歡女愛心如止水,因為她內心的世界裡已經住進了一個男人,一個她這一輩子都無法有片刻忘懷的男人。   婠婠不是從來都沒有思春過,像每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一樣,在花一樣的年紀時,她也曾難耐寂寞午夜夢迴徹夜難眠,思春的激潮無數次令她輾轉反側。就是在那個花一樣的年紀,她遇到了如彗星般崛起武林的寇仲和徐子陵,一個激情豪邁,玩世不恭;一個溫文儒雅,瀟灑飄逸,兩個青年才俊俱對女子都有著致命的的吸引力,即便是入世如妖的婠婠亦不能夠倖免。   於是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婠婠腦海中的那一張臉再也不會如霧裡看花般看不真切,但是時而寇仲,時而徐子陵,變幻交替,婠婠很想讓那張臉定格下來,但是無論她如何努力最終都無法如願。世人都以為她愛的是徐子陵,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的知道,寇仲和徐子陵都是她無法忘卻的男子,只是她究竟是否愛他們,又是愛誰多一些,這個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   直到遇到了寇芝芳,直到那一夜的事情發生之後,一切才開始改變,婠婠重新找回了過去的春思,午夜夢迴時又復徹夜難眠,但是夢中的那張臉再也不會在寇仲和徐子陵之間變幻不定,那張臉變成了寇芝芳,無比清晰的一張臉,婠婠在夢裡也會為之迷醉。   思潮起伏間,婠婠情動不已,寇芝芳不知何時已然脫去了他自己的所有衣物,露出了一副健壯而完美的軀體,婠婠並不是第一次看寇芝芳的身體,但是像第一次一樣,她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這具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都留有她的印記,每一寸肌膚在她腦海中都可以找到回憶的片段,因為對於那一夜,她已經回味過無數次,每一個情節她都熟記於心。   寇芝芳的舌功很好,至少比他的武功要好得多,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或許此刻的婠婠也是這麼認為的,因為論武功寇芝芳根本就不是婠婠的對手,但是他的舌頭卻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婠婠潰不成軍。   寇芝芳舌尖掃過的每一寸肌膚都會變得灼熱而敏感,婠婠只能夠用無盡的顫抖來回應寇芝芳的舔舐,而寇芝芳已經分不清吸進嘴裡的哪些是金龍池泉水,哪些是婠婠激動而緊張的汗水,總之,入口儘是甘甜。   婠婠的心突然變得很平靜,不再有緊張,不再有恐懼,甚至她的心裡已經不再有師傅,不再有任何外人,只有寇芝芳這一個令她又愛又恨的小混蛋。   當寇芝芳的唇舌將婠婠全身都掃蕩了一偏後又復回到她的胸口時,寇芝芳感覺到她的胸口已然漲到極致,幾乎到了欲裂的程度,胸口頂端兩點敏感的蓓蕾因為充血而變得堅硬。   婠婠的思維逐漸陷於混沌狀態,只懂得劇烈的喘息,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才能夠平息狂跳欲出的心。   堅挺完美的胸脯已經無法讓寇芝芳滿足,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滿足的男人,所以他輕輕的分開了婠婠的雙腿,那雙羊脂白玉一般的美腿同樣令他迷醉,流連忘返。   但是雙腿間有處散發著無限誘惑力的地方,總是牽扯著寇芝芳的視線,牽扯著他的雙手,牽扯著他的唇舌。終於在婠婠一聲長長的嬌吟聲中,寇芝芳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從她的大腿轉移到了兩腿之間的私密處,那裡——是男人心中的極樂世界!   婠婠私密處潺潺的流水雖不及金龍池中的泉水那般清澈,那般湍急,卻帶著無限誘惑的粘稠,散發著中人欲醉的幽香,至少此刻的寇芝芳已然深深沉醉,無法自拔。   寇芝芳手指的撩撥,雙唇的吮吸,舌尖的舔舐,甚至鼻息的輕噴,無不讓婠婠興奮欲狂,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腦海中只餘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與寇芝芳共享魚水之歡,人倫之樂。   似乎想要跟金龍池比拚噴發力,當寇芝芳的唇舌離開那一處泥濘不堪的泉眼,隨著婠婠一聲歇斯底里的嘶吼,半透明的清香春水噴薄而出,噴得來不及躲避的寇芝芳滿頭滿臉,或許他就沒想要躲避,因為他居然伸出了舌頭將臉上的春水全部舔舐進了肚子,臉上還帶著享受且滿足的微笑,很淫蕩,很邪惡,很賤!   也許許多男人會覺得很髒,但是如果這個女人是你足夠愛的,那麼她的身子就是最乾淨的,春水也是最清澈的,你不會介意為她做任何事情,便如此刻寇芝芳之於婠婠。   寇芝芳尚未劍履及地,婠婠便已經往快樂巔峰轉了一圈,是婠婠太不堪,還是寇芝芳太強悍?也許都不是,是夜太溫柔,是此情此景太夢幻,是生命太美妙!   也許對婠婠而言,快樂已然足夠多,但是對寇芝芳而言,這一切僅僅只是前奏,在進入正餐之前的開胃菜而已。   「寶貝!我要進來了哦!」寇芝芳向來都自認為是個有風度的人,進門之前先敲門那是基本的禮貌。   「嗯!」婠婠對於寇芝芳在這個時候還如此多的廢話顯然很是不爽,但是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多餘的事情上,所以她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有帳等完事後再慢慢算。   「寶貝!你喜歡我進去的時候輕一點還是重一點?」寇芝芳這廝實在是太過邪惡了,這種問題在這個時候是人問的嗎?   這次婠婠連嘴都懶得張了,只是伸手在寇芝芳這死人的腰上狠狠的擰了一下,只是力氣實在是不怎麼大,以寇芝芳的皮厚程度,這連蚊子咬都不如。婠婠確實是恨死了寇芝芳,你說這不是折磨人嗎?   就在婠婠因為寇芝芳莫名其妙的拖延時間生悶氣的時候,突然「撲哧」一聲輕響,一根灼熱滾燙的物體瞬間貫穿了她的身體,把她因為寇芝芳之前的百般挑逗而變得空虛瘙癢的心充斥得滿滿的,漲漲的。 第六節 春宵一刻值千金(中)   「啊——!」婠婠眼神迷離的望著寇芝芳,臉上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此刻他們倆的姿勢相當怪異,寇芝芳屈膝蹲站在水中,而婠婠雙腿夾著寇芝芳的腰半浮在水面上,寇芝芳的雙手緊緊的摟著婠婠的腰,也順勢托著她的身體,婠婠的雙手則無力的空懸著,她的氣力已經被寇芝芳插入的那一節東西全部帶走。   寇芝芳抱著婠婠的腰開始帶動她的身體,起伏間寇芝芳的寶貝在水下時隱時現,也不知會否嚇壞了水中的小魚兒,由於水的浮力,寇芝芳這個在若是平時做來相當消耗體力的動作在此時做起來卻是毫不費力。   寇芝芳每動一下雙手都會引起婠婠的一聲輕哼,她不是不想放聲的呻吟,而是不敢!這裡畢竟是四處空曠的山野,在這種地方歡好對女人而言已然需要無限的勇氣,因為她們總是有著莫名的不安全感,至於放聲呻吟那實在是太過為難她們了。   「啪!啪……」的擊水聲在夜晚的玉泉山上顯得特別突兀。   「我想叫。」婠婠眼神灼熱的盯著寇芝芳,語帶哀求道。   「那你就叫啊!又沒人攔著你!」寇芝芳誘導道,他當然是希望婠婠使勁的拚命的叫出聲來,這樣才會更有情調,才能更加激發起他的熱情和鬥志。這種時候,女人的呻吟無疑便是男人衝鋒的號角,浴血拚殺的戰鼓。   「可是我怕被別人聽到。」婠婠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這裡只有我能聽到。」寇芝芳的聲音給婠婠一種堅定的安全感。   「你保證?」婠婠顯然已經開始動搖,其實她不過是在給自己尋求一個借口而已。   「我保證!」寇芝芳笑了,笑得很純,很真,很傻,很壞!   「啊——!我好舒服!……人家快要死了!你這個大壞蛋!啊——!壞蛋!」婠婠閉上眼睛,放開喉嚨嘶叫起來。   婠婠這一叫還真把寇芝芳嚇了一大跳,因為她前後的差異對比實在是太大了些,寇芝芳根本就能夠立即把心態調整過來。   金龍池水面碧波蕩漾,泉響聲越來越大,似乎有一種如蟄伏的火山一般即將爆發而出的氣勢。   眾所周知,金龍池的泉水遊人若臨岸靜觀,則清碧如玉,泡如珍珠,若擊掌跺石,則泉沸水湧,迭如貫珠,其個中妙處有如神創。此刻雖無遊人,更無擊掌跺石之聲,但是卻有婠婠如歌如泣的嬌吟聲,千嬌百媚,銷魂蝕骨,歇斯底里,泉水彷彿突然間被上天賦予了生命一般,激噴而出,其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悅耳。   用呻吟聲來引發金龍池中珍珠泉的噴珠濺玉,婠婠應該算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了,而寇芝芳有幸見證了這一歷史時刻,足可見其如何得上天眷顧。   ……   「啊——!」一聲銷魂蝕骨的尖叫後,「啪啪」擊水聲戛然而止,只餘泉水濺起又落下的玉墜聲。   「寶貝!舒服嗎?」這是寇芝芳每次完事後必問的問題,真是永遠都不會變的話題啊。   「嗯!」婠婠嬌羞的將臉埋進了寇芝芳的懷裡。   「現在感受到做我的女人的快樂了和幸福了吧?」寇芝芳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滿臉儘是得意之色,仿如一個剛馳騁沙場取回敵將首級的大將軍。   「嗯!」婠婠的回應幾乎弱不可聞。   「還想再來一次嗎,寶貝?」寇芝芳絲毫不覺疲憊,這廝精力旺盛,每每越戰越勇。   「嗯!」婠婠這次回應的聲音更弱了,恐怕比之十丈外的蚊子都要輕上許多。   「除了『恩』你還會不會說第二個字?」寇芝芳輕撫著婠婠胸前的蓓蕾道,此刻它們依然漲而堅硬,婠婠顯然尚未完全從快樂的巔峰上回落下來。   「哦!」婠婠撅著小嘴,可憐巴巴的看著寇芝芳。   「快跟你老公我說,是想要還是不想要?」寇芝芳可不管婠婠我見猶憐的表情神態。   「想!」婠婠避開寇芝芳眼神,羞澀卻清晰的道。   「小妖精!」寇芝芳這一聲輕罵帶著無限的愛意。   「是大妖精!」婠婠反駁道:「十幾年前,你尚未出生的時候,我就是聞名江湖的妖女了。」   「我敗給你了!」寇芝芳嬉笑道:「你果然是個妖女,看為夫如何降妖伏魔,為民除害!」   「咯咯!」婠婠聞言嬌笑起來,此刻的寇芝芳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孩子,可以他卻成為了自己的夫君,她不得不感歎世事的奇妙難測。   「你笑什麼?」寇芝芳雙手抱著婠婠的雪臀,將自己的臉貼近她的臉道。   「笑你好可愛!」婠婠不敢與寇芝芳的眼睛對視,她似乎真怕自己被降妖伏魔了。   「叫老公!」寇芝芳在婠婠嬌嫩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道。   「老公——公!」婠婠說完嬌笑不已,哪裡還像個妖女,根本就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嘛。   「你找抽啊!」寇芝芳在婠婠的粉臀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道。   「啊!夫君饒命!別打人家那裡!我叫還不成嗎?老公!老公!」婠婠千嬌百媚的叫了起來,突然她一咬嘴唇蕩氣迴腸的道:「老公——哦!你又進來了!——你好壞!人家都還沒準備好!」   「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寇芝芳挺動著趾高氣揚的命根子,耀武揚威的道。   「噗!還先聲奪人呢!啊——!」婠婠沒好氣的道。   「老婆!寶貝!你喜歡蛟龍入海還是翻江倒海?」寇芝芳這一問令婠婠莫名其妙。   「有什麼區別嗎?呃……」婠婠張開小嘴吐氣如蘭的問道,她的雙腿隨著寇芝芳的衝刺劇烈的晃蕩著。 第六節 春宵一刻值千金(下)   「蛟龍入海是一下貫穿到底的,直至你的身體最深處。」寇芝芳一邊說著,一邊並沒有停止寶貝的衝鋒陷陣。   「啊……那翻江倒海呢?」婠婠似乎來了點興趣,好奇的問道?   「就是反覆不斷的前後左右攪動,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寇芝芳臉上帶著為人師者一般的神聖表情,下面卻是瘋狂的衝刺。   「似乎兩種都不錯!啊——!快一點……夫君……寶貝快不行了……」婠婠眼中閃起耀人的光彩,雙腿死命的夾著寇芝芳的腰,雙手在寇芝芳的背後抓扯著,似乎想要把他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她渴望有力的衝擊,渴望被貫穿,被填滿!   「不要太貪心了,選一種。」寇芝芳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滿臉邪笑的凝視著婠婠的眼睛道。   「能不能先蛟龍入海,再翻江倒海啊?」婠婠此刻哪裡還有心思管什麼招數姿勢,她只想要寇芝芳用最猛烈的動作最快的速度讓自己達到快樂的巔峰,她知道自己就差那麼一點點了,寇芝芳只需要再衝刺那麼幾下,自己便可以觸摸到極樂世界。   「不行!」寇芝芳這廝卻實在是太過可惡,在這個最緊咬的關頭,居然還有心思問這些毫無意思的問題,那不是故意折磨人嗎?   「那先翻江倒海,再蛟龍入海。」婠婠恨不得自己挺動身子吞吐寇芝芳的寶貝,可是這廝居然可惡的把住婠婠的粉臀不讓她挺動身子,要不是實在使不上力道,婠婠真想咬他幾口。   「只能選一個。」寇芝芳此刻的表情賤到了極致。   「夫君,寶貝求你了,快,別停下!」婠婠媚眼如絲的哀求道,同時她的私密處開始劇烈的收縮,看來內功的妙用確實不少。   「吼——!」寇芝芳大吼一聲,寶貝以前所未有的力度一衝到底,婠婠密肉的收縮帶給他的快感實在是太強烈了,他要是還能忍得住那真是人世間最大的奇跡。   「啊——!啊——!……別停!……就是這樣……」婠婠的眼神又開始渙散,她等待著極樂世界的召喚,等待著巔峰的救贖……   ……   「這金龍池真美!」婠婠的眼中儘是小星星。   「我看這金龍池本來也就一般般,是因為有了我們家寶貝老婆的映襯才變得美麗的!」寇芝芳撫慰著剛從快樂的巔峰跌落的婠婠,柔聲細語道。   「花言巧語!這招拿去騙其他的小姑娘去吧,我才不會被你騙!」婠婠小嘴一撅,別過頭道,只要想起之前這廝對自己的折磨,就不想再理會他。   「難道老婆大人認為是因為有了我這金龍池才美的?」寇芝芳大言不慚道。   「想得美你!」婠婠鄙視道。   「那不就是了。嘖嘖!這金龍池真是幸運啊!」寇芝芳嘖嘖驚歎。   「幸運什麼?都被你攪成這樣了。」婠婠沒好氣道。   「我老婆身上出的汗和流的水可都被它給吞盡了,這還不算幸運嗎?」寇芝芳的眼中又復出現了那種謝謝的笑意。   「撲哧——!」婠婠忍俊不禁道:「你這個大壞蛋!」   「幸好我也吞了點,不然豈不是虧大了!」寇芝芳可從來不懂什麼叫做噁心,什麼叫做肉麻,他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不敢說的,也沒有不敢做的。   「別說了啦!羞死人了!」婠婠摀住了自己的耳朵,顯然是不想再聽寇芝芳的瘋言瘋語。   ……   「寶貝!」   「嗯?」   「以後別住宮裡了好不好?呆在我身邊做我的乖老婆吧!」寇芝芳不知疲倦的把玩著婠婠胸前的兩堆白雪,似乎永遠也不會厭倦。   「不行!」婠婠眼中儘是歉意道:「現在還不行,我在宮裡還有未了的心願要去完成。」   「不做不行嗎?」寇芝芳臉上帶著失望道。   「那是我一生的心願,在遇上你之前,我的人生因為這個心願才有了意義。」婠婠不敢看寇芝芳的臉,她怕自己會心軟。   「那讓我幫你好嗎?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的事情也應該是我的事情。」寇芝芳信誓旦旦的道。   「不要!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可以嗎?」婠婠語帶哀求道。   「為什麼?」寇芝芳真的很像知道婠婠待在宮裡面究竟有什麼企圖,他當然不會傻得認為婠婠只是要做那什麼公主少傅而已,但是他也知道現在問,婠婠定然不會告訴自己真相。   「因為那是我跟某個人的賭約,我必須自己去完成,否則它的勝負就沒有意義了。」   「跟某個人的賭約?誰?李世民?」寇芝芳皺眉問道。   「你膽子不小嘛,居然敢直呼他的名字。」婠婠掩嘴笑道:「你猜得不錯!就是他!」   「你呆在我的身邊跟你的賭約有衝突嗎?」寇芝芳依然不願意放棄努力道。   「目前還是有些的,因為我要想贏就必須待在宮裡面。」婠婠似乎也有著許多無奈。   「那你可以經常出宮來見我嗎?」寇芝芳退而求其次道。   「等你解決了師傅的事情之後自然可以。」婠婠卻再一次抬出了怡來。   「你的意思是說在怡沒待在我的身邊並答應我們的事情之前,你就躲著不想見我了?」寇芝芳心裡相當不爽的問道。   「這樣你才可以全心全力去解決師傅的事情啊。」   「不要逼我!」寇芝芳狠狠的道。   「你想怎麼樣?」婠婠毫不怯懦的迎著寇芝芳的眼神道。   「嘿嘿!到時候我天天進宮去找你,李世民這點面子總該給我吧。」寇芝芳開始耍無賴。   「你無賴!」婠婠嬌聲罵道。   「我就是這麼無賴!」寇芝芳得意的笑道。   ……   「喂!你幹嘛點了我的穴道啊?」   「我要走了。」婠婠笑瞇瞇的看著全身赤裸躺在金龍池中的寇芝芳道,她自己卻撈起水中的小衣小褲和白色連衣裙,運功蒸乾,而後以最快的速度穿到了身上。   「要走一起走啊。」寇芝芳在水中叫道,婠婠並沒有點了他的啞穴。   看美人穿衣固然是種享受,但是被點了穴道看就有點不那麼完美了,而且看模樣美人似乎在穿好衣服後立馬就要跑路,這可是寇芝芳最不願見到的。   「我想一個人走,你在旁邊我害怕!」婠婠似乎穿上了衣服後便突然恢復了妖女的本性。   「你怕什麼?怕我吃了你?」寇芝芳沒好氣道。   「嗯!」婠婠居然相當認真的點了點頭道。   「我……」寇芝芳簡直要抓狂:「反正你都被我吃過好幾次了,還怕什麼?」   「誰叫你每次都是不管人家樂意不樂意就那樣……」婠婠咬著下嘴唇道。   「可是每次你不都是很快樂很開心的嗎?」寇芝芳不明白了。   「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婠婠臉上略帶失落道。   「你想要什麼?」   「我也不知道。」婠婠茫然的搖了搖腦袋。   「寶貝!老婆!乖!先解開老公的穴道再說啊!」   「……」婠婠並沒有被寇芝芳的柔情攻勢打動。   「快點啦!乖乖的!」寇芝芳依然在不懈努力之中。   「半個時辰後會自動解開的,我先走了。」婠婠深深的看了寇芝芳一眼,轉身欲去。   「喂!水裡很冷的,我著了風寒怎麼辦?」寇芝芳對著婠婠的後背大聲喊道。   「你的身子那麼燙,像著了火一樣,正好降降火。」婠婠並沒有轉回身來,雙腳卻也沒有動彈,白衣赤足,她還是那個美麗如妖的女子。   「要是來蛇了怎麼辦?」寇芝芳故作害怕的道。   「你就吃了它呀。」婠婠依然不為所動。   「要是來壞人了怎麼辦?」寇芝芳聲音開始發顫,也不知道他是真害怕還是裝得像。   「再壞的人在你面前都是好人。」婠婠一旦恢復了妖女本性,可沒這麼容易忽悠,當年連寇仲和徐子陵都沒少吃她的苦頭。   「……」寇芝芳這回可真沒轍了。   「等你把答應我的事情都辦好了,我會來找你的。」婠婠拋下一句話後,身子彷彿失去重量一般飄了起來,臨空折了個彎,向山下飄去。   「真走啊?」寇芝芳那叫一個鬱悶啊。   「小老公,保重!」婠婠嬌美的聲音遠遠傳來,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天上明月所處的方位,此刻應該是寅時,距離天亮尚不足一個時辰。   沒有了婠婠的嬌吟聲,也沒有了寇芝芳的撞擊聲,珍珠泉逐漸回落,不復沸騰,金龍池便如一輪碧玉,上面點綴著點點珍珠。   寇芝芳可憐巴巴的望著天上的明月,遙想嫦娥是否在偷看自己金龍池中赤身裸體的模樣,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 第七節 光著屁股被人抬(上)   婠婠究竟是如何點了自己穴道的?這是寇芝芳一直都在思考的問題,本來在他自己認為,修煉了玉杵搗花徑心法之後便再也不可能被人制住穴道,但是婠婠偏偏就做到了。是因為婠婠的修為實在太高,還是玉杵搗花徑心法本身出了問題?   寇芝芳展開內視之術,玉杵搗花徑心法的內力依然在體內暢通無阻的運轉著,絲毫都沒有被阻斷的跡象,難道他根本就沒有被點了穴道?既然這樣,為什麼自己一點氣力都使不上來呢?還是說婠婠的點穴手法與常規的點穴原理完全迥異?   雖然內力絲毫不受影響,但是連原理都不知道,寇芝芳根本無法利用自己的內力來衝穴,這該如何是好?   「老鍾啊,你幹這活幹了幾年了呀?」正在寇芝芳思潮起伏間,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從山路上傳來,清清楚楚的落在寇芝芳的耳中,他不敢發出絲毫聲響,生怕把來人引了過來,萬一是個壞人的話自己就該倒霉了,萬一是個心理變態的話那就更是痛不欲生了。   「自從咱們寨主上山開始,我就一直幹這活。」回話的是個年紀不小的男子,莫非是兩個巡山的小嘍囉,這玉泉山上寇芝芳知曉的也只有一個齊雲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齊雲寨的人。   「啊?寨主這習慣竟有這麼多年歷史了呀?」年輕人詫異道。   「那可不是,咱們寨主那樣天仙般的人兒,也只有這金龍池水配給她老人家沐浴。」老鍾不無得意的道,似乎給寨主倒洗澡水是天下間最最榮幸的事情一般。   聽對話,這寨主該是個美人兒,那麼想必此二人就是鞏彤華的手下了。同時寇芝芳的心裡卻開始忐忑不安起來,二人似乎正是奔金龍池而來,那自己豈不是……   「可是現在是不是太早了些?」年輕人似乎還沒有睡夠,打了個哈哈道。   「不早了,要是天亮前不把浴池的水灌滿,寨主她該不高興了。小汪啊,你是第一次被安排來幹這活,不知道寨主她的習慣,每天凌晨卯時正,她要是不用金龍池水洗上一桶澡,就會發一天的脾氣,那時候咱們可就得被寨子裡所有的兄弟埋怨了。」老鍾語重心長的道。   「可是我聽說寨主她昨日下山去當陽縣城給彭堡主拜壽,也沒聽說她昨夜趕回山寨來了呀?」小汪該是個懶惰的小伙子,至少寇芝芳是如此推測的。   「習慣這東西一旦養成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照我看啊,寨主她早上必然趕回來,所以咱們這水還是非打不可。」老鍾畢竟年紀長些,見識自然也稍長些。   「要是寨主不回來呢?咱們豈不是白費功夫?」這個小汪還在囉嗦不已,連寇芝芳都快替老鍾生氣了。   「哎!我說小汪呀!你這孩子怎麼就不懂事呢?寨主要是不回來,咱們也就是白耗點力氣罷了,可以權當作是練武,至少也是強身健體嘛。可萬一寨主回來了咱們又沒打水,那事情可就大發了,兄弟們對寨主的敬重和崇拜之情你也是知道的,要是因為咱們害得她老人家心情不好,你不是要全山寨的弟兄都恨咱們嗎?」看來再慈祥的人也是有脾氣的。   「老鍾教訓的是!」小汪立時不敢再屁話了。   「快點走吧,別耽擱了時間。」老鍾催促道。   「呃!這金龍池中怎麼有個赤身裸體的男子?」小汪驚呼道,他一到金龍池畔,眼光恰好對上了寇芝芳的視線,嚇了一大跳。   「難道此人也喜歡用金龍池水洗澡?」老鍾搔了搔腦袋不解道。   「不對啊,他好像一動都沒有動。」還是小汪眼神比較好使:「貌似沒這麼洗澡的。」   「難道死了?」老鍾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死個人不要緊,江湖上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弄髒了金龍池水就罪大惡極了,難道寨主用泡過死人的水洗她那香噴噴的身子?不行!絕對不行!那是對女神的褻瀆!   「他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正盯著我看呢,定然沒死!就算死了也沒死絕過去!」小汪這話氣得寇芝芳幾乎要炸肺,偏偏他又動彈不得。   「那就好!」老鍾長長的鬆了口氣道:「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好,咱們得把他挪到別處去,他就是要死也不能死在金龍池裡啊!」   老鍾和小汪放下挑著的水桶,走到近處好奇的打量著寇芝芳,不明白這人為什麼不穿衣服半躺在金龍池裡。難道此人有半夜起來游泳的癖好?而且還是傳說中的裸泳?   「嘿!我說那小子,你死了沒有啊?」老鍾向寇芝芳喊道。   寇芝芳兩眼一翻,險些氣暈了過去。   「沒死絕的話就回個話。」老鍾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不然也不會被鞏彤華委以如此重任了。   「老鍾啊,我看這小子是個啞巴,問這麼多也沒什麼意義,咱們把它撈上來扔在一邊不就完事了。」小汪賊笑道:「說不定這小子是偷了誰家的姑娘,被人家家裡人逮著了,然後才被扒光衣服扔在這裡的。嗯!我看就像!你瞧這小子細皮嫩肉的,不用猜都知道是個小白臉!」   「你要是再罵一句老子割了你的舌頭!」寇芝芳終於忍不住放聲罵道,他實在是被氣瘋了。   「呃?原來不是啞巴啊?」老鍾不解道:「小哥半夜三更的躺在這水裡摸蝦麼?」   「老子太熱了在這水裡涼快涼快不行啊?」寇芝芳沒好氣道。   「當然不行!這水是寨主她老人家沐浴用的,你是什麼東西,弄髒了水誰來賠?」小汪義憤填膺的道,看來這小子對鞏彤華崇拜得緊。   「小哥啊,你還是快點爬上來吧,趁著寨主還不知道你弄髒了她的洗澡水,有多遠跑多遠去。」老鍾是個善良的老實人,看寇芝芳細皮嫩肉的怕他經不住寨裡兄弟們的折騰。 第七節 光著屁股被人抬(中)   「你們打你們的水,老子乘老子的涼,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寇芝芳眼睛一閉,打算不再理會這大小二傻了。   「嘿!我說你這個人怎麼說話的?」小汪看起來就知道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小小年紀便火氣不小:「我們好心勸你上岸來還不是為了你好,你不感激我們也就罷了,居然還橫起來了!」   「小哥啊,你就趕緊上岸走人吧,要是等後面的弟兄上來了,你再想走就晚了。」老鍾打小就忠厚老實,入了山寨這麼多年,除了替美人兒寨主打打水之外,什麼打家劫舍、攔路搶劫之類的事情愣是半件都沒有幹過。   「誰規定這金龍池水就你們寨主能用啊?這金龍池可不是你們家的,有種把整個金龍池搬回你們山寨去啊!」寇芝芳繼續閉目養神道,口氣也相當不友善,敢對著他吹鬍子瞪眼的人在大唐還真不多。   其實寇芝芳是有苦自己知,要是能動的話誰樂意待這破池子裡啊?聽他們的對話似乎還會有同夥過來,這可該如何是好。他最怕的是萬一有人認出了自己這張臉,傷害自己自然是斷斷不敢,但是直接送自己回嶺南的可能性還是相當大的,那時候事情就真大發了。   「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啊!」小汪的火爆脾氣上來了:「老鐘,您老先看著,我回去多喊些人來,再帶上些繩子,把這廝捆了回去等候寨主她老人家發落。」   「小汪,別急,我再勸勸他。」老鍾攔著小汪道,真是個好心腸的人啊。   「別勸了,要綁就綁吧,老子正想見見你們那美人兒寨主呢!」寇芝芳把心一橫道。   寇芝芳這回是真想去齊雲寨坐坐了,首先他料鞏彤華不敢傷害自己,而且以鞏彤華跟宋淚兒好姐妹的關係,看在宋淚兒的份上應該會善待自己,最主要的是,他是真的想見見宋淚兒這小表姐了,如果沒有出乎他的意料的話,宋淚兒應該也到彭家堡賀壽來了。   「你想見我們寨主?」小汪白眼一翻道:「我勸你小子最好不要有這樣的念頭,想都別想,你以為我們寨主對你這種小白臉會感興趣嗎?我們寨主那樣天仙般的人兒,只有天下間最最有氣概的英雄豪傑才配得上她!」   「我看你小子是自己暗戀你們寨主吧?」寇芝芳嘲諷道:「老子的老婆一個個都國色天香的,你們寨主樂意我還不樂意呢!」   「都別吵了,小哥你到底上不上來?」老鍾喝道。   「哎!我說這位大哥,你難道沒看出來我動不了嗎?你真以為我跟你們寨主一樣喜歡用這臭水洗澡啊?」寇芝芳終於還是道出了自己的苦衷:「何況這天還是烏漆八黑的,要洗澡我也得挑個好時間吧?」   「哈哈哈!」小汪捧腹狂笑道:「我猜得沒錯吧?這小子定然是偷了人家姑娘了,哼!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種小白臉了!」   「老子偷你娘!」寇芝芳終於也爆發了,這小汪分明就是嫉妒自己長得比他帥氣,居然還說得這樣理直氣壯。   「你這是找死!」小汪突然沖老遠處喊道:「王叔啊,你們快過來,這裡有個小子罵寨主她老人家來著。」   寇芝芳那叫一個憋屈啊,碰上小汪這種人,算是他倒大霉了!   結果可以想見,寇芝芳光著身子被人家五花大綁,浩浩蕩蕩的抬回了齊雲寨,遠遠看去那架勢仿如抬著一隻大白豬。幸運的是,似乎沒有人認出寇芝芳的身份,也許是因為他們絕沒料想到刀帝的公子會是這副熊樣,也許是他們不學無術,除了在山寨上搖旗吶喊,啥正經事也沒幹過,所以根本就沒見過寇芝芳的那張畫像。   「嘖嘖!這廝真是富裕啊,十萬兩一張的銀票居然有這麼一大把,看來是偷了人家姑娘還不夠,連銀票也偷了,財色雙收啊!老子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這種人了!禽獸啊!」小汪自從在寇芝芳濕漉漉的衣裳裡搜出銀票之後便一直罵個不休,也不知道是真的義憤填膺,還是嫉妒更多一些。   「這次收穫可比咱們辛辛苦苦掃蕩好幾個大財主還要豐厚啊!」感慨萬千的是後來的王叔。   「寨主她老人家定然會高興的!」小汪目露紅光道,他已經在腦海中幻想自己被鞏彤華表揚的情景了。   就這樣寇芝芳幸運的再一次成為了別人的俘虜,光榮的住進了齊雲寨的地牢,而且還是貴賓間。   動又動不了,跑又跑不掉,無奈之下寇芝芳只有打起盹來。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寇芝芳被一陣吵雜的聲音驚醒了過來,迷迷糊糊間只見窗外火光沖天,木頭斷裂聲,驚叫呼喊聲,刀劍拼砍聲……各種各樣的聲音混雜在一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活該!誰叫你們這麼對老子,現在著火了吧,最好被燒個乾乾淨淨!」寇芝芳忍不住詛咒道,他卻沒想要是真燒乾淨了,自己豈不是活活被火葬。   火光越來越亮,可見火勢越來越猛烈,一直都沒有人來地牢張望一下,連平時的守衛都不見了蹤影,恐怕不是救火去了就是逃命去了。   地牢的貴賓間跟其他的牢房是隔開的,中間有一道長長的通道,寇芝芳已經看到了通道那頭似有火光,呼天搶地的驚叫聲時有傳來,看來那邊的牢房已經被燒著了。   寇芝芳當然不願意坐以待斃,以他此刻的功力,即便是貴賓間比之一般的牢房要牢固上許多也無法關住他,但是偏偏他連動動小指頭的能力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難道活活被烤成乳豬?   卻說齊雲寨寨主鞏彤華,被稱為竟陵綠林第一女豪傑的一代巾幗,此時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昨日結拜姐妹彭家堡堡主彭嘉惠二十五歲壽辰,鞏大美人登門祝壽,卻不料長江幫一眾人帶著大禮也到了彭家堡,非要鞏大美人還他們一隻小狐狸。 第七節 光著屁股被人抬(下)   說起這隻小狐狸,還真是有點來頭。那日齊雲寨探子探得有隊人馬押送大批值錢的玩意北上京城,本來是走水路的,水路那是長江幫的天下,齊雲寨還沒有能力將觸手伸進去。   但是偏偏那日某段水路風雲突變,狂風暴雨忽至,於是那夥人改走陸路,這就給了齊雲寨一個機會,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不撿豈不是可惜。   於是鞏大美人親率大批手下大張旗鼓的開了過去,本以為有場龍爭虎鬥,而後滿載而歸。卻不料對方一亮身份,領頭的竟是長江幫鄂州分舵分舵主華熊,長江幫這種在整個大唐都數得上號的大幫會豈是齊雲寨這種地方小山寨可以比擬的,於是鞏大美人只得悻悻然的收兵,心裡還暗暗打算回去之後要收拾那個情報不探聽清楚的死探子。   卻不料華熊一見鞏大美人三魂七魄立時沒了一半,仗著自己是長江幫的人,平時欺男霸女的壞事也沒少干,像鞏大美人這種級數的美人兒華熊卻是第一次得見,豈能不心癢難耐,於是少不了要調戲一番。鞏大美人是個烈性子,豈容華熊這種臭男人對自己動手動腳,一怒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劫了華熊押送的一批貨物,而這批貨物中正好有那麼一隻小狐狸。   打開貨物包裝的一瞬間,鞏大美人目瞪口呆,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奇珍異寶,但是鞏大美人並不是一個見到金銀珠寶就沒了思考能力的白癡,她立時想到了長江幫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她一直都放著這批貨物沒動,等著長江幫找上門來。   可是出乎鞏大美人意料的是,長江幫倒真是找上門來了,而且一次就派出了好幾個在長江幫中極有份量的人物,然而他們不但沒有要強奪回那批貨,反而承諾放棄追回原先那批貨,之後再補給齊雲寨五百兩黃金,而他們的目的僅僅是要回那隻小狐狸。   鞏大美人並不是非要跟長江幫作對,她還沒那麼胸大無腦,何況人家長江幫可謂盡到了禮數,連幫主千金聶紅纓都親自鞏姐姐長鞏姐姐短的說盡了好話,給足了她面子,鞏大美人自然不能不識抬舉,只是她對那隻小狐狸的好奇心也上來了。   壽酒喝到後半夜,賓客們逐漸散去,鞏大美人的身子又癢了起來,這是她自小養成的壞毛病,每日凌晨不洗澡就一天都不舒服。於是鞏大美人帶著長江幫的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了齊雲寨。   遠遠的,鞏大美人就發現齊雲寨方向火光沖天,幾乎染紅了半個夜空,她預感到有不妙的事情正在發生,於是瘋了一般的向齊雲寨衝去。長江幫眾人自然不甘落後,他們可比鞏大美人還要著急,齊雲寨燒了尚可以重建,火狐要是在大火中不見了蹤影他們估計會連自殺的心都有。當然,火狐是不怕這點大火的,連火山口都敢住的主,還怕這點火麼!   尚未踏入齊雲寨的範圍,已然聽到震天的喊殺聲,不用猜都知道齊雲寨是受了襲擊,看情形對頭顯然是蓄謀已久。   鞏大美人知道這是齊雲寨建寨以來經受的最大一次考驗,她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掉以輕心,遂帶著長江幫眾人悄悄的從側翼進入了齊雲寨,這樣一群好打手不用白不用。群龍無首的齊雲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鞏大美人的出現便如給所有人服下了定心丸,訓練有素的齊雲寨好手們立時被組織起來,發起猛烈的反攻。   對手是同在玉泉山建寨的千龍寨,寨主喚作主父旻,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為了地盤的爭奪,齊雲寨和千龍寨沒少衝突,由於鞏大美人訓練手下有方,又略懂兵法,所以齊雲寨在與千龍寨的對決中十有九勝。主父旻對鞏大美人自然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她綁到床上蹂躪致死,只是一直苦於鬥不過人家。   竟陵三秀在整個山南道都有著響噹噹的名頭,彭嘉惠的壽辰亦是鬧得滿城風雨,主父旻預料到鞏大美人必親至彭家堡給自己的姐妹祝壽,所以在寅時這個人們正在睡夢最深處的時候盡起千龍寨所有的手下對齊雲寨發動了襲擊。   「鞏寨主,請告訴我們那隻狐狸在什麼地方。」狄豹可沒心情管齊雲寨跟千龍寨的恩怨,他一門心思只想著快點找回火狐。   「你們沒看到我正在忙嗎?」鞏大美人此時可沒有什麼好脾氣:「老娘的山寨都要被人一窩端了,哪有空理會一隻小狐狸!」   「鞏姐姐你就告訴我們吧,紅纓一個人去取,師兄他們都留在這兒幫你,你看可好?」聶紅纓搖著鞏大美人的手道,還真做足了妹妹的樣子。   「其他東西都在密室裡。」鞏大美人隨手拋給聶紅纓一把鑰匙道:「這是密室的鑰匙,小狐狸在我房間裡,你自己去取吧。」   在這種非常時刻,根本由不得鞏大美人考慮信任不信任的問題,她不可能把山寨的事情扔在一邊親自陪聶紅纓去取火狐,又不能完全不理會長江幫的這些人,姑且不考慮以後與長江幫如何相處的問題,就此刻而言,若是有長江幫眾人的相助,事情會好辦許多,因為她看得出來長江幫此次來的都是好手,幾個領頭人更是都有著不下於自己的實力。   這樣一群人,沒有趁火打劫強搶回他們自己的東西已然是給足了鞏大美人面子,鞏大美人還是什麼好不信任的。   「其他東西我們真的都不要了。」聶紅纓大方的道:「我們只要小狐狸,請鞏姐姐告訴紅纓路怎麼走。」   「你過來。」鞏大美人隨便招過一個年輕的手下吩咐道:「帶這位姑娘去我的房間。」   「謝謝鞏姐姐!」聶紅纓轉身跟著鞏大美人招來的手下而去。   「靠!運氣怎麼這麼背!」鞏大美人的手下不急不慢的走在聶紅纓的前邊,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個不停,嘴裡輕輕的咒罵著,似乎對於帶聶紅纓去鞏大美人的閨房相當不情願。 第八節 變異的玉杵搗花徑心法(上)   此人正是之前親手綁了寇芝芳的小汪,自從看到寇芝芳的那一大把銀票之後他心裡就開始打小九九,只怪當時人太多,所以他不得不把銀票交給了在場資格最老的老鐘。對於老鍾大家都極為信任,自然不會反對由他來看管著這麼大一筆銀票。   老鍾吩咐眾人將浴池的水注滿之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不敢上床入睡,因為他還要等著鞏大美人回山寨後親手把銀票交到她的手中,還要等她沐浴後再清洗浴池。就在老鍾靠在椅上打著盹的時候,山寨的預警鐘被敲響,霎時間喊殺聲震耳欲聾。   老鍾抓起牆角的一把刀就欲衝出門去,卻不料一開門正好看到了小汪,這小子似乎正在做著什麼激烈的思想鬥爭,在自己門口不停的踱著步。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老鍾對於小汪這小伙子還是感覺相當親切的,因為是老鄉的緣故,老鍾平時可沒少照顧他。   「好像是千龍寨的人打過來了,他們還放火燒咱們的寨子。」小汪眼光閃爍著道。   本來給小汪個天做膽他也絕不敢干背叛山寨的事情,但是千龍寨的突襲卻給了他膽量,因為有一句話叫做趁火打劫,還有一句話叫做渾水摸魚。小汪雖然沒念過書,但是偷聽過說書先生的評書。   「那你還愣在這裡幹嘛?快去幫忙啊!」老鍾渾然沒有發覺小汪眼神中的異樣。   「我沒有刀!」小汪上山不久,還沒有配給屬於他自己的兵器。   「拿著!」老鍾把自己的刀塞到了小汪的手中,轉身向屋內走去,他還有一把淘汰下來的舊刀,雖然跟了自己許多年一直沒有飲過人血,但是尚可以用用。   小汪握刀的手心儘是冷汗,除了家裡的菜刀外他從來都沒有拿過真正的殺人用的刀,更沒有殺過人,但是今天他將要用這把刀砍向老鐘,一個待自己如父般慈祥的人,如果沒有那疊銀票,如果沒有這一場混亂,或許他會老老實實的一輩子呆在齊雲寨中,老老實實的跟著老鍾打下手混日子。但是寇芝芳的銀票讓他改變了想法,甚至改變了他的人生,沒有人願意平平凡凡過一輩子,小汪自小就覺得自己非是尋常人,他覺得自己不該過普通人平淡的生活,他應該錦衣玉食,應該功成名就,應該衣錦還鄉。   銀票是好東西,也是壞東西,有時候甚至是魔鬼,它能夠讓人沉淪,令人失去自我,還能夠蒙蔽人的雙眼,甚至蒙蔽人的心。   小汪此刻就是被迷了心竅,他的腦海中只剩下白花花的銀子,老鐘的慈祥和友善再也沒有絲毫位置,所以他最終還是劈下了手中的刀。   看著躺在血泊中的老鐘,小汪的心居然平靜了下來,沒有了之前的緊張和慌亂,而這僅僅是他第一次殺人。有些人注定會成為魔鬼,注定會成為罪人,注定會被上天詛咒。   「老鐘,莫怪我心狠手辣!」小汪從老鐘的懷中搜出了銀票後小聲的道:「要怪就怪那小子身上帶了這麼多的銀票,而這些銀票又裝在了你的懷裡。」   看來小汪也深明懷璧其罪的道理,可是不知道他又否知道另一句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小汪揣著銀票想要趁亂逃離山寨時,恰好被鞏大美人喚住,令他帶聶紅纓前往自己的香閨取火狐,也活該他遇上了聶紅纓這個小煞星。   「你能不能走快點啊?」聶紅纓看小汪走得慢忍不住催促道。   「催什麼催,這裡可是齊雲寨,你一個外頭來的小丫頭片子有什麼資格橫?」小汪乾脆停下了腳步道:「小爺我不陪你去了,自己走吧!」   「你這是找死!」聶紅纓可不像小汪想像的那般是個柔弱女子,她一步踏到了小汪的身後,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放開我!咳……咳!」小汪整張臉都被聶紅纓掐得通紅,像他這種沒有正式練過武功的人在聶紅纓的面前連一隻螻蟻都不如。   聶紅纓平時可是個刁蠻慣了的主,長江幫裡像小汪這種小嘍囉平時見了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可是這廝居然敢這樣對自己說話,豈能不把聶大小姐氣得七竅生煙。   聶紅纓張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小汪的半邊臉頰立時腫了起來,同時還吐出了好幾顆牙,惡人還需惡人磨啊!   「現在可以帶我去了吧?」聶紅纓冷冷的道,小汪除了不停的點頭和顫抖之外,還能怎麼著。   鞏大美人的閨房尚未被大火波及,所以火狐依然在自己的小籠子裡安靜的呆著,一雙小小的卻無限靈動的眼睛眨個不停,也不知道在是跟聶紅纓打招呼還是因為外面的熊熊大火而興奮。   「哇!太可愛了!」聶紅纓的眼中開始冒星星,而且還是大星星。   趁著聶紅纓注意力盡在火狐身上的時機,小汪躡手躡腳的悄然挪到了門邊,想要偷偷離開,聶紅纓這個小魔女他是一刻都不想面對了。   「你給我過來。」聶紅纓繼續盯著火狐,頭也不回的冷聲道,小汪那叫一個鬱悶啊,偏偏他又不敢不聽聶紅纓的話,聶紅纓的恐怖之處他已經深有體會。   於是小汪抱著關火狐的籠子老老實實的隨聶紅纓到了鞏大美人的面前,狄豹在見到火狐的剎那差點就把小汪抱起來親上兩口,他實在是太過於激動了,沈虯龍等人也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裡沒你事了,到東邊幫忙滅火去。」鞏大美人的一句話對小汪而言無異於天上的福音,他如獲大赦一般急急忙忙的便欲跑路。   「砰——」一聲輕響,一個小盒子從小汪的懷裡掉了出來。   這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小盒子,看上去並不十分起眼,鞏大美人只看了一眼便繼續轉回身去指揮手下了,狄豹等人則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第八節 變異的玉杵搗花徑心法(中)   「咦!」聶紅纓和傅俊舒見到掉在地上小盒子的剎那同時發出了一聲輕呼,因為這個小盒子跟此前寇芝芳在路上送給聶紅纓的靈芝珍珠霜盒子完全一樣。   小汪並沒有俯身去撿地上的小盒子,他只想盡快的離開這裡,離開齊雲寨,甚至離開玉泉山,離開竟陵,跑得遠遠的,開一家酒樓,開一個商舖,怎麼都行,反正他現在懷裡有的是銀票。   小盒子是小汪在寇芝芳衣服兜裡搜出來的,當時跟銀票放在一起,這東西看起來不怎麼值錢他就自己收了起來,當時在場的人也沒說什麼,畢竟跟那疊銀票比起來這個小盒子的價值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也就沒有必要充公了。   「這東西你哪裡來的?」聶紅纓一把拽住了小汪的衣襟,幾乎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道。   「撿的。」小汪只想盡快脫身,胡亂編了個借口道。   「啪——」一聲重響,小汪的另一邊臉頰也腫了起來,他張口「嘩」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還有十幾顆牙。   「現在可以說了嗎?」聶紅纓對這小子是越看越不順眼,總覺得他賊眉鼠眼的。   「我說!我說!姑奶奶,求你別再打了!」小汪不停的哀求道:「是一個小白臉身上搜出來的。」   「紅纓妹妹……」鞏大美人向來對自己的手下都極為維護,見小汪被聶紅纓打了後不禁有些心疼,想要出言阻止。   「鞏姐姐,此人賊眉鼠眼,定非好人。」聶紅纓打斷鞏大美人的話道:「而且紅纓發現他好幾次試圖偷偷溜走,不是貪生怕死想要獨自逃生,便是做了什麼對不起鞏姐姐或是齊雲寨的事情。」   「哦?」鞏大美人皺起了可愛的眉頭,對於叛徒和內奸,沒有人不痛恨,雖然她並不會這麼輕易就聽信了聶紅纓這個外人的話,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鞏姐姐可以派人搜搜他的身子。」聶紅纓撿起地上的小盒子放在手裡把玩著道。   小汪的臉上立時血色褪盡,甚至差點軟坐在地上,如此情形,尚未搜身鞏大美人已然明白了許多事情,她的聰明在整個竟陵可都是有名的。   「自己交出來吧!」聶紅纓將臉湊到小汪的面前笑若桃花的道,但是這笑看在小汪的眼裡卻如同地獄的魔咒,他渾身開始暴冷汗,嘴唇不停的打著冷戰。   「還用我親自動手嗎?」鞏大美人平時對山寨裡的兄弟甚少大發雌威,但是她的威懾力卻是毋庸置疑的。   小汪顫抖著雙手從懷裡掏出了一疊銀票,尚未交到鞏大美人的手裡,整人已然如被抽盡了骨頭一般軟成了一灘泥,銀票飄灑了一地。   「嘖嘖!十萬兩一張,真是大手筆啊!」聶紅纓隨手抓住一張飄在空中尚未落地的銀票,看了一眼後驚歎道。   「哼!看來我這寨主之位該讓給你來當才是!」鞏大美人冷哼一聲,嚇得小汪立時失禁,惡臭直鑽入眾人的鼻中。   「鞏姐姐,此人可否交由紅纓來處置?」聶紅纓向鞏大美人請求道。   「好!」鞏大美人不問原由便應承道,她能夠權衡輕重緩急,更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否則如何統領山寨裡這麼一大群兄弟。   「你說的小白臉,他現在人在哪裡,有沒有受傷?」聶紅纓厭惡的看了小汪一眼,眼中隱帶殺意道。   聶紅纓已經有九成把握小汪說的那人便是寇芝芳,並且在她心裡,寇芝芳只是個文弱書生,她無法想像要是寇芝芳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還有一個人比她更著急,那便是知道寇芝芳真實身份的傅俊舒,若是寇芝芳真出了事,他無法想像江湖會被鬧得怎樣天翻地覆,估計整個武林會立時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因為宋家山城完全有令整個武林震顫的實力。   「在地牢裡,只是被點了穴道。」小汪這次不敢有絲毫猶豫的道,生怕再慢了一步就會失去最後的幾顆牙,甚至小命。   「什麼時候抓的人,我怎麼不知道?」鞏大美人轉過身來詫異道。   「是剛抓的,不到半個時辰,我隨老鍾去金龍池挑水的時候,那小子躺在金龍池裡面,已經被人點了穴道。」小汪聲音打顫道。   「怎麼這樣就把人家抓來了?」鞏大美人皺了皺眉頭,她並不是個喜歡仗勢欺人的人。   齊雲寨在鞏大美人的手上雖然幹了不少打家劫舍的事情,卻甚少傷人性命,劫的也儘是些為富不仁之人,還時不時的救濟難民,所以博得了劫富濟貧的好名聲。而山寨裡的地牢近兩年來都沒有新客人入住,裡頭關的儘是些舊人,地方上的小貪官污吏,山寨裡犯了規矩的笨蛋,千龍寨的俘虜……   寇芝芳很榮幸的成為了齊雲寨地牢近兩年來第一個入住的客人,而且是貴客,一次送上百多萬兩銀票的能不是貴客嗎?   「那小子嘴上不乾淨,說了寨主許多壞話。」小汪惡毒的道。   有些人便如毒蛇,生性惡毒,只要一逮著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咬人一口,所以蛇常常成為人們餐桌上的美味。   「估計是你小子自己說的吧?」聶紅纓雙眼一瞪道,小汪立馬便住了嘴。   「紅纓妹妹認識那個人?」鞏大美人向聶紅纓問道。   「可能是紅纓的熟人。」聶紅纓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擔憂之色道:「不知道鞏姐姐可不可以賣紅纓一個人情。」   「此人本就無甚大過,紅纓妹妹儘管去地牢提人便是。」鞏大美人大方的道,這樣就可以掙得長江幫幫主千金一個人情簡直是太划算了。   「帶路!」聶紅纓冷視著小汪道,聲音裡隱隱帶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威嚴,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啊。   「我隨師姐同去。」傅俊舒不顧小汪渾身的陣陣惡臭,上前架起他癱軟的身子道。   看小汪的樣子,他顯然已經無法靠自己正常行走,所以聶紅纓並沒有拒絕傅俊舒同行,總不能自己去架著小汪走吧,那成何體統。最重要的是聶紅纓對傅俊舒這個師弟有著遠高於對狄豹和沈虯龍等人的信賴,原因很簡單和很好笑,僅僅是因為寇芝芳似乎很信任傅俊舒。   「走!」聶紅纓早已等不及了,率先向外走去,她巴不得立刻便飛到寇芝芳的身邊。   取回火狐後,興奮不已的狄豹等人盡心盡力的幫著齊雲寨禦敵,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聶紅纓和小汪這邊發生的事情,只有陳山河在聶紅纓與傅俊舒離開的時候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第八節 變異的玉杵搗花徑心法(下)   雖然寇芝芳從未學過點穴之法,關於點穴的原理他還是聽家裡老頭子說過不少次的,雖然每次他都沒有用心去聽,但是依稀能夠記得一些。   所謂的點穴,基本上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用自己強悍的內力封閉他人的經脈甚至丹田,使其全身或是部分內力無法通暢運轉。一種是封閉他人身體某個部位的血脈,使其身體的某一部位血液無法暢通無阻的流淌。   第一種情況針對的無疑是習過武功之人,這種點穴手法往往是功力高之人對功力低之人使用的,偶爾也有功力低之人對功力高之人使用,但是那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在江湖之中,用點穴制住敵人往往是第一種手法伴隨著第二種手法,如果僅僅是第一種的話,只能夠讓對方無法使用內力,但是在行動上與常人無異。   第二種情況是被利用最廣泛的,也是殺傷力最大的,功力高到絕頂之人僅僅憑借身上散發的氣勁便可以封閉成片成片功力較低或是未習過武功之人的血脈。血脈長時間封閉對人體的傷害是相當大的,所以一般非窮凶極惡之人都只會將他人血脈封閉片刻,片刻之後血脈會自動恢復通暢。如果是永久性封閉血脈的話,血脈將會壞死,輕則殘廢,重則斃命。而所謂的死穴,便是封閉了他人身體內最最主要的血脈,或是直接令其全身血脈封閉,血液無法流通便會凝固,生命也就走到終點了。   然而婠婠對寇芝芳使用的手法卻相當怪異,既非第一種又非第二種,因為寇芝芳既沒有內力受阻的感覺也沒有血脈流通不暢的感覺。難道婠婠神奇到自己開創了第三種點穴手法的先河?   其實婠婠哪裡捨得傷害寇芝芳分毫,所以她根本就沒有點了寇芝芳的穴道,只是用陰癸派一種特別的手法令得寇芝芳全身大部分神經麻痺而已,這種手法針對的是人的神經系統,而非蘊含內力的奇經八脈,亦非貯藏血液的血脈,所以寇芝芳才會有內力而無處使,這是一種很無力的感覺。   時間久了,當麻痺自然消失,寇芝芳也就自動恢復了行動能力,雖然他對其原理並不完全理解,但是他已經決定,下次見著婠婠時,即便是死皮賴臉也要纏著她傳授自己這個本事。   齊雲寨的地牢一半在地面之下,一半在地面之上,建造的主要材料除了山石之外便是極易燃燒的松木。地牢地面上的那部分最先被燒著,逐漸的向地下蔓延,由於沒有人來撲救,所以火勢蔓延得非常迅速,雖然地下的貴賓間尚未被燒著,但是寇芝芳已經感覺到了陣陣熱浪迎面撲來。   「奶奶的!難道真要在這裡變成烤乳豬?」寇芝芳鬱悶的想到:「老子這麼多如花似玉的老婆,要是就這麼掛了,豈不是讓她們守活寡?如此天理難容的事情豈能發生!」   「不行,我一定要在火燒進來之前離開這個鳥地方!」這是寇芝芳腦海中最後匯聚而成的一句話。   外面地牢火勢已經不可阻止,通道裡湧進來的滾滾濃煙熏得寇芝芳既難受又心驚,這種情景,似曾相識。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奇異的畫面,怪異而清晰,怪異的人,怪異的衣服,怪異的語言,怪異的房間,怪異的浴桶。畫面中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男人的臉讓寇芝芳覺得很眼熟,女人的臉模糊不清,女人正在幫男人洗著澡,很親密的那種,在女人的撫摸下男人的命根子迅速變得粗大駭人,男人大吼了一聲挺槍便欲直搗黃龍,猛然一陣吵雜聲傳來,現場一陣混亂,男人慌亂的躲進了浴桶之中,而後女人也爬了進去,女人微蹲著身子,男人整個腦袋都在女人的身子下面,他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這一次寇芝芳清晰的看清了他的臉,甚至看清了他臉上痛苦的表情,那張臉居然跟寇芝芳自己的臉完全一樣。   寇芝芳突然有一種與畫面中的男人血脈相連的感覺,他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的痛苦,他居然也有了窒息的感覺……   也許很多人都有過窒息的感覺,但是卻沒有幾個人真正嘗過窒息到連心跳都快要停止的那種痛苦,那種痛苦已經不能用人世間的詞語來形容,也許能夠形容它的詞彙要去地獄尋找,真正經歷過這種痛苦的人要麼掛掉了,要麼穿越了,要麼永遠都不會殘忍的讓自己再次去回憶。   寇芝芳有一種眼耳口鼻都被封堵的感覺,他已經分不清這是夢幻還是現實。整個貴賓間都是灼熱的濃煙,寇芝芳彷彿被整個世界隔絕,外面是人間地獄,裡面是他一個人的世界,為牆的是滾燙的濃煙。這種痛徹心扉的苦楚折磨著寇芝芳,讓他頭暈目眩,甚至完全喪失了感官能力。   身體依然無法動彈分毫,寇芝芳能夠控制的只有體內的內力,玉杵搗花徑心法被他以最迅捷的速度調動了起來,他再一次看見了自己體內的海樣,碧波萬里,一眼望不到邊境,每一朵浪花都是內力拂起的美麗,每一個漣漪都是內力流動的生機。   週遭的事物倒映在了寇芝芳體內的海面上,他看到了地牢貴賓間裡的一切,粗如兒臂的欄杆,滾滾的濃煙;倒影逐漸擴大伸展,接著出現的似乎是通道外面普通地牢的情形,灼熱的火焰吞沒了一切,一具具早已失去生命的屍首熊熊燃燒,慘絕人寰,仿如人間地獄;倒影還在擴大伸展著,再出現的看上去應該是地牢外面的情形,無數的人在廝殺著,大火這裡一簇,那裡一簇,慘叫聲喊殺聲不絕於耳……   從沒有一刻寇芝芳能將內力運用到這般程度,見識並不低的他知道這分明是宗師級高手才配擁有的能力,若論在內力上的修為,此刻的寇芝芳無疑已經跨入了蔡瑰異和婠婠那個級數那個行列,但是他卻沒有絲毫興奮的心情,因為他還是無法指揮自己的身體,哪怕是動一個手指頭也無能為力。   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寇芝芳的風格,他不相信以自己的能力真的無法脫離險境,所以他開始竭盡全力的催動玉杵搗花徑心法,氣虛,太虛,太煥,太明,觀明,元明,赤明,耀明,玄明,玄胎,竺落,無思,淵通……   第一層到第十三層心法逐一在腦海中浮現,內力的海樣浪花朵朵,起伏的幅度越來越大,最後已然變成了驚濤駭浪,但是似乎還遠遠不夠,巨浪依然在趨向猛烈,有一種翻天覆地的氣勢。   通道四壁都是巨大的山石,外面的火焰久久都沒有蔓延進來,但是滾滾的濃煙已經使得整個貴賓間變得漆黑一片,陣陣的熱浪刮掃著寇芝芳的肌膚,若是他此刻能夠睜開眼睛的話,必然可以看到自己全身的皮都被掀了起來,皮下是血淋淋的嫩肉,還有交錯的經脈…… 第十章 似水女子 第一節 絕不能負的佳人(上)   在小汪的指引下,聶紅纓和傅俊舒心急火燎的趕到了地牢,看到眼前火光沖天的情形聶紅纓險些直接暈厥了過去。   「他就在這裡面嗎?」傅俊舒鬆手將小汪扔在了地上,冷聲問道。   「他被關在地牢貴賓間裡,貴賓間跟其他的牢房中間隔了一條很長的石質通道,可能尚未燒著。」小汪生怕聶紅纓或是傅俊舒悲痛之下輕輕一掌送了自己去見閻王爺,急忙給二人送去希望道。   「你說的是真的?」眼中開始濕潤的聶紅纓擦了擦眼角,一把抓住小汪的領子激動的問道。   「女菩薩啊!小的哪敢騙您吶!」小汪痛哭流涕道:「地牢小的已經給女菩薩帶到了,現在可以放過小的了嗎?」   「你得跟我們一起進去,不然我們找不到通道怎麼辦?」傅俊舒考慮問題向來滴水不漏。   「小的也進去?」小汪肝膽俱裂道。   「你這人說話言辭閃爍,誰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所以你還是乖乖的陪我們進去吧。」傅俊舒和聶紅纓一樣,早就看出了小汪不是個好東西,對他的話豈敢盡信。   「小的對天發誓,那人真的在這裡面貴賓間裡。」小汪急道:「小的可以把裡面的樣子畫出來給你們看,兩位大俠就饒過小的吧,小的沒有武功,進去九死一生啊!」   「哼!如此十萬火急的事情,哪有時間給你畫!」傅俊舒的話令得小汪跌進了絕望的谷底。   「廢話少說,快帶路!」聶紅纓早已經迫不及待了,要不是尚保持冷靜的傅俊舒拽著,她恐怕已經衝了進去。   「兩位大俠!菩薩!祖宗!行行好!放過小的吧!小的還不想死啊!」小汪突然向著二人跪了下來,使勁的磕著頭道。   「叫你帶路就給我老老實實帶路,囉嗦什麼!」聶紅纓厭惡的看了小汪一眼,一腳踹了過去。   地牢大門口進去即是一條寬敞的主通道,傾斜向下,聶紅纓這一腳,直接將小汪送了進去,小汪一路翻滾著跌到了地牢之中,聶紅纓和傅俊舒毫不遲疑的跟了進去。   地牢上方開了許多透光透氣的天窗,所以火燒得特別旺,碗般粗細的木製的欄杆盡被燒燬,只留下了一節節黑漆漆的木炭,牢房再也起不到關人的作用,可惜裡面人的卻是永遠都逃不出來了,因為他們比欄杆更早變成了黑炭。   地牢的石質主體並不會燃燒,所以當木質結構被燒完之後大火便自行熄了下來,偌大一個地牢,靠外的大部分能燒的都已經被燒光,只有靠裡的一部分還被淹沒在熊熊大火之中。   「你說的通道在哪?」傅俊舒提起軟成一團的小汪道。   「在……在那。」小汪指著大火深處道:「筆直過去大約十丈就是那通道了。」   聶紅纓咬了咬牙便欲向大火中衝去,卻被傅俊舒一把拉住。   「你幹嘛?」聶紅纓甩了一甩,沒有甩開傅俊舒的手,不高興道。   「師姐莫要衝動,咱們得做些準備工作才能進去。」傅俊舒沉著冷靜的道,他很少有像此刻的聶紅纓般頭腦發昏,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聶紅纓那叫關心則亂。   「還準備什麼?等準備好了,說不定人都被燒死了!不行!我們不能再耽擱了!」聶紅纓眼中又復淚花閃現,她連想都不敢想裡面的情形,她怕再也見不到那個送自己靈芝珍珠霜的祝大哥了。   「不準備的話,咱們自己都活不了,還怎麼救祝大哥!」傅俊舒的話對聶紅纓而言猶如醍醐灌頂。   「通道大約有多長,貴賓間是什麼樣的佈局?」傅俊舒一邊扒著小汪的衣服一邊問道,聶紅纓一時間沒弄明白他為什麼要扒小汪的衣服,而小汪除了任傅俊舒擺佈外根本不敢有半句怨言。   「通道大約有二十丈長,貴賓間小的也沒有進去過,聽他們說共有五個貴賓間,排成一小排,裡面只關了那人一個。」小汪很快就被傅俊舒扒光了衣服,穿著一條小褲瑟瑟發抖,灼熱的氣息噴在赤裸裸的身上,有種被熬皮煎骨般的痛。   「對不起了!」傅俊舒抓起小汪的一隻手臂輕輕的揮了一揮手,小汪的手臂上立時開了道不小的口子,鮮血噗噗的冒了出來。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汪那叫一個膽戰心驚啊,手臂上的疼痛尚可以忍耐,但是內心的恐懼卻幾乎讓他崩潰。   「叫什麼叫,沒說要宰了你,只是借你點血用用而已。」傅俊舒拿起手中的衣服粘了些鮮血後扔給了聶紅纓。   「這是幹嘛?」聶紅纓拿著手上血腥味撲鼻的衣裳皺了皺眉頭,心道怎麼討厭的人連血都要腥臭一些。   「呆會進去之後,要是煙氣太濃的話,把這衣服捂在自己的口鼻上。」傅俊舒如法炮製,自己也弄了一份血衣道。   聶紅纓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血衣,沒有再多問什麼,對於自己這個小師弟的機智和見識她還是深信不疑的。   「你可以滾了!」傅俊舒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汪道,說完一腳將他向外頭踹去。   小汪落地後一個鯉魚打挺飛速的爬了起來,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地牢大門衝去,看來人求生時的潛能果然是無限的。   但是上天總是喜歡跟一些不輕不重的人開一些不痛不癢的玩笑,就在小汪衝到了地牢大門口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時,大門上被燒了木質邊框的石質橫樑「嘩」一聲掉了下來,不偏不斜的正好砸在了小汪的腦袋上。   小汪到死都圓睜著雙眼,他是死不瞑目啊!   「師姐,你聽我數一二三,然後咱們一起衝進去,筆直衝,不要有絲毫停頓,衝到三十丈之後再停下來。」傅俊舒一字一句的向聶紅纓道,聶紅纓則不停的點著頭。   小汪的死,傅俊舒是看到的,但是他並沒有絲毫感觸,江湖中每天都要死許多人,像小汪這種人就是死上成百上千也不會在江湖中掀起一點漣漪。而聶紅纓則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小汪的「英年早逝」,此刻她的腦海裡只有寇芝芳一個人。 第一節 絕不能負的佳人(中)   鑽心的疼痛煎熬著寇芝芳的意志,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痛暈厥過去,否則他就真的要被活活火化了,於是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意識海中,看著內力的海樣風起雲湧,電閃雷鳴……   寇芝芳開始嘗試運轉玉杵搗花徑心法的第十四層——皓庭。   自己居然可以毫無困難的運行皓庭,寇芝芳已經做好心裡準備面對更加駭人的巨浪,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雷鳴聲和閃電突然消逝,驚濤駭浪逐漸平息,烏雲被輕風捲席而走,一望無際的海面倏然風平浪靜,靜到極致,連一絲漣漪都無法尋見,這無疑是世上最最平靜的一片海。   寇芝芳不明白這一切都是何故,他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弄明白,他只能夠繼續根據心法口訣運轉著皓庭,因為他不能夠停下來,他怕自己一停下來便會被徹骨的疼痛給弄昏了過去。   海樣開始收縮,海水的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濃,寇芝芳甚至能夠感覺到它的沉重。收縮還在繼續之中,寇芝芳無法阻攔,也不知道如何阻擋,更沒有想要去阻攔,他只是驚異的關注著這一切。   當寇芝芳感覺到海樣的邊際時,幾乎只是一瞬間,它便縮成了拳頭大小,停留的地方正好是寇芝芳的丹田。拳頭繼續在縮小,雖然速度緩慢了無數倍,但是依然清晰可見,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拳頭已經縮至了米粒大小。   這次總該停下來了吧?寇芝芳從來沒有聽說過內力可以這樣壓縮的,即便是天下間對內力掌控能力最強的自己老頭子和叔叔徐子陵也絕對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把海樣壓縮成米粒,那是什麼樣的概念啊?   但是令寇芝芳更加難以置信的是,米粒並沒有因為自己已然足夠小而停收縮,寇芝芳不知道它會縮到何時為止,更不知道它能夠縮到什麼樣的程度,是芥子?還是塵埃?   彷彿過去了無數個年月之後,米粒不見了,芥子出現過也不見了,塵埃出現過還是不見了,寇芝芳已經看不到它的身影,因為它實在是太小了,但是寇芝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它的存在。   難道它要縮小到變成虛無為止?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絲毫內力都沒有了?   又彷彿過去了無數個年月之後,在什麼都看不見的那個地方,寇芝芳卻依然能夠感覺到它的存在的那個地方,突然傳來一股澎湃的能量波動,而後寇芝芳只覺得腦海中傳來「彭」得一聲響。   那個看不見的小到至極的點爆炸開來,無數的洶湧澎湃的內力向四面八方膨脹蔓延,先是湖泊,後是海樣,最後是無窮無盡的浩渺天空。在這片天空裡再也找不到絲毫內力的蹤影,因為不管內力有多麼磅礡,相對這片無限空闊的天空而言還是等於虛無。這便如混沌初開時的天地,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夠用虛無來概括形容。   難道自己已經功力盡失成為了一個沒有絲毫內力之人?寇芝芳大驚之下立即嘗試著呼喚內力,令他驚喜不已的是,只要輕輕的一召喚,內力便突然間憑空出現,並且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是只要他一停止召喚,內力又復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法內力果然是奇妙無窮,寇芝芳的眼前彷彿打開了一扇大門,大門那頭是無數的嶄新的認知。   貴賓間裡雖沒有熊熊烈火,但是濃煙的溫度之高絲毫不亞於熊熊烈火,聶紅纓和傅俊舒用血衣捂著口鼻在目不能視的貴賓間裡摸索前進著。聶紅纓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個絲毫沒有武功的書生能夠存活下來的希望極其渺茫,但是只要還有希望她就絕對不會放棄。傅俊舒的心態或許比之聶紅纓要樂觀許多,因為他知道寇芝芳是刀帝寇仲的兒子,作為「神」的傳人,豈會輕易就掛掉。   貴賓間裡的空氣幾乎盡被濃煙逼了出去,聶紅纓和傅俊舒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有如身處火爐之中般的灼熱更是迅速的消耗著他們的內力,他們完全是靠一種執念在支撐著自己前進。   終於,在最後一個貴賓間裡,聶紅纓朦朦朧朧的看見一個躺著的人影,她瘋了一般的衝過去,踉蹌的步伐宣告著她已然到了強弩之末。   當看到躺著的是一具皮翻肉卷,黑不溜秋的「屍體」時,聶紅纓只覺得眼前一黑,腦海中瞬間變得空白一片,失去了執念支撐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時刻注意著聶紅纓一舉一動的傅俊舒急忙趕了過來,他扶起聶紅纓的身子,一隻手使勁的掐她的人中,另一隻手則貼在她的背上,把自己剩餘不多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她的體內。   「咳……咳……」聶紅纓咳了兩聲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師姐,咱們走吧。」傅俊舒的眼中隱含淚水,他已經看到了寇芝芳的「屍體」,對於這個親切的似朋友似兄長又似師傅一般的寇大哥,他是打心眼裡敬佩,他跟聶紅纓一樣都無法接受寇芝芳的死,但是他顯然要比聶紅纓堅強許多,因為他是男子漢大丈夫。   「他死了……祝大哥死了……」聶紅纓眼神空洞,嘴裡不停的輕聲喃喃著,彷彿她的靈魂已經隨著被熱浪濃煙熏得幾乎不成人形的寇芝芳一同去了天國。   「師姐!」傅俊舒在聶紅纓的耳邊大聲呼喊道:「你不要太難過了,這個人或許根本就不是祝大哥呢!」   「你說的是真的嗎?這個人真的不是祝大哥?」聶紅纓彷彿突然間又找回了自己的靈魂,激動的抓著傅俊舒道,她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師姐,祝大哥不會這麼容易死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傅俊舒並非完全是說好話哄騙聶紅纓,他總有種奇妙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寇大哥一定會成為一個人世間站在最最頂端的人物,這樣的人又豈會輕易就跑去找閻王呢。 第一節 絕不能負的佳人(下)   聶紅纓掙扎著站了起來,推開傅俊舒的攙扶,走到鐵柵欄前,愣愣的盯著寇芝芳的「屍體」,「屍體」已經面目模糊,完全無法分辨出五官相貌來。貴賓間的欄杆是用鐵做的,關在這裡的人享受的待遇確實比外面要高許多。   「師姐,咱們不能再耽擱了!」傅俊舒催促道:「再不離開這裡,一旦功力耗盡,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傅俊舒並不是在危言聳聽,因為內力的逐漸衰竭,他們無法很好的將內力凝聚在體表抵抗灼熱,他們的全身開始泛紅,不少處裸露的肌膚已經出現被灼傷的痕跡。   「我要帶他走。」聶紅纓突然語氣堅定的道。   聶紅纓不想不願也不敢把這具「屍體」留在這裡,雖然她有些相信了傅俊舒的勸告,但是萬一這具「屍體」要真是祝大哥的話怎麼辦呢?她豈能容忍自己的祝大哥死了都不得全屍。   「師姐,你瘋了?」傅俊舒那叫一個急啊!   先不說帶著一個人要消耗更多的體力和內力,光弄開這牢門便不是此刻功力所剩無幾的聶紅纓和傅俊舒能夠輕鬆辦到的。   「師弟,你先走吧。」聶紅纓臉上突然露出了微笑,很甜!很美!很淒涼!   「為什麼?」傅俊舒這一驚非同小可。   「謝謝你勸我騙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聶紅纓無比平靜的道:「但是我知道他就是祝大哥,你不要問我為什麼,我就是知道!」   「師姐,你聽我說。」傅俊舒向聶紅纓踏近兩步道。   「別靠近我。」聶紅纓向後退了一步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想制住我然後強行帶我出去對不對?」   「師姐……」傅俊舒依然試圖勸道。   「師弟,你知道的,你我身手在仲伯之間,就是打上一天一夜也未必能分出高下來,若是真的動起手的話,恐怕我們都無法活著出去。」聶紅纓打斷傅俊舒的話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先出去,找大師兄他們過來幫忙,我留在這裡,想辦法先把祝大哥弄出來。」   「好!師姐可一定要撐住!」傅俊舒知道再勸也沒有用,徒浪費唇舌和時間,於是咬了咬牙向著通道竄了回去。   「祝大哥,紅纓來了!」聶紅纓喃喃自語著,她的眼中儘是無窮無盡的溫柔和深情。   也許是在見到寇芝芳第一眼的時候,也許是在他送給自己靈芝珍珠霜的時候,聶紅纓也分辨不清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愛上寇芝芳的,她只知道在當陽縣城分離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個相處甚至還不到一日的男子,而且愛得很深很深!這或許便是那神秘而不可捉摸的緣分,也或許是那詭異莫測的天意,她不想知道為什麼,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愛他!   在確定面前面目全非的「屍體」正是自己的祝大哥時,她已然作出了一個決定,她要在這裡陪祝大哥,陪一輩子,不管這個一輩子有多長,也許在無情的大火中,這一輩子只有短短的片刻,但是對她而言,或許已經足夠!   聶紅纓根本就沒想要帶著祝大哥的「屍體」逃出去,為什麼要逃?對她而言,有祝大哥的地方就是極樂世界!既然他已經無法離開,自己就在這裡陪著他!   聶紅纓當然不會自私的讓傅俊舒留下來陪自己,也不想他打擾自己和祝大哥的二人世界,所以她勸走了傅俊舒。與祝大哥單獨相處一直是她夢寐以求的,雖然來得晚了些,來得有些不合時宜,但是畢竟還是來了!   幾乎耗盡了所剩的內力,聶紅纓艱難的打開了牢門,氣喘吁吁的飛撲到祝大哥的「屍體」上,她在心裡發誓,她要緊緊的抱著祝大哥,即使天崩地裂,即使人世毀滅,也絕對絕對不會鬆手!   上天總是喜歡開玩笑,總是給得意的人驚嚇,給絕望的人驚喜,於是世界上才有了樂極生悲,有了否極泰來,有了時來運轉,有了苦盡甘來,有了置之死地而後生。   當聶紅纓顫抖著雙手抱緊祝大哥的「屍體」的時候,她突然呆住了,先是難以置信,之後是狂喜,那種絕望之後又復獲得希望的狂喜。因為她發現懷中的祝大哥竟然還有心跳,雖然很微弱很微弱,微弱到幾乎不可察覺,但是她可以確定祝大哥的心確實是在跳動著,也就是說她的寇大哥還沒有死,這絕對是一個奇跡!   其實生命的存在本身又何嘗不是一個奇跡!   「祝大哥!祝大哥!……」聶紅纓一邊使勁的呼喚著懷中的愛人,一邊拚命的將自己與油盡燈枯僅一步之遙的內力注入到愛人的體內,沒有任何保留,因為她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任憑自己的思緒徜徉在無盡的虛空之中,內力隨心所欲的出現,隨心所欲的消失,便如宇宙中變幻莫測的星辰。體內擁有著一個宇宙,這是怎樣神奇的感覺,寇芝芳便如一個貪玩而好奇的孩童,在自己的宇宙中不知疲倦的嬉戲,瘋狂的吸收著知識,他感動著!快樂著!滿足著!   體外的世界似乎已經與寇芝芳無關,他再也感覺不到疼痛,感覺不到窒息,甚至感覺不到灼熱。玉杵搗花徑心法已經超越了他的認知,或許這早已經不再是玉杵搗花徑心法,甚至已經超出了任何一種心法的範疇,再也沒有人能夠預計寇芝芳未來的成就,因為他已經脫離了武學的正常軌道,變成了一個異數,是福是禍只有他自己能夠把握。   一絲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的內力進入到了寇芝芳的宇宙中,瞬間便被同化,吞噬,無法激起絲毫漣漪,要不是寇芝芳此刻正專注於自己的宇宙,或許他都不會察覺。   這絲內力無疑是外來的,寇芝芳立刻將感知力擴展到了體外的世界。整個齊雲寨清晰的呈現在了他的腦海中,而後是整座玉泉山,最後是整個當陽縣,這種神奇的感覺再一次令寇芝芳沉醉不已,他甚至險些忘了探測那一絲外來內力的來源。   當寇芝芳把感知力扯回到了地牢之中,他不用睜開眼睛都能夠清晰的看到身邊的一切,滾滾濃煙,泛紅的鐵柵欄,欲化的石壁……   不對,怎麼還有個人,昏迷在了自己的身旁,雙手卻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身子。看裝束這應該是個女子,並且寇芝芳對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倏然,寇芝芳睜開了雙眼,霎時間精芒四射,竟然將滾滾的濃煙逼了開來。他的身上彷彿有一層無形的屏障,濃煙自動繞了開去,方圓數丈之內,再也沒有絲毫煙霧。   「聶紅纓,她怎麼會在這裡?」寇芝芳輕輕拂開女子遮住臉蛋的秀髮,看清楚她的面容後不禁詫異道。 第二節 有些恨要用鮮血來洗去(上)   這是一張被深度灼傷的臉,皮開肉綻,再也不復青春靚麗和健康紅潤,但是寇芝芳還是認出了這張臉的主人,那個總是在背後用餘光偷偷望著他的女孩——聶紅纓。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聶紅纓會出現在這裡?看情形她像是要救自己,她為什麼會來齊雲寨?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被困的?   寇芝芳的腦海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可惜聶紅纓因為內力油盡燈枯,身體筋疲力盡,又被滾燙的濃煙灼傷,早已昏迷了過去,所以沒有人可以告訴他答案。   寇芝芳伸出一隻手貼在聶紅纓的背上,內力源源不斷的通過手掌傳輸了過去,在她的全身形成了一層薄薄的保護層。寇芝芳自己並沒有覺得有何特別,但是若此刻有蔡瑰異那樣級數的高手在旁邊的話一定會瞠目結舌,因為倘若換作蔡瑰異,雖然他同樣可以做到這等效果,但是絕對不可能做得像寇芝芳這樣信手拈來,如呼吸般的輕鬆自如,看上去彷彿毫不費力一般。   當狄豹等人見到渾身被熏得漆黑的傅俊舒一個人匆匆趕了回來的時候,心裡都一沉,他們似乎都預感到了聶紅纓出了事。   「快……大師兄……快去救師姐!」傅俊舒一見到狄豹眾人,人尚未至已經氣喘吁吁的喊道。   「師妹她怎麼了?」狄豹閃電般竄到了傅俊舒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吼道。   「在……在地牢裡面……火很大……到處都是煙!」傅俊舒整個人軟倒在了狄豹的懷裡,眼中儘是焦急之色道。   「那你為什麼不把她帶出來?」狄豹怒目圓睜道。   「師姐她不肯出來。」傅俊舒催促道:「快去救人!遲恐不及!」   「哼!日後再跟你算賬!」狄豹輸了一股內力到傅俊舒的體內後喝道:「帶路。」   「狄少俠,還是我帶你們去吧。」鞏大美人聞聲行了過來道:「剛才多虧了眾位少俠鼎力相助,我的人已經頂住了千龍寨那群混蛋,我走開一陣子影響不會太大。」   「如此甚好,客套的話狄豹就不說了,長江幫會記住鞏寨主的友好。」狄豹此時表現出了大師兄的氣度。   「走!」鞏大美人一馬當先,狄豹提著傅俊舒緊隨其後,沈虯龍和陳山河也絲毫不敢怠慢,他們此刻心裡的著急可一點都不亞於狄豹。於公於私,聶紅纓都是絕對不能出事的,否則他們幾個如何向自己交代,又如何向聶雲飛交代。   地牢的大火已經熄了大半,所有的可燃材料都變成了黑炭,煙霧卻是比先前更加濃密更加灼熱了。   「這就是地牢了。」鞏大美人見到眼前的場景不禁皺起了秀眉:「看來裡面的人都難以倖免了。」   「師妹就在這裡面?」狄豹瞪了傅俊舒一眼道。   「對。」   「她在裡面多久了?」狄豹的眉頭越皺越深。   「從我們進去到現在大概有一炷香時間了。」傅俊舒略一估算道。   「狄少俠,若是紅纓妹妹真在裡面的話,這麼長時間,恐怕……」鞏大美人欲言又止道。   狄豹聽了鞏大美人的話後身子震了一震,他的眼神閃爍不定,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大師兄,還愣著幹嘛!咱們快進去救師妹啊!」沈虯龍見狄豹還在猶豫不決忍不住喊道:「你們不進去,我可要進去了。」   「我跟沈兄一起進去。」陳山河臉上帶著堅毅道。   沈虯龍和陳山河運起渾身功力便欲闖入滾滾濃煙之中,他們平時都不是衝動之人,可是現在卻連基本的準備工作都沒有做,可見他們是真的很在意聶紅纓的安危。   突然,沈虯龍和陳山河同時收住了邁出的腳步,呆呆的盯著地牢的入口,接著發愣的是狄豹和傅俊舒,最後連鞏大美人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同一個地方,因為那裡有他們一生都沒有見過的奇景。   一個全身漆黑,身上掛滿一片片焦硬皮膚的怪人緩緩的從地牢入口的斜坡上走了上來,濃煙似乎都在驚恐的躲避著他,他身邊數丈範圍之內居然沒有絲毫煙霧。令狄豹等人又驚又喜的是,此人懷中抱著一個看不出是昏迷還是已經斷氣的女子,他們都認得出女子身上的裝束,正是他們欲衝進去營救的聶紅纓。   「閣下是誰?」狄豹上前衝寇芝芳道:「請將在下的師妹歸還。」   寇芝芳沒有理會狄豹,因為他已經看到了狄豹手中提著的傅俊舒,而傅俊舒亦正滿臉驚喜的看著他。   狄豹只覺得手中一輕,傅俊舒已經到了寇芝芳的手中,他甚至都沒有看到這個怪人是如何出手的,他當然看不到,因為寇芝芳根本就沒有出手,在這麼近的距離寇芝芳只需要動動自己的思想,內力就能夠幫他搞定一切。   一種無力的感覺在狄豹的心裡蔓延,最後化作了驚懼,他從來都沒有想像過有人可以修為高深到這種地步,自己根本連對比的資格都沒有,哪怕是自己的師傅聶雲飛親自出手,恐怕與對方也不在一個層次之中。   傅俊舒感到一股渾厚的內力湧入了自己的體內,疲憊不堪的感覺瞬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渾身舒泰,彷彿身體突然間擁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告訴我怎麼回事?」寇芝芳那熟悉的聲音在傅俊舒的耳邊響起。   「我們隨鞏寨主從彭家堡回齊雲寨取東西,恰好遇上了千龍寨傾巢來襲,他們在齊雲寨裡四處放火,師姐偶然得知祝大哥你在地牢之中,便想去救你出來,我當時跟師姐在一起,那時候我們都快耗盡功力了,師姐就讓我先出地牢喊大師兄他們過來幫忙,她自己則留在裡面。」傅俊舒一口氣說完了事情的大概經過,聽得寇芝芳直皺眉頭,但是他望向懷中聶紅纓的眼神卻越來越溫柔。   狄豹等人則越聽傅俊舒的話越摸不著頭腦,傅俊舒跟這怪人關係貌似相當不錯,他們是如何認識的?這個怪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們可絕沒有料到這個怪人會是寇芝芳冒充的那個絲毫不會武功的書生祝志方。   「我師妹她怎麼樣了?」狄豹對於寇芝芳對自己的無視相當鬱悶,偏偏他又不敢表現出絲毫不快,何況聶紅纓在寇芝芳手中,即使沒有實力上天與地般的差距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也就是說這火是那個什麼鳥千龍寨的人放的對嗎?」寇芝芳依然沒有理會狄豹,繼續向傅俊舒問道。   「不錯!」傅俊舒恨恨的道:「都是那群鳥人幹的好事!」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寇芝芳的聲音從未如此冰冷過,連傅俊舒都能感覺到寇芝芳身上那股徹骨的寒冷。   「師姐她怎麼樣了?」傅俊舒雖然對寇芝芳有著絕對的信心,還是忍不住問道。   「生命已經沒有危險,但是燒傷的地方恐怕……」寇芝芳頓了頓後堅定的道:「目前我還無能為力,但是我一定會想辦法醫治好她的!」   「那她怎麼還昏迷著?」傅俊舒長鬆了口氣道。   「弄醒她很容易,但是醒過來對她而言未必是好事。」寇芝芳歎了口氣道。   傅俊舒很快就明白了寇芝芳的話。的確,對此刻的聶紅纓而言,昏迷或許才是最幸福的事情,一旦醒來她就必須面對徹骨的疼痛,更甚的是容貌的損毀,沒有哪個女孩子能夠輕易忍受這樣的痛苦。 第二節 有些恨要用鮮血來洗去(中)   寇芝芳小心翼翼的將聶紅纓交到了傅俊舒的手中,此刻所有人都看清了她臉上手上多處被嚴重灼傷的痕跡,模樣可怖。   狄豹看著聶紅纓再也不嬌艷的臉,心裡百感交集,他似乎想要伸手去撫摸師妹的臉,卻又猶豫著收了回去,也不知道是怕弄疼了昏迷中的師妹,還是害怕看著那張臉,害怕觸碰到那觸目驚心的皮肉。   沈虯龍沒有上前,也沒有伸手,但是他的眼中卻掛下了兩行熱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陳山河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任何表情流露,但是他眼中的傷感卻瞞不過任何一個明眼人。有些人並不是沒有七情六慾,並不是不會去恨,不會去愛,只是不善於表達罷了。   鞏彤華早就哭成了一個淚人,女人都是水做的,總是多愁善感,總是喜歡用淚水洗去悲傷,洗去痛苦,洗去很多東西。雖然與聶紅纓的相識相處僅僅只有一個夜晚,但是這個活潑可愛,嘴巴又甜得不得了的姑娘真的留給了她很好的印象,聶紅纓總是喜歡叫她「鞏姐姐」,自然而然的她也將聶紅纓當成了姐妹一般。   寇芝芳渾然不顧聶紅纓滿臉恐怖的傷痕,俯首在她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狄豹欲言又止,他沒有勇氣也沒有理由阻止,因為他承認自己做不到,他是真的害怕看到那張臉。   「照顧好她!」寇芝芳的話隱隱的含著一股讓人臣服的氣勢。   「祝大哥請放心。」傅俊舒斬釘截鐵的道:「有俊舒在,就有師姐在!」   「現在告訴我,千龍寨那些人在哪裡?」寇芝芳語氣一轉,一字一句都含著強烈而恐怖的殺意,即便是明知他非是針對自己的狄豹等人都冒出了冷汗。   「少俠請隨我來。」鞏大美人那叫一個驚喜啊,寇芝芳恐怖的實力乃是她從所未見的,她甚至在想,是不是此人單身一人便能夠將整個千龍寨都滅了,所以急忙自告奮勇的道。   ……   主父旻此刻的心情相當相當鬱悶,本想乘著鞏彤華不在齊雲寨中的機會端了其老巢,卻不料天不遂人願,不但鞏彤華莫名其妙的回了齊雲寨,還帶來了好幾個武功不下於自己的好手,那幾個人一頓衝殺,造成了千龍寨相當大的死傷,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幾個人後來又不見了蹤影。   本來一場必勝的戰鬥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主父旻已經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懸崖勒馬,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果此番沒有拿下齊雲寨,一旦等他們緩過氣來,那麼必將對千龍寨發動無所不用其極的報復,那種情況顯然不是主父旻希望看到的,所以他將千龍寨所有的好手都匯聚到了自己的身邊,準備對齊雲寨發動全力的一擊,務必要將齊雲寨一舉拿下。   主父旻絕對沒有料到的是,就是他這一自作聰明的主張,將千龍寨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也葬送了自己老頭子留下的偌大基業。   當鞏大美人帶著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出現在主父旻面前時,他還為自己英明的決定竊喜不已,既然鞏大美人願意集中兩家主力一決勝負,那是再好不過了。說實話主父旻對鞏大美人的兵法造詣還是相當佩服相當忌憚的,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用兵佈陣上與之有天壤雲泥的差距。但是論到高手,千龍寨這個歷史遠比齊雲寨悠久的老山寨就有優勢多了,所以主父旻並不怕硬戰,這是揚長避短啊,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所以他已經在心裡暗暗偷笑了。   有一句話叫做樂極生悲!主父旻注定是要倒霉的,因為他被寇芝芳恨上了,這便如被閻王爺看上了一樣。   寇芝芳緩緩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所有人都停止了言語,詫異的盯著這個怪人,不明白他越眾而出是何目的。但是寇芝芳並沒有讓大家疑惑很久,因為他立刻就告訴了大家答案。   「誰是千龍寨的寨主,給老子站出來。」寇芝芳來到陣前對著千龍寨的一眾高手冷冷的道,那種凌然無懼的威風和蓋世豪情令得許多人暗暗叫好。   「我就是千龍寨寨主主父旻。」主父旻跨出一步道:「你這個怪物意欲何為?」   「齊雲寨的大火是你放的?」寇芝芳的聲音帶起了陣陣殺意,猶如千軍萬馬踐踏沙場。   「不錯,是我令人放的火!」主父旻突然覺得心裡升起了一股寒意,從未有過的寒意,他的額頭莫名的暴出了冷汗。   「那你就去死吧!吼——」寇芝芳說完一聲爆喝,一股氣勁刮起一陣風向四周擴散開去。   這時候,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寇芝芳身上裂成一片一片的堅硬的死皮全部剝落了下來,被氣勁帶得如刀片般四濺,帶起了一陣慘叫聲,如此傷人絕對是在場的眾人聞所未聞的奇跡。   寇芝芳似乎嫌帶給所有人的震撼還不夠,當被氣勁刮起的死皮和沙石過後,一個全身赤裸的近乎完美的裸體男子出現在了半空之中,他的皮膚比之女子還要白皙,白裡透紅的那種,遠遠看去有種晶瑩剔透的感覺,便如漢白玉。唯一的缺陷是,此人居然全身沒有一根毛髮,每一寸肌膚,甚至包括私密處都一覽無遺,惟獨面孔卻像是隱藏在了雲霧之中,怎麼也看不真切。   「啊——!」鞏大美人一聲尖叫,匆忙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但是急促的呼吸和泛紅的臉頰說明了她正處於極度的害羞之中。   鞏大美人二十歲時秉承了亡父的遺命,成為了齊雲寨的第二任寨主,那時候許多人都不看好她,認為一個女流之輩無法當好寨主。如今已經過去了十個年頭,通過自己不懈的努力和絕頂的聰明才智,鞏大美人不但沒有丟老父的臉,反而讓當初所有對她持懷疑態度的人心悅誠服,因為她做到了許許多多連他父親都做不到的事情,將齊雲寨帶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同時也給自己在江湖中博得了一個響亮的名頭。   鞏大美人才色雙全,追求者自是如過江之鯽,前赴後繼,但是奇怪的是鞏大美人似乎對追求自己的無數江湖豪傑半個都看不上眼,不知道多少人信心滿滿的來,卻盡都鎩羽而歸。久而久之,也許是出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態,人們開始懷疑起鞏大美人的性取向來。江湖中甚至有竟陵三秀皆有磨鏡之好的傳言……   其實這種傳言也並非完全沒有根據,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竟陵三秀俱都嬌美如花,也早過了可以嫁人的年紀,即便是最小的飛馬牧場少場主宋淚兒都已經十九歲芳齡了,要是在一般人家早已嫁人生子了,但是人們卻從未聽說竟陵三秀跟任何男子有著曖昧關係,也沒有家裡說好的親事,如此豈不是怪事? 第二節 有些恨要用鮮血來洗去(下)   人們總是容易被完美的事物吸引注意力,即便寇芝芳是男子,也絲毫不減週遭所有人的好奇心。   但是人們忘了,太美的事物總是帶著危險,便如最美的花往往是最毒的,最漂亮的蛇往往是最狠的,有些完美,它的身後便是閻王爺的大鍘刀。   寇芝芳的身子臨空緩緩的飄向了主父旻,沒錯,是臨空飄的,簡直是神乎其技。並且他看似飄得緩慢,卻在眨眼間便來到了主父旻的面前。   寇芝芳笑了,雖然他的臉沒有人能看得真切,但是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他在笑,彷彿都看到了他的笑容一般,但是他們自己知道,自己其實什麼都沒有看到。   「我說過讓你去死的,既然你自己不願意,我就送你一程吧。」寇芝芳的聲音很輕,卻清晰的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話畢,寇芝芳對著主父旻輕輕的吹了口氣,主父旻的腦袋像一朵花一般綻放了開來,綻放的過程很緩慢,大家能夠看清他的血液和腦漿四濺的過程,甚至軌跡。   「鬼啊!」一個人首先發出一聲尖叫,帶頭逃竄起來,迅速引起了現場的混亂,也有人開始嘔吐起來,甚至有人直接嚇昏了過去。   因為沒有人見過可以像寇芝芳這樣殺人的人,這種殺人就像藝術,人世間最美的藝術,也是最恐怖最邪惡的藝術。   藝術才僅僅展開了它的第一卷,寇芝芳的殺戮盛典亦才剛剛拉開帷幕,他的身子飄入了千龍寨眾高手群中,一顆顆腦袋爆了開了,跟主父旻的腦袋爆開的情形如出一轍,如果他們知道寇芝芳之所以這樣做只是為了不讓血液腦漿濺射到自己完美乾淨的身上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在閻王面前上吊。   寇芝芳不會什麼招式,因為除了玉杵搗花徑心法之外,他沒有學過任何別的武功,玉杵搗花徑心法是內功心法,並不包含招式,所以此刻的寇芝芳雖然有了堪稱絕世的內功,但是若跟蔡瑰異或是婠婠交手,還是必輸無疑。   但是這裡沒有蔡瑰異,也沒有婠婠,相對蔡瑰異和婠婠而言,千龍寨的這些人只是螻蟻。寇芝芳有著遠高於他們的功力,在絕對高的功力面前,他們同樣是螻蟻。這是一種悲哀,就如上天注定,有些人一出生就卓爾不群,許多人一輩子只能碌碌無為。   不會招式不是問題,寇芝芳可以如臂指使自己的內力,所以他只需要簡單的控制內力化作一隻隻大手,然後用這些大手捏爆一個個大好頭顱便足矣。   這是怎樣的一副畫卷?一個如仙般完美飄逸的男子凌空而舞,他渾身赤裸,無毛無發,一道道無形的勁氣從他身上四散而出,成片成片的人倒下,他們的腦袋變成了一朵朵血紅色的妖艷的鮮花。這是最美的地獄,淒美而妖異。   寇芝芳便如閻王爺派到人間來索命的鬼差,摧枯拉朽般的收割著卑劣的生命,在絕對強大的實力面前,一切抵抗都只是徒勞,毫無意義。   當最後一個千龍寨的高手被送往了極樂世界,整個齊雲寨變得一片死寂,只餘木頭被大火燒裂的「辟啪」聲。該殺的都已經殺了,只要是寇芝芳認為該死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離去;該逃的早就逃得沒了影,他們只恨爹娘少生了幾條腿,卻不知自己的僥倖存活只是因為寇芝芳不屑於殺他們;不該殺的也不需要逃的人一個個都化作了石像,他們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因為眼前的場景實在是太過詭異,太過震撼,雖然一切的發生不過短短數息的時間,但是恐怕他們用上一生也無法遺忘。   這一日,齊雲寨,殺仙下凡,血流成河,屍體如山……   寇芝芳沒有預料到的是,關於這一戰,各種各樣版本的傳說開始在江湖中滋長蔓延。   許多人從此放棄了刀頭舔血的江湖生涯,許多人發誓一生再也不用刀劍,許多人在以後的人生裡再也不敢看鮮血哪怕只是一眼,許多人……   「鞏寨主。」一道溫和的聲音在鞏大美人的耳邊響起。   「嗯?」鞏大美人聞聲張開了雙眼,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看不真切的臉,似乎戴著一層面紗,但是卻像漩渦一樣吸引著她的目光,她有一種想要看通看透那張根本不存在的面紗的衝動。   「可以給我弄一套衣裳嗎?」寇芝芳可不想一直被別人大佔便宜,若在場皆是絕代佳人的話他倒可以不介意,可是偏偏在場只有鞏大美人和聶紅纓兩個女子,一個還是昏迷了過去的,寇芝芳可沒有喜歡被男人看自己裸體的變態癖好。   「哦!」鞏大美人也不知有沒有真的聽清楚了寇芝芳的話,心不在焉的應答道,她的注意力恐怕還停留在寇芝芳的臉上。   「鞏寨主。」寇芝芳伸手在鞏大美人的眼前晃了晃道。   雖然被一個大美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看相當刺激,相當爽!   但是,還是先穿上衣服比較重要。   之前寇芝芳將內力通過手掌外放的時候,他發現手掌表面會有一層如波浪一般的空氣波動,於是他便自作聰明的將之用到了自己的臉上,因為他並不想讓人認出了自己,其實他的擔心完全多餘,誰會將他與刀帝之子聯想到一塊去。皮膚比女子還要光滑如玉,若隱若現的完美容顏比之絕代佳人還要漂亮動人,再加上無毛無發,他更像是一個有著傾城面容的絕色尼姑。   「啊————!」鞏大美人終於將視線從寇芝芳的臉上移了開去,當她的視線逐漸向下,先是一陣窒息和呆滯,而後是震顫整個齊雲寨的一聲尖叫。   「鞏寨主,尖叫的似乎應該是我才對吧?」寇芝芳看著緊緊摀住了雙眼的鞏大美人苦笑道。   鞏大美人哪裡還有氣力回應寇芝芳,她急劇的喘息著,心兒「砰砰」的急跳不止,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蹦將出來一般。   真的是太羞人了,鞏大美人可從來沒有想過有天自己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欣賞到一個男子的裸體,雖然這裸體是那樣的完美,那樣的迷人。對,確實是迷人,這是任何一個見到寇芝芳身體的人都不得不承認的事實,鞏大美人也不例外。雖然她沒有見過別的男子的身體,但是她並不認為世上還會有身體比寇芝芳更好看的男子存在。   最後,鞏大美人羞紅著臉給了寇芝芳一套自己的衣服,因為她實在是弄不到男子的衣服。   為什麼自己總是要裝扮成女人,難道這也是命中注定的?寇芝芳那叫一個鬱悶啊,可是他又不得不穿上鞏大美人尚帶著幽幽體香的衣裳,因為傅俊舒等人的衣物還留在當陽縣城的客棧之中,而滿地的死人雖然不少與他身材相若,但是死人的衣服他是絕對不會穿的。開玩笑,要是被明空那幾個丫頭知道了自己還有這樣的糗事,豈不天天拿這事嘲笑自己。 第三節 眾裡尋他千百度(上)   當黎明的曙光照耀整座玉泉山,在齊雲寨所有人齊心協力的撲救之下,大火終於停止了它肆虐的步伐,但是到處都是裊裊余煙,殘垣敗瓦遍地,齊雲寨顯然是不能再住人了。   「鞏寨主,在下師妹傷勢嚴重,必須得到最好的救治,所以我們必須盡快將她送回長江幫總壇。」狄豹向鞏大美人抱拳道:「我等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抱著聶紅纓的傅俊舒為難的看了看自己的大師兄,又看了看寇芝芳,對狄豹而言做這樣的決定無疑是最明智的,但是傅俊舒卻知道聶紅纓定然最想呆在寇芝芳的身邊,而且以寇芝芳的身份地位,醫治好聶紅纓的可能性顯然要遠高於長江幫。   「誰也不能帶走她!」寇芝芳伸手從傅俊舒的手中接過了聶紅纓,冷冷的道。   「這位少俠,你的武功之高令狄豹敬佩不已,但是請你不要插手我們長江幫的事情,師妹只有回總壇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療,師傅一定會給她請天下間最好的大夫。」狄豹對寇芝芳說話的語氣相當客氣,看到寇芝芳發飆之後估計再沒有人敢給他絲毫臉色看。   「你知道天下間最好的大夫是誰嗎?」寇芝芳絲毫沒有放開聶紅纓的意思。   「這個……」狄豹猶豫起來,他還真不知道是誰。   「藥王孫思邈,醫國聖手崔知悌,氣死閻王甄權,氣死地藏甄立言,鬼醫甄弱柳。」鞏大美人插話道,她說起這些神醫居然也能夠像任勃頎一般如數家珍。   「不錯!」寇芝芳瞪了狄豹一眼道:「你些人,你們長江幫能請得動哪個?」   「不管請不請得動,總之我們長江幫一定會傾盡全力。」狄豹還真不敢保證長江幫能夠請得動這些人。   「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努力就有用的,還要靠實力。」寇芝芳此話顯然是沒有將長江幫放在眼中。   「難道少俠有辦法請動他們?」狄豹雖然對於寇芝芳輕視長江幫心裡有萬分的不快,但是他卻不敢有絲毫表現出來。   「藥王行蹤飄忽,我未必能找得到,但是鬼醫我卻是有辦法找到的,若是鬼醫不成,我就再去找崔知悌,還有甄權和甄立言兩兄弟。」寇芝芳信心滿滿的道。   「就算少俠找到了他們,若是他們不肯出手醫治師妹,那又怎生是好?」狄豹可不認為寇芝芳一個人有著比整個長江幫還要大的能耐,即便他有著絕世的武功。   「哼!他們若是不肯出手,我就打到他們出手為止!」寇芝芳霸氣的道:「量他們也不敢在老子面前擺什麼臭屁架子。」   「好!如此師妹就拜託給少俠了,我等要先回幫裡覆命,復完命之後我們會來尋少俠,請少俠給一個明確的地點。」狄豹神色複雜的看了寇芝芳懷中昏睡的聶紅纓一眼後,抱拳道。   護送火狐才是狄豹此刻最最著緊的事情,因為這直接關係著長江幫的生死存亡。   「到時候你們到飛馬牧場找我們。」寇芝芳沉思了片刻後道。   聽寇芝芳提到飛馬牧場,鞏大美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自從那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之後,鞏大美人可再也沒敢直視過寇芝芳。   「鞏寨主,我們是不是先要去彭家堡一趟?」寇芝芳轉向鞏大美人道。   「不錯,我必須去彭家堡找二妹,我的人需要到她那裡借住一段時日。」鞏大美人不敢與寇芝芳對視,躲避著他的目光道:「二妹可以連夜為紅纓妹妹找來附近幾個縣城最好的大夫。而且,如果你要去飛馬牧場的話,有一個人可以幫到你,她就是我三妹宋淚兒,飛馬牧場的少場主,她此刻也在彭家堡。」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出發去彭家堡。」寇芝芳抱著聶紅纓便欲向山下行去。   「祝大哥,我跟你一起去。」傅俊舒急忙追在寇芝芳身後道。   「小師弟。」狄豹皺了皺眉頭道,對於傅俊舒的擅作主張他顯得很是不高興,何況他還有很多疑問都需要傅俊舒來解答。   「師兄,我留下可以幫祝大哥一起照顧師姐。」傅俊舒顯然已經下定決心要跟著寇芝芳了。   「後會有期!」狄豹瞪了傅俊舒一眼後,向眾人抱了抱拳率先轉身而去,沈虯龍和陳山河也向眾人抱了抱拳,緊隨狄豹而去。   彭嘉惠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庭院中,她一夜都沒有合眼,二十五歲壽辰隨著黎明的曙光成為了過去,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二十五歲了,成為彭家堡堡主亦有三個年頭了。在這三年中,彭家堡的地位和聲望一時無兩,只要她彭嘉惠一句話,整個竟陵都要抖三抖,所有的人都羨慕老堡主彭天虎生了個好女兒,但是誰又知道彭嘉惠心裡的苦。   雖然坐在堡主的位置上地位無比尊崇,人們總是用仰視的眼光看著自己,但是這並不是彭嘉惠想要的生活。她不想要崇高的地位,她對權利財富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只想找到一個自己愛的人,跟他一起過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哪怕沒有錦衣玉食都無所謂,一間茅草房足矣,為了自己愛的人,她甚至可以放棄一切。   只是,也不知道是上天在考驗她,還是故意刁難她,二十五年過去了,堡中許多比自己小的女子都已經有了幸福的歸宿,相夫教子,但是她彭嘉惠卻依然待字閨中。   不是沒有才子俊彥追求彭嘉惠,相反,各式各樣優秀的男子每天都要將彭家堡的門檻踩爛,但是她卻一個都看不上眼,許多人在背後說她太挑剔,連老父親都沒少為此責怪過她,但是她卻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妥協,她是個愛情至上的人,所以她必須要找到自己真正愛的人,那個時候她將不顧一切追隨在愛人的身邊,她會毫不猶豫的放棄彭家堡堡主之位。 第三節 眾裡尋他千百度(中)   「二姐,又在發呆了呀?」一個極其好聽的聲音在彭嘉惠的耳邊響起,彭嘉惠當然知道說話的人是誰,此時此刻會跑過來打擾自己的,除了那個愛哭的三妹宋淚兒不會再有別人。   「怎麼起這麼早?」彭嘉惠沒有回頭,眼神依然定定的望著前方的一個小荷塘,那裡只剩下了最後一朵荷花,一隻蜻蜓正繞著它盤旋,久久都沒有落腳。   「睡不著。」宋淚兒好奇道:「二姐在看什麼呢,這麼專注?」   「已經是最後一朵荷花了,秋天就要來了呢。」彭嘉惠喃喃自語道。   「二姐是希望那只蜻蜓盡快落上去對嗎?再不落上去恐怕就沒有機會了,等這多荷花也謝了,它就得等明年了。」宋淚兒話中有話的道。   「是啊!一年又一年,時間過得真快呢!」彭嘉惠感慨萬千道,她似乎沒聽懂宋淚兒的言下之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呵呵!在想二姐夫了?」宋淚兒調笑道。   「還不知道他在天涯還是海角呆著呢!」彭嘉惠有些失落的道。   「說不定很快就會出現哦,昨天那麼多青年才俊向二姐大獻慇勤,二姐怎麼不好好挑一個啊?」宋淚兒開起玩笑來沒完沒了。   「要挑你自己挑去,我才沒有興趣。」彭嘉惠沒好氣道。   「二姐,我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宋淚兒咬著下嘴唇道。   「還在等他嗎?」彭嘉惠又問了一個自己已經不知道問了多少次的問題:「為什麼你不主動去找他呢?」   「我怕!」宋淚兒的回答跟每次一樣,都是這兩個字。   「怕什麼?怕他不接受你?還是怕別的?」彭嘉惠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怕什麼,我天天都想著他,沒有一夜不夢到他,每次午夜夢迴我都有種想要立刻飛到他身邊的衝動,可是真的待要去見他時,我又怕得不敢去了。」宋淚兒說完撿起一顆小石子狠狠的扔向了小荷塘,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發洩什麼。   「所以你才五年都沒有去見他對嗎?」彭嘉惠依然不願意放過宋淚兒,她想要幫自己的姐妹打開這個死結。   「二姐,我是不是很沒用?」宋淚兒可憐兮兮的問道。   「面對愛情,誰有敢說自己能夠絲毫不懼呢?」彭嘉惠用過來人的口吻道,她卻不想自己在這方面的經驗比宋淚兒還不如遠遠呢,因為她完全就是一張白紙。   「每次想到他,開始都是甜,但是後來就只剩傷懷了。」宋淚兒的臉上傷感逐漸蔓延。   「至少你比我幸運多了,你知道他長什麼模樣,知道他人在哪裡,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你可以想他愛他。」彭嘉惠不無羨慕的道:「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世間哪個角落裡。」   「他現在已經從家裡偷跑出來了呢,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宋淚兒似乎隱含期待道:「像他那樣優秀的男子,一定會有無數優秀的女子圍繞,像飛蛾撲火一樣的追著他,愛他。」   「你擔心了?」彭嘉惠也調笑回宋淚兒道:「喲!我們淚兒吃乾醋嘍!」   「才沒有!」宋淚兒死不承認道:「我不在意這些的,我只在意他過得好不好,只在意他是否在意我。」   「你是不是很期待他來飛馬牧場找你?」彭嘉惠似乎看到了宋淚兒眼中的期待之色。   「嗯!」宋淚兒並沒有否認,在這個二姐面前,她幾乎沒有什麼秘密。   「如果他此刻出現在你的面前,你也會像飛蛾撲火一樣的對不對?」彭嘉惠對宋淚兒的瞭解並不比她自己少。   「也許吧!」宋淚兒眼神迷離的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會立刻逃走還是飛撲上去。」   「我知道你會怎麼樣。」彭嘉惠神秘的笑道。   「會怎樣?」宋淚兒追問道。   「你會激動得昏過去。」彭嘉惠說完後捧腹大笑起來。   「二姐你好壞,取笑人家。」宋淚兒撲到了彭嘉惠的身上去撓她的胳肢窩,二人嬉笑著扭成了一團。   「咯咯!二姐,我投降了,饒了我吧!」宋淚兒終於不敵彭嘉惠,一邊難以遏抑的笑著,一邊不停的流著眼淚。   「小哭包!」彭嘉惠鬆開了手笑罵道,她從未見過哪個人像自己的三妹這般容易流眼淚的。   「他以前總喜歡叫我鼻涕蟲。」宋淚兒說這話時眼中蘊含著無限的深情。   二人沒有再說話,一塊坐在晨光之下,靜靜的發著呆。   「大姐說讓你今日去齊雲寨玩呢。」彭嘉惠發了會呆後突然出聲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吃了午飯再去吧,讓大姐多歇息會。」宋淚兒不無心疼的道:「大姐當這寨主真是累啊,半夜還得趕回去。」   「你真以為大姐趕回去是為了處理什麼山寨事務啊?」彭嘉惠開始揭鞏彤華的隱私道:「她回去是為了還長江幫的人一樣東西,那東西對長江幫而言似乎挺重要的。但是我知道大姐匆忙趕回去最大的原因是什麼,她呀是為了回去洗桶澡。」   「大姐這個習慣我也知道啊,可是她在彭家堡不一樣可以洗嗎?」宋淚兒不解道。   「大姐對金龍池水情有獨鍾,只要條件允許,她絕不會用別的水。」由於彭家堡與齊雲寨相距較近,彭嘉惠和鞏彤華的接觸要比宋淚兒多一些,瞭解自然也深一些。   「莫非那金龍池中藏有一條公龍,與大姐偶然相遇,然後一人一龍相愛了?」宋淚兒煞有介事的道,少女的想像力真是天馬行空啊。   「咯咯!」彭嘉惠忍俊不禁道:「說不定真被你說准了呢,不然大姐為什麼三十歲了還沒領姐夫來給咱們見見啊?要是姐夫是條巨龍的話那還真有點不太方便!」   「二姐,我聽說外面很多人傳我們姐妹三個……」宋淚兒頓了頓後羞澀道:「說我們三個有磨鏡之好呢!」   「是嗎?」彭嘉惠不以為意道:「我知道三妹你肯定不是的,你一想到你的小表弟,估計立刻就神魂顛倒,情慾高漲了吧?不過大姐就難說了!」   「二姐,你取笑人家!」宋淚兒紅著臉不依道。   「難道我說錯了?」彭嘉惠咄咄逼人道:「跟二姐說實話,有沒有幻想過跟你的小表弟發生點什麼?」   「我就做過幾次那樣的夢,但是夢的內容都看不真切。」宋淚兒聲如蚊吟道:「二姐,我是不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哪個少女不懷春!」彭嘉惠安慰著自己的姐妹道:「如果你只會因為他一個人那樣,沒有人會取笑你的。」   「真的嗎?」宋淚兒怯生生的問道。   「二姐什麼時候騙過你?」彭嘉惠拉起宋淚兒的纖手拍了拍道。 第三節 眾裡尋他千百度(下)   留下足夠的人手清理戰場後,鞏大美人,抱著聶紅纓的寇芝芳,傅俊舒,還有齊雲寨的一眾精英,帶著齊雲寨未被大火燒燬的財物直奔山下的當陽縣城而來。   「少俠如何稱呼?」鞏大美人不知何時抑制住了自己強烈的羞意,策馬至寇芝芳身側問道。   鞏彤華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突然有了膽量跟寇芝芳說話,更不知道為何自己會主動找寇芝芳說話,其實她已經從傅俊舒與寇芝芳的對話中知道了他姓「祝」,之所以有這一問或許純粹是沒話找話說。   「祝志方。」寇芝芳淡淡的道,他似乎對鞏大美人並沒有多少興致,難道是這廝突然轉性了?   其實並不是寇芝芳突然轉性了,對於鞏彤華這樣的大美人,沒有男人會不感興趣的,更勿論是寇芝芳這種色中惡鬼了。只是此刻的寇芝芳還沒有完全從聶紅纓被燒傷的悲痛中掙脫出來,聶紅纓是為了他才被燒傷的,當時的情況之凶險他已經從傅俊舒的口中瞭解得清清楚楚。本來他對聶紅纓根本談不上有任何感情,聶紅纓對他的過度關注他並不是沒有察覺,卻一直都裝傻充愣,因為聶紅纓在他的眼裡確實算不上是絕色。但是此刻,聶紅纓顯然已經在他的心裡佔據了一席之地,雖然他相信換作是他女人中的任何一個,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做跟聶紅纓一樣的事情,但是畢竟聶紅纓還不是他的女人。   「駕——!」鞏大美人狠狠的揚鞭打馬,一人一騎越眾而出,絕塵而去。   寇芝芳莫名其妙的搔了搔腦袋,他不知道鞏大美人是怎麼了,難道自己得罪她了?   鞏大美人心情那叫一個鬱悶啊!從來都只有男人為自己神魂顛倒,只有男人對自己窮追不捨,只有男人主動搭訕自己,可是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主動找寇芝芳說話,這個臭男人居然對自己愛理不理的,這對鞏大美人而言絕對是奇恥大辱!   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很多時候,愛也莫名,恨也莫名。如果寇芝芳知道自己一個沒有表情的表情就惹惱了鞏大美人,甚至令她恨上了自己,不曉得會作何感想。   彭家堡作為竟陵數一數二,在當陽縣城更是首屈一指的大勢力,規模自是不會小,雖然比不上宋家山城那般龐大雄偉,卻也算得是城中之城了。   彭嘉惠作為彭家堡的當家之人,居然親至大門口相迎,令得齊雲寨眾人受寵若驚。   寇芝芳遠遠的便看見了彭嘉惠,一個比恭紹臻還要具備領袖氣質的女強人,這是彭嘉惠給寇芝芳的第一印象。   站在人群之首的彭嘉惠,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她有著一張冷艷的絕美容顏,身材筆挺修長,凹凸有致,因為長期習武的緣故,看上去英姿颯爽。同為某個勢力的最高領導者,鞏大美人和彭嘉惠給人的感覺完全迥異,鞏大美人是一個鐵腕的領袖,她有著令人懼怕的威懾力。而彭嘉惠則不然,她更像是一個精神領袖,天生就有一種令人信服的人格魅力,她的笑容燦爛而真誠,但是微一皺眉便不怒而威。無論是鞏大美人還是彭嘉惠,都有著無數的追隨者,她們都是天之嬌女,令太多太多的年輕俊彥自慚形穢。對一般的江湖兒女而言,她們都是那樣的完美,遙不可及。   「祝少俠,傅少俠,彭嘉惠代表彭家堡向二位表示熱烈的歡迎!」彭嘉惠向寇芝芳和傅俊舒抱拳道。   彭嘉惠顯然已經從先一步趕到的鞏大美人口中得知了寇芝芳一人單挑整個千龍寨的光輝事跡,或許這正是她親自出迎的主要原因。當然,傅俊舒和聶紅纓也有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畢竟長江幫在江湖上的影響力還是相當不小的。   「打擾彭堡主了。」寇芝芳對彭嘉惠的印象不錯,所以語氣相當客氣。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寇芝芳抱著聶紅纓已然到了彭嘉惠的面前一丈處,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做到的,彭家堡的一眾高手急忙抽出隨身兵器,做出了戒備的動作。   「放肆!」彭嘉惠轉身向身後的眾下手輕喝道:「還不快放下兵刃,就憑你們根本不夠祝少俠塞牙縫的。」   寇芝芳靜靜的看著彭嘉惠,並沒有說話,但是眼中明顯的露出了讚許之色。   「讓兩位少俠見笑了。」彭嘉惠微笑道:「請這邊來。」   彭家堡最不缺的就是房舍了,齊雲寨數百個兄弟很快就得到了非常妥善的安排。聶紅纓也被安置在了彭家堡最好的客房中,同時數匹快馬馳出彭家堡,直奔附近的幾個縣城而去。   鞏大美人卻一直都沒有再出現過,看來是真的生寇芝芳的氣了,並且氣得相當不輕。   「彭堡主可否借在下一匹快馬?」寇芝芳巴不得立刻就飛到邪異門總壇,雖然不懂醫理,但是他也明白聶紅纓的傷勢拖得越久越是不妙,所以盡快找到鬼醫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祝少俠是否想去尋大夫?」彭嘉惠自信的道:「我已經派人去請了,三天之內,竟陵最好的大夫將會齊聚彭家堡。」   「這些大夫最多只能夠治好紅纓的燙傷,但是卻絕對無法幫她恢復容貌。」寇芝芳話鋒一轉道:「彭堡主有沒有聽說過鬼醫?」   「當然!」彭嘉惠詫異道:「莫非祝少俠是要去請鬼醫?若是能夠請到鬼醫,恢復聶姑娘的容貌應該不是難事。」   「不錯!」寇芝芳抱拳道:「鬼醫在江南道吉州和虔州之間一處地方,來回一趟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足夠的,在這期間,紅纓就拜託給彭堡主了。」   寇芝芳並沒有告訴彭嘉惠鬼醫在邪異門的總壇,雖然邪異門在江湖中有著赫赫威名,但是江湖中人大多都不知曉鬼醫與邪異門的關係。   想到此去要路過吉州,寇芝芳自然而然便聯想到了莫婉茹和恭紹臻這兩個心肝寶貝,只是不知道她們此刻身在何處,是否已經隨任勃頎安全到了長安。   「如此,就祝祝少俠馬到功成,早日請回鬼醫。」彭嘉惠亦抱拳道:「至於聶姑娘,我會請最好的大夫照料她。」   「還有一件事。」寇芝芳猶豫了一下道:「請彭堡主轉告大夫,在我請回鬼醫之前莫要讓紅纓清醒過來,但是千萬別因此傷了她的身子。」   「哦?」彭嘉惠開始有些不解,但是聰明的她很快便明白了過來那是因為寇芝芳不想讓聶紅纓醒來後看見自己那張被灼傷後可怖的臉。   ……   寇芝芳匆匆的便要離開彭家堡,難道他會就這樣錯過與宋淚兒五年後的重逢?難道真的是老天不開眼?還是說上天對宋淚兒的考驗還不夠,折磨還不夠,想讓她掉更多的淚? 第四節 魂牽夢縈的背影(上)   彭家堡大馬廄,一匹匹高頭大馬被整齊的安置成數十排,有的在吃著草料,有的在舔著自己的皮毛,有的互相磨斯,有的「嘶嘶」長鳴……   這些馬都來自飛馬牧場,並且是飛馬牧場出產的品種最優良的馬,彭家堡之所以能夠如此幸運買到飛馬牧場最好的馬,宋淚兒在其中起的作用不可忽視。否則即便是給再多的銀子,也未必能夠弄到一匹這樣的馬,因為這種馬都是供應給大唐軍隊用以裝備騎兵的。   「三妹,一定要現在就回去嗎?」這是鞏大美人的聲音,她和宋淚兒正緩緩的走向馬廄,一邊走一邊還互相打鬧嬉笑著,鞏大美人似乎並沒有因為齊雲寨被燒燬而有太多傷感。   鞏大美人其實早就當膩了這個鳥寨主,要不是因為父命難違,她恐怕早就拍拍屁股閃人了。現在齊雲寨被燒了,她這個寨主正在心裡偷著樂呢,因為她總算可以歇一歇了。   「娘派人來催我了呢,也不知道是什麼事這麼急?」宋淚兒的聲音中明顯帶著不悅,她好不容易出來飛馬牧場一趟,自然是希望玩盡興了再回去。   「不管是為了什麼,伯母派人來催你總是有原因的。」鞏大美人勸道:「何況現在我的齊雲寨已經被人一把火燒了,你想去玩也玩不了,還是等下次我建了更好的山寨你再去玩吧。」   「千龍寨的人真是可惡!」宋淚兒撅著小嘴罵道:「活該他們都被那人殺光了。」   「現在世界上可再也沒有千龍寨了。」鞏大美人感歎道:「那人的武功之高確實世所罕見。」   「大姐,論武功修為的話,我見過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站在武道最最頂峰的存在。」宋淚兒不無驕傲的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天下間就數你們宋家山城絕世高手最多了,這個你都說了幾百次了。」鞏大美人笑道:「刀帝和刀皇都是神一樣的人物,可惜我一直都無緣得見,叫你帶我去趟宋家山城你又死活不樂意,哼!」   「大姐……」宋淚兒拽著鞏大美人的手討好道:「你知道的嘛,人家現以前不是因為他才不敢去的嘛!」   「那現在呢,還是不敢?」鞏大美人哪壺不開提哪壺道。   「我也不知道。」宋淚兒聲如蚊吟道,她眼中的猶豫之色卻沒有瞞過自己的好姐妹。   「哎!三妹啊!你這又是何苦!」鞏大美人有些心疼的道。   「等有天大姐也有心愛的人了,就不會笑我傻了。」宋淚兒以過來人的姿態道。   「看到你這副痛苦的模樣,我倒寧願一輩子都不會遇到自己愛的人。」鞏大美人怕怕的道,宋淚兒可是明擺在眼前的前車之鑒。   「大姐,愛是沒有人能夠擋得住的。」宋淚兒眼中突然露出了幸福的光芒道:「雖然有時候會都很痛苦,但是大多時候,在你想著他念著他的時候,心裡還是很甜的。」   「有你說的這麼玄奇嗎?」鞏大美人不以為然的道,但是她卻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人影,並且揮之不去。那個可惡的人影,表情淡漠,渾身無毛。   「各中妙處不足為外人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宋淚兒神秘兮兮的道:「大姐還是等你的真命天子出現後自己去體會吧,我也說不清。」   「哼!不說就算!」鞏大美人故作不屑道:「我根本就無所謂。」   「二姐,那人真如你說的那麼討厭嗎?」宋淚兒突然轉移話題道,她並沒有揭穿自己的姐妹睜著眼睛說瞎話。   「哼!簡直是討厭得沒法再討厭了!」鞏大美人氣哼哼的道,似乎只要想到寇芝芳她就一肚子的氣:「而且三妹你知道嗎?他全身一根毛髮都沒有……」   「撲哧!那豈不是很好玩!宋淚兒掩嘴笑道:「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人?」   「可能是被大火燒掉的,當時我親眼看著他從被大火燒得一塌糊塗的地牢中走了出來,懷中還抱著紅纓妹妹,他全身的皮都被燒焦了,整個人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團。」鞏大美人潤了潤性感的嘴唇後接著道:「但是他懷中的紅纓妹妹你也看到了,只是燒傷了幾處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連衣服都沒有燒著。」   「定然是他保護著紅纓妹妹了,看來這人也沒大姐說的那麼討厭嘛!」宋淚兒有著自己的判斷力:「他是紅纓妹妹的情郎嗎?若是世上有男子這樣對我的話,我一定會很感動的。若是那個人這般對我的話,我就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願,並且死了也會笑出聲來!」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紅纓妹妹的情郎,看情形似乎有點像,但是聽長江幫那群人的對話似乎又不是。」鞏大美人取笑道:「你怎麼什麼都要聯想到你們家那位啊?」   「後來呢?」宋淚兒不解道:「大姐不是說還借了自己的衣服給他的嗎,他那樣渾身焦黑還要穿衣服幹什麼?」   「後來也許是為了給紅纓妹妹報被燒傷之仇,他發了很大很大的火,那些燒焦的皮全被他身上發出的氣勁給彈了開去,那些死皮下的肌膚居然白裡透紅,晶瑩剔透,比我們還要光滑細膩。」鞏大美人不無羨慕的道。   「啊!那當時豈不是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光身子的模樣?」宋淚兒強忍笑意道:「大姐你有沒有看到啊?」   「誰願意看他啊,醜死了!」鞏大美人脫口而出道。   「這麼說大姐是看到了嘍?」宋淚兒訕笑道:「我算是知道大姐為什麼這麼討厭他了。」   「為什麼?」鞏大美人半信半疑的問道。   「因為大姐看了人家的身子覺得心有有愧嘛!」宋淚兒笑得很邪惡,看來宋家山城裡出來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邪惡的特質。   「才不是!」鞏大美人急忙否認道,但是不知為何,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那具完美的軀體,她的臉頰上隨之升起了兩朵紅雲。   「大姐臉紅了!」宋淚兒指著鞏大美人的臉蛋笑道。   「才沒有!」鞏大美人欲蓋彌彰的道:「是被風吹了啦。」   「好好好!是被風吹的好了吧?」宋淚兒也不想讓自己的姐妹太難堪,於是問道:「再後來呢?」   「再後來他就把千龍寨的高手一口氣全殺光了,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用兵刃,最最神奇的是,他的身上居然沒有沾上一絲血跡。」鞏大美人露出回憶之色道。   「要是那個人也能夠為我這樣就好了!」宋淚兒滿臉憧憬的道。 第四節 魂牽夢縈的背影(中)   「又來了!」鞏大美人頹然道:「是不是一刻不想你的那個他,你就活不下去啊?」   「嗯!」宋淚兒並沒有否認道:「可惜那個人一點武功都不會,不過我不在意的,只要他心裡有我,哪怕只有一點點,我就心滿意足了!」   「三妹啊!」鞏大美人搖了搖頭道:「你確實是無可救藥了!」   「我五年前就無可救藥了!」宋淚兒很有自知之明的道。   「天吶!那時候你才十四歲吧?」鞏大美人故作詫異狀道:「那人又是你的表弟,定然更小嘍?」   「他那時候十一歲。」宋淚兒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鞏大美人就完全不同了,她驚訝的張大了誘人的小嘴,呈目瞪口呆狀。   「三妹!大姐服了你了!」鞏大美人幾乎要對宋淚兒無語:「十一歲應該還是個小屁孩吧?」   「那時候的他看上去雖然只是個大孩子,但是他的言行舉止,他的思維方式,他的見識,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宋淚兒的心似乎飛到了無限遙遠的地方:「都完全不像是個十一歲的孩子。」   「少年老成?」鞏大美人猜測道。   「不是少年老成的感覺!」宋淚兒眼中儘是溫柔道:「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有一個歷盡滄桑的成年人躲在他的身體裡面,有一次我偶然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房頂上看天上的星星,當時他的眼神我到現在都能夠清晰的記得,深邃到令人心悸。」   「你就是在那時愛上他的嗎?」鞏大美人理所當然的想到。   「我也不知道,也許吧!」宋淚兒還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愛上寇芝芳的。   「他知道你愛他嗎?」鞏大美人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彷彿不把人家的老底悉數刨出來就絕不會善罷甘休似的,看來她很有做情報工作的潛質。   「我不知道。」宋淚兒搖了搖頭,隨即突然害羞的道:「可是他很喜歡欺負我,有一次在我洗澡的時候還突然闖進了浴室,最過分的是他居然脫光了衣服爬進浴桶裡說要跟我一起洗。」   「撲哧!」鞏大美人忍俊不禁道:「小小年紀居然就這麼好色了!不過三妹也不必太生氣,他或許根本就不明白那樣做是不對的,畢竟人家還小嘛。」   「哪裡還小,他肯定是故意的,我知道他明白那樣做的含義!」宋淚兒言之鑿鑿的道。   「哦?你怎麼知道的?」鞏大美人來了興致道。   「因為……」宋淚兒咬著嘴唇道:「因為他那個地方居然有反應了。」   「什麼反應?」鞏大美人故作不解,裝傻充愣道。   「大姐討厭啦!」宋淚兒感覺自己的臉蛋燙得都要燒起來了。   「看來你這小表弟應該是一表人才,居然小小年紀就能夠讓你春心大動,真是厲害啊!」鞏大美人煞有介事的道。   「大姐你說什麼呀?」宋淚兒不依道:「誰春心大動了?」   「都一起洗澡了,還偷看人家的那處地方,要不是春心大動,那你說是什麼?」鞏大美人一點饒過自己小姐妹的意思都沒有。   「我沒有偷看啦,是不小心碰到才知道的。」宋淚兒急忙解釋道:「我當時都快緊張死了,哪裡敢亂看。」   「嘖嘖!」鞏大美人戲謔道:「原來比我想像的還要過分,看了還不夠,居然還伸手去摸!」   「大姐……」宋淚兒急得面紅耳赤,眼淚很快就充斥了眼眶。   「好了!好了!大姐不取笑你了!看把你急得!」鞏大美人繼續滿足著自己的好奇心道:「你們一塊洗澡就沒發生點什麼?」   「沒有啦!」宋淚兒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道:「他老老實實的,根本就沒有碰我一下。」   「你是不是大失所望啊?」鞏大美人居然也有如此邪惡的一面。   這回宋淚兒沒有回答,而是咬著嘴唇,一副嬌然欲泣的模樣。   「如果他當時真碰你了,你會樂意嗎?」鞏大美人見宋淚兒眼眶又濕潤了起來急忙轉移話題道。   「我不知道。」宋淚兒輕咬嘴唇低聲道:「也許我會心甘情願吧?」   「原來愛上一個人之後,就會變傻變呆了。」鞏大美人愛憐的摸了摸宋淚兒的腦袋道:「三妹啊,如果真的想得這麼辛苦,就去找他吧。」   「他現在不在宋家山城,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宋淚兒歎了口氣道:「他已經從家裡偷偷溜出來兩個多月了。」   「原來還是個叛逆的小壞蛋。」鞏大美人再一次掩嘴嬌笑道。   「大姐應該知道他的。」宋淚兒突然道。   「我可沒去過宋家山城。」鞏大美人顯然不信道。   「他叫寇芝芳。」   「啊!」鞏大美人震驚道:「刀帝的兒子?看來你的他還是個天下聞名的大人物。」   「對呀!刀帝是我姑父。」   「我知道刀帝是你姑父,這個你早說過了,可是我哪裡知道你說的表弟就是他。」   「我只有他一個表弟。」   ……   寇芝芳毫不客氣的到馬廄中挑了一匹最好的馬,翻身而上,策馬直衝彭家堡的大門而去,時間片刻都耽擱不得。   ……   「那個就是我跟你說的無毛討厭鬼。」鞏大美人努了努嘴道,遠遠的,她和宋淚兒恰巧看到了寇芝芳策馬而去的背影。   許久不見宋淚兒回應,鞏大美人回身看了看自己的姐妹,她發現宋淚兒表情完全呆滯,一眼不眨,目光定定的望著寇芝芳策馬遠去的背影,淚水迅速充斥了她的眼眶,並且很快就滿溢而出。   「三妹,你怎麼了?」鞏大美人著急道:「你說話呀!」   「……」宋淚兒依然愣愣的望著寇芝芳的背影,顫抖著嘴唇張開了小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三妹,你別嚇大姐。」鞏大美人伸手在宋淚兒的眼前晃了晃道。   「大姐。」宋淚兒這才將目光收了回來放到了面前的鞏大美人身上。   「你是不是也被那個討厭鬼欺負過?」鞏大美人皺眉猜測道。   「大姐,幫我個忙。」宋淚兒滿臉懇求的道。   「跟大姐還客氣什麼,有什麼話儘管說。」鞏大美人很不習慣自己的姐妹這般見外。   「派個人去飛馬牧場一趟,告訴我娘親,就說我暫時先不回去了。」宋淚兒說完箭一般的衝向馬廄,牽出一匹健馬翻身而上。   「你要幹嘛去?」鞏大美人不解道。   「去追我的幸福!駕——!」宋淚兒狠狠的拍了一下馬屁股,馬兒放開四蹄,絕塵而去。 第四節 魂牽夢縈的背影(下)   寇芝芳極力的策馬狂奔,馬蹄揚起的塵土飄起老高,不愧是飛馬牧場培育出來的最優良品種的馬兒,道路兩旁的樹木青草飛速的向後閃爍,穩穩當當坐在馬背上的寇芝芳有一種風馳電掣的舒爽感覺。   突然,寇芝芳的雙耳跳了跳,他聽到了另一匹馬狂奔的聲音,聽得出來,這是一匹不下於自己胯下坐騎的好馬。   玉杵搗花徑心法自然運轉,週遭的事物清晰的映在了體內那片浩渺的虛空中,寇芝芳看清了身後策馬緊隨自己之人,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臉上帶著似喜似嗔的表情,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憂鬱,憂鬱中又隱帶狂喜之色,她似乎正在急切的追著什麼,而且看情況被追的人貌似正是自己。   這就令寇芝芳有些不解了,因為這個絕美的女子他一點印象都沒有,照理來說要是見過如此人間絕色,他豈有忘記的道理。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十九歲的宋淚兒比之十四歲的她成熟了許多,也美麗了許多,氣質上翻天覆地的變化更是令她像完全變了個人一般,寇芝芳沒有一眼把她認出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嘶——」寇芝芳胯下的馬一聲長鳴,穩穩的停了下來,寇芝芳從始至終都沒有動手碰馬兒,完全是靠內力在控制著馬兒做動作。   「嘀踏!嘀踏!……」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寇芝芳並沒有回身,但是身後絕美女子的一舉一動都一覽無遺的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嘶——」宋淚兒一拉馬韁,胯下的馬人立而起,後腿在原地踏了幾步後穩穩的停在了寇芝芳身後近兩丈遠處。   身為飛馬牧場少場主,對於自小在馬背上長大的宋淚兒而言,控制馬兒簡直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他是在等自己嗎?」宋淚兒咬著嘴唇死命的盯著寇芝芳的後背,怎麼也不肯眨一下眼睛。   「難道是自己的仰慕者?」寇芝芳心裡那叫一個樂啊,宋淚兒看他的眼神是那樣的熟悉,跟莫婉茹她們看自己的眼神如出一轍,經驗豐富的他自然能夠從中讀出愛慕來。   就這樣,一男一女,一人一馬,一前一後,誰也沒有說話,甚至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他們胯下的馬兒似乎也感覺到了空氣中異樣的氣息,乖乖的呆著沒有出聲搗亂。   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宋淚兒終於沒能夠忍住蠢蠢欲動的淚水,任由它們破眶而出,隨著白皙嬌嫩的雙頰輕淌而下,形成了兩條晶瑩的小溪。   寇芝芳自然也用意識看到了宋淚兒的淚水,他看不出這淚水中蘊含的傷心多一些還是幸福多一些,但是他知道兩者都有。   突然,寇芝芳心裡輕輕一顫,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五年未見的絕代佳人,一個最有可能出現在竟陵的他熟悉的女子,只是那種熟悉任然停留在五年前。   「芳弟弟……」宋淚兒這一聲叫得百轉柔腸,深情款款,沒有人聽到後會不為之感動,會不為之心動。   寇芝芳這一次顫動的不僅僅是心靈,還有全身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   這個聲音太熟悉太熟悉,雖然已經與五年前有了巨大的差異,但是他一聽就聽得出來,這是表姐宋淚兒的聲音,那個愛哭的表姐,沒有一次不被自己弄得眼淚嘩嘩的表姐,那個自己偷看了她洗澡後卻還護著自己不讓娘打自己屁屁的表姐。   「芳弟弟!」宋淚兒哽咽著又呼喚了一聲。   目不轉睛的宋淚兒當然看到了寇芝芳身體在輕顫,她知道寇芝芳已經聽出了自己的聲音,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寇芝芳還不轉過身來,是害怕看到自己?是不想看到自己?是生氣自己五年都沒有去宋家山城看他?還是生氣自己最後一次去宋家山城的時候不願意陪他一起洗澡?   寇芝芳不是不想回頭,不是不想立刻跟宋淚兒相認,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五年未見的表姐。五年過去了,她還會像以前那樣喜歡粘著自己嗎?還會像以前那樣親切嗎?還會對自己言聽計從,有求必應嗎?   寇芝芳只知道宋淚兒還是像五年前那樣愛哭,還是像五年前那樣動輒淚流個不停,就如一隻戳破的水袋一般。   宋淚兒眼中突然露出了狂喜之色,因為她看到了寇芝芳那顆光溜溜的腦袋正在緩緩的轉過來。此刻她當然沒有閒情逸致去考慮寇芝芳就是鞏大美人口中的無毛討厭鬼的事情。   寇芝芳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脖子會如此僵硬,即便是第一次偷看宋淚兒洗澡的時候也遠沒有此刻般僵硬。   終於,在宋淚兒心急如焚的期盼下,寇芝芳那張沒有頭髮,沒有鬍鬚,甚至沒有眉毛和睫毛的臉出現在了宋淚兒的面前。這一次寇芝芳並沒有運功讓自己的臉變得朦朧看不真切,因為他要面對的是宋淚兒,那個連自己的小雞雞都看過不少次的表姐。在她面前,寇芝芳認為自己已經沒有秘密可言。   「淚兒姐!」寇芝芳搔了搔光禿禿的腦袋,招牌式的憨笑瞬間呈現。   「芳弟弟,小壞蛋!」宋淚兒情不自禁的哭出了聲來,但是聲音卻是滿含柔情蜜意。   「呵呵!」寇芝芳只知道一味的傻笑。   「還不快過來。」宋淚兒抹了抹眼淚嬌嗔道。   「啊?」寇芝芳腦袋一時短了路。   「哼!小壞蛋!」宋淚兒輕罵道,看來這個呆子是不會主動到自己身邊來了,宋淚兒咬了咬牙,策馬緩緩行了過去,自己再主動一次又何妨,反正以前又不是沒主動過。   「鼻涕蟲!」寇芝芳臉上憨憨的笑容突然變成了壞壞的邪笑。   宋淚兒一呆,而後輕咬著嘴唇狠狠的瞪著寇芝芳,這個稱呼她已經有五年沒聽到了,這個小壞蛋居然到現在還記得。   「不准這麼叫我!」宋淚兒畢竟已經是個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要是還被人叫「鼻涕蟲」確實臉上有點掛不住。   「嘿嘿!我就喜歡這麼叫!」寇芝芳若是會輕易妥協的話他就不是寇芝芳了。   「你……」宋淚兒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是片刻之後她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便如融化的春雪一般,溫暖大地,沁人心脾。 第五節 愛與恨的簡單詮釋(上)   宋淚兒從小到大都是個愛哭的女孩子,寇芝芳以前叫她「鼻涕蟲」,商秀洵和宋師道叫自己的寶貝女兒「小哭包」,她就像一個裝滿了水的大水袋,輕輕一戳,便能捅出一江春水來。   宋淚兒之所以這麼喜歡哭,因為她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心思細膩而敏感,有詩云:   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   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顰之憂。   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閑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   戀隨清風來去,羞與浮雲散聚。   掉眼淚,對於宋淚兒而言實屬稀疏平常,一隻被踩死的螞蟻,一棵枯萎的小樹,一朵凋謝的野花,都能夠讓她傷心許久,甚至潸然淚下。   但是今天,此刻,宋淚兒並不是因為傷心才哭泣,她是太高興,太興奮,太激動,幸福來得如此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令她措手不及。她是個容易憂傷的女孩子,也是個容易滿足的女孩子,五年前,寇芝芳只需要對她輕輕一笑,她就可以開心好幾天;而今,寇芝芳的一聲「鼻涕蟲」便將她推倒了幸福的風口浪尖,所以她喜極而泣。   寇芝芳大笑,笑得眼睛都瞇成了兩條細縫,笑得光禿禿的腦袋越發明亮刺眼。   「你笑什麼笑?」宋淚兒嬌嗔道。   「五年不見,當年的小鼻涕蟲而今居然長成了大鼻涕蟲。」寇芝芳說完又復狂笑不已。   「你……」宋淚兒恨得牙癢癢的,但是偏又拿這個小混蛋一點辦法都沒有。   「淚兒姐。」寇芝芳突然止住了狂笑,溫柔的喚道。   「怎麼?」宋淚兒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還記得當年我們共坐一騎在山城裡走街串巷的情形嗎?」   「嗯!」宋淚兒使勁的點著頭道。   她怎麼捨得忘記,怎麼可能忘記,所有跟寇芝芳息息相關的記憶,她都深深的銘刻在腦海的最深處,即便是海枯石爛也不可能從腦海中抹去。她甚至還記得寇芝芳三歲的時候把尿撒到她懷裡的情形,五歲的時候把腦袋鑽進自己母親商秀洵的胸口討奶喝,七歲的時候第一次偷看自己洗澡,九歲的時候……   對於宋淚兒而言,這些都是最最珍貴的財富,五年光陰,她幾乎就是靠這些回憶而活著,如果沒有這些回憶,她知道自己將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當時那馬好像瘋了一樣,怎麼都停不下來,你嚇得哇哇大哭。」寇芝芳想起過去兩個人的親密,到如今依然回味無窮。   「我知道當時你是故意把馬騎那麼快的,還騙人家說控制不住它了。」宋淚兒從來都不是一個遲鈍的女孩子,只是在寇芝芳的面前才偶爾變得傻傻的,呆呆的。   因為在寇芝芳的身邊,宋淚兒的腦子裡便裝滿了寇芝芳,已經沒有餘地去思考別的事情,所以寇芝芳才會經常覺得這個表姐腦袋有點迷糊。但是一旦沒有寇芝芳這個小王八蛋在邊上搗亂,宋淚兒便會立馬恢復清明,她的聰慧可不下於任何一個才女。   「還想再像當年那樣嗎?」寇芝芳溫柔的望著宋淚兒道,他不知道這種溫柔會帶給宋淚兒多麼大的心裡衝擊。便如他不知道當年自己有多少下意識的行為讓宋淚兒對他越陷越深,直至徹底沉淪一樣。   很多時候,你只需要付出一點點,便可以帶給別人莫大的快樂,甚至幸福。所以,永遠不要吝嗇自己的笑容,更不要吝嗇自己的溫柔。   「想!」宋淚兒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只要寇芝芳願意,她可以陪他去天涯海角,甚至去十八層地獄。   重要的不是去什麼地方,而是跟什麼人去;重要的不是去做什麼,而是跟什麼人做。   宋淚兒深深明白這句話的真諦。   寇芝芳嘴角不自覺地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他輕輕的一伸手,將宋淚兒從另一匹馬上攬到了自己的馬上。   宋淚兒乖乖的靠在了寇芝芳的懷裡,悄悄的閉上了眼睛,此時此刻,整個天地屬於她宋淚兒,還有令她魂牽夢縈的寇芝芳。   二人緊緊的偎依著,寇芝芳並沒有放緩馬速,雙人雙騎飛速的在官道上疾馳著,只是令路人側目不已的是,此二人明明有兩匹馬,卻非要共乘一騎,這分明是虐待動物嘛。有些人已經開始在心裡替寇芝芳和宋淚兒胯下的馬兒鳴不平,有些人則暗暗羨慕寇芝芳的艷福不淺。當然,最多的還是感歎世風日下之人,一個年紀輕輕的和尚,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抱著個年輕女子當街親熱,這成何體統!   要說寇芝芳這「和尚」剃度得真夠徹底的,一般和尚也就刮光了頭髮而已,他卻是光得找不到一根毛髮,看來塵絲越淨的人並不一定就是越脫俗的人。   「他們幹嘛老看咱們呀?」沉浸在幸福中的宋淚兒終於發覺了路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   宋淚兒是個傳統的女孩子,她當然明白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一個男子這樣親密很是不妥,但是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要是此刻讓她離開寇芝芳的懷抱,便如剝奪了她的全世界,那樣的話不如直接殺了她更好一些。   「嫉妒唄!」寇芝芳想也不想的道。   「嫉妒?」宋淚兒不解道。   「對啊!」寇芝芳不屑道:「嫉妒我這個小和尚有淚兒姐這樣的大美人相伴啊!」   「小和尚?」宋淚兒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大姐說的那個無毛討厭鬼!」   看來有些人後知後覺的本事實在是太爐火純青了,看來宋淚兒逢寇芝芳必迷糊的毛病在五年後的今天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鞏大美人居然這麼說我!」寇芝芳苦笑著搔了搔頭皮道。   「誰叫你欺負大姐的。」宋淚兒伸手向後,在寇芝芳的腰間的嫩肉上使勁的擰了一下道。   「我哪有欺負她,知道她是你的大姐,我討好她都還來不及呢!」寇芝芳委屈的道。   「看來你早就知道我跟大姐的關係嘍?」宋淚兒的敏感再一次得到驗證。   「嘿嘿!竟陵三秀的名頭可真是不小啊!」寇芝芳嬉笑道:「自從到竟陵地界後,一路行來,關於你們三個的各種傳聞和八卦幾乎就沒有斷過。」   「既然你知道我們三個的關係,你一定猜得到我就在彭家堡的對不對?」宋淚兒眼睛開始發紅:「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二姐昨天過大壽的事。」   「這個……」寇芝芳還真不敢說他猜不到宋淚兒就在彭家堡的事實。   「你不想見到我對不對?」宋淚兒轉身,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寇芝芳,淚水很快就濕了衣襟。 第五節 愛與恨的簡單詮釋(中)   「還記得我十歲那年,咱們在後山的那件事嗎?」寇芝芳眼眸中閃著亮光道。   「嗯!」宋淚兒當然不會忘記,怎麼可能忘記,死也不會忘記。   那年宋淚兒跟寇芝芳慪氣,一個人跑到了後山上,結果遇上了狼群,才十歲的寇芝芳找到了她,沒有絲毫武功的寇芝芳沒有被嚇跑,更沒有被嚇哭,他凌然無懼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伸開雙臂要保護自己的模樣,宋淚兒至今記憶猶新。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宋淚兒發誓今生一定要成為寇芝芳的女人,她的美麗今生只為自己的小表弟一個人綻放。   「想知道我當時心裡是怎麼想的嗎?」   「嗯!」在寇芝芳的面前,宋淚兒總是這樣的乖巧。   「當時我想,如果那些狼要把淚兒姐吃了,就讓它們先把我吃了吧,因為我不想跟淚兒姐分開,我怕淚兒姐一個人孤單。」寇芝芳眼中露出回憶之色道:「每次淚兒姐來宋家山城都是呆幾天就走了,如果狼把我們都給吃了,那麼她就不會再走了,那樣我就可以多跟淚兒姐呆在一塊了。」   「嗚嗚……」宋淚兒轉身將腦袋埋在了寇芝芳的胸口,肩頭使勁的抽搐著,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氾濫的情感。   當然,這種氾濫僅僅限於針對寇芝芳一個人。   「現在還會懷疑我不想見到你嗎?」寇芝芳輕輕的摟著懷中佳人的香肩,在她的耳邊柔聲問道。   「不——」宋淚兒沒有抬頭,但是她卻拚命的搖著腦袋。   「紅纓是為了救我才被燒傷的,我必須盡快找到鬼醫。本來我是想在請回鬼醫後再去飛馬牧場見你的,不料你卻先找上了我。」寇芝芳娓娓解釋道。   「這些我都知道。」宋淚兒為自己懷疑寇芝芳而愧疚道:「大姐都已經告訴我了,我已經命人去叫我們牧場最好的大夫了。」   「淚兒姐,謝謝你!」寇芝芳真誠的道。   「為什麼要謝我?」宋淚兒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寇芝芳居然對她說謝謝,這是多麼見外的字眼。   「因為紅纓是我的女人啊,我當然應該謝謝你!」寇芝芳理所當然的道。   「她是你的女人?」宋淚兒咬著嘴唇道:「那麼我呢?」   「你是我的淚兒姐啊!」寇芝芳在宋淚兒的臉頰上香了一口後笑道:「最最親的淚兒姐!」   「真的嗎?」宋淚兒臉上的血色幾乎在瞬間褪盡。   「當然是真的!」寇芝芳信誓旦旦的道:「從小我就最喜歡跟淚兒姐呆在一起了,我每天都期待著你來山城,可是你一來我又開始忐忑,每天都擔心著你會走……」   「別說了。」宋淚兒輕輕的捂上了寇芝芳的嘴巴,躲避著他的眼神道:「不要說話,抱抱姐姐好嗎?」   宋淚兒當然不會甘心就做寇芝芳心目中的表姐,但是她明白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至少有一點讓她很是欣喜,那便是寇芝芳對她的感情顯然不僅僅只有親情那麼簡單,心思細膩的她豈有不發覺的道理。所以儘管寇芝芳的幾句話讓她很是傷心,但是她並不氣餒,她相信只要兩個人繼續相處下去,再加上某些契機,寇芝芳最終一定會接受她的愛。至於契機如何來,老天能夠眷顧,贈送一些當然最好,若是老天吝嗇,宋淚兒並不介意自己去創造一些,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甘於聽天由命之人。   其實宋淚兒不明白,由於前世某些無法忘卻的記憶,寇芝芳在很多觀念上依然無法跟這個年代完全接軌,宋淚兒是他的表姐,屬於三代以內的近親,在寇芝芳的潛意識裡,他會拒絕跟宋淚兒發生超越親情的情感,儘管在大唐表姐弟結為夫妻的並不罕見,表兄妹結為夫妻的更是多如天上繁星。   二人繼續靜靜的偎依著,任由胯下的馬兒帶著自己一路狂奔,目的地在哪裡對宋淚兒而言已經不重要,她只想就這樣靠在寇芝芳的胸口,海角天邊都好……   「呀,忘了件事。」寇芝芳微微驚呼道。   「什麼?」靠在寇芝芳懷裡的宋淚兒抬起了頭來,撲閃著眼睛問道。   「我本來跟長江幫的人說要他們去飛馬牧場找我,那時候我想帶紅纓去找你的。可是後來去了彭家堡,又匆匆出來找鬼醫,我把這茬事給忘了。」寇芝芳搔了搔腦袋不好意思的道,他似乎愛上了搔自己光禿禿的腦袋。   「這樣啊。」宋淚兒略一遲疑後建議道:「我找人給母親帶個話,若是長江幫的人找上門,轉告他們紅纓妹妹在彭家堡,這樣可以嗎?」   「你們飛馬牧場在這兒也有人手?」寇芝芳疑惑道,雖然他知道飛馬牧場在竟陵極其周邊地區勢力均極大,但是也不該奢侈到每一個小村小寨都安排有人手吧?   「沒有,只要有這個,隨處都是人手。」宋淚兒拿出一小包銀子在手中拋了拋道。   「要是他們拿了銀子不幹事怎麼辦?」寇芝芳當然立刻就明白了宋淚兒腦海中的想法,從小他們兩就特別有默契。   「看我的。」宋淚兒膩聲道:「抱我下馬。」   女人一旦呆在自己愛的男人身邊,就會變得懶散許多,因為她們知道這樣會令愛人更加憐惜自己,也給了愛人更多與自己親密的機會。   寇芝芳笑嘻嘻的看著宋淚兒,他還真想看看這表姐是如何做的。   此刻二人身處官道的一個交叉路口,路上的行人雖不算多,但是時有佩戴兵器之人路過,看來這一帶武林中人不少。   「你,過來。」宋淚兒瞄準一個單身緩緩而行的佩劍青年道,這種人往往都沒有什麼急事,空閒時間比較充裕。 第五節 愛與恨的簡單詮釋(下)   「這位小姐叫在下?」青年指著自己的鼻子詫異的問道。   「不錯。」宋淚兒毫不客氣的直入主題道:「能不能幫我帶個口信給飛馬牧場?」   「這個……」青年一時間猶豫不決,雖然美女看著的確賞心悅目,但是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美女大老遠的跑去送信確實挺難為人的。   「只要你願意,這些銀子就是你的了。」宋淚兒拎著錢袋子在青年的眼前晃了晃道。   「嘿嘿!能夠替小姐這樣的絕世佳人效勞,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青年態度立刻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道。   「你帶著這個,到時候飛馬牧場的人自然會帶你去見場主。」宋淚兒掏出一塊小玉玉拋給了青年道。   「這玉一看就知道品質非凡。」青年接過玉珮歎道:「小姐就不怕在下帶著玉珮和銀子跑了?」   「飛馬牧場的場主是我娘,我叫宋淚兒,也許你聽過我的名字,齊雲寨寨主和彭家堡堡主是我的結拜姐妹。而且你這次要帶的口信對長江幫而言非常重要,如果你想下半輩子被飛馬牧場、齊雲寨、彭家堡和長江幫全力追殺的話,儘管帶著東西跑人。」   「原來是竟陵三秀之一的飛馬牧場少場主,失敬!失敬!在下豈敢拿了東西不辦事,方才只是說笑罷了!」青年訕笑道:「不知小姐要在下帶的是什麼口信?」   「告訴我娘,若是長江幫的人找到飛馬牧場,就轉告他們,他們要找的人在彭家堡。」宋淚兒說完不再理會青年,轉身回到了寇芝芳的身邊。   看著宋淚兒上了寇芝芳的馬,而後柔順的躺到了寇芝芳的懷中,青年震驚得張大了嘴巴,他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竟陵三秀中的任何一個已經名花有主的事情,再看到寇芝芳一副花和尚的模樣心裡更是鬱悶到了極點,難道他堂堂一個武林後起之秀還比不上一個臭和尚麼?   寇芝芳和宋淚兒卻根本沒有閒情逸致去理會青年的目瞪口呆,寇芝芳雙腿一夾馬腹,馬兒疾馳而出,宋淚兒一聲歡呼,把身子緊緊的依在了寇芝芳結實而溫暖的胸口。   ……   洞庭湖畔,岳州城,夕陽眷顧著這個江南道數一數二的大城,古老而雄偉的城牆在傍晚的暮色下顯得莊重而亙古。   當天邊的最後一縷彩霞被黃昏的浣紗奪去絢麗的色彩,岳州城數十丈見方的巨大城門緩緩閉合,這一座被長江和洞庭湖圍了三面的大城很快便要在夜色中沉睡。   吳濤在岳州城守了十六年的城門,從貞觀元年開始,他從沒有一天不準時的打開城門,又準時的關閉城門,久而久之,岳州城沒有人不認得他的那張馬臉。   「吳大哥,關了城門後去我家喝兩盅?」說話的是新來不久的徐三,其實說是新來不久,也足有三個年頭了,只是跟吳濤的十六年比起來確實是新得不能再新的新兵蛋子了。   鎮守城門的是城衛署的一個專編小隊,吳濤並不是小隊長,但是由於他年齡最大,資格最老,即便是小隊長常坤見到他也得尊敬的叫聲「老吳」。這是軍隊裡的規矩,老兵永遠都會受到新兵的尊敬。   「嘿嘿!今天不了,剛給我家閨女找了門親事,晚上人家要上門來給我這個未來的老丈人磕頭呢!」老吳眉開眼笑的道。   老吳家的閨女小菊徐三可一點都不陌生,她每日午時都要來給老吳送上半壺花彫,風雨無阻。午飯時喝兩口是老吳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沒有這半壺花彫,他連一口飯都吃不下。小菊人雖長得不算絕色,但是勝在青春活潑,一張嘴巴又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整個小隊的人都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一般疼著。   「誰家的小子這麼有福氣啊?」徐三詫異道。   「是萬龍莊簫總管的公子!」老吳不無得意的道。   「吳大哥今後跟萬龍莊攀上了關係,可不能忘了我們大夥兒。」徐三難掩羨慕之色道。   萬龍莊,岳州城最大的一個山莊,莊主主父炎二十年前橫空出世,在整個江南道武林闖下了偌大的名頭,短短三年便成為了岳州第一高手。而後金盆洗手,開始試水商業,他在商業上的天賦居然絲毫不下於在武道上的天賦,又是短短三年,主父炎手下的商隊幾乎涉足了所有可以掙錢的領域,商號更是開遍了江南道各大縣城。   主父炎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他的目標當然不會僅僅局限於一個小小的江南道,他早已放眼整個大唐,他相信在他的英明決策下,萬龍莊必將名震天下,而非一個小小的岳州城第一。   「這麼大的喜事吳大哥也不早點說出來讓我們大夥兒開心開心。」說話的是李虎,小隊中最年輕的一個小伙子,當兵還不到半年。   「就是!」最會嚷嚷的每次都是大嘴巴傅雷:「吳大哥早說的話,我們心裡也好有個底,小菊可是大家的妹子,這賀禮得精心準備準備。」   「大夥兒晚上一起去我家熱鬧熱鬧?」老吳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幾乎看不見的縫。   「要不要去叫坤哥?」李虎對常坤這個小隊長向來都怕得要命,若是不通知常坤的話,事後常坤責怪起來,他還真不敢想像那情形。   「他呀,嘿嘿,此刻恐怕正趴在翠花樓的秋菊姑娘肚皮上喘氣呢。」老吳拂了拂下巴上整齊山羊鬍邪笑道,跟常坤共事了八個年頭,對於常坤的生活習慣他自然是瞭然於胸。   「怪不得坤哥經常未到關城門便匆匆忙忙的跑人呢?」李虎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佳人有約啊!」   眾人心照不宣的一陣淫笑,男人說起逛妓院,總是特別有共同語言,也特別容易拉近距離。   「兵大哥且慢!」一道美妙若天籟的聲音遠遠傳來,正在搖著城門上兒臂般粗鐵索的李虎和傅雷停住了雙手,詫異的向城門外官道上望去。 第六節 驚聞主父炎的陰謀(上)   只見一匹快馬遠遠的疾馳而來,在暮色中看不真切馬上之人的面孔,只能夠清晰的聽到馬蹄落地聲。   不過數息時間,快馬已經到了城門口,眾人這才看清馬上坐著一男一女,女的美若月宮裡的仙子,笑靨如花。男的嘛就有些不倫不類了,不仔細看定然以為這也是個女子,仔細看後倒也覺得其勉強算是英俊瀟灑,氣宇軒昂,只是那光禿禿的腦袋顯得很是突兀。   其實要不是寇芝芳在彭家堡換了身裝備,此刻還穿著鞏彤華的衣服的話,一眾城門守衛的感官享受就完全是兩回事了。   想起初見彭嘉惠時,對方強忍笑意的情形,寇芝芳現在任然鬱悶不已。他實在不是喜歡男扮女裝啊,那種是變態才喜歡幹的事情,他可不是變態,他正常得很,全身心都很正常。而且似乎每次男扮女裝都會遇到些令他非常不爽的事情,當然,因為男扮女裝而多了不少艷遇也是無法否認的實情,但是寇芝芳可不認為那是男扮女裝的功勞,自己的魅力那可是明擺在那裡的。   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由於各種各樣的原由,數次男扮女裝已經成為了寇芝芳人生當中不可磨滅的「污點」。   「謝謝眾位兵大哥!」宋淚兒對著李虎和傅雷甜甜一笑道。   傅雷畢竟年紀較長些,定力亦稍稍好些,但是那副色授魂與的表情卻是怎麼也無法掩飾。這也難怪,像宋淚兒這種級數的美女以他這種身份要不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根本就不可能得見。   李虎的樣子就有些猥瑣了,他的口水早就掛到了衣襟上,自己卻渾然不覺。李虎來自於小山村,靠著一身蠻力入了軍伍,見識比之傅雷都遠遠不及,他何曾見過什麼小家碧玉或是大家閨秀,宋淚兒這樣的絕色在他的眼中比之天上的仙女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天,你猜咋著?我正待關上城門,只見一匹快得跟閃電一般的白馬疾馳而來,馬背上坐著一個比仙女還要美上千百倍的少女,那種美絕對是你們無法想像的!她居然還對著我笑了,當時我只覺得天旋地轉,腦袋一片空白!要是能再見到她一次,哪怕是立刻死去我也心甘情願!……」這是李虎日後逢人必說的一段話,許多熟人見他就跑,因為他們聽這段話耳朵已經聽出了老繭。   「請問這問大叔,城裡最好的客棧怎麼走?」宋淚兒這回詢問的對象是吳濤,在她看來吳濤這樣的年長之人顯然對城裡的情況要瞭然於胸一些。   「姑娘是想要找地方住宿嗎?」吳濤很是鬱悶,自己有這麼老嗎?不過想想自己的女兒都馬上就要嫁人了,他也就釋懷了。   「對呀!」宋淚兒俏聲道:「我們已經趕了一天的路程了,想找個舒服點的地方歇息歇息。」   「城裡最好的客棧是老龍門客棧,不過你們最好還是想別的法子吧。」吳濤向來都是個老好人:「萬龍莊似乎近期要辦什麼大事,這兩天城裡來了許多江湖中人,江南道各幫派勢力幾乎都有人來,城裡的大小客棧恐怕不會有空餘的房間了。」   「啊?那該如何是好?」宋淚兒撅起了小嘴道。   「大不了咱們住荒郊野外唄。」寇芝芳笑道:「幕天席地,回歸自然,其實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這種季節在野外過夜可不是明智的選擇,蚊蟲太多。」吳濤並不是在危言聳聽。   「蚊蟲很多?」宋淚兒臉上露出了怕怕的表情,對於女孩子而言,蚊蟲總是一種可怕的存在。   「你們看這樣如何,我家裡有一間客房空著,若是你們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家裡屈就一晚上?」吳濤的話令得宋淚兒狂喜。   吳濤雖然為人和善,但是他可不是慈善家,不可能見人就往家裡領,但是宋淚兒和寇芝芳給了他很好的印象,眼光毒辣的他雖然看不出來寇芝芳和宋淚兒是何身份,但是好人壞人還是很容易分辨的。當然,這只是在吳濤看來,其實這個世界上好人壞人又有誰真的分辨得清楚呢?   甚至,何謂好人,何謂壞人,都是個永遠的謎。誰來定義?誰又有資格定義?   其實吳濤之所以會讓寇芝芳和宋淚兒住到他家裡去,最最重要的原因是,在他看來寇芝芳和宋淚兒就是一對離家出走的小情人,這勾起了他塵封已久的回憶。   想當年,吳濤跟小菊她娘相識相愛,都是在雙方家裡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後來小菊她娘懷了小菊,馬上就要當爹的吳濤知道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驚慌失措之餘,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帶著小菊她娘私奔。   最終,私奔沒有私奔成,因為小菊她娘的異樣終究是沒有瞞天過海,小菊她娘的父母雖然震怒不已,但是為了小菊她娘的幸福,二老最後還是同意了收當時一無所有的吳濤為上門女婿,並且倉促的舉辦了婚禮。   吳濤至今任然記憶猶新,婚禮雖然簡單而短暫,卻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兩個回憶片段之一,另一個片段當然就是小菊出生的時候了。   「那就謝謝大叔了!」宋淚兒雀躍道,能夠不住荒郊野外那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宋淚兒似乎忘記了問一件事情,吳濤家裡的客房中是不是只有一張床,是她根本就沒想到這個問題?還是她刻意迴避了這個問題?   當然,宋淚兒以前並不是沒有跟寇芝芳一起睡過,但是那個時候畢竟兩人年紀尚小,所以沒有什麼不妥,但是現在,宋淚兒跟寇芝芳可都不是小孩子了,若是共睡一張床豈不是……   「不用!」吳濤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為老不尊的笑道:「就是床有點小,你們兩個人恐怕得抱緊點睡。」   「啊——?」宋淚兒的臉蛋瞬間羞紅,艷麗遠遠賽過天邊剛逝去不久的晚霞,令得眾城門守衛一陣目眩。 第六節 驚聞主父炎的陰謀(中)   看著宋淚兒羞澀的姿態,以及寇芝芳一副得意不已的可惡表情,眾守位那叫一個嫉妒啊!他們恨不得立刻便把寇芝芳這個滿臉賊笑的花和尚拿下,然後送到岳州城的大牢裡去。   大夥兒想要「拯救」宋淚兒這朵插在牛糞上的鮮花,可惜他們似乎忘了,肥沃的牛糞恰好能夠令得鮮花開得更加艷麗,所以鮮花其實自己喜歡待在牛糞上,所以人們總是喜歡用鮮花插在牛糞上來羞辱牛糞,這是錯誤的,牛糞沒有任何過錯,當然錯也不在鮮花,那麼錯在哪裡呢?錯在鮮花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上了牛糞。   不管眾人有多麼的羨慕和嫉妒,寇芝芳和宋淚兒終究是要跟著吳濤走的,對他們而言,這些守衛的看法根本無足輕重,甚至可以完全忽略,這個世界就是這麼赤裸裸的簡單。對於站在高處的人而言,站在低處的人除了仰望之外,對他們的人生不會造成絲毫影響。但是對於站在低處的人而言,站在高處的人輕輕吹一口氣或許都能夠掀起軒然大波,甚至完全改變他們的人生。   所以人們總是爭先恐後的想要成為站在高處的人,那樣不僅僅能夠掌握自己的人生,甚至能夠主宰他人的人生,這是何等的愜意和爽快!   寇芝芳和宋淚兒無疑是幸運的,因為他們從一出生開始就站了很高很高的地方,是人世間大多數的芸芸眾生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或許,天下間羨慕寇芝芳這個刀帝獨子的人遠比羨慕李承乾這個太子的人還要多。至於宋淚兒,年輕漂亮,秀外惠中,有好得不能再好的出生,家庭幸福美滿,這樣的人生哪個女子不日夜期盼,朝思暮想?   城門守衛小隊包括吳濤共五個人,除了小隊長常坤外,盡數跟著吳濤去他們家蹭酒喝。其實傅雷本來家裡有事不想去的,但是為了多看宋淚兒兩眼,許多事自然也就等於沒事了。男人都知道看美女可以養眼,此等機會對於傅雷這樣一個小兵而言可是非常珍貴且稀少的,也是他夢寐以求的。   吳濤的家在城南一個小四合院中,以前是小菊她娘父母親的產業,二老去世得早,這產業也就落到了吳濤夫婦的名下。吳濤一家雖然遠遠不算大福大貴,一家三口小子日卻也過得和和美美,是不少街坊鄰居羨慕的對象。   小四合院有一個小廳,一個廚房,三間臥房,主臥自然是由吳濤夫婦自己享用,另兩個較小的臥房一個一直都由小菊霸佔著,一個則成為了客房。   寇芝芳住過不少地方,宋家山城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自是不必說,還有莫婉茹家的節度使府邸,恭紹臻的擒龍幫,單婉晶的東溟號,李治的晉王府……   宋淚兒去過的地方沒有寇芝芳多,除了宋家山城和彭嘉惠的彭家堡外,她幾乎沒有在別的任何地方留過宿,即使是鞏彤華的齊雲寨她也僅僅是去玩過幾次而已,並沒有在齊雲寨中過夜。   寇芝芳也好,宋淚兒也好,他們住過的地方,無論哪一個,條件比之吳濤家的客房都好出了無數倍,但是幸運的是,他們都不是愛挑剔的人。   小菊和小菊她娘都非常好客,這或許是吳濤家的傳統,宋淚兒的溫柔乖巧,寇芝芳的幽默風趣很快就贏得了吳濤一家的好感,小菊更是纏著宋淚兒姐姐長姐姐短的問個不停,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問題層出不窮,很多問題問得宋淚兒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吳濤一家顯然都當寇芝芳和宋淚兒是小夫妻兩,說話言語間總少不了要調笑二人一番,寇芝芳和宋淚兒也不說破,寇芝芳是懶得解釋,因為他知道很多事情是解釋不了的,反而會越描越黑,甚至給人欲蓋彌彰的感覺。至於宋淚兒為什麼不解釋,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或許是因為這原本就是她最期望的結果的緣故吧?   雖然有著深厚的內力修為,但是瘋狂趕了一天路的寇芝芳和宋淚兒還是覺得身體很是疲憊,畢竟他們並不是鐵打的,內力再高,肉體終究還是肉做的。   吳濤將他們一領進客房,他們便想倒頭大睡,但是吳濤似乎並不想這般輕易的成全他們,家裡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對一看言行舉止就知道出生非凡的年輕小夫妻,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   事實是萬龍莊大總管蕭望天正帶著他的兒子蕭勁騰前來拜訪,如此長臉的機會吳濤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所以他再一次將寇芝芳和宋淚兒從客房裡拽了出來。   對於蕭勁騰這個準女婿,吳濤和小菊她娘都顯得很滿意。他們當然應該覺得滿意,岳州城許多人為了跟萬龍莊攀上點關係,可謂費盡了心思,所以小菊這門親事與天上掉餡餅幾乎沒有二致。   至於小菊是如何搞定蕭勁騰這個龍太子的,吳濤也完全不明所以,無論他和小菊她娘如何逼問,小菊愣是啥也不說,還表現出一副打死也不屈服的模樣,吳濤夫婦倆除了盡快安排女兒的婚事,別的一點辦法也沒有,看來遺傳這東西確實是奇妙非常。   當然,有蕭望天這個萬龍莊大總管在,婚禮的規模自然不會小,也不需要吳濤夫婦來操心。因著小菊的關係,吳濤一家可謂裡魚躍龍門,今後在岳州城恐怕沒有人再敢小瞧他們了。   當吳濤領著寇芝芳和宋淚兒來到小廳的時候,小廳中早已坐滿了人,坐在正中客方主位上的是一個笑容可掬的中年人,頂著一個大大的肚腩,看上去相當和藹可親。此種人永遠掛著親切的微笑,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笑容下藏著什麼,是最適合做管家的人,所以在路上已經聽吳濤誇了老半天女兒的寇芝芳和宋淚兒一眼就看出了此人的身份,萬龍莊大總管蕭望天。   坐在蕭望天下首的是一個較寇芝芳年紀稍長的公子哥,此人該是蕭望天的獨子蕭勁騰,雖然看似正襟危坐,餘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小菊的身上,看來是個癡情的主。寇芝芳不由得對小菊佩服不已,能夠牢牢抓住蕭勁騰這種公子哥的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六節 驚聞主父炎的陰謀(下)   李虎,徐三和傅雷,雖然一個個坐得筆直,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內心的侷促不安。對於他們這些最底層的兵丁而言,蕭望天無疑是個大人物,而且是那種大的不得了的大人物,雖然距離當今聖上那種頂到天的人物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但是對於他們而言,蕭望天已然高不可攀,無法企及,只能仰望。   現在,他們正跟這樣的大人物坐在一起,近得幾乎能夠看清對方鼻孔裡的鼻毛。這種祖上積德的榮幸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他們怎能不坐立不安呢?當然,他們的表現完全是在吳濤這個主人的預料之中,這也正是他叫大夥兒到自己家的目的,任誰有了個這麼好的女婿都會忍不住想要到處嚷嚷一番的,吳濤已經做得足夠含蓄。   「祝公子,我給你介紹一下。」吳濤語氣中不無炫耀的道:「這位就是岳州城鼎鼎有名的萬龍莊蕭大總管。」   在寇芝芳看來,吳濤似乎並不像表面那般忠厚老實,因為他居然也懂得語言藝術,並且使用還相當到位,鼎鼎有名指的究竟是萬龍莊還是蕭望天,恐怕就是他自己也分辨不清,這可是處事圓滑之人才擁有的才能。在這方面,寇芝芳最佩服的人無疑就是宋家山城大總管任俊,他幾乎已經將語言藝術修煉到了最高的境界,就是自己那個最愛找茬的干爺爺杜伏威對著他也生不出火氣來。   吳濤當然不是一個忠厚老實之人,寇芝芳可不知道這個道貌岸然的中年人在婚前便將小菊種到了她娘的肚子裡,否則定然會拽著他說兩聲「佩服」。   「久仰!久仰!」寇芝芳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吳濤想要看到的震驚之色,語氣之中也根本沒有絲毫景仰之意,說的明顯就是場面話。   對於寇芝芳而言,蕭望天這種地位的人,連給他提鞋的機會都沒有,家裡老頭子的十大弟子隨便來一個,若是提前打個招呼,岳州城的城主大人就得屁顛屁顛的親自跑到城門口去迎接,一個小小的萬龍莊總管又算得了什麼?   當然,寇芝芳是不會把宋家山城拉出來顯擺的,他可沒有那樣的好習慣。在吳濤的一家的眼裡,他只是一個跟表姐偷偷從家裡溜出來遊山玩水的富家公子哥而已。這只他跟宋淚兒商量好的說辭,原本還有些疑惑的吳濤在看到他居然完全不認識蕭望天後,失望之餘不得不信了寇芝芳杜撰的身份。而吳濤想要小小的滿足一下自己小小的虛榮心的美好願望也宣佈泡湯。   「這位是祝公子,還有他的表姐。」吳濤並不清楚寇芝芳的確切身份,介紹起來自然是有些含糊其辭。   雖然問到寇芝芳身份時,寇芝芳靈巧的轉移了話題,但是吳濤並不怪寇芝芳,因為他自己也曾有過類似的經歷,對於寇芝芳在說到自己身份的諱莫如深可謂深有感觸。   「小兄弟不是江湖中人?」蕭望天皺著眉頭問道,他眼中的精芒一閃而沒,表情不像吳濤預想的那樣倨傲,也不像寇芝芳期盼的那樣淡漠。   這種時期,寇芝芳並不想要被人關注,最好大家都無視他的存在,但是有些人天生就注定會成為焦點,無論是在世界的那一個角落裡,他們都不可能被埋沒,這種人幸運和很不幸,因為他們失去了做平凡人的資格。   蕭望天在萬龍莊當了近二十年的大總管,從主父炎創立萬龍莊那天起就跟著主父炎,可謂閱人無數,老謀深算,眼光也自然有其獨到之處。但是他無奈的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寇芝芳的深淺。   寇芝芳若是江湖中人,自該知道岳州城萬龍莊的威名,可是看其表情,在聽到萬龍莊的剎那沒有絲毫波動,可見他此前根本沒聽說過萬龍莊。蕭望天可不認為他是明知而裝作不知的,若是一個老江湖尚可理解,但是寇芝芳顯然不是,他很年輕,這麼看都沒有超過弱冠年華,此等年紀怎麼可能有那樣深的城府和心機。   若寇芝芳不是江湖中人,那他身上那種江湖中人才該有的氣息又如何解釋?步履沉穩而暗含一定的規律,這分明是習武之人才有的表現。其氣質更是一點都不像是個文弱書生,所以蕭望天才運功於雙目,想要將寇芝芳看通看透,他並不喜歡跟一個不知深淺的人交流,沒人會喜歡。但是結果顯然令蕭望失望了,因為他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但是有一點蕭望天卻是可以確定的,寇芝芳絕非尋常富貴人家出來的一個普通的公子哥,因為蕭望天在他身上看到了一樣東西——氣度。   氣度,一種很玄奇的東西,它無法解釋,無法丈量,有就是有,無就是無,如影隨形,附著於靈魂,代表著一個人的高度或是未來能夠爬到的高度。   「家父是個做皮貨生意的商人,沒有什麼響亮的名號,說出來也沒什麼意義,因為蕭總管定然沒有聽說過。」寇芝芳微笑著自嘲道:「在家父的棍棒之下,在下自幼子能夠讀讀聖賢之書,至於武功嘛,雖然心嚮往之,卻從未修煉過,也不知道有沒有哪位高人看得上在下這身皮囊。」   「小兄弟的身體很健壯。」蕭望天盯著寇芝芳外露的小半截手臂深思了片刻後突然道,他似乎已經看出了點什麼。   「在下的祖父曾經是軍隊裡一個小小的將領,後來受了點輕傷就退了伍,做了一個獵戶,這也是家父之所以成為皮貨商人的主要原因。」寇芝芳忽悠人簡直是信手拈來:「祖父從軍隊中帶回來的強身健體的習慣和法子可從來都沒有丟棄過,這習慣和法子先是傳給了家父,後來又傳給了在下。所以在下雖然沒有習過什麼高深的武功,身子卻也還算健壯。」   蕭望天很想說,你那身肌肉何止是還算健壯,簡直是完美得有些匪夷所思,完美得沒有天理。雖然看上去沒有外家功夫的高手那般結實粗壯,但是均稱到了再挑剔的人的找不出絲毫的瑕疵,這樣的肌肉爆發出來的力強質控部只有切身體會過的人才會深有感觸。   蕭望天正是有著切身體會之人,因為他的主人,萬龍莊的莊主主父炎也有著一身這樣的肌肉。蕭望天認識的有這樣肌肉的人並不僅僅只有主父炎一人,無一例外的是,他們俱都是內外兼修的高手,至少對付他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儘管有些難以置信,但是蕭望天不得不接受寇芝芳沒有武功的「事實」,因為他在寇芝芳的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功力波動。他可不會認為寇芝芳小小年紀就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氣勢內斂的境界。   其實蕭望天感應不到寇芝芳的內力波動也是正常的事情,要是被他感應到了,那麼感應不到的怡豈不是愧對自己那身絕世的修為,而玉杵搗花徑心法也妄稱天下間最頂級的心法了。何況連寇芝芳自己在不主動呼喚內力的情況下,用內視之術都感應不到絲毫內力波動,蕭望天自然不可能有著比此刻的他還要強的感應能力。   至於一身完美的肌肉,寇芝芳自己都渾然沒有察覺,玉杵搗花徑心法正在悄悄的改變著他的身體和氣質,若是徐子陵此刻站在他的身邊,就會發現他的肌膚之晶瑩剔透和氣質之飄逸出塵居然跟自己有得一拼。這可是當年連寇仲都辦不到的事情,為此他可沒少羨慕自己這個最好的兄弟。   「若小兄弟潛心習武,成就必不在小。」蕭望天說完便閉目養起神來,再也沒有跟寇芝芳說話,誰也看不出來他內心有些什麼想法。   「這位是蕭總管的公子。」見氣氛有些沉悶,吳濤這個主人又開始發話了,這次他向寇芝芳介紹的是蕭勁騰。   「蕭兄馬上就能夠如願以償抱得佳人歸,可喜可賀!在下先在這裡祝二位白頭偕老,百年好合!」寇芝芳看了一直坐在不遠處與蕭勁騰眉來眼去的小菊一眼後笑著祝福道。   無論是小菊還是蕭勁騰,都給了寇芝芳不錯的印象,而且他看得出來二人是真心相愛的,所以祝福也很真誠,可不像對蕭望天說的「久仰」那麼客套化。   「承祝兄弟吉言,蕭某謝過了!」蕭勁騰非常豪爽的道:「蕭某大婚的時候,祝兄弟可要來喝上幾杯。」   聽得出來蕭勁騰的邀請也是真誠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天生就是個好客之人,還是因為感激寇芝芳對自己的祝福。   「好說,好說!若是那個時候在下尚在江南道範圍之內的話,定少不了上門討幾杯酒喝!」寇芝芳說完和蕭勁騰相對大笑,惺惺相惜的奇妙感覺俏然而生。   小菊和宋淚兒莫名其妙的看著兩個傻笑的男人,她們都不明白這兩個人是怎麼了,片刻之前還素不相識,此刻卻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這就是男人,很多時候女人都不會明白男人的友情有多麼神奇。   「不知祝兄弟和這位姐姐何時能夠請蕭某也喝上幾杯啊?」蕭勁騰自然也看出了寇芝芳和宋淚兒之間的曖昧關係。   「嘿嘿!難道蕭兄沒有看出來小弟已經出家做了和尚嗎?」寇芝芳摸了摸腦袋笑道。   「哦?」蕭勁騰一愣,隨即醒悟過來寇芝芳是在說笑,不禁調侃道:「原來祝老弟還是廟裡跑出來禍害良家女子的花和尚啊?幸會!幸會!」   ……   吳濤一家熱情的款待著眾人,老酒糕點,李虎三人吃得不亦樂乎,蕭望天和吳濤把手對酌,宋淚兒和小菊母女似乎有著說不完的體己話。寇芝芳則跟蕭勁騰耗上了,同樣是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自然有說不盡的話題,不過大多還是圍繞著小菊和宋淚兒這兩位佳人展開的。 第六節 驚聞主父炎的陰謀(續)   寇芝芳和蕭勁騰言談甚歡,可謂志同道合,相見恨晚。蕭望天偶爾看向兒子的眼光中蘊含著寬心和欣慰,他對自己兒子在外人面前的表現顯然很滿意。   父愛,很多時候其實並不亞於母愛,甚至更加厚重。   「我說蕭兄,這大婚的好日子到底定了沒有啊?」寇芝芳摟著蕭勁騰的肩膀大著舌頭道:「待小弟我辦完事情回來,定要喝幾杯蕭兄的喜酒。」   「原本是定在這幾日的,但是後來出了點狀況,所以只得往後推了推,到底推到哪一天我也不清楚,父親還沒有決定下來,但是應該不會等太久。」蕭勁騰舉杯與寇芝芳輕輕碰了碰後一飲而盡道:「祝老弟若是事情不急的話,乾脆在岳州城呆上一段時日,我帶你們姐弟倆好好遊玩一番,待喝了兄弟的喜酒後再作打算如何?」   「不是小弟不想跟蕭兄多親近親近,小弟確實有緊要的事情不得不快些去辦,人命關天啊!」寇芝芳想到聶紅纓心就不由的絞痛,他向來都是個憐香惜玉之人。   「既然這樣,我就不強留祝老弟了。」蕭勁騰失望的道:「但願祝老弟馬到功成,快些把事情圓滿解決了。」   「對了,究竟是什麼事情如此重要,竟然令蕭兄的婚事不得不往後推?」寇芝芳並不是一個喜歡打探小道消息的人,這一次他是否喝多了酒呢?   「是莊裡的事情,具體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父親向來不准我過問莊裡的事。」蕭勁騰並沒有想要隱瞞寇芝芳什麼。   「或許令尊這樣做是為了保護蕭兄呢!」寇芝芳歎道:「每個父親都有許多事情並不想讓兒子知曉,並不是他們不信任自己的親骨肉,而是因為他們覺得那樣做對自己的兒子才是最好的。」   「我明白祝兄弟的意思。」蕭勁騰無奈道:「可是這樣一來,就要等莊裡事了,爹他才有時間和精力操辦我和小菊的婚事了。」   「蕭兄也莫急,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寇芝芳笑著安慰道。   「那也是!」蕭勁騰也呵呵笑道:「若是誰要拆開我跟小菊,我定然跟他拚命!」   「我聽吳叔說這些天岳州城裡來了許多江湖中人,似乎都是為著萬龍莊而來的。」寇芝芳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探問道:「難道萬龍莊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之人?蕭兄可得早做打算,莫要出了什麼事情才好。」   「萬龍莊倒沒有得罪什麼不該得罪之人,反而好像有人得罪了萬龍莊,聽說發生了一件令莊主非常震怒的事情,早上他還拍碎了張桌子,這麼多年來,他可從沒有這般生氣過,更沒有發過如此大的火。」蕭勁騰似乎有些後怕的道,看來主父炎發火的情形有些駭人。   「居然有人敢得罪你們莊主啊?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寇芝芳故作驚訝道:「所以你們莊主就約了江湖上的朋友,準備大舉上門去興師問罪嗎?」   「哼!興師問罪可用不到那群廢物,他們連搖旗吶喊的資格都沒有,一群欺軟怕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膿包而已,除了湊熱鬧之外一事無成。」蕭勁騰不屑道:「我無意中聽到爹跟屬下說話,莊主之所以請來這麼多江湖中人似乎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他在暗中其實另有佈置,那樣的話找人算賬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覺了。」   蕭勁騰確實喝多了,也或許是因為他真的太過信任寇芝芳,居然將自己知道的部分萬龍莊機密和盤托出。   「若真是這樣的話,你們莊主的確是個高人啊!」寇芝芳豎起大拇指道,他感覺到真相就離自己不遠了,但是便如隔了一層輕紗,總有些摸不透徹。   「莊主當然是個高人,他可是我最最崇拜的偶像!」蕭勁騰語氣中帶著無限的欽佩和景仰道。   「嘿嘿!在小弟看來蕭兄也是個高人,雖然並未參與其事,卻將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佩服!佩服!」寇芝芳笑道。   「祝老弟,咱們聊得來,你這個我又喜歡,夠耿直,夠意思!」蕭勁騰拍了拍寇芝芳的肩膀道:「所以兄弟勸你兩句,你之前不是說經當陽縣城而來的嗎,回去時可千萬莫要往那裡過了。」   「這是何故?」   「當陽縣城這些天要出事,出大事!祝老弟你一個讀書人,又帶著如花似玉的表姐,俗話說刀劍無眼,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以後還怎麼再陪兄弟我喝酒啊?」蕭勁騰有些語無倫次的道,他確實喝了不少,吳濤家的老酒相當烈。   「得罪你們莊主的對頭在當陽縣城?並且勢力還相當不小?」寇芝芳推測道:「所以必會有一場規模極大為時很久的衝突對嗎?」   「有些話兄弟也不便亂說,祝老弟記住近期莫要去當陽縣城就好。」蕭勁騰說完便「砰」得一聲爬在了桌子上,手中的酒杯咕嚕嚕滾到了桌腳。   「蕭兄,蕭兄。」寇芝芳輕輕拍了拍蕭勁騰的背喚道,這小子已然醉得不省人事了。   ……   酒再美,終究有喝完的時候,天下間沒有不散的宴席。   李虎、徐三和傅雷是互相攙扶著走的,他們三個均只剩下了小半個腦袋能夠思考問題,也不知道能否準確的找到自己的家,或許第二天早上便會被人發現躺在某條臭水溝裡。   蕭望天父子自然有萬龍莊的車馬接應,蕭勁騰被抬走的時候嘴裡還喃喃喚著小菊的名字,令得小妮子羞喜得臉蛋通紅。   寇芝芳和宋淚兒陪著吳濤一家將蕭望天父子送到了大門外之後,回到了客房之中。   這個夜晚天黑得如墨,看不到一顆星星,吳濤夫婦倆和小菊的臥房很快便熄了燈,只有寇芝芳和宋淚兒的房間裡依然燭光搖曳。   宋淚兒只覺得心「砰砰」的狂跳,彷彿千萬隻老鼠在裡面四處亂闖,她的腦海中一片粉紅色的煙霧裊裊。她唯一知道的事情便是,今晚必然會是個特別的夜晚,因為時隔五年,她又跟寇芝芳呆在了同一個房間,甚至同一張床。   宋淚兒不敢確定寇芝芳會對自己做什麼,但是不管寇芝芳要對自己做什麼她都不會介意,因為她都心甘情願,甚至不無期待。   這就是女人最最可愛的地方,一旦她們愛上了某個男人,那麼她們便可以不顧一切,甚至捨身忘死。   愛,很多時候,沒有道理,沒有邏輯,沒有因果,沒有情由,甚至沒有天理。   愛上了,失去的也許不僅僅是自我,還有智商。那個時候,對方就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地,自己的全世界。那個時候,一切都不需要理由,因為對方就是一切的理由。 第七節 為了佳人奔波無悔(上)   「淚兒姐,你知道齊雲寨昨晚發生的事情嗎?」輕輕的掩上房門,寇芝芳向宋淚兒問道。   「就是被千龍寨突襲那件事?」宋淚兒憤慨的道:「當然知道,大姐都跟我說了,千龍寨的那些人真是可惡,兩方好好相處就不行嗎?非要爭個你死我活的,至少做到井水不犯河水也好啊。幸好有芳弟弟你,不然大姐這次就有得頭痛了,現在則僅有些財物損失而已,人員傷亡並不很大。」   「千龍寨應該也是在玉泉山上吧?兩個同類型的勢力在同一個地方為了爭奪地盤而大打出手也屬正常,這個世界上懂得相互合作的人可不多。」寇芝芳語帶輕蔑的道,他先進了一千多年的觀念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夠比擬的。   「對了,你以前不是最討厭習武的嗎?怎麼突然變得這樣厲害了?」宋淚兒興奮又不解的道:「聽大姐說,你幾乎憑一己之力就把整個千龍寨打得落花流水!」   「嘿嘿!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慢慢跟你細說。」寇芝芳突然嚴肅的道:「現在,我問你件事,此事關係重大,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嗯!你說。」宋淚兒似乎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鞏寨主有沒有跟你提起過千龍寨的寨主叫什麼名字?」寇芝芳的問題問得宋淚兒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還是極力回憶起來。   「好像有提起過,我記不清楚了,但是他的姓氏我記得,因為這個姓氏相當特別,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所以大姐說了一次我就記住了。」宋淚兒深思了片刻後方回答道。   「是不是複姓『主父』?」寇芝芳激動的一把抓住宋淚兒的香肩道。   「沒錯,就是這個姓氏,難道大姐也跟你說過?」宋淚兒微微的掙了掙,寇芝芳的手上力道很大,捏得她有些疼。   「沒有,是我自己猜的。如果我沒有推測錯的話,這個被我宰了的千龍寨寨主定然跟萬龍莊的莊主主父炎有著相當密切的關係,甚至有可能是父子或是親兄弟。」寇芝芳不無擔心的道:「主父炎正準備帶大批人手前往當陽縣城呢,應該是衝著鞏寨主而去的。」   「啊?」宋淚兒驚呼道:「那大姐和二姐豈不是有麻煩?」   「不但有麻煩,而且是大麻煩!」寇芝芳微帶讚許道:「我看這個主父炎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比起千龍寨寨主來那可厲害太多了!」   「那怎麼辦?」宋淚兒急道:「要不我回牧場去請爹出馬?」   「恐怕等你回牧場搬來救兵一切就都晚了,看來請鬼醫的事情只能夠暫且緩一緩,我們連夜趕回彭家堡去。」寇芝芳當即決定道,這個時候可不能夠優柔寡斷,必須雷厲風行。   寇芝芳清楚的明白命比容貌重要千萬倍的道理,若是為了恢復容貌而葬送了性命絕對是得不償失的,何況或許還會搭上無數條別人的性命。   「那我去請鬼醫吧。」宋淚兒雖然萬般不願與寇芝芳再有片刻分離,但是她是一個懂事的女孩子,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寇芝芳斷然拒絕道。   「我的功夫雖然不如你,但是比起一般的江湖中人可厲害多了,連大姐和二姐都不是我的對手呢。」宋淚兒不服氣的道。   「是!我知道你的功夫不錯,從小就在山城裡稱王稱霸的嘛。」寇芝芳依然不鬆口道:「但是江湖險惡,到處都臥虎藏龍,高手數不勝數,你一個女孩子家,雖然有一身不俗的修為,趟入江湖這潭水中根本就不夠用,到時你就會感到捉襟見肘了。」   「那紅纓妹子的傷……」宋淚兒還待據理力爭。   「淚兒姐,我希望你牢牢記住一點,在寇芝芳的心裡,宋淚兒永遠都是最最重要的!」寇芝芳打斷了宋淚兒的話道:「所以,我不可能為了另一個人的安危而讓你以身犯險,置你的安危於不顧。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宋淚兒這一次沒有再爭辯,她的眼眶又開始發紅,隨時都有氾濫成災的可能。   宋淚兒的心裡其實早就樂開了花,因為從寇芝芳的言語間,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在意。被心上人看重,又能夠不和心上人分開,宋淚兒的心裡自然是美滋滋的。   至於聶紅纓的容貌,能夠恢復自然是最好,宋淚兒卻也沒有偉大到期盼著情敵快些恢復容貌,然後再來與自己爭寵的地步。畢竟女人都是愛吃醋的,都希望心上人心中永遠都只裝著自己一個人,雖然宋淚兒對自己的容貌有著十足的自信,也沒有奢望獨佔寇芝芳的心,但是戀愛中的女人總難免會患得患失。   當然,宋淚兒從來都不是個惡毒的女人,所以她更不會詛咒聶紅纓的容貌永遠都不要恢復過來,若是聶紅纓真心的對寇芝芳好,她並不介意多一個人來愛寇芝芳。何況,她有預感,在她之前已經有許多這樣的女人存在了。   「紅纓妹妹也真是的,沒事跑地牢裡去幹嗎?」宋淚兒看著寇芝芳光禿禿的腦袋強忍笑意道:「害的芳弟弟不得不出家做和尚了。」   「你很希望我做和尚啊?」寇芝芳邪笑道:「然後你再去做尼姑是吧?和尚,尼姑,真是般配呢!」   「尼姑就尼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無所謂。」宋淚兒心道,寇芝芳聽覺再敏銳也聽不到她心裡邊的聲音啊。   有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心,寇芝芳的玩笑話聽在宋淚兒的耳中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其實你弄錯了一點,不是我進地牢去救紅纓,而是她進地牢去救我。」寇芝芳眼中流露出別樣的溫柔和感動道:「現在你明白我這樣迫切想要請來鬼醫的原因了吧?」 第七節 為了佳人奔波無悔(中)   「啊?」宋淚兒震驚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會如此著緊她的傷勢。」   「若是她醒來後發現自己的容貌毀了,定會痛不欲生的,我不想她難過。」寇芝芳心疼的道。   寇芝芳眼中的溫柔和疼惜令得宋淚兒的心輕輕一顫,她甚至恨不得跟聶紅纓換一個位置,只要寇芝芳在乎自己憐惜自己,即便是為他毀了容又有何妨!   「除了鬼醫就沒人能夠讓紅纓妹妹恢復容貌了嗎?」   「至少目前我還想不到更好的人選。」寇芝芳無奈道。   「我決定了,我代替你去請鬼醫。」宋淚兒咬牙道:「這次我希望你不要勸我,因為衝進大火中救你的人原本應該是我,紅纓妹妹是代我受的傷,所以我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宋淚兒知道了聶紅纓之所以變成那副模樣完全是為了寇芝芳,她心裡會比寇芝芳更感激聶紅纓,因為對她而言,寇芝芳的安危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千萬倍。   「鬼醫的脾氣很怪異,你未必請得動她。」寇芝芳還想要打消宋淚兒的念頭,但是他知道這並不容易,因為宋淚兒的性格脾氣他還是相當瞭解的,雖然看似乖巧聽話,但是一旦決定了某件事情,卻也任性得很,即便是九頭牛也很難拉得回來。   「你告訴我能找到鬼醫的詳細地址,我自然有辦法。」宋淚兒自信的道,因為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好吧。」寇芝芳終於還是屈服道:「路上小心,若是遇上自己對付不了的壞人,就跟他說你是宋家山城的人,我看還有誰敢碰你一根寒毛。」   「嗯!」宋淚兒依依不捨的看著寇芝芳的臉道:「若是我短時間內趕不回去,你就去一個地方,那裡有八張天下間最最精妙的面具,你可以挑一張給紅纓妹妹戴上,那樣她或許會少一些傷心。」   「哦?還有這樣的地方?」寇芝芳詫異道。   精妙又神奇的面具他還是見識過的,家裡就有不少,都是魯妙子的傑作,還有申屠雪的面具,雖然非是出自魯妙子之手,卻絲毫不賴。   「那個地方是一個高人生前在牧場借宿時設計建造的,就像一個神奇的宮殿,巧奪天工。」宋淚兒語帶敬佩道:「他死後那個地方整個被沉到了十丈深的地底,所有人都以為再也進不去了,可是我無意中發現有個辦法可以進去。」   「你說的那個高人莫不是魯妙子?」寇芝芳驚道,老頭子寇仲和叔叔徐子陵當年在飛馬牧場與魯妙子的相遇以及師徒之宜,寇芝芳可沒少聽他們說。   「你既然知道他就最好,這可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連我爹和娘都不知道呢。」宋淚兒神秘兮兮的道:「我告訴你怎麼進去,你可不要告訴其他人,那個地方以後只屬於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寇芝芳與宋淚兒又竊竊私語了許久,寇芝芳將一切事宜全部安排妥當,二人才悄然離去。吳濤的一家都已經熟睡,以寇芝芳和宋淚兒的身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夜晚守城門的是另一小隊守衛,寇芝芳和宋淚兒花了五十兩銀子才得以出了城門,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現實,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寸步難行。當然,銀子是宋淚兒給的,寇芝芳現在可是一貧如洗,那一大把銀票還在鞏大美人懷裡靜靜躺著呢。若是寇芝芳知曉,定會羨慕不已,美人的懷抱可不是人人都有機會躺的。   二人來時騎的馬匹尚在吳濤家的院子裡呆著,寇芝芳不得不充當一次小賊,從城門外的驛站裡順手牽羊了兩匹快馬出來,宋淚兒一眼就看出這兩匹快馬正是出自飛馬牧場,所以品質絕對優良。   天黑得彷彿世界末日即將來臨一般,似乎預示著許多慘劇將會造訪某些不被上天眷顧的人。   寇芝芳當然不會在此行列,有時候連寇仲都懷疑自己的這個兒子是不是玉皇大帝的私生子,而寇芝芳自己則一直都無恥的認為幸運女神那婆娘看上了他。   宋淚兒無限眷戀的看著寇芝芳融入夜色中的身影,聽著他策馬遠去的聲音,晶瑩的淚水迅速濕潤了眼眶,還有臉頰,最後是衣襟。直到再也聽不到馬蹄聲,她才咬了咬牙,轉身拍馬而去。   寇芝芳不敢回頭,他知道宋淚兒必然已經熱淚盈眶,他害怕看見宋淚兒的淚水,雖然分離只是短暫的,但是他卻害怕那是又一個五年。   路上寇芝芳不敢有絲毫停頓,在渡江的時候,他連渡船都等不及,尋了一處偏僻無人之所,劈下一根碗粗的樹幹拋進江裡,縱身而上。天下間,或許有許多人的功力都比寇芝芳雄厚,但是論對於內力的把握能力,估計無出其右者。即便是連寇仲都自歎弗如的徐子陵,曾被認為天下間運用內力的第一高手,若是曉得寇芝芳是如何如臂指使自己的內力的話,在欣慰之餘亦會驚歎不已。   在一般的習武之人而言,內力便如同工具,它較刀劍等武器更加神奇,更加精妙,更加鋒利,更加難以捉摸,威力亦更驚人。但是工具再神奇,它畢竟還是工具,是死物,只有在會用的人手中才會發揮其應有的作用。工具再萬能,依然有許多不方便做的事情。   但是對於寇芝芳而言,內力再也不僅僅是工具這麼簡單,它已經是寇芝芳身體的一部分,雖然沒有血肉,卻擁有生機。它像戰友,又似兄弟,它能夠聽懂寇芝芳的話,在寇芝芳需要它做什麼的時候,只要力所能及,它便會毫無折扣的執行。   例如此刻寇芝芳要渡江,內力便充當了船夫的絕色,寇芝芳只需要輕輕鬆鬆的站於樹幹之上,在內力的驅使下,樹幹便如離弦之箭一般在水面上飛快的滑行。   能夠如此渡江的人天下間雖然不多,卻也非絕無僅有,至少二十大高手那個級數的人便都可以輕鬆辦到。但是他們所損耗的內力必然遠遠大於寇芝芳,因為在內力的靈巧運用上寇芝芳確實已經到了獨步天下的地步。 第七節 為了佳人奔波無悔(下)   渡江之後,寇芝芳又光顧了一次距離江邊渡口不遠的驛站,大唐的驛站已經成為了寇芝芳的私人馬廄,也幸好這一帶驛站較多,給了寇芝芳許多方便。   途徑一個小鎮時,寇芝芳遠遠的看見鎮外路口圍了一群人,本來正急著趕時間的寇芝芳並沒有時間去湊熱鬧,也沒有閒情逸致多管閒事,但是他無意中透過人群隱約看到了一片熟悉的衣角,所以還是策馬行了過去。   「你這人怎麼這般不講理?」說話的顯然是一個女子,聲音很好聽。   寇芝芳卻是微微一驚,因為這是鞏彤華的聲音,寇芝芳可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鞏大美人,她不是應該在彭家堡呆著的嗎?   「之前是說好拿這玉釵換馬沒錯,但是現在你把玉釵上的珠子取了,這玉釵可就不值一匹馬的錢了。」聽聲音說話的該是個中年男人。   寇芝芳一躍下馬,利用內力悄悄的撥開人群,輕鬆的擠了進去,只見鞏大美人正在跟一個微胖中年男子怒目相對。   「別欺負我一介女流不懂貨,這根玉釵就是換你十匹馬也夠了,若不是本姑娘急著趕路,你那瘦馬就是送我,我也不要。」鞏大美人可不是好欺負的主:「珠子是母親留給我的,我不可能給任何人。一句話,你換還是不換?」   「這根玉釵一看就是和田玉中的次品……」中年男子還待壓價,這是商人的本性,本也無可厚非。   其實鞏大美人的懷中揣著百多萬兩的銀票呢,只是她不可能為了一匹馬拿出十萬兩一張的銀票來,那樣豈不是殺雞用牛刀。   鞏大美人正欲發飆,突然一隻強有力的大手伸了過來,在她尚未作出反應的時候便拽起她的纖手向人群外鑽去。鞏大美人那叫一個氣憤啊,從小到大除了父親,還沒有哪個男子碰過她的手,現在這個人居然未經她的同意便先斬後奏,自己的初牽就這樣沒了,鞏大美人豈能不氣得七竅生煙。   鞏大美人目眥欲裂,渾身勁氣全力運轉,她顯然是準備動手了。   「你……」當目光掃過寇芝芳腦袋的剎那,鞏大美人四溢的勁氣立刻偃旗息鼓,寇芝芳雖然不是天下間唯一一個光頭,但是他的腦袋實在是太容易記住了,至少鞏大美人從沒有一刻遺忘過。   「怎麼,不準備動手了?」寇芝芳笑道,他依然拽著鞏大美人柔嫩的小手,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著。   「我打不過你。」鞏大美人撅起可愛的小嘴道,她顯然是口不對心,寇芝芳知道她並不想跟自己動手。   以寇芝芳今時今日的感知能力,鞏大美人體內的功力運轉豈能瞞過他絲毫,他自然知道鞏大美人非是無奈之下才壓下內力,而是心甘情願的壓下內力。   「喂。」中年男子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道:「馬還要不要?我決定換了,虧就虧點。」   「滾!」寇芝芳頭也不回的喝道。   一道無形的勁氣刮起一陣勁風,將中年男子吹得向後連退數步,中年男子目瞪口呆,他再傻也明白寇芝芳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悻悻然走了。   「上馬!」寇芝芳輕輕一帶,二人便同時飄到了馬背上。   「我為什麼要跟你上馬?」鞏大美人話說完才發覺自己已經坐在了馬背上。   「你不是想要人家的馬嗎?現在免費給你騎還那麼多廢話幹嘛?」寇芝芳笑得很邪。   「別拉著我的手。」鞏大美人此刻才想到要掙脫寇芝芳的手是不是太晚了一些?難道女人都是後知後覺的動物?   「好!好!我不拉!」寇芝芳居然真的乖乖鬆開了鞏大美人的纖手,這對寇芝芳而言可是非常罕有的事情,所謂有便宜不佔是白癡,寇芝芳可是這句話的最忠實執行者。   鞏大美人在長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居然莫名的有一些失落,但是她很快就將這絲失落從腦海中趕了出去,要她向寇芝芳這個無毛討厭鬼屈服,門都沒有。   就在鞏大美人以為寇芝芳會變老實的時候,他居然乘自己不備,伸出討厭的雙手從身後將自己的纖腰抱了個結實,鞏大美人只覺得呼吸一滯,全身瞬間變得僵硬,神經緊繃。   「鞏寨主是不是來找淚兒姐的?」寇芝芳向鞏大美人的脖子裡輕輕的吹了一口熱氣道。   「嗯!」鞏大美人哪裡還有正常的思考能力,被寇芝芳這樣一弄,她只覺得全身發軟,完全就不知道寇芝芳在問些什麼,要不是寇芝芳摟著,她恐怕已經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駕!」寇芝芳雙腿一夾馬腹,馬兒立刻狂奔起來,回彭家堡的事比請鬼醫更加耽誤不得。   「你要帶我去哪?」鞏大美人好不容易才止住狂跳不已的心,將思緒拉回到現實中來。   「當然是回彭家堡了。」寇芝芳這次並沒有再佔鞏大美人的便宜,居然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我是來找三妹的,她人呢?」鞏大美人似乎才記起自己追出來的目的。   「她去辦別的事情了。」寇芝芳淡淡的回答道。   「她不是去追你了嗎?難道沒有追上你?還是又分開了?你不是去請鬼醫了嗎?怎麼又轉回來了?」鞏大美人一口氣問了許多個問題。   「我說大姐啊,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我怎麼回答啊?」寇芝芳苦笑道:「我只能告訴你,淚兒姐她很好,所以你不用擔心。」   「別叫我大姐。」不知為何,鞏大美人覺得寇芝芳稱呼自己為大姐特別刺耳。   「那仍舊叫你鞏寨主?還是叫你鞏大美人?」寇芝芳的無恥再一次發揮到了極致:「或則彤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叫你彤彤好了。」   「隨便你!」鞏大美人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寇芝芳此刻的樣子分明就是個登徒子嘛。 第八節 難伺候的鞏大美人(上)   「這可是你說的啊,以後就沒機會反悔了。」寇芝芳得意的笑道:「嘿嘿!彤彤,嗯,這名字真不錯!」   「你……」鞏大美人已經懶得跟寇芝芳爭辯:「三妹為什麼那麼急切的去追你?」   「因為我人見人愛啊!」寇芝芳厚著臉皮道:「基本上所有的美人兒見到我都會狂追不已的。」   「對了,你叫她淚兒姐。」鞏大美人一拍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道:「你不會就是她一天到晚掛在嘴邊的那個壞表弟吧?」   「壞表弟?」寇芝芳鬱悶了:「表弟是真的,壞談不上吧?」   「不對啊,三妹的表弟不是叫寇芝芳嗎?你分明是姓祝的。」鞏大美人迷糊了,她之所以一下子沒有想到寇芝芳是用了假名的緣故,是因為在那個時代,姓氏乃是血脈傳承的象徵,一般的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改名字的,即便是用假名,也多是改名不改姓。   「我這個表弟可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寇芝芳委屈的道:「並且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那你為什麼跟別人說自己姓祝啊?」鞏大美人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所以話中帶著些微的委屈和不悅。   「嘿嘿!」寇芝芳苦著臉道:「鞏寨主也看到過那張畫像吧?」   「畫像可比你真人好看多了。」鞏大美人答非所問的道,為什麼女人總是喜歡心口不一呢?難道這樣很爽?   「我要是不改個名字的話豈不是要被人煩死。」寇芝芳歎了口氣道:「要不是怕被人發現我的真實身份,從而被逮回家裡去,你以為我喜歡用假名字啊。」   「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鼠輩,非奸即盜!」鞏大美人冷哼道。   「怎麼突然一個人跑出來了?」寇芝芳轉移話題道,他可不想再跟鞏大美人關於自己的名字問題而糾纏下去了。   「還不是擔心三妹被你這個無毛討厭鬼欺負!」鞏大美人秀眉一皺道。   「無毛討厭鬼?」寇芝芳愕然道。   「難道不是嗎?」鞏大美人嬌聲道:「又沒有毛又討厭!」   「……」寇芝芳狂汗。   「哼!要是你敢再欺負三妹的話,我跟二妹定饒不了你!」鞏大美人狠聲威脅道。   「我哪裡敢欺負淚兒姐,從來都是她欺負我好不好。」寇芝芳拒不承認自己的「纍纍罪行」道。   「我可不管,總之你就是不能欺負三妹,就算是她要欺負你,你也得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鞏大美人開始發揮女人蠻不講理的天賦。   「感情我還得逆來順受來著。」寇芝芳那叫一個憋屈啊。   「這是你的榮幸!」鞏大美人理所當然的道:「天下間不曉得多少比你優秀的男子想要被三妹欺負而不得呢。你該躲在角落裡偷笑才對,還這麼抱怨。」   「行!行!行!我豈敢不聽乖彤彤的話,以後我就是你們三姐妹的家奴好吧?你們三個說東,我絕對不往西;你們三個讓我吃飯,我絕對不敢喝酒。」寇芝芳指天發誓道。   「這還差不多。」鞏大美人已經懶得跟寇芝芳計較他怎樣稱呼自己的問題,或許她就是喜歡寇芝芳這麼叫自己也未可知。   「對了,你從彭家堡出來的時候沒有騎馬嗎?怎麼拿這麼好的玉釵跑去換別人的瘦馬呀?」寇芝芳不解道。   「路上我尋了一處地方去解手,馬就栓在路邊的小樹上。」鞏大美人紅著臉道:「結果等我回去一看,馬早就被人牽走了。」   「彭家堡騎出來的可都是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良駒,你就那樣栓在路邊,自然會引起許多人的窺視。」寇芝芳開始展開教育工作道,看來鞏大美人前簇後擁慣了,甚少一個人行走江湖。   「後來的事情你都看見了?」鞏大美人說起那個可惡的中年男人就想發飆。   「嘿嘿!你知道我這馬是怎麼來的嗎?」寇芝芳得意的問道。   「這不是彭家堡的馬,難道是路上買的?」鞏大美人可沒有寇芝芳那麼齷齪,自然不會想到他是偷來的,咱們鞏大美人向來只搶不偷,偷那是小毛賊幹的勾當。   「買?」寇芝芳搖了搖頭道:「我可沒彤彤你那麼有錢,是借的,從驛站裡借的。」   「偷的吧?」鞏大美人不屑道:「小賊就是小賊,狗改不了吃屎。」   寇芝芳再次狂汗!他發現自己跟鞏大美人完全就沒有共同語言,難道是因為年齡問題而產生了代溝?還是因為她根本就厭惡自己,所以才說話時處處揶揄自己?   馬跑得飛快,馬背上的寇芝芳和鞏大美人卻是坐得穩如泰山,寇芝芳的雙手依然緊緊的圈著鞏大美人的柳腰,時不時的還輕輕用手在那纖柔的腰間嫩肉上摩擦幾下。   鞏大美人一直咬牙忍耐著,並不是她喜歡寇芝芳那雙臭手在自己的身上亂摸,就算喜歡她也絕不會承認。她告訴自己,那是為了騎馬方便才讓寇芝芳逞手足之慾的,何況寇芝芳手上偶爾傳出的幾道電流令得她慌亂不已。   最要命的還不是寇芝芳的臭手,而是他緊貼著自己背部的胸膛,上面傳來的陣陣熱度炙烤著自己可憐的意志,她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寇芝芳胸腔裡面的心跳,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幾乎將她的意志力擊潰。   鞏彤華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逐漸迷失,不得不承認她對於寇芝芳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頑強的抵抗力,但是她不想就這樣妥協,不想在寇芝芳的心跳和呼吸聲中迷失自己,因為寇芝芳是這樣的令她討厭。   其實鞏大美人完全不需要如此心情忐忑,男歡女愛本來就是最最正常,最最難以捉摸,最最神奇的事情。只是這麼多年來她從未遇到過一個男子可以令她如此慌亂,如此難以自制,如此心緒不寧,如此侷促不安…… 第八節 難伺候的鞏大美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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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男人總是喜歡把事情想得很複雜。」鞏大美人撇了撇嘴道:「說不定主父炎跟主父旻一點關係都沒有呢。」   「不管有沒有關係,咱們還是先回彭家堡再說吧,防範於未然總不是壞事。」寇芝芳並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而令某些在乎的人身處險境。   鞏大美人乖乖的靠在寇芝芳的胸口,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再問什麼,不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姐妹,還是在感受寇芝芳胸膛的寬闊和溫暖。寇芝芳出現這短短幾日,彷彿是她生命中早就注定了一般。以往的生活,擁有的一切,因為他的出現而土崩瓦解,按照正常人的心理,這無疑是一種致命的打擊。但是鞏大美人除開短暫的惋惜外,心底卻有幾分激動。   為什麼是惋惜?為什麼會激動?這種由心底真正反饋散發出來的感覺,有的人一生中都沒有,有的人在童年時有過觸摸到邊緣,但是當人們長大,成熟,這種悸動的感覺會隨著世俗的煩惱和不堪的現實而變得虛無縹緲,難以企及。所以,鞏大美人視寇芝芳更多的是一段新的生命,和一種新的生活。   ……   二人馬不停蹄的趕了四五個時辰的路,到了申時正,當陽縣城終於遙遙在望。   炎炎烈日炙烤著大地,夏日已然逝去,秋正用蕭瑟向世人宣告著自己的到來,然而太陽卻不願意充當配角,它依然想要證明自己的威嚴不可侵犯。   當陽縣城的城門大開,守衛慵懶的靠在城牆上,如此炎熱的天氣,即便是鐵打的人也會有被融化的憂慮。   寇芝芳根本不給守衛詢問的機會,策馬長驅直入,不顧路上行人詫異的目光,直奔彭家堡而去。   彭家堡的大門跟城門恰好相反,緊緊的閉合著,寇芝芳心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內力如一張巨大而纖細的蜘蛛網一般向四周延綿開去,彭家堡內的情形開始在腦海中逐漸顯現,整個前院空空如也,沒有絲毫活人的氣息,寇芝芳的心一涼,難道自己已經來晚了?   微一用力,寇芝芳抱著鞏大美人從馬背上彈了起來,在空中漂亮的打了一個彎,輕飄飄的飄過了彭家堡一丈多高的圍牆。   前院已經無需要查看,寇芝芳直接奔後院而去,踏入後院的剎那,寇芝芳和鞏大美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眼前儘是破碎的桌椅,一灘灘的血跡,斷裂的兵刃,有刀,有劍,甚至還有長槍,最令他們心冷的無疑是插得到處都是的箭矢。   大唐對遠程兵器的管制之嚴為歷代之最,除了正規軍隊任何人都不得私自挾帶或是使用弓弩,所以寇芝芳知道彭家堡是不可能有弓弩的,鞏大美人對此自然更是清楚,那麼地上的箭矢顯然來自於彭家堡的敵人。   寇芝芳和鞏大美人又將西院和東院轉了個遍,兩處跟前院一般空空如也,彷彿從來都沒有人在這裡生活過一般,猶如死域。看來所有的打鬥都發生在後院,寇芝芳推測,彭家堡必然是在對頭動手之前便有了防備,所有集中力量與之糾旋,防止被各個擊破。   唯一令寇芝芳和鞏大美人感到安慰的是,後院之中並沒有一個受傷之人,更沒有一具屍體,準確的說,整個彭家堡根本就見不到半個人影,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   所有的人都到哪裡去了呢?為什麼後院不見半具屍首?彭嘉惠究竟怎麼樣了?這些都是寇芝芳和鞏大美人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鞏大美人著急道。   其實鞏大美人並不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她平時領導齊雲寨的風姿那叫一個英姿颯爽,可是不知為何,在寇芝芳的面前,她就突然變成了一個沒有主見的小女人,她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反而有一種輕鬆的感覺。這麼多年,一個人領導一個山寨,雖然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但是她已經覺得很累,很累!她想要休息,想要一個能夠讓自己停靠的港灣,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和寬闊的胸膛,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別的女人在她這個年齡孩子都好大了,她卻依然是個雲英未嫁的黃花大閨女,雖然談不上急著想要嫁人,但是心裡一點點的失落卻是難免的。   寇芝芳的年紀也許小了點,但是無論是他的能力,還是處事的方式,處處都透著成熟和穩重,看著他那張美到極致的臉,鞏大美人似乎完全忘記了他的年紀。如果上天允許,或許她並不介意做寇芝芳專有的小女人。   這一次見面,寇芝芳並沒有再在自己的臉上做手腳,所有鞏大美人終於清清楚楚的記住了他的每一分輪廓。   有些記憶,無需銘記,已然清晰。   有些緣分,即便抗拒,依然難捨。   有些心情,苦樂難辨,欲說還休。   有些冤家,驅之不去,刻骨銘心。   ……   「當然是先想辦法找到彭堡主了。」寇芝芳握住了鞏大美人有些冰冷的手道:「你應該知道自己的姐妹在遇到危險時最可能去的地方是哪裡吧?」   「飛馬牧場。」似乎感受到了寇芝芳手上傳遞過來的溫暖,鞏大美人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道:「在整個山南道,最最安全的地方無疑便是飛馬牧場了,無論是因著朝廷的關係,還是宋家山城的關係,一般的江湖中人都絕對絕對不敢與飛馬牧場為敵。」   「可是主父炎應該早就知道你們三姐妹的關係了吧?他既然還敢來犯,必然是早有了這方面的考慮,並且做足了準備功夫。」寇芝芳可沒有鞏大美人那麼樂觀:「主父炎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這種人在做某件事情之前絕對會經過深思熟慮,制定詳細的計劃,待得胸有成竹了才會付諸於行動。」   「難道他真的膽大包天到不將朝廷和宋家山城放在眼中?」鞏大美人不敢置信道,她可不認為天下間真有如此膽大妄為的人。 第十一章 美人劫 第一節 初入飛馬牧場(上)   「若是他們能夠及時躲入飛馬牧場,主父炎自然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進飛馬牧場傷人。但是如果他們沒能夠及時轉移到飛馬牧場呢?」寇芝芳的擔憂並非杞人憂天:「假如我是主父炎,必然會在通往飛馬牧場的各條道路上埋伏人手,若是彭堡主匆匆忙忙的帶著人經過,豈不是正好來個甕中捉鱉,一網打盡。」   「都怪我連累了二妹。」鞏大美人自責道:「該死的主父炎,本姑娘一定要他好看。」   「不要太自責了,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本來就是無法預料的,也是無法避免的。」寇芝芳抓著鞏大美人的手又緊了緊道:「我相信彭堡主和紅纓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我也相信。」鞏大美人語氣並沒有自己說的那麼自信:「二妹的才智見識都堪稱絕世,無論主父炎多麼厲害,二妹都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再加上我山寨的人馬亦全部在彭家堡中,主父炎暗中的勢力就是再大也討不了好去吧?」   其實寇芝芳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一個問題是,主父炎這樣精明的人,難道真的會為了一個主父旻而大動干戈,與整個彭家堡和齊雲寨為敵?就算主父旻是他親爹,他也不太可能在鞏大美人身處彭家堡的時候動手吧?畢竟彭家堡和飛馬牧場的關係非同一般,天下間絕沒有江湖中人願意得罪任何跟宋家山城有關的勢力。等鞏大美人落單的時候或是重建齊雲寨之後再動手豈不是容易得手許多。   主父旻實際上乃是寇芝芳所殺的事情主父炎似乎並不知情,那麼鞏大美人孤身追宋淚兒而出彭家堡的事他難道也不知道?他那些派去監視彭家堡的手下難道都是吃白飯的,鞏大美人這麼明顯的一個目標出了彭家堡都看不到?   主父炎放過了落單的鞏大美人,而將重心放在了彭家堡,可見事情並非像寇芝芳之前想的那麼簡單,或許主父炎所圖的根本就與鞏大美人沒有絲毫關係,或許他完全就是衝著彭家堡而來的。   「喂!你說話啊!」看寇芝芳久久沉思不語,鞏大美人忍不住晃了晃自己被他緊緊拽在手心裡的小手道。   「我之前的推測也許完全錯了。」寇芝芳皺眉道:「看彭家堡現在的情形,雖然有過激烈的打鬥,卻絕對不像是兩個大勢力的生死之戰,比之你們齊雲寨跟千龍寨的那一戰亦遠有不及。你注意到地上的那些箭矢沒有,大多都沒有帶血,好像是故意射偏了一般。主父炎也許根本就沒想要跟彭家堡鬥個你死我活的,我覺得他更像是想要將彭家堡的人趕離彭家堡。」   「也可能是他的人箭術太差勁,而彭家堡的人功夫更加高明呢?」鞏大美人的想法總是很美好。   「你一定沒有見過那種萬箭齊發的情形吧?」寇芝芳驚歎道:「那種時候,射箭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技術,而一般的江湖高手在那種情形下除了被射成刺蝟外,不可能有別的結局。」   「難道主父炎此來真的不是為了報仇?」鞏大美人不禁鬆了一口氣道,她可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害了姐妹,只要主父炎此來不是為了報仇,那麼她就不會有愧疚感了。   「我想他所求的必然不小。」寇芝芳若有所思的道:「或許主父炎早就有一個蓄謀已久的計劃,只是恰好在這個關頭發動了而已。」   「主父炎有什麼圖謀我管不了,我只要我的姐妹安然無恙便好。」鞏大美人似乎根本就沒有心思聽寇芝芳的種種推測。   「彭家堡究竟有什麼值得主父炎這樣大動干戈呢?」寇芝芳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會不會是為了錢財?」鞏大美人的職業病又犯了。   「據我所知,萬龍莊似乎比彭家堡有錢多了吧?」寇芝芳顯然不同意鞏大美人的看法。   「難道是為了武功秘籍?」鞏大美人難道真的到了寇芝芳的面前就變呆了?   「主父炎好像二十多年前就是岳州第一高手了吧?」寇芝芳再一次不認同道:「彭家堡有比他更厲害的高手嗎?」   「沒有!」鞏大美人不得不承認道。   鞏大美人和彭嘉惠修為在仲伯之間,而天賦極佳的彭嘉惠比之彭家堡的第一高手,也就是老堡主彭天虎並不差許多,彭嘉惠和彭天虎都不可能比得上主父炎,其他人自然更加望塵莫及了。   「既然沒有,彭家堡還有什麼武功秘籍好吸引人家的。」寇芝芳攤了攤另一隻沒有牽著鞏大美人的手道。   「會不會是為了二妹?」鞏大美人異想天開的道。   「呵呵!」寇芝芳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鞏大美人可真敢想啊。   「你笑什麼?」鞏大美人不高興了:「二妹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江湖中對她垂涎已久的人多了去了,主父炎對她動什麼壞心思也並非絕無可能。」   「我承認彭堡主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但是……」寇芝芳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主父炎應該沒有見過彭堡主吧?」   「二妹的艷名遠播,主父炎就算沒見過也必然聽過啊!」鞏大美人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如果我是主父炎的話倒真有可能這麼做,可惜主父炎不是我。」寇芝芳苦笑道。   「哼!這麼說你也認為有可能嘍?」鞏大美人打蛇隨棍上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麼不把你也抓回去呢?」寇芝芳突然笑道:「彭堡主身邊有那麼多人,而你卻是一個人跑了出來,抓你應該容易多了吧。」   「為什麼要抓我啊?」鞏大美人癟嘴道:「我又沒二妹漂亮。」   「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哦!」寇芝芳斜覷著鞏大美人道。   「人家才沒有。」鞏大美人急忙否認道。 第一節 初入飛馬牧場(中)   「嘿嘿!你放心好了,主父炎不抓你的話,我來抓好了。」寇芝芳笑得相當淫蕩,鞏大美人狠狠的瞪著他那張可惡的笑臉,又羞又怒。   既然已經推測出了主父炎並不是以傷人為目的,那麼彭嘉惠和聶紅纓便基本無恙了,寇芝芳心情大好之下,忍不住拿鞏大美人開起了玩笑來。   「哼!」鞏大美人轉身不再理會寇芝芳,卻沒有將拽在他手中的玉掌抽出。   「除了飛馬牧場之外,彭堡主不會去別的地方嗎?」寇芝芳此刻已經巴不得立刻便飛到飛馬牧場之中去。   「彭家堡與飛馬牧場向來關係密切,自從我們三個成為好姐妹之後,二妹更是三天兩頭的造訪飛馬牧場,所以除了飛馬牧場我還真想不到她會去別的什麼地方。」鞏大美人解釋道。   「如此最好!」寇芝芳鬆開了鞏大美人的小手道。   在鞏大美人微微失落時,寇芝芳又伸手環住了她的腰,鞏大美人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呼。寇芝芳可不管她的驚詫又緊張的表情,腳底輕輕一踏,二人的身子便如兩片相連的樹葉,彷彿隨風而行,鞏大美人的心兒尚未落下,二人的身子已然穩穩的坐回到了彭家堡大門外的馬背之上。   「你來控制馬吧。」寇芝芳將指揮權交到了鞏大美人的手中道:「我不知道飛馬牧場怎麼走。」   「你幾年沒有去過飛馬牧場了?」鞏大美人隨口問道。   「我從來就沒有去過。」寇芝芳苦笑道:「這次偷跑出來之前,我最遠就只去過宋家山城的後山而已。」   「刀帝他老人家管得你很嚴嗎?」在鞏大美人看來,寇芝芳這麼高深的武功必然是寇仲刀棒之下管教出來的。   「那倒沒有,我家老頭子哪有那麼多閒情逸致來管我。」寇芝芳眼中透著儒慕之色道:「是娘不讓我出門的,她總是把我當作個小孩子,一刻鐘看不到我就要抓狂。」   「那你這樣偷跑出來豈不把她氣瘋?」鞏大美人掩著小嘴強忍笑意道。   「估計已經氣得七竅生煙,臉都抽筋了。」寇芝芳伸手擰了擰鞏大美人嬌嫩的臉蛋道:「忍得很辛苦吧?想笑就笑吧,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娘管得你緊還不是為了你好,這叫望子成龍。」鞏大美人不無羨慕的道:「人家想要人管都不得呢。」   「那我來管你好了。」寇芝芳自告奮勇的道。   「才不要你管,你是我什麼人呀?」鞏大美人心道,我管你還差不多。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寇芝芳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道:「既然你不喜歡被人管著,我為什麼要喜歡?」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懂事呢?」鞏大美人苦口婆心的道:「若不是你娘你爹管著你,你豈能在這個年紀便有如此高的武學修為。」   「我的武功可不是我家老頭子教的,跟娘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寇芝芳不以為然的道:「所以呢,雖然他們確實望子成龍,但是我這個不孝子卻完全沒有聽他們的話。」   「你的武功不是刀帝他老人家教的?」鞏大美人的震驚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她絕對沒有想到寇芝芳有這樣一個天下第一的父親,居然不從父親習武。   「那個……」寇芝芳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道:「我從小就不愛習武。」   「那你的武功是刀皇教的?還是真帝教的?或則是太皇?不死皇?……」鞏大美人幾乎將二十大高手中所有跟寇仲關係密切的都給問了個遍,寇芝芳則一直搖頭。   「這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先趕到飛馬牧場再說吧。」關於玉杵搗花徑心法,寇芝芳自己都迷迷糊糊的,還真不知道怎麼跟別人解釋為好。   雖然與長江幫眾人同行時遠遠的看過環繞飛馬牧場的群山,卻一直都沒有機會走到近處細看一番,寇芝芳一路上顯得興致勃勃,就是這樣一片地方,養育了宋淚兒這個絕世的佳人。   其實竟陵真的是個好地方,竟陵三秀均都秀外惠中,美艷不可方物,所謂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因著竟陵三秀的緣故,竟陵在寇芝芳的印象中倏然變得美好起來。   有鞏大美人策馬,寇芝芳一路上只管輕鬆的欣賞風景即可,其實彭家堡的馬廄中還留有許多馬匹,寇芝芳是因為懶得浪費工夫才沒有去再牽一匹,鞏大美人卻似乎也沒有想到一匹馬上坐了兩個人有些擁擠,還是因為她根本就不像跟寇芝芳分騎不同的馬匹?   飛馬牧場的入口是一個窄長險要的山谷,飛馬牧場派了大量的精英把守住了這道關卡,沒有經過飛馬牧場的同意想要強行闖入顯然並不是明智之人會幹的事情。   當然,有鞏大美人出馬,寇芝芳自然是得以暢通無阻的進入。山谷之後便是一片沃野,良草齊腰,一望無際的綠,寇芝芳頓然有種心曠神怡的舒爽。   「守衛說彭家堡和我們山寨的人在四個時辰前就進入牧場了。」鞏大美人趁著與守衛交涉的工夫早就將可以打聽到的情況打聽得清楚明白,看來她果然是一離開寇芝芳身邊就變回了精明,原來寇芝芳也是一種神奇的毒藥。   「四個時辰前就來了?」寇芝芳長鬆一口氣道:「看來主父炎是在臨晨時動的手。有沒有問她們彭堡主的情況?」   「問了,他們說來的人太多,沒有注意到二妹是否在其中,老堡主倒是有不少人都瞧見了。」鞏大美人有些不悅道,彭嘉惠這種無論在哪裡都是鶴立雞群的人那些守衛居然可以沒注意到,簡直是豈有此理。   「老堡主?」寇芝芳愕然。   「就是二妹的爹爹啊。」鞏大美人不明白寇芝芳有什麼好驚訝的。   「彭老堡主身體不好?行動不便?生活無法自理?全身癱瘓?……」寇芝芳連珠炮一般的問道。 第一節 初入飛馬牧場(下)   「你這人怎麼這樣!」鞏大美人不高興了:「二妹得罪你了嗎?你幹嘛詛咒她爹爹呀?」   「我可不是詛咒他,我只是想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因為不方便管理彭家堡才將堡主之位讓給彭堡主的。」寇芝芳急忙解釋道,他可不想為了這種事情被鞏大美人誤會。   「彭老堡主身體健朗著呢!我跟二妹一起上亦僅僅能夠稍稍勝他老人家一籌。」鞏大美人已經沒了親人,故而早已將自己姐妹的親人當作了自己的親人。   「既然身體健朗,為什麼要這麼早傳位與彭堡主呢?」寇芝芳不解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因為他老人家覺得二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吧。」鞏大美人從不會放過誇獎自己姐妹兩句的機會。   「如果彭堡主是個男子的話這樣還說得過去。」寇芝芳依然沒有解除疑惑道:「可是彭堡主偏偏是個絕代佳人,彭老堡主把這麼大的擔子壓在女兒瘦弱的肩膀上就不心疼麼?」   「哼!狗眼看人低!」鞏大美人冷聲道:「就准你們男人建功立業啊?我們女子可一點都不比你們這些臭男人遜色,二妹將彭家堡管理得井井有條,威勢更甚從前,難道她這堡主當得還不夠盡責?」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寇芝芳委屈道:「我可從不敢小看你們女人,無論是彭堡主還是彤彤你,都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淚兒姐也絲毫不賴,將來必能將飛馬牧場打理得蒸蒸日上。」   「這還差不多!」鞏大美人這才放過了寇芝芳,隨後又臉蛋微紅的道:「你能不能換個稱呼,不要那麼叫我,要是被別人聽見了多羞人啊!別人還以為我跟你有那什麼關係呢。」   寇芝芳差點忍不住狂笑起來,之前也沒見她對此有什麼意見啊,此時馬上就要與他人想見,她就不好意思起來了,分明是怕別人笑話自己嘛。女人的面皮就是薄!   「怎麼,怕別人取笑你?」寇芝芳邪邪的問道。   「反正你就是不能再那麼叫我。」鞏大美人咬著嘴唇道,她卻忘了之前自己的欣然接受。   「好好!我以後不在人前那麼叫你行了吧?」寇芝芳將嘴巴湊到了鞏大美人的耳邊在她的小耳朵上輕輕的碰了一下道:「可是沒有別人的時候,我還那樣叫你好不好?」   鞏大美人只覺得全身一陣酥麻,哪裡還有正常的思考能力,心慌意亂之下忙亂的點了點頭,寇芝芳在她看不見的身後一陣得意的邪笑。   足足在草原上奔馳了一刻多鐘,面前才出現一片房舍,鱗次櫛比,整齊劃一的分佈於一個小山包周圍,房舍之間是濃濃鬱鬱的綠,連接著天上一塵不染的藍,朵朵棉花般的白雲點綴其間。小山包的一側是潭清澈見底的湖水,倒映著藍天白雲和小山房舍,遠遠看去,便如一片人間仙境。   鞏大美人自然而然的放緩了馬速,情不自禁的陶醉其中,渾然沒有察覺寇芝芳的那雙臭手在自己的腰腹上放肆的遊走,因為她的注意力除了藍天白雲和青山碧水外,已然盡在緊貼自己粉背的那個胸膛上。   鞏大美人是個容易滿足的女人,此時此刻,她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幸福感。   若是這一片草原足夠寬闊,若是眼前的人間仙境僅僅是永遠都無法抵達的海市蜃樓,而自己能夠和寇芝芳就這樣坐於馬背之上,一直緩緩的馳騁下去,隨光陰流梭,任歲月飛逝,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海枯石爛,直到白髮蒼蒼,最後就在那天邊的草地之上掘一抔沃土,將自己二人輕輕掩埋,永世的躺於這一片仙境,豈不是人世間最最美妙的事情。   寇芝芳是一個比較會胡思亂想的人,但是論白日做夢的本事,男人往往是遠遠不及女人的,若是寇芝芳知道鞏大美人那個小小的腦袋中此刻裝了何許事物,定然會瞠目結舌。因為就如鞏大美人無法想像他此刻腦海中的情形一樣,他也永遠都猜不到鞏大美人此刻的心思。   此情此景,淫人寇芝芳可不會想到鞏大美人腦海中那些唯美的情形,他的腦海中勾勒的畫面,庸俗不堪,甚至可以說淫穢至極。   在半人高的草地之上,鋪上幾件依然帶著體香的衣裳,那衣裳當然不會是他自己的,而是面前的三位佳人的,將這些衣裳從佳人身上變到草地上的自然是他那雙可惡的魔手。而後自己跟三位佳人在這無垠的天地之間,依著這副如詩如畫的美景,做那人世間最最夢幻也是最最真實的美妙事情,豈不是人生第一大快事。   三位佳人自然便是竟陵三秀了,自從聽鞏大美人轉述了宋淚兒對自己的愛戀之後,他已經將這個表姐視作了自己的禁臠。滾他M的血緣關係,反正在這個時代表親締結連理的多了去了,也不差他寇芝芳一個,何況讓宋淚兒這樣的佳人傷心難過可不是他這種憐香惜玉之人應該做的事情。   鞏大美人依然陶醉在這片美麗的天地和自己那完美的遐想之中,渾然不知身後這個天下無雙的淫人寇芝芳正在做那噁心的白日春夢,遙想在草地上打野戰的酣暢淋漓。   寇芝芳胯下的馬兒萬般榮幸的第一次被人想像成了赤裸裸翹著粉臀的絕色美女,它若能夠感知的話,不知會做何感想。   鞏大美人的身材很好,寇芝芳根本就不需要用自己的雙手去測量那些令人噴血的尺寸,眼睛便可以掃瞄一切的美好,然後腦海模擬出所有他期望出現的畫面,寇芝芳YY的境界已然出神入化,超凡入聖。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近或者遠,並不由自己掌握,便如清風拂過秋樹時漫天的黃葉落於何處一般。許多時候,往往只是一句話語,一個眼神,甚至一個綺念,原本兩個世界的人便奇妙的牽連在了一起,糾纏一生。 第二節 美艷無雙的舅母(上)   緣分是什麼,無解!   與其去探測緣分的神奇與玄妙,不如去探尋緣分的來由,溯本追源,緣分只是人們創造出來的概念。太多的相識相逢無法解釋,太多的相知相愛無理可尋,於是有了緣分。   人們總是在幸福到來的時候措手不及,於是想要尋求一個答案。如果愛真的由上天安排,自己無法改變,那麼豈不是只留下欣然接受一途。   若月老真的可以憑借紅繩掌控人世間癡男怨女的喜怒哀樂的話,那麼緣分有了血肉。   不管鞏大美人內心裝著怎樣唯美的夢境,也不管寇芝芳腦海裡播放著怎樣淫靡的畫面,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確實在這一刻被無限的拉近,也許僅僅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寇芝芳和鞏大美人之間將再也沒有絲毫距離。   月老總是在你渾然不覺之下,卑鄙的牽好紅繩,等你發覺時已然深陷泥潭,無法自拔,而後月老便可以得意洋洋的在自己的功勞簿上打一個大大的紅鉤。   無論鞏大美人想得多麼遙遠,無論這一片草原多麼遼闊,無論馬兒跑得有多慢,路終究是有盡頭的。   當第一座房舍清晰的立於眼前,鞏大美人和寇芝芳各自收回了馳騁的思緒,寇芝芳遺憾酣戰未盡的意興索然,鞏大美人則幽怨被打回現實的黃粱一夢。   「往哪裡去尋彭堡主?」寇芝芳想要直接去見彭家堡的人,他似乎有些怕見到商秀洵這個舅母。   也難怪,寇芝芳小時候可是佔了商秀洵不少便宜,做賊心虛實屬正常。   「我怎麼知道他們被安排在了哪裡。」鞏大美人嬌聲道:「我們得先去見過商場主,她應該是你的舅母吧?你可得做好心裡準備,她一定會追問你關於三妹的事情的。」   「咱們能不能先去找彭家堡的人啊?」寇芝芳言不由衷的道:「我想快些去看看紅纓,也不知法她的傷怎麼樣了?」   「紅纓妹妹還沒有醒過來呢,但是傷勢已經控制住了,這些情況你不會不知道吧?」鞏大美人沒好氣道:「至於自己去找人,牧場這麼大,房舍不曉得有多少間,難道我們一處一處去找麼?等你找到人都不曉得何年何月了。」   「真的非要去見舅母不可嗎?」寇芝芳頹然道。   「怎麼,這麼怕見商場主呀?」鞏大美人眼中露出疑惑道:「你不會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寇芝芳急忙否認道,可是鞏大美人怎麼聽都覺得他是在此地無銀三百兩。   鞏大美人懶得再逼問寇芝芳,直接下馬向房舍之間的通道深處行去,寇芝芳只得乖乖的緊隨而上。   當下人告知寇芝芳宋師道並不在牧場中的時候,寇芝芳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看來他想躲過商秀洵不見顯然是不太可能了。   忐忑不安,亦步亦趨的隨著鞏大美人進了商秀洵的書房,寇芝芳從來都沒有如此老實過,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還悄悄的將半個身子藏到了鞏大美人的身後,看起來倒真像是個居心叵測的小賊。   鞏大美人見商秀洵的次數可不在少,所以絲毫都沒有陌生感,兩個女強人想見,交流起來自然簡單而又輕鬆。   「彭家堡和你們齊雲寨的人基本上已經全部安全轉移進了牧場,只是嘉惠可能出了點小麻煩,彭老堡主正在頭疼呢。」商秀洵的聲音還是如五年一樣清美。   「啊!」鞏大美人大驚道:「二妹她出了什麼事?」   「她被主父炎抓去了。」商秀洵臉上古井無波的道:「主父炎似乎想要用她交換彭老堡主手中的某樣東西。」   「那就快換啊!」鞏大美人急道:「東西再重要也比不上人重要啊!」   「彭老堡主正在為難呢,他說那樣東西牽涉太廣,關係太大,隨時都有可能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所以他不敢輕易就拿給主父炎。」商秀洵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哀樂來,這才是一個上位置應該有的表現。   「那該怎麼辦?」鞏大美人一時間亂了方寸,比之商秀洵的淡定自若,她就顯得嫩了許多。   當然,鞏大美人亂了方寸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彭嘉惠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向你保證,她不會有事的。」商秀洵凌然道,一股威勢自然而然的流露,不愧是飛馬牧場的場主啊。   「那東西究竟是什麼呀,主父炎居然可以為了它這般無法無天。」有了商秀洵的保證,鞏大美人的擔憂稍稍平息了一些道。   鞏大美人可不會認為商秀洵是在故意安慰自己,又或是大言不慚,熟悉商秀洵的人都知道,沒有把握的事情她是絕不會輕易下什麼承諾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彭老堡主似乎並不願意告訴任何人。」商秀洵皺眉冷聲道:「不管那東西是什麼,主父炎既然敢惹到飛馬牧場的頭上來,我一定會要他好看的。」   「伯母打算如何處理此事?」鞏大美人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   「我已經讓師道去請宋家山城的人了。」說起宋師道,商秀洵臉上不禁流露出一些溫柔。   這個男人雖然不是她最愛的男人,卻是最適合她的男人,她不得不承認,做夫妻這麼多年來,宋師道給了她很多很多,卻從來都沒有奢求過什麼,這樣的男人,她豈能不愛。   「宋家山城這麼遠,來得及嗎?」鞏大美人的擔憂不無道理,寇芝芳也在心裡贊同著她的想法。   「寇仲那小子有兩個徒弟正好在鄂州城辦事,應該很快就能夠趕過來。」商秀洵微笑道。   她確實可以微笑了,因為鞏大美人也笑了,寇仲的徒弟,不正是刀帝十大弟子,任何一個都可以輕易的在江湖中掀起軒然大波,現在一下子來了兩,對付一個主父炎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甚至有殺雞用牛刀之嫌。   寇芝芳卻另有想法,他知道老頭子的十大弟子辦事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一下子出動兩個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難道鄂州城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發生了? 第二節 美艷無雙的舅母(中)   「請伯母告知彭家堡和我山寨人馬的安置之所,我想先去見見他們。」鞏大美人其實最想見的是彭老堡主,她有許多事情都需要與之商議。   「我派個人帶你過去。」商秀洵正欲喚人,眼光恰好掃過了鞏大美人的身後,她伸在半空中的手猛的一頓。   寇芝芳一直在偷偷的打量自己的舅母,五年的歲月沒有在商秀洵的臉上留下絲毫印記,她還是那樣美麗動人,似乎從寇芝芳小時候起她就沒有老過,也不知道是如何保養的。   商秀洵的表情和動作自然沒有逃過寇芝芳的眼睛,他知道商秀洵已經發現了自己,看來這一劫是逃不過了,寇芝芳咬了咬牙,從鞏大美人的身後一步跨到了她的身旁。   商秀洵目不轉睛的盯著寇芝芳的臉,許久都沒有出聲,但是微微發抖的嘴唇還是出賣了她,任誰都知道她此刻是多麼的激動。   「舅母。」寇芝芳輕聲喚道,與其等商秀洵發難,不如自己先老實發話的好。   商秀洵的身子一陣輕顫,疑惑的表情瞬間轉為狂喜。接著,一件令鞏大美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坐著的商秀洵一個閃身便到了寇芝芳的面前,她居然完全不顧形象的一把拎起了寇芝芳的耳朵。   「果然是你這個小兔崽子啊!」商秀洵滿臉都是笑意,嘴上卻狠狠的道:「以為拔光了毛舅母就不認得你了麼?」   「是被火燒的。」寇芝芳苦著臉道:「我可不想當和尚。」   「這麼多年居然也不來牧場看看舅母。」商秀洵手上狠用了一把勁,只把寇芝芳痛得咬牙咧齒,將一切都看在眼中的鞏大美人在邊上不禁偷笑不已。   「輕點!您輕點!」寇芝芳可不敢運功抵抗,只能哀求道:「嘿嘿!志方這不是來了嘛!」   「你小子越來越能耐了啊,居然敢一個人跑到江湖上瞎闖,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商秀洵可不知道寇芝芳此刻已然是個高手,還道他跟當年一樣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蛋呢。   「天天窩在家裡實在是憋得慌啊。」寇芝芳委屈的道:「娘根本就不讓我出門一步,連在山城裡面玩都時刻有人跟著。」   「誰叫你一天到晚盡想著搗蛋,不好好學點武功呢。」商秀洵對寇芝芳以前的德性可是瞭如指掌。   「咳!咳!」寇芝芳輕拖著自己的耳朵道:「所以才跑出來想學點武功啊。」   「跑出來學武功?」商秀洵沒好氣道:「你這不是撿芝麻丟西瓜嗎,天下間還有哪個地方高手比宋家山城還多啊!」   「嘿嘿!舅母這就有所不知了,武功關鍵不在於好不好,而在於適合不適合。」寇芝芳口若蓮花的道:「再好的武功不適合自己的話也是白搭,家裡那些武功秘籍我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少在這裡狡辯,難道外面的武功你就有興趣了?」商秀洵手上又使了下狠勁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偷看女孩子洗澡是吧?你小子就這點喜好了。」   「哎呦!輕點!輕點!芝芳哪敢啊!」寇芝芳那叫一個痛苦啊,臉都綠了。   「撲哧!」鞏大美人終於忍不住嬌笑出聲。   寇芝芳這樣的狼狽樣可是她想都想像不到的,平時多麼趾高氣昂的一個人啊,在商大場主的面前立刻變成了一個無比聽話的乖孩子,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同時,鞏大美人對商秀洵的欽佩之情又長了一分。   「不承認是吧!」商秀洵一點放過寇芝芳的意思都沒有:「你是不是偷看過淚兒洗澡?別以為她替你瞞著我就不知道了。」   「不是偷看。」寇芝芳還要狡辯。   「是明目張膽的看對吧?」商秀洵那叫一個氣憤啊:「我們女兒家的身子是可以隨便讓人看的嗎?你當淚兒是什麼了?」   「那舅母想芝芳怎麼做啊?」寇芝芳可憐巴巴的道:「芝芳都聽您的還不成嗎!」   「你得負責!」商秀洵用不可反駁的語氣道:「以前你還小,現在已經是個大人了,要有責任心。」   「怎麼負責?」寇芝芳不解道。   「你先說準不準備負責吧。」商秀洵語氣逼人的道。   「當然!舅母大人都發話了,芝芳還敢說個不字嗎?」寇芝芳只盼商秀洵盡快放開他那可憐的耳朵。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若是反悔看我怎麼收拾你!」商秀洵滿意的鬆開了拽著寇芝芳耳朵的手道。   「嘿嘿!芝芳在舅母的面前豈敢說話不算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寇芝芳耳朵得救心情大好,不禁豪爽的道:「要芝芳上刀山還是下火海,舅母儘管道來。」   「我也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商秀洵臉上露出了陰謀得逞的微笑道:「你盡早娶了我們家淚兒就成。」   「什麼?」寇芝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我會盡快聯繫寇仲那小子還有玉致的。」商秀洵直接拍板道:「你準備好當新郎官就成。」   「舅母啊,我是不是太小了點?」寇芝芳可不想這麼早就走進婚姻的墳墓。   雖然他並不介意多宋淚兒一個女人,這個表姐是那麼的美麗動人,而且早已經是個熟透了的蜜桃,只待良人採摘,但是寇芝芳畢竟才十六歲而已。   「不小了,很多人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好幾個了。」商秀洵笑瞇瞇的盯著寇芝芳道,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是喜歡,寇芝芳卻是被看得心裡發毛,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待宰的小綿羊。   「能不能再等幾年啊?」寇芝芳盡著最後一絲努力道。   「不行!你可以等,淚兒卻是不可以了。」商秀洵斷然拒絕道:「我決定了,日子就定在今年年底,具體時日等你舅舅跟寇仲那小子商議後再做定奪。」   「今年年底?」寇芝芳簡直要崩潰,這是不是也太倉促了些。   「你沒意見吧?」看商秀洵的架勢,似乎只要寇芝芳說一聲有意見,她便會要他好看。   「呃……」寇芝芳就如一隻蔫了的茄子,垂頭喪氣的應道。 第二節 美艷無雙的舅母(下)   其實商秀洵之所以這麼操心女兒的終生大事,急著想要讓寇芝芳娶宋淚兒,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她是宋淚兒的母親,只因為她太愛自己的女兒了。   天下間最瞭解自己女兒的無疑是母親,也只有母親,很多人都說,一個母親,一半是為丈夫而活著,一半是為子女而活著。   宋淚兒的心事,沒有人比商秀洵更清楚。宋淚兒對寇芝芳超越表姐弟之間的情感,商秀洵豈能渾然不覺,她甚至比宋淚兒自己發覺得還要早,因為她畢竟是個過來人,不比情竇初開的宋淚兒那樣後知後覺。   每日看著寶貝女兒為了寇芝芳茶不思飯不想,商秀洵真怕再下去宋淚兒就相思成疾了,沒有哪個母親可以看著女兒日漸消瘦而無動於衷的,所有才有了逼婚這一舉動。   宋淚兒對於寇芝芳,便如商秀洵當年對於徐子陵,商秀洵沒有能夠與徐子陵喜結連理,她知道那是因為自己太矜持,而徐子陵恰恰也是個在感情上比較被動的人,所有最終她只能夠看著徐子陵娶了別的女子,看著石青璇成為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如果她當年稍稍主動一點,稍稍放下自己的驕傲和所謂的矜持,那麼或許那個最最幸福的女人就是她了。   當然,光陰不會等人,許多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沒有也許,也沒有如果。懊悔的機會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卻沒有。   足夠幸運的是,世界上還有一個情癡宋師道,彌補了商秀洵的許多遺憾,雖然宋師道為之癡迷的人起初並不是她,而是早已香消玉殞的傅君綽,但是宋師道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完美的男人之一,成熟穩重,溫柔體貼,帥氣風度,有非凡的出生,良好的家教,無可挑剔的修養,這樣的男人無疑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的。也許最初跟宋師道在一起是為了飛馬牧場的未來,是為了忘卻徐子陵,但是到了後來商秀洵還是愛上了他。   然而,宋師道終究不是徐子陵,不管他對商秀洵奉獻了怎樣無私的愛,不管二人的生活如何幸福美滿,徐子陵是商秀洵的初戀卻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現實,儘管商秀洵不會願意承認,但是徐子陵在她心裡的位置永遠都無可替代。偶爾午夜夢迴,她還是會為他悲慟,為那一次錯過而黯然神傷。   商秀洵不想宋淚兒步自己的後塵,將希望寄托在尚不知在天涯何方的宋師道身上,也許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幸運的擁有自己的宋師道,所有她希望宋淚兒能夠把握住自己的徐子陵。可是宋淚兒在感情方面完全繼承了她的靦腆和矜持,像她當年一樣遲遲都未向心上人表露心跡。   最後,商秀洵倒比宋淚兒先沉不住氣了,其實她此前並不知道宋淚兒在彭家堡追寇芝芳而去的事情,鞏大美人遣人傳話給她時可沒有說到這一茬。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在事隔五年後重逢寇芝芳,情難自禁下終於忍不住表露了不少心聲,寬慰之餘定然不會多此一舉。   感情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順其自然,如果條件允許的話。當然,商秀洵這樣做也未必就是件壞事,至少令得寇芝芳無法再逃避下去。   「我派人去催促淚兒回牧場,她居然不聽我的話,是不是因為遇到你的緣故?」商秀洵看了寇芝芳老半天突然秀眉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麼道:「淚兒向來都極為聽話,只有跟你在一起時我這個娘才喚不動她。」   寇芝芳搔了搔腦袋,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商秀洵說的話完全沒有錯,每次跟宋淚兒在一起,自己總是害得她違背商秀洵的話。   「我就奇怪了,只要一碰上你這個小混蛋,她就不把我這個娘當回事了。」商秀洵長歎一口氣道:「女大不中留啊!」   「哪能啊!」寇芝芳急忙幫宋淚兒說好話道:「舅母儘管放心,淚兒姐豈會不把您當一回事呢,她一天到晚都想著您呢!」   「你不用幫她說話,我的女兒我還不瞭解麼?」商秀洵笑罵道:「一見到你這個小兔崽子,她就沒了魂,腦袋裡除了你還能裝得下誰?」   「咳!咳!」寇芝芳尷尬的咳了咳,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你小子有什麼好的,跟寇仲那個討厭鬼一個德行,就像相同模子裡印出來一樣。」商秀洵對寇芝芳的可憐表情完全熟視無睹,自顧自的道:「淚兒定然是被鬼迷了心竅。」   這回寇芝芳乾脆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他向來都拿商秀洵這個美得冒泡的舅母一點辦法也沒有,不然也不會如此怕見到她了。   「現在她人呢?都不敢回來見我了嗎?」商秀洵瞪了寇芝芳一眼道。   「淚兒姐替我去請鬼醫了。」對於商秀洵,寇芝芳可不敢有絲毫隱瞞。   「你就這麼糟蹋我女兒啊?」商秀洵沒好氣道:「這個死丫頭,都給人當起跑腿來了!先是令人傳口信給我說暫時不回家了,後來又隨便找了人傳口信給我,讓我轉告長江幫的人,說是他們要找的人在彭家堡,真是莫名其妙。現在倒好,彭家堡已經人去樓空,所有的人都在這兒呢,我也免了轉告了。」   「嘿!」寇芝芳囁嚅道:「我這不是分身乏術嘛。」   「少跟我嬉皮笑臉的。請鬼醫來是為了那個燒傷的小姑娘吧?」商秀洵對於牧場內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是瞭如指掌。   「她是為了我才受傷的。」寇芝芳目露溫柔道。   「你可得好好對人家。」商秀洵也是個心軟的人,即便是對於女兒的情敵,也生出了憐憫之心。   「那是自然,從今以後我絕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委屈,更不會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寇芝芳鏗鏘有力的道,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   「所以你才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對吧?淚兒則一個人千里迢迢的去請鬼醫,哼!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扒了你的皮!」商秀洵故作凶神惡煞的模樣惡狠狠道。 第三節 星夜尋覓佳人(上)   「若真是那樣的話,不用舅母動手,芝芳自己都會扒了自己的皮。」寇芝芳信誓旦旦的道,隨即又笑嘻嘻起來:「但是淚兒姐這麼好的姑娘,老天定然也會眷顧著她,若是她也會出事的話,絕對是老天爺瞎了眼。」   「哼!知道就好!」商秀洵瞟了寇芝芳的腦袋一眼強忍笑意道:「現在說說你那腦袋是怎麼回事,你小子不會是為了逃避山城人馬的追蹤而假扮成和尚吧?不對呀!和尚剃度沒有你這麼徹底吧?   「舅母明鑒,芝芳這是被火燒的。」寇芝芳苦著臉道。   「這叫天道循環,惡有惡報!」商秀洵嘴上說著惡毒的話,臉上卻儘是關切的表情,她的目光在寇芝芳身上掃視著,似乎想要找出什麼傷口來。   「舅母,芝芳可沒有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寇芝芳委屈的道。   「有沒有燒傷?」商秀洵在寇芝芳的身上瞄了半天也沒見半點小傷口,忍不住問道。   「就一個地方。」不知為什麼,寇芝芳突然想跟商秀洵開一個小玩笑,於是故作痛苦的表情道。   「哪裡?嚴重不?」商秀洵立刻緊張起來道:「快讓我看看。」   「舅母真要看?」寇芝芳笑的很噁心,商秀洵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正在為這小子擔心不已呢。   「少廢話!快給我看看!」商秀洵可沒有心情跟寇芝芳開玩笑。   「那個……」寇芝芳猶豫道:「是不是換個地方?這裡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商秀洵疑惑不解道。   「因為傷的地方不太雅。」寇芝芳遲疑道。   「你小子全身上下我哪裡沒見過,小時候還在我懷裡尿褲子呢,連尿布都是我給換的。」商秀洵脫口而出道。   商秀洵說的可都是鐵錚錚的事實,即便是被說來相當沒有面子,寇芝芳也無法力駁。但是他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啊!這些話聽在鞏大美人的耳中,以後自己在她面前還有形象可言麼?他卻沒想,自己在鞏大美人的面前早就沒有形象可言了,要有,那也是赤身裸體光禿禿無毛無發的形象。   「快點,在舅母面前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見寇芝芳半天沒有動靜,商秀洵催促道。   「難道我就在這裡脫褲子?」寇芝芳苦著臉道,誰叫他忽悠人來著,這叫自作孽不可活,也叫自掘墳墓。   其實寇芝芳只是下面被燒光了毛而已,就像一隻拔光了毛之後烤得熱氣騰騰的小公雞,有鞏大美人和齊雲寨眾兄弟為證。   「傷著屁股了?」商秀洵皺眉問道。   「不是,是前面。」寇芝芳臉都綠了,一個謊話需要無數的謊話去圓。   「撲哧!」商秀洵忍俊不禁道:「怪不得連你這種臉皮比城牆還要厚的小混球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嚴重嗎?你可別讓我們家淚兒守活寡!」   「不嚴重!不嚴重!」寇芝芳急忙道,這回他可不敢再玩火了,不然若商秀洵硬要看他的傷口,那事情就大條了。   「不嚴重是多嚴重?」商秀洵並不是一個容易被應付過去的人。   「反正絕對不會讓我的女人守活寡就是了。」寇芝芳淫笑道:「我會讓每一個跟著我的女人性福的。」   「沒個正經。」商秀洵微紅著臉敲了一下寇芝芳的腦袋道。   商秀洵心裡卻另有一番想法,寇芝芳這小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居然在自己的面前都敢口花花,得好好調教調教,否則女兒嫁了他豈不三天兩頭被欺負。她知道以宋淚兒的個性,就算受了寇芝芳的委屈也只會一個人默默承受,絕對不會找她這個娘親訴苦的。她卻不知道,只要能夠跟寇芝芳在一起,就算天天被欺負,宋淚兒也只會樂在其中,甘之如飴,這就是愛!   寇芝芳和商秀洵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一旁的鞏彤華臉上陰晴不定,眼中儘是幽怨,雖然她也為姐妹找到好的歸宿而高興,但是她自己呢?   宋淚兒有自己的母親為她著想,鞏彤華卻沒有會著緊她終身大事的人,強烈的對比之下,她難免會有些自哀自憐。   「舅母,找個人給我帶路吧,我想去看看紅纓怎麼樣了。」寇芝芳只想快些逃離這裡,在商秀洵的面前,他怎麼都覺得彆扭。   「好吧。」商秀洵安慰道:「你說的紅纓就是那個小姑娘吧?別太擔心了,我已經讓牧場最好的大夫給她看過,她目前的情況很穩定。但是恢復容貌恐怕還是得等淚兒請來鬼醫,因為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不怪他們,這本來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畢竟事情實在是太過棘手。」只要沒有觸及寇芝芳的逆鱗,他還算是個大度的人。   「看完人之後回來找我,陪我吃頓晚飯,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問你呢。」商秀洵叮囑道。   鞏彤華的臉色更加暗淡了,有寇芝芳在,對於商秀洵而言她這個原本尚算關係比較密切的人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外人了。她一直將彭嘉惠和宋淚兒的親人當做自己的親人,因為她太需要親情,太需要被人關心,她再要強,終究是個需要被疼愛被憐惜的女人。   「好的!」寇芝芳突然走到鞏大美人的面前牽起她的手道:「到時候我跟鞏姐姐一起過來陪舅母吃晚飯。」   商秀洵笑著點了點頭,鞏大美人的神態變化豈能逃過她的火眼金睛,但是她一直故作不知,只是為了看看寇芝芳是否足夠心細,足夠體貼人。當母親的就是累啊,挑個女婿還得考校來考校去的,不然如何敢輕易就把女兒交出去。   鞏大美人乖乖的任由寇芝芳牽著自己的手,她的心裡滿是甜蜜,因為寇芝芳沒有忘記她的存在,她不是一個無親無故的人,更不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人。   那一刻,她彷彿聽到了花開的聲音,像流水一般綿長,像音樂一般悠揚,她的心無比雀躍,就如從籠子裡放飛的金絲雀,沒有比這更美妙的感受了。 第三節 星夜尋覓佳人(中)   鞏大美人任寇芝芳牽著小手的小綿羊模樣要是被齊雲寨的人看見,不知道會不會直接磕碎門牙。   「彤彤。」寇芝芳可惡的打碎了鞏大美人為之沉醉的那一片溫存,這是她期待多麼久的美好,寇芝芳或許根本無法理解這對於鞏大美人而言有多重要,因為他實在是太幸運了,就如一個皇子永遠都無法體會連窩窩頭都沒得吃的生活一樣。   「嗯?」雖然很是不甘很是不捨,但是鞏大美人還是應道。   「陪舅母吃晚飯恐怕得你一個人去了。」寇芝芳莫名其妙的道。   「為什麼呀?」鞏大美人的聲音眾帶著明顯的失落感。   「你覺得彭堡主會被主父炎安置在什麼地方?」這小子問的問題怎麼總是前言不搭後語啊。   「主父炎絕不會傻乎乎的把二妹送回岳州城老巢裡去,應該是在當陽縣城附近,具體在什麼地方我就猜不到了。」聽得出來,鞏大美人對於無法幫到自己的姐妹顯得很是自責。   「彭家堡有地下密室之類的地方嗎?」寇芝芳問問題的方式總是讓人覺得天馬行空。   「對呀!」鞏大美人一拍大腿道:「當時咱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輕點!輕點!」寇芝芳用色色的眼神看著鞏大美人的大腿道:「拍這麼重幹嘛?你自己不心疼,我卻是心疼得很!」   「我自己的大腿我愛怎麼拍就怎麼拍,關你什麼事呀?」鞏大美人的臉蛋瞬間羞紅,就像天邊最靚麗的那一片雲彩。   「那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大腿,起碼有一半是你未來相公的嘛。」寇芝芳臉上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壞笑。   「那也是該我相公操心的問題,你操的哪門子心啊?」鞏大美人聲音微顫道,她感覺自己的心開始變得瘋狂,就像無數只發了羊癲瘋的老鼠在新房內安了窩。   「這個……」寇芝芳故意頓了頓道:「萬一那什麼……」   「萬一什麼?」鞏大美人似乎預感到了寇芝芳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在他沒有說出了之前就急忙打斷道。   「沒……沒什麼。」寇芝芳手伸向鞏大美人的大腿道:「讓我看看有沒有拍紅了。」   「一邊去,小色狼!」鞏大美人一掌拍開了寇芝芳的臭手,嗔道。   「彭家堡到底有沒有地下密室啊?」寇芝芳語氣轉為嚴肅道。   「雖然二妹沒有跟我提起過,但是哪個江湖門派勢力沒有地下密室啊?」鞏大美人想到了寇芝芳就是在齊雲寨地牢被燒光了毛髮的事情,感覺怪怪的,說不清是歉意還是好笑。   「說得也是。」寇芝芳點頭道:「當時我們兩人都只注意到了地表的情形,卻沒有想到彭家堡這樣的大勢力必然有躲避災難之所。」   「你認為主父炎會把二妹安置在她自己家的地下密室?」鞏大美人疑惑道。   「這叫實者虛之,虛者實之。」寇芝芳慎重其事的道:「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主父炎該料得到我們必會派人去營救彭堡主,所有主父炎把她安置在彭家堡密室的可能性非常大,至少超過了五成概率。」   「所有你讓我一個人去陪商伯母吃晚飯,然後你一個人去救二妹?」鞏大美人聲音中帶著隱隱的幽怨道。   「我可不想被我家老頭子的那些個弟子見著。」寇芝芳苦著臉道。   「我陪你去。」鞏大美人的聲音並不重,卻帶著難以拒絕的堅定。   「我可不想為了救彭堡主而讓你犯險。」寇芝芳斷然拒絕道,他不想再有任何一個自己在乎的女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鞏大美人無疑已經是他在乎的女人。   「我不管,你要是不帶上我,我就一個人去。」鞏大美人突然變得任性起來,其實她只是簡單的想要跟寇芝芳在一起而已。   女人一旦變得粘人,就說明有男人要倒霉了。當然,這種倒霉也許是甜蜜的,大多數男人都會為之痛苦並快樂著。   「彤彤!」寇芝芳微微的繃起了臉,開玩笑,要是自己就這樣妥協了,以後這個小娘皮在自己的面前豈不無法無天。   「讓人家去嘛!」鞏大美人撅起小嘴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不是親眼所見,你絕對無法想像年齡已經快接近寇芝芳兩倍的鞏大美人在寇芝芳的面前會有這樣嬌憨的語氣和神態,彷彿他們兩人的年紀突然間調了個位置。   其實鞏大美人在很多方面都有點像恭紹臻,同樣的要管理一個龐大的組織,同樣的沒有貼心的幫手,同樣的遠遠過了嫁人的年紀依然孑然一身,同樣爭強好勝之心不遜男兒,同樣有著被無數男人窺視的美貌。   只是相對而言恭紹臻也許背負的更多,她有著鞏大美人沒有的深仇大吼,還有一個曲雲棲需要她付出原本並不應該由她來付出的母愛。   當然,鞏大美人的孤單也較恭紹臻多出了許多,恭紹臻在繁忙之餘至少還有曲雲棲帶給她安慰和快樂,但是鞏大美人卻沒有一個可以聽她傾述的人。   寇芝芳就像是一個上天派到人間來的使者,專門拯救恭紹臻和鞏大美人這樣的女強人,帶給她們未曾有過的被疼愛和被憐惜的感覺,帶給她們可以依靠的胸膛,帶給她們被保護的安全感,所以恭紹臻才會迅速沉迷在他的溫柔之中,而鞏大美人距離沉淪亦僅一步之遙。   「聽話!」寇芝芳沉聲道。   鞏大美人嘟起了小嘴,鼓著腮幫子,眼神幽怨的看著寇芝芳,那可憐巴巴又可愛的模樣險些令得寇芝芳舉起白旗來。   其實鞏大美人不知道的是,寇芝芳準備在救出彭嘉惠之後便跑路,帶著鞏大美人這個拖油瓶的話還怎麼跑路啊?   開玩笑,要是被自己老爹的弟子碰上了,寇芝芳豈不是很有可能再次失去自由。還有一個原因,他雖然並不排斥娶宋淚兒為妻,卻不想這麼早就成家立室,所有他才有了跑路的想法。 第三節 星夜尋覓佳人(下)   不管鞏大美人有多麼的想跟寇芝芳共同進退,寇芝芳終究還是將她留在了飛馬牧場,而後一個人悄悄的離去。   夜幕悄然降臨,當陽縣城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只有往常最燈火通明的彭家堡卻是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來到彭家堡,寇芝芳已然輕車熟路,整個彭家堡依然空蕩蕩的,也不知道主父炎在搞些什麼名堂。寇芝芳嘗試著將自己的內力向地下蔓延,或許是他的修為還不到火候,或許是他對內力的運用尚未到極限,內力雖然呈絲狀在泥土中穿行,速度和範圍卻遠小於在空氣之中。   內力深入地底一丈後再也無法存進,寇芝芳無奈之下只好在這一丈範圍之內搜索著,希望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突然,寇芝芳臉上一喜,因為他「看」到了一條通往地底深處的通道,雖然狹窄的僅能夠容兩人並行進入,但是卻沒有逃過寇芝芳清晰無遺的感知。   通道在彭家堡正中心花園的一個乾枯的小水池下面,一般的人的根本就不可能察覺,寇芝芳估料這並不是地下密室的主要入口或是出口,而應該是應急用的。   雖然沒有專門學過機關巧具,但是寇芝芳畢竟跟叔叔徐子陵經常有交流,耳濡目染之下對於機關還是有著不俗的瞭解,雖然跟徐子陵的大師級別還有著天壤雲泥的差距,但是對付彭家堡的這些個密室開關卻是綽綽有餘了。   進入通道後寇芝芳並沒有呼吸困難的感覺,看來這地下密室的通風透氣環節做得相當到位。寇芝芳展開六識,內力像一隻觸手小心翼翼的向通道深處延伸進去,猛的他頓了一頓,內力潮水般的退了回來,因為他隱隱察覺到通道最深處有一團巨大的能量,那是一個絕對的高手散發出的氣勢,一個足以威脅到他的高手。寇芝芳不敢再用內力來探路,因為隨時都有被對方察覺的可能。   看來此行沒有找錯地方,不管裡面的高手是何來路,至少說明了通道的那頭是個不尋常之處,因為此等高手,絕對不是大街上隨便可以遇到的。   寇芝芳屏住了呼吸,讓心臟以最緩慢最輕的節奏跳動,同時也止住了身體熱量的散發,在這條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中,寇芝芳便如突然在空氣中消失了一般。   通道很長,傾斜著向下延伸了大約十丈左右,而後又呈水平再延伸了數十丈,此刻,寇芝芳估摸著自己已經到了彭家堡圍牆外的地底之下,難怪自己白天來的時候連地下藏了這麼一個絕頂高手都渾然沒有察覺。   通道的盡頭是一道半丈多寬數丈長的檀木屏風,上面繪有花鳥魚蟲,壯麗山河,寇芝芳在確定了屏風後面沒有人之後方躡手躡腳的繞過了屏風。   繞過屏風之後,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大廳,廳頂懸著一顆鵪鶉蛋大小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寇芝芳此前已經用內力搜索過整個彭家堡的地面建築,他看出了這個地下大廳跟地面上的主大廳結構完全一致,大小也相若,就如一個翻版。   看來這地下的工程有點龐大啊,彭家堡果然是財大氣粗,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是大手筆。   大廳中桌椅擺放整齊,一塵不染,在夜明珠的映照下顯得富麗堂皇。這裡顯然是經常有人打掃的,看來彭家堡並沒有將這裡閒置。   既然大廳跟地面上的結構一致,寇芝芳料想大廳周圍小廳室的結構應該也是與地面上的一致,就像是把彭家堡前院的所有房舍給搬了下來一般,當年建造時耗費的人力、物力和財力想必相當驚人,看建築的年代已然不小,也不知道當年彭家堡的先人如此花費精力去建造這樣龐大的地下工程是何目的。   整個地下世界靜悄悄的,寇芝芳抑制住了自己的精氣神,緩慢的在大廳左側過道中摸索前行,之所以選擇左側是因為地面主大廳的左側有一個類似儲藏室的小廳,如果地下的結構真的跟地面上前院完全一致的話,那麼這個地下大廳的左側顯然也應該有一個相若的小廳,而這樣的小廳無疑是最適合關人的。   寇芝芳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因為他完全不知道小廳中是何情形,不知道彭彭嘉惠是否真如他猜測的那樣被關在小廳之中,不知道那個絕頂高手是何身份,是否正看守著彭嘉惠。   未知的世界總是令人敬畏的,在這樣一個自己完全不瞭解的地下世界裡,寇芝芳不能夠用內力來感知週遭的環境,便如失去了所有的感官一般,這種無助的感覺相當考驗一個人的意志力。   如果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以目前寇芝芳的修為,天下間能夠發現他的人屈指可數,至少怡便沒有察覺他跟蹤自己,玉泉寺的法瑱大師也沒有察覺他的接近,只有一個石之軒輕而易舉的便察覺到了他的存在,雖然當時石之軒並沒有點破,但是寇芝芳清楚的知道石之軒早就發現了自己,甚至連自己的身份也知曉。   當然,天下間只有一個石之軒,修為可以與之比肩的高手亦是鳳毛麟角,至少在寇芝芳看來,即便是被尊為並列天下第一的兩個絕世高手,自己的老頭子寇仲和叔叔徐子陵,亦未必就已經超越了石之軒。而他所熟悉的外公宋缺,干爺爺杜伏威,解暉爺爺,跋鋒寒叔叔,侯希白叔叔,可達志叔叔,陰顯鶴叔叔,杜興伯伯,蔡瑰異叔叔,還有他的寶貝婠婠和怡,比之石之軒顯然要差上一籌半籌。   雖然隱沒在黑暗中的高手讓寇芝芳有些敬畏,但是他還不認為對方有比肩二十大高手的實力,與石之軒更是沒有可比性,所有他有相當的自信不被對方察覺。   從大廳到小廳大約僅有兩丈距離,寇芝芳每一步都顯得小心謹慎,並不是他害怕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而是因為這可能直接關係到彭嘉惠的安危。他是來救人的,可不是來好心辦壞事的。 第四節 彭嘉惠的心上人(上)   「我說彭堡主啊,你雖然是個女子,卻也算是女中豪傑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溫和的道:「我主父炎向來都敬重有真本事的人,所有我也不想為難你,只要你寫封信讓令尊大人把東西交出來,我立刻就放你走人,我的手下也會全部撤出山南道。你們彭家堡可以繼續做這竟陵的土皇帝,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麼樣?」   聽聲音主父炎和彭嘉惠都在小廳之中,而主父炎顯然就是寇芝芳感應到的那個頂級高手,看來寇芝芳此前還是低估了他。   「主父莊主,你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我都不知道,你叫我如何勸家父呢?」彭嘉惠淡淡的道,她的聲音寇芝芳還是一聽就能夠分辨出來的。   從彭嘉惠的聲音裡聽不出有任何負面的情緒,她根本就不像是受制於主父炎的樣子,倒像是主父炎請來的貴賓一般,而主父炎對彭嘉惠看來也是相當客氣。對彭嘉惠膽氣佩服不已的同時,寇芝芳心裡也長長的鬆了口氣,只要彭嘉惠暫時安全,營救就不必急在一時了,寇芝芳便可以慢慢的想對策。   「彭堡主不需要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需要讓令尊把東西交給我便成。」主父炎依然不急不緩的道。   「若是我說不呢?」彭嘉惠似乎並沒有妥協的打算。   「我主父炎雖然不算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卻也不想唐突了彭堡主這樣的佳人,所有彭堡主最好不要逼我做出什麼傷害彭堡主的事情來。」主父炎微微有些不高興的道。   「主父莊主,你在江湖上也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不怕江湖朋友笑話麼?」彭嘉惠凌然無懼道。   「呵呵!彭堡主難道不知道我已經金盆洗手退出武林的事麼?」主父炎似乎覺得自己金盆洗手是個非常英明的決定。   「哼!主父莊主可不像是個正經的生意人。」彭嘉惠嘲諷道。   「嘿嘿!彭堡主這就不懂了,世間萬事其實莫不是生意,就看你如何經營了。」主父炎不無得意的道。   「哦?莫非主父莊主自認為已經將自己的人生經營得很好很成功?」彭嘉惠有些不屑的道。   「這個我自己可不敢妄自評價。」主父炎似乎並沒有聽出彭嘉惠語氣中的諷刺味道,依然笑呵呵的道:「成功與否只有留待後人評說了。」   「依我看那,主父莊主可是成功的很啊!」彭嘉惠再次譏諷道:「生意做得越來越大,幹起打家劫舍的勾當來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不但做得乾淨利落,而且神不知鬼不覺。」   「我知道彭堡主心裡很不舒坦,對我主父炎也是恨之入骨,不到萬不得已的話我並不想與彭堡主為敵,但是有些事情主父炎確實沒有別的選擇,所有還請彭堡主見諒。」不管主父炎多麼可惡,至少他確實是個有風度的男人。   「主父莊主可真會說笑啊,你突然帶著大批人馬攻打我彭家堡,將彭家堡所有的人趕出了彭家堡,又將我囚禁了起來,居然還讓我見諒!」彭嘉惠恨恨的道:「你最好一刀將我殺了,否則若是讓我得了自由,必報此仇。」   「彭堡主說的都沒錯,但是我並沒有想傷害彭家堡的任何一個人,我的人出手都非常有分寸,否則這麼大的衝突怎麼可能沒有一個人殞命,連受傷的人都屈指可數,這都是因為我手下留情的緣故,彭堡主可認同?」主父炎不驕不躁的道。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彭嘉惠冷哼道。   「我主父炎並不是一個喜歡與人鬥得你死我話,到處數強敵的人。」主父炎極力說服著彭嘉惠道:「千龍寨寨主主父旻是我堂兄,死在你的結拜姐妹鞏彤華的齊雲寨中,雖然不是鞏彤華動的手,但是我知道動手的人必定與你們關係匪淺,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而且是我堂兄錯在先,我也就不追究了。只希望彭堡主讓令尊把本就不屬於你們的東西交出來,我不但立馬放了彭堡主,還可以賠償彭家堡的一切損失。」   「主父莊主如此迫切想要得到那東西,想必定非尋常之物,看來我不感興趣都不行了呢!」彭嘉惠俏聲道:「不知主父莊主可否一解小女子心中疑惑?」   「彭堡主,不是我主父炎矯情,有些東西你還是知道的少些為妙。」主父炎似乎相當不願意談到他想從彭天虎手中得到的東西:「令尊瞞著沒有告訴你,想必也是不願意讓自己唯一的女兒牽扯到某些事情中去,彭堡主可別辜負了令尊的一片苦心啊!」   「莫非那東西還牽扯著莫大的干係不成?」聽主父炎如此一說,彭嘉惠反而更加感興趣了,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好奇心是誰也無法驅走的魔障。   「何止是莫大的干係。」主父炎感歎道:「稍有不慎就會引起驚天大變那!我這番行為可不是害彭家堡,而是救彭家堡啊!」   「如此說來莫非小女子還應該感激主父莊主不成?」彭嘉惠看來喜歡上了諷刺主父炎的感覺,也不知道她天生就是個愛冷嘲熱諷的人,還是因為被主父炎囚禁著實在是太過氣憤。   「彭堡主啊,你雖然是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但是畢竟還是年紀太輕,有些東西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主父炎居然語重心長的道:「那東西對你們而言一點用處都沒有,你還是勸令尊把它交給我吧。」   「本姑娘憑什麼要相信你這個彭家堡的對頭?」彭嘉惠語氣中似乎微微有些動搖道。   「就憑我主父炎沒有傷你彭家堡一條人命難道還不夠?」主父炎還想要對彭嘉惠曉之以理。   「若是你真傷了,我連話都不會跟你說半句,我只會千方百計想要殺了你。」彭嘉惠顯然並不是在危言聳聽,誰都聽得出來,她說得到做得到。   「那彭堡主可想通了?」主父炎喜道。   「沒有。」彭嘉惠的話令得主父炎大失所望:「這事你還是直接給我父親說吧,我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判斷而影響了他的決定。」   「彭堡主,我主父炎可不是個喜歡浪費時間的人,若是好言好語說盡,你仍然不願意幫這麼個小忙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主父炎沉聲道。 第四節 彭嘉惠的心上人(中)   「呵呵!主父莊主貌似早就已經對小女子不客氣了吧?」彭嘉惠話中的意思顯而易見,主父炎封住了她的穴道,還有什麼客氣可言。   其實彭嘉惠此刻心裡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一方面她聽主父炎把那東西說得如此嚇人,確實有點想勸父親把那東西甩手了。另一方面她又相信自己父親的決定,既然父親不願意把那東西交給主父炎,必然有他的道理。   到底是什麼東西令得主父炎如此著緊,連自己堂兄的大仇都可以拋到一邊呢?這是彭嘉惠和一直偷聽二人說話的寇芝芳最想問的問題。   「彭堡主莫非真的以為主父炎不敢把你咋滴?」主父炎的聲音中已然透出了隱隱的殺意。   「哼!有種就放馬過來吧!」彭嘉惠微微的一昂頭道,那一刻,她的身上有一種無畏的美,美得驚心動魄。   這種美彭嘉惠自己沒有察覺,主父炎似乎也無暇關注,但是寇芝芳卻發覺了,他不是用眼睛看見的,而是用耳朵聽出來的,用心感覺出來的。   「彭堡主,那就莫怪主父炎得罪了!」主父炎聲音中流露的殺氣越來越濃烈,他已經失去了耐性,看來彭嘉惠有些凶多吉少了。   其實彭嘉惠完全可以選擇虛與委蛇,至少可以拖住主父炎一段時間,保證自己暫時的安全,但是不知為何,她卻似乎刻意想要惹怒主父炎,一而再的冷嘲熱諷,終於將主父炎所有的耐性全部磨去。   「主父炎,你一定會後悔的!」彭嘉惠非但沒有任何的懼怕之色,反而表現的很平靜,是那種無喜無悲的平靜,彷彿看破了世間的一切,看破了紅塵的恩怨情仇和喜怒哀樂。   「我主父炎從來都不回後悔!」主父炎身上升起一股強大的殺氣,這是絕對的高手才能表現出的強大。   洶湧澎湃的殺意以主父炎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寇芝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股令人心冷的殺意,他體內的內力似乎感受到了同類的呼喚,從而突然擁有了生命一般,開始自主的運轉。   「他一定會為我報仇的。」彭嘉惠倏然有些莫名其妙的道,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朦朧的身影,這是連她自己都始料不及的,她甚至為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而有些茫然摸不著頭腦。   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十分離奇,許多時候,我們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和意思,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想起某個人或是某件事來,而後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這樣在乎那個人或則那件事。   「原來彭堡主已經有心上人了呀?」主父炎冷笑道:「這事若是說出去必然會是件引起軒然大波,不過彭堡主不用擔心,我可沒有興趣去滿世界宣傳這些八卦,更沒想要彭堡主的性命,彭堡主這樣的佳人,誰捨得辣手摧花啊。」   寇芝芳聽到彭嘉惠的話之後亦有些詫異,據他所知彭嘉惠可是從來都沒有相好的男子的,似乎她還沒有遇到一個自己看得上的男人,怎麼突然間就冒出個「他」來了?   「主父莊主難道還準備把我請回去當座上賓?」彭嘉惠並沒有因為主父炎說不會傷害她的性命而流露絲毫喜色。   「如是彭堡主給我面子,乖乖配合,我自然會把彭堡主奉為上賓。可惜彭堡主打定主意不合作,我只得拿彭堡主身上某樣東西去與令尊交換了。」主父炎的話無疑是在赤裸裸的威脅。   彭嘉惠斜覷著主父炎,沒有再說話,也許是因為她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也許是因為她實在找不到什麼好說的。   「彭堡主,希望你的男人還有點能耐,我主父炎可沒有興趣跟廢物糾纏。」一股薄薄的煞氣在主父炎的身體周圍形成,早有防備的寇芝芳自然能夠察覺得到,他知道這是一個高手動手前的徵兆。   「他的本事是主父莊主無法估量的,我相信他無所不能!」彭嘉惠的聲音中充滿了崇拜和淡淡的愛慕道:「不過他不是我的男人,若是的話他豈能容我被你這般羞辱。」   「可惜彭堡主或許要失望了,你的他無論多麼厲害,就算是比得上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他也不會在此刻出現在你的面前。」主父炎笑得很邪惡的道。   「原來主父莊主只是個喜歡廢話的人!」彭嘉惠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主父炎對付自己的手段一般。   難道彭嘉惠有被虐傾向?寇芝芳怕怕的想道。   「既然彭堡主如此迫切,我就成全你。」主父炎話畢,抬手握掌成刀,斜著劈向彭嘉惠的手臂,氣勁劃開空氣的聲音分外刺耳。   彭嘉惠絲毫沒有懼色的看著主父炎迅速劈向自己的掌刀,她甚至平靜的閉上了眼睛,彷彿主父炎手刀奔向的手臂根本就不是她的一般。   主父炎亦不得不佩服彭嘉惠的膽色,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她的表現無疑比江湖中的大多數男人更像個爺們。然而佩服歸佩服,主父炎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所有他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緩。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主父炎的掌刀便要殘忍的卸下彭嘉惠嬌嫩的手臂,寇芝芳的內力猛然大漲,他同樣握手成刀,手掌散發出的氣勁凝結成一把淡淡的大刀,看上去比主父炎更具威勢。   然而,寇芝芳的掌刀尚未遞出,他和主父炎同時動作一頓,因為他們都感覺到了另一股高手的氣勢,這個高手彷彿突然出現在了小廳之中,沒有任何徵兆。   主父炎先是一驚,而後臉上又露出了微微的喜色。天下間能夠不被他察覺而悄然接近他身邊的高手可不多,在主父炎自己看來,至少得逼近二十大高手那種級數的高手方能夠做到。這就是他為什麼一驚的原因,這樣的高手一旦介入,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因為對方是敵是友尚未明瞭,主父炎可不敢去賭博。 第四節 彭嘉惠的心上人(下)   但是絕頂高手並非廉價貨物,不可能俯首皆是。主父炎立刻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那便是對方對彭家堡的整個地下密室非常熟悉,熟悉到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小廳之中而不被自己察覺。   對彭家堡很熟悉,修為又比較高的人,身份呼之欲出,主父炎首先想到的便是彭天虎,所以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主父炎並沒有因為第三者的出現而改變自己的決定,他的掌刀依然遵循著原有的軌跡劃向彭嘉惠的手臂,難道彭嘉惠便要血濺當場?   寇芝芳的心緊張的揪了起來,他沒有急著出手,因為他也猜到了來人該是彭天虎,他知道彭天虎一定會出手,所有他決定先看看情況再做定奪。但是若彭天虎出手的速度來不及解救彭嘉惠的話,寇芝芳這一遲疑豈不是害了彭嘉惠,他如何向鞏彤華和宋淚兒交代?   「砰——!」一聲沉悶的氣勁撞擊聲從小廳中傳出,傳入了貼在小廳門外的寇芝芳的耳中。   隨後是一陣雜亂的聲音,似乎有人摔了出去,並且撞壞了不少桌椅。   「爹!」彭嘉惠淒呼道。   來人果然是彭天虎,而且似乎被主父炎所傷,但是他及時擋住了主父炎劈向自己寶貝女兒的掌刀。   「哈!哈!哈!彭老堡主,你終於願意從洞裡鑽出來了,別來無恙啊!」主父炎狂笑道。   「主父炎,你若是條漢子,就放了我的女兒,此事與她無關,有什麼都衝著我來。」彭天虎緩緩的從滿地碎木片中爬了起來,憤聲道。   「彭天虎,你以為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主父炎並沒有急著再次出手。   不管是彭嘉惠也好,還是彭天虎也好,都對主父炎構不成任何威脅,所有他一點也不急。而彭天虎的到來無疑是主父炎最樂意看到的事情,他就怕彭天虎躲著不敢出來見他呢。   「主父炎,你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為難個小姑娘就不怕人笑話嗎?」彭天虎抹了抹嘴角滲出的血跡道。   「我可沒有為難彭堡主,彭堡主這樣的佳人,誰捨得傷害啊?」主父炎陰笑道。   「沒有為難?」彭天虎譏諷道:「難道剛才我眼花了?」   「嘿嘿!那不過是為了把你這隻老鼠從洞裡引出來罷了。」主父炎得意忘形的道。   「你可別忘了,我女兒的結拜姐妹乃是飛馬牧場商場主的獨生閨女,或許你也不把飛馬牧場放在眼裡,但是你應該知道商場主的夫婿宋師道是宋家山城的人吧?也就是說,我女兒是刀皇親孫女,刀帝親侄女的結拜姐妹,你主父炎再膽大包天,總不會不將刀帝和刀皇放在眼裡吧?」彭天虎緩緩的道。   像彭天虎這樣的一方霸主,絕對不會樂意仰仗他人的鼻息而生存,也不會願意拿別人的名頭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但是為了女兒,他不得不放下顏面,抬出了飛馬牧場和宋家山城來,當中的無奈和悲涼又有幾人能夠體會。   「跟刀帝和刀皇比起來,我主父炎確實什麼都算不上,但是宋家山城離這兒十萬八千里,中間隔了萬水千山。莫說他們未必會有閒情逸致管此事,就算他們真要為你們出頭,也不是幾天就能趕過來的,我打不過難道還不能躲起來麼?」主父炎有恃無恐的道:「刀帝和刀皇若是什麼事情都插手,早就忙死了。」   「刀帝有兩個弟子恰好在鄂州城辦事,宋師道已經去請他們了,鄂州城離這兒可沒有十萬八千里。」彭天虎將此事說出顯然是希望讓主父炎有所忌憚。   「雖然刀帝和刀皇我自歎弗如,但是刀帝的弟子嘛,我主父炎還不至於怕了他們!」主父炎傲然道:「所有彭老堡主還是把東西交出來吧,我也不想太為難你們父女倆。」   「哼!那東西若是落到了心術不正之人的手中,定然引起血雨腥風,我彭天虎雖然不是什麼悲天憐人之人,卻也不想看到生靈塗炭的情形。」彭天虎不為所動道。   「難道你覺得我是心術不正之人?彭天虎,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主父炎身上的殺意再一次向週遭擴散,迅速充斥滿了整個小廳,連寇芝芳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股冷意。   「主父炎,雖然我彭天虎自認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彭天虎卻也絕非一個貪生怕死之人。」彭天虎凌然道:「惡有惡報,天道循環,我就不信你能夠隻手遮天。」   「我主父炎並不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所有我從來都沒有妄想能夠隻手遮天。」主父炎表情嚴肅的道:「我只是想從你的手中拿回不屬於你的東西罷了。」   「那東西卻是不屬於我們彭家堡沒錯,但是也不屬於你主父炎吧?」彭天虎毫不示弱的道。   「你以為是我自己想要那東西嗎?」主父炎苦笑道:「我主父炎雖然不才,卻也算得上小有成就了,家有嬌妻美妾,有兒有女,資產雖然比不上京城裡的雷大爺,卻也一輩子用之不盡,你說我還求啥?」   「人心不足蛇吞象。」彭天虎可不給主父炎半分面子。   「不管彭老堡主相信與否,我想要得到那東西並不是為了自己。」主父炎傲然道:「我主父炎一言九鼎,何曾敢做而不敢當過!」   「哼!你這樣費盡心機想要得到那東西,難道就為了給他人做嫁衣裳?」彭天虎冷笑道,他顯然認為主父炎是在口不對心。   「廢話少說,彭堡主若是不把東西交出來,可莫怪主父炎得罪了!」主父炎再次失去了耐心。   「別以為我們父女倆就怕了你!」彭嘉惠出聲向彭天虎道:「爹,千萬莫要把東西交給他,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彭天虎,這麼如花似玉的女兒,我可不會捨得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主父炎將手伸向彭嘉惠,內力微微一動,彭嘉惠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飄到了主父炎觸手可及之處。   「主父炎,你也是有女兒的人,就不怕遭報應嗎?」彭天虎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只能夠咬牙切齒的道。 第五節 勾魂童子真個勾魂(上)   「雖然我非常不想傷害彭堡主,但是若彭老堡主再冥頑不靈下去,主父炎就不敢保證自己不會一時失手了。」主父炎單手抵在彭嘉惠的背上向彭天虎威脅道。   「主父炎,算你狠!」彭天虎終於妥協道:「放了我女兒,我把東西給你。」   「先把東西扔過來。」主父炎狂喜道。   「主父莊主,你不會認為我彭天虎會傻乎乎的把東西藏在身上吧?」彭天虎攤了攤手道。   「東西在哪?你需要多久才能取來?」主父炎似乎一刻也等不及了。   「東西就在這地下密室之中,我可以立即去取來給你,但是你絕對不能傷了我女兒。」   「這個彭老堡主可以放心,我主父炎答應的話從來都不會打折扣。」主父炎隨即又沉聲道:「但是若你敢耍什麼花樣,可莫怪我下手不留情。」   「我可不敢拿自己女兒的安危開玩笑,你放一百個心好了。」彭天虎說完便欲離去。   「慢著。」就在彭天虎即將走到小廳門口的時候,主父炎突然出聲喊住了他道。   「主父莊主還有何見教?」彭天虎回身不解道。   「我跟你一起去。」主父炎似乎並不放心讓彭天虎一個人去取東西。   「主父炎莊主不放心在下?」彭天虎皺眉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主父炎淡淡一笑道。   寇芝芳不敢再貼在門外,他並不想這麼早就被主父和彭天虎察覺,也不想被彭嘉惠察覺,所以他迅速將自己的身子貼在了過道頂上,以寇芝芳此刻的修為要做到這般易如反掌。   寇芝芳像一隻壁虎般在過道頂上貼著,數息之後,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首先從小廳裡行了出來,從他總是回轉過去的腦袋可以看出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自己的身後。   寇芝芳猜測此人該是彭嘉惠的老頭子彭天虎,彭家堡的老堡主。彭天虎的鬚髮已經花白,似乎不像是個習武之人該有的現象,但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威勢還是顯露了其作為一方大豪的風範。   隨著彭天虎步出小廳的無疑便是主父炎,寇芝芳對主父炎的興趣顯然遠遠超過了彭天虎,所有他觀察得特別仔細。   主父炎年紀比彭天虎稍小,身材微胖,眼眸中隱含精芒,甚至蓋過了大廳中夜明珠漫過來的光芒,跟彭天虎比起來,主父炎明顯要更具威勢。寇芝芳見到主父炎的第一印象,這是一個梟雄。   主父炎的手中提著被制住的彭嘉惠,彭嘉惠的模樣顯得有些狼狽,但是寇芝芳看得出來她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彭天虎的身影首先消失在了過道通往大廳的盡頭,而後是主父炎和彭嘉惠,主父炎在踏入大廳的剎那回頭往寇芝芳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幸好寇芝芳及時的收斂了全身的氣息,甚至閉上了眼睛,再加上他身體所處的位置乃是大廳中的夜明珠所照耀不到的,所以主父炎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但是寇芝芳卻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彭老堡主真是老謀深算啊!」主父炎緊跟著彭天虎的腳步道:「我還真沒有猜到你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留在這裡,而沒有隨身攜帶。」   「主父莊主就不怕我將東西在你手中的事情宣揚出去,從而引起無數人的爭奪嗎?」彭天虎一邊不急不慢的走在大廳右側的過道中,一邊道。   「彭老堡主是個聰明人,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對嗎?」主父炎毫不擔心的道:「我若是擔心彭老堡主會這麼做的話,得到東西後殺了你們父女倆不就免了後顧之憂了嗎。」   彭天虎沒有再接話,而是默默的走著,大約在右側過道中行了三十丈之後,彭天虎停了下來,他轉身面對著過道的側壁,一陣凌亂又似有規律敲打。   隨著幾聲輕響,過道側壁上緩緩的出現了一個僅容一人進入的小門,彭天虎率先跨了進去。   「原來這裡還有這麼一個去處。」主父炎詫異道:「我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發現這裡別有洞天的。」說話間彭天虎已然消失在了主父炎的面前。   「這裡沒有什麼機關陷阱吧?」主父炎試探著問道。   「又沒有人逼著你進來,你要是不敢的話就在外頭呆著,我把東西取出來給你便是。」彭天虎的聲音遠遠傳來道。   「哼!我主父炎害怕的事物還真不多。」主父炎冷哼一聲,提著彭嘉惠跟了進去,有彭嘉惠在手中,他可不認為彭天虎敢亂來。   三人都沒有發覺的是,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隨著他們身後一溜煙似的飄了進來,此人自然便是寇芝芳。   小門之內是一個奇妙的世界,一個又一個小門環環相扣,連著錯綜複雜的通道,這裡就是一個巨大的迷宮。彭天虎依然不急不慢的穿行與小門和通道之中,主父炎不敢怠慢,生怕一旦跟不上彭天虎的腳步就會迷失在這迷宮之中。   雖然主父炎有著不俗的修為,也有著絕對的自信,但是人們對於前人留下的事物總是有著或多或少的敬畏。當身處於一處不熟悉,甚至完全未接觸過的地下建築群之中,沒有人會不心懷忐忑。因為沒有人知道前方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麼,沒有人知道黑暗的那一頭究竟有著何許神秘的存在。   足足在迷宮中轉悠了盞茶時間後,彭天虎才在一個稍大的石室中停了下來,主父炎自己也隨之停下了步伐,還有後面躡手躡腳的寇芝芳。   石室雖然沒有之前的大廳大,卻裝飾得更加富麗堂皇,就像一個小型的宮殿。   寇芝芳已經有些暈頭轉向,這地下密室的龐大和複雜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他料想彭家堡絕非表面看來那般簡單,如此規模的地下宮殿可不是江湖人眼中的那個彭家堡有能力建造的。   寇芝芳還有個不解的地方,為什麼主父炎會一個人呆在地下密室之中,並且親自看守彭嘉惠,難道真的如他所說是為了等彭天虎嗎?寇芝芳顯然並不這樣認為。主父炎的手下,萬龍莊的其他人都到哪裡去了呢? 第五節 勾魂童子真個勾魂(中)   「嘖嘖!」主父炎驚歎不已道:「真是神乎其技,巧奪天工啊!我可真沒有看出來你們彭家堡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   「莫說你了,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彭天虎在一邊牆壁上摸索著,頭也不回的道。   「爹,咱們家有這麼神奇的地方,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彭嘉惠到現在依然覺得難以置信,如墜夢中。   「是我讓瞞著你的。」彭天虎歎道:「爹知道你很不樂意做這個堡主,知道你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爹那個時候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得不勉強你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你怪爹嗎?」   「不!我知道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彭嘉惠一向都是個懂事的女兒。   「爹再也不想看到你愁眉苦臉的模樣了,這次事了之後,你把堡主的位置辭了,我另找族裡的優秀人才去做,你就好好的去追尋自己想要的生活吧。」彭天虎聲音中滿是疼愛道:「你說的那個男人雖然爹不知道他是誰,更沒有見過,但是爹相信你的眼光,如果真的喜歡就放膽去追求吧,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主動去把握,爹支持你的一切決定。」   「爹……」彭嘉惠已然泣不成聲。   「彭老堡主,幹正事要緊,以後有得是時間給你們父女倆培養感情。」主父炎冷冷的打斷道。   「主父炎,你真的確定要那東西嗎?」彭天虎表情嚴肅的道:「你我都知道那東西預示著什麼,得到它你就會變成下一個我,而並不是每一個人對對手都如你一般仁慈的。或許你會因此失去一切,甚至家破人亡。」   「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沒得選擇。」主父炎眼中儘是無奈和蒼涼道:「有些路你一旦走上去了,就沒有回頭的可能,你只能夠不停的向前走,直到筋疲力盡,直到油盡燈枯。」   「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恨你!雖然你做了不少傷害彭家堡的事情,但至少你是一個真漢子,並且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手下留情。」彭天虎雙手一直不停的活動著,一陣陣輕響在大殿中回轉縈繞。   「我並沒有想要跟彭家堡為敵的意思。」主父炎雙眼放光的望著彭天虎的雙手道:「只要有了那東西,便可以換取我的自由,讓我從那條路上下來,身不由己的日子我再也不想過了。」   「主父莊主是在為某個勢力辦事?」彭嘉惠眼神灼灼的盯著主父炎道:「天下間能夠控制主父莊主的勢力還真是不多啊,我知道有一個,但是他們顯然不會是主父莊主背後的勢力。」   「你說的是宋家山城對嗎?」主父炎苦笑著道:「若是宋家山城,我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膽了,因為宋家山城裡的人都是真英雄,真豪傑!」   「天下間莫非還有實力不遜色於宋家山城的勢力?」彭嘉惠驚問道。   「彭老堡主,請你動作快一點。」主父炎話鋒一轉,再也不理會彭嘉惠,冷冷的向彭天虎道。   「越容易得到的東西越不是好東西。」彭天虎手上不停的道。   突然整個大殿一陣顫抖,大殿正中心的圓形石磚緩緩移動,露出了一個數尺見方的深洞。一根大理石質柱子自洞下徐徐伸出,柱子的頂端是一個封閉的鐵盒子,看得出來盒子的材料相當厚實,至少寇芝芳不敢誇口自己能夠憑功力強行將之打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鐵盒子所吸引,那裡面似乎蘊含著蓬勃的能量,能夠讓人們為之沉迷。彭天虎的雙手小心翼翼的伸向鐵盒,彭嘉惠緊張的握緊了拳頭,而主父炎雖然沒有像彭嘉惠表現的那般直接,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內心的不平靜。   彭天虎的雙手在鐵盒子上飛速的撥弄著,手指迅速得令人眼花繚亂,但是以主父炎和寇芝芳的眼力,還是將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盡收眼底。這個鐵盒子顯然出自高人之手,它複雜的構造和奇妙的鎖緊方式都堪稱鬼斧神工。   在所有人的翹首企盼中,鐵盒子終於緩緩的打開,但是打開的剎那換來的卻是彭嘉惠臉上極度失望的表情。當然還有寇芝芳同樣失望的表情,只是沒有人看到罷了。   寇芝芳期待中的霞光萬丈沒有,寶氣襲人沒有,氣勢磅礡沒有,聲勢驚人也沒有,有的只是一塊平淡無奇的石板,比巴掌略大,厚約一寸,通體灰色,至少在材質上跟所有普通的石頭並沒有很大的差異。若非要找出它不尋常的地方來,只有一個,它的模樣很像是一片樹葉,寇芝芳甚至聯想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詞——化石。   只有主父炎的臉上流露出了狂喜之色,他帶著彭嘉惠一閃身便到了彭天虎的身旁,看著這石板的表情便如看著世界上最最珍貴的瑰寶一般。   「主父莊主可要驗貨?」彭天虎淡淡的道,聽不出他此刻心內在做著怎樣的鬥爭。   自己一直珍藏的東西就要換主,想必沒有人能夠真的做到泰然處之,即便是表面的淡定從容也絕對是強裝出來的。   「不用了。」主父炎滿臉笑意的道:「絕對是它沒錯!」   「現在可以放了我的女兒了嗎?」彭天虎當然不會忘記自己的寶貝女兒。   「當然!彭堡主雖然美艷無雙,可惜我主父炎卻是家有悍妻,就算有什麼非分之想也不敢付之於行動啊!」主父炎笑道,他此刻的心情顯然好得不得了,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主父炎說完在彭嘉惠的身上輕拍了兩下,彭嘉惠試著動了動手腳,而後滿臉喜色的站到了彭天虎的身邊。   「主父莊主想要的東西就在這了,請自便吧。」彭天虎指了指盒子中的石板道:「我們父女倆先告辭了。」   「彭老堡主別急著走啊。」主父炎出聲阻止道:「還請彭老堡主再辛苦一下,幫我把東西取下來。」   「難道主父莊主還怕這麼一個小小的盒子不成?」彭天虎嘲諷道。   「這地下宮殿中處處透著神秘,小心一點總是好的。」主父炎肅然道:「我可不想拿了東西卻丟了性命,而彭老堡主對於自己家的東西自然是知根知底的。」 第五節 勾魂童子真個勾魂(下)   彭天虎冷哼了一聲,無奈之下又返回到了大理石柱旁,他眸中閃爍著精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彭嘉惠一直都靜靜的呆在不遠處,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父親的一舉一動。   「主父炎,你真是個廢物!」一聲冷哼自大殿的一角響起。   聲音雖然如孩童,卻一點也不可愛,反而分外刺耳,震得彭嘉惠和彭天虎兩個功力稍低之人耳膜欲裂。主父炎卻是身軀一震,臉上露出駭然之色,能令主父炎驚駭的人物,想來絕非泛泛之輩。此人來得悄無聲息,就連主父炎和寇芝芳都沒有察覺,修為之高已然有些駭人聽聞。   四人循聲望去,大殿的角落裡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影,寇芝芳不禁皺起了眉頭,此人修為之高恐怕不下於蔡詭異那個級數。   「請問是否童子駕凌?」主父炎對這聲音傳來處抱拳恭敬的道。   「你還記得我呀!」來人繼續用尖銳的童音道:「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情,居然拖了這麼久,我看你是活得太滋潤了!」   「請童子現身一見,容屬下稟報詳情。」主父炎居然單膝下跪道。   「哼!無關痛癢的話就不用再說了,你的任務勉強算是完成,接下去由我親自接手。」童音冷冷的道。   話聲一落,一股煞氣在大殿中刮起,大殿頂部的兩顆夜明珠突然爆裂,發出整齊一致的脆響,剎那間整個大殿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糟糕!」寇芝芳心裡暗叫一聲,隨即發動自己可以調動的所有內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大理石柱旁電射而去。   寇芝芳已經預感到了彭嘉惠父女倆可能會有危險,他當然不會希望宋淚兒和鞏大美人的結拜姐妹受到傷害,所以他竭盡全力的想要阻止慘劇的發生。   只一個呼吸的瞬間,寇芝芳已然抵達了彭嘉惠身處之處,黑暗並不能阻止寇芝芳的眼睛,他清晰的看見了彭嘉惠臉上的駭然之色,駭然隨即變作了目眥欲裂。   寇芝芳知道以彭嘉惠的修為在這種環境下根本目不能視,那麼能令她這般模樣的顯然只有一種情況,便是彭天虎有了危險,父女之間的感應往往是超越視覺的。   所以寇芝芳迅速的轉身,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隻並不很大的手掌,甚至有些稚嫩,如同嬰兒的手掌一般,但就是這樣一隻原本不該與危險掛鉤的手掌,卻給了寇芝芳鋪天蓋地的危機感,這隻手掌彷彿將整個大殿都囊括其中。   隨著手掌而至的是一股無匹的的煞氣,手掌未至,寇芝芳已然覺得渾身劇痛,耳邊儘是「呼呼」的勁風,而後是彭嘉惠的尖叫聲和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迅雷不及掩耳,寇芝芳雖然猜到了那個重物落地聲定然是彭天虎發出來的,但是他想幫忙已是有心無力,因為他正面對著一隻恐怖的手掌,他必須全力以赴。   「M的,拼了!」寇芝芳在心裡大吼一聲,全身功力齊聚雙掌,以一往無前之勢迎了上去。   「砰——!」勁氣交擊聲沉悶而勢威。   寇芝芳仰天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身子以較來時更快的速度向後拋飛出去,大理石柱像紙糊一般四分五裂,最後化作漫天飛灰,可見寇芝芳和那手掌的一擊威力如何驚人。   「小子,你很有前途!本童子今兒有急事,暫且繞你一回。」黑暗中發出了一聲悶哼:「若是這次你死不了的話,本童子下次再收拾你。」   話落,大殿中一片死寂,隨後傳來了彭嘉惠時斷時續的啜泣聲。   一點火星晃了晃,慢慢變大,成了一株小火,照亮了小半個大殿,大理石柱子已然消失不見,原本放在柱子上的鐵盒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主父炎手中拿著火折子,緩緩的步向角落裡的寇芝芳。   「娘的!痛死老子了!」寇芝芳扭了扭脖子,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   寇芝芳身後的牆壁上有一個清晰的人印子,深達近寸,地上洩了一層石粉,可見寇芝芳摔出去的那一下力道是如何驚人。但是更驚人的還是寇芝芳的抗擊打能力,這樣的情形下,他都可以全然當做沒事一樣,莫非是鐵打的不成?   「一直偷跟在我身後的是你?」主父炎在寇芝芳面前站定,淡淡的問道。   「你為什麼不說是那什麼童子?」寇芝芳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   「他叫花千歲,人稱勾魂童子。」主父炎詫異的在貌似安然無恙的寇芝芳身上巡視了一番後道:「因為他不需要那樣做。」   「對哦,我差點忘了你是他屬下來的。」寇芝芳拍了拍腦門作恍然大悟狀道。   「現在你相信我也是身不由己了吧。」主父炎居然在寇芝芳面前放低姿態道。   「你應該去跟彭老堡主解釋,而不是我。」寇芝芳卻並不領情道。   「彭老堡主已經聽不到我的解釋了,而彭堡主此刻也沒有心思聽我的解釋。」主父炎的化外之意顯而易見。   寇芝芳皺了皺眉頭,向啜泣不已的彭嘉惠望去,她正守著進氣少出氣多的彭天虎狂掉眼淚呢,看來彭天虎是凶多吉少了。寇芝芳頓了頓後,舉步向彭嘉惠走去。   寇芝芳正在發愁該怎麼開口,氣若游絲的彭天虎突然掙扎著抬起了上半身,眼光定定的看著寇芝芳。   「爹……」彭嘉惠急忙扶住了自己的老頭子,而後不解的望著他,她當然知道彭天虎從未見過寇芝芳,所有才不明白老爹為什麼在彌留之際關注的不是自己,卻是素不相識的寇芝芳。   「彭老堡主,您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嗎?」寇芝芳蹲下身子,伸掌貼在了彭天虎的胸口,內力源源而入。   彭天虎體內的情形清晰的呈現在寇芝芳的腦海中,寇芝芳無奈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因為彭天虎已經命不久矣,他全身的經脈都被震碎,恐怕就是鬼醫親來也回天乏力。   「少俠……」有了寇芝芳內力的支持,彭天虎倏然紅光滿面,他一把拽住寇芝芳的手道。 第六節 奇石天堂之葉(上)   彭嘉惠見父親突然間有了精神,不禁一陣激動,但是寇芝芳卻知道彭天虎這是迴光返照的現象。   「彭老堡主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寇芝芳俯身道。   「替我……好……好……照顧嘉惠……」彭天虎一字一句的道,他的眼中滿是乞求之色。   「彭老堡主放心去吧,我答應您,她想擁有的一切我都會給她!」寇芝芳慎重的對彭天虎說道。   聽著寇芝芳將話說完,彭天虎最後深深的看了女兒一眼,而後腦袋緩緩垂下,但是他的臉上卻掛著會心的微笑。   「爹——」彭嘉惠俯身在彭天虎的屍體上失聲痛哭,那悲痛欲絕的哭聲和表情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彭天虎顯然是知道寇芝芳的存在的,或許他並不知道寇芝芳的真實身份,但是想必寇芝芳在竟陵的光輝事跡並沒有逃過他的耳目。彭天虎深愛著自己的女兒,自然想要物色一個好男兒作為自己的乘龍快婿,寇芝芳各方面的條件毫無疑問都符合他的要求,甚至好得不能再好了。   也或許,彭天虎根本就知道寇芝芳的真實身份,那麼他在臨終前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托付給寇芝芳就更容易理解了。只是彭天虎已然仙去,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彌留之際走了這麼一步棋。   「勾魂童子拿走了東西。」主父炎來到寇芝芳和彭嘉惠近前出聲道。   「我知道。」回答主父炎的是寇芝芳,彭嘉惠此刻顯然沒有心情說話。   「彭老堡主是死在他的手上。」主父炎又道。   「我知道。」寇芝芳還是同樣的回答,他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他的注意力盡在慟哭的彭嘉惠身上。   「本來他要殺的人是彭堡主,他痛恨所有美麗的女子,可是彭老堡主擋了他的那一掌,所有死的是彭老堡主。」主父炎並沒有因為寇芝芳和彭嘉惠對自己的愛理不理而生氣,依然心平氣和的道。   「我一定會殺了他!」寇芝芳皺了皺眉頭,而後才狠狠的道。   不知為何,本來寇芝芳並不如何恨勾魂童子,畢竟彭天虎與他素不相識,所以對於彭天虎的死他最多也就是有點感慨罷了,對勾魂童子的那點恨也是因為對方是第一個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擊敗之人。   恨之餘,寇芝芳也有點感激勾魂童子,因為是他令自己對自身的修為深淺有了清楚的認識,若不是他,寇芝芳甚至已經開始有點沾沾自喜。   然而一聽主父炎說彭天虎是因為彭嘉惠而死之後,寇芝芳突然恨起了勾魂童子,莫名的恨,恨之入骨!   「我是他的屬下。」主父炎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所以你想阻止我?」寇芝芳訝然道。   「我從來都不會阻止別人去送死,我不是大慈大悲的佛門高僧。」主父炎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道。   「你認為我不是他的對手?」寇芝芳不樂道,任誰都不喜歡被人說無能,哪怕對方說的是自己心知肚明的事實。   「你連我都殺不了,雖然你的內力比我高不少。」主父炎絲毫不給面子的道:「但是我卻有把握打敗你。」   「不錯,我光有內力,卻不會精妙的招數,應敵經驗又少得可憐。」寇芝芳並不是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所以我勸你還是放棄找勾魂童子報仇吧。」主父炎好生勸道。   「哼!你忘了一點。」寇芝芳卻不知好歹的拒絕了主父炎的好意,毫無懼色的道。   「哪點?」主父炎不解問道。   「我今年才十六歲。而他,雖然聲音猶如嬰兒,但是我知道他至少已經年過半百了。」寇芝芳沉聲道。   「不錯,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他到今年剛好活了一甲子。」主父炎肯定了寇芝芳的推測道。   「所以我有的是時間趕超他。」寇芝芳的語氣中隱隱含著磅礡的自信。   「但是他卻不會給你時間趕超他,他一向都喜歡把威脅到自己的所有可能性都扼殺在搖籃裡。他今天之所以留下你的性命,不是因為他心軟,也不是因為他惜才,而是因為他有不能耽擱的事情。」主父炎依然為打消寇芝芳殺勾魂童子的念頭而不屑努力著。   「你放心,我趕超他的速度絕對超乎你的想像,也超乎他的想像。」寇芝芳信心滿滿的道。   「我有什麼放不放心的,這是你跟他的事情,與我無關。」主父炎攤了攤手道。   「主父莊主跟他不是一路的?」寇芝芳好奇道。   「並不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去的就一定是同一個目的地。」主父炎故作神秘的道。   「嘿嘿!主父莊主,我看得出來你跟他不一樣,你是個真爺們!」寇芝芳豎起大拇指道。   「不敢!跟令尊比起來,我還差得遠。」主父炎的話有些石破天驚。   「原來主父莊主早就知道在下的身份了?」寇芝芳詫異道。   「我們的勢力是你無法想像的龐大,在你踏入江南道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關於你的一切了,或許比你自己知道的還要多還要詳細。」主父炎的話令得寇芝芳震駭不已。   「勾魂童子也知道我的身份嗎?」寇芝芳尋思了片刻後問道。   「他是剛抵達當陽縣城的,下面的人應該還沒來得及向他匯報,若是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的話,定然不會對你出手,因為組織裡明確規定,任何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得惹上宋家山城。」主父炎娓娓道。   「看來我家老頭子還是有點震懾力的。」寇芝芳苦笑道:「我知道主父莊主定然不會告訴我關於你們組織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勾魂童子在你們組織中位居何職?」   「我只能告訴你,我們都是伏羲教的人,勾魂童子的修為之高在教裡絕對居前十的行列。」主父炎肅然道:「他平素便是個魔王似的人物,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伏羲教?」寇芝芳心底一震道:「屠紅月是你們的人?」   「本教大歡喜菩薩。」主父炎驚訝道:「你認識她?」   「何止是認識,我們還交了手。」寇芝芳苦笑道:「我差點就命喪在她的手上了。」 第六節 奇石天堂之葉(中)   「原來她也到了中原。」主父炎心事重重的道:「我還以為只來了個勾魂童子呢,看來這次是要有大行動了。」   「主父莊主在伏羲教裡位居何職?怎得似乎對貴教事務知之甚少?」這是寇芝芳一直都想問的問題,在他眼裡主父炎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我只是個小角色罷了!」主父炎自嘲道:「連教主是誰我都不知道。」   「主父莊主何必妄自菲薄。」寇芝芳真心誠意的讚道:「我知道主父莊主之所以加入伏羲教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是哪天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送個話過來。」   「呵呵!主父炎先謝過了!」主父炎抱拳道:「我會著人把你的身份透露給勾魂童子,這樣他就不敢去招惹你了。」   「我可不怕他。」寇芝芳凌然無懼道。   「我知道你不怕他,刀帝的公子若是個膽小怕事之人的話,打死我主父炎也絕不會相信。」主父炎語帶敬佩的道:「但是你現在需要的是時間,我相信假以時日你的修為必然會遠遠超越勾魂童子,甚至超越刀帝。」   「謝主父莊主謬讚了!」寇芝芳臉上並無得意之色,不驕不躁的道:「主父莊主可否告知,勾魂童子拿走的那東西究竟有何玄奇?」   「我只知道它叫『天堂之葉』,至於有什麼玄奇之處我就完全不清楚了。」主父炎愛莫能助的道:「一個月前,上面給我下了死命令,說是要我不惜一切代價從彭老堡主手中奪回天堂之葉,否則我的萬龍莊將雞犬不留,所以我不得不對彭家堡下手。」   「如此說來,天堂之葉原就是伏羲教的東西?」   「不錯!後來因為某種原因而流失在外,輾轉到了彭老堡主的手中。」主父炎感慨道:「天堂之葉已經葬送了無數人的性命,彭老堡主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若是取不回天堂之葉,萬龍莊便要雞犬不留,伏羲教對自己人向來都這麼絕的嗎?」   「伏羲教等級制度之嚴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主父炎歎道。   「也只有這樣的組織才是最最恐怖的。」寇芝芳點頭道。   「主父炎先行別過,希望下次見面時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的喝上幾杯。」主父炎豪氣干雲的道,這才是梟雄本色。   「好!」寇芝芳亦豪氣的道:「我相信不會等太久的。」   「後會有期。」主父炎的話聲未落,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火折子靜靜的插在石壁之上,火光搖曳,照得寇芝芳和彭嘉惠的身影晃動不已,這無疑是主父炎刻意留下來的,寇芝芳對他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主父炎不是悲天憐人的佛門高僧,寇芝芳更不是,所有他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初次相識的主父炎如此籠絡討好。   關鍵還是在伏羲教,在認識屠紅月之前寇芝芳並不知道伏羲教的存在,江湖中知道伏羲教的人估計也是屈指可數。或許是伏羲教一直都在韜光養晦之中,一旦露出水面,足可撼動整個江湖。光是寇芝芳知道的屠紅月和勾魂童子便都是二十大高手那個級數的存在,還有主父炎這樣的人物居然在伏羲教沒能夠進入高層,寇芝芳隱約記得屠紅月還提到一個大光明王,伏羲教的冰山一角已經足夠驚世駭俗,若是它完全褪去面紗會是怎樣的驚天動地呢?   這是寇芝芳想知道的問題。而且他預感到伏羲教即將緩緩浮出水面,平靜了十多年的江湖將再起波瀾。伏羲教是正是邪此時評論為時尚早,但是寇芝芳知道伏羲教必然所圖極大,否則以他們的勢力之龐大何必還要如此費勁的拉攏婠婠這樣的高手。   主父炎雖然也是伏羲教中人,但是他明顯的身在曹營心在漢,只是這個「漢」是什麼寇芝芳就不得而知了。不管主父炎是為了什麼而加入伏羲教,也不管他究竟在心裡作何打算,至少有一點是確定的,寇芝芳知道他是個漢子,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沒有緣由,如果主父炎的年紀跟寇芝芳差不多的話,或許可以理解成惺惺相惜。   主父炎只是伏羲教的一顆棋子,但是如果利用得當的話,他何嘗不能變作一顆打入伏羲教的棋子。   天堂之葉,多動人的一個名字,卻真的送了無數的人去天堂,寇芝芳對它的興趣越來越濃了,小小的一塊石板裡面究竟蘊含著怎樣驚人的秘密?   伏羲教本來擁有著天堂之葉,後來為什麼又丟失了?天堂之葉為什麼會落到彭天虎的手中,他是否知道其中的秘密?……   寇芝芳腦海中的疑問太多太多,但是此刻卻沒有時間給他去思考這些問題,因為還有一件事情急待他解決。   彭天虎的屍體早已變得冰冷,彭嘉惠卻依然緊緊的抱著不肯鬆手,她已經哭干了眼淚,眸中儘是無助和淒楚,我見猶憐。   「彭堡主,節哀吧。」寇芝芳輕輕的走到彭嘉惠的身後柔聲道。   「以後我再也沒有親人了。」許久,彭嘉惠才啜泣著幽幽的道。   「你還有鞏寨主和淚兒姐啊。」寇芝芳顯然有不同的看法。   「嗯!」彭嘉惠的聲音稍稍變得平緩,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好姐妹。   「咱們先出去吧,彭家堡現在已經消除了危機,你可以把人從飛馬牧場都調回來了。」寇芝芳提醒道:「彭老堡主的後事還得你來操辦呢。」   「殺我爹的叫勾魂童子?」彭嘉惠突然冷冷的問道。   「不錯。」   「可是我殺不了他,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彭嘉惠眼中儘是自責之色道。   「我替你殺。」寇芝芳衝口而出道。   「你為什麼要替我殺?」彭嘉惠似乎並不怎麼樂意接受寇芝芳的好意。   「因為你是淚兒姐的結拜姐妹啊,鞏寨主也是我的朋友。」寇芝芳的理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牽強。   「……」   彭嘉惠沉默不語,寇芝芳猜不出她在想些什麼,大殿裡靜得有些詭異。 第六節 奇石天堂之葉(下)   「你是寇芝芳?」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之後,彭嘉惠終於出聲道,可是這一出聲卻讓寇芝芳嚇了不小的一跳。   「彭堡主都知道了?」寇芝芳蹲下身子硬著頭皮道,看來任何女人都是不能低估滴。   「你跟主父炎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彭嘉惠的話令寇芝芳恍然大悟,他還以為彭嘉惠傷心悲痛過頭,對外界的一切都渾然不覺呢。   「我並不是故意要隱瞞彭堡主。」寇芝芳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道。   「我知道。」彭嘉惠冷冷的道。「大姐之前跟我說三妹追著你出了彭家堡,那時候我就該猜到你的身份了。」   「只是你沒想到寇芝芳會是個和尚對吧?」寇芝芳自嘲道。   「三妹很愛你。」彭嘉惠莫名其妙的道,女人的心思很多時候真是難以捉摸。   「我已經知道了。」寇芝芳摸了摸鼻子道。   「以前你不知道?」彭嘉惠詫異道。   「想都沒想過。」寇芝芳實話實說道。   彭嘉惠沒有再問什麼,而是又復開始不停的啜泣。   「彭老堡主的事情你不要太過傷心了。」寇芝芳沒話找話說道。   「你為什麼不早點出手?那樣的話或許爹就可以不用死了。」彭嘉惠突然眼神灼灼的瞪著寇芝芳,臉上帶著淡淡的恨意道。   「對不起!」寇芝芳不自禁的脫口而出道,說出口後他才疑惑自己為什麼要說對不起,貌似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呀。   「對不起有什麼用?」彭嘉惠猛的撲到了寇芝芳的身上,雙手使勁捶打著他的身子,發出一聲聲悶響。   寇芝芳默默的承受著彭嘉惠的小拳頭,他知道美人兒需要發洩,可是他又不敢運氣相抗,怕那樣會震傷了佳人,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齒的忍著陣痛。   「臭娘們,你還真捨得用勁啊!」寇芝芳在心裡狠狠罵著。   彭嘉惠的拳頭越來越輕,最後軟軟的垂了下來,腦袋埋在寇芝芳的胸口,微微的啜泣著。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剛才……對不起!」彭嘉惠將自己的腦袋在寇芝芳的懷中鑽了鑽,不好意思的道。   「沒關係!」寇芝芳大方的道,他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從來不屑於跟女人計較。   「我是不是很沒用?」彭嘉惠癟著嘴弱弱的道。   「若是彭堡主這樣也算沒用的話,我寇芝芳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了。」寇芝芳安慰道。   「爹是為了救我才死的。」彭嘉惠的語氣中儘是自責道。   「所以令尊死時是帶著微笑的,因為你得救了。」寇芝芳試圖減輕彭嘉惠的自責道。   「我寧願死的那個是我自己。」彭嘉惠懊悔道,她卻沒想自己根本就無力改變結局。   「那樣的話令尊將會生不如死,沒有哪個父母可以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劇。」寇芝芳拍了拍彭嘉惠的肩膀道。   「可是現在生不如死的人是我。」彭嘉惠痛不欲生的道。   「為了讓令尊泉下得以安息,你不但要好好的活著,而且必須活得幸福開心。」寇芝芳循循善誘道。   「你是專程來救我的?」彭嘉惠頓了頓後,哽咽道。   「大家都很擔心你的安危。」寇芝芳答非所問道。   「誰讓你來的,大姐還是三妹?」彭嘉惠的問題總是令寇芝芳摸不著頭腦。   在彭嘉惠看來,寇芝芳和鞏大美人可是關係匪淺,而宋淚兒與寇芝芳的事情,宋淚兒已經在她的面前說了無數次,再與鞏大美人告訴她的宋淚兒追寇芝芳而去的事情前後一聯繫,彭嘉惠已經可以猜測出許多東西來。   「是我自己要來的。」寇芝芳長長的看了彭嘉惠一眼後柔聲道:「本來鞏寨主也想跟著一起來,她非常擔心你,但是我沒讓她跟來。」   「大姐以前從來都不會聽一個男人的話。」彭嘉惠無疑是最瞭解鞏大美人的人之一。   「這個……」寇芝芳尷尬的笑了笑,他還真想不到合適的話來應對。   「你什麼時候找到我的?」幸好彭嘉惠自行轉移了話題。   「在令尊現身之前。」寇芝芳長長的鬆了口氣道。   「你怕打不過主父炎,所以沒有貿然出手?」彭嘉惠猜測道。   「可是說是,但也不全是。」寇芝芳老實道:「我對你們嘴裡的那東西,也就是主父莊主說的天堂之葉很感興趣。」   ……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尷尬,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寇芝芳似曾相識的奇異氣息,帶著粉紅色的芬芳。   寇芝芳的雙手不知不覺的落到了彭嘉惠的粉背上,輕輕的溫柔的撫摸著,似乎想要抹去她心頭所有的悲傷。彭嘉惠的啜泣聲越來越少,越來越淡,最後變作輕輕的鼾聲,她哭得太累,終於沉沉的睡去。   寇芝芳向著遠處的火折子揮了揮手,大殿立時烏黑一片,寇芝芳抱起了彭嘉惠,起身向來處行去。   彭嘉惠的身子一點都不沉,並且很柔軟,寇芝芳抱著難免會有些心猿意馬,再加上她淡淡的體香直往寇芝芳的鼻子裡鑽,沁人心脾,弄得寇芝芳心癢不已。   漫天的星星眨巴著眼睛,明月如鉤,月光似水。下半夜的清涼令得抱著彭嘉惠出了彭家堡的寇芝芳渾身一陣舒泰。   「如此良辰美景,正是談情說愛的好時光啊!」寇芝芳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語道。   「哼!就知道你不是個好人。」一聲冷哼自寇芝芳的懷中傳入他的耳朵,出聲的顯然是彭嘉惠。   「原來彭堡主早就醒了?」寇芝芳故作驚訝道,其實彭嘉惠的一舉一動哪裡逃得過他的感知,他只是佯裝未覺罷了,而前一句話也是他故意說給彭嘉惠聽的。   「你要帶我去哪?」彭嘉惠似乎是在明知故問。   「飛馬牧場啊,彭堡主不是得去安排人馬回彭家堡嗎?」   彭嘉惠低頭不語。喪父的巨大悲慟和一個女人多年來沒有安全感的孤寂,讓她在此刻更加的無助。還有彭家堡的一干人馬,以後都得靠她生活,讓這位早早就擔一方大任的美女失去了很多原本該有的天真和愜意。   「我爹他……?」良久彭嘉惠才抬頭弱弱的問了一句。   「彭老堡主的屍首在下面很安全,等彭家堡的一切都恢復正常了,你再給他老人家辦喪事吧。」   「嗯!」彭嘉惠乖乖的應道,這麼多年了,她早就已經習慣了指揮別人,如此聽另一個人的話還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只是她自己似乎並沒有察覺有什麼異樣。 第七節 星空下的纏綿悱惻(上)   寇芝芳抱著彭嘉惠一路狂奔,很快便抵達了飛馬牧場。其實彭嘉惠早已恢復了行動能力,至於為何還要賴在寇芝芳的懷裡,恐怕就只有她自己心裡知曉了。   星空下的飛馬牧場比之風和日麗下的飛馬牧場別有一番動人的味道,就如一個身著薄紗的佳人,散發著朦朧而婉約的魅力。   「放我下來吧。」彭嘉惠聲如蚊吟道。   「呃?……是。」寇芝芳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懷中的佳人只是有些傷心過度罷了,可沒有受什麼傷,於是急忙把她放了下來。   也許是被寇芝芳抱了太久的緣故,彭嘉惠落地的剎那身子一軟,險些跌倒,幸好寇芝芳眼疾手快,伸手環住了她的腰身。   「不舒服嗎?」寇芝芳臉上帶著關切道。   「今晚咱們不要回去了好嗎?」彭嘉惠斜靠在寇芝芳的身上道。   「為什麼?」寇芝芳茫然問道。   「我現在的樣子一定難看死了,我不想被大家看到我如此難看的模樣,我怕大家會笑話我。」彭嘉惠撅起小嘴道,這是所有美人兒的習慣動作。   「不會的,他們都是真心關心你的人,又怎麼會笑話你呢。」寇芝芳微笑道。   「我不管,反正今晚我就是不回去了,要回去的話你一個人走好了。」彭嘉惠突然任性的道,這前後翻書一般的變化令得寇芝芳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   「好!好!咱們不回去了好吧,我陪著你!」寇芝芳無奈道。   ……   「冷嗎?」寇芝芳走到坐在草地上仰望星空的彭嘉惠身後柔聲問道。   「有點。」彭嘉惠緊了緊領子道。   「這風還真是威力不小。」寇芝芳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了自己的外裳,披到了彭嘉惠的身上。   「你自己呢?」彭嘉惠回頭問道,聲音中帶著隱隱的關切。   「我早就寒暑不侵了。」寇芝芳無所謂道。   「我知道你功力深厚,不懼寒冷,可是你的身子終究不是鐵打的,要是一不小心染了風寒什麼的,大姐和三妹定然饒不了我。」彭嘉惠拉開寇芝芳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裳咬著嘴唇道:「要不,我們一起披這衣裳吧?」   「如此……寇芝芳就冒犯了。」寇芝芳嘴上說得客氣,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其實以寇芝芳今時今日的修為,便是光著身子在雪地裡呆上十年八載的也絲毫不會傷了身子,反而可以使肉身得到鍛煉,變得更加強悍。只是美人兒相邀,如此便宜不沾豈不是有違寇芝芳的做人原則,所以他也樂得順著彭嘉惠的好意。   涼風習習,月銀滿地,各式各樣的小蟲爭相啼鳴,把這本就無比動人的月夜烘托得更加美不勝收,扣人心弦。   寇芝芳的外裳本就不大,二人只得緊緊相依方能夠將身子藏於其中。感受著彭嘉惠皮膚下血管的流動,聽著她微微的呼氣聲和急速的心跳,寇芝芳卻想起與鞏大美人初入飛馬牧場時,自己腦海中幻想的那一副情形。   與竟陵三秀同時在飛馬牧場的草地上打野戰自然有些異想天開,但是若三個佳人減為一個呢?   寇芝芳的艷福可真是不淺啊,常人夢寐以求而不能得一的竟陵三秀,他竟然先後與其中兩個共同沐浴在飛馬牧場的勝景之中,雖然一個是在白日一個是個夜晚,卻同樣有著風花雪月的旖旎,而竟陵三秀中的另一個則即將成為他明媒正娶的嬌妻。   胡思亂想之間,寇芝芳愈發心猿意馬起來,或許是感覺到了寇芝芳的色心大動,彭嘉惠的呼吸聲越來越顯沉重。   「今晚的月亮真是圓啊!」寇芝芳試圖打破沉寂,於是用上了古往今來男人在女人面前沒話找話說時最經典的一句話。   「我怎麼看起來好像是彎鉤狀的呢?」彭嘉惠疑惑不解道:「難道是我的眼睛花了?」   「咳咳!」寇芝芳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如鉤銀月,尷尬的咳了咳道:「口誤!口誤!」   「撲哧!」彭嘉惠終於忍俊不禁道:「討厭!」   聽到彭嘉惠的這一生嬌斥,寇芝芳便如聽到了世間最最美妙的天籟一般激動不已,作為色中好手,他自然清楚一個美人兒對一個男人說「討厭」代表著什麼。   「你怎麼老盯著人家看?」彭嘉惠嬌嗔道:「有什麼好看的?」   「彭堡主真漂亮!」寇芝芳垂涎欲滴的道。   「真的嗎?」彭嘉惠羞澀的低下了腦袋。   「當然是真的,我寇芝芳可從來都不欺騙女人。」這廝又開始忽悠了。   「那要是跟大姐和三妹比呢?」彭嘉惠怯怯的問道。   「各有千秋。」寇芝芳在這種關鍵問題上的回答向來都是滴水不漏。   「哼!狡猾!」彭嘉惠不依道。   「嘿嘿!呵呵!哈哈!……」寇芝芳無言以對,只能一味的傻笑。   「你說話呀,盡傻笑幹嗎?」彭嘉惠咬著嘴唇膩聲道。   「咱們躺下來欣賞這繁星明月吧,仰著脖子多累啊。」寇芝芳說罷率先躺到了草地之上,草葉上帶著露水,所以有些淡淡的濕意。   「嗯!」彭嘉惠乖乖的跟著躺了下來,不然她就裹不到寇芝芳的外裳了,寇芝芳的身材可算不上雄偉,外裳自然大不到哪裡去。   「要我說呀,就是月宮裡的嫦娥也定然不及彭堡主的半分美貌。」寇芝芳將雙手枕在腦袋下,眼神灼灼的望著天上的明月道。   「你們這些臭男人就會花言巧語,信你才怪!」彭嘉惠撇了撇嘴道:「你說,嫦娥她一天到晚的孤零零一個人呆在月宮裡就不寂寞嗎?」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寇芝芳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道。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彭嘉惠輕輕的重複念了一遍後眼中放光的道:「這兩句詩真的是太貼切,太美了!」   「可惜的是這種美太過淒涼,不要也罷。」寇芝芳歎息道。   「嗯!若我是嫦娥,莫說長生不老,便是拿天下間所有的東西來交換,我也定然不會願意離開自己的愛人。」彭嘉惠說著說著,臉蛋便悄悄的紅了起來,分外迷人,分外嬌艷。 第七節 星空下的纏綿悱惻(中)   「怎麼了?不舒服嗎?」寇芝芳側過腦袋關切的問道,他這叫明知故問,以他的智商豈會不知道彭嘉惠因何故驕陽上臉。   「沒有啊!」彭嘉惠不解的道。   「還沒有,我都能感覺到你的耳根在發燙,莫非染了風寒?」寇芝芳對著與他的臉相距不過半寸的小巧玲瓏又嬌嫩泛紅的耳朵吹了口氣道。   「討厭啦!」彭嘉惠縮了縮脖子嬌聲道:「人家身體好得很呢。」   「很好嗎?我來檢查檢查!」寇芝芳邪笑道,說著一雙臭手便往彭嘉惠的腰肢上襲去。   「啊!」被偷襲的彭嘉惠發出一聲尖叫,撅起小嘴,側過臉蛋,想要給寇芝芳好看。   寇芝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那笑也更邪了,他無聲無息的將自己的嘴巴湊了上去,而彭嘉惠的腦袋也正好側了過來,時機把握得不差毫釐,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   彭嘉惠猛的呼吸頓止,眼睛睜得大大的,因為她的嘴唇觸到了兩片同樣溫軟的嘴唇,濕濕的,潤潤的……   寇芝芳心裡那叫一個樂啊!彭嘉惠這樣的大美人,哪個男人不為之心動不已呢?寇芝芳這種色中餓鬼自然不會例外。當然,平常他也不是一個急色到這種程度的人,或許是為了將彭嘉惠早點從悲傷中解救出來,所以寇芝芳才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在彭嘉惠的眼裡,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完全靜止。雖然頭頂的繁星依然眨著眼睛,月宮中的嫦娥依然抱著月兔苦待良人,吳剛依然不知疲倦的砍著大樹,夏蟲依然聲聲泣述,晚風依然撫摸著青草和髮梢……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僅僅是一瞬間,或許已是無數個輪迴,彭嘉惠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任憑自己的嘴唇被佔據,任憑自己的心被佔據。   寇芝芳或許根本沒有想到過有天自己會變得這般老實,他鬆開了原本停留在彭嘉惠腰肢上的雙手,全身只有雙唇與彭嘉惠的身體連接著,他想要將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那小小的接觸面中,清晰的感受其中的美妙和溫存。   彭嘉惠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迅捷,腦海中的思緒越來越澎湃,呼吸越來越困難,也越來越凌亂,她想要逃離寇芝芳的雙唇,卻完全使不出一絲氣力。驀然,一條柔軟不請自來,剎那間闖入了自己的小嘴,彭嘉惠的腦海轟然一震,瞬間迷失在一片夢幻之中。   寇芝芳從來都不是一個懂得客氣的入侵者,他的舌頭既然已經摳門而入,自然無所不用其極的肆意攪動翻滾,已然失去自主能力的彭嘉惠迅速失去了對自己小香舌的控制權,被寇芝芳引導著四處滑動。   這是一個虛幻而又真實的夢,彭嘉惠憧憬過嚮往過無數次,她甚至在腦海中勾勒過洞房花燭的美好。然而幕天席地,在清風明月下纏綿卻是她從未奢想過的,也是她不敢想的。   想像跟現實的差距便如天壤雲泥之別,彭嘉惠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掌握自己的喜怒哀樂,然而這一刻她卻徹底被寇芝芳左右著。   這種頭暈目眩的刺激,如坐雲端的輕柔,亦夢似幻的迷茫,都是彭嘉惠此前未曾預料的,如果這就是愛情,那麼她願意選擇沉淪。   也許從此將失去自我,也許從此將永墜苦海,也許生命將依托另一個生命而存在,也許……   彭嘉惠不知道自己想到了哪一個天地,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她的腦海中最後僅留下了一個聲音,那便是「砰砰」的心跳聲,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還是寇芝芳的,她只知道這聲音帶來的除了緊張和激動,便是夢幻和迷離。   連空中的月,都不願意打擾了這一對癡人,悄悄的躲到了雲後,星星依然不知疲倦的為他們點綴著這一良辰美景,晚風小心翼翼的繞過了他們,生怕自己的唐突會令這纏綿悱惻的吻戛然而止。   不管寇芝芳多麼不樂意,也不管彭嘉惠多麼沉醉其中,這更不是晚風的錯,再纏綿的吻終究是要結束的,因為吻僅僅是另一種美好的開端而已,後面是更多更美的旖旎。   彭嘉惠仰躺著,緊緊閉著的雙眼怎麼也不肯睜開,不停跳動的睫毛將她的心事毫無遺漏的出賣。   晚風拂過燥熱的身體,一股涼意從腳底躥升到了心房,彭嘉惠的兩隻小手因為緊張而緊握成拳,發白的指關節證明著她是多麼的用勁,洩露了她緊張而又激動的心情。   彭嘉惠期待著寇芝芳的下一步動作,卻又害怕不已,這時候的女人總是跟自己較勁,矛盾的心理和她們的性格一般難以測度,難以捉摸,便如海上的風雨。   然而許久,期待也好,害怕也罷,寇芝芳的下一步動作遲遲都沒有來到,彭嘉惠那叫一個氣啊!從她咬牙切齒的表情便可以看得出來寇芝芳把我們的美人兒堡主得罪得有多深。   直到彭嘉惠渾身被晚風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寇芝芳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她咬了咬櫻唇,隨後眼皮微微一陣輕顫,上下眼簾之間露出了一條微不可察的細縫,雖然細如髮絲,卻已經足夠彭嘉惠用餘光偷偷的將寇芝芳此刻的模樣看個真切。   什麼樣的男人最可惡?當然是不解風情的男人!   此刻的寇芝芳無疑便是極度不解風情的男人,因為他居然耷拉著脖子呼呼大睡,臉上帶著壞壞的笑意,嘴角還流著口水,也不知道是否正在做什麼春秋大夢,時不時的還舔舔嘴唇。   「壞蛋!壞蛋!……」彭嘉惠怒睜雙眼,小手狠狠的拽著身邊的草葉,側過腦袋對著寇芝芳幽怨的罵道,聲音卻輕如微風,她顯然並不捨得把寇芝芳吵醒。   躲進雲後的月兒再一次鑽了出來,將自己的光華毫不吝嗇的灑向草地上的寇芝芳和彭嘉惠。   彭嘉惠側身而臥,用一隻手撐起腦袋,一眼不眨的盯著寇芝芳的睡臉,另一手緩緩的伸向寇芝芳的臉,卻在半空中停頓了下來。如此往複數次,最後終於還是輕輕的落在了寇芝芳的臉上。 第七節 星空下的纏綿悱惻(下)   寇芝芳不知道嘟囔了一聲什麼,隨即向空中揮了一下手,眨巴眨巴嘴,側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彭嘉惠嚇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自慶幸在寇芝芳揮手之前及時縮回了自己的纖纖玉手。看到寇芝芳並沒有醒來,彭嘉惠又開始一眼不眨的盯著他的睡臉,小手當然也再一次溫柔的撫了上去。   寇芝芳的睡著的樣子,便如一個孩子,至少在此時此刻,在彭嘉惠的眼中是這樣的,她甚至被勾起了一絲最最原始的母性。很多女人都說,男人睡著的樣子才是最動人的,自然有其一定的道理。   「誰在佔我便宜呢?」寇芝芳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彭嘉惠一張宜嗔宜喜,羞澀而又緊張的容顏。   「你醒了?」彭嘉惠故作鎮定的道,同時悄然縮回了撫在寇芝芳臉上的玉手,但是發顫的聲音還是將她此刻緊張的情緒洩露無遺。   寇芝芳當然不是真的睡著了,天下間所有正常的男人,會在與一個大美人激吻之後酣然入睡的絕對一個都沒有,就算要睡也定然是在辦完下一步的正事之後,那時候酣戰一場,筋疲力盡,自然需要好好的休息。   寇芝芳正事未辦,豈會真個傻傻的一個人去找周公喝酒,見周公再重要,也不及美人之萬一啊!不解風情的事情咱們寇公子是向來不干滴,也只有彭嘉惠這種完全沒有愛情常識的女人會相信他真個睡著了。   既然沒有睡著,那麼彭嘉惠的一舉一動自然不可能逃過寇芝芳的感知,所以她患得患失的矛盾心情,映襯在臉上的內心激烈鬥爭,緊張而又羞澀的表情,這些寇芝芳都清楚的知曉。   「彭堡主,不好意思,勾魂童子那一掌確實有點重,我的內功要在睡著的狀態下才能最好的調養身體。」寇芝芳訕笑道。   「啊?」彭嘉惠緊張的問道:「現在怎麼樣了?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你受傷了,我還以為你一點事都沒有呢。要不我們現在立刻回去吧,讓商場主幫幫你,你是她的外甥,她定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不用!」寇芝芳無所謂道:「一點小傷,睡了一覺已經屁事都沒有了。」   「還是小心一些為好……」彭嘉惠還待再勸。   「都說沒事啦!」寇芝芳卻打斷了她的話,故作惡狠狠的道:「你先告訴我,剛才是誰在佔我的便宜?我隱隱感覺到有人在我的臉上摸來摸去的,哼!乘人之危的小人,有種在我醒著的時候摸啊!」   「你……討厭!」彭嘉惠氣道:「你明明知道是我……」   「嘿嘿!好啦好啦!」寇芝芳一把抱住了嬌嗔的彭嘉惠,笑道:「不生氣了哦!朕赦你偷摸之罪!」   「去!你以為自己是皇帝啊?」彭嘉惠沒好氣道。   「那又是誰在之前一直罵我來著?」寇芝芳盯著彭嘉惠的眼睛笑問道。   「原來你早就醒了?」彭嘉惠這回似乎真生氣了,說完故意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寇芝芳。   「彭堡主,彭堡主……」任憑寇芝芳如何叫喚,彭嘉惠硬是不吭一聲。   這下寇芝芳沒轍了,誰叫他開玩笑開過了頭呢。人家雖然年紀已然不小,卻畢竟是個未涉愛河的黃花大閨女,如何讓經得起寇芝芳這般逗弄。   「彭堡主,彭姐姐,小惠惠……」寇芝芳只得再一次將自己的無恥精神發揚出來,嘴上叫喚得那是一聲比一聲蕩氣迴腸,一聲比一聲肉麻噁心。   「好了啦!」彭嘉惠終於敗下了陣來,投降道:「別再叫了,要是被第三個人聽叫,你讓我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嘿嘿!放心好了,方圓十里之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的感知的。」寇芝芳得意的笑道,他當然不是為了自己的修為而得意,他是為了彭嘉惠不得不理會自己而得意。   「我有點冷。」彭嘉惠幽幽的望著寇芝芳的眼睛道。   「這兒來!」寇芝芳敞開了自己的胸懷道。   完全出乎寇芝芳意料的是,彭嘉惠居然立馬便大大方方的偎依到了他的胸口,毫無忸怩作態的感覺。   「謝謝你!」彭嘉惠將腦袋埋在寇芝芳的頸項間輕輕的道。   「為什麼謝我?」寇芝芳莫名其妙的問道。   「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彭嘉惠將腦袋向前鑽了鑽道:「我只知道若是沒有你,我一定會痛不欲生。」   「彭堡主……」寇芝芳想要客氣兩句,卻不知從何說起。   「不要這麼叫我。」彭嘉惠打斷寇芝芳的話道。   「那怎麼叫?」寇芝芳一愣。   「像剛才最後那一聲那樣。」彭嘉惠面紅耳赤的道。   「哪聲?」寇芝芳回憶道:「彭姐姐?」   「不對。」   「小惠惠?」   「嗯!」彭嘉惠聲如蚊吟的應道,被一個小自己許多歲的男人這樣叫確實有夠害羞的。   ……   晚風突然變得無比溫柔!   這一夜,跟那無數次經歷的夜再也不盡相同,因為它擁有了別樣的含義。   當愛情悄然來臨,我們措手不及,我們無法抗拒,我們俯首稱臣!   愛情總是喜歡來得突如其然,帶著風馳電掣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據你的心田。   它很討厭,即便是你等待了千年,祈禱無數個輪迴,它亦未必肯為你停留片刻。   它很可愛,總是在你毫無準備,或者絕望的時候,以絕對的強勢宣佈自己的降臨,不會給你絲毫抗拒的時間,也不會給你絲毫抗拒的機會。   古往今來,許多人歌頌它,許多人唾罵它。歌頌它的因為被它眷顧,唾罵它的因為被它拋棄。   愛情,它時而慷慨,時而吝嗇,無法捉摸,變幻莫測。   愛情,其實只要你敞開胸懷,總有一天它會為你停留一次,或許高歌一曲,或許輕吟一闋……   太久太久的期盼,一朝得償,它注定著彭嘉惠的徹底淪陷。   生命的昇華,總是伴隨在感情的昇華之後,只要心甘情願,什麼不可以?   沉淪又如何?失去自我又如何? 第八節 飛馬牧場打野戰?(上)   「小惠惠。」寇芝芳愛上了這個稱呼。   「嗯!」彭嘉惠倒也欣然接受。   「你在主父炎面前說的那個無所不能的男人是誰呀?」原來寇芝芳也是會吃醋的,他對彭嘉惠有「心上人」的事情一直都耿耿於懷。   「這個……」彭嘉惠將腦袋在寇芝芳的懷中埋得更深了,卻躊躇猶豫著不肯說出自己的真命天子是誰。   「對不起,彭堡主既然已經名花有主,我便不該唐突了彭堡主。」寇芝芳滿臉失望的將彭嘉惠推離自己的胸口。   也不知道寇芝芳是真的傷心了,還是以退為進,他可絕對不像是一個知難而退之人。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彭嘉惠急忙解釋道:「我說的那個人……那個人就是你啦!」   「我?」寇芝芳指著自己的鼻子滿臉俱是吃驚之色道:「我們以前好像就只見過一次面吧?」   「見到你之前,大姐已經跟我說了你在齊雲寨的光輝事跡,我好奇如此年輕的你怎麼會有那麼高的修為。」彭嘉惠露出回憶之色道:「在彭家堡門口,我第一次看到你,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就是寇芝芳,只是覺得你很特別,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特別快。後來你去請鬼醫,大姐又跟我說了許多關於你的事情,雖然她說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的,壞話遠遠多於好話,但是我卻不由自主的對你越來越好奇。」   「這樣你就愛上我了?」寇芝芳詫異道,貌似彭嘉惠這樣就愛上自己也太沒有意思了。   「沒有啦!」彭嘉惠急忙否認道:「我哪有跟主父炎說自己愛上你啊?人家只是跟他說你會替我報仇罷了。」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替你報仇?」寇芝芳又不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就說出口了,也許是因為你是大姐朋友的緣故吧。」彭嘉惠的理由恐怕她自己都不會相信。   「那你現在愛我嗎?」這才是寇芝芳最想問的問題,他可不希望自己親了半天的美人居然不愛自己,自作多情的事情咱們寇大爺從來就不喜歡干。   「我……不知道……」彭嘉惠看到寇芝芳臉色不太對勁急忙又改口道:「也許算是吧!」   「呵!這叫什麼答案啊?」寇芝芳苦笑道:「不要什麼也許不也許的,到底是還是不是啦?」   「是吧!」彭嘉惠咬著嘴唇用輕得連自己都聽不真切的聲音道。   「你怎麼確定是的?」寇芝芳的聽力可是相當好的,彭嘉惠說得再輕也休想逃過他的耳朵。   「雖然這只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但是你的名字我卻是早已如雷貫耳。」彭嘉惠臉上儘是溫柔道:「最早的時候,三妹嘴上無時無刻不掛著你的名字,總是說你這樣那樣的好,於是我常常在想,天下間真有這麼完美的男子嗎?若是被我遇上了,我也會像三妹一樣對他一往情深嗎?後來又是大姐一天到晚的數落你,雖然她說的儘是你的不好,但是我看得出來大姐對你是又愛又恨。我的兩個人姐妹居然都為了你而墜入愛河,你說我……」   「你就趕潮流,跟著姐妹湊熱鬧是吧?」寇芝芳笑道。   「沒有啦!」彭嘉惠嬌嗔道:「我本來就對三妹嘴裡的表弟和大姐嘴裡的無毛討厭鬼都比較感興趣嘛,結果發現他們居然是同一個人,你說我能不那個什麼嗎?」   「那個什麼?」寇芝芳總是喜歡在這種問題上對美人兒不依不饒。   「討厭!」彭嘉惠又將腦袋埋回到了寇芝芳的胸口,撒嬌道。   ……   「冷嗎?」寇芝芳總是喜歡說些廢話,問些沒意義的問題。   「一點點。」彭嘉惠的回答完全是為了迎合寇芝芳,晚風帶來的涼意只會令人心曠神怡,何來寒冷只說?何況彭嘉惠也算是准個高手了,豈會怕小小的一點涼風。   「趴到我身上來。」寇芝芳雙手一用力,將彭嘉惠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啊!」被偷襲的彭嘉惠發出了一聲尖叫。   「不樂意啊?」寇芝芳捧著彭嘉惠的俏臉逼問道。   「不是。」彭嘉惠怕怕的道:「人家緊張嘛!」   「有什麼好緊張的?」寇芝芳邪笑道:「我又不會吃了你。」   男人在說不會吃了一個美人兒的時候,潛台詞便是:小心了,我就要開始吃你了。但是彭嘉惠顯然沒有如此高深的見地。   當然,究竟是誰吃誰還說不定呢。   ……   趴在寇芝芳身上的彭嘉惠,身子越來越軟,也越來越燙,寇芝芳的心當然也就跟著越來越癢。   比寇芝芳的心還要興奮激動的,無疑是他的寶貝命根子,那玩意完全不需要寇芝芳的指揮,便昂首挺胸,得意忘形起來。   「呃……」彭嘉惠小嘴微張,急促呼出的熱氣一口口的噴在寇芝芳的臉上。   寇芝芳知道彭嘉惠已然察覺了自己小兄弟的異樣,他不但沒有喝止那玩意的耀武揚威,反而助紂為虐的將其向彭嘉惠的身子上頂了頂。   「啊——」隨著一聲嬌呼,彭嘉惠的身子向上一彈,又重重的落下。   「哎呦!」寇芝芳苦起了眉頭。   「怎麼了?」彭嘉惠滿臉儘是關切的問道。   「你把我的命根子壓著了。」寇芝芳無恥的叫道。   「討厭!」彭嘉惠怎麼經得起寇芝芳這樣戲弄。   「真的好痛啊!」寇芝芳叫苦連天道:「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真的?」彭嘉惠將信將疑道:「那我該怎麼辦?」   「幫我揉揉!」寇芝芳提出了一個相當無理的要求。   「啊?」彭嘉惠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寇芝芳這麼無恥的人,自然有些難以應對,她以前的強勢和幹練在這廝的面前頃刻間便蕩然無存。   「快點啦!」寇芝芳毫不客氣的拉起彭嘉惠的纖手,向自己的寶貝按去。   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或許是因為條件反射,或許是因為女人天生的本能,彭嘉惠的小手一觸到寇芝芳的寶貝便一把拽住,而且拽得相當用力,痛得寇芝芳直翻白眼。   「輕點!輕點!我的心肝寶貝,你想謀殺親夫啊?」寇芝芳那叫一個鬱悶啊!   「弄疼你了嗎?」彭嘉惠不知所措的道,從她急切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應該不是故意的,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寇芝芳那麼好的演技。 第八節 飛馬牧場打野戰?(中)   「要是一不小心弄斷了,你們姐妹三個可就得守活寡了!」寇芝芳故作嚴肅的道,其實他完全是在危言聳聽,雖然彭嘉惠的力道確實是太大了點,但是對於他而言實在是算不了什麼。   「什麼呀?」彭嘉惠又是羞澀又是抱歉的道:「最多也就是大姐和三妹守活寡罷了,跟人家有什麼關係嘛?」   「你居然還強詞奪理!」寇芝芳佯裝生氣道:「是不是想我打你屁屁啊?」   「不是!不是!」彭嘉惠急忙怕怕的道:「都是我的錯,人家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道歉有什麼用啊!」寇芝芳不以為然的道。   「那你想……」彭嘉惠不無緊張的問道,她可不敢確定寇芝芳會再提出怎樣更無理的要求來。   「你得賠我。」寇芝芳此刻的表情像極了一樣東西,那便是盯著小白兔的大灰狼。   「用什麼賠啊?」彭嘉惠心裡一喜,只要不再讓她幹那些羞人的事情,賠什麼都無所謂。   「你弄傷了我最寶貴的東西,當然得用對你而言最寶貴的東西來賠嘍。」寇芝芳理所當然的道。   「對我而言最寶貴的東西?」彭嘉惠茫然不解道:「我還真沒有想過那是什麼。」   「呵呵!對你而言最寶貴的東西自然是你自己!」寇芝芳笑道:「所有你得把你自己賠給我。」   「不對!曾經對我而言最最寶貴的東西是爹的疼愛,現在對我而言最最寶貴的東西是……」彭嘉惠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不可聞。   「是什麼?」寇芝芳將耳朵湊過去道:「說大聲點,我聽不到。」   「是……是你……」彭嘉惠說完別過了頭去,再也不敢看寇芝芳一眼,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得這麼大膽,這麼主動,這麼不害臊。   「呃?」寇芝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絕沒有想到這話會從彭嘉惠的嘴裡說出來,儘管他早就猜到了彭嘉惠的心思。   其實並不是彭嘉惠真的不知害臊,更不是她不知廉恥,雖然在處理彭家堡事務的時候她總是給人雷厲風行,精明幹練的印象,但是對於感情,彭嘉惠絕對是靦腆的,矜持的,羞澀的,甚至是遲鈍的,怯懦的。   可是因為實在等待了太久,所以當愛情來臨的時候,彭嘉惠完全變成了另一個自己,她知道自己必須要主動把握住這難得的緣分。儘管明知那是自己三妹所愛的男人,也很可能是大姐所愛的男人,但是彭嘉惠卻刻意將這一切拋出了腦海,此時此刻,她只希望抓住自己的幸福,緊緊的抓住。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要臉?」彭嘉惠不安的問道,她可不希望寇芝芳誤會自己。   「不!」寇芝芳雙手扶著彭嘉惠的雙頰,將她的臉轉向自己,眼神灼灼的望著她的眼睛,信誓旦旦的道:「本來我只道你是個麻木的女子,卻不料你是這樣的勇敢!沒有人會笑話你,因為跟大多沒有勇氣追尋自己幸福的女人比起來,你是屬於自己的英雄。」   「真的嗎?你不會取笑我?」彭嘉惠忐忑的問道,戀愛中的女人總是患得患失。   「我疼你都來不及!」寇芝芳輕輕摩挲著彭嘉惠的俏臉道:「又怎麼會取笑你呢?」   「我會永遠記著此時此刻,永遠記著這一片草原,永遠記著你今晚對我說的話。」彭嘉惠動情的道:「我不求你對我好一輩子,我只希望能夠得到你片刻的溫存。」   「傻瓜,我寇芝芳可不是一個喜歡始亂終棄的負心人。」寇芝芳舉起一隻手,雙指向天道:「對著這清風明月,我寇芝芳發誓,此生此世都絕不會負彭嘉惠!若違此誓,叫我……」   「別!」彭嘉惠急忙摀住了寇芝芳的嘴道:「不要發誓了,我相信你。」   「累嗎?」寇芝芳輕輕的在彭嘉惠的鼻尖上啄了一口,柔聲問道。   「嗯?」彭嘉惠並沒有立時明白寇芝芳何以有此一問。   「一個人承擔著彭家堡的大小事務,肩負著整個彭家堡的前程和未來,一定很累了吧?」寇芝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來!這裡借給你靠,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覺。」   「不!」彭嘉惠搖了搖頭道:「我不要睡!我要看著你,把你深深的刻進腦海裡。」   「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看。」寇芝芳環著彭嘉惠的脖子,將她的腦袋拉向自己的胸膛道:「現在,先好好的休息一下。」   這回彭嘉惠沒有再拒絕,而是乖乖的任由寇芝芳擺佈,緊緊的偎依在他的胸口,兩行清淚霎時滑落,在寇芝芳看不到的角度。   「寶貝,你怎麼了?」寇芝芳豈會沒發現彭嘉惠的眼淚,他緊張的問道:「不高興嗎?」   「沒有!」彭嘉惠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道:「我是太激動,太開心了!這一切便如一個無比真實的夢,我真害怕突然有一刻清醒過來,夢中的一切已經煙消雲散。」   「嘿嘿!是夢幻還是現實,一試便知。」寇芝芳誘惑道。   「怎麼試?」彭嘉惠果然立刻上道。   「把手給我。」寇芝芳一步步循循善誘道。   「嗯!」彭嘉惠乖乖的把纖手放在了寇芝芳的手心裡。   「這裡。」寇芝芳再一次將彭嘉惠的纖手按在了自己的寶貝上:「感覺到了嗎?它的熱度,它的硬度,它的雀躍,它的澎湃。」   「嗯!」彭嘉惠雖然無比害羞,卻還是乖巧的回答道,因為她知道這樣回答會讓寇芝芳高興。   這一次彭嘉惠沒有再因為緊張而作出什麼過火的動作來,只是有一些微微的顫抖,儘管羞澀到想要找個地縫鑽下去,但是她卻沒有縮回自己的手,因為她知道今晚必然會有一些事情要發生,而她將從此走上幸福的陽光大道。   「握住它。」寇芝芳咬著彭嘉惠泛紅髮燙的耳垂誘導道。   「啊——」彭嘉惠毫不猶豫的照著寇芝芳的要求執行起來,手上傳來的陣陣灼熱令得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第八節 飛馬牧場打野戰?(下)   寇芝芳不是一個看見美女就只知道脫褲子的莽夫,彭嘉惠對愛情的嚮往和恐懼兩種矛盾心理,他都明白。他知道此刻的彭嘉惠便如一個脆弱的花瓶,自己稍有不慎,便會將她摔得四分五裂。   寇芝芳想要的不僅僅是一夕之歡,他對彭嘉惠已經越來越喜歡,所以他絕對不會願意傷害到彭嘉惠,他只想要給她最大的幸福,補償她這麼多年對愛情的等待,撫平她因為失去父親而受到的創傷。   在寇芝芳看來,彭嘉惠這麼多年所等待的其實就是他寇芝芳,在感激上蒼,感激彭嘉惠的同時,他不得不感歎緣分的奇妙及其對自己的眷顧。   寇芝芳望向彭嘉惠的目光越來越明亮,越來越灼熱,彭嘉惠甚至擔心他的目光會否燙傷自己嬌嫩的肌膚。   寇芝芳目光所過之處,彭嘉惠的肌膚跟著灼熱起來,嬌艷如朝霞的不僅僅只是臉頰,從脖子到腳後跟,寇芝芳能夠看到的和看不到的地方,彭嘉惠已然全身泛紅。   手中握著的寶貝越來越脹,就像一根燒紅的大鐵棒,彭嘉惠輕輕的捏了捏,寇芝芳舒服得滿臉都是滿足之色。   有些能力與生俱來,根本不需要寇芝芳的教導,彭嘉惠手中的動作越來越純熟,越來越劇烈,寇芝芳爽得險些輕哼出聲。   畢竟是第一次接觸男性的寶貝,雖然是自己所愛之人的,但是彭嘉惠還是害羞得閉上了眼睛,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感受著寶貝的每一分變化,她甚至能夠感覺道它的興奮和躍躍欲試。   第一次就如此主動的女人寇芝芳不是沒有遇到過,但是不管是明空還是李雪雁都是因為服了烈性春藥的緣故,而申屠雪四姐妹的事情他到現在都被蒙在鼓裡,所以彭嘉惠無疑給了寇芝芳從未有過的刺激感。   彭嘉惠心裡不停的祈求著寇芝芳快些兒有下一步行動,這樣她便可以停止手上的動作,她實在是有些抵抗不住難耐的羞意,至於寇芝芳下一步的行動會是什麼,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然而嘗到甜頭的寇芝芳豈會這麼快便叫停,這種享受可不是每個男人都有幸得償的,他自然是希望越久越好。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彭嘉惠的手都有些酸麻了,寇芝芳的寶貝卻依然還在膨脹,還是升溫,儘管幅度已然非常細微,卻逃不過細心的彭嘉惠的感知。   「壞蛋!壞蛋!」彭嘉惠心裡不停的咒罵著:「快點叫停啦!人家手都快斷了!」   然而寇芝芳並不能聽到彭嘉惠的心聲,所以他依然在舒爽的享受著彭嘉惠雙手的服務,還以為彭嘉惠也喜歡這樣的調調呢。   彭嘉惠終於生氣了,她猛的坐起了身子,一把扯下寇芝芳的褲子。又粗又燙的寶貝瞬間彈了出來,傲然而立,直指蒼天,彭嘉惠則被嚇得目瞪口呆,儘管已然用纖隔著褲子觸摸了許久,但是親眼所見的震撼還是令她有些頭暈目眩。   跟彭嘉惠一樣,寇芝芳也是目瞪口呆,要不是寶貝被晚風拂過後的微微涼意令他清醒過來,恐怕他還會繼續發愣下去,因為彭嘉惠的行為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奶奶的!莫非想強姦本少爺?」寇芝芳心裡不禁期待道。   彭嘉惠果然沒有令寇芝芳失望,她在發了一陣呆之後,抬手伸向了寇芝芳裸露在空氣中的寶貝,經過數次舉棋不定,最後還是顫抖著小手將寶貝握住。這一次不再有絲毫的阻隔,那種質感和觸感都無比清晰,彭嘉惠甚至能夠感覺出上面凸起的每一根血管和神經。   寇芝芳爽得在心裡狂叫起來,但是他卻不敢讓這聲音從嘴裡發出,他怕一點點的驚擾都會讓彭嘉惠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再也不肯用手為自己愛撫寶貝。   或許是恨寇芝芳一直不願意有進一步的行動,彭嘉惠手上的動作越來越用勁,最後她幾乎是在咬牙切齒的狠命撥擰。要是一般的男人恐怕命根子就此宣告退役了,幸好受虐的是寇芝芳,他自然不是一般的男人,不但沒有絲毫痛苦之色,反而樂在其中。   見無論自己如何施為,寇芝芳這廝都是一臉的享受之色,彭嘉惠心裡那叫一個氣啊!   「喂!大壞蛋!你確定任何人靠近方圓十里之內都逃不過你的感知嗎?」彭嘉惠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後才問道。   「除非是功力不下於我爹的絕世高手。」寇芝芳信心十足的道:「這樣的人目前為止我只知道三個,除了我家老頭子和徐叔叔外,另一個便是石之軒。」   「好!」彭嘉惠咬了咬嘴唇道:「你閉上眼睛。」   「幹嘛?」寇芝芳怕怕的道,好像人家真要強姦他似的。   「哪那麼多廢話,你到底閉不閉嗎?」彭嘉惠惡狠狠的道。   「閉!閉!我閉還不行嗎?」寇芝芳急忙妥協道:「我家小惠惠的吩咐,豈有不從的道理!」   說完寇芝芳便真的閉上了眼睛,但是彭嘉惠不知道的是,閉不閉眼睛對這廝而言可沒有很大的區別,因為他憑借身體裡的那個小宇宙照樣可以「看到」週遭的一切。   彭嘉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鬆開緊握著的寇芝芳的寶貝,雙手伸向了自己的衣領。那裡,是一顆粉紅色的蝴蝶狀的紐扣,向下還有長長的一排。   彭嘉惠深情的盯著寇芝芳的臉,閉上眼睛的他再也沒有了一絲討厭,所有的一切都只會令彭嘉惠砰然心動。這就是她愛的男人,是她愛情長河中的唯一,是她一輩子幸福的歸宿,是她生命的依托。   紐扣一顆一顆的解開,雖然彭嘉惠的手有些顫抖,但是卻很堅定,她要把自己交給身下的這個男人,完全的,毫無保留的,就在今夜,就在這一片草原上,就在這一片星空下。   寇芝芳的臉上帶著邪惡的笑,每一顆紐扣解開的聲音都清晰入耳,他清楚的知道彭嘉惠正在幹什麼,便如他的寶貝清楚的知道接下去將會有人間美食可以隨意品嚐一般。   月亮已然滑到了天邊,星星依舊擦拭著雙眼,晚風拂過草葉的同時,將一滴朝露帶到了寇芝芳的寶貝頂端,順著寶貝滑落下來,留下一道淡淡的濕痕。   這是第幾次解自己的衣扣,彭嘉惠自然算不明白,她只知道這一次與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相同,因為這一次有著非常非常深刻的意義,因為這一次她將告別已經拖了太久的少女時代。   當最後一顆衣扣解開,彭嘉惠似乎耗盡了所有的氣力,跌趴在了寇芝芳的身上,她的鼻尖滲出了一層密密的小汗珠,顯然分外嬌艷而嫵媚。   二十五年尋刀劍   幾多期待幾多愁   自從一見桃花後   年年歲歲不復疑 第十二章 滿庭芳 第一節 將主動權緊握手中(上)   「在我沒有要你睜開眼睛之前,你絕不許睜開眼睛,一條縫都不行!」彭嘉惠見寇芝芳睫毛顫了顫,似乎便要睜開眼睛來,急忙阻止道。   「你是要給我什麼驚喜嗎?」寇芝芳明知故問道。   「不要問這麼多啦,你聽我的吩咐便是。」彭嘉惠咬了咬嘴唇道。   為什麼很多女人都喜歡咬自己的嘴唇,卻沒有一個女人因此把自己的嘴唇給咬下來呢?   「哦!」寇芝芳乖乖的應道,能讓他如此聽話可是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彭嘉惠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再次坐起了身子,隨著她一雙玉手的輕輕一撥,薄薄的外裳隨風滑落,內裡是粉紅色的小衣,正是寇芝芳最喜歡的款式,散發著淡淡的體香,飄蕩著粉紅色的誘惑,可惜寇芝芳卻要裝作看不到。   微微的閉了會兒雙眼,彭嘉惠的嘴唇不停的動著,似乎在給自己打著氣。當眼睛再次睜開,她已然痛下決心,這一次雙手伸向的是小衣的紐扣。   或許是因為小衣的紐扣比較容易解開,或許是因為彭嘉惠的決心比之前更堅定了,只幾個呼吸的時間,小衣便已經脫離了她的身體,滑落到了寇芝芳身子一側的草地上。   彭嘉惠的肌膚紅潤,健康,白皙,滑膩……   可惜寇芝芳只能夠閉著眼睛欣賞,幸好他腦海中呈現的圖像足夠清晰,連彭嘉惠身上被晚風拂得豎起的毛孔都可以細數出來。   彭嘉惠的抹胸也是粉紅色的,又是寇芝芳最喜歡的款式,他甚至懷疑彭嘉惠是不是在上輩子就是自己的女人,否則何以裡面穿的都是自己最喜歡的。   抹胸很薄很輕柔,雖然沒有親手摸到,但是寇芝芳知道這種布料的手感便如肌膚。抹胸由兩根細細的帶子固定在彭嘉惠的身上,帶子延伸到了她背後,打了一個漂亮的活結。   漂亮的東西總是特別脆弱,彭嘉惠只是輕輕的一扯,抹胸便整個自胸口滑下,晚風只是悄悄的吹了一口氣,它便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在空中曼舞了許久之後才最終掛在一根草莖上,留下了一路的芬芳。   儘管寇芝芳一再提醒自己要裝作渾然不知,以免驚了身上的佳人,但是彭嘉惠那對顫巍巍的峰巒還是令他深吸了一口氣,一注口水悄然無息的自嘴角流下。   幸好害羞又緊張的彭嘉惠並沒有注意到寇芝芳的熊樣,否則還真有可能停下所有的動作來,那樣寇芝芳豈不是要追悔莫及,現在彭嘉惠則自然是正在進行著下一步動作嘍。   「乖乖不得了!」寇芝芳心裡狂吼道:「上帝啊!我快要爆炸了!」   似乎聽到了寇芝芳心底的催促一般,彭嘉惠離開了他的身子,緩緩的站了起來,隨著她雙手的動作,長裙沿著圓潤光潔的大腿悄然滑落。   只餘一條小褲遮著最後的羞處,彭嘉惠在晚風中亭亭而立,明月繁星黯然失色,此時此刻她便如從月宮中降臨凡間的嫦娥。   不!她比嫦娥更加嬌艷,更加嫵媚,更加絕代風華!   「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彭嘉惠強忍著殺人的羞意道。   早已等著這句話的寇芝芳自然不會客氣,他的眼睛甫一睜開,目光便直直的射向了彭嘉惠胸前的那片勝景。   「我美嗎?」彭嘉惠也不知道哪裡得來的勇氣,在寇芝芳灼灼的目光注視下不但沒有退縮,反而挺了挺胸膛問道。   「美!峰巒疊翠,陽春白雪!勝天仙,賽嫦娥!」寇芝芳吸了吸口水道。   「討厭!」彭嘉惠終於還是敗下陣來,雙手遮住胸前的一對嬌挺,身子一軟坐到了草地上。   彭嘉惠問的是自己美不美,卻不料寇芝芳這色胚眼中只有她的胸脯,於是讚美胸脯的話脫口而出,她豈能不羞。   「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寇芝芳一聲狂叫,隨即便如一隻餓了千萬年的惡狼一般向彭嘉惠的身子撲去。   「啊——」彭嘉惠的尖叫聲方一出口便被寇芝芳的舌頭堵了回去。   在吻住彭嘉惠雙唇的同時,寇芝芳的雙手迫不及待的襲向了她胸前的那一對柔軟,根本不用大腦的指揮,寇芝芳的上手已然窺視了那一處許久。   彭嘉惠哪裡會是寇芝芳的對手,被這臭小子上下這麼一攻擊,咱們的彭堡主立時便軟成了一灘稀泥。   「你不是很能嗎?」寇芝芳心道:「看你再怎麼跟為夫鬥。」   這一次的吻比之前的熱烈了許多,全因為寇芝芳那雙壞手的搗亂,意亂情迷的彭嘉惠幾乎是在啃咬著寇芝芳的唇舌,她的身子燙得駭人,鼻中發出的聲音便如一隻發情的小母牛。   當寇芝芳鬆開嘴巴,彭嘉惠的小嘴立刻便追了上來,彷彿兩者間有莫大的磁力一般。彭嘉惠胸前的兩堆白雪在寇芝芳的撫慰下已然脹大不少,變得碩大而挺拔,最明顯的當然是頂端兩顆紅豆的變化,此刻的它們無比堅硬而圓潤。   似乎是故意要逗弄彭嘉惠,寇芝芳閃避著她的小嘴,不讓自己的嘴巴被輕易的捕捉到,彭嘉惠無奈只得將嘴唇印向寇芝芳的臉頰,而後是脖子。   脖子被舔舐是相當舒爽的,那種濕濕的涼涼的感覺足以令渾身舒泰,寇芝芳情不自禁的陶醉其中,突然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痛,將飄忽忽的寇芝芳一下子從雲端給扯了下來。   「幹嘛咬我啊?」寇芝芳極度鬱悶道:「你真想謀殺親夫麼?」   「你的手不要動好不好?」彭嘉惠的要求確實有點過分了,美色當前,試問有哪個正常男人能夠不想動動手腳的?   「好!」寇芝芳居然毫不猶豫的應承道,他是想看看這妮子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其實寇芝芳已經有些猜到了彭嘉惠此刻的心思,她知道寇芝芳決計不止她一個女人,她害怕比不過寇芝芳的其他女人,因為她定然沒有她們年輕,可是她又想給寇芝芳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所以才想用自己初夜的與眾不同來創造這獨特的記憶。 第一節 將主動權緊握手中(中)   寇芝芳當然樂得配合佳人做好協調工作,他還想看看彭嘉惠能夠主動到什麼程度呢。   這一直都是個很奇怪的問題,許多原本非常矜持靦腆的女人,在遇到自己心愛的男人之後,會突然變得膽大起來,甚至膽大到令你瞠目結舌。   寇芝芳依依不捨的將手從彭嘉惠胸前的雪堆上放了下來,那兩個東西居然還使勁的顫了顫,似乎在對著寇芝芳點頭一般,令得寇芝芳又狠狠的吞了口口水,甚至差點就反悔把手再伸回去。   沒有了寇芝芳雙手的使壞,也沒有了嘴唇上傳來的陣陣酥麻,彭嘉惠終於可以再一次指揮自己的身體。   這一次彭嘉惠沒有再讓寇芝芳閉上眼睛,因為她要寇芝芳看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她要寇芝芳明白自己有多愛他,她要寇芝芳記住自己為他作出的轉變。   知道寇芝芳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彭嘉惠緊張的手心滿是汗水,她根本就不敢看向寇芝芳的臉,她害怕與寇芝芳對視,那樣的話她的心都會跳將出來。   今晚的風特別調皮,總是喜歡在彭嘉惠心潮起伏又或思緒凌亂的時候來湊熱鬧,這不又將她的滿頭秀髮吹得在空中亂舞起來。   或許是因為秀髮遮住了自己臉蛋,從而給了彭嘉惠一絲勇氣,她低垂著臉,雙手輕顫著伸向了寇芝芳衣服上的紐扣。   如果說寇芝芳脫女人衣服的本事是宗師級的話,那麼彭嘉惠脫寇芝芳衣服時所表現出來的水準,則連入門的資格都遠遠不夠。   但是不管入門也好,宗師級也好,最終的目的還是一樣的。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美人兒脫衣服,寇芝芳卻從來都沒有這麼鬱悶過,他恨不得弘揚一下助人為樂的精神,幫著彭嘉惠三下兩下就把自己的衣服給扒了。   要得到非常的快樂,自然要忍受非常的痛苦,寇芝芳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所有他只能皺著眉頭忍了。   彷彿是過了幾個世紀之後,彭嘉惠終於將寇芝芳的衣扣全部解開,這是一個多麼浩大的工程啊,她已經渾身香汗淋漓。   晚風在這個時候幫了一個大忙,彭嘉惠正為著幫寇芝芳褪去最後的衣裳而猶豫不決時,它輕輕一個噴嚏,寇芝芳的衣裳敞了開來,露出一身強壯而完美的肌肉,彭嘉惠頓時處於了呆滯狀態。   儘管第一次看男人的裸體令她面紅耳赤,但彭嘉惠還是強忍羞意,目不轉睛的盯著寇芝芳的身體,因為她實在是不捨得挪開自己的視線。跟男人喜歡看美人的身體一樣,女人對於自己所愛男人的身體同樣沒有任何抵抗力。   「寶貝,看夠了沒有啊?」寇芝芳色色的問道。   「夠……夠了。」嚇了一跳的彭嘉惠急忙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卻又不知道該放到哪兒好,只能夠侷促不安的東瞧瞧西望望。   「我的小惠惠。」寇芝芳一把將赤裸裸的彭嘉惠拉得緊貼在了自己的胸口:「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始辦正事了?」   「再等等。」彭嘉惠滿臉俱是祈求之色道:「你先放開手好嗎?」   「還不讓碰啊?」寇芝芳一臉苦色道。   「不是啦!」彭嘉惠可不希望寇芝芳誤會自己的意思:「人家想讓你……讓你開心一下嘛。」   「好!好!不動就不動,你可要快點哦!」寇芝芳無奈之下再次投降:「不然等我受不了這等待的折磨時,可莫要怪我……」   寇芝芳欲言又止,做了個餓虎撲羊的動作,看得彭嘉惠掩嘴輕笑起來。   彭嘉惠緩緩的抬起身子,兩人黏在一起的胸口分離時,她不禁一陣失落,戀戀不捨的表情清晰的浮現在臉上。因為暫時告別了那種能夠感受到對方心跳的感覺,胸前雙丸魚貫而入的電流亦戛然而止。   寇芝芳一動不動的仰躺著,心裡居然前所未有的忐忑起來,這種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絕對屬於罕見的奇跡。   彭嘉惠的目光移向寇芝芳的下身,看到他一直堅挺的寶貝,彭嘉惠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都是自己的傑作。那玩意是自己撫弄激昂起來的,又是自己將它從寇芝芳的褲子裡剝出來的,天吶,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淫蕩的?   寇芝芳可不知道彭嘉惠心裡正在做著怎樣的掙扎,他還道這妮子害羞放不下臉,所以舉棋不定呢。於是寇芝芳挺了挺腰肢,將自己的寶貝向上頂了頂,寶貝一陣晃蕩,似乎在提醒彭嘉惠該動手了。   「難看死了!」彭嘉惠突然低聲嘟囔了一句道。   說完她伸手撥了撥寇芝芳的寶貝,似乎嫌它太過礙眼,太過張揚,然而寶貝很不給面子,不但沒有讓開路,反而越發趾高氣昂起來。   「你說誰難看?」寇芝芳一愣道。   「我說它。」彭嘉惠輕拍了寶貝一下,惡狠狠的道。   「等會你就不會說它難看了。」寇芝芳得意的笑道:「嘿嘿!它可是你們女人最喜歡的東西。」   「呸!不害臊!」彭嘉惠不以為然道。   「嘿嘿!」寇芝芳除了一味的傻笑,無言以對。   彭嘉惠咬了咬嘴唇,不再去看那醜陋的壞東西,伸手去扒寇芝芳的褲子,之前已經被她輕鬆扯到腿彎的褲子此時卻是相當頑固,或許是太亂的心令得她手忙腳亂的緣故,那該死的褲子怎麼也扒不下來。   寇芝芳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彭嘉惠為難,他悄悄的讓一縷內力化作絲狀延伸向了自己的褲子,故而彭嘉惠根本就未如何使勁,褲子便相當配合的迅速脫離了寇芝芳的身體,彭嘉惠可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寇芝芳配合得當的功勞。   把珍貴的內力用到脫自己的褲子上,寇芝芳絕對堪稱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二人的衣物凌亂的散落在草地上,寇芝芳已經不著寸褸,這小子可沒有絲毫羞恥之心,他渾然不在意的呈「木」字型仰躺著,感受著晚風溫柔的輕撫,和佳人目光溫柔的注視,他恨不得高歌一曲。 第一節 將主動權緊握手中(下)   不對呀!有人要奇怪了,怎麼會是「木」字型呢?只聽說有「大」字型的。嘿嘿!「大」字下面再加上一根不正是「木」字嗎?   曖昧的氣息感染著整個草原,一種令人沉迷淪陷的淫靡味道開始瀰漫,寇芝芳自然是樂在其中,陶醉不已。彭嘉惠卻是面紅心跳,心亂如麻,雖然她一直極力想要站在主動的位置,但是此情此景已然不是她能夠輕易掌握,因為這大大的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寶貝!」寇芝芳色迷迷的叫道:「是不是累了?你先歇會兒,接下去就交給我吧。」   「不許動!」彭嘉惠被激起了好勝之心,不服氣的低聲道:「我就不信了!」   寇芝芳無奈只得繼續老老實實,一動不動的仰躺著。在一個脫光衣服的美女面前充當待宰的羔羊,偏偏對方又舉著刀遲遲不肯下手,那種痛苦沒有嘗試過的人是想像不出來的,便如在一個三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的人面前擺上一桌滿漢全席,卻又不准他動嘴一般,絕對是世間最殘酷的煎熬之一。   在寇芝芳將上帝耶和華、耶穌基督、如來佛主、玉皇大帝、真主阿拉、神王宙斯……等眾天神佛的祖宗一百八十代問候了個遍之後,彭嘉惠終於有了進一步的動作。   彭嘉惠張開雙腿跨到寇芝芳的身上,而後緩緩的坐了下來,所坐的位置正好在寶貝的下方,故而在她坐下來的時候,寶貝恰好輕觸到她的小褲,寇芝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小褲上傳來的微微潮濕感,心裡樂得開了花。   寇芝芳忍不住將寶貝又向前頂了頂,憑藉著獨特的觸感,寇芝芳知道那裡正是彭嘉惠的小腹,他甚至能夠感覺得出小褲內一根根的恥毛。   「嗯……」彭嘉惠鼻中發出一聲嬌哼,一股難耐的酥癢感從小腹傳來,瞬間便傳遍了她的全身。   女人鼻子裡發出的聲音可比嘴裡發出的厲害多了,就如世界上最最猛烈的催情藥一般,寇芝芳的寶貝似乎受到了激發,脹到了極致。   為了防止自己被寇芝芳的那根玩意亂了思緒,彭嘉惠乾脆緊緊的閉上了雙眼,她趴到寇芝芳的胸口,伸出柔軟的舌頭四處舔舐起來。   「看來老子的妞個個都是天才,連如此高深的本事都可以無師自通,看看這動作,絕對是高水準的。」寇芝芳滿意的心道,要不是怕驚擾了彭嘉惠,從而中斷這無比美妙的享受,他早已出聲大讚了。   本以為忙乎了一晚上的寇芝芳身上會有汗水的味道,所以彭嘉惠此舉可謂做出了不小的犧牲。然而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是,寇芝芳身上不但沒有汗臭,反而散發著一種令人迷醉的奇特香味,這是彭嘉惠從未聞過的味道,她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樣的香味,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歡這種香味,非常非常喜歡。   這還不是最令彭嘉惠驚異的,最令她疑惑不解的是,當她的舌頭舔上寇芝芳的胸口時,舌尖上感受到的居然是甘甜的味道,淡淡的純純的,像是放了些許蜂蜜的清泉。   也不知道是被那種奇特的香味所迷惑,還是愛上了那甘甜的味道,彭嘉惠的舔舐越來越賣力,幾乎光顧了寇芝芳上身的每一寸肌膚。   香舌掃過的地方,微微的濕潤,被晚風一吹,有種涼涼的快意。寇芝芳舒服得甚至想要呻吟,可是他並不想搶走這個屬於女人的專利。   彭嘉惠的舌頭順著寇芝芳的身體逐漸向下,當到達寇芝芳的腰腹時,她的臀部已然高高撅起,兩瓣豐滿圓潤的臀肉將小褲撐得鼓鼓的,反射著柔柔的月光,令得寇芝芳不停的嚥口水。   也不知道是故意折磨寇芝芳,還是因為太過羞澀的緣故,彭嘉惠的唇舌在寇芝芳的寶貝周圍掃蕩了一圈又一圈,卻愣是沒有觸及寇芝芳最希望她光顧的地方。   「停!停!」寇芝芳終於忍不住喊停道。   「怎麼了?」彭嘉惠仰起頭不解的望向寇芝芳,一縷晶瑩的唾液自她的嘴角掛下,顯得極度淫靡。   「你能不能快點進入正題啊?」寇芝芳苦著臉道:「這樣我太受折磨了?」   「什麼正題呀?」彭嘉惠滿臉都是迷惑之色,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明知故問。   「那個……那個……」寇芝芳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邊上已經夠乾淨了,幫我把中間那根舔舔。」   「啊?」彭嘉惠望著寇芝芳的寶貝駭然道:「它也可以舔嗎?」   「為什麼不可以?」這下輪到寇芝芳不解了。   「沒……沒什麼!」彭嘉惠急忙搖頭道,但是她的臉卻再一次變得通紅,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來,我教你!」寇芝芳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現在只希望自己的寶貝快些進入某個溫潤濕潤的地方,至於具體是哪個地方,已然不是最重要。   說完寇芝芳雙手托著彭嘉惠的胯部,將她整個人托了起來,然後再將她的身子掉了個個,變成頭對著寇芝芳的寶貝,臀部對著他的臉。   「幹嘛啦!」彭嘉惠嬌嗔道,自己的臀部幾乎要觸碰到寇芝芳的臉,她豈有不羞之理,雖然還隔著一層小褲,但是這樣的動作實在是太過淫穢了。   「快!快幫我舔舔那地方。」寇芝芳挺了挺腰道:「小惠惠,乖!」   「啊?真的要舔它嗎?」彭嘉惠猶豫著,久久不肯下嘴。   看來不下狠手是不行了,寇芝芳略一思索,目光掃向了彭嘉惠挺翹在自己面前的臀部,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處女幽香,撐起小褲的兩瓣臀肉分外扎眼,中間凹進去的縫隙已經濕了巴掌大的一片。   寇芝芳自然知道彭嘉惠為什麼濕了,他的臉上露出了邪邪的笑容,隨後雙手各自抓住了彭嘉惠的一瓣臀肉,微微用力向兩邊一撥。   「啊——」受到偷襲的彭嘉惠發出了一聲嬌媚入骨的呻吟,整個人軟了下來。   「哼!不信收拾不了你!」寇芝芳心裡得意的狂笑道。 第二節 兩個人的戰役(上)   此刻二人的姿勢相當精彩,彭嘉惠雙腿大張,趴在寇芝芳赤裸裸的身上,美不勝收的臀部距離寇芝芳的臉不過半寸,寇芝芳只要伸出舌頭便可以很輕易的舔到她那翹挺的臀瓣。而寇芝芳的寶貝則挺立在彭嘉惠的臉旁,彭嘉惠只要側一下臉便可以將其納入口中。   最令人血脈膨脹的是,寇芝芳這小子居然雙手將彭嘉惠的兩個臀瓣向兩邊輕撥,還張嘴向中間那一片濕潤的地帶吹著氣,每吹一口氣,便引起彭嘉惠渾身一陣顫抖,那一片濕潤的範圍也隨之大了一分。   若是在寇芝芳這般挑逗下還能保持清明的話,彭嘉惠就真是天上的仙子了。不,天上的仙子也經受不住這般的折騰,哪怕是嫦娥遇上了寇芝芳,恐怕也只有求饒的份。   儘管彭嘉惠一直想要抓住主動權,儘管寇芝芳也一直都在配合著她,但是最終她還是失去了主動權,乖乖的任由寇芝芳擺佈。   男女之間的事情確實奇妙無比,一旦你深深的愛上了某個人,那麼你將對他完全失去抵抗能力,你的喜怒哀樂將輕而易舉的被他所左右。   「小惠惠。」寇芝芳在意亂情迷的彭嘉惠耳垂上一陣輕咬道。   「呃……」彭嘉惠似回應又似呻吟的輕哼道。   「把這礙事的東西脫了好不好?」寇芝芳扯了扯彭嘉惠的小褲道。   其實寇芝芳這般詢問完全是多此一舉,直接扒了不就得了,彭嘉惠根本就不可能阻止。但是咱們寇大爺是個非常有風度的男人,所有一眾佳人們才對他又愛又恨。   「嗯!」彭嘉惠雖然恨得牙癢癢的,但還是應道。   得到聖旨的寇芝芳可不會客氣,他一把扯掉了彭嘉惠的小褲,霎時間芳香滿溢,白花花的臀肉分外晃眼,那一處桃花源正直直的對著寇芝芳的臉,寇芝芳眼珠子都險些掉了出來,只因為眼前的風景實在是太誘惑,太淫穢。   也不是知道是因為失去了小褲的保暖作用而太冷的緣故,還是因為寇芝芳灼灼目光帶來的熱度,彭嘉惠的臀部一陣顫抖,身子變得更軟了,也更燙了。   寇芝芳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彭嘉惠的那一處花園簡直完美到了極致,無論是整齊的幽草,還是粉嫩的泉眼,都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寇芝芳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心甘情願為之捨生忘死,這就是禍水的威力。   胡思亂想間,寇芝芳情不自禁的將手伸向了最最嬌嫩的那一處粉紅色,那裡實在是太細嫩了,寇芝芳顯得特別小心翼翼,他試探性的用一個手指輕輕一觸。   「啊——」彭嘉惠發出了一聲蕩人心魄的尖叫,兩瓣臀肉一陣收縮,一股淡淡的散發著幽香的液體自桃花源噴薄而出,噴得寇芝芳滿頭滿臉。   「這也太敏感了吧?」寇芝芳心中大樂道,他不但沒有厭惡,反而一臉的享受之色,彷彿剛經歷了甘露的洗禮一般。   其實寇芝芳完全不用驚異,彭嘉惠的私密處可是二十五年未被別人碰過的,如今被他這般逗弄,自然是反應特別強烈一些。   彭嘉惠軟軟的伏在寇芝芳的身上有氣無力的喘息著,在花露噴薄而出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都要離開身體飄到天上去了,那是自己從未有過的快樂,她形容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感覺,但是她知道自己喜歡這樣。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味道?   彭嘉惠心裡的矛盾又來了,她很希望寇芝芳繼續用他的壞手帶給自己這種前所未有的快樂,卻又怕寇芝芳會覺得自己是個淫蕩的女人。這是這個時代女子的悲哀,所以大多數的女子都是可憐的,而寇芝芳正是想要解救這些可憐的女子。然而他所能夠解救的只能是很小的一部分,寇芝芳畢竟不是宙斯那個大淫棍,只要是個女人,也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一概上了再說。   突然,寇芝芳感到寶貝上傳來一陣溫暖,它瞬間被一個柔軟又濕潤溫熱的所在包容,不用猜寇芝芳也知道那是彭嘉惠的小嘴,看來這個老婆是找對了,學習能力和接受能力都超強,又擅於摸索,不錯!不錯!   美人兒如此賣力,寇芝芳自然要報之以李,他將彭嘉惠的胯部往自己的面前拽了拽,而後將嘴巴湊了上去……   「啊——」彭嘉惠霎時張嘴吐出了寇芝芳的寶貝,喉嚨底發出了一聲嬌吟。   寇芝芳的舌功那絕對堪稱是一流,甚至已經到了開宗立派的境界,對付彭嘉惠這樣的雛自然是得心應手,不費吹灰之力。   彭嘉惠又是嬌羞不已,又是興奮不已,她想要阻止寇芝芳用唇舌為自己服務,因為她覺得這種事情不該是男人為女人做的,她怕那會讓自己的愛人丟了面子。但是心裡的另一種聲音卻又希望寇芝芳繼續下去,因為那種快樂是直入骨髓的。   幾番猶豫之下,彭嘉惠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選擇了繼續享受寇芝芳帶給自己的快樂和刺激。為了報答寇芝芳為自己做出的犧牲,彭嘉惠嘴上自然也更賣力了。   頓時,草原上只聞「嘰嘰啜啜」的唇舌攪動和吸吮聲,彭嘉惠似乎和寇芝芳攀比上了,動作越來越純熟,也越來越劇烈。   彭嘉惠的春露已經噴出了好幾撥,她體內似乎有著用之不竭的水分。其實哪一個女人不是如此呢,只要遇上自己真心愛的人,而對方又足夠有情調,那麼女人可以直接用水把他淹死。   寇芝芳跟彭嘉惠就不一樣了,無論彭嘉惠如何努力,他堅挺的寶貝愣是沒有絲毫投降的跡象,一直青筋凸現,張牙舞爪。彭嘉惠似乎被勾起了好勝之心,吸吮、舔舐、輕咬、緊含……所有可以用嘴做出來的動作,彭嘉惠都在寇芝芳的寶貝上用了個遍,而且循環反覆,花樣多得寇芝芳險些懷疑她是否原本就有著無比豐富的經驗。   寇芝芳心裡大讚,真不愧是當堡主的女強人啊!連幹起房事都比一般的女人要強上許多! 第二節 兩個人的戰役(中)   當然,寇芝芳是絕不會真個懷疑彭嘉惠的,他可以百分百的確定彭嘉惠是處子無疑,而自己也絕對是第一個碰過她身子的男人。至於彭嘉惠為何能夠這麼快的跟自己配合得如此默契,可謂相得益彰,只能夠說明她在這方面實在是太過天賦異稟了。   直到啟明星出現在了天際,寇芝芳的寶貝依然堅挺如昔,彭嘉惠的小嘴卻因為活動太久而變得酸麻不已,幾乎快要失去了知覺,使得她不得不放棄想要用嘴巴令寇芝芳投降的「陰謀」。   寇芝芳則依舊不知疲倦的埋首在彭美人的胯間極力逞著「口舌之勇」,因為他知道這樣能夠帶給彭嘉惠無限的快樂,而讓自己的女人快樂無疑是他的責任和義務,此時此刻彭嘉惠在他的心裡已經是屬於他的女人。   彭嘉惠桃花源流出的春水順著大腿流淌到了寇芝芳的身上,將他的胸口完全淋濕,而後又淌到了草地上,灌溉了一片幸運的小草。   「是時候進入正題了。」寇芝芳心道,再不進入正題,他真怕彭嘉惠就此流乾了體內所有的水分,那樣的話下面的活動就無法進行了。   「小惠惠。」寇芝芳輕輕的拍了拍彭嘉惠的屁股道。   「討厭!打人家幹嘛?」彭嘉惠吐出寇芝芳的寶貝,回首對寇芝芳怒目而視道。   「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了,歇歇吧。」寇芝芳體貼的道。   「是啊!」彭嘉惠嘟嘟嘴道:「脖子酸死了,還有舌頭也麻了。」   「第一次能做到這樣已經相當相當厲害了!」寇芝芳由衷的讚道:「這次就到這裡吧,下次繼續努力。」   「還有下次啊?」彭嘉惠委屈的道。   「難道小惠惠以後都不願意了?」寇芝芳故作失望的道。   「不是!不是!」彭嘉惠急忙否認道:「人家害羞嘛!」   「在自己老公面前有什麼好害羞的。」寇芝芳不以為然的道:「你知道男人最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嗎?」   「當然是又漂亮,又乖巧,又懂事,又聽話,又能幹的女人啦。」彭嘉惠一口氣說出了一大串女人的優點道。   「沒錯,這些都是男人喜歡的。」寇芝芳話鋒一轉道:「但卻不是男人最喜歡的。」   「都不是啊?」彭嘉惠不解道:「那男人最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呢?」   「在外人面前端莊典雅,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奔放淫蕩。」寇芝芳壞笑道:「這樣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才是女人中的精品,沒有男人會不為這種女人而迷醉。」   「奔放倒也罷了,這……這淫蕩又做何解釋?」彭嘉惠虛心請教道,她確實是個害羞的女人,連說起「淫蕩」二字都有些嚼舌。   「嘿嘿!」寇芝芳淫笑道:「所謂淫蕩嘛,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在男歡女愛的事情上放得開一點,敢於嘗試新鮮的招式,懂得交流和配合,就像你之前所做的那樣。」   「你是說我之前很淫蕩嗎?」彭嘉惠哀怨的道:「那你會不會討厭人家?」   「當然不會!」寇芝芳急忙安慰道:「傻瓜,我怎麼會討厭你呢?歡喜還來不及呢!因為我知道你只會對我一個人這樣,對嗎?」   「嗯!」彭嘉惠忙不迭的點著頭道:「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此生此世我都只屬於你一個人,我不會讓別的任何男人碰自己哪怕一根手指頭的!」   「我可沒那麼小氣,手指頭碰一下我是不會生氣的。」寇芝芳嬉笑道:「只要你別跟人家跑了就成。」   「我可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彭嘉惠不依道。   「好!好!為夫相信你!」寇芝芳樂道。   「我之前真的很淫蕩嗎?」彭嘉惠怯怯的問道,看來她對寇芝芳說自己淫蕩的事情依然耿耿於懷。   「淫蕩好啊!」寇芝芳鼓勵道:「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你越淫蕩我越是喜歡,越是興奮。」   「可是……可是人家就只能做到那樣了。」彭嘉惠弱弱的道:「這還是上次無意中從一本書上看來的。」   「原來小惠惠還喜歡看春宮畫啊?」寇芝芳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道。   「是三妹從家裡偷偷拿出來的。」彭嘉惠而今對寇芝芳可不敢有隱瞞。   「嘿嘿!有機會我可得拷問拷問她。」寇芝芳樂了。   「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彭嘉惠急了,出賣姐妹的罪名她可不想背。   「放心好了!我會讓她自己交代出來的。」寇芝芳信心滿滿的道。   「那就好!」彭嘉惠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道,寇芝芳糊弄人的本事她還是很相信的。   「寶貝!」寇芝芳聲音突然變得萬般溫柔。   「嗯!」彭嘉惠應得也是柔情萬種。   「咱們開始辦正事吧。」寇芝芳循循善誘道。   「什麼正事啊?」女人在這個時候總是得裝一下傻的,不然就不叫女人了。   「你說是什麼正事呢?」寇芝芳眨了眨眼睛道:「當然是創造子孫後代的正事嘍。」   「你好壞!」彭嘉惠將腦袋轉了回去,不敢再面對寇芝芳,她寧願面對寇芝芳的寶貝,那玩意雖然猙獰可怖,但至少不會調笑自己。   「寶貝!接下去再淫蕩一些好不好?」寇芝芳提出了一個相當「過分」的要求。   「……」彭嘉惠沒有吱聲,也沒有回頭,不知道她心裡是否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不吭聲是吧,老子有得是辦法讓你發出聲音來。」寇芝芳心道。   寇芝芳從來都不是一個空想主義者,他要麼不想,只要想了就必然有行動,這是寇芝芳的風格,尤其是對於男女之事。   所以在彭嘉惠仍舉棋不定的時候,寇芝芳將她的臀部往上拉了拉,那一處桃花源整個覆蓋在了寇芝芳的臉上,頓時彭嘉惠全身顫抖,還扭動個不停,紅艷的雙唇間更是吐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嬌吟,銷魂蝕骨,蕩人心魄。   「啊——呃——嗯——」彭嘉惠的呻吟聲隨著寇芝芳動作的快慢和劇烈程度而跌宕起伏,彷彿正在奏著人世間最最美妙的音樂一般。 第二節 兩個人的戰役(下)   「嘖!嘖!」寇芝芳狠狠的吸吮了幾下之後,彭嘉惠桃花源裡的春水再一次噴湧而出,寇芝芳如飲佳釀般的將之全部吞進了肚子。   「呃……呃……」彭嘉惠無法遏抑的喘息著,胸口急劇的起伏,高潮的餘韻久久都消散不去。   「舒服嗎寶貝?」寇芝芳的舌尖在那桃花源頭的花蕾上輕輕的舔舐了一下,壞壞的問道。   「你真的希望我變得淫蕩一些嗎?」彭嘉惠撐了撐軟軟的身子,忐忑不安的問道。   「當然,沒有男人會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在床上變成淫娃蕩婦的。」寇芝芳慫恿道。   「這可是你說的啊!」彭嘉惠輕咬銀牙道:「到時候你可不許後悔。」   「為夫我從不干後悔的事情。」寇芝芳大言不慚的道。   「夫君!」彭嘉惠這一聲叫道那是百轉千回,風情萬種。   「嘿嘿!我的心肝寶貝終於開竅了。」寇芝芳心裡樂開了花道。   彭嘉惠沒有再吭聲,而是抬起了自己白花花的屁股,狠狠的坐到了寇芝芳的臉上,然後拿兩瓣柔軟的臀肉將寇芝芳整張臉夾在了其中。更甚的是,她坐下之後似乎仍未解氣,居然扭著屁股在寇芝芳的臉上使勁研磨起來。   寇芝芳這下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彭嘉惠如此施為淫蕩確實夠淫蕩了,但是寇芝芳也不好受啊。雖然整張臉都被溫軟和濕潤所包圍,但是那種憋氣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受,幸虧咱們寇大爺功力深厚,又會內呼吸,若是換做一般的男人,恐怕早就被憋死了。   「咳!咳!……」寇芝芳扒開了彭嘉惠的兩瓣臀肉,掙扎著將臉探到了空氣之中,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對於彭嘉惠自以為是的淫蕩行為,寇芝芳又是好氣又是興奮,興奮的是自己的女人既聽話又富有創造力和想像力,連這樣誇張的動作都做得出來。好氣的是,彭嘉惠的淫蕩實在是太過天馬行空了一些,或則用行話來說有點不得要領。不過,不管怎樣,寇芝芳都覺得彭嘉惠勇氣可嘉,值得表揚。   「夫君,人家做得對嗎?」在寇芝芳被彭嘉惠的露水嗆得直咳嗽時,彭嘉惠的臉蛋突然出現在了他面前一寸之處,媚眼如絲的道。   動作還真夠迅速的,只這麼一會兒,彭嘉惠已經在寇芝芳的身上無聲無息的調了個身。   「非常漂亮!一定要再接再厲,將淫蕩進行到底!」寇芝芳抬頭看了看彭嘉惠水汪汪的眼眸,怎麼忍心說出打擊她的話來,只得言不由衷的大聲讚道。   「那麼這樣呢?你喜歡嗎?」彭嘉惠咬著嘴唇嫵媚的道,說罷,她的小腹貼著寇芝芳的身子,使勁的摩擦起來。   寇芝芳爽得張大了嘴巴,要不是怕丟人,他真想學女人那樣放聲呻吟。彭嘉惠小腹上濕答答的幽草在劇烈的摩擦下發出了「吱吱」的輕響,聽上去分外悅耳,充滿了淫靡的味道。   起初彭嘉惠是在寇芝芳的腰腹上摩擦,而後緩緩的下滑。寇芝芳當然不會讓自己的雙手閒著,它們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彭嘉惠胸前的兩堆雪白,極盡能事的搓揉拿捏起來。   「啊——!」彭嘉惠和寇芝芳忽然同時發出了一聲輕呼,原來是彭嘉惠的小腹不偏不倚的正好貼上了寇芝芳的寶貝。   當滾燙的寶貝碰到了同樣滾燙的桃花源,那種化學作用沒有嘗試過的人是無法想像的。如果寇芝芳的寶貝是絕峰勁松的剛,那麼彭嘉惠的桃花源便是一江春水般的柔,剛和柔一朝相逢,必將完美的結合,剛柔並濟。春水灌溉下的勁松亦必將更加蒼勁挺拔,傲立山頭。   女人一旦愛上了某個男人,就再也不是原來的自己了,此時此刻的彭嘉惠顯然便是如此,恐怕任何一個熟悉她的人都絕對想不到她在寇芝芳的面前可以變成這般模樣,與人們心目中的那個彭家堡美女堡主完全判若兩人。   寇芝芳挺了挺腰部,寶貝隨之而動,大若雞蛋一般的頭部劃過了彭嘉惠小腹上的那一片幽草地,陷入了濕漉漉的桃花源,在那個任何男人都會為之瘋狂的地帶流連不去,四處游弋。   「夫君,你不要動,讓我來!」彭嘉惠主動請戰道,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在寇芝芳面前展現自己淫蕩的一面,既然已經選擇了暫時的沉淪和墮落,那麼就墮落得徹底一點吧。   「嘿嘿!你知道怎麼做?」寇芝芳壞笑道,彭嘉惠願意主動他當然是求之不得,既可以省些氣力,又可以全神貫注的去感受二人肢體的交流。   「不知道。」彭嘉惠舔了舔嘴唇狀極誘惑的道:「但是人家可以摸索嘛!」   「好!看你的了。」寇芝芳鼓勵道,說罷他將挺起的腰肢放下,寶貝也隨之脫離了彭嘉惠的桃花源。   若說此前都是正餐前的點心的話,那麼此刻正餐才真正的開始上菜。彭嘉惠微微翹起了自己的臀部,小手摸到寇芝芳的寶貝後將之牢牢拽住,而後扯著寇芝芳雖極度堅硬卻依然不失彈性的寶貝往自己的桃花源靠去……   「啊——」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寇芝芳寶貝上傳來的陣陣熱度還是令得彭嘉惠身子一陣發軟,桃花源也更加濕潤了。   彭嘉惠並不是一個願意輕易認輸的人,何況寇芝芳寶貝帶給她的除了觸電般的瘙癢和難耐之外,更多的還是直入骨髓的舒坦和戰慄。所以彭嘉惠不但沒有鬆開小手,反而拽得更緊了,在她小手的掌控之下,寇芝芳的寶貝在桃花源中尋幽探秘,劇烈的摩擦著那一片泥濘之地。   感受著寇芝芳寶貝上傳來的熱度,彭嘉惠對它是越來越喜愛,簡直到了愛不釋手的境地。這是自己心愛之人的寶貝,自然也便是她的寶貝。   然而再劇烈的摩擦終究只是前奏,彭嘉惠全憑感覺前進著,選擇的時機居然恰到好處,就在寇芝芳最想要被溫軟和濕潤所包圍的時候,她閉上眼睛狠狠的往下一坐。 第三節 真的可以如此淫蕩?(上)   「哦,寶貝,你真棒!」寇芝芳倒是快活了,眉開眼笑道。   彭嘉惠卻是痛得臉色都青了,但是為了不讓寇芝芳掃興,她愣是咬著嘴唇,沒有痛哼出聲。   「看我混得。」察覺到彭嘉惠臉色的不對勁,寇芝芳給了自己一巴掌道:「疼嗎?」   「撲哧!」雖然下身痛得要命,彭嘉惠還是忍俊不禁道:「你是指我呢?還是指你自己?」   「當然是你嘍!」寇芝芳滿臉關切的道:「我又沒有蓬門今始為君開,怎麼會疼呢?」   「你不是剛給了自己那麼重的一巴掌。」彭嘉惠輕撫寇芝芳有些紅腫的臉道:「下這麼大狠勁幹嘛呀?都腫了!」   「沒事,跟你的痛比起來,這算什麼。」寇芝芳柔聲道:「還疼嗎?」   「一點點。」彭嘉惠明顯口不對心的道。   「怎麼出了這麼多的血?」寇芝芳看了看二人的結合之處,大吃一驚道。   「不都是這樣的嗎?」彭嘉惠不解道:「不是所有的女人第一次都要出血的嗎?」   「第一次是要出血沒錯,可也不會出這麼多啊!」寇芝芳急道:「快下來,讓我看看。」   「不!」彭嘉惠不依道:「才剛開始呢,我要讓自己徹底成為你的女人。」   「你已經徹徹底底是我的女人了,這個事實誰都改變不了!」寇芝芳斬釘截鐵的道:「乖啊!咱們先停一停,你的身子重要。」   「沒關係的,我忍得住。」彭嘉惠深情無限的看著寇芝芳的眼睛道:「為了愛情,我們女人可以無怨無悔,義無反顧。」   「我明白。」寇芝芳點頭道。   「明白就不要阻止我。」彭嘉惠語氣無比堅定的道。   寇芝芳無奈之下只得點頭應允,但是他的目光片刻都不敢離開二人的結合之處,他真怕彭嘉惠會失血過多。第一次,寇芝芳有些痛恨自己的寶貝太過粗長。   彭嘉惠撿起自己的小褲,想要將下身處的血跡拭去,卻被寇芝芳一把奪了過去。   「我來!」寇芝芳小心翼翼的擦拭起來,生怕一點點的力道都會弄疼了身上的麗人。   彭嘉惠突然覺得很滿足,寇芝芳的溫柔和體貼令她忘記了下身的疼痛。看著寇芝芳細心為自己擦拭的樣子,彭嘉惠流出了幸福的眼淚,這就是她要依托一生的男人。   「寶貝,怎麼又哭了?」寇芝芳舉起手中的小褲想要幫彭嘉惠擦去淚水,卻發現雪白的小褲已然變成了血紅色,只得又放下。   「人家好開心!好開心!」彭嘉惠嘗試著動了動身子道:「它已經在我的身體裡面了嗎?我感覺好充實!」   「沒錯,此刻我們之間已經沒有距離,因為我們的血肉彼此包容。」寇芝芳深情的道。   「它好調皮哦!居然還會跳動。」彭嘉惠臉蛋緋紅的道:「跟你一樣不老實!」   「嘿嘿!那是自然!」寇芝芳笑道:「誰叫它是我的寶貝呢!」   「啊——是這樣嗎?」彭嘉惠微微抬起了臀部,又坐了下去。   「對!就是這樣!幅度再大一點就更完美了。」寇芝芳誘導道:「如果疼的話,就等會。」   「已經不疼了。」彭嘉惠再一次抬起了臀部,這一次幅度大了許多,寇芝芳的寶貝露出了大半截在空氣之中。   寇芝芳急忙伸手托住了彭嘉惠,他怕這妮子不知天高地厚,把下身好不容易才止住流血的傷口又給崩裂了。   「噢——」彭嘉惠隨著寇芝芳輕托自己臀部的雙手緩緩的往下坐去,桃花源被寶貝逐漸貫穿和摩擦的感覺令她忍不住呻吟起來。   就這樣,在寇芝芳雙手的輕托下,彭嘉惠重複做著抬臀和坐下的動作,速度也在寇芝芳的控制下逐漸加快。寇芝芳的喘息聲越來越重,而彭嘉惠的呻吟聲也越來越高亢。   ……   (此處內容少兒不宜,國家嚴令禁止,所以假愚只好用省略號取代。)   「啊——」彭嘉惠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要不是飛馬牧場的草原足夠遼闊,恐怕整個飛馬牧場的人都會從美夢中被驚醒。   彭嘉惠整個身子軟了下來,趴在寇芝芳的胸口急劇的喘息著,臉蛋紅得似要滴出血來。一大股春水自桃花源的深處噴湧而出,淋在了寇芝芳的寶貝上,他知道彭嘉惠已然達到了快樂的頂峰。   「小惠惠……」寇芝芳親了親彭嘉惠的臉蛋道:「舒服嗎?」   彭嘉惠沒有回答,而是在寇芝芳的胸口狠狠的咬了一口,並且久久不肯鬆開牙齒,幸虧她此刻已經渾身乏力,不然真夠寇芝芳喝一壺的。   「你個小妖精!又想謀殺親夫啊?」寇芝芳在彭嘉惠豐滿的臀肉上輕輕擰了一下道,他可捨不得真用力了,不然心疼的還不是自己。   「小弟弟啊,對姐姐的表現還滿意嗎?」彭嘉惠突然鬆開嘴巴,抬起頭來嫵媚的道,那風騷入骨的模樣看得寇芝芳心驚肉跳。   「糟了!糟了!」寇芝芳用手抬起彭嘉惠的下巴,在她臉上一陣端量道:「莫非是被妖精上身了?」   「瞎說什麼呀?壞死了!」彭嘉惠拍了一下寇芝芳的胸口道。   「寶貝,你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棒了!精彩絕倫!」寇芝芳讚不絕口道:「從今以後要將這種精神繼續弘揚下去,再接再厲,爭取更大的突破。」   「去死吧你!」彭嘉惠伸出食指狠狠的戳了一下寇芝芳的腦袋道:「這樣還不夠啊?」   「嘿嘿!這次是夠了!」寇芝芳一把抓住彭嘉惠的小手道:「下次咱們換換新花樣。」   「你夠了,我還沒夠呢!」彭嘉惠一咬牙,下身又開始聳動起來。   其實彭嘉惠早就夠了,只是寇芝芳的寶貝一直在她體內堅挺著,她料想寇芝芳應該尚未滿足,所以才決定再堅持一下,她可不想把意猶未盡的寇芝芳晾著,第一次一定要給愛人最美妙的享受。   寇芝芳當然明白彭嘉惠的苦心,心裡對她的愛意不由得也更深了,如此善解人意的女人豈是可以輕易遇上的。 第三節 真的可以如此淫蕩?(中)   然而彭嘉惠終究是剛破瓜的雛兒,無論她多麼想讓寇芝芳得到最美妙的享受,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才聳動了幾下便又趴在了寇芝芳的胸口,再也使不出一些氣力。   「不行了吧?」寇芝芳得意的笑道:「還是讓為夫來伺候夫人吧!」   寇芝芳一個翻身將彭嘉惠壓到了身下,雙手將她的雙腿高高抬起,以泰山壓頂之勢迅猛的挺動起來。   彭嘉惠的雙眸開始渙散,露出了迷離之色,雙手胡亂的揮舞著,嬌艷的櫻唇裡吐出了一聲蓋過一聲的呻吟。   整個天地沉浸在一片旖旎之中,夕陽已經自天邊露出了半張紅彤彤的笑臉,彷彿在為草地上那一對癡纏的情侶而羞澀。   在寇芝芳猶如疾風驟雨一般的攻勢下,彭嘉惠被一次又一次的送上了快樂的巔峰,也不知是在她第幾次洩身之後,寇芝芳終於一聲狂吼,生命的種子被一波又一波的灌入了她身體的最深處。   二人緊緊的擁抱著對方,肢體互相糾纏,濕漉漉的汗水浸濕了二人的全身。交合之處更是泥濘不堪,已經分不清那紅白混雜的液體哪些是寇芝芳的,哪些是彭嘉惠的。   這一刻,彭嘉惠再也不是什麼彭家堡的堡主,再也沒有了往昔的驕傲和高貴,甚至沒有了好勝之心,有的只是小女人簡單的快樂和幸福。   「夫君!喜歡小惠惠嗎?」彭嘉惠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突然瘋狂的親吻著寇芝芳道。   「喜歡!」   「小惠惠今天夠淫蕩嗎?」   「夠!」   「喜不喜歡插小惠惠?」   「喜歡!」   「插小惠惠舒服嗎?」   「舒服!」   「小惠惠永遠都讓你插好不好?」   「不讓都不行!」   彭嘉惠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寇芝芳目瞪口呆,他絕對想不到這些話會是從她嘴裡冒出來的。這當然是寇芝芳樂意看到的現象,所以他每一個問題都認認真真的回答了。   「小惠惠真想你一直留在她身體裡面,永遠都不要出來,因為這樣她才能最真實的感覺到你的存在。」彭嘉惠無限依戀的摩挲著寇芝芳的臉道。   「放心!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小惠惠的!」寇芝芳動情的道:「只要小惠惠開心,我的寶貝隨時都樂意造訪她的身體。」   「謝謝你!」彭嘉惠將臉蛋貼在了寇芝芳的胸口道:「是你給了我最大的快樂和幸福。」   「該我謝謝你才對呢!」寇芝芳持反對意見道:「你把自己整個交給了我,這才是人世間最大的恩賜!」   「撲哧!」彭嘉惠嬌笑道:「其實我們不用謝來謝去的,因為從今以後我們是一體的。」   「對!」寇芝芳在彭嘉惠的鼻尖上輕輕一吻道:「我們再也不分彼此。」   夕陽整個跳出了大地的屏障,朝霞滿天,白雲萬里,悠悠草原和遠山構成了最美麗的風景。   相信寇芝芳和彭嘉惠都不會忘記過去的這一個夜晚,因為就在這一個夜晚,他們成為了最親密的愛人,快樂和幸福開始向彭嘉惠招手,而寇芝芳又多了一個秀外慧中的紅顏知己。   不管二人對這定情的草原多麼依依不捨,他們終是要回去的,因為飛馬牧場有一大串的人和一大堆的事在等著他們。   「我來給你穿。」寇芝芳從彭嘉惠手上搶過了衣裳自告奮勇的道。   「嗯!」彭嘉惠沒有拒絕,乖乖的仍由寇芝芳擺佈。   「這衣服怎麼這麼難穿啊?」寇芝芳一邊在彭嘉惠的身子上動手動腳一邊故作為難的道。   「還是我自己來吧。」彭嘉惠哪裡會不知道寇芝芳是在假裝。   「不用!不用!我行的!」寇芝芳的動作馬上變得利索起來,三兩下就幫彭嘉惠穿得齊齊整整。   只是那條沾滿處子之血的小褲是不能再用了,彭嘉惠將它小心翼翼的折疊起來,放入了懷中。   「裡面沒穿的感覺怎麼樣?」寇芝芳雙手隔著外褲在彭嘉惠的桃花原地不停的使壞,嘴裡不乾不淨的道。   「你再這樣,人家不回去了。」彭嘉惠嬌聲道。   沒穿小褲已然足夠彭嘉惠害羞的了,再加上寇芝芳手上傳來的電流,彭嘉惠的身子開始發軟,桃花源裡濕漉漉的感覺再次襲來。   「不回去?」寇芝芳不解道:「那幹嘛?」   「強姦你!」彭嘉惠做了個鬼臉道。   「我好怕呀!」寇芝芳放開了彭嘉惠,舉起雙手道:「女大王饒命!」   「討厭鬼!」彭嘉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   寇芝芳並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他迅速的穿好自己的衣服,抱起彭嘉惠就走。   「我自己走。」彭嘉惠掙扎道。   「你現在這個樣子,走回去恐怕得三天三夜。」寇芝芳打消了彭嘉惠的念頭道。   「可是讓大家看見的話多難看啊?」一穿上衣服,彭嘉惠又恢復了害羞和靦腆。   「怕什麼!我正要向全世界宣佈你的歸屬問題呢!」寇芝芳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道。   「討厭!你當人家是貨物啊?」彭嘉惠不依了。   ……   彭嘉惠靜靜的趴在寇芝芳的懷中,任由他抱著自己在草原上飛速的行進著,只要能夠跟寇芝芳在一起,天涯海角她都無所謂。   「三妹若是知道,一定傷心死了。」快要抵達飛馬牧場最近的建築的時候,彭嘉惠突然在寇芝芳耳邊弱弱的道。   「知道什麼?」寇芝芳猛的停了下來,不解的問道。   「知道我們倆的事情啊。」彭嘉惠閃避著寇芝芳的目光道。   「這個……」寇芝芳撓頭道:「先別讓她知道好了。」   「那你還來招惹人家?」彭嘉惠撅起小嘴不樂道。   「喂……」寇芝芳欲言又止,他很想說,可是你主動在先的。   「喂什麼喂?」彭嘉惠氣道:「反正我不管,你得去跟三妹解釋清楚了,讓她知道可不是我要跟她搶夫君。」   「我怎麼說啊?」寇芝芳為難道。   「這個你自己想辦法,要是三妹誤會我的話,我就告訴她是你強姦了我!」彭嘉惠蠻不講理道。   誰叫女人有蠻不講理的權利呢!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自己的愛人面前,無理取鬧簡直是家常便飯。 第三節 真的可以如此淫蕩?(下)   「放心吧,你夫君我有的是辦法讓自己的女人們和平相處。」寇芝芳昂起腦袋趾高氣揚的道。   「說,你到底有幾個女人?」彭嘉惠拽起寇芝芳的耳朵,狠狠的擰了幾下,氣呼呼的問道。   「啊……輕點……」寇芝芳求饒道:「你先鬆開手,我再告訴你。」   「不許討價還價,快說。」彭嘉惠再也沒有了此前的溫柔,整一個母老虎的風範。   「這個……這個……」寇芝芳猶豫不決道:「讓我想想。」   「還要想想啊?」彭嘉惠氣憤道:「是不是多得連自己都算不清了?」   「沒有,沒有!」寇芝芳急忙否認道:「其實也不多,加上你們姐妹三個也就剛上兩位數而已。」   「這還不多啊?」彭嘉惠手上的力道更狠了,帶著哭音氣極而呼道:「你這個小混蛋,才幾歲啊,就糟蹋了那麼多女人,以後是不是還要再接再厲,爭取衝擊三位數啊?」   「我的姑奶奶,小惠惠,親親小寶貝,小祖宗,饒命啊!」寇芝芳呼天搶地道。   「你這個貪心鬼,居然還想要我們姐妹三個共侍一夫。」彭嘉惠撅起小嘴道。   「淚兒姐的情況你也知道,我怎麼能負她呢?」寇芝芳老實交代道:「而且舅母發話了,說是非讓我娶她不可,這個……」   「三妹的事你不用解釋,你要是不娶她,我都饒不了你!」彭嘉惠狠聲道:「大姐的事又怎麼說?」   「鞏姐姐她……」寇芝芳斟酌了一下道:「我不知道她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她,所以我一定要讓她成為我的女人!」   「大姐也很喜歡你的,我看得出來。」彭嘉惠柔聲道,她突然不吃醋了,或許是因為與自己姐妹的關係實在是太好了吧?   「你不反對我跟鞏姐姐的事吧?」寇芝芳忐忑的問道。   「當然不會,我為什麼要反對?」彭嘉惠詫異道:「哼!我們三個以後姐妹一條心,看你還怎麼欺負我們。」   「……」寇芝芳無語了。   要是彭嘉惠、宋淚兒和鞏大美人真的建立共同戰線,還真不好對付。但是寇芝芳隨即心裡又樂了,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可以經常享受三位佳人齊心協力的服務。   「這麼多的女人你應付得過來嗎?」彭嘉惠憂心忡忡的道。   「嘿嘿!夫君我在那方面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多的女人也沒有問題!」寇芝芳得意的道。   「可是我們要的不僅僅是那方面的。」彭嘉惠幽幽的道:「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多關心關心自己呢?又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與自己的男人長相廝守呢?」   「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我也許做不到,但是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不會冷落你們任何一個的,更不會忘記關心你們。」寇芝芳語氣中帶著微微的愧疚道。   「只要你有這個心,我就心滿意足了。」彭嘉惠鬆開拽著寇芝芳耳朵的手,改為摩挲他的臉道:「我想其他姐妹也都不會怪你。雖然我沒有見過她們,但是你挑的女人想必都是秀外慧中的。」   「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寇芝芳手伸到身後拍了拍彭嘉惠的屁股道。   「討厭!」彭嘉惠嬌嗔道。   「呵呵!」寇芝芳笑道:「等這邊事了,我就帶你去見她們,她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人家到底是第幾個嘛?」彭嘉惠將小嘴湊到寇芝芳的耳邊吐氣如蘭的嬌聲問道。   「不告訴你,到時候自己數。」   「你說不說?」   「不說!打死也不說!老子威武不屈!」   ……   商秀洵的書房寇芝芳自然是不會去的,他抱著彭嘉惠直奔安置彭家堡眾人的房舍而去。遠遠的,鞏大美人正疾步行來,也不知道是為何如此行色匆匆。   寇芝芳抱著彭嘉惠迎向了鞏大美人,彭嘉惠將臉緊緊的埋在寇芝芳的脖子後,不敢看自己的姐妹,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給了寇芝芳,她實在是有些擔心姐妹會笑話自己,而此前曇花一現的大膽和奔放早已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二妹怎麼了?」鞏大美人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過來,滿臉關切的問道:「是不是受傷了?」   「嘿嘿!確實受了點小傷,不過不礙事!」寇芝芳笑道。   「受傷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說不礙事了。」鞏大美人繃起俏臉不樂道:「快把二妹放下來,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   「你真要看?」寇芝芳不懷好意的笑問道。   「廢話!怎麼?難道你有意見?」鞏大美人俏臉如霜道:「我們姐妹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   「呵呵!」寇芝芳渾然不在意的道:「對對!這是你們姐妹之間的事情,只要彭堡主樂意,你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吧。」   「大姐,我沒事。」聽到寇芝芳把球踢向了自己,彭嘉惠不得不發話了,但是她依然不敢看向自己的姐妹,典型的做賊心虛之心態。   「不行!」鞏大美人可不答應:「都要人抱著了,還說沒事。」   「大姐……」彭嘉惠情急之下終於還是轉過了腦袋,面向鞏大美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難道……是這混蛋欺負你了?」鞏大美人皺起眉頭道:「別怕,要是他真欺負了你,你就告訴大姐,大姐幫你收拾他!」   「靠!連這都能猜到啊?」寇芝芳心裡直喊娘:「怪不得都說女人的直覺是可怕的。」   「大姐……」彭嘉惠紅著臉含羞無限的道:「他沒有欺負我。」   「你不用怕他,大姐會替你做主的。」鞏大美人瞪了寇芝芳一眼道。   「真的沒有啦。」彭嘉惠回頭神情的望著寇芝芳道:「就算他欺負了我,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只要他喜歡,我願意被他欺負一輩子。」   「你是不是中邪了?竟喜歡被這壞蛋欺負。」鞏大美人上前摸了摸彭嘉惠的額頭道:「果然燙得不得了,我給你叫大夫去。」   也只有鞏大美人這種未嘗過男歡女愛滋味之人,才會誤以為彭嘉惠因為羞澀而滾燙泛紅的臉蛋是生病的症狀。寇芝芳心裡頭樂得不行,臉上卻要裝作一副正兒八經的表情,確實也夠辛苦的。   「大姐!」彭嘉惠急忙阻止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那是染了風寒了?」鞏大美人猜測道。 第四節 可以改變的容顏(上)   「人家……人家已經是他的人了。」彭嘉惠摟緊寇芝芳的脖子,將自己的臉蛋在他的臉上磨蹭著,眼中儘是深不見底的愛戀與迷醉之色。   「你說什麼?」鞏大美人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發展速度確實太驚世駭俗了些。   「以後我就是他的女人了。」彭嘉惠大膽的在寇芝芳臉上親了一口道:「我好愛好愛他!」   「嘿嘿!」寇芝芳不無得意的對鞏大美人道:「現在明白怎麼回事了吧?我確實欺負了她,不過是那種男人與女人之間最親密的欺負,她不但不會怪我,還樂此不疲呢!」   「誰樂此不疲了?」彭嘉惠不依道:「你壞死了!不准這樣說人家!不然以後我還怎麼見人啊?」   「你們……」鞏大美人不停的搖著頭,嘴裡低聲喃喃著,她似乎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大姐。」彭嘉惠輕聲的喚了喚鞏大美人,作為最最親密的姐妹,她自己已經感覺出了鞏大美人的異樣。   鞏大美人卻似乎根本就沒聽見彭嘉惠的呼喚一般,她直直的盯著寇芝芳的臉,眼中滿含幽怨和落寞之色,晶瑩的淚水瞬間便盈滿眼眶,而後無聲滑落臉頰,滴到了地板上,濺起竄竄的憂傷。   「大姐,你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嗎?」彭嘉惠侷促不安的問道。   雖然彭嘉惠堅信沒有人能夠將令她離開寇芝芳的懷抱,但是鞏彤華和宋淚兒的祝福也是她所期盼的。   「當然不是。」鞏大美人抹了抹眼淚道:「大姐是為你高興呢!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   「鞏姐姐。」寇芝芳緊緊的盯著鞏大美人的眼睛柔聲道:「很快你也會找到自己的歸宿的。」   說完,寇芝芳抱著彭嘉惠邁開了腳步,與呆愣的鞏大美人錯身而過時,彭嘉惠還對她做了個調皮的鬼臉,這對於向來穩重的彭嘉惠而言可是相當罕見的行為。   這一刻,彭天虎離去的陰影已然在彭嘉惠的心底消失,她終於在寇芝芳的身上得到了最最真實的幸福,這或許便是上天給予她苦待二十五年的補償。   鞏大美人愣愣的望著二人的背影,久久凝視不語,彭嘉惠已經得到了她日夜企盼的幸福,那麼自己呢?自己的幸福又在哪裡?是不是同樣維繫在寇芝芳這個混蛋的身上?明明是自己先認識他的,可是二妹卻跑到了自己的前面,自己是不是該努力一下了?   在見彭家堡眾人之前,彭嘉惠死活也要從寇芝芳身上下來,要是被大家看到自己這幅小女人的模樣,以後還如何引領彭家堡啊?   寇芝芳卻沒有心情去參合,他一個人直奔聶紅纓的房間而去。彭家堡的事情就讓彭嘉惠自己去解決吧,彭天虎的死終究是要公開的,逝者已矣,寇芝芳相信彭嘉惠在自己的精神支持下,一定會支撐過去,也絕對有能力修補好這一次事件帶給彭家堡的創傷。   可是聶紅纓的事情又該怎麼辦呢?宋淚兒還沒有回來,難道就一直讓她昏迷著?這樣對她的身體多少總會有傷害的。   看著聶紅纓緊閉的雙眼,寇芝芳又是疼惜又是愛憐,俯首在她額頭未燒傷的一小片肌膚上親親一吻,心裡做了一個決定,隨即將手伸向了聶紅纓的胸口。   「你想讓她醒過來?」踏門而入的鞏大美人皺眉問道。   「嗯!」寇芝芳頭也不回的應道,他當然知道來的是鞏大美人,她還未進房間他就知道了。   「可是……你就不怕她看到自己的臉會……」鞏大美人欲言又止。   「會接受不了是吧?」寇芝芳溫柔的看著聶紅纓被紗布遮住大半的臉道:「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你怎麼解決?告訴她即便是毀了容貌,你依然會娶她並愛護她一生一世?可是你知道容貌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有多重要嗎?如果她沒有愛上你或許還好接受一些,但是女人一旦愛上了某個男人,就會想把最美麗的自己展現在那個男人面前,並且希望在那個男人的心裡自己永遠都是最美麗的。」鞏大美人說完輕哼了一聲,她對寇芝芳的氣顯然還沒有完全消散。   「如果我能夠讓她重新擁有一張美麗的臉呢?」寇芝芳鄭重其事的問道。   「那也得等三妹請來了鬼醫再說啊。」鞏大美人並沒有理解寇芝芳話中的確切意思。   「再昏迷下去對她的身體很不好。」寇芝芳的擔憂也在情在理。   「難道你請來了別的神醫?」鞏大美人驚喜道。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神奇的面具,戴上之後可以讓別人完全分辨不出真假,甚至連戴面具的人自己很多時候都會產生錯覺,以為自己本來就是這般模樣的。」寇芝芳肅然道。   「你想讓她戴面具?」鞏大美人皺眉道。   「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寇芝芳無奈的歎息道。   「自以為是的傢伙!你這是在讓紅纓妹妹學會自欺欺人。」鞏大美人氣憤的道。   「我並不是要讓她戴一輩子的面具啊,只是暫時性的。」寇芝芳辯解道。   「反正若換做我肯定接受不了,我寧願你不喜歡我,也不會戴面具的。」鞏大美人冷若冰霜的道:「因為那樣的話即便你會喜歡那張臉,那也不是真實的我。」   「如果換做你的話,我就不會要你戴面具了。」寇芝芳轉頭望向鞏大美人柔聲道:「因為我知道你足夠堅強,而你也知道我不是一個僅僅喜歡漂亮臉蛋的俗人。可是紅纓她不是你,她還小,有時候需要被人哄著騙著。」   「好像你多大似的。」鞏大美人輕聲自語道,從她微微泛紅的臉蛋和似嗔似喜的眼神可以看出,她聽了寇芝芳的這番話後心裡很是受用。   而寇芝芳也知道鞏大美人已經不再反對了,可是他真的能讓聶紅纓心甘情願的戴上面具嗎? 第四節 可以改變的容顏(中)   「嗯……」聶紅纓嚶嚀一聲,眼皮一陣輕顫,幽幽的轉醒過來。   因為昏迷了太久的緣故,聶紅纓的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外界的光亮,瞳孔縮成了針孔般大小,眼皮時而閉上,時而睜開,如此往復了數次之後,才逐漸適應了過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寇芝芳輕撫自己臉蛋的手,而後是他溢滿關切的臉,聶紅纓的整個世界頓時被這張臉所充斥。   「祝大哥……」聶紅纓的聲音沙啞而羸弱,她吃力的抬起雙手,似乎想要去抓住寇芝芳。   「不要動!不要動!乖乖躺著!」寇芝芳急忙安撫道:「祝大哥就在這兒,不會走的。」   「我們是在極樂世界嗎?」似乎昏迷太久的人清醒過來的第一個問題總是如此。   「呵呵!如果你希望是的話,那麼就算是吧。」寇芝芳笑道。   「什麼嘛?」聶紅纓睜大了眼睛一陣愕然。   「有本少爺的地方不就是極樂世界嗎?」寇芝芳臭屁道。   「啊!」聶紅纓撅了撅小嘴想要表達自己的不滿,可是臉頰上傳來的一陣劇痛令她眼淚都差點湧將出來。   「別動。」寇芝芳一把抓住了聶紅纓伸向自己臉蛋的手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的臉怎麼了?」似乎預感了某種不詳,聶紅纓眼中儘是恐懼之色。   「呵呵!沒什麼,不過是老天爺在你的臉上刻了幾朵小花而已。」寇芝芳強顏歡笑道。   「鏡子,給我鏡子。」聶紅纓目光向四周巡視起來。   「寶貝,餓不餓?」寇芝芳試圖轉移開聶紅纓的注意力道。   「祝大哥,你剛才叫我什麼?」聶紅纓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寶貝啊,有什麼問題嗎?不喜歡我這麼叫你?」   「……」聶紅纓張大了嘴巴,許久都發不出聲音來,眼中儘是狂喜之色。   「肚子餓嗎?」寇芝芳又問了一次。   「再叫我一聲寶貝好嗎?」聶紅纓滿是企盼道。   「當然沒有問題,但是我叫過之後你得乖乖的吃點東西。」寇芝芳說完又轉身向鞏大美人道:「鞏姐姐,麻煩你去弄點吃的來好嗎?」   鞏大美人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並輕輕的帶上了房門,是該給寇芝芳和聶紅纓一些時間單獨相處了。聶紅纓為了寇芝芳所受的苦有目共睹,所有人都為之感動不已,也心疼不已,她成為寇芝芳的女人沒有人會有異議,而鞏大美人甚至連吃醋的心都不會有絲毫。   「嗯!我一定會乖乖吃東西的。」聶紅纓急忙點頭應道,恐怕寇芝芳此刻無論讓她去做什麼,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寶貝!乖啊!」寇芝芳肉麻兮兮的道,若是此刻鞏大美人還在的話一定趴在地上狂吐不已了,但是聶紅纓聽在耳中卻是萬分受用。   寇芝芳的話題轉移大法再一次發揮了妙用,聶紅纓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幸福之中,腦海中恐怕除了寇芝芳外再也沒有他物,要鏡子的事自然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祝大哥,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幸福來的太突然,聶紅纓依然有些如夢似幻的感覺。   「傻瓜,這一切都是真的。」寇芝芳俯身盯著聶紅纓的眼睛道:「從今以後,我一定會關心你,愛護你,讓你成為人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說……」聶紅纓囁嚅道:「要我做你的女人嗎?」   「嘿嘿!你可不能不答應哦,不然我很沒有面子的。」寇芝芳裝出擔憂之色道。   「這是紅纓一生中最大的夢想!」聶紅纓情深似海的道:「原來在紅纓的眼中,祝大哥便如那天上的星辰,無限美好卻遙不可及,所以紅纓不敢奢求什麼,只盼能多看祝大哥幾眼便已經心滿意足……」   「以後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寇芝芳打斷聶紅纓的話道,再聽她說下去自己都要鼻子發酸了。   「祝大哥,紅纓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的那一刻起,紅纓已然無法自拔。」聶紅纓毫不掩飾自己對寇芝芳的愛慕道,她本就是一個活潑大方的女孩子。   「現在,祝大哥有許多話要對你說,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許發脾氣,不許生悶氣,更不許哭鼻子。」寇芝芳下定了決心道。   「嗯!」本就對寇芝芳言聽計從的聶紅纓自然不會對他說個「不」字。   「祝大哥真實的名字叫寇芝芳。」對於自己人,寇芝芳從不想隱瞞什麼,而聶紅纓此時此刻對他而言顯然已經算是自己人。   「寇芝芳。」聶紅纓一愣,隨即滿臉驚異道:「刀帝之子?」   「為什麼所有人聽到這個名字首先想到的就是我家老頭子呢?」寇芝芳鬱悶道:「看來有個名動天下的老頭子確實不是一件好事。」   「祝……寇大哥,不管你是刀帝之子寇芝芳也好,還是原來的祝大哥也好,對紅纓而言都沒有區別,紅纓只知道你是她愛的人,其餘的紅纓都不會去考慮。」聶紅纓急切的道,寇芝芳哪怕只是一點點生氣都是她不樂意看到的。   「我的真實身份長江幫裡只有你和俊舒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紅纓明白,沒有寇大哥的同意,就是爹問起來紅纓也不會說的。」   「好!現在我們談另外一件事。」寇芝芳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狠了狠心道:「你的臉……被火灼傷了。」   「紅纓知道。」聶紅纓臉色不變的道。   「你知道了?」寇芝芳驚詫不已道。   「剛才寇大哥不讓紅纓找鏡子的時候,紅纓就知道了。」聶紅纓淡淡的道,好像受傷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   女人其實大多都不像男人想像中的那樣遲鈍,只是許多時候她們都喜歡裝傻罷了,因為那樣才能更多的博得男人的憐惜,而能夠將裝傻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女人,才是真正聰明的女人。   「看來是我過慮了。」寇芝芳鬆了口氣道,他確實低估了聶紅纓內心深處的堅強,一個敢於衝進熊熊烈火中救自己愛人的女人,又豈會是個脆弱之人呢。 第四節 可以改變的容顏(下)   「還能恢復嗎?」聶紅纓的平靜大大出乎了寇芝芳的意料。   「你知道宋淚兒嗎?」   「飛馬牧場的少場主,竟陵三秀之一,紅纓當然知道。」聶紅纓不無羨慕的道:「紅纓在彭堡主的壽宴上見過她,真是個像天仙一般美麗的姐姐。」   「我讓她去請鬼醫了,也許現在二人正在趕來飛馬牧場的路上,只要鬼醫一到,你就可以完全變回原來的自己了。」寇芝芳安慰道。   「我們現在飛馬牧場嗎?」聶紅纓微微一喜道。   「對,俊舒也在。」   「大師兄他們呢?」   「回長江幫去了,等見過聶幫主之後他們會來這裡找你,不過你恐怕是回不去了。」寇芝芳笑道:「因為你已經不再是長江幫的人了,而是我宋家山城的人,是我寇芝芳的女人。」   「如果紅纓永遠都恢復不了容貌,寇大哥還會願意娶紅纓嗎?」聶紅纓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寇芝芳早已準備好答案的問題。   「會!並且寇大哥對你的關愛和憐惜不會少一分。」寇芝芳目光無比堅定的道。   「只要能夠一直陪伴在寇大哥的身邊,別的紅纓什麼都不在乎。」聶紅纓動情的道。   「可是我在乎。」寇芝芳有些激動的道:「雖然我不介意你變成任何模樣,但是我不想你過得不開心,我不想別人用異樣的眼光去看你,我不想你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   「寇大哥,只要你不嫌棄紅纓,紅纓不會不開心的。」聶紅纓弱弱的道。   「也許在我陪著你的時候你確實不會感到不開心,但是我不在的時候呢?你就肯定自己不會胡思亂想?」寇芝芳有些嚴肅的道:「你就肯定自己不會對著鏡子偷偷掉眼淚?」   「這個……」聶紅纓沉默了,她確實不敢保證,畢竟對於一個花季少女而言容貌實在是太過重要了,即便愛人可以忍受自己的醜陋,自己卻是難以忍受。   「我有一個辦法。」寇芝芳神秘兮兮的道。   寇芝芳的話對於聶紅纓而言無疑是黎明前的那一縷曙光,雖然鬼醫之名天下皆知,但是誰又能保證她一定能夠讓聶紅纓恢復容貌呢?多一種辦法就是多一個希望,聶紅纓恢復容貌的可能性就多了一分。   「什麼辦法?」雖然極力想要保持冷靜,聶紅纓還是難掩激動道。   「在鬼醫將你的容貌恢復之前,暫時換一張容顏。」寇芝芳小心翼翼的道,他怕一不小心觸動了聶紅纓的傷口,萬一小妮子傷心欲絕,哭天喊地起來,自己還真是沒轍。   「換一張容顏?」聶紅纓不解道。   「有一種面具戴上之後可以毫無空隙的與臉上肌膚貼合,你感覺不到絲毫異樣,彷彿它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般。」寇芝芳誘惑道:「它完全可以以假亂真,幾乎沒有人能看出來你戴了面具。」   「世界上真有這麼神奇的面具?」聶紅纓好奇道,並沒有像寇芝芳害怕的那樣崩潰掉。   「有!我家就有不少。」寇芝芳長長的鬆了口氣道,聶紅纓既然這樣問了,說明她對面具還是很有興趣的。   「宋家山城?」聶紅纓略微失望道:「還是等宋姐姐請來了鬼醫再說吧。」   「不需要去宋家山城取的,飛馬牧場也有。」寇芝芳急忙道。   「寇大哥是不是很討厭看到紅纓現在的模樣?」聶紅纓眼睛開始泛紅道。   「嗯!再這麼想我可要生氣了!」寇芝芳故意繃起臉道:「你覺得寇大哥是這麼膚淺的人嗎?寇大哥喜歡你,是喜歡你的天真活潑,你的開朗大方,你的無憂無慮,你的敢作敢為,你的乖巧聽話,可不僅僅是那張漂亮的臉蛋。」   「紅纓知錯了!」聶紅纓羞喜道:「只要寇大哥喜歡紅纓,不管是喜歡紅纓什麼,紅纓都開心得很。」   「那你可願意戴上面具了?」   「若是面具戴久了,寇大哥會忘記原來的紅纓嗎?」女孩子的擔憂永遠都是男人想像不到的。   「傻瓜!你以為戴上面具的你就不是你了嗎?」寇芝芳柔聲道:「不管你變成任何模樣,只要你還擁有原來的那顆心,你就永遠都是真實的自己。」   「嗯!」聶紅纓乖乖的道:「紅纓都聽寇大哥的。」   「吱嘎。」就在這時,鞏大美人推門而入,恰好聽到了寇芝芳與聶紅纓的最後幾句對話,不由得對寇芝芳佩服不已,這混蛋對付起女人來的確很有一手。   「師姐,你醒了。」傅俊舒從鞏大美人的身後鑽了出來,手上托著一個裝滿食物的托盤,狂喜道。   聶紅纓望向傅俊舒,對著他笑了笑,馬上又將眼光投回到了寇芝芳的身上,她再也不想寇芝芳離開自己的視線了   「給我吧。」寇芝芳伸手向傅俊舒道,傅俊舒忙將托盤遞了過去。   「寇大哥,餵我。」聶紅纓膩聲道。   寇芝芳當然不會拒絕聶紅纓如此簡單的要求,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寇芝芳覺得她對自己提出任何要求都絕不為過,都是理所應當的。   於是讓人噴血的一幕出現,寇芝芳溫柔的將聶紅纓上半身扶起,而後坐到她的身後,將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胸口,雙臂環著她的香肩,一隻手端起一碗營養羹,另一隻手拿著一柄勺子在碗裡細細的攪拌著。   「乖!嘴巴張開,小心燙啊!」寇芝芳舀起一勺子羹放在嘴邊吹了吹,又伸出舌頭試了試溫度之後,方才遞到聶紅纓的小嘴前,肉麻兮兮的道。   聶紅纓看也不看的張嘴就將勺子含進了小嘴之中,她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寇芝芳的臉,眼中儘是迷醉之色和海樣的深情。此刻寇芝芳即便是要她喝世界上最烈的毒藥,恐怕她也會毫不猶豫的一口盡咽。   傅俊舒詫異的看看寇芝芳,又看看聶紅纓,眼中儘是難以置信之色。鞏大美人則仰首對著天花板直翻白眼,雖然她還不至於嫉妒聶紅纓,但是羨慕卻是在所難免的。 第五節 魯妙子的地下密室(上)   餵飽了聶紅纓之後,寇芝芳想要安撫她睡去,但是聶紅纓卻一點睡意都欠奉,她雙眼睜得大大的,眨也不眨,似乎害怕自己一眨眼寇芝芳便會飛了似的。   聶紅纓當然不會願意睡去,她已經睡了太久太久,所以她要一直看著寇芝芳,把此前的沉睡的時間都補回來。   「寇大哥,給我說說我昏迷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好嗎?」聶紅纓祈求道。   「讓俊舒跟你說吧。」寇芝芳拍了拍傅俊舒的肩膀道:「我去取面具,可能得花不少工夫。」   「寇大哥……」聶紅纓撅起了小嘴,她顯然不願意寇芝芳離開自己的身邊,片刻都不樂意,相對而言面具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聽話。」寇芝芳故意微微沉下了臉道。   「哦!」聶紅纓乖乖的應道,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滿肚子都是委屈。   ……   魯妙子仙逝之前令寇仲和徐子陵啟動機關,將自己沉到了地底十丈深處,並告訴他們再也沒有人可以打開他死後的安樂窩。   也許是真的希望自己永世都不再被世人所擾,也許是因為設計建造的機關巧具實在是太多太多,魯妙子自己都記不真切了,所以忘記了地下密室還有另外的入口,而這入口偏偏湊巧被宋淚兒發現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與魯妙子結下了不解之緣,培養了亦師亦友的情意,十多年後,寇仲的兒子又再次與這絕代宗師有了微妙的聯繫,這一切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   而發現密室入口的宋淚兒與魯妙子之間的牽連更是千絲萬縷,她是商秀洵的獨生女兒,商秀洵對魯妙子又狠又敬,又崇拜又濡沫的複雜感情恐怕就是她自己也理不清,道不明。   魯妙子在飛馬牧場居住的小樓早已人去樓空,十多年前的寇仲和徐子陵恐怕已是小樓的最後兩名訪客,那之後雖然商秀洵從沒忘記過差人打掃清理,但是小樓卻悄然的沉浸在了塵世的孤寂之中,獨自聳立著經受風雨的垂憐。除了風雨,估計也沒有人會再去關注這座安靜的小樓,商秀洵則依然堅持著永不踏足小樓。   一代宗師巨匠,就這樣孤零零的長眠地下,念及此處,寇芝芳不禁唏噓不已。人生在世,短短百年,轉瞬即逝,無論生前多麼風光無限,哪怕名動天下,死後只得一坯黃土。   若有所思間,寇芝芳已然來到了飛馬牧場偏僻處的一片石壁之下,宋淚兒發現的入口當然不會是在小樓之中,也不在小樓的左近,不然以寇仲和徐子陵的精明豈會沒有發覺。   石壁並沒有任何特異之處,天地自然形成,沒有絲毫人工斧鑿的痕跡,寇芝芳對魯妙子的欽佩不禁又多了一分,將機關建築融於自然之中才是最高的境界,魯妙子於此道的造詣顯然已經登峰造極,超凡入聖。   打開入口的方法更是匪夷所思,寇芝芳不得不驚歎魯妙子大腦構造的神奇,若不是為情所困,魯妙子恐怕早已得窺天道。   寇芝芳照著宋淚兒敘述的辦法,從石壁一側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又順著原路爬了下來,當他雙足落地的時候,面前石壁上出現了一個僅容一人側身進入的狹縫,若不是站在近前根本就注意不到。   若是換做徐子陵在此,或許還可以研究一下各中玄妙之處,寇芝芳的話就只有望洋興歎的份了。而對於宋淚兒的狗屎運,寇芝芳也是驚歎不已的,這都能發現,確實太虛幻了。   寇芝芳進入狹縫大約一丈深之後,身後的光亮突然消失,石壁已經悄無聲息的合攏,在外頭看來彷彿從未有過狹縫一般。狹縫之內的通道越來越寬,絲毫沒有憋氣的感覺,甚至還有柔和的亮光,宋淚兒早已告訴他此中沒有危險的機關陷阱,所以寇芝芳完全是帶著觀光的心情輕鬆的前進著,一路暢通無阻。   通道很長,寇芝芳也不知道自己在當中穿行了多遠之後,面前出現了一道石門,這道石門宋淚兒似乎忘了說了,寇芝芳正在發愁該怎麼打開它時,兩扇門板居然就那樣自動的向兩邊滑了開去,簡直神乎其技,魯妙子的本事可真不是蓋的。   石門之後是一個僅容數人站立的封閉小室,寇芝芳剛踏了進去,石門便無聲無息的合上。接著寇芝芳只覺得整個天地都在微微的顫抖,而後自己腳踏的石地板緩緩向下陷去,寇芝芳的心也跟著往下一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自然而然的升起。   從未碰到過這種奇怪現象的寇芝芳緊張害怕也是在所難免,但是出於對宋淚兒和未曾謀面的魯妙子的信任,他還是穩定下了心神。   「咕嚕嚕……咕嚕嚕……」彷彿鐵鏈相互摩擦一般的聲音不斷從小室外傳入,小室向下滑行了大約十息時間之後,穩穩的停了下來。   石門再一次自動的打開,蓄勢待發的寇芝芳急忙竄了出來,石門之外已然是另一番情景,沒有了狹窄的通道,卻有了一個寬敞而明亮的大廳,一顆顆夜明珠點綴在大廳頂部,便如滿天星辰一般,夢幻而美麗。   向來以為自己見多識廣的寇芝芳亦為之目瞪口呆,這一切都實在是太過神奇了。同時,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詞彙隱隱的在他腦海中蹦現——電梯。   大廳的另一端是四條通往不同方向的通道,寇芝芳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通向魯妙子生前所居住之小樓的那一條,因為那個藏有面具的密室是在小樓的正下方。   通道的盡頭傾斜向上,有著平緩的台階,寇芝芳拾級而上,踏過某個台階時他覺得腳底下微微一動,頭頂的石板滑了開去,在台階頂端出現了一個方形的入口。   當寇芝芳從方形入口處探出腦袋後,眼前的情形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略一回憶始記起這跟自己老頭子形容的魯妙子安息之所很是相似。 第五節 魯妙子的地下密室(中)   整個人踏入密室之後,一塊厚厚的巨石平緩的滑動,將方形入口完全掩蓋,巨石之上靜靜的躺著一個面容安詳的老者。   「這就是魯妙子了吧?」寇芝芳喃喃自語道。   原來玄妙之處是在魯妙子長眠的石床之下,怪不得寇仲和徐子陵都沒有察覺,以他們對魯妙子的敬重,自然不會在那石床之上瞄來瞄去,因為那是很不敬的行為。   魯妙子的遺體雖然早已冰冷僵硬,卻絲毫沒有腐爛的跡象,甚至連毛髮都沒有脫落一根,面容跟死前完全無異,彷彿只是沉睡了過去一般。   「魯爺爺,打擾了!」寇芝芳對著魯妙子的遺體叩首道:「以您老人家的氣度和胸襟,想必不會怪責我擅自闖入吧?」   「爹和徐叔叔都很想念您,如果有機會我會帶他們來看您的。」寇芝芳想了想又道:「我現在想要借用您老人家的一樣東西,如果您老人家覺得不妥的話就發個話,若是您老人家不發話的話,我就當您是默許了。」   這廝真夠無恥的,連死人的便宜都占,若是魯妙子泉下有知,也不知道會被氣的吹鬍子瞪眼,還是哈哈大樂。   魯妙子當然不會出聲阻止,於是寇芝芳堂而皇之的開始在密室之中掃蕩起來,一陣翻箱倒櫃之後,八張面具整齊的擺在了石床旁的地面上。   八張面具形態各異,栩栩如生,用手觸摸上去居然真如人的肌膚一般細膩光滑,並且薄如蟬翼,幾乎感覺不出重量。寇芝芳隨便取了一張戴在臉上,沒有絲毫氣悶的感覺,最奇妙的是,身體的溫度通過皮膚瞬間就傳導到了面具之上,所以觸感與真實的肌膚並無二至。   寇芝芳如獲至寶,急忙將其中的六張男性容貌面具納入懷中,剩下的兩張面具都是女性容貌的,俱都粉黛峨眉,美若天仙,即便是無鹽女子戴上之後恐怕也能夠在頃刻間傾國傾城。   其中一張是個妙齡少女的模樣,與舅母商秀洵居然有幾分神似,寇芝芳不禁壞壞的猜測這是以自己舅母的生母為模板製作的,憑著魯妙子跟商秀洵母親的關係,這完全有可能。   而另一張面具寇芝芳仔細端詳之後大吃一驚,因為它跟自己的二娘尚秀芳竟然有著七八分相似。根據魯妙子的年紀猜測,他製作這張面具時恐怕尚秀芳還在吃奶呢,所以自然是不會以尚秀芳為模板的,那麼很有可能是尚秀芳的母親。   寇芝芳一邊沉思一邊把玩面具,突然面具反面的一行蒼頭小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寇芝芳凝目而視,微小模糊的字跡霎時變得清晰起來。   「當時明月在,曾照何人歸?」   寇芝芳心裡一陣得意,因為他知道二娘尚秀芳的母親被老一輩的江湖中人喚作「明月」,至於其真實的姓名恐怕連二娘自己都快忘記了。   如此看來,此面具依照自己的外婆明月之容貌製作定然是沒有錯的了,只是自己的這個外婆實在是太過神秘,寇芝芳對她的瞭解僅限於「明月」二字,看來以後得多拉著二娘講故事了。   二娘尚秀芳的美,那絕對是驚世駭俗,甚至可以荼毒蒼生的!只是寇芝芳雖色心極大卻不敢對她有絲毫非分的想法,畢竟那可是自己的二娘啊,儘管沒有血緣關係。   但是寇芝芳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很喜歡二娘的,並且絕不僅僅是晚輩對長輩的那種情感。若是給聶紅纓戴上這張面具,自己豈不是可以天天見到二娘了,甚至還可以做一些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寇芝芳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將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驅逐出了腦海,他居然敢對自己的二娘有不敬的想法,確實該殺。若是被尚秀芳知曉,天知道她會有多傷心呢,她對寇芝芳可是一如既往的如對親生兒子一般疼愛的。   ……   從石壁的狹縫中原路返回,寇芝芳一路上臉色陰晴不定,心情瞬息萬變,他一直在猶豫不決,舉棋不定,心裡做著複雜而矛盾的思想鬥爭。   該把哪張面具給聶紅纓戴上呢?寇芝芳自然是想用明月容貌的那張,可是他又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有一些齷齪的思想和慾望,他害怕自己會沉溺進去無法自拔。有些罪惡可以輕而易舉的使人墮落,甚至萬劫不復。   「啊!」胡思亂想間寇芝芳的額頭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痛,他捂著前額慘呼了一聲,而後向正前方怒目而視。   「芳弟弟。」一個甜美的聲音帶著輕顫道。   「茵珠姐姐!」寇芝芳臉上的怒色瞬間如冰雪般融化,一絲笑意自嘴角悄然升起,疼痛的感覺也在瞬間煙消雲散。   面前俏立著一個絕色少女,眼睛像天空一樣蔚藍,棕灰色的頭髮如瀑布般披下,再加上那前凸後翹的火暴身材,足以令任何正常男人血脈膨脹。寇芝芳自然認得,她正是叔叔跋鋒寒和阿姨芭黛兒之女茵珠姐姐,在自己老頭子的十大弟子中排行第八。   「小壞蛋!你就這樣偷偷的跑了,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嗎?」茵珠喜極而泣道。   自從寇芝芳失蹤之後,茵珠便不顧寇仲等人的勸說,毅然步出山城尋找寇芝芳,幾乎尋遍了大半個江湖,其中的艱辛和心酸又有誰能知曉。但是對她而言最最痛苦的還不是身體所受的折磨,與寇仲當年對他們十個人的魔鬼訓練比起來再大的苦又算得了什麼。可是對寇芝芳那種刻骨銘心的思念所帶來的折磨,就不是一個妙齡少女能夠輕易承受的了,以前幾乎天天見面所以不覺得如何想念,但是這分開的數月對茵珠而言卻是如地獄一般的煎熬。   「對不起!」寇芝芳歉疚道,看到茵珠唰唰掛下的眼淚,他的心居然如刀絞一般疼痛。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茵珠如鬼魅般的閃身到了寇芝芳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聲清脆的重響,寇芝芳的一邊臉頰高高腫起。 第五節 魯妙子的地下密室(下)   「你為什麼不躲開?」茵珠的眼淚流得更猛烈了,眼中再也沒有了憤怒,全然被心疼所取代。   「你還生我的氣嗎?」寇芝芳居然絲毫不顧臉上的疼痛,嬉皮笑臉的道,但是臉頰的紅腫使得他的笑容顯得分外難看。   「小混蛋!」茵珠給了寇芝芳一個暴栗道:「為什麼跑出來也不告訴我一聲,難道你還怕我會去師傅他老人家那裡告你的狀嗎?」   也許是繼承了跋鋒寒來自塞外大草原的野性,茵珠有著令寇芝芳無可奈何的暴力傾向,過去那個不學無術的寇芝芳可沒少被她「欺負」。如今嘛,雖然寇芝芳的修為突飛猛進,一日千里,恐怕還是逃不了被欺負的命運。   「茵珠姐姐,我知錯了還不成嗎?」寇芝芳可憐兮兮的道。   「那就跟我回去。」茵珠冷著俏臉道。   「這個……」寇芝芳為難了,他當然不會願意跟茵珠回宋家山城去。   「如果不跟我回去,我就寸步不離的跟著你。」茵珠的真正目的恐怕正是如此,要寇芝芳回去只是故意說說罷了。   「呵呵!那敢情好!」寇芝芳喜出望外的道:「有茵珠姐姐在,就沒人敢欺負我了。」   「別以為有我給你擦屁股,你就又可以無法無天了。」茵珠佯裝不悅道:「以前為了你的事情,我可沒少挨師傅他老人家的訓。」   「呵呵!以後不會了。」寇芝芳討好的道:「以前那不是年紀小不懂事嘛。」   「哼!現在你給我老實交代跑出來這段時日都幹了些什麼?」茵珠一把揪住寇芝芳的耳朵道:「我可是聽說了你的不少豐功偉績啊!」   「誰?誰在胡說八道呢?」寇芝芳求饒道:「我絕對是被冤枉的!」   「冤枉?」茵珠沒好氣道:「你的德行我還不清楚嗎?何況跟我告狀的可是商場主,她總不可能冤枉你吧?」   「舅母?」寇芝芳苦著臉道:「她都跟你說什麼了?」   「說你糟蹋了無數的良家少女!」茵珠咬著銀牙氣極道:「到底有多少個,你給我說清楚!」   「什麼叫糟蹋啊?」寇芝芳踮著腳以減緩耳朵上的疼痛道:「那是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茵珠背過身子偷偷抹了抹眼淚道:「那我呢?你準備怎麼辦?」   「茵珠姐姐,你?」寇芝芳愕然。   「你說過長大之後要娶我的。」茵珠鬆開了寇芝芳的耳朵,嬌羞道:「我一直都在耐心的等著你長大。」   「我……」寇芝芳拚命的回憶,終於記起了自己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可那似乎是在自己十歲剛出頭的時候,並且當時貌似還是在過家家,所以寇芝芳完全只當那是一句戲言而已,他絕對想不到茵珠會一直牢牢的記在腦海之中,並為之日以繼夜的等待。   「以前我以為你還小,可是現在你都已經有那麼多女人了,說明你已經完全長大了對嗎?」茵珠的眼中滿是期盼之色道。   「茵珠姐姐,你真的喜歡我?」寇芝芳盯著茵珠的眼眸問道。   「茵珠姐喜歡你的事情恐怕全山城就你一個人不知道了。」一個非常好聽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寇芝芳循聲望去,只見路旁的樹杈上坐著一個弱冠少年,翹著二郎腿晃蕩不停,手上還不斷的往嘴裡拋著花生米。   「靠!你怎麼也來了?」寇芝芳樂道。   「靠!就能你來啊!」也不見弱冠少年如何動作,他的人已經到了寇芝芳和茵珠的面前。   此人正是寇仲十大弟子中排行第九的王凌,王玄恕和陰小紀之子。其實寇芝芳早該猜到茵珠既然在此,王凌必不遠矣,全宋家山城的人都知道他是茵珠的跟屁蟲,就如全宋家山城的人都知道茵珠是寇芝芳的跟屁蟲一樣。   由於年齡差異不大的緣故,所以寇芝芳、任勃頎、王凌和茵珠四人從小就是最最親密的夥伴,感情之深完全不遜於親生的兄弟姐妹。   「哦!」寇芝芳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恍然大悟道:「原來舅母所說的在鄂州城辦事的就是你們倆啊。」   「我們只是途徑鄂州城罷了。」茵珠咬著嘴唇道:「我們得到消息說你在漢水出現過,所以就一路趕了過來。」   「哼!茵珠姐沒日沒夜的找你,你要是負了她,我可饒不了你!」王凌義憤填膺的道。   「王凌。」茵珠瞪了王凌一眼,顯然不想他插手自己跟寇芝芳的事情。   「舅舅呢?他不是去找你們了嗎?」寇芝芳跟宋師道的感情向來都還是不錯滴。   「少岔開話題,說吧,你準備什麼時候娶茵珠姐?」王凌惡狠狠的道:「當初你說那句話的時候我也在場,所以你是賴不掉的。」   「王凌,你不要插嘴好不好?」茵珠又瞪了王凌一眼道,說罷拽起寇芝芳就往空曠無人的草原奔去。   這是昨夜自己跟彭嘉惠纏綿的地方,寇芝芳甚至還能夠聞到一些淫靡的味道,藍天依舊,白雲依舊,青草依舊,涼風依舊,只是身邊換了個同樣風華絕代的佳人罷了。   「茵珠姐姐。」寇芝芳拽住還欲往前走的茵珠道:「有話就在這裡說吧,沒有人會打擾我們的。」   「你知道我的心的,對嗎?」茵珠轉身深情的望著寇芝芳道:「你早就該知道的。」   「王凌喜歡你。」寇芝芳沉聲道。   「我知道。」茵珠望著寇芝芳的眼神無比堅定:「可是我喜歡的是你。」   「我也喜歡你,茵珠姐姐,可是我對你的喜歡更多的是弟弟對姐姐的那種。」寇芝芳極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輕柔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不明白!」茵珠捂著自己的耳朵瘋狂的搖著腦袋道:「我不要聽!不要聽!」   「王凌比我更適合你。」寇芝芳咬牙道。   不知道為什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寇芝芳的心裡一陣絞痛。也許他也是愛茵珠的吧,只是他知道王凌比自己更愛茵珠,而且王凌絕對不會像自己那麼花心。所以,他覺得自己配不上茵珠,只有王凌才配。 第六節 沒有女人不吃醋(上)   寇芝芳相信,王凌一定會竭盡所能給茵珠創造最大的幸福。而自己,等著要幸福的人已經太多太多。   「不!我不管!我愛你!好愛好愛!除了你,我誰也不嫁!」茵珠猛地撲到了寇芝芳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肢,生怕自己稍稍一鬆手寇芝芳就會飛了一般。   「茵珠姐姐……」寇芝芳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茵珠根本就不給他說的機會,因為她已經用自己嬌艷的小嘴堵住了寇芝芳的嘴。   寇芝芳可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更不是欲而不舉的柳下惠,而茵珠的美麗即便是在美女如雲的宋家山城也是屈指可數的。所以寇芝芳連絲毫反抗的意識都沒有升起,對於美女,寇芝芳向來都是沒有原則性的。   雖然二人早已相識了許多年,親密的接觸也不在少,但是親吻卻絕對是大姑娘上花轎——第一朝。   茵珠口中的津液帶著淡淡的甘甜,寇芝芳貪婪的吮吸著,連帶著她的小香舌也吸到了自己的口中。茵珠並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但是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失去了自制力,因為她愛得太深,等待得太久,思念得太苦。   二人開始比拚起吸吮之力,茵珠的雙手纏上寇芝芳的脖子,而寇芝芳的雙手開始在茵珠的粉背嬌臀上游弋,感受著那駭人的彈性和溫軟。   接吻的姿勢千千萬萬種,感觸卻只有一種,茵珠全身滾燙如火,吸吮已經無法滿足那種極度的空虛感,她開始用咬的,也幸虧寇芝芳肉粗皮厚,不然還真經受不起這般折騰。   茵珠是初吻,寇芝芳可不是初吻,但是他卻從未吻得如此激烈過,那情形,簡直是昏天暗地啊!   茵珠的身子開始瘋狂的忸怩起來,胸前的一對柔軟使勁的摩擦著寇芝芳的胸膛,彷彿要將自己的身子擠入寇芝芳的身子一般。寇芝芳可爽歪歪了,抱著一個熱情似火的絕世妖嬈,嘴上可以親吻,手上可以揩油,簡直是神仙一般的享受啊!   茵珠的身子越來越軟,越來越燙,就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完全靠著寇芝芳的雙手才沒有癱瘓到草地上去。   終於,也不知道是寇芝芳先鬆開了嘴,還是茵珠先鬆開了嘴,二人四唇緩緩的分離開來,中間掛著晶瑩的絲線,那是愛情的見證。   「我要你……愛我!」茵珠眼中充斥著濃濃的愛意和無盡的情火,顫抖著紅腫的嘴唇道。   「茵珠姐姐,現在是大白天呢!」寇芝芳大張著更加紅腫的嘴唇愕然道。   雖然寇芝芳色膽包天,白日宣淫的事情也不是沒幹過,但是在這四周完全沒有遮擋的空曠草原之上,對著萬里朗朗晴空,行那男歡女愛之事,他心裡還真有些犯虛。   「啊?我剛才說什麼了?」恢復了些許清明的茵珠滿臉酡紅,恨不得鑽進草地裡去,她絕沒想到自己會提出如此不要臉的要求。   「嘿嘿!沒,沒說什麼。」寇芝芳訕笑道,他當然不會傻得去捅馬蜂窩。   「……」茵珠不再言語,只是羞澀的將臉蛋埋在了寇芝芳的胸口,感受著空氣中淡淡的溫情。   「我舅舅呢?」寇芝芳覺得有必要找點話題來談談。   「和商場主一起去安慰彭堡主了。」茵珠頭也不抬的道,對她而言,感受寇芝芳的體溫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他知道彭老堡主的仙去的事情了?」   「嗯!」茵珠語帶歉疚道:「我們還是來遲了一步。」   「不是你們的錯,是我的錯。」寇芝芳自責道:「當時我在場的。」   「哼!主父炎真是膽大包天,我一定要他付出慘重的代價!」茵珠狠聲道,語氣中含著濃烈的殺意,任何讓寇芝芳不開心的人都必須去陪閻王爺喝茶。   「不是主父炎干的,是一個叫勾魂童子的混蛋。」寇芝芳眼中的仇恨一閃而沒,彭嘉惠的殺父仇人豈不也是他的仇人,因為彭嘉惠已經是他的女人。   「勾魂童子?這是哪號人物,我怎麼沒有聽說過?」茵珠疑惑道:「是主父炎的手下?」   「恰恰相反,主父炎才是勾魂童子的手下。」   「哦!看來這個勾魂童子來頭相當不小。」茵珠皺眉道。   「何止是不小,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二十大高手那個級數。」寇芝芳語出驚人道。   「那他在江湖中怎會籍籍無名?」茵珠半信半疑道。   「這個就只有問他自己了。」寇芝芳攤了攤手道,茵珠此時已經能夠不靠他的雙手而自己站穩了。   「你當時也在場?」   「還跟勾魂童子交了手。」寇芝芳如實交代道。   「你學武功了?」茵珠皺起了秀眉。   「你感覺不出來?」寇芝芳笑問道。   「一點都感覺不出來。」茵珠還道寇芝芳在跟她說笑呢,沒好氣道。   「嘿嘿!說明我的修為已趨化境。」寇芝芳得意洋洋的道:「那句話叫什麼來著?對了,返璞歸真。」   「吹牛也該有個度吧!」茵珠衝著寇芝芳的腦袋抬手就是一個暴栗:「小心閃了舌頭。」   「你不信?」寇芝芳鬱悶道,誰叫他的不學無術早已深入人心呢。   「因為你還活著。」茵珠理所當然的道。   「難道我應該掛掉才對?」寇芝芳耷拉下臉道。   「若是碰上二十大高手那個級別的對手,就算我跟王凌聯手,也只有挨抽的份。單打獨鬥的話,除非活得不耐煩了,不然只有逃之夭夭一種選擇。」茵珠肅然道:「你連我都打不過,還想跟人家鬥。」   「呵呵!茵珠姐姐,這回你可看走眼了。」寇芝芳邪笑道:「看清楚嘍!」   說罷,寇芝芳退後兩步,抬手向茵珠的臉上拂去,茵珠的身子非常怪異的往後一仰,幅度之大完全超出了常理,不多不少剛好足夠避開寇芝芳的手掌。   「出手的角度和方向選擇都很不錯,速度也還湊合,就是力道小了點,所以還威脅不到我。」茵珠故作輕蔑的道。   「嘿嘿!茵珠姐姐看看這是什麼?」寇芝芳笑著攤開了手掌。 第六節 沒有女人不吃醋(中)   只見寇芝芳的手掌中躺著一團玫瑰色的綢質布料,正在慢慢的膨脹開來,還帶著淡淡的撩人芬芳。   「啊——」茵珠發出了一聲嬌呼,一把將玫瑰色布料從寇芝芳的手中奪了過去。   茵珠當然認得這是什麼東西,因為這東西就是寇芝芳從她身上偷出來的,而且是在最最貼身的地方。   「茵珠姐姐,我喜歡女孩子穿這種顏色的抹胸哦!」寇芝芳眼中閃著淫光道。   「你混蛋!你混蛋!」茵珠又羞又氣,急忙將被寇芝芳悄然解開的扣子扣上,重新撲回到他的懷裡,一邊握拳狠捶他的胸口一邊嬌聲罵道。   「嘿嘿!……」寇芝芳只知道一味的傻笑。   「人家現在都被你這樣了,你還會不娶人家嗎?」茵珠突然抬手盯著寇芝芳的眼睛道。   「當然……」寇芝芳故意將「然」字的音拖得長長的,直到茵珠臉上升起嬌然欲泣的表情才接著道:「不會不娶你嘍!」   「混蛋!混蛋!……」茵珠瘋了一般的捶打著寇芝芳的胸口,喜極而泣。   「現在相信我功力蓋世了吧?」寇芝芳抓住茵珠的雙手,在她粉嫩粉嫩的臉蛋上狠狠香了一口道。   「我一直都堅信,總有一天你會成為跟師傅他老人家一樣的傳奇人物!」茵珠臉上儘是迷醉之色,雖淚眼汪汪卻笑靨如花道。   當寇芝芳以極度不雅的姿勢抱著茵珠出現在聶紅纓歇息的房間門口時,鞏大美人鼻子都氣歪了。聶紅纓對寇芝芳的情意是任何人都難免為之感動的,鞏大美人小小的吃點醋也就過去了,而宋淚兒不但是自己的姐妹,又愛上寇芝芳在前,所以鞏大美人沒有吃醋的理由,至於彭嘉惠,那也是自己的姐妹,雖然有點點吃味,卻也沒到吃醋的境地。   可是現在不知道從哪裡又冒出來一個美人兒,看樣貌還是來自塞外的異族美女,此姝雙腿纏著寇芝芳的腰,像樹袋熊一樣的趴在寇芝芳身上,那姿勢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鞏大美人豈能不氣得七竅生煙。   而原本躺在床上專心致志聽傅俊舒講寇芝芳「英雄事跡」的聶紅纓此刻亦是滿臉的不爽之色,那個位置該是她的才對,怎麼突然就坐上了一個狐狸精。   「她是誰?」鞏大美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氣洶洶的向寇芝芳逼問道。   「你又是誰?」茵珠可不是好說話的主,不等寇芝芳開口,她便搶著道。   「那個……那個……」寇芝芳頭大道:「鞏姐姐,茵珠姐姐應該算是我的師姐吧,她的師傅就是我家老頭子。」   「哪有師姐跟師弟這樣的,不要臉!」鞏大美人嫉妒道。   「你管得著嗎?」茵珠氣極,要不是貪戀寇芝芳的懷抱,恐怕她已經跳下來動手了。   「停!停!」寇芝芳在茵珠的翹臀上重重拍了一下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啊?」   「住嘴!」鞏大美人和茵珠指著寇芝芳的鼻子,異口同聲道。   說罷二女相對怒目而視,寇芝芳愕然,聶紅纓愕然,傅俊舒亦愕然,屋中一片沉寂。   「兩位姐姐降降火氣先。」寇芝芳放下了茵珠,向二女討好道。   「哼!」二女各自冷哼一聲,轉身不再看對方,動作步調又是出奇的一致,彷彿演練過無數次一般。   「來!紅纓寶貝,看寇大哥給你帶來了什麼。」寇芝芳不再管爭風吃醋的鞏大美人和茵珠,笑吟吟的走到聶紅纓的床前,一隻手伸在懷中神秘兮兮的道。   「是面具嗎?」聶紅纓嬌聲問道。   「一點都不好玩,也不知道配合一下。」寇芝芳低聲嘟囔了一句道。   聶紅纓自然是沒有聽著,功力深厚的茵珠卻是將寇芝芳的抱怨一字不漏盡收耳中,她不禁掩嘴偷笑起來,寇芝芳有時候還是像個孩子一般。   「咳咳!」寇芝芳向眾人道:「你們先出去一下。」   傅俊舒對於寇芝芳的話當然是毫不猶豫的執行,他立刻就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鞏大美人和茵珠則有些不太情願的跟了出去,寇芝芳急忙關上了房門。   三個人站在門外,你望我,我望你。鞏大美人和茵珠誰也不願意先服軟,偶爾相觸的眼神幾乎都能夠迸出火光來。傅俊舒則盡量與二女保持著距離,兩個都是與寇芝芳關係極為密切的女人,而且看情形都有很可能成為自己的嫂子,他是哪個也不敢得罪,所以只能夠充當看客,免得殃及池魚。   大約等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鼓搗半天的寇芝芳終於打開了房門。   「都進來吧!」寇芝芳得意洋洋的向三人道。   「哇?」看到床上所躺之人的那張容顏,三人均驚訝得合不攏嘴,尤其是茵珠,眼珠子都險些掉將出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親眼見證面具的神奇,那種震撼還是無與倫比的。這是一張絕美的容顏,而且完全看不出絲毫人工的痕跡,神奇到了極致。   而茵珠的感觸顯然不僅於此,三個人中只有她來自宋家山城,所以也只有她發現這容貌竟跟自己的二師娘尚秀芳幾無二至。   「嘿嘿!沒見識過吧?」寇芝芳神氣十足的道:「我來向大家隆重的介紹,這位是本少爺新納的第五百八十房小妾,小名喚作纓纓。」   「討厭!」聶紅纓嬌嗔道。   寇芝芳和傅俊舒樂得哈哈大笑,連原本繃著臉的鞏大美人和茵珠都有些忍俊不禁。   讓鞏大美人和傅俊舒繼續陪著聶紅纓,寇芝芳自己則隨茵珠去見宋師道和商秀洵,一路上他都故意落在茵珠身後十步遠處。   「過來。」茵珠轉身瞪著寇芝芳道。   「幹嘛?」寇芝芳停下腳步怕怕的道。   「你個混賬東西,居然敢用二師娘的樣貌做面具給自己的女人戴上,你到底是何居心?」茵珠一閃身到了寇芝芳的身旁,拽起他的耳朵狠聲道,寇芝芳不敢接近她,她一樣可以接近寇芝芳。   「我哪有那本事啊!」寇芝芳叫屈道:「那面具可是魯妙子那老頭在幾十年前做的,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二娘的容貌啦。」 第六節 沒有女人不吃醋(下)   「那為什麼會那麼像二師娘?」茵珠語氣稍緩道,寇芝芳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他確實沒本事做出如此神奇的面具來。   「我猜可能是魯妙子照著二娘的母親明月之絕世容貌做的面具,也許魯妙子那老頭對明月外婆愛慕之極,於是在就做了張面具以慰相思之苦。」寇芝芳猥瑣的揣測道:「嘿嘿!說不定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抱著面具入睡呢。若是我的話,還有個更妙的辦法,就是找個身段酷似明月外婆的美貌女子,讓她戴上面具,然後摟著睡覺。嘖嘖!這估計是天下間治療相思之病的最佳辦法了,魯妙子那死老頭還挺有情調的嘛!」   「你……你……」茵珠氣得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寇芝芳實在是太噁心,太惡俗了!   「呵呵!」寇芝芳還沉浸在意淫之中,渾然沒有察覺茵珠已然處於暴走的邊緣。   「你太無恥了!」茵珠將拽在手中的寇芝芳的耳朵狠狠的扯起老長,而後扭了好多圈使之成為麻花狀,憤然道。   「我怎麼無恥了?」寇芝芳委屈道:「這些可都是魯妙子那個死老頭的行為,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怎麼就知道魯妙子會那樣做呢?他死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吧?而且據我所知,他老人家可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不像你這般恬不知恥,所有絕對不可能做出那種噁心的事情來。」   「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也是有七情六慾,有生理需要滴!」寇芝芳理直氣壯的道:「你覺得那種事情很噁心嗎?錯!若是換做我是魯妙子,必然要想盡辦法把明月外婆弄到床上去,就如我會想盡辦法把茵珠姐姐你弄到床上去一樣。嘿嘿!」   「你……」茵珠又羞又氣下掩面而走,寇芝芳的耳朵自然也就得救了,這是否也可以算作圍魏救趙呢?   再次見到舅母商秀洵,還是在她的書房之中,而她正在專心致志的給舅舅宋師道捏著肩膀,宋師道則一臉享受的躺在一張籐椅上,手中舉著一杯上好的綠茶細細品茗。   向來以強勢出名的商秀洵可是少有如此溫柔的時候,宋師道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心道今兒太陽怎麼從西邊出來了。   王凌正筆挺的站在一旁,紋絲不動,手中穩穩的端著一個紫砂茶壺,看模樣是暫時充當了宋師道的茶童。   「嘿嘿!舅舅,舅母好有雅興啊!」寇芝芳甫一踏入門檻便笑道。   「哼!舅母給你小子按摩還少嗎?」商秀洵沒好氣道:「以前你身子骨不舒坦的時候,不都是我給整好的。」   「那是!那是!」寇芝芳急忙恭維道:「舅母的那雙柔荑絕對堪稱世間第一妙手,芝芳到現在想起依然回味無窮!」   「呵呵!是不是身子骨又癢了,想舅母給你整整?」商秀洵笑若桃花道,但是寇芝芳卻怎麼看都覺得她是笑裡藏刀。   「茵珠見過宋二爺和夫人。」茵珠上前恭恭敬敬的道,對於她而言,凡是宋家的人都是自己的半個主子。   「師道剛還在誇你跟王凌呢。」商秀洵對茵珠的態度可就比對寇芝芳溫和多了。   「謝宋二爺誇獎。」茵珠開心道,宋師道是個出了名的老好人,所有人都難免對他產生好感,從鄂州城一路隨他趕至飛馬牧場的茵珠和王凌自然不會例外。   「呀!」商秀洵驚呼道:「怎麼眼角還有淚痕呢,剛哭過鼻子了?」   「沒有。」茵珠急忙拭了拭眼角口不對心的道。   「是不是這臭小子欺負你了?」商秀洵瞪了寇芝芳一眼道:「是的話就大膽說出來,別怕,有我給你做主呢,不信收拾不了他!」   「真的沒有。」茵珠偷偷瞟了寇芝芳一眼道。   「舅母,這次您可真是冤枉芝芳了。」寇芝芳哭喪著臉道:「從小到大我都把茵珠姐姐當作親姐姐一般對待,怎麼可能欺負她呢!」   「誰讓你插嘴呢?」商秀洵臉色一沉道:「你小子就愛信口雌黃,說的話誰也不敢相信。」   「好了,好了。」宋師道開口道:「芝芳難得來一趟飛馬牧場,你也別再揶揄他了。」   「就知道護著他。」商秀洵嘟囔了一句,便住了口,在外人面前她還是給足宋師道面子的,沒有外人的時候嘛,恐怕就難說了。   有宋師道開口,寇芝芳頓時來了精神,這個舅舅對他可是好得不得了,恐怕就是比起自己的老頭子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彭家堡的事情彭堡主都已經詳細跟我們說了,飛馬牧場會全力協助他們辦好彭老堡主的後事,也會全力協助齊雲寨重建。」宋師道喝了口茶後繼續道:「至於淚兒,芝芳你在這裡等著她回來吧,對鬼醫她老人家可要尊敬一點。」   「舅舅跟舅母要出遠門?」   「我們要去京城一趟,明日一早便出發。」   「這麼急?不等淚兒姐回來再走嗎?」   「等不了了!晉王李治馬上便要大婚,婚期安排在半個月之後。我們必須參加婚禮,這些個皇子可一個都不能得罪,飛馬牧場的未來保不準就在他們當中某個的手心裡拽著。」宋師道無奈道。   「什麼!」寇芝芳跳了起來道:「李治那小子要大婚了?」   「你這麼激動幹嘛?」商秀洵瞪了過來道。   「我怎麼把這茬事給忘了呢,該死!」寇芝芳拍著自己的腦門道:「小治千叮嚀萬囑咐過的。」   「你認識晉王?」宋師道疑惑道。   「李治是我新收的小弟,小弟大婚,我這個做大哥的要是不去豈不是很不給面子。」寇芝芳一拍大腿道:「不行!我得跟舅舅一塊去京城。」   「那淚兒怎麼辦?」商秀洵第一個考慮到的自然是自己的女兒:「她回來後要是見不著你,定會怪我這個娘親的。」   「我們可以留話給她,叫她回來之後立刻赴京城與我們匯合便是。」   「也罷,就照你說的辦吧。」宋師道拍板道:「你先回去準備準備,明日一早出發。」 第七節 這就叫一箭雙鵰(上)   好不容易擺脫了粘人的茵珠,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聶紅纓哄睡過去,最後再寬慰了一下鞏大美人,筋疲力盡的寇芝芳終於偷得空閒跑去見自己的美人兒堡主。臨去長安之前,他自然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的淫慾,不然一路上豈不是憋得很辛苦。   忙乎了一天的彭嘉惠明顯的有些憔悴,看得寇芝芳心疼不已。但是在見到寇芝芳的剎那,所有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幸福的笑容在她的臉上悄然浮現。   而原本已經筋疲力盡的寇芝芳在軟玉溫香抱滿懷之後立時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尤其是胯下的寶貝,更是氣勢洶洶,鬥志昂揚。   「壞東西!」彭嘉惠輕拍了一下寇芝芳的寶貝道:「盡不想好事!」   「嘿嘿!若是見到小惠惠這樣的大美人它還老實巴交的話,豈不是不解風情之極。」寇芝芳一邊淫笑著一邊對懷中的佳人上下其手道:「娘子,讓為夫來伺候你脫衣歇息如何?」   「夫君……」彭嘉惠一雙水汪汪的眼眸蕩漾著無限春情道:「我要。」   「吼——!」寇芝芳一使勁將彭嘉惠壓在了自己的身子底下,若是這樣還能忍得住的話,他就不是寇芝芳了。   「呃……」彭嘉惠嬌喘吁吁道:「夫君,換個地方。」   「換個地方?」寇芝芳可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刻懸崖勒馬,迫不及待的道:「這裡大床錦被,有什麼不好嗎?」   「人家想去昨晚那個地方。」彭嘉惠聲如蚊吟道。   「嘿嘿!原來娘子喜歡那調調啊?如此甚好!」寇芝芳大樂,眼泛淫光的道:「幕天席地打野戰正是為夫之最愛!」   「死東西,你還說!」彭嘉惠羞得將螓首埋入枕頭之中,身子卻是越發滾燙起來。   「只要娘子喜歡,為夫自當赴湯蹈火!」說罷寇芝芳將彭嘉惠橫抱而起,一腳踹開房門,往草原方向飛掠而去。   良辰美景依舊,繁星似乎認出了這一對戀人,熱情的狂眨眼睛。   這一次沒有前戲,如乾柴烈火的二人甫一躺下便開始撕扯起對方的衣服來,五顏六色的布條布片漫天飛舞,在輕風的吹拂下便如一群色彩斑斕的蝴蝶。   如泣如訴的嬌吟聲在空曠的草原上升起,那是生命的樂章在奏響,那是人間的天籟在鳴唱。   ……   「混蛋!混蛋!死哪裡去了?」鞏大美人嘟著小嘴,手中拿著根小樹枝狠狠的抽著路邊的雜草。   不知從何時起,鞏大美人一刻不見寇芝芳就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於是滿牧場的尋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找寇芝芳到底是為了什麼,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她只是簡單的想要看到寇芝芳而已。   ……   「你是不是也很想跟大姐這樣?」高潮的餘韻尚未完全褪去,彭嘉惠軟軟的依在寇芝芳的懷中,伸手在他的胸口畫著圈圈膩聲道。   「呃?」寇芝芳愕然,這種事情心照不宣就好,嘴上豈是可以輕易承認的。   「你喜歡大姐嗎?」彭嘉惠眼神灼灼的盯著寇芝芳道。   「喜歡!」寇芝芳沒有否認,因為他並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何況他知道否認也沒有用,彭嘉惠可不是傻瓜。   「那你是不是想把大姐也變成跟我一樣?」彭嘉惠輕咬下唇道。   「她是她,你是你,怎麼能一樣呢?」寇芝芳故作不解道:「世界上本就沒有完全一樣的人。」   「討厭啦!你明知道我的意思的。」彭嘉惠拿食指在寇芝芳的胸口輕輕戳了一下道。   「嘿嘿!莫非你是指把她變得跟你一樣淫蕩?」寇芝芳在彭嘉惠的桃花源處掏了一把,而後將濕漉漉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淫笑道。   「你壞!」彭嘉惠扭了扭身子不依道。   「嘿嘿!你以為她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寇芝芳邪笑道:「本少爺看上的女人,還沒有一個能夠逃脫的。」   「你這個花花惡少!」彭嘉惠嘴上罵著,臉上卻儘是幸福和滿足的紅暈。   「我在想,要是把你們姐妹三個全都扒光了擺在一起,那一定是人世間最最美麗的風景。」寇芝芳閉上眼睛憧憬道。   「你……你這個荒淫無道的大壞蛋!我咬死你!」說完彭嘉惠對著寇芝芳的胸口張嘴就咬了下去。   「娘子,輕點!輕點!」寇芝芳捏了捏彭嘉惠的胸脯道:「難道你不想跟自己的姐妹永遠呆在一起嗎?」   「想是想啊,可是這樣卻便宜了你這個貪得無厭的大淫魔。」彭嘉惠抬頭道。   「呵呵!便宜了我總比便宜了別人好吧?」寇芝芳理直氣壯的道:「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哼!」彭嘉惠冷哼一聲,正欲反駁,寇芝芳突然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彭嘉惠豎起了耳朵,細微到幾不可聞的「悉悉索索」聲傳入耳中,顯然是有人來到了近處,彭嘉惠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甚至連尋死的心都快有了,自己淫蕩的模樣豈能被寇芝芳之外的任何人看到。   就在彭嘉惠心裡翻江倒海,羞愧難當之際,突然覺得身子一輕,而後面前出現了一張驚愕的臉龐。   原來是寇芝芳赤裸著身子帶著同樣赤裸裸的彭嘉惠瞬間閃身到了「悉索」聲音傳來之處,於是出現了彭嘉惠與來人面面相覷的情形。   「啊!大姐?」彭嘉惠驚呼道,來人正是遍尋寇芝芳不著的鞏大美人。   「……」鞏大美人卻是狠狠的瞪著對她邪笑不已的寇芝芳,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鞏姐姐。」寇芝芳嬉皮笑臉道:「偷看人家夫妻親熱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哦。」   「……」鞏大美人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依然不發一語。   「彤彤!」寇芝芳突然語氣一變,無限溫柔的喚道。   鞏大美人的身子明顯的顫了顫,寇芝芳這一聲溫柔的呼喚,令得她心底的那絲幽怨剎那間煙消雲散。   「原來他沒有忘記我。」這是鞏大美人心底最深處的聲音。   「彤彤。」寇芝芳輕輕一伸手,鞏大美人整個身子便到了他的懷中。 第七節 這就叫一箭雙鵰(中)   彭嘉惠急忙往一旁讓了讓,給自己的大姐騰出了一個位置,那是寇芝芳的一半胸口,只要鞏大美人喜歡,彭嘉惠願意將自己一半的幸福讓給她,因為她們是最親密的姐妹。   「你幹嘛?」鞏大美人繃起俏臉道。   「當然是欺負一下我的寶貝彤彤嘍。」寇芝芳得意的道。   「你欺負了三妹還不夠嗎?」鞏大美人繃起了俏臉。   「嘿嘿!當然不夠,所謂姐妹同心,難道你不希望我把你們姐妹三個一起欺負了嗎?」寇芝芳無恥的笑道。   「你……」鞏大美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彤彤寶貝!你看,都濕了。」寇芝芳的壞手不知道何時已經鑽入了鞏大美人的裙下。   「你混蛋!」鞏大美人緊緊的按住寇芝芳伸入自己裙內的壞手,不讓他再有寸進,羞愧欲死道。   看了這麼久的活春宮,兩個主角一個是自己愛的男人,一個是自己最好的姐妹,鞏大美人不春潮氾濫才怪。   「嘿嘿!乖彤彤真懂我的心思。」寇芝芳悄悄的解著鞏大美人的衣扣道:「正想著你呢,你就來了。」   「想我才怪!」鞏大美人嬌哼道:「就知道風流快活。」   「真想你了,不信你問小惠惠,我們剛才一直在談論你呢。」   「她現在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你就是說月亮是方的,她也定然深信不疑。」   「大姐……」彭嘉惠不依道。   「難道我說錯了?」鞏大美人學著彭嘉惠的語調調侃自己的姐妹道:「啊!親哥哥!好夫君!再用勁一點,小惠惠好舒服!」   「……」彭嘉惠羞得把頭整個埋進了寇芝芳的懷中,因為這些話確實是她在情動如潮下情不自禁脫口而出的。   「乖彤彤,你可別盡說小惠惠,等會說不定你會叫得比她更動聽。」   「去死吧你!」鞏大美人舉手便欲給寇芝芳一巴掌。   「彤彤。」寇芝芳一把抓住鞏大美人的小手,目光深深的射進她的眼眸深處道:「你喜歡我嗎?」   「嗯!」鞏大美人沒有迴避寇芝芳咄咄逼人的視線,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寇芝芳小心翼翼的問道:「願意做我的女人嗎?」   「嗯!」鞏大美人又點了點頭,不過這一次她沒敢再與寇芝芳對視,而是底下了俏臉,露出紅透的耳根和一節粉嫩的脖子。   「來,小惠惠,幫你大姐解除束縛。」寇芝芳向一旁早已躍躍欲試的彭嘉惠下令道。   「小女子遵命!」彭嘉惠眉開眼笑的抬手往鞏大美人身上伸去。   「二妹,你居然幫著外人欺負我。」鞏大美人無助的道:「這叫助紂為虐。」   「我可不是外人,以後我就是你們倆的夫君了。」寇芝芳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道:「你們都得聽我的話,不然就家法伺候。」   儘管鞏大美人偶有些許反抗,但是在寇芝芳和彭嘉惠的齊心協力下,她還是很快就被剝成了一隻小白羊。   這是多麼完美的一具胴體,即便是同為絕代佳人的彭嘉惠見了亦不得不為之目眩。峰巒疊嶂,起伏有致;芳草萋萋,空谷幽香;羊脂白玉,粉嫩水靈。   是什麼造就了這樣完美的藝術品,是玉泉山的靈氣,還是金龍池的甘霖?寇芝芳不知道答案,也沒有閒情逸致去探尋究竟。此時此刻,唯有激情的擁抱,瘋狂的纏繞,才能夠稍稍緩解寇芝芳體內熊熊燃燒的慾火。   鞏大美人的肌膚是寇芝芳所見過最最嬌嫩的,看上去真如漢白玉一般溫潤,隱隱有光暈縈繞,彷彿吹彈得破,跟他自己被大火洗禮過後的肌膚有得一拼。   人總有一種唐突完美事物的慾望,那種罪惡感很多時候伴隨的是令人極度亢奮的成就感。寇芝芳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張嘴就含住了鞏大美人胸前最耀眼的粉紅色凸起。   「不要——」鞏大美人濕潤嬌艷的櫻唇微張,令人血脈膨脹的嬌吟聲在草原的夜色中瀰漫。   「真的不要?」寇芝芳鬆開嘴巴,抬起腦袋對著近在咫尺的鞏大美人的俏臉,邪笑道。   「……」鞏大美人咬著嘴唇不肯回答,眼眶開始變得潮濕,一副嬌然欲泣的模樣。   「好了!好了!乖!不要哭哦!」寇芝芳像哄小孩一樣哄鞏大美人道。   「你就知道欺負我!」鞏大美人臉上掛著無限的委屈,小嘴一扁,眼淚就要衝將出來。   寇芝芳親了親鞏大美人的臉蛋,食指和中指夾起她胸前的蓓蕾,輕輕的擰捏著,偶爾還拽拉兩下,鞏大美人的眼眶裡沒了濕潤,眸中卻開始碧波蕩漾。   有一種溫柔叫做心甘情願,有一種愛叫做任君採擷,只要真心相愛,沒有什麼不可以。   寇芝芳繼續攻擊著鞏大美人的蓓蕾,嘴巴含上了另一顆,空閒的一隻手也開始尋幽探秘起來,沿著那驚人的曲線,感受那更驚人的彈性和溫軟。   鞏大美人難耐的扭動著身體,寇芝芳身上陣陣男性的氣息席捲而來,有種令人迷醉甚至沉淪的神奇魔力。   鞏大美人的身體無論是賣相還是手感都令寇芝芳迷戀,愛不釋手,她每日用金龍池水沐浴看來果然有著奇效。寇芝芳暗下決心,總有一天要將玉泉山劃為自己的私有之地,而金龍池則作為自己和眾嬌妻美妾們沐浴歡愛之所。   不知何時,鞏大美人的雙手已經纏到了寇芝芳的脖子上,雙腿大大的張開,緊緊的夾著寇芝芳的腰,雙腿間的那一片美麗風景毫無保留的呈現給寇芝芳。   「待會兒會有點疼,但只是一點點。」寇芝芳舔了舔鞏大美人的耳垂,柔聲細語道,他的一隻壞手卻在那片幽草隱蔽下的桃花源裡摸索著,那裡已然很濕很濕。   「我不怕。」鞏大美人輕聲道,但是從她緊張的表情上寇芝芳還是可以看出來,她是真的很怕。   「如果咱們配合得當的話,幾乎感覺不到疼的。」寇芝芳安慰道。   「可是人家什麼都不懂。」鞏大美人弱聲道。 第七節 這就叫一箭雙鵰(下)   「我幫小惠惠脫衣服的時候你就開始偷看了,難道什麼都沒有學到?」寇芝芳訝然道。   「討厭!說這個幹嘛?」鞏大美人不依道:「人家……人家當時都懵了,哪裡會注意觀察你們的那些羞人動作。」   「啊!你個混蛋!」彭嘉惠抓起寇芝芳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她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寇芝芳早就知道鞏大美人在一旁偷看的事情了,卻故意等到與自己盤亙大戰,雲收雨歇之後才挑明,分明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話嘛。   「小惠惠,你想造反啊?」寇芝芳在彭嘉惠依然濕漉漉的私密處撈了一把道:「是不是怪我沒把你餵飽,想跟你大姐搶食來了?」   「才不是呢。」彭嘉惠膩聲道:「人家想幫幫大姐嘛。」   「你個小狐狸精!」鞏大美人撲到了彭嘉惠的身上笑罵道。   兩具各具特色,卻都美不勝收的胴體扭在了一起,看得寇芝芳心裡直癢癢,急忙也撲了上去。霎時間,尖叫聲一片,而後是斷斷續續,嬌媚入骨的呻吟。   呻吟聲越來越劇烈,此起彼伏,銷魂蝕骨,最後變得歇斯底里……   「啊……二妹……救我!」鞏大美人伸出柔若無骨的纖手無力的抓著彭嘉惠,求助道。   「怎麼了大姐?」彭嘉惠被鞏大美人有氣無力如垂死之人般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啊——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鞏大美人的眼神開始渙散,渾身痙攣,原本牛奶般白皙的皮膚俱都變成了玫瑰色。   寇芝芳卻似根本沒有察覺鞏大美人的異樣,依然不遺餘力的挺動著,彷彿要將所有的力氣全部宣洩出來一般。   「壞蛋!你快停下來!」彭嘉惠使勁的捶打著寇芝芳道:「大姐她不行了,你想弄出人命來麼?」   以寇芝芳今時今日的修為,彭嘉惠那點力道還不夠給他抓癢,所以他完全就沒有當回事,繼續讓自己的寶貝在鞏大美人的桃花源裡飛速的進出著。   一股又一股乳白色的泡沫從交合之處溢出,將帶著血絲的半透明狀液體衝散,芳香四溢,「噗嗤噗嗤」的聲響在寧靜的草原之夜顯得特別刺耳。   「快停下來!」彭嘉惠瘋了般的抓扯著寇芝芳,眼淚都急得掉了下來,因為鞏大美人此時的模樣確實太駭人了。   「啊——」鞏大美人猛的發出了一聲狂叫,渾身一陣劇烈的顫抖,脖子一軟,昏了過去。   「大姐!大姐!」這可把彭嘉惠嚇得險些魂飛魄散,她使勁的掐著鞏大美人的人中穴,想要把自己的姐妹弄醒。   「不用擔心,她這是高潮的正常表現。」寇芝芳慢條斯理的道,一點擔心的意思都沒有。   「咳……咳……」在彭嘉惠的折騰下,鞏大美人悠悠醒來,眼中還帶有一些迷茫,臉上的紅暈依然如玫瑰一般嬌艷。   「大姐,你怎麼樣了?」彭嘉惠緊張的問道。   「沒事。」鞏大美人細聲道,她有些不敢看彭嘉惠的眼睛。   「都這樣了,還說正常!」見鞏大美人不怎麼理會自己,彭嘉惠將氣撒到了寇芝芳的身上。   「嘿嘿!那叫欲仙欲死,顧名思義,就是指心裡舒服得賽過神仙,表面上看起來卻如快要死去一般!」寇芝芳為自己寶貝的強悍而得意道。   「哪有這麼誇張的。」彭嘉惠眼中儘是疑惑道:「不能吧?」   「傻瓜,你在高潮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樣,只是你自己沒有察覺罷了。」寇芝芳無奈之下只得耐心解釋道。   說罷寇芝芳緩緩的將寶貝從鞏大美人的身體裡退了出來,帶出一大股混雜的液體,惹得鞏大美人又發出幾聲嬌哼。   「真的嗎?」彭嘉惠半信半疑道。   「不信問你大姐。」寇芝芳將球拋給了鞏大美人。   看到彭嘉惠向自己望來,鞏大美人沒好氣的瞪了寇芝芳一眼,而後對彭嘉惠點了點頭。   「那不是醜死了?」彭嘉惠撅起了小嘴不安道。   「丑?一點都不醜!」寇芝芳柔聲道:「我就喜歡看你們欲仙欲死的模樣,因為那說明了我能夠帶給你們幸福!」   「說這麼多幹嘛,你不如再證明一次給她看。」稍稍緩過氣來的鞏大美人開始「攻擊」自己彭嘉惠。   「嘿嘿!命令收到!」寇芝芳一把拽住見情況不妙而想逃的彭嘉惠淫笑道:「在沒有讓本大王滿足之前,你以為逃得了嗎?」   「大王饒命!」彭嘉惠配合的尖叫起來。   「哈哈哈!」寇芝芳仰天狂笑,抱起彭嘉惠將她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蕩人心魄的呻吟聲又復響起,彭嘉惠的身子在寇芝芳的身上起伏著,腦袋瘋狂的擺動,帶著滿頭的烏絲隨風狂拂。   一旁的鞏大美人目瞪口呆,雖然這個姿勢之前她已經偷看到過,但是此刻近距離的觀摩,那種震撼絕對是無與倫比的。   聯繫自己的表現,鞏大美人悲哀的發現自己實在是太過保守了,她甚至開始擔心起來,若是自己再不努力學習的話,寇芝芳以後都不疼自己了怎麼辦?於是鞏大美人開始專心致志的觀看寇芝芳與彭嘉惠的肉搏戰,每一絲細節都不敢漏過。   無論彭嘉惠多麼努力的想要讓寇芝芳滿足,她的體力終究有限,酣戰一番後早早的鳴金收兵,洩得一塌糊塗,連個手指頭都再也抬不起來。   無奈之下,寇芝芳只得又將戰火引向一旁觀戰的鞏大美人,鞏大美人自然不會拒絕滿足情郎的淫慾,甚至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與彭嘉惠一較高下。   「我要在上面。」鞏大美人強忍羞意道:「就像二妹剛才那樣。」   「你確定?」寇芝芳訝然。   「嗯!二妹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彭嘉惠堅定不移的道。   「可是你剛破了身子……」寇芝芳還是難免擔心。   「沒問題的。」彭嘉惠打斷寇芝芳道。   於是寇芝芳像對待彭嘉惠一樣將鞏大美人抱到了自己的身上,鞏大美人生澀的學著彭嘉惠的動作,握著寇芝芳的寶貝緩緩的向下坐去。 第八節 乾脆一股腦兒全收了(上)   沾了太多春水的寶貝滑得要命,鞏大美人努力了數次依然無法讓它乖乖的進入自己的身體,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最後還是寇芝芳自己挺動著寶貝輕車熟路的滑入鞏大美人的身體,鞏大美人長長了鬆了口氣,彷彿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一般。   對鞏大美人寇芝芳可不敢像對彭嘉惠那樣凶狠,雖然彭嘉惠破瓜亦僅僅過了一日而已,但是習武之人的恢復力本就遠超常人。   寇芝芳托著鞏大美人的翹臀,控制著她身體起落的速度和力度,盡量減輕她破瓜處的摩擦,以免太過疼痛。   如此一段時間後,也許是體內的舒爽程度已然大大超過了疼痛的程度,鞏大美人拉開了寇芝芳托著自己翹臀的雙手,身子開始狂風驟雨般的起伏起來,胸前波濤洶湧。   ……   身體的撞擊聲持續了許久,直到寇芝芳發出一聲輕吼,抬起胯部狠狠的向上挺動了數下,而後閉上眼睛,滿臉都是滿足舒爽之色,他已經將生命的精華送入了鞏大美人的身體最深處。   鞏大美人則尖叫一聲後再次昏了過去。   ……   這個夜晚,對某些人而言明顯太短暫,對某些人而言又實在是太過漫長。   鞏大美人並不是唯一一個見不著寇芝芳就睡不著覺的人,點點繁星下,四處瞎轉的人還有一個,那便是數月來尋尋覓覓好不容易才尋著寇芝芳這個魂牽夢縈之心上人的茵珠。   茵珠的修為可不是鞏大美人能夠比擬的,所以她自然也沒有鞏大美人那麼容易被寇芝芳發現。何況正全心全意對付著兩個赤裸裸大美人兒的寇芝芳根本就不可能有心思太過注意週遭的動靜,否則以他的感官之敏銳和內力之深厚,察覺茵珠的接近亦並非難事。   「誰這麼無恥啊,在荒郊野外做那苟且之事?」當遙遙的聽到草原上傳來若有若無的呻吟聲,茵珠面紅耳赤,想要遠遠的躲開。   「不對啊,這聲音怎麼那麼像齊雲寨寨主鞏彤華的。」茵珠心頭一跳:「莫非是那個小混蛋?」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茵珠緩緩的向寇芝芳與二女纏綿之處靠近,呻吟聲越來越清晰入耳,隨風飄來的聲音中蘊含的那種風騷和大膽,連茵珠這個來自塞外的美人兒亦覺得難以置信。   終於,茵珠到了足夠看清一切的距離,眼前的情形令得她一陣頭暈目眩,隨後呈目瞪口呆狀。   寇芝芳正趴在彭嘉惠身後如狂風驟雨般的挺動著,而彭嘉惠則跪趴在草地上,豐滿的嬌臀高高撅起,非常默契的迎合著寇芝芳的撞擊,腦袋帶動長髮,和胸前的柔膩以相同的節奏狂甩不止。   一旁跪趴著同樣赤身裸體的鞏大美人,跟彭嘉惠一樣將白花花的嬌臀高高翹起,兩瓣豐腴的臀肉之間風景盡現,濕漉漉的幽草凌亂的貼在桃花源洞口,一股乳白色的粘稠液體正從那個銷魂洞窟中冒出,沿著大腿緩緩流下,她顯然剛經歷了一場盤亙大戰。   此情此景,是茵珠永遠都無法想像的淫靡,她心裡不停的咒罵著寇芝芳,想要逃離,但是雙腳卻怎麼也邁不開來。   不知不覺間,茵珠已經在原處站了許久,身子火般灼熱起來,一種無法言語的瘙癢從心底泛起,對於自己真心愛的男人,女人往往沒有任何抵抗力。所以哪怕只是看到寇芝芳的身子,恐怕已經夠茵珠渾身發軟一陣子了,何況是親眼見到心上人上演的活春宮呢。   一陣輕風襲來,茵珠感覺到下體傳來一股冷意,涼颼颼的,那是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濕潤感。熟悉是因為每次跟寇芝芳呆在一起時間長了,或是有較親密的接觸時,她都會有類似的羞人濕潤感。陌生是因為這一次的濕潤感特別強烈,強烈到她幾乎感覺自己的整個桃花源都浸泡在了溫泉之中。   茵珠難耐的夾緊了雙腿,眼睛閉了起來,眼皮和睫毛都在微微的顫抖,雙手下意識的開始在自己身上遊走。她已情動如潮,涼涼的晚風並不能夠拂去她心頭的那絲悸動。   當茵珠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強忍極度的燥熱和瘙癢睜開眼睛時,寇芝芳和二女早已不見了蹤影。朦朧的月光下,只有草地上那凌亂散落的各色布片和空氣中淡而未散的淫靡氣息,告訴她此前親眼目睹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小混蛋!不!是大混蛋!大混蛋!……」茵珠向週遭的雜草發洩著自己的不快,寇芝芳那小子實在是太過分了,只顧自己尋歡作樂,卻不管她一個人多麼的寂寞難耐。   「小姑娘罵誰呢?」一個尖細的聲音悠悠傳來,飄忽不定,茵珠根本就聽不出來這聲音是在哪一個方向發出。   「誰?」茵珠不禁心裡一驚,自己的羞態若是被來人看到了怎麼辦?   「嘿嘿!一個姑娘家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野外來瞎轉,是不是春情氾濫,想找個漢子解解飢渴呀?」來人極度猥瑣的淫笑道,儘管茵珠聚功於雙耳,還是沒有聽出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你是誰?有種的就出來,鬼鬼祟祟的算什麼英雄好漢?」茵珠冷冷的憤聲道,自出師以來還沒有人敢這麼對她說話。   「大爺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只是淫賊一個而已。至於是不是有種,姑娘只要試過本大爺的好處便知,保叫你欲仙欲死。」一個淡淡的身影在茵珠的眼前數丈外隱約一閃,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哼!你知道我是誰嗎?」茵珠冷哼一聲道。   「不就是宋家山城裡跑出來的一個小丫頭片子嗎?別的人怕你們宋家山城,大爺我可不怕。」來人不屑道。   「你若是真不怕,就明目張膽的放馬過來。」茵珠心裡有些發毛,強自鎮定道。   來人的功力之深顯然遠遠的超過了茵珠,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並不是說她怕死,她可以不怕死,刀帝的傳人豈有怕死之理。 第八節 乾脆一股腦兒全收了(中)   但是死本就不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怕死並不代表就絕對無所畏懼了。茵珠還是有許多害怕的事情的,比如見不到寇芝芳,比如寇芝芳不理會自己,比如失身於寇芝芳之外的任何人……   來人的修為之高和言語間的無恥令得茵珠心寒到底,失貞無疑是她最最害怕的事情,她的身子是寇芝芳的,只能是寇芝芳的,其他的任何男人若是碰了,她只有一死以贖罪,她更擔心的是死都不能換回自己的清白。   茵珠等了許久,這次來人沒有再回話,暴風雨前的寧靜無疑是最令人恐懼的,茵珠提起全身的功力,隨時準備與對方同歸於盡,她絕對不會給任何人玷污自己的機會,哪怕代價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嗯……」茵珠突然發出了一聲悶哼,怒目圓睜,心膽俱裂,驚駭欲絕。   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從背後緊緊的箍住了茵珠的腰,制住了她的雙手,將她的身子整個摟在了懷裡,背後是如岩石般堅硬的胸膛,茵珠拚命的掙扎起來。除了寇芝芳,與別的男人身體接觸是她絕對無法容忍的。天下間的男子大概也只有師傅寇仲,父親跋鋒寒,和寇芝芳的身子在她的眼裡是乾淨的。   「呵呵!你越是掙扎我越是喜歡!木頭一樣的女人最無趣了!」還是那個尖細而可惡的聲音,只是這一次就在耳邊響起。   「你殺了我吧!」茵珠目眥欲裂道,她要想轉過頭來看身後的惡人一眼,以便將他牢牢的刻在腦海中,下了黃泉之後也要咒詛他,讓自己的幽靈糾纏他。   然而對方根本不給茵珠轉頭的機會,他將自己的腦袋低下,緊緊的卡在茵珠的頸脖之間,令得茵珠無法轉動脖子絲毫。   「對不起,芳弟弟,茵珠姐姐先走一步了!咱們來世再做夫妻吧!」被逼入絕境的茵珠絕望的在心裡喊道,那種無助的表情任何男人都會忍不住為之心疼,可惜她身後的惡人似乎並沒有看到。   就在茵珠閉上雙眼用力向自己的舌頭咬去時,一隻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殘忍的剝奪了她自尋短見的機會。極度的憤懣之下,體內一陣氣血翻騰,茵珠頓時暈厥了過去,這已經是她唯一脫離苦海的辦法。   「唉!傻瓜!這是何苦呢?」一聲歎息發自身後,聽上去再也不那麼尖細可惡了,可惜茵珠並沒有聽到。   茵珠軟軟的身子被溫柔的抱了起來,而後又被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草地之上……   如此美麗的夜晚,若是行那姦淫擄掠禽獸不如之事,豈不是大煞風景。但是若偷香竊玉,若男歡女愛,自然正是最映襯這良辰美景的美事。   清醒過來的剎那,茵珠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咬舌自盡,然而當她睜開眼眸,銀牙卻再也咬不下去了。   「你這個混蛋!天殺的!」茵珠撲到了面前滿臉嬉笑之人的身上,拼了命的踢踹著,捶打著,咬扯著……   「呵呵!氣出完了沒有?」寇芝芳有些歉疚的道,畢竟這玩笑是有點開大了,要是茵珠真有個三長兩短,他恐怕得悔恨終生。   「沒呢!」茵珠又是哭又是笑,緊緊的抱著寇芝芳道:「你把人家嚇死了!我不管,你得補償人家!」   「好好!茵珠姐姐說怎麼補償,芝芳就怎麼補償,行不?」寇芝芳亦摟緊了茵珠,溫柔的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道:「我以為你能夠感覺得出來那是我。」   「若是幾個月前,我的確能聞出你的味道,甚至能夠聽出你的腳步聲。」茵珠滿含幽怨的道:「可是現在你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不但味道變得更好聞了,最明顯的是氣勢上的變化,跟原來完全判若兩人。至於腳步聲,以你現在的修為,恐怕也只有師傅和徐師叔能夠聽得出來。」   茵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不管她多麼愛寇芝芳,不管她原來對寇芝芳有多麼熟悉,短短幾個月寇芝芳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恐怕就是寇仲和宋玉致看到自己的兒子,一時間都會認不出來,何況是茵珠。   「是不是也變得更帥氣了?」寇芝芳臭美道。   「恩……」茵珠略作沉思道:「雖然鼻子還是原來那個挺挺的鼻子,嘴巴還是原來那個愛胡說八道的嘴巴,眼睛也還是原來那兩隻色迷迷的眼睛,可是看上去確實更好看了。尤其是皮膚,女孩子家都不及你光滑細膩。再加上一點變得更壞的笑,還有沉穩了許多的氣勢,恐怕沒有哪個女孩子家會不被你迷住的。」   「那你該為我高興才對啊,愁眉苦臉的幹嘛?」寇芝芳撫摸著茵珠的俏臉道。   「本來山城裡的年輕姑娘就十有八九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現在豈不是更嚴重了。」茵珠憂心忡忡的道:「我怕到時候你的女人太多,分給我的心就少得可憐了。」   「不會的!」寇芝芳親了親茵珠的額頭道:「我會一直愛著茵珠姐姐的。」   「你剛才真把人家嚇死了!」茵珠把腦袋往寇芝芳的懷裡鑽了鑽道。   「不是說補償你了嗎,要什麼儘管說,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我都給你去弄來。」寇芝芳拍了拍胸脯道,功力突飛猛進的他自信心極度膨脹,本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子亦更壯了。   「什麼都可以嗎?」茵珠的臉蛋泛起一抹嬌艷,羞澀道。   「說吧。」寇芝芳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我洗耳恭聽。」   「我要做你的女人!」茵珠低下臉不敢觸碰寇芝芳的視線,怯生生的道:「跟彭嘉惠和鞏彤華一樣。」   「嘿嘿!就知道你一直躲在不遠處偷看呢!」寇芝芳邪笑道:「以前我可不知道茵珠姐姐居然還有這麼特別的嗜好。」   「討厭!」茵珠腦袋垂得更低了,小手握拳輕捶了寇芝芳一下,不依道。   「今晚就讓你跟她們一樣好不好?」寇芝芳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茵珠因低垂腦袋而露出的雪白的脖子道。 第八節 乾脆一股腦兒全收了(下)   「嗯!」茵珠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即又疑惑道:「她們人呢?」   「筋疲力盡,渾身癱軟,被我抱回去了。」寇芝芳自豪道:「此刻都該見周公去了吧。」   「你就是一頭蠻牛!」茵珠羞罵道。   「女人不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蠻牛嗎?」寇芝芳坦然接受道。   「……」茵珠沉默,對於無恥之人確實沒有辦法。   「呵呵!茵珠姐姐是自己動手寬衣解帶呢?還是要芝芳效勞?」寇芝芳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道。   「我不要在這裡,這裡是屬於你跟別的女人的。」茵珠依在寇芝芳的懷中膩聲道:「我要一個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這個……我想想啊……」   茵珠的要求並不過分,寇芝芳當然不會說不,只是飛馬牧場雖然房舍多不勝數,寇芝芳卻不敢隨便挑個房間要了茵珠。畢竟飛馬牧場並不乏高手,所謂隔牆有耳,誰樂意自己女人那蕩人心魄的嬌吟聲被不相干的人聽見啊。   可是若不讓女人在歡好的時候呻吟,或者要刻意控制自己的力道和幅度,以免鬧出太大的動靜,那該是怎樣鬱悶的一件事情,又如何能夠達到靈慾結合的境界,又如何能夠盡情盡興。   「我們不如離開飛馬牧場好了,可以到當陽縣城找個客棧……」茵珠提議道。   「有了!」寇芝芳一拍腦門道:「我怎麼忘了這麼個好地方。」   「什麼地方?」茵珠好奇道,寇芝芳都說是好地方了,肯定比客棧要好多了吧。   「跟我來。」寇芝芳拉起茵珠,轉身欲走。   「抱我。」茵珠卻站在原地不肯移動一步,賭氣小嘴撒嬌道。   「好!好!」寇芝芳是有求必應啊!   ……   「這是什麼地方?太神奇了!」茵珠驚歎道:「這真的是人造出來的嗎?」   「你可以認為他是人,也可以認為他是神。」寇芝芳語帶崇敬道:「這裡是魯妙子長眠之所。」   「原來是魯妙子設計的,怪不得這般巧奪天工!」茵珠猶豫道:「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驚擾了他老人家恐怕不好吧?」   「魯妙子生前再牛叉,都已經掛掉的人了,有什麼好擔心的。」寇芝芳不以為然道:「反正咱們不用這地方也是荒廢,不如變廢為寶,魯妙子若是泉下有知說不定還要感激咱們呢,畢竟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煞費苦心創造出來的東西被歷史掩埋的。」   「可是……可是……」茵珠咬著嘴唇道:「咱們又不是要在這裡做什麼正經事。」   「誰說不是正經事呢?」寇芝芳微微不樂道:「茵珠姐姐,你認為男歡女愛不是正經事嗎?這可是人世間最最正經的事情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茵珠囁嚅道:「人家只是怕會對魯妙子他老人家有些不敬嘛。」   「嘿嘿!你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不說魯妙子那個老處男沒有借屍還魂的本事,就算他真活過來了,也定會感激咱們的。」   「撲哧——!」茵珠忍俊不禁道:「你怎麼知道他老人家是那個什麼來著?」   「魯妙子生前愛過兩個半女人,一個是二娘的母親明月外婆,還有一個應該是舅母的娘親了,名字我不知道,得問舅母去。」寇芝芳頓了頓道:「至於那半個,就是陰癸派的前任宗主祝玉妍。」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啊?」茵珠笑罵道:「莫非你有打探他人隱私的癖好?」   「是爹說的。」寇芝芳擰了擰茵珠的臉蛋道:「別打岔,聽我說。」   「哦!」不知道為什麼,平時跟隻母老虎一般的茵珠今兒特別聽話。   「二娘姓尚,那麼明月外婆的愛人自然也是姓尚了。舅母的父親是飛馬牧場前任場主,魯妙子又敗給了一個男人。祝玉妍嘛,她既然曾追殺過魯妙子,自然不可能跟魯妙子有什麼私情。」說到祝玉妍,寇芝芳的語氣有些怪怪的,只是茵珠並沒有聽出來。   「那他又為什麼要感激咱們呀?」好奇的人總是能夠嘗到一般人嘗不到的滋味,好奇的女人總是能夠得到一般女人得不到的美好。   「因為是咱們讓他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男歡女愛啊!」寇芝芳理所當然的道:「大開眼界的魯老頭自然該感激咱們。」   「可是我不要給別人看,我只想給你一個人看。」茵珠的聲音越來越輕,那羞答答的模樣任寇芝芳抓破腦袋也無法與她過去的形象疊加到一塊兒。   「好好!只給我一個人看。」寇芝芳歎道:「其實魯妙子也怪可憐的,一代宗師居然孤苦一生,不但無兒無女,臨死之前連個紅顏知己在一旁都沒有。」   「小壞蛋!」茵珠突然嬌媚入骨的道:「時間不早了。」   「是不是等得心焦了?」寇芝芳大樂,有情趣的女人才是男人的最愛。   「誰等心焦了?」茵珠豈會輕易承認,一張俏臉卻如杜鵑花一般紅得絢爛。   「這地下密室到處都是通道和石室,錯綜複雜,你喜歡空間大點還是小點?」寇芝芳徵求茵珠的意見道:「還是乾脆去魯妙子那個房間,如果你不怕在死人邊上跟我行那傳宗接代之妙事的話?」   「你也去死!」茵珠抬腳就向寇芝芳踹去。   「踹壞了眾姐妹可是要跟你拚命的。」寇芝芳不但沒有躲閃,反而將自己的寶貝向茵珠的玉足迎去,茵珠急忙收回了自己的腳,萬一真踹壞了,不但葬送了自己的性福,恐怕那些未來的姐妹們都得跟自己拚命。   「哪有那麼容易壞啊。」茵珠幾乎是衝口而出道:「方纔那麼折騰兩位姐姐都沒有壞。」   說完茵珠才察覺自己的話是多麼的羞人,甚至有些「不要臉」,於是狠狠的跺了一下腳,撅著小嘴不說話了。   「嘿嘿!原來我的這個好處已經被你看出來了。」寇芝芳淫笑道:「既然知道我那寶貝有多麼結實,等會就儘管折騰,使出你的渾身解數。」   「我呸!」想忍住不說話的茵珠終於還是沒能忍住。   「我可不是在吹牛。」寇芝芳昂首道。   「很耐折騰是吧?」茵珠滿臉都是笑意道,但是寇芝芳看著她燦爛的笑臉卻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投降!」寇芝芳舉起了雙手道:「請女俠手下留情。」   原來是茵珠一隻玉手不知何時悄然下伸,一把抓住了寇芝芳的命根子,這還不止,她居然拽著寇芝芳的寶貝上下拉扯了幾下,痛得寇芝芳咬牙切齒。   「叫你耐折騰!」茵珠氣呼呼的道,她並不是第一次接觸寇芝芳的寶貝,所以可沒鞏大美人和彭嘉惠那般羞澀。   孩提時過家家的遊戲大家都玩過,出於對異性身體結構的懵懂和好奇,於是背著大人偷偷的尋個地方,男孩女孩相互「展示」自己的身體,甚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觸摸對方的身體,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茵珠和寇芝芳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觸碰過他的寶貝也就不足為奇,只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   「完了!」寇芝芳頹然道。   「怎麼?」茵珠不明所以道。   「被你弄腫了。」寇芝芳眼睛向下瞄了瞄道。   「瞎說。」茵珠對自己的力道還是很有把握的,她可捨不得真弄傷了寇芝芳。   「不信你再摸摸看。」寇芝芳言之鑿鑿道。   「啊!那怎麼辦?」茵珠又伸手摸去,隨即大驚,寇芝芳的寶貝果然腫脹了許多。   其實寇芝芳這完全是情慾高漲的正常表現,只是茵珠以前接觸寇芝芳的寶貝時他的年紀尚小,雖有色心,身體卻是沒那能耐,所以茵珠才會真以為寇芝芳的寶貝被自己弄腫了。   而之前茵珠雖然有看到寇芝芳和二女歡好,但由於距離較遠,寇芝芳又是背對著她,所以她並沒有看到寇芝芳在歡好時寶貝呈何狀態。   「唾液可以消腫。」寇芝芳此時像足了一個扛著狗皮膏藥四處偷摸拐騙的江湖術士。   「那你快吐些出來抹上去啊。」茵珠信以為真,忙道。   「喂!可是你把我弄成這樣的,當然得你負責幫我消腫。」寇芝芳總是能夠把很多沒多大道理甚至完全沒理的事情說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負責就負責,褲子脫了吧。」茵珠向來都行事乾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呃?」事到臨頭,寇芝芳反而有些扭捏起來。   「怎麼?」茵珠斜覷著寇芝芳道:「難道你還會害羞不成?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害羞?」寇芝芳不屑道:「我從來就不知道這兩字怎麼寫。」   說罷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下身的褲子便「哧」一聲碎裂開來,泛紅脹大的寶貝立時彈出,並呈一柱擎天的狀態。   「哇!這麼腫啊?」茵珠駭然道。   「茵珠姐姐,快!快!」寇芝芳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不要催嘛。」茵珠張嘴便欲往寇芝芳的寶貝上吐口水。   「停!」寇芝芳鬱悶道:「你想直接就這麼吐上去?」   「難道還要找個碗裝起來嗎?」茵珠不明所以道。   「唾液要溫的才有效。」寇芝芳隨機應變的能力確實無敵啊。   「我沒帶火折子啊。」茵珠應對得更加無敵。   「笨!不要吐出來不就是溫的嗎。」寇芝芳沒好氣道。   「不吐出來怎麼塗抹到你那壞東西上面去啊?」茵珠小嘴一撅不樂道。   「你就不能讓我的寶貝進去嗎?」寇芝芳開導道。   「進哪?」茵珠不解道。   寇芝芳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茵珠性感的小嘴。   「啊?」茵珠駭然道:「你那東西腫得那麼大,人家嘴巴這麼小,怎麼進得去啊?」   「你知道上天創造的三樣彈性最好的東西是什麼嗎?」寇芝芳突然很神秘的問道。   「不知道。」茵珠好奇的等著寇芝芳說出答案。   「就是女人的胸脯和兩張嘴巴。」寇芝芳並沒有讓茵珠猜的意思,因為她肯定猜不著。   「兩張嘴巴?」茵珠愕然。   「嘿嘿!上面一張,下面一張。一張橫的,一張豎的。一張吃飯說話,一張吃寶貝生寶寶。兩張嘴一樣嬌艷,一樣貪吃,一樣會流口水……」寇芝芳越說越是來勁,唾沫橫飛。   「別說了,我不要聽!不要聽!」茵珠捂上耳朵道,她再單純也明白寇芝芳說的兩張嘴是怎麼回事了。   「茵珠姐姐,你不是要做我的女人嗎?」寇芝芳摟住茵珠耳語道,下身的寶貝悄然的頂住了茵珠的小腹,令得茵珠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嗯啊!」茵珠身子開始發軟。   「等會我就用寶貝餵你的下面那張嘴,但是現在得先喂餵你上面這張。」寇芝芳極度無恥的道。   「你不怕我咬你?」   「如果你捨得的話,儘管咬好了。」寇芝芳有恃無恐道。   「就這樣含進去嗎?」茵珠蹲下身子,看著眼前怒脹的寶貝忐忑道。   「慢慢的,逐漸往喉嚨深處含。」寇芝芳是個不錯的老師,可惜只會教荒淫無道的東西。   茵珠咬了咬牙,而後盡張小嘴,緩緩的靠近寇芝芳的寶貝,從頭部開始慢慢的將之吞進了自己的嘴巴。看著自己的寶貝逐漸消失在茵珠的雙唇之間,那種成就感是無法言語的。   「茵珠姐姐,你真棒!」寇芝芳雙手輕扶著茵珠的腦袋,爽得直咧嘴道。   「嗯……」茵珠小嘴被撐得滿滿的,只能用鼻音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來,動一動舌頭。對,就是這樣,很好!」   「嗯……」   「茵珠姐姐,幹得漂亮!現在試著再往喉嚨深處吞吞。」寇芝芳繼續誘導道,他的寶貝還有一大截並沒有進入茵珠的小嘴,畢竟寶貝無論是長度還是粗度都不是容易容納的。   茵珠很想討自己心上人的歡心,所以儘管很困難,還是努力著將寶貝往喉嚨深處吞,一張小臉脹得通紅。   「茵珠姐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如果實在難受的話就吐出來吧。」寇芝芳覺得自己有些玩過火了,因為看得出來茵珠的確很痛苦。   茵珠聽到寇芝芳關切的話語後,不但沒有立即吐出寶貝,反而更加賣力的含了起來,舌頭捲襲著,舔弄著……   「咳咳……」茵珠發出了一陣咳嗽聲,在吞入寶貝許久之後,終於緩緩將之吐出,一大灘的唾液被帶了出來,流得她嘴邊四處都是水漬。   ……   魯妙子每一次出手都無一例外是大手筆,無論是邪帝廟還是楊公寶藏,其設計之巧妙和規模之龐大都為世所罕見,而這居于飛馬牧場之下的密室群工程之浩大亦是不逞多讓。   除了通往魯妙子安息之所的通道外,寇芝芳抱著渾身乏力的茵珠往另三個通道兜了一圈。其中一個通道拐了數個彎之後,依然不見有絲毫到盡頭的跡象,根據方向和特點判斷,寇芝芳驚訝的發現它居然很有可能是通往彭家堡地下宮殿的。難道彭家堡的地下宮殿也是出自魯妙子之手?若真是那樣的話,彭家堡跟魯妙子又有何關係呢?   還有一個通道之後連著條長長的走道,走道兩邊是一個個同等大小的石室,每間石室門上都掛有銅製圓牌,上面寫有石室之內事物的類別。有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學典籍,有諸子百家,天文地理,建築器械,八卦相術,奇門遁甲,算術推理……   寇芝芳大致數了一下,足有上百間石室之多,若是每間石室都擺滿書籍和器具的話,這裡絕對可以稱為天下知識寶庫了。   最後一個通道之後居然是個龐大的地下溫泉,翻湧滾動的湖水說明溫泉溫度之高已然達到了沸點,整個空間都被水汽所瀰漫,若不是寇芝芳和茵珠俱都功力不俗,恐怕早已被滾燙的水汽給蒸得滾瓜爛熟。奇怪的是雖然到處都是濃濃的水汽,空氣卻也非常充足,二人此刻對魯妙子的崇拜簡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若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飛馬牧場之下居然有這樣神奇的地方。」寇芝芳驚歎道:「真不知道魯妙子那死老頭是怎麼找到這寶地的。」   「看這溫泉所處的空間,四壁和頂部都沒有絲毫人工鑿刻的痕跡,可見它完全是天然的。」茵珠推斷道:「可能是在建密室時無意中挖通了這地下溫泉吧?」   「這通道分明是非常有目的性的挖過來的,魯老頭應該事先便知道了此溫泉的存在才對。」寇芝芳不認同道:「莫非地質之學真的有這般神奇,連地下溫泉的方位都可以精準的推算出來?」   「師傅他老人家和徐師叔不是都得到過魯妙子的真傳嗎,他們可能會知道一些個中奇妙之處吧。」   「嗯!有機會定要問問他們。」寇芝芳突然淫笑道:「現在嘛,還是辦我們的正事要緊。」   「在這裡嗎?」茵珠咬著嘴唇羞答答的道。   「你不覺得這裡很特別嗎?」寇芝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道:「也許魯妙子造這個地下世界便是為了有一朝能夠攜美共度,甚至在溫泉裡行那鴛鴦共浴之事。嘿嘿!這老小子果然是為老不尊啊!只是他恐怕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沒有享受過半次,卻為我這個他人作了嫁衣裳。」   「就你才會有如此齷齪的想法。」茵珠不屑道:「魯妙子一代宗師,豈會像你一樣成天就想著男盜女娼的事情。依我看呢,這溫泉對療傷和修煉都有著絕妙的功效,魯妙子建這處密室該是為了練功才對。」   「不管他是為了練功也好,為了療傷也好,為了鴛鴦浴也罷,總之從現在開始,我宣佈此地已然歸我寇芝芳所有。」寇芝芳抱起茵珠便縱身往溫泉裡躍去:「這麼妙的地方不用來鴛鴦浴豈不是暴殄天物。」   「你這個荒淫無道的傢伙!」茵珠發出了一聲尖叫,隨即跟著寇芝芳一同沒入了溫泉之中。   也許魯妙子建造這地下宮殿的初衷真是為了寇芝芳所說的鴛鴦浴也說不定,不然為什麼寇芝芳會覺得跟茵珠沐浴嬉戲在這水汽朦朦的天地裡,身心俱都愜意無比,渾身舒坦。   「這些水汽便如雲霧一般輕柔飄渺,若是我們長有翅膀,可以身處其中隨意飛翔,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茵珠眸中閃爍著嚮往道:「也許神仙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了。」   「茵珠姐姐想在那雲霧裡飛翔?」寇芝芳笑問道,臉上的弧度帶著一絲淡淡的神秘。   「嗯!」茵珠期待的點了點頭,她知道寇芝芳總是能夠帶給自己驚喜。   「閉上眼睛。」寇芝芳游到茵珠的身後環著她的腰肢道。   其實寇芝芳本不會游泳,只是自從功力突飛猛進之後,他在水中便如魚兒一般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任何動作。只要功力足夠深厚,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何況是寇芝芳這樣的絕世奇才。   茵珠乖乖的閉上了雙眼,她對寇芝芳有著絕對的信賴,所以她毫不介意把自己完全交給寇芝芳,不管他會帶自己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只要能夠感受到他的存在,感受到他的溫度和氣息,那麼其他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緩緩的向上升起,先是脫離了水面,而後是一種全身被水汽包容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很小很小的時候躺在媽媽懷抱中的感覺一樣,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舒適。   不知道寇芝芳是怎麼做到的,茵珠只知道自己是真的飛了起來,也許身體並沒有在飛,但是她感受到了飛翔的感覺,許多時候,現實怎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裡的感覺怎樣。   「可以睜開眼睛了。」寇芝芳溫柔而有磁性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啊!」睜開眼睛的剎那,茵珠眼中滿是狂喜之色,因為她看到的是茫茫一片無邊無際的水汽。   「嘿嘿!感覺怎麼樣?」寇芝芳咬了咬茵珠的耳珠道。   「太棒了!」茵珠雀躍得就像一個小孩:「你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把內力化作一絲一絲,像網一樣延伸開來,抓住身邊的每一滴水汽,那樣我們就能跟隨水汽一起漂浮了。」寇芝芳淡淡的道。   「我的天吶!這還叫簡單?」茵珠險些暈厥道:「你簡直就是個怪胎!」   「嘿嘿!你居然敢說我是怪胎,我是我老頭子和老娘生的,你豈不是連他們都一起罵進去了?」寇芝芳在茵珠的翹臀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道:「找抽是不?」   「討厭!痛嘛!」茵珠媚眼如絲的膩聲道。   「我給你揉揉。」寇芝芳說著便立即付諸於行動。   「啊……壞小子……」茵珠的敏感部位被襲,身子立刻癱軟在了寇芝芳的臂彎裡。   ……   封閉的空間,封閉的世界;滾燙的泉水,滾燙的身體;滿溢的水汽,滿溢的春情……   寇芝芳和茵珠身上的束縛被彼此逐一解除,一件件衣物從半空飄落泉水之中,隨著翻騰的泉水滾動不休。   也不知道是水汽太過滾燙,還是身體本就滾燙,茵珠的身子便如一團燃燒到極致的烈火,在寇芝芳的懷中綻放著鋪天蓋地的美麗。   寇芝芳像抱著一件世間最最完美的藝術品一般,眼中帶著無限的憐惜和虔誠,他緩緩的垂下腦袋,含住了茵珠胸前的其中一抹嫣紅……   如泣如訴的嬌吟聲在迷濛的水汽之中響起,迴盪在這一片旖旎的空間裡,這是神仙生活的仙府……   一滴混雜著許多成分的液體從半空中滴下,「咚」得落入泉水之中,迅速消散……   是汗水?是春水?是落紅?是生命之精華?還是……   「啊——」最後一聲蕩人心魄的吶喊。   而後一切都歸於寧靜,偌大一個空間,唯一可以聽到的是泉水沸騰翻滾的聲音。   許久,許久……   「茵珠姐姐……」寇芝芳喚了喚依然處於雲端不願落回凡塵的茵珠道。   「嗯!」茵珠睜開迷濛的雙眼,望著寇芝芳的眼神有些迷離,慢慢的轉為清澈,清澈到可以看到其中蘊含的無限深情和濃濃春意。   「開心嗎?」寇芝芳撫摸著茵珠翹挺細膩的下巴,無限愛憐的道。   「這是我一生最美的時刻,我會牢牢的銘記於心,一輩子都不敢有片刻遺忘!」   「我們下去吧,出了好多的汗。」寇芝芳說著便欲從茵珠的體內退出。   「不要……」茵珠緊緊的按住寇芝芳的胯部,眼中滿是乞求之色道。   「怎麼了?」   「我要你永遠都留在我的身體裡。」茵珠咬了咬朱唇道:「這樣我們之間就沒有距離了。」   「傻瓜!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連著吧,那樣還怎麼做其他的事情啊?」寇芝芳苦笑道。   「……」茵珠嘟起了小嘴,可憐巴巴的望著寇芝芳。   「這樣吧,我答應你每次歡好之後都不出來,直到第二天天亮好不好?」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騙人家!」此時此刻的茵珠再也不是那個總是護著寇芝芳的大姐姐,而是一個盼著被他疼惜的小女人。   「嘿嘿!」寇芝芳樂道:「在裡面那麼舒服,你以為我想出來啊?」   「啊——」茵珠又發出了一聲尖叫,原來寇芝芳已經收回了自己外放的內力,二人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空中墜落下來。   「彭……」水花四濺。   「剛才咱們已經學那鳥兒,在空中大戰了一場,現在是不是該學學魚兒,在水中大戰一場了?」寇芝芳細細的幫著茵珠搓洗著本就一點也不髒的身子,尚未完全軟下來的寶貝在她體內再一次變得堅硬如鐵。   「哼!放馬過來吧!姑奶奶還怕你不成!」茵珠猛一用力將寇芝芳按入了水中,自己的身子翻到了上面。   原本翻滾不休的水面更加沸騰了…… 第十三章 長相思 第一節 都是面具惹的禍(上)   彭嘉惠要處理父親的後事,鞏大美人要重建齊雲寨,聶紅纓要在飛馬牧場等候宋淚兒和鬼醫,所以三女都無法跟著寇芝芳去長安。而王凌也被寇芝芳留了下來,沒有一個頂級高手坐鎮,寇芝芳還真不放心把自己的三個女人撇下。   傅俊舒卻被寇芝芳帶在了身邊,以他的修為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寇芝芳自然樂得把這個很合自己口味的小弟帶上。就這樣,宋師道夫婦,寇芝芳,茵珠還有傅俊舒五個人輕車簡行,直奔長安而去。   飛馬牧場的馬車都是由京城最好的馬車行定制,寬大而舒適,駿馬更是萬中挑一,坐在這樣的馬車中那絕對是種不一般的享受。   駕車的當然是傅俊舒,宋師道夫婦相依而坐,寇芝芳和茵珠則坐在他們的對面,方從女孩變作女人的茵珠光彩照人,只是軟軟的身子卻是需要寇芝芳的雙手和胸膛方能夠坐穩。   「你都不跟那幾位姐妹道個別嗎?」茵珠掀開馬車的窗簾向後張望道。   「我可不想看到一群女人哭哭啼啼的壯觀景象。」寇芝芳不以為然的道。   「你不想看不代表就可以不看了。」茵珠放下窗簾疑惑道:「奇怪了。」   「奇怪什麼?」   「她們怎麼都沒有出來送你呢?」茵珠皺起了可愛的眉頭。   「你覺得她們應該出來送我?」   「當然,要是我這次也留下來,而不是跟你一起去京城的話,我一起會站在路口目送你的,直到整輛馬車消失在天邊為止。」茵珠深情的道。   「還一邊哭鼻子是吧?」寇芝芳笑道。   「嗯!」茵珠並沒有否認:「她們也應該是這樣才對啊。」   「小惠惠和彤彤昨晚太疲憊,恐怕現在還沒有起床呢。」寇芝芳俯首輕咬茵珠的耳垂低聲細語道:「昨晚戰況之慘烈你可是親眼目睹的。」   「壞蛋!」茵珠羞紅了臉道:「那個戴面具的小妹妹又怎麼說?」   「她呀……」寇芝芳眼中流露出水樣的溫柔道:「我怕她傷心過度,所以讓她也睡著了。」   ……   「茵珠姐姐。」   「嗯。」   「這一路上教我些武功招數好不好?」   「我教你?」茵珠不解道:「你可比我厲害多了,你教我還差不多。」   「我只是機緣巧合下有了比較高深的內力而已,對招數簡直就是一竅不通,真要對敵起來,恐怕就捉襟見肘了。」寇芝芳歎氣道。   「我的功夫還不都是師傅他老人家教的,誰叫你以前不好好學呢!」   「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寇芝芳哀求道:「好姐姐……」   「好了啦!人家答應你還不行嗎!」   一路上,商秀洵總是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對面的茵珠,寇芝芳可是她未來的女婿,此時此刻懷裡抱著的卻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另一個女人,她自然會有些不爽,只是茵珠也算是宋家山城的人,所以她才不好發作。至於宋師道,從始至終都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車廂中的異樣一般。寇芝芳心裡大讚宋師道的老奸巨猾,也有樣學樣,裝作渾然不覺,甚至假寐起來。   ……   五人日夜兼程,馬不停蹄,不知不覺中已然到了襄陽地界。馬車雖然寬敞舒適,整日呆在裡面卻也枯燥得很,而色膽包天的寇芝芳在宋師道夫婦面前亦難得的老實了一段時日。整日挨著茵珠這樣一團烈火絕對是要命的事情,寇芝芳忍耐得相當辛苦,數次都險些忍不住把挑逗自己的茵珠給就地正法了。   每次看到寇芝芳忍得萬般辛苦的表情,茵珠都會偷笑不已,只把寇芝芳恨得咬牙切齒的。其實茵珠又何嘗不想跟情郎抵死纏綿一番,畢竟自那一日在地下溫泉中成為寇芝芳的女人之後二人還沒有過親密的接觸。   「日落之前便可抵達襄陽城了,咱們先在那裡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改走水路。」宋師道掀開車窗探頭看了看遠處的襄陽城道。   「噢!」寇芝芳歡呼一聲,總算可以有一晚上不用面對著宋師道夫婦了,那自己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你叫得那麼歡幹嘛?」茵珠哪裡會不知道寇芝芳的心思,羞澀之餘不免有些緊張和期待。   「嘿嘿……嘿嘿!」寇芝芳只是搔著腦袋一味的憨笑。   「哼!」商秀洵輕輕的冷哼了一聲,轉過頭不再看寇芝芳,眼不見為淨。她是過來人,自然也清楚寇芝芳心裡的小九九。   ……   再一次來襄陽城,寇芝芳心裡百味摻雜,他想到了曹憲一家,想到了乖巧可愛的曹芸,想到了天縱奇才的盧照鄰,更想到了被自己狠狠傷害的曹鳳。   在面對關於曹鳳的事情的時候,寇芝芳無疑是怯懦的,他到現在依然不敢正視自己的「滔天罪行」,他不敢前去揚州,不敢乞求曹鳳的原諒……   「客官住店還是吃飯?」馬車在福臨門酒樓大門口方一停下,夥計便迎了上來,不愧是襄陽城最負盛名的酒樓。   「叫你們掌櫃出來迎接。」傅俊舒跳下車轅,將韁繩甩給夥計道。   「俊舒,不要太張揚。」   寇芝芳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傅俊舒立刻誠惶誠恐的收斂起自己盛氣凌人的姿態。其實也怪不得他,畢竟在長江幫呆久了,難免沾染了那種江湖人的習氣。   在傅俊舒的眼裡,寇芝芳作為刀帝之子,那便是如神仙一般的人物。他自己和師兄弟們入住長江流域的任何一家酒樓客棧,掌櫃都會親自相迎,而此刻馬車內任何一個人的身份都遠較聶雲飛的弟子高貴,所以他才會條件反射的有這一舉動。   「客官這邊請。」宋師道和寇芝芳率先掀簾而出,掌櫃正好小跑著趕了過來,他一眼便看出了面前的二人必然來頭極大,無論是所乘之馬車還是穿著打扮都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可以享用的。   隨後出來的是商秀洵和茵珠,她們露出嬌顏的剎那,整個天地頓時為之失色,掌櫃和夥計,甚至路人盡皆目瞪口呆,驚為天人。 第一節 都是面具惹的禍(中)   「喂!掌櫃的。」傅俊舒一聲大喝,將掌櫃和夥計的魂魂喚回到了現實之中。   「客官請吩咐。」掌櫃惶恐道。   「給我們兩個最好的房間和一個普通的房間。」傅俊舒顯然並不敢給自己要跟寇芝芳一樣的房間,他覺得那是對寇芝芳的不敬。   「四間上房。」掌櫃尚未答話,商秀洵突然冷冷的插話道。   「呃?」寇芝芳愕然,隨即才反應過來商秀洵是不希望自己跟茵珠同房,心裡那叫一個苦啊,只是看到商秀洵瞪過來的眼神,他哪敢說半個不字。   再次來到福臨門酒樓,掌櫃還是原來那個掌櫃,夥計還是原來那群夥計,寇芝芳身邊的人卻已經換了一撥。   寇芝芳上次來的時候易了容,掌櫃和夥計自然認不出他來,否則定會更加極盡能事的巴結這個財神爺。   不管馬車多麼的舒適,趕路終究是件勞累的事情,早早的宋師道和商秀洵便關上房門歇息了,而最苦最累的傅俊舒則一躺上床便鼾聲震天。   四個房間的位置相當有講究,宋師道夫婦的房間夾在寇芝芳和茵珠房間的中間,而傅俊舒的房間則在宋師道夫婦的對面。這種情況下寇芝芳想要跟茵珠親熱顯然是不太現實的事情,因為非常容易被宋師道夫婦察覺,安排這一切的自然是商秀洵了,她為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可謂用心良苦啊。   然而商秀洵還是低估了寇芝芳的包天色膽,當誘惑足夠大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鋌而走險,對於寇芝芳而言,茵珠顯然就是足夠大的誘惑。   「嘿嘿!茵珠姐姐,我就知道你在等著我。」寇芝芳輕輕推開茵珠的房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傳音道。   「誰等你了。」茵珠正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自己如雲的秀髮。   「沒等我你幹嘛故意不鎖門啊?」寇芝芳一閃身便到了茵珠的身後,伸手環著她的纖腰道。   「我就不能等阿貓阿狗嗎?」   「嘿嘿!為了茵珠姐姐,今天我就做一回阿貓阿狗了。」寇芝芳淫笑道,說話間他的雙手已經攀上了茵珠胸前的兩座高峰。   「啊……」茵珠緊咬銀牙顫聲道:「不要!……宋二爺和夫人會聽見的……」   「聽見什麼?」寇芝芳故作不解道。   「聽見你使壞的聲音啊。」茵珠沒好氣道。   「呵呵!我使壞的時候可沒有聲音,那些天籟都是茵珠姐姐發出來的。」寇芝芳的雙手開始揉捏起來。   「討厭!」茵珠的身子顫了顫,雙手分別抓住了寇芝芳的雙手。   「那你說怎麼辦?」寇芝芳猴急道:「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啊!好姐姐,你就讓我快活快活吧!」   「只要你保證不被宋二爺和夫人聽見,隨你怎樣都成。」茵珠的臉上升起一片紅霞,聲音中的媚意令得寇芝芳的骨頭都酥了。   「咱們到外面去?」寇芝芳俯首對著茵珠眨了眨眼道。   「去別的客棧嗎?」茵珠又是緊張又是期待道。   「嘿嘿!有的地方比客棧的床鋪可美妙多了。」   「什麼地方?」   「你就別問了那麼多了,去了就知道。」   ……   福臨門酒樓的後院很大,中間是一個水池,養了一群金黃色的鯉魚,嬉戲其中。水池旁有一棵三人方可環抱的巨大樟樹,密密麻麻的枝葉鬱鬱蔥蔥,在月光的鋪灑下造就了水池中無數的光暈,美輪美奐。   「漂亮嗎?」寇芝芳將茵珠從懷中放了下來,移開蒙著她雙眼的手掌道。   「哇!真美!」茵珠雀躍道。   「你覺得在這裡做咱們愛做的事情,是不是相當有情調呢?」寇芝芳又露出了大灰狼式的笑容。   「什麼是咱們愛做的事情?」茵珠不解道。   「就是……」寇芝芳低頭咬著茵珠的耳垂道:「就是製造子孫後代的事情啊。」   「那是你愛做的,可不是我愛做的。」茵珠狠狠的踩了一下寇芝芳的腳道。   「好好,就當是我一個人愛做的,茵珠姐姐可不可以滿足我一下嘛?」寇芝芳似乎完全沒有疼痛感一般,依舊恬不知恥的道。   「這裡,我不!」茵珠轉身便想逃離。   若是讓茵珠就這樣逃了,寇芝芳以後還如何在李治面前趾高氣昂啊,他一把攬住茵珠的身子,像閃電一般竄上了大樟樹。   「你放開我!」茵珠掙扎道,雖然她並不排斥跟寇芝芳親熱,甚至不無期待,但是在這種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撞見的戶外,實在是有點強她所難了。   「這棵樟樹非常茂盛,在外頭根本就看不見裡面的情形,不信你向四處看看。」寇芝芳勸說道,他的雙手依然緊緊摟著茵珠,怕一不小心就讓她跑了。   「可是……就算看不見……萬一聽見了怎麼辦?」茵珠的語氣已經有些鬆動。   「嘿嘿!這個還不簡單,只要你不叫不就行了嗎?」寇芝芳不以為然道。   「不行的。」茵珠低聲道。   「為什麼不行?」寇芝芳明知故問道。   「人家忍不住,上次我就試過了……」茵珠猛的吞回了接下去的話,因為她發現寇芝芳正用極度邪惡的眼神看著自己,頓然察覺自己說的是多麼羞人的事實。   「忍不住是正常的,所有的女人都忍不住。」發覺茵珠眼眶中的淚水開始打轉,寇芝芳急忙補救道:「等會你可以咬著我的胳膊,那樣就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了。」   茵珠還待抗議,寇芝芳卻不給她機會了,因為他那雙神出鬼沒的魔手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解開了茵珠外衣上的紐扣,後知後覺的茵珠除了認命還能如何?   幾個呼吸的時間,寇芝芳和茵珠便已經坦然相對,月光透過樹蔭灑在茵珠完美的軀體上,點點滴滴,令得那本就嬌嫩細膩的肌膚散發出無法抗拒的誘惑。   「啊——」茵珠發出了一聲似痛苦又似快樂的悶哼,原來是猴急的寇芝芳已然挺槍直搗黃龍。   「喜歡嗎?」寇芝芳勒令自己的寶貝原地不動後壞壞的問道。   「喜歡!」茵珠毫不忸怩的道。   「什麼感覺?」寇芝芳又復問道。   「好漲!好滿!好充實!」茵珠的回答乾淨利落,完全沒有一般女子在面對這種問題時的拖泥帶水。   …… 第一節 都是面具惹的禍(下)   若是此刻有人行至大樟樹下,定會詫異這些許微風何以能夠讓大樟樹搖曳如斯?   茵珠張開小嘴重重的咬在寇芝芳的肩頭,承受著他狂風驟雨般的衝刺,她覺得自己便如一葉小舟,飄蕩在幸福的河流中,隨著寇芝芳每一次強而有力的撞擊,蕩到幸福的頂端,而後落下,又復蕩起,循環往復,沒有盡頭……   也不知道在河流中飄蕩了多久之後,一個滔天巨浪拍來,將自己甩到了天上,許久許久都沒有落下來……   「開心嗎?」寇芝芳穩穩的躺靠在一個大樹杈上,將茵珠整個抱在了自己的身上,一邊哼著茵珠從未聽過的小調,一邊眉開眼笑的問道。   「嗯!」茵珠不敢看寇芝芳可惡的表情,卻低聲應道。   「想不想再來一次?」寇芝芳動了動尚未從茵珠體內退出的寶貝道。   「嗯!」茵珠身子頓時又復軟若無骨,剛有點回落的體溫再度急劇攀升,桃花源濕氣瀰漫。   「答應我一個要求好不好?」寇芝芳眼中帶著期待道。   「……」茵珠雖然不明所以,卻還是點了點頭。   「戴上這個面具跟我做。」寇芝芳迫不及待的從掛在一旁樹枝上的衣服中掏出了一團事物道。   「你是不是嫌棄我長得不夠漂亮?」茵珠眼淚「嘩」得流了出來,戀愛中的女人都有患得患失的通病。   「不是!不是!」寇芝芳急忙一邊舔舐茵珠的淚水一邊安慰道:「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嫌棄你不夠漂亮呢?你的美貌在宋家山城那可是出了名的。我只是想增加點情趣罷了,你不要誤會。」   「真的嗎?」茵珠嘟著小嘴,淚眼惺忪的道。   「若是有半句假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寇芝芳指天發誓道。   「不要咒自己。」茵珠急忙摀住寇芝芳的嘴道:「只要你不嫌棄我,只要你真的喜歡,我聽你的便是。」   「還是算了吧。」寇芝芳以退為進道。   「拿來我看看。」茵珠一把奪過寇芝芳手中的面具。   「這也是魯妙子的手筆。」   「啊?」攤開面具的剎那茵珠發出了一聲驚呼。   寇芝芳當然知道茵珠為何驚異,因為這正是那張與商秀洵極為相像的面具。   「你……」茵珠指著寇芝芳的鼻子顫聲道:「我知道你心裡都在想些什麼齷齪的東西,你真的是太噁心了!」   「我想什麼了?」寇芝芳有些心虛道。   「商場主確實是天下少有的大美人,但她畢竟是你舅母啊!」茵珠語重心長的道:「你對商場主懷了這樣齷齪的心思,怎麼對得起那麼疼愛你的宋二爺?怎麼對得起淚兒姐姐?」   「那個……」寇芝芳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我……」   「你有很多面具嗎?」也許是覺得自己語氣有點重了,茵珠換了個話題道。   「魯妙子放在密室裡的面具原本有十張,在他仙逝之前被我爹和徐叔叔各自取走一張,還剩下八張,都在我這兒了。」   「都是大美人面具?」   「就你見過的兩張是,其餘的都是男性面孔。」   接下去發生了一件完全出乎寇芝芳的意料的事情,茵珠居然拿起面具便往自己的臉上戴去。難道她已經完全相通,願意戴著面具跟寇芝芳歡好?   「還愣著幹嘛?」看見寇芝芳呆呆的模樣茵珠催促道:「快幫我戴一下呀。」   「是!是!」寇芝芳那叫一個激動啊,原本以為泡湯定了的事情卻突然亮起了綠燈。   在寇芝芳的幫助下,茵珠很快就換了一副面孔,儘管棕灰色的頭髮和藍色的眼睛依然沒有改變,但是帶給寇芝芳的感覺卻已然與之前有著天差地別。寇芝芳彷彿看見了商秀洵的孿生姐妹就在自己的面前,巧笑倩兮,觸手可及。   儘管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但是寇芝芳自己心裡卻很清楚,他對商秀洵的感情可不僅僅是外甥對舅母那麼簡單。在得到這張面具的時候,他便有了一種有違常倫的想法,原本這種想法他是絕不敢付諸於行動的。可是不知何故,在這個特別的夜晚,他居然無法控制住自己,於是才有了求茵珠戴面具的一幕。   「漂亮嗎?」茵珠撫摸著自己臉上如真人肌膚一般細膩光滑的面具道。   「非常漂亮!」寇芝芳眼中散發著別樣的神采道。   「像商場主嗎?」   「像極了!」說完了寇芝芳才發覺要遭,但是說出去話顯然是收不回的。   「你這個畜生!」茵珠揪住寇芝芳的耳朵一陣狂擰,咬牙切齒的罵道。   「……」寇芝芳除了裝出可憐巴巴的模樣,還有何法?   「小外甥。」茵珠突然語氣一轉,媚眼如絲的輕喚道。   「呃?」寇芝芳愕然。   「舅母好想要!快來呀!啊——」茵珠張開雙唇吐氣如蘭的道,同時她的一隻玉手伸到了二人的交合之處,輕輕掰開自己桃花源處的兩瓣嫩肉,挺了挺腰肢。   女人心,海底針。   寇芝芳哪裡還能夠忍耐得住,霎時間,大樟樹再度搖曳起來,這一次,晃動更加猛烈,殘枝敗葉如暴雨般掉落。   「啊……小外甥……喜歡這樣插舅母嗎?」   「舅母好喜歡這樣!」   「乖外甥!……再重一點……舒服……啊!」   ……   茵珠開始語無倫次的嬌吟起來,要不是寇芝芳總是在緊要關頭摀住了她的小嘴,恐怕整個客棧的人都已經被吵醒。也幸虧大樟樹足夠結實,並沒有被二人的酣戰給整垮,甚至都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哎!」一聲輕歎自水池的另一側傳來,清晰的傳入了寇芝芳的耳中。   寇芝芳頓時來了個急剎車,而渾然無覺的茵珠卻依然嬌吟不止,幸好寇芝芳及時堵住了她的小嘴,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寇芝芳透過枝葉的縫隙望去,只見一個絕妙的身影亭亭玉立在水池畔,在朦朧的夜色下顯得美艷不可方物,仿如剛從月宮踏足人間的嫦娥一般,美得如夢似幻。   儘管只能夠看到一個背影,儘管這背影被枝葉擋住了大半,但寇芝芳還是一眼便認出這背影屬於自己的舅母商秀洵。她為什麼會半夜三更不乖乖睡在宋師道的身側,反而跑到這後院中唉聲歎氣呢? 第一節 都是面具惹的禍(續)   宋師道已然沉沉睡去,商秀洵卻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心煩意亂下她便套了一件衣裳,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後院中。也不知道是觸發了哪一根神經,商秀洵突然覺得滿心的憋悶,於是不禁輕歎出聲。   看著商秀洵依然傲挺的玉背,聽到她並不開心的歎息,寇芝芳心裡一陣絞痛,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好像是商場主。」茵珠終於發覺了商秀洵的存在。   「我知道。」寇芝芳目不轉睛的盯著商秀洵的玉背道。   「你喜歡她?」茵珠突然問道。   「……」寇芝芳一愣,隨即裝作若無其事道:「她是我的舅母,又是淚兒姐的娘親,我跟她自然是有著特別親密的關係。」   「……」茵珠出奇的沒有再逼問下去,而是保持了沉默。   「唉!」商秀洵又復幽幽一歎,風光無限的背後誰又知道她有幾多苦楚。   自從宋淚兒出生以後,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宋師道的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夫婦二人看似如膠似漆,親密無間,但是誰又知道商秀洵其實已經守了十多年的活寡。但是商秀洵並不是一個喜歡抱怨的女人,更不是一個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她高傲,她好強,她絕對不會容許自己不美好的一面展露在外人的面前。   十多年來,商秀洵對待宋師道的態度沒有絲毫改變,雖然他們的夫妻關係早已有名無實,但是從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一切。   也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商秀洵也會傷心落淚,也會怨恨上天對自己的不公,也會因為身體的空虛難耐而浮想偏偏,但是天一亮,她還是那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商場主。   「啊……好外甥……你動一動嘛……」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茵珠居然不顧忌不遠處的商秀洵,自顧自的扭動起身子來。   「你幹嘛?」寇芝芳在茵珠的粉臀上輕輕拍了一下道。   「舅母想要……好想要!……你快插呀!」茵珠胯部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大,寇芝芳臉上的表情也跟著急劇變化,最後滿是惶恐之色。   「誰?」商秀洵轉身對著大樟樹嬌斥道,寇芝芳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成為了現實。   「氣死我了!」寇芝芳在茵珠雪白的臀肉上狠狠的掐了一下,鬱悶道。   「咯咯!誰叫你在跟人家親熱的時候還想著別的女人。」茵珠得意的笑道,感情她完全是故意的。   「……」寇芝芳氣得咬牙切齒,卻是拿茵珠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在寇芝芳和茵珠你瞪我,我瞪你的時候,商秀洵的身子向大樟樹電射而至,也許是因為太過緊張,也許是下意識的想要逃避,以寇芝芳的修為居然沒有察覺商秀洵的接近,這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啊!」商秀洵目瞪口呆。   眼前的情形是她永遠都無法想像的,為人婦這麼多年,商秀洵從來都不知道男女之間可以有如此誇張的歡愛方式,不但是在野外,還是在大樹之上,並且男主角竟然是自己未來的女婿。   「你……」商秀洵指著茵珠的臉,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因為最令她驚異的正是茵珠的臉,這張臉她怎麼可能會有片刻忘懷,從孩提時代的記憶開始,這張臉便一直伴隨著她的成長,因為那是她娘親的臉。   茵珠也懵了,雖然她是故意弄出動靜想要把商秀洵吸引過來的,但是商秀洵真到了面前,她卻完全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中。   兩個絕色女子就這樣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說話,更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一旁的寇芝芳望望茵珠,又望望商秀洵,越看越是覺得像,要不是茵珠的頭髮和眼睛有著異於中原人的顏色,恐怕就如同一個模子中印出來一般了。   「你是茵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商秀洵皺了皺眉頭,淡淡的問道。   茵珠忙不迭的點頭,此時此刻的她已然被嚇得不輕,豈敢再生事端。   「穿上衣服來找我。」商秀洵丟下一句話後瞬間從大樟樹上消失。   「完了!」寇芝芳垂頭喪氣的道,他當然知道商秀洵最後一句話是對他說的。   「咯咯!」茵珠掩嘴嬌笑道:「還不快穿衣服,商場主等著你呢。」   「你這個小妖精,我這回可被你害慘了!」寇芝芳狠狠的挺動了兩下,茵珠的身子又是一陣顫抖。   「你還使壞……啊……」茵珠使勁的抓著寇芝芳背上的肉道:「你乾脆插死我算了!」   「好!等會見了舅母回來我一定插死你!」寇芝芳突然又將寶貝整根從那濕熱之地中退了出來道。   「呃……」茵珠感到一陣難耐的空虛,眼神惺忪迷離的道:「我等你回來!」   「回房裡去等。」寇芝芳可不願把正發著騷的茵珠一個人撇在這大樟樹上。   「哦!」茵珠撅起小嘴,乖乖的開始穿衣服。   ……   襄陽城東,一條無名的小河旁,楊柳輕擺,碧水悠悠,在月色下顯得波光粼粼。   商秀洵靜靜的立於河畔,秀髮和裙擺一同迎風狂拂,嫦娥這一次變成了洛水女神,寇芝芳眼中露出了迷醉之色,只是背對他的商秀洵並沒有見著。   「舅母。」寇芝芳戰戰兢兢的走到商秀洵身後半丈處,低聲喚道。   「再走近點。」商秀洵並沒有回頭看寇芝芳一眼。   「是。」寇芝芳又上前兩步。   「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怕我了?」商秀洵冷聲道。   「芝芳對舅母只有無限的尊敬。」寇芝芳小心翼翼的走到商秀洵身後尺許處站定道。   「尊敬?」商秀洵冷笑道:「那個是魯妙子做的面具吧?」   「是。」寇芝芳老實應道。   「那死老頭倒是對娘親一往情深啊!竟能將娘親復刻得如此惟妙惟肖!」商秀洵仰首望天道。   「是!都怪魯妙子那死老頭不想好事!」寇芝芳試圖將商秀洵的怒火轉移到魯妙子身上。   「你比他更齷齪!」商秀洵可不是像聶紅纓那樣單純的小姑娘。   「呃……」寇芝芳臉色頓時苦了下來。   「舅母漂亮嗎?」商秀洵理了理鬢角被風吹亂的秀髮道。   「天下無雙!」寇芝芳毫不猶豫的讚道。   「那你淚兒姐姐呢?」   「也是天下無雙!」寇芝芳似乎察覺了某種異樣,這次的回答猶豫了片刻。   「哼!油嘴滑舌!」商秀洵並沒有領情。   「芝芳不敢,芝芳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寇芝芳斬釘截鐵的道   「你喜歡舅母嗎?」商秀洵這個問題完全出乎寇芝芳的意料。   「嗯!比對淚兒姐還喜歡!」寇芝芳點了點頭道,都到這種時候了,否認顯然已經沒有意義。   「那你以後就把你淚兒姐當做舅母來疼!」商秀洵倏然轉身,撫著寇芝芳的腦袋道:「今晚的事情舅母會立刻忘掉,你也要立刻忘掉,還有茵珠那裡你也要去做工作。總之除了我們三個人,淚兒和你舅舅,以及別的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你明白嗎?」   「芝芳明白!」寇芝芳黯然道。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舅母的?」商秀洵眼中竟然流露出了些許的溫柔。   「第一次見到舅母的時候。」寇芝芳的回答也絕對是出乎商秀洵意料的。   「你個小混蛋!」商秀洵在寇芝芳的腦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道:「那時候你才多大呀?」   「……」寇芝芳無言以對,只能垂首。   「你先回去吧,讓舅母一個人在這裡靜靜。」   「舅母……」   「聽話!」   寇芝芳深深的望了商秀洵一眼,無奈轉身而去。他沒有看見的是,商秀洵正背對著他狠狠的拽著自己的衣角,嘴裡不停的嘟囔著「小混蛋」三個字。   這個夜晚注定不可能在記憶中被磨滅。 第二節 等待總是催人老(上)   福臨門酒樓,二樓靠著後院的一處上房,屋內的燈早已被吹滅,月光沿著窗戶傾瀉而入,隱約可見一個偉岸的身影,挺立窗前,久久都沒有移動絲毫。   「秀洵……唉……」隨著一聲長歎,偉岸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前,窗戶悄無聲息的合攏,月光被阻隔在了窗外。   夜,靜得落針可聞。   ……   以商秀洵的習慣,租用的自然是最最豪華的船隻,不數日便抵達商州。這一次寇芝芳並沒有要求強度秦嶺,而是照商秀洵的意思雇了轎夫,五頂轎子順著蜿蜒的山路緩緩而行。   夜幕尚未完全降臨,整個長安城已然張燈結綵,晉王大婚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成為家喻戶曉的「秘密」,城門守衛的數量足足增加了一倍,可見李世民對李治的大婚是如何看重。   入了長安城之後,五人直奔晉王府而去,寇芝芳並沒有向王府守衛表明身份,而是隨著宋師道夫婦以飛馬牧場的名義進入了晉王府。   「王爺,您快點用餐吧。」說話的是關雨荷,她望著李治的眼眸中透著擔憂和關切之色。   「師兄他怎麼還沒有趕回來?」李治一邊焦急的踱著步一邊搓著手道:「明日本王就要大婚了,師兄要是再不回來就喝不到本王的喜酒了。」   「寇公子會不會是遇上什麼麻煩事了?」   「以師兄的本事,我還真想不出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得住他。」看來李治對寇芝芳的崇拜已經到了盲目的境地。   「錯!」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自門外傳入。   「來人……」關雨荷驚呼道,沒有李治的允許,晉王府中的任何人都不得擅入書房。   「師兄!」李治卻是滿臉狂喜,他撇下目瞪口呆的關雨荷,像個小孩子一般蹦跳著向門外衝去。   「哈哈哈!你小子!」寇芝芳與李治來了個熊抱,拍著他的背大笑道:「我可不是萬能的,至少我就沒本事把這世上所有的絕代佳人都給娶了。」   「那是因為師兄可憐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以才法外開恩,留下幾個漏網之魚而已。」李治眉開眼笑道。   「你是凡夫俗子。」寇芝芳故作訝然道:「難道我是神仙?」   「嘿嘿!在我們色狼一族普通成員的眼裡,師兄你就是活生生的神!」李治狂噴口水道:「小治已經將師兄的豐功偉績向整個長安城的色狼們陳述了一番,他們對師兄的崇拜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一個個叫囂著要拜師兄為師呢。」   「都是你的狐朋狗友是吧?」寇芝芳沒好氣道:「別給我惹事,老子陪老婆的時間都不夠。」   「嘿嘿!那是,那是。」李治忙不迭的點頭道:「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到時候嫂子們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   「她們都好嗎?」寇芝芳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好!好!一個個都還是白白胖胖的,只是……」李治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寇芝芳緊張的問道,他可真怕自己不在的這段時日眾女中的任何一個出了事。   「只是明空嫂子一天到晚叫著要去找師兄,司徒嫂子沒日沒夜的以淚洗面,叔孫嫂子和令狐嫂子三天兩頭幹架,師兄要是再不回來,估計小治的王府得重建了。」李治苦著臉道。   「小雪和雪雁姐呢?」   「申屠嫂子神秘莫測,我可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幹些什麼。」李治攤了攤手道:「不過看情形,她跟別的嫂子們都相處得不錯。至於雪雁搜子嘛,嘿嘿,她似乎很像是眾位嫂子的頭頭,總是代表嫂子們來找我訓話,我可沒少挨批。」   「好了,不跟你廢話了,我得去看看她們。」寇芝芳迫不及待的道。   「去吧,去吧,嫂子們可都望穿秋水了。」李治對寇芝芳此刻的心情很是理解。   「看我多夠哥們啊!」寇芝芳拍了拍李治的肩膀道:「放著那麼多大美人沒見,卻先來見你小子。」   「那是因為你怕見了嫂子們之後就脫不了身來見小治了。」李治笑道。   「你小子什麼時候變這麼聰明了?」寇芝芳故作驚訝狀道。   「都跟著師兄混了這麼久了,要是還不開竅,豈不是給師兄丟臉,這個罪名小治可擔當不起。」李治對著轉身離去的寇芝芳背影喊道:「我那些個姐妹們也很想念師兄,每次來都是三句不離師兄……」   李治的話還沒有說完,寇芝芳卻已不見了蹤影,他的心恐怕早以更快的速度到了尋芳院,因為那裡面有苦等他的佳人們。   「雪雁姐,芳哥哥怎麼還不回來呀?」明空的小嘴總是撅得最快,撅得最高。   「這麼長的時間都等下來了,還差這兩天嗎?」李雪雁安慰道:「明日就是小治的大婚,他若是今晚沒有趕回來,也必會在明日一早趕回來的。」   「遊山玩水也不帶上我們……」令狐瑩瑩對此依然耿耿於懷。   「不定掉進哪個溫柔鄉里,早把我們給忘了。」叔孫琪琪冷冷的道。   「他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司徒月涵說著說著眼淚又開始氾濫起來。   「他呀,滋潤著呢!」申屠雪微笑道:「姐妹們,你們想知道咱們寇公子離開長安的這一段時日都幹了些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嗎?」   「申屠姐姐知道?」明空眼睛頓時一亮道。   一個多月的相處,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然而對於申屠雪的神通廣大,眾女卻早已心悅誠服。   「那個小壞蛋又給你們找了不少姐妹回來。」申屠雪說這句話時的表情怪怪的,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不少是多少?」明空急切的問道。   「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你們應該又多了六個姐妹。」申屠雪掰了掰手指頭道:「可能更多。」   「芳哥哥是壞蛋!」明空的眼眶開始濕潤。   「申屠妹妹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李雪雁皺眉問道,雖然眾女已經消除了對申屠雪的戒心,但是在眾女的眼中她依然帶著迷霧一般的神秘感。 第二節 等待總是催人老(中)   「這個請恕妹妹我賣個關子。」申屠雪淡然笑道:「等到時機成熟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姐妹們的,還有那個小壞蛋。」   「還是說說寇公子的事情吧,他這段時間都幹啥了?」令狐瑩瑩對有關寇芝芳的任何事情都懷有強烈的好奇心。   「尋花問柳唄!」叔孫琪琪語帶嘲諷道:「申屠姐姐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咯咯!叔孫妹子吃醋了!」李雪雁嬌笑道:「我們明空吃醋倒是家常便飯的事情,怎麼叔孫妹子也被她給傳染了?」   「我寧願吃毒藥也不會為他吃醋!」叔孫琪琪咬著嘴唇道:「男人都是見異思遷,負心薄倖的壞胚子!」   「不准你說芳哥哥壞話!」明空兩眼一瞪,挽了挽衣袖,便欲上前動手。   「明空!」李雪雁急忙喝止道:「都是自家姐妹,說兩句也就罷了,要是真動起手來,你芳哥哥會不高興的。」   「我可不是他的女人。」叔孫琪琪低聲嘟囔了一句道,不知為什麼,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怎麼也無法做到底氣十足。   「長江幫你們聽說過吧?」申屠雪適時的打破尷尬道:「長江幫的幫主聶雲飛有個獨生女兒,叫聶紅纓,雖然算不上國色天香,卻也青春靚麗。」   「她是芳哥哥新交的朋友?」明空弱弱的問道,她當然不會傻得真以為申屠雪專門提及聶紅纓,只因為她是寇芝芳的朋友。   「這位紅纓妹子可不是簡單的角色。」申屠雪讚道:「別看她小小年紀,卻也懂得怎樣死死抓住男人的心,若是現在有人敢傷害紅纓妹子分毫,恐怕咱們的小壞蛋非跟他拚命不可。」   「此話怎講?」令狐瑩瑩不解道。   「她呀,奮不顧身的衝進大火中救小壞蛋,結果臉被嚴重灼傷,毀了容貌。」申屠雪輕歎道:「以小壞蛋的性子,你們可以想像他今後對紅纓妹子會有多憐惜。」   「哼!大壞蛋,叫你不帶上我,這麼好的機會都被人家給搶走了。」明空跺腳道。   把這種事情看做好機會的,恐怕也就只有明空這個傻妮子了。   「他有被燒傷嗎?」司徒月涵抹了抹眼淚,憂心忡忡的道。   「這個世上不會有比他更幸運的人了。」申屠雪搖了搖頭道:「不但沒有被燒傷,還因禍得福,功力突飛猛進。」   「長江幫的大小姐聶紅纓是一個,那麼還有五個呢?」令狐瑩瑩似乎對寇芝芳的風流韻事有著相當濃厚的興趣。   「大儒曹憲你們知道嗎?」   「就是那個聖上每逢讀書遇奇文難字時必遣使問之的曹憲?」李雪雁驚道。   「不錯。曹憲有個小女兒換做曹鳳,不但長得國色天香,文采風流更是直逼乃父……」申屠雪話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笑吟吟的望著眾女。   「芳哥哥就把這曹才女變成我們的姐妹了是嗎?」明空滿臉都是醋意道。   「是不是變成姐妹了我倒不清楚,我只知道曹鳳回到揚州之後,把閨房裡貼滿了小壞蛋的畫像,每天指著畫像罵個不休,甚至還拿皮鞭抽那些畫像。」申屠雪說著說著忍不住掩嘴嬌笑起來,眾女則莫名其妙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肯定是被那個混蛋欺負了!」叔孫琪琪似乎恨上了寇芝芳,總是不失時機的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竟陵三秀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申屠雪繼續道:「小壞蛋去了一趟竟陵,輕輕鬆鬆的便將竟陵三個最美麗的女子都變成了自己的女人。」   「她們都是些什麼來頭呀?」令狐瑩瑩問道。   「玉泉山齊雲寨寨主鞏彤華,當陽縣城彭家堡堡主彭嘉惠,飛馬牧場少場主宋淚兒。」申屠雪如數家珍的道。   「已經五個了,還有最後一個。」說話的還是令狐瑩瑩,其餘人只是專心致志的聽著,沒有插話。   「最後一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她和另一個少年突然出現在了飛馬牧場,看情形小壞蛋和他們是老相識了。」申屠雪猜測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和小壞蛋一樣來自於宋家山城。」   「呵呵!這下尋芳院恐怕要變熱鬧許多了。」令狐瑩瑩拍手道。   「為什麼?」明空疑惑道。   「你想想呀,寇公子回來的時候肯定會帶著一群女人,到時候還不都得住到這尋芳院中來,再加上我們六姐妹,豈不是熱鬧非常。」令狐瑩瑩唯恐天下不亂的樂道。   「可惜要叫你失望了,因為他只帶回來一個。」申屠雪說罷笑而不語。   「慢著!」李雪雁狂喜道:「申屠妹妹,你說他已經回來了?」   「恐怕此刻已經在晉王府內了。」申屠雪高深莫測的道。   「真的!」明空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一群臭娘們在說老子的什麼壞話呢?」一個極度噁心的聲音自院子中傳入大廳。   除了申屠雪和叔孫琪琪外,四女臉上俱都流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明空和司徒月涵最是激動,一邊急切的往門外撲去,一邊狂灑起眼淚來。   寇芝芳還沒來得及細細分辨六張絕代的容顏,兩個嬌柔的身子已然縱體入懷,寇芝芳也顧不得分辨懷中到底是哪兩個,手忙腳亂的拍著二女的肩膀寬慰起佳人來。   「啊……」寇芝芳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原來明空和司徒月涵不約而同的在他兩個肩頭各自狠狠咬了一口。   「兩個大寶貝乖!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寇芝芳雖然痛得直咧嘴,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表露。   李雪雁和令狐瑩瑩緊隨在明空和司徒月涵的身後來到院子中,最後出來的是申屠雪和叔孫琪琪,寇芝芳頓時被眾美環繞,看著面前一張張梨花帶淚的絕美容顏,寇芝芳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你居然還知道回來!」李雪雁一眼不眨的盯著寇芝芳的臉,萬般思念最後只化作一句簡簡單單的輕責。   「下次我一定要跟著你出去玩。」這是令狐瑩瑩說的第一句話。   「……」叔孫琪琪張了張嘴,卻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第二節 等待總是催人老(下)   「跟你一起回來的那位妹妹呢?」申屠雪笑靨如花道:「怎麼不帶來給我們認識認識啊?」   「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你呀!」寇芝芳斜覷著申屠雪道:「我身上有幾根毛你知道不知道?」   「你先好好陪陪姐妹們吧,她們都得了相思病,並且已經病入膏肓。」申屠雪也斜覷著寇芝芳道:「若是明早還有氣力爬下床,就來找我,我再告訴你你身上有幾根毛。」   申屠雪說完轉身而去,留下一片嬌笑聲。寇芝芳很想立刻就知道何以申屠雪會對自己的行蹤瞭若指掌,但是他更知道此刻並不是相詢的好時機,因為還有一群「如饑似渴」的「怨婦」需要自己的寬慰。   「咳……咳!」寇芝芳潤了潤嗓子後一聲大喝:「大小老婆們……」   尋芳院瞬間靜了下來,五張嬌顏,五雙神采各異的眼眸灼灼的盯著寇芝芳,企盼著他接下去的話語。   「誰是你老婆啊!」叔孫琪琪撇了撇嘴低聲道,但是她眼中的神色與其他四女卻沒有很大的差異。   「看在大家對本少爺思念得緊的份上,今晚我就把自己交給你們了。」寇芝芳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道:「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寇芝芳當然聽到了叔孫琪琪的低語,只是臉皮超厚的寇大爺將之直接忽略了過去而已。   「這可是你說的。」掛在寇芝芳脖子上的明空跳下地道:「芳哥哥,你就不怕明天連小治的喜酒都沒力氣喝了嗎?」   「呃?」寇芝芳愕然,隨即壞笑道:「明空如何知道我過了今晚之後便會變得筋疲力盡呢?」   「雪雁姐姐說的。」頓時領悟過來自己說錯話的明空鬧了個大紅臉,急忙將難題拋給了李雪雁。   「看來咱們的小明空是真的長大了。」寇芝芳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人家早就長大了,芳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明空低垂著臉,聲如蚊吟道。   寇芝芳心裡一顫,難道明空已經知道她被自己破了身子?看來有些事情確實不能再拖下去了。其實寇芝芳也不知道為何自己之前一直都在刻意忽視明空對自己的愛慕,或許是因為潛意識裡總是有婠婠的身影在作怪吧。可是他早就知道明空並非婠婠的親骨肉,何以一而再的對明空的癡心視而不見呢?   「小壞蛋,去我房裡好嗎?」司徒月涵抬頭淚眼婆娑的道,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期盼。   「還是月涵姐姐體貼我!」寇芝芳大樂。   「月涵姐姐,我今晚也去你房裡歇息行嗎?」李雪雁拽著司徒月涵的袖子問道,她根本不敢看寇芝芳,怕這混蛋會一臉淫笑的取笑自己。   「我也去!」明空望著寇芝芳哀求道,她多麼希望寇芝芳會對著她點點頭。   「我和你月涵姐姐,還有雪雁姐姐有很重要的問題要討論,你湊什麼熱鬧啊?」儘管寇芝芳並不想讓明空傷心難過,但奇怪的是他總是無法像對待其他美人那般待明空。   「我知道你們要幹嘛!」明空咬著嘴唇道:「我也要芳哥哥的寵愛!」   「你還小。」寇芝芳無奈之下找了個全然不是理由的理由。   「不!人家不小了!」明空嬌然欲泣道:「姐姐們可以,明空也可以的!」   「……」寇芝芳一個腦袋兩個大。   「我已經告訴明空那一晚我們三個身上發生的事情了。」李雪雁湊到寇芝芳的耳邊低聲道。   「雪雁姐你……」   「你不覺得再瞞著明空對她很不公平嗎?」李雪雁語氣有點重道,她一直都認為寇芝芳對待明空的態度有些殘忍了。   「唉!」寇芝芳輕歎一聲後笑道:「都來吧,反正大爺我有的是力氣。」   說完,寇芝芳攔腰抱起李雪雁便往司徒月涵的房間行去,明空和司徒月涵忙緊隨其後。   「喂!還有我呢!」令狐瑩瑩提起群角追著寇芝芳道。   「你去幹嘛呀?」叔孫琪琪一把拽住令狐瑩瑩道:「那混蛋帶著自己的老婆進屋使壞,你去湊什麼熱鬧啊?」   「使什麼壞?他不是要任憑我們處置嗎?」令狐瑩瑩不解道。   「師傅教給你的東西你都忘光了麼?」叔孫琪琪貼著令狐瑩瑩的耳朵低聲道。   「啊……他們要那樣?」令狐瑩瑩頓時連耳根都紅透了。   寇芝芳卻全然沒有在意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的言行,因為他的心早已飛到了司徒月涵房裡的那張大床上。   這一夜,尋芳院告別了往日的寧靜,嬌吟聲和粗喘聲成為了夜空的主旋律。   「還讓不讓人睡了?」叔孫琪琪砸著枕頭道:「只要有這個混蛋在,尋芳院就沒有片刻的安寧。」   「他們怎麼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啊?」令狐瑩瑩好奇道:「我還以為做那種事情越低調越好呢。」   「一般人自然是很低調的,這種事情屬於夫妻間的秘密,豈能讓外人聽了去。」叔孫琪琪冷聲道:「只是這淫賊全然不知廉恥罷了。」   「那雪雁姐她們豈不是……」令狐瑩瑩欲言又止,她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寇芝芳不知廉恥,陪著他瘋的三女豈不是也不知廉恥。   「她們是被逼無奈,自然不能統一而論。」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即便是冷如叔孫琪琪也與眾女培養了極深的感情,自然不願意把她們一起罵了。   「天都快亮了,他們怎麼還沒完事啊?」   「你是不是也想去啊?」   「我就是想去怎麼了?難道你不想?」   「除非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   「哼!口是心非!」   「你再說一遍!」   「怎麼,想打架啊?」   ……   「師傅。」   「你做得很好。」   「神尊現今的實力已經完全達到了要求。」   「我知道。」   「那我們是不是該表明身份了?」   「這就是我來的目的。」   ……   「師兄之強悍果然獨步天下啊!」   「殿下……」   「我也該多努力努力,這樣才能向師兄靠齊。雨荷你說對不對?」   「殿下……啊……你真壞!」   「跟師兄比起來,我只能算是老實青年一個。」   …… 第三節 俯視蒼生的感覺(上)   「咦!天怎麼這麼快就亮了?」寇芝芳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道:「嗯!秋高氣爽,不錯不錯!」   夏去秋來,偏北的長安已然有了些冷意。八爪魚般纏在寇芝芳身上的明空大半個香肩暴露在了空氣之中,寇芝芳扯了扯薄被,蓋住了那一片白皙嬌嫩的肌膚,眼中儘是痛愛憐惜之色。   「都已經快正午了!」推門而入的李雪雁托著一托盤的食物道:「你以為天才亮麼?」   寇芝芳的肚子適時的「咕咕」叫喚了兩聲,寇芝芳不好意思的對著李雪雁笑了笑,昨夜的瘋狂確實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   「月涵姐姐呢?」寇芝芳接過李雪雁手中的食物問道,他醒來後才發現床上只剩下了他自己和明空兩個人。   「月涵姐姐一大早就起床給你準備食物了,這是她花了好幾個時辰燉的滋補湯,你快嘗嘗看。」李雪雁端起一大碗湯遞到寇芝芳的嘴邊道:「我來餵你。」   「我要你用這個餵我。」寇芝芳朝李雪雁嬌艷的紅唇努了努嘴道。   李雪雁毫不猶豫的張口吸入一大口湯,含在嘴中,而後俯下身子送向寇芝芳大張而待的嘴巴。由於上半身俯得夠低,李雪雁胸前的美景一覽無遺,寇芝芳一邊吸取著她小嘴裡的養分,一邊抬手往她的衣領裡鑽了進去。   「嗯……」敏感地帶被襲,小嘴又被吸住的李雪雁只能夠發出難耐的鼻音。   「你們在幹什麼呢?」被吵醒的明空揉了揉惺忪的雙眼道。   「呵呵!我們在測這湯的溫度。」寇芝芳放開李雪雁的小嘴道,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要停止的跡象。   李雪雁可沒有寇芝芳這麼厚的臉皮,她想要掙脫寇芝芳的壞手卻又怕惹情郎不高興,只能羞澀的轉過臉去,不敢看向床上的二人。   「小治的吉時到了沒有?」寇芝芳猛的一拍腦袋道:「今兒可是他大婚的日子。」   「婚禮早就開始了,不過正式拜堂要等到酉時正,聖上會在太極宮太極殿冊封晉王妃。」李雪雁拿湯勺舀了勺湯道:「小治說讓你多歇息會,申時正趕去皇城即可,他會派人在朱雀門迎接咱們。」   「這麼說還有段時間嘍?」   「你去見見申屠姐姐吧,她好像等了你一整晚呢。」李雪雁將湯勺伸到了寇芝芳乖乖張開的嘴裡。   「是得找她談談。」寇芝芳歎道:「有些事情也該到攤牌的時候了。」   ……   寇芝芳施施然走到申屠雪的房門前,停下腳步,房內竟然有五個頂級高手,這是寇芝芳此前絕對沒有料到的。   今時今日的寇芝芳,修為已趨近宗師之流,昨夜踏入尋芳院的那一刻,他便將申屠雪的虛實摸了個十之八九,他確信申屠雪有著並不下於自己的實力。   此外,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亦是身懷絕技的高手,雖然比不上申屠雪,卻絕對超過了明空,應該與任勃頎在仲伯之間。   此刻申屠雪的房中又出現了三個與任勃頎同級的高手,什麼時候高手變得如此廉價,如此氾濫了?   最令寇芝芳驚異的是,除了申屠雪和那三個高手外,還有一個他完全摸不透虛實的絕世高手,至少也是蔡瑰異那個級數的存在。   也許是因為確信申屠雪不會傷害自己,也許是因為天生就膽大包天,寇芝芳並沒有因為突然出現的眾多高手而心生怯意,他舉起一隻手便欲敲門,房門卻突然悄無聲息的自行打開。   寇芝芳並沒有太過驚異,神色如常的踏入了房門,只見房內鶯鶯燕燕的五個佳人或坐或立,盡皆巧笑倩兮的望著寇芝芳。坐在正中的是水仙坊老闆娘池水仙,寇芝芳知道她是房內修為最高的一個,水仙坊四大名花分立左右,看上去蔚為壯觀。   「唷!這不是水仙坊的池老闆麼?」寇芝芳笑道:「莫不是來找我要人的?我記得好像已經把申屠姑娘的贖身銀子一文不少的送到水仙坊了呀。」   「池水仙不請自來,還望寇公子海涵。」池水仙似乎沒有聽出寇芝芳話語中的嘲諷意味一般,依然笑吟吟的道。   「你說過等我把玉杵搗花徑心法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就把一切都告訴我。」寇芝芳緊緊的盯著申屠雪,語氣卻是淡淡的道。   「不錯。」申屠雪望了望身旁的師傅池水仙後,點頭應道。   「現在達到你們的要求了吧?」寇芝芳雖然不知道池水仙如此大張旗鼓的來找自己到底有何貴幹,但他至少知道她們來找自己是因為自己功力大增的緣故。   「已經大大好過了我們的預計,也完全達到了要求。」池水仙眉開眼笑的道。   「既然現在我已經達到了要求,你們準備拿我怎麼辦呢?」寇芝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道。   池水仙沒有回答,而是伸手一揮,房門無風而閉,池水仙的修為之高可見一斑。房間裡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申屠雪,雨兒,露兒,霜兒,四大名花俱都一眼不眨的望著池水仙,等待著她的下一步行動。   池水仙閉上眼睛,雙耳詭異的一陣輕顫,甚至還能夠自然的轉動一些角度,讓寇芝芳大開眼界。寇芝芳知道池水仙此舉是為了確定附近沒有高手接近,他當然不會告訴池水仙自己早已用意識將整個晉王府巡視了個遍。   在寇芝芳和四大名花的注視下,池水仙小心翼翼的自懷中取出一個木盒子,盒子尚未打開,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已然飄蕩而出,迅速充斥滿了整個房間。   寇芝芳能夠感覺到木盒中蓬勃的能量波動,他頓時對盒中之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四大名花亦是翹首企盼著池水仙打開木盒,因為她們也不知道盒中裝的是何神奇事物。   池水仙沒有賣關子,她帶著無比虔誠的神色,慎重的打開了木盒。   霎時,霞光乍現,將整個房間照得仿如仙境。   一種親切感自木盒中傳出,似乎在遙遙的呼喚著寇芝芳,寇芝芳不由自主的向池水仙走去,目光卻死死的盯著木盒中那被霞光掩蓋的事物。 第三節 俯視蒼生的感覺(中)   霞光逐漸消逝,一枚僅指甲片般大小的玉石緩緩的自木盒中漂浮起來,玉石呈月牙狀,散發著淡綠色的柔光。   玉石彷彿有靈性一般,飄到寇芝芳的眼前一尺處停了下來,就這樣懸浮在半空中,淡綠色的柔光散在寇芝芳晶瑩剔透的肌膚上,反映出夢幻般的色彩。   池水仙的眼裡露出一絲狂熱之色,嘴唇一陣翻動,也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話語,玉石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馳向了寇芝芳的額頭,在寇芝芳完全沒有做出反應的情況下一閃而沒。   四大名花俱都發出了一聲嬌呼,但是出乎她們意料的是,寇芝芳的額頭不但沒有血流如注,甚至連一絲印痕有沒有,只能隱隱看到彷彿有無數絢麗的絲線在他額頭的肌膚下縈繞,便如被染了七彩顏色的血管一般錯綜複雜。   寇芝芳仿若毫無所覺,他的眼神渙散而沒有焦點,要不是對自己的師傅有著絕對的信任,要不是沒有發現寇芝芳的臉上有痛苦之色,恐怕四女已然按耐不住心底的擔憂。   池水仙收起木盒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向著寇芝芳盈盈拜倒,四大名花見狀急忙也跟著拜倒,屋內頓時只剩下了面目無神的寇芝芳一人卓然而立。   申屠雪偷偷的打量寇芝芳,他的眸中一片漆黑,彷彿無底的深淵,又似浩瀚的天空,無盡的海洋,有著包容一切的寬廣,申屠雪微微一顫,這難道就是神尊才配擁有的眼眸?   半柱香的時間,對申屠雪而言卻猶如幾個世紀那樣漫長,因為她的思緒完全陷入了寇芝芳眼眸中那個浩渺的世界裡,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徜徉。   驀然,一點亮光自黑暗的最深處躍起,迅速的膨脹,瞬間將所有的黑暗趕出了寇芝芳的眼眸,有如實質的亮光照耀了整個房間,不敢逼視的眾女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恭請神尊歸位!」池水仙以頭擊地,虔誠的顫聲道,她的心情之激動在這一刻表露無遺。   「恭請神尊歸位!」四大名花異口同聲的跟著池水仙道。   寇芝芳的目光掃過眾女,他沒有吱聲,而是走到池水仙原本坐的椅子旁,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了下來。而後旁若無人的用手指敲擊著椅子扶手,一聲聲清脆的敲擊聲迴盪在房間裡,似乎隱隱含著一種神奇的規律。   作為眾女中修為最高的池水仙和申屠雪,原本尚能夠將寇芝芳看透十之八九,然而此刻寇芝芳在她們的眼裡卻突然變得神秘莫測,他的深淺已經不是可以被輕易衡量。   眾女就這樣一直跪著,沒有人敢抬頭看寇芝芳一眼,彷彿那樣做會冒犯了她們心目中的神一般。寇芝芳則出奇的變得有耐心起來,除了不停敲擊扶手的兩個手指在動之外,他渾身上下便如石雕一般,甚至連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   「都起來吧。」在眾女忐忑的等待下,寇芝芳終於開口淡淡的道。   池水仙率先站了起來,恭敬的立於寇芝芳身側,四大名花當然是有樣學樣,畢竟她們以前並沒有接觸過傳說中的神尊,所有難免有些手足無措。   「現在,把一切都給我說說吧。」寇芝芳瞪了忐忑不安的申屠雪一眼後,向池水仙道。   其實寇芝芳表面看似平淡,內心卻是起著驚濤駭浪,太多太多的疑慮堆積在心頭,他甚至都不知從何問起。   然而不管有多少疑惑,寇芝芳心裡卻是難免興奮的,因為玉石進入身體的剎那,他突然有一種俯視蒼生的感覺,那是一個王者才配擁有的豪邁,這種感覺無疑會令人暢快無比。   雖然還有一個小小的遺憾,那便是功力並沒有因此而大幅提升,但是運用起來卻是更加得心應手了,因為寇芝芳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整個晉王府及其方圓數十里內的一切「看」得有如親見。   從飛馬牧場到長安的一路上,寇芝芳可沒有片刻閒著,茵珠將自己的所學傾囊相授,而作為徒弟的寇芝芳在一邊大占師傅便宜的同時,也將自己的恐怖天賦展露無遺。茵珠第一次發覺自己一直來引以為豪的武學天賦與寇芝芳比起來,簡直不堪一提。   種種奇遇再加上絕對的天賦,造就了新一代的絕世高手,今時今日的寇芝芳,雖然不敢說一定能夠戰勝二十大高手,但是卻穩穩的躋身於那一行列。   眾女中,申屠雪的心無疑是最亂的,這就是自己將要侍奉一生的男人,成為神尊之後的寇芝芳與成為神尊之前的寇芝芳,在氣質上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若不是嘴角還帶著一絲壞壞的笑意,申屠雪甚至都要以為寇芝芳已經換了一個人。   「五百年前,也就是東漢時期,有一個神一般偉大的人物,他擁有天下無敵的武功,擁有蒼穹一般浩渺的智慧,為了改變天下的格局,為了讓所有人都過上豐衣足食的好日子,他一手創立了女媧教,我們稱他為原始神尊。」   「為什麼要叫女媧教?」寇芝芳疑惑道:「原始神尊應該是個男人吧?女媧卻是個女神。」   「這個屬下也不清楚,恐怕只有原始神尊本人才知曉。」池水仙接著道:「在原始神尊的帶領下,女媧教迅速壯大成為天下第一大教派,甚至擁有了推翻漢朝另立王朝的實力。然而不知何故,原始神尊卻沒有讓這一切成為現實,反而急流勇退,令整個女媧教蟄伏於地下。就這樣過了大約百年,有一日原始神尊突然不辭而別,留下一本絕世的武功秘籍『玉杵搗花徑心法』,並留話說誰修煉成了該心法便自動成為下一任神尊。代為保管『玉杵搗花徑心法』的人,我們稱之為神侍。」   「鬼醫就是這一代的神侍?」寇芝芳突然有所明悟道。   「不錯。」池水仙點頭道:「而你就是女媧教新的神尊。」   「新的神尊?」寇芝芳喃喃自語道:「貌似挺不錯的頭銜!」 第三節 俯視蒼生的感覺(下)   以眾女的修為,自然能夠聽到寇芝芳的私語,但是卻不敢對寇芝芳不負責任的話語發表任何意見,因為寇芝芳此刻已經升級為神。在凡人的眼裡,神是沒有錯誤的。   「神尊都擁有些什麼樣的權利啊?」已經在心底接受新身份的寇芝芳自然想知道自己承擔著怎樣的責任和義務,若是責任太過重大的話,恐怕崇尚自由且嚮往輕鬆生活的寇大少爺就要打退堂鼓了。   「神尊就是我們女媧教中真實存在的神,女媧教的一切都由神尊主宰,包括我們所有神僕的生命。」池水仙解釋道:「除了神尊外,女媧教所有的教眾都是神僕。」   「如此說來你們五個都是神僕嘍?」寇芝芳難免好奇道:「女媧教究竟有多少神僕啊?」   「我們女媧教的神僕千千萬萬,遍佈大唐每一個角落,甚至發展到了異國他邦,究竟有多少沒有人數得清。」吃水池自豪的道。   「你們在女媧教中是何身份?」寇芝芳當然不會認為五女在女媧教中只是普通的教眾。   「女媧教自神尊以下,有神妃、神侍、護法、次妃、神衛、各級教會負責人和普通教眾。」池水仙將女媧教森嚴的等級制度娓娓道來。   「鬼醫是神侍,你肯定是護法嘍,她們四個呢?」寇芝芳舉一反三道。   「雪兒是您的神妃,雨兒、露兒和霜兒是您的次妃。」池水仙指了指四大名花道。   「連神妃都已經給我挑好了呀,看來這神尊當起來確實挺省心的。」寇芝芳微微不悅道,任誰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給安排好了正房都會鬱悶的,儘管這正房是個絕色大美人。   「您誤會了,神妃並不是我們有權利挑選的,她和神尊一樣都由上天安排。」池水仙略微惶恐道,因為她清晰的感覺到了寇芝芳的不悅。   「我還真想知道上天它是怎麼安排的,難道老天爺會托夢給你們?還是玉皇大帝直接下聖旨?」寇芝芳微帶嘲諷道。   「神尊說笑了,每到恰當的時候,我們總壇的聖石上便會出現預示,只要我們找到預示所指的地方,那裡必會有一個女嬰適時誕生,我們便會把她領回總壇培養成人。」池水仙不溫不火的道,之前的惶恐瞬間消逝的無影無蹤,這或許便是一個絕世高手的氣度。   「女嬰長大後就是神妃了?」寇芝芳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居然有這麼神奇的事情!我真想去看看這聖石是什麼神奇的玩意兒。」   「總壇距此非常遙遠,作為神尊您必然是要去的,不過卻也不必急在一時。」   「那次妃又是怎麼回事?」   「作為護法,我們每個人都會從教眾中精挑細選一些天資卓越又長得漂亮的女童,收為弟子,精心培養成人,成年後她們便是神尊次妃。」池水仙幽幽一歎道:「當然,次妃與神妃不同,神尊若是看不上眼,她們次妃的身份便會自動失效,與普通教眾無異。」   聽池水仙說到此處,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都殷切而又緊張的看著寇芝芳,似乎生怕他會拒絕接受自己,從而讓自己失去次妃的身份一般。   「那次在水仙坊,我的內功好像出了亂子,你們當中是誰幫了我?」寇芝芳眼神灼灼的從四大名花臉上掃過,似乎試圖想要從她們的表情中看出什麼來。   四大名花居然同時俏臉一片緋紅,那一日淫靡的情形同時在她們的腦海中回放,寇芝芳已然成了神尊,但是與他的那一朝纏綿卻是永遠都無法磨滅的記憶。   「難道……你們都是?」寇芝芳訝然問道,身為採花老手的他當然看得出眾女那嫵媚的羞態是因何而生,只是令他不解的是,其他三女用初夜為他療傷還說得過去,申屠雪卻絕對百分百是個處子。   雖然羞怯得想要找個地洞鑽下去,但是眾女卻不敢把神尊的問話當做耳邊風,除了申屠雪外,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都羞澀的點了點頭。   寇芝芳將目光投向了申屠雪,為什麼最可能的人卻偏偏不是,他分明記得綺夢中的那個身影像極了申屠雪,他更記得申屠雪那美到極致的夢幻之舞。   「神妃必須要等神尊正式登位之後方能與神尊結合,神尊的玉杵搗花徑心法和神妃的玉壺灌頂大法通過交合而相互融會貫通,神尊和神妃的功力便會產生質的飛躍,那個時候,神尊在整個天下恐怕都將再也難以找到對手。」池水仙激動的替申屠雪回答道:「現在已經是時候了。」   「你願意做我的女人?」寇芝芳盯著申屠雪的眼睛咄咄逼人的道。   「申屠雪別無選擇!」申屠雪似乎有些賭氣的不去看寇芝芳,冷冷的回答道。   「小雪!」寇芝芳聲音突然轉柔道:「我會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申屠雪愕然抬頭,正好對上寇芝芳那無限溫柔的目光。   「以後還能再為我跳那一支舞嗎?」寇芝芳當然不會忘卻申屠雪那一曲雲夢銷魂舞帶給自己的震撼。   「自從水仙坊一別之後,小雪一直盼著真正成為神妃的那一天。」申屠雪終於沒能夠忍住激動的淚水,喜極而泣道。   寇芝芳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只是溫柔的看著申屠雪,而後溫柔的伸手,一股浩然磅礡的勁力將申屠雪扯向寇芝芳的懷抱,勁力雖大卻又溫柔而恰到好處。申屠雪不由自主的飄了起來,她沒有運功反抗,而是任憑自己的身子被寇芝芳所牽引。   二人的身子越來越近,寇芝芳一把攬住申屠雪的纖腰,將她抱在了懷中。   「我到竟陵轉了一圈回來,這一路上你都偷偷跟著我對嗎?」寇芝芳伸出舌頭旁若無人的舔去申屠雪眼角的淚水道。   「神尊是如何知曉的?」申屠雪眨巴著眼睛問道。   她心裡響起的卻是另一個聲音:「神尊」叫起來真是拗口,還是叫「小壞蛋」來得順口些。 第四節 五百年的恩怨(上)   「我那個時候可遠不是勾魂童子的對手,以他的心狠手辣也不可能對我這個初次謀面的人手下留情,當時我就知道有人在暗中幫了我,只是沒有想到是你而已。」寇芝芳笑道:「直到聽你身臨其境般的跟明空她們描述我一路上的遭遇,我才恍然大悟。只是有一點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小治說你這段時日與明空她們相處得很融洽,你是如何分身的?」   申屠雪像個孩子般掩嘴嬌笑起來,她沒有回答寇芝芳的話,而是朝三個姐妹努了努嘴,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也情不自禁的跟著她嬌笑出聲。   「我們四姐妹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或許比對自己都還要熟悉,閒暇時我們常常玩模仿對方的遊戲。」見寇芝芳還是一頭霧水,申屠雪只得耐心的解釋起來。   「再戴副面具,她們三個就可以搖身一變成為你了對嗎?」寇芝芳猛然記起申屠雪化身雪兒時曾經戴過的面具,一拍腦門道。   「其實連面具都不需要,戴張面紗即可。」申屠雪嬌聲道:「神尊不知道小雪在外人面前大多時候都是戴著面紗的嗎?」   若是說到這種程度寇芝芳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的話,他就真不用再混了。四大名花雖然身材有些微差異,但是身高俱都相仿,只要施以巧妙的化妝,做到互換身份也並非什麼難比登天的事情。   然而寇芝芳新的擔心又來了,自己對曹鳳的霸王硬上弓,與婠婠在金龍池的抵死纏綿,與彭嘉惠和鞏彤華在飛馬牧場的大野戰,與茵珠在地下溫泉的鴛鴦戲水,豈不是都被申屠雪看見了。這年頭怎麼美女盡喜歡偷看人家上演活春宮啊?   幸好自己此刻已經是神尊了,不然申屠雪准拿這些事來揶揄自己,寇芝芳內心惴惴的想到。可是色心大動下的寇芝芳發現不了申屠雪還情有可原,為什麼婠婠和怡也沒有發現她呢?甚至還有法瑱和石之軒,也或許是他們發現了卻沒有點破吧。   「女媧教的宗旨是什麼?」寇芝芳的思緒回到正規,繼續向池水仙詢問道。   「女媧教存在的意義,便是要找到一種最完美的制度,在這種制度下,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夠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池水仙眼中泛著奕奕神采道:「找到這種制度之後,女媧教全體教眾會竭盡所能讓它成為現實。」   寇芝芳低頭沉思起來,創立女媧教的原始神尊不可謂不偉大,無論是胸襟氣度都堪稱舉世無雙。然而寇芝芳知道他的這種設想至少在數百年內是不切實際的,也許數千年後有可能成為現實,但是那時候的事情與自己又有何干係。   「說說伏羲教吧,我知道伏羲教與咱們女媧教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牽連。」寇芝芳抬頭道。   「不錯,伏羲教正是咱們女媧教的死敵。」池水仙咬牙切齒的道:「原始神尊創立女媧教不久之後,伏羲教便突然出現在江湖之中,並處處與咱們女媧教為敵。五百年來兩教之爭鬥從未休止過,可是誰也佔不到對方的便宜,一直都是勢均力敵,難分高下。   「伏羲教確實高手雲集啊!」寇芝芳歎道:「我見過的便有屠紅月、勾魂童子和主父炎三個。」   「伏羲教跟咱們女媧教一樣養精蓄銳,深藏不露,以待有一天能夠厚積薄發,一飛沖天。」池水仙語帶欽佩道:「雖然是水火難容的死對頭,但是屬下不得不佩服伏羲教的聖主,能夠與咱們女媧教明爭暗鬥這麼久還不落下風,此人絕對是個天縱之才。」   「伏羲教的聖主?何許人也?」寇芝芳皺眉道。   「請神尊恕罪。」池水仙叩首道:「沒有人見過伏羲教聖主,所以屬下也不知道他是何許人。」   「不怪你!先不說這個了。」寇芝芳深思了片刻後問道:「伏羲教為什麼要與咱們女媧教為敵?」   「因為他們的教義與我們大相逕庭,他們的宗旨是,將所有的權利徹底的集中,在絕對的獨裁統治下,讓這個世界和平發展。」池水仙不屑道:「先不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如此雄才偉略的人物可以當此大任,就算有,誰又能夠保證他在擁有了絕對的權利之後,不會被權利蒙蔽了雙眼,不會成為一個最最可怕的暴君,甚至是魔鬼。就算這一切都避免了,他仙逝之後權利又該怎樣交替?這樣的天之驕子是可與而不可求的,誰能保證能夠一代一代完美的接替下去……」   池水仙一說起女媧教和伏羲教的教義來,便滔滔不絕,一發不可收拾,寇芝芳苦惱的揉了揉腦袋,又是教派之爭,貌似這已經成為了千百年來整個世界動盪不安的罪魁禍首。   「不管伏羲教的教義和咱們有著多麼大的差異,雙方最終的目的畢竟是一樣的呀,為什麼要鬧得不死不休呢?」寇芝芳不解道。   「咱們女媧教和伏羲教的鬥爭傳承了五百年,最初的起因是什麼早已無從考證。讓人們銘記的是仇恨二字,它早已深深植入兩教所有教眾的靈魂之中,永世都無法磨滅。」池水仙說話間眼中精芒暴閃。   「伏羲教都有些什麼人物?」不管伏羲教留給寇芝芳的印象是好還是壞,殺了彭天虎的勾魂童子和傷了婠婠的屠紅月寇芝芳是一定要收拾的,所以多瞭解一些情況絕非壞事。   「就咱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伏羲教的主要領導層有聖主、聖母、聖子、大光明王、大歡喜菩薩、無憂佛、小光明王、勾魂童子、天聖羅漢和七仙女。」池水仙一一細數道:「大歡喜菩薩屠紅月和勾魂童子花千歲神尊都已經見過,屬下就不細說了。小光明王真名叫季滄海,並不為江湖中人所熟知,但他卻有個大大有名的兒子冼雄心,不知神尊可有聽過。」   「冼雄心?」寇芝芳在記憶中搜索了片刻後搖頭道:「沒聽說過此人。」 第四節 五百年的恩怨(中)   「他是長江幫幫主聶雲飛的二弟子,江湖人稱『鐵膽雄心』,暗中控制了大半個長江幫,功力更是高於其表面上的師傅聶雲飛,只要伏羲教一聲令下,即可隨時接手長江幫。」   「還有這樣的事情?」寇芝芳驚道,聽說冼雄心可能威脅到聶紅纓的家人,他當然不可能不擔心,自己女人的家人不也是自己的家人嗎。   「伏羲教早就在暗中控制了許多幫會教派,隨時可以讓這些幫會教派改旗易幟,只是一直都沒有發動罷了。」池水仙不無憂慮道:「甚至有不少幫派勢力本就是伏羲教中人創立的,比如主父炎的萬龍莊。」   「聖主神秘莫測姑且不論,那麼其他人呢?比如那什麼聖母、聖子、大光明王和無憂佛,還有天聖羅漢,都是些什麼樣的角色?」   「雖然本教與他們鬥了這麼多年,卻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池水仙無奈道:「或許他們根本就不在大唐境內也說不定。」   「如此說來,伏羲教浮出水面的只是冰山一角嘍?」寇芝芳皺眉道,他覺得心頭的壓力猛然劇增。   「對伏羲教而言,咱們又何嘗不是只露出了冰山一角。」池水仙自豪的道。   「我就知道咱們不會甘居下風的。」寇芝芳笑道:「不然拿什麼跟伏羲教鬥。」   「咱們女媧教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雖然沒有刻意在江湖中培養勢力,但教中高手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絕不會遜色於伏羲教。並且咱們在大唐這個權利架構中有著伏羲教無法比擬的影響力,長孫皇后生前便是本教護法。」池水仙語出驚人道。   「難怪她會臨死都要護著水仙坊。」寇芝芳恍然大悟道:「李世民知道這一切嗎?」   「以李世民的雄才偉略,要想瞞過他自然是不太現實的,所以屬下認為他應該知道長孫皇后是咱們女媧教的人。」池水仙跟著寇芝芳毫不忌諱的直呼李世民大名,在她眼裡大唐皇帝的份量恐怕是遠遠及不上神尊的。   「既然知道,他怎能容忍呢?」寇芝芳不解道:「據我所知,李世民跟長孫皇后夫妻感情和睦,相敬如賓。」   「因為咱們女媧教對他的統治並沒有構成任何威脅,甚至在很多地方還幫了他不小的忙。若不是咱們女媧教從中出力,穿針引線,慈航靜齋又豈會竭盡全力的幫助他奪得帝位。」   「哦?」寇芝芳驚異道:「慈航靜齋力挺李世民盡然與咱們女媧教有關?」   「慈航靜齋梵清惠齋主是本教前護法梵清心前輩的親妹妹,而長孫皇后則是她的親傳弟子,正是在長孫皇后的央求下,梵清心護法才親往慈航靜齋請出梵清惠齋主的。」   「為什麼本教不直接相助李世民,而要轉借慈航靜齋之手呢?」寇芝芳疑惑道。   寇芝芳今天算是大長見識了,當年慈航靜齋之所以相助李世民當中居然有如此多鮮為人知的內幕。說來說去還是得靠裙帶關係啊,原本寇芝芳還以為慈航靜齋多麼高尚呢,如此看來梵清惠也不過是個有七情六慾的凡人罷了。當年師妃暄用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忽悠了他的徐子陵叔叔,又通過徐子陵忽悠了他的老頭子寇仲,也不知道她是刻意為之,還是她自己也被梵清惠這個不良師傅蒙在了鼓裡。   不管怎樣,寇芝芳對師妃暄的看法向來都是壞的居多,要不是苦於一直沒有空暇,他真想殺上慈航靜齋去,問問梵清惠為什麼愛著外公宋缺卻寧願孤苦終老,問問師妃暄為什麼愛著叔叔徐子陵卻寧願常伴青燈古佛。他不明白慈航靜齋的那群女人,分明都是凡夫俗子,卻偏要裝作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結果害人又害己,做女神棍很爽麼?   「因為本教教義明文規定,任何教眾不得直接參與政事。」作為護法,池水仙對女媧教的教義早已倒背如流。   「不得直接參與政事。」寇芝芳玩味道:「這句話意思相當耐人尋味啊!」   「當然,教義對神尊您是沒有約束力的,神尊甚至可以隨時更改教義。」池水仙恭敬的道。   「如此說來,神尊若是願意,豈不是可以無法無天?本教就沒有長老會之類可以約束神尊的存在嗎?」關乎自己的權利分配問題,寇芝芳自然是要問個清楚明白,不然鬧出笑話來就得不償失了。   「就如屬下之前所說,神尊便是女媧教的神,沒有任何教眾可以違背神尊的意願。」池水仙躬身道。   「那萬一神尊是個十惡不赦之人,女媧教豈不是要萬劫不復?」寇芝芳吃驚道,神尊在女媧教中的權利也委實太大了一些。   「那樣的人是不可能成為神尊的!」池水仙言之鑿鑿道。   「除了長孫皇后,咱們在朝中還有人嗎?」寇芝芳深深明白一個道理,朝中有人好辦事,所以像長孫皇后這樣的人自然是多多益善。   「有。」池水仙對寇芝芳不敢有任何隱瞞:「皇太妃楊婧茹。修儀王玨,她是蔣王李惲的生母。還有貴妃韋珪,她是紀王李慎的生母。」   「嘿嘿!不是太妃就是貴妃,李世民想不罩著咱們都不行啊!」寇芝芳笑道。   腦海中驀然憶起了身材高挑,英姿颯爽的定襄縣主李玉亭,還有那個喜歡跟小饞貓常山公主搶點心吃的紀王李慎,寇芝芳臉上不禁露出了會心的微笑,許久不見也不知道這群公主皇子們有沒有想自己,等申時進了宮應該可以見到她們吧。   「池護法。」寇芝芳突然笑吟吟的望著池水仙道:「你把那什麼花魁大賽搞得風生水起,天下皆知,鬧這麼大的動靜莫非便是為了再送一批人到朝廷權利中心去?若是我猜得沒錯的話,最後一輪十位花魁候選人中,小雪自是不必說,除了月涵姐姐外,其餘的不少都是本教之人吧?」   「神尊明察秋毫,一語中的。」池水仙輕笑讚道。 第四節 五百年的恩怨(下)   「明月樓的關雨荷姑娘丹田空空如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女子,自然可以排除在外,其餘姑娘可都有相當不俗的修為啊!」寇芝芳歎道:「新晉花魁梁丘琦雲姑娘出自水仙坊,自然也是池護法調教出來的高徒嘍?」   原本寇芝芳以為明空的天賦和修為在同齡少女中已經算是鶴立雞群,鳳毛麟角了,卻不料一次花魁大賽竟然冒出了如此多的少女高手,不但絲毫不弱於明空,甚至猶有過之。   「神尊猜得沒錯,梁丘琦雲確實是咱們女媧教的人,但是她卻不是屬下的徒弟,而是本教另一位護法憐秀秀的高徒。」   「憐秀秀?」寇芝芳顯然並不能夠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到這樣一個人物。   「咯咯!」池水仙嬌笑道:「神尊總該聽說過憐娘吧?」   「你是說……」寇芝芳欲言又止,憐娘之大名他當然是聽說過的。   「憐娘是憐護法的藝名,憐護法可是本教最出名的人了,據說只要是個男人,都知道她的大名。」池水仙花枝亂顫的笑道:「神尊也是男人,自然曉得。」   「咳咳!」寇芝芳尷尬的咳了咳,這樣的話茬他可不敢接。   寇芝芳心道,憐娘確實算得上是個大名人了,名聲之盛甚至不亞於自己的老頭子,大唐境內近半青樓的主人啊。憐娘能夠以一女子之身掌管萬千青樓,江湖中人百思不得其解,原來其真實身份竟然是女媧教的護法,這就難怪了。   「梁丘琦雲是繼小雪之後女媧教年輕一代最出類拔萃的高手!」池水仙心悅誠服的讚道:「沒想到我池水仙自己比不上憐護法,連教徒弟也無法勝過她。」   「池護法此話過謙了,能夠培養出小雪這樣的弟子,任何師傅都足以自豪了,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寇芝芳說罷緊了緊雙手,將懷中的申屠雪整個摟貼在了胸口。   「小雪確實配得上神妃的身份。」池水仙看著寇芝芳懷中的申屠雪,眼中滿是欣慰之色道。   「想必在池護法授意下拍得梁丘琦雲的太史鑾,和其身為水仙坊護院首領的兄長都非泛泛之輩吧?」對於女媧教的每一個人物,寇芝芳都懷著濃厚的興趣,畢竟這些人以後都將是自己的得力助臂。   「太史千鈞何在?」池水仙張嘴一聲輕喝,聲音並不重,卻似傳出了老遠,這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屬下神衛之首太史千鈞參見神尊!」一個魁梧的身影突然現身於寇芝芳身前丈許處,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下恭聲道。   此人不苟言笑,臉若寒冰,這絕對是一個恐怖的高手,他身上有一股逼人的氣息,那是雙手染了無數血腥之後才擁有的煞氣。   「原來一直在外頭放風的便是你呀!」寇芝芳笑道:「我還老奇怪怎麼外頭有這麼一個高手虎視眈眈,卻絲毫不見動靜呢。」   「太史千鈞隨時聽候神尊差遣!」太史千鈞叩首道,看得出來他並不是一個善於言辭之人,應該是實幹派的代表人物。   「好了,你先出去吧。」寇芝芳淡淡的道:「以後尋芳院眾女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遵命!」太史千鈞叩首道,話畢,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太史千鈞並沒有說什麼只要自己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尋芳院眾女少一根寒毛的大話,但是卻給人更加可靠的感覺。有些人,無需承諾,卻更勝承諾,因為他們本事便是一種信譽的象徵,太史千鈞正是這種人。   「太史鑾自然也是神衛嘍。」寇芝芳深思了片刻後望著池水仙道:「赫連博弈呢?」   「神尊果然不愧為神尊,一猜一個准,博弈武館正是咱們女媧教的產業之一。」   「這麼說來善鼓舞的東方聞櫻姑娘也是本教中人?」寇芝芳立刻領會了池水仙話中的含義。   「她是長孫皇后的關門弟子。」池水仙眼中露出讚許之色道,有一個智慧超群的神尊自然是女媧教的幸事。   「還有呢?」寇芝芳可不認為以女媧教的大手筆會只派出梁丘琦雲和東方聞櫻兩個人參加花魁角逐,而申屠雪的參與顯然是在計劃之外的。   「玉錦軒的慕顏昕和蘭桂坊的宇文嫆也是咱們的人。」池水仙不無羨慕的道:「她們跟梁丘琦雲一樣都是憐護法的高徒。」   「嘿嘿!拍得宇文嫆姑娘的富商也是池護法暗中安排的吧?」寇芝芳樂道:「除了慕顏昕姑娘,其餘的都被池護法給拍了回來,池護法真是會做生意啊!」   「拍走慕顏昕的是胡小仙,所以屬下並不擔心慕顏昕的安危。」池水仙婉轉道:「還請神尊抽個空閒親自去一趟,把人給討回來。」   「為什麼要我去要人?」寇芝芳鬱悶了,要個人還需要他這神尊親自出馬嗎?   「因為胡小仙相當不好對付,屬下等又不敢對她用強,畢竟她是刀帝和真帝的朋友。」池水仙為難道:「當然,胡小仙可以不給任何人的面子,卻絕對不會不給刀帝和真帝面子。」   「好吧,有空我就去一趟名堂窩。」寇芝芳這一次嘗到了被趕鴨子上架的滋味:「看來你們很是下過一番功夫研究我。」   「為了以後能夠更好的服侍神尊,為神尊辦事,屬下等自是要花點心思瞭解神尊。」池水仙理所當然的道。   「東方聞櫻姑娘出自飄香閣吧?再加上玉錦軒和蘭桂坊,以及你的水仙坊,長安八大紅樓咱們倒是佔了一半。」   寇芝芳心想,女媧教規模如此龐大,運作經費定然也是一筆恐怖的數字,涉足青樓這種暴利行業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神尊對長安的青樓倒是瞭解頗深。」池水仙似笑非笑的道。   「呵呵!池護法有所不知,花魁大賽那日實是我第一次踏足煙花之地。」寇芝芳尷尬的笑了笑,他可沒有無聊到要把李治偷偷塞給他花魁大賽內部資料的事情給抖露出來。 第五節 打婠婠的屁股(上)   「神尊又何必跟屬下解釋呢,在每一個神僕的眼裡,神尊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對的,神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天理。」池水仙嬌笑道,弄得寇芝芳反而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有些事情本來就是沒法解釋的,只會越描越黑。便如第一次去逛妓院的男人說自己以前從沒有去過,便如第一次臉紅的女孩子說自己以前從沒有臉紅過……   「還有三位姑娘呢?」寇芝芳岔開話題道。   「神尊指的是翠雲居的叔孫琪琪,芙蓉苑的蘇楹,還有牡丹園的令狐瑩瑩三位姑娘吧。」池水仙神秘一笑道:「除了蘇楹進了魏王府外,另兩位好像都在這尋芳院之中哦。」   「這個……」寇芝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把她們請來可不是我的本意,個中緣由很複雜,相當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呵呵……」   「兩位妹妹俱都國色天香,又極富個性,是個男人都會喜歡的,神尊又何必說些違心的話呢。」寇芝芳懷中的申屠雪嬌聲輕笑道,當初認神尊的緊張感逐漸淡去,原本的寇芝芳形象慢慢回歸,申屠雪的膽子亦跟著大了起來。   「她們既然不是本教中人,很有可能出於伏羲教,因為我感覺得出來,她們的修為並不亞於雨兒她們三個。」寇芝芳溫柔的望了跪在地上的三女一眼,突然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自責道:「看我糊塗的,你們還跪著幹嘛呀?快坐!快坐!」   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聽話的站了起來,她們俱都有不俗的修為,自然不會因為跪了太久而腿腳發麻。順著寇芝芳的手指,三女整整齊齊的坐到了申屠雪的床沿,再加上同樣誘人的羞態,同一個角度望向寇芝芳的目光,看上去便如經過排練一般。一個已然美不勝收,三個加在一起的景象豈是一個「美」字可以形容。   房內五個女子,四個徒弟坐著,倒是作為師傅的池水仙卻獨自站立,簡直沒了天理了,跟領導睡過的就是不一樣啊!   其實並不是四大名花不夠尊敬師長,而是在神尊的面前沒有她們說話的餘地,她們早就如坐針氈了,畢竟將自己養育成人的恩師還在那站著呢,自己豈能坐得安生。   寇芝芳卻是沒有尊師重道那種高尚覺悟的,因為他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師傅,而作為神尊必需要有神尊的威嚴,在象徵女媧教最高權利的玉石進入他身體的那一剎那,他便明白了神尊該如何掌控女媧教。   不管池水仙為了女媧教多麼殫精竭慮,也不管她做了多少貢獻,她的身份只是一個神僕。而作為掌權者,雖然可以對做出傑出貢獻的屬下愛護有加,可以表揚,可以鼓勵,可以賞賜,但是主僕有別,絕對不可以亂了規矩。當然,自己的女人那是例外的。   「除了咱們女媧教,恐怕也就只有伏羲教能夠培養出如此出類拔萃的人物了。伏羲教聖母座下有七仙女,或許她們中的某一個便是,也可能三個都是。」池水仙並沒有因為自己一個人站著而有絲毫的憤懣,這便是一個高手的氣度。   「不管她們是不是伏羲教的人,至少我可以確定一點,令狐妹妹和叔孫妹妹對神尊並沒有絲毫惡意。」申屠雪發話道。   與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一段時間的相處,雖然談不上過從甚密,更沒有成為閨中密友,但是申屠雪已經當她們是朋友,並且申屠雪看得出來她們對寇芝芳都有著很深的好感,說不定哪天就成了自己的姐妹,自然要幫著說兩句了。   「就姑且當她們是伏羲教的人吧,不管她們懷了什麼樣的目的,我們只管靜觀其變便是。」寇芝芳可不希望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有一天會成為自己的敵人,那是件很殘忍的事情。   「屬下認為她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並不是衝著神尊,而是衝著刀帝之子。」池水仙肯定的道:「因為在今日之前,整個女媧教知道神尊真實身份的便只有七個人,神侍和王護法,還有我們師徒五人,伏羲教根本就不可能提前得到消息。」   「這麼說伏羲教不但知道我來自宋家山城,還盯上了我。」寇芝芳微微不悅道。   「以伏羲教的人脈之廣,得悉神尊您乃是刀帝之子並非難事。」池水仙輕笑道:「在您踏出宋家山城的那一刻,我們就一直關注著您的一舉一動了,想必伏羲教也是這麼做的。刀帝之子可是個香饃饃,誰都想搶到自己嘴裡呢。」   「我越來越痛恨自己有個天下第一的老頭子了!」寇芝芳苦起臉道:「還以為偷跑出宋家山城神不知鬼不覺呢,原來誰都知道啊。」   「待神尊與神妃同房之後,神尊的修為即便無法超越刀帝,至少也能夠做到旗鼓相當。」池水仙信心滿滿的道,對於自己心目中的神,誰不是百般推崇呢。   「嘿嘿!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寇芝芳轉頭滿臉壞笑的凝視著懷中的申屠雪道:「你看……咱們是不是不要再等了?」   「一切都聽從神尊的吩咐。」申屠雪埋下小臉,咬著嘴唇,低聲細語道。   「呵呵!」寇芝芳心情大悅道:「可恨小治那混蛋偏偏挑了今天來大婚,所以我的乖小雪還得再忍忍,咱們等參加完了小治的婚禮再回來行咱們的夫妻之禮。」   「什麼忍不忍呀?」申屠雪大羞道:「人家可不是迫不及待的那個人。」   「嘿嘿!是我迫不及待!是我迫不及待!」寇芝芳此刻哪裡還有半點神尊的架勢,淫賊的嘴臉再一次暴露無遺。   坐在床上的三女都苦忍著笑意,看著已為神尊的寇芝芳和自己的姐妹玩鬧嬉笑,親親我我,她們彷彿又回到了那個「三英戰呂布」的瘋狂之日,臉紅心跳之餘,一股淡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池水仙則笑吟吟的望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還有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女媧教終於可以走上正軌了,沒有神尊領導的日子,她和姐妹們真的撐得很辛苦。現在神尊回來了,再也不用擔心被伏羲教騎在自己的頭上,也該揚眉吐氣一把了。 第五節 打婠婠的屁股(中)   「現在幾時了?」看了看窗外的太陽,寇芝芳隨口問道。   「還有一刻鐘便到申時。」池水仙彷彿早就料到寇芝芳會有此問一般,立刻便告訴了他答案。   「都跟我一塊兒進宮去吧。」寇芝芳起身道,雙手仍緊緊的抱著申屠雪,只是抱的姿勢有所變換而已。   「神尊是想搶了晉王的風頭麼?」池水仙咯咯笑道,若是寇芝芳真的帶著四大名花出現在李治的婚禮上,恐怕全場的焦點非他莫屬了。   「對哦,這樣是不是太對不起小治了?」寇芝芳笑道:「今兒他大婚,我這當大哥的怎麼也得給小弟留個面子對不?」   「我在這裡等你回來。」申屠雪聲如蚊吟道,她話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等著被寵幸的女子那種嬌艷欲滴之態是最美麗的。   「不行,你是本神尊的神妃,豈能不隨我出席。」寇芝芳轉身向池水仙道:「就小雪一個人陪我去吧,你們都回水仙坊,沒有我的吩咐不要輕易來這裡,有事我會去水仙坊找你們的。我還想再過段悠閒的日子,我的身份本教中人知曉便行了,暫時不要對外宣佈。」   此刻的寇芝芳表面上看似輕鬆愜意,其實心裡一點都不輕鬆,他自由自在慣了,雖然答應蔡瑰異要為中華武學的大統一而付出努力,但事實上到目前為之他什麼都沒做過。而今又莫名其妙當上了女媧教的神尊,要接受更加遠大的理想和目標,面對或許比整個魔門都要可怕許多的伏羲教,困難可謂深了千百倍,寇芝芳真的可以承受這一切嗎?   不管怎麼說,伏羲教是一定要對付的,不然怎麼對得起小惠惠和婠大姐,勾魂童子和屠紅月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這是寇芝芳的做人原則,惹到他頭上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晉王殿下的馬車經過朱雀門,緩緩的行駛在皇城正中的大道上。有這個資格的人當然是寇芝芳,馬車很寬敞,卻顯得擁擠不堪,一群風情各異,卻俱都嫵媚動人的絕色佳人擠在車廂內,嬉笑怒罵之聲不斷的傳出,引來附近的守衛一陣側目。   「哇!皇宮真的是太棒了!要是能天天住在裡面多好呀!」明空放下窗簾縮回四處探視的腦袋,眼裡冒著小星星道。   「皇宮有什麼好的,跟個大鳥籠一樣。」叔孫琪琪冷冷的道,她並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人,將她拉過來的自然是令狐瑩瑩。   「天天住在裡面,再漂亮的地方都會膩的。」令狐瑩瑩顯然有不同的意見:「不過,要是隔三差五的能夠進來逛逛也是挺不錯的事情。」   「你們當皇宮是外面的大街麼?」寇芝芳狂汗。   申屠雪並沒有插話,只是安靜的坐在寇芝芳的身邊,雙手緊緊的挽著寇芝芳的臂彎,身子半依在他的胸口,十足十一個乖巧的小媳婦。   寇芝芳另一側的明空看到申屠雪與自己的芳哥哥如此親密,氣得不停撇嘴,卻又不敢發作出來,只能挑釁一般的挽住了寇芝芳另一邊臂彎,脹鼓鼓的胸脯抵在他的手臂外側,偶爾還輕輕的扭動身子,胸脯與手臂摩擦帶來的快感令得寇芝芳心裡大爽。   本來寇芝芳只打算帶明空和申屠雪兩個人參加李治的婚禮,令狐瑩瑩死活要跟來,還拽上了叔孫琪琪,這樣一來寇芝芳想要低調都不太可能了,如此與帶著四大名花同行又有什麼區別。   李雪雁思索良久,最後還是決定不隨寇芝芳一起進宮,因為皇家成員中認識她的不在少數,而她又再也不想掩飾自己真實的臉孔。   司徒月涵也決定留在晉王府陪李雪雁,在認識寇芝芳之前她一直生活中皇宮之中,對皇宮早就沒有了明空那樣的好奇心。最重要的是,她想要一個嶄新的人生,過去生活的一切就讓它隨著時間煙消雲散吧。   太極宮乃大唐京城正宮,故又稱京大內,宮內佈局非常講究,嚴格按照宮室建築原則執行。   太極殿作為太極宮的中心,是皇帝陛下主要聽政視朝之所,每逢朔(初一)、望(十五)之日,李世民均會親臨此殿會見群臣,視朝聽政。此外,李世民登基,冊封長孫皇后,冊封太子、諸王、公主大典,及宴請朝貢使節等也多在此殿舉行。   眾女東張西望,極力滿足著自己的好奇心,寇芝芳卻是思潮起伏。   顯而易見,太極宮在長安三內諸殿中地位最尊,李世民安排李治在太極宮大婚,可見其對李治這個兒子是何等疼愛。這也是其他皇子都不曾得到的殊榮,李治從此以後恐怕將會成為眾矢之的,誰也不知道嫉妒的皇子們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以李世民的雄才偉略和絕世大智慧,豈能不知道此舉會給李治帶來多大的後患,難道他是故意要磨練李治?這是不是代表著……   「寇公子,你們來了。」候在太極殿外的關雨荷老遠就見到了寇芝芳一行,興奮的喊道,誰叫寇芝芳帶著四位大美人呢,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寇芝芳正欲上前與關雨荷打招呼,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遠處的牆角一閃而沒,寇芝芳的心不禁狂跳了起來。   「你們先隨關姑娘進殿去吧。」寇芝芳向眾女道,說完轉身便欲追去。   「芳哥哥……」明空向前急跨兩步,欲言又止,申屠雪輕輕拉住了她,對著她搖了搖頭。   寇芝芳微微頷了頷首,申屠雪的表現讓他很滿意。隨後他悄無聲息的退到一處牆角,關雨荷只覺得眼前一花,他的身影瞬間便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婠大姐……寶貝!」皇宮的一處偏僻之所,寇芝芳身形一晃,攔在了一個飛速奔行的身影面前。   「你瞎叫喚什麼?」婠婠一個急剎車,差一點便撞上了寇芝芳的胸口。   「寶貝!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要進宮的?」寇芝芳說著便欲去拉婠婠的玉手。   「誰知道你今天要進宮了,只是湊巧碰上而已。」婠婠閃身躲過寇芝芳的手,明顯口不對心的道。 第五節 打婠婠的屁股(下)   「好!好!就當是湊巧碰上的吧。」寇芝芳不以為意道:「咱們是不是該好好算算那天的帳了?」   「算什麼帳?」婠婠故作疑惑道,裝傻充愣可不僅僅是男人的本事。   「你居然這麼快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寇芝芳滿臉幽怨道:「那天你點了我的穴道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把我一個人撂在那金龍池中,害得我被一群不入流的強盜虜了去他們山寨。這還不算嚴重的,嚴重的是那天恰好另一夥強盜攻打這一夥強盜的老巢,還放了把火,山寨被燒個乾乾淨淨不說,險些把地牢中的你夫君我給烤熟嘍。」   「撲哧!就知道嚼舌頭,你是誰夫君啊!」聽寇芝芳說得好笑,婠婠忍俊不禁道:「照這麼說你該變成烤乳豬才對啊,怎麼還活蹦亂跳的呢?」   「雖然沒變成烤乳豬,卻變成了個和尚。」寇芝芳苦笑道。   說罷寇芝芳在自己的臉上輕輕一抹,眉毛、睫毛和頭髮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呈現在婠婠面前的是一個比西瓜還要光禿禿的腦袋。原來,寇芝芳的毛髮竟然全都是西貝貨。   「啊……」婠婠發出了一聲驚呼,一手輕掩小嘴,另一隻手溫柔的撫摸著寇芝芳的腦袋,滿臉都是歉疚和心疼之色。   「我只是被燒掉毛髮而已,不足掛齒。但是一個為了救了我而冒死衝入大火之中的少女,卻被大火灼傷,甚至還被毀了容貌。」寇芝芳慼慼的道,他說話時表情嚴肅,一點都不似開玩笑的神情,婠婠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對不起!」婠婠深深的凝視著寇芝芳的眼睛,兩行清淚倏然滑落。   婠婠並不是一個不知道輕重的人,她是用手法令寇芝芳全身的神經系統暫時麻痺沒錯,但是只要受到攻擊,那種麻痺便會自行解開,這也是婠婠之所以能夠放心離去的原因。然而寇芝芳並沒有受到攻擊,只是被放進了一個超大號微波爐,這是完全出乎婠婠意料的事情,所以……   「你不用太過自責,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寇芝芳捧起婠婠精緻的臉蛋,吻去她的淚水道:「答應我,以後不要輕易掉眼淚,那樣我會心疼的。」   「嗯!」婠婠乖巧的點了點頭:「她現在還好嗎?」   「她叫聶紅纓,是長江幫幫主聶雲飛的女兒。我已經著人去請鬼醫了,鬼醫一定能夠讓她恢復容貌的。」寇芝芳說得如此肯定,只是為了讓婠婠少一些自責。   「原來是『長江之花』呀?人家為了你連女人最重要的容貌都可以捨棄,你一定要好好報答她。」婠婠對聶紅纓充滿了感激。   然而感激歸感激,婠婠若是知道寇芝芳的報答方式是娶人家做老婆的話,不知道又會是怎樣一番感受。   「長江之花?我怎麼沒聽她說起過這個稱號。」寇芝芳奇道:「你知道她?」   「別忘了我可是陰癸派掌門。」婠婠自豪道:「江湖中的大小事情,我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   「嘿嘿!差點就忘了我的寶貝婠大姐可是黑道魁首呢!」寇芝芳乘婠婠不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摟到了懷中,壞笑道。   「還不是被你這個魔君給欺負了。」婠婠嬌嗔道,就勢半躺在了寇芝芳懷中,眸中蕩漾著迷濛的神采,她自然是故意被寇芝芳拿住的。   「伏羲教後來有沒有派人來騷擾過你?」   「屠紅月那次走後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一直都沒有動靜。」從來都不是善男信女的婠婠狠聲道:「就怕她不來,若是來了,定要讓她嘗嘗我妖姬的厲害!」   「看來你對屠紅月是恨之入骨嘛!」寇芝芳淫笑道:「我可是挺感激她的,若不是她,咱們倆豈能那麼容易成就好事!」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婠婠伸出纖纖玉指在寇芝芳的腦袋上戳了一下,嬌斥道:「滿腦子都是男盜女娼的小淫賊。」   「我只做自己女人的小淫賊!」寇芝芳的甜言蜜語那是信手拈來。   「這話拿去哄明空吧,我可不是小姑娘。」婠婠轉過臉去不看寇芝芳道,但是她耳根那如漫山杜鵑般的紅霞卻正好被寇芝芳的眼睛逮個正著。   「在我眼裡,你和明空都是一樣的。」寇芝芳伸長脖子在婠婠的耳根處輕輕一吻道:「都是我的親親寶貝。」   「討厭!」婠婠縮了縮脖子嗔道:「就不怕被人見著?羞死人了!」   「放心吧!憑那些爛守衛那點修為,若是靠近豈能瞞得過咱們。」寇芝芳大言不慚的道。   婠婠將整個腦袋都埋在了寇芝芳的胸口,像一隻可愛的鴕鳥,寇芝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疾速的心跳聲。不知何時,寇芝芳的一隻魔手已經鑽入了婠婠的白衣內,每一寸摸索都引起婠婠的身體一陣輕顫。   「啊……去……思念庵。」婠婠面如火燒,吐氣如蘭的顫聲道。   「你對伏羲教瞭解多少?」寇芝芳一邊抱著婠婠在皇宮大內輕車熟路的飛簷走壁著,一邊向懷中的佳人詢問道。   「深不可測!」婠婠的回答言簡意賅,她此刻哪有心思談論這些,寇芝芳的壞手還沒有從她的衣服裡鑽出來呢。   「那女媧教呢?」寇芝芳居然不解風情的繼續問些大煞風景的問題。   「沒聽過。」婠婠輕咬櫻唇嬌喘道:「我把密室收拾得很乾淨……」   說到後來,婠婠的聲音已經弱不可聞,聽得清清楚楚的寇芝芳心裡那叫一個樂啊!他就算再傻也明白婠婠的暗示,關於伏羲教和女媧教的問題當然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嘿嘿!俗話說夫妻同心,到底是寶貝娘子瞭解我的心思啊!」寇芝芳舔了舔嘴唇道:「有鋪蓋嗎?我喜歡在軟的地方辦事。」   「……」這回婠婠不吱聲了,她便是再奔放也不敢回答這樣露骨的問題啊。   「啪!」寇芝芳在婠婠豐滿的臀峰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興奮的自言自語道:「看來只能對小治說抱歉了,還是餵飽老婆比較重要。」   「打人家屁股幹嘛?」婠婠忸怩不依道。   「不喜歡我用手打是吧?」寇芝芳滿臉淫蕩的表情道:「等會我用大棒子打。」   「什麼大棒子?」婠婠一時間沒有弄明白寇芝芳的意思。   「就是你最喜歡的那根大棒子啊!」寇芝芳湊嘴到婠婠的耳朵上細聲道:「你每次要我重一點快一點動的那傢伙。」   「壞蛋……」若是再不明白,婠婠就愧對自己的妖姬之名了。 第六節 天下第一女人(上)   「思念庵裡面有人。」剛踏入掖庭宮範圍寇芝芳便皺眉道,他對週遭事物的感知能力已然超越了婠婠,他可不希望有人妨礙了自己跟婠婠的好事。   「嗯?」婠婠微皺秀眉,片刻之後才舒展開來道:「是我的一個學生。」   「哪位公主?」寇芝芳憶起了婠婠公主少傅的身份。   「不是公主,是個才人。」說話時婠婠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但是因為她整個腦袋都埋在了寇芝芳的懷中,所有寇芝芳並沒有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原來是李世民的女人。」寇芝芳不解道:「你不是公主少傅嗎,怎麼連李世民的女人也一塊兒教了?」   「她跟李世民別的女人可不一樣。」婠婠似笑非笑的道:「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我給你介紹。」   「貌似想不認識都不行啊。」寇芝芳壞笑道:「不把這位才人娘娘請走,難道讓她看著我們辦事嗎?我倒是沒有意見,就怕寶貝你……」   「你還不快住嘴!」婠婠急忙摀住寇芝芳的嘴巴怒道:「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你真捨得不理我麼?」寇芝芳有恃無恐的笑道。   「你……」   婠婠從寇芝芳懷裡掙脫下來,跺了跺腳,氣呼呼的先行向思念庵飛馳而去,寇芝芳急忙追了上去,好不容易逮著婠婠,他可不希望到嘴的天鵝肉就這樣飛了。   推開婠婠臥房門的剎那,寇芝芳微微愣了一愣,那張熟悉的蒲團上跪坐著一個宮裝女子,寇芝芳總覺得她的背影似曾相識。   「媚娘。」婠婠上前溫聲喚道。   寇芝芳只覺得腦袋轟然一震,「武媚娘」三個字仿如千斤重錘在他的腦海中狠狠的砸了一下。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片段如潮水般卷席而來,完全不受寇芝芳主觀意識的支配。   「武——則——天!」寇芝芳嘴唇輕顫,頻搖腦袋,不停的低聲喃喃著,看得婠婠不明所以。   「少傅。」宮裝女子轉過頭來,喜道。   這是一張約雙十年華青春靚麗的嬌美容顏,那張嬌艷欲滴的小嘴裡發出的聲音清脆而嘹亮,可見這是一個自信心極強烈的女人。   「轟——!」寇芝芳腦海再次狂震,甚至險些成為一片空白。   這是一張寇芝芳再熟悉不過的臉龐,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臉型……無一不熟悉,這簡直太神奇了,寇芝芳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不是她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傲氣,若不是她的眉宇間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酷,若不是她多了些許更加成熟的嫵媚和風韻,寇芝芳幾乎把她錯認成為明空,因為二人真的是太像了。無論是五官還是身材,甚至一顰一笑,甚至聲音,都如同一個模子裡做出來一般。   人原來可以長得如此相像,寇芝芳相信即便是孿生姐妹也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的相似。但是不管有多麼像,寇芝芳知道她不是明空,明空活潑調皮,天真單純,面前的女子卻是英氣逼人,端莊而高貴。   她並沒有因為寇芝芳這個陌生人的出現而表現出絲毫驚異之色,臉上的淡定從容連寇芝芳都不得佩服,這是一個聰慧敏俐,膽識超群的女子。寇芝芳甚至從她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了天空一樣浩渺的智慧,這種人必然有著常人無法想像的崇高理想,有著永遠都填不滿的慾望,她會竭盡所能的去追逐和攫取最高權力,冷酷而不擇手段地去報復一切阻擋在她面前的人和事物。   若是此刻有人掰開寇芝芳的手心,便會發現他的手心竟然附著著一層細細的汗珠,僅僅用眼神便可以令寇芝芳如此狼狽的人,天下間恐怕也只此一家了。寇芝芳並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更不是一個沒什麼見識的人,他接觸過的站在人世間最頂峰的人並不在少數,但是面前的這個女子跟寇仲和徐子陵都不一樣,跟石之軒和宋缺也都不一樣,因為寇芝芳從她的眼睛裡還讀出了四個字——「唯我獨尊」。   「媚娘,找我有什麼事嗎?」婠婠詫異的看了寇芝芳一眼,而後若無其事的與宮裝女子閒聊起來。   「少傅,這位是……?」武媚娘嫵媚的瞥了寇芝芳一眼,而後似笑非笑的望著婠婠道。   「咳咳!」寇芝芳上前摟住婠婠的小腰,昂了昂頭得意的反問道:「我覺得我們該是什麼關係?」   「少傅,您竟然有兒子了?」武媚娘驚呼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跟媚娘一般年紀呢,您到底是怎麼保養的呀,快教教媚娘。」   「你……」寇芝芳氣得渾身都顫抖起來,自從他修煉了玉杵搗花徑心法之後,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好像武媚娘能夠輕易的牽引他的情緒一般。   「咯咯!」婠婠嬌笑道:「你個死媚娘,居然開起我的玩笑來了。」   「誰叫您的這塊木頭總是用那種討厭的眼神盯著人家看嘛!」武媚娘撒嬌道,那種媚態看得寇芝芳連骨頭都酥了一半。   「喂!才人娘娘,我是你們少傅大人的相公。」寇芝芳緊了緊婠婠的柳腰,挺起胸膛道:「怎麼樣,看起來般配不?」   「撲哧!」武媚娘忍俊不禁道:「小屁孩一個,還想做少傅的相公。」   「你……」寇芝芳抓狂道:「氣死我了!」   「好了,別鬧了。」婠婠可不想看到自己的男人被別人欺負的窘樣:「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不用介紹了。」寇芝芳和武媚娘異口同聲的道,說罷二人都詫異的望了彼此一眼,而後又不約而同的撇過頭去。   「我知道她叫武媚娘,這名號還是李世民親賜的。」寇芝芳這話是對著婠婠說的。   「你居然敢直呼皇上的名字!」武媚娘斥道:「這可是死罪。」   「死罪?」寇芝芳冷笑道:「李世民是個心胸氣度皆非凡的明君,他豈會為了這樣的小事來跟我計較。」   「你倒是挺瞭解皇上。」武媚娘冷冷的道。 第六節 天下第一女人(中)   武媚娘當然不會真去告寇芝芳的狀,不然婠婠恐怕第一個饒不了她,以她的聰明才智,豈會看不出婠婠對寇芝芳那種無法掩飾的濃濃愛意。何況,她並不認為婠婠會怕了李世民,這是她數次在一旁親眼目睹婠婠與李世民的交談中琢磨出來的。   「少傅,您幫我去跟皇上說說,讓媚娘搬來思念庵跟您一起住好不好?」武媚娘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款款行至婠婠身前,挽住她的臂彎哀求道。   「這可不行!」婠婠尚未答話,寇芝芳已然出聲拒絕道。   開玩笑,要是武媚娘住進思念庵了,以後寇芝芳想要偷摸進宮跟婠婠去那巫山行雲布雨,豈不是多了一個礙手礙腳的人。   「我是問少傅,又沒有問你。」武媚娘不悅道。   「哼!我是她的相公,我的意見就是她的意見。」寇芝芳更不悅的道。   「你這人講理不講理啊?」武媚娘一手叉著小腰一手指著寇芝芳的鼻子兩眼圓瞪道:「先不說少傅並沒有承認你是她的男人,就算少傅真的一不小心找了你這麼個破男人,你也沒有權利約束她的自由啊。少傅要是願意讓我住思念庵,你憑什麼阻攔?」   「破男人?」寇芝芳簡直要崩潰,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如此伶牙俐齒的女人,還居然搞起女權主義來了。   「為什麼想住到思念庵來呢?」婠婠好奇道,同時將寇芝芳拽到了自己身後,剝奪了他的發言權。   「因為……因為……」武媚娘遲疑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原由來。   「跟我還這麼見外呀?」婠婠拉起武媚娘的玉手和藹道:「我不僅僅是你的老師,也是你的姐妹。」   「他……」武媚娘瞟了寇芝芳一眼,欲言又止,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原來她是不好意思當著寇芝芳的面說出原由。   「你先出去一下。」婠婠向寇芝芳打了個眼色道。   寇芝芳那叫一個氣憤啊,他恨不得把武媚娘摁在地上狠狠的抽一頓屁股。其實出不出去對寇芝芳而言區別並不大,他一樣可以輕而易舉的聽到二女在屋內的談話,只是被人「趕出去」感覺比較鬱悶而已。可是婠婠的面子總得給吧,寇芝芳只好乖乖的退了出去,並隨手關上了房門。   「好了,現在就咱們兩個人,你可以說了吧?」   「皇上這些天可能要寵幸媚娘。」武媚娘輕咬嘴唇,羞澀道:「媚娘也是道聽途說的。」   「恭喜!恭喜!」婠婠笑道:「既然皇上要寵幸你,你還住思念庵裡來幹嘛?」   「媚娘害怕!」武媚娘怯怯的道:「媚娘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嗎?」婠婠不解道:「後宮佳麗三千,哪個不希望得到皇上的恩寵。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你倒好,不但不欣喜,反而害怕起來了。」   「媚娘十四歲入宮,受封『才人』,皇上親自接見,龍顏大悅,言從未曾見比媚娘更嫵媚之佳人,於是金口玉言賜號『媚娘』。卻不料此後整整五年,皇上竟未專程來看過媚娘一眼,寥寥數次相見,還都是沾了少傅您的光。」武媚娘眼中流露出回憶之色道:「起初以為是皇上覺得媚娘年幼,所以打算等媚娘成熟些了再與恩寵,然而五載寒暑轉眼即逝,皇上便彷彿忘了媚娘的存在一般,說明皇上根本就沒把媚娘放在心上。」   「古往今來,帝王家多少佳麗粉黛終其一生都未能得睹天子之龍顏,更莫說得到恩寵了。」婠婠歎息著安慰道:「跟她們比起來,你已經算是幸運的了,至少你見過皇上,而且還不止一次。」   「剛入宮的時候,媚娘日夜都企盼著有朝一日能夠得到皇上的恩寵,甚至封妃賜爵,光宗耀祖。」武媚娘眼中閃著淚花道:「可是慢慢的,媚娘卻為自己的夢想躊躇起來,得到皇上的恩寵又能如何?一旦失寵,還不是要被打入冷宮,孤苦一生。」   「我們女人,幾時才能真正的擁有選擇愛情的自由?」婠婠憤然道:「這個天下,為什麼要由男人來掌控?他們憑什麼要我們女人為之垂淚,甚至為之斷腸?……」   「少傅,其實您已經是萬般幸運的了!」武媚娘看了看房門自哀自憐道:「媚娘看得出來,他對您的關心和愛護是真真切切的。」   「提那個討厭的人幹嘛?」婠婠臉上的幸福之色一閃而沒道:「如果你執意追求,並且鍥而不捨,永不放棄的話,總有一天你也會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   「真的嗎?」武媚娘的眼神有一剎那的空洞。   「當然是真的,相信我!」   「呵呵!我也是這麼奢想的,所有我不再癡等皇上的恩寵了。」武媚娘眼中開始散發出異樣的神采:「我要竭盡所能,去追尋自己的幸福,任何阻礙我都會一腳踹開。」   「好!」婠婠讚道:「就該這樣!」   「少傅,您一定要幫幫媚娘!」武媚娘乞求道:「找個機會帶媚娘出宮好嗎?」   「你想出宮?」婠婠一驚。   「對呀!因為媚娘知道,皇宮裡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愛情!」武媚娘看似看得很透徹。   「那是因為在宮裡,我們女人完全失去了對自己命運的掌控力。」婠婠盯著武媚娘的眼睛道:「可若是在宮裡我們依然能夠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呢?」   「少傅的意思媚娘不明白。」武媚娘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你之所以不明白,是因為你刻意壓抑了自己的思想,你現在放膽去想像,你就會發現,一切其實並不如表面看來那般毫無出路。」婠婠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蠱惑的味道:「只要你認準一個目標,用盡你所有的氣力向那個目標前進,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少傅……」   「噓——!」婠婠豎起食指貼在唇前道:「有些話放在心裡就好,沒必要說出來。明白嗎?」   武媚娘堅定的點了點頭。 第六節 天下第一女人(下)   **********   關於皇室成員彼此之間的稱呼,假愚參考了許多資料,這裡作一些簡單的說明。   首先,關於李世民,大家都知道他是唐太宗,然而唐太宗是謚號,就是說這是李世民死後子孫後代對他的尊稱,當然不可能用來作為對尚活蹦亂跳的李世民的稱呼。   古代對皇帝的稱呼還有哪些呢?「天子、陛下、皇上、上、飛龍、乘輿、車駕、駕、萬歲、萬歲爺、至尊、人主、聖、家家(北朝)、郎主(遼、金)」等,也有以年號作為皇帝別稱的,比如清朝。   有資料稱,唐代稱皇帝為「聖人」,在皇宮裡面稱皇帝為「宅家」,因為皇權至高無上,「以天下為宅,四海為家」,故稱「宅家」。   然而假愚覺得「聖人」和「宅家」都不夠好聽,眾多對皇帝的稱呼中,「聖上」、「皇上」、「陛下」和「萬歲爺」無疑是聽著最順耳也是使用最為廣泛的。「萬歲爺」在清朝被頻繁使用,「陛下」在假愚看來總有點西方的味道,所以假愚在書中對李世民的稱呼基本上使用「聖上」和「皇上」兩種,不管符合史實與否,一切都是為了小說流暢性的需要,請廣大讀者朋友們不要太過計較。   關於武則天,世人據其尊號「則天大聖皇帝」稱之為武則天(則,法則也,以為法則也。則天,即以天為法則,向上天學習,遵循上天的規律和要求的意思)。十四歲的武氏以長相俊美,入選宮中,受封「才人」。入宮之後,太宗遂賜號「媚娘」。武則天登基後,創造了「曌」字,意為「日月當空」,作為自己的名字。綜上可知,無論是「武則天」、「武媚娘」還是「武曌」都非武則天的本名。武則天在入宮之前的名字究竟是什麼,假愚翻了許多資料都沒有查到,不過本書中武則天既然已經入了宮,那麼假愚就用「武媚娘」來稱呼她了。   關於婠婠,「公主少傅」的官職在歷史中那是絕對沒有的,大多公主僅僅能夠在皇子讀書的時候在一旁稍稍學點罷了。當然,像李世民如此開明的皇帝,說不定真的專門給公主們配備了老師也不無可能,只是假愚對此不甚瞭解罷了。   由於假愚所參考的大多資料對於這些稱呼概念都比較模糊,所以難免存在一些不妥之處。   **********   對於婠婠,像姐姐,像師傅,像母親……武媚娘分辨不清,她只知道這是自己一生當中見過最厲害的女人,令人仰視的睿智,令人自慚形穢的絕世容顏,令人頂禮膜拜的真知灼見……   兩個字或許可以概括武媚娘對婠婠那種複雜的情感,那便是「崇拜」,從第一次見到婠婠的那一刻起,武媚娘已經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偶像,當做了自己追趕的目標。   當後宮三千佳麗俱都為了爭寵而殫精竭慮,甚至不折手段的時候,武媚娘卻跟著一眾公主們認了婠婠為師,學習她對紅塵俗事的冷眼旁觀,學習她廣而淵博的知識……   武媚娘知道這一切都是婠婠對自己特別照顧才得來的,沒有婠婠從中周旋,皇上根本就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女人跑去讀書識字,作為帝王的女人,學習如何取閱男人才是正經事。   儘管皇上對她似乎興趣缺缺,儘管她在入宮以前便以博覽群書,博聞強記,擅詩詞歌賦而馳名,尤其是一手書法,字態卓犖不群,連婠婠看了都讚不絕口。   「知道我為什麼對你與對公主們不一樣嗎?」見武媚娘有用那種崇拜的眼神望著自己,婠婠笑著問道。   「這也是媚娘一直疑惑不解的,您對媚娘似乎比對所有的公主都要親切。」武媚娘搖了搖頭道。   「因為你長得跟我女兒太像了,像得彷彿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一般。」婠婠臉上的笑意越趨溫和:「看著你,便如看著自己的女兒。」   「有這種事?」武媚娘驚奇道。   「嗯!」婠婠點了點頭。   「呵呵!她今年多大了?」武媚娘雀躍得就像個孩子。   「一十有五,她叫蔡明空。」婠婠眼中流露出慈祥之色道。   「真想見見這個妹妹呢!」   「會有機會的。」   ……   「搬來思念庵住的事情,少傅您看……」武媚娘當然不會把自己前來找婠婠的主要目的給忘了。   「你回去收拾東西吧,我今晚就去見皇上。」婠婠笑道:「不過可能時間會有點晚,晉王大婚還需要皇上的主持。」   「謝謝少傅!」武媚娘激動的險些跳將起來。   「傻孩子,你是我的學生,也是我的妹妹,更是我的女兒。」婠婠溫柔的撫摸了一下武媚娘的腦袋道:「你明白嗎?」   「嗯!」武媚娘心情顯得非常愉悅。   「去吧!」婠婠打開了房門,鼓勵道。   ……   「她就這麼走了?」寇芝芳一邊踏入房門,一邊回頭望著武媚娘遠去的方向嘟囔道。   「人家早走沒影了。」婠婠揪起寇芝芳的耳朵道:「還看,是不是捨不得她走啊?」   「不是!不是!」寇芝芳急忙否認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嘛。」   「好奇什麼?」婠婠鬆開寇芝芳的耳朵道:「好奇她長得像明空?」   「可不僅僅是像而已啊!」寇芝芳歎道:「若是她再年輕幾歲,然後往明空跟前一站,恐怕連明空自己都分辨不清了,還以為在照鏡子呢。」   「這個問題我也一直沒想明白,我還專門派人去調查了她的身世,父親武士擭,母親楊氏,媚娘確確實實是她們親生的,與明空完全就扯不上關係,可能真的只是巧合吧。」   「不管是不是巧合,這個武媚娘絕對不簡單。」寇芝芳盯著婠婠的眼睛道:「我想這大概也是你非要留在宮裡的原因之一吧?」   「呵呵!」婠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岔開話題道:「你以前認識她?」   「認識談不上,但是我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   「不對呀,你怎麼會知道她呢?」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她的,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千萬不要小瞧了這個女人。」寇芝芳表情嚴肅的道:「所有小看她的人都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   「呵呵!」婠婠得意的笑道:「居然也被你看出來了。」   寇芝芳可不敢對婠婠說,自己並不單單是看出來的,腦海中那依然縈繞不去的清晰記憶告訴他,武媚娘有朝一日將成為古往今來天下第一女人。   「寶貝!」寇芝芳突然將婠婠拉到了懷裡,眼神曖昧的道:「我們是不是該辦正事了?」   「時候不早了!」婠婠臉如朝霞道:「你不去參加李治的婚禮了嗎?」   「距離酉時正還有小半個時辰呢。」寇芝芳邪笑道:「已經夠咱們做很多事情了!」   「我去幫媚娘收拾東西。」婠婠說話間已經越過寇芝芳往房門外竄去。   「嘿嘿!知道什麼叫作繭自縛嗎?」寇芝芳淫笑道。   也不見其如何動作,寇芝芳的身體直直的向後飄去,迅如閃電,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在婠婠踏出房門前的剎那,適時的擋在了門口。   「怎麼,你想用強麼?」婠婠忙來了個急剎車,才沒有撞到寇芝芳的懷裡去。   「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麼見外的話。」寇芝芳攔腰將婠婠整個抱了起來,便如戰勝的勇士一般得意洋洋的道。   「放我下來。」婠婠使勁的蹬著一雙玉足,寇芝芳卻是看得直嚥口水。   「我說寶貝啊!」寇芝芳不解道:「你為什麼從來都不穿鞋子呢?」   「要你管!」婠婠依然不依不饒的掙扎著。   「是不是為了方便我辦事啊?」寇芝芳低頭在婠婠的臉上狠狠的香了一口道:「婠大姐很有先見之明。」   「去密室。」婠婠呢喃道,寇芝芳越來越得寸進尺的壞手令得她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也許是留戀密室中那種摸黑作最親密接觸的銷魂蝕骨,也許是為了紀念自己第一次的刻骨銘心,婠婠對於思念庵的地下密室有著一種特殊的情結,即便是許多年後再至思念庵,她依然會纏著寇芝芳到密室中抵死纏綿一番。   「啊!……好滿!……好漲!」歡呼聲蕩人心魄。   「你在上面?」   「你不喜歡嗎?」   「當然不是,是怕你累著。」   「哼!看誰先敗下陣來!」   「有種比比!」   「比就比,誰怕誰啊?」   ……   時斷時續的呻吟聲在密室中響起,思念庵只屬於這一對戀人,皇宮只屬於這一對戀人! 第七節 每一個都很強悍(上)   「我要跟皇上說,讓他加強皇宮裡的守衛,防止你這種小淫賊一而再的闖進宮來為非作歹。」婠婠軟綿綿的趴在寇芝芳的胸口,張嘴在他胸前那充滿爆炸力卻又完全符合審美觀的肌肉上輕咬了一口,似嗔似怨,似憂似喜的道。   「嘿嘿!加強守衛有個屁用啊!」寇芝芳撫摸著婠婠粉背上那如綢緞般滑膩的肌膚得意洋洋的道:「我在宮裡面可是有內應的,這年頭,宮裡有人才是王道。」   「內應?」婠婠疑惑道:「月涵不是已經被你接出宮去了嗎?難道你在宮裡還有別的女人?」   說著說著,婠婠的眼眶裡已經開始泛起朦朧的水霧,再強勢的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終究還是會表現出柔弱的一面,她們也會為了一些小事斤斤計較,會吃別的女人的醋。其實婠婠何嘗不想跟司徒月涵一樣,扔下宮裡的一切追到寇芝芳的身邊,只是她無法忘記師傅的教誨,無法置陰癸派的大業於不顧,無法……   「傻瓜!」寇芝芳心疼道:「我說的內應不正是你嗎。」   「誰要做你的內應了!」婠婠氣道:「還嫌被你欺負得不夠嗎?以後你再也不要進宮來找我了!」   「就算偷偷被你溜進來了,也休想我會理會你!」想了想後,婠婠又補充了一句,看來她自己都對皇宮的守衛沒有絲毫信心。   其實婠婠還真是低估了這皇宮大內的守衛之森嚴,寇芝芳兩次入宮可以說都是有著各種機緣巧合,而且他也僅僅是到了皇宮中守衛最疏鬆的掖庭宮而已,若是他敢嘗試闖闖內廷的話,就會發現,皇宮的守衛怎麼突然多了許多,並且厲害了無數倍。   「嘿嘿!聽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想偷偷溜進來看看你會不會搭理我了。」寇芝芳渾不在意道。   「哼!你有那本事嗎?」婠婠不屑道:「第一次是張公公帶你進來的,這次則是我帶你進來的,下次看看誰會帶你進來。」   「終於承認是你自己引誘我來的了。」寇芝芳樂了。   「你……」婠婠氣得喘息都重了許多,大幅度起伏的酥胸緊緊的貼著寇芝芳的身子,二人都是赤裸裸的,寇芝芳自然是舒爽得不得了。   「寶貝!」寇芝芳的慾火再一次升騰起來:「咱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你真不去參加婚禮了?」婠婠嚇了一跳,急忙從寇芝芳的身上爬來下來。   「看來只有等下次了。」寇芝芳頹然道。   看著婠婠那曼妙而惹火的身子逐漸被白色的連衣裙包裹,寇芝芳眼中含著無限的戀戀不捨。給這麼完美的身子套上衣服真是暴殄天物啊,也不知道當初是哪個該死的混蛋發明了衣服這鳥東西,寇芝芳心裡不停的唾罵著,他卻不想,若是婠婠從今以後再也不穿衣服了,他豈不是要把全天下男人的眼珠子都掏出來才能安心。   「咯咯!」婠婠看到了寇芝芳眼中的留戀之色,心中泛起一陣不忍,嬌笑道:「若是我心情好,你又乖的話,我可以考慮每年出宮去見你一次,但是你不許對我毛手毛腳的。」   「每年一次?」寇芝芳苦笑道:「那還不如殺了我得了!」   「還有一個辦法。」婠婠感覺得到寇芝芳對自己濃濃的愛戀,於是她那漣漪氾濫的心湖一軟再軟。   「什麼辦法?」寇芝芳狂喜。   「你真笨!只要你瘋狂的練功,待有朝一日你能夠自由的出入皇宮了,而且功力又遠遠的超越了我。」婠婠咬了咬嘴唇輕聲道:「那時候人家打又打不過你,趕又趕不走你,還不是只有任你輕薄的下場。」   「哈!哈!哈!」寇芝芳一閃身竄到了婠婠的面前,將她抱在懷中狠狠的親了幾口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用強呢,寶貝你真是太棒了!到時候只要你稍作配合,我們豈不是可以天天在思念庵顛鸞倒鳳!」   「口無遮攔!」婠婠羞得面紅耳赤道:「等你有那本事再說吧。」   其實婠婠心裡卻道:哼!還沒想要到用強?都用了許多次了!   「呵呵!」寇芝芳神秘的笑了笑道:「看清楚了。」   隨著話落,寇芝芳閉上了雙眼,一道耀眼的霞光自他額頭綻放,逐漸羸弱,卻絲毫不減絢麗,婠婠看到了無數色彩繽紛的光線在他額頭的肌膚下流竄,相互縈繞,那是最燦爛的煙花也無法比擬的美麗。   然而最令婠婠錯愕不已甚至震驚的是,她從寇芝芳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那是超絕世高手才會擁有的氣息,這種氣息她只在寇仲、徐子陵、跋鋒寒和石之軒身上感覺到過,即便是強如她自己,又或是蔡瑰異都不曾擁有。   猛的,寇芝芳睜開了雙眼,精芒暴閃,彷彿照亮了整個密室,婠婠有一種被大火灼燒的錯覺,寇芝芳那有如實質的目光令得她產生了一種久違的心悸。   這些還遠遠不止,寇芝芳似乎不弄個驚世駭俗便死不罷休似的,抬手一揮,一道彎如月牙的氣勁帶著刺眼的金色強光無聲無息的緩緩飄向花崗岩牆壁,在婠婠目瞪口呆之下,像透過紙張一樣直沒而入。   「我的天……」婠婠掩著小嘴不敢置信的驚呼道。   作為幾乎站在武道最高峰的頂級高手,婠婠的眼界自然非是一般的江湖好手可以比擬。聚氣為刀也許並不難,到了她這種境界,甚至可以用內力化出萬千刀刃,穿金破鐵便如切豆腐一般。   但是要做到讓氣刀悄無聲息的話,幾乎是不可能達到的目標,內力再如何凝聚終究會有少許無可避免的擴散開來,也許要它發出先聲奪人的刺耳破空聲反而容易得多。   更難的是,慢。沒錯,簡簡單單一個「慢」字卻是武道最高的難題。所有習武之人從小就被灌輸著一種思想,快便是真理,只要你的速度夠快,至少比對手快上一拍半拍,那麼你便是無敵的存在。   也許這個道理沒有錯,但是它只適用於一對一的時候,若是對手有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萬的話,一個人與一群人比快,那不是笑話嗎?   所以若要想真正做到以一敵萬,就必須以慢制快,然而速度與威力成正比似乎已經是真理,你的速度比人家慢,殺傷力又如何比人家強呢?當然,對手實在是太稀鬆平常的那種情況除外,一個武林高手自然是不用懼怕一群平民百姓的。   婠婠做不到用最慢的速度發揮出最大的殺傷力,所以她無法站在與寇仲和徐子陵同樣的高度,但是寇芝芳卻做到了,這一切都是她親眼目睹,鐵錚錚的事實。   感歎之餘,婠婠無疑會為自己的男人感到驕傲和自豪,所以她笑了,笑得很燦爛,彷彿東方初升起的太陽。 第七節 每一個都很強悍(中)   「怎麼樣?」寇芝芳收手笑道:「夠資格來思念庵竊玉偷香了吧?」   「啪啪!」婠婠鼓掌歎道:「雖然我早已看出你天賦驚人,卻不料還是大大低估了你!依我看,只論天賦的話,即便是寇仲和徐子陵那兩個怪物也比不上你,怪物生的崽子果然還是怪物!」   「可是我知道若真的交手,我仍然不是你的對手。」寇芝芳狂汗之後,歎了口氣道。   「你只是缺少實戰經驗罷了,這是可以後天彌補的,只有天賦屬於上天恩賜,強求不來。」婠婠安慰道:「跟江湖中的那些凡夫俗子比起來,你已經太幸運太幸運了!」   「看來以後得多找些人打打架。」寇芝芳摸了摸鼻子不懷好意的看著婠婠道。   「你看我幹嘛?」婠婠迴避著寇芝芳的目光道:「你想要增強實戰經驗,必須與人真刀實槍的以命相搏,便如當年你爹和你徐叔叔一樣,找熟人切磋是沒什麼大作用的。」   「我又沒說要跟你打架。」寇芝芳壞笑道:「咱們要打也是在香榻上打。」   「無恥!卑鄙!下流!可惡!……」婠婠跺足罵道。   「知道為什麼我進步如此神速嗎?」   「我也奇怪,好像你從竟陵回來後功力便突飛猛進。」婠婠不無羨慕的道:「即便天賦再好,沒有點奇遇也不可能進步一日千里啊,簡直跟神話傳說一樣!」   「呵呵!其實有你一半的功勞。」寇芝芳笑道。   隨即寇芝芳便將自己在齊雲寨地牢中所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婠婠,唏噓之餘,婠婠再一次為聶紅纓對寇芝芳的深情厚誼感動不已,儘管她知道換做自己一樣會毫不猶豫,無怨無悔,因為這就是愛情。   「你運功的時候,額頭那絢麗多彩的亮光是怎麼回事?」婠婠雖然已經不再是少女,好奇心卻絲毫未減。   「這就是之前我為什麼問你知不知道女媧教的原因了。」   「我當然知道,女媧教不就是伏羲教的死敵嗎!」婠婠狠聲道:「伏羲教的屠紅月給的痛我可不敢有片刻遺忘,所以我派人四處打探關於伏羲教的信息,可是得到的卻都是些沒啥大用的零碎資料。」   「屠紅月可是咱們的大媒人呢!」寇芝芳邪笑道:「順籐摸瓜下你就知道了女媧教的存在對嗎?」   「嗯。」   「那你之前幹嘛說沒聽過女媧教?」寇芝芳不明白了。   「那時候你的手在人家身上使壞,人家哪裡知道你問的什麼呀。」婠婠囁嚅道。   「……」寇芝芳除了狂汗,還能如何?   「女媧教跟你額頭那亮光又有什麼關係?」刨根究底是每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慾望。   「這個……」寇芝芳又摸了摸鼻子道:「因為我是女媧教的神尊。」   「什麼?」婠婠滿臉俱是震駭之色:「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輪到寇芝芳不解了。   「你知道女媧教代表著什麼嗎?」婠婠感慨道:「雖然我對它的瞭解只是一點皮毛,但是我知道,女媧教的勢力之大甚至不亞於整個魔門,天下間或許只有伏羲教可堪比擬。」   「錯!」寇芝芳豎起一個食指緩緩的搖晃道:「你還忘了一個勢力。」   「還有一個勢力?」婠婠尋思了片刻後才恍然道:「你指的是宋家山城?」   寇芝芳點了點頭,滿臉俱是自豪和驕傲之色,任何一個從宋家山城出來的人,提起宋家山城都有資格流露這種表情。   「哪怕僅僅寇仲那個混蛋和宋閥主兩人,宋家山城便有資格向任何勢力叫板,何況宋家山城可以動用的絕世高手遠不止他們兩個。」婠婠不無嫉妒的道:「若是我陰癸派擁有宋家山城三成的絕世高手,聖門恐怕早就一統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請我家老頭子又或徐叔叔幫忙呢?統一現在的魔門,只要我家老頭子又或徐叔叔出手,恐怕沒有很大的難度吧?」寇芝芳想當然的道:「以你跟他們的關係,我想他們總不至於拒絕吧?」   「這是我們聖門自己的事情,外人並不適合插手。」婠婠臉上異色一閃而過。   「那蔡叔叔呢?」寇芝芳不死心道:「他總不是外人吧?我就不信你們兩個聯手,還搞不定那些廢物。當年邪道八大高手的下場我不說你也知道,八大高手之後,除了你和蔡叔叔,縱觀魔門兩道六派,真正上得了檯面的又有幾人。」   「雖然近年來聖門人才凋零,卻也不儘是吃白飯的。」婠婠似乎刻意迴避著寇芝芳的話題道:「若是統一聖門真如你想像的那麼容易,當年師傅早就辦到了,何必還要我來勞神費心。」   感覺到婠婠不願繼續深入談論下去,寇芝芳知趣的選擇了閉嘴,他可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尤其是在對方看上去很不樂意的情況下。   只是寇芝芳不說不代表他心裡便沒有想法,當年祝玉妍沒能夠統一魔門,是因為石之軒和趙德言這兩個超級高手的存在,尤其是石之軒,雖然在邪道八大高手的排名中屈居次席,列於祝玉妍之後,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才是真正的魔門第一高手。而趙德言雖然自身實力不及祝玉妍,但他身為東突厥國師,有強大的東突厥在背後撐腰,又豈是一個陰癸派能夠輕易對付得了的。至於八大高手中的其餘人等,自然還沒有資格被祝玉妍放在眼裡。   然而今時今日的魔門再也不是祝玉妍那個時代的魔門,石之軒已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貞觀四年,李靖於陰山大敗頡利可汗並俘送長安,趙德言失去最大倚仗,在突利部署的追殺下潛逃回中原,從此隱姓埋名,不敢現身江湖;其餘高手在寇仲、徐子陵和跋鋒寒三兄弟當年的折騰下,非死即殘。   此後魔門經歷了一段最困難的時期,對魔門沒有絲毫好感的李世民上位後自然是不遺餘力的展開打擊清掃活動,一個個魔門分支被拔起,抹去,若不是婠婠率陰癸派急流勇退,韜光養晦,恐怕魔門已經在大唐境內成為歷史。   後來寇仲親自找李世民秉燭夜談,談話的內容沒有人知曉,大家知道的便是李世民第二日即宣佈放棄繼續絞殺魔門餘孽,得到喘息機會的陰癸派才得以重整旗鼓,此後魔門各大小分支如雨後春筍一般自各地冒出,其中最強悍的自然是蔡瑰異的邪異門,僅僅數年之內便成為魔門新貴,甚至擁有了與陰癸派分庭抗禮的恐怖實力。   所以,若是婠婠和蔡瑰異合計一下後,聯手出擊的話,統一魔門兩道流派恐怕非但不是天方夜譚,還是手到拿來的小菜一碟而已。   這些寇芝芳都沒有說出來,只是連他都不知道的是,主導這一切的其實有四個人,寇仲,李世民,婠婠和蔡瑰異,當然,這一切都是屬於絕對的機密,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曉。   婠婠和蔡瑰異明明早已有了統一魔門的實力,卻何以遲遲不肯出手呢?難道僅僅是為了蔡瑰異所說的那個夢想,那個遙不可及的中華武術大一統的夢想?還是有其他寇芝芳沒有想到的原因?   難道又是跟婠婠留在皇宮裡的原因有關? 第七節 每一個都很強悍(下)   當寇芝芳在時間有限的情況下勉強將婠婠飢餓了許久的那張小嘴餵了八分飽,匆匆趕到太極殿時,李治的婚禮已經進入到了高潮部分。要不是關雨荷專程在門口等候,恐怕他連太極殿都進不了,因為李世民已經親自太極殿,守衛自然要比之前森嚴了許多。   太極殿本就極盡奢華的裝飾在無數能工巧匠的妙手下,展露出了一種濃郁的喜慶氣息,站在大唐權利架構最上層的皇親國戚和文臣武將們悉數到場,可以說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對整個大唐的政權都有著發言權,因為他們的主子是善於納諫的千古明君李世民。   這是寇芝芳第一次親眼目睹大唐天子的風采,已過不惑之年的李世民有如一座泰山般穩穩的坐在大殿正中的龍椅上。他身上所散發的威嚴和氣勢為寇芝芳生平僅見,即便是被譽為「刀帝」的自家老頭子在威嚴這一方面亦稍有遜色,畢竟講究外氣內斂的宗師級高手與李世民這種成日站在權利最頂端那一點的孤家寡人在日常的行為處事方面有著很大的區別。   作為一個帝王,必須有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日積月累之下,李世民已經不需要刻意為之,僅僅是那麼靜靜的坐著,大殿中的所有人便一個個如芒在背,說話做事俱都小心翼翼。有一句話叫做伴君如伴虎,做皇帝身邊的近臣,那可是隨時都有可能掉腦袋的行當。當然,危險越大回報越豐厚,雖然明知道九死一生,依然有無數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往這個圈子裡面鑽。   李世民的長相算不上帥氣,卻有一種陽剛之美,臉上留著油光發亮的小鬍子,面色紅潤,天庭飽滿,用相術先生的行話來說,就是大富大貴。當然,作為九五至尊,天底下沒有人比他更大富大貴了。   任何人第一次見到李世民,戰戰兢兢之下恐怕除了謹記他是大唐天子之外,不會去關注任何其他的東西,但是寇芝芳不一樣,對於李世民他只有客觀而冷靜的欣賞和尊重,而不是尋常人的畏懼和頂禮膜拜。所以寇芝芳看到了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他知道李世民不僅僅是大唐的主宰,一個史無前例的統治者,還是一個絕世高手,修為不在蔡瑰異之下。   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探視自己,李世民向大殿門口望來,正好與寇芝芳的目光在空中相觸,李世民與寇芝芳同時一震,只是他們均為心志堅定之人,不管內心如何震驚,都不回輕易表露在臉上。   二人隨即相對一笑,寇芝芳知道李世民已然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儘管粘上假髮假眉毛之後他的長相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與寇仲的那種神似卻是掩飾不了的,對寇仲極為熟悉的李世民自然一眼就看了出來。   除了李世民,注意到寇芝芳的還有不少人,寸步不離主子的張公公便如一尊菩薩般站在李世民的身後,他滿含深意的望了寇芝芳一眼,隨即便閉上雙眼,有如老僧入定一般。   距離李世民最近的幾張大桌上坐的自然是他的女人和兒女們,皇子公主過半在此,還有數十位地位較高的嬪妃們,他們坐在一起歡聲笑語,熱鬧非凡。寇芝芳的出現對於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而言與空氣無異,可以完全被忽略。但是仍然有一些人注意到了寇芝芳的存在,他們表情各異,有驚喜,有憎恨,有似笑非笑……   驚喜的是許久沒有見著寇芝芳的幾位公主,晉陽公主李明達,汝南公主李碧樺,金山公主李琳,常山公主李嫚清。她們四個死黨向來都是共同進退,連向寇芝芳招手都出奇的一致,要不是汝南公主攔得快,金山公主和常山公主恐怕都已經離席衝向寇芝芳了。   四位公主的奇怪行逕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原本根本沒有注意到寇芝芳的一些人開始對他行注目禮,汝南公主略帶羞澀的對著寇芝芳歉然一笑,這一笑雖不足以傾城,卻如一杯濃茶般有著沁人心脾的韻味。   滿臉憎恨之色的是太子李承乾,他正咬牙切齒的狠盯著寇芝芳,若不是李世民在上頭坐著,恐怕他已經忍不住掀案而起。   寇芝芳渾不在意的對著李承乾笑了笑,目光隨後投向了坐在他左側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小胖子,此君腰粗肚大,眼睛笑得瞇成了兩條縫,在寇芝芳看來必然是個笑裡藏刀的角色,他正是李世民第四子,魏王李泰。   坐在李承乾右側的是一個氣宇軒昂的青年,眉宇間有股傲然正氣,眾公主皇子中,他無疑是長得最像李世民的一個,不用猜寇芝芳也知道他是李世民第三子,吳王李恪。此君文武全才,出了名的才華橫溢,在大臣和百姓中威望頗高,李世民亦因為他無論長相還是性格都像自己而對其愛護有加。   坐在李恪下首的是兩個賊眉鼠眼的皇子,氣質風度與李恪有著天壤雲泥之別,一看便知道是兩個狗仗人勢的東西,他們分別是李世民第五子和第六子,齊王李祐和蜀王李愔。龍生九子,真是各不相同啊。   李祐身邊還有個比他更猥瑣的中年男子,從他跟李祐親密的姿態不難猜測,他應該就是臭名昭著的陰弘智了,仗著自己是李世民的小舅子,干的壞事簡直罄竹難書。   接下去的兩個皇子更為平庸,屬於拋到人群中不會激起一絲漣漪的類型,年齡在二八之間,乃是李世民第七子蔣王李惲和第八子越王李貞。寇芝芳自然知道李惲是王玨王修儀所出,不禁多看了兩眼,怎麼說也算是半個自己人,可為什麼看上去這麼膿包呢?   紀王李慎那個小屁孩呢?寇芝芳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身影,正坐在常山公主的對面跟她搶東西吃呢。李慎身旁是一個長相氣質均非凡的高挑女子,見寇芝芳在看自己,微微頷了頷首,寇芝芳知道她在跟自己打招呼,不出意料的話她便是李慎的生母韋貴妃了,又是一個自己人。坐在韋貴妃另一側的是定襄縣主李玉亭,她正表情怪異的望著寇芝芳,時喜時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還有一個比李慎更小的小屁孩,正坐在一個端莊典雅的少婦懷裡不依不饒的吸著自己的食指,有種不吸出點東西來就死不罷休的氣勢。這應該是李世民最小的一個皇子趙王李福了,看上去虎頭虎腦的,也許確實人如其名,一副很有福氣的模樣。   在寇芝芳看來,李泰和李恪無疑是對李治未來威脅最大的兩個皇子,余子皆不足懼。李承乾嘛,從李世民對他的態度可以看出,他這太子也差不多該當到頭了。   此外還有兩道灼灼的目光在望著寇芝芳,一個是王玨王修儀,原本以她的身份今天是沒有資格出現在太極殿的,但因著蔣王李惲的關係從而得以入席,這就叫做母憑子貴。王玨作為女媧教的護法仙子之一,見到寇芝芳自然要點頭示意,她頸項間的那抹暈紅卻沒有逃過寇芝芳的眼睛。另一道目光來自高祖李淵的遺孀群中,寇芝芳立刻便猜到這該是皇太妃楊婧茹了,又一個自己人。   就在寇芝芳仔細觀察席間眾人的時候,申屠雪率著明空三人迎了過來,她們之所以得以進入太極殿,完全是因為李治大婚的緣故,既然是李治大婚,李世民自然要慷慨的給寶貝兒子一些額外的名額。   「芳哥哥。」明空蹦蹦跳跳的雀躍道,看來此番入宮收穫不小。   「小壞蛋,隨我們入座吧。」在外人面前申屠雪自然不會稱呼寇芝芳為神尊。   「看來我到得很及時。」寇芝芳慶幸道。   「哼!這點時間也要抽空去偷女人。」叔孫琪琪皺了皺小巧而可愛的鼻子,冷冷的道:「滿身都是女人的味道。」   「嘿嘿!」寇芝芳尷尬的笑了笑。   「看到李承乾身後那一桌人沒有,其中兩個你要注意,那個一身書生氣的是漢王李元昌,大才子呢。」申屠雪一邊領路一邊向寇芝芳低聲道:「那個人高馬大,一身霸氣的是兵部尚書侯君集,他們都是李承乾的親信。」   寇芝芳循著申屠雪的視線望去,首先看到的卻是一個如鐵塔般彪悍的壯漢,若是穿上鎧甲氣勢幾乎可比天兵天將。他正舉著大三腳杯使勁的往嘴裡灌著烈酒,渾然不在意周圍人無奈的眼神。寇芝芳樂了,程咬金果然如干爺爺杜伏威所說,是個妙人。   程咬金左右兩側分別坐著清河公主和程處亮,看來李世民對程咬金這個開國元勳確實照顧有加啊,按理清河公主本該是坐在自己姐妹之間的。清河公主顯然也注意到了寇芝芳,她只看了寇芝芳一眼便略帶羞澀的低下了腦袋,少根筋的程處亮只顧著向寇芝芳揮手,這一切卻沒有逃過程咬金的眼睛,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大智若愚。   「那兩個長得挺像的是親兄弟,都是杜如晦的兒子,長子杜構和次子杜荷,杜荷還是城陽公主的駙馬,跟李承乾走得很近。」申屠雪也不管寇芝芳在不在聽,繼續道。   「看來你對李承乾那個白癡很是下了番工夫研究嘛。」寇芝芳笑道。   「這叫防範於未然。」   「看看,那邊那個天仙一般的公主正不停的盯著你看呢。」令狐瑩瑩唯恐天下不亂的攪和道。   「那個長得禍國殃民的大美人是長樂公主李麗質,李世民最漂亮的女兒,恐怕只有長大後的晉陽公主可以比擬了。」申屠雪見寇芝芳一臉茫然,急忙道。   大殿正中一張最大最顯眼的圓桌上,自然是坐著今天婚禮的主角李治和未來的晉王妃。觥籌交錯間,李治依然雙目清明,他當然知道寇芝芳來了,只是此時此刻並不是嘮家常的時候。   同桌有李治未來的岳山大人羅山令王仁佑,還有國舅趙國公長孫無忌,這些自然都是申屠雪告訴寇芝芳的,申屠雪便如一本百科全書般,彷彿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寇芝芳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女媧教情報機構的功勞。   在另一桌上寇芝芳居然看到了不少熟人,雷九指寇芝芳是見過的,他到過宋家山城數次,每次都帶了幾大車的新奇玩意兒給寇芝芳,以雷九指的財力,送的自然都是好東西。坐在雷九指不遠處的單婉晶正笑吟吟的望著寇芝芳,寇芝芳急忙報以同樣溫暖的微笑,對於單婉晶他總有一種特別的情感,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那種。   宋師道和商秀洵赫然也在其中,有他們二人在,自然少不了茵珠,至於傅俊舒,恐怕已經被留在了大殿之外的廣場上,太極殿的門檻便是身份和地位的界限,誰也無法逾越,因為那將是對大唐皇權赤裸裸的挑戰。   太極殿雖大,卻也僅能容納千人而已,今天有資格列席的人,雖然不敢說就一定在大唐這個權利大廈中能夠擠入前一千的行列,但是絕對沒有一個是尋常人。能跟大唐皇帝坐在同一個屋簷下喝酒的人,能是尋常人嗎?   短短半天時間,寇芝芳把大唐境內最有權有勢的人認識了大半,包括那個最令他心悸的女人武媚娘,可以說每一個都很強悍。 第八節 千古一帝李世民(上)   「有什麼不對勁的嗎?」看到寇芝芳皺著眉頭一副苦思不解的樣子,申屠雪忍不住問道。   「好像少了一個本該出現的人。」寇芝芳的目光依然在大殿裡巡視著。   「什麼人?」申屠雪不明所以道。   「鄭國公魏征。」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踏入長安之後,寇芝芳就有一股想見魏征的慾望,只是各種各樣的事情接踵而來令他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罷了。   「魏大人臥病在床已有大半個年頭。」   「魏大人病了?」寇芝芳略微傷感道:「魏大人是個值得敬佩之人,有空我們去看看他。」   「你認識魏大人?」   「呵呵!不瞞你說,我以前根本就沒有見過他老人家。」   「那你……」   「雖然沒有見過魏大人,但是他老人家的許多事跡我卻是知道的。」   「抽個時間我陪你去吧。」申屠雪並沒有再問寇芝芳是如何知道魏征的,一個合格的神妃,只需要無條件的支持神尊的任何決定即可。   其實寇芝芳也不完全清楚這究竟是怎一回事,彷彿最親密的親人一般,他的腦海中裝著許多關於魏征的零碎而殘缺的記憶,過去的,甚至未來的。最令他納悶的是,給他這種感覺的並不止魏征一個人,還有李世民,還有武媚娘,還有長孫無忌,還有程咬金,還有李治……   莫非自己便如那傳說中的借屍還魂一般重生而來?許許多多千奇百怪,亂七八糟的記憶在腦海中四處飄蕩,便如那天上隨風而走的雲彩,若隱若現,聚散無常,遙不可及,仿如無數荒誕的夢被撕裂,又任意拼湊在一塊,凌亂而虛無縹緲。   「你一定要小心一個人。」申屠雪突然用傳音入密對寇芝芳道,可見她對殿中的某個人或是某些人非常忌憚。   「誰?」寇芝芳一愣。   「長孫無忌。」申屠雪又提到了一個寇芝芳腦海中時常浮起的大名。   「為什麼?」雖然心中極為震驚,寇芝芳面上卻是毫無變色。   「他很有可能是伏羲教的人。」申屠雪語出驚人道。   「長孫無忌不是長孫皇后的親兄長嗎?」寇芝芳不解道:「長孫皇后是咱們女媧教的護法仙子,李治又是他的親外甥,難道長孫無忌還會對自己的親外甥有什麼不良之心?」   「親兄弟尚可以互相殘殺,一個外甥算得了什麼。」申屠雪不屑的道,她的話裡分明有指桑罵槐的味道,寇芝芳立刻聯想到了李世民。   古往今來,親兄弟之間相互殘殺的事件數不勝數,舉不勝舉,其中最出名的,恐怕就是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三兄弟了。   ……   李治的婚禮自然是照著皇家特定的規格舉行,在李世民金口授予王氏晉王妃的時候,整個大殿都沸騰了,所有的人都舉杯恭賀李治,然而李治臉上僅僅掛著例行公事般的笑容,寇芝芳並不能在那笑容中感受到多少喜悅。   大殿一角的關雨荷悄然的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她多麼希望穿著盛裝跟李治拜天地的女人是自己,然而她更清楚那是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事實的奢望。   為什麼有的人天生便富貴無比,而有的人卻生下來就低人一等?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公平可言,怨天尤人不會有絲毫意義。   「羨慕嗎?」寇芝芳仰起脖子,將杯中的酒一股腦兒全倒進了嘴裡,而後捏著衣袖拭了拭嘴角,淡淡的問道,申屠雪和明空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寇芝芳這個問題究竟問的是誰。   「有哪個女人不想穿上最華麗的嫁衣!有哪個女人不希望做自己愛的男人的新娘!」出乎寇芝芳意料的,最先搭話的居然是叔孫琪琪。   「只要跟芳哥哥在一起,我誰也不羨慕!」明空望著寇芝芳的眼眸中蓄滿深情,整一個花癡的模樣。   「我無所謂婚禮是否隆重,無所謂嫁衣是否漂亮,無所謂賓客是否滿堂,只要跟我拜天地的那個人是我真心愛的男人,哪怕穿的是世上最最樸素廉價的嫁衣,我也會覺得自己是人世間最幸福的女人。」令狐瑩瑩眼中閃著動人的神采,娓娓道:「若不能跟自己愛的男人在一起,我寧願孤獨一生,再美的嫁衣我也不會去看一眼。」   申屠雪只是靜靜的看著寇芝芳,作為神妃,她不需要說太多深情的話語,因為她的生命,她的喜怒哀樂,她的一切都屬於神尊。   「我會舉辦一個世界上最隆重最盛大的婚禮,讓我愛的女人成為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寇芝芳的目光在四女微帶企盼的臉龐上掃過,嘴角扯起一個邪魅的弧度,笑道。   再隆重的婚禮終有結束的時候,再盛大的宴席也終會散,李世民率著眾皇子公主和嬪妃們首先退席,幾位公主依依不捨的目光令得寇芝芳心狂跳幾下。   沒有了九五至尊在上頭盯著,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熱鬧起來。   「你小子總算有樣東西走在我前面了。」寇芝芳穿過人群,來到李治面前笑道,說罷二人一同舉杯,一飲而盡。   「嘿嘿!師兄什麼時候請小治喝喜酒啊?」李治這才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不會太久的!」寇芝芳不置可否的道。   「師兄答應過小治,今兒不醉不歸的。」   「回晉王府去再陪你喝吧,這兒人多口雜,不方便說話。」   「好。」   「小治啊,以後若是你坐了那個位置。」寇芝芳瞟了一眼龍椅道:「可不可以把太極殿借我用用啊?我也好在這裡辦個婚禮什麼的。」   「若是小治真的坐了那個位置,莫說小小一個太極殿,便是整個皇宮,只要師兄一句話,小治也立馬就借了。」李治想也不想的道。   「哈哈!夠兄弟!」寇芝芳拍了拍李治的肩膀樂道。   寇芝芳與李治的親密姿態,許多人都看到了,表情各異,思緒各異。   ……   「這位公子,陛下有請。」寇芝芳恍惚間,一個內侍行至他身旁,躬身道。   「請帶路。」寇芝芳伸手道,李世民想見他並不是件很意外的事情,他其實也挺想跟李世民這個九五至尊聊聊的。   東繞西繞半天之後,寇芝芳跟著內侍來到了一個精緻的小花園,花園被清水環繞,只有一座小拱橋通往花園之內,花園正中是一座木築的小閣樓,張公公正恭恭敬敬的立於閣樓前。素以大氣磅礡見稱的皇宮之內居然有如此幽雅別緻的地方,寇芝芳對李世民的好奇又多了一分。 第八節 千古一帝李世民(中)   領路的內侍到了小拱橋前便退了回去,寇芝芳只得一個人進入花園,張公公對著他神秘一笑,隨後便又進入老僧入定的狀態,寇芝芳總覺得他已經認出了自己就是那日假冒的小太監。   小閣樓中門窗盡敞,李世民背對著寇芝芳傲然而立,臨窗遠眺,手中托著一杯熱茶,清香怡人。   「賢侄請進。」就在寇芝芳躊躇著是否直接進去時,一個無比威嚴的聲音傳至耳中。   「皇上是如何認出小侄的?」寇芝芳慢悠悠的踏入閣樓,面不改色的道,完全沒有其他人見著李世民時的那種戰戰兢兢。   「朕看過賢侄的那張畫像。」李世民轉身笑道:「跟寇仲那小子當年還真像,但是更像玉致。」   「小侄現在的模樣跟畫像差異應該很大吧?」寇芝芳捋了捋眉毛道。   「容貌可以改變,神韻卻是改變不了的。」李世民沒有因為寇芝芳的態度而流露絲毫不悅之色。   「皇上對我家老頭子……」寇芝芳不好意思的頓了頓,急忙改口道:「皇上對我爹倒是瞭解得很。」   「朕跟寇仲即做過最大的對手,又做過最好的兄弟,賢侄認為天下間還能有人比朕更瞭解他嗎?」李世民似乎回憶起了當年自己跟寇仲南北爭雄的情形,不禁嘴角帶笑道。   「也對,往往最瞭解一個人的不是他最親的人,而是最大的對手。」寇芝芳深以為然道。   「這是賢侄第二次入宮了吧?」李世民突然問了個讓寇芝芳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就知道瞞不過皇上。」寇芝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來他跟李治走得很近的事情李世民是早就心知肚明了。   「溫柔鄉是英雄塚啊!」李世民歎聲道。   「呃?」寇芝芳忸怩道:「皇上說的,小侄不是很明白。」   「哼!皇宮是朕的地盤,你小子跑到朕的地盤來勾三搭四的,你當朕真的耳聾眼瞎了麼?」李世民繃起臉道:「司徒月涵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看在寇仲的份上,朕也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是婠婠卻是朕千辛萬苦請來教女兒的少傅,你可不許欺負她。」   「欺負她?」寇芝芳叫屈道:「皇上不會不知道婠大姐還有個名震天下的稱號叫妖姬吧?小侄有這本事欺負妖姬嗎?」   「嘿嘿!你就少在朕面前裝蒜了!」李世民終於還是沒忍住笑道:「跟寇仲當年完全就是一個德性,天下間估計沒有你不敢幹的事情。」   「那個……」寇芝芳猶豫道:「小侄想問皇上個事。」   「說吧。」   「婠大姐說跟皇上您有個賭約,到底是啥賭約呀?」   「一個玩笑罷了。」李世民神神秘秘的道:「這是朕跟婠婠的秘密,若是你想知道,自己去問她吧。」   不知為什麼,寇芝芳心裡竟然升起了一股醋意,婠婠現在可是他的女人,卻跟別的男人有著共同的秘密,而且還是婠婠不願意讓他知道的秘密。   「放心吧!朕跟婠婠可沒有一點曖昧的,婠婠她也看不上朕,賢侄就甭吃朕的乾醋了。」以李世民的精明,豈會看不穿寇芝芳的心思。   「呵……」寇芝芳尷尬的笑了笑。   「朕的幾個兒子中,恪兒最像朕,泰兒最有文才,祐兒不學無術,愔兒只知道為非作歹,惲兒膽小怕事,貞兒糊塗莽撞,治兒最沒有野心和大志,卻也最孝順懂事……」李世民深深的望了寇芝芳一眼道:「朕知道你跟治兒關係最是密切,你身上的許多特質都是值得治兒學習的,有空多教教他。」   「皇上的意思是……」寇芝芳可不敢胡亂揣測聖意。   「朕的江山遲早是要傳給他們其中一人的。」李世民似乎有感光陰的流逝,眸中的神采暗了暗道。   「呵呵!皇上是不是太高估賢侄了?」寇芝芳居然也有謙虛的時候。   「賢侄何必妄自菲薄,這可不是寇仲的風格。」似乎又聯想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情形,李世民感慨道:「寇仲跟徐子陵許多年沒有來京城了呀,你替朕帶個話給他們,就說李世民盼著他們進宮來一塊兒喝幾盅。」   「小侄一定轉告。」寇芝芳猶豫了一下道:「只是近期之內小侄恐怕是見不到他們了。」   「是怕寇仲把賢侄逮回家去再也不讓賢侄出來了吧?」   「呵呵!」寇芝芳撓了撓腦袋道:「什麼都瞞不過皇上。」   「以寇仲那小子的精明,賢侄還真以為瞞得過他嗎?」李世民抿了一口茶道:「恐怕賢侄的一言一行他都清楚得很呢。」   「既然這樣,當初皇上為什麼要為了小侄弄那麼大動靜出來呢?」寇芝芳不明白了。   「那是演給秀芳和玉致看的,雖然寇仲沒有親自來找朕,但是朕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皇上果然是我爹的知己啊!」   「現在賢侄不用擔心了,昨天朕剛收到寇仲的來信,所以朕已經下令把那張找尋賢侄的告示給撤了。」   「真的!」寇芝芳激動得險些把李世民抱起來親上兩口,天天做賊一般擔心被人認出來的日子真不是一點痛苦啊。   「朕還收到一個內幕消息,恐怕賢侄會更感興趣。」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著寇芝芳道。   「什麼消息?」雖然李世民臉上俱是笑意,寇芝芳卻看得心裡直發毛。   「寇仲已經離開宋家山城,具體行蹤不詳,朕的人還沒有那個本事追蹤寇仲那小子。」對於寇仲的強悍,李世民恐怕是天下間最深有感觸的人了,那可是切身體會啊。   「我娘她們怎麼會願意放我爹出來?」寇芝芳大感意外道。   「嘿嘿!秀芳和玉致是跟著他一同消失在宋家山城的,而且已經有好幾日了。」   「我的媽呀!」寇芝芳冷汗直流道:「完了!完了!娘肯定是押著爹來逮小侄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個朕可幫不了賢侄,賢侄還是自求多福吧!」李世民作出一副愛莫能助的姿態道。   「皇上,您要是沒啥別的事的話,小侄就先走一步了。」寇芝芳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快點開溜,溜得越遠越好。   早一刻鐘離開長安就多一分安全,以寇仲的速度,誰也沒有把握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在什麼地方,長安當然是他最可能來的,寇芝芳現在恨不得長個翅膀飛回晉王府去,然後收拾東西跑路。 第八節 千古一帝李世民(下)   「還有個事……」李世民卻似乎並不想這麼快就放走寇芝芳:「朕的那幾個寶貝女兒,賢侄可不能欺負她們。」   「呃?」寇芝芳顯然沒有想到李世民會突然提到幾位公主殿下,他除了裝傻,還能咋滴?   「尤其是明達!」李世民也不理會寇芝芳是何表情,自顧自的道:「皇后去世的時候,明達尚幼,是朕親自將她帶大的。明達從小便乖巧聽話,聰慧明理,溫婉內斂,這個世上不會有比她更乖的孩子了。」   「晉陽公主長大後必將艷蓋大唐!」寇芝芳腦海中浮起晉陽公主李明達的音容笑貌,臉上不禁帶了三分溫柔,七分憐惜之色,這一切都沒有逃過李世民的眼睛,他摸了摸嘴角的鬍鬚,滿意的點了點頭。   「有沒有興趣當駙馬?」李世民看著寇芝芳的眼神便如突然撿到寶貝的流浪漢一般。   「……」寇芝芳額頭浮起兩根細細的紅線,冷汗悄然滑下,大唐皇帝居然他面前推銷起自己的女兒來了。   「朕跟你說啊。」李世民似乎沒有發現寇芝芳的異樣,依然興致勃勃的道:「你剛出生那年朕就跟寇仲談過這個問題了,可寇仲那小子硬說不願意害了朕的女兒,好像料定賢侄長大後必定庸庸碌碌似的。」   「呵呵!」寇芝芳尷尬的笑了笑道:「小侄確實平庸無能得緊。」   「你看,又來了。」李世民有些激動道:「生為男兒就該志在四方,人生在世短短百年,彈指即逝,如果不留下點威名怎對得起到人世轉了這麼一回。當年朕雖然跟寇仲鬥得你死我活,但是我們都暗裡佩服著對方,把對方視作自己唯一的對手。因為不管是朕,還是寇仲,都是不甘於平凡,不甘於屈居人下之人。」   「呵呵!爹也將皇上視作生平唯一的對手呢。」寇芝芳回憶著老爹對自己說的話道:「爹常說,天下間只有兩個人是他顧忌的,一個是徐叔叔,另一個便是皇上您了。」   「哈哈!」李世民大笑道:「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的,朕也一樣,天下間除了寇仲和徐子陵,余子皆不在朕的眼中!」   說話間,李世民的豪邁之氣盡顯無疑,這一刻,他身上隱隱有一股磅礡的氣勢向週遭蔓延,那是一種俯視蒼生,天下至尊,捨我其誰的氣勢。寇芝芳的心不禁狂跳起來,腦海中似乎有一股無法駕馭的力量被李世民身上的氣勢吸引著,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從前額破膚而出。   這種力量寇芝芳並不陌生,在成為神尊的那一刻,便是這種力量鑽入了他的前額,沐浴著他的身心,隱隱約約的改變著他的身體和精神。而李世民身上那股俯視蒼生的氣勢也是他所熟悉的,在心靈深處,似乎有一個遙遠的聲音在呼喚,那一個聲音告訴他,你才是主宰,天下間任何事物都只有被你俯視的資格。   也許,真的是到了該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皇上,小侄受教了!」寇芝芳微微一拜道:「不管當年爹跟皇上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是小侄想說的是,爹一直為有皇上您這樣的兄弟而感到驕傲和自豪。」   「朕又何嘗不是!」李世民眼中閃著異彩道:「天下間若是沒有了寇仲和徐子陵,便少了九分精彩,朕一個人即便是站在人世間的最高峰,又能如何?高處不勝寒啊!」   「原來皇上還有這樣的苦楚!」寇芝芳笑道:「人人都道皇上是人世間最幸福的人,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誰能想到皇上亦會因為站得太高而心生寒意呢。」   「朕的那些皇子們都想坐朕的位置,他們以為只有坐了朕的位置,才能算是朕真正的繼承者,才會得到人世間所有的美好。」李世民搖頭道:「其實他們哪裡知道,若是真的有朝一日坐了朕的位置,美好就會距離自己越來越遙遠……」   「晉王殿下原先其實並不想坐那個位置的。」寇芝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看法,李治根本就沒有跟他談過這些,或許是因為他對李治的個性太瞭解了吧。   李治並不是一個天生就很有野心的人,也許他曾經也嚮往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嚮往過田園和藍天,但是作為李世民的兒子,他沒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很多時候,你不想去做什麼,並不代表你可以不去做什麼,這便叫做身不由己。   「所以朕也很矛盾,作為父親,朕希望朕的兒子們都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但是作為大唐的統治者,朕又希望讓朕最優秀的兒子接替朕成為新的統治者,這樣大唐才會越來越繁榮昌盛。」李世民眼帶嚮往道:「很多人都說朕是古往今來最最偉大的帝王,但是朕覺得還遠遠不夠,因為泱泱大唐,仍然有人餓著肚子,仍然有人流離失所,仍然有人飢寒交迫。朕在有生之年或許無法改變這一切,所以朕想讓自己的兒子來改變這一切。」   「皇上,您放心……」寇芝芳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李世民的願望何嘗不是天下間所有平民百姓的願望,作為一個帝王,能夠時刻為江山社稷,為百姓安康著想,他已然是偉大的。寇芝芳一時激動下,險些脫口而出,說自己會幫助李治,會竭盡全力讓大唐再來一個盛世。但是他很快便反應過來,現在說這些顯然還太早,李治能不能成為下一個帝王尚是未知之數,就更莫論其他了。   「朕明白賢侄的意思。」李世民拍了拍寇芝芳的肩膀,看著寇芝芳的眼神便如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般,慈祥道:「賢侄儘管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別忘了你不但有一個天下無敵的老爹和一個同樣天下無敵的徐叔叔,還有一個天下至尊的李伯伯。朕的年紀比寇仲稍長,賢侄喚朕一聲伯伯不為過吧?」   李世民居然低下姿態主動與寇芝芳套近乎,不管是因著寇仲還是李治的緣故,寇芝芳都受寵若驚。   「李伯伯!」寇芝芳急忙甜甜的叫道,認個皇帝做伯伯,比起天上掉餡餅可美太多了。   「別以為叫了伯伯,你欺負明達她們,朕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李世民不忘提醒道:「明達是朕的心肝寶貝,不管是誰了她,朕都一樣滅了!」   「嘿嘿!小侄哪敢啊!」寇芝芳賠笑道:「何況像明達這般又漂亮又乖巧的女孩子,誰捨得傷害她呀?若是有人欺負了她,不用皇上動手,小侄第一個衝上去滅了他!」   「哼!這就好!」李世民冷哼道:「明達近期可能會去找你,她若是提出什麼要求,你可不許拒絕。當然,你也不必告訴她是朕要你答應的,否則她定要來怪朕多管閒事。」   「好!好!」寇芝芳急忙不迭的點頭應承著,心道李世民這爹也當得真夠累的。   一般喪母的皇子公主,按慣例是給別的后妃撫養,平時想見父皇一面,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李世民卻是將李治和晉陽公主帶在身邊,親自教養,所以他除了是個好皇帝之外,還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父親。   「你要是惹明達不高興,朕就下旨……」李世民看了看寇芝芳緊張兮兮的表情,不冷不熱的接著道:「直接封你做駙馬,把尚未成親的公主一股腦兒全嫁給你。」   「……」寇芝芳險些直接暈厥過去。   古往今來如此威脅他人的皇帝恐怕便只有李世民一個了,不過這招對寇芝芳還真的挺管用,若是要他一下子娶回家一群金枝玉葉,他定會躲到天涯海角去。   開玩笑,什麼是公主?那便是即不好惹又難侍候的代名詞。 第十四章 蛻變 第一節 金髮碧眼的洋妞(上)   雖然寇芝芳早就一門心思想要跑路,天色卻還是漸漸變黑,眼見寇芝芳滿臉都是急色,李世民終於皇恩浩蕩,揮手放行。   出得宮後,寇芝芳一個人靜靜的走在曲江池畔,腦海中感慨萬千。水渠兩岸柳葉已經發黃,被風輕輕一吹,漫天飛舞,便如那理也理不清的思緒。   李世民作為大唐的最高統治者,眼線必然遍佈大唐任何一個角落,許多事情想要瞞過他自然非是易事,只是寇芝芳猜測不出他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自己和李治的交往在他眼中絕非秘密,與幾位公主殿下的相處顯然亦逃不過他的眼線,只是關於李雪雁和婠婠,也不知道李世民是真的渾然不知呢,還是故意沒有提起。   李治無疑是令李世民較為滿意的皇子之一,只是寇芝芳並不確定李世民心目中的理想繼承人究竟是誰,李承乾就免談了,李世民對這個太子的失望路人皆知,甚至已經到了厭惡的地步,恐怕現在僅僅差一個免去他太子身份的借口罷了。李恪和李泰卻是均有機會的,尤其是李恪,哪一個父親不喜歡像自己的兒子呢,所以他的希望最大,甚至有可能超過李治。   與李世民的一席話同時也令得寇芝芳思潮起伏,之前他一直懵懵懂懂的過日子,各式各樣的美人環繞身邊,有個天下無敵的老頭子,結交的朋友無一不是強悍的存在,唯一的遺憾大概便是怡對自己的逃避了。   如果寇芝芳是個沒有大志的人,那麼這樣繼續過下去未嘗不是件好事。然而他不僅僅是寇芝芳,他還是寇仲唯一的兒子,是李治唯一的朋友,此刻又是女媧教的神尊,所以他不得不重新省視自己。   就如李世民所說的,人生在世短短百年,彈指即逝,如果不留下點威名怎對得起到人世轉了這麼一回。為了李治也好,為了女媧教也好,為了自己也好,寇芝芳似乎突然相通了許多。   胡思亂想間,寇芝芳不知不覺的回到了晉王府,李治居然還穿著喜服在大廳中坐等寇芝芳,陪著他的是關雨荷和申屠雪。   「怎麼?」寇芝芳上前笑道:「晉王殿下入洞房之前還要兄弟我給你壯行麼?」   「師兄……」李治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小治啊,你的婚禮也完了,我該去找你的兩個嫂子了。」寇芝芳笑容一收,肅聲道。   「師兄,對不起!」李治滿臉俱是歉意道:「小治……」   「不怪你。」寇芝芳拍了拍李治的肩膀打斷他的話道:「發生了一些預料之外的事情,所以我需要親自走一趟。」   「那小治多派些人手隨師兄去?」李治總是希望自己能夠替寇芝芳做些什麼。   「不用,有些事情人多了反而不好辦。」寇芝芳溫柔的望了申屠雪一眼,申屠雪報以會心的一笑。   寇芝芳當然不可能把莫婉茹和恭紹臻兩個寶貝給忘了,他回到長安第一件事便是找人打探關於她們一夥四個人的消息,在得知四人早已離開吉州,卻一直都沒有到達長安後,寇芝芳知道問題大了。他之所以沒有立刻離開長安,一是因為需要更加詳細的消息,一是因為李治的大婚。現在李治大婚已經圓滿結束,該打探的消息申屠雪也打探得差不多了,寇芝芳自然該為自己的女人做點事情了。   「神尊,咱們接下去怎麼辦?」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申屠雪對寇芝芳的稱呼自然不敢亂了。   「把尋芳院所有人都叫上,馬上離開長安。」寇芝芳一邊飛快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吩咐道:「還有茵珠姐和俊舒,你不會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吧?」   「屬下知道,他們在宋二爺那邊院子。」對於與寇芝芳同行至長安的人,申屠雪豈會不下一番功夫去瞭解。   「去吧。」寇芝芳微帶不捨的向四周掃視了一眼,這裡留下了不少美好的回憶,說毫無留戀那是不可能的。   「令狐妹子和叔孫妹子也一起嗎?」申屠雪猶豫道:「她們的身份……」   「這個以後再說,先叫上。」   ……   皇宮,御書房。   李世民立於案旁,上身前傾,揮毫疾書,晉陽公主李明達正乖乖的在一旁研磨,眼睛卻是眨也不眨的盯著李世民手中的狼毫。   晉陽公主心靜如水、與人為善的性格無疑是李世民最為疼愛她的理由,而這些直接地表現在了她的愛好上。李世民最擅長寫一種叫「飛白」的字體,這是一種枯筆書法,如疾風勁草,風格蒼老,字體蒼勁,形雖枯而神韻悠遠。晉陽公主經常跟在李世民身邊,李世民批閱奏章,她也拿起毛筆在一旁習字。由於她經常臨摹李世民的「飛白」,久而久之,她的字跟李世民寫得幾乎一模一樣,能寫一筆極佳的飛白書法。小小的女孩子寫出遒勁的字來,拿去和李世民的御筆放在一起,大臣們根本分不出哪是皇帝的親筆,哪是小公主的臨摹。所以只要她願意,甚至可以冒充李世民的筆跡批奏章了。   「啪!啪!」響亮的掌聲突然在御書房內響起。   掌聲響得很突兀,把晉陽公主嚇得不輕,若不是李世民臉上毫無異色,恐怕她已經扯開嗓子大喊「有刺客,護駕!」   「看來你的耐性長進了不少嘛!」李世民放下手中的狼毫,頭也不抬的笑道:「居然能等到我把這幅字寫完才進來,這貌似可不是你以往的風格。」   「靠!大唐天子御筆親書的飛白,自然是要完整的才值錢。」來人居然毫不拘謹的大笑道,嘴裡說著大唐天子,行為上卻完全沒有見到天子應有的表現。   更令晉陽公主的目瞪口呆的是,此人不但見到李世民毫無懼色,甚至還大步流星的走到案前,捲起李世民剛寫的字便往懷裡揣。   「喂!這字可不是給你寫的。」李世民也絲毫沒有皇帝的樣子,探手去搶自己的字。 第一節 金髮碧眼的洋妞(中)   「我的皇帝陛下,至於嗎你?也忒小氣了吧!」來人往後急退道:「不就是一副破字嗎?哼!還沒叫你補償我精神損失呢,若不是你小子通風報信,那小兔崽子能有這麼靈敏的鼻子,在我來之前便逃之夭夭了?」   亂了!亂了!這個世界全亂了!晉陽公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外人面前從來都保持一副威嚴嘴臉的父皇,居然與人搶起一副字來,並且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來人年紀在不惑和而立之間,濃眉大眼,威武不凡,晉陽公主還在他的眉宇間隱隱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跟某個人很像。   此人自然是寇仲了,除了他,天下間有誰敢在李世民面前如此放肆!   「得了吧你!若是你願意,還真能讓他跑了?」李世民悻悻的收回雙手道,搶東西他從來就不是寇仲的對手。   「噓!」寇仲眼睛咕嚕嚕一轉,做賊般的悄聲道:「這話就咱兄弟倆之間說說啊,可千萬莫要被我家裡那幾隻母老虎聽見嘍。」   「撲哧!」晉陽公主終於還是沒有能忍住,掩嘴嬌笑起來,心道這大叔實在是太逗了,那賊眉鼠眼的模樣與那人咋就這麼像呢。   「咳咳!」李世民輕輕咳了咳,正了正衣領,可能他也覺得自己之前太不顧及形象了,以後在晉陽公主面前還如何保持父親的威嚴啊。   「這是……」寇仲目光轉向了晉陽公主,眼前明顯一亮道:「小明達?」   「嘿嘿!正是!」李世民得意道:「怎麼樣?老子的女兒不比你的兒子差吧?」   李世民在寇仲的面前向來都是不自稱「朕」的,寇仲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他可不希望寇仲跟別人一樣當他是九五至尊。   「靠!女兒跟兒子怎麼比啊?」寇仲鄙視道:「不就是欺負老子沒女兒嗎?有種拿你那些蠢蛋兒子跟我兒子比比!」   天下間敢當著李世民的面罵皇子們是蠢蛋的除了寇仲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徐子陵雖然也有這樣的待遇,但是他向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對他人品頭論足之人。令晉陽公主不解的是,李世民不但沒有因為寇仲對皇子們的不屑而生氣,反而滿臉儘是樂呵呵的表情。晉陽公主心道,難道父皇今兒吃錯藥了?   「哎!」李世民輕輕一歎道:「生兒育女這方面,雖然在數量上我是遠遠超過你了,可怎麼那麼多的兒子,就沒一個比得上你兒子呢?」   「嘿嘿!這說明老子一炮一個准!」寇仲得意洋洋的道。   「什麼兒子來兒子去的?這人究竟是誰呀?他的兒子難道比自己的幾個皇兄還要厲害?」晉陽公主小小的腦袋裡開始胡亂猜測起來:「總覺得這人有點像寇哥哥,難道他是寇哥哥的爹爹?」   「去!有本事你生個跟明達一樣漂亮的女兒出來!」李世民終於扳回了一程。   「喂!小姑娘!」寇仲的大頭突然湊到了晉陽公主的面前,把小公主驚得花容失色。   「你……你要幹什麼?」晉陽公主怕怕的躲到了李世民的身後,探著腦袋看著這個怎麼都不像是個好人的怪大叔。   「怎麼才幾年不見就不認得你寇叔叔了?」寇仲鬱悶道:「當年寇叔叔抱你的時候,你還尿了寇叔叔一身呢!」   「胡說!」晉陽公主羞得滿臉通紅。   寇仲果然是寇仲,太無敵了!這種事情就算是真的,豈是可以拿出來隨便說的,雖然在場的只有自己的父皇,但是晉陽公主一個女孩子家……   「寇叔叔從不騙小姑娘的!」寇仲信誓旦旦的道。   「停!停!」李世民終於看不下去了:「老子的女兒還沒有出嫁呢,你是不是想害她嫁不出去啊?到時候就賴給你兒子。」   「嘿嘿!別忘了當年你怎麼答應老子的,難道你想賴賬?」寇仲沖李世民得意的一笑,而後湊到他面前與之一陣耳語。   李世民沒怎麼說話,大多只是靜靜的聽著寇仲說,還不停的點著頭,看得晉陽公主在一旁慌亂不已,心兒噗通噗通直跳,她總覺得那個怪叔叔說的話必然與自己有關,難道父皇要將自己給賣了?對了,怪叔叔姓寇,難道真是寇哥哥的爹爹?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寇仲突然放大了聲音道,似乎生怕晉陽公主聽不到一般,把一直豎著耳朵想要偷聽卻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晉陽公主又嚇了一跳。   「我敢不答應嗎?那樣你還不把我的皇宮給拆了!」李世民頹然道,但是他的眼中卻儘是無法掩飾的笑意。   「哼!算你識相!」寇仲說罷將目光轉向晉陽公主,像盯著天下間最可口的美食一般,看得晉陽公主心裡直發毛。   「呵呵!其實你不說我也打算這麼幹的。」李世民露出一種奸計得逞的奸笑道:「明達是我的心肝寶貝,除了你們家那小子,其餘人我還真捨不得給。」   「啊——!」晉陽公主發出了一聲驚呼。   她總算聽明白了李世民和寇仲的言下之意,嚇得小臉都青了。自己這麼小,父皇就要把自己嫁出去了嗎?公主出嫁後的悲慘遭遇她在宮中聽得可不少,萬一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又不懂得疼自己的男人,那自己一輩子豈不是……   不對不對,這怪叔叔如果真是寇哥哥的爹爹,那父皇難道是要把自己嫁給寇哥哥?如果真是他的話,倒是……倒是不錯的事情,可萬一要不是呢?不行,一定要問清楚。   「那個……寇叔叔。」晉陽公主怯生生的道:「您是寇芝芳哥哥的爹爹嗎?」   「呃?」寇仲一愣道:「你認識我們家那小兔崽子?」   「寇哥哥待明達很好呢!」晉陽公主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胸脯,長鬆了一口氣道:「九哥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了。」   「哈!你小子……」寇仲指著李世民笑道:「原來早就把主意打到我兒子身上去了,居然先斬後奏。」   「嘿嘿!」李世民只是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小姑娘,既然你認識那小兔崽子,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寇仲露出大灰狼一般的嘴臉道:「給我做兒媳婦好不好?」   「什麼呀?人家還小呢!」晉陽公主臉頰緋紅,轉身向門外跑去,任李世民喚了好幾聲也沒有再回一下頭。   「行了!行了!」李世民沒好氣道:「別看了,反正遲早都得進你們家的門,跑不了的,真是太虧了我。」   「虧什麼虧?不過這小妮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歡!」寇仲眉開眼笑道:「把小明達交給我你就放一百個心,那小兔崽子若是敢欺負小明達,我剝了他的皮。」   「你這次跑長安來真的只是為了你們家那小子?」李世民估摸著晉陽公主跑得遠了,面色一整道。   「怎麼,莫不是你也察覺到異樣了?」   「蟄伏了數百年的女媧教和伏羲教近期活動頻繁,大唐表面的安寧之下實是暗流湧動啊!」李世民感慨道:「都怪我,當初覺得此二教對大唐似乎沒有什麼惡意,教眾也都循規蹈矩的,所以一直沒有著手對付他們,如今怕是養虎為患啊!伏羲教的聖主一直都是個神秘人物,而失蹤已久的女媧教神尊又復出現,難道真的要天下大亂了?」   「本來我還想提醒你呢,看來你是早有準備啊!」寇仲微微鬆了口氣道:「這兩個教派都不是省油的燈啊!兩家均高手雲集,教眾遍天下,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最好的辦法是來個坐山觀虎鬥!聽說他們相互之間並不是很對眼,時不時的給對方下下絆子,設設套子,捅捅刀子,若是咱們再偷偷給他們澆點油加把火,豈不是妙事!」   「靠!光提個醒出個爛主意就夠了麼?」李世民幽怨道:「還以為你會來幫幫我呢。」   「老子現在沒有那麼多空閒時間,還得繼續敲打我們家那兔崽子呢。」寇仲臉色一沉道:「不過我還可以給你提個醒。」   「快說,別賣關子了!」李世民急道,寇仲的提醒那絕對是價值無法估量的。   「北歐知道吧?」   「那些頭髮眼睛又是黃又是綠,長得怪模怪樣的西洋人就是從那裡來的吧?」李世民皺眉道:「詳細情況我就不清楚了,咱們大唐的情報部門還沒有能力將情報網鋪到大洋遙遠的另一邊去。」   「那是另一塊神奇的土地,據說那邊有許多跟我們大唐一樣繁華而強大的國度,這些國度統稱北歐。」寇仲說起來頭頭是道,其實他也是聽寇芝芳說的。   平時寇芝芳經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事,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很多話雖然令寇仲驚訝甚至震驚,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寶貝兒子是得了失心瘋。至於寇芝芳是如何知道這些稀奇古怪事情的,寇仲就不得而知了。   「跟我們大唐一樣繁華強大,並且還不止一個?」李世民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作為大唐的最高統治者,他自然不希望有比大唐更強大的國家存在,差不多的也不行。   「不錯!」寇仲敲了敲案子道:「跟我們大唐一樣,北歐也有自己的武林,有自己的江湖,所以他們也有武林第一高手,他們的江湖中人把他稱作『北歐戰神』。」   「難道這什麼勞什子北歐戰神對我們大唐有所企圖?」李世民一驚道。   雖然江湖中人再厲害也不可能顛覆一個完整的政權,特別是像大唐這般雖不算完美卻也相距不遠的政權,但是弄些亂子出來卻是輕而易舉的,大唐好不容易才過了十幾二十年的安寧日子,李世民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打破這種安寧。   「有沒有企圖我不知道,這北歐戰神本人也沒有踏足大唐,否則我定要去會會他。」寇仲傲然道:「來的只是他的一些屬下,至於目的,恐怕目前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真有夠煩亂的。」李世民苦惱道:「你真不幫我?」   「這事跟我兒子說去,咱們老了,也該享享清福了。」寇仲拿起李世民的杯子,張嘴即飲道:「孩子們總是要長大的,咱們不能把什麼事情都給辦嘍。該讓他們這些年輕人去鬧騰的時候就讓他們去鬧騰,若是婁子太大實在補不上了,大不了咱們這些老骨頭再出來給他們擦屁股唄。」   「聽你的。」李世民搶回杯子道:「小陵現在哪兒?」   「不知道,我估摸著是去給自己的寶貝女兒物色夫婿去了。」寇仲眼中慈愛之色一閃而沒道:「小蘭該有十五歲了吧,好幾年沒見,現在定然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了。」   「我可警告你,不管小陵他們家閨女多麼秀外惠中,你們家那小子是我給明達先定下的,你要是來個走馬換將,我跟你急啊!」對於徐子陵的女兒,李世民可不敢有百分百的信心自己的女兒就比人家好。   「大不了叫我們家小兔崽子來個一箭雙鵰嘛!」寇仲說罷自己也樂了。   「哼!你難道真不知道,你們家那小子已經不知道多少雕了。」李世民雙眼一瞪道:「若不是現在少年英傑實在太過稀罕,你以為我會願意讓我們家明達受這委屈?」   「嘿嘿!但凡優秀的男兒,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寇仲立馬反駁道:「這方面他再厲害也沒有你厲害吧?雖然比我這個老爹確實是厲害不少。」   「我不管他有多少個女人,總之我們家明達必須是正房。」李世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作為父親自然要為自己的寶貝女兒多謀取一些福利。   「這個你自己跟我們家小兔崽子說去,我可管不著。」寇仲急忙推卸著責任道。   「你……」李世民鬱悶了:「你也太不夠哥們了!我就不信這但事情你都做不了主。」   「你是不瞭解我們家那小兔崽子啊!」寇仲無奈道:「莫說是我了,在這事上連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他,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以小明空的人才和姿色,小兔崽子豈會虧待了她。」 第一節 金髮碧眼的洋妞(下)   崆峒,古之仙山,相傳乃是黃帝問道於廣成子之所,東瞰長安,西接蘭州,北抵靈州,毗鄰賀蘭山,是絲綢之路西出關中之要塞。   平涼縣,位於關內道極南部,橫跨關山,東臨崆峒,乃是「絲綢之路」必經重鎮,素有隴上「旱碼頭」之稱。   玉門酒樓,自居為玉門關內第一家真正的酒樓,因而得名,雖然比不上京城的那些酒樓富麗豪華,在這偏遠之地卻也是難得的一處所在。其大老闆韓平乃是平涼縣令韓翃之弟,由於平涼縣特殊的地理位置,加上官商勾結,玉門酒樓向來生意興隆。   入秋已有些時日,雖然日上中桿,卻不見炎熱。   十餘匹快馬當街疾馳而來,如旋風一般至玉門酒樓而來,帶起滿街沙塵,路人皆側目。但是個別路過的習武之人卻是難掩眼中驚詫之色,因為此十餘快馬盡皆高大健碩,俊逸非凡,馬上騎士更是個個身形魁梧,即便非是習武之人亦看得出來這些騎士定然孔武有力。   騎士身著清一色的武士服,樣式與中原武林完全迥異,偶爾被風拂起頭上斗篷,可見其膚白如霜,頭髮眼睛更是顏色怪異,紅黃藍綠,愣是不見一絲中原人習以為常的黑色。   這些騎士無疑是沿著「絲綢之路」從遙遠的西方而來,平涼縣作為「絲綢路」西出長安之後的第一站,平素往來亦不乏外藩之人,所以路人雖頗有好奇,卻也沒有過多驚異。   快馬雖奔行如風,在馬上騎士的操控下卻整齊一致的高舉前腿,原地轉了半圈後穩穩的停於玉門酒樓外。而後也不見騎士們如何動作,十數人已經一陣風般入了酒樓,只餘空落落的馬匹禿自佇立長街。   只要稍有眼力之人,豈能看不出這些騎士均是訓練有素的高手,店小二雖沒有練過什麼把式,卻也迎來送往了客人無數,一雙招子自然亦有幾分看人的火候,正準備上前招呼,掌櫃卻已經先他一步迎了上去。   「眾位客官裡面請。」掌櫃笑容可掬的伸手邀道。   這早已非玉門酒樓第一次接待外藩之人,掌櫃自然知道他們既然敢千里迢迢跑來大唐,多少也會說幾句大唐之語。   「我們已經有人預先定了酒席。」果然,一個明顯帶著外藩語調的柔美聲音響起,說的卻也算是大唐之語,至少掌櫃能夠很容易聽懂。   玉門酒樓作為平涼縣第一大酒樓,每日午時預定酒席的人可不在少數,掌櫃正欲詢問是何人定了酒席,突然雙眼發直,一張嘴巴張得老大,滿臉俱是難以置信之色。   熟悉掌櫃的人都知道他不單是玉門酒樓的掌櫃,更是大老闆韓平的親信加智囊,在平涼縣也算得上是個權勢人物,平時接觸的能人異士豈能少了,卻從沒有人見他流露過如此驚異的表情,難道……   只見眾騎士當中身材稍稍矮小瘦弱的一個趨步上前,揮手將頭上斗篷向後掀去,霎那間,不僅僅是掌櫃,還有店小二,還有四周喝酒吃肉的客人們俱都呈目瞪口呆狀,原本喧鬧的大堂瞬間靜至落針可聞。   這是一張怎樣的容顏?便是滿腹經綸的大儒恐怕亦會在此刻感歎自己才疏學淺,胸無點墨,因為他絕對無法用優美的辭藻來刻畫出這張容顏的美之萬一。   這是一種完全不同於中原女子的美,明顯比漢人高出許多的鼻樑,一頭如晨曦照耀下的朝霞般靚麗的金髮,一雙如深潭般深不見底的碧眼,嘴唇濕而紅潤,身材高挑而飽滿,僅僅一眼,便足以令任何男人血脈膨脹。也許跟周圍的同族騎士比起來,她並不算高大,但是若放到漢人女子中,這種身高無疑是駭人聽聞的,即便是寇芝芳見過最高挑的李玉亭亦遠遠不及。   在常人眼中,最美的肌膚無疑是白如雪,潤如玉。若是比雪還要白了,豈不如死人一般陰森可怖,未必然,此女子之肌膚勝雪數籌,卻無人會覺得不妥,因為配上她的高鼻,金髮,碧眼,紅唇,豐胸,美臀,盡然是無法言喻的完美。稍稍遺憾的是,沒有人看得出她芳齡幾許,畢竟這長相與中原女子差異實在太大。   「老闆。」金髮美人甜甜的喚了一聲,對於掌櫃呆呆的模樣絲毫不以為異,甚至還向周圍灼灼而視的客人們拋了個媚眼,顧盼間天地為之失色,只是這行為習慣卻是與中原女子的矜持婉約可謂天壤雲泥之別。   「噓——」口哨聲此起彼伏,在座大多是江湖中人,人生的一半是為湊熱鬧而活著,遇到這樣的好事奇事豈能沒有一番表現。   「咳咳!」掌櫃終是見過世面的人,尷尬的咳了咳之後躬身問道:「不知是何貴人與小姐定的酒席?」   「軒轅先生。」金髮美人淡淡的道。   「原來是軒轅先生的客人,快請!裡面請!」掌櫃的聲音微帶顫意,似乎這軒轅先生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一般。   「……」金髮美人轉身對眾騎士說了幾句沒人聽得懂的番語,嬌笑一聲後,獨自一個隨著掌櫃向內堂而去。   眾騎士就這麼站在酒樓大堂中候著,臉上沒有絲毫不悅之色,亦沒有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可見金髮美人在他們心目中位置極重。   「靠!沒想到外藩女子居然也可以長得跟狐仙一般漂亮!」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大漢嘖嘖稱奇道。   「嘿嘿!孔老六,看你小子方才險些吞下自己舌頭的模樣,莫不是想一親芳澤?」同桌一個瘦猴般的男子笑道。   「若是能一親芳澤,便是立刻死了我孔老六也死而無憾!」孔老六抹了抹口水,四下看看沒人注意自己後方悄聲對瘦猴道:「我說瘦猴,不怕你笑話,方才光看那娘們圓鼓鼓的屁股蛋一眼,兄弟我下面就差點漲爆了。」   「噓!」瘦猴險些跳將一起,伸手一把摀住孔老六的嘴巴道:「小心禍從口出,我看那十三個武士,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怕個球?」孔老六掙脫瘦猴的手道:「老子只是說說罷了,他們還宰了老子不成?再說這可是泱泱大唐,諒他幾個胡客也不敢在這裡撒野!」   (唐代載籍中對漢族以外的人們多籠統稱作「胡」,如胡人、胡雛、胡兒、胡兵、胡賈、胡僧、胡客等,主要是些來自北方的突厥人和西方的回鶻人、吐火羅人、粟特人、波斯人、大食人和天竺人。另外,亞洲的每個國家幾乎都有人曾經進入過唐朝這片神奇的土地。但在前來唐朝的外國人中,最主要的還是使臣、僧侶和商人這三類人。他們來中國的目的不一而足,有出於獵奇的,有心懷野心的,有為了經商謀利的,他們分別代表了當時亞洲各國在政治、宗教、商業方面對唐朝的濃厚興趣。) 第二節 井中月也惹禍(上)   金髮美人隨在掌櫃身後款款而行,那豐腴圓挺的翹臀被不堪一握的小腰帶著頻頻扭動,若是孔老六此番見了,恐怕真得漲爆了襠下那玩意兒。同樣美得令人目眩,但是和大唐女子的嬌柔婉約全然不同,人們常說女子若水,雖然道理多多,只是金髮美人恐怕更像火多一些。   雲門酒樓最大最豪華的一個雅間,掌櫃笑容可掬的將金髮美人迎了進去,早有一個勁裝中年男子候在裡頭,滿滿一大桌的酒菜冒著騰騰熱氣,卻未見動分毫。   候著的正是崆峒山廣成道觀主持,自居為軒轅黃帝之後的軒轅蹇燁,此人在整個西北武林都有著不俗的名頭,在崆峒一帶更是說一不二,江湖朋友哪個都得給點面子。   掌櫃是個識趣的老油條,偷瞄一眼人家眼色便知道自己此刻非常不受歡迎,急忙抱了聲歉匆匆離去,隨手還帶上了房門。   「葉秋小姐,請坐。」掌櫃甫一關上門,軒轅蹇燁便嗖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溜煙竄到門口,態度極為恭敬的將金髮美人迎到桌前。   若是掌櫃見到此番情形,定然目瞪口呆,軒轅蹇燁在平涼縣的影響力他是知道的,便是縣太爺見了亦不敢稍有怠慢,何曾有人見他對個女子如此客氣過,何況還是個外藩女子。   「軒轅先生,您找我來……」金髮美人葉秋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看得軒轅蹇燁心兒一陣狂跳。   「外藩女子果然不服教化,行為怪誕,可是……可是咋就看得人愈發心癢癢呢?」軒轅蹇燁嚥了口唾沫,也不敢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急忙從身側取出一個長長的錦盒,藉以掩飾尷尬。   「這是何物?」葉秋若有所悟,眼角眉梢浮起一片笑意。   「不知是否葉秋小姐所尋之物?」軒轅蹇燁掀開錦盒,帶著一副邀功的表情笑道。   「啊!」葉秋掩嘴驚呼,她豈會不認識這盒中之物,因為它正是自己千里迢迢趕來大唐的理由。   「看葉秋小姐的表情,想來是不會錯了。」軒轅蹇燁苦著臉道:「在下為了這東西,可是把大唐武林最頂尖的人物給得罪了,還望葉秋小姐在戰神他老人家面前多美言幾句,在下的身家性命可就全指望葉秋小姐了。」   「大唐武林最頂尖的人物?」葉秋微皺秀眉道。   「不知道葉秋小姐對大唐武林可有瞭解?」軒轅蹇燁恬著臉道。   「既然來了大唐,本小姐自是做過一番研究。」葉秋所言非虛,她還真是找人詳細打聽了大唐武林的格局,只是僅僅聽聽是不可能有很深刻感觸的。   「那葉秋小姐可有聽說過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   「當然聽說過,據說他們都是大唐最最頂尖的高手。」葉秋不以為然道:「只是不知道比起師傅來是強是弱?」   「那自然是戰神他老人家技高一籌。」軒轅蹇燁乾笑道。   其實軒轅蹇燁並沒有見過北歐戰神,但是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的威勢他卻是深有感觸的,面前的少女作為北歐戰神唯一的親傳弟子,初生牛犢不怕虎並不奇怪,哪怕不知天高地厚也情有可原。只是軒轅蹇燁何以說一些違心的奉承之語,恐怕必然有所圖謀。   「軒轅先生把他們得罪了?」葉秋斜覷著軒轅蹇燁道。   「葉秋小姐只知道此刀乃是戰神之父遺失的兵刃,卻不知道此刀後來為誰所得吧?」   「莫不是這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中的某一個?」   「不錯。」軒轅蹇燁輕顫道:「而且是他們當中最最可怕的一個,當今大唐武林第一高手刀帝寇仲。」   「哦?」葉秋用詫異的眼神盯著軒轅蹇燁道:「難道軒轅先生比這刀帝還要厲害?居然能夠從他手中奪得此刀。」   「呵呵!刀帝早便不用此刀了,到了他那個境界,又何須用刀,何物不可為刀?」軒轅蹇燁自嘲道:「若是在下能夠從刀帝手中奪得此刀,放眼天下,皆可橫行無忌了。」   「既然不是軒轅先生親手奪得,莫非撿的不成?」葉秋輕笑道,那彎彎的眉毛和微顫的紅唇,給人一種極妖媚的感覺,軒轅蹇燁心道,此女絕對是個禍水。   「葉秋小姐猜對了,還真算是撿的。」軒轅蹇燁老臉微紅道:「不知何故,刀帝的一個弟子竟然堂而皇之的帶著此刀行走於江湖,又恰巧被在下得知。」   「所以軒轅先生便乘機來了個以老欺幼對吧?」葉秋說完咯咯嬌笑起來,似乎渾然不覺此番言語大大刺激了軒轅蹇燁一般。   「呵呵!」軒轅蹇燁乾笑兩聲,沒有接話。   即便葉秋對大唐的風俗習慣全然不瞭解,也斷不可能不知自己說的話有多麼刺耳,是她太年輕太天真?還是故意嘲諷?軒轅蹇燁是個老狐狸,他自然不會將怒氣現於臉上,但是心裡已然恨極了這個金髮碧眼的小洋妞。   但凡有人能忍自己本不能忍之事,必然有所圖謀,軒轅蹇燁不是個普通的江湖蠻漢,他不但在江湖中有頭有臉,而且向來都只有他給別人臉色看,敢給他臉色看的人在崆峒一帶還真是找不出來。而那些可以令他敬畏的人無緣無故也不會跑到西北這些相對荒蕪的地方來,比如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   可是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不來西北,並不代表他們對西北武林便沒有威懾力了,軒轅蹇燁何以敢冒得罪刀帝的危險強奪此刀?僅僅是因為有北歐戰神給他撐腰?還是因為他有更深的圖謀?然而不管為了什麼,得罪刀帝真的明智嗎?   葉秋探手一把抓起錦盒中的大刀,揮手在空中連劈數下,桌上的三個酒壺同一時間無聲而裂,滾落地上,發出清脆的幾聲碎響,上好的花彫溢了滿桌滿地,酒香很快便充斥了整個雅間。   軒轅蹇燁並沒有露出驚異之色,作為北歐戰神的親傳弟子,葉秋若是修為平平那才真是怪事,何況他自問要做到這般亦是輕而易舉。   「此刀雖質樸而堅固,卻太過笨重,而且也不甚鋒利,在寶刀中只能算是下乘,真不知道師傅為什麼定要我來尋它。」葉秋輕撫著刀鋒,納悶的皺著眉頭低語道。   若是熟悉此刀的人在場,定然會傲然的告訴她,此刀只有在刀帝的手中才會變成真正的神兵利器,因為它正是刀帝年輕時的佩刀——井中月。   只是井中月不是早已被寇芝芳借給任勃頎研究去了嗎,何以會落在軒轅蹇燁的手中?又何以會成為北歐戰神之父遺失的兵刃?若是軒轅蹇燁強取豪奪,那麼任勃頎一行豈不是…… 第二節 井中月也惹禍(中)   外藩武士僅僅在玉門酒樓停留片刻便魚貫而出,翻身上馬,動作整齊劃一,而後沿著來路旋風般折返,剛剛落定的塵埃又復被捲起。   葉秋此刻的心情很激動,她沒有想到井中月得來的如此容易,帶著師傅手繪的圖紙,到了大唐已經有一段時日,四處打聽一直都沒有井中月的任何消息,因為真正見過井中月模樣的人在大唐武林中鳳毛麟角,卻不料竟然有人主動將井中月送到了她的手中。   當然,在軒轅蹇燁告訴她之前,井中月的名字葉秋是不知道的。不管自己多麼不喜歡這個人,軒轅蹇燁終究是幫了自己的大忙,他想要通過敬獻井中月討好自己的師傅也無可厚非,整個北歐,想要討好自己師傅的人太多太多,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知道井中月曾經是大唐武林第一高手刀帝年輕時的隨身兵器,而軒轅蹇燁又強奪井中月後,葉秋決定立刻挾井中月離開大唐西返,雖然並不認為大唐第一高手就比得上自己身為北歐戰神的師傅,但是她並不想節外生枝。   「葉秋小姐,戰神他老人家有沒有什麼忌諱的東西。」軒轅蹇燁緊張的搓搓手,絲毫沒有個武林高手該有的風範道:「這個……在下到時候見了戰神……」   「師傅只敬重強者。」葉秋淡淡的道,不知道為什麼,她很不喜歡跟軒轅蹇燁說話。   「呵呵……」軒轅蹇燁尷尬的笑了笑。   雖然軒轅蹇燁曾經一度認為自己已經是強者,但是這強者是相對而言的,他再不知天高地厚也明白跟刀帝和北歐戰神比起來,自己什麼都不是。   「軒轅先生就這麼跟我們走?」葉秋有些好奇道:「沒有任何東西要帶的嗎?」   「在下豈敢回崆峒山,只怕崆峒山上此刻已經儘是刀帝的人。」軒轅蹇燁不無後怕的道:「葉秋小姐是不知道刀帝在大唐武林中的威懾力啊!」   「這麼說軒轅先生倒是膽子不小。」葉秋說罷咯咯嬌笑起來,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嘲諷軒轅蹇燁的機會。   軒轅蹇燁倒也真會忍,他抽了抽嘴角,而後便目不斜視的驅馬前行。   原本像平涼這樣的小縣城是不該有高大的城門和宏偉的城牆的,但是因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極重要的通商作用,朝廷專門在城外駐了大軍,城牆和城門亦遠遠超過了其本該有的規格。   從黎明城門大開的那一刻起,官道上便行人不止,絡繹不絕的車馬斷斷續續的進城出城,時不時的還能見到龐大的商隊,正是他們將大唐的綾羅綢緞和陶瓷茶葉運到了遙遠的西方,而後再運回金銀珠寶和鑽石瑪瑙。   毗鄰的長安便是絲綢之路的首站,也是終點站。所以商人們俱都行色匆匆,他們或盤算著帶進城的幾大車貨物能夠為自己掙來多少利潤,或吆喝著車伕們莫要磕壞了車上的陶瓷……   忙和的總是那些為生計奔波的人們,城門的守衛卻一向都比較空閒,自從當今聖上李世民登基之後,大唐國力空前鼎盛,沒有一個鄰邦敢於挑戰大唐的威嚴。何況平涼縣城距大唐遼闊的邊境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邊關無數的大軍駐守著國門,平涼縣已經數十年沒有絲毫戰事了。   正午,官道上的行人和車馬驟然劇減,城裡的酒樓和茶館卻人滿為患。   「二毛,你看那一夥人是不是很怪異?」守衛鐵牛揉了揉眼睛道。   「鐵牛哥,別嚷嚷,讓我再瞇會兒。」二毛抱著桿長槍靠牆而瞇道:「兄弟我昨晚一夜沒合眼,得補補。明月樓的小芳姑娘那雙腿,真會夾呀!那白花花的屁股,看一眼就恨不得撲上去啃兩口,不行,今晚我還得去……」   「你個混小子,家裡媳婦才過門半年,就三天兩頭往明月樓跑。」鐵牛一掌往二毛的腦門上扇去,氣呼呼的道。   「哎呦!」二毛一蹦而起,手中的長槍扔到了一旁,驚呼道:「誰?誰打老子?」   「是我!」鐵牛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吼道:「你小子要再去那種地方,我找你岳丈告狀去。」   「別!別!」二毛苦著臉道:「鐵牛哥,你可千萬別,岳丈要知道了那還不剝了我的皮呀!」   「哼!既然知道這樣還趕去偷腥。」鐵牛冷哼道。   「鐵牛哥,你以為我想啊?」二毛大倒苦水道:「我家那婆娘,在床上就跟個木頭似的,哪裡有小芳姑娘懂事啊?那屁股扭得……」   「怎麼了?」見二毛突然住嘴,並作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鐵牛不解道。   「我的親娘呀!」二毛吞了吞口水道:「世上竟然真有如此天仙般的女子!」   「呵呵!你說他們呀,我剛才就讓你看了。」鐵牛循著二毛的目光看去,不禁笑道。   「你也沒說有天仙下凡呀!」二毛開始流口水。   「天仙不天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些人很奇怪。」鐵牛一向以不解風情出名。   「怎麼奇怪了?」二毛頭也不回的問道,眼皮卻是眨也不眨的盯著城門下一處地方。   那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張長桌,一個俊逸非凡,風度翩翩的勁裝少年立於桌前,手中捧著一個酒壺,迎著從城門吹出的烈風,卻是紋絲不動。   桌前坐著一個更加俊逸,更加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長髮飄飄,眉如遠山,嘴角帶著壞壞的笑意,也不見他如何動作,桌上唯一一隻酒杯裡的酒水便化作一縷水線飛進了他的嘴中,酒杯一干,站著的少年立刻恭敬的滿上。   鐵牛好奇的看著這變戲法一般的表演,他說的怪事莫約便是如此了,然而二毛卻對這一切視如未見,他的眼中只有七個窈窕的身影。坐著的少年身後,七個戴著面紗的少女亭亭而立,雖然看不見面容,但是那七雙眼眸已經足夠將任何男人的心化作春水。   七種完全不同的裝束,卻無一不美到極致,甫一見此美景,還道自己進了王母娘娘的萬花園,巧遇七仙女,真個花枝招展,美妙絕倫。   二毛從來都沒有想像過女人可以不用看長相便美成這般,明月樓的小芳跟她們比起來,恐怕連癩蛤蟆都遠遠不如。自此之後,二毛再也沒有去過一次明月樓。   「你說這酒咋就會自己飛起來呢?」鐵牛的求知慾看來相當不小。   「你說這朗朗乾坤的還戴個面紗幹啥呢?平涼縣的治安向來很好呀,採花賊好多年都不曾有過了。」二毛「啪啦啪啦」的掛著口水道,恨不得人家立刻就摘下面紗來給他看個夠。 第二節 井中月也惹禍(下)   一陣急驟的馬蹄聲踏破了城門口午時難得的寧靜,稀稀拉拉的行人自覺的避到了馬路兩旁,大敞的城門口看上去很是空曠。   「嘶——」群馬齊鳴,由於馬韁被拽得太緊,葉秋胯下的良駒原地轉了兩圈方堪堪停住。   十五匹最優良的純種戰馬,十五個同樣優秀的騎士,原本尚算寬闊的城門顯得擁擠不堪。其實城門並沒有被堵上,城門口的那一張長桌僅僅佔去了一小塊位置,可是葉秋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隱隱覺得只要自己試圖闖過城門,便會受到最可怕的攻擊。   北歐十三滄瀾騎士,在北歐可謂家喻戶曉,他們每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北歐戰神麥西尼斯在萬千少年高手中將他們挑選出來,並親自訓練培養,所以他們既是戰神的僕人,也是戰神的半個弟子。   整日沐浴著戰神的光芒,他們自然有著自己的傲氣,天下間敢阻他們路的人不是沒有,但無一例外的都去見了冥王哈迪斯。城門口的這群人是衝著他們來的,這點幾乎不用猜測,後面的那七個少女無疑都很美,很有誘惑力,但是前面的兩個男人實在是討厭,尤其是那個坐著的,看到他臉上可惡又噁心的笑容,十三滄瀾騎士每一個都恨不得上去一拳將他的腦袋打扁,然後再把他那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踩在地上,吐上兩口口水。   長得帥沒有錯,長得比自己帥那就大錯特錯了!長得比自己帥還要出來顯擺,更是罪無可恕!   然而不管自己的手多麼癢,十三滄瀾騎士卻沒有一個敢動手,不是因為他們怕了那個可惡的男人,而是因為葉秋還沒有任何表示。作為麥西尼斯唯一的弟子,葉秋無疑也是他們的小主人,所以他們必須以葉秋馬首是瞻,這是作為一個僕人的本分。   「你們是什麼人?」看到葉秋詢問的眼神,軒轅蹇燁硬著頭皮迎向了寇芝芳。   寇芝芳沒有理會策馬到自己面前的軒轅蹇燁,而是一邊飲著酒,一邊眼神灼灼的望著葉秋,雖然是到了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見到這種金髮碧眼的異國美女,但是他並不覺得驚異,因為在前世他見得太多了,如果願意,電視裡天天都可以看到,網上甚至有沒穿衣服的,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成為神尊之後,寇芝芳腦海中關於前世的記憶越來越清晰,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個確切的瞬間,許多不明所以的事情都有了明確的答案。他也終於明白,自己何以對武媚娘的名字會那樣熟悉,甚至像預知未來一般知道一些關於她的未來,還有給他同樣感覺的李世民,魏征,長孫無忌,程咬金,李治……   然而關於他們的一切並沒有與自己記憶中的完全吻合,偷聽過武媚娘與婠婠的對話,寇芝芳知道武媚娘居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也就是說李世民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碰過她,這顯然與前世的記憶出入很大,那麼她還會成為中國五千年來唯一的那個女帝王武則天嗎?   還有李治,從自己跟他的接觸中,寇芝芳知道他是一個好朋友,也是一個好兄弟,將來還會是一個好帝王,如果他能夠登上皇位的話。這與歷史對他的評介顯然是完全迥異的,歷史中的李治平庸無能,甚至被不少史學家們稱「昏懦」,如果有機會,寇芝芳很想替他喊喊冤。至於魏征,長孫無忌和程咬金,由於接觸不多,寇芝芳自然沒有資格評價他們。   歷史中的大唐與黃易筆下的大唐雖然有著同樣的大環境,但是同樣有許許多多的差異,所以寇芝芳不敢用記憶中的一切來看待問題,或許自己來的這個世界已經與前世所知的那個完全不同了吧?就算原本是一樣的,不是還有一個詞叫「蝴蝶效應」嗎?自己的到來,會不會改變了許多東西,甚至改變了歷史的軌跡?   見寇芝芳根本不鳥自己,軒轅蹇燁尷尬的咳了咳,而後把發言權交給了葉秋,他看得出來,寇芝芳對葉秋的興趣顯然遠遠大於自己。   「為什麼攔我們的路?」葉秋被寇芝芳看得渾身不自在,微微不悅道。   「啊……」因為分心而有些失神的寇芝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傻傻的應道。   「哼!一看到美女就成這副德性了!」明空撅起了小嘴輕哼道。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擋我們的路?」葉秋以為寇芝芳不給自己面子,冷聲道。   「把刀留下,我放你們走。」寇芝芳仰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豪氣干雲的指著軒轅蹇燁道:「但是這個人必須也留下,因為我還有事情要問他。」   「你們是宋家山城的人?」軒轅蹇燁一驚道,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我憑什麼要把刀給你?」葉秋雖然氣極,卻出奇的沒有發飆,這跟十三滄瀾騎士印象中的她可完全不一樣,所以他們有些詫異的望著自己的小主人。   「因為那把刀叫井中月,因為我家老頭子名字叫寇仲。」寇芝芳舉起傅俊舒又滿上的酒杯,再次一飲而盡,隨後還拿衣袖拭了拭嘴角。   「你是刀帝的兒子?」軒轅蹇燁大驚,雖然他從任勃頎手中奪得井中月,但是那並不表示他就不怕得罪寇仲。   大唐武林,敢於得罪寇仲的人或許有,但是那些偏偏都是他的好兄弟,這也是軒轅蹇燁急於隨葉秋踏上絲綢之路的原由之一,因為僅奪刀一舉,他至少已經得罪了大唐武林中一半的頂尖高手。   「如果我不同意呢?」葉秋毫不相讓的迎著寇芝芳的目光道,開玩笑,若是就這樣妥協,怎麼對得起師傅的信任,以後在北歐如何再抬得起頭來。   「如果姑娘不願意,我只好自己動手取了。」寇芝芳突然笑了,笑得很燦爛,甚至蓋過了天上的太陽。   至少在明空看來是這樣的,雖然站在側後方的她只能看到寇芝芳小小的一片嘴角。 第三節 神尊終於出馬了(上)   「雖然井中月破了點,舊了點,但是不管怎麼說它都是我們家的東西,姑娘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麼拿走似乎有欠妥當吧?」寇芝芳嘴角扯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哼!這把刀原本就是屬於我師傅的父親的,後來因故丟失,幾經轉手到了你們手中,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葉秋說話間將手中的錦盒抱得更緊了。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師傅要她來尋這把刀,因為到了北歐戰神的那個境界,用不用武器根本就沒有區別,但是既然是師傅交代的任務,不管因為所以,她只需要堅決的完成即可。   「哦?有這種事情?」寇芝芳微微一愣道:「姑娘來自北歐吧?」   「不錯,我師傅就是被譽為北歐戰神的麥西尼斯。」葉秋不無自豪的道。   「貌似井中月的款式模樣皆為中土風格,與你們北歐的兵器造型可搭不上邊。」寇芝芳的言下之意連葉秋這個外藩女子都輕易聽了出來。   其實寇芝芳也不知道老爹究竟是怎麼弄來井中月的,雖然黃易大大在書中有所提及,但是畢竟不夠詳盡,自己也確實記不清了,況且以他對自己老頭子的瞭解,井中月的真實來歷,還真的什麼可能性都有。   「這刀是哪裡人鑄造的我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葉秋修眉一皺道:「不管它是誰鑄造的,總之它的主人應該是我師傅。」   「呵呵!即便真的如姑娘所說,你們也該好言相商吧?何故傷了我們的人之後強行取走井中月?」寇芝芳怒極而笑道。   寇芝芳已經沒有興趣跟這洋妞再爭論下去了,還要抓緊時間去會和任勃頎他們呢,至於他們此刻的行蹤,還要落在軒轅蹇燁的身上。雖然女媧教神通廣大,但是申屠雪也僅僅替他打聽到了任勃頎曾經與軒轅蹇燁交手的消息,所以寇芝芳出了長安後才直撲平涼縣城而來。   「怎麼得到的我不管,我只知道這是本該屬於我師傅的東西,所以必須物歸原主。」葉秋開始發揮女人強詞奪理的天賦。   「在下從來都不想對女人動手,尤其是美麗的女人。」寇芝芳脾氣再好也有些坐不住了:「所以姑娘最好不要逼我辣手摧花!」   「哼!想動手嗎?」葉秋昂起高傲的頭顱道:「本小姐從來都沒有怕過任何人!」   「哎!可惜!可惜!」寇芝芳搖頭晃腦的道,說完從傅俊舒手中抓過酒壺仰首狂飲一番後,而後隨手將酒壺拋到了身後數丈遠處,酒壺「啪」一聲四分五裂。   「可惜什麼?」傅俊舒相當配合的問道。   「可惜了這一壺從宮裡偷出來的好酒啊!」寇芝芳歎息道:「這麼漂亮的洋妞,若是坐下來陪少爺我喝兩杯那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偏偏要喊打喊殺的。打打殺殺本來就極為大煞風景,女人打打殺殺那就更是不倫不類了!」   「這把刀雖然還不錯,卻遠遠算不上頂級,何況以刀帝的修為,根本就不需要兵器,寇公子何不把它轉讓給我們呢?」軒轅蹇燁忍不住插口道。   可以選擇的話,誰也不想惹上刀帝這樣恐怖的存在,儘管軒轅蹇燁事實上已經惹上了,只是他自己或許還沒有深刻的認識罷了。   「轉讓?哈!」寇芝芳冷笑道:「井中月雖然不值錢,卻是我家老頭子的心愛之物,你用什麼來換,銀子?宋家山城再窮也不差那點銀子使花。那麼軒轅先生是不是準備用自己的腦袋來換呢?閣下或許把自己的腦袋看得太貴重了些?」   「你……」軒轅蹇燁氣得鬚髮皆張,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一方大豪,自出江湖以來還從沒有被人如此冷嘲熱諷過,豈能不怒不可遏。   「我們打個商量怎麼樣?」寇芝芳不再理會軒轅蹇燁,望向了葉秋道,他這是在作最後一次努力,以求得不要與美女動手的可能。   「你說。」葉秋出奇的配合道,畢竟寇芝芳給她的壓力實在是太大,沒有絕對的把握,在這異國他鄉,能不動手自然也是她所希望的。   「既然你的人說井中月不算得好刀,那麼你索性將它還給我,而我負責給你弄一把真正的好刀。」寇芝芳盯著葉秋的碧幽幽的眼眸道:「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當然,軒轅蹇燁我是不會放的!」   「可惜跟你一樣,我也有必須得到這把刀的理由。」葉秋喟然一歎道:「看來我們必須動手見個真章了。」   「姑娘的大唐語學得很好!」寇芝芳突然話鋒一轉道:「莫不是從小就立志要嫁個大唐男兒?」   「呃?」葉秋一時沒轉過腦子來,微張的小嘴看上去分外性感。   「要不姑娘就莫回去了,留在大唐怎麼樣?」寇芝芳蠱惑道:「北歐比不上大唐繁華美麗吧?姑娘若是願意留下,在下不但可以將井中月放於姑娘身上,還可以負責姑娘生活中需要的一切,並且保護姑娘不被任何人欺負……哎呦……誰拿石子砸老子?」   寇芝芳憤然回頭,映入眼簾的是明空那張憤怒的小臉,還有其餘六女似笑非笑的眼神,寇芝芳訕訕的轉回了頭,他能說什麼,誰叫他自己狗改不了吃屎,一見到美女就想忽悠回家裡去呢。   「大唐很美嗎?」葉秋不以為然道:「到處都是黃沙和戈壁。」   寇芝芳本想說,那是因為你沒有去過江南,大唐可不比你們北歐那些國家,全部加起來還沒大唐一半大呢。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可不想為了一個初次謀面的洋妞得罪自己的寶貝明空。   「這麼說姑娘是如何都不願意交還井中月的嘍?」寇芝芳下最後通牒道。   「哼!本就是我們的東西,何來交還一說?」葉秋將大唐語學得相當到位,說起來即流暢又犀利。 第三節 神尊終於出馬了(中)   「本少爺從未跟女人動過手,看來今日得破例一下了。」寇芝芳厚著臉皮道,可是這威脅的話語中卻聽不出絲毫威脅的味道。   自從離開宋家山城之後,儘管寇芝芳的修為突飛猛進,但是與人交手的經驗卻是極為匱乏,遇到鬼醫之前他幾乎手無縛雞之力,碰上壞人只能挨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遇上鬼醫之後,身邊又總是有蔡瑰異或是婠婠那樣的高手罩著,所以很少有他出手的機會。   第一次真刀實槍的交手,是從李承乾手中救出明空和李雪雁的那次,但是那時候寇芝芳的意識處於半迷糊狀態,出手並不是完全由自己的大腦掌控,而是出於一種自然反應,所以對於經驗的累積幫助並不大,但是對於提高身體在緊急情況下的反應能力幫助卻是相當大的。   還有一次便是在玉泉山齊雲寨盛怒之下大殺四方了,那次寇芝芳用自己赤裸裸的身體和赤裸裸的殺戮給所有人貢獻了一場視覺盛宴。但是由於作為對手的千龍寨幫眾們實力實在是太弱,幾乎沒有一合之敵,寇芝芳純粹是用壓倒性的絕對實力在虐殺對手,這樣的交手雖然壯觀,雖然極具震撼力,但是對寇芝芳修為的提高卻是無甚幫助。   真正有營養的交手也有,雖然只有一招兩式,但由於對手的極度強悍,所以對寇芝芳的幫助反而是立竿見影的。一次是在思念庵與屠紅月,一次是在彭家堡與勾魂童子。兩次的對手都來自伏羲教,兩次寇芝芳都是一招即被人家敗得徹徹底底,一塌糊塗,幸好咱們的寇大少爺臉皮厚,不懂得何為廉恥之心,否則必定羞愧難當。   得失往往只是一線之隔,兩次被蹂躪,寇芝芳卻撿到了兩個大寶貝,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這種生意自然是穩掙不賠的,換作任何一個男人,都巴不得多來幾次,丟幾次臉算什麼。   當然,伏羲教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再加上現在他又做了人家女媧教的大老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寇芝芳自然要不遺餘力的找伏羲教晦氣。   「哼!哪來那麼多廢話!你們大唐男人都只會用嘴巴來一決高下嗎?」不知何故,原本並不想動手的葉秋似乎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耐性,變得比寇芝芳還要急切起來。   「呵呵!別人我不知道,我本人倒是挺喜歡用嘴巴來降服女人的,尤其是像你這樣漂亮的小母老虎。」寇芝芳說罷藉著手勢視線偷偷的往身後七女臉上掃了一遍。   嘗過寇芝芳口技滋味的蔡明空,司徒月涵,茵珠,和李雪雁果然都羞紅了臉頰,弄得一旁的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滿臉都是驚異之色,只有申屠雪似乎已經有所瞭然,臉上掛著強忍的笑意。   「不可理喻!」葉秋雖然大唐語學得好,卻也一時間沒有領會出寇芝芳話中的含義。   「姑娘既然不願意歸還井中月,在下只好得罪了!」寇芝芳說話間,人已經離地而起,越過長桌,身體在空中劃了一道詭異的弧線,只撲馬背上的葉秋。   「哼——」葉秋發出了一聲嬌喝,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精光閃閃的短匕首,像毒蛇吐信一般鑽向寇芝芳的手掌心。   「來得好!」寇芝芳絲毫沒有如臨大敵的緊張,反而滿臉都是輕鬆和愜意,似閒庭信步般的從葉秋馬腹下一鑽而過,不但恰到好處的避過了匕首的攻勢,還瞬間到了葉秋的身後。   寇芝芳的主要目的是井中月,而非傷人,所以他並沒有抓住機會在背後給葉秋來上一下,他只是化掌為爪伸向了葉秋懷中的錦盒。   作為北歐戰神的親傳弟子,葉秋當然不是吃素了,以一女子身份成為北歐年輕一代第一高手,絕對不是靠的裙帶關係。也不見她如何動作,懷中的錦盒變成了匕首那發寒的鋒刃……   眼見寇芝芳的手便要觸上鋒刃,修為在諸女中最高的申屠雪發出了一聲驚呼,緊接著,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居然也異口同聲的發出了一聲驚呼,可見她們發現異狀的時間與申屠雪相差無幾。   申屠雪看了身旁兩姐妹富有深意的一眼,擔心歸擔心,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神尊完全能夠應付眼前的情況,作為神尊他必須表現出應有的能力。反而是這兩個姐妹,一直都是她的心病,她知道她們很有可能就是伏羲教安排在寇芝芳身邊的眼線,但是一段時間的接觸,她知道她們是真的著緊寇芝芳,因為有著共同的在乎,所以她們成為了好姐妹。   其實申屠雪並不是真的沒有能力調查出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的真實身份,只是由於心裡莫名的恐懼,所以她刻意的消極怠工罷了。   或許,再多一點時間,神尊可以完全改變她們也說不定吧?申屠雪希望有一天她們會親口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不是通過女媧教的調查。   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都感覺到了申屠雪的視線,但是她們並沒有為此作出什麼反應,反正自己有武功的事情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她們也就懶得藏著掖著了。   「芳哥哥,小心!」後知後覺的明空哪裡還甘於作為一個觀客。   「不要!」申屠雪一把拉住了想要撲上去幫忙的明空,搖了搖頭道:「相信他!」   不知道為何,申屠雪的表情和語氣都給了明空一種很篤定很安全的感覺,她莫名其妙的便相信了申屠雪的話,相信自己的芳哥哥不會有危險。或許,這便是神妃天生的領袖能力吧。畢竟,神妃命中注定就是為了神尊而存在的。   在觸上鋒刃前的剎那,手上的汗毛微微觸動,冰涼的寒意自毛孔中鑽入,所以寇芝芳不用看便察覺到了異常,他並沒有因而驚慌,另一隻手後來居上,自葉秋身體的另一腰側鑽過,一把扣住了她握匕首的那一隻小臂。   「啊——」葉秋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慘哼,沒被扣住的手肘向後揮去,直擊寇芝芳的面門。   「哈哈!姑娘上當了。」寇芝芳大笑道。   葉秋微微一愣,隨即才領悟過來寇芝芳的本意並不是奪刀,但是為時已晚,寇芝芳已經像牛皮糖一般的貼在了她的身後,一手扣著她的手臂,一手扣著她的腰肢,舒舒服服的坐在自己的馬背上。   雖然葉秋還有一隻手能動,但是除非他練過瑜珈之類的柔韌功夫,否則還真拿寇芝芳沒有辦法,然而她雖然聽說過東方有這樣一種神奇的武學,卻一直都沒有機會修煉一番。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背後那無賴不但緊貼著自己的身體,置於自己腰肢上的那只壞手還動個不停,最最惱人的是,她感覺到了臀後傳來一陣羞人的堅硬和灼熱,不知道為什麼,全身的氣力突然之間便被抽離了十之八九。   葉秋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麼了,那種感覺很怪異,很緊張,也很羞人。這才是她垂下沒被扣住那隻手的最大原因,只是她絕不願意承認罷了。 第三節 神尊終於出馬了(下)   寇芝芳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般飄逸,並不是他輕視葉秋,而是他的功力實在是太高,與功力深淺成正比的速度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今時今日,功力已經可以與蔡瑰異和婠婠一較長短的寇芝芳,對付葉秋這樣的雛兒自然是輕鬆愜意。   「不是要奪回井中月嗎?怎麼變成這樣了?」明空撅起了可愛了小嘴,寇芝芳的女人之中,她無疑是最愛吃醋的一個。   「他會處理好的。」申屠雪笑盈盈的望著寇芝芳,隨口道,做為神妃,她最需要做的,就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神尊,為他的所作所為而驕傲。   「你呀,別光顧著吃醋啊!」李雪雁摟著明空笑罵道:「他這招叫做擒賊先擒王,我雖然不會武功,卻也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有著不俗的修為,若是真的大家都動起手來,我們未必討得了好去,申屠姐姐,你說是嗎?」   「嗯。北歐十三滄瀾騎士,自然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申屠雪點頭道:「任何一個放在北歐武林,都是可以呼風喚雨的角色。」   「放開我。」葉秋恨恨的道,但是誰都聽得出來她語氣中隱含的一絲慌亂和羸弱。   「我這麼辛苦跑一趟,總得有所收穫吧?」寇芝芳在葉秋的耳旁吐著氣道:「姑娘是願意讓我帶走井中月呢?還是願意讓我帶走你自己?嘿嘿!若是用井中月換你這樣的大美人,我可賺大發了。」   「無賴!」葉秋嬌斥道:「你放開我,我們重新打過。」   「你大唐語學得這麼好,難道沒有聽說過我們有一句話叫做『無所不用其極』嗎?」寇芝芳樂了:「咱們可不是像你們貴族之間那種所謂的紳士決鬥,過程怎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你人在我的手裡。其實我若是再無賴點的話,完全可以人也要刀也要,我想他們不可能為了一把破刀置你的安危於不顧吧?你說是不是呢,來自遙遠國度的美麗小姐?」   其實在葉秋將裝著井中月的錦盒拋向屬下的瞬間寇芝芳便已經察覺了,以他的感官之敏銳豈能察覺不到,只是他故意裝作上當受騙罷了。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更加接近葉秋的身子,畢竟他的實戰經驗定然不及葉秋,但是他的功力比人家深速度比人家快,當近身搏鬥時,更能夠發揮出自己的優勢。若是再加上點無賴打法,葉秋豈能不束手就擒,畢竟女人再怎麼強悍,比起男人來還是有許多吃虧之處的。男人可不怕被人摟一下腰或是吹一下脖子,女人卻不然。   「可是我若拿不到刀,這次專程來大唐的任務就無法完成,你認為我會妥協嗎?」葉秋難耐的扭了扭起了層雞皮疙瘩有點僵硬的脖子,寇芝芳嘴裡吐出的氣燙乎乎的,令她很是難受。   「那姑娘不妨跟著我,找個機會乘我不備偷了去不就成了。」寇芝芳訕笑道:「或者待我哪天心情好了,說不定一高興就把它送給你了。至於搶嘛……你認為自己打的過我嗎?再加上他們?嘿嘿!你有人,我也有人,我不怕告訴你,這裡是大唐,你的人就這些,我的人卻是要多少就有多少,打群架我最喜歡了!」   「你真是個魔鬼!」作為北歐最出名的貴族淑女,往日接觸的不是紳士便是瘋狂追求自己的年輕俊彥,葉秋何時接觸過像寇芝芳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大無賴,說他不要臉都算是誇獎他了。   「謝謝!」寇芝芳絲毫不以為意道。   「閣下要如何才願意放了葉秋小姐,並讓我們帶走此刀?」一個男子的聲音自左側傳來,跟葉秋一樣帶著外藩語調,但是卻比葉秋還要流利一些。   同樣都是老外說大唐語,怎麼聽在寇芝芳的耳中就差了這麼多檔次呢?男人聲音再好聽,在另一個男人聽來,自然是不可能好聽過女人的。   只見一個騎士以無比瀟灑的動作縱身下馬,手中舉著錦盒,此人不但長得俊宇不凡,而且足足比寇芝芳高出一個頭,跟葉秋一樣金髮碧眼,想必有著北歐最純正的貴族血統,舉手投足間展露的那種氣質和風度,足可讓大多同齡人自慚形穢。   他便是北歐十三滄瀾騎士之首,梅賽德斯,北歐某個小國度王子,擁有第一繼承人的身份,在不久的將來,便可以登上王位,成為一國之君。他是葉秋最瘋狂的追求者之一,無疑也是最有希望的一個,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相貌能力,他在整個北歐同齡人中都屬於頂尖的行列。   最最重要的是,他還有滄瀾騎士的身份,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當初無數少年俊傑掙破腦袋想要成為滄瀾騎士之一,難道真的僅僅只是為了得到麥西尼斯的親手指點?恐怕所有人都還有一個心照不宣的目的,或許那才是最大的目的。全北歐的人都知道,麥西尼斯有個漂亮得像女神維納斯一樣耀眼的女徒弟,她便是葉秋,一個被覆滅王國的公主。   其實在另十二個滄瀾騎士的眼中,梅賽德斯與葉秋確實是最最般配的一對,所以他們早便絕了自己的癡心妄想,儘管葉秋並沒有對梅賽德斯表現出什麼特別的關注,但是他們都認為兩個人在一起是遲早的事。   「你從哪蹦出來的?」寇芝芳故作驚訝道:「走近點說話,少爺我耳朵不太好使。」   「只要閣下放下葉秋小姐,並且讓我們帶走井中月,我梅賽德斯願意支付閣下一萬金幣。」梅賽德斯上前兩步,強忍怒氣道,作為一個從小便被灌輸紳士禮儀的王子,他自然不願意在人前亂了方寸。   「一萬金幣?」寇芝芳望了望眾位滄瀾騎士身下的馬兒,疑惑道:「貌似不小的數目吧?我很不解的是,你們把它們藏在了哪兒?」   「如此多的金幣我自然是不可能帶在身上的。」梅賽德斯傲然道:「但是我可以以我梅賽德斯的名譽起誓,只要閣下放我們走,我一定會派人送一萬金幣到大唐來。」   「嘖嘖!好大的口氣!」寇芝芳不屑道:「發個破誓誰不會啊?一句話就換個大美人,外帶一把好刀,那我天天除了吃飯睡覺外光發誓好了。」   「請你不要侮辱我們家族的信譽。」梅賽德斯繃起臉道:「若是閣下覺得一萬金幣太少,那麼兩萬金幣如何?」   一旁的十二位滄瀾騎士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兩萬金幣是什麼概念,他們當然比寇芝芳這個絲毫不知道北歐行情的大唐人要清楚明白得多。也只有梅賽德斯這個擁有整個皇室在後面撐腰的老大敢放出這樣的豪言。   「原來你有這麼值錢啊?」寇芝芳望著懷中的葉秋不懷好意的道:「他是你的丈夫?未婚夫?還是情郎?」   「閉嘴!我跟梅賽德斯什麼關係都沒有!」葉秋怒著否認道。 第四節 山海縣戰神山莊(上)   葉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寇芝芳這個外人面前失口否認,以前身邊的人都把她跟梅賽德斯看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師傅麥西尼斯都有這樣的想法,聰明的她豈能恍然不覺,只是她一直都對此裝聾作啞罷了。   梅賽德斯是個好男人,哪怕自己不喜歡他,不能成為他的愛侶,葉秋也不想傷害到他,所以在外人面前,她總是竭力的給梅賽德斯留顏面,這才造成了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對的錯覺。   站在客觀的角度講,梅賽德斯的確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高大英俊,博學多才,年少多金,出身高貴,風度翩翩……   幾乎一個好男人能夠有的所有優點他都佔盡了,他已經成為了北歐所有未婚少女的夢中情人,也是所有年輕男人羨慕甚至嫉妒的對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葉秋就是對他一點心跳的感覺都沒有,或許是時機還沒有到吧。該死的緣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知道呢?   「三萬金幣如何?」梅賽德斯眼中的失落和悲傷之色一閃而沒,若不是仔細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一個合格的紳士必須要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負面情緒。   其實葉秋對自己到底有沒有意思,別人看不出來,梅賽德斯自己還看不出來麼。只是葉秋一直都沒有明著拒絕他,在尚保留一分希望的同時,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可是現在葉秋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將自己刻意營造的這一切虛幻的美好都殘忍的打破,支離破碎。   「梅賽德斯……」葉秋歉疚的看了這個為了自己可以一擲千金的王子一眼便垂下了視線,低聲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你決定了?」寇芝芳微微有些意外道:「把你的條件說來聽聽,若是合理的話我會考慮接受的。」   「你們先回去,把這裡的情況跟師傅匯報一下。」葉秋沒有理會寇芝芳,而是繼續對梅賽德斯道。   「你不回去?」梅賽德斯皺起帥氣的眉頭道:「你不走我也不會走的。」   寇芝芳看著梅賽德斯,心裡不禁憤憤不平的道:靠!真沒天理!連皺眉頭都這麼帥!這種人世界上越少越少,最好死絕了才完美,不然我以後怎麼混啊?   「你留下有什麼用?你打得過他嗎?」葉秋苦澀道。   十三滄瀾騎士雖然俱都是北歐年輕一代的頂尖高手,但是比起葉秋這個北歐戰神的親傳弟子還是略遜一籌的,既然連葉秋都三兩下便被寇芝芳拿住,那麼他們自然更不是寇芝芳的對手了。   何況葉秋看得出來,那七個未動手的女人之中,至少有三個或者四個的修為是與她不相上下的。若是真的雙方都全力出手,恐怕只會是兩敗俱傷的結局,而且她不敢忘記的一點是,大唐可是人家的主場,聽軒轅蹇燁的意思,自己身後的那個無賴男人還是大唐武林第一高手刀帝的兒子,那麼可能發生的意外就太多了,葉秋可不想自己一夥人一個都回不去。   「我……」梅賽德斯無言以對。   他從來都沒有如此刻般痛恨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一切在這一刻卻顯得那樣蒼白無力,甚至一文不值,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攬在懷裡,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那種挫敗感讓梅賽德斯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一種想嗷嗷大哭的衝動。   「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就帶著他們先回去。」葉秋突然抬起頭來,深深的望著梅賽德斯的眼眸,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告訴師傅,就說葉秋一定會帶著刀回去見他。」   梅賽德斯緊緊的握起雙拳,手上青筋暴現,可見他內心的掙扎有多麼激烈。   終於,梅賽德斯恨恨的瞪了寇芝芳一眼,而後又戀戀不捨的看了葉秋一眼,轉身輕躍上馬背,裝著井中月的錦盒像長了眼睛一般脫離他的手掌,飛向寇芝芳。梅賽德斯頭也不回的疾馳而去,十二匹馬緊隨其後,刮起一陣狂沙。   寇芝芳一直都靜靜的當著看客,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似乎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一般,他的雙手還是牢牢的控制著葉秋,也不知道是怕她突然發難,還是便宜沒有占夠。   「他們就這麼走了?」明空大感不解道。   「那你覺得他們該怎麼做?大喊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再走?還是抱拳說聲『後會有期』再走?」李雪雁沒好氣道。   「好像那個金頭髮女人是他們的頭呀,怎麼頭被人家逮了,卻勸屬下跑路呢?」明空如此靈活的腦袋都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這些屬下更奇怪,居然還真走了。他們就不怕芳哥哥是個大壞蛋,把那嬌滴滴的美人兒……」   「你芳哥哥本來就是個大壞蛋。」叔孫琪琪不冷不熱的插了一句,離她最近的司徒月涵和茵珠險些忍不住嬌笑出聲,心道她還真瞭解寇芝芳。   「把嬌滴滴的美人兒怎麼滴?」突然在耳邊響起的一個聲音把明空嚇了一大跳。   「你幹什麼呀?也不怕嚇壞了人家!」令狐瑩瑩不依道。   突然出現在眾女身後的自然是懷抱著佳人的寇芝芳了,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從馬背上飛下來的,居然帶著葉秋這樣一個大活人還能夠神出鬼沒般的現身,甚至連令狐瑩瑩都沒有察覺,可見寇芝芳的速度快到了怎樣一種恐怖的境界。   「沒……沒怎麼滴。」明空在寇芝芳的面前立刻變成了靦腆的乖孩子。   「你現在可以好好跟我談談了嗎?」一直被寇芝芳半摟著的葉秋弱弱的道。   「對了!這才乖嘛!」寇芝芳得意的笑道:「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呢?何必打打殺殺的,多煞風景啊!」   「我是這麼想的,那刀……」   「停!停!」寇芝芳打斷葉秋的話道:「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以後再說,咱們先談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葉秋詫異道,難道真的還有比雙方目前的糾紛更緊迫的事情?   「美麗的異國小姐,你叫什麼名字?」寇芝芳接下去的一句話大大出乎了葉秋的意料。   「哼!」聽到寇芝芳所謂的重要事情,葉秋險些翻白眼。   「嗯!『哼』這個名字不錯,生動又簡潔。」寇芝芳煞有介事的點頭道。   「你……」葉秋氣極:「我叫葉秋。」   「叫『秋葉』不是更好?多有意境啊!」寇芝芳滿臉都是遺憾之色道。   「你……」葉秋有一種衝上去撕了寇芝芳嘴巴的衝動。 第四節 山海縣戰神山莊(中)   「你真的打算跟著我?」寇芝芳拋著手中的錦盒道。   「對!」葉秋的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寇芝芳手中的錦盒:「直到你讓我帶走它。」   「你就那麼確定有天我會把它給你?」寇芝芳不置可否的道。   「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儘管你是一個吝嗇的男人。」葉秋絲毫不給寇芝芳面子的道:「我若是放棄,跟著梅賽德斯走了,那便永遠都沒有希望得到它了,如果我跟著你,那麼至少還有機會,對嗎?」   「吝嗇的男人?」寇芝芳一陣氣悶道:「你以前認識我嗎?」   「不認識,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大方的男人,更不是個有風度的男人。」葉秋直言不諱的道。   「為什麼?」寇芝芳不由自主的問道,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在意美女對自己的看法的。   「這刀對你而言根本就沒有什麼用,對我而言卻極為重要,你為什麼不可以把它轉讓給我呢?那樣的話你不但沒有什麼損失,還能夠得到我的友誼。」葉秋越說越氣憤道:「可是你卻非常沒有風度的讓我這個女孩子無法完成自己的使命,這不是一個紳士應該有的表現。」   「第一,我本來就不是個紳士。紳士算什麼東西?我呸!」寇芝芳擺出十足無賴樣道:「第二,雖然我家老頭子再也不用井中月了,但是它對我而言還是很重要的,因為那是我家老頭子身份的象徵。第三,也是我最痛恨的一點,如果你們上門來好好的向我要井中月,或許少爺我心情一好就給你們了,偏偏你們卻用了最不該用的手段。居然動手搶到我的人頭上來了,真當我們宋家山城都是一群老好人嗎?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們是病貓?」   「我可沒有動手搶。」葉秋語氣轉弱道。   寇芝芳之前一直都是臉帶笑意的,哪怕是跟葉秋動手的時候都沒有拋卻笑意,此刻稍稍一繃起臉來,就給了她很大的壓力。葉秋有一種很奇怪的錯覺,看著寇芝芳臉上不悅的表情,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   「我知道不是你動手搶的,所以我才對你這麼客氣。」寇芝芳放開對葉秋的控制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不!我要跟著你。」葉秋很是倔強。   「你煩不煩啊?」寇芝芳怒聲道:「就算你對本少爺一見鍾情,想要做本少爺的女人,也得先排隊,沒看到這裡已經有七個了嗎?」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同時發難道,眾女一個個掩嘴嬌笑起來,那風景,絕對賞心悅目。   「嘿嘿!口誤!口誤!」寇芝芳急忙一邊作揖一邊向兩隻小母老虎道歉道。   「撲哧!」葉秋看著憨態可掬的寇芝芳終於也忍不住笑道:「你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有什麼奇怪的?」寇芝芳轉過身來面對葉秋,立刻換上一副陰沉沉的臉。   「你這麼有本事的男人,居然還這麼怕自己的女人。」葉秋似乎生怕自己說錯話般的小心翼翼道:「在我們那裡,但凡有本事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都是頤指氣使的。」   出奇的,對寇芝芳一時口誤將自己算作他的女人而橫眉冷對的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對葉秋把自己也算作是寇芝芳的女人卻沒有作任何表示,也不知道她們是真的沒注意到,還是不想再否認?或者是已經沒有力氣去抗議?又或默認?   「這叫尊重,你們這些尚未開化的蠻夷之邦哪裡懂得。」寇芝芳把胸脯一挺,擺出臭臭的表情道:「成語用得不錯,表揚一下。」   「在我們那裡,只有強者才會得到尊重。」葉秋不以為然道。   「你錯了。每一個生命的存在都有其必然的理由,沒有人是天生就多餘的,只要他是在通過自己的努力而活著,那麼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販夫走卒,都應該受到尊重。」寇芝芳侃侃而談道:「許多人站在高處的時候總是漠視那些凡夫俗子的存在,其實他不想想,若是除去自己身上那華麗的外衣,自己豈不也是個凡夫俗子,人與人之所以有區別,只是外在的東西不同罷了,本質上大家都是人。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跌落深淵,被一些平凡之人所救的故事,無論是在我們大唐還是你們北歐,想必都不會少。只是不知當他們度過困境,再次走上巔峰時,是否還會記得那些省下自己嘴裡半碗粥給自己的平凡而可愛的人們。」   「沒錯。樂於助人的人,即便貧窮,也是值得尊敬的。」葉秋點了點頭道。   「即便沒有幫助他人,別人也沒有權利蔑視他們,畢竟助人為樂雖然是一種美德,卻不是義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象是葉秋這個異國美人的緣故,寇芝芳談性大發道:「我們大唐還有一句話叫做『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意思就是說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站在最最巔峰的一個,不管此刻他是處於怎樣低的位置,只要他不放棄努力,那麼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你這個人雖然討厭,但是說的話都還挺有道理的。」葉秋頷首贊同道。   「嘿嘿!你是個聰明的女人,跟聰明人說話確實要輕鬆愉快得多。」寇芝芳將錦盒拋給了傅俊舒道:「這個盒子不錯,井中月總算有個像樣點的窩了。」   「哼!一見到美女就興奮成這樣。」明空見寇芝芳沒完沒了的跟葉秋說個不停,卻把自己姐妹們丟在一旁,不免有些吃味道。   「他就這德性。」茵珠作總結陳詞道。   「若是見到美女還不興奮的話,他就不是正常男人了。」令狐瑩瑩表示理解道:「這個金髮美人真的是太漂亮了,莫說是他,便是我見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歡。」   「你知道原本拿著這刀的那人情況怎樣了嗎?他是我的好兄弟,跟他一起的還有三個很漂亮的女人。」寇芝芳可不敢把任勃頎四人給忘了。   「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說的這樣四個人。」葉秋回身指著一直侷促不安的站在不遠處的軒轅蹇燁道:「刀是他給我的。」   「想走?」寇芝芳怒聲道。   雖然一直在跟葉秋說話,寇芝芳眼角的餘光卻自始自終都鎖定著軒轅蹇燁,這個關係著自己女人和兄弟安危的罪魁禍首。軒轅蹇燁其實早便想要跑路了,他可不敢跟刀帝的公子交手,即便打贏了那也是必死的結局,因為宋家山城將盡出精銳,天涯海角的追殺他。   但是因著不可為外人道的原因,軒轅蹇燁又不想失去與葉秋的聯繫,畢竟他有必須見麥西尼斯的理由。然而聽完寇芝芳與葉秋的對話,他知道寇芝芳必然不會輕易饒了自己,才想起走為上策來。可是此時想走似乎已經太晚了,因為申屠雪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如果告訴你那幾個人的情況,你是否會放我走?」軒轅蹇燁轉身看了看神秘莫測的申屠雪,又轉回身看了看蓄勢待發的寇芝芳,終於放棄了強行逃離的打算。   「你覺得我會嗎?」寇芝芳冷笑道:「從你起了動井中月的念頭那一刻起,你就該知道自己的必然結局。」   「葉秋小姐……」軒轅蹇燁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葉秋的身上,因為在他看來,如果葉秋願意跟他一起作最後一搏的話,兩人還有機會全身而退,甚至將井中月拿到手。   只要二人到了北歐,那麼軒轅蹇燁就不用再因為刀帝的存在而擔心害怕了,畢竟北歐是屬於麥西尼斯的地盤,刀帝雖然可怕,卻也難以把觸手伸到那麼遠的地方。   「軒轅先生,對不起了。」見寇芝芳和軒轅蹇燁都將目光投向自己,葉秋無奈的攤了攤手道:「不用試我都知道,就憑我們倆是絕對沒有機會的。」   寇芝芳笑了,也不知道是因為葉秋作出的明智選擇,還是因為自己終於可以心無旁騖的處理軒轅蹇燁這個垃圾了。 第四節 山海縣戰神山莊(下)   山海縣,地處大唐東北部,遠離政治權利中心長安,與繁華的江南更是相隔千山萬水,可以說,在許多人的想像中,這裡就是一片荒蕪地帶。   其實不然,自從北霸幫在山海縣立足以來,山海縣逐漸成為了河北道的商貿集散中心,無論是北方靺鞨的人參貂皮要進入大唐,還是大唐的茶葉絲綢流往塞北,近五成都要過山海縣,做著押鏢生意的北霸幫自然也就混得風生水起了。   即便是在隋末天下動亂的時候,北霸幫依然在大風大浪中屹立不倒,甚至一度成為各方勢力互相角力的借力點。幾經動盪和戰亂,北霸幫不但沒有在戰火中灰飛湮滅,反而得到了長足的發展,不但成為河北道第一大幫,即便在整個大唐也是聲名鵲起。   這一切都離不開一個人,那便是北霸幫的創始人,霸王——杜興。   杜興是個什麼樣的人?恐怕大唐北武林沒有人不知道的,霸氣,豪氣,爽氣……   據說當今聖上李世民當年剛統一大唐的時候,曾欲封其為山海王,不願受人節制的杜興拒而不受,但是為了不讓李世民不悅,他也主動將幫主之位讓出。   隨後,杜興與同樣退出人世間權利鬥爭的好兄弟可達志結廬而居,每日飲酒練刀,日子過得甚為愜意。   「戰神山莊」之所以被稱作「戰神山莊」,並不是因為它有多麼宏偉壯觀,而是因為它裡面住著兩個人,二十大高手裡面的狂君可達志和霸王杜興。   沒有親眼見過的人絕對不敢相信,「戰神山莊」其實僅僅不過是個竹籬笆圍成的小院子而已,僅有的三間平房並排而立,俱都由竹木搭建而成,古色古香。房前是數畝良田,由於此時已經入秋,田里空蕩蕩的沒有一棵作物。   「小兄弟,喝一杯吧,一個大男人別總是愁眉苦臉的。」一個超級豪邁的聲音自左側房內響起。   「杜大哥,你就別白費力氣了。」另一個也頗為豪氣卻又帶著一絲清爽的聲音道:「我都勸了好幾天了,他愣是一個字也不願說出口。」   「我說哥們,不管你願不願意搭理我們兄弟倆都沒有關係,我杜榮一向佩服有本事的人,對硬漢子更是敬佩。」超級豪邁的聲音道:「你,好樣的!」   「若是我受了這麼重的傷,早就倒下了,哥們你居然還能夠帶著三個動不了的人強行數十里,嘖嘖,光這份毅力,我戰風就不得不說個『服』字。」說話的是聲音較為清爽的那個。   「那兩位小姐,大的受了點內傷,此時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小的只是被點了穴道而已,但是由於點穴的手法太過霸道,所以心脈也受了微創,但是歇養了這段時日後基本不會留下什麼病根。」杜榮這麼一個豪邁的男人說起事來居然相當細緻。   「只是另一位……」戰風斟酌道:「雖然已然進入寒時,不怕屍體腐壞,但是老這麼放著也不是個辦法,哥們你看咱們是不是……給辦個喪事,然後就葬了吧。」   「不行!」一直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任勃頎突然坐了起來大聲道,把杜榮和戰風駭了不小的一跳。   「那哥們你打算怎麼辦?」杜榮到底非是常人,很快就穩下表情道。   「我必須帶她們去長安。」任勃頎有些失魂落魄的道。   「那兩位小姐跟你去長安自然沒有問題,另一位呢?」怕說出「死」字刺激了任勃頎,戰風小心翼翼的盡量含蓄道。   「我必須把她們都帶去長安。」任勃頎還是同樣的一句話,卻說得更加堅定了。   沒有保護好三女,任勃頎覺得自己愧對寇芝芳的信任,他想過從此以後躲到天涯海角去,永遠都不要再見寇芝芳,那個自己最好的兄弟。但是作為刀帝的傳人,他必須是個鐵錚錚的漢子,他可以流血,但是不能流淚,他可以失敗,但是不能逃避。所以他仍要帶著三女去長安,不管是完好無損的大美人,還是已經僵硬冰冷的睡美人。   ……   「軒轅蹇燁。」寇芝芳施施然的踱步到軒轅蹇燁面前,斜覷著他道:「崆峒山廣成道觀主持,在關內道也算是個響噹噹的名字了。」   「……」一時沒有弄明白寇芝芳意圖的軒轅蹇燁沒有吭聲。   「是不是我家老頭子十幾年沒有出來晃悠,你們這些人就皮癢癢了?」寇芝芳聲音突然轉厲道:「我家老頭子脾氣好不代表我這做兒子的脾氣也好,他老人家想要歇歇,我們這些徒子徒孫們只好代為收拾那些不長眼的雜碎了。哼!」   「我只是奪刀罷了,並沒有蓄意傷人。」軒轅蹇燁試圖澆滅寇芝芳怒火。   「以你的修為,打敗勃頎或許不難,想要傷他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寇芝芳眼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道。   其實葉秋和軒轅蹇燁,還有北歐十三滄瀾騎士騎馬至城門口時,寇芝芳第一眼便將他們每一個的虛實看了個透徹,所以他才有恃無恐,動起手來才輕鬆愜意。   「……」軒轅蹇燁沒有接話,他當然知道寇芝芳口中的「勃頎」指的是誰,應該便是被自己奪了井中月的那個少年。   其實軒轅蹇燁奪井中月的過程並不輕鬆,任勃頎雖然修為及不上他,差距卻也不大,何況年輕人都有股拼勁和狠勁,再加上任勃頎將井中月看得重愈生命,所以到了後來他甚至已經在與軒轅蹇燁拚命。   軒轅蹇燁可不會願意為了井中月而跟人家拚命,所以在氣勢上自然難免被壓制一籌,但是靠著較任勃頎遠為豐富的實戰經驗,最終他還是將任勃頎重傷並搶走井中月。   然而,不管是傷了任勃頎也好,還是搶了井中月也罷,都不是軒轅蹇燁所擔心的,畢竟那都是男人之間的較量,寇芝芳即便不爽也不會太過憤怒。最令軒轅蹇燁不安的是,當時跟任勃頎在一起的還有三個女人,兩個不會武功,一個只會一點武功的居然還幫著任勃頎,於是自己便順手給了她一下。而那兩個不會武功的女人,為了給自己多創造點時間,以便能夠在宋家山城的勢力找上自己之前跟著北歐戰神的人離開大唐,軒轅蹇燁帶走井中月時給她們一人來了一下。   軒轅蹇燁可以對天發誓,自己真的沒想要傷著她們,雖然出於無奈不得不當一回強盜,但是他軒轅蹇燁在江湖中怎麼也算是號人物,又豈會幹欺凌不會武功的女人的事情。可是不知道是因為最近踩了狗屎走了霉運,還是因為搶了刀帝的東西之後太過緊張,下手時手居然抖了一抖,在力道的把握上稍稍偏了一些,就是這點誤差,直接將其中一個女人送進了地府。 第五節 暴走的神尊大人(上)   當時還沒有很當一回事,但是此刻軒轅蹇燁卻是心驚膽戰,因為他終於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可能性,那三個女人會不會是眼前這個漂亮男人的女人?也就是說,她們很可能是刀帝的兒媳婦,而根據此前的觀察,寇芝芳對於自己的女人似乎極為尊重,尊重的另一層含義便是在意,若是寇芝芳知道自己殺了他的女人,那麼……   軒轅蹇燁幾乎不敢再往下想,若這一切假設都是真的,哪怕他順利逃到了北歐,難道就安全了麼?麥西尼斯真會一直護著他?就算麥西尼斯大慈大悲護著他了,刀帝若是鐵了心要為兒媳婦報仇,親自追到北歐去,麥西尼斯真的能夠跟刀帝抗衡嗎?   「拿井中月獻給北歐戰神對你有什麼好處?」軒轅蹇燁思潮起伏間,寇芝芳突然問道。   「你知道了?」軒轅蹇燁一驚道。   「葉秋小姐到了大唐之後可沒少折騰。」寇芝芳看了一旁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一般的洋美人一眼後,對著軒轅蹇燁冷笑道:「只是我不明白你這樣討好麥西尼斯到底是為了什麼?求他收你為徒?你的武功已經比他唯一的弟子要高,所以這種可能性可以排除。為了金錢?白癡才會為了銀子不要命,你軒轅蹇燁雖然糊塗,卻絕不是白癡。為了權勢?還是為了美人?貌似都不太可能,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寇芝芳說到「為了美人」時又看了葉秋一眼,搞得葉秋又氣又恨,偏偏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自己不但打不過人家,甚至還有求於人家,算了,權當作踩了狗屎吧。   「你不用猜了,我不過是想要跟麥西尼斯先生結交一番而已。」軒轅蹇燁有些不自然的道:「聽說他很想得到井中月,所以我就借花獻佛了。」   「你撒謊!」寇芝芳盯著軒轅蹇燁的眼睛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麼陰謀,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所求不小。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一定是在為某個組織辦事,讓我們推測一下,是不是你們組織想要在北歐做某件事件,而那件事情需要北歐戰神的配合,但是你們之前與北歐戰神又沒有什麼接觸,在這種情況下恰好知道了北歐戰神派自己的徒弟來大唐尋井中月的事情,於是你們就想借此跟他攀上交情,我猜得對嗎?」   「這些都只是你一廂情願的胡亂猜測罷了。」軒轅蹇燁雖然竭力否認,但是他微微閃爍的眼神還是讓寇芝芳看出了許多東西來。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給自己掘個墳墓,然後躺進去抹脖子。」寇芝芳有些殘忍的道:「或者等著被我蹂躪致死,沒有人在冒犯了宋家山城之後還能夠繼續瀟灑的活下去,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這人怎麼這麼霸道呀?」令狐瑩瑩有些納悶道:「人家雖然有錯在先,但是畢竟只是搶了把刀而已,井中月再怎麼珍貴也比不上一條人命吧?」   「知道向來腥風血雨的大唐武林為何這十來年都較為平靜嗎?」茵珠的眼光一直都沒有離開寇芝芳,眸中閃著柔情萬縷道:「因為有一個宋家山城佇立在武林的最高峰,像一座標塔,甚至是神殿,某種程度上而言,宋家山城便如江湖秩序的締造者和維護者,許多人在為非作歹之前都不得不先考慮一下宋家山城可能會有的反應。若是某件事情可能會引起宋家山城插手,他們都會乖乖的選擇罷手,這就是寇大到寇百他們兄弟姐妹們每日每夜的撲在外面所做的事情。」   「寇七十一到寇八十是跟著你的吧?」申屠雪笑盈盈的問道。   「哼!看來你很得他的歡心嘛,連這事都告訴你了。」茵珠微微有些吃味道。   做什麼事情都有個先來後到吧?自己明明是最早認識寇芝芳也是最早愛上他的一個,偏偏這裡每一個女人都比自己更早成為他的女人,茵珠想說一點都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善妒本來就是女人的天性,哪怕是再偉大的女人,終究也還是女人。   「作為江湖秩序的締造者和維護者,宋家山城必須有不容任何人冒犯的威嚴,否則便會失去原有的威懾力,就無法再左右武林中的大小事情。」申屠雪接著茵珠的話道,卻有解釋自己得知這一切並不是從寇芝芳的嘴裡,茵珠喜歡誤會就讓她誤會去吧,有些事情,誤會了更好。   「所以軒轅蹇燁必須得死,否則就會有第二個軒轅蹇燁出現,甚至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叔孫琪琪繼續自己冷冰冰的風格道。   「原來他故意將事情放在城門解決是出於殺雞儆猴的目的。」李雪雁恍然道:「看來軒轅蹇燁不但得死,還要死得有震撼力,死得天下皆知。這樣死,貌似也值了,軒轅蹇燁本來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你一定要殺我?」真到了無法退縮的地步,軒轅蹇燁反而不怕了,他到底也算是個人物。   「你必須得死!」寇芝芳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道,他並沒有說什麼為了宋家山城的威嚴或是為了整個武林安定的大話,但是其中飽含的決心卻是誰都聽得出來。   「哈!哈!哈!」軒轅蹇燁突然狂笑道:「老子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到頭來還被一個小屁孩給威脅,而老子之前居然還真害怕了,確實該死!」   軒轅蹇燁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苦澀,聽在七女和傅俊舒的耳中,有種窮途末路的滄桑感覺。   「你可以留下遺言,我寇芝芳非是不近人情之人,若是要求不過分,我並不介意在你死後給你當當跑腿。」也不知道寇芝芳這話算不算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看得出來軒轅蹇燁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怎麼會幹這麼糊塗的事情呢?」李雪雁若有所思道。   「剛才芳哥哥不是說了嗎,軒轅蹇燁肯定是某個神秘組織中的人。」明空將寇芝芳說的每一句話都牢牢記在心裡:「這個組織定然相當嚴密,所以不管軒轅蹇燁心裡願意還是不願意,他都必須按照組織的要求去做事,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我聽說有些組織處置不聽話的屬下,手段非常殘忍,絕對駭人聽聞。」   在有寇芝芳的地方,明空的神經都會有些大條,但是申屠雪不會,所以明空在侃侃而談的時候,她一直沒有忘記觀察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兩人,似乎想要從她們的表情中看出什麼來。   能夠讓軒轅蹇燁這樣的人物心甘情願為之去做一切事情的組織,定然是個可怕的存在,這樣的組織,申屠雪恰恰知道兩個,一個是自己的女媧教,另一個便是夙敵伏羲教了。   軒轅蹇燁會不會跟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一樣都是伏羲教的人呢?可是他們相互之間似乎又好像根本就不認識,因為申屠雪並沒有從二女投向軒轅蹇燁的目光中看出異樣來。   伏羲教真的已經把觸角伸向北歐了?那可是女媧教勢力尚無法企及的範圍。申屠雪已經決定找機會就此問題與寇芝芳好好談談。 第五節 暴走的神尊大人(中)   「哼!徒逞口舌之利的小兒。」軒轅蹇燁作為一方大豪,一旦放開生死,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勢還是相當可觀的。   「井中月老兄,想當年你在我爹的手裡那是多麼風光無限啊!」寇芝芳沒有理會氣勢不斷攀升的軒轅蹇燁,而是淡定從容的從錦盒中取出了井中月,像對待自己的愛人一般輕撫刀身,歎息道:「這些年委屈你了,我決定自今日起,讓你的名字再一次名動天下,只是這一次,握著你的再也不是寇仲的手,而是我寇芝芳的手。」   說罷,寇芝芳握住井中月的刀柄,臨空虛劈了一下,從握刀到出手,速度疾如閃電,毫不拖泥帶水,修為稍低如司徒月涵根本就沒有看清寇芝芳的動作,只聽到了刺耳的裂空聲。   像是回應寇芝芳的話語一般,井中月發出了耀眼的黃光,便如當年在寇仲手中時一樣。井中月為什麼會發光,沒有人知道,寇仲不知道,寇芝芳也不知道。只是一直以來只有寇仲能夠召喚出來的光芒,這一次卻是由他的兒子召喚而出。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顏換舊顏。   屬於寇仲的那個江湖已經逐漸成為傳說,屬於寇芝芳的江湖才剛剛開始。   「井中月竟然真能發光?」軒轅蹇燁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   自從得到井中月之後,軒轅蹇燁並沒有少作研究,只是井中月實在是太平凡太普通,他在廣成道觀地下密室裡的藏刀任何一把都較之鋒利許多,至少在表面看來都比井中月更像寶刀。   其實寇芝芳以前並沒有少碰井中月,可是井中月從來都沒有因為他是寇仲的兒子而給面子,在他手中的井中月跟在別人手中的完全一樣。可是這一次井中月卻發出了較它在寇仲手中時更加璀璨耀眼的光芒,是不是說明它已經接受了寇芝芳成為自己新的主人,是不是說明在它「心裡」寇芝芳是比寇仲還要適合它的主人?井中月上一次挑選的主人沒有令它失望,那麼這一次呢?   至於井中月為什麼會發光,寇芝芳自己亦是雲裡霧裡完全摸不著北。   「真正的寶刀,從來都不是因為它本身而稱寶刀,而是因為握著它的那隻手。」寇芝芳將劈出的井中月收回,抬頭冷冷的凝視著軒轅蹇燁,話卻像是對著自己的女人們而說。   井中月的光芒只是曇花一現,當眾女想要再看清一些時,它的刀身已經恢復如初,暗淡而古樸。   「接我一招。」眼見握著井中月的寇芝芳氣勢徒增,軒轅蹇燁豈能不著急,出聲的同時他手中蹦出一把精光閃閃的長劍,衝著寇芝芳疾刺而去,劍尖直指寇芝芳的面門。   也許對一般的江湖中人而言,軒轅蹇燁已經算是難得一見的高手,但是這個江湖實在是太大,最最廉價的偏偏正是高手。除非到了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那個境界,否則就不要以為自己已經鮮有對手,更不要自以為是。   軒轅蹇燁不是屠紅月,也不是勾魂童子,所以這一次寇芝芳並沒有處於被人蹂躪的位置。其實現在的寇芝芳若是再積攢些經驗,再對上屠紅月又或勾魂童子,勝利的天平倒向何方還真的很難說。   「不自量力!」寇芝芳不屑的哼道,隨手揮出了看似輕易的一刀。   真的是很輕易的一刀,看在軒轅蹇燁這樣經驗豐富的高手眼中,可謂破綻百出,但是軒轅蹇燁的心裡卻是一點喜悅都沒有,甚至有些絕望。因為就是寇芝芳這平淡無奇的一刀,甚至可以說是三腳貓的一刀,卻有著他無法想像的力道和速度。   軒轅蹇燁知道,在自己的劍碰到寇芝芳之前,井中月會首先劃過自己的脖子,並像切西瓜一樣切下自己的腦袋。他更知道若是自己中途變招,用劍抵擋井中月,那麼只會有一個結局,便是劍毀人亡,而且自己的死相肯定會相當難看,無數劍的碎片鑲嵌在自己的身上,想必要好看都難。   所以軒轅蹇燁選擇了退,這是最明智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寇芝芳並沒有窮追不捨,他只是不急不緩的跟上,然後又是平淡無奇的一刀遞出。   軒轅蹇燁很快就悲哀的發現,無論自己用出如何精妙的招數,甚至有好幾招都是在死亡的陰影下超常發揮,還是根本無法對寇芝芳構成絲毫威脅。因為寇芝芳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力道也實在是太猛,在絕對的力量和速度面前,一切所謂精妙的招式都是紙老虎,根本就不堪一擊。   寇芝芳並沒有急著將軒轅蹇燁立斃刀下,而是一招一式的招呼著這位可憐的老兄,並不是寇芝芳純心戲弄,戲弄一個將死之人根本就沒有必要,寇芝芳也沒有那個閒情逸致。他只是像通過這一次交手積累更多的經驗,以便以後再遇上屠紅月和勾魂童子那樣的高手時莫再手忙腳亂。像軒轅蹇燁這樣敬業的陪練可不容易找,申屠雪的修為雖然較他為高,但是寇芝芳可不捨得讓自己的神妃做陪練,萬一傷著了心疼的還不是自己。   數十招過後,寇芝芳依然氣定神閒,軒轅蹇燁卻已經氣喘吁吁,其實井中月從始至終都沒有碰到過他分毫,甚至連衣角都沒有碰到,但是井中月帶起的勁風卻早已將他的頭髮刮亂,將他的衣服變成了漁網。   明空一邊興致勃勃的看著,一邊還使勁的鼓起掌來,對她而言,寇芝芳打贏了可要比她自己打贏別人還要值得慶祝。申屠雪和其他諸女雖然跟明空一般看得認真仔細,心情也跟明空差不多激動興奮,但是她們卻比明空要矜持多了。   而葉秋也幸運的發現,寇芝芳之前對付自己用的方式雖然無賴,卻還是給自己留了許多顏面,至少比對軒轅蹇燁要客氣多了。同時她也知道,自己輸得一點也不冤枉,寇芝芳贏得更非僥倖。既然他有著絕對超越自己的實力,為什麼不大大方方的打敗自己,卻要用那些賴皮招式呢?真是為了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花最少的力氣獲得最大的利益?如果那樣的話他此刻對付軒轅蹇燁又為何白花那麼多力氣做那麼多無用功呢?他用那些賴皮招數,會不會是為了佔自己的便宜?   一想到寇芝芳貼在自己身後時那強有力的心跳聲,還有頂在自己臀後那股羞人的堅硬和灼熱感,葉秋就禁不住臉紅耳燙。誰也不會想到,寇芝芳和軒轅蹇燁大戰正酣時,角落裡的葉秋會有如此多的想法。   「欺人太甚。」軒轅蹇燁終究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物,豈能忍受寇芝芳一而再的「戲弄」,他將全身功力聚於一招之中,長劍化作一束流星,全力向寇芝芳心口刺去,大有一往無前的氣勢。   「來得好!」寇芝芳大喝一聲,井中月高舉過頂,又閃電般劈下。   被撕裂的空氣發出了耀眼的白光,與井中月刀身的黃光相映成趣,若是細聽,還有隱隱的奔雷之聲,也不知道是井中月的歡呼,還是空氣的呻吟。 第五節 暴走的神尊大人(下)   劍者,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人神鹹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藝精深,遂入玄傳奇。實則因其攜之輕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歷朝王公帝侯,文士俠客,商賈庶民,莫不以持之為榮。劍與藝,自古常縱橫沙場,稱霸武林,立身立國,行仁仗義,故流傳至今,仍為世人喜愛,亦以其光榮歷史,深植人心,斯可歷傳不衰。   自軒轅皇帝時期被創造以來,劍一直都是習武之人的首選,素有「百兵之君」的美稱。然御劍之武技多以靈巧精湛為準則,劍因其窄長的身型而不利於劈砍,與刀、錘等兵器硬拚,易折。   刀,以雄渾、豪邁、揮如猛虎的風格而馳名,在十八般武器中排名第一。刀利於劈砍,能夠更加完美的結合力量,所以受到廣大武林人士的歡迎。   俗語說:「劍是君子所佩,刀乃俠盜所使」。這多少有些抬劍抑刀。實際上,刀那勇猛狂放的性格還是令許多人所傾到的。劍是優雅的,是屬於貴族的,刀卻是普遍化的,平民化的。劍有時候是一種華麗的裝飾,有時候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徵。在某一種時候,便甚至是權力和威嚴的象徵,刀不是。   大唐武林,使刀之眾顯然遠遠多於用劍之人,唐刀不但在大唐武林大行其道,甚至早已遠遠流傳到了東瀛、高麗、新羅……   隨便找個武館,交上幾兩銀子,便可以學到最簡單的刀法,從此成為一個習武之人。但是劍則不然,一般的武館是不會輕易教劍法的。刀是軍隊中人手必備的兵器,劍卻只有少數將領使之。當然,作為華夏兵器的祖先,劍仍然有著極為龐大的市場,出身名門正派之人多習劍。   行走江湖,若想活得久些,必須要有雙雪亮的招子,知道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可以惹。最底層的武林中人,用得幾乎儘是刀,再往上,有刀有劍,站在武林頂端之人,十有八九用劍。最頂端的,則已經根本無需兵刃,無論是刀還是劍,僅僅只是一種裝飾,比如當年的天刀宋缺,比如刀帝寇仲,雖以用刀聞名,但是對他們而言,何物不可為刀。   軒轅蹇燁用的是劍,寇芝芳用的是刀。   軒轅蹇燁是個高手,用劍並不為過,沒有人會覺得他不夠資格。   寇芝芳也算是個高手,但是他之前沒有稱手的兵器,一直都赤手空拳闖天下。井中月他以前不是沒有擺弄過,只是那個時候的他捧著都有點吃力,根本就使喚不了。現在終於可以如臂指使了,而且竟然有了一種血脈相連的奇妙感覺。   若是比速度,笨重的刀顯然是吃虧的。若是比力道,輕靈的劍顯然是吃虧的。當然,這只是對於修為不相上下之人而言。   所以,當刀與劍相遇,決定勝負的絕對不是刀或劍本身,而是握刀的手和握劍的手。   軒轅蹇燁的劍絕對是好劍,上等的好劍,放在任何一家兵器鋪裡都是鎮鋪之寶,軒轅蹇燁得到它的過程亦頗為不易。井中月當然也是把好刀,想必在大唐武林沒有人會認為它不是把好刀,即便它原先不是一把好刀,被刀帝用過幾年之後,亦絕對算是把好刀了。   如果不是因為刀帝寇仲,井中月或許會籍籍無名,或許會比不上軒轅蹇燁手中的劍,但是世界上哪來那麼多的如果。井中月已經名動天下,寇芝芳所要做的,就是莫要辱沒了它的赫赫威名。   或許,寇仲也一直期待著自己的兒子有一天能夠再次讓井中月名動天下,所以才故意讓寇芝芳從他的書房偷走了井中月。否則,天下雖大,又有什麼人可以盜走刀帝的佩刀。   「嗆——」   一聲脆響,震耳欲聾。   軒轅蹇燁飛退,臉上血色褪盡,手中握著半柄長劍。另外半柄飛出老遠,插入城牆半尺深,露出的一截顫動不止,發出微微的嗡鳴。   寇芝芳並沒有窮追不捨,而是巋然立於原處,第一刀盡處,第二刀緊隨而至。   這一次沒有兵器相交之聲,軒轅蹇燁眼中儘是絕望和震駭之色,隨即他的身體如斷線風箏般拋飛而起,滑出數丈遠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不該打井中月主意的,誰都不該打井中月的主意。」寇芝芳的聲音自軒轅蹇燁身旁響起,在軒轅蹇燁落地的時候,他已經先一步立於此處,可見其速度之駭人。   軒轅蹇燁沒有死,不是寇芝芳的兩刀威力不夠大,而是因為寇芝芳並不想他死,因為他還有許多問題要問。   軒轅蹇燁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眸空洞而無神,嘴角掛著觸目驚心的血線。他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會敗,作為江湖中人,誰都得有敗於人手的準備,只是他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敗得如此迅捷,敗得如此徹底,敗得如此窩囊。   幸運的是,軒轅蹇燁還沒有死,活著至少比死要好些。   只是,真的好些嗎?   「現在,告訴我你把他們幾個怎麼樣了,我留你一條全屍。」寇芝芳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冰冷到沒有絲毫感情,他似乎已經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哈……哈哈……」軒轅蹇燁突然噴出一大口鮮血,迴光返照般的坐起身來,眼中帶著怨毒的光芒狂笑道:「動手搶井中月的那一刻,我就抱了必死的決心……咳咳……不過也值了,傷了三個,還有一個……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怎樣了?」寇芝芳一把抓住軒轅蹇燁的胸口大聲喝問道。   「還有一個被老子殺了。」軒轅蹇燁眼中閃爍著瘋狂的神采,狀如一個癲狂的瘋子。   「你說什麼?」寇芝芳目眥欲裂。   「哼!要殺便殺,少問那麼多廢話!」軒轅蹇燁把頭一撇道:「我軒轅蹇燁若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滾你娘的好漢!」寇芝芳氣極,對著軒轅蹇燁的胸口便是全力的一拳,清脆的骨頭碎裂聲響起。   「汩汩……」軒轅蹇燁嘴裡不斷的冒著血泡,胸口塌下去一片,眼見是活不了了。   「起來,你給老子說清楚。」寇芝芳拽住軒轅蹇燁的衣襟將他整個人扯了起來吼道,然而這老兄雖然怒瞪著雙目,卻早已經沒有了呼吸。   眾女都聽到了寇芝芳和軒轅蹇燁的對話,她們雖然心裡跟寇芝芳一樣著急一樣凌亂,卻不敢在此刻上前說話。因為她們知道,此時的寇芝芳便如一個被點燃導線的轟天雷,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一死三傷,一死三傷……」寇芝芳不停的喃喃著,他緊緊拽著軒轅蹇燁的衣襟,手上青筋暴現,指甲陷入了肉裡卻渾然不覺。   「喂……那個……」也許被冷落了太久,葉秋不知道哪來的膽量,竟然首先打破沉悶,走到寇芝芳近前弱弱的道:「他都已經死了。」   寇芝芳沒有理會葉秋,依然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原有的表情。   「喂……你打算怎麼安置我呀?」葉秋不依不饒道,看得申屠雪眾人直皺眉頭。   寇芝芳抬起頭來,狠狠的瞪了葉秋一眼,佈滿血絲的雙眸散發著血紅色的光芒。   「啊——」葉秋發出了一聲驚叫,一手掩著小嘴,一手使勁拍著狂跳的心口。   寇芝芳的模樣實在是有些駭人,葉秋從來沒有想像過一個人的眼睛可以如此清晰的流露出血腥蕭殺之氣,她在寇芝芳的眼裡看到了死亡,無窮無盡的死亡。   「我……」葉秋想要為自己分辨兩句,張了張嘴,卻只說出了一個字。   「我不叫喂,我叫寇芝芳。」寇芝芳鬆開拳頭,放下軒轅蹇燁的屍體,站起身來向申屠雪走去,頭也不回的對身後的葉秋道。   寇芝芳終究不是個常人,若是一味的只知道傷心難過,只知道怨天尤人,只知道暴虐宣洩,那麼他定然會讓寇仲失望。   有些事情,再不願意面對,也終究還是要面對,逃避不是最好的辦法,遷怒於人更不是最好的辦法。   「也許軒轅蹇燁是故意氣你的。」申屠雪知道該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因為她是神妃。   「勃頎他們可能會在什麼地方?」寇芝芳面無表情的問道。   「軒轅蹇燁是在襄州與任少俠遭遇並交手的,軒轅蹇燁奪走井中月後,任少俠他們四人也離開了襄州,當時任少俠受了重傷,三位姐妹都失去了行動能力。後來任少俠他們被一夥人救了,之後的行蹤我們的人就再也打聽不到了。」申屠雪附耳道:「從口音上可以推斷那夥人來自幽州以北一帶,據屬下猜測,很有可能是戰神山莊的人。因為整個河北道,能夠甩開本教耳目的,只有戰神山莊的人。」 第六節 誰惹我就殺誰(上)   寇芝芳當然知道戰神山莊,霸王杜興和狂君可達志既是他外公天刀宋缺的好朋友,又是他干爺爺殺君杜伏威的好朋友,還是他家老頭子刀帝寇仲的好朋友。   杜興和可達志都到過宋家山城,跟宋缺下過棋,跟杜伏威拼過酒,跟寇仲拼過刀子。可達志跟宋缺下棋下了兩天兩夜,杜興和杜伏威拼酒拼得兩敗俱傷,至於拼刀子,貌似寇仲一人一刀把杜興和可達志劈得滿地找牙。   當然,那個時候寇芝芳還小,這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宋玉致和尚秀芳是不會讓他耳濡目染的,否則寇仲這個不良老爹肯定被罰跪搓衣板。所以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寇芝芳是不知道的,三個老頭子的自吹自擂他權當作故事來聽。   杜興和可達志都是喜歡到處晃蕩的人,在宋家山城沒待幾日就拍屁股溜人了,據說可達志從此對棋恨之入骨,見棋必犯頭疼病,杜興則一日不沾酒便睡不安穩。   雖然杜興和可達志的丰采在寇芝芳的記憶中已然淡去,但是寇芝芳不會忘記,那個滿臉絡腮鬍的杜伯伯為了逗他開心,扮馬在院子裡連爬了九九八十一圈,結果得到的犒賞是小寇芝芳的一泡童子尿。被尿了滿頭滿臉的杜興居然還呵呵直樂,弄得幼小的寇芝芳以為他犯了羊癲瘋。   至於可達志,連翻了一天一夜的觔斗,小寇芝芳愣是不給面子,半點笑臉也不賞,搞得可達志鬱悶了好久。   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最近一次關於杜興的消息,是外公宋缺上門去把人家珍藏幾十年的陳年佳釀喝了個精光,還把人家的霸王斧一刀劈成了兩塊廢鐵,杜興甚至放話說要跟外公絕交。   想到自己那個越老越年輕,被干爺爺帶壞了的外公,寇芝芳突然有些想家了。宋家山城雖然很多時候更像是座華麗的牢房,但是這牢房畢竟曾經帶給他無數記憶,美好或是不美好的,無憂無慮的童年時期,叛逆的少年時期,還有那麼多關心愛護他的人。   親娘宋玉致,准親娘尚秀芳,姨娘楚楚,老頭子寇仲,山城大總管任俊,還有老頭子的十大弟子……   「喂……我們這是要去哪啊?」隨著寇芝芳一群人越來越深入大唐境內,葉秋不禁有些心慌起來,她畢竟還是個妙齡少女,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難免會有些膽怯。   「我叫寇芝芳。」寇芝芳冷冷的道,他看這洋妞那是相當的不爽,要不是她千里迢迢的跑大唐來折騰,軒轅蹇燁能一門心思想著借花獻佛嗎?任勃頎他們能因為井中月而出事嗎?   「我們要到大唐的最東北部去,你如果不想跟著的話現在就可以停下了。」明空亦冷冷的在一旁道,她看這洋妞那也是相當的不爽,誰叫寇芝芳當著她的面還跟人家摟摟抱抱的呢。   葉秋不再吱聲了,她發現身邊任何一個人都不願意給自己好臉色看,這無疑都是因為寇芝芳的緣故,所以她才會想要打破沉默,她知道只要寇芝芳樂意搭理她了,那麼每一個人都會對自己和顏悅色。   申屠雪不著痕跡的落在眾人之後,自馬背上探手向路旁的一棵小樹輕輕一撈,手中已然多了一顆小蠟丸,若不是寇芝芳的眼力遠超常人,又恰好望向申屠雪,還真不易察覺。寇芝芳知道,這是女媧教獨特的聯繫方式之一,他更知道,申屠雪是故意當著自己的面做這一連串動作的,因為她不想在自己前面保留任何秘密。   「查出什麼來沒有?」寇芝芳放慢馬速,待申屠雪來到近前後低聲問道。   「軒轅蹇燁用的是連雲劍法。」申屠雪皺著修眉道:「伏羲教的連雲劍法。」   「這個該死的伏羲教!」寇芝芳咬牙切齒的道。   「伏羲教沒必要樹宋家山城這樣的強敵啊,難道只是為了拉攏那個什麼北歐戰神?」申屠雪不解道:「北歐戰神再強悍也抵不上整個宋家山城吧?而且我可不相信他真的比刀帝還要厲害。」   說到寇仲的時候,申屠雪偷偷望了寇芝芳一眼,寇仲可是她的公公,也不知道稱呼他為刀帝寇芝芳會不會不高興,可是寇芝芳不發話,申屠雪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寇仲,然而寇芝芳的臉色如常,絲毫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以後叫爹。」寇芝芳豈會沒有發覺申屠雪的異樣。   申屠雪臉上現出狂喜之色,雖然自己神妃的身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是因為寇芝芳一直都沒有碰她,所以她的心裡還是相當忐忑的。可是寇芝芳此話一出口,申屠雪知道寇芝芳已經完全接納了自己,長舒一口氣的同時,竊喜不已。   寇芝芳突然望著前方不遠處並行而騎的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的背影,皺著眉頭,許久不發一語。   「看情形,令狐妹子和叔孫妹子似乎並不認識軒轅蹇燁,軒轅蹇燁也不認識她們,她們與這次井中月事情應該沒有關係。」申屠雪當然知道寇芝芳擔心什麼,所以寇芝芳殺死軒轅蹇燁的剎那,她將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的表情完全收於眼底,二女當時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最後卻沒有出聲。   申屠雪猜測,二女和軒轅蹇燁可能是屬於伏羲教不同的陣營,一個龐大的組織有兩個甚至許多個陣營並不為怪。或許有的陣營親宋家山城,有的陣營則並不把宋家山城放在眼裡,而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顯然應該是屬於親宋家山城陣營的。   當然,這些都只是申屠雪的猜測,所以她並沒有把這些想法告訴寇芝芳,在沒有確定以前,話是不能亂說的。   「喂……!」葉秋突然掉轉馬頭,策馬到寇芝芳近前道。   「我叫寇芝芳。」寇芝芳沒好氣道:「再大呼小叫的,小心我踹你屁股!」   「你這人怎麼一點風度都沒有,大唐不是號稱禮儀之邦嗎?」葉秋鼓起腮幫道。   「老子現在沒心情跟你這個金毛小娘皮囉嗦!」寇芝芳大聲喝道,把葉秋和申屠雪都嚇得不輕。   「你混蛋!」葉秋氣道。   「我混蛋?我混蛋你幹嘛非要跟著我?真以為老子看上你了?」寇芝芳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跟葉秋說話就來氣。   「師傅說拿不到刀就不要回去見他。」葉秋委屈道。   「那是你師傅的事情,關我屁事。」寇芝芳不講理起來,簡直比女人還要不講理。   「你……」葉秋無言以對,對這樣一個毫無紳士風度的人,她還能說什麼?   「跑過來想跟我說什麼?」   「人家……人家……」葉秋漲紅了臉道:「人家尿急。」 第六節 誰惹我就殺誰(中)   「自己路邊解決去。」寇芝芳的回答言簡意賅。   「你是個大混蛋!混蛋!混蛋!混蛋!……」葉秋用大唐語罵人似乎只會這麼一句。   「難道要我陪你去?」寇芝芳的回答真是無敵了:「你不怕我偷看的話,我倒是無所謂。」   「我去給你把風吧。」司徒月涵遠遠發現這邊的狀況,策馬過來正好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不禁出聲道,說完還不忘瞪寇芝芳一眼。   司徒月涵是個極為善良的女孩,而寇芝芳今兒確實有些過分了。葉秋雖然是衝著井中月而來,但是她畢竟是受了自己恩師的指使,何況直接動手的人並不是她,軒轅蹇燁的行為也不是出自她的授意。真要說來,她確實是該覺得委屈。   此後一路行來,葉秋再也不願意接近寇芝芳方圓三丈之內,她跟司徒月涵的關係倒是突飛猛進,很快就好得跟親姐妹似的。司徒月涵一邊跟葉秋說著什麼,一邊還時不時的往寇芝芳這邊望上幾眼,也不知道是在爆寇芝芳的什麼糗事,還是誇讚自己的心上人。   「喂……」李雪雁找到寇芝芳,撫了撫自己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肚子道:「人家餓了。」   「俊舒。」寇芝芳喚來傅俊舒道:「陪你雪雁嫂子先到前面的城裡去,找個最好的酒樓。」   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啊!李雪雁跟葉秋一樣喚寇芝芳為「喂」,待遇卻是天壤雲泥之別,睡過跟沒睡過,感情確實完全不一樣。   「那你呢?」李雪雁臉露失望之色道。   「我還有點事。」寇芝芳向申屠雪打了個眼色後繼續道:「你們先去,我跟小雪隨後就到。」   「那我呢?」明空的小腦袋從李雪雁身後探了出來道:「我還不餓,我要跟著芳哥哥。」   「你也一起去,你們都去。」寇芝芳用微帶命令的口吻道。   明空小嘴一撅,但是看到寇芝芳略微嚴厲的眼神,立刻便把委屈的話吞進了肚子裡。儘管申屠雪作為後來者卻似乎比她們這些前輩跟寇芝芳走得更近,但是此時此刻貌似並不適合爭風吃醋。   叔孫琪琪本來還欲個性一下,但是令狐瑩瑩和茵珠根本不給她機會,二女直接一人一隻胳膊將她給架走了。她們都知道寇芝芳跟申屠雪單獨留下來必然有要緊事,而非想要背著她們「偷情」,以寇芝芳的風格,竊玉偷香那都絕對是光明正大的。   一連串馬蹄聲過後,傅俊舒和眾女逐漸遠去,慢慢變成了一串小黑點。三個身著武士服的男子突然自左側的林子中冒出,整整齊齊的跪在了寇芝芳和申屠雪的面前。   「參見神尊!」三個男子同時叩首道,他們的額頭緊緊貼著地面,根本不敢抬頭看寇芝芳一眼。   「你們是河北分壇的?」寇芝芳的聲音充滿威嚴,或許是因為寇仲的遺傳,所以他天生就流著上位者的血液,那種氣度絕對不是臨時抱佛腳能夠裝出來的。   「是。」三個男子異口同聲道。   「對戰神山莊瞭解多少?」寇芝芳直入主題道。   「戰神山莊一共四個主人,八個僕人。」回答的是三人中為首的一個。   「四個主人?」寇芝芳疑惑道:「除了霸王杜興和狂君可達志還有誰?」   「還有杜興的獨子杜榮和可達志的獨子戰風。」   「八個僕人實力如何?」   「沒有上頭的命令,屬下不敢派人動手試探,所以屬下對於他們的實力只能估測,不敢斷定。」   「說。」   「八人若是聯手,應該可以和杜興或是可達志打成平手。」   「最近有沒有發現戰神山莊多了人?」   「杜榮和戰風半個月前外出,七日前返回戰神山莊,屬下不敢太過接近他們的馬車,但是根據車輪印可以判斷車上至少多出了四個人的重量。後來屬下派人跟蹤了那八個僕人,發現他們採購的食物比以往多了兩到三個人的份量,還買了許多藥材……」   「行了。你叫什麼名字?」寇芝芳打斷為首男子的話道,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屬下左冬陽,河北分壇雲雀堂堂主。」   「去吧。」寇芝芳點了點頭道。   左冬陽率著兩個手下再次磕了三個頭後,隱入身後的樹林之中。除了微微擺動的樹葉,地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彷彿他們三人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怎麼樣,滿意嗎?」申屠雪有些邀功的問道。   「不錯。」寇芝芳頷首道:「是人才。」   三個男子都長相平凡,屬於扔進人群裡立刻便被淹沒的那種,面對寇芝芳時雖語帶尊敬和崇拜,卻並不膽怯。回答問題時條理清晰,言簡意賅,確實都是最適合打探情報之人。   「教裡像他們這樣的人有成千上萬。」申屠雪自豪道。   「好。」寇芝芳滿意道:「咱們快些,明空她們應該等急了。駕——」   「駕——」申屠雪急忙拍馬跟上寇芝芳。   「戰神山莊多出來的那幾個人會是勃頎他們麼?」寇芝芳微帶忐忑道,也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問申屠雪。   「任少俠他們在戰神山莊應該是沒有錯的了。」申屠雪安慰道,若是人不在戰神山莊,他們就白跑一趟了。   二人都沒有提多出四個人的重量卻只多了兩三個人食量的事,他們都是極聰明的人,自然明白那代表著什麼,也許有人死了,也許有人傷得昏迷不醒無法進食了。不管死的是哪個,也不管傷的是哪個,都不是寇芝芳願意見到的。所以他在逃避面對這個問題,申屠雪不想讓寇芝芳難過,所以她也在躲避。   但是,真的逃避得了嗎?   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論你想不想逃避,能不能逃避,結局都不會有改變。   逃避,不是一個強者應該有想法,更不是一個強者應該有的行為。因為逃避,改變的不是既定的事實,而是逃避的人。   寇芝芳想要成為強者,他必須學會面對! 第六節 誰惹我就殺誰(下)   定州城,河北重鎮。早在新石器時代,已有先民在此生息繁衍。商代為北方方國。西周時聚落漸增。春秋時,齊相管仲在此築城。戰國時,中山國在此定都。西漢至前秦,定州喚作盧奴,一直為中山國都。後燕都於此,便是在歷史上大名鼎鼎的燕太子丹和荊軻的故鄉了。北魏皇始二年置安州,設行台。天興三年,改為定州。   寇芝芳和申屠雪進入定州城南城門的時候,夕陽正好沒入山巔,黃昏宣告了它的降臨。晚霞映照下的定州城散發著朦朧的魅力,寇芝芳卻是沒有心情欣賞,在見到任勃頎四人之前,他恐怕做什麼都沒有心思。   略微一打聽,寇芝芳和申屠雪便直奔定州城最大的酒樓「彩雲間」而去,寇芝芳知道傅俊舒和眾女定然在那裡,因為傅俊舒對自己的話絕對是百分之百的執行,自己既然說是找最好的酒樓,他便絕不會找第二好的。   現在是晚飯時間,作為定州城最好的酒樓,彩雲間大門前的車馬和人自然不會少。只是,今日似乎也太多了些。   「咱們走後門吧。」看到寇芝芳微皺的眉頭,申屠雪乖巧的提議道,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此刻沒有閒情逸致多管閒事,更不願意節外生枝。   「……」寇芝芳正欲答應,突然眼睛一瞇道:「慢!」   「怎麼了?」申屠雪順著寇芝芳的視線望去,立刻便明白了寇芝芳何以改變主意。   寇芝芳滿臉煞氣,風一般的躍下馬背,硬分開成堆的人群,鑽到了包圍圈內,圈內的情形令寇芝芳氣得七竅生煙。   只見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緊緊的拽著李雪雁的手腕,李雪雁滿臉都是痛苦之色,眼眶中噙著淚水,她顯然想要掙脫中年男子的控制,但是由於力氣差距實在太大,所以無論她如何努力,自己的小手在人家掌握中依然紋絲不動。   中年男子身後圍著半圈與他身著同款武士服的男子,一個個帶著壞笑,擺著看好戲的姿態。傅俊舒和其餘眾女並不在當場。   突然,一道耀眼的金光在人群中暴起,將所有人的眼睛照得剎那失明,而後兵刃疾速劃過空氣的「嘶嘶」聲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震得眾人耳膜欲裂。   「啊——」中年男子發出了一聲慘叫,整個身子飛了起來。   向中年男子反方向飛去的是一個小得多的事物,拋飛的速度也快上許多,再加上眾人的眼睛一時間還沒有從那道金黃色光芒造成的失明中完全恢復過來,所以直到事物落地,大家才看清楚那是一隻手臂,一隻已經脫離胳膊的手臂。斷處切口整齊平滑,落地片刻之後鮮血才滿溢而出,流了一地,可見出手之人的速度和力道有多駭人。   刀落臂斷的剎那,李雪雁的身子被一隻強有力的臂膀抱住,在空中幾個旋身之後,避開了斷臂飛濺的每一滴鮮血。   「雪雁姐,對不起!」寇芝芳將李雪雁向懷中緊了緊歉聲道:「我來晚了。」   動手的當然是寇芝芳,有人敢動他的女人,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那都是不可原諒的。所以他出手了,一出手就是直奔那只成為罪魁禍首的手臂而去。   金黃色光芒是井中月發出來的,不知道因何原由,井中月居然在寇芝芳的怒火中進化了,原本普通的黃色光芒變成了金黃色,就像鍍了一層黃金,高貴而霸氣。   李雪雁靜靜的偎依在寇芝芳結實的胸口,眼中儘是委屈之色,小嘴癟了癟,鼻子可愛的抽了抽,淚水眼看便要掛將下來。   「寶貝乖!不哭啊!夫君替你踹他們屁股!」寇芝芳可不想看到自己心肝寶貝的淚水,急忙像哄小孩一般的哄道。   被寇芝芳一刀斷臂的中年人在同伴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他居然咬著牙硬是沒有發出一聲呻吟,看來還算是條漢子。只是寇芝芳可不會管他是不是漢子,敢碰他的女人,神仙也得付出代價。   「你是什麼人?」中年男子點了自己手臂上的穴道止住流血,咬牙切齒的狠聲道。   「寶貝,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寇芝芳看也不看中年男子一眼,只是溫柔的望著李雪雁的眼睛道。   「這個人說要我陪他喝酒,我說我要等夫君,沒空陪他,他就硬拉人家。」李雪雁指著中年男子恨恨的道,她雖然是個堅強聰慧的女子,但是畢竟沒有絲毫武功在身,當遇上野蠻的男人時,還是顯露出了女人的嬌弱。   「俊舒他們呢?」寇芝芳已經在心裡宣判了某個人的死刑。   「他們在後院雅間裡等著你呢。」李雪雁向彩雲間大堂後面指了指道。   「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外面?」寇芝芳不悅道:「他們不知道你沒有武功嗎?」   「你別怪他們,我剛才找地方洗手,順便就出來看看你到了沒有。」李雪雁急忙替自己的姐妹們解釋道:「明空她們都出來等過你呢,都怪你動作這麼慢。」   「原來還是夫君我的錯!」寇芝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道:「看來你夫君我只能快些做點事情,以將功補過了。」   「小子,問你話呢。」扶著中年男子的一個青年見寇芝芳根本不鳥他們,非常不爽道,若不是寇芝芳劈下中年人手臂的那一招震懾住了他們,恐怕他們早就群起而攻之了。   「我是她的男人!」寇芝芳抬頭瞪了一眼青年人,冷聲道:「想讓我的女人陪喝酒是吧?我就讓閻王陪你們喝吧!」   寇芝芳說完輕輕放開李雪雁的身子,一直候在旁邊的申屠雪急忙護住了她。她知道寇芝芳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再一次雪上加霜,所以急需一個發洩的契機,而中年男子一夥人正好提供了這樣一個好機會,申屠雪也不知道該感謝他們,還是該同情他們。   中年男子在這夥人之中並不是功力最高的,但是申屠雪知道寇芝芳一個人已經足夠解決問題,所以她要做的便是讓寇芝芳沒有後顧之憂。 第七節 我該是有姐姐的(上)   血,撒滿長街。   血腥氣,瀰漫在空氣之中,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一個渾身白衣的少年立於血泊之中,肩上扛著一柄古樸的大刀,仰首望天,眼神犀利而冰冷。   就在片刻之前,金黃色的光芒籠罩了這個世界,那是地藏王菩薩的讚歌,那是死神的召喚,那是來自地獄的藝術。   第一個在井中月下綻放成血肉之花的身軀,不是中年男子的,而是那個出言不遜的青年人。話本來就是不能亂說的,這個世界上多少糾紛起於一張嘴,多少人因為自己的臭嘴而送命。   中年男子一夥無疑都是平時難得一見的高手,如此多聚在一起更是罕見,若不是遇上寇芝芳這樣的煞星,他們在江湖中幾乎可以橫行無忌了,當然前提是二十大高手中的某個沒有恰好在街上打醬油。但是他們很不幸的遇上了寇芝芳,這個在將來的某一天或許比刀帝寇仲還要恐怖的存在。   沒有一合之眾,當寇芝芳摧枯拉朽的劈碎第十顆腦袋後,對方終於喪失了對抗的勇氣,一哄而散,於是幾十個人圍攻一人的場面變成了一人滿大街追殺幾十個人的場面。   人們總是有湊熱鬧的天性,但是當熱鬧足夠血腥,當熱鬧足夠震懾,人們就會選擇躲避,有多遠就躲多遠。   所以當最後一具屍體躺在寇芝芳的腳下時,整條長街已經沒有一個看熱鬧的身影。只有申屠雪攙扶著臉無血色李雪雁,這妮子剛把肚子裡的黃水都給吐盡了。寇芝芳的殺戮雖然淒美,卻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心情欣賞的。   傅俊舒和眾女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申屠雪和李雪雁的身後,她們都是江湖中人,對於血腥的免疫力自然要比李雪雁強得多,可還是被寇芝芳的變態驚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葉秋,在那個連決鬥都要保持紳士風度的北歐,她何曾想像過生命竟然可以如此卑廉。   「下次不要再讓自己身處險境了。」寇芝芳踏血行至李雪雁身前,柔聲道:「若是你受到傷害,哪怕殺遍全天下人,我也不會快樂。」   「嗯!」李雪雁堅定的點了點頭,泛白的小臉上帶著滿足和幸福之色,知道寇芝芳這樣在乎自己,付出什麼都值得了。   「你們都一樣,記住我的話。」寇芝芳的眼光掃過了每一個自己的女人。   同樣受到寇芝芳眼神洗禮的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心情極為複雜,有喜有憂,有幸福有忐忑,恐怕連她們自己都無法理清自己此刻的心緒。葉秋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寇芝芳的話囊括在內的女人,她居然感到了微微的失落。也許寇芝芳並不是一個好男人,至少不是一個合格的紳士,但是若有一個男人可以為了自己屠戮蒼生,那會不會也是一種幸福呢?】   「這些人都是伏羲教的。」說話的是申屠雪,她一直在注意著對方的每一招出手。   「我知道,他們的招式套路與軒轅蹇燁極為相似。」寇芝芳說完望了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麼。   「幹嘛這麼看著我們?沒錯,我們也是伏羲教的,你殺了我們吧。」令狐瑩瑩甩開叔孫琪琪拉著自己的雙手,微昂著小腦袋道,像一隻生氣的小母雞。   不知道為什麼,令狐瑩瑩特別受不了寇芝芳那種微帶懷疑的眼神,因為那種眼神讓她覺得自己跟寇芝芳之間的距離好遠好遠,她的心裡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種恐懼,一種隨時都會與寇芝芳成為陌路人甚至仇人的恐懼,這種恐懼幾乎令她發瘋。   「瑩瑩說的沒錯,我們確實都是伏羲教的,但是我們根本就不認識這些人。」叔孫琪琪指著滿街的屍體道:「以前也從沒有見過軒轅蹇燁。」   「我知道你們不是壞人,對我更沒有壞心。」寇芝芳微帶歉意道:「只是你們為什麼之前一直都不告訴我呢?」   「人家以為還沒到時候嘛!」令狐瑩瑩嬌然欲泣道。   「好了!好了!」一見令狐瑩瑩眼眶中打滾的晶瑩,寇芝芳立刻便敗下陣來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你們,我該死,我……」   「哇……」令狐瑩瑩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很早以前聰明的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就感覺到了寇芝芳對自己刻意的疏遠,她們天天都在擔驚受怕,怕寇芝芳會不再理會自己,所以事事都陪著小心。所以當那層紙終於被捅破,她們都感覺到一陣輕鬆。   「那你們認識屠紅月和勾魂童子嗎?」申屠雪出聲問道。   「我們當然知道他們二人的存在,屠紅月是我們伏羲教的大歡喜菩薩,勾魂童子真名喚作花千歲,只是我們在伏羲教中的地位太低,根本就見不到他們。」叔孫琪琪不冷不熱的道,她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可比令狐瑩瑩強悍多了,至少表面看來是這樣的。   「那你們知道伏羲教其餘高層人物的真是身份嗎?」申屠雪急切的問道:「比如大小光明王,無憂佛,天聖羅漢,七仙女,還有聖主,聖母,聖子。」   「我就知道小光明王叫季滄海,而我和瑩瑩都是七仙女之一,另外五個是誰我也不知道,其餘無憂佛那些我就更不知道了。」叔孫琪琪搖頭道。   申屠雪又將視線投向了令狐瑩瑩,她也搖了搖頭。若二女真是七仙女之一,在伏羲教中的地位應該不算低了,怎會所知如此有限?寇芝芳和申屠雪當然不會懷疑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是故意欺騙自己,他們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心。   寇芝芳和申屠雪都還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二女,比如她們的師傅是誰,為什麼會不認識另外五位七仙女,她們又為什麼要參加花魁大賽……   但是寇芝芳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這些問題只有留待以後再詳問了。 第七節 我該是有姐姐的(中)   當定州城刺史元亮帶著大批官兵親自趕到現場的時候,寇芝芳和眾女早已不見了蹤影。這是元亮升任頂州刺史以來最大的一個刑事案件,所以他極為重視,聽到屬下的匯報後立馬帶著一眾親信趕赴彩雲間酒樓。   大批官兵在仵作的指揮下逐步清理現場,越來越多的人頭從四周窗戶上又或門縫裡悄悄探出,定州城出了大事的消息立刻向附近州縣傳播。   定州城外,一處竹林,竹葉在勁風的拂動下「沙沙」作響,天色已經開始轉黑。   「真是晦氣,連吃頓飯都不得安生。」寇芝芳鬱悶道。   「都是我不好。」李雪雁小聲道。   「別這麼說,保護你本來就是我的責任,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被人家欺負了,這樣的男人還有何顏面立足於天地之間。」寇芝芳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可是我害得大家飯都沒吃。」李雪雁歉然道。   「噓……」寇芝芳正欲再安慰一番,突然眉頭一皺道:「前面有打鬥聲。」   「你是說遠處那片竹林裡?」申屠雪問道。   「打鬥相當激烈啊!」寇芝芳躍躍欲試道:「咱們過去看看?」   「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吧?」李雪雁後怕道:「先找個地方吃飯要緊。」   「很有可能是那群人的同夥,我看他們出現在定州城必然有著極大的圖謀。」寇芝芳自顧自道。   「那也不關我們的事啊。」李雪雁是真的不想再看到殺戮了,雖然彩雲間那一戰的戰況一面倒,寇芝芳有著絕對的優勢,但她還是看得心驚膽戰了,害怕寇芝芳會受到傷害。   還有一個原因是,李雪雁很不喜歡血腥味,每次聞到血腥味她就想要嘔吐。   「豈會不關我們的事,若是那群人的同夥,發現自己人被殺了,必然想要給他們報仇,那時候我們就很被動了。」寇芝芳寵溺了看了李雪雁一眼道:「我要把所有可能的危險都扼殺在搖籃之中,因為我絕對不想我的女人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申屠雪沒有說話,只是帶頭向竹林馳去,她知道寇芝芳還有一個原因沒有說出來,那便是他殺人殺上了癮,此正刻手癢得不行,巴不得有人送上門來給他喂刀呢。   竹林越來越近,打鬥聲亦越來越震耳,當寇芝芳眾人來到竹林近處,全都愣住了,因為這裡是又一片修羅地獄。   一棵棵竹子間的空地上儘是橫七豎八的屍體,足有上百具,可以想像之前的戰況有多麼慘烈。   一輛極盡奢華的馬車靜靜的停在竹林之中,四周華麗的簾子將馬車遮蔽得嚴嚴實實,數十個黑衣武士背對馬車,圍了一圈又一圈,馬車中顯然有極重要的人物需要他們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   上百個跟彩雲間一戰那群人同樣裝束的武士正在瘋狂的攻擊著黑衣武士,不斷的有血花飛濺,不斷的慘叫聲傳來,不斷的有人躺下……   葉秋再一次目睹了殺戮的淒美,再一次體會到了生命的廉價。   若是回到北歐後有人問她對大唐最深的印象是什麼,她一定會說,大唐最多的東西就是人,最不值錢的東西也是人。   黑衣武士的修為相對都要高一些,所以雖然在人數上吃虧,卻也勉強能夠支撐得住。但是長久下去,由於體力消耗過大,恐怕最終都會落得一個敗亡的下場。   如果寇芝芳沒有猜錯,彩雲間那群人應該是來支援這裡的,再加上那群人,黑衣武士的狀況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幫不幫?」申屠雪請示的話還在嘴裡,寇芝芳已經化作了一道流星,撞入人群之中。   一具具身體被拋起,然後爆開,鮮紅色的血霧渲染著一棵棵青竹,原本清一色的竹節變得斑斑駁駁,像點綴了一朵朵的梅花。   殺人,原來是如此爽快的事情,尤其是在心情極度鬱悶的時候。   「兄弟,自己人。」一個黑衣人在金黃色的光芒下嚇得肝膽欲裂,大聲喝道,井中月在他頭頂一指處堪堪停住。   寇芝芳茫然四顧,才驚覺最後一個敵人早已經被自己一刀劈成了兩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想對刀下之人道個歉,卻發現那位仁兄已經躺在了地上,還翻著白眼,看來被嚇得相當不輕。   「請問這位兄弟高姓大名。」說話的是個微胖的中年人,看得出來修為相當不俗,他應該是黑衣人的首領,死在他手上的人也是最多的。   「在下寇芝芳。」   「哦?」微胖中年人驚道:「令尊是刀帝寇仲麼?」   「正是!」   「在下百里淵。」微胖中年人抱拳道:「大恩不言謝,日後寇公子若是有所差遣,在下便是拼了命也要給寇公子辦到。」   「可否請裡面那位出來一見?」寇芝芳突然望向馬車道。   以寇芝芳的感知力,他當然知道馬車內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只是黑衣人隱隱如某種陣法的包圍令得他無法將對方的容顏在腦海中播放。他也無法判斷此女的修為深淺,因為他完全感應不到對方的內力波動,也就是說馬車內的女人要麼不會一點武功,要麼就是個比寇芝芳厲害許多的超級高手。   不知道為什麼,寇芝芳就是有一種想要見此女一面的衝動,本來照理,自己的一群女人在場,寇芝芳是不會如此胡來的,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總覺得馬車內的女人對自己很重要,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這個……」百里淵為難道:「請寇公子莫要為難在下。」   百里淵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雖然寇芝芳救了他們所有人的命,也救了馬車中那人的命,但是他不想寇芝芳見到馬車中人,或者說他沒有權利讓寇芝芳見。   「不行,我一定要見見她。」寇芝芳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這下不僅百里淵不悅了,連司徒月涵和李雪雁都皺起了眉頭,寇芝芳平時不是一個如此無理的人呀,雖然你救了人家的命,但是人家或許也有不能見你苦衷,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申屠雪、明空、茵珠、令狐瑩瑩、叔孫琪琪和葉秋修為較高,她們都知道馬車內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年輕女人,雖然不清楚是否貌美如花,但是單看她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和保護,就夠吸引大多數正常男人的了。   所以眾女同一時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是不是寇芝芳花心病又犯了? 第七節 我該是有姐姐的(下)   居然當著這許多老婆的面,還想要調戲別的女人,有的人已經開始在心底醞釀怒火了。看來有前科的人確實很難改變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和定位啊,寇芝芳當然屬於有前科的人,而且前科還相當不少。   「如果你們不讓,我就自己動手了。」寇芝芳咄咄逼人道,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見馬車中的女人了。   所有的黑衣武士都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來他們是寧願死也不肯讓寇芝芳跨越雷池一步的,他們見識過寇芝芳的出手,當然知道寇芝芳可以輕易的殺盡他們,但是他們沒有絲毫畏懼。   馬車中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有著如此的魔力。   整個竹林一片死寂,寇芝芳虎視眈眈的越過那些黑衣武士,緊盯著馬車,而眾黑衣武士亦毫不相讓的與寇芝芳對峙著,他們的眼神中沒有畏懼,更沒有退縮,有的只是對自己無法捍衛職責和尊嚴的憤慨,還有殘忍的無奈。   寇芝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井中月發出了一聲高亢而激動的低吟,金光鋪蓋之處,是寇芝芳那雙地獄裡才能夠出產的手。   修長,白皙,猶如神刻,那是一雙死亡之手。   眾黑衣武士開始動,身形交錯,變幻著各種陣型,他們知道那恐怖的金芒代表著什麼,當金芒掃過,他們就會變成和地上那些屍體完全一樣的存在,冰冷而僵硬的屍體,但是他們凌然無懼,因為馬車中的那個人,足以令他們付出無數次的生命,如果生命有無數次的話。   「住手。」聲音算不上響亮,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因為那是從馬車內發出來的,那裡本就是一切的焦點。   寇芝芳虎軀一震,其實他的身材在表面看來根本夠不上「虎軀」二字,但是看在他殺了不少雜碎的份上,想必黑衣武士們也不會介意如此形容。   寇芝芳的表情很精彩,是的,必須要用「精彩」來形容。因為那張變態漂亮的臉蛋上蘊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即便是與他親近的眾女也無法在這片刻之間完全讀懂。   其實馬車中的那個聲音並沒有什麼驚世駭俗之處,如果一定要給一個形容,那麼便是完美,像申屠雪的聲音一樣完美,但是它帶給寇芝芳的震駭,卻不是申屠雪第一次出聲能夠比擬的。並不是說申屠雪的聲音沒有動聽到極致,而是因為這個聲音在動聽之外,還蘊含一種只有寇芝芳能夠體會的東西。   寇芝芳為什麼會從宋家山城溜出來,江湖中並沒有盛傳,但是宋家山城的人都知道那是因為一個人,寇仲和尚秀芳的女兒,寇芝芳同父異母的姐姐。這是寇芝芳自己留書所說的,也許有人認為那只是他想溜出去海闊天空的一個借口,但是真正瞭解寇芝芳的人知道,那個理由是完全成立的,因為寇芝芳有戀姐情節。   寇芝芳有戀姐情節,這不是秘密,因為他就從未掩飾過。   所以他才會喜歡跟宋淚兒一起玩,才會天天和茵珠混在一塊兒,才會愛上比自己大許多的恭紹臻,才會對商秀洵有那種禁忌的情感。縱觀與寇芝芳關係親密的佳人們,還真沒幾個不是比他大的。   然而不管恭紹臻,還是商秀洵,甚至祝玉妍,畢竟都不是寇芝芳的姐姐,寇芝芳心裡清楚,所以他從未放棄尋找,那個據說應該叫做「寇藍蘭」的姐姐。   馬車中的聲音,給了寇芝芳一種姐姐般的感覺,沒錯,僅僅只是聲音就給了他那樣的感覺,清晰得彷彿刻在了內心深處已經千萬年。從沒有一個女人會給他如此強烈的如姐姐一般的感覺,儘管他還沒有見著對方的容顏。   寇芝芳內心的激動和忐忑,沒有人可以體會,坐在馬車中的會就是寇藍蘭嗎?寇芝芳當然希望是,但是他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因為他知道,希望越大,或許失望便會越大。   簾子緩緩的掀開,這一刻,萬眾矚目,如果竹林中的人夠多的話。   眾女俱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車簾,黑衣武士們則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恭敬的站於兩旁,他們低垂著腦袋,似乎馬車中人有著他們不敢直視的威嚴般。   然而最該目不轉睛的一個人,卻在這關鍵時刻閉上了眼睛,希望和失望交著之間,寇芝芳選擇了窩囊的逃避,這本不該是他的風格,但是由於實在太在乎,所以很多時候,人們都無法控制自己,寇芝芳是凡夫俗子,所以無法免俗。   馬車中的佳人踏出了第一隻腳,第二隻,車簾垂下,佳人亭亭而立,寇芝芳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他知道周圍所發生的一切。   「這位公子,小女子謝過救命之恩。」佳人盈盈微拜,口中說著感激的話語,但是無論語氣還是神態,都沒有許多感激之色,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天生傲慢,還是天生心如止水,或者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短暫的震驚之後,明空撇了撇嘴,若不是看對方有著不下於申屠雪的絕世容顏,她真想寒磣兩句。申屠雪卻是一直都盯著寇芝芳的臉看,她想通過寇芝芳的表情,讀懂更多的東西,對她而言,寇芝芳就是一本永遠都不會看膩的書。   寇芝芳的身子再次震了震,他的眼簾終於在抖了兩抖之後,輕輕打開。   不到雙十年華,臉蛋極美,極精緻,與二娘有些神似,但是遺憾的是,從中看不到家裡那死老頭的影子。氣質和身材都沒話說,跟二娘完全有得一拼,會不會真的是她呢?   「公子……」佳人欲言又止。   沒有人會喜歡被人當作怪物一般盯著看,即便是大美人也不喜歡。   若不是因為這個無理的小子之前貌似救了自己,若不是因為他長得確實一點都不討厭,若不是自己看到他那張誇張漂亮的臉蛋居然隱隱有種親切感,佳人或許早已嗔怒。   然而寇芝芳卻似乎完全沒有覺悟,他依然狠狠的盯著面前的佳人,從腳尖到髮梢,筆直的大腿,平坦的小腹,纖細的柳腰,甚至脹鼓鼓的胸脯,一絲不漏,那火辣辣的眼神,想必沒有哪個少女可以完全熟視無睹。   放肆!太放肆了!   黑衣武士們又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因為他們瞭解自己少主人的脾氣,若是放在以前,這個無理的小子已經躺下了無數次,這一次之所以例外,在他們看來也僅僅是因為寇芝芳救了少主人的緣故。   「喂!人家叫你呢!」佳人輕輕咬了咬嘴唇,嗔道,卻看不出憤怒之色,難道真的是因為寇芝芳人品太好的緣故?   「啊?」寇芝芳終於神遊歸來。 第八節 伏羲教那些事兒(上)   「這人怎麼這樣?」佳人微皺眉頭,卻沒有道出自己心中的不悅。   「你姓寇嗎?」寇芝芳脫口而出道。   第一個露出恍然大悟神色的是茵珠,因為她最清楚寇芝芳過去的一切,包括他的戀姐情節,包括他出走時留下的那封信。而後反應過來的是申屠雪和李雪雁,她們都是極為聰慧的女子,雖然不可能像茵珠那樣了然一切,但是也猜了個十之八九。至於神經有點大條的明空,還有跟寇芝芳相處並不算太多的司徒月涵,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不瞭解狀況本該是正常的,可是叔孫琪琪望著寇芝芳的眼神中卻流露著關切和祝福,難道平時與寇芝芳並不十分對眼的她,居然比令狐瑩瑩看得更加透徹和明白?   傅俊舒尚處於半呆滯狀態,自從跟了寇芝芳之後,驚喜和驚嚇都不曾少過,短短幾日,他心臟經受的考驗恐怕比過去所有的歲月加起來還要多上許多倍。今日的數戰更是驚心動魄,所以他還需要花點時間慢慢消化這一切。   葉秋雖然大唐語學得好,但是畢竟是個外藩之人,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有種雲裡霧裡,一知半解的迷惘,何況她也受到了不少驚嚇和震撼,腦筋暫時處於短路狀態完全可以理解。   佳人驚訝的張了張小嘴,她顯然沒有弄明白寇芝芳之所以這麼問的意圖,但是出於禮貌和風度,她還是搖了搖頭。   「那你是從高麗來的嗎?」寇芝芳依然抱著希望道。   寇芝芳對於自己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唯有的瞭解便是,她叫寇藍蘭,是二娘在高麗時弄丟的。   由於尚秀芳對於當年弄丟了女兒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覺得愧對女兒和寇仲,所以整個宋家山城的人對此都諱莫如深,寇芝芳知道的情況也少得可憐。   根據寇芝芳的推測,寇藍蘭與尚秀芳走散的時候應該很小,不會超過三歲,所以記不得自己的名字完全有可能。所以他才會問出第二個問題,只要對方點頭,那麼她是寇藍蘭的機會還是相當大的。   然而令寇芝芳大失所望的是,佳人再次搖了搖頭。   「你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寇芝芳雖然失望,卻還是不願意放棄,畢竟出來山城這麼久了,他第一次碰到給他如此親切感的人,也是第一次覺得某個少女可能是自己的親姐姐。   「你……」佳人薄怒道:「公子怎的如此無理?小女子雖然是一介女流,卻也知道百善孝為先,若是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可以忘記,豈不是禽獸不如!」   「我……」寇芝芳緊張的抹了抹汗,結巴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生氣!」   「那你什麼意思?」看出來寇芝芳確實沒有什麼惡意,佳人才放緩了語氣道。   「我正在找自己的姐姐,她很小的時候就走失了,年紀應該跟你差不多大,我剛才初聽到你聲音的時候,突然就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第一眼看見你,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了,所以我以為你可能就是她。」寇芝芳急忙解釋道,即便面前的佳人不是寇藍蘭,但是她依然是給寇芝芳姐姐般感覺的人,所以寇芝芳不願意讓她有一絲一毫的不悅。   「我姓皇父。」佳人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溫柔起來,不但沒有再生寇芝芳的氣,反而柔聲道,因為寇芝芳也給了她同樣親切的感覺。若不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父親只有自己這麼一個女兒,她恐怕也會以為寇芝芳是自己走散的親弟弟呢。   「對不起!是我弄錯了!」寇芝芳滿臉都是失望之色,極度的失望,那種失望甚至能夠讓人清晰的感覺到一種冰冷。   「雖然我不姓寇,但是我還是可以做你姐姐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佳人突然道。   寇芝芳一愣,隨即臉上浮起狂喜之色。既然親姐姐沒有找著,多了這樣一個姐姐也是不錯的事情嘛。   「小子寇芝芳,見過姐姐大人。」興奮之下,寇芝芳閃電般的竄到了佳人面前,躬身拜道。   就在佳人準備扶起寇芝芳的時候,一股龐大無匹的煞氣突然將二人籠罩,寇芝芳感到一陣氣血翻騰,彎著的腰怎麼也直不起來。不用猜他也知道,有絕世高手駕臨了,而且是那種極為罕見的絕世高手,帶給他的壓迫力甚至不亞於自己家的老頭子。   寇芝芳不禁有些忐忑起來,他可不希望在自己認姐姐的緊要關頭來個節外生枝,對方是敵是友目前還是個未知之數。   申屠雪和功力稍高的幾女也察覺到了異樣,畢竟絕世高手的那種氣勢一旦鋪展,是很難掩蓋的。但是與寇芝芳的忐忑不同,她們並沒有擔心之色,因為與寇芝芳站得最近的佳人臉上沒有流露絲毫緊張之色,申屠雪她們自然也早就看出了她沒有武功的事實,如此推斷,來人至少對她是沒有惡意的,那麼救了她一命的寇芝芳自然也就不會有很大危險了。   只是彎著腰又極力對抗著那股煞氣的寇芝芳可看不到自己新認姐姐的表情,他還在心裡擔心不已呢。   「獨孤叔叔……」佳人微嗔道:「別傷了他!」   「哈哈哈哈!心疼了?放心,傷不了他的。」一陣狂笑聲震得在場所有人都耳膜欲裂,隨後一個長發狂拂,衣著和造型都極度誇張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佳人的身側。   「獨孤叔叔,你怎麼出來了?」佳人撒嬌道。   感情還有個絕世高手一直在一旁保護著她呀,怪不得在那麼多敵人的環繞之下依然面不改色,寇芝芳這英雄救美的壯舉看來只是多此一舉罷了。   「我來看看這小子,這小子挺有意思,我喜歡!」誇張造型的男子拍了拍寇芝芳的肩膀道:「小子,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隨便接近小蘭蘭,聽到沒有?」   寇芝芳苦著臉,沒有搭話,對方這輕輕一拍,雖然恢復了他的行動自由,卻險些將他的胳膊給卸下來,那種疼痛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獨孤叔叔……」佳人不依道。   「呵呵!當然,要是你主動接近他,我自然是不會反對的。」誇張造型的男子樂道。   「他是我的獨孤叔叔,是我爹最好的朋友和兄弟。」佳人有些心疼的瞧著寇芝芳的臉色,向他解釋道。   「嘿嘿!老子的名號你可記住了,獨孤愴然。」誇張造型的男子傲然道:「放到江湖中雖然沒你那個無賴老爹嚇人,卻也差的不多了。」   「啊……」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同時掩住了自己的小嘴,但是她們的驚呼還是傳到了不少人的耳中,寇芝芳和獨孤愴然就是其中兩個。   「看來她們應該是知道這獨孤愴然的。」寇芝芳心道。   獨孤愴然卻沒有像寇芝芳那樣去猜測什麼,他做事向來都是直截了當的,所以他出手了,連寇芝芳都沒有看清他是怎樣出手的,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已經像兩隻小綿羊一般到了他的手中。   「不錯,現在的年輕人都很有前途。」獨孤愴然讚道:「兩個小丫頭是故人門下吧?」   「前輩是大光明王?」令狐瑩瑩眼中閃著小星星道,崇拜和欽佩之情溢於言表。   「貌似很多年沒人這麼稱呼老夫了。」獨孤愴然有些微詫異道:「那邊還有人記得老夫嗎?」   原來這就是伏羲教的大光明王,可是聽他跟二女的對話,似乎與伏羲教的某些人不太對眼啊,難道伏羲教真的內部分裂了?   「師傅常常說,只有您老才配做老教主的兄弟。」叔孫琪琪插話道。   「原來是她培養的你們啊,怪不得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修為。」獨孤愴然放開二女道:「你們又怎麼會跟著這小子的?」   「我們也不知道師傅為什麼要這麼安排。」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同聲道。   獨孤愴然愣了愣,隨後低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前輩認識家父?」寇芝芳終於等到了自己說話的機會。   「沒見過面,神交而已。」獨孤愴然抬頭鬱悶的道:「我倒是想找你爹干幾架來著,可是大哥一直攔著我,說我打不過你爹。靠!沒打過他又怎麼知道我會輸。」   「呵呵!那找個機會,讓我家老頭子跟前輩幹上一架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寇芝芳笑道,他還真想看看獨孤愴然的全部實力究竟有多恐怖。   「你們兩個囉嗦夠了沒有?」被冷落的佳人故作不悅道:「要嘮家常也換個地方啊,這裡到處都是血腥味,難聞死了。」   「是該換個地方。」寇芝芳和獨孤愴然立馬乖乖的道,隨即二人相對會心一笑,看來二人找到了共同點,那便是都「怕」同一個人。   佳人提起裙角,款款邁入馬車之中,放下車簾的剎那回首望了寇芝芳溫柔的一眼,那一眼蘊含著太多太多的東西,有些寇芝芳讀懂了,有些卻沒有讀懂。但至少,他知道,從今以後自己的生命之中又多了一處柔軟的所在,多了一個自己永遠都無法放下的女人。   「記住了,我的好弟弟,姐姐叫皇父幽蘭。」車簾垂下,柔柔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傳入寇芝芳的耳中,他牢牢地記在了心底。 第八節 伏羲教那些事兒(中)   或許很多人都無法理解,但是這個世界上確實就存在著一些很奇妙的事情,比如說忘年之交。   也許,真正的高手大都是平易近人的,比如寇仲,比如徐子陵,比如蔡瑰異……   也許,他們的平易近人僅僅只是針對很少的一部分人,比如寇芝芳……   也或許,是寇芝芳生就一副討人喜歡的臉,幾乎沒有人會在認識他並相處一段時候後不喜歡上這個滿臉壞笑的漂亮大男孩。   獨孤愴然是高手,絕世高手,雖然未必比得上寇仲和徐子陵,但是絕對不下於蔡瑰異,寇芝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確定,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感覺不會錯。或許,這便是高手對高手的直覺,寇芝芳此刻也算是個不小的高手了。   寇芝芳以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獨孤愴然的名字,所以他知道二十大高手的排名是片面的,大唐武林臥虎藏龍,真正的高手不知凡幾。   此刻的寇芝芳和獨孤愴然便如一對忘年之交,二人坐在車轅上談天說地,時不時的還勾肩搭背一番,熟悉寇芝芳的眾女看了只是抿嘴輕笑,不熟悉他的葉秋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她不明白兩個年紀差距如此大的男人為什麼可以像兄弟一樣相處,而這兩個男人認識對方才不過半個時辰。   其實,獨孤愴然絕不是寇芝芳遇到的第一個如此沒有架子的絕世高手,但是在他看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因著他家老頭子的關係,而蔡瑰異更因著自己寶貝女兒的關係,只有獨孤愴然根本就不認識他家老頭子,所以寇芝芳才能真正的把他當作自己的「朋友」。   獨孤愴然或許許久都沒有碰到寇芝芳這樣有趣的小朋友了,所以顯得格外興奮,一路上唾沫星子橫飛,那架勢,整一個街頭說書先生般。直把眾黑衣武士看得一愣一愣的,好久也沒把嘴巴合攏嘍。獨孤愴然在他們的心目中幾乎是與神平級的存在,寇芝芳雖然厲害,卻還遠遠沒有達到那樣的高度。   對於獨孤愴然之前提及的「大哥」,寇芝芳亦起了不小的興趣,然而不管他如何暗探明問,獨孤愴然都只是笑笑,並不像寇芝芳提出別的問題那般有問必答。   「前輩……」   「又來了,叫獨孤兄。」獨孤愴然不悅道:「罰酒!罰酒!」   也不見獨孤愴然如何動作,一個大大的酒葫蘆就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看得不遠處餘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寇芝芳的洋美人兒錯愕驚歎不已。   「該罰!該罰!」寇芝芳接過酒葫蘆仰首大灌起來。   「好!」獨孤愴然心情大悅:「不愧是我獨孤愴然的小兄弟!嘿嘿!你看咱倆結為異性兄弟如何?」   怎麼江湖中人動不動就想要結拜呢?莫非這就是所謂的江湖豪氣?   「好啊!好啊!」寇芝芳那叫一個激動,這年頭還真有天上掉金元寶的好事,雖然罩著他的人已經不少,但是誰又會嫌多一個獨孤愴然這樣的「自己人」呢?   「你知道的,我還有個結拜大哥,雖然掛掉了,但是你如果跟我結拜的話,也得尊他為兄長。」獨孤愴然臉色微微一黯,隨即恢復自然道。   「好!」寇芝芳樂道,心想等我跟你結拜了,總得告訴我這大哥是誰了吧。   「咳咳……咳咳……」身後的馬車中傳來幾聲清脆的咳嗽聲,一聽就知道是故意發出來的。   「嘿嘿!看我這糊塗的,咱們可不能結拜,不然這輩分可就亂了。」獨孤愴然一拍自己的腦袋道:「其實結拜不結拜都無所謂的,咱們以後平輩論交便是,呵呵。」   「呃……」寇芝芳呆了呆,隨即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滿葫蘆佳釀瞬息間便被寇芝芳和獨孤愴然你一口我一口給消滅得乾乾淨淨,奇怪的是,獨孤愴然隨手拋開空酒葫蘆之後,不知從哪裡又摸出來第二個裝滿美酒的葫蘆,喝完之後,又是一個,彷彿他身上有無數個滿盛美酒的葫蘆一般。葉秋那一雙漂亮的如兩彎深泉似的碧眼,睜得大大的,小嘴張合不停,嘖嘖稱奇。   「獨孤兄這變酒葫蘆的戲法能不能教教小弟?」寇芝芳興致勃勃的討教道,這招術要是學會了,以後豈不是可以拿來忽悠忽悠小姑娘。   「嘿嘿!這可是我吃飯的本事,豈能隨便教給你去幹些不三不四的勾當。」獨孤愴然似乎一眼便看出了寇芝芳的意圖,搖手不允道:「反正你要喝酒的話,儘管問我要便是,別的我獨孤愴然不敢誇口,好酒的話嘛……嘿嘿!即便是李世民那個小皇帝,恐怕也沒有我多。」   「獨孤兄是伏羲教的大光明王?」寇芝芳見說服獨孤愴然的機會不大,便岔開話題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莫非伏羲教出了什麼大變故?」   「哎!此事說來話長……」獨孤愴然回頭望了望車簾,似乎在徵詢皇父幽蘭的意見。   「獨孤叔叔,我來跟他說吧。」皇父幽蘭甜美的聲音傳入寇芝芳的耳中,她果然一直都在關注二人的對話。   「姐姐,偷聽別人說話可是不道德的行為哦。」   「你們說得那麼重,我就是捂上耳朵也沒法聽不見啊!」皇父幽蘭嗔道:「不是想知道我們伏羲教的事情嗎,還不滾進來。」   「這個……」寇芝芳看了看獨孤愴然的眼色,他可沒有忘記這老兄之前的警告。   「愣什麼,叫你進去呢!」獨孤愴然一腳踹去,寇芝芳立馬飛進了馬車之中。   身體落處,柔軟而舒適,不用看寇芝芳都知道這是頂級配置,然而這一切都不是吸引他注意力的理由,唯一能夠牢牢抓住他視線的,只有那個端坐如幽蘭的姐姐。   「幹嘛這麼看著姐姐?」皇父幽蘭微嗔道,白皙如雪的脖子下微微的一抹潮紅一閃而沒。 第八節 伏羲教那些事兒(下)   「姐姐別動,臉上有個小蟲子。」寇芝芳煞有介事的道。   皇父幽蘭立即停止了一切動作,呼吸頓止,甚至連睫毛都不敢輕顫一下,她那纖細白皙如天鵝一般的脖頸,微微的汗毛一片片豎起,傲人的身姿仿如一朵任君採摘的雪蓮。   寇芝芳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女人在聽到「小蟲子」三個字之後都會有類似的表情和動作,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夠很好的利用這一點。   「不要動,我替姐姐把這小傢伙弄走。」寇芝芳伸出的手指輕顫著,手心緊張得冒出了微汗。   只要再往前伸那麼一點點,就可以觸摸到那一片柔膩,白裡透紅,就如世間最華潤的溫玉。然而寇芝芳的心裡沒有絲毫褻瀆之意,他只是想更清楚的感受一下姐姐的存在,他怕這一切都只是南柯一夢。他怕一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姐姐便成為了那遙不可及的雲彩。   「咳咳……咳咳……」那是獨孤愴然的咳嗽聲,顯然也是故意發出來的,對於他而言,薄薄的馬車簾根本就不可能起到絲毫阻隔作用。   「獨孤兄著涼了?酒雖乃人間美味,但是喝多了傷身體的。」寇芝芳的手可不會就這樣被獨孤愴然嚇得收回去,不然他就不是寇芝芳了。   「咳咳……」這一次獨孤愴然用了內力,整輛馬車都顫動起來。   「你想把小蟲子震到姐姐領子裡邊去麼?」寇芝芳「義憤填膺」的道。   「啊——」寇芝芳的陰謀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皇父幽蘭一聽小蟲子可能會落到自己的領子裡面,立刻驚得花容失色,隨即開始手忙腳亂的翻領子。   寇芝芳趁著皇父幽蘭手足無措的當兒,手指迅捷的向前輕輕一觸,指端傳來一陣柔軟滑膩,這難道就是姐姐的感覺?   皇父幽蘭當然不會注意到一旁不停壞笑的寇芝芳那滿臉的得色,而早已看穿寇芝芳「陰謀」的獨孤愴然卻不方便闖入馬車之中,只能任由寇芝芳這個惡棍為非作歹了。   「怎麼辦?沒找到蟲子。」皇父幽蘭語帶哭音道:「會不會已經進去了?」   皇父幽蘭只覺得渾身發癢,人就是這麼奇怪,很多時候一點點的心理暗示就會令你侷促不安。   「姐姐放心,小弟我已經將那個罪魁禍首給抓住了。」寇芝芳攤開手心,一隻可憐的小瓢蟲正仰天躺著,八條小腿踢蹬個不停,愣是翻不過身來。   「哇!它真漂亮!」女人變起臉來便如天氣一般不可測度:「剛才就是它在我身上作怪麼?」   「呵呵!小弟這就替姐姐收拾了它。」   「不要!你這人怎的如此狠心?」皇父幽蘭少女的憐憫之心開始氾濫:「這麼漂亮的小瓢蟲也捨得傷害,快把它放了。」   「姐姐喜歡的話,我把它送給你好了。」寇芝芳說罷便要將小瓢蟲放到皇父幽蘭的小手裡。   「不要!」皇父幽蘭躲瘟疫一般的藏起了自己的小手,撅起小嘴怕怕的道。   「姐姐不是喜歡這小東西嗎?」   「喜歡就一定要抓在手心裡的嗎?」皇父幽蘭微微不悅道:「很多時候,我們喜歡某樣東西,遠遠的看著它便足夠了。」   「我不是這樣的,我喜歡的東西,我就會想方設法得到它,因為我相信只有在我手裡,對它而言才是最好的。」   「你怎麼就知道人家喜歡呆在你手心裡呢?」皇父幽蘭撇了撇寇芝芳手心裡仍未翻過身子的小瓢蟲道,弦外之音任誰都聽得出來,看來明空諸女的身份顯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這個……」寇芝芳掂了掂小瓢蟲,無言以對。   可憐的小瓢蟲連翻了數個觔斗,還是八腳朝天的命運。   「咯咯!」皇父幽蘭忍俊不禁道:「行了!別再耍弄人家了,快放了它吧!」   「遵命!」寇芝芳輕輕握手為拳,對著拳頭吹了口氣,再次攤開,小瓢蟲已經不見了蹤影。   「哼!就會耍些小把戲!」皇父幽蘭正襟危坐道:「還想知道伏羲教的事情嗎?」   「姐姐也是伏羲教的人,而且身份不低,對嗎?」   「姐姐的爹就是伏羲教前任聖主皇父崑崙。」   「伯父他……」   「爹已經去世了。」皇父幽蘭傷感道:「獨孤叔叔是爹最好的朋友,他們親如兄弟。」   「姐姐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嗎?」   「沒有。」   「姐姐難道是伏羲教的現任聖主?」   「本來應該是的。」皇父幽蘭苦笑道:「可是你也看出來了,姐姐我一點武功都不會,所以伏羲教大多數人都不願意承認我這個聖主。」   「那些追殺姐姐的人也是伏羲教的吧?」   「不錯。」   「難道除了姐姐之外還有另一個聖主?」   「弟弟很聰明,被你猜對了。」   「那個人怕姐姐威脅他的聖主之位,所以才派人追殺姐姐?」   「看來不用我解釋了,你什麼都知道嘛。」   「大歡喜菩薩,無憂佛,勾魂童子……」   「他們都是崇尚武力之人,自然不會站在我這邊。」皇父幽蘭淡然道:「只有當年死忠於爹的人才會毫無條件的支持我當聖主,不過沒有關係,姐姐根本就不想當這個聖主。」   「姐姐雖然看不上這個聖主之位,別人卻不會放過姐姐。」寇芝芳喟然歎道:「這便如皇子爭奪皇位一般,只有死人才永遠都不會威脅到自己。」   「你說得沒錯。」皇父幽蘭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悲涼之色道:「已經兩年了,他們對我的追殺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追隨在我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姐姐放心,以後弟弟我來保護你!」寇芝芳大言不慚道:「何況還有獨孤兄呢。」   「呵呵!你有這個心就夠了!」皇父幽蘭不以為然道:「兩年都過來了,姐姐已經習慣了,他們也沒能把姐姐怎麼樣。」   「另一個聖主究竟是何方神聖?」這是寇芝芳最想知道的,因為女媧教與伏羲教的種種糾紛顯然都是此君搞出來的。   「姐姐也不知道。」皇父幽蘭無奈的搖了搖頭。   「怎麼會連姐姐都不知道呢?」寇芝芳不解道:「伏羲教的高層姐姐都該見過啊。」   「聖母,無憂佛和天聖羅漢我都沒有見過。」   「如此說來,他們都應該有另一重身份,而且還是相當敏感的身份。」   「你比姐姐我適合當這個聖主。」 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第一節 世間沒有後悔藥(上)   寒風凌烈,萬物蕭瑟,黃葉狂飛,一個禿禿的小山頭上,一座土墳突兀而立,土墳旁邊一棵光禿禿的孤樹落滿黑鴉。土墳之前立著一群或黑或白裝束之人,氣氛肅穆而悲涼。   土墳不大,土色尤新,一看就是新掘而成。   「對不起……」見自己最好的兄弟像尊雕像一般久久不發一語,任勃頎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起一陣潮紅。   「不怪你!」寇芝芳終於動了,他拍了拍任勃頎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已經盡了全力。」   「但是死的人應該是我。」事情過去越久,任勃頎的自責不但絲毫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強烈。   「那樣我會一樣傷心。」寇芝芳淡淡的道,但是語氣中卻有種令人信服的堅定,任勃頎絕不會懷疑此話的真實性。   「……」任勃頎的眼眶開始變得濕潤,隱有亮光閃爍。   「讓我一個人呆會兒。」寇芝芳將視線轉回到面前的土墳上,那裡面長眠著他心底無限的牽絆。   第一個離開的是申屠雪,對於神尊的命令,她自然是毫無保留的執行。而後是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她們總是在不知不覺間與申屠雪共同進退。   明空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李雪雁拽走,之後是司徒月涵,洋美人兒自然如影隨形,茵珠則拖走了任勃頎這個師弟。獨孤愴然搖了搖頭,低歎一聲,率著一眾手下下山而去,找到新崇拜者的傅俊舒急忙也跟了過去。   恭紹臻淚眼朦朧的看著距離自己不遠的那個男人的背影,姐妹的離去令她肝腸寸斷,那個男人側臉上的痛色更是令她痛徹心扉。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此刻長眠地下的那個人是自己。   「娘……」曲雲棲拽了拽恭紹臻的衣袖,雖然悲傷一樣不少,但她畢竟還是個青春少女,如此壓抑的氣氛讓她很不習慣。   「……」恭紹臻咬了咬嘴唇,拉著曲雲棲轉身離去,有些話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最後山上只剩下了寇芝芳和皇父幽蘭二人,對於寇芝芳這個剛認沒幾日的弟弟,皇父幽蘭的感情越來越深,她有一種錯覺,自己本來就是有弟弟的,只是以前一直都沒有相認罷了。彷彿能夠切身感受寇芝芳的痛苦一般,皇父幽蘭心裡一陣絞痛,那種痛便如兩年前自己的父親離世時一般揪心。   皇父幽蘭很想上前將寇芝芳的腦袋抱在自己的懷裡,給他姐姐的關懷和溫暖,但是她不確定寇芝芳是否希望自己留下來,所以她只得跟其他人一樣轉身離去。   「姐姐……」寇芝芳沒有回頭,聲音卻在皇父幽蘭轉身的剎那適時響起。   皇父幽蘭轉回身,心裡悄悄的鬆了口氣,最怕就是寇芝芳不說話,只要他願意跟自己說話,那麼自己便可以起到作用,而不會有心無力,乾著急。   「嗯。」皇父幽蘭輕輕的應了一聲,卻沒有說話,她想知道寇芝芳接下去會說什麼。   「在這裡陪陪我。」寇芝芳的話雖然出乎了皇父幽蘭的預料。   「可是他們……」皇父幽蘭不解道,她指的當然是其他下山的人。   「姐姐跟他們不一樣。」不知道申屠雪眾人聽到寇芝芳這話會不會傷心欲絕。   「他們也是真心關心你的人。」皇父幽蘭微微不悅道,她當然不希望寇芝芳是個無情無義的人,申屠雪眾女對寇芝芳的關心和愛護之情,這一路上她都看得清楚明白。   「我知道。」皇父幽蘭都能看到,寇芝芳豈會不曉得。   「那為什麼說不一樣?」皇父幽蘭語氣有些重道。   「因為你是姐姐。」寇芝芳轉過身盯著皇父幽蘭的眼睛道,他的答案甚至根本就不能算作答案,但是皇父幽蘭卻聽懂了,因為她從寇芝芳的眼睛裡看到了許多東西。   「……」皇父幽蘭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詞彙很貧瘠,有些東西無法用語言將之很好的形容出來,所以她選擇沉默。   ……   初戀,也許不一定是最刻骨銘心的,但絕對是最難以忘懷的。   莫婉茹也許不是寇芝芳第一個愛上的女子,卻第一個成為了他的女人,所以莫婉茹才是寇芝芳真正的,名副其實的初戀。   初戀,總是伴隨著許多許多的第一次,所以這個世界上基本沒有人可以忘記自己的初戀。   對於莫婉茹,寇芝芳有著許多內疚,自從跟了他之後,二人聚少離多,但是從任勃頎那裡他知道,莫婉茹從未有過一句怨言,依然天天牽掛著他,少女萬縷的情絲全部繫於他一身。反觀他呢,卻將自己的心分割又分割,最後留給莫婉茹的還有多少,恐怕連他自己也知曉。   寇芝芳無法否認,在明空、李雪雁、司徒月涵……一個又一個天仙般的少女帶著花蜜一般的溫柔,闖入自己的生活之後,莫婉茹的身影在腦海中越來越淡,甚至很多時候,自己幾乎忘記了她的存在。   所以寇芝芳覺得自己愧對莫婉茹,這個把身心全部都交給自己的少女,這個單純如沒有一絲瑕疵的漢白玉般的少女。   如果可以從頭再來,寇芝芳一定會把莫婉茹帶在身邊,給她最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讓她做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小女人。   然而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買,過去的更不可能從頭再來,死去的已經前往極樂世界,回來的路就從未開通過。   「啊——」一聲長嘯從山頂直衝雲霄,一群黑鴉振翅而起,寒風吹得更加猛烈了,枯葉雜草被捲席成黑壓壓的一團,鋪天蓋地的肆虐。   「芳哥哥他沒事吧?」明空緊張得滿手心都是冷汗。   「這一聲長嘯過去,基本就沒事了。」申屠雪視線投向山頂處,雖然那裡只看得見漫天枯葉,但是申屠雪卻有一種踏實的感覺,因為她知道那裡有她的男人。   「為什麼芳哥哥就讓她一個人陪著呢?」明空指的自然是皇父幽蘭,聲音中不無醋意。   「以後你慢慢會明白的。」回答她的卻不是申屠雪,而是李雪雁。   「雪雁姐明白?」   「不明白。」   「……」 第一節 世間沒有後悔藥(中)   逝者已矣,或許此刻莫婉茹已經喝了孟婆湯,靈魂飄過了奈何橋。曾經珍藏在她心底的,寇芝芳的好與壞,思念與糾纏,刻骨銘心與魂牽夢縈,都已經化作宇宙中的數粒塵埃。   留下的,只有寇芝芳的愧疚、回憶和悲傷。   有些東西,逝去了方為永恆!   有些東西,存在的才是苦楚!   ……   「你哭了。」這是皇父幽蘭明顯帶著心疼的聲音。   「風太大了。」寇芝芳側過臉,不想讓皇父幽蘭看到自己眼角的濕痕,儘管他知道她已經看見。   「人們總說女人的眼淚是男人的劫難,其實男人的眼淚何嘗不是女人的劫難。」皇父幽蘭俏聲道:「當一個男人會為了女人流淚,說明他已經在心裡為這個女人騰出了一大片空間,說明這個女人從此將會淪陷,幸福的淪陷。」   「我對不起她,我欠她的太多太多,我本該多陪陪她的。」有一種痛,藏在眼角眉梢,無法掩飾,也無法偽裝。   「如果我是她,在你為我落淚的那一刻,我的靈魂已經得以安息,因為在你的眼淚中,含著我最大的幸福和滿足。」皇父幽蘭悠然神往道。   「呵呵!原來姐姐這麼喜歡我的眼淚。」寇芝芳裂了裂嘴,笑得很苦澀。   「傻弟弟,看見你流淚,姐姐會心疼的。」皇父幽蘭伸出玉手想要替寇芝芳拭去眼角的濕痕,但是差了一點,沒有夠著。   「姐姐,我恨伏羲教。」寇芝芳突然咬牙切齒的狠聲道。   「……」皇父幽蘭一愣,伸出的手往回縮了縮,而後頓在空中。   「軒轅蹇燁是伏羲教的人,勾魂童子是伏羲教的人,屠紅月也是伏羲教的人,他們都是我的仇人。」寇芝芳眼中閃著仇恨的火焰道:「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讓他們後悔招惹上我。」   「姐姐也是伏羲教的人,你也恨姐姐嗎?」皇父幽蘭黯然魂傷道。   「當然不!」寇芝芳將自己的臉頰向前靠了靠,剛好貼上皇父幽蘭頓在空中的玉手,柔聲道:「我知道這一切跟姐姐都沒有關係,他們甚至也是姐姐的仇人,因為他們同樣殺了許多跟隨姐姐的人。」   「可是……」   「沒有可是。」寇芝芳抓住皇父幽蘭的玉手,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著道:「不管姐姐有著什麼樣的身份和地位,也不管姐姐曾經做過什麼,姐姐就是姐姐,是我寇芝芳永遠的姐姐,寇芝芳可以為了姐姐去做任何事情,姐姐信麼?」   「嗯!信!」皇父幽蘭使勁的點著頭,一行清淚悄悄滑落,卻沒有逃過寇芝芳的眼睛。   「呵呵!姐姐怎麼也哭了?」寇芝芳伸出另外一隻手溫柔的替皇父幽蘭擦拭著淚水。   「風太大了。」皇父幽蘭垂首低聲道,將寇芝芳之前的話原封不動的搬了出來,甚至連語氣都幾乎一致。   「姐姐,我們姐弟倆可是有著共同的敵人哦。」寇芝芳鬆開皇父幽蘭的玉手,捧起她玉蘭花一般嬌艷的臉蛋道:「乾脆咱姐弟倆一起將另外那個聖主拉下馬來,然後把姐姐你扶正嘍。這樣以後就沒人敢欺負咱們姐弟了。」   「姐姐才不要做聖主。」皇父幽蘭俏臉微微發燙道:「要不姐姐讓給你當?」   「我?我不行!」寇芝芳渾然沒有發覺皇父幽蘭的異樣,猶自自顧自的道:「我這人太懶了,不想自討苦吃。」   「好男兒志在四方,偷懶可不行哦!」皇父幽蘭不著痕跡的輕輕掙脫寇芝芳的雙手,微笑道:「你這麼花心,要是沒有強大的後盾,怎麼保護那麼多的弟妹呀!」   「呃……」寇芝芳無言以對。   寇芝芳可不想現在就告訴皇父幽蘭自己已經有兩個強大的後盾了,無論是女媧教還是宋家山城,都是武林中最最頂級的存在,兩個勢力加在一塊,莫說保護自己的女人,就算爭奪天下都有資格了。   其實寇芝芳真的是多慮了,他不想自己特殊的身份影響自己跟皇父幽蘭的「姐弟之情」,這沒有錯,他錯在小看了自己這個新認的姐姐。皇父幽蘭既然能夠絲毫不將聖主之位放在眼裡,又豈會太過在意他的身份地位。何況皇父幽蘭對江湖的瞭解似乎比他還要少得多,獨孤愴然都和寇芝芳的對話居然絲毫沒有引起她的驚異,只能說明她對宋家山城和刀帝寇仲所知極少,甚至可能完全就沒有聽說過。   一陣風刮起墳上的枯草,寇芝芳又想到了莫婉茹,自己明明有能力保護她不受絲毫侵犯的,可是由於自己的疏忽,卻令得佳人香消玉殞,這比沒有能力保護佳人還要令他愧疚,有一種罪孽深重的感覺。   「軒轅蹇燁我想起來了,他是無憂佛惹塵埃的師弟。」皇父幽蘭突然皺起了可愛的眉頭,而後再展開,醒起什麼似的道。   「我不理解的是,主父炎曾經告訴過我,伏羲教內部有明確規定,任何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得惹上宋家山城,為什麼軒轅蹇燁可以無視這規定呢?難道僅僅是因為無憂佛罩著他的緣故?」寇芝芳不解道。   「你見過主父炎?」皇父幽蘭表情中微帶驚異道。   「見過一次,就是在那次我與勾魂童子動了手,他還殺了我的其中一個岳父大人。」寇芝芳當然不會對皇父幽蘭有所隱瞞:「主父莊主是個相當豪爽的人,可以當朋友。」   「除了山下那幾個之外,還有幾個弟妹?」皇父幽蘭想不服都不行啊。   「四五個吧。」寇芝芳搔了搔腦袋道:「以後姐姐會一一見著的,她們都是很乖巧的女子。」   「主父炎是忠於我爹的。」皇父幽蘭話鋒一轉道:「所以他可以算是我的人,你們沒有起衝突吧?」   「沒有。」寇芝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主父莊主對勾魂童子似乎並不十分感冒。」   「主父炎那時候定然不知道你會成為我弟弟,看來他對你的印象應該很好,不然他那個人可不會輕易給人好臉色看。」看來皇父幽蘭對於主父炎這個屬下還是相當瞭解的。   「……」寇芝芳本來想說或許那是因為主父炎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考慮之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主父炎有個很漂亮的女兒哦,跟姐姐差不多年紀。」皇父幽蘭眉梢帶笑道:「說不定他想把女兒許配給你呢!」   「姐姐取笑我。」寇芝芳狂汗道。   寇芝芳的「花花公子」形象看來是永遠都抹不掉了,不過誰讓他招惹如此多的絕色佳人,若是再這樣下去,其他的男人還用活麼? 第一節 世間沒有後悔藥(下)   「怎麼會跟勾魂童子起衝突的?」原本對俗事並不關心的皇父幽蘭,因為對寇芝芳的緊張和在意,問了也許是她人生中第一個會被人詬病為多管閒事的問題。   「主父莊主當時正在找一樣東西,而那樣東西又正好在我岳父大人彭天虎的手裡。」寇芝芳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勾魂童子是後來突然冒出來的,他殺了我岳父,又給了我一掌後,奪走了那東西。」   「給了你一掌?」皇父幽蘭拉著寇芝芳左看右看了一番,滿臉都是關切的道:「沒受傷吧?」   「你看我這活蹦亂跳的模樣,像受傷了麼?」寇芝芳無所謂道:「不過那一掌確實厲害,差點把我屁股都摔開花了。」   「活該!你這種惡人就該更惡的人來磨。」皇父幽蘭掩嘴嬌笑道。   「呃!」寇芝芳委屈道:「姐姐很喜歡看我被人折磨麼?」   「好了啦,不跟你開玩笑了。」皇父幽蘭肅容道:「你說的那東西是不是叫做『天堂之葉』,一塊葉狀的石板?」   「姐姐知道天堂之葉?」寇芝芳大為詫異,皇父幽蘭在他眼裡可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世俗的東西。   「是爹告訴我的,天堂之葉正是他當年從西方大陸帶回中原的。」皇父幽蘭的眼中閃著儒慕之色,想必是想到了父親皇父崑崙對自己的寵溺。   「既然這樣,天堂之葉後來為什麼會落到我岳父大人手裡?」寇芝芳不解道:「彭家堡在竟陵一地雖然有很大的勢力,但是想要從伏羲教手中奪取天堂之葉,無異於癡人說夢,根本就不可能吧?」   「這個問題也是我想不通的。」皇父幽蘭眼神微微一黯道:「不管它是如何丟失的,那畢竟是爹的心愛之物,作為女兒,我應該把它奪回來,可惜還是被勾魂童子奪走了。」   「主父炎是姐姐派去的?」   「那倒不是,是大聖主探知天堂之葉在竟陵彭家堡,想要派人奪取,於是我便讓主父炎毛遂自薦去討了這個任務,以便奪得天堂之葉後再想辦法掉包。」皇父幽蘭歎息道:「可惜還是功敗垂成啊!都怪那個臭勾魂童子橫插一腳!」   「大聖主?」寇芝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姐姐指的是……另一個聖主?」   「呵呵!他們都稱呼他為大聖主。」皇父幽蘭苦笑道:「我這個小聖主已經被大多數人給遺忘了。」   「放心,弟弟我永遠都不會把姐姐給遺忘的!」寇芝芳拍著胸脯保證道。   「咯咯……!」皇父幽蘭被寇芝芳誇張的動作給逗笑了。   「天堂之葉究竟有什麼神奇之處?聽主父莊主和岳父對話的意思,似乎它的身上隱藏著無數的秘密,動輒便會引起腥風血雨,可是我看它僅僅不過是一片普普通通的石頭罷了呀。」寇芝芳緊張的看著皇父幽蘭,真怕她會搖頭說不知道。   「聽爹說,天堂之葉既是一個巨大寶藏的地圖,又是寶藏之門的鑰匙,可以打開一座山一般龐大的金字型墓穴,墓穴裡面有無數的金銀珠寶,使之不盡,用之不竭。」皇父幽蘭回憶道:「那個山一般龐大的金字型墓穴,據說是在西南方另一片遙遠的大陸上。」   「埃及金字塔?」寇芝芳幾乎是驚呼出聲,前世雖然一直沒有機會去埃及旅遊,但是看過無數關於埃及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的資料,記憶已經大部分甦醒的他又怎麼會有片刻忘卻。   那象徵著無數神秘和玄妙的金字塔,宏偉的獅身人面像,又有誰人不為之震撼和嚮往。前世的祝志芳不過是萬千好奇的年輕人之一罷了。   「什麼埃及金字塔?」皇父幽蘭不解道。   「就是姐姐方才說的藏著巨大寶藏的墓穴,西南方那片遙遠的大陸叫做非洲大陸,那裡曾經有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國度,叫做埃及,他們的帝王被人們稱作法老,法老的墓穴便是金字塔了。」寇芝芳悠然嚮往道:「也不知道今時今日埃及這個國度是否還存在,或許早已經被別的更加強大的國度給覆滅了吧。」   「如此說來金字塔應該很顯眼很容易找才對啊,為什麼還要天堂之葉這藏寶圖呢?」皇父幽蘭納悶了。   「金字塔何止是顯眼,簡直是耀眼啊!姐姐若是見了一定會歎為觀止的!但是埃及是一個非常非常古老而強大的國度,千百年來統治過它的法老不知凡幾,所以金字塔的數量也就相當龐大了。」寇芝芳搜索著回憶中的片斷,侃侃而談道:「強行打開金字塔是件相當浩大的工程,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一座座去打開來尋找寶藏,所以藏寶圖還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天堂之葉鑰匙之說有又是怎麼一回事?」皇父幽蘭來了興致道:「難道僅憑那小小的一片石板就可以打開山一般龐大的金字塔?」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金字塔本身就是一個千古奇跡,所以在它身上有任何神奇的地方我都不覺得奇怪。」寇芝芳語帶欽佩道:「那些名師巨匠確實值得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們仰視,等姐姐某天見到了金字塔,就知道它的存在究竟有多麼偉大了。」   「雖然姐姐對那些巧奪天工的建築物沒有很大的興趣,但是有時候確實不得不佩服那些設計者和製造者們。」   「姐姐知道魯妙子其人嗎?」   「嗯,聽說過。」皇父幽蘭在腦海中搜索了片刻後道:「好像聞名天下楊工寶藏便是出自其手。」   「不錯!魯妙子其實可以算是我家老頭子的半個師傅了,所以他老人家若在世,我該稱其一聲師公。」寇芝芳語帶敬意道:「他老人家在機關建築上的造詣幾乎獨步天下,我家老頭子每次提起楊工寶藏內千奇百怪的機關陷阱都會讚不絕口。若是他老人家出手,那麼金字塔能夠用一小片石板打開也就不足為奇了,何況世界如此之大,奇人異士無數,誰能保證就沒有比他老人家更厲害的人物存在於世呢?」   「你家老頭子?撲哧!」皇父幽蘭忍俊不禁道:「真是沒大沒小,該打!」   「嘿嘿!我家老頭子就喜歡我這麼叫他。」寇芝芳得意洋洋厚顏無恥的笑道。   「對了,聽你說得如此傳神,形容得如此惟妙惟肖,你去過埃及見過金字塔?」皇父幽蘭想當然的問道。   「呃……沒有。」寇芝芳可不敢說自己在前世電腦裡倒是看過不少金字塔的照片。   「原來都是道聽途說啊!」皇父幽蘭氣樂了:「人云亦云的東西也能當真?」 第二節 大山深處尋藥王(上)   「呵呵!不管真的假的,咱以後找個機會去一趟埃及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寇芝芳還真挺想帶著自己的女人們還有皇父幽蘭這個姐姐去一趟埃及,看一看神往已久的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   「好啊!」皇父幽蘭像孩子般雀躍道:「等咱們找到了天堂之葉,便一起去走一趟。」   「只要姐姐喜歡,哪裡我都陪你去!」寇芝芳突然眼神堅定的盯著皇父幽蘭的雙眸,柔聲道。   「……」皇父幽蘭沒有搭話,而是不著痕跡的避開寇芝芳的眼神,臉頰的一抹嫣紅一閃而沒。   小姑娘的臉若紅,就說明實在已經不小了。   皇父幽蘭當然不小,非但不小,而且正值青春靚麗,碧玉年華,就某種程度而言,比寇芝芳可熟多了,咋一看去,就像個熟透了的蜜桃。   ……   所有的人都立於山下,翹首而望,兩個小黑點慢慢的變大,寇芝芳和皇父幽蘭徐徐而下。寇芝芳的眉宇間那股徹骨的悲慟已經不見,有的只剩堅毅。皇父幽蘭緊緊跟隨著他,便如一個被扯落天堂的守護天使。   「俊舒。」寇芝芳下山後的第一句話是對傅俊舒說的,弄得小伙子愣了好半天,而後才激動得回過勁來。   「寇大哥。」傅俊舒可不知道寇芝芳如此看重自己,聲音都難免有些打顫了。   「記下這個山頭,以後它叫婉茹峰。」   「這個……咱們是不是跟官府打個招呼?」傅俊舒是個辦事很細緻的男人。   「不用了,在河北道這一畝三分地上,我們戰神山莊還是說得上話的。」杜榮豪邁的聲音響起:「寇兄弟,怪我們去得晚了,沒能生剝了軒轅蹇燁那畜生。你放心,我杜榮拍胸脯向你保證,十天之內,河北道武林中人都知道這山頭叫做婉茹峰。誰他娘的要是叫錯了,老子操他八十代祖宗!」   「那就謝過杜大哥了!」寇芝芳誠摯的道謝道,雖然他明白這樣做並不能挽回什麼,更無法換回莫婉茹的命,但是有些時候,人是需要任性一下的,算作一種感情的寄托吧。   杜榮和戰風諸人當然不會笑話寇芝芳,寇芝芳內心的悲慟,他們雖然看不到,卻感受得到,雖然無法感同身受,卻難免被感染上一些。   悲傷,有時候便如同瘟疫,悄無聲息的蔓延,直到深入每一個人的骨髓。   「寇兄弟接下去有什麼打算?」戰風不想大家繼續為莫婉茹的事情而陰鬱著臉,岔開話題道。   「陪我的小芭比去找個好大夫。」寇芝芳轉身走到曲雲棲的面前,溫柔的撫了撫她的腦袋道。   幾個月不見,曲雲棲這小丫頭個頭又長高了不少,胸脯也更具規模了。只是看上去,似乎沒什麼精神,臉色有點病態的白。她的眼神總是若即若離的跟隨著蔡明空,賈南仁就是女扮男裝的蔡明空,此時此刻她當然已經知曉,但是少女的初戀總是特別的刻骨銘心,她不是個衝動的女孩子,更沒有飛蛾撲火的勇氣,所以她只能將賈南仁那個「負心人」深埋心底,直到有一天有能力和勇氣將他抹去。   說實話,曲雲棲並不是寇芝芳喜歡的類型,他對可愛型的女孩子從來就沒有很大的興趣,誰都知道他喜歡的是成熟的有風情的女人。   然而,或許是因為曲雲棲跟莫婉茹相處比較久的緣故,當莫婉茹魂歸天國,寇芝芳在不知不覺間,似乎已經將自己對莫婉茹的感情轉嫁了一部分到這個小丫頭的身上。當然,這種感情與風月無關,對著曲雲棲這樣的女孩子,恐怕很少有男人能夠生出淫穢之心,除非是十惡不赦之徒。   「寇兄弟,對不起!」杜榮老臉微微一紅道:「是我們照顧不周。」   當時杜榮拍著胸脯對任勃頎說,曲雲棲只是被軒轅蹇燁點了穴道而已,只是由於點穴的手法太過霸道,所以心脈也受了微創,歇養一段時日後基本不會留下什麼病根。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微創」居然如影隨形,一直緊緊糾纏著曲雲棲,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折騰得夠嗆。或許是因為曲雲棲天生就體質羸弱,而軒轅蹇燁的點穴手法又恰好是她的剋星,總之無論是任勃頎、杜榮還是戰風,在發現問題難纏之後都完全沒有辦法解決。   杜榮和戰風甚至請動了自己的老頭子霸王杜興和狂君可達志,兩大絕世高手居然也束手無策。寇芝芳初見曲雲棲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這便是曾經的那個小芭比,他當然也想盡了一切辦法,然而就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獨孤愴然的功力和眼界都是絕世的,甚至有可能高於霸王杜興和狂君可達志,寇芝芳當然不會忘記請他出手,然而他拉著小姑娘的手琢磨了半天,卻也看不出個端倪來。   其實也怪不得這些個絕世高手,畢竟他們不是專業的大夫。人們總是在潛意識裡把絕世高手等同於絕世神醫,其實那完全是兩回事。絕世高手在內力的運用上確實是行家,而內力也確實可以醫治很多傷病,但是內力並不是萬能的,當有些傷病無法用內力治癒時,絕世高手對著病人和普通人一樣有心無力,只能乾瞪眼。   「呵呵!我知道兩位老哥都已經盡力了,不怪你們。」寇芝芳強顏歡笑道:「都還沒有感謝你們對勃頎、恭姐姐和雲棲母女的照顧呢。」   「寇兄弟打算去找哪位神醫?」戰風似乎心裡已經有了人選。   「我認識鬼醫。」寇芝芳遇到這種情況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當初治癒怡的鬼醫。   「哦,寇兄弟居然認識鬼醫。」戰風詫異道:「如果鬼醫能夠出手,想必雲棲姑娘該無大礙,只是聽說鬼醫遠在江南道,寇兄弟是不是該換個考慮?」   「除了鬼醫,我還真不知道該去找誰。」寇芝芳望向戰風的眼神帶著請教之色,他知道戰風定然會有下文。 第二節 大山深處尋藥王(中)   「藥王孫思邈。」戰風的聲音並不重,但是聽在眾人的耳中便如晴天霹靂般,有著絕對震撼的效果。   藥王孫思邈之名,大唐之內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凡藥王修行練過藥的地方無一不成為仙山福地,無論是北周大成年間的太白山,隋大業年間的蜀中峨眉,還是隋亡後的終南山,都成為了無數修道煉丹之人爭相蜂擁之地。   「能求得藥王出手當然再好不過,只是藥王究竟是在蜀中峨眉還是太一終南山,從何知曉?」寇芝芳雖然孤陋寡聞,藥王之名卻也是如雷貫耳。   「如果我所得到的消息沒錯的話,藥王此刻應該就在據此不遠的長白群山之中。」戰風甚為確定的道。   「長白山延綿千里,險峰無數,風大哥知道藥王的行蹤?」寇芝芳一喜,隨即又一憂道。   「恰好前日我有幾個朋友深入長白山打獵時遇到過藥王。」戰風胸有成竹的道:「所以我雖然不敢拍胸脯保證藥王在哪座山頭,但是大致方位還是容易把握的。」   「如此便有勞風大哥帶路了。」寇芝芳並不是一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該客氣的時候客氣一下,不該客氣的時候就不會裝客氣,他已經失去了莫婉茹,此時此刻沒有什麼再比曲雲棲的安危更重要了,至於對戰風的感激,以後再想辦法報答吧。   「呵呵!寇兄弟何必如此客氣,家父與令尊可是好兄弟,咱們也算是世交了。」戰風笑道,原來寇芝芳的話在他聽來還是算客氣了。   ……   長白山,與五嶽齊名,風光秀麗,景色迷人,人稱關東第一山。北起三江平原南側,南延至遼東半島,與千山相接。主峰白頭峰多白色浮石與積雪而得名,夏季白巖裸露,冬季白雪皚皚,終年常白,系多次火山噴發而成。素有「千年積雪為年松,直上人間第一峰」的美譽。   杜榮和戰風的身手之矯健在同齡人中絕對屬於曉楚,任勃頎自也不必說,二十大高手的三個傳人任何一個都豈能差了去。至於寇芝芳自己,今時今日的他哪怕是翻遍長白山,想必亦不會喘口粗氣,雖不至於說不費吹灰之力,但絕對可以如履平地。   只有皇父幽蘭和曲雲棲這兩個嬌滴滴又不會絲毫武功的大小美人兒,爬起這陡峭的山來實在是太過吃力,雖然時不時的便歇息一番,卻仍不斷的嬌喘連連,香汗淋漓。   皇父幽蘭既然來了,獨孤愴然這個超級保鏢自然如影隨形,只是他卻不便將皇父幽蘭和曲雲棲扛到肩上去,不然眾人的速度定然可以提高數倍。   寇芝芳起初並不想讓皇父幽蘭跟來的,就如他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個女人跟來一樣。崇山峻嶺雖然對這一群高手構不成阻礙,但是誰能保證不會遇到什麼意外呢,而如今的寇芝芳最怕的就是意外了。   只是皇父幽蘭的眼神實在是太具有殺傷力,她只稍稍露出點「幽怨」之色,寇芝芳便立刻點頭了。為此明空不是沒想過有樣學樣,但是不知道是因為沒學到家,還是別的什麼緣故,任她瞪眼瞪到眼皮抽筋,小嘴撅得冒泡,寇芝芳就是不點頭。   申屠雪諸女在一邊看著只是笑笑,她們當然也想跟著寇芝芳,但是她們更知道寇芝芳心裡的急切,此番前往長白山尋找藥王可不是遊山玩水。當然,她們同樣知道明空並不是真的不懂事,她只是想跟自己的情郎撒撒嬌,發發無關痛癢的小脾氣罷了。或許被明空這樣一攪合,寇芝芳原本有些陰鬱的心情反而會有所好轉呢。   恭紹臻並沒有跟來,她知道自己的那點修為幫不上忙,更因為她絕對信任自己的愛郎,那個雖然狠心拋下自己幾個月卻一直牢牢佔據著自己芳心的男人。   ……   「就是這附近幾座山了。」領頭的戰風停下腳步道。   眾人正身處一片山谷之中,山谷三面環山,俱都高聳入雲,抬頭望去,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芳哥哥,這山好高啊!」曲雲棲興奮的搓著雙手,原本蒼白的俏臉泛起微微的紅暈,看上去分外可愛,也愈發惹人憐惜。   「芳哥哥?」寇芝芳一愣,一下子有點不適應小丫頭的稱呼。   恭紹臻是寇芝芳的女人,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而曲雲棲又是她的女兒,自己女人的女兒叫自己哥哥,這個……   情況有點複雜了。   「嗯?怎麼了芳哥哥?」曲雲棲緊張的望著寇芝芳的臉,生怕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似的。   「小芭比,你很怕芳哥哥麼?」寇芝芳可不想嚇壞了這天使般的少女。   「不怕!」曲雲棲怯怯的道:「但是娘說,要聽芳哥哥的話。」   「心口現在疼得厲害嗎?」寇芝芳愛憐的摸了摸曲雲棲的頭,小丫頭的腦袋摸起來很舒服。   「一點也不疼!」曲雲棲使勁的搖頭道,生怕寇芝芳不相信似的。   「芳哥哥會給你找個世界上最好的大夫。」寇芝芳的決心沒有人可以動搖,只是可憐的藥王若是聽到別人管自己叫「大夫」,不知會做何感想。   「我看咱們分頭行動吧。」杜榮看上去粗枝大葉,卻是粗中有細:「分成三組,一組一座山峰。」   其實寇芝芳初見杜榮和戰風的時候,還真被他們的外表給迷惑了。杜榮整就是一個杜興的翻板,程咬金那種類型的大漢,滿臉虯鬚,全身肌肉猙獰,怎麼看都該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典型。   而戰風則秀氣得多了,甚至有些秀氣得過了頭。他老頭子可達志雖然相貌俊俏,卻還保留著七分豪邁,戰風或許是遺傳了母親太多特質,若只是看外表,完全就是個文弱書生形象。   可是跟兩人一接觸,寇芝芳大跌眼鏡,杜榮雖然四肢發達,頭腦卻絕不簡單,儘管有時候說話有帶點粗俗,不但沒有令人厭惡,反而更增好感。 第二節 大山深處尋藥王(下)   戰風則有著跟外表完全不相稱的豪邁之氣,動起手來也毫不含糊,寇芝芳見過他跟杜榮過招,可謂旗鼓相當,難分高下。同時他也看出二人的修為都不下於任勃頎,甚至猶有過之。   任勃頎贖罪心切,要求獨自一組。皇父幽蘭自然是要跟寇芝芳一組,杜榮和戰風都是識趣的人,於是本就形影不離的二人理所當然成了一組。獨孤愴然的職責是保護皇父幽蘭,但是皇父幽蘭卻要他留在原處照顧曲雲棲。獨孤愴然其實完全可以不聽皇父幽蘭這個名不副實的聖主的話,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居然答應了皇父幽蘭的「無理」請求。   是因為獨孤愴然相信寇芝芳的實力?還是因為想給這對新認的姐弟獨處的機會?或者……   長白山並不以高出名,但是其獨特的地貌醞釀出了無數的奇珍靈藥,吸引了數不盡的尋寶之人深入其中,孫思邈這個「藥王」瞄上長白山也就不足為奇了。   「姐姐。」   「嗯?」   「我背你吧,這樣快些。」   「……」皇父幽蘭垂著俏臉道:「好啊!」   這是一座鮮有人涉足的山峰,頂端是皚皚的白雪,飛鳥難度。厚可沒膝的落葉枯枝嚴重影響著寇芝芳的速度,他還真無法想像要是把皇父幽蘭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兒放下地來讓她自己走會是怎樣的一番情形。   「姐姐,長白山最高的山峰是這座嗎?」寇芝芳沒話找話道。   「呃?……」   「這座山峰就是傳說中的白頭峰吧?你看那頂端多白啊!」   「我也不知道。」   ……   「姐姐……」   「什麼?」   「你的身子真軟!」   「啊?」   「姐姐,我怎麼舉得你身上很燙啊,你也生病了?」   「哪有!不要瞎說。」   若是此刻寇芝芳能夠回頭,他就能看到皇父幽蘭滿臉通紅的勝景,可惜他要看著前方的路,不然說不定二人就得變成滾地葫蘆。   「姐姐,我很喜歡背著你的感覺呢。」   「你怎麼廢話這麼多啦!」   「呃……」   「那個,好弟弟,把我放下來。」   「怎麼了?」   「別問那麼多廢話,快把我放下來啦。」   寇芝芳不敢再廢話,立刻乖乖的把皇父幽蘭從背上放了下來。   「姐姐……」寇芝芳還欲張口再問。   「不要問了啦!」皇父幽蘭臉漲得通紅道:「人家要小解!」   說罷皇父幽蘭也不理會寇芝芳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提著裙角就往附近的樹從裡鑽去。   「呃……這都行?」寇芝芳望著皇父幽蘭的身影隱沒在樹叢裡,搖了搖腦袋,感覺有點暈眩。   「啊——!」一聲驚叫,驚得一群正在覓食準備過冬的松鼠四處枝頭狂跳。   「嗖」一聲,寇芝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他怎麼可能容許皇父幽蘭身邊有任何危險的事情發生。   「怎麼了?」寇芝芳緊張的表情突然定格,眼珠子差點突將出來。   「啊————!」一聲更加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響徹整片樹林,只見皇父幽蘭一邊急急忙忙的扯著裙子,一邊往一棵松樹後躲去。   「……」寇芝芳突然發現自己的腦袋有點運轉不過來,今天這是怎麼了?看到女人小解真的會長針眼嗎?   「誰叫你過來的?」半天終於收拾好了的皇父幽蘭從松樹後轉了出來,怒氣沖沖的問罪道。   「呃!」寇芝芳理直氣壯的道:「我聽到姐姐的尖叫聲以為姐姐遇到危險了。」   「人家被一隻小松鼠嚇到了而已。」皇父幽蘭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的道。   「沒關係啦,反正那麼遠我也看不清楚。」寇芝芳明顯的睜著眼睛說瞎話道,就那點距離,估計地上一隻螞蟻他都能數出幾根腿毛來。   「人家沒有叫你,你跑過來就是不對!」皇父幽蘭依然耿耿於懷,不依不饒道,看來女人確實都是很記仇的,不管陌生的女人也好,親密的女人也好,姐姐也好。   「是!是!是我不對!我有罪!我該死!我十惡不赦!我該千刀萬剮!萬箭穿心!……」寇芝芳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道。   此後一路行來,寇芝芳再也不敢廢話了,他怕稍稍的一點觸動,又會引來皇父幽蘭長篇累牘的口水教育。   真是的,不就是遠遠的那麼瞟了一下嘛,還是自己姐姐呢,女人真是小心眼。   「看來藥王不會在這山上了。」寇芝芳頹然歎道:「此峰一面是萬仞懸崖,另外三面咱們都找遍了,半個人影也沒見著啊!」   「你不要洩氣,不是還有另外兩路人嗎?」皇父幽蘭雖然還生著寇芝芳之前看到自己小解的氣,但是她又怎會真捨得不理會寇芝芳。   「現在只盼他們能夠有所收穫了。」寇芝芳果然精神一震,畢竟自己沒有尋到藥王只佔了三分之一的概率嘛,還有三分之二的希望呢。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皇父幽蘭望著雲霧半遮半掩的山腳下那些如塵埃般細小的林木,幽幽的道:「就下山麼?」   「難道姐姐想在這裡過夜?雖然這裡風景不錯,但是夜晚氣溫直下,那時候恐怕姐姐就要變成冰美人了。」寇芝芳調侃道,生活不如意事繁多,所以偶爾還是需要輕鬆的言語調劑一下的。   「過夜我是沒想過,不過有樣東西可能你會感興趣。」皇父幽蘭有些神秘的笑道:「說不定見了之後你就不捨得下山了。」   「什麼東西?」寇芝芳果然來了興趣,他看得出來皇父幽蘭沒有在開玩笑。   「剛才我們站在那面懸崖邊往下望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皇父幽蘭提醒著寇芝芳道。   「……,沒有。」寇芝芳回想了半天後,還是搖了搖頭,他怎會像女孩子那般細心呢,之前匆匆向崖下瞟了一眼,確定那地方不可能藏著藥王后,便轉尋他處了。   「看來男人都是粗心大意的,那麼大的寶貝就在眼前居然沒有發現。」皇父幽蘭搖頭歎道。   「寶貝?」寇芝芳一愣,隨後臉上流露出不以為然之色,常人眼中的寶貝,他從小到大都見得多了,已經快免疫了。   寇芝芳心道,宋家山城隨便拿樣東西出來,放在普通人面前,那都是寶貝。要是他老頭子書房裡的東西,那就更不得了了,隨便一樣放在江湖中都有可能掀起腥風血雨。 輪迴 輪迴(上)   寶貝,大多人一聽到就興奮的字眼,對寇芝芳而言卻似乎已經失去了絲毫誘惑力,不知道這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什麼寶貝啊?」雖然寇大爺真的提不起什麼興趣,但是某些該問的問題還是要問滴,不然咱們皇父大小姐定然會小嘴撅半天,接觸了這麼多的女人,這點寇芝芳還是很有覺悟的。   如果女人獻寶或者邀功似的向你提起某樣東西時,你一定要裝作很意外,很震驚,最好還要來個目瞪口呆,瞠目結舌,表情一定要逼真,千萬不要讓她看出你有應付的成分出來。以上這些,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表示你將要有大麻煩了,除非你這輩子都離女人遠遠的。   「剛才站在懸崖頂端,向崖下望時,眼角似乎瞟到一片閃光,我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大片的冰。」皇父幽蘭小臉興奮得微微泛紅道:「如今還未到深冬,峰頂亦僅僅還余薄薄一層雪,懸崖中部又怎會有冰呢?」   「難道是氣候出現異常?」   「若是氣候原因的話,也不會只有那麼一片地方被冰封了。」   「那姐姐認為……」   「如此異常,必有神奇之物。」   「姐姐以為是何神奇之物呢?」   「我曾聽爹說起過一物,生於極寒之地,長七寸,黑色,有角,有鱗。以霜雪覆之,然後作繭,長一尺,其色五彩。織為文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經宿不燎。」皇父幽蘭露出回憶之色道:「據說此物十丈之內常人莫不敢近,遇之則凍斃。」   「姐姐說的是冰蠶?」寇芝芳佯裝恍然大悟狀道。   「嗯!應該就是的!」皇父幽蘭使勁點著頭,臉上掛著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不對吧?那玩意兒不是天山才有的嗎?什麼時候移民到長白山來了?」寇芝芳愣了愣道。   冰蠶確實算得上是至寶了,只是對寇芝芳而言也並非什麼稀罕之物,以前第一次有人將其送到宋家山城的時候,他還圍著瞧了半天,那傢伙確實可愛得不行。後來送的次數多了,他也就慢慢失去了興致。   「誰知道那麼多呢,咱們去瞧瞧?」看來皇父幽蘭也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主,雖然平時總擺著一副對什麼事情都沒興趣的淡定模樣,但她畢竟還是個妙齡少女。   「我看還是算了吧,說不定他們已經找到藥王了,咱們快些下山要緊。」寇芝芳又豈會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姐姐若是喜歡冰蠶,我以後叫人給你送幾隻過來。」   「你家裡連冰蠶都有啊?」皇父幽蘭有些懷疑道:「冰蠶這麼不值錢麼?」   其實伏羲教的寶貝豈會比宋家山城少了,只是知道女兒向來不喜歡俗務的皇父崑崙沒有告訴過她這方面的事情罷了,若是皇父幽蘭到伏羲教的藏寶室裡兜上一圈,就知道裡面的寶貝數量有多麼恐怖了。   「倒不是說冰蠶不值錢,怎麼也算得上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吧,只是我們家機緣巧合得到幾隻罷了。」寇芝芳說罷便欲向山下走去。   「雖然我不懂武功更不懂醫術,但是雲棲妹妹好像是心脈受損吧?」皇父幽蘭卻沒有跟著邁開步子,而是露出深思之色道:「冰蠶為致寒之物,應該有所幫助吧?」   「呃……」寇芝芳腳步一頓,轉身一拍腦袋狂喜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不管藥王他老人家用不用得著,我先去弄來再說。」   說罷寇芝芳興奮的搓了搓手,直奔懸崖那頭而去,皇父幽蘭忙提裙跟了上去。   懸崖非常陡峭,冰冷而光滑,幾乎很難找到可以著手之處,但是這對寇芝芳而言卻並非什麼難題。內力如臂指使下,化作絲絲縷縷像蜘蛛網般延伸往懸崖的各個方向,抓住每一塊凸起的石頭或是縫隙,寇芝芳則如壁虎般輕鬆愜意的向那一片冰封之處靠近,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在這懸崖上做一套自由體操,有武功的感覺真是美妙啊,自己以前怎麼就那麼傻呢,居然抗拒學武功,真是有夠白癡!   很快那一片冰就出現在了眼前,不需要刻意尋找,全透明的冰完全起不到遮掩作用,皇父幽蘭猜得沒錯,還真是冰蠶,冰蠶也實在太托大了,雖然它確實有托大的資本,只是可惜它遇上了寇芝芳。   寇芝芳幾乎一眼就看到了一個五彩的大繭,鑲嵌在懸崖上的一個小洞裡,方圓數丈之內儘是厚厚的寒冰。   「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作繭自縛呢?」寇芝芳得意的嘿嘿冷笑,內力到處,寒冰紛紛碎裂開來。   「親愛的冰蠶寶寶,你家寇大爺看你來了。」寇芝芳興奮的吹了下口哨,伸手便往眼前的蠶繭抓去。   「還挺冰的嘛!」寇芝芳拿著蠶繭就在懸崖上研究起來:「搞進去看看?」   想到了便立刻付諸行動,這是寇芝芳的風格,他可等不到回崖頂再做打算。冰蠶繭雖然水火不侵,刀劍難損,卻經不起寇芝芳內力的撕扯,很快就被開了個雞蛋般大小的孔。   冰蠶繭被打開的剎那,一雙靈動的眼睛恰好對上了寇芝芳的眼睛,彷彿擁有思維一般,寇芝芳甚至覺得冰蠶在對自己笑。   而且是冷笑!   這是一條比以往寇芝芳見過的任何一條都要大上一號的冰蠶,腦袋恰好有他開的孔般大小,額頭正中隱隱有個金燦燦的「王」字。   難道這是冰蠶家族的王?   「靠!見鬼了!」寇芝芳晃了晃腦袋,以前也沒覺得冰蠶有這麼屌啊。   「小鬼,你笑什麼笑?」寇芝芳搖了搖冰蠶繭,對著冰蠶怒目而視道。   似乎聽懂了寇芝芳的話一般,冰蠶咧了咧嘴,「不屑」的眨了眨眼睛。   「靠!你這是找死!」寇芝芳被氣瘋了,自己居然會被一隻小動物蔑視。   「我……」第二個字還沒出口,寇芝芳突然整個人頓住了,嘴巴大張著,表情定格,內力從四面八方往體內退了回來。   「老天!不會吧!」寇芝芳心裡狂叫,這冰蠶實在也太牛叉了,居然可以將自己的身體和內力一起凍住。   隨後寇芝芳才反應過來,沒有內力的支撐,他如何還能夠自如的呆在這萬丈懸崖之上,難道自己馬上便要上演自由落體了?   冰蠶,該死的!   以前還覺得挺溫順的,沒想到這般狡猾,奸詐,無恥,殘忍!居然還懂得偷襲,將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玩得爐火純青。   其實寇芝芳不知道以前那是因為自家老頭子站在身旁,有寇仲那磅礡的氣場罩著,冰蠶怎敢稍有異動,不然小寇芝芳早就被凍成一具可愛的冰雕了。何況,他此刻面對的確確實實就是一隻冰蠶王,又豈是一般的冰蠶可以比擬的。 輪迴(下)   現實總是萬般殘酷,寇芝芳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原本根本就構不成絲毫威脅的懸崖此刻便如一道永遠都無法逾越的天塹,甚至很有可能成為他的葬身之所。   寇芝芳想像了一下被凍得硬邦邦的自己掉到崖底石頭上的情形,就如一隻美麗的青花瓷砸在地上一般,定然四分五裂,碎沫飛濺。   那清脆的「啪啦」聲似乎已經在耳邊響起。   寇芝芳當然不想變成一地的肉末,他也絕不是個甘心坐以待斃的人,他甚至在一瞬間將玉杵搗花徑心法從頭到尾在腦海裡念叨了個遍,然而平時隨時聽候傳喚並且如臂指使的內力此刻便如泥入大海,杳無蹤影。   「靠!有沒有天理啊!」寇芝芳有些絕望了:「這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偏偏要死在一隻小蟲子手裡,這也太窩囊了,傳出去豈不是壞了我寇大爺的名頭。」   如果獨孤愴然他們任何一個人在,都會立刻發現寇芝芳的不妙,救他簡直易如反掌,可惜站在崖頂的偏偏是一點武功都不會的皇父幽蘭。   繁衍生息了千千萬萬載的人類,一直嚮往著像鳥兒一樣能夠在藍天上自由的飛翔,幾乎所有的人都不免有一種飛翔情結,站在高處,一股往下跳躍的衝動油然而生。   然而人比之動物最大的區別便是,人有思維,不會讓衝動支配自己的一切,所以人永遠進化不出翅膀,因為人太聰明。   寇芝芳終於嘗到了飛翔的感覺,而且是像隕石一般以雷霆萬鈞之勢往下砸的那種飛翔,一點也不飄逸,卻極具氣勢。   在這最後的時刻,寇芝芳甚至連閉上眼睛感受一下都辦不到,因為他的眼睛也被凍住了,所以他只能將視線投往崖頂,那裡站著一個風華絕代的身影。   隨風飄逸的秀髮和長裙,婀娜無限的身姿,像一個收了翅膀的天使,頭頂有光環的那種。   她真的不是自己的親姐姐嗎?   呵呵!其實只要自己真的把她當作姐姐,親的又如何,不親又如何?   可惜啊,認識了姐姐才這麼幾天時間,自己還有很多很多話沒來得及對她講呢,從懂事開始,在心底已經積澱了許多年的話。   如果還有來世,希望早點遇上你!   那樣我才有更多的時間陪著你,姐姐……   寇芝芳笑了,笑得很詭異,因為他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被凍住了,所以他本該笑不出來,但是他確實是在笑,如果對著這張臉,誰都看得出來他真的是笑了……   「不——」一聲撕心裂肺的悲呼從上頭傳來,寇芝芳心裡一緊,但是他卻怎麼也無法張嘴說話。   如果有些事情,你給自己時間考慮了,或許結果便會完全不同,但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你完全就沒有時間考慮,便在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便如此刻的皇父幽蘭。   寇芝芳是皇父幽蘭的弟弟沒錯,但是卻是剛認的弟弟,甚至可以說二人根本就沒有很深的感情,但是感情這東西,若是可以用時間來衡量,它也就不是感情了。   皇父幽蘭一直都搞不清自己對寇芝芳的感情真的是姐弟之情,還是其他的,不過現在她已經不需要搞清楚了,因為在看到寇芝芳跌落懸崖的那一剎,她的心突然就死了,所以她選擇了像敦煌的飛天一樣,以最美的姿態,最飄逸的動作,撲向了寇芝芳掉落的那個方向,似乎想要去把寇芝芳抓回來,也似乎是想要去追上寇芝芳,但是她真的趕得上嗎?   ……   如果能夠動彈,寇芝芳一定會目眥欲裂,因為他寧願自己死上千萬次,也不會願意皇父幽蘭受到絲毫的傷害,但是他非但阻止不了,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   罷了,黃泉路上多一個姐姐,也許是上天為了多彌補自己一點時間吧,也許可以和姐姐一同輪迴也說不定呢?   ……   聽說人在死之前的那一瞬間,心靈總是特別寧靜的。   許多平時沒有想到的事情都會在那個時候想起。   寇芝芳想到了許多許多,有魂牽夢縈的,有熟視無睹的,有刻骨銘心的……   ……   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麼掛掉了?   前世今生的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盤旋,402寢室三大匪類的臭臉突然浮現在眼前,非常非常清晰,難道自己又要回到一千多年之後去了?真的回去的話,他們還會認得自己嗎?回去的時候自己還是這樣的年紀嗎?還是早已物是人非?   聽說天上的一天相當於人間的一年,那麼自己在今生的一天又相當於前世的多少光陰呢?   除了前世和今生,自己究竟還有多少輪迴?如果就這麼掛了,再次醒來面對的究竟是怎樣的人生?   在今世,自己有一個好父親,兩個同樣好的娘,還有楚楚姨娘,他們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離去而傷心欲絕?   老頭子寇仲會不會掉眼淚?以前可從沒聽說過他會掉眼淚。   還有外公和干爺爺,徐叔叔,跋叔叔,侯叔叔,蔡叔叔……   任勃頎他們應該已經找到藥王了吧,藥王治好曲雲棲那個小天使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自己在黃泉路上會不會遇到莫婉茹,如果遇到了她還認得自己嗎?   曹鳳在揚州過得怎麼樣了,還在恨著自己嗎?   曹芸那個小丫頭應該也長高不少了吧,不知道是不是還那麼喜歡吃糖葫蘆?   明空最讓自己擔心了,她看著總是無憂無慮的樣子,其實心思最細膩了,她若是知道自己不在了,會追隨而下九泉嗎?幸好還有申屠雪那丫頭,自己還沒要了她呢,像她那樣理性的女孩子應該不會為了自己幹傻事吧?有她在,應該會勸勸……   怡究竟身在何方,她會像自己天天想念她一樣想念著自己嗎?   小珠蘭這麼多年沒見了,不知道「芳芳哥哥」這麼一走她會不會哭得唏哩嘩啦?   淚兒姐應該已經找到鬼醫了吧,不知道紅纓的容貌恢復了沒有?   還有彤彤和小惠惠,二人此刻該是在飛馬牧場陪著淚兒姐和紅纓吧。   婠婠寶貝此刻該是在皇宮裡調教武則天那個超級女強人吧?不知道她會不會像歷史中那樣成為小治的皇后,最後再成為女王?   小治貌似真的愛上了關雨荷那妮子,嘿嘿,不錯的一對哦!   茵珠姐是個堅強的女孩子,傷心過後她應該會去找跋叔叔和巴黛兒阿姨吧?   月涵姐姐在大唐無親無故,要是沒有自己,她一個人怎麼過下去呢?幸好有雪雁姐姐她們陪著,而且貌似葉秋那個洋妞跟她關係不錯,也許她會去北歐走走吧。   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這對出自伏羲教,性格卻截然不同的姐妹花,她們身上的秘密還等著自己去發掘呢,可是似乎已經沒有機會了。   慕容雨,黎曉露,鮮於霜,三個跟自己有過一夕之緣的水仙坊名花,池水仙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應該會讓她們有個好的歸宿吧。   大哥寇崇越應該已經當爹了吧?出來的時候大嫂的肚子貌似已經有點挺起來了。   方陵仲哥哥不知道又學了什麼新的武功,他學武功總是出奇的快,這點連自己老頭子都有些嫉妒。   盧照鄰那個天才神童,不知道將曹憲這個大儒肚子裡的墨水掏出來了多少。   寇芝芳最後一個想到的人,居然是舅母商秀洵,她還是那樣年輕貌美,美艷不可方物,舅舅真是有福氣,有點羨慕,有點嫉妒……   原來人在臨死之前那一點點的時間裡,真的可以想到很多很多事情……   ****************************************************   《大唐尋芳》到這裡算是一個小結尾了,寇芝芳當然不會就這麼掛掉,他的故事還有很多很多。   皇父幽蘭真的不是他親姐姐麼?   伏羲教的大聖主究竟是何人?   「天堂之葉」到底有什麼神奇?   北歐戰神又是怎樣強大的存在?   武則天和明空的故事又是怎樣演義?   女媧教和伏羲教的鬥爭還未真正開始……   李治還沒登基呢,收皇帝做小弟的感覺應該很爽吧!   …… 第十五章 姐姐 第一節 奕劍大師的高足(上)   長安城,皇宮,御書房。   夜已經很深了,這裡卻是燈火通明。   皇帝陛下今天似乎學習的興致很好,這麼晚了也沒有去哪位愛妃的寢宮,更沒有叫上皇子公主們一起聽戲,而是呆在了堆滿典籍的御書房。   內侍們都被支得遠遠的,他們不知道皇帝陛下有什麼機密的軍國大事要與人商議,只能隱隱的看到四個人影投在了雪白的窗紙上。   「我說兄弟……」可沒有誰聽到過皇帝陛下對人有如此好的脾氣。   「不要跟我套近乎!」對方卻似乎根本不領情。   「這不是沒見著屍體嘛,賢侄一看就知道不是個短命之人,定然大福大貴,你就不用擔心了。」李世民竭盡所能的討好道。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能不擔心麼,那是老子的親兒子!」對方似乎有向暴跳如雷方向發展的傾向。   「呃!你這話就不對了啊!你兒子不等於是我兒子麼?」李世民的好脾氣似乎也終於保持不下去了。   「……」對方似乎也覺得自己說話有點過分了,訕訕的住了嘴。   是誰,敢用這樣的語氣跟李世民說話?   這可是在大唐的權利中心,李世民就是這裡的天。   答案很快揭曉,除了寇仲,估計天下間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徐子陵雖然擁有同樣的特權,但是以他的溫文爾雅,顯然是用不著這特權滴。   「我已經命人全國範圍內張貼告示了,在整個河北道甚至人手分發一份。放心吧,有消息很快就會傳到這裡來的。」李世民估計也考慮到了好兄弟此刻的心情,所以竭力壓著自己的脾氣。   「告示?那玩意要是頂用的話,我也不至於千里迢迢追到這裡來了。」寇仲不屑道。   「呃!難道沒有賢侄的事,你就不打算來陪我喝喝酒聊聊天了?」李世民鬱悶道。   「喝酒?你還有心思喝酒?……」寇仲就像一個漲到極致的氣球,輕輕一碰就會爆。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說夠了沒有,誰說我的芳兒遭遇不測了,他肯定能活到兩百八十歲!」說話的是一直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宋玉致。   「你們一個是大唐皇帝,一個是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刀帝,有點樣子好不好?」尚秀芳終於也坐不住了:「說那麼多廢話還不如多想想怎麼找到我的芳兒。」   「長白山這麼大,我已經把可以動用的人都派過去了,可還是如大海撈針一樣。」寇仲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道,把李世民嚇得不輕。   「敲這麼重幹嘛?你想嚇死我啊?這桌子可是沉香木做的,很貴的你知不知道?」李世民差點跳起來道。   「靠!就算我把它敲碎了又怎麼樣,你好意思叫我賠?」寇仲雙眼一瞪道:「你自己說說,哪次咱倆打賭你輸了後有兌現過?」   「十萬大軍已經在路上了,你放心,芝芳那孩子我喜歡,不找到他我也跟你一樣睡不著覺。」李世民脾氣立刻變得好了起來,看來寇仲抓住了他的痛腳。   「不行!我還是得親自去一趟!」寇仲搓了搓手,看起來就要準備動身。   「你怎麼跟個沒遇過事的毛頭小子一樣?你去也只是多一個人罷了,頂什麼事?這裡需要你做總指揮,負責居中調度。」李世民立刻阻止道。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找到的機會啊!」寇仲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那我再給你加五萬人,頂你一個夠了吧。」李世民無奈道:「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話要引起周邊國家恐慌了,大唐可是有許多年沒這麼大的軍隊調動了。」   「馬上派人?」寇仲從書桌上拿起一卷黃錦就鋪在了李世民的面前道:「寫吧。」   「呃?」李世民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可是他又拿自己的摯友沒辦法,只得乖乖的寫了聖旨,蓋了大印。   這一夜,又有五萬大軍連夜拔營,離開了自己操練數年的大寨。   山雨欲來風滿樓!   有心的人似乎已經嗅到了空氣中的異樣,大唐已經寧靜了十數載,難道這一潭靜水即將掀起驚濤駭浪?   ……   「我說寧將軍,咱們這是去……偷襲高句麗?」一個愣頭愣腦的大兵一邊急急的趕著路一邊向前面的將軍問道:「不對?難道跨過高句麗奇襲新羅和百濟?」   讀過幾天書的人往往會以為自己懂得的事情很多,所以最喜歡胡思亂想,牽強附會。   「劉根水,要不是看在你姐的份上,信不信我擰下你的腦袋來當蹴鞠踢?」寧將軍不怒而威道:「上頭的命令你執行就行,問那麼多幹嘛?」   「……」呆呆的劉根水還待再問,卻被另一個大兵一把拉到了路旁。   「我說小劉啊,有些問題你不需要去問長官的,平時多聽聽。」老徐是個老兵,也是個老好人。   「寧將軍今天怎麼這麼凶啊?」劉根水撓了撓腦袋道:「以前他來我們家的時候可沒這麼凶。」   「那是因為寧將軍看上你姐了。」老徐歎了口氣,不無羨慕的道:「你們家有福氣嘍!」   「老徐啊,你說咱們這次發兵長白山究竟是為著什麼?是不是有仗打了?」看來劉根水還是對打仗比較感興趣。   「哎!你個呆子!寧將軍都要成你姐夫了,也沒見你多關注關注。」老徐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就這麼盼著打仗?會死很多人的!」   「要是不打仗,咱們天天操練得這麼辛苦幹什麼?」劉根水不解道。   「呃……」老徐被問住了。   「咱們當兵的不就是為了打仗而存在的嗎?」劉根水果然是個好兵。   「這次你是沒機會嘍!」老徐歎道:「咱們這次去長白山,好像是為了找個人。」   「就為了找個人?」劉根水差點沒岔過氣去,極度失望的道:「找一個人需要五萬大軍麼?」   「前面已經十萬大軍開拔了。」老徐拍了拍劉根水的肩膀安慰道。   「難道那人是皇子?」   老徐搖了搖頭。   「公主殿下?」   老徐搖了搖頭。   「貴妃娘娘?」   老徐又搖了搖頭。   「……」劉根水的腦袋短路了,憑他的智商已經再想不出別的人可以讓皇帝陛下如此大動干戈了。 第一節 奕劍大師的高足(中)   長白山的動靜實在太大,十多萬的軍隊集結調動,豈能瞞得過周邊各國的密探們,於是一封封帶著最高緊急標識的迷信通過最快的途徑被送到了各國元首的手中。   「狗屁!」某國的國王陛下拍案而起道:「整整十五萬大軍就為了找個人?還不是皇室中人,騙誰啊!」   「……」報信的屬下瑟瑟發抖,不敢搭腔。   「立刻下令全國警戒,一級警戒!」國王陛下看來是真的害怕了:「所有的軍隊停止一切常規演習,原地整戈待命。」   「遵命!」屬下如遭大赦,急忙退了下去。   ……   另一個國度的皇宮裡,肥得已經可以進屠宰場的國王陛下以前所未有的敏捷和速度從龍床上滾了起來。   「陛下您小心著些。」   「小心個屁!」國王陛下氣喘如牛道:「你剛才說多少,十五萬?」   「正是。」   「我的媽呀!」國王陛下跌坐回龍床上,臉色如灰道:「這可如何是好,便是舉全國之兵,我們也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依屬下只見,不如立刻修國書,遣人日夜兼程,呈於大唐皇帝陛下面前,向其道出陛下您的一片赤膽忠心。大不了今後咱們年年的進貢加倍,總比滅國要好上百倍。」   「好,就這麼辦,你立刻派人去做。」國王陛下說完又拍了下腦袋道:「你看我,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放心別人去做呢,還是你親自跑一趟吧。」   待李世民收到國書,並得悉個中緣由後,不知道會不會感激寇芝芳的又一次失蹤,說不定從此以後偉大的唐太宗愛上了尋人的遊戲,時不時的玩上幾把過過癮,或許表達衷心的國書會越來越多呢。   ……   「泉大人,這可如何是好?」一個身著龍袍,坐於黃金龍椅之上,容貌俊秀極具富貴之態的青年一邊拭著額頭的冷汗,一邊氣急敗壞的道。   「我王稍安勿躁,區區十五萬軍隊,還無法對我高句麗構成致命的威脅。」說話之人昂然立於大殿正中,年約不惑,容貌魁秀,留有美鬚髯,冠服皆飾以金,腰佩彎刀,左右莫敢仰視。   這是一個習慣於將權力掌握在手中的人,那種頤指氣使的氣度沒有站在權利的最巔峰之人永遠都無法效仿。   但是,他身前的高台之上分明坐著一個君王,難道站在下首的他比君王還有權勢?   「可是……可是……」身為君王的青年顯然已經亂了方寸。   「沒有什麼可是,只要我泉蓋蘇文在,高句麗就永不會被攻陷。」美鬚髯中年男子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的道:「不管是新羅還是百濟,甚至大唐,只要他們敢於犯我高句麗,我必叫他們有來無回。」   聲音並不重,但是其中的自信和堅定卻感染著大殿中的每一個人,年輕的君王似乎也不再氣急敗壞了。   這是高句麗的皇宮,像每日一樣普通的早朝,完全效仿大唐的風格,稍有不同的大概便是那十五萬大軍引發的對話了,只是有泉蓋蘇文在,似乎根本就不可能有爭論,因為沒有人敢不看他的眼色而胡亂發話,在高句麗,泉蓋蘇文才是真正的君王,無冕之王。   ……   泉蓋蘇文剛走進自己府邸的大門,管家便匆匆的迎了上來。   「大人……」   「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不是要緊的事情就不要來煩我。」泉蓋蘇文顯然還在為大唐沒有打個招呼便發兵十五萬與長白山而耿耿於懷。   「大人,是傅姑娘。」管家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隨著疾步而行的泉蓋蘇文道:「她已經等候大人許久了。」   「哦,她居然主動上門來找我?」泉蓋蘇文眉頭一皺,隨即大喜道:「難道她終於被我打動了芳心?」   話音未落,泉蓋蘇文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管家的面前,看來相當猴急啊。   泉蓋蘇文早已婚娶,並育有三子,三子皆已成年,但是泉蓋蘇文本人的年紀其實並不大,再添一歲方夠四十。   有著極深修為的泉蓋蘇文正當壯年,對於窈窕淑女自然還是相當好求的,他苦苦追求傅君嬙數年而不果的事情在高句麗幾乎家喻戶曉。但是泉蓋蘇文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沾沾自喜,自詡為高句麗第一惜花之人。   其實以泉蓋蘇文在高句麗的權勢和地位,什麼女人得不到呢?偏偏他就是看上了極度難纏的傅君嬙。   作為奕劍大師傅采林的關門弟子,泉蓋蘇文還真不敢對她來硬的,首先不說她一身不俗的修為,光是奕劍大師遍佈全國的仰慕者,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他的府邸給淹沒了。當然,泉蓋蘇文也不屑於用強,他無疑是一個高傲而極度自信的男人。   在高句麗,奕劍大師傅采林是個被擺在神壇上頂禮膜拜的人物,雖然他早已仙逝,但是高句麗人不會忘了他。而他僅有的兩個女弟子傅君瑜和傅君嬙自然也像女神般被人們所崇拜和敬仰著。   (泉蓋蘇文,高句麗宰相,又名淵蓋蘇文,避唐高祖李淵諱而改姓為「泉」。網上查了下,關於泉蓋蘇文的官職,有很多不同的說法,最有權威的是莫離支和大對盧兩種,反正都是相當於宰相的意思。)   (榮留王高建武於618年,即隋朝滅亡和唐朝建立之年登基。榮留王對唐朝和百濟,都實行和解政策。曾派人去長安索要道教經典。624年,唐高祖遣前刑部尚書沈叔安前往高句麗冊封高建武為上柱國、遼東郡王、高麗王,隨行有道士帶著天尊像,到了高句麗後為他們講老子,其王及道俗等觀聽者數千人。可見至少高句麗的上層與文化人士可以聽懂漢語。我們姑且認為高句麗的上層人士崇慕大唐文化,所以日常都有習漢語,學大唐的禮儀,但是由於地域的差異,所以學不到家也是可以理解的,嘿嘿。) 第一節 奕劍大師的高足(下)   「君嬙……」泉蓋蘇文此刻的心情早已因為佳人的到訪而多雲轉晴,他人尚未到,明顯帶著喜悅的聲音卻早已遠遠的傳到了客廳。   可惜佳人似乎比較害羞,並沒有回應泉蓋蘇文親暱的呼喊。   「呃……怎麼是你?」踏入客廳的泉蓋蘇文腳步一頓,愣了愣道。   「怎麼,泉大人不歡迎小女子?」坐在客廳中的女子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巧笑倩兮的道,絲毫沒有站起來迎接泉蓋蘇文的這個權傾朝野的高句麗第一權臣的意思。   此女年紀該與泉蓋蘇文相仿,但是看上去卻彷彿二十出頭的樣子,眼角眉梢都帶著淡淡的媚意,成熟婉約的氣質足以迷倒天下間所有可憐的男兒們。這無疑是個極品美人兒,成熟得早便可以採摘的極品美人兒,然而卻非泉蓋蘇文期待的那一個。   「哈!怎麼會不歡迎呢!」泉蓋蘇文到底不是個凡夫俗子,稍稍的失望之後臉上立刻浮起了笑意道:「傅姑娘的到來令寒舍蓬蓽生輝。」   「呵呵!泉大人就不要在小女子面前賣弄您對大唐文化的獨到領會了,小女子可不敢跟您一較長短。」美人兒依然笑嘻嘻的道:「雖然同樣是傅姑娘,但是我這個傅姑娘恐怕很是令泉大人失望吧?」   「哪裡哪裡,泉某對傅姑娘可是仰慕得緊。」泉蓋蘇文尋了主位坐下道。   「咯咯!你這話還是跟師妹說去吧,我可消受不起。」美人兒掩嘴笑道,原來此姝便是奕劍大師的第二個弟子傅君瑜了。   「呵呵……」泉蓋蘇文似乎自覺說不過這個伶牙俐齒的美人兒,明智的選擇了轉移話題道:「不知傅姑娘登門拜訪有何見教?」   「我是奉了師妹之命前來向泉大人借個東西的。」傅君瑜終於道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君嬙也真是的,不就是借個東西嘛,隨便令人來傳個話,我立刻就派人送去了,何必還要勞駕傅姑娘您親自登門呢。」看來泉蓋蘇文對大唐文化的確有獨到的領會,這麼一個充滿陽剛之氣的男兒居然咬文嚼字起來也似模似樣。   「師妹為人處事向來比較謙遜低調,從不敢自視太高,若不是要照顧人抽不開身,她定然親自前來相求泉大人,也不會拜託我這個師姐走這一趟了。」   「照顧人?」泉蓋蘇文一愣道:「除了傅姑娘您之外,居然還有值得君嬙親自照顧之人?我很好奇那是何方神聖?」   「這個問題也是我想問的,其實我跟泉大人您一樣好奇呢。」傅君瑜神神秘秘的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師妹如此衣不解帶的照顧別人。」   「那人是個年輕男子?」不管泉蓋蘇文多麼雄才大略,他終究是個凡夫俗子,對於情之一字還是無法做到淡定從容。   「是一對姐弟。」   「原來是兩個人啊。」泉蓋蘇文一愣,看來是習慣性認識錯誤,隨即又問道:「那個弟弟多大年紀了?」   「年方二八的樣子。」傅君瑜笑盈盈的看著泉蓋蘇文,她豈能不知道泉蓋蘇文此刻心裡在想些什麼。   「原來是個黃口小兒!」泉蓋蘇文悄悄鬆了口氣,聲音徒然轉響亮道:「他們是君嬙的親戚?」   「這個泉大人還是自己去問師妹吧,雖然我是師姐,卻也不好在外胡亂談及師妹的私事。」傅君瑜打了個太極道。   其實傅君婥、傅君瑜和傅君嬙三個師姐妹都是奕劍大師傅采林撫養長大的孤兒,她們即便真有親人尚在人間,也是面對面卻不相識的情況。   「嘿嘿!是我孟浪了!」泉蓋蘇文尷尬而笑道:「不知君嬙拜託傅姑娘來向泉某索要何物?」   「師妹說泉大人府上有一株萬年野山參,不知可有此事?」傅君瑜雖然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但是誰都聽得出她是有備而來。   「兩年前確實有一獵戶在長白山中覓得一株極其罕見的野山參,便冠以萬年參王之名欲獻與榮留王陛下,想借此求得一官半職。」泉蓋蘇文輕輕敲著茶几道:「幸得泉某事先知曉,將此物攔了下來。」   「既然是如此寶物,此民願獻與榮留王陛下,正說明榮留王深得民心,何以忠心耿耿的泉大人卻要從中作梗呢?」傅君瑜語氣中微帶嘲諷道。   在高句麗的歷史上,榮留王雖然算不上一個英明之主,卻也當得兢兢業業的美譽,他竭盡一生之力想要令高句麗走向繁榮富強。但是太多的權臣禍亂朝政,令得他的一些政見無法成為政令,更無法毫無阻礙的得以施行。所以在榮留王晚年,他終於下定決心除掉一些權勢太大的將領權臣,矛頭第一個便指向了對其王位最有威脅的泉蓋蘇文。   然而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在朝中早已根深蒂固,羽翼豐滿的泉蓋蘇文第一時間便知曉了榮留王的計劃,於是他發動政變,親手殺死了榮留王,下令處死了忠於榮留王的所有大臣,甚至許多根本沒有參與此事的大臣亦被牽連。榮留王的侄子高寶藏被立為高句麗新的君王,泉蓋蘇文攝政。   從此,高句麗名義上姓高,實際上卻早已成為了泉蓋蘇文家的後花園。有點見識的人心裡都清楚,在這個國家裡,最擁有話語權的已經不是高家,而是泉家。   泉蓋蘇文謀逆弒君的事情在高句麗早已路人皆知,但是知道歸知道,大多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畢竟誰也不會嫌自己的腦袋長得太牢靠,不會因為對生活的不滿意而想要提早去天堂報到。   傅君瑜不是一般世俗女子,卻也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神仙姐姐,自然知道泉蓋蘇文的「偉大」事跡。聰慧的她當然不會傻得直言不諱,當面揭泉蓋蘇文的疤。然而能夠對泉蓋蘇文冷嘲熱諷一番,已經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當然,奕劍大師的高足又豈是尋常凡夫俗子可以比擬的。 第二節 漂亮的光頭小尼姑(上)   前文中那個遇事毫不冷靜的年輕君王便是寶藏王了,這樣一個沒有氣質,沒有威嚴,沒有經驗,沒有屬於自己的家底,更沒有城府的新王,豈能不成為泉蓋蘇文的傀儡。而一輩子貼著傀儡的標籤恐怕也是他唯一可以選擇的命運吧。畢竟像泉蓋蘇文這般雄才偉略的絕世梟雄,即便是在泱泱中華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   「若此愚民真是好心,泉某自然不敢加以阻攔。然而萬年參王只處於傳說之中,又豈會被一愚民所得,所以泉某無奈只得擅作主張,攔下了這冒名的萬年參王。萬一榮留王陛下食之有何不妥,泉某如何向高句麗千千萬萬的百姓交代,如何向高句麗的歷代先王交代!」泉蓋蘇文慷慨激昂的道,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個千古忠臣呢。   看來無恥並不是寇芝芳的一家特長,但凡成功者,大多厚顏無恥,心狠手辣,泉蓋蘇文便是個中曉楚。當然,將心狠手辣演義的最為華麗的自然是大唐皇帝李世民,古今無出其右者。   只是不知何故,李世民對寇仲和徐子陵卻一直都心狠手辣不起來,這是一個未解之謎。   「小女子沒有興趣聽泉大人的滿腔熱血抱負,更沒有興趣聽什麼軍國大事,那些都是你們男人的事情。」傅君瑜微微不耐煩道:「泉大人只需告知小女子,您是借呢?還是不借?」   「借!當然借!莫說是君喻的意思,便是看在傅姑娘您親自登門的份上,泉某哪有不借的道理。」泉蓋蘇文面不改色的道,但是天知道他的心裡是否早已血流成河。   萬年參王啊!恐怕這一借,就有借無還了。   「那我就替師妹謝過泉大人了!」傅君瑜盈盈彎腰道。   「傅姑娘不必行此大禮,泉某可擔當不起。」泉蓋蘇文急忙伸手虛扶道:「泉某這就派人將東西送過去。」   「如此太麻煩泉大人了,小女子怎麼過意的去呢。」傅君瑜訕笑道:「泉大人直接將參王交與小女子便是,小女子雖不才,卻還不至於在路上把它弄丟了。」   「傅姑娘誤會了,泉某不是這個意思。在高句麗,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沒人敢在傅姑娘身上打壞主意啊!」泉蓋蘇文搖手道:「為了防止此參的藥性外洩,泉某專門令人做了個層層防護的大箱子,傅姑娘總不好扛著偌大一個箱子回去吧?」   「那就麻煩泉大人了,小女子先行告退。」傅君瑜說罷轉身飄然而去,留下泉蓋蘇文一個人看著她消失的大門,發了半天的呆。   ……   「大人真要把那株萬年參王就這麼送出去?」管家像被割了自己的心頭肉般滿臉都是不捨之色道:「要不咱們給它換換?弄株千年人參,涼她們幾個婦道人家也看不出來。」   「既然答應了人家,我泉蓋蘇文豈有出爾反爾的道理,你找個幾個信得過的人,快些送過去吧。」泉蓋蘇文的臉上反而看不出不捨的表情,這大概便是梟雄與普通人的區別吧。   ……   在高句麗都城平壤,有三處地方是人們心目中的禁地,一處自然是寶藏王的王宮,還有一處便是泉蓋蘇文的府邸。第三處地方,也許並不是人人都知曉,但是在高句麗的武林中人心目中,那才是高句麗第一聖地。   毗鄰王宮不遠之處,有一座並不很高的小山坡,山上坐落著一片龐大的建築群,高高的圍牆雖不及王宮那般雄偉,卻同樣散發著一種威嚴。大門之上用漢體書著大大的「博弈」二字,如果有幸進入大門,你會發現比起王宮的富麗堂皇,這裡顯得幽雅別緻許多。   這座莊園便是高句麗武林中人心目中的第一聖地了,他們稱之為「二仙女山莊」,因為山莊之中住著兩個偷偷跑到凡間的仙女。   沒錯,在高句麗人的心中,傅君瑜和傅君嬙便是兩個仙女,一般人連仰視都不敢的仙女。   ……   「師姐,你回來了。」一個明顯帶著激動的女聲遠遠傳來:「東西拿到了嗎?」   聲音很甜,像春天蜜蜂采的第一朵鮮花釀的蜜一般甜,但是這種甜卻一點都不膩,聽著令人心曠神怡,沁人心脾。像炎炎夏日立於飛瀑之側,亂瓊濺玉,落在臉上,透心的涼。   叫傅君瑜師姐的只有一個人,便是傅君嬙了,奕劍大師傅采林的關門弟子,也是他最出色的一個弟子,無論是武學天賦還是美貌,在三個師姐妹中傅君嬙都是排第一的。   「看把你急得,等會就會有人送過來。」傅君瑜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其實她身上的衣服已經乾淨得不能再乾淨了,說一塵不染都毫不為過,看來又是個有潔癖的女人。   「看來泉蓋蘇文真的挺大方。」傅君嬙頭也不回的道,她正坐在一張軟榻前,一手端著碗燕窩粥,一手拿勺子輕輕攪拌著,還時不時的吹上兩口。   軟榻上躺著一個漂亮得仿如瓷娃娃般的光頭小尼姑,不僅腦袋光,連眉毛和睫毛都不見一根,五官卻是精緻得令人挑不出半點瑕疵,這無疑是上天最最完美的傑作。   只是令人扼腕歎息的是,如此完美的一張臉上,非但見不到本該屬於這個年紀的狡黠之色,甚至連一絲一毫靈氣都沒有。臉色更是白得嚇人,若是仔細看還能發覺一層隱隱的薄霜蓋在其皮膚之上。蓋了如此厚的棉被,還冷成這副模樣,看來真是病得不輕。   其實小尼姑只是臉蛋看起來有些稚嫩罷了,身形可一點都不小,便是一個成年男子有這般身材亦足可稱得上氣宇軒昂了。   傅君嬙已經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小尼姑十多個日夜,起初她也以為這真的是個小尼姑,但是照顧病人,尤其是照顧沒有自理能力的病人,難免會有一些比較親密的接觸,所以在一次偶然之間,傅君嬙知道小尼姑其實是個男人,一個漂亮得足以令大多女人都自慚形穢的男人。至於那次的偶然事件,恐怕傅君嬙一輩子都會羞於啟齒。 第二節 漂亮的光頭小尼姑(中)   照常理,在得知對方是個男子之後,傅君嬙該避避嫌的,畢竟在別人的心目中她一直都是個冰清玉潔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子身上有一種讓她覺得安心的氣息,這種氣息總是令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正是這種氣息,使得傅君嬙在救回來的兩個人之中,選擇了親自照顧寇芝芳。   寇芝芳的眼睛是睜著的,他一眼不眨的盯著傅君嬙,彷彿要將她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深深的印入腦海之中。四天前他便已經醒過來了,但是卻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欠奉,唯一能夠自食其力的事情便是睜開雙眼了,所以打望傅君嬙成為了他僅有的娛樂和消遣。   被一個男子目不轉睛的盯著,換作任何一個女子,都會羞澀難當的。但是傅君嬙非是一般女子,起初她還有點不適應,時間長了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甚至到了後來,感覺不到寇芝芳的注視,她都會有些不習慣。   習慣,果然是種可怕的東西!   「咯咯!那是因為他要東西的人是師妹你,換作別人他恐怕只會令下人亂棍打出府去。」傅君瑜調笑道。   「師姐……」傅君嬙轉過頭來不依道。   哦!上帝!沒有人能夠想出足夠華麗的辭藻去形容這一張宜嗔宜喜的容顏,便是最聖潔的雪蓮花,最高貴的牡丹花,最耀眼的杜鵑花,最芬芳的水仙花,最驕傲的芙蓉花,最扣人心弦的百合花,最蕩人心魄的玫瑰花……萬紫千紅的結合亦比不上這張容顏的美之萬一。   最讓寇芝芳眼睛發直的是,傅君嬙說完後輕咬著嘴唇作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這小女兒的姿態那個正常男人能夠不怦然心動。   若不是寇芝芳從傅君嬙和傅君瑜的對話中得知了她們的身份,還真要以為傅君嬙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呢。只是,就表面看上去,完全看不出傅君嬙早便過了雙十年紀。   哎!又是個禍國殃民的絕世紅顏!   寇仲和及徐子陵兩兄弟與傅君婥的關係,寇芝芳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也知道傅君嬙和傅君瑜二女的存在,還知道傅君瑜曾經追殺過寇仲和徐子陵,傅君嬙更是看自己的老頭子相當不順眼。   然而寇芝芳在傅君嬙的身上卻分毫看不到寇仲所形容的那種妖女氣質,她非但沒有刁蠻任性,蠻不講理,反而溫柔可人,體貼細緻。難道是自己老頭子眼睛花了?寇芝芳第一次對老頭子的判斷力產生了懷疑。   「這小子怎麼樣了?」傅君瑜用嘴努了努床上的寇芝芳道,她顯然看到了寇芝芳發直的眼神正在非禮著自己的師妹,但是卻沒有點破。   「外傷早便完全癒合了,所有被凍住的經脈亦已經打通,只是實在是太過虛弱,所以需要大補之物幫助激發所有的生理機能。」傅君嬙低頭溫柔的看著寇芝芳的臉道,彷彿一個母親在看著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又似乎不全是,恐怕傅君嬙自己也理不清自己對寇芝芳的情感。   「臭小子,你真是有福氣。」傅君瑜向寇芝芳道:「高句麗唯一的一株萬年參王馬上就要進你的肚子了,這可是榮留王和寶藏王,甚至泉蓋蘇文都沒有的福氣哦。」   寇芝芳只能夠眨眨眼睛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不管她們師姐妹二人與自己老頭子有怎樣的過節,總是她們救了自己。何況,老頭子恐怕在心裡也希望與她們關係融洽吧,畢竟她們算是傅君婥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就讓自己這個做兒子的也為老頭子做點事情吧。   「師妹,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傅君瑜向傅君嬙使了個眼色道,說罷便轉身出了門外。   傅君嬙愣了愣,隨後給了寇芝芳一個安心的眼神,便跟了出去。   ……   「師姐,你想跟我說什麼啊?」傅君嬙還真猜不到傅君瑜有什麼話需要避著寇芝芳跟她說。   「你跟師姐說實話,你是不是動情了?」傅君瑜盯著傅君嬙的眼睛語氣嚴肅的道。   「什麼呀?師姐你不要亂說!」傅君嬙嘴裡竭力否認,但是她卻避開了傅君瑜的視線。   「師妹,你心虛了。」傅君瑜語氣逼人道。   「哪有。」傅君嬙依然竭力否認著。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的年紀起碼比他整整大了一輪。」傅君瑜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歎。   「師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傅君嬙似乎抱准了死不認帳的態度。   「早知道這樣,我寧願你當年真的跟了徐子陵那個臭小子。」傅君瑜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徐子陵不會年紀小得都可以做你兒子了。」   「都跟你說了不是嘛。」傅君嬙聲音變得重了起來,有種抵死頑抗的感覺。   「你還不承認,白癡都看得出來!」傅君瑜以事實勝於雄辯的口氣道:「你們兩個一天到晚眉來眼去的,當大家都是瞎子麼?」   「那是因為他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哪都動不了嘛。」傅君嬙說這話的時候微微有點心虛,因為她知道寇芝芳還有個地方動得了,只是那絕對是她羞於啟齒的。   「師妹啊,現在快點清醒還來得及。」傅君瑜苦口婆心的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我更瞭解你麼?聽師姐的勸吧,他絕對不適合你。」   「你為什麼這麼認為?」傅君嬙沉默了許久,才弱弱的問道。   「你認為他和那個姑娘是什麼關係?」傅君瑜有點突然的問道。   「應該是姐弟吧。」這個傅君嬙可不敢確定,除非等寇芝芳能說話了親口問他。   「萬一是夫妻呢?」傅君瑜打擊道:「我看不像姐弟,雖然他們兩個現在都說不了話,但是從眼神裡都看得出來他們很是掛念著彼此。」   「姐弟之間相互也會很掛念的。」傅君嬙低垂螓首細聲道:「就算他已經有了妻子,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啊!」   …… 第二節 漂亮的光頭小尼姑(下)   只是她卻沒想,萬一不是三妻四妾呢?萬一對方已經有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自己又該怎麼辦?   「你……」傅君瑜氣得全身都在微微顫抖:「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醒醒吧師妹,你是什麼人,你是奕劍大師的親傳弟子,你怎麼能委屈自己做小?」   「愛情跟身份沒有關係吧?」傅君嬙說得其實挺在理,但是合理的東西不一定就容易被人所接受。   「好吧,就算你願意委屈自己,那麼人家呢?你問過他的意思?你知道他會接受你?何況還有他的家人。」傅君瑜依然努力勸說著:「看得出來他有著非常高貴的出身,這樣的人家豈能答應他娶個跟自己娘差不多年紀的女人!」   「師姐——」傅君嬙摀住雙耳蹲在了地上,無助的道:「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   「傻瓜!咱們女人一旦愛上了某個男人,命運就不再由自己掌握了!你願意把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中嗎?」傅君瑜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麼,情緒有些低落。   「師姐,我答應你,在確定一個男人能夠帶給我幸福之前,我不會把自己輕易交給他的。」傅君嬙知道傅君瑜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恐怕人家早就察覺出來了呢!哎!」傅君瑜幽幽一歎,這話她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悶在了心底。   ……   自從寇芝芳喝了萬年參王熬的湯之後,身體開始慢慢的恢復,他能夠張嘴說話後第一件詢問的事情當然是關於皇父幽蘭的。   傅君瑜笑瞇瞇的告訴他,皇父幽蘭喝了參王湯之後,身體恢復得比他還要好。只是,她似乎記不起來自己是誰了。   原來,那日皇父幽蘭見寇芝芳墜下了山崖,毫不猶豫的跟著躍了下去,幸運的是,山崖之下是一潭深泉,所以寇芝芳和皇父幽蘭並沒有摔得粉身碎骨。但是因為寇芝芳手中緊緊的拽著冰蠶王,所以整潭深泉盡被冰凍,而他和皇父幽蘭亦被冰封在了潭水之中。幸得傅君嬙路過時察覺有異,寇芝芳和皇父幽蘭才得以保住性命。   可能是因為沒有功夫底子的緣故,皇父幽蘭經此一事後盡然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她卻還認得寇芝芳這個弟弟。   另一件令寇芝芳覺得不爽的事情是,自從那日親自喂自己喝了參湯之後,他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傅君嬙了,原本一直親自照顧他的傅君嬙突然間似乎在人間蒸發了一般。他每次問傅君瑜,傅君瑜總是笑而不語,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讓寇芝芳很是無奈。   至於寇芝芳的身份,雖然他交代了自己的姓名和年紀,但是並沒有說出自己乃是寇仲的兒子,而傅君瑜和傅君嬙絕沒想到寇仲可以生出這般秀氣的兒子來。   ……   「妙心師姐,你這是去幹嘛呢?」一個翹著羊角辮的女童用稚嫩卻甜甜的聲音問道。   「師傅叫我去給寇公子送參湯。」妙心一邊急急的走著,一邊頭也不回的道。   「寇公子?」羊角辮女童愣神間,端著大碗的妙心已經消失在了前面的轉角。   妙心是傅君瑜的弟子,大弟子,奕劍大師傅采林的徒孫輩。因為傅君嬙沒有收弟子,所以妙心在這一輩是大姐大,雖然她才僅僅與曲雲棲相仿的年紀。   ……   「吱嘎——」房門輕輕的被推了開來。   寇芝芳「唰」得從床上坐了起來,每次有人推門而入他都會一陣激動,他期待著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這一次,他又失望了。   因為踏進門的是一個極其俏麗的小尼姑,跟他一般光光的腦袋,五官看上去依然稚氣未脫,但是誰都看得出來這是個美人胚子。   「寇公子,該喝藥了。」妙心咬了咬嘴唇道,隨即小心翼翼的將參湯端到了床前,做足了想要喂寇芝芳的姿態。   「我自己來吧,我現在手腳有些力氣了。」寇芝芳說著便要去接妙心手中的參湯。   「寇公子不喜歡妙心喂麼?」妙心眼睛一紅,鼻子一酸,眼看便要啜泣起來。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寇芝芳這下可亂了手腳。   「那寇公子為什麼不要妙心餵了?」女孩子家的想法還真是有點難以捉摸。   「呵呵!我是想練練手,怕躺久了手腳變麻木掉。」寇芝芳賠著笑道,這個小尼姑的眼淚他可是領教過的,那陣勢,便如滔滔江水一般,他真想不明白這麼嬌小的身子是如何裝下那麼多水的。   被一個小尼姑喂喝湯的感覺……   寇芝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說不舒服吧,人家的服務已經沒法再周到了,便是老娘宋玉致也就能做到這地步而已。說舒服吧,總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勁,感覺怪怪的。   ……   「妙心啊,問你個事。」寇芝芳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斟酌著語氣問道。   「寇公子有什麼疑惑儘管問,妙心知無不言。」妙心舀起一勺子燙吹著氣道,便如一個賢惠的小妻子一般。   「你師叔,她出遠門了?」寇芝芳不無緊張的問道:「這些天似乎都沒有看見她。」   「師叔啊,她好像在閉關。」妙心想了想道。   「閉關?」寇芝芳愣了愣。   「沒有出遠門,但是也沒有出房門。」妙心接著道。   「呃……」寇芝芳呆住了。   難道傅君嬙是在躲避自己?難道她已經察覺了自己對她那種特別的感情?難道……   房間裡的氣氛有點沉悶起來,一大碗參湯眼看便要喝完,寇芝芳想說些什麼來打破沉悶。   「妙心啊,為什麼你要剃度呢?」這確實是寇芝芳好奇的問題:「好像你師傅師叔,還有師妹們都沒有剃度啊,難道你喜歡做尼姑?」   「人家沒有剃度啦。」妙心垂著腦袋低聲道:「人家在練一種心法,頭髮自己就掉了,師傅說等心法大成,頭髮會再長出來的。」   「呃……還有這種事?」寇芝芳張大了嘴巴。 第三節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上)   「誒!這是什麼東西?」妙心突然驚叫道,少女一雙非常漂亮的大眼睛圓睜,裡面裝滿好奇和驚喜之色。   一個小小的腦袋從寇芝芳的衣袖裡偷偷的探了出來,兩顆靈動的眼睛咕嚕嚕的滾動著,時而瞧瞧寇芝芳,時而瞟瞟妙心,貌似對這兩個山寨尼姑很是好奇。   「呃……」寇芝芳愣了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道:「它呀,一條大青蟲而已。」   似乎對寇芝芳稱自己為大青蟲很是不滿,小傢伙狠狠的撇了撇嘴,妙心甚至能夠從它的眼睛裡看到隱隱的怒火,這真是一條好玩的蟲子。   「人家明明是白色的,幹嘛說是大青蟲啊?」妙心不樂意了:「別以為妙心年紀小就好騙,妙心也是見過世面的,這分明就是一條可愛的蠶寶寶嘛。」   這回小傢伙似乎更不爽了,咧著小嘴對著妙心露出了兩排細細的銀牙,居然把人家堂堂冰蠶王說成是蠶寶寶,簡直是豈有此理。你見過誰家蠶寶寶有這麼酷這麼拉風的?你見過誰家蠶寶寶有一口如此好的銀牙的?   其實自寇芝芳被傅君嬙救了之後,冰蠶王一直就呆在他的身上,有種把寇芝芳的身體當作自己大本營的架勢,完全沒有外來者應該有的覺悟。最讓寇芝芳鬱悶的是,這廝困了就在他的命根子旁邊呼呼大睡,醒了就在他的身上到處晃悠,偶爾興致來了,還咬著他命根子附近的毛髮蕩蕩鞦韆。從腳趾尖到耳朵,無處不留下它的足跡,偏偏那個時候寇芝芳不但一動也動不了,還有苦難言,所以根本無法維護自己的領土和主權神聖不可侵犯。   起初寇芝芳對這廝自然是深惡痛絕,若不是慘遭其卑鄙無恥的暗算,自己豈會躺在床上過足植物人的癮,豈會這麼長時間見不到自己的幽蘭姐姐。   寇芝芳盼著傅君嬙能夠發現這個不法之徒並將其繩之以法,然是令他絕望的是,這廝實在是太聰明了,躲貓貓的本事更是登峰造極,即便是傅君嬙發現寇芝芳是男兒身的那次意外事件,它依然逃過了傅君嬙的法眼,或許是那個時候腦海完全被羞澀所充斥的傅君嬙已經失去了作為一個絕頂高手應有的正常感官和思維能力了吧。   當寇芝芳終於放棄了將這傢伙趕走的想法並不得不認命的時候,卻又漸漸的發現了它的種種好處。躺著一動不能動是無疑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某些地方發癢的時候,那種感覺簡直可以令人崩潰。幸虧有這個不速之客,小傢伙似乎知道寇芝芳身上哪裡不舒服一般,無論身上哪個地方發癢,它便會立刻出現在那個地方。   更讓寇芝芳疑惑不解又驚喜的是,似乎能夠感應到寇芝芳奇經八脈的內力流動一般,小傢伙總是在寇芝芳內力不濟的時候適時的輕輕咬上那麼一口,一股冰涼刺骨的感覺之後便是渾身舒泰。不得不承認寇芝芳恢復得如此之外,小傢伙功不可沒,雖然它也的的確確是導致寇芝芳遭此劫難的罪魁禍首。   不管過程如何,總之經過一長段時間的共處,寇芝芳逐漸接受了小傢伙的存在,並默許了它將自己神聖不可侵犯的身體當作了一個相當不錯的遊樂場。   當然,小傢伙也報之以李,溫順狀態下的冰蠶王其實一點都不可怕,不但沒有絲毫危險,反而對接近它的人體有著絕妙的益處,至於都有哪些絕妙的益處,寇芝芳這個當事人暫時還沒有覺悟,可謂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寇公子,我能摸摸它嗎?」就算光著頭,妙心還是一個好奇心相當強烈的妙齡少女。   寇芝芳剛張開嘴還未來得及回答,小傢伙已經掉轉了腦袋,一溜煙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將一個極度不屑的眼神留在了妙心的腦海中。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極具誘惑力,小傢伙雖然脾氣大,卻委實太過可愛,對少女的殺傷力可想而知,此時此刻的妙心,若是不能夠摸上一摸,恐怕今兒晚上連覺都睡不著。   「它跑哪去了?」妙心急了:「寇公子你快讓它出來呀!」   「呃……」寇芝芳愛莫能助道:「不好意思,我指揮不動它。」   「妙心知道寇公子現在行動還不太方便,妙心自己來抓它便成。」妙心挽了挽衣袖迫不及待的道:「寇公子只需告訴妙心它在哪兒就可以了。」   雖然並不想出賣自己的小兄弟,但是寇芝芳還是忍不住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小傢伙最喜歡呆的那個風水寶地。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這一眼已經足夠引發很多事情了,很多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怪只怪他太低估了傅君瑜培養出來的弟子那份遠超常人的眼力。   「啊!我發現它了!」妙心眼中暴起萬般神采。   什麼叫做眼疾手快,視線到處,五指緊握,妙心不愧是傅君瑜最得意的弟子,即便身體完全無恙,寇芝芳也未必能夠躲得過對方如此近距離的偷襲,何況他的身體還遠沒有好利索呢。   「呃?」妙心扯了扯手中的蠶寶寶,貌似扯不動,而且它怎麼有點變硬了,這真是很奇怪的事情,妙心半天沒弄明白。   「那個……妙心姑娘,你能不能先放開手?」發窘的寇芝芳臉色有點泛黑,他斟酌著詞句道,並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委婉。   該死的命根子,偏偏在這個時候輕輕的跳動了一下,隔著褲子看上去,還真像是裡面藏著條大青蟲呢,不通男女之事的妙心誤以為那是小傢伙躲在裡面也確實怪不得她。   「哦。」妙心似乎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居然馬上就乖乖鬆開了小手,令寇芝芳長鬆了口氣。   「那個,我姐姐呢?」此時此刻轉移話題絕對是有必要的,雖然妙心的確是個小美人兒,但是她的年紀實在太小,而且那光禿禿的腦袋有些閃眼,寇芝芳貌似還沒到如此飢不擇食的地步。 第三節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中)   「寇小姐在院子裡做女紅呢,說是要給寇公子你做件袍子。」妙心不無羨慕的道:「寇小姐對寇公子真好,妙心若是也有個姐姐該多好。」   大家都只道皇父幽蘭跟寇芝芳這個弟弟一般姓寇,而皇父幽蘭根本就記不得自己的名字,自然不會去反駁。至於寇芝芳,為了省些氣力去解釋二人的關係,也就任憑大家稱呼皇父幽蘭為寇小姐了。   只是作為伏羲教前任聖主的獨生女,皇父幽蘭居然會女紅確實讓寇芝芳很是吃了一驚,而且據妙心形容,還具備了相當的水準。   「姐姐她恢復得這麼快啊?」寇芝芳確實吃驚不小,絲毫不會武功的皇父幽蘭卻比他恢復要快得多,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奇跡。   其實很多時候女人的恢復力原本就比男人強得多,何況皇父幽蘭受創的只有身體,寇芝芳卻是身體和修為同時受創。   「要妙心把她叫過來麼?」妙心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地方,因為一種無法言喻的令她緊張又恐懼的怪異感覺似乎正在內心深處悄悄醞釀。   「還是我去見姐姐吧,麻煩妙心姑娘扶我一下。」寇芝芳掙扎著便欲下床。   「寇公子小心!」儘管想要逃離,但是看到寇芝芳幸苦的樣子善良的女孩還是於心不忍,急忙上去攙扶道。   「悶在屋裡這麼久了,也該出去走走了。」寇芝芳剛勉強站定便立刻一個踉蹌,半個身子掛在了妙心柔弱的嬌軀上。   「啊!」妙心驚叫一聲,心如鹿撞,卻怎麼也不敢鬆開自己的雙手,她怕失去自己扶持的寇芝芳會立刻來個狗撲屎。   「呃!得罪了,妙心姑娘!」寇芝芳訕訕的謙聲道。   「……」妙心咬著嘴唇沒有搭腔,這寇公子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身子怎得如此沉重呢?   ……   遠遠,那是一個自己永遠都不會淡忘的身影。   手中的針線飛快的穿梭,眼神是那樣的專注,似乎手中那件未完成的衣裳是天地間最最重要的存在一般,寇芝芳相信,皇父幽蘭已經傾注了她所有的精力。   「姐姐!」寇芝芳衝口而出,無盡的幸福彷彿決堤的洪水一般灌入自己的每一個細胞,並且迅速滿溢而出。   「弟弟……」皇父幽蘭抬頭一陣狂喜:「你可以走動了?」   妙心悄悄的遠去,她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這裡只屬於寇芝芳和皇父幽蘭,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多餘的,儘管隱隱的有那麼一絲失落,但是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祝福。   ……   寇芝芳的恢復速度亦是驚人的,兩三日之後已然活蹦亂跳,而憑著幽默的談吐和人見人愛的一張臉,寇芝芳很快便和「二仙女山莊」中的大小女人們打得火熱。   甚至平時不苟言笑的傅君瑜都時常被他逗得花枝亂顫,至於妙心和妙玉這些小姑娘們那更是不堪,幾乎天天笑到臉頰抽筋。   「二仙女山莊」裡最缺的無疑是男人,寇芝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個有幸進入這裡的男人,他只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日愣是一個男人都沒見著。   而妙心和師妹們,甚至山莊內的女僕們都發現,原來男人並沒有傅君瑜口中形容的那般可怕,有時候甚至還有點可愛。   只是令寇芝芳倍感遺憾的是,傅君嬙依然在「閉關」之中,無論自己想盡何種辦法,都無法得見一面。   當然,也有令寇芝芳愉快的事情,那便是生活中多了冰蠶王這個小傢伙,小傢伙的善解人意幾乎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小痛小癢的交給它必定蠶到病除,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備之物啊。   既然已經把冰蠶王當作了自己的寵物,取名字便是必須的流程,但是憑寇芝芳肚子裡那點墨水,做個淫詩騷詞沒問題,取個好聽又有深意的名字麼就有點為難他了。幸好咱們寇大爺有個好習慣就是善於納諫,於是妙心靈光一現想出來的「白妞」便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冰蠶王的新名號。   作為一個王者,哪怕只是冰蠶之王,它也有著自己不容侵犯的尊嚴,雖然不明白「白妞」究竟何意,但是寇芝芳眼神中的笑意和猥瑣的表情卻逃不過冰蠶王那雙雪亮的眼睛。   於是寇芝芳命根子附近的毛髮便成為了白妞宣洩不滿的替罪羊,原本理得油光發亮的毛髮,很快便成為了雞窩。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寇芝芳很快便嘗到了更深的苦果,癢的地方再也不見白妞的身影,不癢的地方卻是老被它搞得賊癢。   當然,寇芝芳的忍耐力亦是非凡的,不管過程如何驚心動魄,最終妥協的還是可憐的冰蠶王,它不得不勉為其難的接受了「白妞」這個帶著無限「屈辱」的新名字。   ……   安靜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二仙女山莊裡的每一張容顏都堪稱絕代,寇芝芳眼花繚亂的同時亦難免樂不思蜀起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皇父幽蘭眼中那隱隱的一絲酸楚。   是不是該考慮回家的事情了,申屠雪她們都在找尋自己,寇芝芳不用想也知道她們有多麼焦慮。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回因為自己的緣故,大唐在長白山一帶陳兵十五萬,直接導致了高句麗、新羅和百濟三國局勢的動盪,不安和恐懼已經悄悄的在平民百姓中蔓延,戰爭的陰影逐漸籠罩了整個半島地區。   請辭的時候寇芝芳內心忐忑不已,他當然期待著傅君嬙會來見自己這「最後一面」,可是最終他還是失望了。傅君瑜只是禮貌的送到了山莊門口,只有妙心送出老遠依然不捨得停下腳步。寇芝芳的出現無疑是在她平淡無波的生命長河中投下了一顆足夠份量的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她不知道如今一別是否還是再見之期,但是她知道自己在有生之年都再也忘不掉那張比自己還要漂亮的臉,那壞壞的微笑,還有放蕩不羈的言行。 第三節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下)   傅君嬙「閉關」後的飲食都是妙心送進去的,妙心不明白自己的師叔為什麼這麼怕寇公子,雖然她不知道師叔和寇公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隱隱知道師叔「閉關」純粹是為了避開寇公子。寇公子有那麼可怕麼?感覺跟他在一起挺親切的啊!   ……   平壤城西城門外,一條康莊大道向著遠方延伸,大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熱鬧非凡。一車車的高句麗特長從城門裡吐出,一車車的精美陶瓷和華麗絲綢沒入城門,這無疑是一條黃金大道,無數的商人趨之若鶩,因為大道的那頭通往遙遠的天府之國——大唐。   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緩緩的行駛在這條黃金大道上,若非要找出一點不尋常之處,便是駕車的居然是一個女子,女車伕在這個時代無疑是稀罕物。只是此女已逾中年,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氣息,那便是平凡,扔到人群中絲毫不會引起他人的關注。但是附近若有高手細心觀察的話便會發覺,此女偶然間流露的眼神,居然是那樣的犀利。   不起眼的馬車,不起眼的車伕,但是若有人看到它是從二仙女山莊後門行駛出來的話,便沒有人敢小視這輛馬車了,可惜根本就沒有人看見。   不起眼的馬車內外卻有著天壤雲泥之別,即便是見慣世面的寇芝芳都不得不驚歎二仙女山莊的富有,隨便一輛馬車內部的裝潢都堪稱大手筆,雖然算不上極盡奢華,卻處處透著一種令人舒服的感覺,那是一種意境,不是簡單的金銀珠寶可以堆砌出來的。當然,寇芝芳看得出來,車內許多飾品都價值連城,整輛馬車的造價無疑是驚人的,恐怕李世民的座駕也不外如是。其實寇芝芳不知道的是,此車乃是奕劍大師傅采林留下之物,也是傅君瑜和傅君嬙二人掩飾真實身份感受市井生活時的座駕。   此刻,寇芝芳正愜意的坐在馬車之內,身子斜倚著柔軟的靠墊,手中一杯暖酒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皇父幽蘭坐在對面溫柔的注視著他。雖然已快入冬,但是馬車之內沒有絲毫的寒意,這都是車廂下部夾層內炭火的功勞。   這是一段難忘的時光,傅君嬙、傅君瑜、妙心……都給他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寇芝芳知道自己對這裡已經產生了感情,如果條件允許,以後他還會回到這裡。   寇芝芳思緒起伏間,彷彿感受到了他的心情一般,冰蠶王「白妞」開始在他的身上折騰起來,時而翻觔斗,時而蕩鞦韆,時而滑滑梯……   當然,白妞的這一系列運動都是在暗中進行,有寇芝芳衣物的阻隔,皇父幽蘭並不知道這次的回家之路多了個小夥伴。   在長白山遇上白妞無疑是個意外,寇芝芳因而險些粉身碎骨,但是也正因此他才遇上了傅君嬙和傅君瑜,尤其是傅君嬙,寇芝芳隱隱有種感覺,自己跟她的緣分不會就這樣走到盡頭,或許還有許多故事會在未來發生在他們之間。   因為白妞寇芝芳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身體遭受了重創,甚至直到此刻依然沒有能夠完全復原。儘管身體早已無恙,但是那可惡的內力愣是不願意恢復原狀。不過寇芝芳從此多了一個或許今後都將形影不離的小寶貝,他雖然不清楚白妞的具體來歷和確切的珍貴之處,但是他畢竟是個有見識的人,他知道白妞絕非凡物,他知道擁有了白妞對自己必然大有益處。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禍福之間的種種因果神秘而虛幻,寇芝芳一向都是個樂觀的人,既然麻煩已經過去,多想無益,有精力還是多放在未完的事情上比較妥當。此刻他需要擔心的是小雲棲的安危,他恨不得立刻便飛到申屠雪她們的身邊。   一眼不眨的盯著寇芝芳的俊臉,看他時而皺眉,時而微笑,皇父幽蘭腦海裡同樣思潮起伏。關於自己的一切她都已經記不起來,她只知道自己叫皇父幽蘭,這還是寇芝芳告訴她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清楚的記得寇芝芳是自己的弟弟,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那種。   在二仙女山莊裡的日子,每時每刻,皇父幽蘭相信自己一輩子都會清清楚楚的記著,尤其是在她和寇芝芳身體都恢復行動能力之後的那段時光,傅君嬙躲了起來,傅君瑜亦很少露面,整個世界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所以她的心裡總是裝滿了幸福和滿足。當然,偶爾傅君瑜和妙心的出現會分去少許寇芝芳本該陪她的時間,那種時候,她的心裡會有一股淡淡的酸楚,她不明白那是為什麼。   在寇芝芳告訴自己姓名的那天,皇父幽蘭便知道了自己跟寇芝芳不是親姐弟,也許勝過親姐弟,但是他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她不敢肯定自己對寇芝芳的感情是屬於親情還是別的。   「姐姐,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寇芝芳舉起酒杯小小的喝了一口,而後閉上眼睛,滿臉都是滿足的神態。   「還沒問你呢,一路上都不跟人家說話,悶都悶死了。」皇父幽蘭小嘴輕啟,吐氣如蘭的道。   「姐姐,你想知道自己過去的一切嗎?」寇芝芳一直都很奇怪皇父幽蘭為什麼從不問自己關於她過去的問題,儘管自己可能十個問題有八個答不出來。   皇父幽蘭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寇芝芳很是不解:「沒有回憶不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嗎?」   「姐姐總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過去的生活似乎並不是姐姐想要的,現在的生活才讓姐姐切切實實的感受到快樂和幸福。」皇父幽蘭躲閃著寇芝芳的目光道:「只要跟你在一起,姐姐就滿足了,過去如何並不重要。」   「在車裡呆了老半天了,姐姐要不要出去透透氣。」不知道為什麼,在潛意思裡寇芝芳似乎不願意觸及某些禁區,悄悄的轉移著話題。 第四節 高句麗第一紈褲子弟(上)   平壤西城外的官道邊,有一小片竹林,鬱鬱蔥蔥,一陣風吹來,搖曳的枝葉留下滿地的清影。這一片小小的竹林在高句麗武林中卻是大大的有名,因為當年奕劍大師傅采林曾經在這裡與刀帝寇仲酣暢淋漓的大戰了一場。   這是奕劍大師與刀帝的第二次交手,這一次他們再也沒有了第一次的種種顧忌。雖然不是性命相搏,但是二人均全力以赴,此一戰只打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奕劍大師如磐石般巋然不動的穩健,終於還是崩潰在了刀帝那如銀河落九天般的絕世霸氣之下。   這一次,寇仲贏得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傅采林不得不承認後生可畏。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正是這一戰奠定了刀帝天下第一人的威名,至此之後,曾經的三大宗師悄悄的退下了江湖的金字塔最頂峰,取而代之的是寇仲和徐子陵等新一代的絕世高手。   此時此刻,寇芝芳正聚精會神的聽女車伕述說著那一戰的驚天動地,雖然勉強裝作淡定從容,但是內心卻是翻天覆地,激潮澎湃。畢竟那是屬於自己父親的神話,寇芝芳看得出來女車伕亦是個會家子,她根本無法掩飾自己對當年激戰二人的崇拜之情,因為那無疑是武林的巔峰之戰。   「奕劍大師就這麼敗了?刀帝就那麼飄然而走?這樣的話只要奕劍大師不說出去,豈不是沒人知道此戰的勝負如何?」雖然寇芝芳非常相信自己老頭子的實力,但是他還是覺得傅采林敗得似乎太徹底了點,畢竟他也曾經是某一個時代的神話。   「是的,敗得徹徹底底。」女車伕眼中沒有流露絲毫輕蔑之色,反而愈發欽佩道:「敗了就是敗了,以奕劍大師的氣度和胸襟,豈會歪曲事實。」   「後來呢?」   「奕劍大師親口承認自己敗了之後,在竹林外等候的無數高手無法置信的目光中,從容而去,從此退隱江湖。」女車伕悠然神往道:「奕劍大師非但沒有因為自己的失敗搓手頓足,反而欣慰的說自己終於可以退隱了,因為武林中已經有了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來領袖群倫。」   「奕劍大師不愧為三大宗師之一!」寇芝芳心悅誠服的道。   「弟弟。」一直靜靜陪在一旁的皇父幽蘭悄悄扯了扯寇芝芳的衣袖道。   「怎麼了姐姐?」寇芝芳立刻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身旁的皇父幽蘭身上。   「你看那些人。」皇父幽蘭向寇芝芳身上靠了靠道。   寇芝芳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因為一群帶著兵刃的江湖中人正紛紛下馬,氣勢洶洶的往自己三人這邊行來,臉上俱都浮現戲謔之色,為首的一個青年男子看向皇父幽蘭的目光更是帶著赤裸裸的慾望。   由於三人所立之處靠近官道邊,寇芝芳和皇父幽蘭這一對男女的相貌氣質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來來往往行人們的目光,見色起意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帶著皇父幽蘭這種禍水級別的大美女出門寇芝芳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他絕沒料到才出了平壤城就出事,這高句麗的治安未免也太差了點。   「高句麗的環境真是惡劣啊!」寇芝芳搖了搖頭無奈的道:「怎麼蒼蠅到處亂飛呢!」   「撲哧!」受到了寇芝芳的感染,皇父幽蘭心裡的一點點懼怕立刻煙消雲散,只要跟寇芝芳在一起,世上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姐姐笑什麼,難道弟弟說錯了?」寇芝芳委屈道。   「你怎麼就知道是蒼蠅呢,為什麼不可以是癩皮狗?」皇父幽蘭亦開起了玩笑道。   「癩皮狗一般只會色厲內荏的亂吠一通,蒼蠅就討厭多了,不但在人耳邊嗡嗡叫,還時不時的不請自來張牙舞爪一番。」寇芝芳分析道。   「大唐人?」為首的青年終於聽到了寇芝芳和皇父幽蘭的對話,唐語他是聽得懂的,也會說一些,所以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二人這是在譏諷自己。   「這討厭的蒼蠅,又嗡嗡叫了。」寇芝芳彷彿根本沒有看見對方一般,還伸手在空中揮了揮,裝作打蒼蠅狀道。   「嘿嘿!」青年獰笑道:「本來我還擔心不好擦屁股,現在看來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兩個大唐人,哼哼!」   「淵男建。」女車伕突然皺起了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令她為難的事情。   「大姐認識這只蒼蠅?」寇芝芳可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小聲的詢問道。   「雖然是只極度討厭的蒼蠅,想拍死他的人數也數不清,但他還是活得好好的,而且比大多數人都好得多,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女車伕臉上也露出了厭惡之色道。   「因為他後面有權勢極大的靠山?」寇芝芳的猜測合情合理,這種人就是典型的紈褲子弟了。   「沒錯,而且他的靠山還不是一般的大,因為他是泉蓋蘇文的兒子。」女車伕顯然對泉蓋蘇文還是有相當大顧忌的,畢竟那是整個高句麗政權的實際掌舵者,儘管二仙女山莊有著超然的地位。   「泉蓋蘇文的兒子?」寇芝芳不解道:「那他怎麼會姓淵?」   「公子居然連這事都不知曉?」女車伕雖然疑惑寇芝芳的孤陋寡聞,但還是耐心的解釋道:「泉蓋蘇文本來是姓淵的,為避大唐高祖李淵諱而改姓為泉。」   「那他兒子怎麼不改?」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大唐對此覺得無關痛癢吧。」   「我還以為是只野種呢?」寇芝芳不懷好意的笑道,並卻故意把聲音弄得很大,顯然是想讓淵男建聽到。   「姑娘是來高句麗遊玩的?」淵男建似乎並沒有心思跟寇芝芳鬥嘴,美女的吸引力才是最大的,他正了正衣領,用自己認為最溫柔的語氣向皇父幽蘭問道。   「這似乎不關你的事吧?」皇父幽蘭冷冷的道。   「此人是姑娘的僕人還是護衛?」淵男建故作不屑的瞟了寇芝芳一眼道,他早就看出了寇芝芳與皇父幽蘭的親密絕不是主僕關係那麼簡單,但是他並不想直接搶了美人就走。   有時候玩弄老鼠也是貓的享受,只是寇芝芳和皇父幽蘭真的是老鼠嗎?而淵男建是否就當定了貓呢? 第四節 高句麗第一紈褲子弟(中)   皇父幽蘭非常不屑的瞟了淵男建一眼,而後便把注意力盡都放在了寇芝芳的身上,有些事情,還是讓男人去處理比較妥當,她並不想當一個強勢的女人。   真正聰明的女人都明白一個道理,那便是永遠都不要在自己在乎的男人面前表現得太過搶眼,男人在內心深處都有一股保護欲,所以小鳥依人的女人往往更能夠讓男人心甘情願的匍匐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你知道這是在什麼地方嗎?」見皇父幽蘭不理會自己,淵男建悻悻的向寇芝芳道:「我可以提醒你一句,這裡不是大唐。」   「高句麗,平壤城郊。」既然有些人想玩,寇芝芳並不介意偶爾陪著玩玩。   「嘿嘿,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淵男建獰笑道:「那你知道在高句麗誰說了算嗎?」   「如果我對高句麗的政局一無所知,我會說是寶藏王。」寇芝芳似笑非笑的道:「但是幸好我對高句麗的政局還有點瞭解,所以我知道在高句麗說話最有用的人是泉蓋蘇文。」   「哈哈!」淵男建得意的狂笑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一隻蒼蠅。」寇芝芳撇了撇嘴道。   「……」淵男建嘴角一抽,變色道:「你這是在找死!」   「惱羞成怒了?」寇芝芳淡然笑道。   對於淵男建的聲色俱厲,寇芝芳根本就絲毫不為所動,要是被人隨便嚇唬兩下就屁滾尿流的話,自己都不好意思做刀帝的兒子,儘管當誰的兒子並不是他自己可以選擇的。   「你們倆,給我拿下這廝。」淵男建頤指氣使的向手下道,最後還不忘提醒一句:「留他半條命,少爺我還沒玩夠呢。」   「嘿嘿!」寇芝芳亦學著淵男建般獰笑起來,就這麼幾個小角色根本就不放在他眼裡,還正好可以讓他活動活動久未工作的關節和肌肉。   樸家三兄弟在高句麗武林中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三人自幼便拜入大唐某位江湖名宿的門下,學成歸來後很快便在高句麗闖出了不小的名頭,後來突然間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尊大佛。   或許是有了淵男建的庇護,樸家三兄弟再次出現在世人的面前時已經光榮了成為了三條走狗,三狗亦借此機會再度揚眉吐氣起來。   走狗,樸成興、樸成尹和樸成浩,獰笑著向寇芝芳圍去。他們對大唐武林還是相當熟悉的,哪些人可以惹哪些人惹不得他們心裡都非常清楚,而寇芝芳和皇父幽蘭絕不會位列惹不得人之中。   只能說造化弄人,樸家三兄弟離開大唐回到高句麗的時候,寇芝芳還沒心血來潮要離家出走呢,他們自然也就不會見過寇芝芳那張傳遍天下的畫像,更不可能知道寇芝芳便是他們師傅耳提面命無數次,警告過他們絕不能得罪之人中排第一個的刀帝的獨子。   得罪淵男建,至少他們還可以離開高句麗,但若是得罪刀帝,恐怕天下之大再也不會有他們的容身之所,甚至沒有人敢庇護他們。   本來以樸家三兄弟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該以多欺少的,但是自從跟了淵男建之後,也不知道是近朱者赤的緣故,還是無恥也會傳染的緣故,三個頗有名氣的好手對付一個弱冠少年,他們亦絲毫不覺羞恥,連寇芝芳都不得不在內心裡感歎,也許自己的無恥還待繼續修煉提高。   「小子,最好乖乖的跪下叫爺爺,不然……」樸成興一邊左手捏右手發出陣陣關節摩擦的脆響,一邊像看待宰的羔羊般看著寇芝芳獰笑道。   作為樸家三兄弟的老大,樸成興的修為在三兄弟中無疑是最高的,大唐語亦說得最為標準,甚至完全可以冒充大唐人。   「少跟他囉嗦,速戰速決,少爺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讓這小子親眼看著我如何寵幸這位天仙般的美人兒了。」說完淵男建盯著皇父幽蘭的胸脯極度噁心的淫笑起來。   「你這是找死!」寇芝芳終於暴怒:「別以為有個好老爹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哼!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人是你們家老頭子吃不定的。」   有些人你對他一再忍讓,他只會得寸進尺,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便是拿起板磚,一下子將他拍拍死。   「哦吼……」淵男建怒極而笑道:「我還真要請教這高句麗有誰敢不給我爹面子。」   「呵呵,本少爺可不是高句麗人。」寇芝芳學著淵男建的語氣道:「你們一家子在高句麗可以作威作福,但是出了高句麗恐怕就不頂用了吧。」   「嘿嘿!」淵男建不屑的道:「本少爺很遺憾的告訴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此時此刻你們腳踏的這片土地正是高句麗的土地。」   「也是哦,看來咱們這梁子還真結深了。」寇芝芳絲毫不懼的道:「這年頭,想找個說理的地方可真難啊。」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理永遠靠在有實力的人這邊。」淵男建得意的哼哼道,他問自己說出了句如此有哲理的話而沾沾自喜。   「廢話少說,手底下見真章吧。」寇芝芳話畢突然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注意力盡都在寇芝芳身上的皇父幽蘭第一個發覺了他的不對。   「我的內力只能提起一點點,該死的,之前居然忘了這茬。」寇芝芳苦笑道:「丟了自己的性命不要緊,可若是害了姐姐,我便是死也無法心安。我該趁早帶著姐姐開溜的。」   「沒關係,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只要跟弟弟死在一起,姐姐死也瞑目了。」皇父幽蘭泰然自若的道:「我不會給任何人任何機會糟蹋自己的。」   說完皇父幽蘭居然對著寇芝芳微微一笑,這一笑,無盡的燦爛,比那天上的驕陽更加耀眼。寇芝芳突然之間心裡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懊悔,歉疚,不安……一瞬間盡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如皇父幽蘭說的,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即便是死黃泉路上也有伴了。 第四節 高句麗第一紈褲子弟(下)   這一刻,無論是寇芝芳還是皇父幽蘭,居然都面帶微笑,不是他們真的視死如歸,如果有生的希望,誰人願意與那黃泉為伴。但是很多時候,人的命運無法由自己掌控,無論你多麼不屑上蒼,但是冥冥中似乎總是有一種神秘的存在,掌控著人世間的一切。   寇芝芳不是一個甘於被命運左右的人,他永遠都不會選擇懦弱的束手就擒,他知道只要自己竭盡全力了,不管能否成功逃出升天,已然無憾。   內力只恢復了一小半又如何,難道自己就不敢拚命了?以自己的修為,即便只能發揮出十成之一,難道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像樸家三兄弟這樣的角色,蔡瑰異即便是只用一根手指,亦能夠輕輕鬆鬆的搞定,而現在的自己難道還比不上蔡瑰異的一根手指麼?   許多高手在失去內力的情況下,總會亂了方寸,其實他們的武學境界並沒有丟失,哪怕沒有絲毫內力,他們依然是強大的。   寇芝芳腦海中突然浮起了一個名字,令狐沖。這位寇芝芳也不知道是哪個時代的傳奇人物,在完全沒有內力的情況下,僅僅憑著手中一柄長劍,殺了多少高手。而那時候的他只是招式無比精妙罷了,武學境界也不見得有多高明。   想到這裡,寇芝芳笑得更燦爛了,論武學境界,已經達到玉杵搗花徑心法第十四層皓庭的他,即便比不上蔡瑰異,想必亦所差無幾了。   「你笑什麼呀?」皇父幽蘭悄悄的握住了寇芝芳的手,此時此刻,她的心裡波瀾不驚,寧靜的彷彿一片桃花源。   「我在想這三個傢伙的老爹一定是個天天流連青樓的色老頭。」寇芝芳笑得越來越壞。   「呃?」皇父幽蘭迷惑了,寇芝芳的思維也太天馬行空了吧。   「你再唸唸看他們的名字。」寇芝芳誘導道。   「……」皇父幽蘭不明所以的默念一遍後,臉上突然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笑罵道:「弟弟你好壞哦!」   「呵呵!」寇芝芳傻笑起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哼!」樸成興怒了,寇芝芳和皇父幽蘭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嗎,居然還有心情打情罵俏,這是赤裸裸的侮辱。   幾乎是在一瞬間,樸家三兄弟同時出手了,不得不說他們遇上了個不錯的師傅,三人六爪,勁風凌厲。光看出手的角度和氣勢,便知道他們在爪功上的確浸淫了不少工夫。   但是在境界上,樸家三兄弟與寇芝芳的差距實在太大了,這種差距,不是人數和功力的深淺可以彌補的。   寇芝芳冷笑一聲,雙手輕輕一帶,兩側突襲而至的樸成尹和樸成浩的雙爪便不由自主的改變了方向,迎向了正面攻擊的樸成興。   清脆的骨折聲響起,而後是三聲悶哼,樸家三兄弟同時橫摔而出,臉上俱是或見了鬼般的難以置信之色。   樸成尹和樸成浩的功力雖然略遜色於老大樸成興,但是所差亦無幾,二人的攻擊全部作用於樸成興身上,他豈能抵擋得住。而作為老大,樸成興的全力一擊也不是樸成尹和樸成浩可以輕易接下的。   一招,只是一招,樸家三兄弟便成為了廢人,老大樸成興恐怕以後再也無法去嫖了,他不但雙臂盡碎,五臟六腑幾乎全部移位,眼見是活不了了。而樸成尹和樸成浩比之自己的大哥也好不到哪去,雙臂盡碎是必然的,內傷亦是相當不輕,恐怕即便不死也是半廢了。   「三個廢物!」淵男建冷聲罵道,誰都看得出來他非常不悅,居然被人家一招就廢了三個手下,任誰作為主人亦會感到臉上無光的。   「你們誰上?」淵男建的目光自屬下們的臉上掃過,之前還一個個囂張跋扈的模樣,此刻卻盡皆成了縮頭烏龜,恨不得淵男建根本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我來!」遠遠的一個聲音傳來,所有人都轉身望去。   那是一輛極為華麗的馬車,淵男建等人下馬後,那馬車一直靜靜的停著,也不見有何動靜。此刻車簾卻被掀了開來,只見一個渾身黑衣的消瘦老者慢條斯理的下了馬車,而後又緩緩的踱步過來,看他漂浮的腳步,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倒了一般。   淵男建的屬下們都悄悄的鬆了口氣,他們的修為並不比樸家三兄弟強上許多,所以他們很怕淵男建會讓他們上,因為他們沒把握對付寇芝芳,此時此刻的寇芝芳,在他們的心裡無疑是可怕的,因為他們根本無法看明白那一招,連看都看不明白,又如何接招?   「師傅。」淵男建居然恭敬的迎了上去,臉上掩飾不住得意的笑容,因為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師傅的脾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權向雨。」靜立一旁的二仙女山莊女車伕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突然變色。   「這個老頭很厲害嗎?」皇父幽蘭不解的問道。   女車伕差點暈厥,只要是對高句麗武林有點瞭解的人,必然聽過權向雨之名。高句麗不比大唐,幅員遼闊,人民億萬。高句麗的武林更是比不上大唐武林般臥虎藏龍,這裡的絕世高手屈指可數。   奕劍大師傅采林無疑是高句麗武林的第一神話人物,他是整個高句麗的驕傲,是所有高句麗武林中人的偶像,但是傅采林之後,再也沒有人可以比肩奕劍大師。   而今的高句麗,最出名的幾個高手,除了泉蓋蘇文本人,還有傅君瑜和傅君嬙師姐妹外,便是這權向雨了。此人非正非邪,並且無慾無求,若不是因為欠了泉蓋蘇文一個大人情,絕不會成為淵男建和淵男產兩兄弟的師傅。   而泉蓋蘇文的大兒子淵男生卻是對習武沒有絲毫興趣,整日拜會名家大儒,鍾情於詩詞歌賦之中。   「此人在高句麗武林中絕對可以排進前十的行列,或許前五都有可能。」女車伕如臨大敵道,受到傅君瑜囑咐的她自然肩負著寇芝芳和皇父幽蘭的安危。 第五節 讓整個高句麗陪葬(上)   權向雨根本懶得理會淵男建,若不是泉蓋蘇文盛情相邀,而自己又欠了他老大一個人情,權向雨根本就不會收淵男建這樣的徒弟,說他不學無術都是誇他了,這廝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要不是有個了不得的老爹,早就被人千刀萬剮了。   幸好還有個淵男產,作為泉蓋蘇文的第三子,也是最小的一個兒子,他不像老大淵男生那般整日嘴裡掛著之乎則也,也不像老二淵男建那般胡作非為,他倒是老老實實的跟著權向雨學了不少東西,雖然天賦平平,但是勝在後天足夠努力,所以他的修為在三兄弟之中無疑是最高的。   真是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啊!更難得的是,一條巨龍,居然能生出一堆蟲出來。   厭惡歸厭惡,淵男建畢竟是泉蓋蘇文的親生兒子,權向雨雖然決不願幫著他作惡,但是也不能讓他被人給宰了。這是相當鬱悶的事情,為此權向雨沒少給這小畜生擦屁股。   權向雨立於寇芝芳面前三丈遠處,一雙老而不花的眼睛靜靜的盯著寇芝芳,彷彿看著一樣極為有趣的物件一般。他看得出來寇芝芳有著不下於自己的修為境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並沒有在寇芝芳身上感受到那種高手應該有的壓迫力,達到自己這個境界,可以輕易的將勁氣外放,從而壓迫對手,在對手的心裡造成一種自己高不可攀的感覺。遇上實力差太多的,甚至都不用動手,光氣勢便可以將對方擊垮。而這一切都是需要內力支持的,面前的少年並沒有散發出高手應該有的氣勢,但是就那麼站著卻給人一種融入天地的感覺,所以權向雨很是詫異,這也是他之所以決定親自出手的原因之一。   寇芝芳當然不會像皇父幽蘭那樣把權向雨當作一個即將入土的糟老頭子,武學的境界是很奇妙的東西,同樣作為高手,相互之間必然有一種玄之又玄的牽引。   「你受傷了?」權向雨出聲道,每一個高手都是驕傲的,大多高手並不喜歡干勝之不武的事情。   「只是流失了點內力而已。」寇芝芳不以為然的道,他並不認為自己內力沒有完全恢復就該被人同情,讓人讓著自己。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很多時候,根本沒有人管你是否處於巔峰狀態,恰恰相反,很多人都樂於干趁你病要你命的事情。   「哦!」權向雨訝然道:「怪不得!那你的內力還剩多少?」   「十不存一。」寇芝芳苦笑道。   「好!那我就用一成的功力會會你。」權向雨作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極度震驚的決定。   寇芝芳肅然起敬,不管怎麼樣,權向雨至少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這樣的對手,即便是死在他的手上,亦並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總比死在淵男建這種連畜生和垃圾都比不上的人手裡要好得多。   「好!」寇芝芳亦豪氣干雲的道:「今日之事,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你。」   寇芝芳此話的含義恐怕權向雨根本就無法領會,或許他會想寇芝芳這是想告訴自己,即便是敗於他手下甚至死於他手下也不會怪他。他又哪裡想得到,寇芝芳此話的意思是宋家山城不會為今日之事追究他的責任,這等於留了他一命。否則若是宋家山城想要他的項上人頭,便是十個百個千個權向雨,又怎能倖免於難。   「請問小兄弟如何稱呼?」權向雨問道,寇芝芳小小年紀便有這樣的修為,這是任何一個高手都不得不在心裡悄悄豎個大拇指的。   「寇芝芳。」寇芝芳道出自己的名字後帶著期待望著權向雨繼續道:「如果在下是否前輩的敵手,希望前輩不要為難在下的姐姐。」   寇芝芳看得出來權向雨不是個卑鄙無恥之徒,即便算不上光明磊落,至少還勉強當得上正直二字,想必他不會幹欺男霸女的事情。   「對不起,我沒有權利干涉二少爺的事情。」權向雨眼中歉然之色一閃而過道:「我只負責他的安危。」   雖然名為師徒,但是權向雨實際上更像是淵男建的高級保鏢,畢竟泉蓋蘇文掌控著整個高句麗,除了傅君嬙和傅君瑜等少數幾個人外,整個高句麗誰敢得罪於他。權向雨不敢,畢竟他是有家室的人,即便他自己不怕泉蓋蘇文,但是他家裡的妻兒老小呢。   此時寇芝芳的名字尚未傳入高句麗,在場眾人沒有一個知道這個名字的份量,不然也就不會有後面的故事了。   「……」寇芝芳將視線投向了女車伕,他知道這也是一個高手,即便比不上巔峰狀態下的自己和權向雨,對付淵男建和樸家三兄弟之流該是沒有問題的。   「我會竭力救走寇姑娘的。」女車伕當然看懂了寇芝芳眼神中的請求之色,而這亦本就是她的職責所在。   「不,如果你死了,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皇父幽蘭語氣堅決的道:「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不走!」   「動手吧。」寇芝芳沒有跟皇父幽蘭爭論,只是向女車伕遞了個眼色,而後向前跨了三大步,豪情萬丈的道。   其實寇芝芳還有一個辦法脫困的,那便是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個身份當然不是指他身為女媧教神尊的事實,而是刀帝獨子的身份。   刀帝的光芒何止覆蓋了整個大唐,可以說在東方,幾乎所有的國度,沒有人不仰視刀帝這個神一般的存在。當然,這裡畢竟不是大唐,寇芝芳並不知道自己老頭子在這裡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大,而且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把自己老頭子的名號拿出來唬人,他可不是淵男建那樣的紈褲子弟。   寇芝芳並不知道的是,泉蓋蘇文是認識自己老頭子寇仲的,雖然比不上徐子陵和跋鋒寒那樣的生死之交,但是也勉強算得上是朋友了吧。當然,更重要的是,寇仲無疑是泉蓋蘇文在這個世界上最最害怕的人。   (前文中出現一些小錯誤,「高麗」應該改為「高句麗」,「蓋蘇文」改為「泉蓋蘇文」。假愚就不一個個去改了。) 第五節 讓整個高句麗陪葬(中)   當年泉蓋蘇文正是少年得志,最英姿勃發的時候,他遠至大唐,自以為同齡人之中少有敵手,可是寇仲和徐子陵的出現殘酷的打破了他的美夢,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只有他一個天才,更讓他懂得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泉蓋蘇文派了無數的諜報人員潛入大唐,大唐朝政以及大唐武林局勢的一些資料時不時的便會傳到他手中,所以寇仲每一步的成長都逃不過他的耳目。但是寇仲的成長實在是太快了,快得不但遠超乎他的想像,亦讓他根本就來不及將寇仲扼殺在成長期。   泉蓋蘇文絕不是一個鼠目寸光的人,相反,他的高瞻遠矚即便比不上李世民,亦所差無幾。所以他早就知道自己最大的威脅不在高句麗,而是在大唐,相對於大唐這個巨人而言,高句麗只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而大唐最讓他驚懼的人卻不是李世民這個千古一帝,是刀帝寇仲,因為他有信心擋住大唐的千兵萬馬,卻沒有信心擋住寇仲的一刀。所以他一直都竭力討好著寇仲,竭力想要成為寇仲的朋友,而非敵人。這才有了寇芝芳走失之後,高句麗提供的整車千年高麗人參的懸賞,這些都是為了討好寇仲,那個神一般強大的男人。   寇芝芳出世那年,得知消息的泉蓋蘇文甚至派人到宋家山城,主動要求做寇芝芳的義父,而寇仲並沒有明言應允或是拒絕。於是泉蓋蘇文自作主張,昭告天下寇芝芳乃是自己的義子,無論誰敢傷害他就是不給自己面子。他以為這樣可以拉近自己與寇仲的距離,但是寇仲對此一直都沒有表態,不置可否。   其實寇芝芳離家出走的時候,泉蓋蘇文確實命人將李世民御筆親書的尋人告示譯成高句麗文字,命人四處張貼的。但是一來高句麗畢竟不是大唐,刀帝之名對普通民眾並沒有什麼很強烈的震撼力;二來根本沒有人會認為寇芝芳離家出走能夠跑到高句麗這麼遠的地方來。即便偶有武林中人對告示中的賞賜動心的,亦忙著啟程趕往了大唐。   所以寇芝芳離家出走事件在高句麗基本上還沒有刮起風暴便很快偃旗息鼓,遠不及在大唐境內那如颶風般的效應。所以當寇芝芳報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聯想到泉蓋蘇文命人張貼的那張告示。   權向雨只向前微微踏了半步,一股煞氣從他腳下向四面八方蕩漾開去,淵男建和他的眾多狗腿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出數丈。儘管只用了一層的功力,權向雨的強大依然讓許多人只能仰望。   寇芝芳動了,他不是個喜歡坐以待斃的人,所以他絕不能被動的防禦,因為內力所剩無幾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擋不住權向雨凌厲的攻勢。此刻,對他而言最好的防守便是攻擊,有著一往無前氣勢的那種攻擊,只有這樣才能讓權向雨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對自己的防守上,只有這樣他才有一點點可能掌握主動。   在內力不足的情況下,無論你武學境界有多麼的高明,若是一味的只守不攻,落敗幾乎是必然的。試想當年若是左冷禪或者岳不群出手對付內力盡失的令狐沖,恐怕一招便足矣了吧,哪怕令狐衝劍法再是高明,如果連劍都被拍碎了,還如何再戰?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招式變化都是紙老虎。   寇芝芳整個人騰空而起,左手後揚,右手前伸,握拳,食指和中指繃得筆直,遠遠看去便如一隻捕食的蒼鷹。在眾人的眼中,寇芝芳便如停滯在了空中一般,但是瞬間他的手指已經到了權向雨的眉心,這是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快和慢之間彷彿完全沒有了界限。   「吼!」權向雨大喝一聲,雙腳蹬地,整個人飛退,土石四濺,兩道深深的長溝自他的雙腳延伸開去。   一個碩大的拳頭突兀的出現在權向雨之前眉心所處的位置,迎上了寇芝芳的雙指,權向雨盡然能夠在飛退的當頭突然改變身體行進的方向,反撲而回,他對內力的掌握確實到了一個讓人驚歎的地步。   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拳和指一觸即分,寇芝芳和權向雨同時飛退,各自遠遠站定,一眼不眨的盯著對方,第一次的交手以勢均力敵告終。   「到我了。」權向雨話聲未落,化掌為刀的雙手已經劈向了寇芝芳的兩邊太陽穴,幾丈的距離對他而言只是一眨眼的問題。   「彭——」這一次的碰撞與第一次恰恰相反,巨大的勁氣撞擊聲震得圍觀的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寇芝芳的電光火石之間抬起了雙臂,硬抗權向雨的兩記手刀,結果便是雙腿像樹根一樣被種到了地下。   寇芝芳深吸了一口氣,暗道幸虧自己的身體結實到了變態的程度,否則在沒有足夠內力支持的情況下,雙臂即便不斷也是骨折肉裂的下場。這還得感謝玉杵搗花徑心法,越是修煉身體便越是結實,寇芝芳甚至曾想,是不是修煉到最後,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動用內力來防禦,純憑肉體的強度已然足夠。   「我敗了!」寇芝芳並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他知道權向雨方纔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若是乘著他雙腿埋在地下行動不便的機會緊接著出下一招,恐怕自己就捉襟見肘了。   當然,寇芝芳也不會因此就灰心氣餒了,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真的就比權向雨差,若是在巔峰狀態,他還是有足夠信心打敗權向雨的,因為他感覺得出來權向雨比之蔡瑰異尚差一籌半籌。   「假以時日,小兄弟必將名動天下。」聽得出來,權向雨這是發自內心的讚歎。   寇芝芳才多大年紀,剛剛成年而已,卻已經達到了大多習武之人奮鬥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他的天賦之高恐怕連寇仲和徐子陵都遠遠不及。從離家出走至今才多少時間,他竟然從一個根本不諳武技的書生,站在了可以與二十大高手比肩的位置。 第五節 讓整個高句麗陪葬(下)   習武早已經超過一甲子的權向雨心裡難免有些鬱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這一切都得感謝玉杵搗花徑心法,因為它的修煉方式實在是太特別,讓本不喜歡習武的寇芝芳亦沉醉其中,樂此不疲。當然,換作他人,恐怕就不一定有他這般舒服了,同樣的功法放在不同人的身上,結果完全是迥異的。有的人可以輕鬆駕馭,有的人或許早已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所以,人不需要埋怨上蒼對自己的不公,更不需要羨慕他人的運氣總是比自己好,機遇哪怕有得天天掉,也得你把握得住才成啊,不然機遇也會變成危機的。   說完權向雨對著寇芝芳微一抱拳,掉轉身向遠處的馬車行去,他顯然已經決定不再管接下去即將發生的事情了,既然無法改變,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   「哈哈哈!」見權向雨鑽進了馬車之中,淵男建得意的狂笑起來,看來一切都將由他來掌控了。   「淵男建,你可考慮清楚了,這位寇公子和寇姑娘都是我們二仙女山莊的貴客。」女車伕知道該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   「二仙女山莊?你們是從二仙女山莊出來的?」淵男建皺了皺眉頭,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老爹對傅君嬙早已垂涎三尺的事情,他也知道傅君嬙和傅君瑜都是連自己老爹都不得不給面子的角色。   「你看仔細了,這馬車上便有二仙女山莊的標誌,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動了他們,兩位小姐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女車伕所說的兩位小姐自然是指傅君嬙和傅君瑜。   淵男建的臉色不斷變幻著,眼中更是精彩紛呈,他顯然亦是在猶豫之中,得罪二仙女山莊自然是不明智的,哪怕他再白癡也知道這會令自己的老爹震怒。但是皇父幽蘭實在是太美了,即便是見慣大美人的淵男建亦深深為之沉醉。這個級數的美女他也見過,但是傅君嬙那是自己老爹的,他連想都不敢想。   「哼!只要不放走一個,誰知道今天的時候是我淵男建干的?」淵男建終於咬了咬牙,狠聲道。   看來美人的誘惑力確實是太大了,淵男建已經準備鋌而走險,將事情瞞著泉蓋蘇文。他想只要變成了既成事實,即便事後被老爹知道了,難道他還會幫著外人,自己可是他親生的兒子。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女車伕報出二仙女山莊名號的時候,遠處載著權向雨的馬車的窗簾微微的動了動,似乎被風吹過一般,但是很快又歸於了沉寂。   以權向雨的功力,豈會聽不到淵男建和女車伕的對話,二仙女山莊可是奕劍大師兩位弟子所創建的,是高句麗所有武林中人心目中的聖地,所以他的第一反應是阻止淵男建的白癡行徑,但是為什麼又突然改變主意了呢?難道他已經厭惡極了淵男建這個徒弟,想藉著二仙女山莊的手清理門戶?   當淵男建屬下的十多條走狗一哄而上,勝負幾乎沒有任何懸念,他們可不會光明正大的跟寇芝芳單挑。看著皇父幽蘭脖子上那明晃晃的匕首,寇芝芳立刻便束手就縛,而女車伕無奈長歎一聲,突破重圍而去。雖然寇芝芳的功力大打折扣,但是他和女車伕二人脫身還是輕而易舉的,只是救走手無縛雞之力的皇父幽蘭根本就不現實。   淵男建可不敢把寇芝芳和皇父幽蘭帶回自個府裡去,萬一被泉蓋蘇文知道了,必定會命他放人,入口的美味豈能輕易就吐出來。   淵男建略一思索,便命人帶著被捆縛住的寇芝芳和皇父幽蘭向城東而去。   平壤城東有一個山谷,三面環山,只有一條幽幽的小道通往其中。尋常日子,這裡人跡罕至,在當地有一個恐怖的傳說,只要走入那一片幽暗之中,便再也沒有人可以走出,所以附近的村民都把山谷視作不祥之地,避而遠之。   淵男建帶著一眾走狗就這樣進入了山谷之中,若是寇芝芳也聽過那個傳說,他一定會詫異山谷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怕之處。相反,這裡風景秀麗,鳥語花香,一座座亭台樓閣坐落其中,恐怕便是高句麗的皇宮也遠沒有這裡富麗堂皇。   每次進入山谷,淵男建心裡那股自豪感便油然而生,這裡是他老爹泉蓋蘇文建立的,在他看來這裡才是高句麗真正的皇宮,因為高句麗所有最好的東西都在這裡,而不是在平壤城正中央的那個皇宮之中。   泉蓋蘇文平時是很少來這裡的,畢竟他是個大忙人,甚至可以說是全高句麗最忙的人,所以這裡反而成為了淵男建的樂園。   自己終有一天會成為這裡真正的主人,甚至成為整個高句麗的主人,他知道自己的老爹絕不會一輩子甘於給寶藏王那個白癡擦屁股,當有一天老爹榮登大寶,自己豈不是就是王子了。可是,該死的,自己上頭還有一個大哥,那個眼裡只有文房四寶的懦弱男人,他有什麼資格踩在自己頭上。   每每想到這裡,淵男建便覺得胸中發悶,憤恨不平,為什麼他只是老二?   淵男建向來最鄙視的就是那種看見美女扒了褲子就上的野蠻人,他覺得自己有著高貴的血脈,他是泉蓋蘇文的兒子,所以他是最高貴的貴族。美女,可以強搶,但是對之絕對要溫柔,就算最終還是得霸王硬上弓,那也得盡量溫柔。   所以,他非常客氣的將皇父幽蘭「請」到了自己的「寢宮」之中,有些美妙的事情是需要觀眾的,這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若是能夠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那將是更加美妙的事情,而寇芝芳,無疑便是那個最佳觀眾。   淵男建並沒有命人堵上寇芝芳和皇父幽蘭的嘴,在他看來,恐懼和怨恨的聲音不但不會令人討厭,反而有著助興的奇妙作用。   「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一定讓整個高句麗陪葬!」寇芝芳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九幽之中,透著徹骨的冰冷。 第六節 暴走的傅君嬙(上)   淵男建不禁打了個寒戰,寇芝芳冰冷的目光讓他有種心悸的感覺,彷彿整個房間的溫度驟然急劇下降了一般。   「好大的口氣!」身為高句麗第一家族的直系子弟,淵男建怎能容忍別人的威脅,儘管被點了穴道並且五花大綁的寇芝芳依然讓他有些驚懼。   其實寇芝芳根本就沒有被制住穴道,以玉杵搗花徑心法的神奇,即便是內力盡失,又豈是能被淵男建屬下那些小角色制住的。然而寇芝芳還是低估了淵男建的能量,好不容易等到淵男建落單,可是寇芝芳卻怎麼也弄不斷捆縛自己的繩索,該死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看來泉蓋蘇文家的寶貝確實不少。   因為沒辦法弄斷繩索,所以寇芝芳理智的沒有徒呈口舌之勇,他只是冷冷的盯著淵男建的眼睛,直看得淵男建心裡發毛。   寇芝芳終於決定說出自己的身份,儘管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整日將老爹的名頭掛在嘴上,從而作威作福的紈褲子弟。但是他更不想皇父幽蘭受到傷害,如果因為自己的死要面子而令得皇父幽蘭被欺辱,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可惜他把刀帝令甩給了申屠雪,不然那玩意應該能起點作用,想必高句麗的掌權者不會不給面子。可是他要是真把刀帝令帶在身上的話,傅君瑜和傅君嬙豈能猜測不到他的身份,畢竟傅君嬙貼身照料過他。   就在寇芝芳將要說出自己乃是刀帝寇仲之子的當頭,一陣急劇的敲門聲響起。   「誰?」淵男建怒聲道:「我不是說過不要來煩我的麼?」   「二少爺,老爺讓您立刻回府。」門外之人顫聲道,他是深深瞭解淵男建睚眥必報性格的,但是泉蓋蘇文的命令他不敢不傳。   「娘的!」淵男建隨手操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向了地板:「進來。」   「二少爺。」來人作家僕裝扮,只是個略懂武技之人,他將腦袋埋得很低,根本就不敢看淵男建可怕的臉色。   「我爹找我做什麼?」淵男建此刻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可惡的傢伙。   「小的不知,老爺只是說,讓您必須立刻回府去。」   「哼!要是沒什麼要緊事,老子扒了你的皮!」淵男建說罷戀戀不捨的看了皇父幽蘭一眼:「給我把他們關進天字號地牢。」   說完,淵男建便急匆匆的離開了,不管如何囂張跋扈,對於老爹泉蓋蘇文,淵男建那是發自內心的懼怕,所以哪怕再不情願,他也不敢有絲毫違背淵蓋蘇文的想法。   天字號地牢並沒有寇芝芳想像中的那般恐怕,反而更像是一個華麗的小宮殿,一個比較寬敞的小廳,數個獨立的房間。寇芝芳可不相信淵男建對自己會有什麼好心,恐怕自己這是沾了皇父幽蘭的光。   天字號地牢說是地牢,卻根本不似一般地牢那樣陰暗潮濕,一排排精緻的燈籠將這整個處於地下深處的空間照得亮如白晝。可是除了一扇鍍金精鐵大門外,寇芝芳怎麼也找不到另外的出路。即便是內力盡在寇芝芳也沒有信心破開這樣的精鐵大門,此時此刻自然是想都不用想了。   「不用找了,除了幾個連蒼蠅都飛不進來的透氣口外,這裡只有一條出路。」一個慵懶甜美的聲音自其中一個房間內傳出。   原來這裡並不只有自己和皇父幽蘭兩個人,寇芝芳暗罵自己大意,盡然沒有去查看查看是否還有其他人,看來失去大部分內力之後自己的感官和警惕性也遠不如前了。   「在哪兒?」寇芝芳狂喜,急忙問道。   「在你身後。」一個看上去相當雍容華貴的女子出現在其中一個房間的門口,笑盈盈的看著寇芝芳和皇父幽蘭。   「……」寇芝芳回頭看了看那扇厚厚的大門,無語了。   「終於有伴了。」女子似乎並不很在意自己身為階下囚的事實。   「你也是大唐人?」寇芝芳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該女子的唐語說得實在太好了。   「我來自新羅。」女子款款而行,至小廳中的一張籐椅前緩緩坐下道。   「那你剛才怎麼說的是大唐語?」寇芝芳對該女子越來越好奇了:「你知道我們是大唐人?」   「現在的小孩子怎麼都這麼笨。」女子微皺秀眉,沒好氣的道:「看裝束就知道了呀。」   「小孩子?」寇芝芳險些撲倒,他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和皇父幽蘭,恍然大悟。   二人的衣物自然是二仙女山莊提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傅君嬙和傅君瑜都特別喜歡唐裝的緣故,寇芝芳之前一直都沒有關注到這個問題,此刻才反應過來,好像二仙女山莊內的人穿的都是唐裝。   「姑娘在此處已經呆了很久了?」寇芝芳感覺,似乎面前的女子已經將這天字號地牢當成了自己的家一般。   「都快整整一個年頭了。」女子歎息道,旋即又開心得笑了起來:「之前一直都只有人家一個人,無聊死了,現在真好,有你們可以陪陪我。」   這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寇芝芳看得出來她的開心是發自內心的,這說明她並沒有因為被限制了人生自由而痛苦絕望。有時候做這種人也是一種幸福,其實能活著就是一種美好,何必要求太多呢。想到這裡,寇芝芳也不禁露出了些許微笑。   「請問姑娘芳名?」   「我叫金勝曼。你們呢?」女子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對寇芝芳和皇父幽蘭沒有絲毫防備之心,其實在這地牢中也無所謂什麼防備之心了。   如果寇芝芳對新羅有點瞭解的話,他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金勝曼之名在新羅幾乎是家喻戶曉,她乃是新羅女王金德曼的妹妹。因為從小就被姐姐當作繼承人來培養,又經常融入下層百姓中體恤民情,金勝曼在新羅民眾中的聲望甚至超過了姐姐金德曼。   「我可以叫你金姐姐嗎?」寇芝芳套近乎道:「我叫寇芝芳,邊上這位也是我的姐姐,她叫皇父幽蘭。」 第六節 暴走的傅君嬙(中)   「寇芝芳……」金勝曼略一思索後震驚道:「你是刀帝寇仲的兒子?」   「呃!」這回輪到寇芝芳震驚了:「金姐姐聽過我的名字?」   「我姐姐曾經收到過大唐皇帝李世民的一封親筆信,裡面主要說的就是你的事情。」金勝曼突然掩嘴嬌笑道:「真是個小孩子,居然喜歡玩離家出走的遊戲。」   「呃呃……」寇芝芳居然難得的紅了下臉,而後忙轉移話題道:「金姐姐的姐姐,她是……?」   「我姐姐乃是當今新羅的善德女王金德曼。」金勝曼說起自己的姐姐,滿臉都是驕傲之色,金德曼的確值得她驕傲。   「金姐姐居然是善德女王的妹妹!怪不得!」新羅善德女王之名寇芝芳還是聽過的,他開始好奇金勝曼被關在這裡的原因了。   「你們怎麼會被關進這裡的,難道泉蓋蘇文已經膽大包天到了敢得罪刀帝的地步?」   「是淵男建把我們抓來的,泉蓋蘇文並不知情。」寇芝芳憐惜的看了看皇父幽蘭,並沒有解釋二人被淵男建抓來的原因。   「哼!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些自以為是,厚顏無恥的男人,認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美麗的女人都該屬於自己,任自己予取予求呢?」金勝曼冷哼道,寇芝芳雖然沒解釋,但是以她對淵男建的瞭解,再加上寇芝芳望向皇父幽蘭的眼神,她豈會猜測不到事情的大概。   「難道淵男建對金姐姐你也……」寇芝芳欲言又止,看著金勝曼義憤填膺的樣子,他不禁想到了一些令人憤慨的場景。   「他倒是想,但是他還沒那個膽量。」金勝曼傲然道:「泉蓋蘇文自己都不敢碰我,淵男建那個小兔崽子豈敢造次。泉蓋蘇文抓住我只是為了威脅我姐姐罷了,但是如果他真的傷害了我,他也得考慮跟我姐姐撕破臉的後果。」   雖然金勝曼說得輕巧,但是寇芝芳可以想像她這樣的大美人對泉蓋蘇文和淵男建這對父子的誘惑有多大,若不是金勝曼足夠貞烈,恐怕此刻難免被玷污的結局。其實寇芝芳還真猜對了,金勝曼剛被抓來的時候,泉蓋蘇文那是垂涎三尺,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天天都要來騷擾一番,若不是金勝曼以死要挾,還真有可能已經入了虎口。   後來泉蓋蘇文見色心無法達成,久而久之來這裡的興趣也就淡了,注意力也重新放回到了傅君嬙的身上,傅君嬙對他的吸引力無疑是遠大於金勝曼的,畢竟那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而淵男建臨時起意命人將寇芝芳和皇父幽蘭關到了天字號地牢,卻一時忘記了金勝曼的存在。   二仙女山莊,當傅君瑜聽完女車伕的匯報,並一字不漏的轉述給傅君嬙的時候,傅君嬙的眼睛立刻便泛紅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傅君嬙咬著嘴唇喃喃著,眼淚「嘩」得便下來了。   「師妹……」傅君瑜想要勸慰一下傅君嬙,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哼!淵男建,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傅君嬙滿臉都是煞氣,原本艷絕天下的俏臉,此刻看上去卻顯得有些猙獰。   「師妹。」傅君瑜扶著傅君嬙的肩膀道:「你沒事吧?」   「師姐……」傅君嬙雙頰掛著淚水帶著哀求之色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要去救他,我一定要去救他!」   「好!」傅君瑜咬了咬牙道:「我陪你去!」   ……   「爹,您找我?」淵男建在泉蓋蘇文的面前還是表現的相當乖巧的,尤其是大哥淵男生和老三淵男產都在場的情況下。   「這裡只有咱們父子四個人,有些事情也該讓你們知曉了。」泉蓋蘇文淡淡的道:「你們覺得,爹和寶藏王誰更適合統治高句麗?」   「當然是爹您了,寶藏王那個小毛孩子能幹啥,若不是有爹您在,這高句麗早就亂了套了。」淵男建興奮得聲音都有些發顫,甚至忘了自己跟寶藏王差不多年紀這茬,要是寶藏王是小毛孩子,那他自己豈不是一樣。   同時淵男建心裡也鬆了口氣,因為老爹找自己並不是為了寇芝芳和皇父幽蘭的事情,若是被老爹知道了,他可能就不得不放了到手的大美人。畢竟二仙女山莊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即便是自己的老爹也不能。   「二哥說得對,爹您才該是高句麗真正的主人。」淵男產一向都與淵男建一鼻孔出氣,私下裡他們早就談論了無數次勸自己老爹篡位之事,可以說他們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天。   「男生你怎麼看?」泉蓋蘇文將目光投向了一直都沒有吱聲的長子。   「爹,我認為現在還不到時候,而今半島局勢正處於山雨欲來的情形之中,新羅和百濟早已蠢蠢欲動,時刻窺視著我們高句麗的領土,妄想奪走咱們高句麗在半島的霸主地位,他們隨時都有可能突然發難。」淵男生可不像自己的兩個弟弟那般不學無術:「高句麗雖然已經完全處於爹您的掌控之中,但是高家畢竟統治了高句麗七百年,還有不少人是忠於高家的。如果我們在此時政變,即便很容易便成功了,並且在短時間內將所有的反對勢力連根拔起,但是一旦新羅和百濟大軍壓境,甚至大唐也橫插一腳的話,高句麗危矣。」   「爹,一旦高句麗淪陷,咱們即便奪了王位又如何,那個位置再好,也得有命去坐啊!」淵男生嚥了口唾沫,繼續急著勸說道,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忍了很久了,也知道兩個弟弟的心思,但是他不能不勸,因為他不想成為整個高句麗的罪人。   「大哥,你太危言聳聽了吧?」淵男建明顯不悅道:「大唐會不會插手還難說得很,畢竟咱們這裡與長安城遠隔萬里,而且半島的氣候也不是一般大唐的士兵可以適應的。只要大唐不插手,新羅和百濟即便聯手又如何,咱們又豈會怕了他們。」 第六節 暴走的傅君嬙(下)   「爹,您可要想清楚啊!」淵男生根本懶得理會淵男建的發難,在他看來,自己的兩個弟弟完全就是鼠目寸光之流。   「如果我有辦法解決新羅和百濟的威脅呢?」泉蓋蘇文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信心滿滿的道,說話間一般霸氣自然流露。   「哦!」淵男生一震道:「原來爹早有準備。」   「我泉蓋蘇文從不干沒有把握的事情。」泉蓋蘇文傲然道,他的確有說這話的資本。   「如此咱們只需在大唐作出反應之前將局勢穩定下來,大事可成。」淵男生終於還是投了贊成票。   房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端坐的泉蓋蘇文彷彿老僧入定般面無表情,淵男生眉宇間帶著難掩的擔憂之色,而淵男建則是滿臉的興奮。至於淵男產,目光不時的在自己老爹和兩個哥哥臉上掃過,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聲音,似乎有人強行闖入了一般。在高句麗,居然有人膽敢強闖泉蓋蘇文的府邸,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今天就先到這裡,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咱們今天談論的話題。記住,我說的是任何人。」泉蓋蘇文眼中精芒一閃而沒道,說罷他起身推門而出。   ……   當泉蓋蘇文領著三個兒子來到庭院中的時候,這裡早已經亂成了一團,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數十個護衛,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所有沒躺下的護衛密密麻麻的圍成了一個大圈,圈子的正中央站著兩個風華絕代的佳人,正是傅君瑜和傅君嬙兩師姐妹。   「君嬙,你這是為何?」原本滿臉煞氣的泉蓋蘇文立刻賠笑道,對於傅君嬙他確實是打心底的喜歡。   「你抓的那兩個人現在在哪裡?」傅君嬙只是冷冷的盯著站在泉蓋蘇文身後的淵男建一字一句的道。以前還會給泉蓋蘇文留點面子的傅君嬙此次卻根本懶得理會他,她此刻哪還有心情與泉蓋蘇文虛與委蛇。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淵男建,連泉蓋蘇文都回頭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一眼,淵男建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被那麼多人盯著看,何況還有幾個是絕頂高手,即便是自己臉皮再厚,淵男建也有點罩不住了。   「怎麼回事?」泉蓋蘇文發話了,即便是自己的兒子,他也絕對不容許去招惹二仙女山莊,至少現在還不行。   「我沒抓什麼人啊,傅姨是不是弄錯了?」淵男建裝傻道,此刻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死不認帳。   「我再問一次,那兩個人現在在哪裡?」傅君嬙臉泛寒霜,依然是一字一句的問道,一股無形的勁氣悄悄的以她和傅君瑜為中心向兩邊擴散開去,泉蓋蘇文知道她們隨時都有可能全力出手。   之前傅君瑜和傅君嬙並沒有下重手,這點泉蓋蘇文從滿地躺著的護衛只傷不死便看得出來,她們顯然還帶著些理智,想要等自己出來解決問題。   對於自己的兒子,泉蓋蘇文豈能不瞭解,僅僅從臉色和眼神中,他便看得出來這一次淵男建恐怕真是捅了大簍子了。   然而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泉蓋蘇文自然要保全自己的兒子,所以在此刻恐怕他也只能選擇打死不認帳了,大不了事後再想辦法補救一下。   但是事情真的有那麼容易揭過去嗎?泉蓋蘇文可不是淵男建那樣的白癡,他知道以自己的修為最多只能夠擋住傅君瑜和傅君嬙其中一個。遠遠的看到權向雨的身影,泉蓋蘇文終於鬆了口氣,權向雨再加上所有的護衛,擋住另一個總沒有問題吧。   「君嬙,何必動這麼大火氣呢。」泉蓋蘇文可不願跟傅君嬙撕破了臉:「你看咱們坐下慢慢談怎麼樣?」   「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所有人都得給我去死!」傅君嬙的聲音彷彿來自十八層地獄之中,帶著刺骨的冰冷和怨恨。   「你先讓你那個兔崽子把人放了,咱們什麼都好說,不然……」傅君瑜終於發話,她自然是毫無保留的支持自己的師妹。   「建兒,你說。」泉蓋蘇文說話間偷偷遞了個眼色給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爹啊!我冤枉吶!我真的不知道傅姨說的那兩個人是誰。」淵男建立刻心領神會,他雖然白癡,但是老爹的眼色還是看得懂的。   「哼!」傅君瑜狠狠的瞪了淵男建一眼道:「那兩個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比你略小一些,女的跟你差不多年紀,男的叫寇芝芳……」   「什麼?」這回輪到泉蓋蘇文震驚了,傅君瑜話還沒說完,他便驚呼道。   「莫非泉大人也認識寇公子?」傅君瑜暗道,看來淵男建抓住寇芝芳姐弟倆的事情泉蓋蘇文的確不知情。   「你說他叫寇芝芳?」泉蓋蘇文表情非常嚴肅的問道:「他是大唐人?」   「對呀,泉大人如何知曉的?」傅君瑜疑惑道。   「糟了!」泉蓋蘇文突然出手,拽住淵男建的領子一把將他整個人拎了過來,盯著他的眼睛咬牙切齒的道:「我現在不想聽任何解釋,你立刻帶我去見那兩個人。」   淵男建懵了,傅君瑜和傅君嬙也懵了,所有的人都懵了,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泉蓋蘇文的態度會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傅君瑜和傅君嬙可以不食人間煙火,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泉蓋蘇文卻是時刻關注著天下局勢的,對於寇芝芳的事情,他這個冒牌乾爹可是比高句麗任何人都知道得清楚。他更明白,若是寇芝芳在自己這裡出了事情,恐怕自己就真的完蛋了,大唐的軍隊自己有信心擋得住,可是一旦寇仲和徐子陵那幫人找上門來,自己就是上吊也來不及啊。   「嗯……爹……我喘不過氣來了……咳咳……」淵男建臉紅得彷彿要滴血一般,呼吸困難的道,泉蓋蘇文一時情急,險些親手掐死自己的兒子。   「人在哪?」泉蓋蘇文稍稍鬆了鬆手,爆喝道。 第七節 拐了個女王的妹妹(上)   「城東……城東……」淵男建急忙道,此刻他可不敢再有絲毫隱瞞,因為就在剛才,他有種極度恐懼的感覺,好像自己的老爹真的會掐死自己似的。   「走!」泉蓋蘇文連傅君瑜和傅君嬙都不顧了,直接竄上了屋頂,率先向城東那個山谷疾馳而去,可見他是多麼的焦急。   傅君嬙自然是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哪怕前方是龍潭虎穴她也絕對要闖上一闖。   就這樣,泉蓋蘇文,傅君嬙,傅君瑜,權向雨,淵男生三兄弟和成百上千的護衛浩浩蕩蕩的向城東開去,泉蓋蘇文這次是真的有點亂了方寸了,連自己處心積慮建造的秘密基地曝光都不管不顧了。   對於山谷中所見的一切,傅君嬙和傅君瑜俱都震驚不已,但是此時此刻她們都沒有閒情逸致來好奇這些,她們更關心的顯然是寇芝芳的安危。不管泉蓋蘇文有怎樣的野心,那都跟她們無關,該擔心的應該是寶藏王,不管何人掌權高句麗,二仙女山莊永遠都有著超然的地位。   作為此處山谷的大主管,金旭的修為相當不低,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過來,他自然有所察覺,於是急急忙忙的趕了出來,但是當看到為首之人乃是泉蓋蘇文之後,他立刻恭恭敬敬的立於一旁。   「健兒抓的人關在哪裡?」泉蓋蘇文人未至,聲音已經傳到。   「天字號地牢。」金旭可不敢對泉蓋蘇文有絲毫隱瞞,即便是為了淵男建也絕對不行。   金旭的話還未說完,泉蓋蘇文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可見泉蓋蘇文有多麼著急。莫名其妙的金旭被泉蓋蘇文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匆匆忙忙的跟了過去。   當泉蓋蘇文站在天字號地牢的大門前,立刻被眼前的場景驚得目瞪口呆,只見近寸厚的精鐵大門正中央破開了一個大洞,這還不是最令他驚異的,最令他驚異的是,整扇大門以及附近數丈之內的牆壁全部覆蓋著厚厚的堅冰,映著走道內的燭光,顯得有些晃眼。   附近的守衛則全部變成了活體冰雕,他們的臉上甚至連一絲痛苦之色都沒有,顯然他們是在不知不覺間便被直接凍斃。   泉蓋蘇文還在疑惑之間,傅君嬙和傅君瑜已經如一陣風般自大門破開的大洞裡穿了進去,醒悟過來的泉蓋蘇文急忙也跟了進去。   整個地牢裡面沒有半個人影,以泉蓋蘇文和傅君嬙師姐妹的修為,根本不需要搜索,靈識一探便知道此間是否還有別人存在。   「這裡面的人呢?」泉蓋蘇文向緊隨自己而至的金旭問道。   「這個……」金旭尚處於震驚之中,有些結巴道:「半個時辰前我還派人來送過午飯的,現在……」   「泉蓋蘇文,你不要再演戲了!」傅君嬙急得幾乎要流下淚來:「你快點把他還給我,不然我跟你沒完!」   「君嬙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泉蓋蘇文苦笑道:「莫說你親自來要人,即便你不來,只要我知道是他,你認為我敢動他半根寒毛麼?」   「他的身份?」傅君瑜到底不像傅君嬙般失了方寸,她感覺得出來泉蓋蘇文對寇芝芳的緊張並非演戲,所以她制止了處於爆發邊緣的傅君嬙。   「難道你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泉蓋蘇文不解道:「那你們為何來向我要人?」   「泉大人,咱們就不要再繞圈子了,你說吧,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傅君瑜已經感覺到這裡面的不簡單。   「哎!兩位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泉蓋蘇文歎道:「難道你們連前段時間鬧得整個大唐沸沸揚揚的某個人物離家出走事件都沒聽說過嗎?」   「你是說寇公子他離家出走?」傅君瑜依然不解道:「他離家出走居然會鬧得整個大唐沸沸揚揚,難道他是大唐皇家中人,可是他不姓李啊。」   「大唐最可怕的人是誰?」泉蓋蘇文提示道:「他曾經擊敗過你們的師傅。」   「啊——!」傅君瑜驚得張大了小嘴:「寇仲?」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怪不得!」傅君嬙不住的喃喃道,臉色不停的變幻著,誰也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   此刻,誰也不會太過關注到,一輛雙轅馬車正緩緩的行駛在平壤城外的官道上,方向正是大唐。   「白妞,你真滴是太棒了!」寇芝芳將胖乎乎的冰蠶王在著手心裡,狠狠的親了一口道。   「它真的是太可愛了,能讓我摸摸嗎?」剛逃出牢籠的金勝曼就像一個孩子般雀躍,白妞的神奇和可愛令她大為驚歎。   「我也要摸。」這還是皇父幽蘭第一次見到白妞的真貌,雖然她在那懸崖上已經知道了白妞的存在,可是她並不知道這個害她和寇芝芳落下懸崖的罪魁禍首最後居然投靠了寇芝芳。   寇芝芳剛想說白妞脾氣大,不好對付,這廝已經飛快的鑽進了寇芝芳的衣袖之中,無論寇芝芳怎麼呼喚也不再爬出來了。開玩笑,被人當作小寵物般玩弄,高傲的冰蠶王可不願意受那屈辱。   其實寇芝芳自己也完全沒有想到白妞居然這般厲害,他原本只是希望白妞把門口的守衛凍住,然後自己看看有沒有辦法從守衛身上弄到地牢大門的鑰匙什麼的。結果這廝倒好,一發彪直接將偌大一扇精鐵大門凍得像豆腐渣一般脆,寇芝芳輕輕一掌便開了個大洞。結果三個人堂而皇之的離開了山谷,反正只要有白妞在,見一個守衛就多一具活體冰雕。   「你之前為什麼不讓它出來幫忙啊?」皇父幽蘭不解道,確實,若是白妞早些出手,即便有權向雨那樣的高手在場,淵男建亦未必能夠得手。   「我忘了。」寇芝芳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隨即又替自己辯解道:「幸好我當時忘了,不然豈不是認識不了金姐姐,更無法救出金姐姐了。金姐姐,你說是不是?」   「咯咯!」金勝曼沒有附和寇芝芳的謬論,只是一味的掩嘴嬌笑不已。 第七節 拐了個女王的妹妹(中)   「得了得了,你就少強詞奪理了。」皇父幽蘭笑罵道,不過能夠認識金勝曼這樣的朋友她還是相當高興的。   「金姐姐,你以前去過大唐沒有呀?」寇芝芳這姐姐是叫得越來越順口了,誰叫他遇上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比自己大呢,金勝曼的年紀已近三十,都快是他的兩倍了。   「我以前從沒有離開過新羅,要不是這次被泉蓋蘇文的人抓來高句麗,我也許一生都沒機會離開新羅呢。」金勝曼總能找到很好的理由來安慰自己。   「那我就帶金姐姐在大唐好好轉轉,大唐很大很大,比高句麗、新羅和百濟三個國家加起來還要大得多,所以好玩的地方也特別多。」身為大唐人,寇芝芳還是相當自豪的。   「嗯!好的,反正已經讓人帶信給姐姐了,這次我要好好的放鬆一下自己。」金勝曼眼中儘是嚮往之色道。   金勝曼其實自小就對大唐的河山充滿了好奇和期待,所以很快就被寇芝芳口中描繪的山山水水所打動,於是托人帶著自己的親筆信給姐姐金德曼後,便跟定寇芝芳和皇父幽蘭了。   一路上,小小的馬車廂裡充滿了歡聲笑語,自從到了高句麗後,寇芝芳的心情從未如此的好過。   這就是高句麗,終於還是要離開了,當年莫婉茹曾想到此一遊,可是如今佳人已逝。自己終於也會有一天去那幽冥地府,若是能夠遇見莫婉茹,寇芝芳想要親口把高句麗的風景說給她聽。   ……   卻說泉蓋蘇文事後不但痛斥了淵男建一頓,甚至還對他實施了禁足的懲罰,這可是淵男建自出生之後從未有過的事情。而沾了寇芝芳的光,泉蓋蘇文甚至不敢讓人去追拿金勝曼,此刻他只盼著寇芝芳回到大唐後不要在寇仲面前告自己的狀。   ……   「師姐,我想去找他。」傅君嬙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一夜,也不說話也不吃飯,只是發呆,最後她終於咬著嘴唇向傅君瑜道。   「你決定了?」傅君瑜似乎早便知道自己師妹會如此說一般,臉上沒有絲毫驚訝之色。   「嗯!」傅君嬙堅定的點了點頭。   「不要強求。」作為師姐,儘管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但傅君瑜還是忍不住勸道。   「我明白,但是如果連努力都沒有努力過,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傅君嬙吐露著自己的心聲。   「既然決定了,就竭盡全力去完成自己的目標吧,師姐永遠都支持你!」傅君瑜上前輕輕抱了抱這個自小便跟自己親如姐妹的師妹。   「謝謝!」傅君嬙亦緊緊的反抱住了傅君瑜。   「傻丫頭,咱們師姐妹還需要如此客套嗎?」傅君瑜眼中的傷感一閃而沒,師妹已經找到了愛人,那麼自己呢?   ……   這晚,一道曼妙無窮的身影輕輕的飄出了二仙女山莊,像一道最美麗的彩虹般,劃向遙遠的天際。   那邊,是大唐的方向。   ……   高句麗西面與大唐領土交接之處,一條並不寬敞的馬路上,一輛孤零零的馬車正緩緩的行駛著,中年車伕使勁的輪著手中的趕馬鞭。   已經入冬的北方,寒風凌烈,也許是天氣實在太冷的緣故,任憑車伕將趕馬鞭抽得再響,馬兒依然走得不急不躁,鼻孔噴著一股股白茫茫的熱氣。   突然,車伕感覺到脖子裡傳來一陣冰涼,他伸手摸去,居然是粒細細的小冰沙,車伕恍然大悟,抬頭望去,稀稀落落的雪沙子悄悄的至天穹灑落人間。雪沙子越下越大,很快便化作了滿天的雪花,頓時,整片天地都被銀白色所覆蓋。   車伕縮了縮脖子,將帽沿扯得很低,幾乎蓋住了大半張臉,這該死的冷風,夾著雪白刮在皮膚上便如刀子一般。   「下雪嘍!」皇父幽蘭開心得就像個頑童,她將半個身子探到了車窗之外,伸出凍得有點發紅的雙手興奮的接著雪花。   「今年的雪來得特別晚。」金勝曼畢竟生長在北國,見慣了大雪紛飛的勝景,所以遠沒有皇父幽蘭和寇芝芳那般興奮。   「兩位姐姐可別凍著了。」寇芝芳將皇父幽蘭半個身子拽了回來,而後將窗簾四周壓得密密實實,不讓一絲寒風侵入。   遠遠的,一串淡淡的黑點出現在無邊無際的白色之中,黑點越來越大,密集而沉悶的馬蹄聲被淹沒在無窮無盡的雪花下。   那是一夥策馬疾馳之人,白癡都看得出來這裡面每一匹都是上等好馬,趕車趕了半輩子的車伕豈會看不出來。這樣的一群人自然非是普通人,輕易惹不得,所以他急忙將馬車趕到了馬路邊。   即便風雪再大,似乎也絲毫不能夠減緩健馬的速度,車伕剛將馬車停穩當,數十匹健馬已經到了近前,幾個呼吸間便盡皆疾馳而過。   馬背上一個個矯健的身影被長而密實的披風包裹著,他們似乎有著十萬火急的事情一般,甚至都沒有一個人看停在路邊的馬車半眼。   「師傅,怎麼停下來了,到大唐境內了麼?」寇芝芳掀開窗簾向車伕問道。   寇芝芳沒有注意到的是,近百丈遠處,那伙匆匆而行的騎士中,為首之人突然渾身一震,同時雙手狠狠的拉了一下馬韁,胯下的馬兒發出一聲悲鳴,嘴角被一股大力扯開了兩道口子,鮮血直流。   「申屠姐姐,怎麼了?」這是一個非常嬌俏的女聲,聲音中帶著不解。   「我聽到他的聲音了。」為首之人聲音裡將自己激動的心情暴露無遺,這是一個聲音非常好聽的女子。   「誰的聲音啊?」另一個如雲雀般的女子聲音響起。   為首之人沒有回答,而是雙足在馬鐙上使勁一蹬,她的身子便如一片雲朵般向遠處路邊的馬車飄去,這時候,所有的馬兒都已經停了下來。   車伕已經趕了幾十年的馬車,見識也算不上太淺,但是白日見鬼的事情卻還是第一次碰上,他完全沒看清楚馬車邊上這個漂亮得仿如狐仙一般的女子是如何出現的。 第七節 拐了個女王的妹妹(下)   美得根本就不該屬於凡塵的女子就那麼詭異的站在馬車邊,臨近車窗僅一步之遙,一動不動,雙眸緊緊的盯著正跟車伕交流的寇芝芳的後腦勺,也不說話,一雙明亮烏黑的大眼睛卻越來越濕潤。   車伕眼中的驚懼之色豈能逃得過寇芝芳的眼睛,他迅速的將頭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所以他也看見了那個漂亮得仿如狐仙一般妖異的女子。   看到寇芝芳臉的那一剎那,女子小嘴一癟,那擒滿眼眶的淚水終於嘩嘩的順著臉頰流淌而下,但是這淚水之中蘊含的並非絕望的痛苦,而是重逢的喜悅。   「不哭不哭!」寇芝芳飛快的自車窗裡鑽出了馬車,連正門都懶得走了。   下一刻,美麗的狐仙已經撲入了雙腳方落地的寇芝芳懷中,雙手緊緊的纏在他的腰上,恐怕就是九頭牛也拉不開來。   「喂,你是誰啊?幹嘛抱著他?快放手啦!」見寇芝芳鑽出馬車,疑惑不解的皇父幽蘭也跟了出來,恰好見到這一幕,皇父幽蘭不幹了,她的寇芝芳豈是隨便誰都可以亂抱的。   「皇父姑娘。」撲在寇芝芳懷中的女子抬起一雙淚眼,有點不明所以道,她可不知道皇父幽蘭失憶的事情。   「你認識我?」皇父幽蘭這回不好意思再發難了,畢竟對方很有可能是自己以前的熟人。   就在寇芝芳和二女行為怪異間,金勝曼也下了馬車,而與寇芝芳懷中女子同夥的數十騎人馬已經全部圍了過來。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在看清楚寇芝芳的剎那間,驚呼之聲一片,而後七八個嬌俏的身影自馬背上一躍而下,飛撲向滿臉狂喜之色的寇芝芳。   車伕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如此震撼人心的情景,一群平日只能夠在說書先生嘴裡聽說的絕色美女鶯鶯燕燕的出現在眼前,他使勁的擦著眼睛,甚至險些以為自己得了失心瘋。   不僅僅車伕呆住了,皇父幽蘭也呆住了,金勝曼也呆住了,只有寇芝芳,臉上早已樂開了花。當第一個撲入懷中的女子讓出寇芝芳的懷抱後,一個接一個的絕世妖嬈輪番鑽入寇芝芳的懷裡,用無盡的淚水狂轟亂炸寇芝芳的衣襟。   這是一副溫馨的場景,所以有些人只是臉帶微笑遠遠的看著,不願打擾到他們。   「小雪。」寇芝芳割了割懷中佳人嬌挺的鼻子,回頭向另一個佳人喚道。   「小壞蛋。」申屠雪是第一個發現寇芝芳的人,所以她也是第一個感受到寇芝芳懷抱溫暖的人,但是她不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所以在用眼淚盡情的淋濕了寇芝芳的一片衣襟後,她便靜靜的站到了一旁,她永遠都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   「這是怎麼回事?」寇芝芳繼續抱著懷中像布袋熊一樣的明空,無奈的保持著一個動作向申屠雪詢問道,明空這丫頭忍著最後一個才撲倒寇芝芳的懷裡,原來是為了在他懷中多呆一些時間,也確實難為她了。   「自從你失蹤之後,李世民派了十五萬大軍入長白山找尋你的下落,幾乎搜遍了整個長白山山區,直到昨日,才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而那些線索全部指向了高句麗,所以我們就準備去高句麗繼續找你。」申屠雪說得輕巧,但是寇芝芳不用想也知道她們為了找尋自己一定是歷經了千辛萬苦。   「小混蛋,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有事的。」茵珠淚眼婆娑的盯著寇芝芳的臉道:「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這個世間最大的禍害至少能活一千年的。」   申屠雪,蔡明空,茵珠,司徒月涵,李雪雁,令狐瑩瑩,叔孫琪琪,一張張動人的嬌顏,在高句麗的那些個夜裡,無數次的在腦海中浮現盤旋過,此刻終於再一次清晰的呈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寇芝芳知道,自己的生命裡絕對不能沒有她們。   葉秋是在場唯一沒有撲入寇芝芳懷中的女子,雖然在寇芝芳失蹤的這段日子裡她也跟著一起著急,跟著一起拼了命的找尋,甚至陪著司徒月涵垂淚,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寇芝芳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難道自己留在大唐真的只是為了井中月嗎?葉秋搖了搖腦袋,試圖將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腦海,而後看著寇芝芳和他的女人們彼此述說著別後的思念,儘管她心裡很不願意承認,但是確實有那麼一絲羨慕和酸楚。   「好了,大家都不要哭了,笑笑!我這不是回來了麼。」寇芝芳溫柔的替懷中的明空抹了抹眼淚道:「這段時間我在高句麗究竟發生了什麼,等會我再慢慢跟你們講,現在先告訴我小芭比的情況怎麼樣了,恭姐姐人呢?」   「你失蹤的當日,杜榮和戰風兩位公子便找到了藥王,因為藥王開的方子裡有幾味藥戰神山莊並沒有,所以任公子護著恭姐姐和雲棲還有藥王回長安城去了。」申屠雪解釋道。   「去長安了?」寇芝芳微微有些失望,畢竟他是很迫切想見到恭紹臻和曲雲棲母女二人的。   「刀帝和兩位夫人此刻正在長安城中,有他們在,宮裡珍藏的名貴藥材想必可以任憑藥王選用。」申屠雪自然是清楚寇仲與李世民的交情深淺的。   聽完申屠雪的描述,寇芝芳長鬆了口氣,自己身在高句麗依然時常惦記的事情終於可以得到圓滿解決了。   寇芝芳的目光在環繞著自己的眾女身上掃過,最後落在遠遠等著的四個男子身上,越見成熟的傅俊舒,高深莫測的獨孤愴然,貌似永遠都不刮鬍子的杜榮,還有一臉笑意的戰風。   「咱們回長安去。」寇芝芳斷然道,   有些事情終將是要面對的,離家出走的事情也該告一段落了,自己已經從一個大男孩逐漸成長為一個有擔待的男人,所以不需要再躲著老爹和兩位老娘了。   最重要的是,高句麗之行讓寇芝芳有了一種冥悟,自己該到了發光發熱的時候了,所以從今以後,所有可以動用的能量要全部動用起來,讓整個大地準備迎接神尊的君臨吧。 第八節 魔師趙德言現身(上)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已經有了這麼多女人。」金勝曼冷哼道:「男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   「金姐姐……」寇芝芳頭大了。   「少跟我套近乎。」金勝曼似乎是個女權主義者,可能是受受自己女皇姐姐的影響較深之故吧。   「對,金姐姐,咱們別理他。」皇父幽蘭似笑非笑的瞪了寇芝芳一眼,而後拉著金勝曼到一旁互相咬耳朵去了。   「皇父姑娘她……?」申屠雪待得皇父幽蘭和金勝曼走遠,拉住寇芝芳問道。   「她失憶了。」寇芝芳歎氣道。   「藥王此刻還在長安城裡。」申屠雪的善解人意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表露無遺。   「但願藥王有辦法。」寇芝芳急道:「那咱們快些趕路,若是藥王已經治好了雲棲並離開長安城就麻煩了。」   申屠雪當即令幾個手下讓出馬匹,車伕握著沉甸甸的一袋銀子,如做夢一般的望著寇芝芳一眾人策馬而去,漫天的雪花舞得更加狂亂了。   ……   日以繼夜,馬不停蹄的趕了十數日之後,眾人至幽州,改走水路,自大運河南下,後又入黃河,至蒲州。幸好眾人中大多功力深厚,修為不凡,換作一般人恐怕早已累斃了大半。   「距長安城還有多少路程?」寇芝芳已經習慣性的將申屠雪當作了一本百科全書,似乎任何問題交到她手上都會有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照咱們這般速度,三個時辰足矣。」申屠雪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估測道。   「……」寇芝芳剛欲誇獎申屠雪幾句,突然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條官道,但是並不算寬敞,平時走的人也不多,寇芝芳眾人一路行來沒遇著一個路人,但是此刻,前方不遠處卻站著一排人,他們似乎早就在等著寇芝芳眾人一般。   「伏羲教的人,而且都是高手。」申屠雪全神戒備道,寇芝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明知道自己一群人的身份還敢明目張膽攔路的人自然不會是庸手,何況其中兩個寇芝芳還是打過照面的。   為首之人是個年逾半百的男子,寇芝芳並未見過,此人看上去滿身都是儒雅之氣,不知道深淺的人或許還會誤以為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私塾先生,但是寇芝芳卻看得出來他絕對是對方所有人中最恐怖的一個。立於他兩旁的人寇芝芳是認識的,大歡喜菩薩屠紅月,勾魂童子花千歲,連這兩個人都只能站在他旁邊,可見此人在伏羲教中地位之高,難道是那個神秘的大聖主?   除了為首男子,還有屠紅月和花千歲之外,另五個人身著同樣裝束,光看他們站在那裡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氣勢,便知道他們至少都是任勃頎那個級數的高手。   寇芝芳率先縱身下馬,而後所有人都跟著下了馬,只有獨孤愴然依然穩穩的坐在馬背之上,他和對面為首的男子互相遙遙盯著對方,眼中除了彼此之外似乎再也沒有了他物。   難道他們原先便是認識的?   明空、茵珠、令狐瑩瑩、叔孫琪琪、葉秋和司徒月涵,隱隱的護住了沒有自保之力的李雪雁、皇父幽蘭和金勝曼三人,因為她們知道寇芝芳不需要她們去上陣殺敵,所以她們能做的便是盡量消除寇芝芳的後顧之憂。   「小雪,你也退後面去,幫我照應著她們。」寇芝芳可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個女人處於危險之中,儘管申屠雪的修為足夠駭人,但是對手似乎更為駭人。   杜榮和戰風這兩個好戰分子早已躍躍欲試,若不是顧忌到這裡有許多寇芝芳的女人需要照應,他們恐怕早就衝上去了,打不過的大不了就跑路唄。   儘管在寇芝芳不在的日子裡,傅俊舒從未鬆懈過修煉,但是武學之路,豈是誰都能夠像寇芝芳那樣跳躍前進的,所以他還遠遠不夠資格參與這個級數的戰鬥。   「師兄,別來無恙啊!」為首的男子突然開口笑道,他居然是獨孤愴然的師弟,寇芝芳不禁愕然,所有人都愕然。   「趙德言,我沒有你這樣的師弟。」獨孤愴然冷聲道:「若不是你,師尊豈會慘死。」   此人居然是魔師趙德言,寇芝芳心裡的震驚無以復加,所謂盛名之下必無虛士,趙德言的凶名那是無需多言的,邪道八大高手幾乎威懾了整整一個時代。作為當年僅次於石之軒和祝玉妍的魔門絕代高手,到如今其修為究竟有多深,恐怕只能夠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就算師兄不認我這個師弟,可是現在我們又是同門中人了,因為我也入了伏羲教。」趙德言依然笑盈盈的道:「師兄,咱們伏羲教內部的事情以後可以慢慢商量著解決,但是對付我們伏羲教數百年來的夙敵,你是不是也該出出力啊?」   「夙敵?」獨孤愴然一愣。   「沒錯,你旁邊的這些人裡面,可是有女媧教的大人物啊。」趙德言的目光轉向了寇芝芳和申屠雪:「女媧教的神尊和神妃是吧?」   「你是如何知道的?」申屠雪變色道,以她的涵養罕見如此緊張的表情。   畢竟寇芝芳和申屠雪的身份在女媧教中還是屬於高度機密,所有知道他們身份的無不是女媧教的高層人物,趙德言又是如何知曉的?寇芝芳和申屠雪立刻想到了一種最大的可能,女媧教高層中有叛徒!   想到這裡,寇芝芳尚能夠保持平靜,畢竟女媧教中除了申屠雪之外,其餘人等與他並沒有什麼很深的感情。但是申屠雪就不一樣了,她自小便在女媧教中長大,與許多人都有著很深的感情,她不想與其中的某個或是某些人生死相鬥。   「嘿嘿!你們甭管我們是如何知曉的,總之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屠紅月用她那破銅爛鐵般的聲音獰笑道:「沒想到你這小毛孩居然會是女媧教的神尊,也不知道神尊的味道是什麼樣的,我倒想嘗嘗看。」   「男人是你的,女人都是我的。」勾魂童子的童音響起:「嘖嘖,這多麼大美人兒啊,若是都做成人偶,該多麼精彩啊!」 第八節 魔師趙德言現身(中)   「師兄,你該不會護著咱們伏羲教的夙敵吧?要不,咱師兄弟倆找個地方喝兩盅?」趙德言無疑是狡詐的,只要拖住寇芝芳一行人中最厲害的獨孤愴然,他們的勝算自然會大上許多。   獨孤愴然皺起了眉頭,他自然知道寇芝芳對皇父幽蘭的重要性,但是他畢竟還是伏羲教的人,儘管此刻的伏羲教也許並不想認他和皇父幽蘭。沒錯,大聖主確實一次又一次的派人追殺皇父幽蘭,但是獨孤愴然念著舊情從未大開殺戒,他只想保住皇父幽蘭,只想不愧對九泉之下的大哥,不然那些小角色豈能夠傷了己方之人一根汗毛。之所以死了那麼多人,只是因為每一次不到萬不得已,獨孤愴然都不會出手,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獨孤愴然望向了皇父幽蘭,這個惹人無限憐愛的女孩,自己一直將她當作親生女兒一般來疼愛,今日之事,就看她如何抉擇吧。   「獨孤叔叔,雖然爹是伏羲教上一代的聖主,但是我的心其實從未屬於過伏羲教,您知道,我對江湖中的事情從來都不敢興趣。」皇父幽蘭決然道:「在我眼中,只有我的親人和朋友才是最重要的,爹,您,現在還有他。」   「您心裡應該知道,我是一定會站在他這邊的。」皇父幽蘭溫柔的瞟了寇芝芳一樣,繼續道:「但是我也理解您的難處,所以我不求您為了我幫著他,我只求您看在爹的份上,能夠袖手旁觀,兩不相幫。」   「傻孩子,你真以為我一直護著你僅僅是為了報答大哥嗎?」獨孤愴然有些激動道:「你是大哥的女兒,難道就不是我獨孤愴然的女兒!誰若是敢傷害你,管他是什麼狗屁大聖主還是天王老子,我都一樣滅了他!」   「師兄,你可想清楚了,這可是叛教。」趙德言的話並非危言聳聽,大聖主過去派人追殺皇父幽蘭畢竟都是暗中來的,那是上不了檯面的事情,而獨孤愴然為了保護皇父幽蘭殺幾個伏羲教的人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今日若獨孤愴然幫著寇芝芳向伏羲教的人動手,那麼從今往後他在伏羲教便真的沒有絲毫立足之地了。   「廢話少說,我獨孤愴然在此宣佈,從今以後與伏羲教恩斷義絕。」獨孤愴然斬釘截鐵的道:「伏羲教若是再派人來騷擾,不要怪我下手無情!」   「既然這樣,德言只好與師兄在此切磋切磋了。」說罷趙德言整個人的氣質立刻變了,全身衣衫無風自動,「咧咧」作響,一股淡淡的黑氣自他的身體中擴散而出。   「沒想到幾十年不見,你的修為精進如斯!」獨孤愴然表情嚴肅,如臨大敵道。   「師兄,時代變了,許多東西也跟著改變了!」趙德言的聲音彷彿不是自他的口中發出,而是來自於九天之上,忽左忽右,令人難以捉摸。   「師傅曾說我最大的優點是重情重義,最大缺點也是太過重情重義,若不是因為太念舊,我早就該出手清理門戶了,如何會讓你在東突厥逍遙法外那麼多年。」獨孤愴然喟然長歎道。   二人渾身所散發的氣勢截然相反,一個看上去仿如臨世的絕代凶魔,霸氣十足,一個看上去卻似大慈大悲的佛陀,內斂而克制。   「師傅,哼!你不提那個老不死還好,一提我就來氣!憑什麼最好的功法都只傳給你?憑什麼對你比對我要好得多?吼……」趙德言說著說著仰天狂嘯起來,嘯聲震得整個天地似乎都為之色變,所有人的心頭都彷彿壓了一塊巨石一般,功力稍淺點的甚至險些喘不過氣來。   「看來這趙德言比傳說中要可怕得多。」寇芝芳神色凝重道:「他的功力或許及不上石之軒,但是絕不弱於當年的陰後。」   「師傅只是怕你心性不夠沉穩,修煉那些心法有害無益。」獨孤愴然語重心長的勸道:「師傅對你的關心從未比我少過,他一直都把我倆當作親生兒子一般,豈會厚此薄彼呢?」   「哼!少廢話!」趙德言冷聲道:「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我趙德言的厲害,我要讓你知道,即便師傅對你偏心,我依然可以超越你!」   說罷,趙德言整個人居然詭異的緩緩飄浮了起來,好像背上插了一對隱形的翅膀一般,數丈之內的雜草和沙石彷彿被無數的絲線牽引著,懸浮在了趙德言的周圍。這情形,與婠婠的天魔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包括獨孤愴然和寇芝芳。   「奶奶的,這廝貌似比咱們老爹還厲害的樣子。」杜榮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唾沫,向邊上的戰風道。   「未必吧,只是架勢看上去確實有點嚇人!」戰風並不認同道。   「我對付那個臉上糊著厚厚一層麵粉的噁心老太婆,那個小屁孩就交給你了。」杜榮想想,覺得自己要是挑勾魂童子的話,一個大塊頭和一個小屁孩打架看上去實在是有點不倫不類,所以他只得選擇雖然噁心但是至少已經成年的屠紅月。   「為什麼讓我對付個小屁孩啊?」戰風不爽道,其實他哪裡會看不出勾魂童子的修為之深絲毫不亞於屠紅月,只是花千歲這副長相和身體實在是……   「你們兩個小傢伙囉囉嗦嗦說什麼呢!」勾魂童子極度不滿的童音響了起來,他豈會聽不到杜榮和戰風二人對自己的揶揄。   「咯咯!千歲啊,他們說你還沒斷奶呢!」屠紅月得意的掩嘴嬌笑道,似乎看著花千歲受窘讓她很是開心一般。   「氣死本童子了!」花千歲幾乎要氣得七竅生煙,但是他那可愛的面容實在是與凶神惡煞扯不上一點關係。   「呸!一個牙都掉光了的老太婆,一個還穿著開襠褲的小屁孩,真是晦氣!」杜榮一副極度鬱悶的表情讓戰風忍不住爆笑起來。   「兩個小輩,你們這是找死。」屠紅月氣得臉上鬆垮垮的皮肉一陣顫抖:「別以為有杜興和可達志在後面罩著你們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就是那兩個傢伙親來,本菩薩一樣輕輕鬆鬆收拾了!」 第八節 魔師趙德言現身(下)   「廢話少說,手底下見真章吧。」杜榮大喝一聲,手中兩柄大斧旋風般舞動起來,整個身子化作一團風暴,向屠紅月刮去。   「對,少大言不慚了,就怕你們連我們兩個小輩都對付不了。」戰風一抖手中的長槍,舞起一片槍花,槍鋒直指勾魂童子花千歲。   四道人影很快便撞在了一起,戰成了兩團,剎那間勁氣四溢,草屑四濺,飛沙走石,若不是有申屠雪和明空等人護著,恐怕皇父幽蘭她們三個不曾習武的弱女子即便是被一片小草頁沾上,亦是非死即傷的結果。   趙德言和獨孤愴然的戰鬥卻是完全迥異的情形,二人週遭的空氣彷彿凝聚了一般,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慢得恐怕會被蝸牛鄙視,但是內行人看得出來,此中的凶險更甚。偶爾掙脫二人約束溢向遠處的勁氣,動輒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大大的深溝。   看著逐漸逼向自己的五個同樣裝束且行動一致的高手,寇芝芳緊張得手心都是冷汗,他並不是怕了對方,哪怕自己內力盡失,他也絕不會說個怕字。但是,他的生命不僅僅是自己的,還有一部分屬於身後的那群女人,他是她們的男人,他有義務和責任保護她們,如果他做不到,那麼他就沒有資格做她們的男人。   「你們在伏羲教中是何身份?」寇芝芳喝問道,若是拚個半天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確實有夠鬱悶的。   「裁決堂神聖武士。」五人異口同聲的道,剎那間,他們臉上洋溢起一股驕傲和自豪的神采。   此前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出奇的一直都沒有吱聲,趙德言一方居然也沒有任何表示,視乎根本就不知道她們的存在一般。   然而此刻,聽五人報出自己的身份後,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動了,她們一閃身到了寇芝芳身邊,護在了他的兩側,寇芝芳知道她們是來幫助自己的,在這關鍵時刻,她們選擇了站在自己的身邊,看來之前自己的冒險博對了。   其實如果把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換作申屠雪,對寇芝芳的幫助會更大,但是寇芝芳實在是不放心讓申屠雪離開能夠保護皇父幽蘭諸女的範圍。一旦屠紅月或是勾魂童子抽空過去來上一下,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未必能夠擋得住,那時候寇芝芳恐怕就追悔莫及了。   要把力量用在最合適的地方,以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的修為,對付屠紅月和勾魂童子,或是趙德言還遠遠不夠,但是幫助寇芝芳對付這五個伏羲教的裁決堂神聖武士還是能夠起到立竿見影之效果的。   寇芝芳並不是一個徒呈匹夫之勇的人,他的內力一直都未能盡復,殺傷力自然大打折扣,若不是有白妞這個強悍的助力在,恐怕他也不會選擇直面五個裁決堂神聖武士。   「還請五位報上名來。」寇芝芳難道是在拖延時間?   「裁決堂神聖武士沒有名號。」五人又是異口同聲的道,這可把寇芝芳搞懵了,難道這所謂的裁決堂神聖武士只是一群沒有思維的殺人機器?   「奶奶的!」寇芝芳忍不住爆起粗口道:「管你們是什麼武士,老子以後見一個宰一個,見兩個宰一雙。」   「不能讓他們聯手起來。」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嬌喝一聲,雙雙向前撲去,一人纏住了兩個神聖武士。   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在寇芝芳眼中雖然有點神秘,甚至可以說來歷不明,但是她們都是伏羲教七仙女之一卻是確定無疑的,所以她們對伏羲教的裁決堂神聖武士自然有些瞭解。   這是寇芝芳第一次親眼見到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出手,雖然二人都是嬌滴滴的大美人兒,但是手下可一點都不含糊。兩柄長劍在二女的手中舞得密不透風,絲絲劍氣構成兩團光球,空氣割裂聲震撼著耳膜,她們居然都以一敵二而絲毫不落下風。   寇芝芳對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的師傅越來越好奇了,在他想來,二女的師傅一定是個令伏羲教大聖主都相當顧忌的人物,那麼此人在伏羲教中地位應該相當不低,甚至有可能僅次於大聖主,難道是那個神秘的聖母?那麼大聖主和聖母的關係與女媧教的神尊和神妃不一樣?   容不得寇芝芳多想,因為最後一個裁決堂神聖武士已經撲向了他,一雙冒著黑氣的詭異雙手突兀的出現在寇芝芳的眼前,寇芝芳自這雙手上感覺到了與之前趙德言所散發出來類似的氣息,看來這裁決堂神聖武士所修煉的功法與趙德言應該是一樣的。區別是趙德言已經將此魔功修煉到了全身,而這裁決堂神聖武士僅僅修煉到了雙手而已。雖然只是修煉到了雙手,但是寇芝芳可絲毫都不敢輕敵,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被那雙手觸到了身體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   「白妞,看你的了。」寇芝芳心裡暗道。   神聖武士的那雙魔手已經到了寇芝芳面前不足一尺之處,硬抗是不現實的,以寇芝芳此刻的內力根本就扛不住。   幸好寇芝芳足夠好學,長得足夠討人喜歡,學習能力也足夠恐怖,所以今時今日他會的武功相當繁雜,甚至可以說包羅萬象。試想,如果你的身邊充斥著絕代高手,只要每個人都教會你一兩招,那麼你想要平凡都絕對是個難題。   蔡瑰異,婠婠,獨孤愴然,宋師道,商秀洵,單婉晶,傅君瑜,傅君嬙,申屠雪,杜榮,戰風,任勃頎,茵珠,蔡明空,宋淚兒……他們都不會對寇芝芳藏私,所以經常可以見到寇芝芳與他們當中的某個或是某幾個對拆招式,談論習武心得,甚至連葉秋都偶爾做了幾次寇芝芳的師傅。   現在的寇芝芳至少在武學境界上已經達到了宗師的級別,招式更是集眾家之所長,即便比不上那傳說中的令狐沖般精妙到有鬼神莫測之神奇,比之一般的高手自然是高出了一大截。最重要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比鬥和決戰之中,寇芝芳的對敵經驗越來越豐富,尤其是經過幾次生死之戰後,他已經慢慢的將一些原本只能夠算作三腳貓的招式融會貫通。 第十六章 鋒芒 第一節 刀帝——霸絕天下(上)   這個世界上能人異士實在是太多,幾乎每個時代都會出現幾個驚才絕艷之輩,他們像彗星一般照耀著一個時代,留下無數膾炙人口的傳說。最重要的是,他們留下了許多精妙的武學招式和神奇的功法,這些無疑都是留給後人們最寶貴的財富。   太極,並不是那種能夠引起整個江湖動盪,甚至掀起腥風血雨的絕世功法,遠不及傳說中的《葵花寶典》或是《戰神圖錄》那般有著致命的誘惑力。甚至它已經淪落到了被尋常百姓當作強身健體良藥的地步,也許它還不算是最普及的功法,但是各門各派的尋常子弟,想必都會打上兩手。   更多時候,太極被當做花拳繡腿,因為它的優美的確不是一般武功能夠媲美的,久而久之,人們似乎已經忘卻了太極曾經在武林中的赫赫聲名。寇芝芳就知道有那麼一個人物,在某一段歷史的長河裡,像太陽一般俯視著整個武林超過整整一個世紀之久,那個人叫做張三豐。張三豐窮一生之力鑽研太極,他告訴人們一個真理,只要將某一種武學修煉到極致,便可以傲世蒼生。   寇芝芳當然也會一些太極的招式,雖然遠遠比不上張三豐那般震古爍今,但是比之尋常將太極當作雞肋的江湖中人肯定是領會多得多的。   很多時候力量都直接起著決定性的作用,無數的招式在寇芝芳腦海中閃過,但是都被他一一排除。唯有太極,以柔克剛的太極令得寇芝芳腦海中光芒一閃。   幾乎容不得寇芝芳作任何猶豫,因為那雙魔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寇芝芳的雙手在身前畫了一個大圈,圈中的空氣一陣波動,便如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之中,而那雙魔手則彷彿陷入了沼澤一般,難以寸進。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只要把對方手上的剛勁卸掉,寇芝芳就有膽量碰上一碰,而白妞需要的便是那一瞬間的觸碰。   當一具活體冰雕出現在寇芝芳面前的時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除了早便見識過白妞威力的皇父幽蘭和金勝曼之外。   而一副高深莫測表情的寇芝芳則非常酷的背著雙手傲然而立,有些人心裡已經開始犯嘀咕了,難道這個小白臉修煉了什麼失傳已久的神功?居然能夠將一個高手生生冰封起來,並且瞬間凍斃,此功法當真是駭人!   作為一個傳承了五百多年的大幫派,女媧教若是收藏有什麼神功秘籍並非怪事,而寇芝芳身為女媧教的神尊,自然有資格翻閱女媧教珍藏的任何典籍,所以伏羲教一方的人都有些亂了方寸,因為他們得到的消息稱寇芝芳已經失去了大部分功力,看來情報有誤。   不僅伏羲教一方的人都驚呆了,連寇芝芳一方的人都感覺不可思議,明空甚至驚得尖叫了一聲。眾女都是心思靈巧之人,見皇父幽蘭和金勝曼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立刻上前七嘴八舌的打探了起來,她們都以為寇芝芳在高句麗期間學了什麼怪異的武功呢。   「菩薩,童子,還請兩位多費些力氣,不然今日的任務恐怕不好完成。」趙德言對屠紅月和花千歲的語氣還是相當客氣的,畢竟人家是伏羲教的元老,而自己跟他們比起來只能算是個新人。   以趙德言的能耐,自然看得出來屠紅月和花千歲對上杜榮和戰風二人完全游刃有餘,但是他又不好表露出不滿。今日出了太多的意外,這都是由於自己此前對雙方力量的對比估測有誤造成,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只能夠隨機應變了。原本只是希望屠紅月和花千歲出馬能夠拖住對方一兩個高手,但是現在恐怕得讓他們竭盡全力才行了。   「老太婆,這小子也交給你了。」花千歲輕輕一帶,戰風便被他帶向了屠紅月和杜榮的戰團,隨後他便化作一陣風向寇芝芳刮去。   作為伏羲教的元老級人物,屠紅月和花千歲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原本抱著看好戲心態的他們此刻恐怕要動真格了。屠紅月一個人對上杜榮和戰風,即便拿不下,戰個旗鼓相當卻是不難的。   騰出手來的花千歲,寇芝芳這一方還真沒人能夠憑著一己之力敵住,所以眾女中功力最高的申屠雪和葉秋已經做好出手的準備了。   「用誅魔訣。」趙德言一邊與獨孤愴然纏鬥著,一邊向剩下的四個裁決堂神聖武士下令道。   與四個裁決堂神聖武士交戰正酣的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臉色立刻變了,身為伏羲教中人,她們自然知道「誅魔訣」三個字的可怕之處。獨孤愴然臉色也變了,如果說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只是聽聞過誅魔訣的可怕,那麼他則是親眼目睹過的,畢竟他也曾經是伏羲教的元老級人物。   裁決堂是伏羲教之中一個非常特別的部門,除了堂主之外,裡面的每一個神聖武士都沒有姓名,甚至沒有稱號,他們是殺人機器,除了殺人之外他們不擅長幹別的任何事情。並且他們都對伏羲教絕對的忠誠,他們只聽從兩個人的命令,那便是聖主和裁決堂堂主。趙德言從來就不是一個胃口小的人,若不是伏羲教拋出了裁決堂堂主之位,他豈會甘願為伏羲教所用。   伏羲教中有一種高級功法喚作「伏羲伏魔大法」,裁決堂神聖武士一般都修煉過該功法,此功法入門之後皮膚會向外擴散一股淡黑色的魔氣,自雙手開始,功力越深散發魔氣的皮膚範圍越大,當功力大成時,全身每一寸肌膚盡可散發出可怕的魔氣。作為裁決堂堂主,以趙德言的能耐,早已經將之修煉到了大成的境界。   而「誅魔訣」,乃是伏羲伏魔大法中最詭異的一招,它可以將出招者全身所有的能量都集於一招之中,甚至包括生命的能量。這無疑是恐怖的一招,也是同歸於盡的一招,試想連生命的能量都被抽乾了,出招者如何還能夠繼續活下去。   **********************************************************************************************   假愚一直在想,寇仲該有一個怎樣的出場,假愚實在是沒信心寫寇仲,畢竟黃大大筆下的寇仲在讀者們的心目中已然完美,無論我如何去描寫,恐怕連狗尾續貂都算不上。   所以還請大家對假愚不要太苛刻,假愚與黃大大的差距自然不是簡單的十萬八千里可以概括的,畢竟黃大大是咱們所有網絡寫手們心目中永遠不朽的豐碑,但是假愚會盡力去寫好寇仲,只是希望到時候罵聲不要太多。   還有關於師妃暄的問題,是不是該寫她假愚一直都在猶豫之中,有人說既然是大唐的同人那麼沒有師妃暄實在是說不過去,也有人說既然師妃暄那麼不得人心,就不要再出來禍害人了。還請大家給個意見,可以在書評區留言,假愚不勝感激。 第一節 刀帝——霸絕天下(中)   「你們快閃開!」獨孤愴然驚道,他並不想看到故人的兩個弟子就這樣被辣手摧花掉,何況還是兩個如此乖巧又水靈靈的小姑娘。   獨孤愴然的確沒有想到趙德言大膽如斯,居然敢於讓屬下對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下殺手,寇芝芳不知道她們的師傅是誰,獨孤愴然豈能不知道。   其實這點獨孤愴然還真是冤枉了趙德言,趙德言雖然狂妄,卻還沒膽大包天到敢於得罪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師傅的地步,他其實是想讓幾個神聖武士用誅魔訣對付寇芝芳。   可是趙德言似乎忘了,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的師傅不可以得罪,寇芝芳背後的人就可以得罪了麼?刀帝寇仲若是發起飆來,伏羲教真的就能夠保住他?   對於裁決堂神聖武士而言,他們根本就沒有自主的權利,所以他們其實都是可憐而可悲的。在趙德言命令出口的那一剎那,他們的命運便已經被刻在了歷史的車輪上,因為他們沒有任何別的選擇,不管誅魔訣能否起到應有的效果,他們都注定會為伏羲教的大業獻出自己的生命,甚至有可能是毫無意義的那種。   四個裁決堂神聖武士都沒有絲毫的猶豫,伏羲教的洗腦工作無疑做得很徹底,很到位。四個小小的黑點,出現在四人的手指前端,彷彿四個微型的黑洞一般,將所有的光明全部吸收,連天上的太陽都彷彿在瞬間被剝去了所有的光彩。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四個小黑點上,寇芝芳甚至感覺自己的身子正不由自主的往那四個小黑點靠去,那裡彷彿有著無限的魔力,一種讓人沉淪的魔力。   勾魂童子正飛速襲來,寇芝芳的處境相當危急,生死甚至只在電光火石之間,而離他最近的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二人因為那四個小黑點的緣故,腦袋暫時性的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指望她們施以援手顯然是不可能的。   只有獨孤愴然,大概是寇芝芳這邊唯一一個能夠在誅魔訣下保持清醒思維的人,但是趙德言顯然不會給他輕易擺脫自己的機會,一個像趙德言這個級數的高手若是竭力糾纏,豈是那麼容易擺脫的。獨孤愴然甚至下了拼著受傷也要救寇芝芳的決心,因為他深深的知道寇芝芳對於皇父幽蘭的重要性,他又怎麼捨得皇父幽蘭因為寇芝芳的死而傷心欲絕呢。   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獨孤愴然生生的用自己的肩膀抗下了趙德言的全力一擊,藉著趙德言掌上的力道向寇芝芳身邊竄去。   而同時進行著同樣行為的還有另一個人,他便是杜榮,因為視線角度的緣故,又加上距離四個神聖武士最遠,所以除了獨孤愴然之外,他是寇芝芳這方受誅魔訣影響最小的人。杜興和寇仲是好兄弟,杜榮當然不會希望寇芝芳出事,所以他拼著自己受傷也要去援助寇芝芳,代價是後背被屠紅月狠狠的拍了一掌。   杜榮感覺自己所有的內臟彷彿都移位了一般,但是他沒有時間考慮太多,在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之後,杜榮追著空中被自己掄出去的兩柄大斧向四個神聖武士撲去,他甚至都沒有考慮自己能否接得下哪怕一招誅魔訣。   第三個想要施以援手的人是申屠雪,她的功力在諸女中無疑是最高的,所以在迷糊了片刻之後她也是眾女中第一個清醒過來的人,在一聲驚駭欲絕的尖叫聲中,申屠雪拼了命的撲向了寇芝芳。看得出來,她已經不是在考慮如何接下誅魔訣,而是想要用自己的身體替寇芝芳擋上一擋,哪怕只是一秒鐘也好。   時間彷彿已經停滯,空氣彷彿已經凝固,四個黑點慢慢靠近,它們運動的軌跡最後都指向了寇芝芳的前額,而無論是獨孤愴然,還是杜榮,或是申屠雪,儘管他們已經竭盡全力使上了自己所有的能量,但是給人的感覺依然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就在獨孤愴然錯愕的目光中,就在申屠雪和杜榮狂喜的目光中,就在趙德言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就在屠紅月和花千歲驚異莫名的目光中,一道偉岸的身影突然憑空出現,像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般穩穩的立於寇芝芳身前。   一道彷彿旭日般耀眼的光芒鋪天蓋地而下,籠罩了整片天空,照耀得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剎那間不能夠視物。   而後四聲如同氣囊被戳破似的聲音連續的響起,響聲的間隔時間完全一致,似乎事先早就計算好了一般。   最後,是驚天動地的一聲爆響。   爆響聲過後,那耀眼的光芒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同時四個小黑點也不見了,天上的太陽再次露出了它那亙古不變的笑臉。   四個並排而列的深坑突兀的出現在寇芝芳身前丈許處,四個神聖武士已經不知所蹤,而在寇芝芳和深坑之間的空地上,立著一個神一般昂然的男子,顧盼間霸氣逼人,臉上卻又帶著淡淡的笑意,若是熟悉寇芝芳的人一定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那種笑意也時常在寇芝芳的臉上浮現。   寇芝芳晃了晃腦袋,而後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笑了!笑得很傻!笑得很呆!   此時此刻的寇芝芳,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你再不來我就要掛了!」寇芝芳語氣中微帶不滿道。   「靠!小兔崽子你還好意思說,這麼大了還要老子給你擦屁股!」偉岸男子笑罵道。   「誰叫你是我爹呢,你不給我擦屁股誰給我擦!」寇芝芳耍起了無賴道。   「以後自己多學著點,不要總是偷懶,老子不可能一輩子都給你擦屁股。」偉岸男子輕責道,寇芝芳的稱呼一出口,大家哪還能不知道他的身份,正是大唐武林第一人,刀帝寇仲。   「誰說我偷懶了,我現在可是高手,不信來比劃比劃。」寇芝芳大言不慚的道。   「就你那兩下三腳貓的功夫?」寇仲沒好氣的道。 第一節 刀帝——霸絕天下(下)   「居然瞧不起我,別忘了我可是你親生的。」寇芝芳據理力爭道:「根據龍生龍鳳生鳳的理論,作為你的兒子,我,寇芝芳,必將成為天下無敵的絕代高手。」   「我呸!」寇仲被氣樂了:「絕代高手可不是靠牛皮吹出來的。」   「要不是因為我內力失了大半……」寇芝芳欲言又止。   「咋滴?」寇仲好奇道。   「就把你背著娘偷偷藏的酒都給弄出來,擺到娘的梳妝台上去。」寇芝芳說完得意洋洋的狂笑起來。   「滾!」寇仲一腳踹了過去。   「哎呦!」寇芝芳整個身子平飛了出去,臉上的表情像一條死得不能再死的死狗一般。   ……   「寇仲!」趙德言皺著眉頭道,他的心底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寇仲的出現,表明這回問題真的大發了。儘管他並沒有看清寇仲此前的出手,但是他知道四個神聖武士恐怕都已經去了極樂世界。   趙德言在黑道中的地位之尊崇自是毋庸置疑,但是寇仲根本鳥都不鳥他,因為寇仲正在樂呵呵的盯著自己的一群兒媳婦看呢,越看越是眉開眼笑,自己的寶貝兒子真是了不得啊,在這方面寇仲不得不承認長江後浪推前浪。   「寇仲!」獨孤愴然咧了咧嘴角道,他肩膀上的傷絕不是一點重,恐怕骨頭都碎得可以熬粥了,換作一般人還真未必抗得住,說不定早就痛得昏死過去了。   獨孤愴然在伏羲教之外的聲名並不顯赫,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修為之高絕對已經到了二十大高手那個級數,至少並不比趙德言遜色。但是寇仲亦僅僅只是對著他點了點頭,這恐怕還是看在他之前奮不顧身的想救寇芝芳的份上。   「寇仲!」屠紅月「花容」失色道,她再也顧不上臉上那厚厚的一層麵粉是否會往下掉了。   「寇仲!」勾魂童子的童音再也沒有了絲毫可愛的感覺,反而像是來自地獄九幽的死嬰之啼。   對於屠紅月和勾魂童子,寇仲直接便當作了空氣,兩個小人物而已,哪裡及得上他的兒媳婦重要,好好看看兒媳婦們可是家裡那兩頭母老虎下的死命令,自己豈敢不尊,何況看著這麼一群如花似玉的兒媳婦確實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寇伯伯!我是明空,蔡瑰異是我爹。」明空甜甜的喚道,雖然並沒有見過寇仲,但是自蔡瑰異的口中她已經聽說了無數次關於寇仲的種種傳說,寇仲無疑是她自小就崇拜不已的偶像。   「你就是明空呀!真是漂亮!」寇仲整人憑空消失,再次出現已然慈祥的撫摸著明空的腦袋:「我家那兔崽子沒有欺負你吧?」   「他敢欺負我的話,我就叫爹拆了他的骨頭。」明空俏生生的道。   「哈哈哈!對對對!就該這樣!」寇仲被明空逗得大笑起來,他根本就不顧周圍數個絕頂高手正虎視耽耽的盯著自己,他是刀帝,他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愛說什麼就說什麼,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夠左右他,除了他愛著的人。   「你們……」寇仲捂著屁股跳了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明空。   「小兔崽子,你幹什麼!」寇仲喝道:「要是嚇著了明空,我扒了你的皮!」   「偶的神啊!」寇芝芳絕望道:「還讓不讓人活了!一個負責拆骨頭,一個負責扒皮,是不是還有人負責抽筋啊?」   「那是你娘的事。」寇仲居然點了點頭煞有介事的道。   剛跳起來的寇芝芳直接再次倒了下去。   ……   有一種人,無論在何時何地出現,都注定會成為絕對的焦點。   有一種人,無論把他丟在什麼地方,都注定會成為整個世界的中心。   對於寇仲的登場,眾人表情各異,或喜或憂,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那便是發自內心的崇敬,不論是朋友還是對手,沒有人不在心裡對寇仲豎個大拇指。   刀帝之名,已經不是用耀眼兩個字可以形容,他是一個標誌,整個武林一個時代的標誌,他甚至是一種信仰,被人在心頭供上神龕的信仰。   再次摸了摸明空的腦袋,又掃了一眼一邊拽著衣角一邊緊張的望著自己的兒媳婦們,寇仲轉身望向了趙德言,趙德言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迫力驟然籠罩全身,他甚至都不敢動一個手指頭,因為他不知道那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他並不是一個敢於冒險的人,所以他才能好好的活到今天。   「趙德言,別以為老子沒有找你,你就可以呼風喚雨了,老子以前只是嫌大草原太遠罷了。沒辦法,這人一旦年紀大了,不知不覺就會偷偷懶。哼哼!可是不料你居然敢跑回中原來搞風搞雨,是不是老子幾年沒出手,大家就以為老子老得拿不動刀了?」寇仲冷冷的聲音彷彿催命的咒符一般,令得趙德言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之前寇仲沒理會自己,趙德言不但沒有因為被忽略而憤慨,甚至有些僥倖的鬆了口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刀帝的份量是不需要用生命為代價去試探的。   此刻,寇仲卻是主動發話了,趙德言自然不敢學人家也玩忽視,但是他更不知道該如何搭腔,畢竟寇仲的話實在是太不客氣了,可謂字字帶刺,也就是寇仲這麼說,換作別人趙德言肯定早已一拳頭轟過去了。   「屠紅月是吧,都老太婆了,不在家裡抱孫子,出來招人嫌惹人厭麼?」寇仲也不管趙德言是什麼表情,繼續自顧自的換個人譏諷道。   屠紅月一張老臉陣紅陣白,卻只能把怨恨生生往肚子裡面吞,連趙德言都不敢立即發難,她屠紅月豈敢造次。趙德言雖然進伏羲教遠比她要晚,但是對趙德言的實力屠紅月還是相當忌憚的。   「還有你這個勾魂童子,長不大也就算了,勾魂居然勾到老子兒子身上來了,是不是老子生了個兒子比你帥你很不爽啊?」寇仲最後才望向了一直悶不做聲的花千歲:「別以為你個子小,就可以站那裡裝空氣了。」 第二節 也就是一刀的事情(上)   勾魂童子心裡那叫一個苦悶啊,他終於也嘗到了有苦說不出的感覺,這都叫什麼事啊,別人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得舒坦,自己卻連個屁都不敢放,還讓不讓人活了。   「MD!閻王不出,小鬼亂舞!」寇仲最後來了一句總結陳詞,險些把諸女都惹笑了,這個未來公公看來相當有幽默細胞。   天吶,這就是寇伯伯麼?明空眼裡開始冒星星了,真是太酷了!   「寇仲,我屠紅月承認打不過你,但是我們伏羲教可不怕你!」屠紅月到底年紀一大把了,實在是臉上掛不住,不說幾句場面話恐怕以後甭想再睡得著覺,於是色厲內荏的道。   「怎麼,你想打架?」寇仲樂了:「我可不喜歡欺負老太婆,不過你若是真要打,我也樂於奉陪,反正也就是一刀的事情。」   屠紅月這回整張臉都綠了,她屠紅月是什麼人物,伏羲教的大歡喜菩薩,在伏羲教的地位雖不是至尊,也算是大佛了,寇仲雖然名震天下,但跟她比起來也只能算是個晚輩,此刻居然如此揶揄她,若是傳出去讓她今後還如何在伏羲教千千萬萬的教眾面前留得顏面。   「一刀?哈哈哈!他說一刀!」屠紅月有點神經質的狂笑起來。   從出道開始至今,屠紅月行走江湖也有一甲子了吧,她還從未被人如此蔑視過,即便是伏羲教大聖主,對她那也是相當尊敬的,而且屠紅月可不認為大聖主強悍到三招兩式就能夠擊敗她。   「怎麼,你不信?」寇仲眉頭一凝道,有如實質的目光令屠紅月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數步。   若是跑到江湖中去說,伏羲教的大歡喜菩薩被人僅僅用目光就逼退數步的話,恐怕沒有人會相信,但是若告訴他們那人是寇仲的話,恐怕就沒有人會懷疑了!因為寇仲在他們的心目是活著的神,神還有什麼事做不到呢?   「我如果能夠接下你三招兩式,你當如何?」屠紅月還是有點腦子的,她知道寇仲若是真想留下她的命,今後恐怕就只能夠在地府往臉上抹麵粉了,所以她乘機講起條件來。   「沒有如果!」寇仲彷彿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淡淡的道:「在我刀下從來就沒有如果,我可以給你們一人一次機會,每人接我一刀,一刀之後我絕不再對你們出手,如果你們還能活著的話。」   「不知若是我跟菩薩聯手又如何?」勾魂童子突然出聲道,他向來都是個小心謹慎之人,屠紅月已經活了一大把年紀,就算此刻進棺材也不虧了,但是他花千歲卻還年輕,還想再活個幾十年呢。   最重要的是,勾魂童子曾經傷過寇芝芳,並且還對他放過狠話,雖然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寇芝芳乃是寇仲的兒子。所以他很擔心即便自己接下了寇仲的一招,很有可能已經受傷,甚至是重傷,以寇仲的身份自然不會幹背後捅刀子的事情,但是寇芝芳呢?   屠紅月眼睛一亮,心道還是這個小傢伙聰明,小腦袋居然能夠想出這麼妙的點子來。如果跟勾魂童子聯手,即便仍然打不過寇仲,但是接個十幾二十招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聯手?」寇仲高深莫測的笑道:「還是一刀的事情!」   如果說這話的不是寇仲,恐怕連寇芝芳都要罵他狂妄了,只有明空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魔女才會滿臉都是興奮之色,眼中的崇拜神采越來越濃,雙手激動的互相搓著。   「這麼說你不會出第二刀?」屠紅月激動得險些抱起花千歲狂親兩口。   「你不用套我的話,我寇仲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寇仲冷笑道:「憑你們還沒資格讓我出第二刀。」   「那就得罪了。」勾魂童子話未落,兩隻稚嫩卻帶著致命氣息的手爪已經向寇仲的天靈蓋抓去,同時收到他眼色的屠紅月也動了。   屠紅月和花千歲不敢讓寇仲準備充足了再出刀,天下間恐怕誰也沒有絕對的信心接下寇仲全力出手的一刀,因為寇仲被稱為刀帝,可以想像他的一刀有多麼可怕。   然而,寇仲出手,難道還需要時間來醞釀麼?   幾乎是在花千歲出爪的瞬間,一道刀芒已經自寇仲的手掌心中閃現而出,無聲無息,卻疾如閃電,後發先至。   當刀芒消失,花千歲和屠紅月正作出蹬腿前撲的動作,花千歲的雙爪依然遙指寇仲的天靈蓋,屠紅月的劈腿則襲向寇仲的腰側,而寇仲卻嘴角帶笑的立於當場,根本無視花千歲和屠紅月拼盡全力的攻擊。   一般人甚至連寇仲究竟出過招沒有都搞不清楚,如果他已經出過招,那麼為何花千歲和屠紅月好像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如果他還沒有出招,那麼此前的刀芒又如何解釋?   但是眨眼之後,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因為花千歲和屠紅月的臉色變了,那是一種絕望的死灰色。兩道細細的血痕自花千歲和屠紅月的額頭浮現,沿著鼻子而下,直至下巴,並且迅速的變粗,而後兩顆看似完好無損的大好頭顱突然裂開成了四瓣。   沒有什麼多餘的花招,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刀,由上至下直劈而下,大巧若拙,返璞歸真。到了寇仲這個境界,一切招式已經毫無意義,當你出刀的力量和速度都遠遠超越對方時,別的任何花巧都是多餘的存在。   申屠雪諸女的表情只能夠用目瞪口呆來形容,杜榮和戰風亦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連獨孤愴然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這還是人的出手嗎?如果方才面對方才寇仲那一刀的是自己,自己是否會跟花千歲和屠紅月同樣的下場呢?答案似乎是肯定的,獨孤愴然終於明白自己的大哥為何一而再的阻止自己找寇仲單挑了。   作為伏羲教在場唯一尚能夠呼吸的人,趙德言渾身都是冷汗,雖然早已將寇仲往最高的高度去想,但是似乎寇仲的可怕依然遠超乎他的想像。   寇仲,他真的還是個人嗎? 第二節 也就是一刀的事情(中)   片刻之前還是活蹦亂跳,並且相當囂張的兩個頂級高手,此刻已經成為了兩具冰冷的屍體,人在江湖,如果沒有絕對的力量,隨時都有可能殞命,每一個江湖中人都該有這樣的覺悟。   伏羲教的勢力無疑是龐大的,寇仲也不可能不知道屠紅月和花千歲在伏羲教中的地位,但是他依然面不改色的在舉手投足之間斬殺此二人。伏羲教又如何,只要他寇仲願意,別人十步殺一人,而他寇仲,可以一步殺十人。   這就是寇仲,絕代的霸者,年輕時即便對著武尊畢玄,即便對著奕劍大師傅采林,即便對著曾經的中原第一人寧道奇,他都凌然無懼,何況今時今日的他已然站在了武道的最高峰,俯首皆是螻蟻,還有什麼可以令他畏首畏尾?   「趙德言,到你了。」寇仲的聲音聽在趙德言的耳中便如閻王爺的催命咒一般,令得他渾身一顫。   「一刀嗎?」趙德言收了收心神,勉強振作起來道,他畢竟也算是個黑道巨擘,要是被輕輕一嚇唬就屁滾尿流的話,還不如直接掛掉的好。   「不錯!」寇仲嘴角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   「如果我不死,他們會不會出手?」趙德言指了指寇芝芳和其他幾個在他看來有點威脅的人道。   「只要你不死,我可以保證沒人會再碰你。」寇仲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在寇仲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意外,他如果想要某個人三更死,閻王爺絕對不會五更才派出小鬼拘那個人的魂魄。除非,是他寇仲自己手下留情。   「那麼你出刀吧!」趙德言謹慎的做了個守勢道。   「你想採取守勢?」寇仲一愣。   「就算我想攻擊,可是我的速度有你快嗎?」趙德言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那我還不如全神貫注的防你一招呢。」   「就憑這句話,你已經遠比他們兩個高明。」寇仲指了指地上的兩具屍體道。   「承蒙誇獎。」趙德言苦笑。   「那就接招吧!」寇仲握掌為刀,就這麼直直的向趙德言劈去。   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了那一隻手掌,乾淨白皙,沒有絲毫瑕疵。這一次,沒有刀芒,更沒有空氣被劃破的聲音,只有一隻手掌。   趙德言全身黑氣瀰漫,最後所有的黑氣全部匯聚到了他的面前,化作拳頭般大小的球狀,擋住了寇仲那隻手掌前進的軌跡。   趙德言知道寇仲絕對不會選擇改變軌跡,雖然他可能有一萬種辦法避開黑氣匯聚而成的小球,但是他絕對會選擇硬碰硬,因為他是寇仲。   這一回,趙德言無疑賭對了。   但是,賭對了又如何!   「彭——」聲音仿如炸雷。   黑氣凝聚成的球體瞬間崩碎,消散於空氣之中,趙德言的身體彷彿斷線的風箏一般拋向了數丈開外,砸在地上,蕩起一陣灰塵。   寇仲,早已背負著雙手,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傲然而立。   「他死了麼?」獨孤愴然聲音微帶異樣的問道,趙德言畢竟是他的師弟。   獨孤愴然和趙德言都是孤兒,被師傅收養,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原本親如兄弟的兩人不知道何時到了刀劍相向的地步,這究竟是誰的錯?   「還有一口氣在。」寇仲說完一把拎起寇芝芳的領子對眾女道:「對不起,這個小兔崽子我先帶回去拾掇幾天。」   「幹嘛幹嘛?」寇芝芳使勁的掙扎起來,但是他又豈能夠掙脫寇仲的「魔爪」。   ……   靜靜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趙德言第一次有如此無力的感覺,即便是曾經與石之軒的交手,雖然也敗得徹底,但是卻遠沒有此刻般令他灰心喪氣。自己原來只是一隻井底之蛙,還以為練了伏羲伏魔大法之後天下已經少有敵手了,可是人家寇仲,一個晚輩,僅僅只用了一招,甚至可以說是半招,自己便徹徹底底的敗了。   而且趙德言更知道,若不是寇仲那一記手刀並沒有盡全力,此刻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屍體了。他不得不感歎,跟寇仲一比,自己算個屁,人家那才叫真正的絕世高手,那才叫絕代的霸氣。   可是趙德言不明白,寇仲為什麼要留下自己的命,難道是為了折磨自己?貌似寇仲並不是那種變態,那麼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不管了,只要留得命在,管他是為了什麼。趙德言知道,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她就一定會來救自己,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他已經習慣了,也一直都覺得理所當然,因為當年他也救過她一命。   ……   眼睜睜的看著寇仲拎著寇芝芳,一個閃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有本事阻攔。   這就是自己以後要叫爹的人嗎?申屠雪此刻有種雲裡霧裡的不真實感,神尊跟他比起來怎麼完全是兩種類型的人呢?想著想著申屠雪的俏臉便悄悄的紅了起來,自己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寇芝芳呆在一起太久的緣故。   「怎麼辦?」杜榮看了看已經只剩下半條命的趙德言,問戰風道,此刻無疑是殺趙德言最好的時機。   「刀帝留下他的命想必是有原因的,算他命大,我們暫且還是饒過他吧。」戰風若有所思的道。   ……   「我說老爹,快放了我。」寇芝芳劇烈的掙扎道:「這樣很不舒服。」   「這次你還想逃?」寇仲根本不管寇芝芳的掙扎,輕飄飄的行走於草尖之上。   「對了,爹怎麼知道我們遇到麻煩的呢?您再來晚半步,可真的要斷子絕孫了。」寇芝芳口無遮攔的道。   「哼!你被人宰了最好,讓你娘再生幾個聽話的。」寇仲冷哼一聲道。   「嘿嘿!幸好爹來得及時!」寇芝芳見硬的不行,立刻改變了戰略。   「我早就到了,只是一直沒出手而已。」寇仲視線投向了寇芝芳小寶貝的老窩道:「沒想到你居然還弄到了一隻冰蠶王。」 第二節 也就是一刀的事情(下)   「什麼?」寇芝芳彷彿被人踩住了尾巴般叫道:「那你就在邊上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人蹂躪?」   「活該,叫你以前不好好練武功。」   「我這不是練了嗎,而且要不是我內力失了大半,也不會如此憋屈。」寇芝芳不服氣的道。   「你若是早點跟著我習武,豈輪得到趙德言那種跳樑小丑耀武揚威!」寇仲不屑的道,若是被趙德言聽到,不知道會不會直接被氣得吐血而亡。   「我那條真的是冰蠶王嗎?」寇芝芳知道寇仲說得在理,也就不再嘴硬了。   「不錯,冰蠶王比普通的冰蠶可厲害太多了,也不知道你哪來的狗屎運,居然能夠收服它。」寇仲居然有點羨慕道。   「嘿嘿!那還不是爹和娘的功勞,是你們生了個好兒子。」寇芝芳無恥的道。   ……   「為什麼不直接把那個趙德言掛掉啊,他還真不是一點討厭!看著就不爽!」   「我需要通過他找到一個人。」   「誰?」   「向雨煙。」   「呃?」寇芝芳皺眉道:「沒聽說過。」   「向雨田的親妹妹,也是你身邊那兩個小姑娘的師傅。」寇仲似乎對寇芝芳的一切都瞭如指掌,看來宋家山城的情報系統真不是一般的發達。   「爹是說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寇芝芳一點即透。   「不錯。」寇仲臉帶慈祥道:「她們都是好姑娘,你可不許欺負人家。」   「我可是憐香惜玉之人。」寇芝芳隨即不解道:「為什麼趙德言可以找到向雨煙?向雨煙在伏羲教中究竟是什麼身份?」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向雨煙不但是醫聖門第一代門主,同時也是伏羲教的聖師。」寇仲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道:「鬼醫是醫聖門的當代門主,很有可能是向雨煙的親傳弟子。」   「聖師?」寇芝芳疑惑道:「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伏羲教這個聖師的存在?不是只有聖主和聖母嗎?」   「聖師是與太師或者太傅類似的存在,最早應該是教導聖主的老師,可是久而久之聖師的實際作用早已不復存在,成為了一個跟太師和太傅一樣的虛銜。」寇仲根據自己的理解和瞭解向寇芝芳解釋道:「但是聖師在伏羲教中的地位依然是尊崇的,其影響力之大甚至不遜色於聖主和聖母。當然,這種影響力僅僅限於精神上,聖師應該是沒有什麼實權的。」   「怪不得,怪不得。」寇芝芳恍然大悟,但是隨即他又疑惑道:「可是向雨煙為什麼要把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安插到我的身邊呢?」   「這個也正是我想要找她的原因。」寇仲畢竟是非常關心寇芝芳的安危的,他可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伏羲教中知道向雨煙行蹤的人並不多,趙德言就是其中一個,因為他是向雨煙的丈夫。」   「啊?」寇芝芳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色:「趙德言居然是向雨煙的丈夫?也就是說他是邪帝向雨田的妹夫?」   「不錯。」   「怪不得當年石之軒和祝玉妍一直都沒有出手對付他,直到向雨田過世之後才想拿他開刀,原來是顧著向雨田的面子。」   「若不是因為向雨田的存在,趙德言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早就被人摘光了,因為即便是魔門中人,也是最痛恨那些做外族走狗之人的。」   「哎!身為邪帝的親妹妹,向雨煙怎麼如此沒有眼光呢!」寇芝芳為向雨煙惋惜道,在他想來,所有天之嬌女都該找他這樣的男人做丈夫。   「這不能怪她,因為趙德言曾經在無意中救過她的命,她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所以……」寇仲攤了攤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這是什麼狗屁思想啊!」寇芝芳義憤填膺的道:「哦,人家救了你的命,你就得嫁給他?」   「向雨煙是個恩怨分明的奇女子,雖然她與趙德言的夫妻關係早已名存實亡,但是她依然無怨無悔的替趙德言擦了幾十年的屁股。」   「替趙德言擦屁股?」寇芝芳愕然道:「她的修為難道比趙德言還高?」   「不錯,而且還不是高出一點。她可是向雨田的親妹妹,向雨田當年還在的時候,連石之軒和祝玉妍那樣的人物都從不敢有違他的意思,你想想看他有多麼可怕。」對於向雨田,寇仲還是相當尊敬的,畢竟那是比他更早的神話。   「難道他比爹還厲害?」在寇芝芳眼裡,寇仲無疑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如果向雨田還在世的話,我還真不敢保證可以擊敗他。」寇仲居然難得的謙虛道,這是寇芝芳從未碰到過的事情。   「這麼多不為人知的事情爹是如何知曉的?」寇芝芳用懷疑的眼光盯著自己的老爹道。   「這個……」寇仲難得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鬼醫對吧?」寇芝芳邪笑道:「我早就覺得你們的關係不正常了,她每次說到你表情都是怪怪的,難道……你把人家給上了?嘿嘿!小心我告訴娘去。」   「小兔崽子,你找死!」寇仲手上一用勁,寇芝芳立刻咬牙咧齒起來。   「爹饒命!饒命!」寇芝芳投降道。   「嘿嘿!沒想到鬼醫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女人居然會相中了你,當那神尊的滋味還不賴吧?」寇仲想到開心處,得意的笑道。   每一個當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兒女出人頭地,即便是寇仲也不列外。刀帝也是人,也是有七情六慾的。   「那還不都是人家看在爹您的面子上麼!」寇芝芳笑得很淫蕩的道。   「仔細跟我說說,這神尊到底是怎麼個玩意兒?」寇仲懶得跟小兔崽子寇芝芳就鬼醫的問題繼續糾纏下去。   「莫名其妙就當上了,我都還沒來得及享受那滋味呢。」寇芝芳微帶遺憾道:「等我內力盡復了,要好好盡盡當神尊的義務。」   「你從我書房裡偷的那個少帥令呢?」寇仲突然攤開一隻手掌伸到寇芝芳的面前道:「還給我吧,那東西也沒啥好玩的。井中月我倒是可以送給你當玩具。」 第三節 與李世民狼狽為奸(上)   「呿!一把破刀,誰稀罕啊!」寇芝芳明顯口不對心的道,他為了奪回井中月可沒少折騰:「那個破令牌不在我身上,在小雪那兒,下次我讓她給你就是了。」   「不是爹不捨得給你,那塊令牌畢竟是李世民給爹的,爹雖然不用,但也該好好收著吧?」寇仲語重心長的道:「大不了爹答應你,今後宋家山城的力量你可以隨意動用。」   「真的?」寇芝芳狂喜道。   「爹什麼時候騙過你?」寇仲不悅道,自己的信譽就這麼差麼?   「伏羲教,本神尊來了!」寇芝芳雄心萬丈的道,雖然他是神尊,可以掌控女媧教的一切,但是畢竟他對女媧教還不夠熟悉,哪有宋家山城的力量用起來得心應手。   ……   「等會見了你娘給我老實點。」寇仲事先打起預防針道。   「是。」寇芝芳態度相當合作,既然已經得了好處,自然要配合著點。   「不要跟你娘頂嘴。」寇仲繼續耳提面命道。   「是。」寇芝芳老老實實的點頭道。   ……   長安城內一處皇家莊園之中,寇仲與李世民正在涼亭內碰杯。   不遠處是一片精緻的房舍,隱隱傳來寇芝芳的慘叫之聲。   「你看看你惹了多少禍!」宋玉致一把拎起寇芝芳的耳朵使勁的擰了半圈,惡狠狠的罵道。   「輕點輕點,耳朵要斷了!」寇芝芳疼得眼淚都快要掛下來了,在宋玉致面前,他又不敢運起內力相抗。   「妹妹,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幫他了。」尚秀芳完全忽略寇芝芳投向自己的那可憐巴巴的眼神,依然穩如泰山的坐著。   「二娘!」寇芝芳哀求著尚秀芳,可是尚秀芳這次真是鐵了心了,根本不理會他。   尚秀芳的年紀是比宋玉致稍長的,所以宋玉致稱她為姐姐,可是因為嫁與寇仲在後,所以寇芝芳反而喚她作二娘,寇仲的弟子們也喚她作二師娘。   「哼!快給我從實招來,若是敢有一點隱瞞,看我怎麼收拾你!」宋玉致繼續大發雌威道。   於是寇芝芳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從初出宋家山城遇到莫婉茹講起,講到長安城外大戰伏羲教裁決堂神聖武士為止,以他的口才,娓娓道來,還真是引人入勝,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宋玉致和尚秀芳都聽得如癡如醉,甚至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寇芝芳當然不會真的老實到把什麼都交代了,有些人和事自然是被自動過濾掉,宋玉致和尚秀芳也沒有深究,只要寇芝芳好好的,她們就心滿意足了。   「這兩個女人還真能折騰啊!」寇仲看了看馬上便要落山的太陽歎道:「都整整一天了,也不知道餓。」   「嘿嘿,這不正好給咱們機會喝個痛快麼!」李世民笑道,在寇仲面前他從不自稱為朕。   「還喝個痛快!」寇仲苦笑道:「你不怕秀芳收拾你麼?」   「呃……我還真的很怕。」李世民頹然道,對於尚秀芳這個曾經讓他動心過的女人,李世民還真是又敬又怕。   「要是子陵、鋒寒和稀白他們都在該多好啊!」寇仲突然感歎道。   「你看要不要我派人去把他們都給挖出來,奶奶的,這麼多年了,也不來看我。」李世民居然也會語氣中帶著幽怨。   「是該聚一聚了!」寇仲輕輕一敲石桌道:「不用你派人,這事我來安排,你看時間定在今年歲日如何?」   (「歲日」即「春節」,這是唐代的說法。)   「好!」李世民拍腿道:「要我提供什麼幫助儘管說。」   「嘿嘿!幫助倒是不用,到時候把你宮裡面珍藏的好酒全部貢獻出來就成。」寇仲開始厚顏無恥的敲詐勒索。   「你也太狠了吧!」李世民那叫一個鬱悶啊。   ……   「明天去把那些兒媳婦們領來給娘看看。」最後,宋玉致終於放過了寇芝芳。   「遵命!母親大人!」寇芝芳站得筆筆直直的應道。   「一個都不准少啊!」宋玉致提醒道。   「是不是派人去一趟嶺南道節度使府,那個莫婉茹是個好姑娘,咱們虧欠了人家。」尚秀芳提醒道。   「嗯,姐姐說得對,明天就叫寇仲派人過去。」宋玉致頷首道。   「不!」寇芝芳表情嚴肅的道:「等空下來,我親自去一趟。」   「好!」宋玉致略一思索後,讚許的點了點頭道:「要盡快!」   「娘,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吃晚飯了,好餓啊!」寇芝芳摸了摸早已咕咕叫的肚子滿臉都是委屈道。   「你先去一下你舅舅那兒,晚飯大家一起吃。」宋玉致有些神秘的笑道。   「舅舅?」寇芝芳一愣:「他和舅母還沒有回牧場去麼?」   「回去了不可以再來麼?」宋玉致笑道:「快去吧,他們都在等你呢。」   ……   娘今天怎麼神神秘秘的?寇芝芳一邊跟著領路丫鬟穿廊過巷,一邊思緒飛翔起來。難道淚兒姐也跟著來了?她應該早已找到鬼醫並幫助聶紅纓恢復容貌了吧?   隨後寇芝芳又想到了舅母商秀洵,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個嫵媚的夜晚,帶著面具的茵珠那嬌媚入骨的呻吟,還有舅母那幽怨而又含羞的眼神。該死的,怎麼又胡思亂想起來了!寇芝芳暗罵自己道。   當寇芝芳懷著忐忑的心情踏入客廳,看到整整齊齊坐成一排的眾女時,臉上露出狂喜的神采。   宋淚兒,彭嘉惠,鞏彤華,聶紅纓,一張張嬌顏清晰而動人。寇芝芳的心裡充斥著一種滿足感,這些天之嬌女,得一已經是天賜,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夠讓她們鍾情於自己。   除了四女之外,還有舅母商秀洵,寇芝芳有點怕怕的不敢用正眼去瞧她,那晚的尷尬寇芝芳怎麼會忘記,他相信商秀洵也不可能會忘記。   眾女的對面則坐著清閒的喝著茶的宋師道,還有滿臉都是壞笑的王凌,這小子似乎正等著看寇芝芳笑話呢。   寇芝芳的視線在廳中眾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聶紅纓的臉上。那是一張毫無瑕疵的俏臉,絲毫看不出它曾經變得那樣猙獰過,彷彿那一次的大火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鬼醫果然有鬼神莫測的能耐,寇芝芳感激的對著宋淚兒頷了頷首,宋淚兒原本是可以跟著他的,卻為了他的另外一個女人而奔波,這可不是尋常女人能夠有的胸襟。 第三節 與李世民狼狽為奸(中)   「淚兒姐,謝謝你!」寇芝芳溫柔的注視著宋淚兒的眼眸,真心誠意的感激道。   「不用,我還該謝謝你呢!」宋淚兒巧笑倩兮的道,能夠為心上人分憂,無疑是幸福的。   「呃?」寇芝芳不明白了。   「鬼醫收了三妹做弟子了。」鞏彤華笑道:「紅纓妹子臉上的傷是三妹親手治好的,想不到吧?」   「呃!」寇芝芳有點暈乎,這鬼醫也太強悍了吧,隨便收個弟子教上幾天就能夠醫治好一般大夫也許窮一生之力都束手無策的頑疾。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的淚兒姐天賦驚人的緣故,寇芝芳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理由。   「咳咳,芝芳,過來!」商秀洵終於發話。   「舅母。」寇芝芳老老實實的走了過去,他低頭望著地面,不敢與商秀洵對視。   「我跟寇仲和玉致都商量過了,讓你和淚兒她們在歲日那天完婚。」商秀洵乾淨利落的宣佈道。   「什麼!」寇芝芳大驚失色:「怎麼爹和娘她們都沒告訴我?」   「我告訴你有什麼不一樣麼?」商秀洵不悅道。   「舅母,我有反對的權利嗎?」寇芝芳可憐兮兮的道。   「沒有!」回答的並不是商秀洵,而是宋淚兒諸女,她們都惡狠狠的瞪著寇芝芳,彷彿他若是再說錯話就生吃了他一般。   寇芝芳若是聽到寇仲和李世民的對話,定然會明白,原來自己家老頭子心裡早就有了完整的計劃,只是作為計劃中重要一環的他,恐怕也搞不清楚老頭子心中的第一要事究竟是他的婚禮還是跟自己兄弟們的相聚。   也許,說不定寇仲之所以答應寇芝芳的婚禮,正是為了有個最好的借口讓自己的兄弟們不得不趕來長安城呢。畢竟寇仲兒子的婚禮,作為兄弟的徐子陵和跋鋒寒他們總不好意思不來喝一杯吧。寇仲這個不良老爹,還真有可能幹得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最好不要玩逃婚之類的無聊遊戲。」商秀洵斜覷著寇芝芳道:「不然你就等著這些姑娘們恨你一輩子吧!」   商秀洵的話絕非危言聳聽,哪一個女人不希望披上紅蓋頭,坐上大花轎,成為自己心愛之人的新娘,若是寇芝芳真的在婚禮那天玩失蹤,恐怕真的會被自己的女人們恨上一輩子。   還能怎麼辦?認命唄!   ……   寇芝芳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一邊思索著這次來長安有哪些事情需要自己出面處理的,他得把思路捋清楚了。   任勃頎帶著恭紹臻和曲雲棲到長安後一直呆在晉王府,畢竟在長安城與寇芝芳關係最密切的恐怕就是晉王李治了,這是寇芝芳身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申屠雪與明空她們進京後,不出意外的話定然也會去晉王府。晉王府是必須先去一趟的,寇芝芳也很久沒見李治了,怪想念的。   水仙坊也是必須去的地方,寇芝芳還有很多事情要問池水仙這個女媧教的護法仙子,今後女媧教的事情也得倚重她。最重要的是,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三女也算是自己的女人了,豈能一直扔在外面。   想到這裡,寇芝芳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是不是該在長安城裡置辦一處住宅了,總是麻煩李治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儘管他知道李治很樂於被自己麻煩。   另外,宮裡也得去一趟,寶貝婠婠若是知道寇芝芳到長安城而沒去看她,那寇芝芳定然沒有好果子吃。   除了自己的女人們之外,還有一些嬌顏在寇芝芳的腦海中浮現,溫婉內斂的晉陽公主李明達,溫柔端莊的汝南公主李碧樺,鬼靈精怪的金山公主李琳,大饞貓常山公主李嫚清,還有那個長腿大美女定襄縣主李玉亭。對了,寇芝芳險些忘記那個刁蠻任性的清河公主李菁……   貌似寇芝芳在長安城裡認識的大美人兒還真不少,若是單婉晶亦在長安,那真是熱鬧了,都可以開個百花大會了。   「賢侄,快過來喝一杯。」寇芝芳還在胡思亂想間,李世民那渾厚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怎麼結婚這種大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寇芝芳抬頭望去,見自己老頭子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沒好氣的走過去道。   「就你那拖拖拉拉的脾氣,要是我不幫你拍板了,不知道要拖到哪年哪月呢。」寇仲沒有覺得自己有絲毫理虧之處:「我跟你娘她們還想早些抱孫子呢。」   「我可是要做干爺爺的。」李世民也湊熱鬧道:「要不,賢侄的婚禮放在宮裡辦吧?」   「那不行,到時候定然有許多江湖上的朋友,若是把你那皇宮搞得雞飛狗跳的,你還不氣得罵娘。」寇仲搖頭道。   「我看這裡就不錯。」寇芝芳正想弄個窩呢,有李世民這樣的超級款爺不宰還待何時。   「是我疏忽了。」李世民一拍雙手道:「這鳴龍園以後便是賢侄在長安城的家了。」   「君無戲言?」寇芝芳心裡樂開了花。   「你世民伯伯還能誆你不成!」寇仲敲了一下寇芝芳的腦袋沒好氣道。   「那我可以改名字嗎?」寇芝芳可不是傻瓜,李世民住這裡喚作「鳴龍園」自然沒有問題,可是換自己做主人的話這名字問題就大發了,龍那可是皇家的象徵,就算李世民本人不介意,可是別人呢。   「賢侄愛改什麼就改什麼。」李世民向來都是個大方的人:「想好了名字告訴我一聲,我親自給你提個匾。」   「小侄先謝過世民伯伯了。」寇芝芳是發自內心的感激李世民,作為皇帝,人家能做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可說的。   「哈哈!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李世民暢快的笑道:「都是自家人。」   寇芝芳總覺得李世民說到「自家人」三個字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老爹,難道他們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聽說你當了那個女媧教的神尊了?」李世民好奇的問道:「皇后她生前也是女媧教的護法仙子。」   看來寇仲已經將自己知道的大多情況都告知了李世民,也不知道這一天酒喝下來,二人談笑間決定了多少人的命運。 第三節 與李世民狼狽為奸(下)   「小侄當這神尊日子尚短,對女媧教的事情還不是很清楚。」寇芝芳打起太極道,他並不知道李世民是否清楚修儀王玨和貴妃韋珪亦是女媧教中人,所以說話相當謹慎,畢竟伴君如伴虎,君威難測啊!   「賢侄啊,實話跟你說了吧。」李世民難得表情嚴肅的道:「朝廷並不想看到一些太過龐大的江湖勢力,特別是那些自以為可以游離於律法之外的勢力。但是我相信你可以約束好女媧教,所以我絕不會對付女媧教。」   「多謝世民伯伯!」寇芝芳知道,如果李世民真的全力出手對付女媧教的話,恐怕這個存在五百多年的大教派真的只能夠壽終正寢了。   「但是,女媧教可以放過,伏羲教卻絕不能放過,他們居然敢於藐視朝廷的權威。」李世民一拍石桌震怒道,一個帝王的威嚴洶湧而出,氣勢之強居然絲毫不亞於寇仲身上的霸氣。   「世民伯伯準備對付伏羲教了?」寇芝芳眼睛一亮道,痛打落水狗的事情他最愛做了。   「不!不是我來對付,而是賢侄你來對付!」李世民高深莫測的道。   「我?」寇芝芳迷糊了。   「不錯。」李世民立刻解了寇芝芳的疑惑:「你爹說要好好磨練磨練你,這不正是個最好的機會嗎?你可以率領整個女媧教的力量去對付伏羲教,女媧教和伏羲教本來就是爭鬥了數百年的夙敵,而且你還有宋家山城和朝廷作為助力,如此還怕搞不定伏羲教麼?」   「貌似這是個相當不錯的提議!」寇芝芳陰笑道,看來伏羲教要倒大霉了。   「詳細情況,你跟治兒商議吧,這事我交給他全權負責了。」李世民向來都是當甩手掌櫃的,這是一個合格的帝王必須學會的本領。   「哎!這就是傳說中的狼狽為奸啊!」寇仲替某些人默哀道。   ……   「爹,世民伯伯,你們繼續喝啊,我這就去找小治。」寇芝芳此刻巴不得立刻見到李治這個最好的兄弟。   「不吃完飯再去麼?」寇仲可是知道宋玉致想讓寇芝芳還有宋師道一家一起吃晚飯的。   「不了,我去小治那裡吃。」寇芝芳說完,便急匆匆的跑了,他怕老爹強留下自己。   ……   「小治。」寇芝芳張開雙臂。   「老大。」李治衝了上去。   寇芝芳和李治一見面首先來了個熊抱。   「嗯,我喜歡這個稱呼,不錯,有進步,比師兄兩字要動聽多了。」寇芝芳此刻心情很好,非常非常的好。   「嘿嘿!那以後小治都叫老大了。」李治樂呵呵的像個撿到糖葫蘆的小屁孩。   「走,找個地方喝酒去。」寇芝芳摟著李治的肩膀便要往外走。   「老大不先去看看大嫂們麼?」李治大驚道,他可不想把大嫂們都給得罪了,開玩笑,寇芝芳一回來就拉著他出去喝酒,這不是明顯不給她們面子麼。   「等見了她們,可就沒機會陪你喝酒了。」寇芝芳無奈道:「大不了我不告訴她們跟你一起喝酒便是。」   「可是這酒味……」李治心道,大嫂們都精明著呢,豈是那麼好忽悠的。   「就說這酒是你們家老頭子灌的,之前我還真跟他碰了兩杯呢。」寇仲眼睛一亮道,這廝連李世民都敢拉來當擋箭牌,果真是膽大包天。   「要是被父皇知道,我就慘了!」李治臉都嚇白了。   「我說小治啊,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膽子還是這麼小勒?」寇芝芳鄙視著李治道:「怕個屁啊!你父皇又不可能會知道。」   「好吧。」李治眼睛一閉道:「我這就派人去叫處亮。」   除了寇芝芳之外,程處亮可能是李治唯一的朋友了。作為皇子,而且還是一個很有可能成為儲君的皇子,友誼對李治而言是多麼奢侈的存在,所以他才會將寇芝芳這個最好的朋友看得重愈生命,所以他才會替程處亮這個整日流連青樓紅館的傢伙擦了一次又一次屁股。   ……   「老大,咱們上哪喝酒去?」此時此刻的晉王殿下只是一條小跟屁蟲。   朱雀大街上,三個年輕人勾肩搭背的走在人群之中,四周遙遙的跟著不下數十人。這三個年輕人隨便哪個出點事,恐怕整個長安都得掀翻了。   「程兄,還是你出個主意吧。」寇芝芳對於長安城可遠沒有身邊的這兩條地頭蛇來得熟悉。   「你看咱們也別程兄來寇兄去的了,你跟小治一樣叫我處亮,我喚你芝芳,你看如何?」程處亮的性格完全繼承了程咬金的特質,心直口快,直爽豪氣。   「好!」寇芝芳也不是個忸怩之人:「這喝酒的去處,處亮可有好的建議?」   「嘿嘿!玉錦軒芝芳曉得吧?」程處亮難掩興奮之色道:「據說玉錦軒的頭牌慕顏昕今晚將復出,這可是自花魁大賽之後琵琶女神第一次在公眾場合登台獻藝。」   「等等,等等,這慕顏昕在上次花魁大賽上不是已經被明堂窩的胡小仙拍下了麼?」寇芝芳不解的問道:「怎麼又回玉錦軒登台獻藝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胡小仙並沒有替慕姑娘贖身吧。」程處亮猜測道。   「咱們還是別胡亂猜測了,去聽慕姑娘的琵琶仙音才是正經事。」李治猴急道。   自從身邊有了關雨荷之後,李治也被熏陶得慢慢愛上了音樂這東西,以前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俗人,現在也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是個雅人了。當然,即便明知道他是在吹牛,一般人也不敢說破,人家可是皇帝老子的親兒子。   「胡老闆據說至今仍是小姑獨處,我覺得她可比慕姑娘還要迷人得多。」程處亮吞著口水道,莫非這廝跟寇芝芳一樣也喜歡大齡女人?   「嘿嘿,據我所知這胡小仙當年可是我徐子陵叔叔的愛慕者,你最好還是少招惹為妙。」寇芝芳笑道。   說到慕顏昕和胡小仙,寇芝芳突然憶起上一次在長安的時候,池水仙曾要他去向胡小仙討人,因為這慕顏昕也是女媧教的人,貌似還是自己的次妃之一呢,可不能讓別人佔了便宜。 第四節 因為婠婠是我的老婆(上)   想到這些,寇芝芳笑得越發神秘起來,是該去玉錦軒走一趟了。   這長安城裡的青樓還真是複雜,背後似乎都有各大勢力在撐著腰,不過基本上還是女媧教與伏羲教雙分天下的局面。花魁大賽的十位佳麗中居然有八位出自女媧教和伏羲教,若不是李治出面把司徒月涵臨時給安排了進去,恐怕得有九位。   只是不知道那位被替代掉的姑娘若是知道這當中有人搞鬼,是該感激還是該抱怨李治這個多管閒事的皇子殿下。   唯一算是沒什麼背景的關雨荷,已經成為了李治的女人,李治自然不會不讓人查查明月樓的底細,結果居然牽出了個雷九指,這樣李治也就可以放心的享用關雨荷的溫柔了,不用擔心哪日做了風流鬼也不自知,因為他知道雷九指和自己老爹以及師傅寇仲的關係。弄了半天,原來李世民才是明月樓背後最大的靠山,難怪明月樓能夠在長安無數青樓中脫穎而出,在八大青樓中佔得一席之位。   叔孫琪琪的翠雲居和令狐瑩瑩的牡丹園自然是伏羲教旗下的,那兩個小丫頭一直不告訴寇芝芳自己的師傅究竟是何人,寇芝芳真想打她們的小屁屁。   哼,你們不說我就不知道了麼?寇芝芳恨恨的心道,有空一定要跟著老頭子去拜訪一下那個神秘的向雨煙,據說也是個絕代大美人呢,可惜是個老美人,比自己的老頭子還要長上一輩的那種。   「小趙飛燕」蘇楹應該亦是伏羲教的人,但是她肯定不是向雨煙的門下,不然此刻該也在寇芝芳的身邊了。辛辛苦苦培養的弟子卻要白送給自己做老婆,寇芝芳想不出來是什麼原因讓向雨煙要對自己這麼好,難道自己上輩子是她老爹?   蘇楹既然被魏王李泰所得,以她的身材和美貌,再配上伏羲教的手段,恐怕李泰早已被迷得神魂顛倒,整日流連於床第之間了吧。   玉錦軒出了個慕顏昕,蘭桂坊出了個宇文嫆,飄香閣出了個東方聞櫻,再加上雖然居於水仙坊卻由憐秀秀培養出來的梁丘琦芸。   「嘖嘖!」寇芝芳險些口水長流,女媧教為自己準備的女人可真多啊,這神尊當得確實夠味。   池水仙為自己培養了神妃申屠雪,還有次妃慕容雨,黎曉露,鮮於霜,自然是勞苦功高,要多多表揚。而憐秀秀同樣功不可沒,梁丘琦芸,宇文嫆,慕顏昕,她帶出來的徒弟哪一個不是國色天香,驚才絕艷。當然還有長孫皇后的關門弟子東方聞櫻。   嘿嘿!自己居然還是李治他娘親的領導呢!寇芝芳得意的笑,是不是找個機會把這些神妃啊次妃啊都給收入房中。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個道理寇芝芳還是理解得非常深刻的。   至於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還是等見過向雨煙再考慮吃掉的事情比較好,向雨煙貌似非常牛叉的樣子,寇芝芳知道現在的自己可打不過人家,所以要保持低調,有些事情可不能囫圇吞棗,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天尚未完全黑下來,玉錦軒今日已然是燈火通明,絡繹不絕的賓客不約而同的聞風而來,因為他們都得到一個消息,琵琶女神慕顏昕今晚將在此登台獻藝。所以許多人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便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自從花魁大賽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夠將琵琶彈得像慕顏昕一般扣人心弦。   寇芝芳三人早早的便搶佔了個好位置,有程處亮這個魯國公二公子出馬,在加上他又是長安各大青樓的常客,弄幾個好位置自然不是難事。   (查了一下百度上的資料,不知道為什麼程咬金原來的「盧國公」變成了「魯國公」,可能是史學家們有什麼新發現吧。)   偌大一個庭院,一眼望去,人頭密密麻麻,一張張臉孔過濾下去,寇芝芳在其中過濾出了不少熟人,申屠雪的忠實仰慕者尚書省左司郎中安元慶,他曾經跟著單婉晶在水仙坊見過的魏王府高級幕僚仲長謀,還有魏王另一條走狗王府司馬蘇勖,漢王李元昌及他的鷹犬屠虎……   自然也有不少人注意了寇芝芳一夥三人,畢竟三人都實在是太顯眼了,他們的顯眼最大的原因並非他們本身有多麼出色,而是他們的身份,一個當今最炙手可熱的皇子之一,一個刀帝寇仲的兒子,一個既是盧國公的二公子又是駙馬爺。   不少人剛見到三人的時候都眼前一亮,想過來與三人打招呼,但最後都放棄了,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還不夠資格,或是被身邊的人拉了回去一陣耳語,而後悻悻的坐下。   突然,院子門口一陣亂,而後滿臉煞氣的清河公主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娘子軍闖了進來,她那凌厲的目光在院子中巡視著,許多被這目光掃過的人都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處亮……」寇芝芳剛想提醒身邊的程處亮,一轉頭才發現這廝早已不見了蹤影。   「嘿嘿!老大放心,處亮別的本事我不敢誇口,但是這聽聲辨位的本事早已修煉得爐火純青。」李治很賤的笑道:「只要十一妹在方圓百丈內出現,他絕對能夠在第一時間察覺,並躲到最安全的地方去。」   「呃,麻煩來了!」寇芝芳卻沒有李治這麼樂觀,因為他發現清河公主正氣勢洶洶的向自己二人這邊走來。   「哇靠!快閃人!」李治轉身便準備跑路,可是卻被寇芝芳一把拉住。   「來不及了。」寇芝芳苦著臉道,說罷他努了努嘴,清河公主的流雲和飄絮二劍侍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哼!」清河公主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治這個不良哥哥,而後又憤怒的望向了寇芝芳。   「很久不見,清河公主殿下近來可好?」寇芝芳硬著頭皮站起身來迎了上去道。   「哼!我知道你叫什麼了,你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寇芝芳。」清河公主面色不善道:「處亮肯定就是被你給帶壞掉的。」   「啥?啥?」寇芝芳臉都綠了,他比竇娥還冤吶。 第四節 因為婠婠是我的老婆(中)   「十一妹……」李治知道該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不然場面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九哥,你也不是好東西。」清河公主絲毫不給李治面子道。   「呃……」這回輪到李治臉綠了。   「就算我真的十惡不赦,可是我一共才見過你男人兩次,怎麼可能來得及帶壞他?」寇芝芳叫屈道。   「我可以作證。」李治忙不迭的道。   「哼!等會再跟你們算賬。」清河公主毫不客氣的在原本程處亮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道:「那個慕顏昕什麼時候出來啊?本宮想聽聽看她的琵琶彈得到底有多出神入化。」   有清河公主這頭母老虎在,寇芝芳和李治簡直是如坐針氈,李治這個哥哥還好些,畢竟清河公主就是再無法無天也會給他留些面子的。但是寇芝芳可就慘了,冷嘲熱諷那已經算是輕的,清河公主時不時的還向他的腿上踹上幾腳,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武功學得相當到家似的。   自從上次寇芝芳告訴她程咬金的底細之後,清河公主天天纏著程咬金這個不良公公,硬要他教自己武功,足足纏了半個多月,程咬金最後在即將崩潰的情況下終於妥協,答應教這個公主兒媳婦武功。   但是程咬金從來就不是個有耐心的好師傅,這廝除了對酒比較上心之外,對別的東西都是興趣缺缺,所以清河公主也沒學到什麼真才實學,卻以為自己已經是個小高手了。只是清河公主完全被蒙在了鼓裡,魯國公府中可沒有人敢告訴她這個真相,不然整個魯國公府恐怕又得雞飛狗跳永無寧日了。   「不知道今日誰會成為那個幸運兒。」   「胡大老闆居然要幫慕姑娘選夫婿,看來外面傳聞二女情同姐妹並非空穴來風啊。」   邊上兩個人正熱火朝天的談論著,這幾句話立刻被寇芝芳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   「慕顏昕要選夫婿?」寇芝芳不爽了,慕顏昕可是女媧教的次妃,是屬於他這個神尊的女人,現在居然要出來選夫婿,這不是明著扇他耳光嗎?儘管他們並沒有正式的見過面。   「呃,老大怎麼知道的?」李治一愣道,這事程處亮並沒有提過。   「就算人家要選夫婿,也不關你的事,反正你是不可能被選上的,除非那個慕顏昕瞎了眼。」清河公主習慣性的嘲諷道,幾乎寇芝芳每說一句話她都要諷刺一下。   「你少在這裡唧唧歪歪的,一個女孩子家家,不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做女紅,瘋瘋癲癲的到處亂跑,成何體統!」寇芝芳突然很大聲的道,把李治和清河公主都給嚇著了,難道他的火氣終於被清河公主給點燃了?   「你胡說什麼?」清河公主氣得渾身都顫抖起來。   「我說你根本就是個瘋丫頭。」寇芝芳這回不再顧忌什麼了,反正都扯破臉了:「我怎麼這麼倒霉,一而再的碰到你。」   「我跟你拼了!」清河公主怒火沖天的站了起來,一腳踢飛了身旁的椅子,貝齒一咬便要向寇芝芳撲去。   「慢著!」寇芝芳大喝一聲,倒真把清河公主嚇住了,卻也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看什麼看!」李治惡狠狠的向周圍瞪去,隨他來的護衛早已將此處圍了起來。   「你……你……」清河公主胸脯急劇的起伏著,顯然被氣得相當不輕。   「你什麼你,你知道老子是誰嗎?」寇芝芳確實怒了,脾氣再好的人也有爆發的時候,清河公主這小妞實在是太過分了,而且他此刻正因為慕顏昕的事情火大呢。   「你不就是那個天下第一高手寇仲的兒子嘛!本宮才不怕你勒!」清河公主囂張的氣焰倒真被寇芝芳的氣勢壓制了幾分。   「哼!我還是你的師公!因為婠婠是我的老婆!」寇芝芳終於下定決心要把自己跟諸女的關係公佈於天下了。   總是這樣藏著掖著似乎確實太對不起所有對自己癡心一片的佳人們了,長輩們不是已經安排好自己的婚禮了麼,既然要娶,就一併都娶了吧。   只是,自己最想娶的那個人,她此刻究竟在哪裡?   怡,快點回來吧!寇芝芳心裡嘶吼道。   「小心被老師聽到割了你的舌頭!」清河公主半天才反應過來寇芝芳話中的意思。   也難怪,在清河公主和其他所有公主的眼中,她們的公主少傅是像女神一般的存在,她們從來就沒有想過婠婠有一天也會愛上某個男人。在她們看來,根本就沒有男人可以配得上婠婠。   「老子的的確確是妖姬婠婠的男人,貨真價實,如假包換!」寇芝芳得意洋洋的道:「不信你可以讓她來對峙。」   「哼!你明知道老師不可能來跟你對質,自然可以信口開河。」清河公主有點被寇芝芳唬住了。   李治一會兒看看清河公主,一會兒又看看寇芝芳,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插嘴了。公主少傅婠婠的存在他是知道的,但是也沒見過幾次面,他只知道那是個絕對不能招惹的大美人,連自己的父皇與之相處時都是百般陪著小心。   現在老大卻說把人家給吃了,真有夠駭人聽聞的!但是李治卻不敢斷定老大是在說笑,那可是自己的老大呀,在他身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寇芝芳還待再說幾句,突然他愣住了,目光定定的望著院子門口的方向,李治和清河公主好奇的循著他的目光望去。   那裡,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正巧笑倩兮的望著寇芝芳,一股成熟的風韻鋪天蓋地,立時把清河公主這個小蘿莉給比了下去。   「這個女人是誰?」清河公主不爽道,她當然有不爽的理由,寇芝芳居然看到這個女人便不再鳥自己了,片刻之前兩人還在吵著架呢。   況且,一個漂亮的女人看另一個漂亮的女人不爽,本來就是不需要理由的。   「東溟女王單婉晶。」李治眼神熾熱的盯著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道,單婉晶無疑是一個可以讓天下間所有的男人都心動的女子。 第四節 因為婠婠是我的老婆(下)   「婉晶姐姐。」在李治和清河公主詫異的目光中,寇芝芳已經走到了單婉晶的面前。   「小壞蛋。」單婉晶笑靨如花道。   彷彿週遭所有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寇芝芳就這麼呆呆的盯著單婉晶看,一臉傻笑,單婉晶則是滿臉的溫柔,傻瓜都看得出來二人關係匪淺。   「這什麼世道啊!」李治痛心疾首的道:「怎麼所有的大美人都被老大給遇上了,也不見得他的人品比我好多少啊。」   「哼!就你人品最差!」清河公主嘟囔道。   「啥?啥?」李治叫屈道:「難道比老大還差?」   「你都認人家做老大了,說明你比他更差勁!」清河公主不屑道。   「嘿嘿!」李治反而樂了:「我可從沒幻想過自己要比老大強悍,老大的無恥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我只能仰望!」   「果然是一丘之貉,都是卑鄙無恥下流的東西!」清河公主跺腳道,說完再也不理會一旁喋喋不休的李治了。   「婉晶姐姐,你也是來聽慕顏昕彈琵琶的嗎?」寇芝芳向單婉晶背後的單玉蝶單青二女頷了頷首,隨後問道。   「不,我是來找你的。」單婉晶根本不理會週遭男人們那吃人的目光,旁若無人的拉起寇芝芳的手,甜甜的道。   「呃,婉晶姐姐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寇芝芳雖然手被大美人兒拽著,腦袋暈乎得不得了,卻還沒有完全停機掉。   「我們東溟派在長安城裡若是連找個人都做不到,豈敢當這天下間最大的兵器商。」單婉晶傲然道。   「那婉晶姐姐找我所為何事呢?」寇芝芳可不認為單婉晶找自己只是為了喝茶聊天這麼簡單。   「你跟我去見一個人就知道了。」單婉晶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的道。   「哦,誰?」   「請恕姐姐先賣個關子。」   「好吧,等我聽完這琵琶便跟婉晶姐姐走一趟。」寇芝芳對於單婉晶那是絕對信任的,他想都沒有想過單婉晶會傷害自己。   「呵呵,好啊,那姐姐就陪你一起聽聽。」單婉晶挽著寇芝芳便往李治和清河公主那邊行去。   識趣的李治早已命人添了兩張椅子,因為還有一張被清河公主給踹飛了。只是清河公主似乎並不怎麼識趣,她一直撅著小嘴萬般不爽的瞪著單婉晶呢,可人家單婉晶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一般,拉著寇芝芳自顧自的挨著坐了下來。   「出來了出來了,慕顏昕出來了!」李治興奮的摩拳擦掌。   「又不是去打架,你這什麼動作哦?」清河公主柳眉微皺道。   「呵呵!」李治尷尬的笑了笑,他可不敢接話茬,不然又是沒完沒了。   整個院子都靜了下來,落針可聞,不管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什麼,至少這裡面的每一個人對慕顏昕都是發自內心的欽佩,音樂有的時候真的很奇妙,它真的可以淨化靈魂。即便是十惡不赦之徒,偶爾也是會真情流露的,只要有一個很好的誘因。而音樂,正適合做這樣的誘因。   寇芝芳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注視著徐徐走來的慕顏昕,這雖然也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但是絕對算不上國色天香,與申屠雪諸女比起來,她的容貌甚至顯得有些平凡。但是,寇芝芳卻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另一種魅力,那是空谷幽蘭一般的空靈,那是清水出芙蓉的淡雅,或則有一種更貼切的形容叫做知性美。   寇芝芳並不是第一見到慕顏昕,在花魁大賽上她曾經驚鴻一現,寇芝芳不會忘記慕顏昕在隨著胡小仙轉身離去的剎那,對自己的回眸一瞥。那一次,她顯然早已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所以寇芝芳猜測,她此刻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神尊身份。   胡小仙並沒有跟著慕顏昕一同出現,也不知道她正躲在哪個角落裡關注著這一切。   慕顏昕從容的走上院子正中的小平台,儀態大方的入座,抱住早已為她準備好的琵琶,旁若無人的彈奏起來。   頓時,仙音裊裊,無數的人頭開始隨著音樂輕輕的晃動起來,那是一種令人如癡如醉的享受,連李治也不例外。   寇芝芳目光牢牢的盯住了慕顏昕那雙清澈的眼眸,他想要在其中看出端倪什麼來,但是他失望了,慕顏昕出場之後從頭到尾就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寇芝芳不得不佩服憐秀秀教徒弟的水平之高。   在慕顏昕剛出現的時候,她的目光曾有那麼一剎那掃到了寇芝芳這邊,但是她卻好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寇芝芳的存在一般。   如果說花魁大賽那一次慕顏昕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現在寇芝芳顯然不認為慕顏昕會不知道自己乃是女媧教的神尊,畢竟她亦是次妃之一,完全有資格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他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自己呢?   難道是因為胡小仙?她們會有什麼目的呢?   寇芝芳想不明白,所以他乾脆全神貫注的聽起琵琶來,既然想不通,何必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想呢。很多事情,你費盡心思的想去弄清楚,卻永遠都只會雲裡霧裡,但是當你不去理會它的時候,偏偏它卻自己揭開了謎底。   「這個慕顏昕不簡單啊。」單婉晶低聲自語道,聲音的重量恰好能夠讓離她最近的寇芝芳聽到。   「婉晶姐姐,有些事情我想告訴你。」寇芝芳衝口而出道,瞞著掖著實在是太累了,他本來就是個率性而為的人。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將自己與諸女的關係公諸於天下,自然需要足夠的力量來保護她們,所以自己女媧教神尊的身份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一旦與伏羲教正面衝突起來,女媧教神尊是誰恐怕立刻便會傳遍天下,畢竟伏羲教和女媧教的勢力都實在是太龐大了,兩教的衝突絕對會將整個江湖都攪得一片鬼哭神嚎。何況,因為內奸的存在,寇芝芳的身份早已被伏羲教高層知曉,不然也不會有趙德言率領裁決堂神聖武士狙殺他的事件了。 第五節 伏羲教四大派系(上)   當衝突全面升級之後,寇芝芳最擔憂的恐怕就是自己女人們的安危了,所以他一定要將自己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全部利用起來,只有解決了後顧之憂,自己方能夠全力以赴的對付伏羲教。   「你想告訴我什麼?」單婉晶好奇道,因為寇芝芳可是甚少流露這般嚴肅表情的。   「婉晶姐姐知道女媧教嗎?」   「自然知道。」單婉晶自信的道:「除了大唐朝廷之外,我們東溟派可是天下間最大的兵器商,女媧教這樣龐大的教派用到的兵器數量如何會少,而這天下間能夠提供大量兵器給他們的人除了我,恐怕他們還真難找到更合適的人選。」   「我就是女媧教的神尊。」寇芝芳直截了當的道。   「啥神尊啊?」單婉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很快她便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婉晶姐姐不要這麼看著我好不好。」寇芝芳居然有點忸怩道。   「你腦子沒燒壞吧?」單婉晶伸手便要去摸寇芝芳的額頭。   「婉晶姐姐不信?」寇芝芳苦著臉道,看來自己的人品相當受人懷疑啊。   「那我豈不是掙了你的很多銀子?」單婉晶突然掩嘴嬌笑了起來,女人的心理變化果然是無法捉摸的。   「我是新宮上任,啥都不知道呢。」寇芝芳亦笑道:「以後婉晶姐姐可不能宰我們太狠了,都是自家人。」   「怪不得她要我帶你去見她,我還一直在奇怪呢,原來你竟然是女媧教的神尊。」單婉晶臉上露出頓悟的表情道。   「婉晶姐姐,她到底是誰呀?」   「我師祖,伏羲教的聖師。」單婉晶終於還是告訴了他。   「向雨煙?」寇芝芳一愣。   「哦,你居然知道。」這下輪到單婉晶驚訝了:「即便是伏羲教內部,知道師祖身份的人也沒有幾個,大多教眾只知道有一個高高在上的聖師存在,卻不知道聖師究竟是誰。」   「剛知道的,是我家老頭子告訴我的。」   「寇仲那混蛋怎麼也摻和進來了。」單婉晶每次提起寇仲就沒有好語氣。   「婉晶姐姐,他可是我親爹。」寇芝芳委屈道:「關心一下我的事情也是正常的嘛。」   「我師祖找你應該是沒有惡意的,雖然她是伏羲教的聖師,但是她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過問伏羲教的事情了。」單婉晶斟酌著語氣盡量輕柔道:「如果她真的要對你不利,我拼著這條命不要也會保全你的。」   「婉晶姐姐……」寇芝芳感動得差點抱住單婉晶親上兩口。   當然,寇芝芳只能心裡想想,他是絕不敢那麼做的,先不說單婉晶跟自己老爹和徐子陵三人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單單邊上清河公主時不時瞟過來的極度不善的眼神便令得他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你不用太擔心,那種情況出現的概率幾乎等於零。」單婉晶笑道:「師祖她最喜歡的弟子便是我娘親了,我想她應該會給我面子的。」   「那婉晶姐姐你也算是伏羲教的人麼?」寇芝芳微微有些擔心道,畢竟根據他與李世民的約定,女媧教很快便要開始向伏羲教宣戰了,他絕不想與單婉晶刀劍相向。   「我是伏羲教七仙女之一。」單婉晶對寇芝芳亦無所隱瞞。   「啊——」寇芝芳低聲驚呼,惹得清河公主又是一陣瞪眼,若不是李治在中間隔著,恐怕她已經撲過來掐寇芝芳的脖子了。   伏羲教的七仙女池水仙曾經提起過,她們在伏羲教中的地位相當高,差不多等於女媧教的次妃,所以寇芝芳記得很清楚。   「你知道七仙女?」單婉晶隨即恍然道:「對哦,你可是女媧教的神尊,女媧教對伏羲教這五百年的夙敵自然是有深入研究的。」   「幸好我知道伏羲教已經分作了數個派系,而婉晶姐姐應該是屬於向雨煙派系的,不然與婉晶姐姐為敵將會令我痛不欲生。」寇芝芳慶幸道。   「不錯,我和娘親自然是屬於師祖那一派系的。伏羲教內部主要分作四個派系,一個是以大聖主為首的激進派,他們掌控著伏羲教大部分的勢力。一個是以聖母為首的保守派,他們主張修生養息,厚積薄發。一個則是以聖師為首的隱修派,他們幾乎已經不再過問伏羲教的任何教務,但是他們也絕不會容許伏羲教在歷史的長河中湮滅掉,只要不是威脅到整個伏羲教根基的事情發生,他們便不會出手,他們的力量之大是你無法想像的,一旦爆發出來,恐怕絲毫不亞於大聖主派系。」單婉晶終於娓娓的揭開了伏羲教的神秘面紗,讓它在寇芝芳的面前顯得越發清晰起來。   「最後一個派系是以小聖主為首的對嗎?」寇芝芳接著道:「但其實大聖主真正顧忌的人是大光明王獨孤愴然,不然恐怕小聖主一派早便不復存在了。」   「你居然連這事也知道?看來女媧教的滲透工作做得相當到位啊。」單婉晶歎服道。   「這回婉晶姐姐猜錯了,我之所以知道這事是因為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認識了小聖主和獨孤愴然。」只要一想起皇父幽蘭,寇芝芳的臉上便會不由自主的浮現溫柔之色。   「據說小聖主可是個絕代大美人,你莫不是……」單婉晶笑盈盈的斜覷著寇芝芳,欲言又止,言下之意呼之欲出。   「咳咳!」寇芝芳尷尬的咳了咳道:「難道我在婉晶姐姐心裡就這般不堪嗎?」   「我就不信你這個小色鬼見了那小聖主不心潮澎湃,食指大動!」單婉晶輕咬貝齒道。   「食指大動我是絕對不敢的,但是她的確是我拼了命也要保護的人。」寇芝芳擲地有聲的道。   「哼!有獨孤愴然在,還需要你來保護麼?」單婉晶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爽,莫不是她吃醋了?   「我對她就像對婉晶姐姐你一樣,你們都是我的好姐姐。」寇芝芳只得拉上單婉晶自己辯解道。   「……」單婉晶沉默不語,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第五節 伏羲教四大派系(中)   「婉晶姐姐,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還有蘇楹,她們……」寇芝芳數次張口又閉上,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她們都是七仙女。」單婉晶自然知道寇芝芳想問什麼。   「果然沒錯。」   「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都是師祖的弟子,也就是說她們是我的師叔。」單婉晶略帶委屈道:「雖然她們年紀還遠沒有我大,可是誰叫她們拜了個好師傅呢。」   「那蘇楹呢?」寇芝芳追問道。   「蘇楹是聖母的弟子。」單婉晶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除了你們之外,還有三個七仙女又都是些什麼人物呢?」看來寇芝芳對於七仙女的興趣相當不低。   畢竟就寇芝芳認識的幾個七仙女已然都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所以另外三個想必亦是同等級的美人兒,寇芝芳這種色中餓鬼自然不會不感興趣。   「我只知道其中兩個,一個叫花湘,她是勾魂童子花千歲的親妹妹,還有一個叫姚若嫻,她們也都是聖母的弟子。」單婉晶思索道:「不過我與她們倆只匆匆見過數面,所以對她們的瞭解並不多,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她們都是大美人哦!」   「她們是不是大美人關我什麼事啊?」寇芝芳明顯口不對心的道:「那還有一個呢?」   「最後一個七仙女究竟是誰我也不知道,她在伏羲教中一向都是個神秘的存在。」單婉晶聳了聳肩道。   「七仙女不都是聖母座下的嗎?聽婉晶姐姐的意思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寇芝芳不解道。   「也許五百年前的確是那樣的吧,但是經過了這麼多年,許多東西都變了。」單婉晶歎道:「五百年前伏羲教和女媧教是何等的威勢,恐怕不用我來告訴你吧,但是時過境遷,滄海桑田,無情的歲月湮滅了多少歷史,改變了多少事物?今時今日的伏羲教,再也不是當年的鐵桶一片了,除非出現一個驚才絕艷之輩用絕對強勢的手段以摧枯拉朽之勢迅速的將所有派系整合起來,否則伏羲教遲早會被歷史的車輪碾碎,成為無人記得的塵埃。」   「為什麼以前婉晶姐姐沒有告訴我這一切呢?」寇芝芳有點不明白。   「以前我又不知道你是女媧教的神尊。」單婉晶沒好氣道:「人家總不能莫名其妙對你說起這些東西吧,那樣的話你還不當姐姐是個瘋婆子。」   「世界上有婉晶姐姐這麼漂亮的瘋婆子麼?」寇芝芳笑得很燦爛,所以清河公主很不爽。   「油嘴滑舌!」單婉晶笑罵道:「跟寇仲一個德行。」   「為什麼向雨煙要把婉晶姐姐的兩個師叔安插到我的身邊,卻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呢?還有,向雨煙又是如何知道我是女媧教神尊的?」雖然從單婉晶嘴裡知道了許多東西,但是寇芝芳的疑惑不減反增。   「這些問題等你見了我師祖之後自己問她吧,我也回答不了你。」單婉晶畢竟是向雨煙派系的,對於大聖主派系和聖母派系的事情所知相當有限。   「其實我要對付伏羲教並不是因為它和女媧教之間數百年的恩怨,而是因為伏羲教數次傷害了我所在乎的人。」寇芝芳突然臉色一正道。   「你指的是軒轅蹇燁麼?他應該是大聖主那一派系的人。」單婉晶安慰道:「雖然我沒有見過婉茹妹妹,但是想必她一定是個乖巧可人的女孩子。你也不用太過傷心了,珍惜眼前人才是正經。」   寇芝芳詫異的望了望單婉晶,看來她真的不是一點關心自己,連這與她毫不相干的事情都探聽得如此清楚,想必都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尤其是在單婉晶說到「珍惜眼前人」的時候,寇芝芳的眼神更是帶上了許多特別的東西,誰讓這句話怎麼聽都像是一語雙關呢。   「喂!你看著我幹嘛?」單婉晶俏臉突然變得火紅一片,她避開寇芝芳的眼神低聲道。   「啊,婉晶姐姐說什麼?我不明白誒!」寇芝芳笑得很邪惡。   「不理你了!」單婉晶狼狽的挪了挪椅子,似乎想要離寇芝芳遠遠的。   「除了軒轅蹇燁之外,還有大歡喜菩薩屠紅月和勾魂童子花千歲,他們都傷害了我所在乎的人,不過從今以後他們再也傷害不了任何人了,因為他們都去冥府陪閻羅王喝酒去了。」寇芝芳沒有再糾纏於單婉晶的口誤,眼中帶著深深的恨意道。   「你說屠紅月和花千歲死了?他們可都是二十大高手那個級別的存在。」單婉晶這回的震驚絲毫不亞於剛得知寇芝芳乃是女媧教神尊的時候。   「婉晶姐姐剛到長安城麼?」   「是啊,我一到進城便立刻來尋你了。」單婉晶對於自己師祖交代下來的事情自然很是上心。   「怪不得婉晶姐姐不知道,就在今天早上,我家老頭子在長安城東郊一刀劈死了屠紅月和花千歲,然後又一刀將趙德言劈成半死。」寇芝芳不無自豪的道,有寇仲這樣的老爹的確是種驕傲。   「趙德言半死?寇仲還真是狠!」單婉晶一愣,她顯然是知道趙德言與向雨煙夫妻關係的。   「狠?死在這三個人手中的人沒有上千恐怕也有幾百了吧?他們都是十惡不赦罪該萬死之徒。」寇芝芳不以為然道:「所以向雨煙找我未必會安的什麼好心,說不定她自知打不過我家老頭子,只好尋我的晦氣。」   「你連師祖和趙德言的關係都知道啊?」單婉晶今日已經被震驚無數次了:「師祖絕不是這樣的人,她就是要尋仇也只會找寇仲。只是,既然寇仲留了趙德言半條命,師祖應該知道那是寇仲看在她的面子上,想必她也不會再計較了。」   「我們家老頭子說,趙德言雖然沒死,但是再也無法為非作歹了,他那刀把握得很有分寸!」寇芝芳邪笑道。   「寇仲啊寇仲,你真的是太神奇了!」單婉晶感慨道:「當年兩個偷賬本的小賊,如今都已經成為談笑間輕易斬殺絕代高手的神話人物。哎,我是不是已經老了?」 第五節 伏羲教四大派系(下)   「婉晶姐姐說哪裡話,不知道的人看到我們在一起,還以為你是我妹妹呢。」寇芝芳花言巧語的本事早已修煉得登峰造極,不經思考直接脫口而出。   「妹妹?撲哧!」單婉晶忍俊不禁道:「拜託,你下次要拍馬屁也說得稍稍逼真點好不好?不過,雖然明知你是信口開河,姐姐還是很高興。」   「嘿嘿!人家說的是大實話嘛,婉晶姐姐這麼年輕漂亮,你看看周圍那些男人的目光,一個個都巴不得趴在地上給婉晶姐姐舔腳趾呢。」寇芝芳向遠處努了努嘴,笑容越發討厭了。   「小壞蛋,你太噁心了!」單婉晶羞得差點捂上自己的耳朵,寇芝芳這小混球實在是太過無恥了,什麼話都說得出口,百無禁忌。   「剛才婉晶姐姐說慕顏昕不簡單,呵呵,她確實不簡單,因為她其實是女媧教的次妃。」寇芝芳知道再不轉移話題,恐怕單婉晶真的要發飆了,他還是很能夠把握分寸的。   「女媧教的次妃?」單婉晶立刻就明白了寇芝芳的意思:「這麼說她應該算是你的女人嘍?」   「是的。」寇芝芳苦笑道:「可是我的這個女人卻好像根本就當我是空氣似的,以女媧教次妃該有的修為,她怎麼可能會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說不定人家另有打算,或者有難言之苦呢。」單婉晶總是很會替他人著想。   「呵呵!最後一個問題,婉晶姐姐見過大聖主和聖母麼?」寇芝芳並不想在慕顏昕的問題上花費太多的精力去猜測。   反正不管有任何事情,只要寇芝芳出口詢問,慕顏昕就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毫無保留的坦誠相告,因為她是次妃,而寇芝芳是神尊。   「沒有。」單婉晶的回答簡單明瞭,說完她再也不理會寇芝芳了,裝作很認識的欣賞起慕顏昕的琵琶來。   其實,單婉晶究竟是在欣賞琵琶,還是細細的端詳慕顏昕這個未來一定屬於寇芝芳的女人,恐怕只有她自己心裡知曉。   ……   不得不說,慕顏昕的確當得上琵琶女神之名,一把普普通通的琵琶在她的手中彷彿成為了世界上最最神奇的仙器,彈奏出的儘是直入人心田的仙樂,她的纖纖玉手每一次撥動,都仿如撥動著院子中所有人的心弦,引起所有人的共鳴。   這一刻,無論是自恃高人一等的皇親國戚,整日忙著征權奪勢的王侯將相,還是眼裡只裝著銀子的無良商人們,都暫時的告別了塵世的喧囂,沉浸在這純粹的音樂聲中。   也許明天早上起來,他們會再次投入紅塵的漩渦之中,繼續糾纏於或喜或悲的庸人俗事之間,但至少此刻,他們的內心深處獲得了片刻的安寧。   當最後一個音符隨著慕顏昕玉手離開絲絃而遠遠飄去,餘音裊裊,所有的人都依然深深沉醉,久久亦無法自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終於有人第一個回過神來,慢慢的,斷斷續續的掌聲響起,最後爆發成了一片。可是本該接受這掌聲的佳人,卻早已不知所蹤。   「咦,老大人呢?」李治怪叫一聲,把身邊的清河公主給嚇了一跳。   「你亂吠什麼!」清河公主不悅道,她可是難得靜下心來聽一回琵琶這種高雅玩意兒的。   「老大和東溟女王都不見了。」李治疑惑道:「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就走了?」   「哼!算他跑得快!」清河公主冷哼道。   ……   玉錦軒後院深處,一處幽雅的小閣樓裡,傳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臭小子,居然跑了!小混蛋!小壞蛋!臭小子!……」胡小仙咬牙切齒的踢著滿地的碎瓷片,嘴裡不停的嘟囔著。   「小仙姐,你不用難過,咱們再想辦法就是了。」慕顏昕懶散的半躺在香塌上,柔聲勸慰道,與胡小仙相處一段時日來,二人的關係已經情同姐妹,幾乎無話不談。   「哼!單婉晶,狐狸精!」胡小仙越想越是氣悶,如果對方是個花信少女,那麼她無話可說,可是單婉晶的年紀卻與她相若。   此前慕顏昕在彈奏琵琶的時候,胡小仙一直在暗中關注著寇芝芳,看到他與單婉晶那親密無間的樣子,胡小仙就來氣。   「撲哧!」慕顏昕忍不住笑道:「小仙姐莫不是真的愛上他了?你們可是連話都沒有說過半句。」   「怎麼,就准你愛他?」胡小仙不爽道:「哼!寇仲我得不到也就罷了,難道連寇芝芳這個小色鬼也得不到麼?」   「我可沒有愛上他,我只是沒有別的選擇罷了,從我被選為次妃的那天起,我就注定要成為他的女人之一,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除非是他自己看不上我。」慕顏昕的言語中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做為女媧教的次妃人選之一,她確實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之路。   關於自己次妃的身份,慕顏昕也是剛告訴胡小仙不久,因為她得到消息,知道女媧教與伏羲教的正面戰爭即將揭幕,所以有些東西也沒有很大的必要再隱瞞下去了。   當然,不管是伏羲教還是女媧教,在常人的眼中都是極其神秘的。儘管身為明堂窩的大老闆,胡小仙多少瞭解一些,但是那也僅僅只是些皮毛。   「哼!當我看不出你的心思麼?放心,他要是看不上你,除非是他瞎了狗眼。」胡小仙歎道:「可是我,也許真的老了。」   「老?小仙姐你開什麼玩笑!」慕顏昕愕然道:「小仙姐看上去可比那單婉晶要年輕漂亮得多,依我看吶,你若是直接去找他,說不定他便會立刻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何必還要費這麼多心思呢?」   「這你就不懂了,男人都是賤骨頭,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他們越不會珍惜,所以我可不能自動送上門去。我要創造一個讓他永遠都記住我的機會,然後等著他主動來追求我。」胡小仙到底是個老江湖了,對男人的心思可比慕顏昕要看得通透得多。   「那我豈不是只能做那容易得到的東西。」慕顏昕自哀自憐道。   「妹妹不用太喪氣,大不了咱們再想個主意,這次把咱們兩個都給計劃進去。」胡小仙眼睛裡開始閃爍異樣的光芒,似乎已經胸有成竹。   這一次慕顏昕的復出事件,顯然是胡小仙專門為寇芝芳設下的局,通過慕顏昕   她甚至將李治和程處亮,甚至清河公主都計劃了進去,卻惟獨算漏了單婉晶。   單婉晶的出現令胡小仙精心策劃的「小陰謀」不攻自破,她自然是恨得牙癢癢的。可是胡小仙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單婉晶的對手,無論是武功還是權勢,自己都無法與單婉晶相抗衡,所以她只能將戰場放在寇芝芳的身上,她只有通過寇芝芳來壓制對方,來打敗對方。   但是現在,即便是在寇芝芳這個戰場上,她也是落後者,單婉晶與寇芝芳的關係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自己與他卻仍只能算是陌生人,看來得加快步伐了。 第六節 麒麟胎記和血滴胎記(上)   長安城郊,一處並不顯眼的山坳裡,有幾間同樣不顯眼的小茅屋。   這裡沒有什麼仙氣縈繞,更沒有什麼仙果神藥,有的只是一個小小的池塘,幾畝已經收割掉的良田,還有畜棚裡一頭鼻孔噴著熱氣的小毛驢。   寇芝芳雖然已經盡量把向雨煙生活的地方往平凡裡去想,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般模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退隱江湖嗎?這樣孤苦的生活,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真的可以獨自忍受,並且一過就是數十年?   單婉晶可不管身邊的寇芝芳是如何目瞪口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其中一間小茅屋前,動作之輕柔彷彿驚擾了一隻小螞蟻也是種十惡不赦的罪過一般。   「師祖,我把寇芝芳帶來了。」單婉晶萬般恭敬在站在小茅屋的門口,低聲道。   「讓他進來吧。」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哀樂,說話的彷彿一個毫無感情的女神一般,但是這聲音無疑是萬般動人的,用仙籟去形容都是種辱沒。   「是。」單婉晶說罷轉身離得小茅屋遠遠的。   走過寇芝芳身邊時單婉晶偷偷向他遞了個眼色,寇芝芳知道單婉晶的意思,那是讓他進屋後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其實根本就不用單婉晶提醒,寇芝芳心裡也是有分寸的,裡面的人可是向雨煙,百年來邪道第一傳奇人物邪帝向雨田的親妹妹,魔師趙德言的結髮妻子,既是醫聖門第一代門主,又是伏羲教的聖師。她是「鬼醫」甄弱柳的師傅,也是單婉晶之母單美仙的師傅,還是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的師傅。   無論哪個身份,都足夠引起寇芝芳百分百的重視了。何況關於向雨煙,這個傳奇女子,寇芝芳本來就有著很大的好奇心。   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她為什麼要把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安插在自己的身邊,又為什麼不一直瞞著自己?她為什麼要叫單婉晶把自己找來?……   寇芝芳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弄個清楚明白,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小茅屋的小木門。   裡面簡潔得令人不忍踏足,一張小木床,一張小板凳,一張梳妝台,所有的一切都一塵不染。   小茅屋內只有一個人,一個背對著門口,靜靜的坐在梳妝台前的女子。稍顯消瘦的背影,洗得泛白的麻布衣裳,遠遠看上去弱不禁風,這就是向雨煙?   寇芝芳呆了一呆,他真的沒有想到向雨煙會是這副形象,此前他有過許多許多的猜想,風華絕代,傾國傾城,國色天香,風韻尤存,驚才絕艷,秀外惠中……   可是所有的形容與此刻這個弱不禁風的背影似乎都無法合而為一,她似乎更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獨守青燈古佛的老尼。   「是不是很失望?」還是那個女神一般的聲音,但是這一次聽來再也沒有前次那般動人了。   「前輩……」寇芝芳欲言又止,他也許能夠用一百種華麗的辭藻來形容一個女子的美麗動人,但是此刻他沒有用上一種,因為他覺得,對向雨煙這種女子用上刻意的奉承,是一種赤裸裸的侮辱。   「待會兒寇仲應該就會來到這裡,但是我想先跟你單獨談談,所以讓婉晶把你叫過來了。」說話間一直背對著寇芝芳的向雨煙轉過了身來。   剎那間,天地為之失色,寇芝芳目瞪口呆。   這是一張怎樣的容顏!它已經完全超越了美與醜的範疇,這是一種高貴到極致的凝結,恐怕即便是觀世音菩薩現世亦無法高貴如斯。   她,就是一個女神!   「不要問我為什麼會把瑩瑩和琪琪送到你的身邊,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她們對你而言有著很大的作用,希望你好好對待她們。」向雨煙面容古井無波的道:「還有婉晶。」   「前輩儘管放心,對於自己的女人,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呵護她們,不讓她們受到絲毫的委屈。」寇芝芳擲地有聲的道,既然已經決定把所有該娶的女人都一併娶了,自然少不了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二女。   「孩子,你的左大腿後側有一血紅色胎記,狀似麒麟,大約一巴掌大小,對嗎?」向雨煙淡淡的問道。   「前輩是如何知曉的?」寇芝芳卻是再度大驚,這可是只有與他極親密的人方知道的秘密。   「你先別管我是如何知曉的,你只需要記住,你必須找到十八個女子,她們在你那個麒麟胎記的相同部位,有狀似血滴的胎記。」向雨煙表情嚴肅的道:「然後,讓她們成為你的女人。」   「十八個,這個任務是不是太難了點?」原來寇芝芳也有不自信的時候。   也難怪寇芝芳不自信,世界這麼大,想找十八個腿上帶血滴胎記的女子無異於大海撈針,總不能把全世界的女人都扒了褲子檢查一遍吧?何況,寇芝芳還想到了一些更令他害怕的情況,萬一其中有醜得不能再醜的女子怎麼辦?萬一其中有七八十歲的老太婆怎麼辦?難道也一併娶了?那還不如做太監的好。   「這是你的事情,我只負責把這情況告訴你,至於要不要去完成任務,或者如何完成任務,都由你自己決定。」向雨煙面無表情的道:「不過我勸你還是接受任務為好,因為此事對你有益無害。」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寇芝芳現在有種雲裡霧裡的不真實感。   「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為什麼的。」向雨煙似乎有吊人胃口的愛好,令得寇芝芳心裡暗恨。   「瑩瑩和琪琪身上就有血滴胎記對不對?」寇芝芳突然一拍腦門道。   「不錯,看來你還沒有碰過她們。」向雨煙微一愣道,看來此前她對寇芝芳的為人做了相當深刻的瞭解。   「咳咳!」寇芝芳尷尬的咳了咳道:「在沒有娶她們之前,晚輩自然是不敢胡來的。」   「婉晶身上也有血滴胎記。」向雨煙可不會被寇芝芳輕易的糊弄過去,但是她也懶得計較。   「什麼?」寇芝芳驚呼,說罷吞了吞口水。 第六節 麒麟胎記和血滴胎記(中)   難道必須得讓單婉晶也成為自己的女人,光想想單婉晶在床榻上的模樣,寇芝芳便忍不住渾身燥熱,以前因為自家老頭子和叔叔徐子陵的關係,他可不敢對單婉晶有什麼非分之想,但是現在,似乎連老天都在幫著自己,貌似沒有非分之想也不行了。   此刻單婉晶就在小茅屋的外頭,向雨煙與自己的談話內容她事先知道嗎?寇芝芳充分的發揮起自己的想像力,若是她早已知曉的話,那豈不是她早就知道有朝一日會成為自己的女人?怪不得她會對自己那麼好,原來……   「我今天與你說的這些話,瑩瑩和琪琪,還有婉晶都不曉得。」彷彿看透了寇芝芳腦海中所想的一切般,向雨煙繼續道:「因為我不想讓她們覺得自己跟你在一起是因為別無選擇,我希望她們都成為真正幸福的女人,而不是像我這樣……」   向雨煙並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寇芝芳明白她的意思,就愛情和婚姻上而言,向雨煙無疑是失敗的,趙德言從來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好男人。   「前輩儘管放一百個心!」寇芝芳一字一句的道:「若是不能讓她們都成為幸福的女人,晚輩當自裁以謝天下。」   「你要用自己的真心去換取她們的愛意,不准用其他任何手段,否則我會親自出手摘下你的項上人頭。」向雨煙並沒有用什麼威脅的語氣,但是寇芝芳卻從中聽出了她的決心。   當然,即便向雨煙不說,寇芝芳也絕不會採用什麼亂七八糟的手段得到三女。與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二女長久以來的相處,寇芝芳不得不在心裡承認自己對她們已經有了相當深的感情,而單婉晶,寇芝芳對她不僅僅有男人對女人的欣賞,還有對姐姐的敬意。   「除了她們三個,前輩知道另外十五個女子是誰嗎?」寇芝芳還是希望有捷徑可以走的,畢竟一個個尋找實在是太難了。   「不知道。」向雨煙回答得很乾脆。   「這可是為自己找老婆的大事情,我就不能知道一點點前因後果?」寇芝芳可憐巴巴的望著向雨煙道。   「取得『天堂之葉』,帶著它去西南方另一片遙遠的大陸,那裡有一個叫做埃及的國度,他們君主的墳墓是一座座巨石壘成的金字型高塔,找到其中最大的一座墳墓,用『天堂之葉』打開它,也許從那裡你能夠找到答案。」向雨煙娓娓道。   「埃及,金字塔,天堂之葉……」寇芝芳低著頭輕聲複述一遍後,抬頭問道:「天堂之葉原本在彭家堡老堡主的手中,後來被勾魂童子奪走,可是現在勾魂童子已經死了,我去何處尋找天堂之葉?」   「天堂之葉已經被送往遙遠的西方大陸,因為大聖主一直都居於西方。」向雨煙面不改色的爆出了一個驚人內幕。   「什麼?大聖主居然在西方大陸?」寇芝芳震驚道。   這確實是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原來伏羲教的觸手已經伸得出此之長。而大聖主居然遠在西方還能夠掌舵伏羲教這艘巨船,可見大聖主其人之雄才偉略和驚世手腕。   「所以你必須盡快踏上西方大陸,去尋找天堂之葉。」向雨煙催促道,她似乎比寇芝芳還要急,這一切與她究竟有何關係,恐怕寇芝芳便是想破腦海也想不明白。   「恐怕晚輩無法立刻成行。」寇芝芳苦笑道:「近期之內,我們女媧教會聯合大唐朝廷一起對付伏羲教。」   「你們是準備讓伏羲教永遠的徹底消失呢,還是僅僅想讓它處於大唐朝廷可以掌控的範圍之內?」出乎寇芝芳意料的,向雨煙彷彿早已知道他與李世民勾結之事一般,根本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或許是她實在太能掩飾吧。   「應該是後者吧,畢竟無論我爹還是李世民都不是嗜殺之人,我本人更是不喜歡殺戮。」寇芝芳坦然道:「如果要將伏羲教整個的在這世界上抹去,恐怕真的會血流成河。」   「我知道你跟皇父幽蘭的關係,如果你想讓她成為伏羲教真正的聖主,我可以幫你,對我而言,誰當聖主都沒有關係,只要伏羲教不滅亡。」向雨煙拋出個巨大的誘餌道。   「前輩所言當真?」寇芝芳狂喜之後得寸進尺道:「那麼聖母呢,前輩能把她也爭取過來嗎?」   寇芝芳知道皇父幽蘭並不喜歡被捲入這些是非之中,但是為了避免生靈塗炭,把她推上伏羲教真正的聖主之位是唯一的選擇。因為寇芝芳這邊,只有皇父幽蘭適合成為聖主,也只有寇芝芳親近的人成為聖主,李世民才能夠放心伏羲教的存在。   「聖母雖然與大聖主在教義的理解上產生些許分歧,但是大聖主畢竟是她培養出來的,大敵當前下她一定會站在大聖主的那邊。」向雨煙擊碎寇芝芳的幻想道。   「如此說來大聖主那邊的勢力之強大豈不是遠遠高於前輩這邊。」寇芝芳語帶失望道。   「不是還有你的女媧教嗎?」向雨煙可不會輕易入寇芝芳的套,寇芝芳的小小伎倆在她眼裡不足掛齒。   「不知前輩可否告知聖母和大聖主的情況?」既然已經決定合作,寇芝芳自然想多瞭解一些敵人的情況。   「大聖主我也沒有見過,至於聖母,她曾經是我的密友,由於一些約定,所以我不會向外人透露她的情況,只能對你說抱歉了。」向雨煙的嘴角居然也會浮起淡淡的笑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大聖主據說是個大美人。」   寇芝芳呆住了,如果說此前向雨煙在他的眼中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的話,那麼此刻微笑的向雨煙便是動了凡心的仙女了。也許她的容貌不算美到極致,甚至比不上她的兩個愛徒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身軀更是弱不禁風,遠不及單婉晶那般火辣動人,但是那種獨特的韻味,是寇芝芳從未在別的任何女人身上感受過的。 第六節 麒麟胎記和血滴胎記(下)   「好,待晚輩大婚之後,便走一趟西方大陸。」寇芝芳穩了穩有些激盪的心神道:「瑩瑩和琪琪都是前輩的愛徒,不知晚輩的婚禮前輩可會參加?」   「我這個山野之人就不摻和這些紅塵之事了。」向雨煙一口拒絕道。   寇芝芳還待再勸,畢竟如果向雨煙參加自己的婚禮,想必許多伏羲教中人在與女媧教為敵時,都得先掂量一番了。   「寇仲,既然來了,就進來一敘吧。」向雨煙向寇芝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沉聲道。   「呃,老頭子來了?」寇芝芳一愣,因為他可沒能耐察覺到自己老頭子的駕臨,除非是寇仲故意要讓他發現。   「哈哈哈哈!」一聲豪邁的長笑聲遠遠傳來,寇芝芳咧嘴笑了,因為這笑聲他再熟悉不過了。   彷彿一陣輕風拂過,小茅屋中突然多了一個偉岸的身軀。從始至終站在小茅屋外的單婉晶和小茅屋內的寇芝芳都沒有發覺小木門有開啟過,可見寇仲速度之快已經遠遠的超越了一般人視覺所能夠作出反應的速度。   「向雨煙。」寇仲並沒有理會一旁興奮不已的寶貝兒子,而是首先望向了端坐梳妝台前紋絲不動的向雨煙。   「寇仲。」向雨煙第二次露出了笑容,這一次的對象無疑是寇仲。   「你知道我會來?」寇仲皺眉道。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謝謝你手下留情。」向雨煙話中所指的自然是寇仲留了趙德言一命的事情。   「不用,殺他我嫌髒了手。」寇仲毫不領情道。   「叫你那位朋友也現身出來吧。」向雨煙不以為詡道。   「瑰異。」寇仲喚了一聲。   小木屋的門被打開,蔡瑰異笑盈盈的走了進來,他對著寇芝芳點了點頭,眼中儘是讚許之色,看來對這個準女婿很是滿意。   「蔡叔叔!」寇芝芳驚喜道,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蔡瑰異了。   原來被寇仲派去跟蹤趙德言的人居然是蔡瑰異,只是不知道趙德言是自己找到向雨煙這裡的呢,還是向雨煙派人把他找來的。恐怕後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畢竟趙德言已經傷得只剩下了小半條命,也不知向雨煙以後會如何安置他。   「你已經在外面聽了很久了吧?」向雨煙盯著寇仲看了許久,最後歎息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若不是你故意發出呼吸之聲,我還道只有蔡瑰異一個人潛伏在附近呢。」   「犬子的事情,我這個當爹的自然是要上心的。」寇仲毫無慚愧之意道。   「現在,小女子想向刀帝討教兩招,不知刀帝可否願意賜教?」向雨煙突然臉色一正道,也不知道她是被寇仲的狂傲給激怒了,還是想給趙德言找回場子。   「你們都出去。」寇仲拂手道。   寇芝芳和蔡瑰異立刻乖乖的退出了小茅屋,並輕輕的關上了小木門,而後兩個人老老實實在站到了單婉晶的身邊,雖然他們都很想親眼目睹一下寇仲和向雨煙的過招,但是三人顯然都不敢違背屋中二人的意願。   ……   小木屋並沒有像寇芝芳原先想的那樣在一聲爆響中化作一堆廢墟,更沒有兩條人影沖天而起的景象,寇芝芳和蔡瑰異甚至都沒有聽到氣勁交擊之聲。   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後,小木屋的門被打開,寇仲面帶微笑的走了出來。   「爹,你們誰贏了。」寇芝芳其實只是隨口問問,在他想來,自己的老爹怎麼可能會輸。   「秘密。」寇仲神秘兮兮的道。   「你不會偷偷把人家給吃了吧?」寇芝芳附身過去,邪惡的淫笑道:「人家可是有夫之婦。」   「滾!你個小兔崽子!」寇仲一腳踹了過去。   儘管寇芝芳早有準備,屁股上還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隨後整個人飛了出去,啃了滿嘴的泥巴。   「婉晶,你跟他們一起走吧。」向雨煙的聲音自小茅屋中遠遠傳來。   儘管寇芝芳全神貫注,但還是沒有自向雨煙的聲音中聽出任何異樣,看來只要寇仲和向雨煙自己不說,恐怕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二人此番交手的結果如何了。   離開向雨煙這個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年紀的老妖婆的住處,寇芝芳的思路慢慢的變得活躍起來。看來自己與向雨煙的對話老爹肯定都聽得一清二楚了,只是不知道單婉晶和蔡瑰異聽到了沒有。蔡瑰異聽到的話倒是完全不用擔心,但是若被單婉晶也給聽到的話,寇芝芳想想就有點不寒而慄了。   「婉晶……」寇仲與單婉晶的恩怨糾纏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的。   「子陵他還好嗎?」單婉晶侷促不安的扯著衣角,心不在焉的隨口問道。   「那小子不知道正跟石清璇在哪裡快活著呢!」寇仲笑道:「不過這次我家小兔崽子大婚,我一定要把子陵他們都給挖出來。」   「大婚?」單婉晶愣住了,她轉身盯著寇芝芳不敢置信的道:「你要跟誰大婚啊?」   「呃,那個……」寇芝芳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要娶的人不是某一個,而是某一些。   「怎麼要大婚也不跟姐姐說一聲呢?」單婉晶非常不悅的道,她自然明白寇芝芳為什麼回答不了自己的問題,因為她知道寇芝芳的女人數量之多已經遠遠超乎了她的想像。   「呵呵!還沒來得及說。」寇芝芳含糊應付著,同時心道,這麼大反應幹嘛,難道她真的知道關於胎記的事情了。   「你們……」這回輪到寇仲愣住了,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著二人,不知道他們是怎樣一種關係。   「呵呵,老爹,我第一次來長安是跟婉晶姐姐一路來的。」寇芝芳解釋道。   「你怎麼可以喚婉晶作姐姐呢,沒大沒小,以後叫阿姨,知道不!」寇仲冷著臉責罵道。   「寇仲,我們的事情不要你管!」單婉晶鳳眼一瞪道,倒把寇仲嚇了一跳。   「好好好,我不管,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寇仲無奈的聳聳肩,攤了攤手道,父子倆的習慣動作都是這麼的相似。 第七節 好大一堆兒媳婦(上)   單婉晶與寇芝芳三人分開時是帶著非常不愉快的心情的,無論寇芝芳如何耍寶,她的表情都冰冷如霜,到最後甚至根本就不理會寇芝芳。   寇仲這個當爹的,除了責罵寇芝芳兩句,還真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其實對於感情之事,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個天才人物都一般的遲鈍,所以想讓寇仲在這方面提供什麼幫助,根本就甭指望了。   「我說大哥啊,芝芳大婚不會少了我們家明空吧?」蔡瑰異見單婉晶這個外人走了,急忙問出了自己一路上憋著的問題。   「這個你自己問小兔崽子去,我只負責聯絡子陵他們,其他的事情由他自己決定。」寇仲把毽子踢給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娶!當然娶!像明空這麼好的姑娘,那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寇芝芳語氣誠懇的道。   「嘿嘿!算你識貨!」蔡瑰異樂得臉上立刻開了花。   ……   「爹,你們先回鳴龍園去吧,我要去一趟晉王府。」   「我跟你一起去,我也好久沒見著我們家明空了。」蔡瑰異說著便要與寇芝芳同行。   「你去湊什麼熱鬧,人家小情人之間本來可以親暱一下,你這個老頭子去了不是大煞風景!」寇仲一把拽住蔡瑰異道:「走走走,咱們喝咱們的酒去,他們年輕人的事情咱們就不要摻和了。」   蔡瑰異忙不迭的點著頭,他可不敢不聽寇仲的話,何況他也知道寇仲說的有道理。   ……   晉王府,尋芳院,燈火通明,中央小亭之中,鶯鶯燕燕一片。   蔡明空十五歲,司徒月涵二十一歲,申屠雪二十歲,令狐瑩瑩十七歲,叔孫琪琪十七歲,茵珠十八歲,李雪雁十九歲,恭紹臻三十二歲,曲雲棲十四歲,葉秋二十歲,皇父幽蘭十八歲,金勝曼二十九歲。   十二個各具美態的絕代佳人,互相嬉笑打鬧著,若是置身其間,定然會誤以為自己到了天庭那王母娘娘的後花園之中。   寇芝芳即將大婚的消息宋玉致早已令人送了過來,所以雖然眾女臉上俱都帶著歡笑,但是心裡卻是滋味不一。   蔡明空本就是個無憂無慮的性格,再加上她早已當自己是寇芝芳的女人,她也知道寇芝芳大婚必然有她一份,所以她是眾女中笑得最燦爛的一個。   司徒月涵向來都是個容易滿足的女人,她覺得自己的出身在諸女中是最低微的,所以她從來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奢求,只要寇芝芳心裡有她,她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大婚,有自己最好,沒自己也沒什麼好傷心的,最多也就是有點失落罷了。   申屠雪作為神妃,自然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不管大婚是何情況,她都會是寇芝芳最重要的女人之一,她有這個覺悟,也有這個自信,所以她一直都笑靨如花。   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已經得到了單婉晶的傳信,她們知道寇芝芳去見自己的師傅了,也知道師傅會將一些事情告訴寇芝芳,所以她們的心裡難免有一些忐忑,但是更多的確是羞喜。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終於還是逃不脫寇芝芳的「魔掌」。其實,她們又何曾想過要逃。   茵珠是眾女中認識寇芝芳最久的一個,也是與寇芝芳相處過時間最久的一個,青梅竹馬的感情自然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她瞭解寇芝芳,知道寇芝芳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所以她毫不擔心寇芝芳會辜負自己,所以她的快樂也跟明空一樣多。   李雪雁當初義無反顧的跟著寇芝芳出了秦嶺,放棄了自己文成公主的身份,這一切她都沒有後悔過,寇芝芳帶給她的不僅僅有她最初時追求的策馬江湖的激情萬丈,還有她在皇家鮮有感受到的無盡的關懷。身邊的姐妹們待自己都是用心的,這是她以前從未奢望過的事情,現在因為寇芝芳她都得到了,她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如果寇芝芳因為擔心她身份暴露而將她排除在婚禮之外,她也不會有絲毫怨言,只要她還能夠乖乖的做寇芝芳的女人。   恭紹臻是眾女中年紀最大的一個,也是最早與寇芝芳在一起的女人,先於她的莫婉茹已經去了天國,所以她無疑是最有資格嫁於寇芝芳的。但是她的擔心卻也是最多的,畢竟她的年紀要比寇芝芳大上太多,她不知道寇仲和宋玉致夫婦是否會接納自己這個兒媳婦,何況她還是有女兒的人,儘管寇芝芳知道她只有過他一個男人,但是別人會怎麼想?   已經被藥王孫思邈一雙妙手治癒的曲雲棲正處於情竇初開的年紀,曾經對女扮男裝的明空的愛戀雖然無疾而終,卻也讓她成長了許多,也許是感情的轉移,也許是因為恭紹臻的關係,她對寇芝芳很是依戀。但是因為從未想過寇芝芳的婚禮會與自己有何關係,所以她只是替自己的母親高興而已,她可不知道恭紹臻內心深處的憂慮。   葉秋雖然有著與眾女完全不一樣的膚色,但是長時間相處以來,她與眾女的關係越來越密切,尤其是司徒月涵,二人的關係早已情同姐妹。如果說寇芝芳最初給他的印象只是一個沒有絲毫風度的壞男人的話,那麼後來,當她無數的聽眾女談論寇芝芳的各種事跡之後,她對寇芝芳已經由感興趣變作了整日縈繞腦海之中,怎麼也揮之不去,她知道自己也許已經愛上了寇芝芳,但是她卻是一個外族人。她想過追求自己的幸福,甚至想過不再回北歐了,但是她不知道寇芝芳身邊的人會不會接納自己,當寇芝芳即將大婚的消息通過司徒月涵之口傳入她的耳中時,她沉默了,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連司徒月涵去問都沒有得到答案。   皇父幽蘭真心的為寇芝芳這個弟弟高興著,雖然總有那麼一絲淡淡的失落與酸楚,但是她並不是一個小心眼的女人,只要寇芝芳過得開心幸福,她自己怎樣已經不重要。看著一個個未來的弟妹羞喜中帶著忐忑,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滿足。   金勝曼絕沒有想到寇芝芳會有這麼多的女人,她一次次的向眾女灌輸愛情是自私的思想,但是並沒有引起絲毫的共鳴,這讓她很是鬱悶,也深深的為這些秀外惠中的女人們而不值,可是她真的無力改變什麼。其實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心中只裝著自己,但是寇芝芳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應該去心懷天下,想要做他的女人,就應該早點有這樣的覺悟。   婚禮的日子不遠了,這裡的佳人會有多少個在那天蓋上紅蓋頭,嫁入大唐武林第一世家,成為刀帝寇仲的兒媳婦?這是尋芳院中的每一個女人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所以她們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情等待著寇芝芳的到來。   同一輪明月下,有人忐忑,有人期待,有人羞澀,有人驚喜,有人迷茫…… 第七節 好大一堆兒媳婦(中)   當寇芝芳踏入尋芳院的時候,眾女都靜了下來,十二雙眼睛定定的望著他,令得寇芝芳很是不習慣,要知道每次這種場面眾女都會爭先恐後圍向他身邊的,明空甚至會直接撲到他的懷裡。但是今天,好像氣氛真的相關不對勁,連往常最活躍的明空居然也乖巧的不吱半聲。   「你們這是幹什麼?」寇芝芳呆呆的道:「不歡迎我來麼?」   「你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呢,大婚前這段日子,新郎和新娘是不能隨便相見的。」還是恭紹臻對這方面有些瞭解。   「呃,你們都知道了?」寇芝芳愣了愣道。   「是兩位師娘讓人傳話過來的。」茵珠不願意流露自己此刻的心情,所以讓自己的語氣盡量顯得正常道。   「你跟我過來一下。」皇父幽蘭知道該是自己這個姐姐出馬的時候了,這種情況下似乎也只有她適合與寇芝芳溝通。   「姐姐。」二人到了一個角落後,寇芝芳乖乖的俯首聽命。   「這麼多好姑娘,你到底打算娶哪幾個?」皇父幽蘭問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呃……」寇芝芳苦著臉道:「我也不知道。」   「什麼叫你也不知道,你可是唯一的男主角,哪有新郎不知道新娘是誰的道理。」皇父幽蘭氣道,寇芝芳這廝實在是太糊塗了。   「這要看爹和娘怎麼安排了。」寇芝芳只得把責任推到了老爹老娘身上。   「你在這個問題上一定要慎重,可不要傷害了任何一個真心愛著你的姑娘。」皇父幽蘭設身處地的為眾女著想道。   「嗯!」寇芝芳點了點頭。   「現在去跟她們再好好說說話,今日之後,大婚之前,恐怕你們都不方便再見面了。」皇父幽蘭亦是個妙齡少女,對於這些風俗習慣,若不是之前請教過恭紹臻,她還真瞭解得不多。   「姐姐,藥王他已經離開了長安城,我爹派人去找了,所以你的記憶可能還得再等段時日才能恢復。」寇芝芳可不會忘記這種大事:「不過我有個表姐叫做宋淚兒,她已經得到了鬼醫的真傳,此刻正在長安城,可以先讓她試試能不能夠治好姐姐。」   「不急的,姐姐現在雖然沒有了過去的那些回憶,但是同樣過得很好。」皇父幽反而勸慰起寇芝芳道:「你現在先把婚禮的事情解決好才是正經。」   這一晚,寇芝芳與眾女相處到了深夜,才依依不捨的告別而去,雖然他很想留宿尋芳院,但是他知道這樣做不合適,他已經不再是個魯莽的孩子,他是即將大婚的人了,要有點成熟男人的樣子。曲雲棲的身體已經完全無恙,藥王的手段果然有鬼神莫測的神奇。   離開尋芳院後,寇芝芳自然不會忘記去拜訪被李治單獨安置的獨孤愴然,以獨孤愴然的修為,那點傷勢影響並不大。寇芝芳將自己與向雨煙的談話內容有選擇的告訴了獨孤愴然一部分,獨孤愴然幾乎沒作任何猶豫便保證會堅定的站在他與向雨煙這一方。   隨後寇芝芳又去找了任勃頎,杜榮和戰風,還有傅俊舒都被安排與他住在了同一個庭院之中。經過長白山那段時日的相處,四人都算是老相識了,住在一起倒也融洽,尤其是傅俊舒,有這麼三個隨時可以指點他武功的高手在身邊,獲益匪淺。   ……   宋玉致與尚秀芳很久沒有如此開心過了,看著面前站成一片的佳麗們,梅蘭竹菊,鬥艷爭芳,她們兩個做娘的心裡那叫一個甜啊。   「我生的好兒子啊!」宋玉致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牙齒都快笑成玉米粒子了。   「寇仲可是說那是他的功勞,是他的種子優良。」尚秀芳俯身在宋玉致的耳畔低聲笑道,她今天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雖然偶爾還是會憶起自己那個可憐的女兒,但是她知道在這種喜慶的氣氛裡不該提起自己的傷心之事,那樣只會讓別人跟著自己不開心。   「哼!他這個做爹的三天兩頭就知道舞刀弄劍,有多少時間是陪著芝芳的。」宋玉致不爽道。   「妹妹啊,你看咱們芝芳這次到底得娶多少個啊?」尚秀芳覺得自己一雙手都數不過來了。   「呃……」宋玉致思索半天還是頹然道:「我也不知道,咱們這做娘的還真是瀆職啊。」   「都怪那臭小子實在是太花心了,你看看這些女孩子,尋常男人能得其一都該燒香拜佛了,他居然給弄回來了一大堆。」尚秀芳笑罵道,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話,還是違心之言,說不定心裡正在大樂呢,畢竟兒媳婦越多,以後孫子和孫女也就越多了。   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兒子在外面風流一點,做父親的通常都裝作不知道,甚至連做母親的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父母通常只反對自己的女兒在外面胡亂交朋友。而一旦兒子風流的成果轉化作眾多兒媳婦時,母親通常只會心裡樂開了花,父親亦會覺得兒子給自己長了臉。   「玉致,秀芳,你們都在啊!」商秀洵遠遠的走了過來,笑著打招呼道,在她的身後,跟著四個含羞答答的佳麗,是宋淚兒,鞏彤華,彭嘉惠和聶紅纓。   「二嫂。」宋玉致急忙迎了上去,這二嫂以後恐怕又得多一重身份了,那便是親家。   「又是四個,這個臭小子,手段還真不是一點高明,怎麼就這麼多女孩子被騙進門了呢?」尚秀芳搖頭低聲歎道。   宋玉致,尚秀芳和商秀洵三人其樂融融的交談著,她們作為長輩,自然需要好好合計合計這婚禮該如何辦。   不遠處,宋淚兒四女第一次與申屠雪諸女碰到了一塊,免不了一番介紹和交流,畢竟以後是要做姐妹的,就算在心裡誰都不服誰,至少表面上要做到和睦融洽,因為她們誰也想惹得寇芝芳不高興。   「娘,我可以進來麼?」這是寇芝芳的聲音,看來他被人攔在了院子外,院子中立時安靜了下來,諸女都有些手足無措,在這種情況下與寇芝芳碰面,她們顯然沒有心理準備。 第七節 好大一堆兒媳婦(下)   「讓他進來吧,有些事也得跟他這個當事人商量商量。」最後還是商秀洵發了話。   雖然一進門就看到了鶯鶯燕燕的一群未來老婆們,但是寇芝芳只是遠遠的對著她們笑了笑,而後還是乖乖的走向了自己的兩個老娘和舅母商秀洵。   「你給我老實交代,到底有幾個?」宋玉致最喜歡拽自己這個寶貝兒子的耳朵了,似乎有把他扯成豬八戒的想法。   寇芝芳既然出現,諸女豈能繼續嘰嘰喳喳的嬉笑打鬧下去,一雙雙烏黑有神的大眼睛時不時的偷偷往這邊瞟上兩眼,見寇芝芳在宋玉致面前如此狼狽,有的人已經忍不住掩嘴嬌笑了起來,其中笑得最誇張的自然是明空這個小魔女。   「笑什麼笑!」見明空等人一個個都在笑,寇芝芳那叫一個憋屈啊,要是再不振一振夫岡,自己以後還怎麼當家做主啊。   「你們都進屋聊去吧。」尚秀芳發話了,有些事情當著她們的面確實不好商量。   「喔!」雖然有些捨不得,但是眾女還是乖乖的離開了院子,未來婆婆的話她們豈敢不遵從。   宋玉致和尚秀芳見眾位未來的兒媳婦如此聽話,都滿意得直點頭。她們不在乎兒媳婦多麼漂亮,更不在乎兒媳婦出身多麼好,只要兒媳婦對兒子是真心的,只要兒媳婦足夠賢惠,能夠相夫教子,她們便心滿意足了。   皇父幽蘭和金勝曼二女並沒有跟著來鳴龍園拜見宋玉致和尚秀芳,而是拽著杜榮和戰風幾個人逛朱雀大街去了,金勝曼對於長安這個遠比平壤繁華的城市充滿了好奇和驚歎。而一直舉棋不定的葉秋在司徒月涵的連拉帶扯下,最後還是跟著諸女一起來了鳴龍園。   「娘,我現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了,您就給留點顏面吧。」寇芝芳苦著臉哀求道。   「翅膀硬了是吧,不就是個狗屁神尊麼,我告訴你,你就是當了皇帝,我也還是你娘,不聽話照樣拎你耳朵,揍你屁股。」宋玉致故意板著臉道。   「聽說你練了那個叫玉杵搗花徑的心法。」尚秀芳笑盈盈的道:「沒想到鬼醫居然會看中了你,嘿嘿,她當年可是連你爹都不願意傳授的。」   「我兒子自然是不錯滴!」寇仲樂呵呵的聲音自老遠傳來。   「不錯個屁!」宋玉致不爽道:「當年你和那個女人親親我我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   「現在練到第幾層了?」寇仲一閃身出現在了宋玉致的身旁,他尷尬的笑了笑,裝作沒聽到宋玉致的話,繼續詢問自己的寶貝兒子道。   「第十四層,皓庭。」對於自己的老爹,寇芝芳自然是不需要有絲毫隱瞞的。   「哦?」寇仲微微驚訝道:「不錯啊!相當神速嘛!」   「可惜現在內力所剩無幾了。」寇芝芳苦著臉道:「爹,您早就發現了吧?就不能給想想辦法?」   「我早就想過法子了,還跟你蔡叔叔探討了一番,但是,這個玉杵搗花徑心法實在是太過詭異,我也沒有辦法。」見兩個老婆都盯著自己,寇仲豈敢信口雌黃。   「呃,那我豈不是還得鬱悶上很長時間。」寇芝芳失望道。   如果連自己老頭子都沒有辦法,恐怕天下間也幾乎不可能有人能幫得上自己了。寇芝芳知道,這種武功上的事情,可不是藥王那種醫國聖手能夠解決的。   「你也不用太過灰心喪氣,不是還有那條冰蠶王嘛,有它在,你還怕被人欺負了?」寇仲安慰道:「何況,法子總會有的,玉杵搗花徑心法既然是女媧教的最高武學,你就該多看看女媧教珍藏的典籍,也許會從中找到解決的辦法呢。」   「對了,池護法似乎說過……」寇芝芳突然閉眼沉思了起來。   池水仙曾經說過的一段話慢慢的在寇芝芳的腦海中清晰的浮現而出:「神妃必須要等神尊正式登位之後方能與神尊結合,神尊的玉杵搗花徑心法和神妃的玉壺灌頂大法通過交合而相互融會貫通,神尊和神妃的功力便會產生質的飛躍,那個時候,神尊在整個天下恐怕都將再也難以找到對手。」   「有法子了。」寇芝芳猛的睜開雙眼,興奮的擊掌道:「我怎麼這麼笨呢,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給忘了。」   「哦,什麼法子?說來聽聽。」連寇仲都不禁好奇道。   「呵呵!這是秘密,不能隨便告訴別人滴!」寇芝芳賣起了關子,夫妻之間的事情豈能隨便對外人道,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也不行。   「既然有法子了,快些用上啊!」宋玉致是個急性子,這可關係到自己兒子的安危,雖然有寇仲在她不認為天下間有人能夠傷得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但是多點自保之力總是好的。   「呵呵,這個法子沒法立刻就用上,得等到我大婚之後。」寇芝芳含糊應道。   「神神秘秘的。好了,先不談這個了,婚禮你到底打算怎麼安排?」宋玉致也沒有與寇芝芳過多糾纏於此問題,現在婚禮才是第一要事。   「明空,月涵姐姐,小雪,瑩瑩,琪琪,茵珠姐,雪雁姐,紹臻姐,淚兒姐,小纓纓,鞏姐姐,還有彭姐姐……」寇芝芳想了半天後道:「暫時就這些了。」   其實寇芝芳還想到了幾個人,怡那是必須找到的,只是恐怕這次大婚是趕不上了;婠婠也是必須娶的,但是跟明空一塊娶似乎有些不太合適;而最應該成為自己妻子的莫婉茹已經去了天堂,但願她會在那邊祝福自己吧;紹臻姐似乎很希望自己把雲棲也給娶了,這可是有違倫理的事情,自己還是慎重些好,再說雲棲年紀還小,不急;婉晶姐姐貌似也不太好搞定,還是把她放在下一批吧;曹鳳,那個被自己深深傷害過的女子,是不是該抽空上門去請罪了,也該把她接到身邊來了,如果她還不願意原諒自己,就用自己的一生來贖罪吧;還有傅君嬙,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是否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高句麗,是否還在閉關;……   「那個來自西方的姑娘呢?」宋玉致提醒道,畢竟葉秋的外貌特徵實在是太明顯了。   「娘說葉秋啊?」寇芝芳猶豫道:「她對您的兒子貌似不那麼感冒誒。」   「傻瓜,人家要是心裡沒有你會傻乎乎的跟著你這裡跑那裡跑麼?會跟著明空她們一起來見娘麼?」宋玉致沒好氣道:「反正你必須把人家一塊娶了,這個沒得商量。嗯,有個黃頭髮綠眼睛的孫子也不錯!」   「那也得人家願意才行啊。」寇芝芳險些暈厥,老娘也太會幻想了吧。   「放心,這個事交給娘,娘親自去跟她說。」宋玉致對這種事情可以比寇芝芳還要上心,對於兒子的婚事往往最操心就是做母親的了。   「爹,娘,我是女媧教的神尊你們都知道了,神尊之下還有神妃與次妃,不知你們可否瞭解。」寇芝芳想了想後補充道。   寇芝芳乃是女媧教神尊的事情寇仲和自己的兩位夫人都是知道的,只有商秀洵還是第一次聽說,她還真被嚇了不小的一跳。跟單婉晶一樣,飛馬牧場作為大唐最大的戰馬出產地,商秀洵這個場主自然接觸過女媧教和伏羲教,深深明白這兩個教派的勢力之龐大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所以她立馬拉住了尚秀芳喋喋不休的問了起來。   「有一點瞭解,那個小雪該就是神妃吧?」寇仲猜測道:「神妃已經是人選之一,你是不是想把那次妃一併娶了?」   「咳咳!」寇芝芳居然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次妃可不止一個,是七個。」   「又有七個?」宋玉致快如閃電的一把揪住寇芝芳的耳朵,惡狠狠的道:「小兔崽子你一次到底想娶多少個,你還是乾脆點一併說了吧。」   「娘,輕點,輕點。」寇芝芳拿自己老娘的這一絕招那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需要爹陪你走一趟嗎?」寇仲徵詢著寇芝芳的意見道,他雖然是寇芝芳的親爹,但是畢竟非是女媧教中人,所以有些事情也不好胡亂決定。   「不用,我自己搞定就行了,你們就安心等著兒媳婦們進門吧。」寇芝芳說完一溜煙的跑了,他可不想再嘗嘗老娘那九陰白骨爪的滋味。   ……   水仙坊,像往常一樣賓客絡繹不絕,門口的馬車已經停出了半條長街,生意之興隆可見一斑,怪不得會成為全長安所有青樓紅館眼紅的對象。   「喲!貴客啊貴客!安公子今兒想找哪位姑娘陪酒呢?」老鴇扭著肥臀款款迎來道。   「雪兒姑娘何時才能回來呀?」安元慶對申屠雪的癡心那是天地可鑒啊。   「雪兒姑娘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已經被人贖身了。」老鴇寬慰道:「難道別的姑娘安公子都不滿意麼?」   「贖身?」安元慶險些跳將起來:「為什麼當初我要給雪兒姑娘贖身,老闆娘她怎麼也不願意,現在你卻告訴我雪兒姑娘被人贖身了,難道我安元慶扔在這裡的銀子還不夠多麼?」   「安公子息怒,息怒。」老鴇可憐兮兮的道:「您也知道我們這些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有權有勢的人,安公子是個有風度的男人,自然不會為難我們女人家,可是有些人……」   「誰?到底是誰?我倒想看看是誰如此大膽,敢欺負到水仙坊頭上來。」安元慶氣得渾身肥肉都顫抖起來。   老鴇俯嘴到安元慶的耳朵上一陣低聲細語,原本火氣沖天的安元慶立時變得乖如綿羊,開玩笑,這長安城可是天子腳下,他安元慶算個屁,隨便出來個權勢通天的人物就可以把他當狗屎一樣踩。   從今以後,尚書省左司郎中安元慶對雪兒姑娘的一片癡心恐怕只能夠對月傾述了。   「安兄果然是個絕世情癡,都這麼久了,對雪兒姑娘仍是念念不忘!」尚書省右司郎中裴勇俊,遙遙的舉杯道。   「原來裴兄早就來了呀。」安元慶到底是個混跡官場的人物,整了整領子笑迎過去。   水仙坊每日接待的大多都是常客,他們對這裡的每一個姑娘都很熟悉,也知道這裡的規矩,後院是不能夠隨便踏足的,尤其是在上屆花魁大賽之後。所以沒有人察覺今日的水仙坊有何異樣。   ……   「恭迎神尊!」   當寇芝芳踏入廳門,地上已經跪到了黑壓壓的一片,寇芝芳估算一下,居然有近百號人。此處正是女媧教在長安的總部,位於水仙坊後院一座小樓之下的地底數丈深處。   「池護法,人都到齊了麼?」寇芝芳的聲音帶著絕對的威嚴,在這裡,他就是一切的主宰,因為他是神尊。   「除了神妃之外,長安城內所有的高層全部到齊。」池水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神妃她馬上便要做新娘了,所以放她幾天假吧。」寇芝芳可不是個喜歡折騰員工的老闆,所以基本的福利和休假還是要給的。   「是。」池水仙可不敢有任何異議,因為只要申屠雪成為神妃,地位便在她這個護法仙子之上了,雖然她是申屠雪的師傅,卻不敢有違神妃的意願。   「都自報一下家門吧。」寇芝芳隨意的在大廳正中央的巨大石椅上坐了下來。   其實下面很多人寇芝芳都是見過的,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這三個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次妃自是不必說,梁丘琦芸,宇文嫆和東方聞櫻三女亦有過一面之緣,而慕顏昕的琵琶則曾讓他深深沉醉過。   女媧教現任五大護法仙子這裡聚了四個,除了池水仙之外,還有寇芝芳曾在思念庵遇到過的修儀王玨,蔣王李惲生母。另兩個平常亦隱身於皇宮之內,一個是皇太妃楊婧茹,一個是貴妃韋珪,紀王李慎和定襄縣主李玉亭的生母。嘖嘖,居然都是李世民身邊的人,只是不知道李世民是否知道這一切,若是知道了他又會怎麼想。   唯一沒有到場的護法仙子是身在揚州的憐秀秀,她為女媧教掌控著無數的青樓紅館,可以說是女媧教的財神爺,也是女媧教收集各種情報的最大功臣,她自然是沒有時間抽身來長安城的。   此外,到場的還有神衛之首太史千鈞,神衛太史鑾和赫連博弈,太史鑾乃是太史千鈞之弟,而赫連博弈則為女媧教掌控著博弈武館。   有一個人的出現是寇芝芳沒有想到的,這讓他很是意外,因為此人居然是魏王府高級幕僚仲長謀,不過很快寇芝芳就釋然了,作為最有機會成為儲君的皇子之一,女媧教不在魏王李泰身邊安插人手才是怪事呢。若不是因為跟寇芝芳私交夠好的話,恐怕李治身邊亦會有仲長謀這樣的人物存在。   以此不難猜測,太子李承乾以及其他皇子身邊應該都早已安插了女媧教的人,只是不知道伏羲教是否同樣安插了人手。   由於人實在是太多了,寇芝芳並沒有那麼好的記憶力記住每一個屬下的容貌和姓名,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卻都深深的記住了寇芝芳的模樣。因為從今以後,他們終於又有神尊了,所以他們都發自內心的激動著,希望這個掌控著自己生命的絕對的領袖,將會帶領著他們重塑女媧教的輝煌。   這是寇芝芳第一次以女媧教神尊的身份參與女媧教的事務,雖然他對女媧教的一切都不甚瞭解,但是也許是因為天生便擁有領袖的潛質,他居然應付得得心應手。   最後所有人都通過秘密通道離開了這個地底大廳,只有池水仙被寇芝芳留了下來。   「池護法,我的大婚之日你該已經知道了吧?」   「是歲日那天吧?」池水仙躬身道:「恭喜神尊!」   「我想在那天發動手上所有的勢力向伏羲教開刀,因為對方絕對想不到我會選擇在那天出手。」有些事情寇芝芳必須跟池水仙商議,因為只有通過她,寇芝芳才能如臂指使整個女媧教的力量。   「神尊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池水仙小心翼翼的問道,對於神尊的能力,她自然是不敢流露絲毫懷疑之色的。   「嘿嘿,到時候我保準給伏羲教一個驚喜,不過咱們的目的並非剿滅伏羲教,而是要讓他們改換門庭。」寇芝芳笑得有些邪惡。   「還請神尊解屬下之惑。」池水仙不解道。   「我要為伏羲教扶持一個新的聖主,你放心,有李世民和我爹相助,再加上聖師向雨煙做內應,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寇芝芳語不驚人死不休道。   「李世民和刀帝相助?聖師向雨煙做內應?」池水仙真被驚住了。   「這個容後再解釋,你先告訴我,如果我在婚禮上同時娶了所有的次妃,會不會不合規矩?」寇芝芳對女媧教的規矩所知有限得很,故而有此一問。   「對神尊而言,女媧教不存在規矩!」池水仙言簡意賅的道。   …… 第八節 囂張是需要資本滴(上)   明堂窩,長安城內最大的賭坊,裡面的賭具之多樣,賭法之繁雜絕對居於大唐之首。   經營了數十年的明堂窩,其服務範圍早已超出了個賭字,只要你有花不完的銀子,這裡幾乎可以提供任何你所能夠想得出來的服務。   當然,來這裡的人少不了是要賭一把的,不然來明堂窩幹什麼,找姑娘唱小曲喝花酒的話不如去水仙坊,品嚐山珍海味的話不如去風雲酒樓。   明堂窩,不過是賭徒的天堂。也有人說,長安城的罪惡一半來源於這裡,這裡是偷蒙拐騙者的搖籃,是強盜和瘋子的製造場。   明堂窩的兩扇大門都包了厚厚的一層金珀,看上去金光閃閃,極是耀眼。進入大門之後是一條用銀轉鋪地,水晶吊頂,漢白玉鑄壁的通道。通道足有十丈長,這得需要多少銀子啊!明堂窩的手筆之大可見一斑。   通道盡頭一分為二,兩條岔道分別通往大眾廳和貴賓廳,左邊是普通廳,右邊是貴賓廳,一般的熟客都會自覺選擇左右而入。   大眾廳顧名思意,自然是尋常小賭客們光顧之所,這裡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都人滿為患。無數男女老少在這裡瘋狂的揮霍真金白銀,每一天都有人滿載而歸,但是更多的卻是帶著如喪考妣的表情如行屍走肉般離去,第二天再度滿懷希望而來,或者回家找根結實的繩子往樑上一甩吊死了事。   貴賓廳並不是誰都可以進的,因為進入貴賓廳不僅僅是金錢和地位的象徵,還必須得到明堂窩的貴賓身份認可。這裡面的賭局之大已經不是常人可以想像,每一個賭局傳出去都會為所有的賭徒津津樂道。據說曾有人一日之間在裡面輸掉了數百萬兩銀子,也有人在裡面輸掉了一百多家酒樓……   貴賓廳其實並不是大眾廳那樣只是一個大廳,貴賓廳由十數個小廳構成,每一個小廳都有其特有的風格和固定的賭法,貴賓們可以任意選擇,無論輸贏多大都不用擔心搬運問題,因為這裡可以直接兌換大唐境內任何一家錢莊的銀票。   青樓寇芝芳已經去過很多次了,進賭坊卻是破天荒的第一朝。並不是因為他突然對賭來了興趣,而是因為他想向胡小仙要一個人。   次妃的命運雖然都由神尊掌握,但是寇芝芳並不是一個太過霸道的人,至少對自己的女人他還是足夠給面子的,所以他做了個決定,那便是親自徵求得每一個次妃的同意,才將她們的名字刻在大婚的請帖之上。   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三女自然在水仙坊便已經搞定,三女的身子早就給了寇芝芳,至於她們的心,即便還沒有完全被寇芝芳佔據,亦所差不遠了。所以當寇芝芳徵求三女意見的話甫一出口,三女便忙不迭的點頭了,生怕應允慢了寇芝芳會反悔一般。   對於梁丘琦芸這個美到極致的佳人,寇芝芳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自然是想要擁有的。其實花魁大賽的時候,雖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寇芝芳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可與申屠雪媲美的絕代佳人,甚至他覺得自己已經愛上了她的秀髮。梁丘琦芸並不是個有足夠勇氣叛逆的女孩子,對於自己次妃的身份,以及將來會成為神尊女人的現實,她從未想過要逃避或者抗拒,她只是簡單的希望神尊能夠帶給自己快樂和幸福,所以寇芝芳徵求她的意見完全沒有任何必要,但寇芝芳還是強勢的要求她再考慮一段時日,這令陪伴在側的池水仙哭笑不得,又不敢在臉上露出絲毫異樣,忍得異常幸苦。   而慕顏昕,宇文嫆和東方聞櫻三女,因為平常並未居於水仙坊,所以寇芝芳才有了這次「求婚」之行。   「老大,咱們進哪邊?」傅俊舒亦是第一次到賭場這種場合,顯得有些興奮,現在他已經非常適應當寇芝芳的跟班,連稱呼都跟著李治改了。   看了看兩邊通道的標識,寇芝芳指了指左邊,並不是他身上缺銀子,也不是因為他不夠資格,而是第一次來明堂窩,寇芝芳想要好好感受一下賭場那種熱火朝天的氣氛。   大眾廳果然不愧為大眾之名,雖然時間尚早,內裡卻早已人頭湧動,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一片烏煙瘴氣。各種各樣的賭具和賭法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寇芝芳皺了皺眉頭,他並不喜歡這種氛圍,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氛圍很容易令人瘋狂。   傅俊舒興奮的搓著雙手,這裡瞧瞧,那裡望望,看來這廝很有成為賭鬼的潛質。   「想不想玩兩手?」寇芝芳的目光在大眾廳內巡視了一遍後,嘴角帶笑的問道。   「可是俊舒不會。」傅俊舒眼睛頓時一亮,可是隨即又頹然道。   「我也不會,不過沒關係,輸贏都無所謂。」寇芝芳盯著遠處一個賭得正酣的身影,嘴角的笑意變得愈發邪惡起來。   ……   陰弘智是個賭徒,標準的賭徒,從小就有種一般人所沒有的賭性。   陰弘智一生最大的一次賭博是在二十多年前勸自己的老頭子將自己唯一的妹妹送進了宮,那一次他賭對了,賭贏了,贏得盆滿缽滿。   現在,他是德妃娘娘的親哥哥,齊王李佑的娘舅,當今皇帝陛下的大舅子,在這長安城裡,還真沒有幾個人敢不給他幾分面子。   雖然自己長得尖嘴猴腮,甚至滿臉都是麻子,但是誰叫自己有個漂亮妹妹呢。所以陰弘智很得意,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德妃娘娘是他的親妹妹。自己長得抱歉又如何,只要有權有勢,這天下間的美人兒還不是任自己予取予求。   當然,上屆花魁大賽上追逐梁丘琦芸而不果是陰弘智唯一的一次失手,他卻也沒有辦法,畢竟一百五十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陰大爺雖然好色,卻也不會拿那麼多的銀子去買個女人的初夜。陰弘智只恨不知道那個砸出一百五十萬兩銀子的白癡是何身份,否則定要將他拿來鬆鬆骨頭,居然壞了自己的好事。   若是換作一般的青樓,陰弘智恐怕早就派人強搶美人兒了,可是水仙坊背後有個死鬼長孫皇后,即便早已去了陰曹地府,長孫皇后在當今聖上心目中的地位之高依然不是他妹妹德妃娘娘可以比擬的。所以陰弘智只能認栽,為此他鬱悶了整整半個月之久。   陰弘智早就擁有了進貴賓廳的資格,但是他卻更喜歡在大眾廳裡盡情的揮灑銀票,在他看來,那些裝飾富麗堂皇又或清幽典雅的貴賓廳遠沒有大眾廳來得誘人,只有那些附風庸雅之人才會喜歡那種地方。   賭,就要有賭的氛圍。 第八節 囂張是需要資本滴(中)   「買定離手。」荷官清脆的聲音在這烏煙瘴氣的賭場中彷彿刮起了一陣清風,這是一個雙十年華的靚麗姑娘,那熟練的手法一看便知道經過了長期的系統而嚴格的訓練。   陰弘智盯著荷官那低胸的領子開口處露出的一大片雪白,嚥了嚥口水,隨手扔出了一張銀票,對於這種買大小的小賭他根本無甚興趣,更無所謂輸贏,因為這連熱身都算不上,若不是看這荷官還有幾分姿色,陰大爺豈會在這裡駐足。   邊上的小賭戶們可不在乎這賭大小裡面的技術含量高不高,一個個興奮得滿臉通紅,陰弘智扔出的五百兩銀票更是刺激得一些人高聲尖叫起來。五百兩對一個普通人而言已經是筆天文數字了,恐怕這桌上所有的銅錢及碎銀子加起來也不足五十兩,難怪會惹得眾人如此激動。   但是激動歸激動,可沒有人敢放肆,陰大爺是明堂窩的常客,又是長安城的地頭蛇,基本上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個整日掛在嘴上的德妃妹妹。幸好陰大爺這人品不行,賭品卻是還不錯滴,在明堂窩也從未惹出過什麼事來,所以賭徒們並不怎麼怕他,偶爾乘陰大爺心情好的時候還跟他開上兩句玩笑。   陰弘智最喜歡的就是成為焦點的感覺了,那種被人仰視的成就感甚至比得上趴在水仙坊姑娘的肚皮上噴發的那一刻,這也是他喜歡呆在大眾廳的原因之一。因為在貴賓廳,儘是些家裡拿金子做馬桶的主,他陰弘智雖然有些身價,卻並不算是巨富。若是比權勢,仗著有個好妹妹和好外甥,欺負欺負普通人那是綽綽有餘,但真碰上硬茬子,咱陰大爺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他知道有些人自己惹不起。   「小。」荷官解開骰盅,笑盈盈的拿走了五百兩銀票。   頓時歎息聲一片,彷彿那五百兩是他們自己的一般,身為賭徒,最不爽的就是銀子被賭場贏走了,那可是永遠都餵不飽的大胃王啊。反而陰弘智自己卻面不改色,五百兩對他而言只是少聽一支小曲而已,自然是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陰大爺,您親自坐莊吧。」有人開始勸了起來,畢竟要贏賭場的錢實在是太難了,要贏陰弘智的錢看起來要容易得多。   這一有人開了頭,立刻八方響應,一個個都用極盡奉承的言語將陰弘智抬到了天上,陰弘智輕飄飄的就應承了下來。   有人願意坐莊,這是賭場最願意看到的事情,因為無論誰輸誰贏都與他們無關,他們只需要從中提取一定的佣金便成,這樣毫無風險,有賺無賠的買賣自然是誰都願意做的。畢竟賭徒中臥虎藏龍,荷官的技術再好,說不定哪天就碰上了一個賭技超群之人,那是賭場最怕遇到的事情。一些小賭館直接被人整個贏走的事情並不少見,除非動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但是那樣一旦事情敗露便會導致賭場信譽大跌,這是開賭場的大忌。   陰弘智並不是第一次坐莊,搖起骰子來那是相當的花哨漂亮,只是不知道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呢,還是真有些手段。   「啪!」聲音並不重,卻將眾人的視線一下子都吸引了過去。   「我壓小。」傅俊舒看也不看的甩出一疊銀票後,氣定神閒的道。   「偶的親娘啊!每張都是一千兩的!」賭徒甲眼珠子都快要掉在賭桌上了,堵了半輩子,這麼多的銀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裡有數十張吧?」賭徒乙險些整個人癱在了地上,奶奶的,要是能拿上一張,隔壁那個該死的王老頭總該捨得把女兒嫁給自己了吧。   驚呼聲,歎息聲,嚥口水聲,此起彼伏……   原本只圍了七八個人的一張小賭桌,很快便被圍得水洩不通,賭資數萬的賭局在這大眾廳裡可不多見,雖然偶有曇花一現,恐怕近半都是陰大爺創造的神奇。果然,今日又是陰大爺在此興風作浪了。   陰弘智仔細看了看傅俊舒,沒見過,只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野娃,不好好在家裡拴住,跑出來惹是生非。不過幾萬兩還不足以讓陰大爺小小的緊張一下,最多也就是讓他在搖骰子的時候稍稍認真點罷了。   「買定離手。」微微的驚異過後,陰弘智把骰盅往賭桌上一拍,學著荷官的口吻喝道。   當骰盅揭開,傅俊舒笑了。   之前寇芝芳信誓旦旦的告訴傅俊舒隨便壓大壓小,因為他有辦法控制骰子,傅俊舒起初還抱懷疑態度呢,畢竟寇芝芳跟他一樣都是大姑娘上花轎,第一朝進賭場。   陰弘智非常豪氣的當即甩給了傅俊舒五萬兩銀票,不就是輸了五萬兩嘛,陰大爺這輩子輸掉的銀子都夠買半條街了,五萬兩算什麼。   傅俊舒並沒有收回銀票,而是將贏得的五萬兩也扔到了賭桌那個大大的「小」字上,立時又是驚呼聲一片。   瘋了瘋了!這小子瘋了!應該見好就收,賭贏了就快點走人,怎麼能貪得無厭呢?所有的人都這麼想,但是他們卻不想想,自己以前贏錢的時候,還不是一樣做不到見好就收,最後落得個血本無歸的下場。這就是「賭」字的可怕之處,輸的人想贏,贏的人想贏更多,惡性循環,它便如一個通向地獄的血盆大口,吞噬著無數人的血汗錢,甚至生命。   ……   「買定離手。」陰弘智嘴角抽了抽,他沒有想到傅俊舒這個小屁孩如此不識抬舉。   ……   「又是小!」眾人驚呼。   陰弘智面不改色的掏出了十萬兩銀票。   ……   「居然還是小。」眾皆驚歎。   二十萬兩,陰弘智依然面不改色。   ……   「這怎麼可能,已經連續第四次開小了!」許多人彷彿中了邪一般,開始變得神經質起來,銀票的刺激威力的確不是一般的可怕。   由於不少人跟風,陰弘智這次不但付給了傅俊舒四十萬兩銀票,還付給了其他人近一萬兩。   即便是陰大爺,也有點坐不住了,他不是給不起這幾十萬兩銀子,而是這一直開的都是「小」讓他很是鬱悶。你說賭吧,總該是有贏有輸的,自己一直這樣輸下去,莫不成是因為昨晚多了兩杯罵了幾句老天爺的緣故?老天爺不會這麼記仇吧?   ……   「你確定還壓小?」這是陰弘智第一次對傅俊舒說話。   「不錯,一共八十萬兩,你再輸的話就是一百六十萬兩了,但願你身上帶了足夠多的銀票。」傅俊舒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彷彿贏的數十萬兩銀票只是一卷廁紙一般。 第八節 囂張是需要資本滴(下)   但是在陰弘智看來,傅俊舒此刻臉上的微笑是那麼的可惡,若不是在這明堂窩實在不方便動手,自己一定叫人割了他的小JJ,然後拿去餵王八。   其實陰弘智完全可以交出莊家的位置,畢竟沒有人會逼著你坐莊,但是他陰大爺怎麼丟得起這個臉,狼狽而逃從來就不是他陰大爺的風格。   「老子就不信這個邪。」陰弘智挽起雙袖,雙手舉著骰盅,拼了命的搖起來,直搖得滿頭大汗,雙頰通紅。   「彭——!」骰盅被狠狠的摁在了賭桌之上。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彷彿心頭壓了塊巨石一般,若是開的還是「小」的話,陰弘智就得輸給傅俊舒八十萬兩白銀啊!八十萬兩是什麼概念?就是說你可以天天在風雲酒樓大吃大喝,每頓盡挑最好的菜點,這樣整整吃上一輩子都未必吃得完。   「陰大爺,這骰盅您還是莫要開的好。」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   眾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個穿得花裡胡哨的中年男子正手握鼻煙壺,站在不遠處笑呵呵的望著陰弘智。   「陳序?」陰弘智皺眉道:「老子為什麼不能開?」   「我不過是稍稍做個提醒罷了,陰大爺愛不愛開是陰大爺的事情。」中年男子吸了口鼻煙後慢條斯理的道。   陳序此前正在隔壁的貴賓廳豪賭,聽屬下報告了大眾廳這邊的趣事後,心血來潮下便過來想要嘲笑陰弘智一番。因為誰都知道陰弘智是齊王李佑的舅舅,與魏王李泰自然不是一個路子的。但是功力不俗的他很快就發現有人在陰弘智搖骰子時,悄悄的對骰盅裡的骰子做了手腳,所以無論陰弘智怎麼費盡力氣去搖,最後開出來的絕對是「小」。   陳序之所以讓陰弘智莫開骰盅,並不是說他多麼好心好意,而是因為他一時看不出是誰在做手腳,同時又對此人的手段心懷好奇,所以他想通過陰弘智把對方引出來。對方既然在骰子上動了手腳,效果自然是要揭開骰盅才能夠顯現出來的,如果陰弘智不揭開骰盅,那麼動手腳之人會不會現身呢?然而陳序卻沒想,招惹了這樣的人物,自己真的能罩得下來嗎?   陰弘智與陳序亦僅是照過幾次面罷了,算不上有什麼交情,所以陳序的話聽在陰弘智的耳中顯得分外刺耳,他陰大爺是什麼人,豈是你說不開就真個不敢開的。   「這個陳序是什麼人?」隱於不遠處角落的寇芝芳皺眉問道,他的身邊除了幾個挨得比較近的賭徒外,並沒有什麼與之相熟的人在,難道他是在對著空氣問話?   「稟神尊,此人乃是正四品輕車督尉陳隆的遠房兄長,由陳隆介紹給魏王李泰,被李泰奉為上賓。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此人很可能是伏羲教安插在魏王身邊的人。其一手暴雨梨花針據說用得爐火純青,百步之內,少有人能夠全身而退。」一個長得極度平凡的漢子突然出現在了寇芝芳的身後,恭敬的低聲道。   此人正是神衛太史鑾,原本暗中保護寇芝芳的自然該是神衛之首太史千鈞,但是由於寇芝芳的女人中不少都不會武功,他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將太史千鈞派去保護自己的女人們了。其實太史鑾雖然在修為上與自己的兄長差了一截,但是他也有別人比不上的地方,那便是恐怖的記憶力。太史鑾腦海中裝了女媧教幾乎所有的信息,寇芝芳也正是得知了這點才點名要他暗中跟著自己的。   由於賭場實在太亂太吵雜,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太史鑾俏然的出現。   「據說?」寇芝芳微微不悅道:「我要的是你的看法,不要跟我談據說之類的話。」   「稟神尊,屬下自信可以在三招之類將陳序斃於掌下。」太史鑾到底是個高手,所以有著高手的傲氣。   「好!這才像我們女媧教的精英說的話,我要的是可以做事的手下,而不是應聲蟲。」寇芝芳擊掌讚道:「待會找個機會給我把此人廢了,我想看看伏羲教會有什麼反應,是立刻就與我們撕破臉呢,還是暫且忍氣吞聲?」   其實不用試寇芝芳也知道,伏羲教絕不會在他大婚之前率先動手,因為屆時自己老頭子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將齊聚長安城,那些人的能量有多大恐怕伏羲教早已心知肚明,同時與二十大高手中過半的人對上,恐怕伏羲教還沒有那個魄力。   藉著老頭子的光,寇芝芳此刻才無所顧忌,就算伏羲教作出激烈的反應,難道自己還怕了他們不成。何況,寇芝芳此舉,只是想順籐摸瓜,讓伏羲教暗中的勢力更多的浮出水面,方便在自己大婚那天一網打盡而已。   「咳咳!」寇芝芳知道是該自己出場的時候了,他潤了潤嗓子後施施然的排眾而出。   「老大。」傅俊舒恭恭敬敬的讓到了一旁,這時大家才明白過來,面前這個小白臉方是正主。   在看到寇芝芳的瞬間,陳序的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很快他便穩住了心神,悄悄的向某個角落遞了個眼色之後,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靜觀事態的發展。   「你是何人?」陰弘智皺眉道,他並沒有見過寇芝芳。   陰弘智畢竟非是江湖中人,雖然其手下也網羅了不少地痞和打手,對於江湖中的事情卻甚少打聽,他的精力可不會浪費在那些沒用的東西上,有時間他寧願多到明堂窩賭兩把。所以寇芝芳之名他雖然偶有聽聞,卻所知有限,更沒有看過寇芝芳的那張畫像。   「寇芝芳。」寇芝芳笑盈盈的走到賭桌前,自報家門道。   不少人情不自禁的驚呼出聲,看來知道寇芝芳的人還真不少。   江湖中人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誰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便會被閻王爺請去喝酒,所以偶爾手中有點銀子,大多會選擇花天酒地一番,於是賭場和妓院便成為了他們的最愛。這大眾廳之內,並不乏江湖中人,也不乏軍隊中人,寇芝芳的畫像這裡還是有不少人見過的。   「陰爺,寇芝芳就是刀帝寇仲的兒子。」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出現在了陰弘智的身邊。   此人名叫黃仲申,曾為少林弟子,金鐘罩已趨近大成境界,因為犯戒被逐出少林,後來做了陰弘智的忠實走狗。   之前黃仲申收到陰弘智使的眼色,偷偷出去安排些事情了,輸掉的近百萬兩銀票可不能就這樣讓人帶走。他陰弘智雖然號稱賭品不錯,但那是在自己可以承受範圍之內的。一百萬兩當然不在可以承受範圍之內,他又不是雷九指那個銀票當柴火燒都燒不完的超級變態巨富。   「刀帝寇仲的兒子?」陰弘智臉色整個都綠了,他對江湖中的事情不敢興趣,不代表他可以連當今聖上的好兄弟寇仲和徐子陵之名都不知道。   無論是來明的還是來暗的,誰敢跟刀帝寇仲叫板,看來今天只能認栽,陰弘智已經打算走破財消災的路線了。   「怎麼還不開啊?陰大爺莫不是剛才搖骰子時不小心把手給閃了?」寇芝芳邪惡的笑道:「需要在下幫你一把麼?」   「寇公子,你看這樣如何。」陰弘智強忍著怒火道:「這骰盅咱們也甭開了,我身上還有三十萬兩銀票,全都給你,算我請你喝茶,今兒這事,咱們就算了,以後交個朋友。你覺得如何?」   陰弘智能夠如此忍讓,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此君可是平常囂張跋扈慣了的人物,但是一想到寇芝芳的身份,大家也就不那麼驚異了,碰上這麼個主,除了認栽,你還能咋滴?   來明的,人家寇仲的招牌硬著呢,德妃娘娘加上齊王李佑,在當今聖上面前的影響力恐怕是比不過人家的。   來暗的,更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誰能夠悄悄的滅掉刀帝的兒子而不讓刀帝知道,那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既然是賭,自然要有始有終,怎麼能說不開就不開呢?」寇芝芳還在笑:「大家說是不是啊?」   「在下以前似乎並沒有得罪過寇公子吧?」陰弘智依然陪著小心道:「寇公子何必咄咄逼人呢?」   「沒錯,你是沒有得罪過我,但是我就不能看你不爽麼?」寇芝芳的話可謂囂張到了極點。   「你……」陰弘智終於到了爆發的邊緣,寇仲自己是惹不起,但是他還不至於拿刀來劈自己吧,畢竟自己的妹妹和外甥都是當今聖上至親的人。   「一,二,三,六點小。」寇芝芳說完輕輕一拍賭桌,骰盅猛的彈飛而起,三顆骰子靜靜的躺在眾人的眼前,顯得分外刺眼。   「陰大爺,你輸了。」傅俊舒將賭桌上的銀票收入懷中道:「還有八十萬兩,你看是現在給呢?還是我們隨你去一趟貴府?」   「我若是不給又當如何?」陰弘智把眉毛一橫道。   「留下一隻手,八十萬兩換你一隻手不過分吧?」寇芝芳語氣平淡得讓人渾身犯寒:「這還是看在陰大爺的面子上,一般人的手可沒這麼值錢。」   「哼!我看誰敢動我,當今德妃娘娘可是老子的親妹妹!」陰弘智一拳狠狠的砸向賭桌道,可惜他那點力道連個拳印都沒在賭桌上留下。   「如此說來陰大爺是不準備給錢嘍?」寇芝芳的笑容看在陰弘智的眼裡顯得有些陰森森。   「哼!你當我不知道你們在骰子裡做了手腳麼?」陰弘智便是再笨,也知道連開五次小,其中必然有鬼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寇芝芳說罷輕輕一揮手。   「啊——!」陰弘智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一隻斷手出現在了賭桌之上,上面還在流著熱騰騰的鮮血。   太史鑾已經站在了寇芝芳的身側,沒有人見到他出手,所以大家甚至都不知道陰弘智的手是誰斷的。   一直在邊上看熱鬧的荷官尖叫起來,現場霎時變得有些混亂,不少人推搡著往外撤,也有不少人用力的往裡擠,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缺乏喜歡看熱鬧的人。   「是誰在我的明堂窩裡搗亂啊?」胡小仙終於姍姍來遲,原本正在與慕顏昕談論琵琶的她被手下叫來很是不爽,但是在看到寇芝芳的瞬間,她的臉上立刻浮起了迷人的笑容。   「原來是胡老闆。」寇芝芳對於美人兒自然是客氣無比的:「對不起,我的屬下弄髒了您的桌子,待會我一定讓他弄乾淨嘍。」   「嘖嘖,我最怕血這東西,還不快點給我拿走。」胡小仙眼睛一瞪,向早已圍了過來的手下道。   「不勞胡老闆了。」黃仲申撿起賭桌上的斷手,攙扶著陰弘智便欲離開,他知道今天是找不回場子了。   「黃仲申是吧?」寇芝芳可並不打算見好就收,對於一些討厭的瘋狗,就要往死裡去打。   「寇公子還待咋滴?」黃仲申憤慨道,他覺得寇芝芳實在是欺人太甚了,他卻沒想,自己跟了陰弘智之後仗勢欺人的事情還做的少了麼?   「聽說你的金鐘罩已趨大成境界,我的屬下很想領教一番。」寇芝芳對於黃仲申的瞭解自然是來自於身旁的太史鑾。   「哼!放馬過來吧!」黃仲申說罷將陰弘智交與另一個隨他而來的屬下,他到底曾是少林高足,甚至在少林當中也算是難道一見的天才,自是有股深埋骨子裡的傲氣。   太史鑾用的是刀,一把最平常的朴刀,隨便找個兵器鋪花上幾兩碎銀就能買到的貨色。   刀,不算好刀,但是握住刀的那雙手,絕對是雙好手,纖細修長,就如一個絕代佳人的身體般動人,指甲也修得很乾淨。   即便是一把破刀,一旦握在一雙好手之中,也是可以要人命的。   所以黃仲申死了,被太史鑾一刀劈成了兩半,他那已趨大成的金鐘罩,號稱刀劈無痕,槍插不入。可是這次,他卻被人家像撕張紙一樣輕輕鬆鬆的劈開了,金鐘罩完全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太史鑾那一刀的力道把握得相當好,剛剛夠把黃仲申從頭到尾剖成兩半,所以鮮血並沒有濺得太遠,腸子也沒有留了一地,但是卻把那些平常只知道賭的市井小民們嚇得夠嗆。   大眾廳整個都亂了,賭客們四散而逃,紛紛往出口處擠去,生怕跑慢一步下一個變成兩半的就是自己一般。   「陳序。」太史鑾大喝一聲,只震得房頂上的灰塵瑟瑟而落。   「莫非二位與魏王殿下亦有過節?」本打算混在人群中悄悄溜走的陳序站住了腳步,轉身盯著寇芝芳和太史鑾二人道。   「嘿嘿,你真的只是魏王的人麼,我看不見得吧?」寇芝芳可不怕威脅,一個魏王還不夠份量讓他有所顧忌。   「你待如何?莫非還想在此大開殺戒不成?」陳序色厲內荏的道。   太史鑾方纔的出手別人沒看清,不代表陳序也沒看清,所以他知道自己絕不是太史鑾的對手,最多十招,十招之內,自己必敗無疑。   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沒有人願意毫無價值的去死,陳序一直都活得很滋潤,魏王李泰一直都將他奉為上賓,給他最好的酒,最美的女人,所以他當然不願去死。所以他抬出了魏王李泰和明堂窩來,希望能夠稍稍的鎮住寇芝芳,因為他知道明堂窩的後台很硬,硬得連陰弘智在這裡都得乖乖的不敢惹事。   「你說對了,老子今天就是來殺人的。」寇芝芳可不怕什麼狗屁後台,比後台,天下間誰的後台有他硬?   陳序是個暗器高手,自然不會與人近身纏鬥,所以在太史鑾一刀劈死了黃仲申之後,他便悄悄的在手心握了一把暴雨梨花針。   可是陳序還是死了,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他那從未失手的暴雨梨花針,便帶著遺憾和不甘閉上了雙眼。暴雨梨花針再厲害,發不出來那也等同廢鐵。   幸運的是陳序並不如黃仲申那樣成了兩半,太史鑾僅僅割斷了他的喉管而已,所以他的鮮血濺出了足有一丈遠。   大眾廳裡靜得落針可聞,尋常的賭客早已走得乾乾淨淨,除了寇仲一夥三人,以及地上的兩具屍體,還有被屬下攙扶著的陰弘智外,剩下的全部都是胡小仙的人。   現場的氣氛很凝重,陰弘智甚至都不敢發出呻吟之聲,生怕自己一出聲,下一個去見閻王爺的名額就落到了自己頭上。   「寇芝芳,你這個無法無天的臭小子。」此前一直靜觀事態發展而沒有發話的胡小仙終於出聲了。   「那個……小仙姨……」寇芝芳斟酌著稱呼道,雖然胡小仙看上去依然青春靚麗,但是她畢竟是與自己老頭子同一輩的人。   「姨?我有這麼老麼?」胡小仙玉臉含霜的道。   「呃……」寇芝芳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了,看來這胡小仙果然如自己老頭子所說的那樣相當難纏。   「你好像叫單婉晶那個婆娘姐姐的吧?我難道比她老很多麼?」胡小仙玉容稍稍解凍道。   「那芝芳以後叫您小仙姐?」寇芝芳急忙打蛇隨棍上,抓緊機會套近乎。   「這還差不多。」胡小仙終於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現在你在姐姐的賭場裡殺了人,你說怎麼著吧?」   「這個……」寇芝芳還真被難住了。   即便對方是個皇子,寇芝芳也可以繼續趾高氣昂,甚至不作理會,但是胡小仙卻是她老頭子的朋友,而且又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他便是想做惡人也做不起來。   「這明堂窩可不是我胡小仙一個人的,不然看在你那個混賬爹的份上也就算了,現在你讓我向其他人怎麼交代,這種事情對明堂窩的生意影響是很大的。」胡小仙的話並不算危言聳聽。   「明堂窩還有別的大老闆?」寇芝芳一愣,這個問題他事先並沒有作詳細瞭解,這確實是個很大的失策。   「我可以告訴你,明堂窩的大老闆除了我之外,還有雷九指,還有趙國公長孫無忌,還有衛國公李靖,還有已故的長孫皇后,還有……」   「停!停!小仙姐,我知道錯了,你說吧,我認罰。」寇芝芳不敢再聽下去了,這明堂窩背後的都是些什麼人呀,難怪連陰弘智在這裡都比兔子還乖。   「嘿嘿!認罰就好,是不是我提什麼條件你都答應?」胡小仙笑得很得意,有股陰謀得逞的味道。   「呃……」寇芝芳小心謹慎的點了點頭,胡小仙不會要他以身相許吧?他寇芝芳可不是個隨便的人,雖然隨便起來不是人。   「咱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說話吧。」胡小仙似乎不願當著太多人的面提出自己的條件,說完轉身向大門口行去。   「你們在這裡等我。」寇芝芳吩咐傅俊舒和太史鑾道,說罷急忙跟上了胡小仙。   「馬上收拾乾淨,把外面的客人給我都請回啦。」胡小仙做事向來都乾淨利落,臨走前一句話便將今日之事妥善處理了。   ……   「什麼?」寇芝芳驚呼。   「你不願意?」胡小仙不悅道。   「這……這……」寇芝芳確實有點懵了,胡小仙居然要把整個明堂窩送給他,這問題似乎有點嚴重。   「怎麼,這個忙你不願意幫?」胡小仙俏臉冷了下來道:「人家一個女人家,守著明堂窩這麼多年,真的累了,人家想休息休息都不成麼?」   「那小仙姐也該找個有管理能力的人呀,我可不懂如何經營賭場。」寇芝芳苦著臉道:「你看雷九指雷大叔怎麼樣?」   「不,我就是要找你!」胡小仙似乎已經鐵了心。   「這個……這個……」寇芝芳不知所措的撓著腦門道:「咱們再合計合計好不好?」   「我不管,明天我就對外宣佈,這明堂窩從今以後就是你寇芝芳的了。」胡小仙開始趕寇芝芳這只鴨子上架,連女人慣用的耍賴手段都使出來了。   「小仙姐就不怕我躲起了,讓你再也找不著?」寇芝芳還待推卻。   「咯咯。」胡小仙嬌笑道:「你不知道顏昕跟我的關係麼?我們情同姐妹。」   「……」   「這次大婚有顏昕一份吧?」胡小仙的笑容越發燦爛了:「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讓她逃婚。就算她捨不得逃婚,給我透露透露你的行蹤總沒有問題吧?我看你往哪裡躲!」   這下寇芝芳真為難了,嚮慕顏昕「求婚」本就是他來明堂窩的主要目的,雖然他知道胡小仙只是在虛張聲勢的嚇唬自己,而慕顏昕也不可能因為胡小仙的一句話就不願意嫁給自己了,但是真要鬧騰起來,還真有夠煩的。   「好吧。」寇芝芳終於點頭道:「可是若明堂窩倒閉掉的話,小仙姐可不能怪我。」   「倒閉就倒閉,有你在,我還怕沒人養活麼!」胡小仙毫不在意的道。   確實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讓寇芝芳永遠記住自己了,也真虧胡小仙想得出來,反正只要捉住了寇芝芳的心,待她做了寇芝芳的女人後,這明堂窩是屬於寇芝芳的還是屬於她胡小仙的,又有什麼區別。 第十七章 大婚 第一節 各路神仙入長安(上)   平涼縣,清晨,城門方開,一隻龐大的商隊便浩浩蕩蕩的開進了縣城。   作為點綴在「絲綢之路」上一顆小小的明珠,每日多少都有幾個商隊進出平涼縣,但是像如此大規模的商隊還是比較罕見的。   商隊由上百輛騾車組成,每一輛騾車都被裝得滿滿的,這些來自域外的貨物一旦湧入長安城,那便是令商賈們數到手軟的白花花的銀子啊!騾子比馬要更有耐力,而最有耐力的駱駝速度又實在太慢,所有只要旅途不經過沙漠,商賈們一般都會選擇用騾車。   大唐對經商很是重視,稅收也並不算苛刻,許多部門對於商賈們都是大開綠燈。所以僅僅只是交了象徵性的少量入城費後,商隊便被允許進入了平涼縣城。   韓含,雙十年紀,平涼縣令韓翃之子,平素並沒有什麼大的壞毛病,就是喜歡跟一群狐朋狗友騎馬打獵。   今日,像往常一樣,韓含又領著一群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夥伴們去郊外打獵,一群人騎著快馬風一般的向城門口捲去。   其實平涼縣的主官道還是相當寬敞的,畢竟這是「絲綢之路」其中的某一段嘛,大唐朝廷向來注重顏面,這門面工夫自然是要做到位的。所以韓含與一群富家子弟們即便時常在城內策馬狂奔,也從未發生過什麼衝撞到行人的事件。   玉門酒樓坐落在主官道之旁,而且正是在一個拐角之處,擋住了半條街道,若是在往常,由於街道足夠寬敞,韓含一群人完全可以憑借精湛的馬術避開突然出現的行人。   但是今天,當黑壓壓的一片商隊突兀的出現在面前,避無可避,韓含慌了,夥伴們慌了,馬兒也慌。馬再精良,終究是沒有智慧的動物,驚慌之下橫衝亂撞起來,於是商隊的車伕們慌了,騾子也慌了。   頓時吵雜聲一片,馬嘶,騾鳴,人尖叫,整條街道仿如一鍋沸水。   所有的人都面如土色,驚慌失措,束手無策,尤其是那些個商賈們,連自殺的心都快有了,馬車中許多貨物都是不耐磕碰的,比如那惟妙惟肖的石膏雕像,還有那被西方人叫做「玻璃」的東西……   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其中一輛騾車窗簾微微一動,一道人影閃電般的飛了出來。商隊裡不可能所有的騾車都裝滿貨物,總有那麼幾輛騾車是載人的,偶爾也會有一些沿途的旅人在交了足夠的銀兩後搭搭順風車。   從騾車內飛出車窗的漢子便是這樣一個旅人,他還帶著個一直蒙著面紗的女子,雖然看不到容貌,但是光看看那身段,商隊裡每一個人都會忍不住咽兩下口水。商隊裡沒有人認識他們,只知道這是一對小夫妻,並且非常恩愛,妻子每時每刻都用含情脈脈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丈夫,而丈夫總是溫柔的喚著妻子「黛兒」。   漢子像一隻草原上的雄鷹般張開雙臂,靈活的在車輛和騾馬之間穿行著,一匹匹騾子和駿馬像是突然著了魔般委頓於地,趕騾子的車伕和馬上的騎士卻沒有被甩倒在地,而是被一股莫名的柔勁帶到了路旁。   所有的人都彷彿在做夢一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中了邪?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就到了這路旁?那些騾馬又為何會突然停止橫衝亂撞,像睡著了一般躺在地上?   當所有的騾馬全部「睡著」後,長街終於恢復了平靜,漢子回到自己的騾車旁,掀開窗簾,帶出一個美妙的身影,二人如一對神仙眷侶般飄然而去。   「鋒寒,你不是說過再也不會輕易出手的嗎?」女子微微不悅道。   「這終究是李世民那小子的地盤,我這個做朋友的總不能眼看著出亂子而熟視無睹吧。」漢子笑道:「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作數,不到萬不得已我絕對不會再出手。何況我方才出手很快,而且就那麼一會兒,應該沒有人會認出我來。」   「好了,人家不怪你便是。」女子轉怒為喜道:「真沒想到,芝芳那個小屁孩就要大婚了,咱們這西方大陸之行,稍稍轉了半圈便是十年,十年沒見咱們的小茵珠了,應該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吧,我真的好想好想她!都是你這個狠心的爹,當年居然硬要把她扔在宋家山城,難道帶著她你會死啊?」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我的寶貝黛兒莫要生氣了好不好?」漢子陪著笑臉道:「我那不是想跟你過過兩人世界嘛!你總是說我浪費了你的多少多少青春年華,我想都賠給你啊!」   「哼!我不管!這次回去後我再也不跟茵珠分開了。」女子眼中流露出慈愛的光芒,那是母性的光輝。   「好好!你想怎麼樣都成!」漢子隨即又歎道:「可是……」   「可是什麼?」女子疑惑道。   「小茵珠以後恐怕是不會再纏著咱們倆嘍?」   「為什麼?難道她出什麼事了?小茵珠若是有個什麼閃失,我跟你拼了!」女子臉色霎時變得青一片。   「你也不想想,小茵珠終究是會長大的,十年了,她現在已經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女孩子十八歲正是最嚮往愛情的時候,就如當年的你一樣。」漢子卻不急不緩的道。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女子鬆了口氣道:「你是說咱們茵珠可能已經有了情郎?」   「嘿嘿!有個秘密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漢子神神秘秘的道。   「什麼秘密?」女子好奇道。   「你猜寇仲派來的人除了告訴我芝芳即將大婚外,還帶來了什麼消息?」漢子吊著自己女人的胃口道。   「難道有小茵珠的消息,你個千刀殺的,居然敢瞞著我,我就奇怪了,寇仲怎麼會如此粗心,叫人請我們去喝喜酒,也不順帶說說小茵珠的情況。」女人氣得雙手握拳使勁的在漢子身上捶起來。   「哈哈哈!咱們這次可不僅僅是要喝芝芳的喜酒,還要喝咱們自己女兒的喜酒呢!」漢子渾然不在意自己女人的拳頭,大笑著說出了這個瞞了一路的大秘密。   「什麼?咱們小茵珠的喜酒?她……她要嫁人了?」女子眼睛一紅,眼淚刷得便流下下來:「我這個當娘的居然連自己女兒的要嫁人了都不知道。」   「你哭什麼呀,該高興才對,女兒長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這有什麼不好嗎?」漢子忙勸慰道。   「嫁人是沒什麼不好,可是我們連她要嫁的人是誰都不知道,萬一茵珠被人家欺負了怎麼辦?」女人急得團團轉:「不行,我們得快些,我要去給咱們的茵珠把把關。」   「我的傻黛兒。」漢子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女人:「你怎麼也不想想,有寇仲和他的兩個老婆在,誰敢欺負咱們的茵珠。何況,茵珠將要嫁的人,你絕對會喜歡,絕對會很滿意!」   「你知道是誰?」女子眼睛一瞪,連眼淚都懶得抹了:「快說,是誰?」   「等到了長安城你自然就知道了。」   「不行!你現在就給我說!」女人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你怎麼這麼笨,為什麼咱們茵珠會跟芝芳一起大婚呢?」漢子終於還是忍不住提示道。   「她們從小就關係特好,跟親姐弟一般,一起舉辦婚禮有什麼不對勁的。啊!不對……」女人說著說著,突然沒了聲音,嘴巴卻依然大張著,她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猜到了?」漢子笑嘻嘻的望著自己的妻子。   「這是真的麼?」女人對自己的猜測有點懷疑。   「千真萬確!」漢子肯定著妻子的猜測。   「還愣著幹嘛,快趕路啊!」   「娘子,小心著點。」   ……   天色尚早,朝霞鋪蓋了半邊天空,渲染了整個世界。   空氣很好,獵獵的風刮在臉上,一點都不覺得寒冷,這個冬天,是跋鋒寒和巴黛兒心裡最暖的一個冬天。   女兒終於要嫁人了,嫁給一個如意郎君! 第一節 各路神仙入長安(中)   商州,一直便是整個南方通往長安城的中轉站,雖然中間隔了道秦嶺,但是行人商賈依然絡繹不絕,因為從江南經大運河和長江之後,轉道漢水,直至商州,這的確是一條黃金水道,即便過了商州之後需要饒一個大圈避開秦嶺,依然遠比走別的線路要快得多。   但是討厭的秦嶺雖然孕育了漢水,卻依然有無數的人想要征服它,一旦天塹變通途,源源不斷的江南貨物便可直抵長安城,那白花花的銀子將如流水一般進入商賈們的口袋。   經過數十年的開鑿,蜿蜿蜒蜒的山道終於還是連通了商州和長安城,雖然走起來依然不是那麼順暢,但是總比繞個大圈要好上了許多。   寇芝芳第一次入長安時,和單婉晶一眾人抵達商州後選擇了直線翻閱秦嶺,那可是藝高人膽大的行為,尋常人可沒有那種魄力。   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除了長安城之外,商州應該是北方最大的南方人聚居地了。   在長安城裡,權勢滔天的人物實在是太多,囂張跋扈的紈褲子弟更是多如牛毛,所以長安城從來就不是南方人的天下。江南多的是富商巨賈,但是他們的權勢卻並不大,在江南他們還能夠用銀子將當地的官員砸暈,但是在長安城,他們卻只能縮著尾巴做人。   江南的富商巨賈們當然不希望這種情況一直延續下去,於是他們將自己的子女送來北方,送入長安城,希望他們能夠與這裡的權貴們打好關係,慢慢的融入大唐最高的權力圈,於是無數的江南才子佳人自少便背井離鄉。   但是長安城真的是這麼好融入的嗎?這裡的紈褲子弟們會容許這些南方來的土包子爬上枝頭當鳳凰?當遇上用錢砸不死,比權勢又比不上的情況時,南方的才子佳人們退卻了,他們選擇了相對要安靜一些的商州城。   慢慢的,商州城裡多了這樣一群人,他們的家族都有用不完的銀子,他們的父母遠在江南,在這裡沒有人管著他們,銀票卻是開口要多少便有多少。於是他們整日在一起吟詩作對,舞劍鬥拳,他們像是文人書生,卻又不是,他們像是武林中人,卻也不是。   輝煌大酒樓,二樓大廳,一群穿得很涼快的青年男女正在一邊飲酒一邊高談闊論著,大冬天的還穿得如此騷包,自然是江南那群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少爺和千金們。   「鄭兄,聽說令尊收藏了一幅刑部侍郎閻立本閻大人手繪的仕女圖,不知是真是假?」說話的是江南八大世家之一杭州周家家主周丁才的長子周坤,   「爹他上半年入京時確實帶回去了一幅閻大人的真跡,是不是仕女圖我不清楚,因為我也沒見過那幅畫,只是不知周兄是如何知曉的?」   鄭金松,江南八大世家鄭家家主鄭紫太的長子,此人在江南也算是個頗負盛名的才子了,貞觀十二年杭州解元,尚書省進士及第,但是並沒有入仕,而是在商州幫助家族打理北方的生意。   而周坤在江南就更出名了,從小便聰慧過人,素有「小神童」之稱,十四歲開始幫助家族打理生意,而今已經是周家遍佈江南甚至逐步向北覆蓋的數百家酒樓的決策人之一。   鄭家與周家同在杭州,一個是江南酒樓業第一巨頭,一個是江南第一大布商,所以鄭金松與周坤自小便關係莫逆,可謂世交。   「只是聽家父偶然間提起罷了,他好像在你們家見到過。」周坤神往道:「閻大人的墨寶,那可是絕對的好東西啊!他筆下的女子有的端莊典雅,有的雍容華貴,有的俏皮可愛,有的溫柔婉約,各不相同,卻又俱都美不勝收。真乃神人也啊!想必這天下間也沒有人能夠將女子身上的那種柔美和嫵媚刻畫得比閻大人更加生動傳神了!」   「錯!」一個英挺的青年顯然有不同的意見:「你們兩個整日只知道吟詩作對,對江湖那是一點都不瞭解,我告訴你們,會畫畫的可不僅僅只有你們這樣的文人士子。」   英挺青年喚作柴映俊,乃是江南八大世家之一潤州柴家家主柴望的長子。   其實江南八大世家並不僅僅只會做生意,由於生意越做越大,財產亦是越來越多,自然是需要足夠強大的武力來維護人身和財產安全。而獲得武力有兩種途徑,一種是花錢僱傭高手做護衛,一種便是自己習武了。   江南八大世家,除了杭州的鄭家和周家,除了潤州的柴家外,還有蘇州的付家和段家,宣州劉家,揚州吳家,越州林家。其中潤州柴家,蘇州段家,揚州吳家和越州林家,已經可以算是半個武林世家了,因為他們不僅僅是生意做得大,家族武學亦是相當精妙絕倫,族中子弟也幾乎人人習武。   柴家家主柴望乃是江南武林名宿,以一手「流螢劍法」名震江南,作為其長子,柴映俊的武功自然不會太差勁。而鄭金松和周坤卻是十足的文人,不會絲毫武功,難怪會被柴映俊暗諷不瞭解江湖。   「莫非江湖中也有繪畫名家?」鄭金松好奇的問道。   「不錯!」搭話的是另一個青年,吳家家主吳剛之子吳克俠。   吳剛年輕時被仇家斷去左手,後苦練獨臂刀法,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被其練成了絕世的刀法。手中一柄九環大刀在江南罕逢敵手,人稱「獨臂刀王」,聲威名望還是柴家家主柴望之上。   「哦,願聞其詳。」周坤亦好奇道。   「大唐武林二十大高手你們可聽說過?」柴映俊道。   「沒有。」鄭金松和周坤搖頭道。   「那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總聽說過吧?」吳克俠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   「這個好像聽過,我知道刀帝寇仲和真帝徐子陵都是當今聖上的莫逆之交。」鄭金松搜索著記憶道。   「哼!不死皇侯希白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過。」柴映俊微微不悅道。   「莫不是當年人稱多情公子的侯希白?」周坤一拍腦袋道。   「不錯!當年的多情公子侯希白,以絕世神功不死印法將書畫和武學融會貫通,自創『勿絕書畫』奇功,被江湖中人尊為『不死皇』!」柴映俊臉上帶著極度崇拜的神色道:「多情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皆精。尤其是畫,據說他能夠用畫筆捕捉到美人兒生命中最美的瞬間,他的畫,已經不僅僅是形似,更是神似,甚至有人說,他畫的美人兒比美人兒本身還要誘人千百倍。」   「有這麼誇張麼?」鄭金松將信將疑道。   「按你這麼說,侯希白豈不是比閻大人還要厲害!」周坤亦不敢置信道。   「也許畫別的東西他不及閻大人,但若是論畫美人兒,恐怕天下間無人能出其右。」吳克俠肯定的道。   「多情公子,用畫筆捕捉美人兒生命中最美麗的瞬間,聽著就覺得好神奇好浪漫哦!」一個少女眼睛裡冒著無數的星星道,她是鄭金松的妹妹鄭俏,隨鄭金松來商州遊玩的。   「那也得人家看得上你才成啊!」鄭金松沒好氣的對自己的妹妹道。   「鄭俏妹妹如此漂亮,若是多情公子見了,定會給你作幅畫的。」蘇州付家家主付建山之子付磊急忙討好著鄭俏道,他追求鄭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對於他的那點心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你們快來看!」一直倚著窗戶的一個少女突然叫道,眾人忙圍了過去。   正落著雪的長街顯得特別安靜,天地一片銀裝素裹,純潔得仿如仙境半尺厚的雪地上甚至還沒來得及印上一個腳印。   天氣真的很冷,寒風颼颼,人們都躲在屋裡烤著炭火,無緣無故的誰願意走到門外去受這寒風的欺凌。   然而此刻,隨著驚呼少女的視線,大家卻看到了一幅極其怪異的景象。   一個白衣男子,長髮飄飄,踏著積雪自遠處緩緩行來。說他踏著積雪,可是雪地上卻沒有留下絲毫痕跡,甚至那漫天的鵝毛大雪,彷彿也被無數隱形的絲線牽引著一般,俏然的避開他的身體。他彷彿根本無視週遭的一切,不論是大雪還是寒風。   那寒風其實勁兒不小,至少能夠把雪花吹得凌空亂舞,但是卻掀不起他的一寸衣角。他的人輕如飄絮,衣物卻又重如精鐵。   他的每一步都邁得很小,但是跨越的距離卻又非常大,僅僅幾步,便已經過了半條長街。   怪!一切都很怪!   然而最吸引幾個女孩子目光的,卻是男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氣息,或者叫做味道。僅僅老遠看去,她們已經能夠自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種獨特的魅力,那種魅力是張揚的,狂野的,澎湃的,四溢而出,鋪天蓋地。   雖然看不清男子的容貌,但是她們一個個都聽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聲,那是一種心如鹿撞的感覺。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她們都有著好得不能再好的家世,平時接觸的才子俊彥無數,卻從沒有一個能夠如此輕易的打動她們的心,撼動她們的靈魂。   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少女們都癡了!   即便是鄭金松這些青年男子,也俱都呆若木雞。   當眾人回過神來,白衣男子已經消失在了長街之中,彷彿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剛才,是我的眼睛花了嗎?」鄭俏喃喃自語道,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是,她的眼角似乎有一顆晶瑩正在一閃一閃的述說著什麼。   「你眼睛沒有花,那個人便是不死皇,也就是多情公子。」吳克俠望著長街的盡頭悠然神往道:「家父曾有幸見過不死皇一面,雖然只是短短一個照面,但是家父已然終身難忘,他曾不止一次的跟我提起過那次的情形。」   「吳兄猜得應該沒錯了,我剛才好像看到他的手中拿著一把折扇,想必便是那把天下聞名的美人扇了吧?」柴映俊附和道:「這大雪紛飛的還拿把扇子,恐怕全天下間也就只有多情公子一家了。」   「那個方向應該是長安城吧?」鄭俏向自己的兄長問道。   「沒錯,不死皇應該是要去長安城,途徑這裡而已。」周坤已經接受了自己親眼見過一個武林中的神話傳奇人物的事實。   「哥,我也要去長安城。」鄭俏突然道。   「你去幹嘛?」鄭金松一愣道:「這麼冷的天氣,跋山越嶺的你受得了麼?」   「我想去看多情公子。」看來小姑娘腦子貌似有點發昏了,可能是凍著的緣故。   「人家那可是神話一般的人物,天下間最頂尖的高手之一,豈是你一個小姑娘家家想見便能夠見著的。」柴映俊訕笑道,他是個比較喜歡開玩笑的,經常打趣身邊這些個千金們。   「鄭俏妹妹,我陪你去。」付磊自告奮勇道,能夠有機會多跟鄭美人兒呆在一塊,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還是付磊哥哥好。」鄭俏雀躍道。   長街,大雪依然紛飛,鵝毛般的大雪,鋪蓋著這塵世的喧囂,純潔著一切的骯髒。   寒風,依然在吹,歇斯底里的咆哮,那聲音卻彷彿被卡在了咽喉,所以只能成為漫天雪花的陪襯。   多情公子,真個多情?還是如那漫天的雪花,燦爛的飄零,悄悄的消融。 第一節 各路神仙入長安(下)   在長安城西面,渭水之濱,有一個小鎮,叫做棲王鎮,據說是因當年李世民還是秦王的時候在此鎮棲息過一段時間而得名。   棲王鎮距長安大約有兩日的馬程,小鎮並沒有一個像樣的碼頭,船舶經過時往往都不會在此駐留,因為只需再向前走一兩天,便可以直達長安城了。   但還是有不少從西域至長安城的小商賈和旅人們走陸路途徑棲王鎮,他們往往會在此作短暫的駐留。   棲王鎮只有一條街道,兩旁大多是客棧和小酒店,街道雖小,行人卻不少。大雪剛過不久,街道上的積雪便已經被兩旁店舖的夥計們自覺的清理乾淨了。   往常在這裡喝酒投宿的大多是一些沒有能力組成商隊的小商賈,他們並不會將買賣做到「絲綢之路」遙遠的那一頭去,而是藉著「絲綢之路」沿途的繁華做一些小本生意。   但是近段時間,棲王鎮的居民們突然發現,經過這裡的江湖中人似乎越來越多,而且都是去往長安城的,莫非長安城要舉行什麼武林大會?有人如此猜測。   在這些江湖人物中,有一對夫婦,並沒有什麼引人注目的地方,若是一定要找出點特別之處的話,便是丈夫出奇的瘦而高,皮膚很黑,不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應該是個不苟言笑之人。小妻子卻很是漂亮,也許算不上國色天香,但是往自己的丈夫身邊一站,確實有點美女配野獸的感覺。   瘦高個只有面對自己的妻子時,才會流露出淡淡的笑容,雖然看上去有些勉強,但是誰都看得出來這對夫妻很恩愛。   「小倩,咱們多少年沒回過長安城了?」瘦高個自然是「劍君」陰顯鶴了。   「快十年了吧。」紀倩眼中泛起思憶的神采,當年在長安城中發生的一幕幕彷彿就在眼前,時間過得真快呀。   「這次芝芳大婚,天明和天亮定然都會趕來長安城,玄恕和小紀應該也會被寇仲通知到,咱們一大家子終於又可以相聚了。」陰顯鶴難道的流露出思念之色道。   「咱們快點吧,我好想天明和天亮,還有小紀。」紀倩催促道。   ……   「我說杜老頭,你幹嘛每次見到我都非要跟我打一架才肯罷休啊!上次宋缺拆了我半座府邸,難道你也想幫我拆半座?」程咬金那虎吼一般的聲音在魯國公府內響起。   「我那是看得起你,你的那三道板斧確實夠味道,除了宋缺和寇仲那小子外,就跟你打架最有意思了。」杜伏威一入長安城,第一件事不是去看自己的乾兒子寇仲,也不是去看自己的乾孫子寇芝芳,而是來找混世魔王打架。   「他娘的!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打趴下,你個老不死的。」程咬金怒道:「來呀,抬我的魔王斧來。」   「爹,你又要打架啊,好耶好耶!」這貌似是清河公主的聲音。   「杜老頭,咱們跑遠點打,我的姑奶奶呀,小女魔頭來了。」程咬金拎起板斧,眨眼間跑沒影了。   「靠!都這麼大歲數人了,還怕個小女娃子。」杜伏威低聲罵了一句後,忙跟了上去。   「喂,你們跑哪裡去打架啊,等等我,我要看……」清河公主的聲音越來越遠。   ……   「前面那個跑得飛快的老頭怎麼這麼臉熟啊?」一個滿臉絡腮鬍的漢子驚訝道。   「杜大哥怎麼連程咬金那個老混球都認不出來了?」另一個稍稍年輕的漢子拎著個大酒壺猛灌一口道:「咦……杜伏威,他追著程咬金幹嘛?」   「你說還能幹嘛?打架唄!這兩老頭每次只要湊到一塊兒,不打個天翻地覆是不會罷手的。走,咱們過去瞧瞧。」滿臉絡腮鬍的漢子興奮的道,看來這也是個好戰分子。   此二人正是剛入長安城的霸王杜興和狂君可達志。   ……   「玄恕你看,前面那不是虛軍師嗎?」這麼多年過去了,陰小紀彷彿沒有長大一般,聲音還是那麼清脆,容貌還是那麼清秀。   「果然是虛軍師。」王玄恕驚喜道:「車夫,麻煩你快一點。」   ……   「玄恕!」虛行之一把抱住了剛跳下馬車的王玄恕,老淚縱橫的道:「這一眨眼已經近二十載了呀!」   「軍師,您別激動,別激動,咱們到車裡慢慢談。」王玄恕對於虛行之向來都是很敬重的。   「虛軍師,這位是?」陰小紀指著一直乖巧的站在虛行之身側的少女問道。   「你看我,都忘了給你們介紹了。」虛行之一拍腦門道:「這是小女艷如。」   ……   一輛極其華麗的馬車急速的行駛在通往長安城的官道上,數十騎勁裝漢子緊隨左右,派頭相當不小。   「老闆,您看咱們是否在前面的小鎮歇腳?」一個做管家打扮的漢子策馬到馬車旁恭恭敬敬的詢問道。   「不歇了,直奔長安城。」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卻帶著如男兒般的沖天豪氣。   如此女子,又被換作老闆的,天下間恐怕只有一個,那便是翟嬌。   ……   人稱「醫國聖手」的戶部員外郎崔知悌府上今日突然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大人,有個蒙著面的女人在門外求見。」   「問了是什麼人沒有?」   「她說她是『鬼醫』。」   「什麼?」崔知悌刷得站了起來:「快請!不,我親自去府外迎接!」   ……   「還有多久到長安城?」一個冰冷的女聲從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內傳出,聲音雖然很年輕,卻帶著一股絕對的威嚴,仿如女皇一般。   「稟族長,還有半日車程。」   這是一群皇英族的戰士,他們隨著自己年輕的女族長走出了哺育自己的山谷,即將第一次踏足長安這座天下間最繁華的城市。   ……   襄州城外,漢江之上,數十艘大船正鼓滿長帆,順風而行,逆流而上。   每一艘船的船帆上都繡著大大的兩個字——「長江」,顯然這些都是長江幫的船隻。   「師傅,您真的就這樣同意了師妹與那寇芝芳的婚事?」作為聶雲飛的大弟子,狄豹一向都認為長江幫和聶紅纓都該是屬於他的。   「你也知道他是刀帝的兒子,難道你敢拂逆刀帝的意思?」聶雲飛歎息道:「我知道你喜歡紅纓,但是師傅也沒有辦法,你不要怪師傅。」   「我好恨!」狄豹眼中噴火,咬牙切齒的道。   「師傅,大師兄,據小師弟說,師妹與那寇芝芳是真心相愛的,我們該祝福他們才對!」沈虯龍的心胸比自己的大師兄可要寬闊太多了。   「堡獅,你怎麼說。」聶雲飛望向了陳堡獅這個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大總管。   「我是看著紅纓長大的,我覺得,只要她過得幸福,嫁給誰都一樣。」陳堡獅遲疑道:「只是聽說那寇芝芳這次大婚,同時要娶許多女子,不知紅纓以後會不會受委屈。」   「咱們見了紅纓妹妹問問她不就成了。」自從得到聶紅纓要跟寇芝芳大婚的消息後,陳山河其實心裡也是一直都悶悶不樂的,可是他並不像狄豹那樣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來。   站在船頭的一群人中,只有一個人一直都沒有發表意見,他便是聶雲飛的二弟子,江湖人稱「鐵膽雄心」的冼雄心。他只是淡漠的看著自己的師傅和師兄弟們談論著關於聶紅纓和寇芝芳的婚事,彷彿自己師妹的婚事與自己完全無關一般。   ……   風雲酒樓,雷九指的住所。   「大哥。」雷九指緊緊的抱著雷三手,哽咽著道。   「叫我鬼言。」雷三手亦激動得有些手足無措道:「咱們倆都是糟老頭子了,還這麼肉麻幹嘛?」   ……   長安城郊,渭水河畔,一個戴著蓑笠的漁翁正在獨自垂釣。   江面上的浮標突然劇烈的顫動起來,而後一下子沒入了水中,有大魚上鉤了。   奇怪的是這個敬業的漁翁並沒有迅速的抬起魚竿,甚至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走到近處仔細觀察的話,你會發現他的眼神直直的,顯然是被什麼事情給驚駭得愣住了。   順著他視線的方向,那邊是寬闊的江面,由於天氣太過寒冷,江面上只能遠遠的看到幾點零星的帆影。這些帆影顯然不是讓漁翁驚駭的理由,讓他眼睛發直的原因是,江面之上居然有一個年逾半百的男子,就這麼腳踏碧波,如仙人般在江面上疾速滑行著。   遠遠看去,衣袂飄飛,仙風道骨,若是有點地位的江湖中人在此,定會驚呼出聲,因為他便是曾經的大唐武林第一人,中原白道德高望重的泰斗人物,散人寧道奇。   ……   鳴龍園,僻靜處一個院落裡,近百個一看便是好手的幫派人物整齊有落的站成了一片。   院落深處的大廳裡,亦恭恭敬敬的站著十餘個漢子,雖然只有寥寥幾人,但是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遠遠要盛於外面院落中的近百好手。   大廳中央坐著一個充滿邪異魅力的中年男人,正是邪異門門主蔡瑰異。   「人都到齊了麼?」蔡瑰異淡淡的問道。   「除了乾坤護法外,邪異門所有精英均已在此。」回話的是邪異門左尊蕭狂夫。   站於蕭狂夫身側的正是邪異門右尊鐵沖天,此人極為好酒,對酒的喜愛程度絲毫不亞於蕭狂夫對美人兒的喜愛程度。   此外,大廳裡還有十殿閻王,明作太子李承乾親信,實為邪異門天護法的紇干承基,還有一個作道士打扮的花甲老頭,此人該便是號稱無良道人的邪異門地護法了。   站於最末的乃是蔡瑰異在同寇芝芳入長安的路上收的兩個弟子,單婉晶的假丈夫,東瀛天閹水無塵,還有原為大唐翊麾校尉的秦蓋天。   「天護法,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蔡瑰異將目光投向了紇干承基。   「稟門主,李承乾目前還沒有什麼很明顯的異動,他對自己的老頭子顯然還抱有幻想,在李世民立下新儲君之前,我想他是不會孤注一擲做最後一搏的。」   「你一定要給我密切關注著李承乾的一舉一動,總之絕不能讓他坐上了皇位。」蔡瑰異沉思了片刻後補充道:「全力收集所有的可靠證據,等時機成熟了咱們再把它擺到李世民的龍案上去。」   ……   天微微亮,一輛並不顯眼的馬車便早早的駛入了長安城。   「小姐,長安城到了,你看咱們去哪裡落腳。」駕車的僕人小心翼翼的向馬車內詢問道。   「沒想到時隔多年,我終究還是回到了這裡。」馬車中一個慵懶的女聲傳出,語氣中帶著股淡淡的憂愁:「去水仙坊。」   馬車之中鋪著厚厚的錦墊,一個徐娘半老的風韻女子懶洋洋的斜躺著,手中把玩著一個小荷包。   「寇仲,玉致,秀芳,這麼多年沒見了,不知道你們還記得秀秀麼?」女子眼中的憂愁之色越發濃郁了,濃得彷彿要凝結成水滴出來一般:「沒想到你們的兒子居然成為了我們女媧教的神尊,真是世事無常啊!」   ……   晉王府,獨孤愴然所住的院落之中,突然多出了一群人。   因為得到了寇仲的提前通知,李治將王府的下人和護衛都遠遠調了開去,所以這群人的出現並沒有激起絲毫漣漪。   「大光明王有何吩咐請儘管說。」   「以後莫要叫我大光明王了,我已經不再是伏羲教的人了。」獨孤愴然感慨道:「我想問你,如果蘭兒與伏羲教對上,你將如何自處?」   「百里淵眼裡,只有主人和小姐,沒有伏羲教。」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   數十騎快馬疾速的朝長安城奔來,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女子,一騎絕塵。   「玉華,小心著點,莫急,長安城馬上就到。」一邊追著跑在最前面的女子,一邊說著好話的是個英挺的中年男子,他便是獨尊堡之主解文龍了。   「玉致和師道肯定都在城內,還有作仁,我要快些見到他們。」宋玉華狠狠的抽著馬鞭,似乎恨不得胯下的馬兒插上翅膀立刻飛入長安城一般。   「文龍,讓玉華去吧,你在邊上護著便是。」一個老當益壯的男子不急不緩的策馬而行,樂呵呵的望著前方急切的宋玉華,向解文龍道。   「是,爹。」即便已經當了獨尊堡的堡主,但是解文龍對自己的老爹謝暉依然是言聽計從,不敢有絲毫違逆。   ……   「駕——」一群幫會中人已經策馬狂奔了十數日,但是他們依然沒有絲毫緩下來的意思。   「幫主,咱們……」   「放肆!」被喚作幫主的漢子眼睛一瞪道:「是代幫主。」   「代幫主,咱們這次真的要把恭幫主請回來麼?那您……」   「就算嫁了人,在恭幫主沒有定下下任幫主人選之前,她永遠都是咱們擒龍幫的幫主,你們都給我牢牢記住嘍。」范長鷹的聲音裡帶著一股寒氣。   ……   襄州城外,漢水,一艘中等大小的客船正緩緩的行駛在江面上。   「姐,咱們這樣偷溜出來不好吧?」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拉著一個少女的手站在甲板上吹著晚風。   「還是個王爺呢,你怎麼年紀越來越大,膽子卻越來越小了?」少女輕罵著自己的弟弟道,這是個身材極其高挑的少女。   「呃……」少年苦著臉道:「可是父皇有規定,皇子未經許可不得隨意離開自己的封地的。」   「怕什麼,萬事有母后兜著。」少女不以為然道:「何況這次是你寇大哥的大婚,你難道真的不去?」   「寇大哥大婚?」小屁孩紀王李慎拍手道:「我怎麼不知道,去,去!當然要去!」   至於這個教導幼弟犯罪的無良少女,自然便是定襄縣主李玉亭了。   ……   「爹,咱們是不是要去破壞那個風流小子的婚事?」少女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道。   「破壞?」主父炎被自己女兒的話弄得一愣道:「咱們為什麼要去破壞?」   「那個小子不是殺了堂叔麼?」   「此事休得再提。」主父炎微微不悅道:「咱們這次是去慶賀的,可不是去搗亂的。哼!你以為憑咱們這些人便能夠掀起什麼風浪了麼?如今長安城定然高手雲集,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大家都給我注意著點,千萬莫要給我惹事。」   「爹,那咱們還找堂姐麼?」主父勃然是主父炎的小兒子,小時候很是喜歡跟著自己的堂姐主父苒。   主父苒乃是千龍寨寨主主父旻之女,在京城從魏征習儒學。   「待進了城,我和勁騰去魏大人府上拜訪一下。」萬龍莊大總管蕭望天自然是竭力為自己的主人分憂。   ……   「寇仲,來來,給我倒杯酒。」李世民老遠便向坐在亭子中忙和的寇仲叫道。   「老子沒空,你自己倒。」寇仲一邊整理著堆得小山一般的請帖,一邊沒好氣的道。   其實寫請帖這種事情本不需要寇仲親自操刀,但是他可拗不過自己家的兩頭母老虎,宋玉致非要說他的字夠霸氣,請帖寄出去有面子,他寇仲除了乖乖握起筆桿,還能咋滴?   「哈哈哈哈!你小子居然也會老老實實的寫這玩意,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李世民看清寇仲在幹啥之後,忍不住爆笑起來。   「操!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來來來,幫我寫一半,嘿嘿,有你這當今聖上御筆親書的請帖,我看誰敢不來!」寇仲突然靈機一動,一把逮住了李世民道:「這回玉致總該滿意了吧,我找了個寫請帖寄出去比我寫還要長面子的傢伙。」   「呃……不幹!」李世民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可是來給你帶好消息的,你要是再逼我,我就不說了。」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   「突利和別勒古納台兄弟已經向禮部遞了國書,說是要率眾前來道賀。」   「突利要來了?」寇仲狂喜道:「還有別勒古納台兄弟倆?太好了!太好了!」   ……   「爹,您叫我來有何吩咐?」   「男生啊,你代爹去一趟大唐長安城,慶賀刀帝寇仲之子寇芝芳大婚。」泉蓋蘇文隨手遞給淵男生一張單子道:「這是禮單。」   「這麼多?」淵男生隨便瞧了一眼禮單後,不禁驚呼道。   「這算什麼,這些東西再值錢都是身外之物,可是與寇仲的關係好壞,那可不是多少銀兩的事情,而是關乎性命的事情。」泉蓋蘇文慎重的道:「這件事你一定要給我辦得漂漂亮亮的,否則咱們麻煩就大了。」   ……   「師傅。」光頭小尼姑妙心怯生生的道。   「你們兩個都準備好了麼?」這是傅君瑜的聲音。   「師傅,我跟師姐都準備好了。」羊角辮女童妙玉甜甜的道。   「那就出發,去長安城。」   「咱們是去找師叔麼?」妙心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叔他是不是去長安城找寇公子了?」   「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   ……   長安城,因為刀帝寇仲之子即將大婚的消息向四面八方傳遞著,無數的武林頂級人物向這裡匯聚。   各路神仙紛紛上路,目標直指長安城,長安城注定會成為一個風雲聚會的地方,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第二節 是次妃還是七仙女?(上)   「皇上,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德妃娘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李世民哭述道。   「做什麼主,你那個混賬哥哥在外頭整日為非作歹,你當朕不知道麼?」李世民一邊喝著茶一邊無所謂的道:「依朕看吶,他這是活該!」   「就算臣妾的哥哥有萬般不對,那也該皇上您來處罰啊,他寇仲的兒子啥時候有資格代皇上行使權利了?」德妃對寇芝芳那是恨之入骨啊,畢竟陰弘智可是他的親哥哥。   「德妃,注意你的用詞。」李世民臉一板道:「寇仲和徐子陵都是朕的兄弟,朕說過,這大唐的江山有一半是寇仲和徐子陵的。」   「一隻手啊皇上,哥哥他整隻手都被砍斷了呀!」德妃娘娘似乎依然沒有放棄的意思。   「來人,擺駕御書房。」李世民不耐煩的甩了甩手:「朕今晚要徹夜苦讀。」   「皇上……」德妃娘娘哭倒在地,皇上他真的已經不再疼自己了麼?當初那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皇上到哪裡去了?   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作為一個女人,不管你有多麼國色天香,當你只是作為一個女人而存在,當你只能夠在床上取悅自己男人的時候,那麼你注定只能夠成為一件玩物,最多也就是一件比較稀罕的玩物罷了,但是玩物就是玩物,不管穿多麼漂亮的衣服,戴多麼漂亮的首飾,還是玩物。   所以聰明的女人,都知道如何在自己男人的事業中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當他在許多事情上都需要依仗你的時候,當你的重要性已經遠遠超越在床上的時候,他將真正永遠離不開你。當然,任何事情都要把握一個度,你只能夠作為輔助而存在,千萬莫要喧賓奪主,男人並不喜歡太聰明太能幹太強勢的女人。長孫皇后生前無疑就是這樣一個聰明的女人,所以在李世民的心中,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的地位可以與她比擬,即便她已經辭世多年。   德妃顯然算不上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他難道沒有看出李世民臉上的煩躁之色?她難道真以為憑著自己的姿色便可以左右千古一帝的決策?   寇仲是何許人,一個花瓶般漂亮的女人重要,還是一個可以推心置腹並且睥睨天下的好兄弟重要,想必只要不是白癡都知道答案。李世民當然不是白癡,他絕對是天下間最擁有大智慧的智者之一。   「起轎,擺駕御書房。」內侍陰柔的聲音響起。   ……   長江幫眾人方踏入長安城南面的正大門明德門,便察覺到了異樣,只見整整齊齊的兩排黑衣勁裝大漢紋絲不動的立於街道兩側,街道兩旁房頂的積雪尚未完全融化,但是這些黑衣勁裝大漢卻彷彿絲毫不覺寒冷一般。   最令長江幫眾人驚異的,是這些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那種氣勢絕非尋常江湖中人可以比擬,若是熟悉宋家山城的人在此,定會從衣著上認出這些人均出自宋家山城。   聶雲飛皺起了眉頭,他看得出來這些黑衣勁裝大漢的修為遠遠高於自己所帶的長江幫精英們,若是他們對自己一行有惡意的話,恐怕只有自己和幾個徒弟等極少數人能夠全身而退,所以聶雲飛暗中吩咐眾人全神戒備起來。   就在聶雲飛和陳堡獅幾個人疑心重重時,長街當中,三個全身淡黃色儒衫的少年迎了過來。聶雲飛和陳堡獅心裡一震,同時泛起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次,也是三個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也是淡黃色的儒衫……   「請問哪位是長江幫聶雲飛幫主?」當中的少年態度非常恭敬的問道。   「我就是聶雲飛。」聶雲飛上前一步道:「請問你們是……」   「在下寇十三,他們是我的十四弟和十五弟。」當中的少年指著左右的少年介紹道。   「你們都是宋家山城的人?」聶雲飛自然已經猜到了面前三個少年的身份,甚至猜到了他們此來的用意。   「不錯,我們是奉了師公之命前來迎接聶幫主的。」說到「師公」二字時少年的眼中只剩下了一種色彩,那便是崇拜,發自內心的無限的崇拜。   「請帶路。」聶雲飛亦非常客氣的道。   聶紅纓若是真嫁給寇芝芳的話,聶雲飛跟寇仲便算是親家了,那麼寇十三他們便比聶雲飛低了兩輩,但是聶雲飛可不敢在他們面前擺架子,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三個少年,每一個都可以很輕送的打敗自己。江湖中人,最佩服的便是有實力的人,哪怕對方的年紀小於自己。   聶雲飛到底也算是個梟雄般的人物,哪怕寇仲再可怕,也終究是要面對的,為了自己的女兒他不怕身入龍潭虎穴,何況只是去見一個武林中的神話人物而已呢。只是不知此去能否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   ……   鳴龍園今日早早的便開啟了大門,一塊嶄新的金匾被掛到了門額上,取代了原來的金匾。這塊金匾是由禮部派人專程送過來的,因為這張金匾上面的三個大字「尋芳園」乃是由當今聖上御筆親書。   鳴龍園從此更名為「尋芳園」,標誌著它已經換了主人,而晉王府中的「尋芳院」李治卻還為寇芝芳保留著,說是讓他有空的時候去住住。   對於李治,寇芝芳自然是沒有什麼好客氣的,大大方方的收了這麼個禮物。   「小治啊,你不會就用這麼個破院子當作慶賀我大婚的賀禮吧?」寇芝芳懷疑道。   「哪裡哪裡,老大大婚,小治豈能出手如此寒酸。」李治笑呵呵的道:「小治被人鄙視事小,要是壞了老大大婚的心情,小治那可就罪大惡極了!」   「嘿嘿!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寇芝芳無恥的道:「可別給我送什麼千年人參之類的玩意兒,那些破東西老子家裡多了去了。」   「前幾日有人送來了幾個波斯美人兒,我還沒來得及開苞呢,若是老大有興趣,小治願意忍痛割愛!」   「操!老子大婚,你還給送美人兒,你要是不怕你的嫂子們扒了你的皮,你就儘管把人送到尋芳園去吧。」   「說著玩的!說著玩的!」李治冷汗直冒道,別的嫂子有多可怕他不清楚,但是蔡明空和李雪雁的強悍他是深有感觸的,以前可沒少被她們欺負。   「廢話少說,陪我去一趟蘭桂坊。」寇芝芳今日來找李治的目的便是讓他陪自己去「求婚」。   上一次去明堂窩,有胡小仙在一旁推波助瀾,慕顏昕乾乾脆脆的答應了自己的「求婚」,雖然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求婚」完全只是過套,甚至有多此一舉的嫌疑。但是慕顏昕的確很開心,因為她感受到了寇芝芳的真誠,感受到了寇芝芳對自己的在乎,所以原本有點對未來聽之任之的她,開始憧憬起幸福來。   從無從選擇的無奈到嚮往幸福的忐忑,跨度之大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僅僅這一點,寇芝芳已經覺得自己的「求婚」之舉是明智的,也是必須的。   東方聞櫻自花魁大賽上被被赫連博弈這個超級大拖拍走之後,一直居於博弈武館之中,整日編排鼓舞,閒時偶爾客串一下武館的教習,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當寇芝芳親自登門博弈武館,並捧著玫瑰花單膝跪地向東方聞櫻求婚時,整個博弈武館所有的人都被鎮住了,幸好除了赫連博弈等極少數幾個人之外,知道寇芝芳神尊身份的人並不多。   赫連博弈幾個知道寇芝芳身份的人,見神尊跪地,眼中的惶恐和震驚是無法掩蓋的,但是其中最最被震撼住的自然是身為當事人的東方聞櫻了。   寇芝芳是神尊,從來都只有教眾跪神尊,可是這一次神尊卻為了自己屈膝了,雖然只是單膝下跪,但是足見他對自己的珍視,所以東方聞櫻不得不在心底承認,自己真的被感動了,而且是感動得一塌糊塗。   即便只是一個尋常男子,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誰會為了一個女子當眾屈膝,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沒有跪老婆的道理。   所以東方聞櫻毫不猶豫的點了頭,臉上掛著串串淚珠,卻綻放著最燦爛的笑容。曾經為自己無法改變的命運傷懷過,甚至一度絕望過,雖然最終還是選擇了向命運妥協,但是在內心深處,誰不想對抗那強迫自己的天意。   然而現在,天意和命運已經在向自己幸福的方向傾斜,自己還需要去對抗或是違背麼?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既然命運很慷慨的給了自己幸福,為什麼不選擇去接受和享有呢? 第二節 是次妃還是七仙女?(中)   慕容雨,黎曉露,鮮於霜,慕顏昕,梁丘琦芸,東方聞櫻,七個次妃,現在只剩下一個宇文嫆還沒有搞定了。   寇芝芳只見過宇文嫆兩次,一次是在花魁大賽上,一次便是在位於水仙坊地下的女媧教總部那次聚會了。雖然兩次都是匆匆一瞥,但是宇文嫆那高挑而矯健的身材已經在寇芝芳的心裡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她是寇芝芳見過第二高的女子,僅次於定襄縣主李玉亭。   自從花魁大賽上被女媧教暗中安排的富商拍下之後,宇文嫆便沒有再回蘭桂坊了,而是居於長安城東南的一處小院之中,每日與自己的閨中密友一同舞劍唱曲,倒也其樂融融。   雖然事先已經打聽到宇文嫆有個關係極為密切的好姐妹,但是當寇芝芳和李治見到相花的時候還是小小的驚異了一下。相花人如其名,嬌媚得仿如一朵正在綻放的牡丹花,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味道,對男人無疑有著致命的誘惑力,這是一個動人之處絲毫不亞於宇文嫆的女子。   「寇公子,你這是?」有外人在場,宇文嫆當然不敢透露出寇芝芳的神尊身份。   「我……」寇芝芳捧著一大束玫瑰花,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居然成啞巴了。   李治忍不住在一旁掩嘴偷笑,老大在博弈武館的驚世之舉他可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因為那些花正是他專門叫人去弄來的,包括此刻老大手上拿的這束。   怎麼幾天前還厚顏無恥的老大突然變得靦腆了?難道是因為今天邊上多了個陌生的大美人的緣故?   「嫆兒,我是來……是來……」寇芝芳那叫一個鬱悶啊,為什麼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被相花這樣的大美人兒盯著之後,就突然變得膽小了?   「這束花真漂亮,是送給我的嗎?」宇文嫆伸手便要去接寇芝芳手中的玫瑰花。   「不……」寇芝芳話一出口就知道錯了:「不是不是,我不是說不是給你的……亂了亂了……我的意思是這花確實是給你的,但是它是有特殊含義的……」   「特殊含義?」宇文嫆一愣,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慢慢的她的臉頰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輕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難道她已經猜出自己的來意了?寇芝芳心道,宇文嫆肯定是知道自己準備在大婚之日同時迎娶所有次妃之事的,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聞自己親至博弈武館向東方聞櫻「求婚」的事情,若是她已經聽聞的話,那麼猜到自己此來的目的也就正常了。   「嫁給我好麼?」寇芝芳到底是臉皮超厚之人,咬了咬牙,當著相花和李治的面,突然單膝跪在了宇文嫆的面前,舉著玫瑰花道。   相花滿臉都是不敢置信之色,甚至還情不自禁的抹了抹眼睛,以為自己眼睛花了。這確實是她從未想像過的事情,此時此刻她甚至在想,若是有一天也有這麼一個男子,這樣對待自己,自己一定會立刻答應嫁給他。   寇芝芳本就是李治最佩服的人之一,從今以後,他對寇芝芳的崇拜恐怕真的要如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絕了。奶奶的,老大果然是老大,這泡妞的招術實在是太絕了,太毒了,看看宇文嫆臉上那幸福得即將暈厥的表情,就知道這招多麼有用了。之前博弈武館那一幕自己只是聽說,可遠沒有這次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宇文嫆的確快要暈厥了,博弈武館那一幕她不是沒有聽說過,也不是沒有幻想過那一幕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然而後來她還是放棄了奢望。畢竟博弈武館那是女媧教的地盤,不管神尊在那裡做了什麼,都不會丟人,更不會失去尊嚴,但在外人面前就不一樣了。   有些事情,無論事前你如何想像,當它真正發生的時候,帶給你的震撼絕對是你之前想像中的千百倍。   所以,宇文嫆掩著嘴巴哭了,她只是一個沒落世家的遺孤,雖然有幾分姿色,但是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上,她沒有能力左右自己的命運。某種程度而言,一張絕世的容顏,其實是一個悲劇。自古紅顏多薄命,當命運令她們不得不淪為男人的玩物時,這個世界對她們其實是殘忍的。   「嫆兒……」寇芝芳急了,怎麼還不接過去啊?   「嫆嫆,快接啊!」相花急了,自己的好姐妹在這關鍵時刻怎麼就犯傻了呢,這樣有情有義的男子天下雖大上哪裡再去找一個啊?   「嗯!」被相花重重的掐了一下之後,宇文嫆終於夢遊一般的接過玫瑰花,她的確是在夢遊,因為一切都彷彿做夢一般的不真實。   「喂,姓寇的小子,我可不能把嫆嫆就這樣輕易的交給你。」相花不顧在一旁使勁給自己打眼色的宇文嫆,突然叉著腰指著寇芝芳道:「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才成。」   「我可以站起來了麼?」寇芝芳可憐兮兮的望著宇文嫆,這小妞怎麼一點遊戲規則都不懂啊,光把花接過去就完了麼?也不拉自己起來,領悟力比起東方聞櫻貌似差了不少。   「先答應我的條件才行。」宇文嫆不好意思又帶著羞澀的想去拉寇芝芳,卻被相花攔住。   「我的姑奶奶,你說吧,什麼條件?」寇芝芳恨不得立時便把相花這個多管閒事的小娘皮摁在床上給圈圈叉叉了。   「嫆嫆信奉佛主之事你總該知道吧?」相花笑盈盈的問道。   寇芝芳心裡一個咯登,這事自己還真不知道,難道女媧教的人還可以有其他信仰的嗎?於是他望向了宇文嫆,小妮子悄悄的點了點頭。   其實佛教的信仰有其很大的特殊性,如果你入了伏羲教或是女媧教,那麼你便必須聽從伏羲教和女媧教高層的命令,但是佛教卻沒有這麼多的規矩,從來沒有信佛就要聽從哪個寺廟大和尚命令的道理。所以不管是伏羲教還是女媧教,都不會強令教眾不得信佛或是信道,當然,前提是他們對佛和道的信仰程度不會威脅到伏羲教和女媧教對他們的掌控。   「莫非相花姑娘是要我在佛主面前起誓,會一輩子對嫆兒好麼?」寇芝芳一拍腦袋道。   「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機靈的嘛!」相花點頭道:「平日裡,我和嫆嫆經常一起去化度寺找萬通大師還願,我看就去那裡吧。」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化度寺,還請相花姑娘帶個路。」寇芝芳最不喜歡做事情拖泥帶水的,既然來一趟,自然要把事情給圓滿解決了才成。   「相花……」宇文嫆欲言又止,似乎她並不希望寇芝芳去化度寺在佛主面前起誓一般,也許是覺得那樣太過分了吧。 第二節 是次妃還是七仙女?(下)   是啊,人家身為神尊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宇文嫆難道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麼?事情可不能做太過分了,萬一神尊在心裡給自己定義為恃寵而驕,那就麻煩了。   「寇公子還真是個急性子哈!」寇芝芳一著急,相花反而不急了,她瞥了眼好奇心極度旺盛的李治道:「這個跟屁蟲是誰?難道寇公子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去佛主面前起誓還要帶跟班的麼?」   「你……」李治一張臉立馬就綠了,自己怎麼說也是個堂堂晉王殿下,個小娘皮居然說自己是跟屁蟲,氣憤啊氣憤!雖然自己的確喜歡做老大的跟屁蟲。   「小治,你先回去吧。」寇芝芳此刻就是個扯線小木偶,只能任憑相花和宇文嫆擺佈,還不能有絲毫怨言,誰叫自己想把人家大姑娘弄回家做老婆呢。   ……   化度寺,原為實際寺,乃是「三階教」在長安城的總部,三階教乃是佛教傳到大唐之後分化出來的幾大分支之一。   三階教由隋代信行禪師所創,在一度被禁後,因其門徒甚多,又受到隋代重臣肖瑀、高熲等的庇護,仍隱然保全實力,延續到了唐代,死灰復燃,又俏然在長安城恢復了相當的盛況。三階教著名的寺院有化度、慧日、光明、慈門、弘善五大寺,而以化度為其中樞,被稱為三階教大腦的無盡藏院就設立於此。   當然,寇芝芳對這些情況並不瞭解,他甚至都不知道三階教的存在,寇芝芳向來都有點鄙視那個燙了個爆炸頭就到處忽悠人的如來佛主,更沒想過要出家當和尚吃齋念佛,所以他從未對佛門之事上過心。   化度寺作為三階教的中樞,每日前來燒香還願的信徒自然不會少,當寇芝芳踏入化度寺的大門時,真的吃驚不小,只見眼前人山人海的一片,從大門口一直蔓延到寺廟深處。   「真不明白,怎麼這麼多人信奉那個臭爆炸頭呢?」寇芝芳嘀咕道。   「你說什麼!」相花惡狠狠的瞪了寇芝芳一眼,小妮子修為可不淺,與宇文嫆應該是在仲伯之間,寇芝芳的嘀咕聲豈能瞞過她的耳朵。   「對了,相花姑娘,你師從何人啊?」其實寇芝芳很想問問宇文嫆,相花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是當著相花的面他又怎麼好意思開口問呢。   雖然相花有武功並且功力不俗的事情讓寇芝芳有過那麼瞬間的疑惑,畢竟尋常人家女子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武功,可是後來他又跟自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既然相花是宇文嫆的密友,那麼功力高深一點也無可厚非。   「幹嘛?」相花滿臉戒備之色的望著寇芝芳,好像他便是天下第一淫賊一般。   「沒幹嘛呀!」寇芝芳莫名其妙的搔了搔腦袋,難道自己剛才的樣子很像大灰狼麼?   「我可不是嫆嫆,沒那麼好騙上手的。」相花居然也會小臉微紅,語帶羞澀的道。   「呃……」寇芝芳心道,貌似自己沒想過要把這個難纏的小娘皮騙上手啊。   「萬通大師乃是得道高僧,待會對人家可要敬重些。」相花突然變得有些靦腆起來,似乎不好意思對上寇芝芳的視線,側著臉道。   「花花,真的要去啊?你看這麼多人,咱們還是下次再來吧。」宇文嫆打起退堂鼓道,讓寇芝芳起誓將來要對自己如何如何,雖然佛主是聽不到的,寺裡的高僧即便聽到也會裝作沒聽到,但是作為女孩子家,宇文嫆還是覺得這種事情太羞人了。   花花?寇芝芳的額頭浮起兩根黑線,這個稱呼好像也太那個了一些。貌似一般貴婦人家養的小哈巴狗都叫這個名字。   「什麼呀,這種事情豈能推脫的,那可是關乎著你一輩子幸福的事情啊!」相花不悅道,她似乎比當事人宇文嫆還要上心:「哼!不在佛主面前起誓,你會相信他一輩子都疼你愛你麼?我看他連笑起來都這麼壞,肯定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主。」   寇芝芳無語了,難道在佛主面前起誓就一定管用嗎?難道佛主說「你是良民」,此人便真的人畜無害了?若是自己不喜歡宇文嫆,便是在所有的神佛面前起誓又有何用?若是自己喜歡宇文嫆,便是不用起誓,自己亦會對她百般疼萬般愛的。   當然,寇芝芳不是佛主的信徒,自然不會明白那些信徒的心態,但是擁有一千多年先進思想的他,即便無法接受某些事物,還是會用寬容的心態去理解和對待的。   「去!去!當然去!」寇芝芳笑道:「不就是起個誓麼,快帶我去見那萬通大師。」   ……   化度寺不愧為三階教的中樞,規模之大,氣勢之恢弘,在長安這寸土寸金之地,絕對算得上是個大手筆。   宇文嫆和相花都是化度寺的常客了,在一片片佛殿之中穿行起來駕輕就熟,寇芝芳只是老老實實的跟著二女,一邊聽二女給他講這化度寺和三階教的種種歷史。他可不敢在這種地方放肆,因為他知道,但凡大寺廟,必然是臥虎藏龍之地。上一次跟蹤怡潛入玉泉寺時,寇芝芳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無盡藏院,只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子,坐落在化度寺的最深處,四周古木蒼蒼,外面的人山人海並沒有對這裡造成絲毫影響,信徒們都自覺的止步於外頭的佛殿群附近。   雖然功力尚未盡復,但是寇芝芳的感官依然是敏銳的,小小的一個無盡藏院,當中居然每一個都是高手,並且是正宗的高手,絕不是在街頭擺開架勢胸口碎大石的那種高手,這讓寇芝芳在心裡很是驚歎了一番。   雖然此間高手如雲,但是寇芝芳僅僅略一疑惑便跟著宇文嫆和相花進入了無盡藏院,也不知道是說他藝高人膽大好呢,還是說他太過粗心大意好,難道他就不怕別人對自己不利麼?他現在可是伏羲教的神尊,這個世界上想摘下他的人頭拿來泡酒喝或是拿去換銀票的人並不比希望他好好活著的人少。   其實也怨不得寇芝芳毫無防備之心,首先宇文嫆乃是女媧教的次妃,並且是由護法仙子憐秀秀親自教導而出,寇芝芳對她自然不會有防範之心。相花雖然可惡難纏,但是寇芝芳怎麼看都覺得她是個一心為姐妹著想的善良姑娘,所以他絕不認為這兩個人會對自己有什麼惡意。   何況在這長安城之中,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化度寺這樣的大寺廟難道敢出手對付自己?李治可是知道自己來了化度寺的,若是自己在化度寺出了事情,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恐怕不但化度寺會遭殃,整個三階教都會成為歷史的塵埃。也許對普通人來說,三階教教徒眾多勢力強大,但是對大唐朝廷和宋家山城而言,三階教這種勢力浮在水面,發展之路一直由大唐朝廷掌控著的教派,恐怕根本就不堪一擊。   ……   無盡藏院,正中的一個小廳內,擺著幾張蒲團,這裡並沒有一尊佛像,自然也沒有相花和宇文嫆嘴裡所說的佛主之像。   這裡只有一個和尚,法名萬通。   寇芝芳沒有想到萬通大師這般的年輕,看上去只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小沙彌,年紀甚至比他自己也大不了多少,難道說這萬通大師跟靜念禪宗的了空大師一樣練了什麼返老還童的神奇武學。   「施主便是寇芝芳麼?」萬通大師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居然不待宇文嫆介紹就一語道出了寇芝芳的姓名,難道他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大師見過在下?」寇芝芳一愣,他怎麼覺得見到這個萬通大師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貌似有一個在某段歷史中極其出名的和尚叫做「無花」,跟這廝有點神似。   「呵呵!這是貧僧第一次見到神尊閣下。」冒牌無花還是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不溫不火的道。   寇芝芳的腦海中霎時間翻天覆地一震,他轉身望向了不遠處的宇文嫆,既然這個冒牌無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姓名及神尊身份,說明事情沒那麼簡單了。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要來這化度寺?難道相花和宇文嫆本來就是跟冒牌無花串通好的?   然而宇文嫆根本就不敢與寇芝芳的目光相觸,她悄悄的躲到了相花的身後,寇芝芳知道事態嚴重了。難道這是一個圈套?宇文嫆和相花串通萬通禿驢為自己設下的圈套?那麼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他們到底是何身份呢?這些都是寇芝芳想知道的,但是他並沒有問,他只是定定的望著宇文嫆在相花身後露出的半邊身子。   「阿米陀佛,我佛慈悲。」冒牌無花帶著自己招牌似的笑容緩緩的走向寇芝芳,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壓得寇芝芳幾乎喘不過氣來。   萬通,冒牌無花,絕對是個頂級高手,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絕對是蔡瑰異那個級別的,甚至,寇芝芳有種感覺,此人的危險性可能還要大於趙德言。   「你到底是何人?」寇芝芳終於將視線從宇文嫆的身上收回,既然她不願意看向自己,說明她對自己還是心懷愧疚的。   「貧僧法號萬通,俗家姓名惹塵埃,也有人喜歡稱貧僧為無憂佛。」冒牌無花的笑容在寇芝芳看來真的是相當的噁心,他恨不得在這廝臉上狠狠的踩上幾腳。   「伏羲教無憂佛?」寇芝芳大驚,他終於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   「阿米陀佛。」數聲佛號震得寇芝芳耳膜欲裂,四個老和尚緩緩的自牆角陰暗處走了出來,將寇芝芳團團圍住。   原來都是伏羲教搞得鬼,這天下間恐怕也只有伏羲教敢明目張膽的對付自己了,既然知道是伏羲教隱在背後,很多問題寇芝芳一想便通了,相花肯定是伏羲教的人,甚至有可能是七仙女之一,她有著與宇文嫆不相上下的功力也就很好解釋了,難道她便是那神秘的第七個七仙女?   「我的真名叫花湘,花千歲是我親哥哥。」相花臉上慣有的天真無邪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底犯寒的仇恨:「我打不過寇仲,所以現在還不能為哥哥報仇,但是我會讓他比死還要痛苦,因為我可以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   「你讓小治走,一路上又故意跟我講化度寺和三階教的歷史,都是為了讓我沒有防備之心對嗎?」寇芝芳歎了一口氣道:「哎!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你這個人心眼太多,一不小心被你察覺的話,麻煩就大了,我們雖然很想要你的腦袋,但是卻不想用自己的腦袋去換你的腦袋。」相花那雙盯著寇芝芳腦袋的眼睛噴著仇恨的火焰,彷彿要用眼神將他的腦袋割下來當夜壺一般。   「相花,花湘,呵呵,我真是笨!七仙女之一是吧?」寇芝芳又望向了宇文嫆:「那麼你呢,嫆兒?」   「對不起,我在入憐護法門下之前就已經是伏羲教的七仙女之一了,一出生便是。」宇文嫆終於還是出聲了,原來她才是那最神秘的第七個七仙女。   宇文嫆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哽咽,寇芝芳聽出來了,所以他笑了。   「我不怪你。」寇芝芳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嫆兒,我現在只想知道,你之前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一舉一動,真的都只是演戲給我看嗎?」   「少裝情聖了,誰不知道你是個花心大蘿蔔。」相花冷笑道:「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喜新厭舊,負心薄倖!」   「我只想知道,如果今天我沒有死,你以後還會嫁給我嗎?」寇芝芳根本就不理會花湘的冷嘲熱諷,繼續向宇文嫆道。   「……」宇文嫆咬著嘴唇,許久都沒有說話,但最後她還是點了點頭,也許是為了安慰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寇芝芳吧,面對如此多的絕頂高手,他真的還能活下來嗎?   「你還想活著離開嗎?」花湘瘋狂的笑道:「這裡有無憂佛,有七仙女中的兩個,還有無盡藏院四大金剛,便是刀帝親來,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吧!」   「自從出了宋家山城之後,想殺我寇芝芳的人數不勝數,可到了今天,我依然好好的活著,並且活得相當愜意。」寇芝芳不以為然的道:「即便真的死了又如何,有整個三階教,還有伏羲教陪葬,也值了!」   「只要我們手腳做得乾淨點,誰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呢?」花湘冷笑道:「你真以為我們會放李治悠哉游哉的回晉王府去,然後告訴別人你來了化度寺嗎?」   「呵呵!我知道你們並不想讓小治繼承大寶,也許你們會選擇魏王李泰,或者吳王李恪。」寇芝芳似乎毫不為李治擔心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李世民早就想立小治為儲君了,他怎麼可能讓小治出事呢?所以恐怕連小治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一個頂級高手,大內護衛總教頭,『矛神』歷洋。若不是李世民在一次酒後無意中對我家老頭子提起,我也不會知道這事。」   「『矛神』歷洋?」無憂佛皺起了眉頭,他似乎聽說過矛神之名。   花湘和宇文嫆卻是一頭霧水的表情,畢竟矛神出名的年代太久遠,花湘和宇文嫆出生的時候,恐怕歷洋早已經隱身與皇宮大內之中,不再名聲顯赫於江湖了。   而花湘口中的無盡藏院四大金剛,便是站在寇芝芳四周的四個老禿驢,從始至終都不發一言,臉上亦不帶任何表情,彷彿自古墓中爬出來的殭屍一般。寇芝芳知道,這樣的人往往都非常可怕。   即便宇文嫆因為心軟而不忍動手,其餘的六個人也絕對不是寇芝芳可以抗衡的,尤其是那個滿臉都是噁心笑容的無憂佛,恐怕靜念禪宗的了空大師也不過如此了。   「白妞啊白妞!今後本帥哥還能不能夠留著這條小命繼續泡妞,就全看你的了。」寇芝芳雖然臉上裝作若無其事,心底卻在嘶吼,他的苦又有誰能體會。   都怪自己大意了啊! 第三節 緣分是躲也躲不開滴(上)   這是不是叫「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呢?   看來寇芝芳還是錯估了伏羲教送他去見閻王爺的決心啊!他本以為在這天下頂級高手齊聚長安城的關頭,伏羲教是絕不敢對自己出手的,可是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大大的低估了伏羲教那些高層們的魄力。   「你們不怕與大唐朝廷和宋家山城同時扯破臉麼?我想你們派去對付小治的人恐怕不足以對付矛神吧?」寇芝芳並不是一個喜歡拿自己背後那些人的名頭狐假虎威或者坑蒙拐騙之人,但是今天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哼!大不了我們放棄三階教便是,但是你必須死!」花湘對寇芝芳的恨意看來真的已經深入骨髓。   「善哉!善哉!待施主大婚之後,恐怕伏羲教就永無寧日了。」冒牌無花的智慧看來相當不低,難道他真的跟無花有血緣關係?   「還笑,累不累啊?臉上肌肉不會抽筋麼?」寇芝芳對冒牌無花翻了翻白眼道。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花湘冷笑道:「等你去了地府,再跟閻王爺去鬥嘴吧,我想閻王爺一定會很歡迎的。」   「我還真想跟閻王爺擺擺龍門陣呢!廢話少說,動手吧!」寇芝芳把心一橫道,既然逃不過,不如早點面對。   幾乎是在一瞬間,六道霸道無匹的勁氣從四面八方襲向寇芝芳,冒牌無花的雙掌,無盡藏院四大金剛的拳頭。宇文嫆果然沒有出手,花湘也沒有出手,不過她不出手的原因與宇文嫆應該是不同的。也許是為了防備寇芝芳不戰而逃吧!雖然以神尊的身份和尊嚴,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不戰而逃的,但是寇芝芳這個神尊與以往的神尊顯然不太一樣,所以還是防備著些為好。   其實寇芝芳根本就不可能不戰而逃,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就沒那個能力,在無憂佛和四大金剛聯手圍攻下還能遁走的人不是沒有,但是目前還排不上他寇芝芳。   幸好寇芝芳還有個秘密武器,那便是白妞,這無疑是他唯一的保命後招了,否則他恐怕只有伸出脖子等人來砍那一條路可走。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讓對方察覺白妞的存在,白妞雖然厲害,畢竟不是武林高手,如果一擊不成,那自己就真的只能去陪閻王爺喝茶了。   無憂佛和四大金剛可不管寇芝芳此刻內心是多麼凌亂多麼糾結,他們得到的命令便是不顧一切留下寇芝芳的小命,所以他們俱都是全力出手。   五個蔡瑰異全力出手是什麼樣的情形,恐怕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像,寇芝芳嘴角泛起苦笑,若是真的死在這樣的陣仗下也值了,這還是擺自己神尊的身份所賜。   但是自己能死嗎?不能!絕不能!   申屠雪她們還在等著自己,等著披上紅蓋頭,坐著八抬大花轎嫁進尋芳園,然後與自己洞房花燭呢。   還有婠婠,自己這次回長安城甚至都沒來得及進宮去見她一面。還有幾個公主殿下,不知道小嫚清是不是還每天都抓著滿手的零食吃得滿嘴都是油。還有幽蘭姐姐,自己都還沒把她介紹給老爹老媽呢。還有金勝曼這個被自己拐來長安的女皇的親妹妹,要是自己掛了誰帶她去遊遍大唐的山山水水啊?   ……   「啊——!」寇芝芳大喝一聲,玉杵搗花徑心法全力運轉起來,雖然功力不多,但是境界卻沒少半分。   內力還是如臂指使,只是不像以前那般有用之不竭的愜意感,現在的寇芝芳只能夠喚出一小部分內力,這些內力完全不夠抵擋對方五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但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奇妙的招式叫做四兩撥千斤。   因為內力不足的關係,寇芝芳當然不可能有能力令無憂佛的雙掌和四大金剛的拳頭全部改變方向,所以他只能夠選擇其中一隻拳頭做文章。   看準了四大金剛剛猛有餘而變化不足的四拳都有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寇芝芳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地上摔去,同時迎面而來的一拳自他的臉頰擦過,迎上了他身後帶起呼呼風聲的那一拳。左右兩拳亦因為寇芝芳身體的突然下滑而不得不收了回去,往往越是剛猛的出拳越是不可能在半途變招,這是一種規則,力量的規則,只有到了寇仲那個境界,才能夠無視這些規則,但是四大金剛顯然還遠遠沒到那個層次。   這已經是寇芝芳超常發揮自己的能力了,要知道此刻的他硬抗四大金剛中的任何一個都是必敗的結局,可是他卻一舉化解了四大金剛的聯合一擊。然而,出手的可不僅僅只有四大金剛,無憂佛才是五人中最可怕的一個。而四大金剛在經過剎那的忙亂之後重整旗鼓,再次出手時定然會加倍小心,同樣的手段寇芝芳想要第二次成功顯然是不太可能了。   難道寇芝芳真的要命喪於此嗎?無盡藏院真的會成為他生命的終結?白妞真的可以擋住無憂佛的出手麼?   ……   虛艷如是個乖巧的女孩子,自從娘親去世之後,一直是她代母親照顧著父親的生活起居。虛行之在軍事上雖然有著經天緯地之才,但是在生活上確實是半個白癡。   此次虛艷如本不想隨父親來長安城的,父親舊上司的兒子大婚關她什麼事,她更喜歡在小城鎮裡安逸的生活著,每日看看書,在父親辦的私塾裡教教孩子們念四書五經。但是她又怕自己不在身邊,父親會不習慣別人照顧,所以她還是跟來了。   但是長安城的熱鬧和喧囂顯然讓虛艷如很是反感,最後在她的強烈要求下,虛行之不得不獨自隨王玄恕夫婦去了尋芳園,而虛艷如則在城郊的一處民宅裡借宿了下來。   虛艷如帶了足夠多的書籍,每天只需要看看書便可以度日,她的生命裡有兩樣東西是必不可少的,一樣是老爹虛行之,另一樣便是書了。   「也不知道爹那個舊上司的兒子什麼時候才大婚,自己跟爹回去晚了,那群孩子會不會落下功課呢?尤其是那群男孩子,一旦野得時間太長了,再要讓他們捧起書本,恐怕又得花不少心思。」虛艷如托著下巴,靜靜的坐在院子裡,看著院子中那棵光禿禿的大梧桐樹,思緒在飛翔著。   ……   「快!老伴,快出來。」吳老爹慌張的聲音自院門外傳來,將虛艷如從漫漫的思緒海裡拉回到了現實中來。   虛艷如急忙跑去開院門,院門方一打開,年紀已經不小了的吳老爹便健步如飛的跑進了院子,背上還背著一個人。   王大娘聽到老伴的呼喚,也匆匆忙忙的自屋裡跑了出來。   「老伴,你快去請東街的程郎中。虛姑娘,麻煩你去生火燒些熱水。」此刻的吳老爹便如一個指揮若定的大將軍一般,王大娘甚至看到了他年輕時的影子,急急忙忙的出門請郎中去了。   吳大偉,曾經在大唐軍隊裡任聯隊長,年紀大了之後退伍過起了市民生活,與老伴王大娘有兩個兒子,都在大唐軍隊之中擔任低層軍官,所以老兩口的小日子倒也過得滋潤,鄰里對他們無不敬重,即便是附近的惡霸地痞們也不敢輕易來為難二老。   當今聖上對自己軍隊中士兵的重視那是天下皆知的,所以一般家裡只要有人在軍隊任職,便可以得到當地官府的照顧。   王大娘是個極好客的老婦人,虛艷如之所以選擇吳老爹家借宿便是因為王大娘的緣故,因為自己在街上偶然間幫了她一個小忙,她便將自己當做親閨女一般來對待。   吳老爹將背上的傷者放到炕上之後,虛艷如才發覺此人傷勢之重,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這是一個極年輕的男子,年紀與自己相仿,他應該是個習武之人,因為他的身體非常健壯,雖然臉蛋長得很是秀氣。他的家世肯定非常好,因為他的衣著都是普通人家絕對買不起的貨色。他應該是受了內傷,因為他的身上看不出半點傷痕,這內傷相當不輕,因為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氣若游絲,嘴唇泛白,臉上亦沒有一絲血色。僅僅一眼,虛艷如便作出了許多判斷。   「先給炕裡加點火吧,他的身子跟冰一樣涼。」吳老爹想了想後吩咐道,在這人命關天的當口,可管不得差使客人會不會不禮貌了。   ……   「程郎中,您看……」   「哎!老朽無能,這位公子乃是受了極深的內傷,除非有武林高手親至,否則一般的郎中便是醫術再好,恐怕也束手無策。」程郎中搖了搖頭低歎道。   「武林高手,這讓我上哪去找啊?」吳老爹眉頭深皺,不停的來回踱著步。   「老頭子,你別急,咱們再想想法子。」王大娘嘴上雖然勸著老伴,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她自己也是萬般焦急。   「老吳啊,此人不像是你兒子呀?」程郎中好奇道。   「他是我在一條溝裡發現的,當時整條溝全被冰凍住了,真是怪事,雪兩天前便化了呀。」吳老爹甩了甩腦袋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先想法子救人要緊。」   「這幾日我正在替一個女子療傷,她應該是個武林中人,並且看起來武功相當深不可測,我看不如去找她幫幫忙。」程郎中對於吳老爹還是相當敬佩的,所以並沒有藏私。   「那位武林高手在哪?快帶我們去呀!」吳老爹急道。   「在城北一個小村莊裡,她傷勢還沒有完全好,所以尚未離開。」程郎中不解道:「我讓她隨我進城療傷,她卻不願意,也不知道是何緣故。」   「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吳老爹也是個急性子。   一輛最平常的馬車,載著吳老爹夫婦,虛艷如,程郎中,還有一個重傷昏迷的男子,駛出了長安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第三節 緣分是躲也躲不開滴(中)   狀元村,位於長安城北城門外四十里處,因為曾經出過一個狀元而得名。   這裡的人都是質樸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若不是因為出了個狀元,恐怕天下間沒有人會知道記得這個小村莊的存在。   因為並不座落在官道附近,雖然往返長安城的旅人商賈無數,但是卻鮮有外人光顧狀元村。七八日前村裡來了一個外人,並且是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大美人兒,借宿在東村頭的李寡婦家,此事很快便在小村裡成為了最大的新聞。   大美人兒似乎受了點傷,她扔出大把的銀票讓村裡的男人們去請附近最好的郎中,於是經常入長安城賣獵物的獵戶劉大毛走了一趟長安城,請來了遠近聞名的程郎中。   程郎中倒也真有些本事,幾幅藥下去,原本臉無血色的大美人兒立刻變得千嬌百媚起來,搞得村裡的男人們一個個心緒不寧的。   尤其是三十出頭還打著光棍的劉大毛,更是一天到晚的往李寡婦家裡跑,這個平時半毛不拔的吝嗇鬼居然一天送去一隻山雞,很是把村裡人驚異了一番。   程郎中雖然是個大忙人,但是為著那晃人眼睛的銀票,一天一趟的往狀元村跑,倒也勤快,抓的藥也是十足的量,不敢有半點含糊,畢竟人家姑娘雖然長得嬌滴滴,手上的功夫可一點也不嬌滴滴。   據說劉大毛曾因為開了句暈玩笑,被人家輕輕一腳從東村頭踹到了西村尾,若不是人家一個大姑娘心慈手軟,恐怕劉大毛從今往後只能用屁股走路了。可是奇怪的是,自那之後劉大毛彷彿丟了魂似的,一天到晚仰著脖子往李寡婦的院子裡瞧,也不知道瞧著啥沒有。   這不,今兒程郎中又來了,馬車在李寡婦的院子外一停下,唏哩嘩啦下來四五個跟班。劉大毛心裡很不是滋味,怎麼自己當初就不跟赤腳郎中學上一招半式呢,現在也好用來接近大美人啊。不對,其中一個怎麼被抬著來的?難道是仙女的相好?   讓吳老爹眾人等在了院子外,程郎中一個人先行進了院子,只見一個絕美的女子正閉著眼睛在院子正中的石磨旁打坐。   「傅姑娘,有個小忙……」程郎中小心翼翼的上前,討好的笑著,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你這個郎中倒也算有點醫德,人還不錯,說吧,要我幫什麼忙?」傅姑娘並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淡淡的道。   「有個病人,似乎受了很重的內傷,想請傅姑娘看看可有辦法救治。」程郎中老臉微微泛紅道,作為郎中,自己居然求別人幫自己救死扶傷,確實有點汗顏。   「人帶來了吧?」傅姑娘終於睜開了雙眼,目光投向了有點手足無措的程郎中,霎時程郎中只覺得渾身舒泰,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就在院子外邊。」舒泰歸舒泰,程郎中可不敢有絲毫得意忘形。   傅姑娘的穿著雖然遠比一般的村民要華麗,但是卻算不得高貴,程郎中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手下醫治過的達官貴人不在少數,但是他卻感覺傅姑娘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氣質實在是太高貴,高貴得仿如天上玉帝的公主一般。難道這真是一個偷偷跑下凡塵的仙子麼?   「抬進來吧。」傅姑娘起身向屋內走去,頭也不回的道,她可想不到面前的老頭子心裡頭會有如許多的感慨。   程郎中到院子外一吆喝,吳老爹和劉大毛立刻將受傷昏迷的男子抬入了院子之中,只要有接近仙子的機會,劉大毛向來都是屁顛屁顛,爭先恐後的。王大娘和虛艷如也急忙跟了進去。   「把人抬到炕上去。」傅姑娘也許生來就是淡漠的性格,對於一大幫子人擠進小屋,也沒有流露出煩躁或是不悅的神色。   李寡婦可是一點都沒有怪人家在自己的家裡喧賓奪主,自從自己男人走了之後,家裡可是很少如此熱鬧了。最重要的是,平日裡那些帶著憐憫的眼神看自己的鄰里們現在都換上了羨慕的眼神,這一切都是因為傅姑娘的到來。一個天仙般的大美人住在自己家,並且有深不可測的武功,還有用不完的銀子,說出去李寡婦都覺得自己臉上有光,頭頂有光環。   「小心著點。」吳老爹生怕劉大毛這個粗人手腳不夠靈巧,不時的提醒道。   「老子可是這村裡最好的獵手!」劉大毛心裡不爽道,但是在仙女面前他可不敢胡亂說話,上次屁股上的那一腳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他是怎麼傷著的……」傅姑娘並沒有去管劉大毛灼灼的眼神,也沒有去管吳老爹他們期盼的眼神,依然神色淡漠的轉過頭來道。   「是這樣的,今兒上午,我想去市集裡買個公雞仔,給虛姑娘燉點雞湯,走到一處小巷的拐角,突然覺得渾身犯寒,而後就看到了這位公子,他正躺在小巷的水溝裡,當時整條水溝都被凍住了……」   正低著頭比手畫腳口沫橫飛的吳老爹,說著說著突然住了嘴,因為他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自己說了半天居然沒有任何人回應。所以他抬起了腦袋,只見眾人都詫異的望著那個被程郎中喚作傅姑娘的絕色仙女,而傅姑娘則目不轉睛的盯著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年輕公子,臉上帶著又是驚喜又是擔憂的神色。   「這是怎麼回事?」吳老爹的腦袋顯然一下子還沒有轉過彎來,傅姑娘是不是太入戲了?醫者父母心的該是邊上這位程郎中才對啊?   所有的人都滿臉疑惑,時而看看躺在床上的年輕公子,時而望望表情極其複雜的傅姑娘傅仙女。其中最為震驚的當屬劉大毛和李寡婦了,他們可從未見傅姑娘有過任何情緒變化,平常的她便如那廟裡的觀世音菩薩一般,任憑你如何燒香乞求,她永遠只有那一副表情。   「小壞蛋!你怎麼被人傷成這樣了?」傅姑娘嘴裡低聲嘟囔了一句,沒有任何人聽清楚她嘟囔了句什麼。   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兩串清澈的淚珠無聲的自傅姑娘那漢白玉般白皙光滑圓潤的臉頰滑落。一顆顆的落在炕上,落在昏迷公子的身旁。   「人我先帶走了,小姑娘,你跟我一起來,我需要你的幫忙。」傅姑娘抹了抹眼角,一手小心翼翼的托起了炕上的昏迷公子,另一手一把抓住了虛艷如的手臂。   「我幫忙?」虛艷如一愣。   「對。」傅姑娘的回答簡潔明瞭。   「好。」虛艷如的回答亦簡潔明瞭。   ……   看得出來傅姑娘是真的很焦急,她帶著昏迷公子和虛艷如直接躍出了院子,幾個騰空便消失在了村外密林中。   「呵呵,老朽說的沒錯吧,我就說傅姑娘是個武林高手,她一定有辦法。」程郎中只覺得自己大大掙了把臉,眉開眼笑道。   「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呀?傅姑娘似乎認得他。」劉大毛可就沒程郎中這麼好的心情了,他此刻只想敲醒那昏迷的小白臉,好好拷問一番。   ……   「姐姐認得這位公子,對嗎?」虛艷如從未被人拽著像放風箏一般騰飛過,但是她卻並沒有露出絲毫驚慌的神色,到底是虛行之的閨女啊,這膽氣就是不一般。   「你知道他是被誰傷的嗎?」傅姑娘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蕭殺之氣,虛艷如知道她一定恨極了打傷昏迷公子的人。   「不知道,他是被吳老爹救回來的,吳老爹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而且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虛艷如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傅姑娘,傅姑娘一邊在山林中奔行著,一邊非常仔細的聽著。   「你說他昏迷的地方四周都被冰凍住了?」   「對,吳老爹說他當時躺在一條水溝裡,水溝中的水全部被冰凍住了。」   「難道是寒冰掌?」   「什麼?」   「沒什麼。」   ……   看來只能將自己的內力輸入他的體內,先將所有的寒氣驅逐出來,而後再一條條經脈探尋過去,打通他所有被堵塞的經脈。可是這樣的話,得用自己的丹田貼住他的丹田,傅姑娘的內心一直都在掙扎著。   毫無疑問,他在自己心裡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那個位置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為了他,自己甚至可以奮不顧身,如果說需要付出的是自己的生命的話,此刻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可是,現在需要付出的卻是自己的清白,自己該猶豫嗎?   已經三十多年了,從來沒有一個男子走到自己內心如此深的地方,也許當初那兩個大混蛋差點走進去了,但是自己沒有給他們機會,也沒有給自己機會。現在,不知不覺的就被這個臭小子闖進去了,並且怎麼也趕不走。也或許,是自己根本就不想趕他走吧。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傅姑娘終於咬了咬銀牙,暗暗下定了決心。   自己真的僅僅只是為了救他嗎?是不是還有私心呢?不管成功與否,有這麼一朝自己也知足了。   如果自己真的治好了他的內傷,自己就悄悄的遁走,今後只望能在遠處關注著他的歡聲笑語。如果自己也無能為力,那麼便帶著他走遍天涯海角,去探訪天下間所有的名醫和絕頂高手吧。   隱隱的,傅姑娘感覺自己居然更期待後一種結果,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一直默默的守著他,而不需要擔心年齡的問題,更不需要擔心世俗的眼光。   傅姑娘甩了甩腦袋,把這些惱得人心緒不寧的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趕出了自己的腦海,現在唯一需要考慮的事情是,如何盡快治好他的內傷。 第三節 緣分是躲也躲不開滴(下)   寇芝芳幽幽的恢復了些許意識,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只見面前一張絕美的容顏,帶著濃濃的紅暈,雙眼緊緊的閉著,睫毛輕輕的顫動,鼻端有規律的一張一合著,兩瓣格外動人的豐潤紅唇微微的吐著熱氣。   這是一張無比熟悉的容顏,寇芝芳又豈會有片刻遺忘,還記得那段日子衣不解帶無微不至的照顧,還記得她看著自己含著她手中湯匙時那如花般的嫣然一笑,還記得她給自己講她小時候那些趣事時的臉頰含羞,還記得……   隨後寇芝芳發覺自己正泡在一處溫泉之中,頭頂星光閃耀,泉水四周的翠竹在月光的鋪灑下搖曳出一池的清影。泉水潺潺而流,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再加上耳畔佳人微微的嬌喘聲,兩顆貼得那麼近的心和諧的跳動聲,譜寫出一篇人世間最華麗的樂章。   這是在哪裡?自己不是被花湘那個臭婆娘給重傷了嗎?是誰把自己救到這裡的?難道是傅君嬙?她不是在高句麗嗎?怎麼跑到長安城來了?她好像是在給自己療傷,可是為什麼會是這樣一番場景?   當寇芝芳收回心神,丹田處源源不斷的內力湧入自然瞞不過他,看來傅君嬙為了救他確實是不遺餘力啊!可是這樣貌似沒什麼大作用,湧入體內的內力便如石沉大海,瞬間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傅君嬙並不知道寇芝芳已經醒了,並且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俏臉,她只知道無論自己輸入多少內力,都無法在寇芝芳的體內掀起些許波瀾,但是她又不敢停下來,她怕自己一停下來寇芝芳那羸弱的身體便會支撐不下去。   寇芝芳身上濃郁的男子氣息一陣一陣的襲來,傅君嬙豈能完全守住自己的心神,畢竟這是他最在意的男人,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與一個男子如此接近,甚至可以說毫無隔閡。兩人丹田相抵,寇芝芳渾身赤裸,而自己身上那點薄紗與赤裸亦所差無幾,此情此景怎能不叫人意亂情迷,心猿意馬。   這種情形下,誰要是讓寇芝芳做個君子,他一定會去踹那個人的屁股!   這種情形下,不懂趁火打劫的男人絕對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這種情形下,沒有乘人之危的男人肯定生理心理都有缺陷!   所以寇芝芳帶著極其噁心的笑容,張開雙臂,向身前那惹火撩人的身體抱去,同時一張大嘴也對準寸許遠處的紅唇印了上去。   「嗯……」一聲低沉的嗚咽聲響起,但是很快便被泉水聲給淹沒。   隨後泉水清脆的「叮叮咚咚」聲慢慢變得劇烈起來,先是「辟辟啪啪」,最後是「嘩嘩啦啦」……   無數的竹影被搖碎,無數的亂瓊濺玉滴落在週遭冰涼的山石上,雖然是在深冬,但是整片天地都散發著一種暖洋洋的氣息。   這裡,就像一個溫馨的愛巢。   ……   「君嬙。」寇芝芳吐出被自己吸到嘴裡含了半天的小香舌,呼喚著面前緊閉著雙眼羞於見人的妙人兒。   「……」傅君嬙羞得直想永遠藏在這溫泉的最深處,自己守了幾十年的冰清玉潔的身子,就這麼被這個臭小子吃了,真的好不甘心啊。   「怎麼不說話?」寇芝芳開始毛手毛腳。   「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傅君嬙睜開雙眼,咬著嘴唇,瞪了寇芝芳半天,終於出聲道。   「呃……在你往我體內輸內力驅逐寒氣的時候吧。」寇芝芳一邊輕輕的撫摸著傅君嬙的玉背,一邊含糊道。   「你是中了寒冰掌嗎?」傅君嬙拽下寇芝芳在自己玉背上亂摸的雙手,表情嚴肅的問道。   「不是,我不過是養了一隻小冰蠶,他幫我禦敵的時候,寒氣不小心波及到了我自己,只是一點點而已,沒什麼要緊的。」寇芝芳小心翼翼的道,似乎在防備傅君嬙暴走。   一切原來只是誤會,寇芝芳並沒有中了什麼寒冰掌,之所以身上帶著寒氣,那不過都是白妞的傑作而已。   話說那一日,寇芝芳堪堪化解四大金剛的聯手一擊後,無憂佛的雙掌已然拍到,說時遲那時快,白妞一下子竄到了寇芝芳的臉上,鼓足勁兒對著劈向寇芝芳前額的雙掌吹了口氣,於是如花般的冒牌無花變成了一具華麗的冰雕。   當然,以無憂佛的修為,小小的冰蠶是無法真正傷到他的,只是因為事出突然,他才一時大意著了道。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破冰而出並非難事。   寇芝芳當然明白這點,他可不會傻得認為無憂佛跟泉蓋蘇文老巢裡的那些護衛一般不堪。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用上了自己可以動用的全部內力,撞向了在他看來最是弱的花湘,並且招招都是無恥下流至極的招數,沒辦法,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再說了,誰叫這妮子如此可惡。   花湘還真是一時間被弄得手忙腳亂,姓寇的臭小子每一招不是衝著自己的胸口便是下腹,這叫她一個妙齡女子還如何專心禦敵,縛手縛腳間,奸計得逞的寇芝芳終於從宇文嫆所站的位置越牆而去。宇文嫆從頭到尾都只是呆呆望著諸人動手,自己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寇芝芳遁走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的眉頭微微一鬆。   被氣瘋了的花湘豈會如此就放過寇芝芳,幾乎是在寇芝芳竄上牆頭的瞬間,她的身影同時出現,於是白妞再次鼓著腮幫子吹了口氣。這一次花湘早有防備,避開了正面而至的極寒之氣,一掌拍在了寇芝芳的後背上,寇芝芳的身子往前飄飛,而低估了白妞的花湘最後還是被寒氣波及,雖然不至於變成一具美女冰雕,但是片刻之間怕是難以再動手了,這種極寒之氣若是不盡早排出體外,對筋脈的損壞是相當可怕的。   而被拍了一掌的寇芝芳顧不得調息療傷,拼了命的走街竄巷,也根本不辨前方是何去處,直至內傷全面爆發,一頭栽倒為止。   於是便有了吳老爹早上去菜市遇到的那奇怪一幕,至於為何無憂佛和花湘他們沒用追上寇芝芳,恐怕只有問他們自己了。或許是因為顧忌長安城內錯綜複雜的各方勢力,或許是在追的過程中遇上了某個多管閒事的絕頂高手,或許是李治那小子想看自己老大的笑話,於是帶著矛神歷洋悄悄的摸到了無盡藏院……   這種種可能性,都是寇芝芳後來胡亂猜測的,這裡暫且不一一枚舉。   ……   「啊?」傅君嬙愕然,隨即緊握雙拳高聲尖叫起來:「那你豈不是……啊——!」   「輕點輕點。」寇芝芳一把摀住了傅君嬙的小嘴,這裡可是在荒郊野外,誰知道附近有沒有野獸出沒,有沒有色狼閒逛。   「我不要活了!」傅君嬙哽咽道。   「我不許你死!你以後可是我的老婆了!」寇芝芳將渾身香汗淋漓的傅君嬙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才不要!」傅君嬙拚命的掙扎著,女人在剛失身的時候情緒總是特別容易失控。   「這不是你願不願意的問題,你現在已經是我寇芝芳的女人了,我看除了我誰還敢要你,冒出來一個老子就殺一個!」寇芝芳霸氣十足的道:「何況,你不覺得我們很般配嗎?難道你真的不願意?」   「誰跟你般配了?不知羞!」也許是被寇芝芳霸氣的言語給鎮住了,也許是自己想通了,傅君嬙突然停止了掙扎,軟綿綿的靠在了寇芝芳的懷裡。   傅君嬙是真的很累了,累得連半個手指頭都不想動,剛才寇芝芳就像一頭蠻牛,不停的變著法子折騰自己,雖然帶給了自己許多以前想也未曾想過的快樂,情到濃處自己甚至有種魂飛天外的不真實感,但是事後自己還是不得不氣憤,因為這臭小子實在是太壞了,居然讓自己擺出了許多羞死人的姿勢,自己也奇怪,居然半推半就的便都配合了他,要不是此刻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自己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他。   話又說回來,男歡女愛原來真的有這般美妙的滋味,難怪世間會有那麼多的男女沉醉其中。傅君嬙不敢肯定,若是下一次寇芝芳還想要她,自己能不能夠冷著臉嚴詞拒絕。   也許真的是中毒了!中了愛情的毒!無可救藥了!傅君嬙靜靜的靠在寇芝芳的胸口,望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發著呆。   「君嬙,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現在也該讓你知道了。」寇芝芳忐忑的道。   「什麼?」傅君嬙的眼睛依然望著天上明月星辰,除了上頭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把視線往哪兒擱了,因為寇芝芳不著寸褸的身體實在是太晃眼睛了。   「寇仲是我爹。」寇芝芳飛快的道。   「哦。」傅君嬙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是片刻之後她立刻驚呼道:「什麼?你說寇仲那個臭混蛋是你爹?」   「對呀。」寇芝芳全身肌肉都因為緊張而繃得硬邦邦的。   「我不要活了!」傅君嬙小嘴一癟,眼淚嘩嘩的就留下來了。   「呃?」寇芝芳不禁想,這女人真是奇怪,怎麼到處往外流水,身子卻還是水靈靈的。   「他要是知道我跟你這樣了,一定會笑破肚皮的。」原來傅君嬙擔心的是這碼事。   「爹總會知道的,難道你想一輩子做我暗地裡的女人麼?」寇芝芳輕撫著傅君嬙的秀髮,柔聲道。   「可是……可是……」傅君嬙越想越是覺得委屈:「你讓人家怎麼面對寇仲,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我不管,我才不要叫寇仲那個死混蛋公公呢!」   「那你想怎麼樣?」寇芝芳也急了。   「嗚……嗚……」傅君嬙乾脆耍起潑道:「我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錯!」   「乖!乖!不哭啊!不哭!你要是真不願意的話,以後沒外人的時候,我叫你姨奶奶好了。」寇芝芳眼睛一亮,計上心頭道。   「什麼亂七八糟啊?」傅君嬙果然愣住了。   「吶,你師姐是我爹認的娘親,就是我奶奶嘍,那我豈不是該叫你姨奶奶麼?」寇芝芳其實哪裡懂這些對長輩的複雜的稱謂啊,他完全是在瞎掰。   「嗚嗚……你這個亂倫的小混蛋!我跟你拼了!」傅君嬙一聽寇芝芳這話,反而鬧騰得更厲害了,就跟個小姑娘似的,一點也看不出她比寇芝芳大上許多年紀。   「停——!」寇芝芳大喝一聲。   「怎麼了?」傅君嬙嘟著小嘴,梨花帶淚的道。   「它又蠢蠢欲動了。」寇芝芳笑得很邪惡。   「什麼喔?」傅君嬙不解道。   「你沒感覺到嗎?它可就在你的身體裡面。」   「啊——!」傅君嬙的一張俏臉頓時紅得似要滴血:「你真壞!你混蛋!你個小畜生!你這個惡棍!……」   「今天我這個混蛋就好好的混蛋給你看看。」奸計得逞的寇芝芳得意的笑道:「待會就讓你乖乖求饒。」   「我們到岸上去好不好?」寇芝芳已經不滿足於在溫泉中了。   「不!不要!會被人看到的。」傅君嬙死死的咬著嘴唇,忍著不發出嬌吟來,看得出來她忍得相當幸苦。   「沒有人會來的。」寇芝芳蠱惑道。   「誰說沒有人,我還帶來個姓虛的小姑娘,雖然之前點了她的昏睡穴,但是總是會醒來的……」傅君嬙終於記起了虛艷如的存在。   「你幹嘛還帶個電燈泡啊!」寇芝芳不爽道。   「什麼電燈泡?」傅君嬙疑惑不解道。   「我是說,你跟老公親熱,幹嘛還帶著個外人來。」寇芝芳之前只顧著享受傅君嬙絕妙的身體,豈會有心思去探查周圍有沒有外人。   「什麼呀,誰要跟你親熱了,人家是要給你療傷,總得有個人打打下手吧。」傅君嬙不依道。   「嘿嘿!可是貌似最後咱們就是在親熱嘛!」寇芝芳口無遮擋的道。   「臭混蛋!死混蛋!都是你的錯!你這個禽獸!畜生!……啊——!輕一點,下面有點疼……」   「我給你揉揉。」   「你的臭手,拿開啦……嗯……」   …… 第四節 徐子陵終於冒泡了(上)   長安城亂了,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到處都是飛簷走壁的武林中人。尤其是一些寺廟,幾乎被披甲戴盔金戈鐵戟的士兵給圍了個水洩不通,時不時的有黑衣勁裝大漢出入其中,偶爾還能見到幾個身著淡黃色儒衫的少年男女。   如果你是個江湖中人,並且是個身份地位不低的江湖中人的話,那麼或許你能夠看出這些黑衣勁裝大漢和淡黃色儒衫少年男女的身份。沒錯,他們都來自宋家山城,尤其是那些淡黃色儒衫的少年男女,他們都是刀帝的徒子徒孫,平時鮮有現身江湖,但是他們每次出現都必然伴隨著大事件的發生。   所以許多江湖中人都惴惴不安,他們知道長安城出事了,出大事了,並且是捅了天的大事,不然何以驚動被稱為皇家守護神的羽林軍,還有被尊為武林第一大勢力的宋家山城。   化度寺,慧日寺,光明寺,慈門寺,弘善寺,五座寺廟完全被控制了起來,所有的僧侶都不得隨意走動,更不得離開寺廟半步。特別是化度寺,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然而寺廟深處的無盡藏院早已人去樓空。   據說早朝的時候,當今聖上李世民暴怒,怒斥三階教為邪教,勒令取締三階教,封鎖三階教的一切活動場所,收押三階教的所有教眾。可惜的是,抓到的都是一些二流貨色,三階教所有的高層都離奇的人間蒸發了。   三階教源自隋朝,雖非數一數二的大教,卻也是佛教幾大派系之一,門下信徒數萬,雖然幾經波折,幾度被禁,終是支撐了下來。這次也不知道他們的主事者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敢於同時挑戰大唐朝廷和宋家山城的威嚴。所以三階教注定要在歷史的車輪碾壓下灰飛湮滅,這便是不識時務的結局。   ……   「李世民,你給我出來。」御書房外響起一個女子的呼喝聲,聲音聽起來相當的憤怒。   所有的內侍都驚呆了,在皇宮之內,居然有人敢如此對皇帝陛下大聲吆喝,並且還是當眾為之,難道她就不怕被誅九族?   「原來是婠婠姑娘,請進,請進。」李世民並沒有因為婠婠的不給面子而流露出絲毫不悅之色,這便是一個帝王的氣度。   「你是當今聖上,九五至尊,這長安城可是你大唐的心臟,天子腳下,怎麼會突然出現一群行跡詭異的高手,你卻絲毫未察覺的?」婠婠一進入御書房便劈頭蓋臉的質問道:「現在可好,他們重傷了你的未來女婿,大唐未來的駙馬爺,你卻連人家的一片衣角都抓不到,你這個皇帝當得可真悠閒啊!」   「婠婠姑娘,朕的公主少傅,朕知道你很氣憤,更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請你理解理解朕的心情。」李世民苦笑道:「芝芳出了事,朕跟你一樣著急,寇仲雖然沒怪朕,但是朕這個做兄弟的實在是無顏面對他呀!何況就如你所說的,他是朕內定的女婿,朕甚至想要把自己最疼愛的公主都嫁給他,你覺得朕會捨得他出半點差錯嗎?」   「好,我不怪你。」婠婠語氣一轉道:「可是你的那些屬下都是幹什麼吃的?三階教這麼大一個教派,別告訴我你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存在。現在他們公然向芝芳動手,難道之前你的人就一點都沒察覺到他們的異常?」   「三階教在長安城發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朕下面的人從來就沒少過對他們的監控,可是他們隱藏得實在是太深了,可恨朕居然一直將他們當做良民。」李世民狠狠的敲了一下御案道:「哼!既然他們露出了狐狸尾巴,朕定要叫他們萬劫不復!」   「你怎麼對付三階教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計劃如何盡快找到芝芳。」婠婠的急切完全掛在了臉上,無法掩飾,也無需掩飾。   都到這種時候了,婠婠覺得自己跟寇芝芳的關係也沒什麼好隱瞞了。何況,她並不認為自己跟寇芝芳的關係真的瞞得住李世民的耳目,在皇宮這一畝三分地上,李世民無疑便是半個神,他跟「昏庸」二字可完全搭不上半點邊。   「左右龍武軍和左右羽林軍已經控制了長安城內每一個可疑地點,城衛軍亦已經向長安城四周進行地毯式搜索,只要芝芳賢侄沒出什麼意外……」李世民語氣肯定的道。   「呸呸呸!你說什麼呢!」婠婠打斷李世民的話道:「他就是個打不死的蟑螂,怎麼可能會出事。」   「婠婠姑娘不妨去問問寇仲,說不定他那裡已經有消息了。」李世民語氣怪怪的道:「當然,如果你不怕見到他的話。」   「我會怕他?」婠婠不爽了:「向來都是他怕我好不好!他跟徐子陵每次見了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嘿嘿!那恐怕早已成為歷史了吧?」李世民似乎想說些玩笑話緩和一下氣氛:「現在你在寇仲那小子面前可是低了一輩哦,以後說不定還得叫公公……」   「閉嘴!你胡說些什麼?」婠婠險些整個人跳將起來,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胸脯因為緊張和激動而劇烈的起伏著,若是寇芝芳在估計又要口水狂噴了。   「咳咳,朕什麼都沒說,什麼也不知道。」李世民隨手拿起一本奏折,裝模作樣的認真批閱起來。   「李世民,你混蛋!」婠婠跺足嬌斥道,說完身子一閃消失在了御書房外。   「這個女魔頭終於走了!」李世民長出了一口氣,隨後冷冷的對邊上內侍道:「今天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你們都給我去皇陵陪葬。」   「奴才方才什麼也沒有聽到。」一眾內侍急忙戰戰兢兢的下跪道。   帝皇的威嚴是不容褻瀆的,李世民知道分寸,他可以給婠婠面子,畢竟婠婠身份特殊,但是不代表此事可以鬧得人盡皆知。   ……   「你們給我聽著,便是將長安城挖地三尺,也要把神尊找回來。」申屠雪冰冷的聲音在地底大廳中迴響。   向來待人和藹的申屠雪在女媧教中人緣極好,幾乎沒有人見她發過火,但是今天,她顯然真的怒到了極點。   「吩咐下去,長安城附近州縣的所有教眾都給我行動起來,第一個找到神尊的人,即刻連升三級。」池水仙到底是個老江湖了,當申屠雪的思維還局限在長安城內時,她已經想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師傅,我看您是不是去見一下刀帝比較好?」申屠雪猶豫道:「這樣咱們跟宋家山城的人合作起來會比較默契。」   「傻孩子,你已經是神妃了,神尊不在時完全可以全權代表我們女媧教,何必還要為師多此一舉呢。」池水仙摸了摸申屠雪的腦袋,慈祥的道:「何況,你和刀帝很快便要成為一家人了,一家人豈不是更好說話些。」   「師傅……」申屠雪滿臉紅暈的不依道。   正是因為將要成為一家人了,申屠雪反而有點怕見寇仲,那可是自己未來的公公。其實未來的兩個婆婆都已經見過了,她們對申屠雪都歡喜得不得了,申屠雪心裡亦是喜滋滋的,這要嫁人的滋味果然是有點……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   尋芳園,宋玉致和尚秀芳正圍著寇仲發動著可怕的口水攻勢,寇仲那叫一個鬱悶啊,他寧願面對天下間所有的絕頂高手,也不想面對兩隻母老虎的咆哮。   雌威之下,連刀帝都要瑟瑟發抖。   「兩位老婆大人,你們放一萬個心好了,芝芳要是出事,我把腦袋給你們當球踢好不好?」寇仲心裡可一點都不著急,他一直都堅信自己的寶貝兒子跟自己那是一樣的蟑螂命,當年自己跟徐子陵可是出了名的打不死。   「才不稀罕你的那顆臭頭。」宋玉致梨花帶淚的道:「反正芝芳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就跟你拚命!」   「……」尚秀芳正欲勸說兩句,一個而立之年的男子龍行虎步的走進了院子,尚秀芳急忙住了嘴,她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來人名喚寇崇越,孤兒。因村莊被山賊洗劫,雙親俱都死於非命,被路過的寇仲所救,帶回宋家山城,從此成為了宋家山城的一員。雖然天賦不高,但為人細心謹慎,習武更是刻苦專心,和寇芝芳截然相反。   作為大哥,寇崇越對比自己小上許多的寇芝芳呵護備至,沒少替他背黑鍋和擦屁股。因寇仲和宋缺早已不理山城事務,所以寇崇越實際上已經等於是宋家山城真正的主人,是公認的寇仲繼承人,刀帝十大弟子中居首。   寇芝芳要大婚,寇仲自然要把寇崇越這個得力助臂給調到尋芳園裡來,這樣自己可以省心省力許多,對於寇崇越辦事的算無遺漏和得體到位,寇仲那是相當放心的。   這不,寇崇越一出馬,立時便有了收穫,看樣子就知道他是報喜來了。   「師傅,有消息了。」寇崇越對於寇仲這個師傅的吩咐從來都是盡心盡力的去執行,絕不會打半點折扣。   「說。」寇仲給兩位夫人遞了個寬慰的眼神後,向寇崇越示意道。   「芝芳他被無盡藏院的人重傷之後……」   「什麼?重傷?」宋玉致尖叫起來。   「你擔心什麼,不就是重傷麼,只要不斷氣,我就有辦法讓他變得跟以前一樣生龍活虎,活蹦亂跳,只怕到時候你又要在我面前埋怨這個忤逆子無法無天了。」寇仲拍了拍胸脯道:「崇越,繼續說。」   「芝芳他被無盡藏院的人重傷之後,被一個叫吳大偉的退役士兵所救,吳大偉找來一個叫程蒲的郎中,這個郎中自己無法醫治芝芳,便給吳大偉推薦了另一個人,那人在城北四十里處的狀元村,所以吳大偉就把芝芳送去了狀元村。」寇崇越詳盡的將自己所知的情況向師傅和師母匯報道。   「吳大偉和程蒲這兩個人現在在哪?」宋玉致急著問道,她恨不得寇崇越立刻便將此二人拎到自己的面前來,自己好問個一清二楚。   「在狀元村,解師弟已經趕過去了,崇越先行回來向師傅師母稟報詳情,以免師父師母擔心。」寇崇越做事果然是算無遺漏。   「你說這個吳大偉只是一個退役士兵?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是武林中人,不會絲毫武功對不對?」問話的是虛行之,他的智慧那是連寇仲都不得不佩服的。   虛行之當日告別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虛艷如之後,便和王玄恕夫婦風塵僕僕的趕來見寇仲這個舊上司了。所以他只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去了一個王大娘家,他可不知道這吳大偉便是王大娘的老伴。   「對。」寇崇越並不是像寇芝芳那樣喜歡唧唧歪歪個不停的人,他的話語向來都是以簡潔明瞭為第一原則,只有面對自己的師傅寇仲和兩位師母時才會願意多說兩句。   「無盡藏院的人能夠重傷芝芳,說明他們之中不乏高手,可是為什麼他們卻沒有追上重傷的芝芳呢?為什麼會讓吳大偉這樣一個不會絲毫武功的人救走他們竭力想要追殺的人呢?」虛行之不解道。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寇仲皺起了眉頭:「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是陰謀還是巧合?」   「目前還沒有查明原因。」寇崇越語帶慚愧的道:「請師傅責罰。」   「這不怪你,畢竟時間太緊迫了。」寇仲並不是個喜歡胡亂扣責任的人。   「不管怎麼說,只要芝芳沒事就好,不然老子就要大開殺戒了!」寇仲冷哼一聲道,誰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冷酷,彷彿無盡的血腥已經籠罩向了整個武林。 第四節 徐子陵終於冒泡了(中)   「芝芳,我們不要去長安城好不好?」傅君嬙撅著小嘴弱弱的道。   月色映照下的傅君嬙便如那月宮上的嫦娥一般,渾身散發著一股飄然若仙的氣息,換作一般的男子在她面前恐怕都情不自禁會產生自慚形穢的感覺。當然,寇芝芳這個臉皮的得天獨厚的另類怪胎除外。   「為什麼呀?」寇芝芳的一雙臭手從頭到尾就沒有歇停過,這手感,嘖嘖!   「長安城太喧囂了,人家喜歡清靜嘛。」傅君嬙的理由可真夠充分的。   「平壤城難道不喧囂麼?只要內心一片空靈,塵世的喧囂又算得什麼。」寇芝芳若是會被傅君嬙那蹩腳的借口矇混過關,他就不叫寇芝芳了。   「你不是說寇仲在長安城嗎?徐子陵可能也在,我不想碰到他們。」傅君嬙終於還是道出了自己真正的小心思。   「你一直呆在這狀元村不願意入長安城就是怕見到他們嗎?」寇芝芳愕然。   「那倒不是,我那時候可不知道他們在長安城裡邊,我不過是不想被你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罷了。」傅君嬙咬著嘴唇道,女人在吐露心思的時候一般都只有一個表情,不管是妙齡少女還是風韻少婦都一樣。   「呵呵!原來你是想維護自己在為夫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啊!」寇芝芳壞笑道:「傻瓜,即便見到你軟弱的樣子,我也只會更加疼你憐惜你!」   「油嘴滑舌,花言巧語。什麼為夫呀,我是你的姨奶奶。」傅君嬙別過臉去嗔道,但是她眼角的那絲波動還是暴露出了自己內心的喜悅之情。   「對了,到底是誰傷了你?」寇芝芳語氣一變,寒聲問道。   「怎麼,你想替我報仇?」傅君嬙似乎並不看到寇芝芳的本事:「就你那點能耐……」   「哇靠!你居然敢看不起為夫,小心為夫打你屁屁!」寇芝芳伸手便要往傅君嬙的身後拍去。   「你敢!」傅君嬙飛快的將身子鑽入了溫泉之中,只留下一顆美麗的小腦袋。   「呵呵!要不要試試看?」寇芝芳也跟著鑽入了水中,水波一陣輕晃。   「啊!好痛!你還真動手啊?臭混蛋,我跟你拼了!」傅君嬙發出了一聲尖叫,整個人撲到了寇芝芳的身上。   「停!停!你還沒告訴我是誰傷了你呢?」寇芝芳一把抱住了不著寸褸的傅君嬙,死死的將她控制住道。   「百濟第一高手張東劍。」傅君嬙咬牙切齒的道:「這個張東劍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總是跟人家過不去,所以每次見面我們都會惡鬥一番,已經打過好幾次了。」   「他八成是看上你了。」寇芝芳笑道:「誰叫我的嬙姐姐如此絕色傾城呢,是個男人見到你都會色心大動的,那個泉蓋蘇文似乎也是你的仰慕者呢。」   「那你以後可要看緊人家,小心被別人搶了去。」傅君嬙媚眼如絲的道。   女人這東西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在成為你的女人之前,你碰一下她的小手,她或許都會羞澀上半天,但是一旦跟你有了夫妻之實後,她們立刻便會變得風情萬種。當然,這是在單獨與你相處的時候,若是有外人在,一般的女人還是相當靦腆的。   「搶老子的女人,」寇芝芳故作驚訝狀道:「難道他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麼?」   「誰是你的女人了?」傅君嬙嗔道,女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   「那個叫張東劍的傢伙在哪裡你知道嗎?」寇芝芳臉上帶著邪惡的微笑,看來可憐的百濟第一高手有麻煩了。   「應該就在東面的雍州城裡,我倒是有辦法找到他,可是如果他選擇遁走的話,即便加上你,我們也未必能夠傷他。」傅君嬙思索道。   「不試過怎麼知道呢,哼!居然敢傷我的女人,老子要是不找回這個場子以後還如何立於天地之間。」寇芝芳狠狠的對著水面拍了一掌道。   百濟第一高手,也許放在百濟已經足夠駭人,但是泱泱中華,絕頂高手數不勝數,所以寇芝芳還真不怎麼把這個百濟第一放在眼裡,雖然此刻他自己的內力依然未盡復,但是女媧教從來就不缺乏高手。   「你的身子現在如何了?」傅君嬙滿臉關切的問道,其實她這一問完全是多此一舉,試想若是寇芝芳身體有恙,之前能夠那般龍精虎猛嗎?   「沒事,不過是被一個小娘皮拍了一掌而已,經過之前咱們默契的配合,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寇芝芳用怪怪的語調道:「這可多虧了嬙姐姐你竭盡全力的迎奉哦。」   「什麼呀,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輸入你體內的內力便如泥入汪洋,根本就沒起絲毫作用。」傅君嬙頹然道,她覺得自己沒有幫上寇芝芳,所以很是內疚。   「我說的可不是你用內力給我療傷的事,我說的是你用身體給我療傷的事……」寇芝芳咬著傅君嬙的耳垂,一陣低聲細語,把玉杵搗花徑心法的妙處細細的向她述說了一番。   「你好壞!這種可惡的心法是誰創的呀?真是討厭死了!」聽寇芝芳說著不堪的話語,再加上他在自己耳邊不停吐著熱氣,傅君嬙只覺得渾身發軟。   「嘿嘿!現在知道你對我的幫助有多大了吧?」寇芝芳得意的笑道:「所以咱們以後要多多努力的配合,只是可惜,只有第一次的作用是最明顯的。」   「那你豈不是多找幾個女人就能夠天下無敵了!」傅君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若是自己這句話提醒了寇芝芳該多多找女人的話,她恐怕真會去撞牆,哪個女人會希望自己的男人將心分出去給別的女人啊。   「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寇芝芳思索道:「處子的身體在先期確實效果顯著,但是到了後來效果就沒那麼明顯了,不過用來療傷還是相當不錯滴。」   「你是不是已經試過很多很多次了?」女人在感情上都是極其敏感的,傅君嬙帶著哭腔道:「是不是我只是你無數的女人之一罷了?」   「傻瓜,你覺得為夫我是那麼隨便的人麼。」寇芝芳忙解釋道:「我承認除了你之外我還有幾個女人,但是她們每一個都是真心待我的,所以我絕對不能辜負她們。她們都是很好很好的女子,我想你見了她們之後一定會跟她們成為好姐妹的。」   幾個?寇芝芳還真敢說出口啊!   ……   「師傅,芝芳的傷已經無礙了。」寇崇越一踏入院門便激動的向寇仲匯報道。   「哦,說說。」寇仲把手中的請帖隨手一扔道。   「那小兔崽子人呢?」宋玉致恨不得立刻便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那小傢伙沒一刻讓她這個娘省心的。   「師母放心,芝芳此刻絕對是安全的。因為他去了雍州城,崇越剛得到消息,真帝一家已經到雍州城了。」寇崇越當然知道該先回答師傅還是師母的問題,師傅是領導,師母是領導的領導,孰輕孰重傻瓜都明白。   「子陵到雍州城了?那他怎麼還不來找我,呆在雍州城幹嘛?」寇仲激動的道:「我得去一趟雍州城,奶奶的,這麼久沒見,也不知道他想老子沒有。」   「你不許去!」宋玉致秀眉一皺,瞪眼道:「這裡還有許多事等著你處理呢,兒子大婚,你這個做老子的還想偷閒麼?」   「好好好,我等子陵來長安城總好了吧。」寇仲無奈道:「崇越,你叫人去催一催,若是可以幫上忙的事情就替真帝接下,讓他騰出空暇來陪老子喝酒。」   「是!師傅!」   「現在跟我說說芝芳的詳細情況。」   「芝芳被吳大偉和程蒲送到了狀元村之後,有個女子將芝芳帶離了狀元村,師傅應該認識她。」寇崇越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住了,似乎這個女子的身份有些敏感。   「女子?」宋玉致果然不悅道:「叫什麼名字?」   「傅君嬙。」   「哼!果然是你的老相好。」宋玉致臉帶寒霜道:「都追到這裡來了,若不是我跟秀芳姐姐在,恐怕她已經住到尋芳園裡了吧!」   「我的姑奶奶,你先不忙吃醋好不好?」寇仲陪著笑臉道:「咱們先問清楚芝芳的情況要緊。」   「哼!待會再跟你算賬。」宋玉致悻悻的道,有寇崇越和虛行之在場,她也不好因為這種事情胡攪蠻纏。   「崇越,你接著說。」寇仲如獲大赦道。   「傅君嬙將芝芳和一個少女帶離了狀元村,後來她治好了芝芳的內傷,又帶著芝芳去了雍州城。而那個少女則回到了狀元村,這些情況都是她告訴解師弟的。解師弟讓人帶話給我之後,已經追去了雍州城。」   「那個少女是什麼身份,她的話信得過嗎?」宋玉致皺起了眉頭,心道怎麼又是一個女人,這個世界上就那麼多狐狸精麼,難怪天下間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   「絕對信得過!」寇崇越將視線轉向了正一邊喝茶一邊細心聽自己匯報的虛行之道:「因為她是虛先生的千金。」   「你說是艷如?」虛行之一愣,心道自己女兒怎麼也攪和進去了。   「不錯,正是虛姑娘,她此刻正在院門外邊。」   「行之啊,你這就不對了,怎麼女兒帶來了長安城也不捨得帶給我們看看呢?」宋玉致輕責道。   不是捨不得帶給你們看,還不是怕你生的那頭小色狼見色起意嘛,虛行之心道。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也成為寇芝芳大婚的女主角之一,他寧願虛艷如嫁給一個尋常百姓家的男子,過一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   「上次見艷如的時候,她還是個翹著羊角辮的小丫頭呢,現在想必已經亭亭玉立了吧!」寇仲笑道:「崇越,快把她領進來。」   虛行之心裡暗歎一聲,看來寶貝女兒終究還是遇著了寇芝芳那個小閻王,也不知道能不能倖免於難,至少目前就他所瞭解的情況來看,只要與寇芝芳接觸過的絕色少女,貌似都將會在歲日那天成為婚禮的女主角。 第四節 徐子陵終於冒泡了(下)   雍州城,位於關中西部,北枕千山,南帶渭水,東望西安,西扼秦隴。這裡曾是大漢周室發祥之地,贏秦創霸之域,以盛產「西鳳酒」而聞名於世。   西鳳酒以「甘泉佳釀,清冽醇馥」被高祖李淵列為宮廷御用酒品,高祖曾為其御筆親提「醇香典雅、甘潤挺爽、諸味協調、尾淨悠長」十六字的美譽。   西柳鎮位於雍州城西三十里處,這裡所產的西鳳酒為最佳,聲譽亦最高,故每年所產佳釀十之八九流向了長安城,以供權貴們享用。   西柳鎮東頭,有一個山莊,人稱「酒神莊」,莊主郝瀏陽被尊為雍州第一釀酒高手,據說當今聖上李世民最愛喝的便是他親手釀製的西鳳酒。   「郝莊主,在下此來只為求一壺佳釀,在下願出黃金千兩。」說話的是一個消瘦的中年男子,他的唐語發音相當蹩腳,應該是個外邦之人。   此君鼻樑高挺,眼神極為深邃,雙手修長而白皙,背上插著一把長柄刀,一看便知是個用刀高手,正是百濟第一高手張東劍。只是不知為何他名中帶劍,用的卻是刀。   「張先生客氣了,郝某所釀之酒雖然自信還不錯,卻也無需千兩黃金。」郝瀏陽並不是個貪財之人,否則他便不會拒絕李世民邀他入宮為皇家御用釀酒大師的機會了。   「不,郝莊主誤會了,在下要的並不是一般的西鳳酒,而是您十八年前親手釀製之後一直珍藏至今的那壇『萬里飄香』。據說那罈酒已經蘊含了您最最精深的釀酒技藝,在下是個嗜酒之人,很想親口嘗一嘗那『萬里飄香』。」張東劍顯然是有備而來。   「呵呵,張先生遠道而來,居然也知道這『萬里飄香』。不知道是哪個好事之人傳出去的,搞得現在人盡皆知。」郝瀏陽笑道:「那罈酒雖然乃是郝某所釀之酒中最好的一壇,卻也不值千兩黃金。」   「還請郝莊主看在在下嗜酒如命的份上,忍痛割愛。」張東劍抱拳道。   張東劍居然連用了兩個成語,看來這番話他是早已打好腹稿的,可見他對「萬里飄香」確實是志在必得啊。   「『萬里飄香』乃是郝某為一位摯友所釀,」郝瀏陽歉然道:「郝某亦是嗜酒如命之人,所以能夠明白張先生的心情,可是郝某更是個視朋友重愈生命之人,所以只能對張先生說聲抱歉了。」   「在下不求得到整壇『萬里飄香』,難道讓與在下一壺半壺亦不行麼?」張東劍語氣相當誠懇的道。   作為百濟第一高手,張東劍在百濟絕對是個說一不二的霸主級人物,而今他能夠在大唐如此謙卑亦算是難能可貴了,只是不知能否堅持下去。   「郝某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萬里飄香』乃是郝某為一位摯友所釀,除非他親至,否則誰都別想讓郝某將它起出酒窖。」郝瀏陽對他口中的那位摯友顯然有著相當深的感情。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麼?」張東劍顫聲道,他似乎有些激動了。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郝瀏陽斬釘截鐵的道。   「郝莊主就不怕在下動手強搶麼?這酒神莊中雖然有不少護衛,卻沒有在下十招之敵,在下若要取走,想必沒有人能夠阻擋。」張東劍依然努力著道:「還請郝莊主再考慮考慮,讓與在下半壺如何?只半壺便足矣。」   張東劍確實有說這話的資本,百濟武林雖然遠不及大唐武林那般高手如雲,但是能做到當之無愧的第一亦絕非易事。同時亦可見他想得到「萬里飄香」的心情是多麼迫切,他甚至寧願捨棄自己的名聲,畢竟一個武林高手逼迫一個不會絲毫武功的釀酒大師,傳出去真的非常不好聽。   「郝某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卻也是個有錚錚鐵骨的漢子,若是張先生想要動手強搶,儘管踏著郝某的屍體拿了去。」郝瀏陽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   郝瀏陽是個與世無爭的人,他的生命裡除了酒便只有朋友了。所以連當今聖上李世民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不會有絲毫逼迫,他不願入宮,李世民也沒綁著他入宮。可是這個張東劍居然想要逼迫他交出自己為摯友所釀之酒,這豈不是在要他的命嗎,他怎能不氣。   「呦!我們的百濟第一高手真是越來越有氣度了,居然對郝酒神這樣的人物威逼利誘起來。」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瞬間便由遠而近,可見來人功力相當不低。   「傅君嬙。」張東劍皺起了眉頭,看來今天酒是弄不到了,雖然他自信可以再次打敗傅君嬙這個手下敗將,但是當著武林同道的面逼迫一個不會武功之人這種事情他還是幹不出來的。   「張東劍,我找你報仇來了。」傅君嬙攜著寇芝芳的手飄然落於酒神莊的大院之中。   「哼!以為帶了個幫手就可以打敗我嗎?」張東劍瞥了寇芝芳一眼,不屑的道:「一個黃口小兒而已,莫不是你偷偷跟人生的野種?」   「你說什麼?」傅君嬙氣得胸脯劇烈的起伏起來。   「張東劍是吧?」寇芝芳似乎渾不在意般的笑道:「你記住了,我,寇芝芳,是傅君嬙的男人。你傷了我的女人,所以現在我找你算賬來了!」   「你是她的男人?哈哈哈哈!」張東劍喘著氣捧腹狂笑道:「傅君嬙,你也太會挑男人了吧!某非你喜歡玩母與子那種調調的無恥遊戲?」   「張東劍,我跟你拼了!」傅君嬙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她跟寇芝芳的年齡差異本就是她心裡頭揭之不去的一塊心病,張東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句句戳她的痛處。   「老婆。」寇芝芳一把拉住了想要衝上去的傅君嬙,邪惡的盯著張東劍道:「你第一次來大唐是吧?真是只可愛的小白,井底之蛙,別以為你在百濟獨孤求敗,在大唐就可以橫著走了。告訴你,大唐臥虎藏龍,可以蹂躪你的人多如天上繁星。」   「哦?」張東劍不以為然的道:「莫非閣下便是傳說中的臥虎藏龍麼?那在下倒想討教一兩招。」   「哼!」一聲冷哼突然在眾人耳畔響起,卻不見有半個人影。   寇芝芳和傅君嬙,還有郝瀏陽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然而冷哼之聲卻震得張東劍耳膜欲裂,他不禁駭然失色,來人功力之高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誰?」張東劍如臨大敵的道。   「蠻夷之邦,也敢來中土叫囂,犯我大唐武林者,雖遠必誅!」聲音忽遠忽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來人對內力的操控可謂神乎其技,恐怕便是寇芝芳也做不到這般輕巧嫻熟。   寇芝芳和傅君嬙都有些茫然,以他們的武學境界,居然也無法探知來人究竟身在何處,難道對方的修為之高已經到了寇仲那個級別?倒是郝瀏陽臉上流露出了狂喜之色,他顯然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也許是因為他認得來人的聲音吧。   「閣下究竟是何人,還請現身一見。」張東劍知道遇到了極其可怕的對手。   「既然敢稱百濟第一高手,想必你也算是個成名已久的人物吧?居然先是逼迫一個不會絲毫武功之人,後又欲決戰一個晚輩,武林中人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話音落後,一個仿如太上真人般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現在了郝瀏陽的身旁,此人身材修長挺拔,面如冠玉,長髮飄飄,一套藏青色的儒衫穿在他的身上更顯得氣質出塵,雖然已近中年,卻絕對算得上是個絕世美男子。   雖然寇芝芳和傅君嬙都沒有察覺此人是如何出現的,但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卻完全迥異,寇芝芳只是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覺得這個男子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而傅君嬙則是驚訝的張大了小嘴,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好小子,你總算記起我這個老友了。」郝瀏陽長笑道,他的喜悅之情是發自內心的。   「哈哈哈!無論是對你這個老小子,還是對你的佳釀,我都不敢有片刻遺忘。」中年美男子說罷與郝瀏陽相對放聲長笑起來。   「徐子陵,你眼睛瞎了麼?幹嘛裝作沒看到我?」傅君嬙突然笑中帶嗔的罵道。   「呃呃!原來是嬙姨,嘿嘿!我可不敢裝作沒看到您。」中年美男子尷尬的一笑道:「只是事隔這麼多年,嬙姨依然如此年輕漂亮,我一時不敢認罷了。」   寇芝芳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會覺得如此熟悉,原來來者便是小時候經常抱著自己玩飛天遊戲的徐子陵叔叔。也不知道這些年徐子陵被誰給帶壞了,居然也跟寇仲一樣學會油嘴滑舌了。   「十八年了,咱們已經十八年沒見了。」傅君嬙有些哽咽的道,世事變遷,滄海桑田,不知不覺間許多人都已經老了。   「是啊!十八年,我都已經老了,可嬙姨卻依然青春常駐。」徐子陵將視線轉向了寇芝芳道:「芝芳是吧?還記得你徐叔叔麼?」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寇芝芳笑道:「我當年還朝徐叔叔臉上撒過尿呢,怎會不記得。」   「哈哈哈哈!」徐子陵聽到寇芝芳的話後又一陣長笑。   「瞎扯,你那個時候應該還穿著開襠褲吧,哪裡會記得那麼多。」傅君嬙低聲揶揄道。   「嘿嘿!這些都是娘告訴我的,貌似徐叔叔當時還說我的童子尿好喝呢。」寇芝芳又開始胡話了。   傅君嬙知道寇芝芳的話絕不能盡信,她這位夫君大人最喜歡添油加醋胡說八道了。   「姓張的小子,本來,看在你也嗜酒的份上,我可以分你幾杯『萬里飄香』嘗嘗鮮,可是你居然敢用強!」徐子陵最後才望向了一直全神戒備的張東劍冷笑道:「你真的當我大唐武林沒人麼?」   「你就是大唐武林最富盛名的『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中的真帝徐子陵?」張東劍雖然是個初到大唐的小白,但是他畢竟接觸過一些大唐的武林中人,所以對大唐武林還是有一點瞭解的。   「承蒙江湖朋友們看得起,給取了個真帝的綽號,但其實大唐武林中高手無數,我徐子陵不過是徒有些虛名罷了。」徐子陵向來都是個謙虛低調之人,他可不像寇仲那樣喜歡光芒四射成為焦點的感覺。   「郝莊主的『萬里飄香』就是為你釀的?」張東劍不無羨慕的問道,他怎麼就沒有郝瀏陽這樣的朋友呢。   「不錯。」徐子陵瞟了張東劍背上的長刀一眼道:「你用刀的是吧,我最好的兄弟也是用刀的,讓我來試試你的刀跟他比起來有多少差距。」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我的刀就不如他的刀呢?」張東劍身為百濟第一高手,自然有自己的傲氣。   「因為這個天下間已經沒有人的刀比他的刀更霸氣更犀利更充滿一往無前的氣勢了。」徐子陵話語中似乎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是啊,這個天下間還有誰能夠讓寇芝芳和徐子陵全力出手呢?恐怕便是跋鋒寒和侯希白亦不行。   「你說的是刀帝寇仲?」張東劍立刻便猜到了徐子陵口中最好的兄弟是指誰。   「不錯。你也是用刀的人,我想你會希望看到他的出刀,只是不知你是否有資格讓他出刀。」徐子陵對寇仲的信心就如他對自己的信心一樣。   「哼!在下此番來大唐的目的之一便是挑戰刀帝。」張東劍果然是個小白。   「哈哈哈!你想挑戰我家老頭子?」寇芝芳大樂道:「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人敢來送死了,我家老頭子若是知道這裡有一個,他定然會樂得做夢都笑出聲來。」   「你是刀帝的兒子?」張東劍一愣,這個世界還真小。   「沒錯,我是你刀帝爺爺的兒子。」寇芝芳習慣性的占起便宜道。 第五節 愛叫「芳芳哥哥」的丫頭(上)   「撲哧!」傅君嬙忍俊不禁的道:「你真是壞透了!」   張東劍不理解寇芝芳的話,不代表傅君嬙亦不理解,她在大唐待的時間可比張東劍要長太多了,對大唐文化的理解甚至不比寇芝芳遜色,寇芝芳居然如此佔人家的便宜,確實有夠無恥的。   「怎麼過了這許多年,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調皮啊。」徐子陵雖然說著責怪的話語,但是從他笑盈盈的臉上完全看不出絲毫責怪之意。   「嘿嘿!徐叔叔,本來小侄是想親自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的,可是既然有您在,小侄就不跟您搶生意了。」寇芝芳笑嘻嘻的道。   「張東劍是吧,拔出你的刀吧。」徐子陵也不跟寇芝芳計較,撫著短短的山羊鬍道:「徐某已經十年沒跟人真刀實槍動過手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太失望。」   「你們大唐的武林中人一個個都狂妄之極,之前已經有四個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結果是,從今以後他們都只能用腳趾頭吃飯了。」張東劍不屑的道,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太白癡,還是藉故作輕蔑大唐武林中人以增強自己的信心。   「靠!你以為剁下幾隻豬蹄就能夠證明你的無敵嗎?真是幼稚!」寇芝芳亦滿臉不屑的道:「對手,不是看數量,而是看質量的,這麼淺薄的道理你都不懂麼?」   「你們兩個囉嗦什麼,要動手就快點啊,難道你們想讓我這個女流之輩出手麼?」傅君嬙微微不悅道,兩個大男人還唧唧歪歪的,一點都不乾脆,對於某些小白,直接拍拍死便是,這個世界立刻會變得安靜和美好許多。   「是!謹遵嬙姨的命令!」徐子陵學著寇芝芳的語調道,搞怪十足。   說罷,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徐子陵整個人彷彿沒有絲毫重量一般,輕飄飄的浮了起來,而後也不知道是哪裡吹來的一陣微風,將他吹向了張東劍,遠遠看去,徐子陵的身子便如一片薄薄的落葉,隨風而舞。   「閣下為什麼不出兵器?」張東劍到底是個號稱「第一」的人,一旦真的動手,他並不想占對手的便宜。在他看來,兵器無疑是一個武者生命的一部分,至少對他而言,手中的刀比如何東西都要重要。   「看來你真是個小白,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寇芝芳搖頭作憐憫狀道:「真帝的兵刃便是他的那雙手,那雙手與井中月一同位列大唐『神兵榜』之首。」   「雙手為兵刃,」張東劍一愣道:「閣下練的是拳法?」   「徐某記性不好,以前習的心法和招式早便忘光了。」徐子陵彷彿長著一對隱形的翅膀一般平穩的落在了張東劍身前半丈處。   「在下練的乃是祖傳刀法,名喚『焚天』,請賜教。」張東劍說罷緩緩的抽出了背上的長刀,只聞一聲仿如龍吟般的低鳴,隨即一道耀眼的匹練沖天而起,分外耀眼,片刻之後方歸於平靜。   「不錯,是把好刀。」徐子陵讚道:「比井中月還要好!」   「此刀名為『天殘』,乃是百濟最好的十位兵器大師用天外隕石窮八年時光嘔心瀝血鑄造而成。」張東劍凝視著手中的長刀,眼中帶著無限的溫柔,彷彿這刀便是他魂牽夢縈的情人一般。   「出刀吧!」徐子陵眼中流露出興奮的光芒,也不知道是因為張東劍的緣故,還是因為長刀「天殘」的緣故。   「焚天刀法第一式——燎原!」   小小的一柄長刀在張東劍的手中,居然帶出了數丈長寬的一片熱浪,鋪天蓋地,熱浪所過之處,草枯木爛。這是火的海洋,雖然看不見火,但若置身其中,你便會覺得四面八方皆是熊熊燃燒的火焰。而徐子陵便如火海中的一葉小舟,任憑風吹浪打,依然勝似閒庭信步。   此時此刻的徐子陵無疑是最有魅力的,真如天上的太白星君一般,彷彿隨時都會羽化仙去。傅君嬙有了那麼片刻的呆滯,一雙秀目中神采變幻,最後她偷偷望了身旁同樣為徐子陵和張東劍的決鬥而興奮不已的寇芝芳一眼,眼神歸於堅定。   也許徐子陵過去曾經是傅君嬙最最無法忘懷的一個夢,但是夢終究是夢,再美好的夢也有醒來的時候,而眼前的幸福才是自己最需要緊緊抓住的存在。傅君嬙握著寇芝芳的手悄悄的緊了緊,手心傳來的溫度讓她覺得很踏實。   「焚天刀法第二式——煉獄!」   長刀橫掃,數丈方圓的大地瞬間變得通紅一片,連砂石都似乎要融化一般,從地上冒起的熱浪晃得人頭暈目眩,彷彿時空都被扭曲了一般。   徐子陵雙足輕蹬,完美的身軀沖天而起,直上高空,而後就那麼遙遙的懸浮於虛空之中,衣袂飄飄。寇芝芳心道,若是在他腳下擺上一朵白雲,十足十就是個神仙哥哥嘛。   張東劍一愣,他從沒想過「煉獄」可以如此化解的,可是人家雖然取巧,卻也是真才實學,他能如何,難道硬要徐子陵下來感受一下大地的溫暖?   「焚天刀法第三式——焚天!」   不加思索的,張東劍使出了梵天刀法的最後一式,也是威力最大最霸道的一式,這一式似乎恰好為徐子陵準備的一般,因為它的名字叫「梵天」。   張東劍雙手緊握「天殘」,用肉眼難及的速度對著虛空連劈了成百上千刀,刀速之快連寇芝芳都覺得一陣眼花繚亂,而傅君嬙能夠捕捉到的僅有一片殘影,哪裡還有半點天殘原本的形狀?   在這一刻,烈陽成為了配角,因為在「天殘」刀氣波及的範圍之內,任何一點的亮度都遠遠勝過了天上的太陽。無盡的熾熱光芒和滔天熱浪捲席向了懸浮於虛空之中的徐子陵,眼看便要將他淹沒,甚至吞噬。   「梵天」的可怕傅君嬙是深有感觸的,因為她與張東劍每一次交手都是敗在此招之上,至今她都未想出破解之法,所以她全神貫注目不轉睛的盯著半空中的徐子陵,想看看他是如何破解這「梵天」的。   徐子陵當然不會讓寇芝芳和傅君嬙失望,事實上,儘管在感情方面他經常讓一些風華絕代的女子失望,但是在武學方面,他從未讓任何人失望過。   一雙手,一雙天下間最最完美的手,突兀的出現在空中,它的大小跟常人無異,但是卻給人一種可以摘星攬月的奇異感覺。只見這雙手愜意的揮舞,相互攪動,畫出了一個圈,於是熾熱的光芒消逝,無盡的熱浪消逝,烈陽復現。   徐子陵依然瀟灑的臨空而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手中捏著一個無比耀眼的小光球,他輕輕一彈,小光球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了天際,許久之後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可以想像那小光球的威力有多麼恐怖。   寇芝芳知道,這是太極的意境,因為他對太極亦有所涉獵,雖然境界遠遠比不上徐子陵,但是道理他卻是明白的。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若是徐子陵將那小光球彈向張東劍,恐怕張小白此刻已經灰飛湮滅了。   「只有三式嗎?」徐子陵臉帶期盼的道,很久沒有打得這麼過癮了,這個張東劍確實有點真材實料。   張東劍卻是愣住了,自他成名之後,未嘗一敗,幾乎任何一個對手都拿這焚天刀法的最後一式毫無辦法,所以他還真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了。   「如果你的招式已經用完的話,我要出手了。」徐子陵微微失望的道,如果只是這點伎倆,張東劍還不值得他盡全力,難道天下間真的就只有寇仲一個人可以令他竭盡全力的出手嗎?   說罷,也不管張東劍是否還是錯愕迷茫之中,徐子陵單手捏了個手印,遙遙向著張東劍印去。   「嗆——」仿如一條重傷的巨龍在頻臨死亡前的悲鳴。   無數的碎屑向四面八方飛濺,「天殘」再也不復存在。   張東劍愣住了,寇芝芳愣住了,傅君嬙愣住了,連一直都看得雲裡霧裡的郝瀏陽亦愣住了,徐子陵居然臨空一擊將一把絕世好刀給擊碎了,這是何等的威勢!   「兵器再好,終究是身外之物,若是一味的仰仗神兵利器,只能落入下層境界,終無法踏入至高的武學殿堂。」徐子陵的聲音仿如經聲佛號般震懾著人的心靈。   張東劍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徐子陵的話對他而言便如醍醐灌頂,他並不是一個接受不了失敗的人,他知道自己遠遠不是徐子陵的對手,一個真正的武者對於強者的話總是信服的。   「謝真帝教誨!張東劍此番回百濟,將閉關五載,仔細琢磨真帝今日所言。」張東劍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拜倒道:「他日若有所成,皆敗真帝今日所賜!大恩不言謝,告辭!」   張東劍走了,不但沒有帶走「萬里飄香」,甚至還丟了原本屬於他的「天殘」,世事就是這麼變化無常,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沒有人能夠預料到它確切的發展方向。   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禍福很多時候只有一線之隔,徐子陵隨口吐出的一番話語,卻造就了又一個二十大高手級別的存在,這是後話。   ……   「你就這麼放他走了?」傅君嬙開始興師問罪了:「他以前傷過我好幾次你知不知道?」   「嬙姨,這張東劍並不是個十惡不赦之人,只不過嗜酒又嗜武罷了。」徐子陵賠著笑臉道:「咱們教訓教訓他就算了,總不能為了一罈酒就要人家的命吧?」   「這萬里飄香真的有那麼好嗎?」寇芝芳眼中放光的道,酒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之一,對於男人的意義僅次於女人。   女人和酒,無論是英雄還是梟雄,無論是將相還是王侯,無論是聖賢還是凡夫俗子,多少人為之沉醉,為之淪陷。說她們是好東西吧,酒能亂人心性,紅顏禍水。說她們不是好東西吧,酒能壯膽,酒能解憂,酒能洗傷,而沒有美人,何來英雄?   「是不是真的那麼好,嘗一嘗豈不就知道了。」徐子陵笑道:「你可比你爹的運氣都好多了,他若是知道我有這麼一罈酒,恐怕會睡不安寢的。」   「郝兄,這萬里飄香今日可以見天日了麼?」徐子陵望向了因為他和張東劍決鬥而退至遠處的郝瀏陽道。   「只要徐子陵一句話,它隨時可以見天日。」郝瀏陽等徐子陵多少年了呀?   「好!今日咱們就痛飲這萬里飄香。」徐子陵可真夠大方的。   「來人,開啟酒窖,郝某今日要親自搬酒罈子。」郝瀏陽確實太激動了,萬里飄香,終於把徐子陵給飄來了。   「哎!男人……」傅君嬙低聲輕歎道,男人這東西,為什麼總是一提到酒就立刻忘乎所以,立刻將任何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第五章 愛叫「芳芳哥哥」的丫頭(中)   在寇芝芳小時候,徐子陵去宋家山城的次數還是比較多的,但是他跟寇仲切磋卻是從未當著寇芝芳的面,所以寇芝芳以前並未親眼見過徐子陵出手。其實他也沒見過幾次自己老頭子寇仲的出手,這小畜生的精力恐怕都放在為非作歹上了,整個宋家山城都被他攪得雞飛狗跳,說他是宋家山城第一禍害絕對不為過。   而今,徐子陵與張東劍一戰,對寇芝芳的觸動實在是太大了,因為徐子陵的強悍已經遠遠超越了一般江湖中人的認知,他甚至能夠飛天遁地,難道他偷師了那傳說中一種叫做「天使」的鳥人。   雖然寇仲也超級牛叉,但他畢竟是寇芝芳的老爹,老爹太強悍,做兒子的往往並沒有什麼很深的感觸。寇仲一刀劈死屠紅月和勾魂童子的威勢,可謂驚天地泣鬼神,但是寇芝芳似乎感觸並不大,也許是太習以為常了吧,畢竟掛在寇仲刀下的絕代高手實在是太多了。   可是徐子陵不一樣,雖然寇芝芳早已知道徐叔叔很厲害,可是親眼所見跟想像絕對是天差地別的,當他看到徐子陵沖天而起的那一刻,當他看到徐子陵生生將「梵天」一式所有的能量凝聚成一團小球的那一刻,他似乎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目標和方向。   沒錯,他想要成為絕世的強者,成為站在武道巔峰的寥寥幾人之一,他希望有一天能夠跟自己的老爹和徐叔叔並駕齊驅。他不想再被任何人追殺了,逃離無盡藏院的那一刻他便暗暗下定了決心。從今以後,他只希望讓別人匍匐在自己的腳下,他只想看著別人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而不希望自己像個喪家之犬般被別人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徐叔叔,能不能教我真言手印?」寇芝芳滿臉熱切的望著徐子陵道,有些人就是犯賤,非要捨近求遠,若是寇仲在此不知道會不會被這逆子給氣個半死。   「芝芳啊,不是你徐叔叔矯情,更不是你徐叔叔喜歡藏私,武之一道,從來就沒有絕對正確的路線。也可以這麼說,每個人都有一條屬於自己的最好的路,這條路別人是無法替你找到的,更無法幫著你走,你必須要靠自己。只有這樣,你最終才能夠攀登武學至境。以你此時此刻的修為,早已無須別人帶你入門,你所需要做的便是自己去摸索那條屬於你的路,然後一往無前的走下去,直至盡頭。」徐子陵諄諄教誨道。   「徐叔叔說的是,芝芳受教了!」寇芝芳臉色一正道,他知道徐子陵說的這些話字字千金,寇仲生的崽若是連這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寇仲乾脆一頭撞撞死算了。   「不談這些了,咱們找個好地方喝酒去。」徐子陵話鋒一轉道:「徐叔叔還沒跟你喝過酒吧?」   「呃,找個好地方?」寇芝芳一愣道:「不在這裡麼?」   「酒這種東西,是有靈的,越是好的酒,越要挑合適的地方喝,還要挑跟你一起喝的人。」徐子陵煞有介事的道:「俗話說話不投機半句多,喝酒也一樣,若是坐的一起的人不對脾氣,再好的酒你都會覺得是酸的。」   「那咱們去哪?」寇芝芳開始好奇了,找徐子陵的話理解,那個地方絕對是個妙處。   「跟著我走就是了,問那麼多幹嘛。」徐子陵輕輕托住郝瀏陽和一個一看便知年份久遠的酒罈子騰空而起道。   「君嬙,愣著幹嘛呢,走啊!」寇芝芳一拽傅君嬙,緊緊的跟了上去。   ……   這的確是個妙處,至少是寇芝芳絕對想像不到的妙處。   雍州城大牢地下深處居然有一處巨大的天然溶洞,最神奇的是,溶洞的一側煙霧裊裊,一潭綠汪汪的溫泉「汩汩」的冒著水泡。而另一側則是一潭冰冷刺骨的寒泉,深不見底,寒泉上空彷彿空氣都被凍住了一般。   一熱一寒兩潭泉水互不侵犯,各自佔領著一片天地,中間近十丈寬的地帶則溫度適中,這裡土質肥沃,生長著許多寇芝芳從未在外界見過的奇花異草,遠遠看去,彷彿一條巨大的彩色錦帶。   花草叢中一間小小的茅草屋靜靜的鑲嵌在這片神奇的天地裡,看上去居然分外和諧,茅草屋前有一張不大的石桌,四隻石凳隨意的擺放著,乾淨得一層不染,這個地方無疑是有人居住的。   「嘖嘖,徐叔叔可真會享受啊!」寇芝芳讚歎道:「這麼神奇的地方都能找到。」   「這可不是我找到的,我不過是鵲巢鳩佔罷了。」徐子陵笑道:「這還得感謝邪帝向雨田啊,他老人家一生就喜歡探訪名山大川,還有千奇百怪的洞穴深谷,這個地方最先便是被他發現的。」   「當年您跟青璇阿姨聯手對付尤鳥倦的那個蝙蝠洞是不是也是如此奇妙的所在?」寇芝芳好奇道。   關於徐子陵的故事,寇仲自然沒有少跟自己的寶貝兒子講,其中講的最多的自然是徐大俠與石青璇和師妃暄兩大美人兒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了。   「那地方啊,後來我就沒去過了,說不定內裡深處還真有神奇的所在。」徐子陵說罷率先向小木屋行去,一邊開口喚道:「青璇,蘭兒,你們看是誰來了。」   小木屋只有一道小小的門孔,並沒有門板,想必這地方也沒有裝門板的必要,若不是徐子陵帶著,寇芝芳即便明知道這溶洞的存在,恐怕找上一輩子也找不到這溶洞的入口。   兩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兒自小木屋中走出,整片天地霎時間多了幾分光彩,這是兩個比之傅君嬙亦絲毫不差的佳人,並且看上去有些神似,彷彿一對仙女姐妹一般。   「怎麼去了這麼久啊?咱們還得快些趕去長安城呢。」大一點的美人兒輕責道。   寇芝芳一眼就認出了石青璇,十多年過去,他的青璇阿姨依然青春靚麗,歲月滄桑彷彿刻意的忽略了她的存在,沒有再在的身上留下絲毫印跡。   她,還是十多年前的那個石青璇。   而站在石青璇身邊的那個稍稍小一點的美人兒,雖然女大十八變,但寇芝芳還是很容易猜出她的身份,徐子陵和石青璇的千金徐珠蘭。那個小時候總愛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奶聲奶氣的叫他「芳芳哥哥」的小丫頭,無論寇芝芳用盡任何手段,依然屢教不改,幾乎把寇芝芳氣得要吐血。   小丫頭現在長大了,她即繼承了石青璇的幽雅恬靜,擁有了似桂如蘭的氣質,又繼承了徐子陵的淡泊出塵,多了一絲仙氣。她深受上天的眷顧,彷彿大自然的精靈,人世間所有的美都被凝聚於一身,上天對待某些人果然是極度偏心的。   「郝大哥。」石青璇對著郝瀏陽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後她的目光轉到了寇芝芳的身上,立時愣住了。   「青璇阿姨。」寇芝芳甜甜的叫了一聲,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出聲,對方恐怕不敢輕易認自己,畢竟自己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當然,寇芝芳變化再大,認出他對於徐子陵而言是沒有難度的,徐子陵對事物的感知早已超越了身體五官的範疇。   「你是芝芳!」石青璇驚喜道,說罷一個箭步衝到了寇芝芳面前,伸手便要去抱。   「……」寇芝芳頭大了,小時候石青璇很喜歡抱他,到現在貌似還沒有改變,可是現在他已經比石青璇高大的多了,這抱起來是不是有些別捏?   「呵呵!都長這麼高了!」衝到寇芝芳面前的石青璇似乎也察覺了自己的莽撞,抱過去的雙手改作撫摸寇芝芳的腦袋道。   「娘……」一個優點怯怯的聲音在石青璇的身後響起:「他,他是芳芳哥哥嗎?」   「……」寇芝芳一陣頭暈目眩,怎麼過了十多年,這丫頭還是改不了壞毛病啊?   「芳芳哥哥?撲哧!」因為石青璇和徐珠蘭的出現而有點呆滯的傅君嬙,終於收回了自己的心神,這突兀的一聲「芳芳哥哥」正好被她的耳朵逮著,豈還能忍得住不笑出聲來。   「我說小蘭蘭,你真是屢教不改啊!」寇芝芳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徐珠蘭嬌俏的小鼻子。   「不要捏人家鼻子啦。」徐珠蘭害羞得將身子藏到了石青璇的身後,姑娘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呃……」寇芝芳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是啊!大家都長大了!他不再是整天瘋瘋癲癲的小寇芝芳了,徐珠蘭也不再是流著鼻涕的小丫頭了,時間過得真快呀!轉瞬便是十年,十年啊!白了多少華髮,皺了多少眼角眉梢?   「都站著幹嘛,坐,坐。」徐子陵拎著酒罈子往石桌上一擱道:「本來這罈酒是想等寇仲那小子一起喝的,現在不等了,有芝芳在,就姑且代了寇仲,怪他沒口福。」   「我來給爹倒酒。」徐珠蘭乖巧的道。   石凳子只有四張,本來是該寇芝芳和徐珠蘭這兩個小輩站著的,但是傅君嬙就豈能讓自己的男人站在一旁看自己坐著,所以她有些侷促不安起來,不知道是該坐還是該站。   「怎麼,你小子還會不好意思?」徐子陵斜覷著寇芝芳道。   說罷徐子陵拉過了石青璇,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石青璇大大方方毫不忸怩的便坐了。都老夫老妻這麼多年了,石青璇當年的羞澀早已化作了而今的相濡以沫。他人的眼光算什麼,即便是全世界人看著,她石青璇想要愛徐子陵莫非還需要管別人的臉色麼。   「哈!哈!哈!」寇芝芳大笑一聲,一把拉著傅君嬙便坐了下來,他學徐子陵一樣讓傅君嬙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討厭!」傅君嬙在寇芝芳的腿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使勁的扭動著身子,但最後還是被寇芝芳硬拉著坐了下去。   傅君嬙畢竟剛成為真正的女人不久,對於人前這樣親暱還是非常不適應的,何況徐子陵說起來還是她的晚輩呢,石青璇也跟她差不多的年紀,雖然徐子陵一早就看到了她跟寇芝芳手牽手的模樣,想必也早就猜到了二人的關係。可是心知肚明歸心知肚明,真要掀開那張紙,還是相當煎熬的。 第五章 愛叫「芳芳哥哥」的丫頭(下)   「蘭兒,怎麼了?」徐子陵一愣道。   原來徐珠蘭給徐子陵倒酒的時候不小心將酒灑到了石桌上,素來心靈手巧的寶貝女兒居然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徐子陵自然會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沒……沒什麼。」徐珠蘭似乎有點心虛的低垂著腦袋道:「爹,對不起啦。」   「這可是千金難求的絕世美酒啊,灑了一滴都是可恥的浪費!」徐子陵那個心痛啊,若是此刻撒掉酒的不是他的寶貝女兒,恐怕徐大爺已經一個真言手印印過去了。   「不就是灑了點酒麼,你唧唧歪歪什麼呀!」石青璇微微不悅道:「喝你的酒,喝完了自己倒。」   說罷石青璇寵溺的將徐珠蘭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在感情上徐子陵向來都是個遲鈍的主,他連自己的感情都經常搞不太清楚,又豈能明白寶貝女兒那少女的心思呢?   但是徐子陵不明白,不代表石青璇這個當娘的亦不明白。當寇芝芳將傅君嬙拉到自己懷裡的那一瞬間,正在給徐子陵倒酒,眼角卻一直瞄著寇芝芳的徐珠蘭雙手微微一顫,於是「萬里飄香」灑落了出來,這一切都沒有逃過石青璇的眼睛。   於是石青璇記起了許多年前,當她和徐子陵要將寶貝女兒帶離宋家山城的時候,徐珠蘭那撕心裂肺的痛哭,那傷心欲絕的眼神,那個時候她才僅僅四五歲光景,石青璇和徐子陵只道小孩子家家是不想離開自己玩慣了的地方,哪裡會想到那是因為宋家山城裡有個人小鬼大的寇芝芳的緣故。   「郝兄,當日匆匆一別,轉眼已是十八載光陰,子陵來晚了。」徐子陵低歎著舉杯道:「子陵先乾為敬。」   「只要來了就好!只要來了就好!」郝瀏陽老懷大慰道:「我就怕這罈酒會隨著我埋入地下呢。」   「郝兄此話該罰。」徐子陵故作不悅道:「罰酒三杯。」   「呵呵!我喝!我喝!」郝瀏陽笑著一口氣連灌三杯,果然不愧為酒神,海量啊!   傅君嬙,石青璇和徐珠蘭三個大美人兒就這樣看著徐子陵和郝瀏陽一杯一杯的碰著,只有寇芝芳偶爾偷偷的喝上一兩杯。「萬里飄香」不愧是連徐子陵都愛不釋手的絕世美酒,入口的瞬間一股清爽即直鑽心底,清香卻往上鑽入鼻子,清冽醇馥,回味悠長。   ……   「芝芳,來,咱們叔侄倆碰一杯。」以徐子陵如今的修為,絕對是千杯不醉的酒量。   「徐叔叔此番回中原,打算呆多久?」寇芝芳舉杯一飲而盡道。   「參加完你的婚禮就走。」徐子陵笑道:「我跟你青璇阿姨基本上已經逛遍了整個西方大陸,聽說南面還有一片神奇的大陸,我準備去那裡瞧瞧。」   「婚禮?誰的婚禮?你的婚禮?……」傅君嬙臉色數變,她滿臉幽怨的望著寇芝芳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眼眶開始變得濕潤起來。   「是我的婚禮,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寇芝芳有點心虛的道,其實他是一直在傅君嬙面前逃避談到這個問題,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傅君嬙解釋。   「你是沒來得及告訴我,還是根本就不想告訴我?」傅君嬙小嘴撅起的幅度越來越大,眼眶也越來越濕潤,眼看淚水便要落將下來。   「我告訴過你,有幾個待我情深意重的女子,她們都是我絕不能夠辜負的,她們都是很好很好的女子,你若是見到她們一定會喜歡她們的,你們一定會成為好姐妹的。」寇芝芳抱緊了坐在自己腿上的傅君嬙,生怕她會突然飛了似的。   「可是你沒有告訴我你即將娶她們。」傅君嬙的眼淚終是沒有掉下來,她只是癟著小嘴嗔怪道:「婚禮在哪天啊?」   「歲日那天。」寇芝芳苦笑的望了望一直微笑不語的徐子陵,回頭向傅君嬙道。   「哼!難怪突然有那麼多的高手出現在長安城附近呢,我之前還百思不得其解,原來卻是刀帝的公子要大婚啊!」傅君嬙微帶揶揄的道。   不管傅君嬙多麼與眾不同,多麼與尋常女子天差地別,她畢竟還是個女人,是個也會在自己深愛的男人面前撒嬌的女人,是個需要關心呵護,需要被寵著捧著的女人。知道自己心愛的男人即將大婚,新娘卻不是自己,她若是心裡沒有一絲怨言,那才是不正常的。但是傅君嬙到底非是尋常女子,雖然她也難免有些自哀自憐,但是她並沒有當即跟寇芝芳鬧騰起來,更沒有跟寇芝芳翻臉,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寇芝芳,她不想因為耍小性子而失去自己的愛人。但是撒撒嬌,生生小氣,也是無關痛癢的。   其實這裡最苦的卻是徐珠蘭,小時候她最喜歡跟在寇芝芳的屁股後面,不停的叫喚著「芳芳哥哥」,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會和「芳芳哥哥」一塊兒長大。第一次聽大人們講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時,她告訴自己,長大了一定要嫁給青梅竹馬的「芳芳哥哥」。   可是那一天,她清楚的記得,爹和娘帶著她離開了宋家山城,看著「芳芳哥哥」不捨的眼神,她肝腸寸斷,她拼了命的想要跑回去,想去告訴「芳芳哥哥」,她一定會回來找他,一定要回來做他的新娘。   可是那時候的徐珠蘭真的是太小了,爹和娘又怎麼會明白她的小心思,所以她還是被帶走了,帶到了一個再也見不到「芳芳哥哥」的地方,那裡到處都是白皮膚黃頭髮藍眼睛的人,甚至還有紅頭髮的白頭髮的,還有綠眼睛的棕色眼睛的,就是沒有黃皮膚黑頭髮黑眼睛的人。   一年,兩年,三年,四年……   徐珠蘭慢慢的長大了,也變得越來越美麗動人,無數帥氣的小伙子騎著高大的白馬捧著大把大把的鮮花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們親吻她的掌心,甚至單膝下跪親吻她的腳尖,他們朗誦動人的情詩,唱著悠揚的情歌。但是徐珠蘭的心卻無法容下他們分毫,她不明白,為什麼分離的時間越久,「芳芳哥哥」的身影在自己的腦海中卻越是清晰。   這一次,爹和娘終於帶著她回到了中原,一開始她興奮得徹夜難眠,她想像了許多許多種與「芳芳哥哥」見面的情形,她甚至想像到「芳芳哥哥」也跟那些高大英俊的西方小伙子一樣騎著白馬捧著玫瑰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知道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接過玫瑰花,因為她一生最大的心願便是成為「芳芳哥哥」的新娘。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他們是來參加「芳芳哥哥」的婚禮的,從知道的那一天起,她的臉上便再也沒有了往常那甜美的笑容。   自己長大了,「芳芳哥哥」當然也長大了,他應該已經是個氣宇軒昂的大丈夫了吧?他要娶的女子一定很漂亮很漂亮,可是自己難道不漂亮嗎?為什麼自己不是他的新娘?   當「芳芳哥哥」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她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噗噗」的心跳聲,她忘記了「芳芳哥哥」即將大婚的現實,她的腦海一片空白,許久才恢復了些許神智。   「芳芳哥哥」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一個跟自己的娘親一樣成熟優雅的女人,她知道這樣的女人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的。她難道就是將要成為「芳芳哥哥」新娘的女人嗎?   就在剛才,徐珠蘭終於知道,原來這個跟自己娘親一般成熟優雅的女人也不是「芳芳哥哥」將要娶的新娘,那麼新娘又是誰呢?又該如何國色天香呢?   「芳芳哥哥」真壞,都要娶新娘了,還在外面抱著別的女人,可是自己為什麼一點都不恨他,更加討厭不起來。   她其實跟自己一樣都是可憐的女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娶別的女人。   不,她比自己幸運,至少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坐在「芳芳哥哥」的懷裡,自己卻只能夠在一旁偷偷瞧著眼熱。而那個溫暖舒適的地方,在十年前一直都是屬於自己的。   ……   「為什麼要放過寇芝芳那個臭小子?無憂佛,你是不是瘋了,你敢違抗聖母的命令?」花湘氣急敗壞的道。   「花湘,不要這麼跟無憂佛大人說話。」宇文嫆提醒著花湘道,畢竟無憂佛在伏羲教的地位要比花湘這個七仙女之一高一些,伏羲教是相當注重地位和等級之分的。   「萬通不敢違背聖母的命令。」冒牌無花語氣相當平靜,無喜無悲的道:「但是萬通剛剛接到大聖主的命令,不得傷害寇芝芳。」   「什麼?大聖主的命令?」花湘愣住了:「大聖主為什麼不讓傷害寇芝芳,他可是我們伏羲教的大敵啊!」   「因為大聖主推測出寇芝芳不久之後將啟程赴西方大陸一行,大聖主想親自會會這個女媧教的新任神尊。」冒牌無花說罷便不再吱聲了,開始有規律的敲起木魚來。   「那嫆嫆暴露身份豈不是很不值得?」花湘鬱悶道,她並不敢質疑大聖主的決定,即便她是聖母的親傳弟子,即便有聖母護著她,她也絕對不敢。   大聖主雖然亦是聖母帶出來的,勉強可以算作是花湘的師姐,但是花湘從來都不敢在身份上有絲毫逾越。   有些人天生注定便是會高人一等的,他們與生俱來便有著一種領袖的魅力,一般膽子稍稍小點的人在他們面前甚至連站都站不穩。大聖主無疑便是這種人,恐怕這也是聖母選擇把她推上大聖主之位的原因之一吧。只是當初聖母恐怕沒有想到,自己教出來的弟子會是如此的出色,短短幾年,伏羲教大部分的勢力已經盡皆聚攏在了她的光環之下。 第六節 直上九天攬仙子(上)   為師者,最為驕傲的事情,莫過於教出超越自己的弟子來!   但是,若弟子真的太厲害,作為師傅的,會不會在欣慰之餘,心裡還有那麼一些不愉呢?特別是當弟子不再受自己約束的時候,甚至威脅到自己地位的時候。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麼一些驚才絕艷之輩,他們的成功都是上天注定好的,沒有人可以阻止,沒有人可以改變,作為師傅,遇上這樣的弟子無疑是幸運的。但是所謂天妒英才,作為師傅的,真的就個個人品高尚到絲毫不會嫉妒嗎?   聖母,作為伏羲教的教母,在伏羲教所有教眾的心目中,是一個彷彿基督教瑪利亞一般的存在。她在伏羲教中的威望或許及不上自己的丈夫皇父崑崙,但是皇父崑崙畢竟已經仙逝,信徒們需要一個人新的信仰,於是聖母便順理成章的登上了神壇,接受眾人的膜拜,直到大聖主的出現。   伏羲教已經許多許多年沒有出現這般雄才偉略的聖主了,即便是皇父崑崙在世,恐怕也不得不感歎一聲後生可畏,大聖主的上位無疑是在一些激進的教眾心裡注射了一劑強心針,於是聖母的地位在潛移默化中逐漸被取代。   而今,大聖主才是伏羲教真正的靈魂人物,她主宰著伏羲教的興衰,代表著伏羲教的未來。   ……   清晨,寇芝芳攜著傅君嬙,和徐子陵一家大搖大擺的開入長安城,李治早已親自等在了城門口,跟在他身後的是任勃頎和王凌,還有傅俊舒,遠處站著杜榮和戰風。   掃過一張張熱切張望的臉,寇芝芳突然覺得很感動,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乏真摯的兄弟之情,老爹只生了自己這麼一個兒子,所以他們便是自己的兄弟。   「老大,鳳體可好?」李治嬉笑著迎了上來道。   「滾!」寇芝芳一腳踹了過去。   「靠!一見面就這麼對我,我的心吶,哇涼哇涼滴!」李治急忙捂著屁股跑開了:「枉我這麼早便鑽出暖和的被窩,跑到這城門口來吹冷風。」   「回來。」   「嘛事?」   「你嫂子她們呢?」   「嘿嘿!現在可是大批大批的人在尋芳園等著老大您呢!」李治幸災樂禍的道:「老大您就等著屁股開花吧!小治先在這裡恭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呃……」寇芝芳一陣頭大,他知道自己出了事情大家都很擔心,沒有盡快趕回來報平安確實是他的不對,可是也不需要如此興師動眾的聲討自己吧?   ……   當寇芝芳踏入尋芳園的大門,真個被眼前的情形給嚇住了,只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其中大部分都是自己的熟人。   寇仲的十大弟子除了茵珠外悉數在場,寇仲的義子寇崇越,獨尊堡住解文龍和宋玉華之子解作仁,寇仲和徐子陵的養子方陵仲,雷九指和青青夫人之子雷洪,陰顯鶴和紀倩的雙胞胎兒子陰天明和陰天亮兄弟倆,翟嬌的養子翟達山,王玄恕和陰小紀之子王凌,山城大總管任俊之子任勃頎。   也許放在平時,刀帝十大弟子足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是今天他們顯然都不是主角,因為這裡還有一些更加駭人的存在。天刀宋缺,太皇跋鋒寒和其嬌妻巴黛兒,不死皇侯希白,狂君可達志,劍君陰顯鶴和其嬌妻紀倩,殺君杜伏威,散人寧道奇,邪異門之主蔡瑰異,獨尊堡老堡主解暉,霸王杜興,混世魔王程咬金。這些人物隨便一個都是可以在江湖中掀起滔天波瀾的強悍存在,此刻居然全部匯聚於此,這股力量實在是太可怕了。   此外,還有宋家山城大總管任俊,寇芝芳的舅舅宋師道和舅母商秀洵,獨尊堡主解文龍和宋玉華夫婦,雷九指和雷三手兄弟倆,已成為邊境貿易巨商的翟嬌,長江幫幫主聶雲飛和他的一眾弟子,長江幫大總管陳堡獅和其子陳山河,剛剛榮退的明堂窩大老闆胡小仙,衛國公李靖,邪異門左尊蕭狂夫,邪異門右尊鐵沖天,寇芝芳的老朋友水無塵和秦蓋天,擒龍幫代幫主范長鷹,東溟女王單婉晶,東溟派四大護法仙子中的單玉蝶和單青,程咬金次子程處亮和其妻清河公主,泉蓋蘇文長子淵男生,獨孤愴然和皇父幽蘭,還有百里淵……   這些人,大多正關切的望著寇芝芳,畢竟寇芝芳被人重傷還被追殺的事情早已人盡皆知。當然,亦有一些人此前並沒有見過寇芝芳,所以難免會向周圍的人詢問一番。   寇芝芳當然不可能一個一個去打招呼,但是向一些長輩點個頭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他們都是自己老頭子的好朋友,自己怎能不給老頭子面子呢。其中單婉晶、胡小仙還有皇父幽蘭三女所處之處無疑是寇芝芳視線掃到最多的地方,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寇芝芳雖然很想過去與她們聊聊,卻也只能望而卻步。   傅君嬙悄悄的鬆開了寇芝芳的手,並不是她對自己的心不夠堅定,也不是她在乎別人的眼光,只是她覺得在寇芝芳即將大婚的這個敏感時刻,自己不該為這種小事惹來眾怒,不管自己願意還是不願意,如果想要跟寇芝芳長相廝守,那麼就必須跟他的其餘女人處好關係,這點她心裡很明白。如果現在大搖大擺的以寇芝芳女人的姿態招搖過市,那不是明著扇那些即將成為寇芝芳新娘的佳人們的耳光麼。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宋玉致出手飛快,寇芝芳還沒緩過神來,他的耳朵已經落入了老娘的玉手中。   「輕點!輕點!娘,您就給我留點顏面好不,這麼多人看著呢。」寇芝芳慘叫道。   「哼!老娘教訓自己的兒子還有錯了?誰要是亂嚼舌頭,老娘剁了他的舌頭餵狗!」宋玉致氣勢洶洶的道。   「……」寇芝芳無語了。   「呦!又給我帶回來一個兒媳婦呀?」宋玉致盯著有點怯怯的傅君嬙道:「這位是哪家的姑娘啊?真是我見猶憐呢!」   其實宋玉致雖然沒見過傅君嬙,又怎麼可能猜不到傅君嬙的身份,畢竟寇崇越早已將寇芝芳這些天的情況詳細匯報了寇仲和宋玉致。但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又曾經跟自己丈夫有過點曖昧的女子,如今成為了自己兒子的女人,宋玉致又豈能不稍稍揶揄兩句。   「傅君嬙見過……見過……」傅君嬙囁嚅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稱呼宋玉致什麼合適,這個問題確實為難死她了。   「君嬙,叫娘!」寇芝芳一把將傅君嬙拉到了自己的身前,盯著她的眼睛,堅定的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寇芝芳的女人,你一定要記住。」   「娘!」傅君嬙羞澀的點了點頭,而後用恐怕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聲音低低的喚了宋玉致一聲。   眼尖的寇仲在遠遠看到傅君嬙的那一刻,便躲了起來,開玩笑,這個嬙姨以前可是看他和徐子陵相當不爽的,自己和徐子陵沒少被她欺負,而今她又跟自己的兒子有了這層關係,見面還真有些尷尬,能躲的話就先躲躲吧。   其實寇仲心裡還是相當暗爽不已的,自己生的好兒子啊!怎麼自己以前躲之唯恐不及的女魔頭,自己的寶貝兒子就能夠把她制得服服帖帖的呢?難道說真的是自己和徐子陵人品太差?   「君嬙。」尚秀芳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她跟傅君嬙還是照過幾次面的,當年她跟寇仲一夕之歡後輾轉大唐各個鄰國,鑽研各國獨具特色的器樂,高句麗自然亦是行程之一,她甚至還在二仙女山莊宿過幾日。   「秀芳。」傅君嬙驚喜道,終於見到一個熟人,她稍稍有了點安全感。   「咯咯!以後你可得喚我作娘嘍!」尚秀芳挽著傅君嬙的手低聲耳語道,弄得傅君嬙一陣臉紅心跳,她已經後悔跟寇芝芳一起明目張膽的露面尋芳園了。   「去見見明空和淚兒她們吧,她們都很擔心你,這兩天一個個都徹夜未眠的。」宋玉致這個即將當婆婆的自然不會忘記自己那群未來的兒媳婦們。   「她們人呢?」寇芝芳當然也迫切的想見自己的寶貝們。   「這裡外人太多,她們都是即將做新娘子的人,呆在這裡不方便,所以我讓她們全部到後面的院子裡去了,你現在就過去找她們,這裡娘替你照應著。」宋玉致說罷不再理會寇芝芳,而是笑盈盈的走向了石青璇和徐珠蘭:「青璇。這是小蘭蘭吧?都長這麼大了。」   徐子陵早已混入了宋缺那群人之中,一個個正捧腹大笑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寇仲什麼趣事兒。人與人是分等級的,雖然並非刻意,但是其餘人等如聶雲飛和范長鷹,都遠遠的避著宋缺和寧道奇他們,因為在大多數江湖中人的眼裡,宋缺他們早已非人,而是神。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見一下她們,她們肯定都擔心死了。」寇芝芳向傅君嬙謙聲道。   「去吧!我理解她們此刻的心情。」傅君嬙並不是一個不懂事的女人。 第六節 直上九天攬仙子(中)   寇芝芳一踏入院門,立時鶯鶯燕燕一片圍了上來,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充斥了整片天地,寇芝芳只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聾了。老婆太多,原來還有這樣的副作用。   「一個一個來,一個一個來。」寇芝芳大吼一聲道:「你們的夫君我,還好好的活著,所以不必著急,慢慢來。」   「聽說你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明空率先發難道。   女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動物,也許前一刻,她還在為你擔驚受怕,為你要死要活,但是後一刻,或許她便會立刻翻臉,扯著衣服找你拚命。   「呃……」寇芝芳啞口無言,這信息貌似也傳得太快了些吧,信息時代不是在一千五百年之後才開始的嗎?   「沒話說了吧,哼!姐姐們,大家說怎麼懲罰這個花心大蘿蔔?」明空開始煽風點火,有人說女人在即將做新娘的時候都會變得有些瘋狂,看來並非全無道理。   「我招,我招,我招還不行嗎?」寇芝芳開始求饒,他明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   於是寇小俠和傅大女俠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開始從尋芳園裡問世,並在不久的將來悄悄的在整個長安城裡蔓延,激勵了許多喜歡大齡女子的青少年男子。   「上次您讓我們查的事情有點眉目了。」申屠雪一邊陪著明空諸女纏著寇芝芳嬉笑玩鬧著,一邊用內功傳音道。   「什麼?」寇芝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關於那個叫怡的女子的消息。」申屠雪表面上依然不露痕跡的與眾女笑鬧著。   「什麼!」這一次,寇芝芳是狂喜:「查到她在哪兒了?」   「此刻她在哪並不確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久之前去過一個地方。」申屠雪斟酌著表述道,她辦事,寇芝芳總是很放心。   「什麼地方?」寇芝芳恨不得立刻便插上翅膀飛到怡的身邊去,去告訴她自己要大婚了,去告訴她自己想讓她也成為自己的新娘。   「慈航靜齋。」申屠雪輕輕的吐出了四個字。   「……」寇芝芳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深思之色。   慈航靜齋,四個字蘊含了多少驚天動地的東西!門人個個似仙女下凡塵,領袖白道武林數百年,素以悲天憐人為門派信念,處心積慮造福蒼生。為此,本該出塵的她們不惜入世插手世俗之事,甚至一度掌控了天下局勢的走向,可以說慈航靜齋是大唐一半的締造者。   寇芝芳當然知道慈航靜齋,他身邊的人都沒少提及這個地方,然而包括自己的老頭子和徐子陵叔叔在內,似乎都沒有人去過慈航靜齋。除了慈航靜齋自己內部的人之外,慈航靜齋便是一個江湖中最最神秘的去處,她似乎已經不再座落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難道她竟不屬於這個世界?   其實寇芝芳並不喜歡慈航靜齋,甚至有些厭惡,無論是固執的梵清惠,還是臭屁的師妃暄,都是他厭惡的對象。這對師徒實在是太讓人不爽了,若是全世界的女人都像她們一樣,乾脆所有的男人都去自殺算了。若不是因為碧秀心還留給他一些不錯的印象,他都想全盤否認慈航靜齋了。   梵清惠害得自己外公一怒之下娶醜女為妻也就罷了,畢竟天幸自己的老娘在外貌上完全繼承了外公的優秀基因,才沒有導致自己長得像黑旋風李逵。但是可惡的師妃暄,居然就那樣殘忍的秒殺了徐叔叔的初戀,真是該死!罪該萬死!   雖然師妃暄最終歸隱慈航靜齋,不再「為禍江湖」,不再「妖言惑眾」,不再自作主張的「攪風攪雨」,但是她留下的影響實在是太過惡劣了。   終生常伴青燈古佛,可謂是上天對師妃暄捨棄愛情的懲罰,或許她此刻真的已經得窺天道,但是天道之上又是什麼呢?是更長歲月的孤獨寂寞?還是一片空寂的悲涼?   自己是該走一趟慈航靜齋了,不管有沒有怡的事情,自己都該去一次慈航靜齋。寇芝芳一直都希望有個機會罵一罵師妃暄,質問她為什麼要捨棄愛情?何況,既然怡去過慈航靜齋,那麼自己就必須搞清楚她去慈航靜齋的目的是什麼。   怡雖然已經是個全新的存在,但是慈航靜齋的人可未必會這麼認為。祝玉妍作為曾經的魔門領袖,與慈航靜齋可是不死不休的死敵。怡她去慈航靜齋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她會遇到危險嗎?這些,都是寇芝芳迫切想要知道的,所以他必須盡快去慈航靜齋一趟。   「你知道慈航靜齋怎麼走嗎?」這是寇芝芳最擔心的問題,若是沒辦法找到慈航靜齋的所在之地,即便知道怡在慈航靜齋又如何。   「不知道,但是我們已經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申屠雪似乎永遠都不會讓寇芝芳失望。   「說來聽聽。」寇芝芳興奮的問道,慈航靜齋的那張神秘面紗也該揭開了。   「慈航靜齋會在每一代弟子中挑選出一個最優秀的,而後讓她出世行走江湖,進行所謂的修行和歷練。」申屠雪冷笑道:「按時間推算,這一代的傳人應該已經出現了,咱們可以抓住她,然後讓她帶我們去慈航靜齋。」   「若是人家死活不肯呢?」寇芝芳的擔心並非多餘。   「咯咯!這個世界上有的是辦法讓一個人不得不聽你的話,尤其是女人,要更容易對付一些。」此刻的申屠雪,語氣雖然輕鬆愉快,給人的感覺卻是有些危險。   「好!立刻傳令下去,以最快的速度給我找到慈航靜齋這一代出世的傳人,本神尊要闖一回慈航靜齋,我就不信慈航靜齋便是龍潭虎穴了。」寇芝芳冷聲道。   梵清惠,師妃暄,你們等著,老子來了……   明空諸女只顧數落寇芝芳毫不顧及她們無時無刻不在擔驚受怕的幼小心靈,根本便沒有注意到寇芝芳和申屠雪之間悄悄的對話,即便偶爾詫異一下二人的表情變化,亦被寇芝芳這個小滑頭找個恰如其分的理由給矇混過去了。   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最是奇妙,許多人即便天天相逢,仍然只能夠做一輩子的陌生人,有些人,即便遠隔天涯海角,依然注定會相遇到一起,成為朋友,成為對手,成為愛人,成為仇人……   儘管寇芝芳並不想與師妃暄碰面,但是耶和華那個死老頭似乎並不願意就這麼放過他。   哎!糾結!   師妃暄雖然討厭,畢竟是自己老頭子和徐叔叔的好朋友,甚至跟徐叔叔和李世民都有過一腿,自己若是跟她對上的話,還真不易把握這個度啊。   梵清惠也是,又是外公又是寧公雞的,兩個可都是超級強悍的人物,寇芝芳這遭慈航靜齋之行看來不會太過順利。 第六節 直上九天攬仙子(下)   寇芝芳不得不在內心歎服慈航靜齋的小女人們玩曖昧的本事,碧秀心,梵清惠,師妃暄,兩代弟子三個人,你看看,攻陷了大唐武林大半壁江山,還有大唐朝廷整壁江山。李世民對師妃暄至今仍然念念不忘,常說若是師妃暄願意,他可以立刻傳位於某位皇子,而後與師妃暄雙宿雙飛。還有徐子陵叔叔,侯希白叔叔……   看來自己老頭子與徐叔叔,還有李世民,最大的共同點便是癡情了!老頭子當年對李秀寧的那份癡心,那可真是感天動地啊,可是李秀寧那個鐵石心腸的臭女人,還他M的裝B!不過也幸好李秀寧沒有慧眼識英雄,否則自己現在在哪裡都還不知道呢。   ……   「幾個?這就是你說的幾個?」傅君嬙狠狠的盯著正撓頭抓耳的寇芝芳,一張粉嫩的臉蛋都泛綠了。   「那個……那個……」寇芝芳結巴了,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為好,這準新娘的數量確實是多了點,不然他也不會刻意迴避這個問題了。   「我不要活了!」傅君嬙撲到了寇芝芳的身上,又是抓又是扯又是捶道。   「好了好了!別鬧了!」寇芝芳一把捧起傅君嬙的俏臉,盯著她的眼睛深情款款的道:「君嬙,你也嫁給我好不好?」   「……啊……?」也不知道傅君嬙是一時緊張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在裝傻充愣。   「我是說,跟她們一起嫁給我,在歲月那天。」寇芝芳這次一字一句,非常嚴肅的道。   「……」傅君嬙躲避著寇芝芳的目光,不說話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同意了哦。」寇芝芳可不管傅君嬙應答不應答。   「你個小畜生!你無恥!你混蛋!……」傅君嬙的嘴巴突然被堵住,只能從鼻子裡發出輕微的抗議:「嗯……」   「嘿嘿!你夫君我別的長處沒有,就是比任何人都要無恥那麼一點點。」寇芝芳鬆開傅君嬙的小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你要是喜歡罵,就罵一輩子吧,我很樂意天天被你罵。」   「你……」傅君嬙跺了跺腳,無語了,面對這樣的夫君,你還能說什麼?   ……   無論如何,寇芝芳是安全回來了,無數的人為此終於平復了七上八下的心,因為腥風血雨最終還是沒能夠刮起。   街上全副武裝的士兵開回了軍營,飛簷走壁的江湖好漢們重新回歸了低調,化度寺,慧日寺,光明寺,慈門寺,弘善寺五座寺廟重新燃起了香火,但是不知不覺間,僧侶們似乎已經換了一批。   長安城平靜了數日,前所未有的平靜,平日裡張揚跋扈的貴公子們居然老老實實的夾起了尾巴,地痞流氓們則乾脆當起了模仿公民,雞鳴狗盜之徒甚至根本不敢進入長安城,因為他們的賊祖宗「鬼言」放了狠話,誰要是於歲日之前在長安城裡偷了一根雞毛,他就在那個人屁眼裡面塞一隻雞進去。   長安城是平靜了,一般的江湖中人也都前所未有的老實巴交,但是不代表有些人也會奉公守法,嚴於律己。   至少混世魔王魯國公程咬金府上,便天天都傳出劇烈的打鬥聲,甚至時常有大片房屋倒塌,到了後來,程咬金乾脆令全府所有的人都搬入了尚未完工的新府邸,而舊的府邸則成為了一片最好的戰場。   刀帝寇仲,真帝徐子陵,刀皇宋缺,太皇跋鋒寒,不死皇侯希白,狂君可達志,劍君陰顯鶴,殺君杜伏威,散人寧道奇,邪異門門主蔡瑰異,獨尊堡老堡主解暉,霸王杜興,妖姬婠婠,還有混世魔王程咬金自個兒。   二十大高手長安城裡一下子匯聚了十四個,這事何等驚人的數字,不是江湖中人恐怕無法有深刻的理解。據內部消息透露,在魯國公府上動過手的除了這十四個絕頂高手之外,還有「矛神」歷洋,伏羲教曾經的大光明王獨孤愴然,甚至還有當今聖上李世民。   怪不得程咬金一點都不心疼自己那被拆得支離破碎的府邸,原來破壞者裡面還有李世民啊。嘿嘿,作為領導,李世民拆了屬下的家,自然會賠個更好的。   ……   「停停!」李世民喘著粗氣道:「子陵啊,這功夫我是一輩子都趕不上你了。」   「你身繫大唐千千萬萬子民的溫飽和禍福,還能夠不落下習武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徐子陵笑著安慰道:「哪像我們這些山野之人,反正閒著沒事幹,就多花了些心思在武技上,勝之不武,勝之不武。」   「杜伏威,你個死老頭,咱們再打過,今天我要是不叫你吃我一板斧,程爺爺從今往後改用娘們的鴛鴦劍。」坐在地上歇了半天的程咬金從地上跳了起來,提著板斧向同樣大口喘著粗氣的杜伏威衝去。   「寧公雞,嘿嘿,我外孫給你取的這個名字真是貼切。」宋缺撫著下巴上的鬍鬚道:「咱們是不是再切磋幾招?」   「宋缺,我是來喝寇小子喜酒的,可不是來跟你打架的,你要打架找混世魔王去。」寧道奇似乎並不怎麼喜歡跟宋缺過招。   「小矛子,來來,咱們過兩招。」見寧道奇一副打死不肯奉陪的樣子,宋缺送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後,將視線轉到了貼身保護李治的「矛神」歷洋身上。   「撲哧!」婠婠忍不住笑出聲來,怪不得寇芝芳喜歡胡說八道,原來遺傳的不僅僅只有寇仲一個人的玩世不恭,還有宋缺的為老不尊。   其實宋缺以前是個很嚴肅的人,寇仲甚至一度相當的敬畏他,可是自寇芝芳出生之後,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宋缺慢慢的就成了個跟杜伏威一般的老頑童,難道是因為寇芝芳的功勞?還是他其實原本就是這個性子,只是長期追求武道的極致而壓抑住了原本的性情?   歷洋氣得臉色鐵青,可是他又不敢跟宋缺對罵,只能恨恨的提著長矛撲了過去。哎!這做陪練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從當初第一次跟著李治見到這群絕世高手交手的驚喜,到如今的苦不堪言,「矛神」歷洋的心路歷程罄竹難書。   「子陵啊,你悄悄告訴我,有沒有去過慈航靜齋?」李世民賊頭賊腦的出現在了徐子陵的身側,小心翼翼的問道,這話可不能讓寇仲聽見,不然他又要被嘲笑半天了。   「真沒去過。」徐子陵攤手無奈道。   「那你有沒有妃暄的消息?」事隔多年,李世民對師妃暄的感情看來是真的沒有絲毫冷卻下來啊。   「除了蘭兒出生那年托人送來一個長命鎖之外,那事早就告訴過你了,後來便再也沒有絲毫音訊了。」徐子陵愛莫能助道。   「哎!可惜我怎麼也查不到慈航靜齋位於何處!」李世民感慨道:「便是知道大致範圍也好啊,那樣我可以派數十萬大軍進行地毯式搜索,就不信不能夠把妃暄給找出來。」   「就算找到她了你又能如何?」徐子陵歎道:「如果她的腦袋能夠轉過彎來,如果她是個可以被說服的人,當年她就不會鐵了心回到慈航靜齋,終身常伴青燈古佛了。」   「難道一切真的只是過眼雲煙?難道一切真的只是南柯一夢?……」李世民低聲嘟囔著,說道後來竟然癡了。   情之一字,多少糾纏不清,多少欲語還休,多少低歎和無奈,多少感傷和懷念……   述不清的,只能用心感觸,心也看不明的,還能夠用什麼來牽絆?   ……   「神尊。」申屠雪低垂著螓首道。   房間裡只有寇芝芳和申屠雪兩個人,申屠雪居然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自己遲早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女人,自己緊張什麼?害怕什麼?自己明明是喜歡他的,真心的喜歡,也希望成為他的女人,難道是因為即將大婚的緣故?   「有確切消息了嗎?」寇芝芳一把將申屠雪攬到了懷裡,一雙壞手上下游弋起來。   「神尊……啊……」申屠雪畢竟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怎堪寇芝芳的前後攻襲。   儘管羞澀萬分,儘管尚未做好心理準備,但是申屠雪不敢有絲毫的抗拒,因為寇芝芳是神尊,因為自己是神妃,因為自己真的愛著寇芝芳。   「說話呀,工作都還沒匯報完呢。」寇芝芳惡作劇般的笑道。   其實寇芝芳只是逞逞手足之慾罷了,他並不打算在大婚之前便將申屠雪給吃了,因為他還需要仔細研究研究玉杵搗花徑心法,以便借申屠雪的處子之身和玉壺灌頂大法恢復自己的內力,甚至讓自己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慈航靜齋這一代出世的傳人叫做鍾離月,號稱天賦僅次於師妃暄的曠世奇才。上個月在東都洛陽初次現身江湖,此刻正在靜念禪宗了空大師的幫助下糾集白道武林人士,不知意欲何為。」申屠雪說每一句話都很幸苦,因為寇芝芳的壞手一刻都不曾停歇。   「鍾離月,天賦僅次於師妃暄?嘿嘿,但願不要讓我太失望。」寇芝芳笑得很邪惡。   「神尊似乎很不喜歡師妃暄。」申屠雪媚眼如絲的道,寇芝芳的一雙手已經進入了她衣物的深處,挑撥著她的心弦。   「何止是不喜歡,老子很討厭她!」寇芝芳毫不掩飾的道:「一個自以為是的白癡女人。」   「可是很多人都當她是仙女呢。」申屠雪雖然沒有見過師妃暄,關於她的傳說卻是聽過不少的。   「她師妃暄便真是天上的仙女,老子也要直上九天,把她給拽下來,撂倒在地上,然後在她屁股上狠狠的踹兩腳。」寇芝芳大言不慚的道。 第七節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上)   寇芝芳終是沒有吃掉申屠雪,雖然申屠雪對他的誘惑力絕對是前所未有,而他也的確相當飢渴,但是還沒有飢渴到等不及歲日大婚那天的地步。   申屠雪將自己被寇芝芳弄亂的衣裙整理了一番之後,便去水仙坊尋池水仙去了,對付鍾離月的事情還需要池水仙親自安排,慈航靜齋畢竟已經領袖白道武林數百年之久,若是走漏了風聲,對女媧教將會非常不利。   申屠雪無疑是寇芝芳所有女人中最最傾城的一個,跟她在一起,不僅僅是視覺上的享受,同時也是聽覺、嗅覺和觸覺上的享受,她的美是全方位的,毫無瑕疵的,無孔不入的,寇芝芳正是從她身上明白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真諦。在床上嬌媚癡纏,下了床又能夠立刻投入正事,這種女人確實是無價之寶。   被勾起的慾火不快些排出去對男人而言是相當大的煎熬,寇芝芳可沒有虐待自己的癖好,所有他偷偷的摸進了傅君嬙的房間,房間裡先是傳出輕微的爭吵聲,而後是含蓄的打鬥聲,最後是壓抑的喘息聲……   什麼叫做食髓知味,有些女人,確實有著令男人愛不釋手,甚至捨不得下床的資本。   遇上寇芝芳,也許是傅君嬙的劫難,也或許,是一種解脫。   對於生命,無需太多的哲理,也無需太多的介意,率性而為,隨遇而安,追求自己想要的事物,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對和錯並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心靈的安然。   ……   東都洛陽,作為大唐境內繁華僅次於長安城的大城,這裡無疑也是權貴們最喜歡呆的地方之一。   而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江湖,越是繁華的地方就越是多武林人物的存在。武林中人在尋常百姓的眼中都是神秘的,高來高去的,或者是危險的。當然,也有一些武林中人幫助大唐朝廷維護著尋常百姓的生命安全,在尋常百姓的眼中他們是正義的,這裡面有少林這樣的名門正派,有長江幫這樣合法做生意的幫會,有走鏢的鏢局……等等,等等,他們被稱為「白道」。   與白道對立的則被稱為黑道,他們有的打家劫舍,有的為禍武林,有的專門與朝廷對立,或是幹一些違法的勾當。其中,魔門執黑道之牛耳。   至於白道,少林自然有著巨大的影響力,還有散人寧道奇這樣一言九鼎的武林名宿,淨念禪宗亦堪稱白道巨頭,匡扶正義,導正世局,但是其中最能夠代表白道的無疑是慈航靜齋。   首先,慈航靜齋裡面都是女流,她們對江湖和權勢都沒有很大的野心;其次,慈航靜齋出來的傳人都德才兼備,武藝超群,並且總是走在與魔門對抗的最前線;再次,慈航靜齋每次入世踏足江湖的傳人都是孤身一人,她們雖然俱都秀外惠中,但是對大多數江湖門派而言,都沒有什麼很大的威脅……   這種種原因造成了慈航靜齋特殊的地位,當然,這一切跟慈航靜齋的傳人俱都是絕代佳人也是分不開的,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在美人面前,誰不想多表現出自己懲奸除惡,悲天憐人的一面呢。   淨念禪宗與慈航靜齋有著很深的淵源,從漢朝時期兩派的創派祖師天僧和地尼共著《慈航劍典》開始,兩派便一直穿同一條褲子。所以慈航靜齋每一次有傳人踏足江湖,淨念禪宗總是充當著傳聲筒或是代言人的絕色,這一次亦不例外。   作為二十大高手之一,了空大師的名頭在江湖中那絕對是響噹噹的,在寧道奇和師妃暄均隱跡江湖後,他肩負起白道武林除魔衛道的重任。有了空大師的親筆名帖送上門,還沒有哪門哪派敢於不給面子。更何況,誰都想見一見慈航靜齋這一代的傳人究竟有何過人之處,憑什麼被稱為僅次於師妃暄的天才少女。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不管慈航靜齋的傳人本事如何,長得國色天香那是絕對錯不了的,論起選美的本事,「慈航靜齋」四個字拿出來便是個金字招牌,她們若是認第二,恐怕無人敢稱第一。   無論是迷倒石之軒和李淵的碧秀心,還是迷倒宋缺、解暉和寧道奇的梵清惠,亦或迷倒徐子陵、侯希白和李世民的師妃暄,慈航靜齋出來的女子,哪一個不是傾國傾城,哪一個不是秀外惠中,哪一個不是顛倒眾生。   鍾離月,還沒有露面江湖,這個名字便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無論是路邊的茶鋪還是喧鬧的酒樓,幾乎每一個江湖中人都在談論這個神秘的女子。據說她的美貌不下於當年的師妃暄,據說她是繼師妃暄之後第一個最有希望練成劍心通明的人,據說她與了空大師交手數百招而絲毫不落下風……   關於鍾離月的傳言有很多很多版本,但是有兩點絕對是相同的,那便是她是個美女,絕世大美女,她武功很高,高得離譜。不得不歎服慈航靜齋和淨念禪宗造勢的本事,初踏入江湖便造成如此大影響力的女人,恐怕除了當年的師妃暄之外,便數這個鐘離月了。   慈航靜齋的傳人似乎從來都不知道「低調」二字的含義,或許她們歷練的先決條件便是要聞名江湖吧,這樣可以增加更多的壓力,畢竟在無數人的關注之下做事跟自己一個人瞎折騰所面對的壓力絕對是天差地別的。   ……   「子陵啊,你可知道妃暄的弟子已經出了慈航靜齋,很快便要踏足江湖哩。」李世民一大早便屁顛屁顛的找寇仲和徐子陵報信來了。   「貌似這兩天便要在洛陽冒泡的樣子,難道咱們的皇帝陛下想去洛陽度度假?」寇仲似笑非笑的道:「聽說是個不亞於師仙子的大美人,莫非你想……」   「什麼話,我便是去洛陽,那也是為了打聽妃暄的消息,我可是個癡情的人,又怎麼會打小姑娘的注意。」李世民叫屈道:「死寇仲,你可不要把我想得跟你一般齷齪。」   「嘿嘿!貌似某人前不久才納了一個二八年華的妃子吧?」寇仲毫不留情的道。   「世民若是想去慈航靜齋走一圈,我願意作陪。」侯希白笑道。   「你們是不是一個個見到師妃暄那娘們就心癢難耐啊?」跋鋒寒一邊喝著酒一邊揶揄道:「我看師妃暄的身材也就算一般般,該有肉的地方沒肉,恐怕手感不會太好。」   「跋鋒寒,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李世民氣得鬚髮皆張道。   「不服啊?不服來單挑!」跋鋒寒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哼!不跟你一般見識。」李世民轉向徐子陵,舔著嘴唇道:「子陵啊,聽說你從郝酒神那裡弄了一壇絕世美酒,拿出來喝點,怎麼樣?你不會那麼小氣吧?」   「不是我不捨得給你喝,那酒已經被我和芝芳給喝完了。」徐子陵歉然道。   「什麼?」寇仲跳了起來:「你不是說要分老子一半的麼,居然未經老子同意就給喝了?單挑!單挑!」   「你叫騰個屁!」徐子陵毫無愧色的道:「芝芳喝了跟你喝了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那個小兔崽子哪裡懂得品酒,完全就是牛嚼牡丹嘛!」寇仲鬱悶得險些立馬便動粗起來。   「咱們是不是去洛陽看看,那個鐘離月據說是個不亞於妃暄的大美人,我的美人扇還有一個位置空著呢。」侯希白提議道。   侯希白對於美人總是特別的嚮往,但是他從不會有什麼齷齪思想,這點在座的幾位都非常清楚,他的人品的確相當堅挺。   「行,我就偷回懶,逃他幾天早朝。」李世民附和道。   「是不是叫上宋閥主他們?」徐子陵向寇仲問道。   「要是咱們這一大群人殺過去,會不會聲勢太浩大了一些?」李世民擔憂道:「恐怕一般人見到這副架勢,便是不給嚇得當場尿褲子,也得哆嗦上半天吧。」   李世民的話絕非危言聳聽,二十大高手超過一半突然殺到,便是如何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人物,恐怕都得心驚膽戰一番。 第七節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中)   白馬寺,位於洛陽城東二十里處,乃是佛教傳入中土之後第一所官辦寺院,有中國佛寺「祖庭」、「釋源」之稱,號稱「大唐第一古剎」。始建於東漢永平十一年,因漢明帝「感夢求法」,遣使迎請天竺僧人回洛陽後而創建,歷代屢有修葺增繕。   佛教傳入中土之後,經過數百年的發展壯大,信徒眾多,派系林立,寺廟之多便如天上的繁星一般。白馬寺也許不是最大最氣派的寺廟,但是它的地位卻是無可替代的,所以佛教中的各宗派首腦人物經常造訪這裡。   這天,淨念禪宗四大護法中的悟天和悟性二位大師早早的便來到了白馬寺,了空既然要親自來此,作為開路先鋒的四大護法自然要積極一些,以博領導的好感。   作為佛寺祖庭,白馬寺的香火自然是旺得令人嫉妒,但是它從未像今日般熱鬧,無數的江湖中人早早的便匯聚於此,等待那個天仙般的鍾離月降臨凡塵。密密麻麻的人頭遠遠看去黑壓壓的一片,人山人海,水洩不通。   河南道武林白道的精英已經悉數到齊,有的甚至千里迢迢遠道而來,有來自河東道的,山南道的,淮南道的……   一個個青年俊彥滿臉都是興奮之色,身上的衣物光鮮亮麗,一看便知是新換上的,有的甚至連手中的寶劍都是嶄新的,兵器鋪為此發了一筆不小的橫財,個別高瞻遠矚的老闆甚至已經在暗暗打算請鍾離月擔任「形象大使」。   悟天大師雖然甚少在江湖中走動,但是他的大名卻是相當響亮的,因為他收了一個好弟子,雖然只是個俗家弟子,但是長江幫幫主聶雲飛在江湖中無疑比淨念禪宗的任何一個傳人都要有名得多。當然,聶雲飛還遠比不上了空大師,但是餘者皆可俯視。不過,咱們這裡論的只是名氣,若要說到修為的話,恐怕聶雲飛就排不上號了。   悟天大師既然在白馬寺冒泡,代表淨念禪宗全力協助鍾離月上位,長江幫自然要鼎力支持,不過聶雲飛本人是趕不到了,他還得為自己寶貝女兒大婚的事情操心呢。代表聶雲飛趕來白馬寺的是他的大弟子狄豹和三弟子沈虯龍,二弟子冼雄心和關門弟子傅俊舒被留在了長安城替師傅排憂解難。   悟性大師為人處事更為低調,江湖中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大名,但是他卻有個更為聲名顯赫的不記名弟子,那便是吳王李恪了。身為皇家貴胄,李恪自然無需對悟性大師行師徒之禮,但是他們畢竟有著師徒之實,可見淨念禪宗與皇家的關係還是相當不錯的。當然,天下間知道悟性大師乃是吳王之師的人屈指可數,他們可不會拿這種事情出去亂嚼舌頭,任何事情只要涉及皇家,都是隨時可能要人命的。   一群江湖中人居然老老實實的呆在一個寺廟之中,一呆便是大半天,也不鬧騰,也不惹事,這可是非常罕見的現象。足見慈航靜齋傳人的誘惑力有多麼大,誰不想在鍾離月面前表現出一副謙謙君子的形象呢,誰不想博得鍾離月的賞識甚至垂青呢。當然最後一種可能性幾乎為零,連當年的真帝徐子陵都搞不定師妃暄,自然不會有人沒有自知之明到認為自己可以搞定鍾離月的地步。   申時正,了空大師終於姍姍來遲,其實見過了空大師這般容貌的人並不多,返老還童之後他幾乎從未露面江湖。若是寇仲與徐子陵在此,定然會驚歎這廝咋滴如此會保養,十幾二十年過去,居然還是一副少年面孔,淨念禪宗的武學果真是博大精深,神奇非凡啊!   整個白馬寺頓時靜至落針可聞,了空既然已經出現,鍾離月想必已經不遠了,青年俊彥和豪俠霸主們一個個閉住了呼吸,伸長了脖子,準備一睹仙容。   然而……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   直至夕陽西落,晚霞滿天,鍾離月依然沒有出現,一直面不改色的了空大師低低的念著不知哪段經文,沒有人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麼,或許他早已安排了人去查明原因了吧,只是大家沒有察覺罷了。   「阿彌陀佛。鍾離仙子或許有事耽擱了,大夥兒先散了吧,待安排了新的見面時間,貧僧會通知大家。」了空抬起了腦袋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番後開口一聲佛號,聲音並不重,卻清晰的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   洛陽城內一處極其普通的住宅,誰也想不到它的地下會是別有洞天。一個非常開闊的大廳內聚集著近十位男女,大廳頂部點綴的一顆顆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映在這些男女的臉上,顯得有些神秘而又和諧。   「月仙子,咱們打個商量如何?」寇芝芳坐在大廳正中的紫金巨椅上,舒適的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的向坐在他不遠處的一個絕代佳人道。   正是慈航靜齋這一代入世修行的傳人,被譽為天賦僅次於師妃暄的鍾離月。若說美,寇芝芳並不是沒有見過這一級數的美人兒,自己的兩個娘,石青璇阿姨,舅母商秀洵,申屠雪,怡,婠婠,明空,傅君嬙,徐珠蘭,宋淚兒,李雪雁,晉陽公主李明達,定襄縣主李玉亭,清河公主李菁,東方聞櫻,梁丘琦芸,皇父幽蘭……   寇芝芳可以想像出許多與面前這張容顏不相上下的臉龐,但是,若論出塵,若論空靈,鍾離月無疑是寇芝芳所見過美人中最最接近羽化成仙的一個,他可以想像當年的師妃暄是如何的飄然若仙,也終於理解了為什麼徐子陵,侯希白和李世民這些站在天下之巔的男人們何以會為了她魂牽夢縈,甚至至今仍然念念不忘。將仙子拉下凡塵,甚至摁在自己的胯下婉轉承歡無疑是所有男人的夢想,那種成就感恐怕與得天下亦毫不相讓。   鍾離月不該出現在人世間,她的眼睛便如世上最最璀璨的瑪瑙,眼神清澈仿似蒼穹,兩頁蛾眉恰到好處的點綴於雙眼之上,讓本已動人的雙眼越發傳神,秀挺的鼻樑遠不是嬌俏可愛能夠概括,紅潤的雙唇亦遠非嬌艷欲滴可以形容。還有她的耳朵,她的秀髮,她的身姿,無一不美到極致,不美到驚心動魄,不美到令凡夫俗子們自慚形穢。便是天上的嫦娥真個下凡,恐怕亦不敢在她的面前露臉,但凡美貌的女子,誰願意被人給比下去!   奶奶的,怪不得那群所謂的江湖豪傑們都雄性激素暴增,打扮得花枝招展,騷包得跟個街頭耍猴的手中牽的那隻猴一般呢。寇芝芳邪惡的想到,原來慈航靜齋自古便是靠美人計打天下的呀,可歎白道那些自以為是的大丈夫們在不知不覺中入了盅還猶然不覺,甚至得意洋洋呢。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使卑鄙手段抓住我?」鍾離月秀眉倒豎道。   作為慈航靜齋的傳人,鍾離月此刻感覺相當鬱悶,也感覺相當窩囊,號稱僅次於師妃暄的天才少女,居然一出山門便被人給逮住了,這叫她如何不羞憤欲死。   「嘖嘖!真是凶啊!」寇芝芳站了起來走向鍾離月道:「不過我喜歡!」   「你要幹嘛?」鍾離月聲色俱厲的叫道。   寇芝芳此刻的形象實在是跟親和力一點都掛不上邊,十足十一副無恥之徒的面孔。不管慈航靜齋教出的弟子多麼驚才絕艷,多麼秀外惠中,首先,她們都是女人。鍾離月,也許擺上神壇就是個觀世音菩薩,但是下了神壇,她僅僅只是一個少女,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一個不諳世故的少女,遇上了自己所料不及並且無法掌控的事情,她豈能不亂了方寸。   「嘖嘖!這肌膚,果真是水靈靈啊!真想咬上一口。」寇芝芳將鼻子湊到了鍾離月臉前半寸處狠狠的嗅了一下道:「月仙子不必激動,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只要月仙子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我立刻便放了月仙子,並任憑月仙子懲罰。」   「……」鍾離月皺起了修眉,面前這個長得比自己還女人的青年臉上那噁心的笑容實在是太過邪惡,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與善良二字更是扯不上半點關係。   「是這樣的,我有個老婆太調皮,喜歡跟我捉迷藏,這次居然躲到你們慈航靜齋去了,所以想求月仙子給帶個路,讓我這個癡心的丈夫把自己的老婆尋回來。我保證以後在家好好管教,絕不再讓她跑去慈航靜齋叨擾各位仙子了。」寇芝芳聲情並茂的述苦道:「哎!女人啊,三天不打便上房揭瓦!」   「喂!你這麼說我們女人是什麼意思啊?」鍾離月不樂意了,絲毫沒有自己已經成為階下囚的覺悟,憤慨道:「你們這些臭男人,用到我們女人的時候麼便低聲下氣,極盡討好,不用到我們女人的時候麼便嫌我們礙手礙腳。哼!沒有我們女人,人類如何繁衍生息?你又如何傳宗接代?……」   「嗯!這的確是個很嚴肅並且非常嚴重的問題,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就此深入探討一番,首先來說說這傳宗接代,繁衍生息的事情。」寇芝芳嚥了口口水道:「貌似這等創造下一代的偉大任務,可不是單單女人自個兒便能夠完成的,它需要我們男人的全力配合,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若是配合得當,動作協調,靈慾交融,……」   「你說什麼呀,我不要聽!」鍾離月終於還是被寇芝芳的無恥給打敗,臉紅似血的急道。   若是再聽下去,便真是天上下凡的仙子,恐怕亦有可能道心失守。對著如此出塵的仙子,還敢胡說八道,污言穢語的,天下間恐怕獨有寇芝芳這一家了。 第七節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下)   其實並不是真的從未有外人去過慈航靜齋,至少寇芝芳知道寧道奇是去過的,甚至他還翻閱過《慈航劍典》,雖然最終落得個吐血的下場。第一次聽外公說這事的時候,寇芝芳很是幸災樂禍了一番,誰讓寧公雞去看那女人修煉的玩意兒,這便如一個帶把的爺們去學《葵花寶典》一般,你不揮刀自宮,是無法體會個中奇妙滴。   寇芝芳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寧公雞問路,但是他知道問了也是白搭,寧公雞對梵清惠的俯首帖耳那是路人皆知的,梵清惠不許他說出慈航靜齋的具體位置,他便是被人拔光了雞毛也定然不會鬆口,貌似外公就明裡暗裡多次向他打探過,愣是沒從他嘴裡摳出半點線索來。軟的不行,硬的自然更是不行,連自己的外公都只能與他打個平手,憑自己此刻的修為想幹過寧公雞顯然是癡人說夢。   既然寧公雞這條路走不通,鍾離月便成為了寇芝芳唯一的希望,畢竟鍾離月只是一個初出江湖的小姑娘,即便真的才華橫溢,修為不下於當年的師妃暄,但是她的江湖經驗顯然是欠缺的,對敵經驗想必亦不會很豐富,所以寇芝芳有大把的法子對付她。   於是便發生了慈航靜齋自地尼創派以來最最屈辱的一幕,號稱整一代傳人中最最傑出的一個弟子居然初出山門便被人給活捉了。若是傳出去,必然轟動整個江湖,而寇芝芳亦必將會成為無數男人追殺的對象。當然,在心中偷偷崇拜寇芝芳的人想必也絕不會少。   只是恐怕沒有人會明白,修為與當年的師妃暄相仿的鍾離月是如何落入寇芝芳之手的,當年師妃暄出道的時候,那氣勢,那架勢……便是說她乃是武林中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亦不為過。   其實說出來也就不那麼神奇了,以寇芝芳的無恥,自然不會用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更不會拎著刀攔在路上來一句:「要錢還是要命?」   他不過是安排了人手在鍾離月小解的時候突然襲擊罷了,無論多麼脫俗出塵,鍾離月畢竟還沒有真的羽化成仙,還是需要吃喝拉撒的。誰都知道,女人生理結構跟男人不一樣,很多情況下,她們對外界的防備和反應能力都會降到最低。小解正是這樣的情況之一,女人可不像男人,往路邊一站,褲子一扯,「唏哩嘩啦」幾下子就完事了。   剛剛踏足江湖的鍾離月哪裡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些無恥之徒,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比如在你睡覺的時候吹點迷香,或者在你喝的茶裡撒點迷藥,比如在你渡江的時候鑽到船底敲個窟窿,或者在你馬車前挖個陷馬坑……   其實江湖中那些無恥之徒喜歡用的卑鄙手段,在鍾離月離開慈航靜齋之前,長輩們還是告誡過一番的,甚至跟她細細說了採花淫賊通常慣用的伎倆,可以說鍾離月雖然實踐經驗為零,理論經驗還是算蠻豐富的。可是慈航靜齋的長輩們以前見識過的都是江湖中尋常的無恥之徒,像寇芝芳這般無恥到巔峰境界的強悍存在她們可從未遇見過,所以忘了告訴自己的寶貝弟子,在小解的時候千萬要小心。   於是當鍾離月小解到一半的時候,一個急急忙忙衝入茅房想跟她搶位置的少女突然發難,同時茅房的四壁和頂部瞬間崩裂,數張大網自四面八方籠罩過來,可憐的月仙子除了束手就擒還能如何?難道光著屁股提劍上去砍?   「嘿嘿!還請月仙子莫怪!」寇芝芳訕笑道:「我請你來絕無半分惡意,手段特殊一點那也不過是為了免傷和氣,若是真刀實槍幹起來,傷了誰都不好,你說是不是?」   這還叫不傷和氣啊?鍾離月胸口劇烈起伏著,氣得險些暈厥過去,你趁人家姑娘小解的時候突然發難,還險些讓人家曝光,這若是都不算傷和氣的話,難道非要把人家扒光了扔到妓院門口才算傷和氣麼?   「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啊,家裡已經在緊鑼密鼓的籌備婚禮之事了,新娘子卻玩起了失蹤,你說我能不著急嗎?」見鍾離月不理會自己,寇芝芳繼續大放闕詞道。   「你不是說老婆嗎?原來還只是未婚妻啊。」鍾離月豈能是寇芝芳的對手,情不自禁的道。   「我對她的一片癡心那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能夠經受任何考驗。」寇芝芳指天發誓道:「只要找到她,我們便立刻完婚,她遲早會是我的老婆。」   「哼!師傅說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鍾離月不屑道:「嘴裡說著海誓山盟,轉身便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寇芝芳不禁偷偷心道,按年齡推斷,鍾離月應該是師妃暄師姐妹帶出來的傳人,甚至有可能就是師妃暄的弟子,她口中的師傅會是何方神聖呢?慈航靜齋實在是太過神秘,除了碧秀心和梵清惠師姐妹,還有師妃暄之外,其餘的弟子都未曾現身江湖,所以寇芝芳無從猜測。   「你師傅一定是終身未嫁對不對?」寇芝芳一邊思索對策一邊道。   廢話麼,除了碧秀心,慈航靜齋還沒有哪位不是孤身終老的,慈航靜齋盛產傳說中的老處女。   「哼!我們慈航靜齋的女子,豈是你們這些臭男人能夠相配的。」鍾離月撅起小嘴道,那模樣要多誘人有多誘人,搞得寇芝芳心裡癢得難受。   「我說小月啊,這你就不懂了。」寇芝芳語重心長的道:「為什麼世上會有男人和女人兩種人呢?那是因為上天要讓男人和女人結合,讓男人和女人相親相愛,讓男人體會女人的柔情似水,讓女人感受男人的溫柔體貼。也許這個世界上是有一些壞男人,但是也有不檢點的女人啊。無論是壞男人也好,還是壞女人也好,他們都不能夠代表所有的男人或者女人。恩愛到老的夫妻有很多,你怎麼不去問問他們?無論什麼東西,在你自己沒有切身體會之前都不要輕易下結論,你的師傅至今都沒有過男人,她又如何知道男人不是好東西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鍾離月語氣有些軟下來道,她心想,自己的師傅是不是太極端了,世界上男人那麼多,怎麼能夠以點蓋面,因為幾個壞男人就認定所有的男人都壞呢。   「對了,小月啊,我有一事不明。」寇芝芳話鋒一轉道。   「誰讓你這麼叫我的,少跟我套近乎,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淫賊。」鍾離月毫不給面子的道。   「呃……我卑鄙無恥是沒錯,可是我又如何跟淫賊沾上邊了?」寇芝芳鬱悶道:「貌似到現在我都沒有非禮過你吧。」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淫賊。」鍾離月咬定青山不放鬆道:「你離我遠一點。」   「你再淫賊長淫賊短的,小心我真做一回淫賊給你看看。」寇芝芳無奈之下恐嚇道。   「啊——!滾開!滾遠一點!」鍾離月神經質般的尖叫道,一點都沒有作為慈航靜傑出傳人的風範。   這妮子貌似跟當年的師妃暄性格差異也委實太大了些,若是此刻換作是師妃暄,便是千刀萬剮,你也甭指望她會情緒失控,更別指望她會流露絲毫懼怕之色。師妃暄是那種能夠將心事和情緒控制或者掩飾得很好的人,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總是給人一副高深莫測的感覺,用寇芝芳的話來說,就是喜歡裝B。   「好好,我不碰你,但是你得跟我好好說話。」寇芝芳收回即將撫上鍾離月胸腹的手掌道。   「……」鍾離月乾脆轉過了臉去不再看寇芝芳,似乎多看一眼都會長針眼一般。   「我曾聽人言,每逢亂世慈航靜齋就會派出最傑出的傳人下山,為天下挑選救世之主。上一個被委以重任的是師妃暄,而她所選的救世之主便是李世民了。」寇芝芳疑惑道:「可是現在正是貞觀盛世,貌似算不得亂世吧,慈航靜齋為什麼要派你下山呢?」   「這是師父師伯師叔們的意思,我可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她們測算出你這個淫……你這個壞蛋將會為禍天下,所以派我出來降妖伏魔。」鍾離月說著說著語氣一變道:「你問這麼多幹嘛?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貌似現在降妖伏魔的是我吧?」寇芝芳鬱悶道,這個小妮子情緒變化實在是太快了,哪裡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嘛,整就一個難纏的小公主。   「哼!」鍾離月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你說你們慈航靜齋,一群信佛的女人,不好好的吃齋念佛,整日操心什麼天下興亡的大事,累不累呀?」寇芝芳苦口婆心的道,似乎真是為人家著想一般。   「我們不是信佛的。」鍾離月淡淡的糾正道。   「對哦,也沒見你們剃光頭當尼姑。難道你們是信道的?拜的太上老君?」寇芝芳立馬猜測道。   「才不是,我們信奉的是女媧大神。」鍾離月傲然道。   「啊……」寇芝芳一愣,乖乖龍滴東,自己可是女媧教的神尊,莫非是自家人?   「自祖師地尼創派以來,我們供奉的一直便是女媧大神,只是外界不知罷了。」鍾離月道出了一個巨大的秘密。   「我還以為慈航靜齋是佛教和道教結合的產物呢,以前老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們常用美人計又或離間計這些出家人做不出的手段來成就自己的利益。」寇芝芳繼續刺激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鍾離月玉臉含霜道:「我們什麼時候用美人計和離間計了?什麼時候又為著自己的利益了?」   「你自己說,你們派到江湖中廝混的傳人哪一個不是絕世美女?本來出家人不剃光頭當尼姑,動機就頗為曖昧,而你們不但為人處事絕不低調,還處處招惹事端,刻意接近江湖中有實力的人物,甚至朝廷裡的實權人物,讓他們拜倒在你們的石榴裙下,成為你們忠實的走狗,任憑你們差使。這不是美人計是什麼?至於離間計麼,先是宋缺和解暉,再是寇仲和徐子陵,雖然他們都是非凡人物,沒有互相殘殺,但不都是因為你們而差點分道揚鑣麼?」寇芝芳嘲諷道:「嘖嘖,連我都不得不歎服你們手段的高明啊!」   「你不要亂扣帽子。」鍾離月有點急了:「你說的這事情師傅都有跟我提過,我們對宋閥主和刀帝都沒有絲毫惡意的,我們知道他們都是會為天下蒼生著想的人,只是跟我們走的路不一樣罷了,但是蒼生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等我們去證明究竟誰對誰錯,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終結亂世,避免生靈塗炭,還眾生一個朗朗乾坤。」   「那為什麼要讓宋缺和寇仲退讓?為什麼不你們自己退讓一步,協助宋缺和寇仲完成他們的偉業,也許那樣天下蒼生會更感激你們呢?」寇芝芳不知不覺中語氣變重道。   「我只知道我們當初的選擇沒有錯,李世民的確是一個好皇帝,大唐在他的手中越來越繁榮富強,國泰民安,這是天下之幸,萬民之幸。」鍾離月也重聲道。   「你怎麼就知道如果寇仲當皇帝,百姓過的日子就不如現在呢?」寇芝芳終於氣道。   「……」鍾離月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要讓一個虔誠的信徒心理思想產生動搖,首先就要摧毀她一直以來堅定不疑的信仰。慈航靜齋無疑是個洗腦聖地,出來的傳人一個個都自以為是,覺得慈航靜齋代表的就是正義,覺得自己就是能夠帶給天下蒼生美好生活的人。   其實人就是人,無論他多麼聰明絕頂,多麼才華橫溢,多麼絕世無雙,多麼天下無敵,他只是人,不是神。沒有人是絕對不犯錯的,沒有人說什麼都是對的,沒有人可以代天說話。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的身份吧?」寇芝芳突然笑了笑道:「我可以告訴你,我姓寇,叫寇芝芳。」   「你是刀帝的兒子?」鍾離月震驚道,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一般人確實無法將刀帝寇仲的蓋世英雄形象與寇芝芳的絕代無恥之徒形象聯繫到一起來。長相上若不是極為熟悉他們父子之人,亦會因為他們一個粗獷豪邁,一個漂亮俊俏而想不到他們實為父子。   「不錯,我家老頭子就是那個當初被師妃暄逼得放棄天下的傻瓜,理由很簡單,僅僅是因為師妃暄覺得李世民更懂得如何當皇帝,畢竟他出自四大閥之一的李閥,而我爹只是個小混混出身。」寇芝芳苦澀的道:「其實我家老頭子並不是個喜歡追逐權勢的人,他也不過是想早些結束亂世罷了,不然他也不會拱手讓出半壁江山。只是師妃暄當年所用的手段真的是相當令人寒心啊,我家老頭子常說一世人兩兄弟,徐叔叔是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利用他來逼我家老頭子退出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師傅常說,這輩子她最對不起兩個人,一個是徐子陵,另一個便是刀帝了。」鍾離月突然有些傷感的道:「對不起徐子陵是因為自己辜負了他的感情,對不起刀帝是因為自己搶了他的江山。」   「師妃暄是你師傅?」寇芝芳訝然道,沒想到自己胡亂猜測的情況居然成真了。   「師傅已經閉關十載了。」鍾離月臉上流露出思念之色道。   又是十載,歲月是無情的,十年之前鍾離月還是個小丫頭,如今已然國色天香,師妃暄是否已經老了呢?她還會記得當年與徐子陵的那段纏綿悱惻嗎?還會記得李世民的癡心一片嗎?…… 第八章 放眼皆是老處女(上)   (終於還是要寫到師妃暄了,假愚真的有點誠惶誠恐,師妃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假愚對此類生物從來就木有什麼好感,幹嘛好好的人不做,去裝神弄鬼呢,做美女神棍很爽麼?   但是應廣大讀者的要求,又不得不寫師妃暄,由於假愚對她先入為主的成見,所以寫到她的時候可能會有點惡搞,請口味淡的朋友跳過這幾章。   仙女是幹嘛用滴?拽下來摁在地上圈圈叉叉滴!   哎!糾結!)   寇芝芳沒有想到事態的進展會是如此的順利,鍾離月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居然非常爽快的一口答應帶他去慈航靜齋,寇芝芳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個陰謀,畢竟慈航靜齋留給他的印象可談不上半點好。   「我說小月啊,你就不怕我去慈航靜齋搗亂麼?」寇芝芳追著已經恢復了自由的鍾離月道,人就是這麼犯賤,之前麼千方百計的想讓人家答應自己的條件,待人家真的乾淨利落的答應了之後又怕裡面有什麼貓膩。   「這麼多廢話幹嘛?你到底去還是不去啊?」鍾離月沒好氣的停下了步子道,一想到寇芝芳對付自己的手段,她便忍不住咬牙切齒:「就你那點微末伎倆,還想在慈航靜齋折騰出什麼事來麼?」   「去,當然去,老婆怎麼能不找回來呢。」寇芝芳急忙笑臉相對道。   「少在這裡裝癡情了,你們男人哪個不是喜新厭舊,見異思遷的花心大蘿蔔!」鍾離月不為所動道,寇芝芳的笑容在她眼裡可一點都不可愛。   「喂!我說小月啊,你明明是個從沒接觸過男人的小丫頭,幹嘛老裝得跟個被男人拋棄了無數次的怨婦似的呢?」寇芝芳疑惑道。   「你說什麼?」鍾離月雙眼一瞪,便欲發飆。   「沒,我什麼都沒說。」寇芝芳趕緊乖乖的閉上了嘴,現在他身邊可沒有幫手,真幹起來絕不是鍾離月的對手。   鍾離月既然答應帶寇芝芳去慈航靜齋,寇芝芳自然不怕她反悔,慈航靜齋出來的人雖然做事有點不折手段,這信譽還是勉強過得去的,答應的事情一般都能夠貫徹執行。   慈航靜齋不是夜市,寇芝芳當然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帶著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的殺過去,所以隨鍾離月上路的便只有他一個人,申屠雪和池水仙都被她遣回了長安城。   至於侯在白馬寺內外的那些所謂的武林白道豪傑俊彥們,寇芝芳只能說聲抱歉了,慢慢等吧!   ……   「慈航靜齋的女人架子是越來越大了呀,居然讓我們白走一趟。」跋鋒寒灌了一大口馬奶酒道。   「美人兒架子大點也是應該的。」侯希白對美麗的女子向來都很寬容。   「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李世民擔憂道。   「我說小李子啊,你也不想想這天下間有幾個人敢招惹慈航靜齋,先不說淨念禪宗的了空大師和寧公雞,光你跟子陵的干係,任何人在打那個鐘離月小丫頭的主意之前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腦袋有幾斤重。」寇仲無所謂的道:「老子可沒時間陪你們在這裡喝酒聊天,玉致若是發覺我偷溜出來,事情就大發了。」   「刀帝怕老婆那可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咱們就別為難他了。」侯希白揶揄道。   「侯小白,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寇仲惡狠狠的道。   「世民啊,寇仲說得沒錯,鍾離月姑娘不會出什麼意外的,這天下間像芝芳那般無法無天的傢伙可不多。」徐子陵笑著安慰道,他卻不知自己無意間一語道破了天機。   「那現在怎麼辦?」雄才偉略的李世民在這幾個傢伙面前,也得乖乖的徵求意見。   「找了空那個花和尚喝酒去。」跋鋒寒隨手拋開被他一口灌個乾乾淨淨的酒壺道。   「說不定寧公雞早就在那裡喝得紅光滿面了。」寇仲催道:「咱們得趕緊。」   「仲少,看,那裡有個小子正在干你當年最喜歡幹的事情。」侯希白突然一收美人扇,唉聲歎息道:「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多不知道憐香惜玉的人呢?」   「靠!你的意思是老子不懂憐香惜玉嘍?」寇仲濃眉倒豎道。   「誰出手?」李世民雖然躍躍欲試,想來一回英雄救美,但他畢竟是當今聖上,跟小流氓動手確實有些失了身份。   「嗯!很有我當年的風範,就是嘴巴太不乾淨了些,要含蓄嘛,含蓄懂不懂?」寇仲一個人嘀咕著。   「就你還含蓄?」徐子陵受不了了:「也不知道當年是誰一天到晚想拽我去妓院。」   「子陵,慎言!慎言!可莫要被玉致聽到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寇仲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左右道,看來他果真有些妻管嚴的風範。   「行了行了,你們不就是覺得出手有失自己的身份麼,我來便是了。」跋鋒寒不耐煩道:「我還等著去淨念禪院喝酒呢。」   「嘿嘿!就等老跋這句話了。」寇仲得意的笑道。   ……   這一日,洛陽城裡出了不少怪事,整日為非作歹,臭名昭著的洛陽城守之子顧舜在強搶民女時突然慘死,死狀極其怪異,整個腦袋被人塞進了馬屁股,活活窒息而死。洛陽城守顧守義亦被撤職查辦,此前沒有人聽到半點風聲。   神出鬼沒禍害良家婦女無數的採花淫賊林飛虎被人扒光衣服掛在了白馬寺的大門前樑上,死時嘴巴裡還緊緊咬著自己的命根子。   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別多。其中最怪的,要數淨念禪院了,向來清靜的淨念禪院居然飄出了濃郁的酒香,並且一下子飄出數里遠,隔著五條街都能夠清晰的聞到。甚至還有附近的居民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聽到了淨念禪院裡面傳出划拳聲。   ……   「那個……小月啊,你下山之前有沒有在慈航靜齋裡面見過我老婆啊?」一路跋山涉水,身邊伴著個大美人兒,卻不發一言,寇芝芳心裡癢得難受。   「我又不知道你老婆是誰。」   「她叫怡,長得很漂亮很漂亮,跟你一樣漂亮。」   「對不起,敝齋裡面比我漂亮的師姐妹和師叔伯不計其數,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個。」鍾離月明顯抱著不合作的態度道,寇芝芳才不信慈航靜齋都是她跟師妃暄這等級數的美女,要真是那樣的話天下男人還不擠破慈航靜齋。   「我老婆可不是你們慈航靜齋的人。」寇芝芳提醒道,他心道我可不是石之軒那般強悍到變態的人物,連慈航靜齋的仙子也能夠逮回家做老婆,還生了個風華絕代的漂亮女兒。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下山之前我只管一心專研《慈航劍典》,是不是有外人來過敝齋,我可不清楚。」鍾離月愛莫能助道,寇芝芳卻覺得這小妞便是知道也會故意不告訴自己。   「慈航靜齋不是謝絕外人入內的嗎?」見從鍾離月嘴裡摳不出有用的信息來,寇芝芳不得不換個問題道。   「原則上來說應該是這樣,敝齋皆是女子,男子自然不便入內。」鍾離月一邊不停的縱躍騰挪一邊淡淡的應付著道:「至於女子麼,要看情況了。」   「那為什麼寧公雞可以去?」寇芝芳一邊緊緊跟著鍾離月的腳步一邊好奇道:「為什麼你現在又願意帶我去?」   「寧公雞?」鍾離月一愣,隨即忍俊不禁道:「你說的是散人寧道奇前輩吧?」   「原來他真名叫寧道奇啊?」寇芝芳故作恍然大悟狀道:「我還以為他一出生就叫寧公雞呢。」   「滿嘴都是胡言亂語。」鍾離月再也不理會寇芝芳,一個勁的在山澗裡飛馳著,但是她嘴角的那一絲絲弧度卻沒有瞞過寇芝芳,小妮子強忍住笑定然很是幸苦。   ……   在慢慢山野中持續奔行一晝夜之後,鍾離月終於停下了腳步,寇芝芳長長的鬆了口氣,心兒卻忐忑的狂跳起來。他有種奇妙的感覺,彷彿不遠的地方有人正在呼喚他一般。   蜿蜒的小山道通往高聳的峰頂,抬眼望去,煙霧縈繞,那若隱若現的山頭彷彿生在白雲之端。   山道中間立著一個小小的山門,兩根門柱上刻著一副對聯,一筆一劃均是以強勁的指力畫木而成。筆畫出塵飄逸,羚羊掛角,便如《慈航劍典》一般處處散發著玄妙神奇的氣息。   「家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寇芝芳出聲念道,一種淡淡的出塵意境頃刻間籠罩心田,仿如置身仙境。   「才下山幾天便又回來了,人生的路途便如一個個無形的環,環環相扣,有時候起點便是終點,有時候終點又是起點。」   「月仙子的話果然深奧。」寇芝芳煞有介事的頷首道:「我半句都沒聽懂。」   「可別跟丟了。」鍾離月也不管寇芝芳的話是否帶有嘲諷之意,淡淡的道。   山路越來越崎嶇,越來越迂迴,到了後來直鑽入雲霧之中。山路兩旁翠鬱鬱蔥蔥,林木夾道,清幽而恬靜,走在這樣的山路上,一股心曠神怡的感覺油然而生。風景隨著腳步不斷變幻著,可謂一步一景,美不勝收。   驀然,一個拐彎之後,眼前豁然開朗,空谷幽幽,山外是落葉枯枝,這裡卻溫暖如春,偶爾傳來的一兩聲鳥語和淡淡的花香更添一股寧靜的味道。   遠方自白雲根處探身而出的群峰之上,稀稀落落的亭台樓閣巧妙的鑲嵌其中,構成了一副令人歎為觀止的潑墨山水。   「噹!噹!當!」晨鐘敲響,似乎在拍去著寇芝芳身上自紅塵帶來的塵土,又似乎在洗滌著他的靈魂。   鍾離月加快了步伐,寇芝芳急忙跟了上去。   穿過鳥語花香的山谷之後,方抵達慈航靜齋所在的主峰山腰,山路到了此處已然險到極致,危巖重重疊疊,猿猴難度,若非武藝超群之人,絕難安然行於其上。腳下時而是變幻莫測的雲霧,時而是萬丈懸崖之邊,山風拂過,彷彿整個天地都在輕搖,寇芝芳有種走在生死邊緣的感覺,亦步亦趨,生怕稍有不慎,便會摔個粉身碎骨。   亭台樓閣在雲霧和枝葉之間若隱若現,仿如一個出浴之後帶著輕紗的絕代佳人,說不出的朦朧而美麗,如夢似幻。   險道盡處,山路變得平坦而寬敞,寇芝芳只覺得眼前一亮,萬紫千紅,白花爭艷,鳥雀啼唱。朝陽下,殿宇重重,金黃色的琉璃瓦反射著陽光,熠熠生輝,一扇棗紅色的正門緊閉,這裡比之山下的幽谷無疑又美了三分,寇芝芳有種突然到了天宮的感覺。   慈航靜齋,你寇大爺終於來了。寇芝芳只覺得心裡豪情萬丈,甚至有想要狂嘯的衝動。   「吱嘎——」一聲,不待鍾離月叩門,大門已被兩名翹著羊角辮的嬌俏女童打了開來。   「月師姐,你怎麼才下山數日便回來了呀?」其中年紀稍大的女童雀躍道,看得出來鍾離月在慈航靜齋中人緣應該相當的好。   「我押了一個大壞蛋回來,想讓各位師叔伯們點化他。」鍾離月寵溺的摸了摸兩個女童的腦袋,輕聲道。   「就是這個怪叔叔嗎?」年紀稍小的女童指著寇芝芳道:「月師姐是不是要把他關到懺悔塔最頂層的贖罪室裡去?」   「怪叔叔?」寇芝芳幾欲抓狂,若不是兩個女童實在是可愛得令人不忍有絲毫侵犯,恐怕他已經將她們摁在膝蓋上打屁屁了。 第八章 放眼皆是老處女(中)   寇芝芳去過的園林式建築群並不少,可是無論是邪異門總壇,還是泉蓋蘇文的老巢,甚至李世民的皇宮,跟這裡一比,都顯得庸俗不堪,徒有華麗的外表,卻沒有深刻的內涵。   住在這裡,青山作枕,星空為紗,白雲當被,與仙毗鄰,若是再配上一佳人,那日子便是神仙亦要嫉妒三分。   在一座座高殿和樓閣之間穿行,跟在鍾離月屁股後面轉了半天的寇芝芳風景倒是看了個夠,可是除了兩個屁大的小丫頭外愣是沒見著第五個人影,彷彿這大山深處便只有他們四人一般,但是他分明感覺到了若有若無的呼喚,儘管他並不知道對方是誰。是不是怡呢?寇芝芳感覺不出來,或許是師妃暄都說不定。   不片晌寇芝芳隨著鍾離月入了一個大茶園,頓時沁人心脾的香氣撲面而至,眼前是一大片山茶花,五顏六色,爭奇鬥艷。無數的小蜜蜂「嗡嗡」穿行於花叢之中,忙乎了半天之後撅著屁股鑽入擺列整齊的蜂箱之內。這真是一個神奇的所在,春夏秋冬在這裡似乎已經沒有了界限。茶園盡頭是面峭壁,一方突出的危巖上,可以看見一片琉璃瓦,看樣式該是一座亭子,卻看不到亭內的情形。   「我說小月,月仙子,咱們這是要去哪啊?」寇芝芳忍不住問道。   「去見齋主啊,沒有齋主的同意,你可不能在敝齋瞎晃悠。」   「齋主?」寇芝芳一愣道:「是梵清惠前輩嗎?」   「嗯!」鍾離月只是點了點頭,似乎進了茶園之後她便開始吝嗇開口了。   再往前行了數百步後,峰迴路轉,震耳的轟鳴聲衝擊著耳膜,震盪著整個天地,其磅礡猶如萬馬奔騰,片刻之前還是寧靜的世界霎那間律動十足。亭子左側遠方儼如犬牙陡立的峰巒處,一道飛瀑破巖而出,真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氣勢。   亭子所處的危巖下臨萬丈深淵,對面險峰高聳,猶如通天巨斧下劈而成,崖壁上蒼松疊翠,宛若人間仙境。   寇芝芳正看得目眩神迷時,鍾離月突然止步,毫無防備的寇芝芳一下子撞了上去。出於條件反射,鍾離月一個側身,繃得筆直的玉腿來了個後旋踢。   「啊——」寇芝芳發出一聲慘叫,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懸崖下飛去。   「啊——」這次的驚呼聲是兩個女童發出的,她們掩著自己的小嘴,滿臉都是驚慌之色。   說時遲那時快,鍾離月一個飛身,左手抓住了寇芝芳的腳踝,右手則抓住了一塊突起的山石,動作輕靈飄逸。   天地可鑒,鍾離月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完全是出於下意識的動作,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罷了。   天地可鑒,寇芝芳真的是故意的,雖然他的內力尚未盡復,但是這點反應能力還是有的,這廝不過是想揩點油,只不過偷雞不成蝕把米罷了。   「我說小月啊,幹嘛突然停下來呀?你知不知道這樣是會出人命的。」寇芝芳惡人先告狀道,也不管此刻二人正懸於峭壁之上。   「你這種為禍人間的淫賊摔死了也活該,我真不該救你。」鍾離月冷冷的道,說完一甩手將寇芝芳拋上了崖頂平地。   「嚇死我了。」寇芝芳拍著胸脯道,這小子演戲的本事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這點懸崖要是能摔死他的話,一個蚊子都能叮死石之軒了。   「齋主就在那聽雨亭內,你自己過去見她吧。」鍾離月可不管寇芝芳是不是在做戲,語氣依然淡得有些冷漠,說完帶著兩個女童飄然而去。   朝著聽雨亭的方向拾級而上,穿過一片竹林之後,寇芝芳驀然覺得一股寒意襲來,低首望去,前方哪裡還有山道,那是以寇芝芳的目力都無法及底的深淵,遙遙可見群峰環伺腳底,峰巒間霧氣氤氮,在蔚藍色的天幕下,一切都顯得是那樣旖旎,寇芝芳險些忘記了人間幾何。   在孤懸崖邊的聽雨亭內,一個修長優美的倩影背對寇芝芳而立,似乎正在凝視著那飛騰的匹練。單單一個背影,已然美到極致,寇芝芳竟一時間看得有些癡了。   「芝芳是嗎,到我身邊來。」梵清惠的聲音聽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跟老太婆一點都掛不上邊。   寇芝芳不禁想,這慈航靜齋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保養秘方,怎麼這裡的女人貌似都永遠不會老似的,若是能把這秘方搞出來,批量生產的話,自己定然能夠成為超越雷九指的巨富。   梵清惠去過幾次宋家山城,並且每次都呆了不短的時間,只是那時候寇芝芳年紀尚幼,記憶已經非常模糊。   從頭到尾梵清惠都沒有回頭,但是對寇芝芳的到來卻是仿如親見,這便是劍心通明的奇妙之處了。儘管外界盛傳師妃暄是慈航靜齋自創派祖師地尼之後,唯一一個將《慈航劍典》修煉至劍心通明境界的曠世奇才,但是寇芝芳卻知道,梵清惠在十多年前也達到了劍心通明的境界,儘管晚於自己的得意弟子,卻也算得是慈航靜齋罕見的奇才了。   「梵齋主。」寇芝芳乖乖的走到梵清惠身後半丈遠處站定道。   「他很幸運,因為有個好外孫。」梵清惠說話有點天馬行空的感覺,用寇芝芳的話說就是跳躍式思維。   「外公他此刻不是在長安城便是在洛陽城,他定然很是想念齋主。」寇芝芳當然知道梵清惠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有些人,有些事,遺忘是唯一正確的選擇。」梵清惠自然明白寇芝芳是希望她去見宋缺,這小子還挺會為人著想的。   「可是真的忘得掉嗎?」寇芝芳居然也玩起了多愁善感:「有些東西便如呼吸一般,隨著生命的存在而存在,附之骨髓,無論你用盡多大的力氣,想盡任何辦法,都無法將它自自己的生命中抹去。」   「你是在勸我嗎?」梵清惠緩緩轉過身來,微笑道:「這些話是寇仲那孩子教你的,還是你自己心裡想說的?」   以梵清惠的年紀和輩分,叫寇仲一聲「孩子」確實一點都不過分,但是聽在寇芝芳的耳中,卻總感覺怪怪的。   梵清惠身上的氣質和鍾離月是相似的,只是她身上多出了一股成熟的韻味,這種韻味附在一個仙子般的絕代佳人身上,對任何男人的誘惑無疑都是致命的。寇芝芳至少在心裡念了一百次「阿彌陀佛」,才將澎湃的綺念給壓制了下來,對於自己外公心儀的女人,他可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當然是我自己的心裡話。」寇芝芳言之鑿鑿的道:「我知道您和外公彼此都是在乎對方的,當年或許是有點小矛盾,但是外公他已經放棄維護漢統了,更放棄了爭霸天下,您為什麼就不能夠原諒他呢?」   「我早就原諒他了,不然我又怎麼會數次踏足宋家山城。」梵清惠臉上古井無波的道,似乎說到宋缺對她的情緒完全沒有絲毫影響,難道這也是劍心通明的副作用之一?   「可是……」寇芝芳繼續努力道:「可是您跟外公都知道,僅僅這樣並不是你們想要的結局。」   「孩子,有些東西是強求不得的。」梵清惠似乎在逃避著話題:「何況你不是我,又如何知道我真正想要的結局是什麼呢?」   「齋主,您這樣是不是太消極了?幸福是要靠自己去爭取去把握的,這天下間除了外公,還有誰人能夠配得上您?還有誰人更懂您?」寇芝芳極力勸說道。   在寇芝芳看來,外公宋缺和梵清惠無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們理所當然應該在一起,何況自己的外婆早已去世,甚至連自己都沒見過她一面,可是外公卻從來沒有找過第二個女人,這難道不是因為他在等梵清惠嗎?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是上天早已注定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梵清惠幽幽一歎,指著前方的飛瀑道:「便如這飛瀑,不管它來自何方,不管它流經何處,不管它如何掙扎,最終它都只有一個歸宿,那便是注入大海。」   「我不明白齋主的話。」寇芝芳甚至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齋主非是凡夫俗子,豈能有這般令人喪氣的想法,飛瀑是無法改變自己最終的命運,但是至少它可以在中途選擇成為飛瀑,用咆哮聲來證明自己的存在,而不是成為一條小溪,亦或一彎死水。」   「無論是飛瀑,還是小溪,亦或大江長河,洪湖水澤,大海汪洋,歸根結底,它們只是水的不同狀態罷了。」梵清惠語氣似乎有些柔軟的道:「水可以千變萬化,成為江河湖海,成為雨雪冰霜,成為氣霧煙雲,但是如論如何變化,它依然還是水。」   「照齋主這邏輯,萬物最終都是要湮滅的,生靈最終都將歸於塵土,那麼眾生還有存在的必要嗎?我們又為何要來到這個世上?如果出生只是為了死亡,那麼一切的意義又是什麼?」寇芝芳語氣情不自禁的變得重了起來,情緒也變得有些激動。   「我身上有血滴胎記。」梵清惠突然低聲道,說罷轉身望向了遠處的群峰雲海,不再吱聲,只餘一身雪白的衣衫被山風拂得咧咧作響。   寇芝芳張大了嘴巴,半天吐不出一個音節來,梵清惠身上居然也有血滴胎記,老天爺這個玩笑開得為免也太大了吧! 第八章 放眼皆是老處女(下)   寇芝芳身上的麒麟胎記和十八個女子身上的血滴胎記之間究竟有何秘密,寇芝芳迫切的想知道,但是他同樣知道,梵清惠定然跟向雨煙一樣不會告訴他答案。既然向雨煙和梵清惠都知道這個秘密,為什麼她們不告訴自己呢?非要自己奪得「天堂之葉」而後親自跑去埃及才能夠尋得答案嗎?除了梵清惠和向雨煙,還有誰知道這個秘密?梵清惠又是何時知道這個秘密的,如果很早就知道,難道她一直都在等自己的出世麼?難道她之所以沒有跟外公在一起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疑問太多太多,寇芝芳的腦海一片凌亂,怎麼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世事就是這麼奇妙莫測,當你站在大門外,對門內的事物充滿好奇時,你會覺得一切都很神秘,但是當你打開大門,立即便會恍然大悟,原來真相只是這麼的簡單。所以此刻,寇芝芳迫切的想要去打開那扇大門,只是他連大門的位置都尚未摸到。   「有人在洗心塔等你。」梵清惠腳下輕輕一點,整個人彷彿一朵沒有絲毫重量的白雲般飄出了聽雨亭,眨眼消失在了雲霧深處,只留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語。   梵清惠說的在等自己的人莫不是怡?怡在那洗心塔裡?寇芝芳一激動,把血滴胎記的事情都給拋到了九霄雲外,與怡在他心裡的重要性比起來,餘者根本就不足掛齒。   這次再沒有人帶路,寇芝芳可不知道洗心塔位於靜齋何處,只能像個無頭蒼蠅般到處亂撞。   嘖嘖!慈航靜齋果真是個仙境,之前全部躲起來的仙女姐姐們此刻都陸陸續續冒了出來,一個個俱是國色天香,無一不美,無一不媚,無一不動人心魄,扣人心弦。   難道是因為此前自己作為不速之客,仙女姐姐們都防備著自己,現在見過了齋主梵清惠,說明自己已經被認可,於是仙女姐姐們便不再藏頭遮面了。   最妙的是,寇芝芳從仙女姐姐們走路的姿態可以看出,她們竟然都是處子,一大群絕色的處子,這對任何一個男人而言都是絕對無法抗拒的誘惑。   這些仙女姐姐們雖然一個個看起來俱都青春靚麗,貌美如花,但是寇芝芳知道她們中的許多人怕都年紀不小了。守身如玉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絕對是種煎熬,寇芝芳不禁開始同情她們,為什麼好好的凡人不做,要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天道呢?   兒女情長有何不好?重情重義難道真的只是累贅?忘情忘義是不是就會更加貼近天道呢?恐怕未必吧。那麼,當年的地尼為何要留下種種非常不人性化的可惡規矩呢?   即便追求天道的心再堅定,她們畢竟都只是血肉之軀,更有著一個屬於凡塵的靈魂,那麼她們真的心甘情願孤獨終老,做那俗人眼中的老處女嗎?如果不是心甘情願,寇芝芳多麼希望拉她們一把,把她們拋回到俗世的天倫之樂中去。   寇芝芳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當初師妃暄可以捨徐叔叔而去,難道天道真的比愛人還要重要?難道踏入天道所獲得的滿足感真的能夠超越兩情相悅?如果要自己此刻離開申屠雪和明空她們,便是拿一千一萬個天道來交換,自己亦會毫不猶豫的說聲「不」。   ……   「這位姐姐請留步。」寇芝芳瞄準一個落單的仙女姐姐,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道。   「……」仙女姐姐停住了腳步,好奇的望著寇芝芳,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輕輕的眨巴著,看得寇芝芳小心肝兒一陣狂跳。   「那個……那個……」寇芝芳居然變得有些結巴起來:「請教姐姐芳名?」   「你叫我姐姐?撲哧!」仙女姐姐掩嘴嬌笑道:「你這個小傢伙真是可愛。」   「小傢伙?」寇芝芳鬱悶了,自己明明風流倜儻,玉樹凌風,幹嘛把自己說得跟個小屁孩一樣。   「你剛見過齋主了吧?」仙女姐姐的聲音直甜到了寇芝芳的心裡。   寇芝芳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面前的仙女姐姐似乎有一種神奇的能力,讓你不由自主的信賴她,心甘情願聽從於她。   「我是她的師叔,叫你聲小傢伙不為過吧?」仙女姐姐說得倒是輕巧,但是在寇芝芳聽來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當場給震呆了。   「你是梵齋主的師叔?」寇芝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梵清惠那可是跟自己外公同一輩的人物,面前此女居然還要高出一輩,難道她真的是那傳說中的老妖婆?狐仙轉世?還是她在跟自己開玩笑?   「咯咯!」仙女姐姐掩嘴嬌笑道:「小傢伙呆呆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說罷,仙女姐姐伸出一隻玉手輕輕摸了摸寇芝芳的臉,眼中閃爍著慈愛的光芒,那情形便如一個慈祥的祖母在撫摸自己的孫兒一般。   「姐姐知道洗心塔怎麼走嗎?」寇芝芳苦著臉問道,他還從沒有如此被人「調戲」過。   「既然你叫了這麼多聲姐姐,也不能讓你白叫了,姐姐我就親自陪你走一趟吧。」仙女姐姐自告奮勇道,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外人的緣故,或許是因為寇芝芳長得實在是太可愛了。   通過仙女姐姐細心的介紹,寇芝芳知道慈航靜齋有三座高塔,分別喚作「懺悔」、「洗心」和「輪迴」。   之前在兩個女童的口中寇芝芳已經聽到過懺悔塔,應該是個關禁閉的地方。洗心塔則有著洗心革面的意思,這樣說的話怡不該在那裡才對啊,寇芝芳迷惑了。至於輪迴塔,顧名思意便是要人忘卻過去,做新的自己,如此判斷,寇芝芳覺得怡倒有可能在輪迴塔之中。不過既然梵清惠要他去洗心塔,寇芝芳決定還是先去洗心塔看一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要見自己。   慈航靜齋真他娘的大,寇芝芳跟在仙女姐姐嬌挺的屁股後面又是一番東轉西轉,也不知道路過了多少亭台樓閣之後,一座石砌的高塔終於遙遙在望。   「那便是洗心塔了,姐姐還有事,就不陪你上去了。」仙女姐姐說罷嬌笑著飄然而去,遠遠的傳聲過來道:「姐姐姓雨,名思琦。」   「雨思琦。」寇芝芳喃喃念了一遍,牢牢的記在了心底。   ……   洗心塔,共八層,高十二丈,立於一塊突起的巨岩之上,下方是裊裊的雲霧。在艷陽的映照下,洗心塔便如托塔李天王手中的寶塔一般熠熠生輝。   順著盤旋的階梯一步一步攀登而上,寇芝芳的心境越漸空靈,每踏出一步,便彷彿離天近了一些,也許下一步便會一腳踏入了天堂。   突然,沒有任何理由的,寇芝芳心底產生了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彷彿洗心塔中有另一個自己一般,又彷彿自己的一半猛的抽身而去,鑽入了洗心塔之中,但是偏偏自己的靈識又無法跟入進去,短短十數丈的距離卻咫尺天涯。那種感覺,便如明知道自己最親的人被關在一個囚牢之中,自己卻怎麼也打不開牢門,無法確定被關的究竟是自己哪一個親人。   他,又或她,究竟是誰?   寇芝芳不再猶豫,三步化作兩步,瞬間竄至洗心塔下。整座洗心塔沒有半個窗戶,只有兩扇黑漆漆的精鐵大門,緊緊的關閉著,將塔內的世界完全與外界隔絕。   裡面是個未知的世界,寇芝芳可不認為這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座石塔,咬了咬牙,他抬手向精鐵大門推去。   尚未觸及,大門彷彿有所感應一般悄無聲息的滑開,寇芝芳只覺得腦海一震,週遭的一切景物驀然消失,眼前是一片耀眼的七彩亮光。   數息之後,寇芝芳的雙眼漸漸的適應了周圍的環境,令他詫異的是,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塔內的世界,因為四周俱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混沌。在他身前十丈許處,懸浮著一顆拳頭般大小的透明晶石,七彩的耀眼光芒便是由此而出。   這洗心塔在外頭看來明明只有三丈左右的直徑,何以進來以後卻是一眼望不到邊境呢?此中神奇和玄妙之處,寇芝芳百思不得其解。   更令寇芝芳驚異的是,晶石旁邊此刻正站著一人,笑吟吟的望著他,眼神中帶著讚許,還有欣慰之色。   「石之軒。」寇芝芳當然不會不認得此人,正是一代邪王,後來的石佛。   玉泉寺金龍池畔的那一次相見,寇芝芳此生都絕不會稍有遺忘,石之軒的蓋世丰采想必沒有人能夠不驚歎,不為之折服。   「替我傳句話給他,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那一次石之軒臨走時的最後一句話再次在寇芝芳的腦海中迴響起來,自己是不是辜負了他呢,因為自己居然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怡。   怡,你究竟在何方?   「小傢伙,咱們又見面了。」石之軒慈祥的道。   又被人叫「小傢伙」了,寇芝芳一陣鬱悶,今天怎麼盡遇著老妖怪呢。   「那天你果然早已發現了我。」寇芝芳頹然道,本來還抱有的些許幻想立時破滅,看來自己的修為與石之軒還有著天壤雲泥的差距。   「呵呵,在這一個位面,已經沒有人可以瞞過我的感官,便是寇仲和徐子陵也不行。」石之軒的自信彷彿已經融入了他的靈魂,給人理所當然的感覺。   「這一個位面?我不明白邪王的意思。」寇芝芳不解道,他還是第一次在大唐聽到有人提及「位面」這個詞彙,不過在遙遠的記憶深處,他對這個詞還是有些印象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所瞭解的與石之軒所說的是不是一回事。   「待你到了我這個層次,自然便會明白了,現在我跟你說也沒用。」石之軒並不願意深入探討。   「邪王專門在這裡等晚輩的麼?」寇芝芳想了想道。   「除了那次去玉泉寺離開一炷香的時間外,我已經在這裡整整呆了一年。」石之軒的話可謂石破天驚。   「一炷香的時間?」寇芝芳的震驚無以復加,一炷香的時間可以在慈航靜齋和玉泉寺之間走個來回,這種能耐已經不是神乎其技可以形容,至少自己的老頭子就絕對做不到。   石之軒的修為究竟有多高?恐怕早已深不可測,除非向雨田那樣的老變態死而復生,否則誰還有資格站在與他比肩的地方。   「只要你的修為足夠高,一步千里並非只是妄想。」石之軒給了寇芝芳一個遙想的目標。   「如此說來邪王並不是專門在此等晚輩嘍?」寇芝芳鬆了口氣,若是石之軒連自己要來慈航靜齋都猜得到的話,那他也太恐怖了,因為自己來慈航靜齋完全是個意外。   「我呆在這裡是因為它。」石之軒指著身旁的晶石道:「方纔感應到你現身慈航靜齋,所以才傳音與梵齋主,讓你過來一趟。」   「邪王,有個問題……」逮著石之軒這樣的人,寇芝芳自然想抓住機會將自己所有的疑惑好好傾吐一下。   「你先莫要問太多問題,先聽我說。」石之軒彷彿完全知道寇芝芳內心的想法一般。   「邪王請說。」寇芝芳訕訕的道。   「這塊晶石叫做七彩石,它原本並不是這個樣子的,那無盡的光芒甚至可以與天上的驕陽爭輝。」石之軒感慨道:「後來因為遭到人為的破壞,它失去了大部分的光芒。」   「失去了大部分的光芒依然如此耀眼,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寇芝芳驚歎道。   「不錯!因為這塊晶石並非生於這個世界,它來自遙遠的天外。」石之軒似乎遙想到了什麼過去,有些感慨道。   「真是可惜了!」寇芝芳歎息道。   「這七彩石原本是有靈識的,因為遭到重創才自主將魂魄分離,只要找到它的魂魄,便可以讓它復原。」   「你說它有魂魄?一塊晶石?」寇芝芳擰了擰自己的耳朵,確定它沒有出問題,石之軒是不是練功練得走火入魔,腦袋都變糊塗了。   「你覺得這會是塊尋常的晶石嗎?」石之軒不急不忙的解釋道:「這個世界上你沒聽說過或者不理解的事情太多了,只是你現在尚未接觸到罷了。」   「要如何才能夠找到它的魂魄,又如何讓它與魂魄合而為一?」寇芝芳指著晶石道:「但是我最想知道的還是,它變不變回原樣跟我有什麼關係?」   寇芝芳有種預感,石之軒說這些話絕非無的放矢,故而有此一問。   「當然有關係,因為它的魂魄被分離成了十八份,散落人世間,附著於十八位絕代佳人的身上。」石之軒語帶深意的道。   「十八位絕代佳人?」寇芝芳立刻便猜到了箇中的玄妙:「血滴胎記?」   「不錯。」石之軒微笑頷首道。   「那我身上的麒麟胎記又有何玄機?為什麼必須由我去找齊那十八位絕代佳人?又為什麼一定要娶她們為妻?……」寇芝芳的疑惑越來越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問了。   「這些都不是你目前該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只有你才能夠讓七彩石恢復原樣,而這本來就是你的使命和義務。」石之軒似乎被寇芝芳問得有些失去耐性了。   「那天堂之葉呢,天堂之葉跟這七彩石又有什麼干係?」寇芝芳急道,對於未知的事物,任何人都會有股想弄清楚一切的慾望。   「待你找到了天堂之葉並帶著它去到埃及,你便知道部分答案了,但是你若要想知道所有的一切,還必須找齊十八位帶血滴胎記的絕代佳人。」石之軒表情嚴肅的道:「很多東西我也不清楚,因為我不過是個傳話之人罷了。」   「傳話之人?莫非是有人在背後主導著這一切?他是誰?為什麼要瞄上我?他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麼?」寇芝芳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甚至有了最壞的想法。   莫非自己只是一個巨大陰謀的一部分,只是一顆比較重要的棋子?自己一直都在被人操控著卻一無所知,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也太可悲了。   「我只能告訴你,她對你絕無半點惡意,因為你是她最親的人,也是她最最在意的人。」石之軒寬慰著寇芝芳道。   「最親的人……最親的人……」寇芝芳腦海中一片混亂,自己最親的人除了老頭子寇仲和兩個娘,除了楚楚姨娘,除了自己的兄弟和老婆們,還會有誰?他想不出來。   「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你可以去找你的怡了。」石之軒下了逐客令道。   「她果真在慈航靜齋?」寇芝芳狂喜道。   「輪迴塔。」石之軒淡然道,看來寇芝芳之前的推測果然沒錯。   「我最後再問邪王一個問題。」寇芝芳今兒的問題真是沒完沒了啊。   「說。」石之軒沒好氣道。   「為什麼要撮合我跟怡?」寇芝芳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他第一次見到石之軒便想問的問題。   「因為她身上有血滴胎記。」石之軒淡淡的回答道,說的彷彿是個跟自己完全沒有關係的人一般。   怡居然也有血滴胎記,這讓寇芝芳很是意外,但是他又似乎早有預感。   「所以就算你愛她,你也不敢接受她對嗎?」不知道出於何種心態,寇芝芳盡然語氣微帶嘲諷的道:「堂堂邪王,就那麼怕那個人?」   「我此生只愛過秀心一個人。」石之軒說罷身形突然變得模糊起來,轉瞬便消失在了寇芝芳的眼前。 第十八章 尊貴源於地位 第一節 愛上慈航靜齋(上)   「靠!我說老石,石老頭,你怎麼可以就這麼跑了,扔下我一個人,我怎麼出去啊?」寇芝芳猛然想起自己進這洗心塔都有些莫名其妙,更別提如何出去了。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石之軒的聲音再次響起,短短八個字,不斷的在整個空間裡迴盪,卻不見半絲人影,難道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這洗心塔?那麼他究竟躲哪裡去了呢?   寇芝芳咀嚼了半天石之軒的八字贈言,最後閉上雙眼,原地向後退了一步,因為他自進入洗心塔內的空間之後一直便沒有動過。   再次睜開眼睛,眼前是兩扇黑漆漆而冰冷的精鐵大門,寇芝芳猛然驚覺,自己已經出了洗心塔。自己真的進去過了嗎?又似乎一直都站在原地,難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南柯一夢?石之軒驚世駭俗的言語尚在耳畔迴響,七彩石炫目的光芒尚未完全自腦海中散去,人生也許原本便是一個即真實又虛幻的夢境。   出了洗心塔,又得找輪迴塔,寇芝芳不得不再次去半路攔截一個仙女姐姐。這一次寇芝芳專門挑了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小一些的,這樣總不至於又是梵清惠的師姐妹甚至師叔伯吧。   「小傢伙……」見一個男人突然攔住自己的路,少女很是不解。   「停!停!」寇芝芳極度不爽道:「你憑什麼叫我小傢伙?貌似我該比你大吧?真是沒大沒小!」   「你說你比我大?撲哧!」少女拍著胸脯嬌笑道:「你猜我多少歲了?」   「最多麼也就十五六歲。」寇芝芳盯著少女的臉蛋仔細看了看,語氣很是肯定的道。   「咯咯!謝謝你這麼誇我哦,小傢伙。」少女似乎很是開心。   「這怎麼算是誇了?」寇芝芳不解道:「難道你已經十八歲了?」   「哼!不管你說得多麼動聽,師姐說,男人的話都是不能信的。」少女的臉色說變就變,就如那天上的浮雲一般。   「呃……」寇芝芳頭大了,怎麼慈航靜齋的女人美則美矣,卻沒幾個正常的呀?   「師姐說,男人總是喜歡說一些違心的卻又動聽的話語,來禍害我們女人,我們若是信了,離倒大霉的日子也就不遠了。」少女言之鑿鑿的道,彷彿她師姐說的任何話都是真理一般。   「你為什麼要信你師姐的話,她的話有未必便是對的。」寇芝芳不以為然的道。   「師姐是敝齋最最聰明的女人,她說的話當然是對的。」少女眼中流露出崇拜之色道:「而且,師姐以前下過山,見過男人這東西。」   「男人這東西?」寇芝芳額頭出現了兩條黑線,貌似前世曾經有個很討厭的民族出了個不怎麼討厭的大作家,寫過一本書叫《男人這東西》,被女人奉為至寶,拿在手裡當作對付男人的秘密武器。   「師姐說……」少女正準備繼續長篇大論,弘揚自己師姐的偉大觀點。   「停!停!」寇芝芳舉手打斷道:「你怎麼開口閉口都是你師姐啊?難道她說的便是真理麼?感情你師姐是專門研究男人的說?」   「可是人家以前沒有見過男人嘛。」少女有點不好意思的羞澀道。   「現在你見過了。」寇芝芳挺了挺胸膛道。   「你?」少女疑惑道:「你是小男孩,不是男人吧?」   「呃呃……」寇芝芳氣得咬牙切齒道:「你剛才還說男人的話不可信,那麼說明你已經把我當男人嘍,幹嘛現在又變卦了?」   「人家剛才沒看清楚嘛,不行啊?」少女自然是有資格耍賴的,這本來就是上天賦予女人的權利。   「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看?」寇芝芳昂首挺胸的道。   「怎麼證明?」少女眨巴著大眼睛好奇道。   「呃……」寇芝芳無語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證明自己是個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真男兒,總不能把寶貝亮出來,然後舞上一段伏魔棍法吧。   「師姐……」少女開口必提師姐,看來這個師姐對她的影響相當的大。   「停!」寇芝芳再次打斷少女的話道:「你的師姐是不是鍾離月,月仙子?」   「小月?」少女掩嘴笑道:「你為什麼會認為她是我的師姐?」   「因為她跟你年紀差不多啊。」寇芝芳突然一愣道:「不對,你叫她小月?」   「咯咯!我可是小月的師叔哦。」少女得意的道:「我師姐是敝齋自創派祖師地尼之後最最天縱奇才的一個,你猜是誰?她在外面應該是非常非常有名的,據說江湖中人都佩服她!」   「不會是師妃暄吧?」寇芝芳額角冒汗道。   「誒!你真的知道我師姐啊?那你以前見過我師姐嗎?她在外頭是不是真的很威風?是不是人人都怕她?她是不是武功天下第一?……」少女激動得一把抱住了寇芝芳,又是跳又是叫,就跟一個瘋瘋癲癲的臭丫頭似的。   這根本就是一個從未出過家門的小姑娘嘛!天真浪漫,甚至可以說幼稚白癡!她怎麼可能是師妃暄的師妹呢?莫非師妃暄在下山之前也是這德性?   「我說這位小妹妹,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寇芝芳語帶哭音道:「我的胳膊都要被你扯斷了!」   「對不起!對不起!」少女放開寇芝芳道:「你快回答我呀!」   「你一下子問了那麼多問題,叫我如何回答呀?」寇芝芳苦笑道:「我還有一大堆問題想問你呢。」   「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是我先問你的。」少女撅起小嘴不依道。   寇芝芳心裡狂叫:蒼天哪,大地哪,救苦救難的神啊,救救我吧!這個小妖精到底是忽悠人呢,還是真個是師妃暄的師妹?慈航靜齋的老妖婆們是不是天天吃的都是唐僧肉啊?為什麼容顏與年紀完全不成正比呢?   「不行!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寇芝芳疑惑歸疑惑,該爭取的權利還是要寸步不讓的。   「好!成交!」少女伸出了一隻潔白如玉的嫩手,分明就是小姑娘的手嘛,妖孽啊!   「女士優先!」這一次寇芝芳倒是紳士了一回,與少女輕輕一擊掌道。   「我師姐的武功在敝齋排第一,在外頭那個叫江湖的所在也是第一嗎?」少女自然不明白,有人有的地方就有江湖,便是慈航靜齋再出塵,始終仍是江湖的一部分。   「不是。」寇芝芳的回答乾淨利落,儘管他也知道,師妃暄回到慈航靜齋的這十多年,修為必然突飛猛進,但是他絕不相信師妃暄會比自己的老頭子和徐叔叔更牛叉。   「還有誰比我師姐更厲害的?」少女吃驚道,想必在她眼裡,師妃暄必然是沒有人可以比擬的。   「對不起,這是第二個問題了,你得先回答完我一個問題,我才能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寇芝芳故意繃起臉道。   「問吧。」少女嘟著小嘴滿臉的不悅道,男人這東西怎麼都如此小氣?   「你真是師妃暄的師妹?」寇芝芳顯然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當然是真的,師傅只有我們兩個親傳弟子。」少女斬釘截鐵的道,聽起來確實不像是撒謊,否則這小妞演戲的本事也委實太過以假亂真了。   「梵清惠是你師傅?」寇芝芳第二個問題跟著冒了出來。   「對不起,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少女學足了寇芝芳此前的語氣語調道,看來她並不是真的瘋瘋癲癲,只是不太懂人情世故罷了。   慈航靜齋的女人,梵清惠的親傳弟子,即便不是世間罕見的天才,亦絕對是人中龍鳳,雖然因為接觸外人太少的緣故,有點不諳世事,但是絕對不能小瞧了她們,這或許便是高智商低情商的典型吧。   「好吧。」寇芝芳無奈道:「師妃暄如今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我不知道,畢竟她已經十多年沒有在江湖中露面了,但是不管她如今的修為比過去有多大的飛躍,我知道至少有一個人的武功是絕對比她高的,那個人叫做石之軒,已經在貴齋之中呆了整整一年,並且現在還在。」   「石之軒?」少女秀眉輕皺道:「你說他就在敝齋之中?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呢?」   「附贈你一個答案,他就在洗心塔內。」寇芝芳故作大方道。   「他呆在洗心塔幹什麼?怪不得我沒見過他,師傅平時是不許我們隨便接近三座高塔的。」少女語氣中帶著遺憾道。   「輪迴塔怎麼走?」寇芝芳沒有閒情逸致跟這不知道年齡幾何的丫頭繼續糾纏下去了,他必須盡快見到自己的怡,這可是他此來慈航靜齋最初的目的,也是最大的目的。 第一節 愛上慈航靜齋(中)   「就在你身後啊。」少女指了指寇芝芳背後道。   「這就是輪迴塔?」寇芝芳轉身望去,剎那間目瞪口呆。   那是由一整座山峰雕琢而成,塔的形狀並不明顯,倒有點像是埃及的金字塔,在無數雲霧的遮掩下,顯得朦朦朧朧,彷彿一個戴著面紗的羞澀美人兒一般。怪不得此前寇芝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只以為輪迴塔跟洗心塔應該是差不多的形狀,哪裡會想到他們體型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那裡可是敝齋最大的一個禁地哦。」少女遙望著輪迴塔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思念之色道:「師姐在那裡邊閉關已經十餘載了,我好想她。」   「師妃暄也在那裡?」寇芝芳一呆,自己去找怡會不會遇到師妃暄呢?   寇芝芳真的是不想與師妃暄碰面,雖然自己很想臭罵她一頓,但是她畢竟是自己老頭子那夥人的朋友。至於梵清惠,雖然寇芝芳此前對她也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既然已經見了面,並且她這次給自己的感覺還不錯,最最關鍵的是,她貌似以後很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女人,所以……對於自己人,自該另當別論。   只是寇芝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碧秀心、梵清惠和師妃暄可以一出江湖便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無數英雄豪傑玩弄於鼓掌之中。而慈航靜齋很多其他的傳人卻是不諳世事,甚至童心未泯。都是吃一般糧食喝一般山泉長大的,怎得差距就如此之大囁?   「師姐最討厭的就是男人了,你可要小心一點。」少女善意的提醒道,但是寇芝芳卻怎麼看都覺得她臉上的笑容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嘿嘿!你終於承認我是男人了!」寇芝芳笑道:「謝謝姑娘關心!」   「呿!」少女轉身不屑道:「管你是男人還是小男孩呢,懶得理你。」   說罷少女腳尖點地,曼妙的身子輕飄飄的飛了起來,便如那九天之上的嫦娥一般,動人心魄,美不勝收。怎麼慈航靜齋的女人都喜歡玩飛天的動作啊,還故意穿著白色長裙,這不是明擺著誘惑男人麼?   「……」望著少女遠去的背影半天,寇芝芳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喂!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綠柳三春暗,紅塵百戲多。」少女甜美的聲音遙遙傳來:「我叫紅塵。」   一個最與紅塵隔絕的少女,保留著最最純潔的童真,卻偏偏叫做「紅塵」,如果這個名字是梵清惠給她取的,梵清惠究竟想要表達一種什麼含義呢?是規勸還是鼓勵?是告誡還是慫恿?恐怕只有梵清惠自己知曉。   「我叫寇芝芳,你可不要忘記了!」寇芝芳對著少女遠去的方向大聲的喊道,也不管少女能不能聽著。   寇芝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有股衝動,大聲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前在給自己印象極好的雨思琦面前他都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跟「紅塵」有緣?   或許是紅塵那雙純潔得不帶一絲雜質的眼睛打動了他,或許是紅塵的那種純真實在是讓任何人都無法不對她生出親近之心,或許只是意外而來的那麼一點衝動……   輪迴塔看起來並不非常遠,寇芝芳卻足足趕了半天的路,下山再上山,上山又下山,如此不斷循環往復,奶奶的,要是自己也會飛多好,要向慈航靜齋的仙女姐姐們偷師。其實如果寇芝芳內力盡復的話,短暫的滑行或是低空漂浮還是能夠做到的,只要將內力控制得得心應手便成,但是若要飛躍叢山峻嶺就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了。   當天上的驕陽到了西邊天際,掛在遠方的山頭時,寇芝芳終於趕到了輪迴塔下,或者,它該叫輪迴峰。   輪迴塔高達數百丈,卻不見一級階梯,四面都很平整,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攀爬上去,但是寇芝芳這點能力卻還是有的。   ……   寇芝芳用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居然爬座塔就累成這鳥樣,他甚至都有點鄙視自己,何時淪落到這種地步了,虎落平陽啊,該死的內力怎麼還不回來,死哪去瞎晃悠了?   輪迴塔頂端是一個巨大的神殿,一根根近丈直徑的石柱撐起了殿頂,四周沒有牆壁,所以神殿內的情形一覽無遺。   原本寇芝芳以為會在這神殿中看到一些自己想要見的人,可是他失望了,神殿中一個活人都沒有,死人也沒有,雕像倒是有一尊。   那是一座用整塊白玉雕琢而成的女神像,高足有五丈,雕工極為精美,說是鬼斧神工亦絕不為過,寇芝芳甚至懷疑當初雕這女神像的大師比魯妙子還要牛叉得多。   嘖嘖!當初這塊白玉的原胚該有多大呀?慈航靜齋真是有錢啊!   因為神殿中除了女神像之外,空空如也,寇芝芳便細細的觀察起女神像來。女神像的面容無疑是極美的,那種美不是簡單的讓人沉醉或是讚歎,亦不僅僅是扣人心弦,那是種高貴的讓人頂禮膜拜的美,是種讓你根本不敢生出絲毫褻瀆之心的美。   也不知道這是哪位女神,即不像觀世音菩薩,更不像是王母娘娘,難道是西方的什麼智慧女神雅典娜之流?不對啊,她分明長著一張屬於東方的臉。   最最吸引人目光的,是女神像眼眶中鑲著的兩顆漆黑色的晶球,不知是何材質做成,向晶球裡頭看去有種空曠而浩渺的感覺,便如那無邊無際的蒼茫宇宙一般。   寇芝芳突然覺得心潮澎湃,體內開始翻江倒海,內力無法控制的激盪起來,彷彿連神智都要被那兩顆黑色的晶球吸進去似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寇芝芳渾身一震,軟倒在地,全身衣裳盡被冷汗浸透,他心有餘悸的盯著女神像端詳了許多,這次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方纔究竟是怎麼回事?寇芝芳想不明白。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要將自己拽入女神像眼珠內那片虛無浩渺的世界一般,那股力量無疑是龐大的,讓寇芝芳生出根本無力抗衡的惱人感覺。那股力量似乎對寇芝芳並沒有什麼惡意,因為除了出了一身的冷汗外,他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怡!你在哪裡?」寇芝芳將內力灌入自己的叫聲中,聲音遠遠的向四面八方傳去,碰上遠處的群峰後,帶回斷斷續續的回音。   殿頂的灰塵被震得紛紛落下,可是寇芝芳卻沒有聽到半點他希望聽到的聲音,根本就沒有人對他的呼喊作出絲毫回應。怡和師妃暄她們究竟藏在哪裡?怡若是沒法出現,便是師妃暄冒一下泡也好啊!這或許是寇芝芳第一次盼望見到師妃暄吧。   「怡!你在哪裡?我找你來了!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一生一世關心你愛護你!絕不再讓你受半點的委屈!誰若是欺負你,我就立刻讓他人間蒸發!……」寇芝芳瘋了一般的拚命叫喊著,可是喊破了喉嚨也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彷彿是在同情自己腳下這個渺小而癡情的男子一般,女神像眼眶中的黑色晶球微微的閃了一閃,寇芝芳揉了揉眼睛,他不敢確定這是不是幻覺。   「你是在提醒我什麼嗎?」寇芝芳望著女神像的眼珠子疑惑道。   女神像當然沒有回答他,要是回答了,那豈不是白日見鬼了麼?   這兩顆做眼珠的漆黑色晶球必非凡品,它們裡面一定有秘密,這是寇芝芳可以斷定的。沒辦法了,向手心裡吐了口吐沫,而後搓了搓手,寇芝芳開始攀爬女神像。   這該死的傢伙,若是被慈航靜齋的老處女們看到寇芝芳在攀爬自己心目中最最不可褻瀆的神靈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先用口水淹死他,然後再掛起來做人干。   廢了老半天的勁,寇芝芳終於攀到了女神像的頭部,這白玉實在是太光滑了,此刻他的姿勢極為不雅,甚至有些猥瑣,他的雙腳恰好伸入女神像領子的開口處,踩在滑溜溜而高聳的胸口上,雙手抱著女神像的脖子。   再往上一些便可以摸到黑色晶球了,可是女神像的臉實在是不好攀啊!除了鼻子和嘴巴有點可以落腳之處外,其他地方俱都光溜溜的,根本就用不上力。   突然寇芝芳靈機一動,他想起了正在自己懷裡睡懶覺的白妞,於是可憐的白妞不得不在休息時間被喚醒加班。幾個透明的冰台階突兀的生在了女神像的臉上,寇芝芳輕輕鬆鬆的爬到了女神像的鼻子上,兩顆黑色的晶球都在觸手可及之處。   先摸一摸是什麼材質的,回去也想辦法弄兩顆鑲在新房的紅床上。當寇芝芳伸手觸及女神像左眼黑色晶球的瞬間,週遭的一切驀然消失,感覺自己彷彿突然掉入了時空遂道一般,此情此景與他在洗心塔前觸碰精鐵大門時有些相似。   當寇芝芳的雙眼逐漸適應週遭環境的亮度,才驚覺自己居然身處於一片花海之中,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花海,五顏六色,種類無數,除了花還是花,卻聞不到半點芬芳,亦不見蜜蜂和蝴蝶之流。   這些花好奇怪,為什麼如此美麗卻沒有芬芳,寇芝芳好奇的俯身伸手想要去觸碰那些花朵,可是奇怪的是,他的手卻彷彿穿過空氣一般穿過了一朵朵鮮花。難道這些都是幻覺?可是它們為什麼看起來卻是如此的逼真,自己甚至都能夠感覺到它們散發出來的勃勃生機。   真亦幻,幻亦真,真真假假,豈不正如這人生。   毫無理由的,寇芝芳產生了一種冥悟,他乾脆閉上了雙眼,用心去感受自己身處的這一個奇妙的空間。花海消失了,寇芝芳彷彿看到一片無盡的汪洋,點點漣漪蕩漾,便如那心頭的旖旎。遠處一塊小小的島嶼漂浮在汪洋之中,島上奇花異木枝繁葉茂,一個小小的亭子半遮半掩的隱於枝葉之後,若隱若現間,寇芝芳彷彿捕捉到了一片衣角,多麼熟悉的感覺,刻骨銘心的記憶潮水般自腦海中湧現,剎那間填滿心湖。   「怡!」寇芝芳驚喜的狂呼,身子如脫兔般向那小島奔去,汪洋居然沒有起到絲毫的阻礙作用,小小的漣漪依舊蕩漾,彷彿輕輕托住了寇芝芳的雙腳,將他送往彼岸。   寇芝芳分明看到了那片衣角輕輕一顫,雖然中間仍然在飛奔著,但是那絲輕顫瞞不過他的雙眼,因為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那片衣角,那是此刻他全部心靈的寄托。   「怡,我知道你在那裡,不要走開,在那裡等我!」寇芝芳急道,因為他感覺怡似乎想要逃離,她顯然也發現了自己。   飄起的衣角又復靜止了下來,怡終究是沒有選擇逃避自己,寇芝芳那叫一個激動,若不是急著要去見佳人,他真想狂嘯一番。   「怡!」猴急的撥開了礙人的枝葉,寇芝芳一下子竄到了小亭近前,渾沒有察覺自己雙手撥開的只是一片空氣。   猛的睜開雙眼,寇芝芳真害怕眼前的一切又復消失不見,發現自己依然身處於一片無盡的花海之中。天可憐見,島嶼依舊在,只是汪洋早已無影無蹤,這不過是一小片綠草茵茵的土地,哪裡還有什麼奇花異木,小亭卻真是有一個,佳人亦有一個。   多麼熟悉的身姿,多麼親切的容顏,還有什麼能夠令寇芝芳將腦海中的這一張臉忘卻,便是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唯有一片癡心不變!   真實和夢幻沒有界限又如何?便是整個世界都是虛幻又如何?花海是泡影,汪洋是浮雲,但是有一佳人已經足夠,只要有怡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怡!我找你找得好苦!」寇芝芳撲入了小亭之中,便要向怡抱去,可是怡臉上那冷冰冰的表情卻讓他不得不止住了腳步。   「怡,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寇芝芳心頭升起一股寒意,難道怡也失憶了,不記得自己了?   「我都躲到這裡來了,你這又是何苦?」怡語氣平淡的道,但是她眼中的那一絲慌亂卻躲不過寇芝芳的眼睛。 第一節 愛上慈航靜齋(下)   只要怡還記得自己就好,寇芝芳長長的鬆了口氣,他不相信怡會就這樣忘卻對自己的感情,若是男歡女愛可以輕易淡忘,眾生又何必苦苦掙扎在紅塵之中。便是素來標榜出塵而不食人間煙火的慈航靜齋,也無法做到真個不理會人間俗世的糾纏。   「輪迴塔,輪迴……」寇芝芳凝視著怡的雙眼深情款款的道:「你想忘卻這一世的兒女情長對嗎?可事實上你根本就忘不掉,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男歡女愛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對或者錯,你又何苦如此著相!」   「可是我終究是婠兒的師傅。」怡的眼神中流露出掙扎之色道:「並且我還是婉晶的外婆。」   莫不是怡已經知道了麒麟胎記和血滴胎記的事情,不然她幹嘛要將單婉晶和婠婠相提並論?她該只知道自己與婠婠的關係才對啊。   「錯,婠婠的師傅是祝玉妍,不是你!婉晶姐的外婆也是祝玉妍,不是你!」寇芝芳斬釘截鐵的道:「你是怡,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找了千百年,歷經無數輪迴依然無法忘卻的愛人!」   「可是……」怡還欲再爭辯,寇芝芳分明發現了她眼中泛起的晶瑩。   「沒有什麼可是,祝玉妍她的人生只有一個目標,那便是一統魔門,她冷血無情,心狠手辣。」寇芝芳打斷怡的話道:「而你,你的心裡有愛,你善良純真,你的人生沒有什麼武林霸業,更與魔門無關,你只需要好好的做我的妻子,乖乖的享受我帶給你的快樂和幸福,這樣難道不好嗎?」   「不!那是自欺欺人!」怡終於梨花帶淚的哭道:「無論我如何嘗試忘卻自己過去的身份,但是我的軀體畢竟曾經叫做祝玉妍,我流著的是祝玉妍的血,每一個過去認識我的人看見我還是會叫我祝玉妍。」   「皮囊重要還是心靈重要?」寇芝芳忍不住大聲吼道:「你怎麼就如此冥頑不靈呢?軀體,軀體算什麼,多少神佛曾經都是十惡不赦之徒,他們都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為什麼你就不能放下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一心一意做我的怡呢?」   「我好怕!我怕婠兒的目光,怕婉晶的目光,怕所有人的目光……」怡軟弱的道,這一刻,她哪裡還有半絲曾經叱吒風雲的祝玉妍的影子,有的只是一個小女人最簡單的憂傷和煩惱。   「傻瓜,我還道你怕什麼呢,婠婠和婉晶姐都是知書達理的人,只要你能夠幸福,她們又豈會說三道四,只會真心誠意的祝福我們。」寇芝芳臉色一繃道:「至於別人,哼!如果你不喜歡,今後若是有人提到祝玉妍三個字,有一個我就殺一個,有兩個我就滅一雙。」   「……」祝玉妍咬著嬌艷欲滴的紅唇,久久也沒有吱聲。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關鍵是你自己要從祝玉妍的軀殼裡完全走出來,當你自己都不再把自己當作祝玉妍,而堅信自己是怡時,你便是怡,沒有任何人可以再改變。」寇芝芳鼓勵著自己的愛人道。   「我真的可以嗎?」怡的眼中滿是無助和迷惘之色,世俗的羈絆便如人世間最最堅固的囚籠,豈是那麼容易可以掙脫的。   「你可以的!」寇芝芳趁著怡精神恍惚間,不著痕跡的扶住了她的雙肩,目光穿入她的眼眸之中,一字一句的道:「為了我,為了我們,你必須可以!你沒有別的選擇,也斷然不會做別的選擇!因為你自己心裡清楚的知道,你愛我!」   「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怡苦苦哀求道,她的香肩落在寇芝芳的手中是那樣的柔若無骨,寇芝芳怎麼會捨得比她太緊,讓她心力交瘁呢,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可以退讓。   「你上次答應我,待你一個人靜靜的把自己的心調理清楚,會來找我,可是後來呢?」寇芝芳質問道:「難道那只是應付我的權宜之計嗎?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在外面瞎晃悠了,免得你又胡思亂想,跟我回家吧。」   「我沒有家。」怡楚楚可憐的道。   「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寇芝芳此話無論是語氣還是內容都極為霸道,很有一家之主的風範,看來怡想不屈服都難了。   遇上臉皮太厚的男人,女人往往都會不知所措,甚至心慌意亂,這說明她們的劫難將要開始了。當然,劫難未必都是傷感的,也有可能痛並快樂著。   「臭不要臉的!」怡嬌嗔道,但是已經有了一些撒嬌的味道,寇芝芳心裡頭大喜,看來有戲。   「嘿嘿!若是連老婆都給弄丟了,我還要臉幹嘛?」寇芝芳恬著臉道。   「誰是你老婆!」怡轉過了身去,躲避著寇芝芳灼灼的眼神,女人在這種時候往往都喜歡選擇做只鴕鳥。   一個聰明的男人,尤其是有點色心的聰明男人,就要學會發現女人在何種時候會表現出她自己軟弱的一面,這種時候你便要乘虛而入,直接來個本壘打。別在乎那點可憐的顏面,歷史是為勝利者書寫的,只要你把她弄上了手,並且本著負責任的態度,誰還管你當初用了什麼齷齪手段啊。   「怡!不要再逃避了好嗎?你是我選定的女人,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在一起,便是你自己也不行!我絕對不會容許的!」寇芝芳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怡柔軟的身子,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在她耳畔低聲吐氣道。   女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她們並不很抗拒男人的霸道,甚至不抗拒一定程度的大男人主義,但是絕對不喜歡男人的優柔寡斷,更不喜歡男人說話做事唧唧歪歪的。   「放開我!」怡掙扎著,但是寇芝芳感覺得出來她並沒有真個用力。   其實以此刻寇芝芳的狀態,根本就不是怡的對手,若是怡有心防備,他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抱到怡的身子。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硬心軟的,如果她的心裡真的有了一個男人,便是嘴上說得再絕情,表情裝得再酷,終究是無法對他狠心的。   「我在歲日那天便要大婚了,婚禮在長安城舉辦,我希望那天新娘裡面有你!」寇芝芳掰過怡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眸,深情若海的道。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美麗的情話嗎?也許有,但是對此刻的怡而言,這無疑是她一生中聽到過最最美麗的情話!她相信自此刻開始,這句話將一直珍藏在她的內心深處,便是經過無盡的歲月滄桑,亦絕不會褪去半點色彩。   有寇芝芳這句話,此生,已然無憾!   怡沒有回答寇芝芳的話,但是她的眼中分明寫著千肯萬肯,她哽咽著發不出一個清晰的音節來,但是寇芝芳卻聽到了她心底的聲音,便如午夜俏然綻放的曇花一般,迸發著世間最最優美的旋律。   此刻,便是客處於慈航靜齋亦無關緊要了,便是身處於女神像眼眸之中的奇異空間裡亦無足輕重了。夏娃說如果用一萬年的生命可以換取一百年的愛情,她會毫不猶豫,因為對於愛情,一百年已經足夠。寇芝芳想要說,他是貪婪的,愛情僅僅一百年又豈能足夠,他巴不得擁有億萬年永恆不滅的愛情。   但是,若只能夠選擇交換,他願意用此生換取怡的一剎那攜手。   從前世到今生,跨越千百年的時空,也許軀殼千變萬化,但是靈魂永世不變。怡,伴隨著他一世又一世的輪迴,便如那生命最深處的印記,從不曾被磨滅。   沒有人可以阻止寇芝芳擁有怡的信念,便是萬水千山,便是世事變遷,便是天崩地裂,大不了再世輪迴,他也絕對要找到怡,並且讓她成為自己的愛人。   當感情在特點的環境和氛圍之下積澱,昇華,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水到渠成。在這只有兩個人的天地裡,寇芝芳豈會不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而怡便是再害羞,在這沒有外人的空間,終是拋開了一切顧慮和矜持,任憑寇芝芳為所欲為。   奇妙的空間再次變幻,漫天粉紅色的花瓣像雪花一樣繽紛而落,寇芝芳和怡渾然沒有察覺這一切,他們的心神早已完全放在了彼此的身上,確切的說,是放在彼此的衣物上。   一件件衣物像巨大的花瓣一般飄落,蓋在了滿地的花瓣上,又被新的花瓣覆蓋,旖旎的氣息在整片空間裡蕩漾,小亭成了醞釀愛意的溫床,綠茵草地上的顆顆嫩草都羞澀的垂下了腦袋尖,粉紅色的花瓣飄得更加歡了,粉紅色的羞意潮水般澎湃。   一個嘴巴顯然是不夠用的,它一次能夠吻住的肌膚只有那麼小小的一片;一根舌頭顯然也是不夠用的,它一次能夠捲住的甘露只有那麼幾滴;一雙手顯然更是不夠用的,它們各自覆蓋的柔膩和飽滿只有兩團……   此刻的寇芝芳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將怡全身上下都摸個遍,此刻的怡恨不得自己是千手觀音,一隻玉手捏住寇芝芳的一塊肌肉……   紅酥手,白玉胸,滿床春色花被褥。妹翹臀,哥挺腹,一捅到底,落花遍灑。痛!痛!痛!   風拂帳,月照人,兩條白蟲抵頸眠。重也喘,輕也喘,無病呻吟,咬唇低催:重!重!重!   怡神魂顛倒的呻吟著,忘乎所以的喊叫著,天地間只有她跟自己的愛人,只有令她滿足到極致的充實感,只有那強而有力的撞擊,只有兩顆狂亂的心狂亂的跳著,她還有什麼放不開呢!   逃避了許久,違心了許久,自殘了許久,怡終究是被寇芝芳拯救了,終究是成為了他的女人,全身心的,毫無保留的。便如那雪蓮將潔白奉獻給了高峰,便如那雄鷹將生命奉獻給了蒼穹,便如那流星將燦爛奉獻給了夜空。   如果說生命只有彼此偎依方能夠最清楚的感受彼此的存在,如果說生命只有彼此包容方能夠最真實的感受彼此的溫度,那麼此時此刻,寇芝芳與怡無疑是水乳交融的,他們的生命從今以後將屬於彼此,沒有人可以將他們分開,無論是軀體還是靈魂。   奇異的空間,仙音裊裊,淫靡的氣息四處激盪……   狂風暴雨終會平息,寇芝芳便是再多的體力亦非使之不盡用之不竭,怡便是身子再耐折騰,終是重生後新生的,該有的緊湊和阻隔一樣不少,寇芝芳又怎捨得太過癡纏。   「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怡舒服的躺在寇芝芳的懷裡,玩弄著一片也不知道是誰身上被撕裂的衣角道。   「嗯!」寇芝芳對於怡的每一寸肌膚都是愛不釋手,一邊雙手遊走一邊心不在焉的道。   「你永遠都不會拋棄我對不對?」女人總是喜歡在這種時候問千古不變的問題。   「你說呢?小傻瓜!」寇芝芳割了下怡的鼻子道。   「我要你回答人家嘛!」怡對此問題很是執著。   「便是山無陵,天地合,寇芝芳亦絕不負怡!」寇芝芳指天發誓道。   「謝謝你!」怡閉上眼睛舒服的躺著,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很多時候,女人就是這麼容易滿足,自己愛人的一句甜言蜜語可以讓她們開心上好幾天,哪怕明知道那些甜言蜜語都是應付的成分居多。   ……   「啊!完了!」躺在寇芝芳懷中的怡突然彈起了身子,驚呼道。   「怎麼?」寇芝芳一愣,隨即全身肌肉緊繃道:「是不是有人進來了?」   「不是。」怡拉過一件早已被扯得破破爛爛的衣服遮住了自己的妙處道:「梵清惠曾經告訴過我,死域和生域是想通的。」   「什麼死域生域的?」寇芝芳一頭霧水的問道。   「我們現在呆的這個空間喚作生域,它在女媧神像的右眼之中,而左邊便是死域了。」   「你說外面那女神像是女媧大神?」寇芝芳一呆,仔細回憶了一番,聽到女媧大神的名號,思及女神像的容顏,他總有種若有若無的親切感。   「是呀。」怡點頭道:「慈航靜齋的創派祖師地尼你知道吧?」   「當然知道,我還知道《慈航劍典》便是地尼前輩所創。」寇芝芳欽佩道:「地尼前輩當年必然是個絕世奇才。」   「何止是絕世奇才,據傳地尼乃是女媧大神的神仆下凡之後的宿主。」怡道出了一個驚天之秘,也不知道是從何處得知的,她與梵清惠的關係究竟是敵是友,現在寇芝芳都有點迷糊了。   也許祝玉妍是梵清惠畢生的對手,而現在的怡卻成為了她的朋友吧?   「死域,生域……這生域果真是奇妙的所在,不知死域又有何神奇之處,待會得想辦法過去看看。」寇芝芳好奇道。   「不准去。」怡幾乎是立刻便尖叫著阻止道。   「為什麼呀?」   「因為……因為師妃暄在那死域之中。」怡臉如死灰的道。   「師妃暄在死域之中?等等,你說死域與生域是想通的,那麼我們方才親熱豈不是被她盡收眼底?」寇芝芳驚異道:「不對不對,若是真有相通的話,為什麼我們看不到她呢?」   「我哪裡知道這麼多,我只知道死域與生域是想通的,也許是我們不曉得箇中奧妙,也許是我們修為不夠,但是師妃暄作為慈航靜齋最最傑出的傳人,她總不可能跟我們一樣對此一無所知吧?梵清惠便是瞞誰也不會瞞她呀。」怡嬌然欲泣的道,若是被師妃暄看到自己跟寇芝芳的抵死纏綿,她真不要活了。   「嘿嘿!還有這種好事情,看來慈航靜齋很是清楚本少爺的癖好啊!」寇芝芳突然邪惡的笑道:「不錯不錯!我發現自己慢慢的有點愛上慈航靜齋了。」   「你說什麼!」怡大發雌威道:「你這個大混蛋!小畜生!……」   「停!停!……哎呦!你造反啊?居然敢咬為夫!」寇芝芳慘叫道。   「咬的就是你!你可以不要臉皮,可以厚顏無恥,但是不要拉上我!」怡一邊撲在寇芝芳身上撕咬扯打著,一邊哭道。   「好啦好啦!怡寶貝,是為夫錯了!……」寇芝芳開始靈活運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又是甜言蜜語,又是花言巧語,又是舔舐吸吻……   「嗯……」怡很快就舉起了白旗,論死纏爛打,她又怎是寇芝芳的對手,論胡攪蠻纏,她更不是寇芝芳的對手。   「怡寶貝,投降不?」寇芝芳獰笑道。   「不!絕不!……嗯……你耍賴……」怡的聲音被堵在了喉嚨裡面。   令人心神蕩漾的嬌吟聲再次奏響,粉紅色的花瓣再次漫空飄灑…… 第二節 又一對師徒的遭殃(上)   寇芝芳和怡都沒有察覺的是,一片若虛若幻的薄霧之後,一雙正對著他們的眼睛正噴著熊熊之火,也不知道是怒火多一點,還是慾火多一點。   生域與死域,相對又相通,相輔又相成,由於女媧雕像乃是當時最富盛名的幾位能工巧匠在地尼的親自督工下窮數年工夫嘔心瀝血精心雕琢而成,它的神奇與玄妙自然非是一般人可以想像。   一雙眼眸,一生一死,生之盡頭便是死,死到極致又復生,生生死死,本就是人世間最最玄妙的東西,一般人又豈能看得通看得透。   死關,載在《慈航劍典》上最後一章的秘法,無疑是慈航靜齋最最高深的武學,或者該叫做道法,它將慈航靜齋集佛與道兩門之精華的武學詮釋到了極致。其深奧精妙之處更甚於劍心通明。那是一種徘徊於死亡邊沿般的枯禪坐,假若道行未夠,習之必會全身精血爆裂而亡。所以便是慈航靜齋的人,未修成劍心通明,未得齋主允許,亦絕對不得翻閱這最後一章秘法。   師妃暄是慈航靜齋自地尼之後最絕頂的天縱之才,她不但第一個修成了劍心通明,亦是第一個得睹「死關」秘法。地尼當年緣何離開慈航靜齋,沒有典籍記載,所以無人知曉個中前因後果,她只留下了一本《慈航劍典》,卻沒有留下任何記載有修煉《慈航劍典》心得體會的手札或是筆記。   所以師妃暄作為開路先驅,無疑是光榮而偉大的,卻也是處處驚險,因為沒有任何的前人經驗可供參考,所有的過程都必須由她自己去探索推敲,便如在黑燈瞎火的世界裡空著雙手摸索前行,舉步維艱,那種孤獨和無助的感覺若是換作一般意念較弱之人,早便精神分裂了。   參死關無疑是枯燥而艱辛的,可是師妃暄卻從來都沒有如此刻般鬱悶過。因為正在參死關,本該生機斷絕,但對面那個細皮嫩肉的小混蛋突然闖入了生域,致使生域之中生氣大盛,瞬間打破了死域與生域之間的平衡,使得她身上回復了些許生機。偏偏這些許生機足夠她睜開雙眼,恢復視聽,卻不夠她做其他的任何事情,於是不得不忍受旁觀活春宮的煎熬。   師妃暄便是再如何超凡脫俗,終究還未得天道,終究還是凡胎肉身,寇芝芳和怡那劇烈的糾纏和律動,旖旎的聲音,淫靡的氣息,無不激盪著她的心湖,蕩漾起片片浪花。如果她還能夠用出劍心通明,或許可以屏蔽視聽,可以守住心頭的那一絲清明,可是偏偏她正在參死關,全身的內力都無法施展,再高絕的武功心法都暫時失去了功效,那點可憐的心防和意志怎堪寇芝芳和怡的聯手衝擊。   這或許便是天意,恐怕從今以後寇芝芳的身影在師妃暄心裡頭會比徐子陵尤要難以磨滅,師妃暄得天道最大的魔障再也不會是徐子陵,而是咱們的寇大少。   只是,正全身心投入靈慾交融的男歡女愛之中的寇芝芳和怡,又豈會注意到那雙時隱時現的眼眸。   師妃暄此刻可恨透了寇芝芳,寇芝芳突然闖入生域,使得她的「死關」前功盡棄,整整十五載的光陰啊!所有的努力和煎熬都白費了!她豈能不恨得在心裡頭咬牙切齒,若不是因為自己乃是沙門中人,她說不定會想要衝過去將寇芝芳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   生域之中並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寇芝芳和怡不斷的抵死纏綿著,累了歇會兒,歇完了繼續纏綿,纏綿累了再歇,兩個人便如剛拿到一個新玩具的孩童一般,深深的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如饑似渴,忘乎所以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的瘋狂。   最可憐的是師妃暄,她根本沒有別的任何選擇,寇芝芳和怡在享受著,她卻只能夠獨自忍受煎熬。先不說她根本無法閉上雙眼,便是真個閉上了,耳畔傳來那銷魂蝕骨的呻吟聲又豈能自腦海中驅逐出去。   一股從未有過的羞人濕意自下體私密處泛起,似乎有滑滑的液體溢出,並有越來越洶湧的趨勢,到了最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師妃暄羞憤欲死,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   「怡,跟我回家吧。」寇芝芳一邊躺在亭子中愜意的看著怡在自己的面前更衣,一邊懶洋洋的道,怡居然備有衣物,難道是早有先見之明?   「嗯!」怡乖巧的點了點頭,繼續飛快的穿著衣裙,寇芝芳的眼睛實在是太壞了,盯得她芳心狂跳,再不把衣服穿上,她不敢想像那後果,她可再經不起又一輪的瘋狂了。   「陪我去見下梵齋主行嗎?咱們要離開慈航靜齋總得跟她打個招呼。」寇芝芳可不敢不告而別,畢竟這是梵清惠的地盤,何況還有血滴胎記那層關係在。   「不要。」怡腦袋撥浪鼓似的搖了起來。   「為什麼呀,你跟梵齋主關係應該還不錯吧?」寇芝芳不解道。   「她一定會笑話人家的。」看來怡還是無法完全忽略外人的目光,也不怪她,有些事情的改變是需要時間的,不可能一觸而就。   「呃……」寇芝芳無奈道:「那我一個人去吧,你在這裡等我。」   「我先回長安城去吧,我需要單獨見婠兒一面,還有婉晶。」怡遲疑了片刻後終於下定了決心道。   「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走。」寇芝芳可不敢讓怡一個人亂跑,萬一又躲起來,自己找誰哭去啊!   「放心好啦,而今咱們都已經是夫妻了,你還怕我會跑天上去嗎?」怡將自己的臉頰在寇芝芳的臉上摩挲著道:「現在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讓我離開你,除非是你不要人家了。」   「嘿嘿!這可是你說的哦。」寇芝芳安心道:「你若是再跑,我便是把全世界挖地三尺,也要把你逮回來打屁屁!」   「好了,去見梵齋主吧。」怡拉著寇芝芳的手依依不捨道:「我會在婠兒那裡等你,別忘了去接我哦。」   「你們兩個就一起乖乖的等我吧。」   「嗯!」女人一旦認定了某個男人,就會變得你無法想像的乖巧。   「完了,我可沒衣服換,怎麼辦勒?」寇芝芳突然一拍腦門道。   「……你看著人家幹嘛?」怡心虛的道。   「都是你的功勞,你說看你幹嘛?」寇芝芳壞笑道,之前怡確實太瘋狂了。   「你還不是一樣把人家的衣服都給撕爛了。」怡含羞不依道。   「你還有理了是吧?」寇芝芳在怡的翹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道:「看來以後家裡得多備一些衣物,不然豈能經得住你的那雙纖纖玉手。」   「討厭!」怡咬著下唇嬌嗔道。   有人說,當一個女人紅著臉對你說「討厭」的時候,便說明她已經將你放在她心裡最最重要的那個位置了。   這一次與怡的結合,玉杵搗花徑心法再一次被激發,洶湧澎湃了片刻之後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任憑寇芝芳如何呼喚,愣是沒有絲毫反應。寇芝芳鬱悶了,原本還指望通過這一次靈慾結合內力能夠盡復呢,卻不料反而起了反作用。   當然,鬱悶歸鬱悶,寇芝芳絕不會把這等惱人的事情說出來影響怡的心情,兩人好不容易才守得雲開見月明,豈能夠輕易破壞這融洽的氛圍。   隨便套了件怡的外衣,寇芝芳懷著忐忑的心情去尋梵清惠,半路上不停蹦躂的白妞被他甩在了地上又是踩又是碾,可是身體韌性超級變態的白妞不但沒有絲毫損傷,反而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對他做起了鬼臉。   「操!之前叫你滾得遠遠的,你幹嘛還偷看老子辦正事?」寇芝芳又是狠狠的踩了一腳。   「吱……吱……」白妞乾脆在地上豎起了身子,得意洋洋的扭動起來,那可愛的模樣絕對是男女老少通殺。   「滾!」寇芝芳一腳飛踢過去,他此刻心情正鬱悶著呢。   沒有絲毫內力的寇芝芳跟廢人無異,隨便來個江湖中人都能夠輕輕鬆鬆的蹂躪他,他原本卻還想在慈航靜齋攪風攪雨呢,現在看來那只能是癡心妄想了。   「嗖——」被寇芝芳一腳踢飛的白妞又竄了回來。   這一次白妞沒有幸災樂禍的再搗亂,而是在寇芝芳腳邊不停的磨蹭著,似乎在討好著寇芝芳,可能是聰明的它已經感覺到了寇芝芳內心的極度鬱悶。 第二節 又一對師徒的遭殃(中)   「那一劍刺得太溫柔   有痛的感覺   卻找不到傷口   回眸舊日的閣樓   伊人癡等候   雨中倩影已消瘦   逃不脫別恨離愁   記憶變腐朽   重新解釋的理由   是紅塵看不透   借酒消愁的念頭   只能放開手   隻身闖入身不由己的春秋   湖畔落日踏水流   孤劍一柄訴怨恨   江山如畫卻獨愛美人   淒慘切切風雨行   香消玉殞何人問   且等來世共享天倫……」   悅耳的歌聲在慈航靜齋寧靜的山谷中飄蕩,歌聲空靈而悠揚,每一個音符彷彿都能撥動生命的脈搏,花草樹木隨著歌聲迸發出勃勃生機。那一片花紅柳綠的地方,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歡快的追逐著蜜蜂蝴蝶,依稀便是那喚作紅塵的嬌憨少女。   寇芝芳沒有真個設法進入死域,儘管聯想到師妃暄看見自己跟怡纏綿之後咬牙切齒的模樣就想得意的長笑幾聲,但是他終是沒有膽氣去摸老虎屁股。當他走出生域,下了輪迴塔,已然是數日過去,慈航靜齋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有絲毫改變,雲霧依然裊裊,百花依然爭相怒放,鳥雀依然相互交鳴,仙女姐姐們依然一心嚮往著天道。   「喂,小紅妹妹。」寇芝芳扯開喉嚨揮手喊道。   「呃……」正將一隻彩蝶捧在手心中看它振翅欲飛的紅塵一愣,歌聲戛然而止,隨即掩嘴嬌笑起來:「咯咯!你這衣服也太滑稽了,哪兒偷的呀?」   「在你眼裡,我的人品就那麼經不住考驗麼?」寇芝芳苦著臉道,也難怪人家會懷疑,自己身上披的外衣實在是太不合身了。   「你這小傢伙,一看就是個壞蛋胚子。」紅塵戲謔道:「我待會要問問姐姐們有沒有人丟了衣服。」   「好像我每次看到你你都很悠閒嘛,你不用練功的麼?」寇芝芳好奇道,在他的想像中,慈航靜齋的人該都是武癡,一天到晚夢天道的那種人。   「師傅說武道的修行不在於用功,而在於用心,若是方法不當,便如逆水行舟,不但舉步維艱,稍有不慎便會一退千里。所以正確的方法是最重要的,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一旦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修行之路,修為必將突飛猛進。」紅塵鄭重其事的道:「許多東西是不可強求的,太過追求武道上的精進只會墜入魔道,關鍵要有一顆平常心。」   「這些話真是梵齋主說的?」寇芝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語帶不屑的道:「既然如此,為何你們要如此癡迷於天道?據我所知,你師姐當年可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天道毅然離開自己心愛的男人。」   「有些東西你作為局外之人是不會明白的。」紅塵自嘲道:「天道,呵呵,你真的以為我們就那麼在意天道嗎?」   「難道不是嗎?你們一心一意追求那根本就遙不可及的天道,甚至拋卻了人世間最最動人的兒女情長和天倫之樂,這真的值得嗎?」寇芝芳語帶規勸之意的道,他也不想想,有些傳承了數百年已經深入骨髓的東西,豈是幾句規勸能夠改變的。   「你知道我們慈航靜齋為什麼而存在嗎?」紅塵並沒有辯駁,而是反問道。   「除了天道之外,大概便是你們所謂的匡扶正義,引導世局吧。」寇芝芳譏諷道:「千古江山,世間百態,歷史的車輪又豈是一兩個人或是一部分人可以改變的?從來都只有歷史選擇人,而沒有人選擇歷史。師妃暄選擇了李世民是沒錯,但是不要以為大唐盛世就是你們慈航靜齋創造的,沒有李世民,依然會有人站出來將天下一統,還黎民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定律也是規則。李世民不過是歷史選擇出來的代表人物之一罷了,在悠悠千萬載的歷史長河裡面,再偉大的人都不過是小小的一片浪花。」   「你說得對,我們還沒有那麼不自量力,以為自己可以改變歷史的軌跡。」紅塵柔聲道:「我們不過是一群方外女子,想為人世間最低層的百姓們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也許是我們處事的方式不太對,讓很多人誤會我們有野心,可你也看到了,若我們真的有野心,師姐她有必要回來繼續吃齋念佛嗎?只要她願意,這大唐皇后的位置想必絕不會旁落吧。」   「這就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有時候覺得你們真的很出塵,不食人間煙火,可是有時候又覺得你們欺世盜名,虛偽至極。」寇芝芳搖頭道:「我真的越來越糊塗,越來越看不懂你們了。」   「敝齋由師祖地尼所創,淨念禪宗由天僧所創,這你該知曉,天僧和地尼都是女媧大神的神僕你可知曉?」   「不是說地尼是女媧大神的神仆下凡之後的宿主嗎?」寇芝芳聯想到了怡跟自己說過的話。   「不,地尼和天僧便是女媧大神的神僕,為了尋求某樣事物而被派下凡,也不知道是心血來潮,還是因為某種特殊目的,他們開創了慈航靜齋和淨念禪宗。」紅塵知道的事情還真是不少:「所以慈航靜齋和淨念禪宗都是女媧大神最最忠實的僕人,我們的行為舉止都直接受女媧大神的影響。」   「難道世上真有女媧大神?」寇芝芳不敢置信道:「她又是如何與你們交流聯繫的?」   「這是敝齋的秘密,但是既然齋主容許你進入洗心塔和輪迴塔,我可以告訴你,當年地尼師祖在三座塔中留下了可以與女媧大神聯繫的印記,所以女媧大神會通過三座塔向我們傳遞某些信息,比如何時該派傳人下山入世修行。」   「如此說來,師妃暄和鍾離月下山都是女媧大神的意思?」寇芝芳皺眉問道。   「不錯。」紅塵補充道:「我們每一個被派下山入世修行的弟子都身負著特別的使命,師姐的使命是尋找一個人,小月的使命也是尋找一個人,這兩個人是一對父子。」   「師妃暄和鍾離月入世修行的最終目的居然是為了尋找一對父子?」寇芝芳這回是真的呆住了,這事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   「莫非是李世民和李治?」寇芝芳猜測道,李世民和李治無疑是天下間最具影響力的一對父子了。   「不!是寇仲和你。」紅塵望著寇芝芳,櫻唇輕吐道。   「什麼!太假了吧?為什麼要尋找我們父子?」寇芝芳瞪大了雙眼道。   「這是敝齋最高的機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紅塵搖頭道。   「我說小紅妹妹啊,你開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寇芝芳訕笑道。   「你不信?」紅塵秀眉一黛。   「先不說地尼前輩是否真的什麼神僕,我承認她老人家的確天縱奇才,但是說她是天上神仙下凡為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寇芝芳在前世是完全不信什麼牛鬼蛇神的,但是在大唐卻慢慢的有了些改變,因為自己難以理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你不信存在仙神?」   「我是最最忠實的無神論者。」寇芝芳這話有些睜著眼前說瞎話的嫌疑了。   「那麼你又是如何回到大唐的?又怎麼會保留著大部分前世的記憶?為什麼一見到你的怡,你會覺得已經認識了無數個輪迴?」紅塵的問題一個比一個更讓寇芝芳驚駭,他的臉色已經變了數度。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寇芝芳大驚道:「我可從沒有告訴過別人。」   「你別管我是如何知曉的,你只需要知道女媧大神絕非一些無聊之人的杜撰,她真實的存在著,並一直都關注著人世間,因為這裡有她的許多牽絆。」紅塵意有所指的道。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寇芝芳盯著紅塵的眼眸道,這會不會是慈航靜齋的陰謀呢?畢竟自己的老爹以前可沒少給她們製造麻煩。   「因為你是寇芝芳。」紅塵的回答言簡意賅。   「……這也叫答案?」寇芝芳不悅道。   「沒有更好的答案了。」紅塵無所謂道:「你愛信不信。」   「我圈圈你個叉叉&*&*&*……」寇芝芳有種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若是面對的不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的話。   「你說什麼?」紅塵小臉蛋一繃道。   「沒,我什麼都沒說。」寇芝芳畢竟是個憐香惜玉之人,最看不得女人生氣或是傷心了。   「你是不是要找我師傅?」紅塵突然換了個話題問道。   「小紅妹妹,請問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寇芝芳故作驚駭之狀道。   「師傅在懺悔塔。」紅塵對寇芝芳的搞怪表情視而不見道。   「又是一塔,我就是一天到晚爬塔的命。」寇芝芳頹然道。   「你可以不去啊。」   「那不行。」   「為什麼,師傅有叫你一定去見她嗎?」   「沒有。」   「那你……」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那麼多。」說完寇芝芳飛一般的跑遠了。   「……寇芝芳……你給我站住!……」紅塵咬牙切齒的跺足嬌嗔道,卻沒有去追寇芝芳的意思。   「小紅妹妹,那只蝴蝶快被你捏死了。」寇芝芳跑遠了還不忘回頭來提醒一聲道。   「你……」 第二節 又一對師徒的遭殃(下)   紅塵靜靜的立於花叢之中,一隻隻彩蝶繞著她翩翩起舞,一雙纖纖玉手中,那只寇芝芳擔心會被捏死的彩蝶,一直流連不去,彷彿紅塵才是最最嬌艷的一朵花。   紅塵默默的注視著寇芝芳走遠,誰不知道她心裡頭在想些什麼,這個奇特的少女,身上究竟有著怎樣的秘密?   懺悔塔,三座塔中最正常的一座,與一般寺廟裡的高塔無異,卻處於慈航靜齋最最隱秘之處,若不是經過再三問詢,寇芝芳便是找上幾年也未必能夠尋到。   當寇芝芳靠近懺悔塔,大門「吱嘎」一聲悄然打開,這一次寇芝芳並沒有突然莫名其妙的進入什麼怪異的空間,而是堂而皇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第一層除了一個神龕,兩尊女神像,一個蒲團之外,沒有其他的任何擺設,神龕裡的兩尊女神像雕工極為精緻,活靈活現。中間大的一尊與輪迴塔中的女媧神像面容完全一致,不用想便知道是女媧大神了,立於女媧大神旁邊的是個同樣芳華絕代的女神,只是比之女媧大神包容天地的氣質,她更具一些出塵之態,寇芝芳料想這便是地尼吧。   「梵齋主。」寇芝芳輕輕的喚了一聲,他相信梵清惠早便知道自己來了,以梵清惠的修為,恐怕便是一隻蚊子進了這懺悔塔,她也能夠聽出是公是母來。   「我在上面。」梵清惠甜美的聲音自頭頂上傳來,聽不出絲毫感情色彩。   寇芝芳順著旋轉的爬梯一層一層的往上爬,第二層看起來像一個練功房,卻找不到一把兵器,只有地上一個蒲團,牆上一把拂塵,慈航靜齋的簡樸確實名不虛傳,除了輪迴塔中那座只能夠用極盡奢侈來形容的女媧神像之外。   第三層擺放著一個茶几,兩把籐椅,壁上掛著一幅彩繪,寇芝芳凝神望去,盡然是一副女媧補天的圖像,無論是女媧的表情還是動作俱都惟妙惟肖,活靈活現,令人歎為觀止,也不知道當年畫這副畫的大師是何許人也。   第四層應該便是梵清惠這個一齋之主的「閨房」了,一張簡簡單單的木板床,一個屏風,連最起碼的梳妝台都沒有,莫非慈航靜齋的女人都不需要梳妝打扮的麼?可是何以梵清惠和師妃暄都能夠以風華絕代的面貌示人?   寇芝芳無恥的想到,若是跟梵清惠在這「閨房」之中纏綿,想必不會是件很愜意的事情,還不如去山郊野外來得心曠神怡。   第五層沒有牆壁,只有六根石柱支撐著,四周的景物一覽無遺,梵清惠正幽幽的俏然而立,連寇芝芳來到身後都沒有作絲毫的反應。   寇芝芳抬頭望了望,第六層該便是最頂層了,也不知道那兩個女童所說的贖罪室是否真有其事。   「你去生域見過怡了?」梵清惠依然沒有轉身,抬眼望著遠方道。   「梵齋主算無遺漏。」寇芝芳小心翼翼的道。   「哎!祖師的預言果然沒錯,妃暄終是無法參透『死關』,從而踏上天道。」梵清惠輕輕一歎道。   「這跟我見怡有關聯嗎?」不知不覺中,寇芝芳在梵清惠面前已經不再自稱晚輩,這可是很有可能成為自己媳婦的女人。   「生域和死域是相互制約又相輔相成的,妃暄在死域之中參『死關』,生域之中便需要有一個人來平衡,你突然闖了進去,平衡立即被打破,妃暄的『死關』也便不攻自破,半途而廢了。」梵清惠為自己的得意弟子惋惜道。   「既然這樣,梵齋主為什麼不阻止我闖入生域呢?」寇芝芳不解道:「這對梵齋主而言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世事都有前因後果,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既然上天注定妃暄與你之間會有段糾葛,我又何苦去改變什麼。」梵清惠語氣中帶著無奈道。   「我不明白梵齋主的話。」   「妃暄身上也有血滴胎記。」梵清惠苦笑道:「我們這對師徒,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寇芝芳張了張嘴,想說些安慰的話,可是真不知該如何出口。   「為什麼偏偏是我們?我甚至在想,我和妃暄之所以成為慈航靜齋的傳人,是不是就因為這血滴胎記?」梵清惠幽幽的道:「也許沒有這血滴胎記,我和妃暄只會是兩個尋常的女子吧。」   「齋主何必如此介懷這血滴胎記的事情,便是沒有血滴胎記,以齋主和師仙子的絕代風華,亦必不可能做那尋常女子。」寇芝芳說完突然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孟浪了,這豈不是勸人家安心接受有血滴胎記的事實嗎?貌似那樣的話唯一的受益人便是自己了。   「呵呵!有了這惱人的血滴胎記,我和妃暄的人生便已經被注定,我們無力改變,亦不敢改變,你說我能不介懷嗎?我自己也就罷了,可是妃暄她明明深愛著徐子陵……」梵清惠苦笑著欲言又止,言下之意已經相當明瞭,師妃暄和徐子陵愛情的慘淡收場罪魁禍首正是他寇芝芳。   「好像一切的罪過都是我造成的,可是到現在我都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血滴胎記和麒麟胎記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寇芝芳委屈的道:「梵齋主,你能解我的疑惑嗎?」   寇芝芳覺得自己以前可能真的冤枉了梵清惠和師妃暄,也許她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也許外公和徐叔叔愛情的破滅,歸根結底都是自己造成的。這該死的麒麟胎記和血滴胎記,背後的主導究竟是何存在?難道是地尼,甚至女媧大神?   怡身上的血滴胎記寇芝芳已經見到過了,其實他早在邪異門總壇鬼醫那裡便看過怡的身子,只是那個時候一心救怡,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個小小的胎記。這一次既然石之軒提醒在先,生域之中抵死纏綿之餘,他自然要認真細緻的觀摩一番。   雖然已經知道了六個女子身上有血滴胎記,寇芝芳卻只親眼見過怡身上的,所以他還真有點好奇梵清惠和師妃暄她們身上的血滴胎記是如何的,是不是跟怡的完全一樣呢?   「這不怨你!」梵清惠聲音轉柔道:「都是命!」   「……」寇芝芳無言以對,似乎此刻說任何安慰的話都是蒼白無力的,儘管他自己也不清楚個中緣由,但是人家確實是因為他而陷入愛情的悲劇之中。   「你想在這裡還是下面?」梵清惠突然莫名其妙的道。   「什麼?」寇芝芳一愣。   「既然有些事情必須發生,晚痛不如早痛。」梵清惠倏然轉身,一晃到了寇芝芳的面前,盯著他的眼睛道:「清惠不會怪你,但是今日之後,希望你忘掉這裡發生的一切。」   「梵齋主,你不是來真格的吧?」寇芝芳有點怕怕的道,雖然他也以梵清惠為女主角胡思亂想過,但是動起真格來他還真怕了,畢竟梵清惠是自己外公心儀的女人。   「我覺得我像是開玩笑嗎?」梵清惠微微不悅道:「你覺得我配不上你?還是嫌棄我已經老太婆了?」   女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片刻之前還自哀自憐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片刻之後又怪你嫌棄她。哎!便是連梵清惠亦難以免俗啊!   「怎麼會!」寇芝芳陪著笑臉道:「梵齋主的絕世風華,任何男人見了都會自慚形穢!不知道的人見到我們倆,還以為你是我妹妹呢。」   「你這傢伙果然油嘴滑舌。」梵清惠語氣稍稍緩和道。   「是紅塵向齋主告我的狀了對不對?」寇芝芳微笑道:「我正想問齋主,在怡之前呆在生域陪師妃暄參『死關』的人是不是紅塵?」   「不錯,紅塵的天賦並不亞於妃暄,只是她的心境未開,有些孩子氣罷了。」梵清惠歎道:「她跟妃暄的關係向來都很好,所以自願在生域之中一呆便是十多年。」   「那她又為何說與師妃暄十多年未見了呢?生域和死域不是相通的嗎?」寇芝芳不解道。   「那種相通並不是平常意義上的相通,由生域直接進入死域是不可能,反之亦然。之所以說它們相通,那是因為兩域之間有著某種密切的聯繫,若是知曉方法,呆在其中一域的人的確可以感知到另一域中的情形。」梵清惠對死域和生域似乎亦非瞭解得一清二楚,有些模稜兩可的道。   「那就是說,師妃暄很有可能知道我跟怡……」寇芝芳突然驚覺有些話可不能在梵清惠的面前說,聲音戛然而止。   「你說什麼?」梵清惠秀眉一皺道。   「沒,我沒說什麼。」寇芝芳訕笑道:「我的意思是,下面那層空氣太差,還是這裡空氣清晰,風景又好,我們不如在這裡吧。」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梵清惠咬著下唇道:「沒有人會接近這裡,所以……」   第一次見梵清惠臉紅,寇芝芳心裡那叫一個痛快啊!他很想說「所以我可以放心的享用你是吧?」可是給他一萬個膽他也絕不敢真個說出口。   「那咱們是不是快些……」寇芝芳搓了搓手道。   「你這麼猴急幹嘛?」事到臨頭梵清惠反而有些膽怯了。   「那,先喝點茶吃些糕點,交流交流感情?」寇芝芳徵詢著女主角的意見道。   「……」梵清惠跺了跺腳,她此刻羞得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拍過去,將寇芝芳當作一隻可惡的蟑螂拍成肉餅算了。   「那齋主的意思是?」   「等太陽下了山吧。」梵清惠終是個凡塵女子,豈有不羞澀的道理。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氣氛變得有些詭異,難道就這麼一直坐等著太陽下山,咱寇大少的風格可不是這樣的。   「梵齋主,能跟我講講當年你跟外公的故事嗎?」   「他沒有跟你說過麼?」   「講倒是講了一些,可是我怕外公歪曲事實,所以想聽聽另一個當事人的說法。」   「宋缺是世間罕有的奇男子,天下女子沒有幾個與他相處之後會不心動的。」   「那齋主心動嗎?」   「說一點都不心動那是騙人的,只是我一開始便知曉自己的宿命,所以一直都控制著自己的感情罷了。」梵清惠似乎有些遺憾的道。   「那梵齋主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外公呢?」這是寇芝芳最想知道的。   「你希望我說有還是沒有?」梵清惠突然有些俏皮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寇芝芳想了片刻後方道:「即希望你說有,又希望你說沒有。」   「你不必覺得對不起宋缺,我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愛上過他,我對他的那種感情,有欣賞,有欽佩,甚至有點崇拜,但是絕不是愛。」梵清惠居然開始安慰起寇芝芳來。   「嘿嘿!那清惠有天會愛上我麼?」寇芝芳厚顏無恥的問道。   「就你這小屁孩?」梵清惠不屑道:「再過個三十年也許我會愛上你,但是那時候我已經白髮蒼蒼,滿臉皺紋了。」   「那我們就等三十年好不好?」寇芝芳突然表情嚴肅的道,他是真的不想就這樣得到梵清惠,只要軀殼不要心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梵清惠愣住了,許久之後才伸手輕輕撫摸著寇芝芳的臉道:「謝謝你!有你這句話清惠已經知足了。」   「我真的可以等的。」寇芝芳生怕梵清惠不相信自己似的急道。   「可是我不能等。」梵清惠淡淡的笑了。   「為什麼?」寇芝芳知道這其中又是有隱情。   「不要問為什麼。」梵清惠輕輕用雙指掩著寇芝芳的嘴道:「今晚我是你的,你要憐惜我。」   寇芝芳呆了,他突然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此刻的梵清惠竟是那樣的動人。   …… 第三節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上)   隨著夜幕的降臨,整個慈航靜齋都籠罩在璀璨的星空之下,那些亭台樓閣藉著星月的光輝散發著出塵的氣息,琉璃瓦在這一刻煥發出最絢麗的色彩,身處其中,慈航靜齋真如那建在天上的宮闕一般。   懺悔塔雖然並不在慈航靜齋最高的地方,寇芝芳卻也享受了一番伸手可以摘星辰的夢幻意境,那是空曠而悠遠的感覺。   「梵齋主。」陪著梵清惠看了許久星星的寇芝芳終於忍不住出聲道,再看下去,恐怕自己都要成化石了。   「你方才看到那顆流星了嗎?」梵清惠突然幽幽的問道。   「流星?」寇芝芳當然沒有看到,他一直都在偷看梵清惠那完美的側臉呢。   天上的明月星辰再美,又豈能比得上梵清惠的容顏之萬一,而以梵清惠的修為,又豈能感覺不到寇芝芳在偷看自己。   「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師傅跟我說,在流星出現的剎那,對著它許願,願望便能夠在下一顆流星出現的時候實現。」梵清惠注視著夜空,熠熠的眼眸便如那天上的星辰一般閃閃動人。   「那方才齋主許願了嗎?」寇芝芳抬頭望去,哪裡還有什麼流星的影子。   「今晚叫我清惠好嗎。」此刻的梵清惠哪裡還有半點慈航靜齋齋主的派頭,倒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般,只是寇芝芳還沒有自戀到以為令她情竇初開的人會是自己。   「清惠……」寇芝芳叫著有些彆扭。   「這天上的明月星辰多麼美啊,可是世人又有幾個會有餘暇注意到它們的美?」梵清惠輕歎道:「俗世有太多太多的煩惱,人們忙忙碌碌一輩子究竟是為何?」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寇芝芳開始無恥的侵權:「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是你作的嗎?」梵清惠不敢置信的道:「雖然詩不像詩,卻將此刻的意境詮釋得淋漓盡致,我再也沒有聽過比這更加動人的詩句了。」   「清惠過獎了,這不過是閒來無事胡亂作的而已。」寇芝芳訕笑道,他當然不會告訴梵清惠,這首《水調歌頭》乃是幾百年後宋代大文豪蘇軾的千古名作。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梵清惠輕輕的吟誦著,聲音婉轉而輕柔,比之寇芝芳的狼嚎可要動人太多了。   「真美!」寇芝芳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道。   「什麼真美?」   「天上的明月星辰美!襲人的晚風花香美!」寇芝芳發自肺腑的讚歎道:「但是最美的,還是清惠你!你是第一個讓我生出自慚形穢感覺的女子,站在你的面前,我第一次認識到自己只是一個庸俗不堪的凡夫俗子。所以我說每一句話都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便會驚嚇到了你這個偷偷下凡的仙子。」   「你這些話還是拿去對付那些小姑娘吧,我都已經是老太婆了,可不吃你這套。」梵清惠指著夜空道:「你說,那上面真的有宮闕嗎?」   「便是天上真的有宮闕,我也不屑去之,人世間的兒女情長才是最美的,為什麼要去那天上忍受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呢?」寇芝芳話有所知的道:「天道,哼!依我看,亦不過爾爾!若是連人倫大道都摒棄,談何天道?」   「你對我們慈航靜齋似乎有偏見。」梵清惠秀眉輕皺道。   「偏見?」寇芝芳搖了搖手指道:「不!不僅僅是偏見,我痛恨慈航靜齋,它就像一個無比堅固的囚籠,將你們這群人世間最最風華絕代的女子都囚禁於此,人世間為此少了一半的風景,你知道嗎?」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梵清惠淡淡的道。   「便是魚,嚮往的也應該是汪洋大海,而非華麗的魚缸吧?」寇芝芳有點激動道。   「若是一隻魚住魚缸,可以換取更多的魚暢遊大海呢?」   「呵呵!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是吧?」寇芝芳冷笑道:「佛主絕對是世界上最最虛偽的一個神祇。若要助人樂,首先要己樂,己若不樂,何以施人?」   「謬論!」梵清惠冷冷的道。   「清惠,平心而論,捨己為人的思想的確是偉大而高尚的。但是一個快樂滿滿的人去助人為樂,和一個己身不保的人去助人為樂,你說哪種效果會更好呢?」   「不跟你爭了,你這傢伙就喜歡強詞奪理。」梵清惠有點軟弱的道:「還有三個時辰天便要亮了。」   「你是在提醒我及時行樂嗎?」寇芝芳壞笑道。   「徐子陵若是有你一半的壞,妃暄也不會落得如今這樣孤苦伶仃的結局了。」梵清惠為自己的得意弟子歎息道。   「貌似是她自己要離開徐叔叔的吧?她身上不是也有血滴胎記嗎?如此說來,她也該成為我的女人對不對?」寇芝芳盯著梵清惠的雙眸咄咄逼人的道:「既然所有擁有血滴胎記的女人都必須成為我的女人,為什麼你會希望她例外呢?這難道不是不可違背的宿命嗎?如果她可以例外,為什麼你自己不去爭取外公呢?」   「十八個少一個應該影響不大吧?」梵清惠言不由衷的道,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或許她是真的太愛師妃暄這個亦徒亦女的得意弟子了,她希望師妃暄幸福的心並沒有任何過錯。   「不說這個了,心煩。」寇芝芳並不想就師妃暄的話題繼續討論下去,到時候害得他與梵清惠親熱的心情都沒有了。   「那你想幹嘛?」梵清惠咬了嘴唇道,貌似她這些小女人的動作是越來越多了。   「你說呢?……」寇芝芳說罷盯著梵清惠「嘿嘿」得笑個不停。   也許是特殊的環境因素,也許是氣氛營造得太好的緣故,寇芝芳此前對梵清惠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懼怕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刻,這裡沒有什麼慈航靜齋的齋主,不過是一個美若天仙的佳人,還有一個色心萌動的小壞蛋,在清風明月之下談人生談理想罷了。   「你閉上眼睛。」   「為什麼?」   「你這樣看著,人家……人家……」   「好好,我閉!」   「不許偷看!」梵清惠再次提醒道。   隨即「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這是寇芝芳最為熟悉的聲音,便是用鼻子聞他也知道梵清惠在幹什麼了。   「我沒有偷看。」寇芝芳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道:「你左腳邊有只蟑螂。」   「啊——」梵清惠一陣手忙腳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寇芝芳正在一旁看著衣裳不整的自己「呵呵」直樂呢。   「你混蛋,哪有蟑螂?」梵清惠很快便發覺自己被寇芝芳給騙了,不禁嬌嗔道。   「嘿嘿!看錯了!」   「好哇!你偷看!」   「沒!我絕沒有偷看!」   「哼!」   ……   慈航靜齋的女人大約都是狐狸精轉世吧,梵清惠具體有多少年紀寇芝芳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梵清惠絕對不比自己的外公要年輕多少,可是你看看人家,分明就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嘛!這保養,真是無敵了!   夜空很美,明月很美,星辰很美,晚風很美,慈航靜齋很美,搖曳的樹影很美,月光鋪灑下的懺悔塔更美!但是最讓寇芝芳心動的,無疑是梵清惠暈紅的臉頰,顫抖的睫毛,微喘的鼻息,還有那姑娘般羞澀的表情……   寇芝芳一邊噎著口水,一邊將地尼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好好的幹嘛留下那些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規矩啊,搞得梵清惠和師妃暄這樣一群仙女被「囚禁」在這慈航靜齋,暴殄天物啊!   原來簡樸還是這等好處,見梵清惠外衫輕輕褪下之後,內裡便幾乎空空如也,無比誘人的身姿傲然而立,寇芝芳已經在心裡決定以後讓家裡的女人們學慈航靜齋的衣著打扮,脫起來真是方便啊!   梵清惠的身材在寇芝芳所有的女人中也許不算是最好的,吃齋念佛的女人你能指望她有多豐滿麼?但是,寇芝芳總覺得梵清惠全身肌膚的表面覆蓋著一層若有若無的光暈,也許是明月星辰的功勞,也許是慈航靜齋神奇武學的功勞,總之此刻的梵清惠,即便不著寸褸,依然是那樣的出塵,恐怕便是天上王母娘娘的玉體也不過如此了。   歲月滄桑沒有在梵清惠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如果非要找出一點的話,便是那股成熟的風韻,也許憐秀秀和池水仙都有成熟的風韻,但是她們那種是屬於塵世的,令所以男人血脈膨脹的。梵清惠卻是屬於天上的,令人自慚形穢的,只能仰視的。   「你可以睜開眼睛了。」梵清惠重重的吸了口氣,有些事情既然無法改變,那麼就只有咬牙面對了。   「哇——」儘管早已偷看了不少,但是當真真正正睜開雙眼光明正大的看時,寇芝芳依然被折服了,驚呆了。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梵清惠有點緊張道。   其實梵清惠已經做到足夠落落大方,儘管年紀早已超越少女,她純潔的身子卻絕對是第一次如此毫無遮掩的展示在一個男子面前。寧公雞那一次純屬意外,再說他其實也沒真看到很多,畢竟那次梵清惠是躺在煙霧瀰漫的溫泉之中。   「清惠,你如果不是狐狸精,一定便是那天上玉帝的公主。」寇芝芳驚歎道。   「你才是妖精呢!」梵清惠不依道。   女人,穿著衣服的時候她可以裝作很冷淡,甚至給人一座冰山的感覺,拒人於千里之外。然而一旦脫了衣服,再冷的女人都是嬌媚的,一顰一笑都帶著最原始的誘惑。如果她是心甘情願在一個男子面前寬衣解帶,那麼這個男子必然可以享受到她最真實的嬌美。   「我真的自慚形穢了。」寇芝芳歎息道。   「今晚之後,你一定要忘了這一切,不然……不然我跟你沒完!」梵清惠便是口裡說著狠話,那種味道也是無比誘人的。   「一定!一定!」寇芝芳嘴上應承著,心裡卻道,要是有片刻遺忘我就不叫寇芝芳。 第三節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中)   神啊!救救我吧!   當寇芝芳終於將梵清惠壓在身下,心裡不禁狂叫起來,那種成就感完完全全的超越了感官的享受。梵清惠雖然美得沒有天理,但是她特殊的身份無疑才是最最吸引男人的地方,這也是寇芝芳之所以在還沒有完全搞清楚前因後果的情況下而願意接受梵清惠的最佳理由。   從寧道奇到李淵,還有宋缺,站在那一個時代最最頂峰的男人們,哪一個沒有為梵清惠的絕世風姿傾倒過,哪一個不想擁有這位絕代妖嬈,但是他們都沒成功,在兒女情長這方面,他們無疑都是失敗的,與寇芝芳在此方面的豐功偉績比起來實在是遜色太多。   然而此刻,讓所有這些武林前一輩的神話人物們傾倒的絕代佳人,正躺在自己的身下,寇芝芳若是還不感到滿足的話,他真的可以去死了!這個該死的全天下男人的公敵!   「清惠……你真美!」寇芝芳聲音顫抖著道,他趴在不著寸褸的梵清惠的身上,居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若是換作以前,在這種情況下,寇芝芳的雙手早已跋山涉水,向身下的佳人全身各個敏感地帶發動進攻了,可是這次,他的雙手居然老老實實的沒有亂動。   梵清惠沒有回應寇芝芳,而是側過了臉,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守了幾十年的貞操如今眼看便要不保,換作任何女人亦不可能若無其事,梵清惠能夠做到如此已然是難能可貴了。   「我可以吻你嗎?」寇芝芳動情的道。   寇芝芳之所以這麼說,其實不過是希望梵清惠能夠轉過臉來看著自己罷了,他並不希望自己在梵清惠的人生中只是一個過客,一夜纏綿之後便如陌路人一般。一旦有了夫妻之實,以寇芝芳的佔有慾之強,自然希望她永遠都是自己的女人。   梵清惠依然側著臉咬著嘴唇沒有吭聲,她似乎已經打定主意做一回木頭人了,這可為難死了寇芝芳,對方雖然擺出一副任他為所欲為的姿態,但是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個人賣力就行的,若是沒有絲毫配合,豈有半點樂趣可言。   「我說清惠啊,你稍稍配合點行不?」寇芝芳苦笑道:「這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懂。」梵清惠終會轉過了臉,帶著委屈道。   「至少你得看著我呀。」   「嗯。」   「不是這麼看。」   「那怎麼看?」   「你眼睛不需要瞪這麼大啊,感覺我是你的仇人似的。」寇芝芳循循善誘道:「稍稍溫柔一點,對,就是這樣……」   「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把一切都交給我,你只需要全心全意去感受就行,不要約束自己,想怎麼動就怎麼動,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寇芝芳又開始偉大的調教課程了。   寇芝芳一邊說著一些令梵清惠面紅耳赤的話語,一邊開始行動,梵清惠的肌膚便如塗了一層蜂蜜一般,不但柔軟滑膩,甚至還帶著一絲絲的甜意,這是寇芝芳從未遇到過的事情,他不禁開始感歎造物主的神奇。   靈舌過去,梵清惠的肌膚泛起一片片的雞皮疙瘩,晚風拂過口水的印痕,帶給肌膚冰涼的感覺,當然還有一絲自深心處泛起來的萌動,伴隨著無法遏抑的濕潤感。   「是不是忍得很幸苦?」寇芝芳舔了舔嘴唇邪笑道:「你可以發出聲音來的,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不用怕被別人聽到。」   梵清惠狠狠瞪了寇芝芳一眼後,又別過了頭去,要她像尋常女子般發出愉悅的喘息聲,又或歡快的嬌吟聲,不如殺了她算了。   寇芝芳偏偏不信這個邪,雙手和唇舌竭盡所能的為梵清惠服務起來,從頭到腳無所遺漏,敏感處更是照顧有加,終於梵清惠的身子在一陣無法遏抑的顫抖之後軟軟的癱在了鋪著的衣物上,可是寇芝芳無比期待的呻吟聲愣是半點沒聽著。   寇芝芳一發狠,將梵清惠的雙腿架到肩上,舉槍便刺……   「恩……」梵清惠雖然緊緊咬著嘴唇,悶哼聲還是自鼻腔裡傳了出來,蕩人心魄。   有些事,是天意,是緣分,是注定,是宿命……   有些人,該相識,該相知,該相愛,該相融……   有些話,你不說,我不說,他不說,誰來說?   寇芝芳終不是一個只知道一味聳動的莽夫,他明白靈慾交融才是愛的最高境界,梵清惠此刻還沒有愛上他,但是他希望終有一天梵清惠會愛上自己,最好是在今夜之後,所以他選擇了溫柔的節奏。   若是男歡女愛也分境界的話,此刻的寇芝芳和梵清惠無疑是天人之境,仙女就是仙女,便連迎合的動作都可以做得如此出塵,寇芝芳不歎服都不行。   梵清惠溫暖濕潤而又緊湊的身體,便如人世間最最烈性的催情藥,寇芝芳數度險些陷入癲狂,但是他又不得不壓制住噴發的慾望,因為他害怕完事之後梵清惠便會義無反顧的離開,甚至從此都躲著自己,所以他希望這一刻盡量的長,最好可以長到永恆的盡頭,如果永恆也不濟到有盡頭的話。   昨夜寒風驚枕,入夢苦了佳人;   今朝玉杵搗紅,入徑擾了清夢。   ……   再濃的夜終究是會亮的,再頑皮的星星終究會停止眨眼,再懶的太陽終究會在黎明升起,當東方泛起魚肚白,明月星辰被夕陽紅霞取代,寇芝芳知道自己再拖也拖不了多久了。   「清惠,我來了。」   寇芝芳輕柔的動作突然化作狂風暴雨,而梵清惠便如那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小舟,被巨浪拋起又摔下……   除了破瓜那一剎那的一聲悶哼,不管寇芝芳用盡什麼手段,梵清惠愣是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她的忍耐力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當然,二人親切接觸之處的異音除外。   最後,寇芝芳發出一聲低吼,狠狠的挺動了數下之後,雄壯的身軀頹然趴在了梵清惠的嬌軀上,他便是一條龍此刻也該筋疲力竭了。   「累了嗎?」梵清惠輕輕擦拭了寇芝芳額頭的汗水,像一個慈母般關切道:「快把衣裳穿上,不要凍著了。」   不管前因後果如何,寇芝芳成為了梵清惠第一個男人,這是鐵錚錚的事實,而女人對於自己的第一個男人總是有種永遠也抹不去的情節,梵清惠亦不例外。   「我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你幫我擦擦汗行嗎?」寇芝芳懶洋洋的道,他是真的累了。   這一次由於蓄意想要拖延時間,寇芝芳動動停停,前前後後居然過去了三個多時辰,便是某些器官沒有問題,腰桿也罩不住啊!   同時也從另一方面襯托出了女性的偉大,梵清惠初次破瓜,經過寇芝芳如此長時間的辛勤耕耘,居然像個沒事人似的,若不是地上衣裳一片凌亂,各色的液體混成一淌,寇芝芳還真要以為這只是南柯一夢呢。   「傻孩子,你這麼賣力幹嘛呢?」梵清惠溫柔的替寇芝芳擦拭著身子,從頭到腳無所遺漏,便如寇芝芳此前對她的親吻一般細緻入微。   「我這麼賣力還不是為了咱們共同的快樂麼!」寇芝芳憨笑道。   「討厭!」梵清惠嬌罵道。   這個詞在這種時候無疑是最動聽的,只是從梵清惠的嘴裡冒出來卻很是寇芝芳驚異了一番。   「完了!」寇芝芳突然頹然道。   「怎麼?」梵清惠緊張的問道。   「我發現我真的愛上你了!」   「傻話,人家都可以做你祖母了。」梵清惠並沒有呵斥寇芝芳,而是幽幽的歎息道。   「清惠,給我做老婆好不好?」寇芝芳終於厚著臉皮問出了自己在心裡醞釀許久卻一直忐忑不敢問的問題。   「至少現在不行,人家還沒有愛上你呢。」梵清惠如寇芝芳所料的搖了搖頭拒絕道。   「可是咱們都這樣了,你難道還想嫁給別人麼?」寇芝芳急道:「便是外公我也絕不會讓給他的!」   「誰說要嫁給宋缺了,人家還有許多事情未了呢。」梵清惠溫柔的替寇芝芳披上了衣衫道:「你若是真的在意我,就不要逼我,給我點時間,也給你自己點時間,也許有一天我真的會愛上你也說不定,那個時候我一定嫁給你。」   「你自己說的哦,不許耍賴!」寇芝芳像個孩子般雀躍道,儘管他知道梵清惠的話大多成分是在安慰自己,但他還是很高興,至少這樣自己還有個盼頭,至少她還願意安慰自己。   「當然是真的,難道我老人家還會騙你這個小傢伙麼!」梵清惠微笑道。   「拉鉤。」寇芝芳伸出一根手指道,很多時候他顯得老於世故,給人一種成熟滄桑的感覺,但是其實他真的才十六歲。   「拉鉤就拉鉤。」梵清惠亦如孩童般伸出一根手指勾住寇芝芳的手指道,既然已經破例瘋狂了一回,為什麼不能再破例天真一回呢!   「清惠,你冷嗎?」   「不冷。」   「我也替你擦擦好不好?」   「不要。」   「不要也得要。」   「討厭!你真是霸道。」   「男人對自己的女人有時候就該霸道點,難道你喜歡娘娘腔?」   「啊……」梵清惠又咬住了嘴唇。   「我要進來了哦。」   「不!不行!」梵清惠一下子推開了寇芝芳。   「為什麼不行?」寇芝芳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我們都已經有第一次了,為什麼不能有第二次?」   「不要逼我好不好?」梵清惠盯著寇芝芳的眼睛哀求道:「給我點時間。」   「對不起!」   「我不怪你。」   「我幫你穿衣衫吧。」   「嗯。」   …… 第三節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下)   懺悔塔無疑跟輪迴塔一樣,注定會留給寇芝芳最最深刻的回憶,輕輕一閉上眼,昨夜便仿如復現眼前,寇芝芳知道自己此生都不可能再忘掉慈航靜齋發生的這一切。他心愛的怡,還有昨夜才令他開始心動的梵清惠,這個世上恐怕沒有男人比寇芝芳的命更好了!   無論多麼留戀,寇芝芳終是不可能在懺悔塔走自己的人生之路,這裡注定只是一個意義特殊的中途站,收穫的除了意外便是驚喜,收拾好心情,該走的路還是得繼續。   穿上衣服之後的梵清惠,再一次變回了那個慈航靜齋的齋主,原本拉近的距離在頃刻之間拉得無限遠,仿如中間隔了一道天塹。   「跟我去見一個人。」   「誰?」   「你又期待又害怕見的一個人。」   「師妃暄?」   「不錯。」   「清惠是如何曉得我又期待有害怕見師妃暄的?」寇芝芳好奇道。   「不要叫我清惠。」梵清惠臉容一正道,女人,果然是下了床便翻臉不認人啊。   「梵齋主……」寇芝芳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心裡那叫一個憋屈。   這是一個巨大的練武廳,當寇芝芳隨著梵清惠踏入其中,立刻被眼前群芳爭艷之勝景給震撼了,鶯鶯燕燕的一群絕色佳人零零落落的俏立於練武廳中,整個練武廳都靜悄悄的,便是偶有相互交流,她們亦是交頭接耳,將聲音降到了最低。   因為在練武廳的西角,有一張軟榻,上面躺著一個人,由於面容被周圍的佳麗們遮住,只能從衣著上判斷這是個女子。廢話,整個慈航靜齋除了寇芝芳和石之軒兩個爺們之外,貌似就只有女人了。   軟榻上的女子似乎受了不輕的內傷,因為她前後左右圍了四位佳人,八隻玉手飛快的舞動著,顯然正在為她療傷。   這四位佳人其中有兩位寇芝芳是認識的,一個是雨思琦,一個是紅塵,二人正聚精會神的全力施為著,根本就沒有發現寇芝芳的到來。   寇芝芳渾身一震,躺在軟榻上的女子莫不是師妃暄?   「她怎麼了?」寇芝芳立馬想到了自己闖入生域的事情。   「參『死關』被驚擾,渾身筋脈錯亂,內力在五臟六腑肆虐。」梵清惠眼中擔憂之色一閃而沒。   師妃暄的身份已經不用猜測,地尼之後,她是慈航靜齋參「死關」的唯一一人。幸虧這是在慈航靜齋大本營,師妃暄若是在慈航靜齋都能夠因為內傷而掛掉,慈航靜齋的招牌也該摘了。   「看來我果然是罪孽深重。」寇芝芳有些自責道。   「不怪你,這是天意!」梵清惠開口閉口的「天意」和「命運」,難道慈航靜齋真的只是一群甘心被上天操控的可憐女子?   就在這時,原本圍著師妃暄盤膝而坐的四位佳人,身子緩緩的懸浮了起來,而後繞著師妃暄開始旋轉,轉速越來越快,最後化作了一圈幻影。透過間隙,寇芝芳終於見到了師妃暄的真容,這個曾經傾倒整個江湖所有武林俊彥的絕色佳人,寇芝芳即期待又有點害怕碰面的佳人,而今終於見著了,可是寇芝芳的心卻沉了下來。   「她真的是師妃暄?那個一劍傾天下的絕代佳人師妃暄?那個把李世民和我徐子陵叔叔,還有侯稀白叔叔都迷得神魂顛倒的師妃暄?」寇芝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希望梵清惠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軟榻上的師妃暄,緊閉著雙眼,面無血色,嘴唇發白,但是這些都不是最讓人揪心的。最讓寇芝芳難以接受的,是那一張顯得有些蒼老的面容,那一頭沒有光澤略微花白的頭髮,此時此刻的師妃暄哪裡還有半點像仙女的地方。   「她就是妃暄。」梵清惠悶聲道,寇芝芳聽得出來她語氣中蘊含著極其複雜的情感,應該有憐惜,還有無奈,別的他就感覺不清晰了。   「她也太老了吧!」寇芝芳扯了扯嘴角道。   「她本來就是年近四十的人了。」   「可是你去看看我大娘和二娘,去看看婠婠,去看看單婉晶,去看看我舅母商秀洵,甚至可以去看看李秀寧,她們都是跟師妃暄差不多的年紀,可是她們誰會像她這麼老?」寇芝芳激動道:「再看看你自己,誰會相信你是她的師傅,她該是你的師傅才對。」   「哎!」梵清惠歎息道:「那是因為這麼多年來她度日如年,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痛苦的煎熬。」   「難道是因為她受了重傷的緣故?」寇芝芳心裡一顫,不會是自己闖入生域才害得她變成這個樣子的吧?不對,梵清惠說是多年,難道她有舊傷?   雖然寇芝芳對師妃暄沒有一點好的印象,但是他並不是一個生性惡毒之人,便是偶有拿師妃暄想入非非,亦是惡作劇成分居多,他並不希望師妃暄真的受到什麼傷害。女人總是容易獲得別人的同情和寬容,尤其是長得漂亮的女人。   「是因為受傷了,卻不是你想的那種傷,而是心傷。」梵清惠微微有些出神的道。   「心傷?」   寇芝芳感覺有點誇張了,心傷真的可以將一個仙女折磨成這般模樣嗎?何況在他看來,師妃暄絕不是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子,她該出塵到早已斷了七情六慾才對。   「對,傷她的人是徐子陵。」梵清惠言語中對徐子陵並沒有恨意。   「當年可是她要離開我徐叔叔的。」寇芝芳有些不解道:「該心傷的人是我徐叔叔才對吧?」   「所以沒有人去怪責徐子陵,所有一切的苦果都只有妃暄一個人默默承受。」梵清惠再次歎息道。   「活該!誰要她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所謂天道放棄自己的愛情,放棄自己最深愛的人,這樣的人受任何罪都是應該的。」寇芝芳不爽道,想到師妃暄與徐子陵的那些舊事,便是對師妃暄的一絲同情亦立刻煙消雲散了。   「可她畢竟是個苦命的女子,當年離開徐子陵也是身不由己,受了這麼多年的懲罰也該足夠了。」梵清惠是親自將師妃暄帶大的,自然看不得她受苦受難,即便那是所謂的修行。   慈航靜齋在某些特定的時期派傳人下山入世修行,恐怕便是梵清惠亦說不清那究竟是對是錯,師妃暄作為慈航靜齋有史以來最最傑出的傳人,卻因為入世而墜入愛情的魔網,慈航靜齋定下這個規矩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我徐叔叔不可能會重新接納她,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有回頭路。」寇芝芳知道徐子陵和石青璇的感情有多深,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容納第三者的空間。   「也許你可以幫她。」梵清惠望著寇芝芳眼神熱切的道。   「我怎麼幫她?」寇芝芳有些不解亦有些不悅道:「何況我不是佛主,沒有那麼慈悲的心腸,我為什麼要幫她?我痛恨所有背叛愛情的人!」   「可是讓她變成今天這樣的罪魁禍首卻是你,是你的存在讓她不得不離開徐子陵,又是你害得她無法得窺天道,你難道不該贖罪嗎?」梵清惠亦有些激動道。   「我……」寇芝芳無法辯駁,因為師妃暄身上有血滴胎記是事實,他闖入生域亦是事實。   「何況妃暄如果解開了心結,除去了心魔,必然重現舉世無雙的容顏,恢復絕代的風姿,她可比我這個師傅要美太多了,難道不值得你去珍惜和擁有一輩子麼?」梵清惠奉上了自己,又開始推銷起自己的得意弟子來,也就寇芝芳遇得上這種好事,他的人品果然是超級堅挺啊!   「你這麼說的話,對我倒還真有些誘惑力。」寇芝芳無恥的頷首道。   「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梵清惠不禁低聲罵道。   「難道你希望我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寇芝芳反問道。   「你是真小人也好,偽君子也罷,我都不管,我只希望我的徒兒能有一個好的歸宿,能夠幸福的過完餘生。」梵清惠望著師妃暄的眼神中閃著慈母般的光彩道:「天道畢竟是遙遠而虛幻的,我們女子,只有在愛情中才能找到最最真實和快樂的自己。」   「那麼你自己呢?」寇芝芳幾乎想也沒想就開口問道。   「咱們就事論事,不要扯上我。」梵清惠微微不悅道。   「師妃暄有沒有好的歸宿跟我有什麼關係?」寇芝芳是真的不想跟師妃暄扯上關係,如果師妃暄依然如過去般國色天香,或許他還會見色起意,可是這個模樣的師妃暄真的無法讓他生出絲毫佔有慾。   「如果跟你沒關係,那麼跟誰有關係?」梵清惠氣道:「她因為你而失去幸福,難道你不該還給她嗎?」   「幸福不是靠別人給的,是靠自己爭取的!」寇芝芳亦大聲道,惹得周圍的佳麗們都望向了他和梵清惠。   「爭取也要對方給機會啊!」   「說不過你,如果她真的能恢復絕色容顏,我可以考慮考慮。」寇芝芳確實夠無恥。   「男人果然都是只注重外表的庸俗之流。」梵清惠恨恨的道:「俗不可耐!」   「難道女人就不是了?」寇芝芳辯駁道:「我問你,若是我是一個面貌猙獰之徒,你還會因為自己身上的血滴胎記而……」   「住嘴!」梵清惠花容失色道,若是再任寇芝芳胡說八道下去,她在眾弟子面前的光輝形象恐怕真的要蕩然無存了。   懺悔塔中發生的一切無疑是梵清惠一生的罩門,寇芝芳得意的想到,今後只要祭出此招,對付梵清惠保準百試不爽。 第四節 終於要做新郎了(上)   「怎麼還不回來?」宋玉致不停的踱著步,嘴裡嘟囔個不休。   寇仲想做公公,想抱孫子,宋玉致和尚秀芳也想做婆婆,想抱孫子,其中宋玉致想要做婆婆的心情無疑是最迫切的,可是寇芝芳卻遲遲都不見身影,明日便是歲日了,該趕到的人已經全部抵達長安城,李世民亦早已命人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工作,可是寇芝芳這個男主角不在,許多事情根本無法安排,怎能不把大家急個半死。   「他說過,一定會在歲日這天趕回來的。」申屠雪堅信不疑的道,也不知道她是在安慰宋玉致這個准婆婆呢,還是在安慰自己。   「小兔崽子,若是明日不趕回來,老子拆了它全身的骨頭。」寇仲氣呼呼的道,千盼萬盼終於瞧見抱孫子的希望了,寶貝兒子卻玩起了失蹤,他能夠不暴跳如雷已經是難得了。   「小雪姑娘,你說他去了慈航靜齋?」徐子陵而今提到慈航靜齋已經不會有任何的異樣,跟石青璇夫妻恩愛這麼多年,對師妃暄的那點牽掛便是沒有完全煙消雲散,亦早已淡得可以忽略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嗯。」申屠雪點了點頭,她知道,寇芝芳並不想他去慈航靜齋的事情被太多人知曉,但是對於寇仲和宋玉致她可不敢有絲毫隱瞞,那可是自己未來的公公婆婆。   「子陵,你看需不需要讓寧公雞走一趟?」寇仲自然是知道寧道奇去過慈航靜齋的,唯一能幫上忙的也就他了。   「芝芳應該知道分寸吧?」徐子陵寬慰道:「這種事可不是兒戲,他明天一定會趕回來的。」   「師傅,宮裡讓您去一趟。」寇崇越踏入院子向寇仲匯報到。   「我跟你一起去吧。」徐子陵自告奮勇道,這種時候,好兄弟自然是要一起操心滴。   ……   「奶奶的,看看這串新娘子的名字,連我都要嫉妒啊!」李世民握著手中的單子笑道:「寇仲啊寇仲,生兒子這方面我是被你給徹底比下去了,雖然我生的數量比你多,可是這質量……」   「嘿嘿!」寇仲老臉發光的道:「那是必須的,也不看看是誰的種。」   「你看明兒就是好日子了,咱們兄弟是不是合計合計?」李世民討好的道:「我想在這上面加個名字……」   「等等,這事可得芝芳他自己同意。」寇仲搖手道:「咱做爹的也不能太霸道是不是。」   「芝芳這不是人不在嘛,難道這點事你還做不了主?」李世民不爽道,他覺得寇仲這是在故意推脫。   「我知道是你想讓芝芳娶了明達,明達那孩子確實討人喜歡,做我們家兒媳婦也是芝芳高攀了,但是明達才多大?」寇仲陪笑道:「都不知道你急個啥!」   「少在這裡扯高攀低攀的問題,一句話,你倒是答應不答應?」李世民少有如此跟寇仲吹鬍子瞪眼的時候。   「真是怪了!」徐子陵過來笑著解圍道:「你們兩個一個麼想把寶貝女兒快點嫁出去,一個麼居然還閒兒媳婦太多。我說仲少啊,你若是怕孫子太多養不起,我不介意幫你養幾個。」   「靠!老子的外孫老子自己養,不要你寇仲費半個子行不。」李世民憤憤的道,自己這麼好的女兒寇仲居然還推三阻四的,便是脾氣再好也得火大。   「我不過是想徵求一下芝芳的意見罷了,那畢竟是他娶媳婦,我雖然是他親爹,卻也不能強逼著他娶吧。」寇仲委屈道:「你們別說得我跟個毫不通情達理的人似的。」   「嘿嘿!我告訴你吧,明達跟芝芳早便認識了,關係也非常好,這事你不信可以去問治兒,他的話你這當師傅的總信得過吧。」李世民見寇仲鬆了口事情有轉機,臉上立刻換上了喜色道。   「好吧。」寇仲終於點頭妥協道:「你看著辦吧。」   「哈哈哈!寇仲,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李世民龍顏大悅道。   「子陵,既然左右是個娶,為了讓咱們親上加親,你看是不是讓小珠蘭一塊兒……」寇仲突然不懷好意的盯著徐子陵壞笑道。   「滾!」徐子陵大駭:「不要禍害我家閨女!」   「呵呵!」寇仲訕笑道:「我知道你答應也沒用,你們家做主的一向都是青璇對吧?」   「難道子陵也是妻管嚴?」李世民對於寇仲經常說的這個新鮮詞彙很是感興趣,當然他可不知道這詞是寇芝芳教自家老頭子的。   「那是必須的!」寇仲得意的笑。   「靠!論妻管嚴,誰比得上你刀帝寇仲!」徐子陵憤而反擊道。   ……   「申屠姐姐,你說他會不會躲起來呀?」明空坐立不安的道:「他是不是不想娶我們?」   「放心好了,這裡這麼多姐妹呢,他捨得才怪!除非是突然失憶了。」李雪雁安慰著明空道,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不會真是失憶了吧?」明空不無擔憂的道,皇父幽蘭失憶的事情她們已經全部知道了。   「呃!你這小腦袋啊,就知道胡思亂想。」司徒月涵湊上來道:「你就今晚好好的睡一覺,然後明早起來換上喜服,開開心心的等著做新娘子吧。」   「我就不信今晚你們誰睡得著。」明空的話絕非無的放矢,哪一個女孩子在成為新娘子的前夕能夠不失眠,畢竟馬上便要從一個姑娘變作人婦了。   眾女都沉默了,是啊,她們心裡都很清楚,今夜絕對會是一個不眠之夜!只是令她們失眠的那個混蛋居然還玩遲到,若是明天的良辰吉日也遲到了,那真是罪不可赦!   ……   傅君嬙一直都在院子裡走過來,走過去的,一天沒吃東西了,急得端著盤子的妙心和妙玉兩個小丫頭團團轉。   「我說師妹啊,你少轉兩圈行不,我眼睛都花了。」傅君瑜沒好氣道。   「師姐,我好怕!」傅君嬙此刻便如一個被搶了布娃娃的小姑娘一般,可憐兮兮的道。   「怕什麼?」傅君瑜眼睛一瞪道:「寇芝芳那小子若是敢欺負你,我一定收拾他,連寇仲那小子也一併收拾了!」   傅君瑜帶著妙心和妙玉抵達長安之後,很快便被宋家山城的人發現,並報告給了寇仲,於是寇仲和徐子陵親自登門將她請進了尋芳園。而原本就在尋芳園中的傅君嬙見到了師姐,自然一五一十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傅君瑜那是又氣又恨,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垂首頓足,恨不得直接拎把劍把寇芝芳的腦袋割下來當馬桶坐。   幸好寇芝芳那時候恰好去了慈航靜齋,無處洩憤的傅君瑜找寇仲和徐子陵鬧了幾次後,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雖說寇仲已經是她們的晚輩,寇芝芳更是小了兩輩,但是畢竟寇芝芳與傅君嬙是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的。何況傅君瑜也看得出來,雖然自己師妹提起寇芝芳時總是沒幾句好話,但是眉梢眼角總是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幸福的羞意。   有些事情既然無法阻止,就讓它往最好的方向發展吧。所以傅君瑜到了後來也不再反對傅君嬙與寇芝芳在一起的事情了,她只是希望寇芝芳能夠真心的對待傅君嬙,給傅君嬙真正的幸福。   「師姐,要不……我們走吧……」傅君嬙弱弱的道。   「現在走?」傅君瑜險些跳了起來:「你瘋了!你不是真心喜歡他的嗎,他也答應要娶你了,為什麼要逃婚?」   「我怕!我真的好怕!我比他大這麼多……」傅君嬙終是有些放不開年齡差異的問題啊。   「年紀大一些又怎麼了?難道你還配不上他?」傅君瑜大聲喝道:「只要你們是真心相愛的,只要你覺得跟他在一起會幸福,別的東西又算得了什麼!」   「我……我……」傅君嬙心裡顯然正在做著天人交戰。   「什麼都不用說了,今晚我陪著你!」傅君瑜顯然已經決定看著傅君嬙了:「明早你給我披上紅蓋頭乖乖的做新娘子!」   ……   「這個壞小子,怎麼在這等關鍵時候還玩失蹤啊!」皇父幽蘭滿臉擔憂的道。   「幽蘭妹子,你擔心什麼呀!」金勝曼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大唐的各式美食,一邊寬慰著皇父幽蘭道:「那個混蛋不去禍害人家都很好了,你還怕他在外頭吃了虧麼?何況他還有只神奇的冰蠶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明天便要大婚了啊!」皇父幽蘭依然憂心忡忡的道。   「他大婚又不是你大婚,你怎麼比他更急啊?」金勝曼沒心沒肺的道。   皇父幽蘭突然住聲了,是啊,是寇芝芳大婚,又不是自己大婚,自己不過是一個認的姐姐罷了,寇芝芳的婚事自然有寇仲一家子人去操心,自己瞎操心什麼呢?難道……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   「少傅,您還在想著他嗎?」武媚娘低聲問道。   「他明日便要大婚了呢。」婠婠說完發出了幽幽的一聲歎息。   「可是貌似那傢伙玩失蹤了,真是個可愛的傢伙!」武媚娘唯恐天下不亂的笑道。   「據說明日光新娘子便有十多個。」婠婠語氣中微帶幽怨的道。   「可惜就是沒有少傅您對吧?」武媚娘輕輕走到婠婠身旁道:「說實話,少傅是不是很想做明天的新娘?」   「貧嘴!」婠婠笑著罵道。   「少傅的心思媚娘最瞭解了。」武媚娘眼中閃閃發光道:「要不要我去向皇上求個聖旨,直接把您許給那臭小子?」   「你……」婠婠雙拳捶了過去道:「你當李世民敢麼,信不信我拆了他的皇宮!」   「少傅果然夠狠!」武媚娘嬌笑道:「咯咯!果然有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妖姬風範,不知道誰敢娶您呢。」   「你又聽誰瞎嚼舌頭了?」婠婠鬱悶道,怎麼自己過去的匪號現在搞得人盡皆知了。   「媚娘可不會出賣朋友。」武媚娘笑嘻嘻的道。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清河對不對?」婠婠一猜便猜到了,宮裡知道自己過去在江湖中名號的人還真不多,而最有可能透露給武媚娘知道的便是清河公主那個「武癡」了。 第四節 終於要做新郎了(中)   這絕對是大唐歷史上最最華麗的一場婚禮,也是最最轟動的一場婚禮,幾乎在大唐的每一個酒樓飯館,大街小巷,人們都在談論著這場婚禮。   一個多月前,刀帝之子要大婚的消息便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無數的武林豪傑向長安城匯聚,數之不盡的賀禮源源不斷的送入尋芳園,宋玉致和尚秀芳起初還興致勃勃的去查看一番,到了後來也就意興索然了。   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從皇宮出朱雀門,走上朱雀大街,喜氣洋洋的鑼鼓聲直上九霄,身著金黃色鎧甲手握紅纓長槍的護衛顯得威武而喜慶,整個迎親隊伍聲勢之浩大甚至遠遠超過了太子李承乾和晉王李治當初的婚禮。李治自然不會嫉妒自己的老大,以李承乾的小肚雞腸會否氣得吐血就難說了。   迎親隊伍走得很慢,其中有各式各樣的雜耍和表演,舞獅的,舞龍的,踩高蹺的……還有一群群身著紅衣的少女翩翩起舞,普通的百姓哪裡管你大婚的新郎和新娘是何方神聖,他們更關心的是婚禮有啥熱鬧好瞧。   最最吸引路人的人,不是這些各式各樣的雜耍,更不是威風凜凜的金甲護衛們,而是一頂又一頂的八抬大花轎,居然長長的排出去了一溜。   迎新娘子是要用大花轎的,這個所有人都知道,而八抬大花轎無疑是對娘子最高的追捧,可是八抬大花轎是不是數量也太多了點,難道有很多對新人要同時大婚?有的人如此猜測,他們自然都是不明內情的人。   迎親隊伍繞了大半個長安城,最後在尋芳園大門前的街道上停下,八抬大花轎一頂一頂的被抬入了尋芳園的大門,某個比較無聊的街頭小混混悄悄的數了數:一,二,三,四……十一,十二,十三……   嘖嘖!整整二十一頂轎子!奶奶的,誰家少爺這麼喪盡天良啊!這世界上難道便沒有天理了麼?   宋玉致眉開眼笑的看著一頂頂花轎被抬入院子,這可都是自己的兒媳婦啊,有個乖兒子就是好!   隨後一個個披著紅蓋頭的新娘子被卑女扶出了轎子,由於披著紅蓋頭看不見容貌,一般人還真分不出誰是誰來。雖然看不見容貌,但是一個個僅看身段便撩人心魄的佳人,已經足夠獵殺眼球了,宋玉致更是看得眼睛都花了。   寇芝芳畢竟非是皇子,李世民便是再給寇仲面子,再喜歡寇芝芳,亦不可能讓他照著皇族的習慣來舉辦婚禮,只能參照一般的民俗。   寇仲和李世民大模大樣的坐於大堂中央,寇仲的身邊是宋玉致和尚秀芳,李世民身邊則是貴妃韋珪。此外正襟危坐的還有跋鋒寒和巴黛兒夫婦,蔡瑰異和婠婠夫婦,宋師道和商秀洵夫婦,徐子陵和石青璇夫婦,陰顯鶴和紀倩夫婦,雷九指和青青夫婦,解文龍和宋玉華夫婦,散人寧道奇,霸王杜興,狂君可達志,不死皇侯希白,混世魔王程咬金,衛國公李靖,趙國公長孫無忌,憐秀秀,長江幫幫主聶雲飛,單美仙,虛行之,傅君瑜,獨孤愴然。   他們今日都是作為新婚男女雙方長輩,準備接受新郎和新娘奉茶的。寇仲和兩位夫人身為寇芝芳的父母自是眾所周之,李世民和貴妃韋珪則是晉陽公主李明達的父母,跋鋒寒和巴黛兒是茵珠的父母,蔡瑰異和婠婠是蔡明空的父母,宋師道和商秀洵是宋淚兒的父母,聶雲飛是聶紅纓的父親,他們理所當然應該接受寇芝芳和自己女兒的奉茶。可是還有一些新娘子是沒有親人的,宋玉致當然不會委屈了她們,她早便做了合適的安排。   於是寧道奇和杜興等人被請來了暫代女方的長輩,新娘中有三個憐秀秀的弟子,她自然責無旁貸。而傅君瑜作為傅君嬙唯一的師姐,在奕劍大師早已仙逝的情況下,客串一下長輩也是無可非議的,至於其他的兒媳婦,宋玉致給安排的可都是絕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她自然不會委屈了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們。   這些人當中,恐怕婠婠的心情是最糾結的,寇芝芳是自己的男人,可是自己卻要接受他跟另一個女人的奉茶,還要聽他們甜甜的喚自己一聲「媽」,那種心情,外人是絕對無法想像的。   李雪雁的親生父親,禮部尚書江夏郡王李道宗自然不可能出現,畢竟李雪雁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便是李世民心知肚明,有些事情也是不能擺到檯面上滴。   身為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的師傅,向雨煙早已拒絕參加婚禮,起初單美仙是想讓單婉晶暫代她們長輩的,可是單婉晶死也不從,她說自己雖然稍稍年長,實際上確實是二女的晚輩,於理不合,至於她心裡真正的理由,她自己不說誰也猜不透。   ……   「秀洵,女兒便要嫁人了,你不高興麼?」宋師道望了望身旁愛妻古怪的表情,關切的問道。   「沒……我哪有不高興。」商秀洵神情恍惚的道。   「是不是怕以後見淚兒的機會少了?」宋師道猜測道。   「嗯。」商秀洵點了點頭。   「沒事,我到時候跟芝芳說,讓他以後多帶淚兒回牧場看咱們。」宋師道安慰道。   ……   新娘子已經全部就位,長輩們也全部就位,熱騰騰的茶水全部泡好,就等寇芝芳這位男主角出現了。不知道內情的人還道寇芝芳這位新郎官遲遲不見蹤影是特意的安排,知道內情的人則一個個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笑逐顏開的表情,那叫一個鬱悶。   「吉時快到了麼?」寇仲向不遠處的寇崇越傳音問道。   「還有半個時辰。」寇崇越擦了擦額頭的汗道,他早已派了人守住長安城外的各個路口,一旦寇芝芳現身,他必定會第一時間知曉。   「小兔崽子!小兔崽子!……」宋玉致則不停的低聲咒罵著,若是寇芝芳害得她當不成婆婆,恐怕以後有罪受了。   「妹子不用擔心,芝芳會趕到的。」尚秀芳握著宋玉致的手安慰道。   ……   看著那一排穿著大紅喜服,披著紅蓋頭的準新娘們,徐珠蘭的心裡非常不是滋味,為什麼那裡面沒有自己?為什麼芳芳哥哥可以一下子娶這麼多女人,卻唯獨忘記了自己?她當然不會知道之所以沒有自己是因為自己老爹愛女心切的緣故。   單婉晶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其實自第一次見到寇芝芳起,而後陪著他一路北上,她就開始奇怪為什麼自己會喜歡跟寇芝芳這個小屁孩呆在一起,起初她以為那是因為寇仲和徐子陵的關係自己愛屋及烏,後來她才知道那跟寇仲和徐子陵完全就沒有關係,自己就是沒有理由的喜歡跟寇芝芳呆在一起,這種覺悟讓她既害怕又羞喜。   賓客中還有一個人的心情很是糾結,那便是胡小仙,她是高舉旗幟想要成為寇芝芳女人之一的,現在已然比很多人都慢了一大拍,心情自然很是不爽。   曲雲棲終於看到了娘親臉上最最幸福的笑容,雖然此刻娘親頭上被紅蓋頭蓋著,但是她能夠感覺到娘親心底的快樂和幸福,她又是高興又是有點失落,是不是以後要叫芳哥哥「爹爹」了?那樣多彆扭啊!   虛艷如是後來才知道自己那天見到的那個昏迷男子便是寇芝芳的,她知道寇芝芳跟傅君嬙的事情,作為局外人她只是淡淡的看著這一切,寇芝芳是不是大婚,娶幾個老婆跟她完全沒有關係。   ……   「寇仲,到底怎麼回事?」李世民亦有點坐不住了,自己一個九五至尊若是在這裡耗半天婚禮卻辦不成了,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放心,一定讓你的寶貝明達成為我的兒媳婦。」寇仲苦笑道,他這個爹拿自己的混蛋兒子是越來越沒有辦法了。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的賓客都在等待著寇芝芳這位第一主角的出現,許多人漸漸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各種各樣的猜測開始隨著竊竊私語聲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寇芝芳第一次出宋家山城便鬧得天下皆知,去高句麗遊山玩水又第二次鬧得天下差點大亂,他天生就是個鬧事的主,這次不會又玩什麼逃婚的把戲吧?   難道寇芝芳真的如此不知輕重?尋芳園而今匯聚了全天下站在最最巔峰的男女們,他這一玩豈不是害得自己老爹顏面盡失,寇仲不拆了他骨頭真是有鬼了。 第四節 終於要做新郎了(下)   「喂,我說小月啊,月仙子,你能不能快點?」寇芝芳像個布袋熊一般趴在鍾離月的背上,居然還好意思讓人家跑快點,這個無恥的男人,鄙視一下!   其實也怪不得寇芝芳,自從跟怡在生域之中有了肌膚之親後,他的內力已經等於全廢,而與梵清惠的結合亦沒有使情況有任何好轉,玉杵搗花徑心法的種種奇妙之處何以這次卻突然消失殆盡,這是寇芝芳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現在知道急了?」鍾離月沒好氣道:「之前怎麼打死也不捨得離開我們慈航靜齋啊?」   寇芝芳當然不會告訴她捨不得離開慈航靜齋是因為梵清惠,他不過是想找個機會再與梵清惠親熱罷了,在他看來,女人一旦與某個男人有了肌膚之親,那麼對那個男人的抗拒能力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我說姑奶奶,求您了,要算賬等過了今天再說好不?」寇芝芳苦著臉道:「今兒這事要是砸了,我家老頭子非剝了我的皮不可!」   「哼!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鍾離月恨恨的道,她嘴上雖然說著狠話,但是腳下可一點也沒偷懶,儘管背上背著個大男人,卻完全沒有影響到奔行的速度。   ……   當寇芝芳和鍾離月的身影出現在長安城外,不過半盞茶時間,寇仲便已經收到了消息,可見宋家山城的辦事效率之快。   於是鍾離月帶著寇芝芳一踏入長安城,便被圍了個銅牆鐵壁似的,不待寇芝芳張嘴,一群人已經一擁而上,將寇芝芳捆了個結結實實,而後飛一般的向尋芳園趕去,鍾離月目瞪口呆,因為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鍾離小姐,這邊請。」寇崇越對鍾離月的態度極為恭敬,讓鍾離月便是想發飆也發不出來,只得悻悻的跟著寇崇越趕去尋芳園。   ……   寇芝芳從頭到尾就沒來得及張口說句話,直接被套上了喜服像大肥豬一般抬到了大廳,他終於嘗了一遍有苦難言的滋味。   以寇仲的修為,寇芝芳進了長安城之後的一切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早便胸有成竹的坐著喝茶了。宋玉致卻是在親眼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之後方長長的舒了口氣,之前無論寇仲如何安慰總是有那麼一些擔憂的。   怎麼這麼多新娘?寇芝芳愣住了,居然有二十一個,當初自己列出來給老娘的名單可沒這麼多,那麼多出來的那幾個是誰?不會讓自己娶一些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女人吧?該死的,都蓋著紅蓋頭,連臉都看不到。   「吉時到,一拜天地!」李世民從宮裡調來的禮儀官開始發揮作用。   寇芝芳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與二十一個新娘一起跪拜天地,所有的動作都是那麼的整齊和諧而自然,一點都不像是倉促趕回來之人該有的表現。寇芝芳當然知道這是自己老頭子偷偷搞得鬼,因為他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內力鑽入了自己的身體,控制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現場也許有不少人有此能力,但是既然寇仲這個親爹在,這種事當然不可能由別人操刀。   「二拜高堂!」禮儀官可不知道個中玄妙,只是照著婚禮的步驟一步一步往下走。   寇芝芳與二十一個新娘齊刷刷的轉過了身子,面向寇仲和李世民等長輩跪拜了下去,宋玉致樂得連嘴都合不攏了,寇仲亦是老懷大慰。   「夫妻對拜!」   這是婚禮最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夫妻對拜之後,在大唐的律法中,便是真正的夫妻了,所以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注視著新郎和新娘。   寇芝芳依然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其實寇仲完全是多此一舉,他便是不插手寇芝芳難道還敢不拜麼?   趁著拜下去的檔子,寇芝芳偷偷的向眾女的紅蓋頭下瞧去,很可惜,他什麼都沒有看到,這種心癢癢的感覺真的是太折磨人了。寇芝芳不禁開始懷念自己的內力,若是內力未失,即便隔著紅蓋頭他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個新娘子的容貌。   「禮畢!敬茶!」   這也是相當重要的一個環節,新郎攜著新娘給雙方長輩敬茶,意思是告訴他們,女兒今後放心交給我了,我一定會替你們繼續照顧好她滴!兒子今後交給我了,我會替你們繼續管教他滴!   當晉陽公主李明達提著長裙款款行至寇芝芳身邊時,寇芝芳瞧了瞧李世民,又瞧了瞧披著紅蓋頭的李明達,這才反應過來今兒自己居然成為了駙馬爺。晉陽公主才剛滿十四歲,雖然身子已經發育得很具規模,但寇芝芳還是有點罪惡的滿足感,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小蘿莉啊!   接過寇芝芳和晉陽公主奉上的茶水,李世民龍顏大悅!韋貴妃偷偷的向寇芝芳遞了個眼色,作為女媧教的護法仙子之一,寇芝芳這個神尊在她心裡的地位甚至超過了李世民。   敬完李世民,而後自然是向寇仲和兩位夫人敬茶,寇仲和尚秀芳接過茶水後輕輕的抿了一口,宋玉致卻是激動得連茶帶茶葉都一口喝了個精光,惹得寇芝芳險些笑出聲來,他當然是不敢笑的,因為他心裡非常清楚,便是結了婚,老娘依然是不可招惹滴。   而後是與茵珠一同向跋鋒寒和巴黛兒夫婦敬茶,跋鋒寒與寇仲生死之交,這回親上加親,自然是樂呵呵的笑個不停。   當寇芝芳和明空向蔡瑰異和婠婠敬茶時,寇芝芳心裡七上八下的,他真怕婠婠會突然發飆,雖然他早就在私下答應以後找機會補償婠婠,但是婠婠此刻的心情絕對不會好他是理解的。幸好婠婠的修養足夠好,從頭到尾都表現得非常得體,一副慈祥的母親模樣,寇芝芳長長的鬆了口氣。   接著是和宋淚兒向宋師道和商秀洵夫婦敬茶,商秀洵笑吟吟的望著寇芝芳和自己的女兒,也看不出來有何不妥,可是寇芝芳卻總覺得心裡有點發毛。   整個敬茶的時間前後足足花了半個多時辰,看來老婆太多也是件麻煩事!敬到後來,寇芝芳端著茶水的雙手都已經發麻了,可是還得硬撐著,誰叫自己是男主角呢,這萬眾矚目下可不能出一點閃失。   直到第二十一次向老爹老娘敬茶,寇芝芳才終於搞清楚了自己的新娘子究竟是哪二十一個,除了晉陽公主是個意外驚喜之外,傅君嬙和葉秋的加入顯然也是寇芝芳沒有料到的。雖然自己跟傅君嬙的事情早已板上釘釘,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老娘會有這樣的魄力將傅君嬙也放到新娘子的名單裡面,畢竟傅君嬙可是自己老爹的小姨。   至於葉秋,其實寇芝芳與她的交流並不多,自從她為了井中月而跟著寇芝芳之後,發生了許多事情,寇芝芳真正與她呆在一起的時間非常少,前前後後與她說的話加起來都未必有百句。而葉秋對寇芝芳的瞭解恐怕也都是來自於司徒月涵之口,說不定是受了司徒月涵的影響,寇芝芳還真沒想到她真會被自己老娘說服。   「送入洞房!」隨著禮儀官最後一聲吆喝,整個大廳,包括外面的院子,甚至整個尋芳園都沸騰了起來。   鬧洞房無疑是大唐所有婚禮中最最熱鬧的一個環節,方凌仲,解作仁,雷洪,陰天明和陰天亮兄弟,翟達山,王凌,任勃頎,這些從小與寇芝芳一起長大的寇仲的弟子們,一個個像吃了興奮藥似的,竭盡所能的想著法子折騰寇芝芳。   當然,鬧騰得最歡的一個人肯定是寇芝芳的無良小弟晉王李治,這廝拖著程處亮幾乎將寇芝芳可憐的洞房翻了個底朝天。還有清河公主李菁,不但沒有阻止自己的駙馬程處亮瞎鬧,還助紂為虐,恨不得世界大亂才好。   最後連傅俊舒亦這個老實孩子亦拖著自己的三師兄沈虯龍加入了惡作劇的行列,還有一夥寇芝芳不太面熟的年輕人鬧得比較歡,好半天寇芝芳才認出了其中的蕭勁騰和吳小菊小夫妻倆,另外一對看似姐弟的年輕人寇芝芳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蕭勁騰不是岳州城萬龍莊大總管蕭望天的公子麼,怎麼他也來自己的婚禮了?寇芝芳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萬龍莊莊主主父炎是皇父幽蘭的人。悄悄問了吳小菊後寇芝芳終於知道了那對姐弟的身份,姐姐乃是主父炎之女主父瑤,雖然已經十八歲芳齡了,出落得沉魚落雁,性格卻是天真浪漫,對愛情充滿了嚮往,腦海中有著各式各樣神奇的想法,所以對寇芝芳一下子娶那麼多年娘子自然很是好奇。   主父炎的小兒子喚作主父勃然,才十五歲,寇芝芳一下子娶二十一個新娘的英雄事跡令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對寇芝芳的崇拜之情真滴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這些人鬧也就鬧了,最讓寇芝芳意外的是,單婉晶和胡小仙這兩個年紀已經不小的女人居然也瘋了似地鬧騰,莫不是吃醋了?   還有徐珠蘭,分明就是在賭氣嘛,撅著小嘴瞎鬧!妙心和妙玉兩個小丫頭片子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成了徐珠蘭最忠實的跟班。   只有小芭比曲雲棲最是乖巧,手裡抱著個寇芝芳親手為她做的布娃娃,從頭到尾都只是靜靜的看著眾人鬧,而後偷偷的笑!   ……   「這群小屁孩真的是太無法無天了!」宋玉致跺足道,她終於看不下去了,她還等著早點抱孫子呢,恨不得寇芝芳立馬就入洞房,第二天就給她造一堆孫子出來。   「就讓他們鬧去吧!」寇仲呵呵直樂道:「咱們都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   「走走,咱們兄弟幾個喝酒去。」李世民過來拖起寇仲便走,今兒寶貝兒子大喜,宋玉致總沒有理由阻止了吧。 第五節 玉杵搗花徑心法大成(上)   鬧洞房終究只是個過場,沒有人不識趣得鬧洞房鬧到讓人家新婚夫妻沒時間真個洞房的地步,當寇芝芳向李治遞了個眼色之後,李治立馬自覺的帶頭閃人。   原本鬧騰騰的洞房霎時間安靜了下來,只有曲雲棲和徐珠蘭非常不知趣的賴著沒有走,便是最會折騰的清河公主亦被程處亮給拉走了,單婉晶和胡小仙雖然也很不甘心,但是她們畢竟都是知道輕重的人,所以都悄悄的退了出去。   二十一個已經揭去紅蓋頭,卻依然穿著大紅喜服的新娘子亭亭而立,看得寇芝芳眼睛都直了,這些絕代佳人從今以後真的便是自己的老婆了麼?寇芝芳恍如做夢一般。   「雲棲,回自己房裡去,早點睡覺。」恭紹臻微微不悅的向曲雲棲道,小丫頭死活賴著不走,豈不是讓姐妹們很是尷尬。   「娘今晚不陪雲棲睡了麼?」曲雲棲撅著可愛的小嘴,可憐兮兮的道。   「娘今晚有很重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雲棲乖,若是一個人怕,就去幽蘭姐姐那裡好不好?」恭紹臻這個當娘的還真是夠操心啊。   「哦。」曲雲棲輕輕的應了一聲,而後抱著布娃娃三步一回頭的走了,那委屈的模樣看得眾女心疼不已,恨不得立刻便把她給叫回來,可是今晚真的是太重要了,眾女又不得不狠著心腸閉住自己的嘴。   「小蘭,你……」寇芝芳終是說不出趕徐珠蘭走的狠話。   「我明白的。」徐珠蘭盯著寇芝芳的眼睛,豆大的淚珠終於沒有收住,「啪啪」的滾落,砸在地上,碎成了一片。   「小蘭……」寇芝芳欲言又止。   「芳芳哥哥,我只想問你,什麼時候我才可以跟這些姐姐一樣披上紅蓋頭成為你的新娘子?」徐珠蘭這實在逼婚了,小姑娘相當的有魄力啊。   寇芝芳望了望眾女,現在既然已經大婚了,今後再娶當然要經過她們的首肯。眾女都沒有任何表示,這種事情還是寇芝芳自己決定為好,她們都是聰明女人,自然知道男人不喜歡管得太多的老婆。   「小蘭,芳芳哥哥答應你,只要徐叔叔同意,就娶你好不好?」寇芝芳終是咬了咬牙承諾道。   寇芝芳心裡很明白徐子陵的想法,徐子陵對待愛情的態度很是保守,所以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找一個一心一意愛護自己的夫婿,為人父母這般為女兒考慮自然無可厚非,可是徐子陵貌似沒怎麼顧及徐珠蘭自己的想法。   「嗯!小蘭記住芳芳哥哥今天的話了哦,可不許耍賴!」徐珠蘭抹了抹眼淚強裝歡笑道:「我會去說服爹的,你可要準備好兌現自己的諾言!」   「芳芳哥哥什麼時候騙過小蘭了?」寇芝芳笑著安慰道。   「那你們慢慢洞房吧,我先走了。」徐珠蘭終於還是帶著肝腸寸斷的表情離開了。   感情債啊,人世間最最難還的債!   ……   現在沒有外人了,只有寇芝芳和他的二十一個新娘子,房間裡的氣氛顯得有些曖昧起來,「砰砰」的心跳聲成為了所有人耳朵裡聽到的主旋律,沒有人分得清那是自己的心跳聲,還是身旁姐妹的心跳聲,又或寇芝芳那個壞蛋夫君的心跳聲。   「咱們是不是在這裡洞房啊?」寇芝芳終於沒有忍住,暴露出了自己色中餓鬼的嘴臉。   「呿!」眾女異口同聲的鄙視道。   這裡是專門用來給年輕的親友們鬧洞房用的地方,宋玉致不可能真個安排自己的二十一個兒媳婦跟兒子一起洞房,就算她再想抱孫子,也得為兒子的身體考慮啊。   「不是在這裡是在哪裡?」寇芝芳中途趕回來,自然不清楚自己老娘的安排。   「娘在西院安排了二十一個一模一樣的新房,我們姐妹們一人一個房間,到時候你一個一個來找我們吧。」申屠雪雖然年紀不是最大,卻是無可非議的大婦人選,這種時候她站出來說話自然是最合適的。   「二十一個新房……」寇芝芳目瞪口呆,自己若是一個一個摸過去,那得洞房到什麼時候啊?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房去等夫君。」眾女再次異口同聲的道,寇芝芳甚至懷疑她們之前是不是專門訓練過的。   眾女去後,一個人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寇芝芳頭大了,二十一個呀,難道真的一個一個都去洞房一下?那豈不得洞房個三天三夜?成何體統!   就在寇芝芳頭痛之際,申屠雪的聲音悄悄傳了過來,將每個姐妹對應的房間告訴了他,寇芝芳心情立馬變好了,還是申屠雪體貼啊!這樣寇芝芳便有了選擇的餘地,畢竟眾新娘子中有些是已經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有些則還是黃花大姑娘。黃花大姑娘自然是需要特別照顧的,至於那些已經有過肌膚之親的,想必也不會計較這一個夜晚,就暫且先放放了,寇芝芳對自己女人們的心胸還是相當看好的。   這樣的話,茵珠,李雪雁,恭紹臻,蔡明空,司徒月涵,鞏彤華,彭嘉惠,傅君嬙,慕容雨,黎曉露和鮮於霜十一女今晚可以暫且放一放了,可是還有十個呀!這任務依然不是一般的艱巨,享齊人之福是需要資本滴,若不是寇芝芳資本非是一般的雄厚,今晚恐怕只能望天興歎,徒呼奈何了!   ……   「淚兒姐。」寇芝芳第一個摸進的是宋淚兒的房間。   「嗯!」自己才做好準備功夫,寇芝芳立馬便來了,宋淚兒心裡竊喜不已,看來自己是第一個了,之前求菩薩保佑果然起了大作用。   「我要掀了呦!」寇芝芳搓著手道,這是規矩,洞房的第一個步驟是掀蓋頭,所以宋淚兒將鬧洞房時已經揭去的蓋頭再次蓋上了。   當大紅色的蓋頭滑落於地,宋淚兒那張亦嗔亦喜亦羞的臉蛋清晰的呈現於眼前,寇芝芳看得癡了!   「淚兒姐,你真美!」寇芝芳情不自禁的讚道。   「……」宋淚兒哽咽了,這一天她期待了多少個日夜,今兒終於美夢成真了,她能不激動得熱淚盈眶麼。   「鼻涕蟲!」寇芝芳笑著刮了刮宋淚兒的鼻子道。   「小壞蛋!」   「淚兒姐,咱們是不是該開始辦正事了?」寇芝芳猴急道,後面還有九個等著呢,得速戰速決才行。   「什麼哦?」宋淚兒羞紅著臉裝傻道。   「想不想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想啊。」   「那咱們趕緊滴!」   「啊……你幹嘛?」   「幫娘子寬衣啊!」   「我自己來,不要你毛手毛腳的。」   「好好好,咱們各脫各的,這樣快些。」   「……」   「哇塞!淚兒姐,你皮膚真的是太嫩了,水靈靈的,彷彿能捏出水來一般。」   「真的嗎?那你喜歡嗎?」   「是個男人都會喜歡的。」   「……啊……你的手好壞!」   「淚兒姐不喜歡麼?」   「……喜歡……」   「這就對了嘛!嘿嘿!」   「好奇怪的感覺……嗯……」   「第一次都是這樣的,以後習慣了就好。」   「聽說會很疼,是嗎?」   「一點點啦,跟繡花針輕輕扎一下的感覺差不多。」   「真的?你沒騙我?」   「當然沒騙你,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始扎針了?」   「我怕。」   「那我先去她們那裡轉轉,待會再來。」   「不要!」   「那你不怕了?」   「不怕了!」   「好!我來了哦!」   「……啊……痛……」   「那我出來?」   「不要!」   「還痛嗎?我可以動了嗎?」   「可以動動看……嗯……輕一點……」   「舒服嗎?」   「……嗯……」   ……   有些人,有些事,終將會成為一生最美好的回憶!   還有些人,還有些事,則注定會成為最最痛苦的記憶!   在這一個特殊的夜晚,注定有很多人要失眠。   寇仲,徐子陵,跋鋒寒,侯希白,虛行之,王玄恕,李靖,雷九指,蔡瑰異,宋師道,陰顯鶴,杜興,可達志,解文龍……還有李世民,十來個同一輩的兄弟們直喝得昏天暗地。   另一撥則是宋缺,寧道奇,解暉,杜伏威,獨孤愴然……等更老一輩的一般傢伙們,他們的武技也許已經被作為後浪的寇仲和徐子陵們給壓在了沙灘上,但是論酒量,他們還是可以自豪的稱一聲薑還是老的辣。   兩撥人馬當然偶爾也會互相較量一下,其中喝得最多叫得最凶的自然是程咬金和杜伏威這對老冤家,拳腳上分不出勝負,這酒桌上也要較個高下。   李世民畢竟乃是九五至尊,一天到晚要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武技上難免落下,這酒量自然也是比不上這些個變態,喝到後來他只覺得頭昏腦脹,差一步便是爛醉如泥了。   就在眾人喝得高興之時,突然有人慌慌張張的來報。   「怎麼回事?」李世民大著喉嚨不悅道:「不是說不要來吵朕的麼?朕跟兄弟們難得有機會喝得這麼高興。」   「皇上……皇上……」被李世民一罵,來人聲音都打顫道:「魏大人病逝了。」   「魏大人?哪個魏大人?」李世民顯然還處於頭昏腦脹半醉半醒之中。   「魏征魏大人。」   「什麼?」李世民唰得站了起來,倒是把大夥兒嚇了一跳。   「需要我們陪你去麼?」徐子陵擔憂道,對於魏征他還是相當敬佩的。   「今日芝芳大婚,你們還是繼續喝酒吧,我去去便來。」   李世民一擱酒杯,領著嘩嘩啦啦一大串子人馬浩浩蕩蕩的殺到了魏征府上,這還是他第一次親臨魏征的府邸。魏征一生節儉,家無正寢,整座府邸之簡陋讓李世民目瞪口呆,亦讓他難過得險些留下淚來。   「來人。」   「陛下有何吩咐?」   「朕前些天批示的修繕太極宮的材料都備好了麼?」   「已經準備妥當,只要皇上一句話,隨時可以動工。」   「好!馬上安排下去,用那些材料給魏征營構大屋和陵寢,以國公禮葬之。」   「遵旨!」   魏征走的時候很安詳,他視乎對自己的死早有預見一般,一疊奏折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床頭,李世民知道那都是魏征臨終前留給自己最後的話。   李世民一本一本的翻看下去,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聽聞消息的百官陸續趕到,卻沒有一個人敢打擾李世民看奏折。   終於,最後一本奏折看完,李世民將一本一本奏折又疊好,隨後扶著魏征的床沿失聲痛哭,百官忙跟著哭。   「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我常保此三鏡,以防己過。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鏡矣。」李世民哽咽道。   此話無疑是對魏征一生最高的讚譽!   歷史的車輪是冷酷無情的,它終將碾碎一切事物,沒有人真正長生不老,死後留名者雖萬中無一,縱觀整條歷史長河,卻也多如天上繁星。有人遺臭萬年,有人留芳百世,而魏征無疑應該屬於後者,他是連寇仲和徐子陵亦極為敬重的人。 第五節 玉杵搗花徑心法大成(中)   (前一章有所改動,希望看過的書友回去再看一次。)   魏征府上很快便擠滿了人,門口的馬車更是停出去半條街,並不是說魏徵人緣有多好,而是因為李世民親自來弔念,誰還敢不來。   當然,寇芝芳是不會知道這一切的,他還在殫精竭慮的繼續著自己的漫漫洞房之路。將宋淚兒餵飽,飽到沉沉睡去之後,他才摸進了第二個房間。   聶紅纓跟寇芝芳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但是他們一起經歷的事情卻是絕對驚心動魄,刻骨銘心的。那一場大火,毀掉了聶紅纓的容顏,卻為她贏得了寇芝芳的心,她從來就沒有後悔過,便是容貌無法恢復,她知道再來一次的話自己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重複之前的選擇。   「紅纓寶貝。」當寇芝芳揭開聶紅纓的紅蓋頭,望著這張被宋淚兒修復後看不出絲毫瑕疵的臉,不禁有些哽咽道。   有些女人是你永遠都無法下狠心辜負的,聶紅纓為寇芝芳吃的苦,他便是窮一輩子都償還不清,只能用更多更多的愛來稍作彌補。   「芳哥哥……」聶紅纓也哽咽了。   從郢縣祥瑞酒樓的相識,到齊雲寨地牢的生死相依,寇芝芳在她生命中出現的每一刻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每一個日夜她都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寇芝芳的新娘,今晚開始再也不用擔心寇芝芳會離開自己了,她豈能不喜極而泣。   「你還帶著那個面具嗎?」寇芝芳邪惡的心理開始作祟。   「呃……」聶紅纓一愣,隨即眼淚掛得更凶了,難道是芳哥哥嫌自己不夠好看嗎?   「小傻瓜,你哭什麼!」寇芝芳急忙安慰道:「我不過是希望等會多點情趣罷了,你準是瞎想了對不對?」   「我以為芳哥哥嫌棄紅纓呢……嗚……嗚……」聶紅纓大哭,眼淚便如那決堤的黃河水一般,止也止不住。   「啪——」寇芝芳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道:「看我這張臭嘴。」   「不要。」聶紅纓一把拉住寇芝芳的手,心疼道:「幹嘛打自己呀?」   「都怪我,胡說八道,惹得紅纓寶貝不高興了。」   「沒,紅纓很高興,高興壞了!」聶紅纓把臉貼在寇芝芳的胸口呢喃道:「芳哥哥,你會永遠都愛紅纓嗎?」   「當然!」寇芝芳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的道:「愛你愛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有些情話雖然永遠都是一個調調,卻也是最最頂用的,即便嘴上說你花言巧語,任何一個女人聽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對自己說著海枯石爛的誓言,心裡都是甜的,像灌了蜜一樣甜。   所以,男人永遠不需要怕自己說的情話太肉麻,太老土,只要你願意說,女人就願意聽,只要她是愛你的。   「芳哥哥,還有很多姐姐在等你過去對不對?」聶紅纓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子,心思也很細膩。   「嗯。」寇芝芳雖然很想說今晚我是你一個人的,但是他又不得不點頭,畢竟今晚他雖然是唯一的新郎,卻不是屬於一個新娘的新郎。   「那……」聶紅纓輕咬嘴唇道:「咱們快點吧。」   「快點什麼?」寇芝芳裝傻道。   「芳哥哥好討厭!」聶紅纓不依道:「你明明知道紅纓指的是什麼。」   「嘿嘿!」寇芝芳壞笑道:「我的紅纓小寶貝迫不及待了是不是?」   「才沒有呢,人家是怕姐姐們等焦急了。」聶紅纓嬌嗔道。   「呵呵!明白,明白!」寇芝芳得意得狂笑,聶紅纓真是單純得可愛。   「討厭!討厭!討厭!……」聶紅纓乾脆躲到了床上,扯起一張錦被將自己的小腦袋蓋得嚴嚴實實。   「嘿!嘿!嘿!……」寇芝芳笑得像只大灰狼:「原來紅纓寶貝早便準備好了。」   「啊……」聶紅纓小心翼翼的挪開錦被,露出一隻眼睛,恰好看到寇芝芳撲了上來,驚得一聲尖叫。   「彭——」一隻秀腿抬起,於是寇芝芳來了個平沙落雁,飛到了床下。   「哎呦……我的媽呀……」寇芝芳捂著屁股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十有八九是裝的。   「啊……芳哥哥你沒事吧?」聶紅纓急得不知所措道:「紅纓不是故意的。」   「完了完了,屁股開花了,起不來了。」寇芝芳皺著眉頭道。   「我來扶你。」聶紅纓急忙躥下了床。   「哎呦!輕點。」寇芝芳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坐到了床上,順勢一帶,把聶紅纓拽得跌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還疼嗎?」聶紅纓瞅著寇芝芳的屁股,囁嚅道。   「哇卡卡!這回你跑不掉了!」寇芝芳一個翻身將聶紅纓摁在了床上,眉開眼笑道:「紅纓寶貝,咱們開始辦正事吧。」   「嗯……」聶紅纓還沒來得及反抗,小嘴已經被寇芝芳給堵住了,他用的當然不會是手掌。   錦被被一隻手扯起,「嘩啦」蓋住了兩個人的身子,隨後「依依呀呀」和「悉悉索索」的怪異聲音響起,一件件衣物被拋了出來,飛到了床外,被子動得很厲害,被浪一浪高過一浪。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的人很多,但是此刻無疑屬於錦被下的這一對男女,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了他們存在著,彼此擁有,彼此包容,相互融化,相互融合……   「芳哥哥,你要去別的姐姐那裡了嗎?」聶紅纓摟著寇芝芳的脖子,咬著嘴唇依依不捨的道。   「是呀,你芳哥哥天生就是個勞碌命!」寇芝芳無恥的道。   「紅纓不想看著芳哥哥走,把人家再弄暈一次好嗎?」聶紅纓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遵命!」寇芝芳再次動了起來,被浪亦再次湧起,今晚絕對沒有時間可以供他浪費。   「嗯……芳哥哥……你真好……」聶紅纓眼神再次渙散開來,騰雲駕霧般的呢喃道。   ……   「皇上,左羽林大將軍拓跋明月率兵前來護駕。」內侍慌慌張張的來報。   「這裡乃是長安城,朕的愛臣病逝,護什麼架?」李世民一愣,隨即眉頭一皺,眼中厲芒一閃道:「是拓跋明月,拓跋明玉的胞弟?」   「回皇上,正是。」   「朕明白了,你先出去吧。」李世民揮了揮手道:「朕想一個人靜靜。」   ……   照這速度下去,莫說一個晚上了,便是幾個晚上也不夠用啊,得想些法子了,寇芝芳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無恥的念頭立刻冒了出來,並且怎麼也逼退不回去。   先拿誰試試好呢?對,就她們了。   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是師姐妹,也是好姐妹,若是要玩一箭雙鵰,她們二人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跟不太熟的女人一起伺候男人,一般女人還是很難接受的。   令狐瑩瑩的性子比之叔孫琪琪顯然要開朗得多,自然也容易成為突破口一些,寇芝芳連哄帶騙的將她弄到了叔孫琪琪房內,看著兩張嬌艷欲滴的嬌顏,心裡甭提有多爽快了。   「兩個寶貝,今晚咱們夫妻三人要多溝通溝通。」寇芝芳恬不知恥的道。   「哼!當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麼?」令狐瑩瑩撇撇嘴道:「不就是想把我們兩個給一塊吃了麼,那麼多廢話幹嗎?」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叔孫琪琪配合著自己的姐妹道。   「呵呵!我這不是為了讓你們姐妹的關係更加融洽嘛!」   「哼!你之前單獨去陪了兩個姐妹,現在卻要我們一起,這樣可以省你很多時間對不對?你當我們姐妹倆很好應付麼?」以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的修為,同一個院子的動靜豈能瞞得過她們,何況寇芝芳整出來的動靜從來就不會小。   「……」寇芝芳苦著臉道:「兩位親親,姑奶奶,今兒情況特別,你們就莫要跟我計較了好不好?以後我加倍補償你們便是了。」   「怎麼補償?」令狐瑩瑩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夫君我以後多寵幸你們幾次。」寇芝芳的回答為什麼總是如此的無恥。   「寵幸?你當你是皇帝麼?」令狐瑩瑩不屑道:「這種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那你們究竟想為夫怎麼辦嘛?」寇芝芳沒轍了。   「帶我們去西方大陸。」叔孫琪琪冷冷的道。   「呃……」寇芝芳一愣,看來這兩小娘皮知道的東西還不少,應該不是向雨煙說的,因為她們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時間去見向雨煙,那麼只有可能是單婉晶了,單婉晶告訴她們這些是何用意呢?   「你要是不答應,今晚就甭想動什麼歪腦筋。」令狐瑩瑩開始協助姐妹向寇芝芳施壓道。   「好好,我答應你們。」寇芝芳投降道:「這樣你們滿意了?」   「這還差不多,今晚就便宜你了。」令狐瑩瑩眼中分明閃著狡黠之色。   哼!不信待會收拾不了你們!寇芝芳心裡恨恨的想到,居然威脅起夫君大人來了,真是無法無天!   兩種完全不同卻同樣蕩人心魄的呻吟聲自一個屋中傳出,在寧靜的小院夜空中迴盪,帶起了一片嬌嗔低罵之聲。寇芝芳在某些方面的能力的確是天賦異稟,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便真是兩隻母老虎,一旦脫了衣服,很快便會成為兩隻乖乖的小母貓。   個中妙處自然只有寇芝芳這個男主角能夠體會,令狐瑩瑩雖然性格如火,身子卻是涼涼的,連妙處出來的晶瑩都是涼涼的,而叔孫琪琪恰好相反,外冷內熱,一旦動情便熱情似火,彷彿要將寇芝芳融化了一般。   在二女的癡纏中,寇芝芳有種冰火兩重天的奇妙感覺,他開始在心裡感激向雨煙的恩賜,也感激血滴胎記的存在,不然向雨煙又豈會把這樣一對絕世妖嬈送到自己的身邊。   令狐瑩瑩情到濃處只會咬著寇芝芳的胳膊,發出悅耳的鼻音,卻愣是不肯放聲呻吟,而叔孫琪琪卻出乎寇芝芳意料的叫喚得聲嘶力竭,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變幻著各種姿勢在二女身上馳騁的寇芝芳心裡那叫一個得意,自己才是一家之主,豈能治不了她們,寶貝一出,便是梵清惠那樣的女神也得服服帖帖的。   ……   「聖上,老奴來了。」一個若虛若幻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李世民身邊,漸漸清晰,正是李世民的貼身大太監張公公。   「朕該如何是好?」李世民擰著眉頭犯愁道,也不知他是在自問,還是在問張公公。   「帝王之家,從無小事,稍有不慎,朝綱必亂,甚至整個大唐亦會大亂,請聖上當機立斷!」張公公說完便如老僧入定般不再發一言,任憑李世民一個人靜靜的坐著發呆,他知道以李世民的雄才偉略,定能作出最最英明的決斷。   「宮裡有沒有什麼動靜?」   「宮裡倒是沒有什麼動靜,只是……」   「只是什麼?說,朕有心理準備。」李世民重重的往椅背上一靠,閉上雙眼道。   「潞國公侯君集率家將聚於朱雀門外。」   「君集啊君集,朕知你兩番出征西域,戰功卓著,因受嘉獎,朕以貪污罪將你下獄,你心中必有不平,朕本欲過些日子補償與你,為何你卻如此等不及呢?」李世民痛心疾首的道:「朕既將你之名立於凌煙閣,豈能忘記你為大唐立下的汗馬功勞。」   「皇上……」張公公欲言又止。   「繼續說。」   「潞國公之婿東宮府千牛賀蘭楚石正於東宮校場糾結軍士。」   「還有呢,一併都說了。」   「漢王李元昌此刻身在東宮,其王府家將有異動;左屯衛中郎將李安儼秘密糾集手下軍士,意圖不明;洋州刺史趙節未經兵部准許擅自率兵逼近京城,此刻已至城下;駙馬都尉杜荷……」   「夠了!」李世民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魏征家唯一一件像樣的傢俱頓時四分五裂。   「皇上。」張公公忙上前一揮手將滿地的碎木屑掃開。   「一個是杜如晦之子,一個是長廣公主之子,還有一個是朕的親弟弟,親弟弟啊。」李世民再次閉上了雙眼道:「去請寇仲和徐子陵。」   「皇上……」   「放心,這邊有隱和潛,小小一個拓跋明月還奈何不了朕。」李世民揮了揮手,不再說話。   張公公猶豫再三,最後還是一閃身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燭光搖曳,李世民和魏征這一對名傳千古的明君賢臣靜靜的共處一室,卻是一死一生,天人永隔。 第五節 玉杵搗花徑心法大成(下)   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身上的血滴胎記寇芝芳自然是見著了,與梵清惠和怡身上的大致相仿,細微之處的差別恐怕也只有他這個枕邊人能夠區分出來了。只是奇怪的是,與每一個擁有血滴胎記的佳人融合,他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特別之處,那麼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娶盡十八位擁有血滴胎記的佳人呢?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將二女弄得沉沉睡去,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問題,為什麼二女的功力較此刻的寇芝芳要高得多,卻會被他「戰敗」,並且是一敗塗地呢?   寇芝芳甚至連衣褲都懶得穿了,直接光著屁股出了房門。下一個該是誰呢?晉陽公主這個小蘿莉雖然可口,可是實在不忍心踐踏呀,葉秋這個與中原女子完全迥異的西方美人雖然惹得自己心癢難耐,但是重頭戲還是留待後面吧,於是寇芝芳選擇摸進了慕顏昕的房間。   紅蓋頭都不揭了,寇芝芳抱起慕顏昕便走,爭分奪秒啊!如法炮製,寇芝芳又將東方聞櫻抱到了梁丘琦芸的房中。   「呃……你們這是?」抱著東方聞櫻的寇芝芳一愣,原來慕顏昕和梁丘琦芸已經自己揭開了紅蓋頭,兩雙紅通通的眼睛正幽幽的望著他。   「我們師姐妹二人自幼便被選為次妃,今生注定屬於神尊,本就沒有奢望過能坐著大花橋明媒正娶成為神尊的新娘,可是神尊卻如待神妃一般待我們,琦芸今生已然無憾!」梁丘琦芸盈盈拜下道。   「顏昕生是神尊的人,死還是神尊的人。」慕顏昕亦盈盈拜下道。   其實以二女的聰慧,豈能不知道寇芝芳打得什麼主意,可是她們作為次妃,生命中的一切都要以神尊為中心,心裡頭有些幽怨雖然難免,但是想到了寇芝芳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是求婚又是拜堂,她們知足了。   慕顏昕和梁丘琦芸均是憐秀秀培養出來的得意弟子,其實原本還有一個宇文嫆,但是宇文嫆此刻已經成為了一個禁忌的名字,居然助外人對付神尊,這在女媧教而言無疑是罪不可赦的,或許她有苦衷有大把大把的理由,但是女媧教永遠都會視她為叛逆,人人見必誅之。在這花好月圓的新婚之夜,自然沒有人無趣的提及宇文嫆。   「都起來吧。」寇芝芳放下了東方聞櫻,有些愧疚的向跪著的二女道。   「神尊,您是想讓我們三個姐妹一起伺候您嗎?」東方聞櫻落落大方的道,作為長孫皇后的親傳弟子,她從小受到的便是如公主一般的皇族教育,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會流露出一種高貴,這也是她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之一。   「時間緊迫,我可不想讓你們等到明日再洞房。」寇芝芳被揭破心思,有點尷尬的笑道。   「身為次妃,我們自然有義務為神尊分憂!」慕顏昕輕咬嘴唇道:「為其他姐妹騰點時間亦是應該的。」   多麼知情達理,體貼溫柔的三位佳人啊,寇芝芳思潮起伏,自己何德何能受老天爺如此眷顧,難道自己是老天爺的私生子不成?不對不對,不能這麼想,老頭子若是知道了豈不氣得吐血。   ……   「需要我們出手麼?」寇仲一踏入門檻便道。   「寇仲啊,你說那次玄武門之變咱們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所以老天爺要懲罰我,承乾可是我的親兒子啊。」見到寇仲和徐子陵,李世民悄悄的鬆了口氣,有這兩個兄弟在,便是天塌了下來他亦有信心去撐一撐了。   「自古以來,帝王之家,此等事情便如家常便飯,當年你不過是想還黎民百姓一個朗朗乾坤罷了,如今你做到了,比古往今來任何一個帝王做得都要好,所以你無愧於天地,當年的事情不得已為之,你還是看開點吧。」寇仲其實向來都不是很能安慰人的。   「難道帝王便不可以有天倫之樂麼?」李世民眉宇間的悲痛那是顯而易見的。   「這便是我當初迫不及待的將當皇帝這種苦差事扔給你的最大原由。」寇仲大言不慚的道:「若是換我來當,便是不累死,也給煩死了!」   「我真的累了,承乾啊承乾,你要父皇如何為好?」李世民眼中閃著淚光道,沒錯,他是九五至尊,可是他同樣是父親。   「你早就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天對不對?可是你卻一直都沒有阻止,你是想讓他自己回心轉意麼?」徐子陵淡淡的道,他總是能看通看透別人的心思,這點向來都是寇仲又羨慕又不得不佩服的。   「呵呵,什麼都瞞不過你。」李世民苦笑道:「可是他還是沒有明白我的苦心啊。」   「龍生九子未必個個都是龍的,你不是還有個好兒子麼,比曹阿瞞可幸運太多了。」寇仲指的自然是李治。   「寇仲,子陵,這事你們只需看著便行,我想讓芝芳來處理。」李世民咬了咬牙道。   「為什麼?」寇仲不解道。   「我要讓他立威。」李世民語出驚人道:「我這個做丈人的沒什麼好東西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半壁江山,我要他跟治兒一同擁有大唐。」   「世民,你不必這樣的。」寇仲很少如此稱呼李世民。   「我知道你大度,從來不跟我計較這些,但是我一直都覺得很虧欠你,你自己不要,總不能阻止我給自己的女婿吧。」李世民這次似乎已經鐵了心。   「所以你才刻意安排小治跟芝芳見面,你知道他們會成為好兄弟。所以你才故意讓女媧教和伏羲教浮出水面,幫助芝芳成為武林的主宰。世民啊世民,你的良苦用心我寇仲豈能感覺不到,你讓我何以為報?」寇仲有些激動道。   「報什麼報?」李世民不悅道:「咱們兄弟之間需要這般計較麼?當年你拱手給我半壁江山的時候,問我要什麼了麼?而今我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   慕顏昕,東方聞櫻和梁丘琦芸,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動人之處。   慕顏昕不僅琵琶彈得好聽,聲音同樣悅耳,那蕩人心魄的呻吟聲,足可讓任何一個男人為之全身酥軟,寇芝芳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化了。   東方聞櫻身上的高貴與梵清惠那種女神般的高貴是不一樣的,梵清惠像女神,東方聞櫻則更像是女王,那種足可讓全天下英雄豪傑雌伏的高貴,將這樣的女子壓在身下,想必任何一個男人都足以自豪了,那種心理上的滿足感已經超越了身體的享受。難怪當年駱賓王在天津橋上偶遇東方聞櫻會驚為天人,寇芝芳完全理解。   梁丘琦芸是次妃中氣質最接近申屠雪的一個,容貌更是與申屠雪不相上下,最主要的是,寇芝芳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種特質,那便是睿智,他知道假以時日,梁丘琦芸和申屠雪必將成為自己掌控女媧教的左膀右臂。   從小就明白自己未來歸宿的三女,對於寇芝芳的寵幸自然是全力迎奉,讓寇芝芳好好的過了一回當帝王的癮。   喘息和嬌吟聲此起彼伏,三個俱是深諳音律的大才女,便是連呻吟亦仿如人世間最最優美的音樂一般,一男三女演奏出最最和諧的旋律。   ……   「季公公,您怎麼來了?」一個看上去年紀並不很老的大太監緩緩的自大門外走入,張公公見到此人之後居然極為恭敬。   也難怪張公公對此人恭敬,季公公乃是高祖時期的老人,一直很得高祖的信任,李世民繼承大寶之後,他便再也不過問宮內事務,安安心心的頤養天年。季公公的修為之高便是張公公亦看不透徹,這也是宮內大小太監們對他極為恭敬的原因之一。   「老奴前來護駕。」季公公尚未踏入房門便高聲道。   寇仲和徐子陵對望了一眼,因為他們都感覺到了來人的不凡,宮內果然是臥虎藏龍啊,張公公的修為已經讓他們驚異了,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名不見經傳卻更變態的。   「季公公麼,請進。」李世民對自己老頭子身邊的老人向來都是非常客氣的。   「皇上……」季公公踏入房門後一愣,目光在寇仲和徐子陵身上停留了片刻後方投到了李世民的身上。   在這裡見到寇仲和徐子陵,季公公顯然很是意外,也難怪,他的修為是高,但是若要在遠處探知寇仲和徐子陵的存在還是不太現實的。   「這兩位是朕的好兄弟,寇仲和徐子陵。」李世民向季公公介紹道。   「早知道刀帝和真帝在此,老奴便不必多此一舉了。」季公公有些自嘲道。   ……   慕顏昕,東方聞櫻和梁丘琦芸三女均是女媧教年輕一輩中的頂級精英,自然非是宋淚兒和聶紅纓那般容易擺平,寇芝芳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無論使出何種法子,愣是無法將三女弄睡過去。   也不知是急得還是累得,寇芝芳滿頭都是大汗,三女滿足倒是都滿足了,以寇芝芳那玩意兒的能耐,目前為止還沒遇上哪個餵不飽的,但是三雙亮晶晶的眼睛卻依然含情脈脈的盯著他,讓他又是快樂又是煩惱。   快樂的是知道自己今後有性福了,煩惱的是今晚可如何是好啊?不僅要將洞房的任務完成,還要保質保量的完成。更重要的是,洞房完之後他還得去再拜一次堂,因為有個他一生中最最重要的女人在等他。   不得已只有先把晉陽公主的洞房往後推推了,晉陽公主畢竟年紀還小,又是那麼乖巧聽話的一個女孩子,應該不會記恨自己吧?   「神尊……」梁丘琦芸艱難的撐起彷彿骨頭全部化去的身子道。   「噓……」寇芝芳搖了搖手指道:「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叫我夫君。」   「……夫君。」梁丘琦芸不是個忸怩的女子,僅僅片刻猶豫後便落落大方的喚道:「快點去神妃那裡吧,她一定等得心焦了。」   慕顏昕和東方聞櫻聞言亦點了點頭,用鼓勵的眼神看著面前剛剛佔有自己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她們的神尊,也是她們的夫君,今後便是她們生命裡的全部。   在三女的目送下,寇芝芳再次光著屁股閃人,她並沒有立刻去找申屠雪,申屠雪是神妃,也將是今後他身邊最最重要的女人,所以他想把申屠雪放在了最後一個。   ……   「情況怎麼樣了?」李世民命人送來酒菜,拉著寇仲和徐子陵再次吃喝起來,事到臨頭他反而一點都不著急了,完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人就是這樣,很多事情,在沒有發生的時候你會一天到晚的擔心著惦記著,真到事情發生了,反而不再著急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拓跋明月暫時沒有什麼過火的舉動,只是派人守住了魏府附近的幾條街道,不讓生人靠近罷了。賀蘭楚石的人已經集結在太子宮西牆下,目的可疑。趙節的人馬還在城外,但是趙節已經入了城,正與漢王在密謀什麼……」張公公對外面的情況瞭如指掌,寇仲料想他手中必然有個龐大的情報網。   「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莫要打草驚蛇了。」李世民自斟自飲道:「承乾啊,你當這天下是這麼好坐的麼?就你這點佈置,便想要整個大唐,你父皇可不是當年的楊廣,而你的佈置跟當年父皇玄武門之變前的佈置比起來,豈能同日而語。」   ……   葉秋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婚禮會是這樣的,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會嫁給一個白馬王子,成為某個王室的王妃。為了井中月,千里迢迢的來到大唐,不但井中月沒有拿到,連自己都栽在了大唐,豈不是正應了唐人的那句「賠了夫人又折兵」。   寇芝芳是個美男子沒錯,還是個霸道又無賴的壞蛋,欺負了那麼多的女人,他會真心的待自己嗎?葉秋不知道,她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愛寇芝芳,她只知道,宋玉致親自來問自己是否願意嫁給她兒子的時候,自己點了頭,毫不猶豫的點了頭,這是連她自己都始料不及的,可是既然已經點了頭,想反悔都晚了。   就這樣,自己莫名其妙的成為了他的新娘之一,葉秋覺得有點好笑,這婚禮也未免太過兒戲了,自己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告訴師傅,就這麼成為了寇家的新娘,若是被梅賽德斯他們知道了,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吧。   就在葉秋胡思亂想間,房門被輕輕的推了開來,葉秋自然是聽到了,不用猜她也知道來的是誰,今晚除了寇芝芳,不可能有人會進自己的房間,她知道自己夫君家裡那些人有多可怕,大唐還沒有人敢於在這裡搞破壞。   莫名的,葉秋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雖然在西方,女人並不像大唐女人那般將貞操視若生命,但是有哪個女子能夠做到不在意自己的第一次。今晚便要告別少女時代了,葉秋若是不緊張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親愛的!」寇芝芳坐到葉秋的身邊,輕輕撫著她露在紅蓋頭外金黃色的秀髮道。   「你愛我嗎?」葉秋一把掀開紅蓋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寇芝芳的眼睛道。   「傻瓜,這個叫做紅蓋頭,是要由自己的夫君來揭的。」寇芝芳給了葉秋一個寬慰的眼神,而後小心翼翼的幫她將紅蓋頭再次蓋上,溫柔的道:「如果不喜歡你,你認為我會娶你嗎?在我們大唐,只要拜過天地,便是夫妻了,夫妻必須要彼此相愛,白頭偕老,生死不渝。」   「你沒有騙我?」葉秋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也許自己真的是愛這個男人的吧。   「我會帶著你去見麥西尼斯,告訴他我會照顧好你一輩子。」寇芝芳揭開自己蓋上的紅蓋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吻住了葉秋的兩瓣紅唇。   葉秋只覺得腦袋轟然一震,而後整個天地都旋轉了起來,一切都變得那麼不真實,卻又是那般的令人陶醉。   愛,本就是沒有理由的,有的人一見鍾情,有的人相識一輩子猶然如同路人。葉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愛情會穿越那麼大的空間,中間豈止是萬水千山,但是她並不後悔,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後悔,也許這便是愛吧。   西方大陸的女子跟東方大陸的女子自然是不一樣的,寇芝芳在葉秋的身上嘗到了另外一種美好,不得不承認的是,葉秋的容納力和承受力無人能及,那種天生的風情和奔放更非自己的其他女人可以比擬。   幾乎沒有做任何約束,葉秋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嘶吼著,給寇芝芳的感覺是這妮子恨不得把房頂給掀了一般。寇芝芳知道全院子的人定然都聽到了,便是原本沉沉睡去的宋淚兒和聶紅纓此刻恐怕也早已被吵醒,看來以後得整個隔音效果好點的房子,不然被外人聽了去,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葉秋的肌膚便如牛奶一般白皙細膩,該豐滿的地方豐滿,該細的地方細,再加上那一頭飛甩的金黃色,還有那雙勾魂的碧綠色的眼睛,寇芝芳滿足的馳騁著。   西方大陸,等著本神尊!   ……   「給季公公賜座。」   「老奴不敢。」   「季公公向來都不關心任何身外之事,何以今晚突然如此積極趕來護駕呢?」李世民盯著季公公,把玩著酒杯道。   「老奴深受高祖大恩,得知皇上身處險境,豈敢不來護駕。」   「朕知道伏羲教有個小光明王叫季滄海,不知季公公可聽說過?」   「老奴對江湖中的事情向來都不感興趣,故對江湖中的教派之分一竅不通。」   「呵呵!」李世民笑道:「其實朕早便知道季公公的身份了,只是一直都不知道季公公呆在宮裡意欲何為,直到今日方才始恍然大悟,季公公果然沉得住氣啊。」   「天意啊!」季公公望向寇仲和徐子陵道:「季滄海若是知道刀帝和真帝在此,豈敢前來送死。」   「你才是承乾最後的一招棋對吧。」李世民歎道:「伏羲教果然是深謀遠慮啊,承乾之所以有今天怕都是受了你們的蠱惑吧?」   ……   「小雪,我的寶貝,夫君來了。」寇芝芳笑容滿面的推開了申屠雪的房門,玉杵搗花徑心法果然是男人的至寶,雖然內力盡失,但是連番大戰之後寇芝芳卻不但沒有精神萎靡,反而越發神采奕奕。   「神尊!」申屠雪盈盈跪下道。   「今晚這裡沒有神尊,只有你的好夫君。」寇芝芳急忙扶起了申屠雪,拉著她的小手親暱的道:「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天都快亮了呢!」申屠雪嬌聲道。   「嘿嘿!你夫君幸苦啊!」寇芝芳大吐苦水道:「若不是為了活著來給你揭紅蓋頭,夫君我真想死了算了,做男人真是累啊!」   「得了便宜還賣乖!」申屠雪嬌嗔道:「你心裡不曉得樂成什麼樣呢!姐妹們越是癡纏,你便越是開心對不對?」   「若是小雪亦那般癡纏,那夫君我心裡定然會樂開了花。」寇芝芳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在申屠雪的身上使壞起來。   「不要……啊……」申屠雪身子發軟的道:「先把人家的紅蓋頭掀開啦。」   「等會再掀好不好?」寇芝芳邪惡的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情趣麼?」   「人家看不見啦。」申屠雪委屈的道:「小雪想看著夫君,看著夫君對人家使壞。」   「待會兒會讓你看個飽的。」寇芝芳不管申屠雪毫無意義的反對,開始替美人兒寬衣解帶,他自己進來便是赤條條的,自然無需花費力氣。   「夫君,求你了,把人家的蓋頭揭開好不好?」申屠雪的身子軟成了一團,像沒有骨頭一般癱在了寇芝芳的身上,在寇芝芳一雙妙手的全力施為下,衣物早已化作了漫天飛舞的蝴蝶。   「閉上眼睛,不要去想太多,用心感受便成。」寇芝芳輕輕的將申屠雪放躺在床榻之上,溫柔的吻了下去。   當視覺被限制,其他的感官便會特別敏銳,那雙壞手在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膚撫過,申屠雪都會禁不住一陣輕顫,一股難耐的瘙癢自心頭泛起,濕漉漉的感覺接踵而至。   跟申屠雪親熱並不是第一次了,雖然以前都沒有真個銷魂,但是申屠雪早已習慣了寇芝芳的愛撫,所以她很快便進入了狀態。隨著銷魂蝕骨的呻吟聲,紅蓋頭被熱氣吹得一下子鼓起一下子癟下。   「我要進來了哦!」寇芝芳對準那一處最最柔軟濕潤的所在,俯身在申屠雪的耳畔道。   「等等!」申屠雪一把扯開臉上的紅蓋頭,咬著嘴唇道:「我要看著你,看著你進入我的身體!」   「你個小色女!」寇芝芳笑道。   「人家不管!」申屠雪這一次極是任性:「人家一定要看著夫君進去。」   「因為我的玉杵搗花徑大法和你的玉壺灌頂大法對嗎?」寇芝芳歎息道:「沒用的,我的內力不知為何一點都沒了,玉杵搗花徑心法已經起不了絲毫作用,所以通過咱們的結合讓我的玉杵搗花徑心法大成,從而功力突飛猛進恐怕不太可能了。」   「沒試過怎麼知道。」申屠雪堅持道:「我從小開始修煉玉壺灌頂大法,便是為了等這一天的,我們絕不能放棄。」   寇芝芳終是拗不過申屠雪,兩人換了一個非常羞人的姿勢,這樣申屠雪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二人的交合之處,寇芝芳雖然也喜歡看,但是他看的目的跟申屠雪可完全不一樣。   「進來吧。」申屠雪說完才察覺自己的話是多麼的露骨,俏臉立刻紅得躺在床邊的紅蓋頭一般。   「嘿嘿!謹遵夫人之命!」寇芝芳重重的向前一頂。   「嗯……」申屠雪低呼一聲,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感受那種充實的滿足感,便開始全力運轉起玉壺灌頂大法。   寇芝芳可不管什麼心法不心法,此時此刻沒有比洞房更重要的事情了,他的一雙壞手再次在申屠雪的身上遊走起來。   突然,寇芝芳的腦袋轟然一震,意識變得模糊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六節 這一晚將被許多人銘記(上)   身邊的一切場景突然消失,寇芝芳彷彿置身一片混沌之中,較上一次在齊雲寨地牢中突破玉杵搗花徑心法皓庭境界時更為徹底的虛無。那一次他看到了自己內心的那一片宇宙,無盡浩渺的天空,這一次則乾脆什麼都沒有,沒有汪洋大海,沒有無邊無際的天空,沒有光明,沒有黑暗,有的只是——虛無。   這究竟是怎麼了?寇芝芳無法給自己答案,他嘗試著催動玉杵搗花徑心法,嘗試著感受申屠雪的存在,可是卻驚異的發現,自己此刻便如一個局外之人,除了感受之外,無法做任何事情,那是一種很無力的感覺,甚至帶著一絲絕望。   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後,也許只是瞬間,一點金芒出現在了混沌之中,寇芝芳狂喜,所有的思感全部向那點金芒匯聚而去,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沒有任何理由的,他知道那點金芒跟申屠雪有關。   金芒越來越盛,寇芝芳卻無法從中捕捉到任何實質,那只是一團光,擁有著最純潔最原始的能量波動,便如宇宙形成之初混沌初開時的那股能量。   寇芝芳驅動著自己的思感向那團金光靠近,可是金光實在是太遙遠了,遠得給人一種便是窮無盡歲月也不可能拉近分毫距離的感覺。所以最終寇芝芳還是放棄了,他只有靜靜的等著那團金芒變大,大到可以包容自己。   無盡的歲月過去,也許只是瞬間,金芒已經淹沒了大片的混沌空間,等待得有些焦急,甚至險些失去耐性的寇芝芳突然覺得四週一片金光閃耀,金芒瞬間充滿了他身邊的每一寸空間,一種醍醐灌頂的美妙感覺從頭澆到腳,沐浴在金光之下,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充斥著全身每一個細胞。   金芒照耀之下,混沌消逝,一顆顆塵埃緩緩浮現,不停的自轉,越轉越大,直到最後金芒消失,剩下無數顆龐大的球體懸浮於空中,便如那日月星辰一般,熠熠生輝。   一種感動油然而生,寇芝芳從沒有此刻般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宇宙中的存在是這般確鑿,彷彿從頭到尾經歷了一次混沌大爆炸,宇宙從無到有生成的過程,太神奇了!   玉杵搗花徑心法自主的運轉起來,氣虛,太虛,太煥,太明,元明,赤明,耀明,玄明,玄胎,竺落,無思,淵通,皓庭,霄度。   從第一層到第十五層,沒有絲毫阻礙,寇芝芳狂喜,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玉杵搗花徑心法終於大成了。   體外一個大宇宙,體內一個小宇宙,大宇宙包容著小宇宙,自己的身體便如橋樑,溝通著兩個宇宙。寇芝芳有種冥悟,只要自己朝著正確的方向,終有一天會成為這兩個宇宙的主宰,到了那個時候,人世間的眾生便真如螻蟻了。   難道這便是玉壺灌頂大法和玉杵搗花徑心法結合之後締造的神奇?如果說玉杵搗花徑心法開拓了天地,那麼玉壺灌頂大法便是給這天地間補充滿了能量,創造了日月星辰。   將思緒拉回現實,切換是那麼的自然,寇芝芳看到了一雙烏黑靈動的眼眸,裡面是無盡的關切和擔憂。申屠雪一直都聚精會神的守護著自己的男人,甚至沒有閒暇去顧及自己方破瓜的身子。   「小雪,謝謝你!」寇芝芳笑了,笑得很燦爛,便如那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帶給別人的是希望。   「我感覺到了,感覺到了你身上那無窮無盡的力量。」申屠雪不禁熱淚盈眶,自己所有的努力終是沒有白費。   「是嗎?嘿嘿!」寇芝芳壞笑道:「要不要我讓你更深切的感受一下?」   「怎麼感受?」申屠雪不解道。   「當然是這樣感受。」寇芝芳說著便開始挺動身子,二人的身子一直都相連著,並沒有脫開,申屠雪便是再純潔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啊……討厭!」申屠雪的身子一下子癱了下去,之前一直以堅定的意志支撐著自己,那是因為擔心寇芝芳,現在既然他已生龍活虎,那股意志一去申屠雪豈還能不成一灘爛泥。   寇芝芳的心情無比舒泰,內力不但盡復,並且突飛猛進,玉杵搗花徑心法已經趨至最高境界,他有種世界盡在我手的滿足感,恨不得衝到外面仰天長嘯一番。   當然,他不可能付之於行動,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申屠雪為他付出了這麼多,卻還沒有享受到新婚之夜該有的溫存呢,所以他要竭盡所能的將申屠雪餵飽。   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申屠雪以前在寇芝芳面前雖然表現得很溫順,在被窩裡面可一點也不溫順,數次都想掌握主動權,寇芝芳豈能讓她得逞,今夜無論如何自己都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申屠雪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會有這樣大膽奔放的一面,小嘴裡吐出的嬌吟聲便是自己聽著都覺得有些恬不知恥,恨不得在地上找個洞鑽下去,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不叫,因為這是唯一表達自己滿足到極致的方法。   「投降了麼?」寇芝芳得意得就像一個剛剛征服了一片新大陸的君王。   「第一次不作數,以後人家定要打敗你。」申屠雪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再動,懶洋洋的膩聲道。   「啪——」寇芝芳在申屠雪半露於錦被外的臀瓣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幹嘛打人家?」申屠雪撅起小嘴不依道,不知道為什麼,被寇芝芳這麼一拍,雖然臀瓣變得通紅,可是一種又麻又癢的感覺再次襲向心頭。   「寶貝,怎麼了?」見申屠雪俏臉再次紅得嬌艷欲滴,寇芝芳咬著她的耳垂問道。   「人家……」申屠雪身子一顫,縮了縮脖子道:「人家又濕了。」   「吼——」寇芝芳虎吼一聲,再次將申屠雪摁到了身下。   男人是種經不住誘惑的動物,很多時候,女人只需一句暗示的話語,或者一個曖昧的動作,甚至一個挑逗的眼神,都能夠讓男人心潮澎湃,無法自己。   「冤家……啊……你輕一點……想弄死人家麼?」申屠雪一雙小手無力的在寇芝芳身上捶打著,眼中卻分明閃著滿足和愉悅的光芒。 第六節 這一晚將被許多人銘記(中)   貞觀十七年的歲日,這一天注定會被許多人銘記,甚至被歷史銘記,因為太多人的命運在這一天得以改變,有的人收穫幸福美好,有的人卻墜入地獄,甚至丟掉大好頭顱。   隨著身體的動作,寇芝芳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各種感官變得越來越敏銳,原本失去的那種感知一切的神奇能力重新回歸,並且更甚往昔。   尋芳園便如一幅無比優美的畫卷般展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寇芝芳甚至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己每一個新娘此刻正在房中做什麼,有什麼樣的表情,甚至包括那期待又飽含幸福的眼神,清晰得便如她們就在自己面前尺許處一般。   清晰的範圍越來越大,整個尋芳園都被囊括其中,每一個角落,細緻到兩隻螞蟻在打架,自己都可以看清楚它們的腿毛。   畫卷繼續展開,尋芳園換作了整個長安城,思感從一座座房屋掃過,從每一個或平凡或不凡的人身上掃過,寇芝芳有一種看透一切的美妙感覺。特別是在思感掃過習武之人身上時,他們的修為深淺對寇芝芳而言再也沒有半點秘密可言,因為寇芝芳能夠請清楚楚的感覺出他們身上的內力有多深。一個個丹田便如一個個儲藏能量的倉庫一般,能量團有大有小,顏色有深有淺,精純度各有差別。   自己的外公,寧公雞,蔡瑰異,侯希白,跋鋒寒,杜榮,可達志,陰顯鶴,程咬金,干爺爺杜伏威……這些人很快便被過濾了出來,可是他們居然沒有察覺自己在探視他們,寇芝芳暗暗竊喜,看來玉杵搗花徑心法修到最高境界確實有夠變態。   猛的,寇芝芳渾身一震,因為他感覺到了兩股龐大到不可思議又熟悉的能量波動,最令他驚異的是,他知道那兩團能量波動的主人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探視。   「啊——」申屠雪恰好在此時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而後雙眼緊閉,失去了意識,她終是登上快樂的巔峰,幸福得昏迷了過去。   ……   「寇仲,你……」李世民察覺到了寇仲表情的異樣,不禁關切的張嘴欲問道。   「噓!」徐子陵對著李世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好兄弟何以露出異樣的表情,他知道寇仲此刻需要靜靜的思考點東西。   「子陵,你也感覺到了對不對?」皺了半天眉頭的寇仲終於舒展開眉頭,臉上掛起自豪的笑意道。   「感覺到了什麼?」李世民一頭霧水的問道。   「你的好女婿修為突飛猛進,恐怕已經踏入我跟寇仲這個級數了。」徐子陵笑道,他是真心的為寇仲和寇芝芳這對父子高興。   「你是說芝芳?」李世民一愣道:「他不是還在洞房嗎?」   「有些事情是可以兼顧的,一箭雙鵰,一舉多得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寇仲別提有多得意了:「我的好兒子啊!呵呵!」   「嘿嘿!以後也是我的好女婿!」李世民笑道:「看來這件事情交給他準沒有錯了。」   ……   昏迷過去的申屠雪很快便恢復了神智,但是寇芝芳已經不在身邊,她並不怨寇芝芳,因為寇芝芳不僅是神尊,還是自己真心愛的男人,是自己的天和地,她只想乖乖的做寇芝芳的小女人,爭風吃醋本就不是自己的風格。   申屠雪知道寇芝芳還有一樣很重很重要的事情必須今晚去做,自己只需要乖乖在房裡等著他便成,完事之後他一定會來找自己的。   從小便刻苦修煉的玉壺灌頂大法大法已經完全消失了,沒有留下絲毫痕跡,便如自己從未修煉過一般,但是申屠雪知道自己的修為不但沒有絲毫退步,反而有了質的飛躍,雲夢銷魂舞亦達到了最高境界,雖然此刻自己連動個手指頭怕都難以辦到,那頭蠻牛實在是折騰得自己太狠了。   神尊與神妃的結合果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這大大超出了申屠雪之前的預計,所以她的心情非常好,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寇芝芳,因為她知道寇芝芳的收穫比定然自己還要豐富。當然,她並不知道在寇芝芳心裡,最大的收穫其實便是她自己。   得與失之間本就沒有很明顯的界限,有時候僅僅仿如隔了一張薄紙,輕輕一戳,甚至輕輕吹口氣,那張紙便破了。   ……   怡此刻的心情相當忐忑,七上八下的,寇芝芳叫自己在這裡等他,她能夠猜測到寇芝芳的意圖,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他一定是不想讓自己覺得被冷落被遺忘了,所以他想要補償自己。可是他會用什麼補償自己呢?   怡想不到,也不願花力氣去想,有那空閒,不如多想想慈航靜齋輪迴塔生域中發生的那一切,那一切便如最最美好的夢境一般,怡知道自己無論經歷多少輪迴都再也無法忘卻分毫,只要閉上雙眼,那一幕幕便會在腦海中重演,清晰得仿如再次身臨其境。   慈航靜齋回來之後,怡第一件事情便是去見婠婠,因為選擇跟寇芝芳在一起,她最怕面對的人便是婠婠,單婉晶雖然是自己的親外孫女,但是畢竟沒有從小跟自己呆在一起,感情遠不如婠婠來得深,何況單婉晶跟寇芝芳的關係還僅僅處於有點曖昧的階段,不像婠婠和寇芝芳那般早已戳破了那層紙。   怡不想被人看作是搶自己徒兒男人的壞女人,雖然在寇芝芳眼裡這種擔憂完全是多餘的,但是女兒家的心思又豈是男人能夠輕易揣測的,便是與她最親近的男人也不成。   既是在意料之中,又有點意外的是,婠婠非但一點都沒有怪怡,反而還為二人成為姐妹而雀躍,那種歡喜是發自內心的,從婠婠的眼神中怡看得出來,所以她終於徹底放下心了,終於可以心安理得的跟寇芝芳相親相愛,白頭偕老了,只要自己在意的人不怪自己,別的人有什麼看法她何須在意。   婠婠甚至一口一聲「怡姐姐」的叫自己,想到這裡怡就忍不住流露出會心的微笑,一切的苦難終於都熬到頭了,寇芝芳的出現便如那無邊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照耀著自己尋找幸福的方向,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報答的,唯有用自己的一顆心,用一輩子去愛他關心他。   怡又是忐忑又是著急又是期待的表情和眼神,寇芝芳都看得真真切切,他覺得又好笑又心疼,自己對她是該有個交代了。   為了補償怡,寇芝芳忙乎了半天,仍是抽身趕來了,甚至把與晉陽公主的洞房給延後,可見怡在他心裡的份量之重。   ……   「咚……咚……」清脆的敲門聲清晰的落入了怡的耳中,她的身子微微一震。   (假愚請假一兩天,明天公司組織到深山裡拓展訓練,時間大概是兩天,不能帶手機也不能帶電腦,所以假愚只有回來再補上了。) 第六節 這一晚將被許多人銘記(下)   清脆的敲門聲一下一下,便如敲在了怡的心頭一般,和「噗噗」的心跳聲共鳴著。   雖然聽不到半點腳步聲,甚至感覺不到門外之人的呼吸和心跳,但是怡知道那一定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儘管她不明白寇芝芳何以突然之間修為高得如此可怕,但是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的關鍵是寇芝芳究竟要給自己什麼驚喜,她很期待,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慮。   甫一打開門,怡便覺得自己的身子輕悠悠的飄了起來,腰肢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緊緊的圈著,耳畔是那極為熟悉的吐氣聲。   「是不是等得不耐煩了?」不知道為什麼,寇芝芳特別喜歡咬自己女人的耳垂,那軟軟的感覺真的非常美妙,但其實最大的原因是寇芝芳知道女人的耳垂特別怕癢。   「沒有。」怡將自己的臉頰緊緊貼在了寇芝芳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一邊呢喃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所以一點也不著急。」   「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寇芝芳抱著怡在空中做了幾個瀟灑的旋身,而後飄逸的落在了屋內的一張木椅上,當然是寇芝芳在下面怡在上面了。   「猜不到。」怡微微有些失望的道,難道寇芝芳要給自己的驚喜只是一個小玩意兒麼?便是再珍貴再價值連城的東西尤其是自己所期待的。   「呵呵!閉上眼睛。」寇芝芳當然看出了怡的失望,但是他依然笑嘻嘻的道。   「哦。」不管心理如何失望,怡還是乖乖的閉上了雙眼,因為她想要從今以後做個乖巧的小妻子。   一陣極其細微的風撫過,怡的睫毛被吹得嬌俏的彎起了小腰,臉上細細的絨毛有種被輕紗摩挲的癢癢的感覺,頭頂多了一些細微的幾乎可以忽略的重量,怡清楚的知道有樣東西蓋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噗……噗……」怡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每一次心跳,因為她似乎已經猜到了蓋在自己腦袋上的是什麼東西,可是她真的有點不敢置信,害怕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幸福很多時候,都會突然的降臨,也有很多時候,會在你認為自己已經牢牢把握住的時候突然消逝。   「可以睜開眼睛了寶貝。」寇芝芳的聲音很溫柔,是可以直接把人的心裝進棉花裡堆裡的那種溫柔,男人的這種溫柔很多時候都會讓女人沉淪。   怡聽話的張開了眼睛,不出所料,一張薄薄的紅綢擋在自己的眼前,依稀還能夠看見寇芝芳那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笑得那麼的壞,卻讓自己心裡泛起最最膩人的甜。   「下面按我說的做。」寇芝芳牽起怡的雙手,隔著紅蓋頭望著怡眼睛的部位一字一句的道。   「嗯!」怡乖巧的點了點頭。   「來,對著外邊,跟我一起跪下。」寇芝芳緊緊的握著怡的手朝著門外跪下,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雖然隔著紅蓋頭,但是怡的動作做得還是相當到位,跟寇芝芳的動作完全協調一致,一串晶瑩的淚珠悄悄的滑落在地板上,濺起的是一片幸福的滋味。寇芝芳當然知道怡幸福得哭了,他甚至知道怡的臉上此刻正帶淚而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醞釀的笑容,他當然也不會去說破,因為這正是他如此做的目的。   「轉過身來,對,就是這樣。」寇芝芳小心翼翼的牽著怡的手轉了半個圈,對著堂中空蕩蕩的兩條檀木椅跪下,高聲喊道:「二拜高堂。」   怡的眼淚不但沒有止住,反而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勢頭,為什麼女人總是那麼喜歡落淚,苦也哭,笑也哭,莫不是真的上輩子欠了男人的?   「夫——妻——對——拜!」寇芝芳扶著怡的身子讓她面對著自己,而後緩緩的躬身對拜三次。   這一次不用再跪了,但是拜得時間卻更長了,最後一拜怡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音,那是一種喜極而泣的表現。   如果說白天與二十一個新娘的拜堂更像是一場歡快的慶典的話,那麼此刻,這簡單而又真摯的拜堂,才是貨真價實的,才是真正感人肺腑的。如果說怡因為身份的原因失去了與其他諸女同樣在萬眾矚目之下成為寇芝芳新娘的機會的話,她得到的補償無疑更多更多。   寇芝芳將怡攔腰橫抱而起,雙腳輕輕一點地,二人的身子便飄出了門外,飄上了屋頂,頭上月亮已經落到了樹梢頭,天邊泛起了一片魚肚白,太陽就要蹦出來了,星星都躲了起來。   「天馬上就要亮了。」寇芝芳帶著怡飛快的飄出了尋芳園,幾個閃身後,已經立於長安城外最高的一座山頭上。   山風徐徐吹來,吹得寇芝芳和怡的衣物咧咧作響,錦衣綢裙,俊男美女,這絕對是一幅最最完美的人物畫,畫中的男女便如一對神仙眷侶,即將破碎虛空,奔月而去。   寇芝芳輕輕的吹了一口氣,怡頭上的紅蓋頭緩緩的飄了起來,在空中懸浮了片刻之後,向著月亮的方向飛速遠去,直到消失在天際。   「你是想帶我看日出嗎?」怡緊緊的摟著寇芝芳的脖子,嬌憨的問道,她知道摟住的便是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要讓天上的太陽來見證我們的愛情,從今以後你便是我寇芝芳的妻子,我發誓永遠愛你,無論貧窮還富貴,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經歷多少次輪迴,都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寇芝芳指著天邊那露出一線的朝陽徐徐而堅定的道。   怡只是一眼不眨的望著寇芝芳的臉,他說什麼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因為怡心裡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此生都再也離不開懷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便是死也絕對絕對不能離開。   「怡,相信我嗎?」寇芝芳回望懷中佳人的臉道。   「嗯!」怡使勁的點著頭,彷彿點輕了的話寇芝芳便不信似的。   「哈!哈!哈!」寇芝芳放聲狂笑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這是怡一直都不想不明白的問題,好像第一次見面寇芝芳便把自己當作了他最愛的人一般,而自己似乎也覺得理所當然,這完全是不合理的,可是自己和寇芝芳卻都泰然處之,這其中一定有某種自己不明白的玄妙之處。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來,因為我也不知道。」寇芝芳笑了笑道:「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去尋找答案,至少我知道去哪裡尋找。」   「是天堂之葉嗎?」   「不錯,待此間事了,我會帶著你去西方大陸走一趟。」   「今晚你跟婠兒洞房了嗎?」怡突然問道,弄得寇芝芳有點措手不及。   「時間來不及。」寇芝芳無奈的笑道。   「你一定要待婠兒好一些,她是個孤兒,自小就很好強,心中便是有苦也從來不說,其實她是個很敏感的女孩。」怡的眼中閃著慈愛之色道。   「這個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的,傻瓜,你是我的妻子,她也是我的妻子,我又怎麼可能不對她好。」寇芝芳輕輕吻了吻怡的額頭道:「以後你得叫她妹妹,她得叫你姐姐了哦。」   「人家哪裡叫得出口。」怡嘟著小嘴道。   「叫個兩次就習慣了。」寇芝芳當誰都跟自己臉皮一樣厚呢。   ……   「寇仲,子陵,你們說我該像當年一樣嗎?」李世民終是有些猶豫道:「承乾跟建成和元吉終是不一樣的。」   寇仲和徐子陵都知道,李世民自己也知道,李承乾此朝絕對是早有預謀。李世民甚少在宮外過夜,寇芝芳大婚可以說是天賜良機,李承乾自然不會放過機會。把李世民和寇仲等人隔開是李承乾的第一步,所以魏征死了,因為他知道魏征一死李世民絕對會親自弔念。拓跋明月以護駕之名實為軟禁百官和李世民是第二步,季公公季滄海前來護駕是第三步,也是最最致命的一步,卻因為寇仲和徐子陵的存在而宣告失敗。 第七節 收的小弟成了太子(上)   「你不是說要讓芝芳來解決麼?」徐子陵笑道:「他會有分寸的。」   「我就是怕他太有分寸,到時候反而縛手縛腳的。」李世民舒了口氣道。   「你們都太高估我了。」一張笑嘻嘻的臉孔突兀的出現在門口,寇芝芳攜著怡飄然而至,李世民雖然之前已經知道寇芝芳修為突飛猛進,此刻依然大大驚異了一番,只有寇仲和徐子陵一副胸有成竹的樂呵呵表情。   一直靜立於一旁聽寇仲、李世民和徐子陵三人談天論地的季滄海此刻臉色更加發白了,寇仲和徐子陵根本就當自己不存在一般也就罷了,畢竟他清楚的知道這兩人都能夠在舉手投足間置自己於死地,現在居然又冒出來一個,還讓不讓人活了。   最過分的是,新冒出來的這個一看就是個小毛孩,他便是在娘胎裡就開始修煉也不該有如此可怕的修為啊!   季滄海不明白寇仲他們為何遲遲不出手對付自己,自己又不敢跑路,因為在寇仲和徐子陵面前,閃人絕對是最弱智的選擇。   「喲!二十一個還不夠啊?」李世民笑道:「居然還藏了一個。」   李世民當然知道祝玉妍的存在,有沒有照過面寇芝芳就不知道了,所以無法斷定他是真的不認識怡的這張臉,還是掩飾得太好。   「岳父大人。」寇芝芳跟李世民套近乎道:「就外面那些人要解決麼?」   「你還不清楚情況吧,我讓人跟你詳細說說。」李世民說罷便要傳喚張公公,卻被寇芝芳打斷。   「嘿嘿!這種事情還是你們自己操心吧。」寇芝芳無恥的搖頭道:「我不想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煩心,我剛娶了這麼多媳婦,你們總得給我時間好好跟她們培養培養感情吧?」   「你忍心讓我們這些老頭子奔波勞累麼?」寇仲跳起來道:「你時間寶貴,老子就不寶貴了?」   「你才三個老婆……」寇芝芳小聲的嘀咕道,一旁的怡險些爆笑出聲,這對父子實在是太逗了。   「廢話少說,你不是要跟伏羲教較量嗎,這次的事情就是伏羲教搞出來的。」寇仲無奈只能用事實來說服自己的寶貝兒子,父親的權威在這個混蛋兒子眼裡那是不名一文。   「伏羲教……」寇芝芳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季滄海道:「所以你們把他留給了我對不對?」   「答對!」寇仲說完躺在了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他知道接下去不需要自己再操心了,他相信自己的寶貝兒子能夠搞定一切。   「伏羲教小光明王季滄海,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季滄海終是非凡人物,便是在寇仲和徐子陵面前他也不想折了伏羲教的顏面。   「你竟然不知道我?」寇芝芳有些詫異道:「看來伏羲教真的非常非常在意你在宮裡的身份啊!」   寇芝芳的言外之意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至少在場的寇仲和徐子陵,還有李世民都明白,季滄海此前在宮內隱藏得很深,從高祖時期便開始隱藏,可以說伏羲教安排的這步棋是非常成功的,伏羲教當然不希望季滄海的真實身份曝光,所以與他接觸必然極為小心謹慎。   而李承乾造反的事情顯然是早有預謀的,那個時候寇芝芳恐怕還在宋家山城裡天天盼著離家出走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呢。所以季滄海這個小光明王不知道寇芝芳此刻已經是伏羲教死對頭女媧教的神尊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到底是何人?」季滄海如臨大敵的道,因為他感覺到了寇芝芳對自己的敵意,那讓他心底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股寒意。   「女媧教神尊寇芝芳。」寇芝芳肅容道,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鄭重的說出自己的神尊身份,這一次他是那麼的自信,那麼的自然,那麼的坦率。   「……」季滄海皺起了眉頭。   女媧教的神尊,那可是與伏羲教聖主同一級別的存在,有這般修為也就不足為怪了,只是季滄海絕對沒有想到女媧教的神尊會是這麼的年輕。原來他以為大聖主那樣的天縱之才在世界上是絕無僅有的,看來自己還是見識太短。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寇仲和徐子陵不對自己出手了,原來是等著更合適的人來對付自己,自己堂堂小光明王,在他們的眼裡便如貨物一般推來讓去,季滄海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隱藏了那麼久,本以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結果卻是出師未捷,這就是命。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你請教。」寇芝芳的笑容很真誠,真誠得便如季滄海是自己的好兄弟一般,可是季滄海的心卻是寒到了極點。   寇仲依然在閉幕養神,李世民則大有興致的望著自己的好女婿,徐子陵幽雅的品著茶,好像手中那盞茶才是今天的主角似的。   寇芝芳出手了,他甚至還牽著怡的手,一對神仙眷侶便這麼瀟灑飄逸的飛向了季滄海,季滄海也出手了,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此刻的求生慾望甚至遠遠超過了之前,因為他有種感覺,寇仲和徐子陵不會出手,雖然寇芝芳的修為同樣讓他驚懼,但是畢竟對著一個年輕後生,他還是抱有一些幻想。   但是很快他便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寇芝芳的修為早已不是他可以比肩,那是一種只能夠仰望的境界。幾乎是在季滄海甫一出手的瞬間,他全身的內力倒竄而回,頃刻間封閉了他的全身經脈,而寇芝芳和怡早已經回到了原地,仿如根本就沒有出過手一般。   「給我一個時辰,屆時我會帶著大舅子去給岳父大人請安。」寇芝芳說罷攜著怡轉身而去。   小兔崽子連自己老爹都不打招呼了,果然是有了老婆就忘了爹娘,寇仲雖然還在假寐,心裡卻是鬱悶得不行。   「帶我四處走走行嗎?」怡輕輕的靠在寇芝芳的肩頭道:「魏征是個值得敬佩的人,必將千古流芳,我想在這裡多停留會。會不會耽誤你的正事?」   其實寇芝芳哪裡不知道怡的心思,一旦回到尋芳園,自己便需要面對其他的妻子了,怡不過是希望二人世界多維持一會罷了,這點小心思瞞不過寇芝芳這個小滑頭,他也不想揭破。   「沒事,我已經傳音過去了,他們會來這裡尋我的。」寇芝芳溫柔的道:「要去瞻仰下魏征的遺容嗎?」   以寇芝芳而今的修為,也許還無法做到千里傳音,但是長安城以內向任何人傳個話還是輕輕鬆鬆的,所以在怡不經意間,他已經向女媧教下了一連串的命令。   「好啊。」對怡而言,只要能跟寇芝芳一起,做什麼並不重要。 第七節 收的小弟成了太子(中)   魏征的遺體一點都不嚇人,便彷彿睡著了一般,魏征的兒孫子女跪了一地,哭得昏天暗地,其中有一個姑娘最是吸引寇芝芳的注意。   此女大約雙十年華,五官清秀,而且習過武功,雖然修為之低對寇芝芳而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跟魏征其他的子女比起來顯然要英姿颯爽得多。   說實話,就長相而言,魏征的品種真不咋滴,他的子女大多相貌平平,那還得感激魏征娶了個好老婆,若是長得盡像魏征,那可就真有點不堪入目了。此女跪於魏征的子孫後代群中,顯得鶴立雞群,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兩位是……?」詢問寇芝芳的是個中年男子,應該是魏征的兒子輩。   「在下寇芝芳,前來悼念魏大人。」寇芝芳客客氣氣的道,這絕對是為了給魏征面子。   「你叫寇芝芳?」鶴立雞群的少女突然出聲問道,一雙帶著仇恨的雙眼灼灼的盯著寇芝芳,搞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一陣劇痛傳來,怡表面裝作若無其事,手下卻是一點也不留情,她顯然是誤會了寇芝芳與該女子的關係。   「姑娘,咱們以前認識嗎?」寇芝芳無辜的問道,他知道怡為什麼要擰自己,換作任何女人或許都會這般誤會的。   「我叫主父苒。」少女眼中的恨意越發明顯道:「主父旻是我爹。」   「原來如此。」寇芝芳歎道:「你既然跪在魏大人遺體前,說明你與他老人家關係匪淺,魏大人忠心為國,是個千古良臣,你爹的所作所為我想你應該清楚,難道他不該死麼?」   「可他是我爹!」少女緩緩的站起身來:「為人子女,若是無法為父報仇,豈敢苟活於世!」   「你想為你爹報仇?」寇芝芳覺得有點好笑:「你的武功太差了,連我半招都接不住。」   其實寇芝芳還是給人家姑娘家留了面子,若是真的動手,恐怕便是成千上萬個主父苒也碰不到寇芝芳半根寒毛,修為的差距不是可以簡單通過別的途徑來彌補的。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現在就動手,但是我要你記住,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否則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主父苒用極其堅定的語氣一字一句的恨聲道。   「好!有志氣!我等著姑娘來找我報仇!」寇芝芳說罷也不管眾人或詫異或疑惑的眼神,向魏征的遺體鞠了三躬後拉起怡便走。   ……   寇芝芳輕輕的拍了拍手掌,池水仙,太史鑾和太史千鈞三人很快便出現在了寇芝芳的面前,申屠雪初為人婦,還需休息,所以寇芝芳早已下令莫要驚動了她。   「參見神尊!」三人便要下跪行禮,被寇芝芳止住。   「都免了吧。小光明王季滄海被我拿住了,你們走的時候把他帶回去。」寇芝芳的話令得三人都渾身一震。   「小光明王季滄海?」池水仙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他居然現身了?」   「季滄海以前一直都隱身在宮裡。」   「怪不得!怪不得!」池水仙沉思了起來。   「李承乾今晚的一切行動咱們應該都已經掌握了吧?不要告訴我不清楚。」寇芝芳語氣一轉道。   「回稟神尊,一切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下。」池水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今日的寇芝芳給三人一種不敢仰視的感覺,三人當然不用猜都知道那是因為寇芝芳修為大進的緣故,至於為何修為突然跳躍式提升,池水仙自然清楚這與神妃的結合有關。   「很好。」寇芝芳滿意的道:「太史千鈞,你去一趟宮裡,不要傷了不相關的人,裡面可都是老子老婆的娘家人。」   「遵命!」太史千鈞躬身後退,瞬間消失於牆邊。   「池護法,其他的都交給你了,我准許你動用本教的一切力量。」寇芝芳略微沉思了一下後道:「太史鑾,你負責親手拿住李承乾,留著他的命,帶他來見我。」   ……   「今日我這一插手,從今以後可就再也沒有安生日子過了。」寇芝芳無奈的歎息道:「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想要我的腦袋呢。」   「不招人妒是庸才!」怡輕輕的靠在寇芝芳的胸前夢吟般道:「怡的相公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多一些敵人算什麼,那不過是更加襯托你的光芒罷了。」   「哈哈哈!」寇芝芳大樂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會拍馬屁的,這張小嘴便跟塗了蜜一般,讓我舔舔看甜不甜?」   「討厭,會被人看到的……嗯……」怡很快便軟倒在了寇芝芳的懷裡,一雙小手無力的捶打著他寬闊的胸膛。   ……   「二姐……嗚嗚……」晉陽公主一大早敲開了汝南公主的房門,一進門便撲在她懷裡哭得唏哩嘩啦的。   汝南公主李碧樺、金山公主李琳和常山公主李嫚清三人作為晉陽公主最好的姐妹,自然是要來參加她的大婚的,因為婚禮結束時天色已晚,三女都留在了尋芳園過夜,李世民對尋芳園的安全那是絕對放心的,他甚至覺得如今的尋芳園比皇宮大內還要安全得多,所以並沒有反對。   「十九妹,怎麼了?」汝南公主扶著晉陽公主的肩頭,不解的問道:「新婚燕爾,你該高興才對啊!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給你寇哥哥麼?莫不是……他欺負你了?」   「他……他昨晚……根本就沒來人家的房裡,寇哥哥他是不是不喜歡明達?」晉陽公主抽泣著道,越想越是傷心,想傷心越是哭得厲害,只片刻便把汝南公主的胸襟淋透了。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汝南公主安慰道:「昨晚那麼多的新娘子,他又不知道你在哪個房間,興許……他太累了,在你別的姐妹那裡睡著了呢?」   「會嗎?」晉陽公主臉上依然掛著淚水道:「也是哦,那麼多姐妹,他又不知道我在哪個房間……」   「那可是二十一個呀,哪有男人可以一晚上洞房二十一次的,你不要怪他。」汝南公主可不像晉陽公主那般單純,有些事情便是沒有經歷過,她還是明白的。   「哦!洞房很累的嗎?」晉陽公主似懂非懂的問道,本來公主出嫁,這種事情肯定是有專門的嬤嬤傳授的,可是考慮到寇芝芳的斑斑劣跡,李世民也就沒有多此一舉了。   「咯咯!等你跟他洞房過就知道了,此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汝南公主調笑著自己的小妹妹道。   「二姐,你就跟人家說說嘛。」晉陽公主好奇道:「人家什麼都不懂,萬一洞房的時候寇哥哥不滿意怎麼辦?」   「傻瓜,這種事情不需要教的,到時候你自然而然就懂怎麼做了,何況像你這樣的大美人兒,他便是木頭也會滿意的,何況他可不是木頭。」汝南公主一邊替晉陽公主抹著淚水一邊笑道。   「二姐,我跟父皇說說,把你也嫁給寇哥哥好不好?」晉陽公主轉涕為笑道。   「你胡說什麼呀!」汝南公主一張俏臉頓時通紅道:「哪有向別的女人推銷自己夫君的道理。」   「二姐可不是別的女人,明達不想跟二姐分開。」晉陽公主天真的道:「最好十八姐和嫚清也都嫁給寇哥哥,這樣我們四姐妹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不然看不到你們我會很難過的。」   「停!停!」汝南公主一把摀住晉陽公主的小嘴道:「不許再胡說了。」   「人家才不是胡說。」晉陽公主拉開汝南公主的手道:「人家是認真的。」   「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寇哥哥未必就會接受我們。」汝南公主有些失落的道。   「寇哥哥肯定也喜歡你們的。」晉陽公主肯定的道。   「這事以後再說。」汝南公主有些喪氣的道:「聽天由命吧。」   「二姐,這樣不對的。」   「不要再說了。」   「……」   魏征突然病逝,整個朝野為之大震,讓百官心裡七上八下的卻是魏征死前留下的那一疊奏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魏征參人可是從來不顧情面的,更何況此乃他臨終前的最後一參,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聖上絕對不會等閒視之。為宮的哪個沒有點小過小錯,誰知道自己是否被魏征抓了小把柄呢。   其實魏征並非因病去世,他的死只是李承乾的一步棋罷了,當然,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李世民並不希望有些事情鬧得路人皆知。   魏征之死並非最震撼的消息,同一個晚上有件更大的事情發生了,太子李承乾謀逆造反。造反聲勢並不浩大,平息的過程更是無聲無息,大多官員都是在謀逆平定之後才獲得消息的。   (根據史書記載,太宗第五子齊王李佑先李承乾反於齊州,叛亂被迅速平定,在審問謀逆案件時,牽連到李承乾的親信紇干承基,紇干承基在傳訊中供出了李承乾密謀發動政變的方案。太宗大為震駭,立即指定司徒長孫無忌、司空房玄齡、特進蕭瑀、兵部尚書李世績,會同大理、中書、門下組成專門法庭進行調查審判。專門法庭經過調查,認定李承乾謀反證據確鑿。所以李承乾造反尚未發動便已經胎死腹中,這點與小說中是有悖的,但是為了劇情需要,請大家莫要太過較真。說不定是寇芝芳引起的蝴蝶效應呢,呵呵!) 第七節 收的小弟成了太子(下)   「寇芝芳,是你這個小子!」李承乾用可以吃人的目光狠狠的盯著寇芝芳,眼中噴著最最怨毒的火焰。   「李承乾,太子殿下。」寇芝芳渾不在意的笑道:「我記得你曾經試圖碰我的女人,我發誓過要讓你當不成太子的。」   「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我恨不得……」李承乾試圖撲向寇芝芳,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一步。   太史鑾並沒有封了李承乾的穴道,因為他知道那根本不需要,如今的寇芝芳,除了刀帝和真帝外,恐怕已經找不出人可以傷害到他了,便是刀皇他們也不行。李承乾之所以動不了,不過是寇芝芳一個意念罷了,如今寇芝芳對自己內力的控制力更甚往昔,便是寇仲和徐子陵恐怕亦遠遠不及。   「人關鍵要有自知之明,就你那德性,還想造反!」寇芝芳冷笑道:「你當造反是小孩子過家家麼?」   「不造反,不造反我也遲早被老四和老五給害了。」李承乾有點神經質的叫道:「還有老九,他們都恨不得我死,都眼紅我做太子,都恨不得我死!」   「你就那麼點自信都沒有?」寇芝芳同情道:「你已經是太子了,只要你稍稍有點太子的樣子,你父皇又怎麼會廢了你!哎!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放了我好不好?」李承乾突然跪在了地上哀求道:「你若是把我交給父皇,他一定會殺了我的,他最恨的就是兄弟相殘了!求求你!求求你!……」   此時此刻的李承乾哪裡還有半點太子的樣子,便如一條被主人遺棄在垃圾堆裡的瘋狗,寇芝芳甚至連報復他的興趣都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岳父他不會殺你的,我會讓他留你一命。」寇芝芳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他再也不想多看李承乾一眼,有些人活著原本就是一種錯誤。   ……   太子李承乾謀反的風波很快便過去,李承乾被貶為庶人,發配黔州。漢王李元昌被李世民賜死,左屯衛中郎將李安儼伏誅,洋州刺史趙節伏誅,駙馬都尉杜荷伏誅,其兄杜構遭到弟弟的牽連而被流放嶺表。在女媧教的全力協助下,李世民用雷霆萬鈞之勢處理了一大批李承乾的追隨者,斬首數千。   兵部尚書陳國公侯君集作為謀反的首腦人物之一,本該誅其九族,但是李世民念在其追隨自己多年,也確實立下過汗馬功勞,只是下令沒收了他的全部家產,並誅其直系三代親屬。   臨刑前,侯君集從容不迫,對臨斬官說:「君集豈反者乎,蹉跌至此!然嘗為將,破滅二國,頗有微功。為言於陛下,乞令一子以守祭祀。」李世民聞言,特意開恩,留下了他的妻子和一個兒子,將他們遷到了嶺南。   李承乾手下許多並未參與謀反的官僚,如左庶子張玄素、右庶子趙弘智、令狐德棻、中書舍人蕭鈞,李世民均以大義免了他們的死罪,並以材選用,可見李世民之胸襟卻非一般帝王可比,這便如當年他重用魏征這個李建成的舊臣一樣。   當然,大多人並不知道,李承乾謀反事情中有一個極其關鍵的人物,他叫紇干承基,此人專門替李承乾出謀劃策,可以說是這個謀反集團裡的絕對骨幹,可是謀反事件敗露之後,直至平息,李承乾身邊的人再也沒有人見到他的身影,也沒有人聽到關於他的消息。   寇芝芳卻是認識紇干承基的,他甚至讓紇干承基陪著自己去見了李世民一面,李世民一言不發的聽紇干承基講了半宿,細細的瞭解了一下自己的好兒子之所以選擇謀反的心路歷程,正是紇干承基的一番話,讓他最終答應了寇芝芳,留李承乾一條命。因為他知道,作為帝王,也許自己足以名傳萬世,但是作為父親,自己並不合格。李承乾之所以走到今天,他李世民這個當爹的才應該承擔最大的責任。   李世民在心裡暗暗決定,從此以後要好好的補償自己的子女們。當然,這是後話。   ……   「老大。」李治屁顛屁顛的跟在寇芝芳身後道:「嘿嘿!現在你可是我的妹夫哦!」   「滾!」寇芝芳一腳飛了過去,被李治靈巧的躲開。   「嗯,不錯,進步很大!」寇芝芳笑道:「雖然我只用了千分之一的速度,但是你能躲開還真是讓我吃驚了一下。」   「什麼,才千分之一的速度?」李治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立馬變得跟哭似的:「歷先生還說我現在已經算是半個高手了呢。」   「矛神?」寇芝芳笑道:「人家那是怕打擊到你,所以說了些違心之言,你怎麼就當真了呢?」   「咯咯!九哥連十一姐都打不過呢。」晉陽公主緊緊的挽著寇芝芳的臂彎,嬌聲笑道。   卻說那日大早找汝南公主哭了一番之後,晉陽公主跟幾個姐妹一番合計,而後以公主的身份將寇芝芳叫到了自己的房中,雖然心中羞不可抑,但是為了自己的幸福,小公主還是強忍羞意開始主動勾引自己的駙馬爺。   你還別說,這晉陽公主本就天生麗質,發育得也早,經過一番細心的裝扮,讓寇芝芳見了立馬食指大動。再加上蓄意的勾引,寇芝芳豈能不心猿意馬,幾乎就沒經過什麼心裡掙扎,他便順應天意了。   這晉陽公主一經開墾,天生媚骨立刻被激發了出來,搞得寇芝芳都有些後悔自己動手太晚了,險些沒有顧及小公主方告別童貞,恨不得耕耘到天亮。   那一晚,寇芝芳自然提到了莫婉茹,因為莫婉茹曾經對他說過自己跟晉陽公主是好姐妹,結果把晉陽公主傷心得哭了一晚的鼻子,枕巾換了好幾張。   晉陽公主自然也提了想讓寇芝芳娶汝南公主她們的事,寇芝芳還真被嚇了一跳,這汝南公主還好說,畢竟年紀也不小了,李世民恐怕早就在心裡合計著把她給嫁出去,若是自己提出來,說不定跟李世民正好一拍即合。   可是金山公主和常山公主,一個跟晉陽公主差不多年紀,一個還是小丫頭,李世民會不會覺得自己太急色,太無恥,太得寸進尺?其實寇芝芳不知道自己的這些「優點」早就在李世民這個岳父大人心裡裝著呢,李世民何許人,豈能瞞得過他。   讓寇芝芳既意外又驚喜的是,晉陽公主身上也有血滴胎記,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可是另一件令他犯難的事情卻冒出來了,晉陽公主居然告訴他,清河公主身上也有跟她一樣的血滴胎記,是她一次偶然的機會親眼所見。這可真把寇芝芳為難壞了,若是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程處亮也就罷了,直接搶人便是,可是程處亮偏偏是自己的朋友,這奪朋友妻的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幹不出來的,可是……   貌似將十八位有血滴胎記的佳人全部娶回家真的是一件相當困難的大工程啊,這才娶了四個,吃了一個,還有兩個雖然知道卻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現在又冒出來一個看起來困難更大得多的。   不管寇芝芳願不願意要師妃暄,她身上有血滴胎記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師妃暄如今這副模樣,要寇芝芳如何接受,何況他便是願意將就,人家還未必願意呢。   再說單婉晶,照理說她比師妃暄應該要容易搞定一些,寇芝芳也更願意接受一些,可似乎就是少了那麼點什麼東西,兩人總是在曖昧中徘徊,一直難以突破。   當然,最讓寇芝芳頭痛的還是清河公主,不說程處亮跟自己的私交吧,程咬金那可是自己老頭子的好兄弟,難道自己去強搶他的兒媳婦?   李治和晉陽公主可不知道寇芝芳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晉陽公主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一句話給寇駙馬帶來了多少糾結。你說這血滴胎記也真是調皮,長哪個公主身上不好,偏偏長在清河公主身上,這不故意給寇駙馬爺出難題嘛!   「誰說的,我現在可比十一妹厲害多了!」李治不服氣道:「反正待會便能見著十一妹了,你們若是不信,我找她比劃比劃。」   「信!我信!」寇芝芳樂道:「便是打贏了又如何,人家可是你親妹妹!難道你跑街上去逢人便拍著胸脯自誇,老子把自己的妹妹給干趴下了?」   「……」李治無話可說了,那鬱悶的表情惹得晉陽公主嬌笑不已。   「嘿嘿!小治,經過李承乾這麼一折騰,你可要做好當太子的準備哦。」寇芝芳是真心的替李治高興,因為他知道李治會是個好皇帝,也許比不上李世民,但是絕對比李承乾好太多了。   「父皇不一定就看上我呢。」李治患得患失的道:「還有四哥和五哥,他們都有可能成為太子。」   「這個貌似我早就跟你分析過了,還是你的機會最大。」寇芝芳寬慰道:「只是你若當了太子,可莫要不認我這老大哦。」   「呵呵!」李治傻笑道:「小治便是當了皇帝,還是老大的小弟。」   「九哥,這話可是犯禁的哦,父皇身體還好著呢,你就在憧憬當皇帝了。」晉陽公主揶揄道。   「呃……」李治苦著一張臉,不知如何答話了。   一個是自己的老大,一個雖然以前是妹妹,現在卻成了大嫂,李治還真拿兩個人都沒辦法,除了被欺負也沒別的可能性了,看來得拉幾個來分擔一下。   「你說處亮要你請我們來的?」寇芝芳總覺得李治今天有點怪怪的,對於程處亮請自己來的目的總是閃爍其詞。   當然,寇芝芳相信,李治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因為李治是他的兄弟,跟任勃頎一樣的兄弟。   「他說要讓十一妹和十九妹培養培養感情。」李治有點言不由衷的道。   「那叫明達來就行了呀,幹嘛拉上我?」寇芝芳不解道。   「老大,你問我也答不上來啊,去了不就知道了麼。」李治開始裝傻,這廝跟著寇芝芳別的沒學到,無恥的本事那是學來一套一套的。   真個是: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第八節 無比香艷的郊遊(上)   寇芝芳和晉陽公主跟著李治,三人一路嬉鬧著到了東城門,程處亮和清河公主夫婦早已站在馬車旁等候,讓寇芝芳稍稍意外的是,汝南公主,金山公主和常山公主居然也在。寇芝芳大婚之後,她們便回了宮,所以寇芝芳婚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們三個。   「見過清河公主殿下。」寇芝芳跟清河公主向來都不是很對眼,所以這招呼打得相當客氣,給人很大距離感的那種客氣。   這小娘皮身上居然有血滴胎記,真的是晦氣,寇芝芳鬱悶的想到。   至於汝南公主她們,因為關係本就不錯,寇芝芳自然也就免了那些俗套的客氣了。晉陽公主見到自己的三個好姐妹,興奮得一直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就像一隻剛被放出籠子的小麻雀一般。   「什麼!郊遊?」寇芝芳差點跳將起來:「我說處亮啊,你知道不知道老子現在很忙啊?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呢,你居然讓我陪你們去郊遊,我跟你們這群整日無所事事的皇親國戚可不一樣,我天生就是一副勞碌命。」   「你難道不是皇親國戚麼?」程處亮笑道:「芝芳啊,你現在可也是晉陽公主的駙馬爺哦。」   「寇哥哥是不是不高興陪著我?」晉陽公主一雙眼睛很快就變得通紅,那水汪汪的模樣讓寇芝芳立刻就亂了方寸。   「去!當然去!郊遊這麼有意義的事情怎麼能不去呢!」寇芝芳立刻大義凜然的拍著胸脯道:「何況陪著我的寶貝明達本就是這世上最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天吶!我怎麼會認了這麼個厚顏無恥的老大!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李治痛心疾首的悲呼道。   「以後不准叫寇哥哥了,要叫夫君,或者老公!」寇芝芳將晉陽公主拉到懷中煞有介事的道:「我教過你的。」   「寇駙馬是不是不高興我們三個拖油瓶跟著?」汝南公主豈能看不出寇芝芳的言不由衷,有點幽怨的道。   「啊,寇哥哥為什麼不喜歡帶上我們三個啊?」金山公主不明所以道。   「郊遊有沒有好吃的?」常山公主手上永遠不變的便是半隻燒雞,搞得滿嘴滿手都是油。   「到時候寇哥哥給你烤山雞吃。」寇芝芳笑得像只不小心掉到了羊圈裡的大灰狼。   「噢!衝啊!」鬼靈精怪的金山公主率先跳上了馬背,一溜煙的跑出了城門。   金山公主在馬背上一起一落的身姿還真是看得人嘴饞,比之晉陽公主一點也不遜色,也許在容貌上稍稍遜於晉陽公主,但是她有晉陽公主所沒有的狡黠和活潑,   就這樣一大幫子人馬浩浩蕩蕩的殺出了長安城,五個公主,兩個駙馬,還有一個最有可能成為新儲君的皇子,這陣仗豈能小了,拓跋明月伏誅後重新整頓過的羽林軍一下子拉過來了一半,新任左羽林大將軍歷洋更是親自上陣。   拓跋明月伏誅後,歷洋被李世民任命為新的左羽林大將軍,此舉分明就是偏著李治的,因為誰都知道在諸位皇子中歷洋跟李治走得最近,許多頭腦靈活的大臣在李世民此舉中已經看出了一些苗頭,一個個都在心裡合計開了,這為宮之道,最關鍵的便是要站對隊伍,一旦站錯位置,很有可能面臨的便是滅頂之災。   「喂……小傢伙。」老遠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喚道。   寇芝芳迎聲望去,一個曼妙的身姿正落在前方一片小竹林之上,一雙柔若無骨的纖纖玉足踏在最高的一棵竹子頂端,雪白的衣裙迎風而展,彷彿隨時都會被風吹上九天一般。   「哇塞!神仙姐姐!」常山公主張大了一張小嘴,手中的燒雞都險些掉了。   「小紅妹妹。」寇芝芳的心微微一跳,那日紅塵將自己和鍾離月送到了長安城外後便神秘失蹤了,自己便是用思感搜索了整個長安城也沒有探到她的存在,此刻突然出現確實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至於鍾離月,寇芝芳根本就沒有想過找她,這娘們就跟清河公主一樣,天生便是自己的冤家對頭,從一開始就跟自己不對眼,自己何必去自找苦吃。   「沒大沒小,以後叫我紅塵姐姐。」紅塵纖足輕輕一點,輕飄飄的落到了寇芝芳和晉陽公主的面前。   「你是專門在這裡等我的嗎?」寇芝芳岔開話題道,他總是不願意去談及紅塵的年紀問題。   「這個你別管,我只問你,你們去玩能不能帶上我?」紅塵眨了眨眼睛道。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去玩啊?」   「就這陣仗,不是去玩難道是去打戰啊?」紅塵沒好氣道。   「帶上這位姐姐吧,她真的好漂亮啊!」晉陽公主眼裡冒著星星道,語氣中的那點羨慕暴露無遺。   「又一個拖油瓶。」寇芝芳低聲歎道。   「你說什麼?」紅塵小臉一繃,微微不悅道。   「我說小嫚清的燒雞要掉了。」寇芝芳嘻嘻一笑,說罷摟著晉陽公主飛身上馬,揚鞭而去,濺起一片沙塵。   紅塵氣得跺了跺腳,接過歷洋命人送過來的戰馬,飄身而上。   清河公主只老實了一會兒,很快便露出了本性,跟金山公主兩人賽起馬來,傳出了一路的歡聲笑語,卻把歷洋嚇得冷汗直流,兩個小祖宗若是不小心摔著了,他的人頭便是多長一百顆也不夠砍啊。   只有汝南公主老老實實的坐馬車,她永遠都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便是寇芝芳也不得不承認誰娶了她真實莫大的福氣。   「明達寶貝,想不想感受一下飛的感覺?」寇芝芳緊緊的摟著晉陽公主,舔了舔她的耳垂低聲問道。   「啊——?」晉陽公主顯然被嚇著了,有點神經質的驚道:「在這裡?不要!」   「你想什麼呢?」寇芝芳一愣,隨即立馬領會了過來,險些爆笑出聲。   寇芝芳當然不會忘記,新婚之夜,二人交頸纏綿,靈慾結合時,自己習慣性的問小妮子舒服不舒服,有什麼樣的感覺,小妮子回答說感覺自己像在天上飛一般。不用說,她肯定是聯想到了新婚之夜的旖旎,誤解了寇芝芳的意思。   「我說的是真的在空中飛翔啦!」寇芝芳憐惜的親了親晉陽公主嫩嫩的小臉蛋,笑道:「不是你想的那種,那種咱們回去了再飛。」   「人真的可以飛嗎?」晉陽公主顧不得羞澀,好奇的問道。   「閉上眼睛。」寇芝芳將晉陽公主橫抱在懷中道。   「嗯。」晉陽公主向來都很乖,婚後對於寇芝芳的話更是言聽計從。   「現在可以睜開了。」寇芝芳雙腿繃直,直接自馬背上騰身而起,衝上了半空。   「哇——」晉陽公主聽著耳畔呼呼的風聲,睜開了雙眼,激動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興奮的捂著自己的嘴巴,許久才感慨道:「真棒!」   「哼!」一聲冷哼自頭頂傳來,晉陽公主抬頭望去,只見那個漂亮得有點過分的神仙姐姐正飛在自己的上頭,不禁愣了一愣。   我KAO,比高啊?寇芝芳不服氣的又飛到了紅塵的上頭,紅塵當然不甘示弱,就這樣兩人在空中追逐比鬥起來,惹得晉陽公主時而發出一聲聲驚呼,時而激動得手舞足蹈。   「寇哥哥,我也要飛!我也要飛!」常山公主把手中的燒雞隨手一扔,舉著雙手沖寇芝芳不停的叫道。   「還有我,我也要!」金山公主跟著一起叫了起來。   清河公主雖然眼中也閃爍著期盼的目光,但是她畢竟是有夫之婦,丈夫程處亮就在邊上呢,所以她只能老老實實的看著,莫說真的像晉陽公主般隨著寇芝芳一起飛翔,便是學金山公主和常山公主那般叫喚也是不能的。她雖然大大咧咧,卻也不想被人罵不守婦道。   程處亮和在場所有的人一樣懷著一顆膜拜的心仰望著空中的三人,寇芝芳和紅塵的修為之高,是他們這些習武之人窮一輩子之力都無法比肩的,便如刀帝和真帝一般,那是與神同等的存在。但是他也不忘偷偷的關注自己的妻子,清河公主眼中的期盼他豈能感覺不到,但是他卻沒有嫉妒,更沒有怨恨,有的只是歉疚,還有憐惜。 第八節 無比香艷的郊遊(中)   寇芝芳並不是第一次來秦嶺,但是秦嶺的連綿群山,巍巍險峰,依然令他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人,無論修為多麼高,與大自然的雄奇比起來,依然是無比渺小的。   第一次來長安城,穿越秦嶺,身邊有明空,還有單婉晶,又認識了李雪雁。第二次從飛馬牧場回長安城,身邊有茵珠,還有舅母商秀洵。這一次,身邊的美人兒是最多的一次,同行的人也是最多的一次,接下去會有怎樣的際遇呢?寇芝芳不禁有些期待。   羽林軍的大旗緩緩的開入了深山,很快便圍起了一片山林,裡面有清澈見底的湖泊,還有肥美的青草,更有無數的小動物,雉雞,刺蝟,竹鼠,林麝,小麂,野豬,斑羚……在林間,在草地上追逐著,玩鬧著。   歲日已經過去有段日子了,春風從南方吹向了北方,被暫時的困在了秦嶺,恐怕要將整座秦嶺全部染綠才會被貪婪的秦嶺放走。   「大將軍。」李治對於矛神歷洋還是相當尊敬的。   「殿下。」遠處的歷洋眨眼出現在了李治的面前,躬身道。   矛神歷洋是個不苟言笑之人,但是留給寇芝芳的印象卻相當好,至少他比許多曲辭諂媚的文武官員要好得多,寇芝芳覺得他很像太史千鈞。   「除了我們九個人,我不希望任何人出現在方圓十里之內。」李治已經慢慢的有了一個上位者的派頭。   很多時候,寇芝芳甚至覺得李治都有點像個皇帝了。當然,在他面前,這廝永遠都是一副聽話小弟的模樣。   「歷洋領命。」歷洋躬身退去。   羽林軍的行動效率那絕對不是一般軍隊可以比擬的,原本在湖邊草地上搭帳篷的士兵們在收到歷洋的命令之後,嘩啦啦全部鑽進了湖邊的樹林子,很快便消失在了寇芝芳等人的視野之中,他們大概也知道自己此刻並不受歡迎。   「九哥,你把人都撤走了,誰給我們搭帳篷啊?」清河公主小嘴上掛起了醬油瓶道。   自從知道自己的公公程咬金乃是絕頂高手之後,清河公主幾乎沒有一天不去「騷擾」混世魔王,讓天不怕地不怕的程咬金很快便學會了一個新招,叫做聞聲而遁。清河公主是個「武癡」在長安城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讓她舞刀弄槍固然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讓她幹活還真是太強人所難了。   「有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在,自然不需要十一妹動手。」李治對上自己這個恐怖妹妹,也是服服帖帖的。   「就你?」清河公主繞著李治轉了半圈,眼中閃著極度懷疑的目光道:「你知道豬肉長在哪裡的嗎?」   「當然是長在豬身上。」李治一時沒有搞明白清河公主此問的意圖:「不然難道是田里種出來的。」   「錯!」清河公主搖頭道:「長在你身上。」   說罷清河公主自己忍不住掩嘴嬌笑起來,同時伴隨著一陣花枝亂顫,寇芝芳的眼皮不禁跳了跳,急忙側過了臉,他可不希望被人誤會。自從知道清河公主身上有血滴胎記之後,原本對她那種不感冒的感覺似乎正在悄悄的消逝,最麻煩的是,貌似寇芝芳總是不由自主的偷偷瞟人家,萬一被程處亮看到了,還真不好解釋。   搭帳篷這種事情自然不可能讓幾位嬌滴滴的美人兒動手,於是李治和程處亮親自上陣,這情形若是被長安城裡那群公子哥們瞧見,準會到處找自己的眼珠子。寇芝芳雖然也想自告奮勇一下,但是李治豈會讓自己的老大動手,做小弟的這點覺悟還是要有的。   ……   「小紅妹妹。」寇芝芳輕輕的走到紅塵身後:「這湖裡有水怪?」   到了湖邊之後,紅塵便這麼呆呆的望著湖面,許久都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說話,寇芝芳不禁有些擔心,所以忍不住過來騷擾一下。   「你才是水怪呢!」紅塵隨手抓起一把嫩草,拋向了湖水之中,寇芝芳倒映在湖面上的倒影立刻便碎裂開來,最後變成了無數個小寇芝芳。   「你好像很不高興?」寇芝芳試探的問道。   「我知道你跟師傅的事情。」紅塵的話令寇芝芳有點措手不及。   「呵呵……」寇芝芳尷尬的笑了笑。   對於梵清惠,自從有了那層關係之後,寇芝芳若是說自己對她完全沒有感情,沒有佔有慾那絕對是自欺欺人的話。可是,有些溝鴻並不是那麼容易跨越的。   「你大婚一下子娶那麼多的女人,裡面沒有師傅也就罷了,我知道俗世有許多討厭的規矩。」紅塵回頭狠狠的瞪了寇芝芳一眼道:「可是後來你又單獨跟你那個怡拜堂,為什麼不能同樣對師傅呢?」   「我有努力過的,可是梵齋主她有自己的想法。」寇芝芳無奈歎道:「我總不能綁著她拜堂吧?」   「哼!借口!」紅塵冷冷的道:「師姐就是沒說錯,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不是負心薄倖之徒。師傅既然願意把自己的身子給你,只要你誠心誠意,我就不信她會不答應。」   「我說小紅姑奶奶,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我並沒有說就不要清惠了,可是她畢竟是你們的齋主,許多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需要時間,你明白不?」寇芝芳亦有點激動道。   「那我師姐呢?」紅塵繼續質問道。   「你師姐我可沒碰過她,難道也要我負責?」寇芝芳不爽道:「你怎麼不去找我徐叔叔質問一下?」   「哼!你別當我看不出來,這些公主你都想要對不對?」紅塵語出突然道:「就因為她們更年輕麼?」   「喂!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寇芝芳像被踩住了尾巴一般跳起來道,他真想摀住這妮子的嘴。   「難道我判斷錯了?」紅塵冷笑道。   「清河公主已經有駙馬爺了,你難道沒看出來?」寇芝芳有點心虛的望了望遠處的清河公主,還有程處亮。   「哼!解釋就是掩飾!」紅塵毫不給寇芝芳面子的道,這妮子今日貌似愛上了冷哼。   「紅塵,我知道你是希望自己的師傅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但是有些事情急不來的,如果你願意,不妨幫幫我,咱們一起努力讓我成為你的師公好不好?」寇芝芳賠笑道。   「這可是你說的?」紅塵語氣稍稍緩轉道。   「你覺得像你師傅這樣的大美人兒,會有男人捨得不要麼?」   「也對,我就沒見過比師父更美的女人了。除了師姐!」   寇芝芳真想告訴她,你師傅雖然美艷不可方物,但是卻絕非天下無雙,還有一些無論氣質還是容貌都與她不相上下的大美人,你自己就是其中一個。至於師妃暄,也許曾經真的艷絕天下,但是現在恐怕跟「美人」二字牽不上半點關係,只能怪自己沒有福氣一睹仙容了。   「寇哥哥……寇哥哥……」常山公主蹦蹦跳跳的向寇芝芳和紅塵這邊跑來,手上不知何時又多了半隻燒雞。   「怎麼了嫚清?」   「十九姐說午飯想吃鹿肉。」常山公主說完啃了一口燒雞,而後雙眸中帶著極度渴望的神色望著寇芝芳。   「呵呵!嫚清也想吃對不對?」寇芝芳笑道,常山公主分明是自己想吃鹿肉,小丫頭這點心思豈能瞞得過他。   「嗯!」常山公主急忙點了點頭。   「好!寇哥哥給你弄鹿肉去。」寇芝芳回頭望向紅塵道:「一起去吧?」 第八節 無比香艷的郊遊(下)   也許是這與世隔絕的秦嶺原本就容易讓人忘卻俗世的種種蹉跎,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在這裡被無限拉近,也許是常山公主實在是太過可愛了,寇芝芳居然不顧形象直接讓小丫頭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這可把晉陽公主羨慕得不行,卻又不敢有同樣的要求,她現在可是有駙馬的公主殿下了,言行舉止絕不能失了禮數,丈夫那便是自己的天,哪裡是可以騎的。   「小嫚清,坐好了,要出發嘍!」寇芝芳一聲長嘯,身子如脫兔般向林間竄去,在眾人眼前留下了一道殘影。   「喂……等等我。」清河公主背著短弓急忙追了過去。   ……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寇芝芳和常山公主已經滿載而回,雉雞,刺蝟,竹鼠,斑羚,野豬,琳琅滿目,花樣繁多,金山公主和晉陽公主對常山公主那是既羨慕又嫉妒,而常山公主得意得便如一個打了勝戰的大將軍般。   當汝南公主帶著幾個妹妹在湖邊將雉雞和刺蝟剝洗乾淨之後,清河公主方撅著小嘴回到了湖畔,手中除了短弓之外空空如也,看來此番狩獵之行相當不順利。   「那些該死的雉雞,見到本公主就跑!咦……」清河公主突然聲音一頓,她顯然看到了堆成一座小山的獵物。   「有些人面目太過猙獰,連野獸見了也嚇破膽。」寇芝芳低聲的嘟囔了句。   「十一姐,快來幫忙。」常山公主歡快的呼喊著,她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那些獵物是她跟寇哥哥一塊去打來的。   藍天,白雲,湖泊,森林,草地……   這是一幅多麼完美的畫面,三個不大不小的丫頭不停的嬉鬧著,清河公主自然不會甘於人後,最後連汝南公主亦不禁被她們感染了,加入了瘋癲的行列,只有紅塵依然只是淡淡的立於湖畔,她似乎生來便不屬於塵世。   「不去跟她們一起玩麼?」寇芝芳對於紅塵總有種淡淡的憐惜,可是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憐惜紅塵什麼。   「她們都還是小丫頭,我卻已經老了。」紅塵有點落寞的道。   「咱們游泳吧。」寇芝芳笑著提議道。   「你是不是想偷看人家的身子?」紅塵警惕道。   「喂,我又沒叫你脫光衣服游,真是的。」寇芝芳鬱悶道。   「那難道穿著衣服游麼?」   「……」寇芝芳弱弱的道:「可以穿裡面的嘛。」   「你游泳很棒麼?」見寇芝芳一副委屈的表情,紅塵有些不忍道。   「呃……那個……以前不會。」寇芝芳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   「撲哧!不會游泳你還叫著要游泳。」紅塵忍俊不禁道:「一個大男人,就站在邊上看人家游泳麼?」   「呵呵!不會可以學的嘛。」寇芝芳對於自己的學習能力還是相當有自信的呃。   ……   「他們兩個幹嘛呢,怎麼不過來一起玩?」清河公主說著便欲去叫寇芝芳和紅塵。   「老大在泡妞呢,你別搗亂!」李治急忙拉住了清河公主。   「他都有這麼多老婆了,還不知足啊?」清河公主指了指與常山公主鬧得正歡的晉陽公主道:「他也太不把十九妹當回事了。」   「你懂什麼。」李治眼中滿是崇拜的光芒道:「老大乃是人中之龍,多幾個女人本就是應該的。十九妹嫁給老大那是莫大的福分!」   「福分個屁!」清河公主不以為然道:「要跟那麼多的女人一起享有一個夫君,他便是三頭六臂,分給十九妹的時間和精力能有多少?」   「你只需要知道十九妹很快樂很幸福便足夠了!」李治用嘴努了努晉陽公主道:「你看看十九妹臉上的笑容,傻瓜都看得出來她婚後很幸福!」   「你怎麼知道十九妹不是裝的,她或許是為了不讓我們擔心呢。」清河公主的脾氣還是相當倔的。   「真的假的你難道看不出來麼!」李治沒好氣道:「我知道你對老大意見很大,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貌似老大沒得罪過你吧?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記住,老大現在是十九妹的駙馬,也是父皇最最看重的女婿,更是公主少傅的男人……」   「我知道了啦!」清河公主甩了甩腦袋,帶著鬱悶的表情走開了,她似乎非常不想聽李治再說下去。   ……   不得不說寇芝芳無論學什麼都比一般人要快得多,便是平常人眼中的天才見到他學東西的變態速度恐怕亦會自慚形穢。只是看紅塵游了不到盞茶的時間,他便將紅塵的游泳動作學了個十之八九,到最後游得甚至比紅塵還要快還要優美還要嫻熟。遠遠看去,真如浪裡白條一般。   兩個人由一開始的速度比拚,到最後演化成了互相追逐,紅塵的美本就是驚世駭俗的,此刻在水中舒展著身子,個中動人之處非是親眼所見絕對無法想像,遠處的李治雖然不敢靠到近前觀望,卻也看得心兒狂跳,甚至口乾舌燥。倒是程處亮,一直都笑瞇瞇的望著清河公主在玩鬧,偶爾瞥向湖中兩眼,眼神亦是清澈澄明,這跟他平日裡流連青樓紅館的形象可完全合不到一塊去。   「哈哈!我抓到你了!」寇芝芳在水底下一把抱住了紅塵的腰肢得意的笑道:「小紅妹妹,投降吧!」   「放開我!」紅塵有點神經質的尖叫起來,同時拚命的掙扎著,惹得岸上李治等人一臉莫名其妙。   「喂!喂!你叫得這麼誇張幹嘛?」寇芝芳苦笑道:「人家還當我要非禮你呢。」   「不要碰我,放開你的髒手。」紅塵終於停止了掙扎,臉上卻佈滿寒霜。   「我又沒佔你便宜!」寇芝芳悻悻的鬆開手,卻理直氣壯的道。   「這樣不算佔便宜,那什麼才叫佔便宜?」紅塵語氣咄咄逼人的道:「非要像對師傅那樣麼?」   「這麼又提你師傅了?」寇芝芳那叫一個崩潰道:「方纔還好好的。」   「我就要提師傅,我天天在你耳邊提,看你敢不敢忘掉她。」紅塵有些激動的道,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在水面上激盪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看得寇芝芳有點口乾舌燥的感覺。   紅塵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自己此刻的模樣是多麼的誘人,薄薄的衣物經湖水浸泡之後,將玲瓏剔透的身材暴露無遺,那情形比之赤身裸體並沒有好很多,甚至更容易令人心生邪念,血脈膨脹。   「好好!天天提,只要你不怕累,只要你願意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寇芝芳頹然道,這妮子貌似不推銷出去自己的師傅和師姐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第十九章 西行 第一節 如果上天要兩個人在一起(上)   「哇,這什麼花呀?」紅塵突然兩眼放光的歡呼道:「好漂亮啊!」   「小紅妹妹,你專心點好不好,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呢。」寇芝芳不爽道,居然被人當做空氣,這太令人憤慨了。   「真的好漂亮啊!」紅塵說著便往湖邊游去,那優美的身姿便如一條美人魚一般,定力稍差的男人若是見了恐怕真的會魂不守舍。   「喂……喂……你幹嘛去啊?」寇芝芳悻悻的追了過去。   紅塵飛快的游到湖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岸上的一簇鮮花,口中嘖嘖稱奇。   「不就是一堆花麼,我看還沒有慈航靜齋的那些山茶花漂亮。」寇芝芳有點吃味道。   「你懂什麼,這些花絕對是珍品,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怪異的花。」紅塵小臉上帶著興奮之色道。   「怎麼個怪異法?」寇芝芳好奇道。   「你看這些蝴蝶,還有蜜蜂,為什麼落在這些花上都是成雙成對的?」紅塵情不自禁的鑽出了水面,甚至忘記自己的身子此時已經跟半裸無異。   「誒,好像真的是。」寇芝芳亦詫異道,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紅塵此刻渾身濕漉漉的樣子是多麼的誘人。   「莫非這是愛情之花?」紅塵眼中閃著朦朦朧朧的憧憬道:「你看這些蜜蜂蝴蝶,它們真的好恩愛啊!」   「應該是這花的味道有問題。」寇芝芳煞有介事的道。   「什麼叫有問題哦?」紅塵微微不悅道:「應該說它的香味很美才對。」   「你說人聞了這些花的香味會不會也跟這些蜜蜂蝴蝶一樣騷包啊?」寇芝芳問完之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騷包?」紅塵一愣:「什麼意思啊?」   看來紅塵真的是太單純了,她的表情絕非裝出來的,寇芝芳看得出來。   「就是公的小蜜蜂一天到晚沒事幹,圍著母的小蜜蜂『嗡嗡嗡』。」寇芝芳學著蜜蜂的樣子對著紅塵扇著雙手道。   「撲哧!」紅塵忍俊不禁道:「人家小蜜蜂是相愛的好不好,哪裡像你說的那樣。」   「這花的香味不過有點催情作用罷了,你沒必要把它們看得那麼神奇吧?」寇芝芳有點邪惡的道:「很可能那些烈性春藥便是用這花配出來的。」   「喂!你的腦子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紅塵指了指寇芝芳的腦袋道:「怪不得有人說,好人腦子裡面裝的都是智慧,壞人腦子裡面裝的都是臭水溝裡的污水,這壞人指的便是你這樣的。」   「你損人也太狠了吧!」寇芝芳愕然,隨即擦汗道:「真沒看出來小紅妹妹居然也是個伶牙俐齒的角色,我還以為那是清河公主的專利呢!」   「哼!誰在說本公主壞話?」清河公主突然從寇芝芳和紅塵身後冒了出來,跺足嗔道。   「誰?誰在說我們家小菁的壞話?」寇芝芳佯作四處張望道:「馬上給我出來,老子讓給他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其實以寇芝芳而今的恐怖修為,清河公主的一舉一動又豈能瞞得過他,便是湖對面兩隻小蜜蜂說的情話恐怕都瞞不過他的耳朵,何況是清河公主這個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躡手躡腳的流氓公主。所以他恰好趕在清河公主走到近前的時候說她伶牙俐齒絕對是故意的,天地可鑒。   「哼!別以為我沒聽到!」清河公主又跺了跺腳道:「男子漢敢作敢當,既然說了為什麼不承認?」   「好好!我承認,我認罪行了不?」寇芝芳舉手作投降狀道:「請問尊敬的公主殿下,你是不是準備讓你父皇誅我九族啊?」   「你是不是很討厭人家?」清河公主突然眼眶有點泛紅道:「每次都故意跟人家作對,對人家從來都沒有半句好話……」   「停!停!」寇芝芳無辜的道:「貌似每次都是你故意跟我作對吧?我還想問你是不是討厭我呢。」   「我恨死你了!」清河公主轉身向遠處跑去,彷彿一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媳婦一般,搞得寇芝芳有點莫名其妙。   「咯咯!貌似你又犯錯誤了哦!」紅塵有點幸災樂禍的笑道。   「我比竇娥還冤啊!」寇芝芳極度鬱悶道。   「竇娥是誰?」紅塵不解道:「也是你的女人嗎?」   「我……」寇芝芳無語了。   「開飯嘍!開飯嘍!」遠處傳來常山公主興奮的歡叫聲,一陣陣肉香遠遠飄來,便是神仙聞了恐怕也要站不穩。   「咕咕……」寇芝芳的肚子適時的叫喚起來,抗議著主人的虐待。   「撲哧!」紅塵再次忍不住嬌笑起來,她本就是個出塵的仙女,繃著臉本就不適合她,多愁善感更不適合她,她應該屬於歡笑,屬於快樂。   「走,吃烤雞去嘍!」寇芝芳輕輕一招手,湖邊的衣物彷彿被無數只隱形的手掌操控著一般飛快的穿到了他的身上,真是神乎其技。   「喂!等等人家!」紅塵運轉功力,將身上的衣物蒸乾之後,向寇芝芳追去。   常山公主可沒有孔融讓梨的覺悟,對於美食她絕對是有著無與倫比的佔有慾,所以當寇芝芳和紅塵回到帳篷前的時候,她早已捧著最大的一隻烤雉雞啃得全身都是油膩。寇芝芳怎麼也弄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小的肚子可以裝下那麼多的食物。   「這個是我烤的,你吃吃看。」晉陽公主溫柔的將一直烤雉雞遞給了寇芝芳,小妮子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有了賢妻良母的苗頭。   「哎!我這當哥哥的,怎麼就沒這麼好的待遇勒?」李治搖頭晃腦,唉聲歎氣的道。   「誰叫你不把弟妹帶來的。」汝南公主遞過去半隻烤雉雞道:「看你那麼可憐,分你半隻吧。」   「為什麼你烤的是黑的?」清河公主接過程處亮遞過去的烤刺蝟,臉都綠了。   「這是我第一次烤,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你先嘗嘗。」程處亮老臉微紅道,他烤的刺蝟賣相實在是太差了點,起碼焦了半隻。   至於清河公主自己,一直沒個定性的她豈能安安靜靜的坐下來烤東西,一會兒去追野兔,一會兒去逮貓頭鷹,一會兒又想去偷聽寇芝芳跟紅塵的悄悄話,   「你自己吃吧。」清河公主將烤刺蝟塞回到了程處亮的懷裡,撅著小嘴悶悶不樂的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   「十一姐,吃我這只吧。」金山公主跟清河公主終是姐妹情深,看她不悅不禁有些心疼。   「不要!我自己烤!」清河公主有點賭氣的拿起一隻汝南公主洗乾淨的雉雞放在篝火上烤了起來,可是看那架勢分明是在燒柴火嘛。   「明達烤的真不錯,要不要分你半隻?」寇芝芳炫耀的道。   「誰要你吃過的東西,我怕你有病!」清河公主看也不看寇芝芳遞過來的烤雉雞一眼,便拒絕道,看來她還在生寇芝芳的氣。   「不吃拉倒,我吃不完大不了拿去餵狗。」寇芝芳滿不在乎的道。   「不要不要,狗不喜歡吃烤雉雞的,我喜歡吃。」常山公主忙接口道,惹得眾人險些爆笑出聲,只有清河公主仍然是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   「我陪你一起烤吧。」紅塵坐到了清河公主身邊甜甜的笑道。   「嗯。」清河公主出奇的對紅塵態度極好,看來紅塵的殺傷力是不分性別的。 第一節 如果上天要兩個人在一起(中)   「我的明達寶貝,你烤得真棒,太好吃了!」寇芝芳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搞得晉陽公主心裡吃了蜜一般美滋滋的。   「那你要吃完它哦!」晉陽公主既然已經將身心俱都交給了寇芝芳,那麼絕對的夫唱婦隨。   「那是必須的!」寇芝芳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道:「便是十隻我也吃得乾乾淨淨,只要都是明達烤的。」   「呵呵!」晉陽公主有點樂傻了,身子輕飄飄的。   「這什麼東西啊?」寇芝芳見清河公主烤雉雞時小心翼翼的倒上一種淡紅色粉末狀的調料,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清河公主望向了自己的駙馬爺,這東西顯然是程處亮弄來的。   「呵呵,這玩意叫『同心粉』,前些日子藥王孫思邈到小治的府上,我纏了他許久才給的,數量不多哦。」程處亮不無炫耀的道:「加了這同心粉之後,雉雞會美味得多,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   「我這只也加了啊?」寇芝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烤雉雞笑道:「怪不得如此鮮美,我還道那是因為被明達小手觸摸過的緣故呢!」   「哪有!」晉陽公主小臉微紅的低聲道。   「處亮,這麼好的東西是不是給我多弄點啊。」寇芝芳舔了舔嘴唇道,這加了料的烤雉雞你還真別說,味道鮮美得讓寇芝芳這般吃慣山珍海味的人亦要口水直流。   「去,這可是藥王親手調製的好東西,你當街上隨處有得賣的大力丸麼!」程處亮飛速的自清河公主手中接過一個小瓶子,仿如傳家之寶般的塞入了懷中。   「反正都已經用了這麼多了,你就乾脆大方一點,全貢獻出來吧。」寇芝芳指了指幾女手中的烤雉雞道。   「你以為每個人都有你這麼好的待遇麼?」程處亮沒好氣道:「跟你說實話吧,就你那只雉雞弄了點,其他人可沒有,小治我都沒捨得給。」   「這味道跟湖邊的那些花有點像,但是又不太一樣。」紅塵若有所思的道。   「好像真是這麼一回事。」寇芝芳又咬了一大口烤雉雞,頷首道。   「什麼花啊?」清河公主好奇道:「就是方纔你們盯著看了半天的那片麼?」   「對呀,你有沒有覺得那香味跟這同心粉很像?」紅塵突然一拍手道:「對了,我聽說藥王曾長年隱居在太白山中,太白山乃是秦嶺第一峰,說不定那些花兒便是藥王種的。」   「你也太會異想天開了吧!」寇芝芳險些把嘴裡的雉雞肉給噴出來:「我倒是寧願相信藥王來這裡采過藥,而那些花很有可能是配製同心粉的原料之一。」   「我贊成老大的推測!」李治舉著只烤得黑乎乎的竹鼠道:「雖然我並沒有見過那什麼亂七八糟的花。」   「吃你的竹鼠。」寇芝芳輕輕一揮手,李治手中的竹鼠不見了,再次出現已經將可憐的李治那張嘴巴堵了個嚴嚴實實。   「嗯……嗯……」李治扯了半天,竹鼠相當頑固的呆在他嘴裡,不捨得出來了。   「咯咯!」紅塵和眾位公主笑成了一團。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也許是因為這裡遠離塵世的喧囂,也許是因為這裡本就離天近一些,漫天的星辰顯得特別亮,還比往常大一些,調皮一些,狂眨眼睛。   九人圍著篝火,談人生,談理想,談天說地,到了最後,一個人說,八個人聽,唾沫橫飛的那個人自然是寇芝芳,千奇百怪的事情自他嘴裡吐出,把八個豎著耳朵的男女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星星可以眨一晚上的眼睛,人卻是需要休息滴,常山公主第一個趴在汝南公主懷中進入了夢鄉,而後是金山公主,最後晉陽公主和清河公主亦開始不停的打盹,只有李治和程處亮這兩個大老爺們依然精神抖擻。汝南公主和紅塵雖然亦有些睏意,卻被寇芝芳講的那些故事吸引著,勉強可以撐住眼簾。   「休息吧,明天咱們去太白山,說不定還能再遇上藥王呢。」程處亮見大夥兒實在是罩不住了,抱起清河公主道。   「休息!休息!」寇芝芳心裡泛起一陣狂喜,終於可以抱著老婆睡覺了,不知道為什麼,晉陽公主睡在自己的腿上,惹得自己的小兄弟一直就沒個安靜,恨不得立刻躲進帳篷扎醒晉陽公主。   程處亮和李治早已搭好了帳篷,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搭得最最難看的帳篷,不但四處漏風,甚至還會自己走路。這不,清河公主才掀起了簾子的一角,帳篷已經垮了大半,李治不好意思的過去再次搭過。   五頂帳篷,寇芝芳和晉陽公主一頂,程處亮和清河公主一頂,汝南公主、金山公主和常山公主三人擠一頂,李治一頂,紅塵一頂。   「嗯……困……別鬧……啊……」朦朦朧朧的夢吟聲自寇芝芳的帳篷裡傳出。   「壞蛋!壞蛋!壞蛋!……」紅塵不停的在帳篷裡咒罵著,雖然寇芝芳帳篷裡傳來的聲音並不很響,但是別人聽不到,不代表她紅塵聽不到,有時候功力太深也是一種煎熬。   「啊……寇哥哥……不……老公……啊……」晉陽公主開始無病呻吟。   「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李治那叫一個鬱悶,誰叫他的帳篷離寇芝芳最近呢,此刻他是多麼後悔沒把關雨荷給帶來啊,不然還可以跟寇芝芳比一下分貝和振幅。   晉陽公主雖然竭力忍著,但是她終歸有些困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覺間無病呻吟已經變成了蕩人心魄的叫喊聲。除了常山公主這個只知道吃和睡的小懶貓之外,恐怕沒有人能夠安安穩穩的睡覺。   「老大呀,我拜拜你了,早點停工好不好?」李治開始向玉皇大帝祈禱。   「小治。」程處亮躡手躡腳的鑽進了李治的帳篷。   「處亮,你怎麼才來?」李治悄聲道:「你再不來我可要崩潰了,老大實在是太猛了!」   「現在藥性應該已經被完全激發了。」程處亮低聲道:「咱們撤吧。」   「二姐她們那邊自然是沒有問題,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可是那個叫紅塵的怎麼辦?」李治擔憂道。   「先不管了,多一個就多一個唄!」程處亮狠狠一咬牙道:「但願藥性足夠。」   ……   寇芝芳雖然正在跟晉陽公主辦著正事,但是週遭的一切動靜又豈能瞞得過他超級敏銳的感官,所以李治和程處亮的對話被他一字不漏的收入耳中,他當然不會認為二人會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但是二人顯然正在進行著什麼小陰謀,而針對的人很有可能便是自己。莫非這兩個傢伙想搞什麼惡作劇?   寇芝芳看得出來這次郊遊是李治和程處亮故意安排的,他們似乎一開始便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只是既然他們一直都不願意說,寇芝芳也便沒有問,反正自己遲早會知道的,靜觀其變便是。   李治和程處亮是寇芝芳在長安城裡新結交的兄弟,對於兄弟寇芝芳向來都是推心置腹的,不說他百分之一萬的信任李治,便是程處亮,看的出來是跟他老子程咬金一樣的性子,耿直,豪爽,義氣,這樣的人不正是最好的兄弟人選麼。   李治和程處亮數次提到「藥性」二字,莫非那同心粉除了增加美味之外還有別的作用?催情?貌似今兒還真是特別來興致。不管了,便是有毒,自己又豈會怕了小小毒藥,這便叫做藝高人膽大,寇芝芳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今玉杵搗花徑心法大成,更是有恃無恐。 第一節 如果上天要兩個人在一起(下)   李治和程處亮先溜了,接著是金山公主,還有抱著常山公主的汝南公主,矛神歷洋早已候在遠處接應,這一切都清晰的呈現在寇芝芳的腦海中。   原來這幫傢伙早就通好了,連汝南公主都成了「幫兇」,可是為什麼他們留下了清河公主和紅塵呢?紅塵因為跟他們不熟被留下還可以理解,可是清河公主卻是程處亮的妻子,又是李治和汝南公主他們的姐妹,這幫傢伙玩的究竟是什麼把戲?   以紅塵的修為,該早就察覺異樣了啊,可是……   寇芝芳一邊聳動著身體一邊集中自己的思感探向紅塵的帳篷,腦海中出現帳篷內情形的剎那,他的心一陣狂跳,因為紅塵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過誘人了,這妮子顯然正在偷聽自己跟晉陽公主的好事,俏臉帶著動人的暈紅,濕潤的雙唇微張,小香舌探出了個尖尖。寇芝芳感覺得出來,紅塵絕對是情動了,以前怎麼沒發現小妮子有這潛力呢,莫不是因為這裡沒有俗世的羈絆之故?   寇芝芳激動之下挺動得更快更狠了,晉陽公主早已叫得聲嘶力竭,在寇芝芳最後的衝刺下很快便昏迷了過去,臉上猶自帶著滿足的微笑。   寇芝芳的思感繼續延伸,探入了清河公主的帳篷,頓時腦海轟然一震,已經餵飽了晉陽公主此刻正在歇息的寶貝「噌——」一下又復豎了起來。如果說紅塵僅僅是神態誘人的話,那麼清河公主此刻絕對是渾身上下都透著動人心魄的韻味。羅裳半解,紅裙高掀,蜷縮在被褥之上的清河公主早已接近半裸,一雙白皙圓潤的玉腿相互交纏摩擦著,渾身肌膚都呈粉紅色,散發著罪惡的氣息,紅潤的雙唇一張一合,眼神迷離而帶著極度迫切的渴望,寇芝芳甚至能到聽到微微的卻令人口乾舌燥的呻吟聲。   這分明是中了催情藥物的表現嘛,寇芝芳皺起了眉頭。是誰給清河公主下了催情藥物?如此看來,紅塵應該也中了催情藥物,只是遠遠沒有清河公主嚴重而已,或許跟紅塵的功力深厚有關。寇芝芳知道,同心粉一定有問題,因為只有自己跟清河公主吃了,那麼紅塵呢,她並沒有吃過同心粉。對了,湖畔那些怪異的花,紅塵聞過那花香,自己也聞過,清河公主也聞過,那麼……   寇芝芳的腦海中的思緒越來越清晰,看來程處亮和李治他們早便安排好了,讓自己跟清河公主都接觸那些怪異的花,然後吃下同心粉,這個世界上有許多藥物需要藥引子方能夠發揮最大的藥效,寇芝芳雖然對藥物不太瞭解,卻也是聽說過這麼回事的。他還知道,有些藥物單獨服下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可若是服下兩種可以相互作用的藥物,藥效便會立馬顯現出來。毒藥之中最最恐怖的便是混毒了,只是這混合催情藥倒是沒有聽說過。   現在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李治和程處亮想要撮合自己跟清河公主,這讓寇芝芳很是不解,因為他看得出來程處亮很愛清河公主,有哪個男人會願意把自己的愛人和妻子推向別的男人呢?莫不是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清河公主有血滴胎記的事情,也不對啊,便是知道也不能是程處亮出面撮合自己跟清河公主吧。   而紅塵顯然是被殃及池魚了,她應該並不在李治和程處亮原先的計劃範圍之內,這樣也好,讓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可是對於清河公主,雖然有血滴胎記的事情在,但是寇芝芳並不準備就這麼笑納了,他得弄明白李治和程處亮為何要這麼做,他並不想破壞程處亮的幸福,因為他已經當程處亮是真正的朋友。   一股無形的勁氣鑽進帳篷,鑽入了清河公主的身子,在她渾身的經脈內遊走一番之後方離開,清河公主沉沉睡去,這顯然是寇芝芳做的手腳,便是真的想要清河公主,他也需要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而對於紅塵,寇芝芳可就沒有這麼客氣了,紅塵的美是毋庸置疑的,甚至絲毫不遜色於申屠雪,而且又是那麼的天真純潔,那麼的出塵。以她的修為,一般的藥物根本就不可能對她起作用,看來湖畔的那些怪花絕非凡物,說不定真跟藥王孫思邈有關,既然上天給了自己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若是浪費了豈不是暴殄天物,那是要遭雷劈的。   紅塵的腦海有些迷糊,她感覺自己彷彿靈魂出竅了一般,魂魄在那粉紅色的雲端飄啊飄的,腳底下是無邊無際的花海,好美好美!   突然,一個渾身帶著光環的男子騎著白馬自那花海中騰空而起,向著自己奔馳而來,越來越近了,那張臉也越來越清晰,那不是寇芝芳那個小傢伙麼!   紅塵感覺自己的心跳的特別快,彷彿要跳出胸膛一般,身子也越來越軟,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跌下雲端。   就在紅塵腳下一軟身子坐倒的瞬間,寇芝芳跳下了白馬,接住了她柔若無骨的身子,自己就這麼被他抱著,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聞到他身上的氣息。粉紅色的雲彩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最後將兩個層層包裹。   這是在做夢嗎?還是……   紅塵已經分不清夢幻和現實的差別,一個強健的身體將自己壓在了下面,而後是充實滿漲的感覺,那種感覺很舒服,舒服到想要放聲狂呼,可是卻又似乎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春夢?紅塵不是沒有憧憬過夢到過美好的愛情,但是從來都沒有這次般羞人的清晰,夢裡的那個人還那麼的使壞。   濃濃的粉紅色雲霧隨著壓在自己身上那個身體的律動,蕩漾起一圈圈的波紋,便如白日暢遊湖面時那些一圈包裹著一圈的漣漪一般。   ……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之後,粉紅色的雲霧逐漸散去,花海亦消失不見,只有身上壓著的身體那種沉重是清晰的,還有那種真實的充實感依然還在。   「啊——」一聲尖叫掀開了帳篷,衝上了夜宵。   「咳咳……」寇芝芳尷尬的咳了咳,身體卻沒有半點要動的意思。   「嗚……嗚……」紅塵開始啜泣,淚水越掛越多,最後是泉湧而出。   「小紅妹妹……」寇芝芳這回真沒轍了,人家不罵也不鬧,只是一味的哭,你能怎麼著?   只要她開口跟自己說話,寇芝芳相信自己就有辦法搞定她,有些時候對付這種情況,就需要一些無恥的辦法,所以寇芝芳開始動了。   「恩……」紅塵突然止住了哭聲,因為她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裡面有東西在動,那東西顯然不是自己的,那是寇芝芳的。   紅塵的身體真的是太美妙了,每一下抽動都讓寇芝芳有種想要噴發的感覺,若不是自己控制力夠好,恐怕早已一洩千里。   「啊……不要動……」紅塵怒目圓睜道:「你這個混蛋!我恨死你了!」   「你可算願意搭理我了,舒服嗎?」寇芝芳見紅塵願意說話,心裡踏實了一半,不禁開始口花花道。   「哦……你先停下好不好?」紅塵有些柔弱的哀求道,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軟,越來越熱,彷彿都要化了。   「你其實喜歡我這樣的對不對?」寇芝芳此刻哪裡停得下來,他的動作越來越快,幅度也越來越大,幸好這不是在床上,否者恐怕再牢固的床鋪也垮了。   「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啊……」紅塵又開始低聲啜泣起來,但是這一次顯然有點不太一樣。   「你哭什麼呀?」寇芝芳一邊動作著一邊勸道:「難道你不喜歡我?」   「誰喜歡你了……恩……你還是個小傢伙……」紅塵咬著嘴唇,苦忍著呻吟的衝動道。   「小?」寇芝芳不樂意了:「你居然說我小,難道你見過比我大的?」   「你說什麼呀?」紅塵有點莫名其妙。 第二節 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上)   「處亮,你確定我們這麼做老大他不會生氣麼?」李治有些侷促不安的道。   「我都沒緊張,你緊張什麼!」程處亮沒好氣道:「我才是主謀,就算芝芳要找人算賬第一個找的也是我。」   「可是畢竟……」李治猶自擔心道:「咱們這手段是不是太陰了點?」   「這種好事一般人盼都盼不來,以芝芳的性子,想必他也是歡喜的,說不定感謝咱們還來不及呢!」程處亮似乎也有點安慰自己的意思。   「對不起處亮!」李治突然滿臉都是愧疚之色道:「當年若不是我你也不會成今天這樣……」   「呵呵,兒時的事情還提它做什麼。」程處亮反而寬慰李治道:「我不怪你,真的,誰叫咱們是兄弟呢,若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上去救你的。」   「對不起……」李治對當年的事情顯然依舊無法釋懷。   「再說對不起我可要生氣了。」程處亮臉一繃道:「只是這些年苦了清河了,但願以後芝芳會好好待她。」   「這點你可以放心,老大向來都自詡是個憐香惜玉之人。」李治不無羨慕的道:「只是這樣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他都已經有我十九妹了,你再看看我二姐她們,估計也逃不出他的魔掌,我就不明白了,老大難道比我帥氣很多麼?」   「喂,你這話若是被芝芳聽到,小心他又踹你屁股。」   「你的身子真沒辦法了麼?」李治又復關切的問道。   「連藥王都沒有辦法,你說誰還有辦法。」程處亮頹然道:「我總不能一直這麼拖著清河吧,她年紀終是越來越大了,我覺得自己愧對她!」   「那你為什麼偏偏選老大,你明明知道他有很多女人的。」李治微微有些不貧的道。   「一是考慮到清河跟著他不會孤單,畢竟他的女人許多都跟清河關係不錯;二是除了他一般男子我還真看不上眼,清河跟著他也不會吃什麼苦;三是考慮到這事時間長了肯定瞞不住你父皇,若是換作一般的男子,我怕你父皇一怒之下會砍了那傢伙的腦袋,只有他是連你父皇也絕不會動的人。」程處亮一一細數道:「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知道清河喜歡他,甚至可能已經愛上他了。」   「不是吧?」李治愕然道:「我怎麼覺得他們兩個是天生的死對頭呢,沒有一次不針鋒相對的,每次一見面不互相冷嘲熱諷幾句好像就渾身不舒服似的。」   「難道你不明白女人的心思麼?」程處亮苦笑道:「一個女人若是不喜歡你,會總是跟你過不去麼?」   「這倒也是。」李治點頭道:「沒想到你居然考慮到了這麼多,看來你對十一妹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其實我也有私心的。」程處亮有些淒涼的笑了笑道:「我希望他們能生個兒子認我做爹,芝芳的骨肉那定然不會是凡種,呵呵!」   「你確定老大會同意麼?」   「他們若實在不同意也就算了。」程處亮有點喪氣的道:「幸好我們程家不用指望我一個人傳宗接代。」   「處亮……」李治欲言又止。   其實李治是想說若是寇芝芳不願意過繼一個兒子給程處亮,那麼由他來,因為程處亮當年是為了救他才變成如今這樣的,可是他又突然想到自己若是這麼做了,定會惹出無數的風波,畢竟自己乃是皇子,不能憑著喜好意氣用事。   「小治,你有這份心也不枉我程處亮將這條命交給你了。」程處亮似乎明白李治心裡的想法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的這條命永遠都是你的,你隨時可以要去。」   「不,處亮,我要你記住,咱們是兄弟,便是有天我真的登上大寶,你和老大依然是我李治的兄弟,咱們三個禍福與共。」李治握了握程處亮的手,有點動情的道。   「真他M感人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在二人耳畔響起,這可把二人嚇得不輕。   「大將軍……」李治張口便想呼喚矛神歷洋。   「臭小子,果然是你們兩個在算計老子。」一張漂亮的臉孔突然出現在了李治的面前,雖然又把他嚇了一跳,但是李治和程處亮很快便鬆了口氣,因為來人正是寇芝芳。   李治和程處亮都知道,方才二人的對話是絕對不能被不相干的人聽到的,若是傳了出去,李世民定然會震怒,沒有哪個帝皇會容忍皇家的醜聞外揚。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李世民會做出什麼來。   「呵呵……老大。」李治搔了搔腦袋,心裡卻緊張個半死。   「不用解釋了,我都聽到了。」寇芝芳轉身望向了程處亮:「處亮,我知道你很愛清河公主,而讓自己所愛的人幸福最好的辦法便是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所以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要把她推給我。」   「因為……」程處亮咬了咬牙道:「因為我根本就無法與清河像正常夫妻般行房。」   「為了救小治?」寇芝芳一愣。   「那時候我們都還小,大約十來歲光景。」李治回憶道:「我們幾個背著大人玩賽馬,我不小心從馬背上跌了下來,處亮為了救我被馬蹄重重的踏了一下,雖然後來經過父皇和魯國公的全力搶救保住了性命,卻……」   「藥王不行是吧,我還認識鬼醫的,我的娘子宋淚兒,小治你也見過的,她就是鬼醫的傳人……」   「芝芳,沒用的,藥王說了,時間太久了,若是當年便找到他或許還有渺茫的機會,但是現在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絕不可能治好我了。」這麼多年經歷了無數次失望之後程處亮早已心灰氣冷。   「處亮,只要你不放棄,沒用什麼是不可能的!」寇芝芳有點激動的抓住程處亮的肩膀道。   「可是我不能讓清河再等下去了,你明白不明白?」程處亮亦激動道:「清河她是個身心正常的女人,她需要有人去疼她愛她,這些我都給不了,你以為我喜歡天天去逛妓院麼?我其實是害怕見到清河,我對不起她,我應該在聖上賜婚的時候便說出來的,可是我死要面子,我害怕被人恥笑,是我害了清河啊!」   「處亮……」   「什麼都別說了,更不要勸我,就當做兄弟的求求你了行不?」程處亮哀求道:「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既然我無法給她幸福,我就選擇把她送去可以給她幸福的地方。」   「你確定離開你她會幸福麼?」寇芝芳依然在努力勸說著:「也許她想永遠跟你呆在一起呢?」   「答應我,好好對她。」程處亮決然道:「別的什麼都不要說了。」   「好!」寇芝芳終於點頭道:「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會姓程。」   「真的?」程處亮狂喜道。   「現在告訴我那些催情藥物是怎麼回事?」   「藥王曾告訴過我這裡有一片神奇而美麗的鮮花,總是吸引著成雙成對的蜜蜂蝴蝶,他給這種花取名叫做『癡情花』。聞過癡情花香味的人,若是再服下藥王親手配製的同心粉,便等若中了全天下最最烈性的催情藥。」程處亮歉然道:「對不起,當初怕直接跟你說你不同意,所以我才找小治幫忙設了這麼一個局。」   「很不幸的告訴你,那藥對我屁用都沒有,所以我壓根兒就沒有碰清河公主。」寇芝芳攤了攤手道:「不過對紅塵倒是影響不小,嘿嘿,讓我撿了個大便宜!」   「那清河她?」程處亮急道:「若是長時間不解除藥性,她……她會全身經脈爆裂而亡的。」   「放心,有我在,便是閻王爺要人也得先過我這關。」寇芝芳傲然道:「清河公主不會有事的。」   「那……那……」程處亮和李治都懵了,這跟原先的計劃出入太大,他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付了。   「這樣好不好,你們都知道我過段時間便要西行了,到時候我帶上清河公主,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的。」寇芝芳想了個折中之法道。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程處亮也不知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她應該快醒了,你去看看她,今晚發生的許多事情最好不要讓她知道,沒有人喜歡被出賣的感覺,哪怕她明知道你那樣做是為了她好。」寇芝芳說罷飄身而去:「我先帶明達和紅塵離開了,你們慢慢玩。」   「老大……」李治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以後再收拾你!」 第二節 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中)   「就這麼走了?」李治和程處亮面面相覷。   「雖然事情沒成,但是至少老大沒有拒絕。」李治長鬆了口氣,樂道:「貌似也沒有生我們的氣。」   「我去看看清河。」程處亮憂心忡忡的道,儘管寇芝芳說清河公主沒事,但是畢竟擔心則亂嘛。   一手抱著還在沉睡的晉陽公主,背上背著半醒半迷糊的紅塵,寇芝芳愜意的在群峰之間縱躍著,晚風拂面的感覺很爽,披著月光和星輝的感覺也很爽,真個是心情好了,什麼都爽。   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為什麼偏偏程處亮少時被馬踩壞了命根子,無法與清河公主行房,如此說來清河公主豈不是結婚好幾年了居然還是處子之身?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倒是可以考慮收了她。自己之前之所以不太願意,莫不是因為清河公主已為人婦的身份,而非真的為難於程處亮的存在,自己有這麼無恥麼?   莫非天上真的有一雙眼睛一直都在關注著凡塵?主導著這人世間所發生的一切悲歡離合?十八位帶著血滴胎記的佳人難道真的注定必將成為自己的女人?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這可以歸結為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嗎?……   還有件令寇芝芳意外卻又激動萬分的事情,紅塵身上也有血滴胎記,細細算來,自己已經與六個擁有血滴胎記的佳人合體過,再加上已經知道卻尚未搞定的師妃暄、單婉晶和清河公主,十八位佳人找到了一半,寇芝芳對於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第一次開始滿懷信心。   只是寇芝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梵清惠沒有告訴他紅塵亦有血滴胎記,難道說連梵清惠這個師傅也不知曉?血滴胎記實在是太小,不像寇芝芳身上的麒麟胎記那般顯眼,所以不是事先知曉的話根本就不會去注意到。   「我知道你已經醒了。」站在一棵蒼天古木的頂端,寇芝芳有種欲乘風而去的暢快感。   「人家不想理你!」紅塵冷冰冰的道。   「你那是中了癡情花的毒,我只是替你解毒罷了。」寇芝芳解釋道:「就是湖邊那簇蜜蜂蝴蝶都成對圍繞的怪花,它們叫做癡情花。」   「你幹嘛解釋這麼多?」紅塵嬌然欲泣道:「你是不是想不負責任?」   「我不是這個意思。」寇芝芳急忙否認道。   「你就是這個意思。」紅塵的眼眶開始發紅。   「我真不是這個意思。」寇芝芳急了。   「那你什麼意思?」紅塵逼問道。   「我只是想告訴你事急從權,所以希望你不要怪我。」寇芝芳信誓旦旦的道:「但是我一定會負責任的,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不願意有用嗎?」紅塵終是沒有哭出來:「你都對人家使過壞了。」   「呃……那哪能叫使壞啊。」寇芝芳有點心虛的道,畢竟事發當時他究竟安的什麼心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你當我不知道麼,那個清河公主中的情況比我嚴重多了,你都有辦法幫她壓制住,可是對我,你偏偏就用那樣的壞法子!我恨死你了!」紅塵說罷張開小嘴在寇芝芳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姑奶奶,你輕點,謀殺親夫麼?」寇芝芳嘴上叫得歡,其實心裡卻是喜滋滋的,因為他知道紅塵這一口下去基本氣也就消了。   咬吧咬吧,寇芝芳心道,咬得越重越好,這叫做打是親罵是愛。   「都出血了,你不止止嗎?」紅塵有點侷促道:「對不起啦,人家沒想咬那麼重的。」   「呵呵,這點血算什麼,跟你之前出的血比起來,根本無足掛齒!」寇芝芳托住紅塵柔軟的臀肉將她輕輕往自己背上托了托,愛憐的道:「還痛麼?」   「不痛了!」紅塵搖了搖頭,一張俏臉羞得通紅。   女人的恢復力果然個個都相當驚人啊!   「咱們回去吧。」   「去哪?」   「尋芳園啊。」   「我不去。」   「你之前還說以後要天天跟在我身邊監督我的。」   「監督你什麼?」   「監督我快些把你師傅和師姐都給娶了回家做老婆啊。」   「男人都像你這麼貪心的麼?」   「你之前貌似很希望我貪心點嘛。」   「現在我不希望了,不行啊?」   「呃,那你的意思是……你師傅和師姐不用管她們了?」   「當然不是。」   「我搞糊塗了。」   「哎呀!不說了。」   「……」   自從寇芝芳大婚之後,尋芳園成為了長安城一個新的交際中心,不僅文武百官和王公貴族們天天盯著這裡,前來拜訪的江湖豪傑更是絡繹不絕。   寇芝芳而今無疑是大唐最最炙手可熱的駙馬爺,他和晉王李治親兄弟一般的交情更是路人皆知,再加上他刀帝之子以及女媧教神尊的身份,便是想要低調亦根本不可能做到。   寇仲和兩個嬌妻便是再不捨寇芝芳,終還是走了,他們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需要空間方能夠成長,他們當然不希望成為羈絆寇芝芳成長的存在。徐子陵夫婦也走了,倒是徐珠蘭死活要留下來,這一次徐子陵和石青璇都沒有再堅持,女兒長大了,有些事情也許真的該讓她自己做主了。   跋鋒寒和巴黛兒也走了,對於女兒和女婿他們都很滿意,他們也相信寇芝芳能夠照顧好茵珠,所以他們很放心的繼續雲遊四海去了。侯希白據說先行去西方大陸給寇芝芳開路去了,其實他不過是想在自己的美人扇上添幾個白膚金髮的大美人兒,這想法還是在他見到葉秋之後才有的。只是寇芝芳死活不讓侯希白把葉秋畫到美人扇上面去,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一天到晚被人家扇啊扇的,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侯叔叔。   宋缺和寧道奇則相伴去了慈航靜齋,據說是梵清惠親自發出的邀請,寇芝芳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或許是想要了結一些事情吧。杜興和可達志,陰顯鶴和紀倩夫婦,王玄恕和陰小紀夫婦,還有虛行之都被寇仲請去了宋家山城,只有蔡瑰異神秘的失蹤了,連明空都不知道自己老爹去了哪裡。   憐秀秀走了,臨走前梁丘琦芸和慕顏昕哭得唏哩嘩啦的。聶雲飛走了,卻將兩個弟子傅俊舒和沈虯龍交給了寇芝芳,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女婿如今缺人手。主父炎也走了,留下了主父勃然和蕭勁騰,還有主父瑤。   現在尋芳園裡除了寇芝芳和諸女外,還有宋師道和商秀洵夫婦,單美仙和單婉晶母女倆,傅君瑜以及她的兩個徒弟妙心和妙玉,還有徐珠蘭和不想長途跋涉的虛艷如。   婠婠早便回宮了,當然寇芝芳會經常偷偷溜進宮裡去與她私會,而今的皇宮對寇芝芳而言已經無異於完全不設防。   李治和程處亮無疑是拜訪尋芳園最勤快的兩個傢伙,當然還有幾個公主殿下,汝南公主、金山公主和常山公主,還有清河公主如今都可以組成四劍客了。寇芝芳沒有想到的是,紀王李慎和定襄縣主李玉亭會賴在了尋芳園不走,混吃混住有段時日了。最令他煩惱的是胡小仙,總是藉著他是明堂窩新任大老闆的理由大搖大擺的上門來找人,寇芝芳快樂的痛苦著。   皇父幽蘭和金勝曼從晉王府搬到了尋芳園,由於煩人的事情太多,寇芝芳甚至都沒來得及把自己認的姐姐帶給老爹老娘看看他們便已經走了。   李承乾事件之後,整個伏羲教似乎突然一夜之間變得安分守己了,無憂佛惹塵埃,花湘和宇文嫆都再也沒有出現過。小光明王季滄海的嘴巴還真是硬,任憑池水仙用盡何種辦法,愣是沒有從他嘴裡弄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第二節 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下)   一切似乎都已經風平浪靜,尋芳園在恢復平靜了不長的一段時日之後,又開始了另一番的忙碌,因為寇芝芳已經將西方大陸之行提上了日程。   這一次寇芝芳準備帶上的佳人有申屠雪,叔孫琪琪,令狐瑩瑩,葉秋,婠婠,怡,傅君嬙,紅塵,梁丘琦芸,還有清河公主。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是自己已經親口答應的,寇芝芳可不敢反悔,不然兩妮子非切了他的JJ不可。葉秋本來就來自西方大陸,自然是最好的導遊人選,西方大陸之行豈能少了她,而帶上清河公主也是他事先答應程處亮的。   至於其他諸女,因為考慮到這一次西行存在著太多變數,畢竟伏羲教在西方大陸的根基很深,相比之下女媧教的觸手根本就沒有伸到那麼遠,寇芝芳當然不希望自己的任何女人出一點點的意外,所以他只準備帶上修為最高的幾個。其他的都被留在了尋芳園,這裡有池水仙等一大幫女媧教的高手,有老頭子留下的大批宋家山城精英,有大唐最最精銳的部隊守衛,再加上李治和程處亮的關照,所以寇芝芳很放心。   當然,去這麼遠的地方,不可能只帶自己的女人,起居總得有人照應著,所以寇芝芳準備帶上傅俊舒,沈虯龍,主父勃然,蕭勁騰,還有主父瑤。   主父苒的出現是寇芝芳絕沒有想到的,這丫頭抱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直接住進了尋芳園,說是要時刻盯著寇芝芳,好找機會為自己的老爹報仇雪恨,寇芝芳趕也不是,說也不是,腦袋大了幾圈。   ……   「姐姐,你真想去啊?」看著俏立於自己面前,眼中帶著企盼之色的皇父幽蘭,寇芝芳有些為難的道。   「我都沒有去過西方大陸呢,想去見識一下。」皇父幽蘭故作平淡的道。   「可是很危險的,畢竟咱們在那邊人生地不熟的,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姐姐又沒習過武功……」寇芝芳的顧慮絕非杞人憂天:「哪怕只是稍有閃失,我也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獨孤叔叔保護我還不夠嗎?」皇父幽蘭有點不以為然的道。   「不夠。」寇芝芳搖頭道:「因為你知道的,大聖主就在西方大陸,我怕她會用盡一切手段出手對付你。在大唐我有百分百的信心保護好你,但是在西方,我不敢啊!」   「你都不聽我的話了,你以前說只要我做你的姐姐,你就會聽我的話。」皇父幽蘭難得的任性道:「人家這麼點要求你都不答應!」   「別的都可以聽,就這事不行。」寇芝芳斷然道:「姐姐,你就聽我的吧,在家裡等我,一拿到『天堂之葉』我就回來。」   「那我不要做你姐姐了。」皇父幽蘭小嘴一癟道:「看不到你我會慌的!」   「呃……」看著嬌然欲泣的皇父幽蘭,寇芝芳手足無措的道:「沒這麼嚴重吧?」   「那你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皇父幽蘭有點突然的問道。   「啊……?」寇芝芳傻了。   「那次在長白山裡,你故意說有小蟲子,然後偷摸我的臉,你當我真是傻瓜麼?」皇父幽蘭幽幽的道:「其實你也不希望我只是你的姐姐對不對?」   「我……」寇芝芳暫時的失去了語言能力,因為他發現自己確實無法斷然的對這個問題說不。   「我不想再做姐姐了……」皇父幽蘭撲倒寇芝芳的懷裡哭道:「我不要做你的姐姐!」   「……」寇芝芳只知道傻傻的輕拍著皇父幽蘭的玉背,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我……我可以跟她們一樣嗎?」皇父幽蘭將腦袋埋在寇芝芳的頸脖間,聲如蚊吟的道。   「跟誰一樣?」寇芝芳的反應能力在此刻變得很遲鈍,前所未有的遲鈍。   「明空,月涵姐姐,雪雁姐姐,紹臻姐姐……」皇父幽蘭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變得幾不可聞。   「可是我是真的希望你是我的親姐姐。」寇芝芳不由自主的道:「所以我一直都努力讓自己像對親姐姐一樣對你……」   「不!」皇父幽蘭抬起頭來,梨花帶淚的哭道:「我不要這樣!」   「你說過要永遠做我的姐姐……」寇芝芳提醒道。   「現在我後悔了,我不要做姐姐,看到你跟她們在一起,我會很羨慕,甚至嫉妒,因為我發現我也想像她們一樣跟你在一起。」皇父幽蘭楚楚可憐的道。   「做姐弟一樣可以在一起啊。」寇芝芳笑著安慰道:「而且,我有那麼多老婆,姐姐卻只有你一個。」   「你知道我說的在一起不是這種。」皇父幽蘭依依不饒的道:「我寧願不要做唯一,我只想你愛我。」   「姐姐,給我點時間好不好?」寇芝芳終於不得不正對皇父幽蘭的逼宮:「我以為我們可以做一輩子姐弟的,現在你突然這樣,我有點無所適從。」   「嗯!」皇父幽蘭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寇芝芳的懷抱:「帶我去好嗎,我暫時還是做姐姐。」   「好吧!」寇芝芳終於點頭,鄭重其事的道:「但是姐姐得答應我,不僅要帶上獨孤兄,還得把百里淵他們都帶上。」   「好!」皇父幽蘭雖然對寇芝芳依然叫自己姐姐有些失望,但是對於寇芝芳答應帶上自己她還是相當高興的。   ……   西行的準備工作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長安城最最頂級的工匠們全被請進了尋芳園,寇芝芳親自督工,一批有史以來最最豪華舒適的馬車即將誕世。   這一日李治和程處亮突然行色匆匆的聯袂來訪。   「小治啊,你可是將來要做皇帝的人,要做到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寇芝芳微微不悅道:「我爹是怎麼教你的?」   「老大……」李治一愣,有點侷促不安的道。   「說罷,什麼事?」寇芝芳一邊欣賞著即將完工的馬車,一邊淡淡的問道。   「老五反了。」李治有點緊張又有點激動的道。   「齊王祐?」寇芝芳皺眉問道,對於這個李世民的第五子,他所瞭解的還真不多,印象中他應該是個沒有絲毫建樹的皇子,掛得也早,在歷史上並沒有留下太多事跡可供後人作為茶餘飯後的閒聊之資。   「正是。」李治興奮的搓了搓手道:「先是大哥,現在又是老五,嘿嘿,一下子少了兩。」   「你激動個屁啊!」寇芝芳對於李治便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對自己就這點信心麼?齊王便是不反,難道就能威脅到你了?」   「……」李治被寇芝芳罵得啞口無言。   「撲哧!」程處亮笑道:「我就說嘛,芝芳定然會這麼說的,你還不信。」   「行了,把詳細情況跟我說說。」寇芝芳也覺得自己火氣有點過大了,李治畢竟是未來皇帝的第一候選人,可不能太不給面子了。   「老五自認雄才大略,身懷絕技,才高八斗,向來都無法無天,整日與一群只知道阿諛奉承的地痞廝混,遊獵無度,長史屢諫不聽。父皇怪長史輔導無方,換了敢於犯顏直諫的權萬紀任長史。」李治唾沫橫飛的道:「前些日子,父皇命權萬紀和老五一同回京,嘿嘿!這下可好,老五本就恨極了權萬紀,又深怕他在父皇面前告自己的狀,於是找了幾個亡命之徒,在回京的路上偷偷把老權給做了。」   「殺了個臣子而已,怎麼又造反了?」寇芝芳不解道。   「老權被殺,父皇派人一查,立刻就知道是老五干的,頓時震怒,命老五立刻回京接受處罰。」李治吞了口唾沫道:「老五自小就怕極了父皇,豈敢回京,再加上他又向來自認天才,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起兵造反了。」 第三節 天才小神童的姐姐(上)   「你們兩個都進來感受一下吧,這可是我親自設計的馬車,嘿嘿,絕對給你們前所未有的體驗。」寇芝芳並沒有接李治的話茬,反而拉開距離三人最近一輛馬車的車簾,躬身鑽了進去。   「……」李治和程處亮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都乖乖的隨著寇芝芳鑽進了馬車。   「哇塞!」程處亮只覺得眼前一亮:「這真是你設計的?」   「廢話,難道是你設計的?」寇芝芳沒好氣道:「不信我有這個本事是吧?」   「呵呵,當然不是。」程處亮訕笑道:「我知道以芝芳的腦子,便是想出任何莫名其妙的東西來也不不足為奇。」   「喂!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寇芝芳被雷到了:「好像我一天到晚吃飽了沒事幹就喜歡胡思亂想似的。」   「貌似還要嚴重一點。」李治低聲自語道。   「有種再說一次!」寇芝芳眉毛一挑道。   「我什麼都沒說。」李治滿臉無辜的道。   「是不是對我岔開話題意見很大?我知道你來找我肯定不會是講故事這麼簡單。」寇芝芳歎了口氣道:「我不過是想在西行前多陪陪老婆們罷了。」   「嘿嘿!對老大而言根本就是小事一樁。」李治恬著臉道。   「說吧,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寇芝芳舒服的躺在了馬車內的靠背上,閉目養起神來。   「老五起兵造反,他的軍隊倒是不足為慮,那些幾乎就沒經過什麼正統訓練的兵蛋子對上咱們大唐真正的精銳根本就不堪一擊。」李治自豪的道。   「那你找我幹嘛,行軍打仗的事情我可不在行。」寇芝芳現在是能推掉點事情就推掉一點,時間寶貴啊,尤其是陪老婆的時間。   「問題是現在父皇把抓老五進京的差事交給了我。」李治苦著臉道:「這可不是一個好差事啊!」   「為什麼不是好差事,說明你父皇信任你的為人,更信任你的能力。」寇芝芳顯然看到了李治沒有看到的東西。   「老大呀,老五畢竟是我的親兄長啊,我到現在都沒猜透父皇的意圖呢。」李治犯難道:「你說我是該直接下狠手呢,還是該客客氣氣的把老五請進京?」   「下狠手?為什麼要下狠手?」寇芝芳沒好氣道:「當然是請進京,要像菩薩一般供著請進京。你父皇當年是怎麼登上大寶的還用我來告訴你麼,他的心思難道你還不明白,他最看不慣的便是兄弟相殘了,所以你一定要表現得重情重義,仁孝二字必然成為最能夠打動你父皇的籌碼。」   「仁孝?」李治皺眉道。   「不錯。論才華,你比不上魏王泰,他貌似在老子大婚前不久剛上過《括地誌》對吧?論在大臣和百姓中的威望,你又比不上吳王恪。論武功,你甚至都比不上你大哥李承乾。」寇芝芳語重心長的道:「所以你必須要找到一個遠遠超越他們的強點,並且這個強點要是最容易被你父皇看到的並認可的。」   「貌似我的這麼多兄弟,還真沒一個談得上仁孝的。」李治若有所思的道:「他們都道父皇既然當年殺太子建成和齊王元吉,又逼高祖退位,從而登上大寶,必然對親情仁孝並不看重,其實他們都錯了。」   「所以今後你要高舉仁孝的大旗,在你父皇心中迅速的佔據別人根本就沒有認識到的位置。」寇芝芳讚許的點了點頭,因為他知道李治聽進去了自己的話。   「問題是現在我根本就沒辦法把老五毫髮無損的請進京啊。」李治喪氣道:「他身邊有一群高手,怕便是歷大將軍親自出馬亦討不到好,我懷疑很可能是伏羲教的人。」   「看來你是碰到硬茬了。」寇芝芳笑道:「碰了一鼻子灰是吧?」   「我手下的那群笨蛋實在是太給我丟人了,哎!」李治喪氣道:「去多少人都一樣是有去無回,居然連個回來報信的都沒有。」   「所以你才想到了我?」寇芝芳眉毛一掀道。   「呵呵,小弟有難,老大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李治恬著臉道。   「這才是你今兒來找我的真實目的吧?」寇芝芳總算是看明白了。   「不敢欺瞞老大。」李治笑了,笑得相當無恥,很有點寇芝芳的風範。   ……   「老大,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王義方王參軍,近日便要與魏征夫人的侄女完婚,大才女哦。」李治指著一個年紀不大的書生向寇芝芳介紹道:「此次平定齊王叛亂的策略都是王參軍呈給我的,王參軍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你叫王義方?」寇芝芳愣了一愣,王義方之名給了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貌似是個大才子啊。   「回駙馬爺的話……」王義方忙上前道。   長安城裡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晉王李治有個老大叫做寇芝芳,是晉陽公主的駙馬,後台硬得誇張。   「等等。」寇芝芳抬手打斷王義方的話道:「這個稱呼我有點不太習慣,王兄若是看我還算順眼的話,以後就叫我芝芳吧。我非是官場中人,咱們無須來官場的那套。」   「如此義方豈不是高攀了?」王義方笑道,看得出來他非是個阿諛奉承之流,說話不亢不卑,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王兄才高八斗,芝芳還希望多多向王兄請教呢。」寇芝芳抱拳笑道,他這話倒也不是信口開河,王義方是那種一看便像個飽學之士的人。   「芝芳之前便聽過義方的薄名?」王義方受寵若驚的道。   「呵呵,王參軍飽讀詩書,通曉四書五經,此事在長安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李治樂呵呵的搭話道,自己手下人才薈萃,作為上位者自然是與有榮焉。   「殿下過譽了!」王義方惶恐道,作為讀書人,作為臣子,那種骨子裡對皇族的敬畏是一般人無法想像的。   「本王既然將平定齊王叛亂之務交給了王參軍,王參軍自然是對齊王行蹤最為瞭解之人。」李治原來是個甩手掌櫃:「現在寇師兄想找齊王喝茶聊天,你就細細與寇師兄說說情況吧。」   「雖然不敢說瞭如指掌,但是大約的方位還是可以掌握的。」王義方慎重的斟酌著語句道:「齊州此刻早已被圍成了銅牆鐵壁,齊王的屬下若不儘是白癡,定然早已護著齊王逃出了齊州。齊州位於河南道中部區域,北臨黃河,越過黃河便是魏州和棣州地域,齊州西面是翼州,東面是青州,西南面是鄆州。五處我們都派了人手前往搜尋,赴魏州、棣州和鄆州的人馬全部無功而返,可是前往翼州和青州的卻一個都沒有回來。」   「王兄的意思是齊王很有可能在翼州或是青州?」 第三節 天才小神童的姐姐(中)   「不!恰恰相反,齊王絕不可能在翼州或是青州。」王義方非常肯定的道:「翼州靠近長安城,正是此次平叛大軍必經之路,雖然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但是以齊王膽怯的性子,此等冒險行徑絕非他的風格。再說青州,若是齊王想要逃亡海外,位於大海之濱的青州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齊王素來自視甚高,豈能作此望風而逃之舉。何況,一旦逃亡海外,大唐的權利中心與他便再也無關了,一個為了帝位甚至敢於謀反之人,是永遠都不會放棄哪怕一絲絲觸碰權利巔峰之可能性的。最後,還是要說回齊王的性子,茫茫大海,便是最好的海船亦無法保證生命的安全,齊王又怎肯如此冒險。既然不出海,那麼任何一個有點智商的人都不會選擇青州,因為青州位處平原地帶,視野開闊,一目瞭然,一旦大軍開進,根本無從躲藏,再加上往北便是渤海,往東又是東海,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除了束手待縛,齊王還能有何選擇?有何作為?」   王義方侃侃而談的風姿甚至令得寇芝芳和李治都有點眼紅了,此人才思敏捷,分析絲絲入扣,條理清晰,特別是對齊王人性的剖析和代入思考,連寇芝芳都不得不說個服字。   「王兄言下之意是……」聽了王義方半天分析的寇芝芳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齊州東南方便是有『五嶽獨尊』之稱的泰山。」王義方點頭道。   「王兄的意思是齊王藏於泰山之中?」   「泰山連綿數十里,乃是齊魯之地唯一的一片崇山峻嶺,藏身其中,鬼神難覓。便是數十萬大軍開進泰山,亦如石沉大海一般。再加上數千年來,泰山一直為歷代帝王封禪祭天的神山,隨著帝王封禪,泰山早已被神化,任何一個有帝王情結的人對泰山都會有種特別的情感。所以,竊以為,齊王十有八九藏身於泰山群峰之中。」王義方自謙道,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其實有十足的把握。   「好,那我便走一趟泰山,感受一下那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豪邁。」寇芝芳擊掌道。   對於泰山,何止是有帝王情結的人對其有特殊情感,任何一個上位者無疑都嚮往那種睥睨天下的豪邁之情,而泰山無疑便是宣洩這種豪邁最最合適的去處。   「來人,準備馬車,即刻出發前往泰山。」李治斷然下令道,他何嘗不是有著帝王情結,所以他對泰山的嚮往一點都不遜與寇芝芳,或者齊王李祐。   「你也去?」寇芝芳皺眉頭了,帶著李治這個拖油瓶,可沒法完全放開手腳。   「嘿嘿,老大既然有雅興一遊泰山,小弟豈敢不跟隨左右。」李治完全忽略了寇芝芳的臉色,笑嘻嘻的道。   「齊王在泰山究竟布有多少人手咱們可是一無所知,你不怕有危險?」寇芝芳嚇唬道。   「有老大在,誰能傷得了李治?」李治拍著胸脯自信滿滿的道,搞得寇芝芳再也找不到借口不帶他去了。   ……   「小治啊,王義方是個人才,若是擅加利用,絕對是個諸葛武侯一般的人物。」當四下沒有外人時,寇芝芳忍不住提醒李治道。   「嘿嘿!老大儘管放心好了,李治雖然智慧心胸遠不及老大,但是這點識人之能容人之量還是有的。」李治笑道:「王義方不過是個小小的參軍,我卻讓他全權負責平叛事宜,想必他也能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只是此人書生之氣過重,這點還需要多琢磨琢磨。」寇芝芳提醒道:「讀書人最怕的便是空談誤國,我想王義方還不至於如此,但是仍需要多讓他幹幹實事,許多人說起事來頭頭是道,做起來卻處處碰壁。戰國時期趙國的趙括紙上談兵,結果致使六國六十萬聯軍全軍覆沒,被秦一代戰神白起坑殺降軍四十萬,致使趙國國力一蹶不振,從此失去了爭霸天下的資格,這些歷史想必你也聽過。」   「老大放心,李治不是趙王那個昏君,王義方也絕非趙括那個白癡。」李治鄭重的道:「大唐群臣更非趙國那群趨炎附勢,阿諛奉承之輩可比,只要李治登上大寶,在諸多名臣良將的輔佐下,還有老大的監督和幫助下,李治定會讓大唐屹立於世界強國之巔!這是李治對上天所立的誓言,也是李治對老大做的保證!」   「我相信你!」寇芝芳重重的握了握李治的手道:「我即為大唐人,自然希望大唐永遠繁榮昌盛,成為宇內第一強大的國度。」   「讓我們師兄弟兩一起努力!」李治回握住寇芝芳的手掌輕輕的顫抖著,眼中卻閃爍著動人的神采。   這一刻,寇芝芳相信,李治會是個不亞於乃父李世民甚至超越李世民的千古明君。   ……   泰山,又稱岱山、岱宗、岱岳、東嶽、泰岳等。名稱之多,實為天下名山之冠。   泰山之稱最早見於《詩經》,「泰」意為極大、通暢、安寧。《五經通義》云:「宗,長也,言為群岳之長」。   泰山突兀的立於華北大平原邊上的齊魯古國,同衡山、恆山、華山、嵩山合稱五嶽,因地處東部,故稱東嶽。泰山地處河南道中偏東部,東臨波瀾壯闊的大海,西靠源遠流長的黃河,凌駕於齊魯大地,幾千年來一直是人們心馳神往的神山。   泰山有著深厚的文化內涵,是東方文明偉大而莊重的象徵。幾千年來,泰山成為歷代帝王封禪祭天的神山,隨著帝王封禪,泰山被神化,因而又享有「五嶽之長」的稱號。教稱第二小洞天,名其岳神為天齊王。泰山自然景觀雄偉高大,有數千年精神文化的滲透和渲染以及人文景觀的烘托而被稱為「五嶽之首」,它是華夏民族炎黃子孫精神文化的縮影。從祭地經帝王駐地的泰城岱廟,到封天的玉皇頂,構成長達十公里的地府——人間——天堂的一條軸線。   氣勢磅礡的泰山,其歷史的意義可與萬里長城相媲美。從司馬遷的名言:「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到「泰山壓頂不彎腰」……都在不斷加深著人們對泰山的嚮往。登臨泰山,猶如攀登長城一樣,成為許多人的夢想。主峰玉皇頂氣勢雄偉,拔地而起,有「天下第一山」之美譽。   泰山從來不乏的便是四方遊客,才子佳人,文人墨客,甚至王公貴族,紛至沓來,在這五嶽之尊留下自己的足跡和身影。   ……   「姐姐,今晚不在山下客棧休息麼?」這是一個稚嫩的男童聲,卻帶著點老氣橫秋的感覺。   「泰山日出是泰山最壯觀的奇景之一,當黎明時分,站在岱頂舉目遠眺東方,一線晨曦由灰暗變成淡黃,又由淡黃變成橘紅。而天空的雲朵,紅紫交輝,瞬息萬變,漫天彩霞與地平線上的茫茫雲海融為一體,猶如巨幅油畫從天而降。浮光耀金的海面上,日輪掀開了雲幕,撩開了霞帳,披著五彩霓裳,像一個飄蕩的宮燈,冉冉升起在天際,須臾間,金光四射,群峰盡染,好一派壯觀而神奇的海上日出。」少女牽著男孩的手,眼中帶著悠然神往之色道:「所以咱們要在今晚趕到峰頂,這樣才能見到明日黎明的日出奇觀。」   這是一對姐弟,緩緩的走在泰山腳下,在夕陽的映照下,拖出了長長的兩道身影,天邊的彩霞映著少女的側臉,彷彿帶著神光一般,分外光彩動人。   「姐姐又沒登過泰山,如何知道得這般清楚?」男孩不以為然的道,看來是個不容易忽悠的小靈精。   「姐姐聽人家說的不行啊!」   「人家說姐姐就信啊?」男孩嗤之以鼻道:「沒有主見。」   「你……小屁孩懂什麼!」少女佯作生氣狀道:「再沒大沒小的,小心姐姐打爛你的屁股。」   「嘿嘿!一般姐夫才打姐姐的屁股。」男孩嬉笑道。   「胡說八道什麼?姐姐還沒給你找好姐夫呢。」少女俏臉微紅道。   「對了姐姐,要不要我幫你找個姐夫啊?」男孩殷切的道。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參合大人的事情。」少女不悅道。   「姐姐,我不是開玩笑吶。」男孩急道:「我認識一個大哥哥,才過宋玉,貌賽潘安,氣宇軒昂,風流倜儻……」   「停!停!小小年紀就學會胡說八道了,說謊是非常不好的習慣你知道不知道?」少女繃起臉道:「以前怪姐姐沒有好好教導你,現在既然咱們姐弟重逢了,以後姐姐定要好好管教管教你。」   「我說得句句是真……」男孩委屈的道。   「停!你還說。」少女舉起手掌嚇唬道:「世上怎麼可能有這般好的男子,便是真個有,又怎麼會恰好被你認識,便是一不小心真個被你認識了,人家又怎會把你個小屁孩的話放在心上。」   「哼!待去了長安城,我就找他來見姐姐。」男孩不服氣的道:「到時候姐姐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這對姐弟正是盧照鄰和他剛重逢不久的姐姐盧秀音,盧照鄰跟著曹憲在揚州學了一段時間的經學和小學之後,曹憲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可教盧照鄰這個天才學生了,便讓其他弟子帶著他前往長安城求學,因為長安城無疑是大唐文豪和巨儒最集中之地。並且曹憲相信,沒有任何一個文豪又或巨儒能夠拒絕盧照鄰這樣的天才學生,因為為師者最為驕傲的事情便是教出超越自己,甚至名滿天下的學生來。   上天在降給一個些人災難之後,總是會適時的補償與他,所以盧照鄰在進京途中遇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盧秀音,從而有了這次泰山之行。   漢水之上,寇芝芳其實並沒有告訴曹憲一家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說自己要去竟陵辦事,並答應待竟陵事了之後前往揚州看他們,但是出了那晚與曹鳳的事情之後,寇芝芳羞愧不敢往見曹憲一家,後來又發生了諸多令他所料不及的事情,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   寇芝芳並不是沒有想過親自前去揚州,向曹憲一家懺悔並贖罪,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曹鳳,但是或許潛意識裡他在逃避著什麼,所以一直都沒有成行。   盧照鄰之所以知道往長安城尋找寇芝芳,是因為寇芝芳曾經悄悄的告訴過他自己的真實身份,甚至給他看過自己的真容,盧照鄰在激動之餘,亦在心裡深深的感激寇芝芳的信任,所以他誰都沒有說,甚至瞞著自己的老師曹憲。   寇芝芳各種各樣風傳天下的行為和事跡自然很多都鑽進了盧照鄰的耳中,雖然才華橫溢,卻畢竟年幼的盧照鄰對於寇大哥的崇拜之情那是與日俱增,早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離開揚州飛往長安城尋寇芝芳了。   在盧照鄰的眼中,寇芝芳無疑是個完美的男人,所以他希望寇芝芳成為自己的姐夫的心情也是無可厚非的,只是他卻沒有考慮到寇芝芳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女人,要真成了自己的姐夫,姐姐還會有幸福嗎?當然,這點不是小小年紀的他能夠考慮到的,雖然他擁有著絕對高的智商,但是情商是需要時間和經歷方能夠沉澱積累下來的。 第三節 天才小神童的姐姐(下)   (因為情節需要,章節名做了修改,請大家見諒。)   鄆州城,一隊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開過,前往齊州城周邊的戰場前線,平叛之戰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據說齊王的軍隊抵抗得相當頑強,但是其實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這場戰爭一開始齊王便已經輸了,他的叛亂天時地利人和皆無,起兵實在太過倉促,手下更是缺少能臣良將,與氣勢恢宏的大唐平叛軍比起來,實在是差了太多的檔次。   許多時候,光靠勇氣是遠遠不夠的,金錢和空頭支票喚發出來的一腔熱血更是空中樓閣,經不起任何考驗。   鄆州城居民的生活並沒有因為戰爭的爆發而有任何改變,因為他們知道大唐的掌權者不會讓戰亂持續太久,他們也相信戰火不會波及到鄆州城。作為大唐的一員,他們對皇帝李世民有著一種盲目的崇拜,在大唐百姓的心裡,李世民那絕對是萬能的,他的地位甚至已經高於了天庭的玉帝。所以,小小一個齊王之亂,只夠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徒添一些閒趣罷了。   這日,天尚未亮,鄆州城的大小官員們便硬睜著朦朦朧朧的睡眼,排列得整整齊齊等候在了城門兩側,見到此番陣勢的人都知道,京城裡有大人物要來了。聰明點的人甚至已經猜到,在這敏感時期會跑到這鄆州城來的大人物絕對與齊王之亂有關。   天邊剛露出了微微的魚肚白,隨著一聲軍號,鄆州城的大小官員們立刻有的掐自己大腿,有的扇自己耳光,祭出各種手段來迫使自己勉強振作起精神,翹首而待。   一隊比之前的軍隊更加紀律嚴明,氣勢逼人的士兵緩緩的開入了城門,隊伍的最後方是兩架數十人抬的巨輦,層層紗幔將巨輦之內的情形完全遮掩,偌大一個城門居然僅能夠容它們堪堪而入。   「晉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在第一架巨輦抬入城門的剎那,大小官員齊齊跪下異口同聲的高呼。   晉王殿下要親至泰山並途徑鄆州城的消息早已傳到了鄆州城大小官員的耳中,所以他們早早恭候於城門口,對於這個未來很有可能成為自己第一號主子的皇子,自然沒有官員敢於有絲毫怠慢。只是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兩架巨輦,難道晉王這次還帶了晉王妃不成。也不對,若是晉王妃,該與晉王殿下同輦才對啊。   當然,地方官員的想法和猜測李治是看不到也聽不著的,他甚至都沒有心思去應付這些人,隊伍開入了城門之後直接穿城而過,沒有作片刻逗留。   ……   「婠婠寶貝。」寇芝芳盯著躺在自己身旁的婠婠,口水直流道。   「嗯。」婠婠淡淡的應著,這次泰山之行,寇芝芳只讓她一個人陪著,她的心裡其實一直都甜滋滋的,只是表面上自然要裝一裝矜持。   「咱們都好久沒親熱了,你看今天是不是遂了我一回啊?」寇芝芳搓著雙手,眼中帶著熱切的企盼道。   「不行!」婠婠斷然拒絕道:「外面這麼多人呢。」   「等會你叫得輕點不就行了。」寇芝芳理所當然的道,說罷伸手便要向婠婠身上摸去。   「我不!」婠婠一閃身躲開了寇芝芳的魔爪,委屈的道:「你明知道人家控制不住的,若是以後這些人在外面亂嚼舌頭,你讓我怎麼見人?」   「嘿嘿!那要是我有辦法讓外面的人都聽不到呢?」寇芝芳壞笑道。   「才不信。」婠婠轉頭不再理會寇芝芳。   婠婠當然明白寇芝芳對自己的身體有多著迷,其實她何嘗不想多與愛郎纏綿親熱,只是作為李世民親自冊封的公主少傅,她必須要給李世民面子,不能給皇家丟了顏面。若自己只是妖姬婠婠,便是陪著寇芝芳瘋狂幾回又如何,她並不怕世俗的目光和羈絆。   「小治。」寇芝芳掀開紗幔向前方叫道。   「老大,有什麼吩咐?」李治聽到寇芝芳的叫喚,立馬跳下輦,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寇芝芳所乘之輦的近前。   「這些人是不是聾子?」寇芝芳指了指抬輦的壯漢和四周的護衛道。   「……」李治一愣,他顯然一時間沒有弄明白寇芝芳的意思。   寇芝芳向李治眨了眨眼,又拿嘴朝婠婠努了努。   「老大要他們是聾子,他們就必須是聾子。」李治到底是跟寇芝芳混過不少時日的,立馬明白了過來,壞笑道:「從此刻起,誰不是聾子,老子滅他九族。」   「嘿嘿!聽到沒有,小治說這些人都是聾子。」寇芝芳回首得意的向婠婠邀功道。   「請老大和大嫂放心享用。」李治說完飛一般的溜了,婠婠的恐怖他可是深有感觸的,這個大嫂絕對不能招惹。   「這樣也行啊?」婠婠嬌嗔道:「他們是可以裝作聾子,可聽到了就是聽到了。」   「只要沒有人敢說出去,便是聽到了又如何!」寇芝芳一把摟過了婠婠,摁到身下淫笑道:「娘子,夫君來了。」   「啊……你討厭……」婠婠的抗議聲很快便被堵了回去。   若有若無的呻吟聲隨著巨輦的輕顫一路飄蕩,抬著巨輦的勁裝大漢一個個面不改色,彷彿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因為他們都明白,一旦自己表現出異樣,恐怕就不是真的變成聾子那麼簡單了。   ……   「哇!姐姐你看。」盧照鄰指著遠處從山腳下緩緩上移的兩架巨輦驚呼道。   「有病!」盧秀音回頭望了一眼,嗤之以鼻道:「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就喜歡幹些譁眾取寵又勞民傷財的事情。」   「他們難道要把那兩架東西抬上泰山?」盧照鄰和姐姐盧秀音已經登到了半山腰,自然知道登泰山有多難有多累。   「你管他們想幹嘛,咱們爬咱們的山,不用理會他們。」盧秀音拉著盧照鄰繼續順著台階往上爬道:「天色已經快完全黑下來了,咱們得快點。」   盧照鄰到底是個孩子,對於新奇的事物自然充滿著孩子的好奇心。雖然他很聽姐姐的話,但是總忍不住回頭望那兩架巨輦。說也奇怪,如此龐大不便的東西抬上泰山崎嶇蜿蜒的山道,本該極為緩慢才對,可是盧照鄰卻驚奇的發現它們的速度不但遠遠快過自己和姐姐,甚至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只是半盞茶時間不到,已經快要趕上自己了。   「姐姐,看,他們趕上來了。」盧照鄰拽了拽盧秀音的衣袖道。   「誰趕上來了?」盧秀音回頭望去,立時驚呆了:「不是吧,這麼快?」   「麻煩讓一讓。」眨眼間巨輦已經到了盧照鄰和盧秀音的近前,為首的一個中年武士一邊敏捷的奔行著一邊喝道。   「哼!」盧秀音嬌哼一聲,愣是沒有移動身子分毫,她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恃強凌弱,狗仗人勢之徒了,今天她倒想要看看自己若是不讓開對方會把自己怎麼著。   令盧秀音和盧照鄰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數十個大漢就這麼抬著巨輦從他們頭頂上飛了過去,真的是飛了過去,盧秀音甚至清楚的看到了巨輦下面黑白相間的太極八卦圖。這種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了盧秀音和盧照鄰的認知範圍,所以二人頓時腦海一片混沌,暫時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魅影,做得好。」李治讚許的聲音自紗幔中傳出道:「你們以後都給我記住了,輕易不要去欺凌弱小,任何一個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   其實李治的真實想法是,每一個地位低下的人,未必永遠都地位低下,只要肯努力,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說不準哪天他就飛黃騰達了,甚至很可能會爬到了你的頭上,你若是以前欺負過他,再見面豈不尷尬。所以李治向來都待人隨和,可以說是諸皇子中最最有親和力的一個。   「停!」寇芝芳突然大聲叫道,把李治驚了一跳。   抬輦的壯漢都是經過李治精挑細選又層層特訓的,不然他豈敢拿出來在自己的老大面前炫耀,所以幾乎是在寇芝芳喊停的瞬間,他們便齊齊的止住了腳步。   李治剛掀開紗幔,寇芝芳已經到了站在山道正中一個七八歲男孩的面前,並且滿臉都是熱切之色,這令李治很是驚奇了一番,老大什麼時候對男孩子感興趣了?他以前不是只對美女感興趣的麼?莫非這是老大的私生子?……   罪過!罪過!怎麼能拿老大開刷呢!便是心裡想想也不成!李治開始自我反省。   「升之。」寇芝芳抓住了盧照鄰的雙肩激動的道。   「寇……寇大哥!」盧照鄰先是一愣,隨即狂喜道。   「哈哈!是我,你怎麼會在這裡?」寇芝芳興奮得一把將盧照鄰舉了起來。   「喂!你是誰啊?放開我弟弟!」盧秀音不幹了,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無緣無故的動手動腳幹嘛呀。   「呃……你是?」寇芝芳回頭望去,頓時呆住了。   盧秀音的容貌也許算不上傾國傾城,但是她有一種空谷幽蘭般的氣質,這點很像皇父幽蘭,還有種書香門第才有的書卷氣息撲面而來,這點又像是曹鳳,眉宇間那股溫順卻又帶著些微的桀驁不馴則仿如李雪雁和司徒月涵的融合體。在一個身體上卻看到了許多自己女人的影子,這是多麼神奇的事情,所以寇芝芳呆住了,便如情竇初開的少年第一次見到如花似玉的少女一般。   「姐姐,他就是我跟你說的寇大哥。」盧照鄰適時的解圍道:「就是我想介紹給你做姐夫的那個寇大哥。」   「住嘴!你胡說什麼!」盧秀音羞不可抑的道:「都說了姐姐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原來是秀音小姐。」寇芝芳臉上掛起了燦爛的招牌式笑容:「升之以前總是跟我提起你,如今終於可以與你團聚了,可喜可賀啊!」   「我們姐弟倆的事情不要你管,哼!二世主!」盧秀音絲毫不給寇芝芳的面子,冷嘲熱諷的道。   「姐姐……」盧照鄰為難道:「寇大哥是好人。」   「你還小,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壞人都很善於偽裝的,壞人可不會把『壞』字刻在臉上。」盧秀音語重心長的向盧照鄰道:「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這人絕不像是個好人,這年頭的二世主有幾個會是好人?」   「我說秀音小姐,沒必要如此寒磣我吧?」寇芝芳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貌似我以前沒有得罪過你啊。」   「誰說沒有,剛才為什麼讓你的人抬著那東西從我們頭頂上飛過去,這樣很不禮貌的你知不知道?」盧秀音指了指巨輦道。   「這……」寇芝芳恍然大悟之餘卻又無言以對,方纔他還在為魅影處理事情的果斷而心生讚賞,可是被盧秀音這麼一說,貌似還真沒什麼值得誇耀的。   同時,寇芝芳也發現自己居然忘記了非常重要的一點,女人是絕不能輕易招惹的,更不能輕易得罪。   「寇大哥定然是有急事,姐姐,你就饒過他這一回吧。」盧照鄰替寇芝芳解圍道。   「對對對!」寇芝芳急忙隨聲附和道:「秀音小姐就饒過小生這一回吧,小生向你賠禮道歉,若是你肯接受小生的歉意,就請隨小生坐輦一同登山。」   「哇塞!」盧照鄰興奮的跳了起來,也不管盧秀音答應不答應,率先向寇芝芳坐的巨輦衝去。   自己的弟弟都當了人家的內奸了,盧秀音除了妥協還能如何,雖然臉上依然帶著微微的不悅之色,但其實她心裡的氣早已消得差不多了,於是也就順水推舟,給了寇芝芳一個台階下。   可以舒舒服服的坐著,再也不用賣力的爬山道了,盧照鄰那叫一個開心雀躍,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時不時的把婠婠都給逗樂了,那花枝亂顫的嬌媚之態令得寇芝芳大飽眼福。   盧秀音卻是相當的鬱悶,她沒有想到紗幔之中會坐著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便是用美若天仙形容她亦絲毫不為過,自己雖然自恃美貌,在人家的面前卻是徹徹底底給比了下去。女人天性愛美,更希望自己的美被認可被追捧,所以基本上就沒有女人在見到比自己更漂亮的陌生女人時,不心懷戒備,甚至帶有些微敵意的。   故而盧秀音基本上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不停咯咯嬌笑的婠婠身上,連對寇芝芳的不爽和戒備亦早拋到了九霄雲外。   寇芝芳則是認真的聽盧照鄰唾沫橫飛的講他在揚州城是如何如何的揚名立萬,與才子佳人們斗詩做對子,幾乎是打遍揚州無敵手……   「老大,玉皇頂到了。」李治的聲音自紗幔外傳來。   「嗯,知道了。」其實寇芝芳哪裡會不清楚週遭的一切情況,他不過是不想打斷盧照鄰這個侃侃而談的小才子和婠婠這個如癡如醉的聽眾罷了。   巨輦被平緩的放下,寇芝芳扛著盧照鄰和二女掀簾而出,頓時四人只覺得眼前一亮,心境豁然開朗。眼前是茫茫一片雲海,在遠方天邊那一小弧夕陽的映照下,呈現出五彩繽紛的絢麗色彩,美不勝收,眾人只覺得自己彷彿已經置身極樂仙境一般。   「喝——」寇芝芳仰天一聲長嘯,嘯聲穿雲透霧,震顫九霄。   這是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天離自己是那麼的近,近到彷彿伸手即可摘星辰,如果此刻有星辰的話。   「鬼叫什麼!」盧秀音低聲自語道:「好好的氛圍全給破壞了。」   「……」寇芝芳的長嘯聲戛然而止,因為盧秀音的埋怨聲雖然低到幾不可聞,卻清清楚楚的傳入了他的耳中,這聽力太好有時候也未必是件好事情。 第四節 感受蹂躪人的快感(上)   玉皇頂,乃是泰山主峰之巔,為泰山絕頂,又稱太平頂,因峰頂有玉皇廟而得名,又名天柱峰。玉皇廟始建年代無考,古稱太清宮、玉皇觀,主要建築有玉皇殿、迎旭亭、望河亭、東西配殿等,殿內祀玉皇大帝銅像。神龕上匾額題「柴望遺風」,乃是遠古帝王燔柴祭天之處,望祀山川諸神。殿前有「極頂石」,標誌著泰山的最高點。極頂石西北有「古登封台」,乃是歷代帝王登封泰山時的設壇祭天之處。東亭可望「旭日東昇」,西亭可觀「黃河金帶」。   玉皇頂氣勢雄偉,拔地而起,不愧「天下第一山峰」之美譽。玉皇廟在夕陽晚霞的籠罩下,折射出金燦燦的光芒,便如佛主居住的極樂神殿一般。   「泰山乃是帝王設壇祭祀乞求國泰民安之所,也是舉行封禪大典的最佳之地,相傳遠古時期便有72位首領來此巡狩祭祀。」李治立於寇芝芳身側,眼中帶著熱切的嚮往道:「李治不才,他日若是得父皇寵愛得以繼承權柄,必於此祭祀諸天神佛,為天下黎民百姓祈福。」   「小治,你錯了,黎民百姓之福非是得於諸天神佛,而是得於當權者,得於你父皇,得於你。」寇芝芳表情嚴肅的道:「他日你若為天子,必須要時刻謹記,這天下的黎民百姓都是你的子民,對待他們每一個人,你都要有父母一般的胸懷。」   「哼!原來是個皇子,怪不得如此飛揚跋扈。」盧秀音譏諷的聲音傳來,把寇芝芳和李治都給說愣住了。   李治莫名其妙的搔了搔腦袋,自己貌似沒得罪這小妞吧?幸好自己不是一個睚眥必報之輩,否則就憑這句話已經足夠血流成河了。當然,這小妞跟老大的關係貌似不太一般,自己還是莫要搭腔為妙。   寇芝芳則感覺有點頭大,這妮子是不是腦袋秀逗了?明知道小治是皇子還要如此冷嘲熱諷,莫不是真以為天下人都跟自己一般又好說話心胸又寬廣?萬一碰上個心胸狹隘的皇子,事情可就真大發了。看來女人果然是不能太過放任或是抬舉的。   其實盧秀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平時便是看那些權貴人物不爽也僅僅是放在心裡罷了,今日何以總是情不自禁宣之於口呢?難道真是因為面前這兩個男人長得太過討厭麼?貌似也不像,他們其實都還挺順眼的,尤其是那個一臉壞笑長得比自己還漂亮的臭小子。   「咳咳。」婠婠心思靈巧,看出了三人之間的氣氛不對,適時的插話道:「第一個在此舉行大規模封禪儀式的應該是秦始皇嬴政,據說曾留下五大夫松的傳說,也不知道是哪五棵?」   「五大夫松位於雲步橋北側的五松亭旁。」盧秀音急忙找了個台階下道:「立於松下,抬眼遙望十八盤和南天門,可見兩山對峙,萬仞中鳥道百折,雲蒸霞蔚,迷離耳目衣袂之間,松濤陣陣,傳千谷萬壑不絕。俯首下望雲步橋,可見水流潺潺,陡然入澗,瀑水懸流,濺花瀉珠,風響水鳴,萬籟俱寂,風景之秀麗之清幽無言以表。」   畢竟是大才子的親姐姐啊,這文學細胞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優秀,寇芝芳沒有想到盧秀音居然跟盧照鄰一般動輒出口成章,不禁有點刮目相看的感覺。   「《史記》有載,秦始皇登封泰山,中途遇雨,避於一棵大松之下,因大松護駕有功,遂封該松『五大夫』爵位。」盧照鄰雖小小年紀,卻已博覽群書,說起歷史傳說典故自然是信手拈來。   「躲個雨也要如此大動干戈,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就是喜歡小題大做,譁眾取寵。」盧秀音情不自禁的又語帶暗諷,指桑罵槐道,看來這妮子今兒是不惹惱寇芝芳和李治誓不罷休了。   「怎麼我聽過的傳說卻非是如此簡單啊。」寇芝芳飛快的在腦海中搜索出一些文字來,前世雖然沒有好好讀書學文化,卻看過許多雜七雜八的書,今世終於派上用場了。   「寇大哥也知道五大夫松的傳說,願聞其詳。」李治對於傳說野史之類的東西向來都很感興趣。   婠婠和盧秀音都把視線投到了寇芝芳的身上,婠婠是好奇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的愛郎怎麼突然變得博學多聞了,盧秀音則是想看看寇芝芳能夠掰出什麼花來。李治笑嘻嘻的立於一旁,也不說話,他知道自己的老大超級能忽悠,所以並不擔心寇芝芳會下不了台。   「咳咳。」寇芝芳潤了潤嗓子,聲情並茂的道:「嬴政消滅了六國,一統天下之後,自號為始皇帝,喻意自己為古往今來第一偉大的帝皇。他聽有的儒生說,古代帝王必須親自到泰山去舉行封禪大典,才能算是有德行的君王。並且孟子也曾說過,一個新取得天下的帝王,必須上蒼承認他的德行,接受了他的祭祀,才算是真命天子。秦始皇雖然德行未必高尚,卻也希望上蒼承認他是真命天子,於是帶領著文武大臣,和一大群幫閒儒生來到泰山。他們先在泰山腳下停下來,商議封禪典禮如何舉行。據儒生們說,所謂封禪,就是在泰山頂上祭天,在泰山腳下祭地,前者叫封,後者叫禪。更有腐儒說,帝王上泰山頂上祭天最好不要坐車,非坐車不可,也要用蒲草裹起車輪子,以免輾壞山上的一草一木,才表示得出對泰山的敬重。以秦始皇的目中無人聽有如此條件,豈能有好脾氣,一怒之下,不許儒生們參加祭典,自己帶著親信大臣們上了山。沿塗不好行車的地方,就砍樹伐草,開山鑿石。他心想:『我倒要看看泰山的神其奈我何?』……」   「說了這麼多,怎麼還沒說到五大夫松啊?」眾人正聽得如癡如醉間,盧秀音不和諧的聲音響起,怕是這妮子一會兒不搗亂便渾身不舒服。「秦始皇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了泰山,祭了天,還在山頂上立起一塊大石碑。」寇芝芳懶得理會盧秀音的無理取鬧,繼續口若懸河的道:「突然,天色驟變,烏雲滾滾,眼看傾盆大雨便要瓢潑而下。有人說泰山山神發怒的時候,就有烏雲黑雨,山洪暴發,人畜皆會被沖走。秦始皇心中有鬼,以為得罪了山神,拔腿就往山下跑,手下眾人也緊隨而逃。剛剛跑到五松亭這個地方,只聽得一聲驚雷,豆大的雨點就劈頭蓋腦地傾瀉下來了。秦始皇養尊處優貫了,莫說山洪,便是這場大雨就淋得他站立不穩了。屬下眾人自顧不暇,眼看秦始皇便要被衝下山去,危急時刻他忽然發現路邊有一棵大松樹。這位不可一世的大皇帝,趕忙雙膝跪在樹前,兩手死死抱住樹幹,口中唸唸有詞,哀求樹神保佑。雨下得快收得也快,不久就停了,秦始皇以為這是樹神在護駕,於是就封了那棵救他的松樹為『五大夫松』。」   帝王在泰山封禪祭祀已經成為一種極其隆重的曠世大典,尤其是異性而起或功高顯德的帝王,人們認為天神必將賜予吉祥的「符瑞」,他便有資格到泰山報告成功,答謝受命於天之恩,這便形成泰山大典的歷代傳統。   「封」是在泰山極頂聚土築圓壇祭天帝,增泰山之高以表功於天,「禪」是在山下小山丘積土築方台壇祭地神,增大地之厚以報福廣恩厚之情。圓台方壇表示天圓地方。一代帝王若登封泰山即視為天下太平、國家興旺的標誌。而皇帝本人也就成為名副其實的真命天子。   「這秦始皇也是自尋煩惱,封禪祭祀為何非要挑泰山,找個矮點的山脈不是要省心省力得多。」身為江湖中人,婠婠對於政治上的許多事情都感到難以理解。   「漢代史學家班固在《白虎通封禪篇》中說:『王者異性而起,必升封泰山何?報告之義也。始受命之時,該制應天,天下太平,功成封禪以告太平也。所以必於泰山何?萬物之始,交代之處也。』這大概便是泰山之所以如此被看重的最佳詮釋吧。」盧照鄰旁徵博引道。   「聽老大這麼一說,我待會定要去看看這『五大夫松』是如何的蒼勁雄渾。」李治煞有介事的道。   「你就是外頭盛傳的那個軟蛋晉王李治吧?」盧秀音好奇的指著寇芝芳道:「你為什麼要叫他老大呢?李承乾那個畜生不是已經被貶為庶人了嗎?這個二世主不是姓寇麼?」   「……」李治徹底無語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如此蔑視,不過令他稍稍寬慰的是貌似還有人比他更慘不忍睹。   「撲哧!」見寇芝芳和李治一臉的窘態,婠婠忍不住笑了:「這個小壞蛋和晉王雖非親兄弟,卻勝於親兄弟。」   「我說秀音大小姐,你說我是二世主我認了,說李承乾是畜生也不無道理,可是小治怎麼成軟蛋了?」寇芝芳為李治抱不平道。   「人們都這麼說啊。」盧秀音想當然的道:「何況我親眼所見,他堂堂一個晉王殿下,卻什麼都聽你的,還認你做老大,一點主見都沒有,不是軟蛋是什麼?」   「原來是道聽途說啊,秀音妹妹,你這樣是不對滴。」寇芝芳語重心長的道:「看一個人不能光看表象,要看到本質,小治尊重我,那可不是因為他怕了我,而是因為他當我是好兄弟。」   「喂!我比你大好不好。」盧秀音不悅道:「不要跟我套近乎,我跟你又不熟。」   「呃……」寇芝芳被盧秀音說得啞口無言。   「那個……」李治摸著自己的鼻子靦腆的道:「盧大姐是吧,我可以問個問題麼?」   「什麼問題?」盧秀音一點都沒有站在自己面前的乃是皇子的覺悟。   「外頭真的都傳我是個軟蛋麼?」李治小心翼翼的問道,一個想要當皇帝的人,自然是極為在乎自己的名聲的。   「其實你不必太在意的,因為他們在說你是軟蛋的時候並沒有帶著鄙蔑的表情,反而語氣中隱含敬重和愛戴。」盧秀音終是個心軟之人,面對可憐巴巴望著自己的李治不忍道:「我想,人們都希望那個領導他們的是個富有愛心之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所以太子李承乾被貶之後,許多人都希望你能夠成為太子。」   「呵呵,謝謝!」李治轉憂為喜道。   「你不用謝我,這又不是我的想法,誰當太子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盧秀音毫不領情的道,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諳世事,還是太過清高。   「相傳漢武帝劉邦曾八登泰山,立於玉皇頂仰天驚歎『高矣!極矣!大矣!特矣!壯矣!赫矣!駭矣!惑矣!』」見氣氛有點不對,盧照鄰急忙將話題扯回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歷史傳說典故上面。   「那本王是不是也該扼腕來一句『挺哉!聳哉!雄哉!偉哉!』」李治心情大好,不禁湊趣道。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寇芝芳亦詩興大發,跑到了崖邊高聲吟誦道。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眾人皆不由自主的跟著低聲吟誦起來。   李治和婠婠表情倒還正常,僅僅是覺得此二句詩聽起來順耳,讀起來朗朗上口罷了,但是盧照鄰和盧秀音卻是目露難以置信之色,滿臉掛著驚歎和沉醉。   盜版的威力果然是驚人的恐怖啊!當然,盜版也是需要本事的,至少要足夠無恥,比如像寇芝芳這樣的。   可惜詩聖杜甫而今還不知醞釀在哪一個娘胎之中,便是心有不甘亦無法學寇芝芳般穿越來找他算賬啊。   「寇大哥,升之有罪,此前只道你是個武林高手,卻不知你在詩的領域亦有如此高的造詣,升之自歎弗如。」盧照鄰此刻對寇芝芳的崇拜可以說是五體投地。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盧秀音依舊沉醉在寇芝芳隨口吟出的兩句詩所創造的奇妙意境之中:「此詩句無疑是敲響在泰山絕頂之上的洪鐘大呂,是蔑視一切艱難困苦之壯志抱負和雄心萬丈的豪情禮讚!這是秀音聽到過最最動人的詩句,也是對泰山最最崇高的讚譽!」   「秀音小姐過譽了!芝芳愧不敢當!」寇芝芳心中有愧道:「不過是有感而發,妙手偶得罷了。」   「有感而發,妙手偶得,正道出了吟詩作詞的最高意境。好就是好,你不必自謙。如此膾炙人口的詩句至少我是作不出來的,恐怕照鄰也作不出來。」盧秀音對寇芝芳的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沒想到你這個二世主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呵呵!」寇芝芳傻樂道:「只盼秀音小姐以後莫要再寒磣芝芳了。」   「誰叫你之前那般討厭,以後你若是多作一些詩給我,我便待你客客氣氣的。」盧秀音嬌聲道。   盧大小姐還真不是一點遲鈍啊,邊上婠婠那似欲要吃人的眼神她就一點都察覺不到麼?寇芝芳那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你就不能含蓄點嗎?   「呃!」寇芝芳犯難了:「你可不要指望我跟升之一般,見啥都能作首好詩出來,我那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罷了。」 第四節 感受蹂躪人的快感(中)   「那我不管,你這麼有才,作些小詩自然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盧秀音不依道。   寇芝芳狂抹汗,看來盜版這種事情真是不能多干的,報應來得也太快了吧!   玉皇廟雖然不錯,卻畢竟是焚香誦經侍奉神佛之地,寇芝芳和李治都不想擾了它的清淨,於是命人在玉皇廟外搭起了三個大帳篷。   ……   夕陽再美,終歸是短暫的,夜的降臨悄無聲息,它毫不留情的收走了所有斑駁而繽紛絢麗的色彩,用黑暗統治了蒼宇。   盧照鄰和盧秀音姐弟倆的帳篷早已熄了燈,融入了寂靜的夜色之中,一切似乎都已經沉睡,只有寇芝芳的帳篷中卻依然亮堂堂的。   「老大……」李治欲言又止。   「放心好了,不會忘記正事的。」寇芝芳笑道:「我已經知道李祐在哪裡了,順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小子心血來潮想早起看日出,所以咱們只需在此守株待兔便成。」   「當真?」李治興奮道:「老大如何知曉他明早會來看日出的?」   李治並不是信不過寇芝芳,只是他畢竟非是武林中人,不清楚一個武林高手到了一定的境界,究竟有多麼大的能耐。   「我聽到的。」寇芝芳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神秘兮兮的道。   「呃……」李治懵了。   ……   李治一走,寇芝芳立刻對婠婠上下其手起來,這可是在泰山之巔,辦那事應該相當有情調吧,寇芝芳如是想。   儘管一開始並不完全心甘情願,但是婠婠還是欲拒還迎的讓寇芝芳壓到了自己的玉體之上,擾人春夢的無病呻吟聲化入夜空,驚醒了多少春蟲。   然而便是寇芝芳勇猛遠超常人,終是有歇停的時候。   ……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以為只有我睡不著覺,原來秀音姑娘你也睡不著啊?」寇芝芳一開口便是一句超經典的台詞。   「誰無心睡眠了?」可惜盧秀音並沒聽過這句經典台詞,所以毫不客氣的道:「還不都是被你給吵的。」   「此話怎講?」寇芝芳裝傻道。   「你自己心裡清楚。」盧秀音俏臉微紅道,她當然不會說出來是因為寇芝芳和婠婠弄出的怪聲驚擾到了自己,幸好夜色夠黑,臉色便是再紅也不怕被人看到。   「呵呵。」寇芝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面向遠空道:「怎麼一個人出來吹風呢?升之睡著了嗎?」   「他自小就很容易入睡的,所以特別聰明。」盧秀音說起盧照鄰便禁不住流露出溺愛之色道:「我一直都堅信,有朝一日照鄰他定會成為名傳千古的大文豪。」   「我也堅信。」寇芝芳完全贊成道。   兩個人突然都住了聲,靜靜的立於玉皇頂的山崖邊,山風拂得髮絲亂舞,掀得衣袂飄飄,頭頂的一彎月牙將淡淡的茸茸的光華灑在了二人的身上,群星狡黠的眨著眼睛,注視著這一對相伴無言的才子佳人。一種淡淡的奇妙的氣氛在二人之間緩緩醞釀而出,這一片寧靜的夜空在這一刻似乎只屬於他們,還有頭頂的明月星辰,還有在夜色顯得更加巍峨堅毅的玉皇頂。   「若是能夠平心靜氣的停下來看看這夜空,你會發現它其實真的好美好美,尤其是這泰山之巔的夜空。」盧秀音雙眸之中閃爍著愉悅的光芒,聲音中帶著一種悠遠的企盼道:「碌碌世人總是花費無數的代價,只為求得一睹美好的事物,卻沒有多少人發現,其實最美的不是一顧傾人城的佳人,不是千金難換的相如賦,更不是價值連城的珠寶古玩,而是這最最真實的大自然,高山流水,日月星辰,浩瀚天地,無盡蒼穹……」   「秀音之見,亦芝芳之見。」寇芝芳喟然長歎道:「太多太多的人都活在醉生夢死之中,庸庸碌碌的世人日夜為人情世故煩惱操勞,早已忽視了這些一直都在身邊的美好。人們非是沒有向美之心,而是早已失了審美之能。」   「咯咯!」盧秀音笑靨如花道:「幹嘛唉聲歎氣呀?這個樣子真不像你呢!在你吟出那兩句詩的剎那,我便相信,你跟別人定然不一樣,俗世的羈絆並沒有讓你變得庸俗不堪。」   「呵呵,秀音這回恐怕看錯了,芝芳終是俗人一個,豈能免俗。」寇芝芳樂了。   「你已經比大多數世人都好太多了。」盧秀音第一次真心誠意的誇獎寇芝芳道:「之前是秀音魯莽了,以為天下富貴人家的子弟都是一副德行,管中窺豹,以點觀面,以偏概全,讓你見笑了。」   「不要因為兩句詩就愛上我哦,我會受寵若驚的!」寇芝芳舊態復萌,開始口花花起來。   「咯咯!可惜你早已有了妻室,又處處留情,所以……」盧秀音居然也不生氣,笑盈盈的道:「對於你這種感情氾濫的公子哥,小女子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好像你對我的情況很瞭解嘛。」寇芝芳並不否認道:「是升之告訴你的?他應該對我的情況也所知甚少才對啊。」   「照鄰才不會在人背後亂嚼舌頭呢,他只說認識一個很好很好的大哥哥,說要介紹給我做他的姐夫。」盧秀音故作不屑道:「估計說的便是你吧?小孩子家意志不夠堅定,定然是被你用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給收買去了。」   「呃……你不要胡亂冤枉好人好不好?」寇芝芳委屈的道:「偷摸拐騙的事情我可是從來不幹的,忽悠小孩子的事情更不會幹。」   「少來。」盧秀音不為所動道:「你快快從實招來,有沒有給照鄰灌過迷湯?」   這一刻,寇芝芳突然覺得自己跟盧秀音之間的距離變得好近好近,不是身體的距離,而是心與心的距離,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般奇妙,許多時候,也許僅僅需要一個契機,便可以將原本老死不相往來的兩個人拉到一起,同生共死,甚至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呵呵,被你猜中了。」寇芝芳換上一副坦白從寬的表情道:「女王恕罪,小人不過是一不小心買了一堆糖葫蘆而已。」   「咯咯!這事照鄰有說過,你可真行,居然一口氣把全襄州城的糖葫蘆都給收盡了。害得別的孩子好久都買不到糖葫蘆,你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公敵你知道不知道?」盧秀音掩嘴嬌笑道。   「呃……還有這事?」寇芝芳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當時還真沒考慮到這層。」   「當時照鄰說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個人真逗,跟小孩子一樣。」盧秀音越想越是覺得好笑,最後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說美麗的小姐,你笑夠了沒有?」寇芝芳弱弱的道。   「不夠。」盧秀音俏聲道。 第四節 感受蹂躪人的快感(下)   「那你繼續。」寇芝芳無奈道:「我看我的吳剛砍樹,嫦娥喂兔。」   「撲哧!」盧秀音險些笑翻,捧腹道:「這麼美的神話傳說怎麼到了你嘴裡,就變得如此庸俗不堪呢?」   這一刻的盧秀音在寇芝芳眼中,無疑比那之前被二人盛讚的夜空要美上許多許多。誰說國色天香的佳人不及大自然的河山那般錦繡,至少咱寇大爺心裡可不那麼認為。當然,寇芝芳不想被佳人罵作牛嚼牡丹,不諳高雅,所以有些事情便是裝模作樣也是有需要的。   玉皇頂夜晚的春風還是有些涼意的,盧秀音是個沒有絲毫武功底子的姑娘,自然有些承受不住,寇芝芳風度翩翩的脫下來外衫,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領情,輕輕一跺腳,跑回帳篷去了,留下寇芝芳一個人在站在崖邊拎著外衫苦笑不已。   女人,真的是無可捉摸!   ……   「你還敢回來啊!」婠婠俏臉緊繃,咬著嘴唇嬌然欲泣道。   「呃……」寇芝芳一愣。   「在玉皇頂談情說愛,親親我我,很有情趣,很刺激是吧?」   「那是自然。」寇芝芳一把摟住婠婠道:「為夫我正是這麼想滴,所以……咱們是不是再來一次?」   「放開你的臭手。」婠婠掙扎道:「不要拿你摸過其他女人的爪子碰我!」   「什麼摸過其他女人?」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看著人家的時候那副眸中放光的熊樣。」婠婠醋味十足的道:「你就巴不得我給你騰出空間來,你好把人家弄進帳篷裡替你暖被窩是吧?」   「……」寇芝芳真快無語了:「我的好婠婠,乖老婆,你就饒了我吧!以你的修為,難道還不知道我其實什麼都沒幹麼?莫說什麼摸摸小手,便是曖昧話題也根本就沒有半點涉及啊。」   「解釋就是掩飾。」   「呃……這話貌似是我說的。」   「怎麼?就准你說麼?」   「當然不是,呵呵,為夫我的,不就是你的麼,你愛咋用就咋用,我不會問你要銀子的。」   「不要岔開話題。」   「呃……」   「沒話說了是吧?」   「好像我百口莫辯啊。」   「知道你還辯?」   「我對秀音真的沒有什麼壞念頭。」   「叫得多親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呢。」   「我……」   「可惜人家根本就不領情,嫌你的衣服髒呢。」   「我錯了還不行麼?」寇芝芳欲哭無淚道。   女人終是女人,便是婠婠這樣的奇女子,一旦愛上了某個男人,也是會吃醋滴。當然,婠婠並不是一個小心眼的女人,之所以這樣,應該還是撒嬌成分居多吧。   「哼!你一向都是虛心接受,堅決不改。」婠婠冷哼道:「嘴巴上答應得好好的,一轉身依然我行我素。」   「我的人品就這麼遭受質疑麼?」   「不是質疑,你的人品差那是眾所周知的。」   「嘿嘿!看來我便是有三寸不爛之舌亦無法為自己正名了對不對?」   「沒錯,看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啊……放開我……」   「嘿嘿!既然大爺已經臭名昭著了,也不需要裝模作樣的冒充好人了,美人兒你就從了大爺吧……哇卡卡……」   「討厭!……放開你的臭手啦……恩……」   「你不是很喜歡我的臭手的麼?」   「才不!誰說的……不要……人家夠了……」   「一次怎麼夠!至少也要大戰三百回合。」   「你這個淫賊……一天到晚盡不想好事……不要……喔……會被他們聽到的……」   「反正都已經聽到了,一次跟兩次有什麼區別?」   「已經聽到了?」   「嘿嘿!不然你以為呢?」   「你混蛋!混蛋!混蛋!……恩……好脹!」   ……   泰山,自古以來的皇道聖地,而今卻被寇芝芳用最原始的動作辱沒著。玉皇頂的夜色卻因此變得更加溫柔,多麼涼的夜晚,多少人輾轉難眠,為了這樣那樣的夢魘,還有心底捉摸不清的糾結。   ……   「秀音姑娘,早啊!」當寇芝芳攜著婠婠掀簾而出時,盧秀音和盧照鄰早已等候在了崖邊。   「哼!」盧秀音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寇芝芳。   「昨晚睡得好吧?」   「不好。」   「是不是帳篷不舒服?」   「不是。」   「那是……?」   「一晚上都有野貓在叫。」   「喂!你說誰呢?」婠婠做賊心虛的道,昨晚她確實叫得聲嘶力竭,現在嗓子都還有點不舒服。   「呃,婠婠姐姐你這麼激動幹嘛?」盧秀音故作驚訝道:「莫非那野貓是你養的麼?」   「我的兩位姑奶奶,咱們起這麼早是為了看日出的,可不是來聽你們兩個唱歌的。」寇芝芳擠到兩人中間苦著臉勸解道:「你們看那天上的明月星辰,多麼動人心魄,扣人心弦……」   「怎麼不說了?」婠婠和盧秀音彷彿商量好的一般異口同聲道。   「呃……月亮呢,怎麼躲起來了?」   「白癡!」二女再次異口同聲的罵道,說完二人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各自轉過身去不說話了。   就這樣,寇芝芳、盧照鄰、婠婠、還有盧秀音四人靜靜的守候著日出,氣氛有點莫名的詭異,盧照鄰聰明的選擇了沉默,有些事情他知道不是自己這個年紀搞得懂的,儘管他向來都自恃聰明絕頂。   李治則根本就沒有出現在眾人身邊,因為他知道李祐會來看日出,若是見到他在玉皇頂豈不是打草驚蛇。儘管寇芝芳一再跟他說有自己在什麼都不用擔心,但是李祐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所以李治還是有許多顧慮。   ……   「大師莫非也是第一次來看這泰山日出?」   「跟殿下一樣,老衲雖非初登泰山,卻一直無緣得見聞名天下的泰山日出。」   天邊已經有點微微的亮光,天色雖然依舊以黑色為主調,放眼望去,浩渺蒼宇,寂寥星辰下面是一片靜止的如億萬棉花堆疊的雲海,在茫茫的夜色下,像極了遠處同樣黑魆魆的山峰。   東方的啟明星靜靜的掛在高空,像一顆注視著人世間芸芸眾生的蒼天之眼,見證著每一個聖賢又或凡俗的旦夕禍福。   一群影影綽綽的身影自石階緩緩登上了玉皇頂,其中兩個人的對話清晰的進入了寇芝芳和婠婠的耳朵,二人不禁對望了一眼,因為他們都猜到了說話之人的身份。一個自然是齊王李祐,另一個居然是無憂佛惹塵埃,看來伏羲教插手齊王謀反之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怪不得李治派去的人有去無回。   天色慢慢亮了起來,幾乎跟視線平齊的帷幔似的雲彩淡淡的鑲上了一道美麗的金邊,雲海也漸漸的層次分明起來,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那些距離較近的雲彩開始不安分的翻滾和流動。   而稍遠的地方,雲海還是與大山融為一體地默默地聳立著。很快,這種的翻滾和流動就由近及遠地影響到了那些山峰一樣的雲海,他們先是慢慢變矮,慢慢變得起伏不再柔和,終於在一段時間之後被慢慢拉平。這個時候的雲海更加象如水月色下的平靜的大海,只是沒有波濤翻滾所產生的嘩嘩的波浪聲。   盧秀音和盧照鄰姐弟倆的目光早已被各般瞬息萬變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所以根本就沒注意到寇芝芳和婠婠已經攜手向那群剛登上玉皇頂的人行去。迎面而來的那群人顯然都發現了本就想引起他們注意的寇芝芳。   「大師別來無恙啊!」寇芝芳笑嘻嘻的率先向無憂佛打招呼道。   「呵呵,許久不見,寇施主看來一切安好。」無憂佛居然也不急不慢的樂呵呵道,彷彿那次無盡藏院圍殺寇芝芳而不果的事件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我方才一直在想,是不是替佛主超度一下你這個口中有佛心中無佛的忤逆之徒。」寇芝芳笑得很邪惡。   「阿彌陀佛。」無憂佛雙手合十道:「寇施主著相了。」   「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如此跟大師說話。」邊上的李祐不幹了,無憂佛可是連他見了都要客客氣氣的人。   「我圈圈你個叉叉!」寇芝芳絲毫不給李祐面子的罵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站一邊去。」   「本王……」李祐哪裡受過別人這般輕視,頓時便要爆發。   「本王個屁,你是不是想說你是齊王李祐?不就是個皇子麼,還是個永遠都當不上皇帝的皇子,就像沒有命根子的男人一樣,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耀武揚威?」寇芝芳不屑的道:「就你這熊樣也學人家玩造反,你怎麼不回家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哪點像是個當天子的人?」   「我……」李祐被寇芝芳說得都有點結巴了,論能說會道誰比得上咱寇大爺啊。   「不認識老子是吧,告訴你,老子叫寇芝芳,前不久剛做了你的妹夫,不過我是不會認你這種窩囊廢大舅哥的。」寇芝芳摟了摟婠婠道:「公主少傅你總認識吧?她現在也是我的娘子,跟你十三妹一樣。」   「老九叫你來的?」李祐眉頭一皺道。   李祐雖然沒有見過寇芝芳,卻是知道李治跟寇芝芳的關係的,畢竟一個想做皇帝的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瞭解每一個競爭對手。所以李祐有深入研究過自己的各個兄弟,其中當然有李治這個強勁的對手。   「這些你都不需要知道。」寇芝芳臉色冷了下來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既然來了,無憂佛他護不了你,整個伏羲教都護不了你。當然,你是小治的親哥哥,所以我不會宰了你,最多就是客客氣氣的把你請到岳父大人的面前,看他老人家如何發落了。」   「大師……」李祐被寇芝芳的話語給嚇得不輕,寇芝芳的事跡他還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求助的望向了無憂佛,眼中充滿了怯懦和惶恐。   「阿米陀佛!」無憂佛輕輕一歎,他不知道上頭為何要選擇這麼一個扶不上牆的阿斗,白白犧牲了伏羲教那麼多精英。   「如果你告訴花湘和宇文嫆在哪裡,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寇芝芳傲然道:「否則今天除了李祐之外,你們都得死。」   事到如今,寇芝芳已經完全具備了說這種話的資格,這本就是個強者方有話語權的世界,弱者永遠都只有卑躬屈膝,身不由己的份,或者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甚至都不會博得些許同情。   「阿米陀佛,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無憂佛低聲一句佛號。   隨著無憂佛話落,無盡藏院四大金剛從人群裡排眾而出,立於他的身側,四人還是那副老僧入定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是誰都能夠感覺出他們身上蓬勃的戰意。   「哼!米粒之光也敢於日月爭輝。」婠婠一聲嬌斥,天魔場瞬間將無憂佛和四大金剛罩了進去,她豈容任何人傷害自己的愛人,儘管她知道如今可以傷害到寇芝芳的人基本已經不存在。   「寶貝,別衝動。」寇芝芳可不管什麼天魔場不天魔場的,直接一把將婠婠摟進了懷裡,不可一世的大放闕詞道:「殺人放火這種事情還是我們男人來吧,小心弄髒了你的衣服和小手,你的力氣還要留著給我捏肩膀呢。」   「寇施主,上次你能夠有幸逃出升天,我想你也該猜到其中定然有些你所不知的原委吧。」對於寇芝芳的輕視無憂佛也不生氣,依然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看來修佛參禪還是有些不凡之處的。   「莫不是無憂佛心血來潮大發慈悲?還是突然記起了佛家不可殺死的戒律?」寇芝芳嘲諷味道十足的道。   「老衲可以告訴寇施主,因為上面突然下了命令,要我們不得與你為敵。」無憂佛的脾氣還真不是一點好:「所以,也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謝謝你們給我留了半條小命。」寇芝芳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恨意,當日的恥辱他豈能有片刻忘卻:「可是我沒有興趣跟禿驢做朋友。」   「你到底想怎麼樣?」李祐忍不住出聲道。   「不想怎麼樣,請某些人去跟閻王爺唱唱戲,請某個人去長安城裡喝喝茶。」   「看來寇施主是不想再商量了?」無憂佛輕輕一揮手,四大金剛動了,只一眨眼便將寇芝芳和婠婠圍了起來。   「我來了。」寇芝芳話音落,身影動。   李祐和身邊的許多人只看了一道殘影,甚至連婠婠和無憂佛都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四大金剛向四個方向彈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而後無聲無息。寇芝芳則氣定神閒的站在原地,笑瞇瞇的拍了拍手掌,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們死了?」無憂佛眉頭深皺。   「他們死了。」寇芝芳淡淡的回答道,殺死四個人對他而言根本無足掛齒。   「寇施主的動作很快,老衲遠遠不及。」無憂佛歎息道:「你比上一次進步了太多太多,果然是天縱之才啊!天下間如此年輕卻又有這般恐怖修為的除了你,也只有她了。」   「你說的是大聖主吧?」寇芝芳笑道:「此間事了,我會去找她的。」   「也許你們會成為朋友的。」無憂佛突然笑了,有種看透生死的味道。   「但願吧。」寇芝芳不置可否的道。   「雖然老衲遠不是寇施主的對手,但是老衲還是想嘗試一下可以接寇施主幾招。」無憂佛話畢,手中的一串念珠絲線崩斷,十數顆梨木珠子化作了最最可怕的暗器,襲向寇芝芳週身各大穴道。   寇芝芳淡淡一笑,伸出了一隻手掌,臨空揮下,念珠盡皆化作飛灰,剎那間煙消雲散,同時寇芝芳的身形也消失不見,當人們再次看到他時,他已經傲然站在了原本無憂佛所立的位置,一隻手掐著無憂佛的脖子,將他整個人舉在了空中。   一絲細細的血線掛在了無憂佛的嘴角,他臉上猶自帶著淡淡的微笑,彷彿早就預知了自己的命運一般。當死亡無法拒絕,那就欣然接受吧,無憂佛也許不是個虔誠的佛門弟子,但是他確實算是個優秀的佛門弟子。   李祐已經完全懵了,無憂佛的武功之高在他眼裡已經如神一般,可是人家只用了一招,沒錯,是一招,一招便將武功蓋世的無憂佛給切了。而同樣武功深不可測的無盡藏院四大金剛居然連人家的半招都沒有接下,無明不白的就去見了閻王。   那麼,寇芝芳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什麼程度?李祐想不出來,他身後那群跟隨著他的不入流之輩更加想不出來,他們甚至連求饒的勇氣都沒有。   此刻的寇芝芳,在某些人的眼裡,便如來自九幽地獄的殺神,還是面帶微笑的那種。   微笑,當然是殘忍的微笑。   ……   (假愚沒有到過泰山,所以沒有看過泰山的日出,小說中關於泰山日出的描寫許多都是查閱資料而來的,請大家不要怪假愚盜版,借用一下而已,嘿嘿!) 第五節 有私生子的感覺真好(上)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場景,有些片段,注定會被許多人銘記。   生命之中,有些印記是無法被抹去的,無論用盡何種辦法。   寇芝芳傲然而立,單手舉著無憂佛惹塵埃的風姿,不單單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同時如一座豐碑般佇立在了某些人的心中,也許幾十年,也許一輩子……   天色越來越亮,雲海逐漸變得潔白,和它們投下的陰影形成越來越強烈的對比。天邊帷幔的金邊也越來越顏色生動,慢慢就變成了金黃色。山嵐仍然寂靜無聲地吹拂著,不過這次卻已經帶來了氤氳的霧氣,黑煙一樣從頭頂越過,然後慢慢地遮住雲海,啟明星也為之黯淡。黑霧並沒有散去,山嵐甚至和人們賭氣般的從四面聚起了更多的霧氣,速度極快的從人們的頭頂和腳下,四面八方湧向玉皇頂,彷彿在向此刻如天神般的寇芝芳禮拜。   很快地,黑霧逐漸散去,雲海和帷幔又慢慢展現到眼前,黑霧和雲海此消彼長地戰鬥著。某些人終於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寇芝芳身上轉移到了這奇景之中,心境隨之忽而變好,忽而失望。當漸漸熟悉了這種變化,心態逐漸變得平和的時候,黑霧終於開始變淡,輕煙一樣散去。天色慢慢地亮了起來,天地相接的地方,春水一樣一灣一下子變成了迷人的鮮紅。帷幔不再鮮明,遠處水天相接的地方一片亮紅色。太陽慢慢地就探出了自己紅色的面孔,小小桔子一樣,一點點地往上跳躍著。   過了約有半盞茶時間,一個圓圓的,紅彤彤的太陽跳了出來,霎時,大地一片艷紅。整座玉皇頂被朝霞攬入懷中,立於眾人矚目之處的寇芝芳霎時形象變得更加高大起來,便如上帝之子般璀璨而耀眼。   泰山的日出的確美不勝收,然而齊王李祐卻哪裡還有半點心思看日出,風景再美,又豈能比得上自己的小命,他臉上的表情將自己內心的恐懼表露無遺。   與李祐截然相反的是,小小盧照鄰的眼中滿盈的儘是無限的崇拜,他知道寇大哥武功很好,但是好到什麼程度他卻不清楚,因為以前他並沒有見過寇芝芳出手。這一次算飽了眼福了,也算長見識了。   盧秀音並不是一個喜歡暴力的女孩子,但是並不代表他不喜歡武功高的男人,很多時候男人的強大對女人而言也是一種致命的誘惑,哪個女人不希望找一個可以保護自己永遠不受欺負的男人。所以她對寇芝芳再次改觀,印象分恐怕又得翻倍了,文武雙全,家世好,又帥得掉渣的男人也許有,但是又有幾個女人有幸能夠遇上?   婠婠算是個絕對的女強人了,武林中多少人聞妖姬之名而色變,雖然這是一個男人主宰的世界,但是總有那麼幾個不信邪的女人,她們想要證明自己雖為女兒身,卻絲毫不比男人差,婠婠就是其中佼佼者。然而,再強勢的女人依然是女人,她們同樣都期待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寬厚的胸膛,一雙強有力的手,她們當然不會拒絕比自己更加強大的男人來保護自己。   所以,此情此景,泰山的日出,寇芝芳的絕代霸氣,不僅僅令得盧秀音癡了,甚至連見慣場面的婠婠也癡了!   齊王李祐幾乎沒有做任何反抗,面對寇芝芳的強大,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勇氣,所有跟隨李祐登上玉皇頂的蝦兵蟹將全部被寇芝芳請下了玉皇頂,用寇芝芳的話說,便是不想他們髒了這神聖的帝皇祭天之所。寇芝芳當然不會客客氣氣的請他們做巨輦下山,他只是一個個隨手拎起來扔下了山崖而已,便是嚇得屁滾尿流甚至直接昏過去的軟蛋也沒有放過。   玉皇頂清靜了,寇芝芳終於可以和兩個大美女一個小屁孩欣賞漫天的朝霞,和正由紅轉白的朝陽,那透過層層雲霧,頑強降臨大地的金色晨曦,似乎都是為他準備的禮讚。   「老大出馬,果然是不同凡響。」李治終於大搖大擺的出現,一現身便大放闕詞:「祝老大馬到功成,戰場情場兩得意!」   「滾!」寇芝芳和婠婠異口同聲的喝道。   「……」李治立馬哭喪著臉溜了,這裡貌似不歡迎自己,有時間不如去老五面前找找樂子,自己小時候可沒少被他欺負。   「升之,隨我回京吧。」寇芝芳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拐帶盧照鄰的心思,若是以後寫找這小天才代寫情書,泡妞豈不無往不利。   盧照鄰望向了姐姐,眼中滿死期盼之色。   「姐姐可沒那麼多銀子供你去京城那些昂貴的學堂讀書。」盧秀音微微失落的道。   「嘿嘿!秀音不必擔心,小生手頭別的東西不多,就是這銀子多得都發霉了,正想找人幫忙花花,不知秀音可願助人為樂?」寇芝芳笑道:「何況以升之的天分,便是不要銀子,也多得是大儒學士搶著要收他為弟子。」   「這樣不好吧?」盧秀音並沒有斷然拒絕,這對她而言已然是難得了。   若是換作以前,有男子提出寇芝芳這般的要求,盧秀音定然會揮袖而走,可是這一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似乎她很怕看到寇芝芳失望的眼神。   「有什麼不好的,升之本來便是我的小友,何況他日昇之所做之詩必然會像司馬相如的賦一般價值千金,到那時候說不定我還要問你們借點銀子花花呢。」寇芝芳有時候還真挺善解人意的。   「我可以給你洗衣做飯,還可以做些女紅……」盧秀音越說聲音越是輕,因為她有種自薦枕席般的錯覺。   「呵呵!」看著含羞答答的盧秀音,寇芝芳樂了:「那以後我的衣服若是破了,你可得幫我修補哦。」   其實寇芝芳哪有穿破衣服的機會,他那麼多老婆,給他做的又或買的衣裳都可以堆積成山了。   「你是不是嫌棄我不會洗衣做飯,不會做女紅?」婠婠小嘴一癟,眼睛泛紅的委屈道。   「哪裡哪裡!」寇芝芳忙附首婠婠耳邊道:「我的乖婠婠,寶貝婠婠,你可是我最大的寶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迷戀你那水做的身子。」   「你瞎說什麼呢?」婠婠霎時臉紅如火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吐給我看看。」   「討厭!」   「嘿嘿!」   ……   寇芝芳和婠婠都沒有注意到的是,盧秀音的眼中羨慕和嫉妒之色一閃而沒,卻被盧照鄰抓了個正著,只是可惜以他的年紀並沒有辦法完全讀懂自己姐姐的眼神,所以皺了會兒眉頭之後,盧照鄰又將視線轉會到了寇大哥的身上。 第五節 有私生子的感覺真好(中)   「你又突然帶個女人回去,不怕姐妹們吃了你麼?」婠婠低聲道。   「呃……就說是你的好姐妹好了。」寇芝芳的每個想法都跟無恥二字直接掛鉤。   「又讓我背黑鍋。」婠婠不悅道。   「幹嘛說又,第一次好不好。」寇芝芳討好的笑道。   「第一次也不行。」婠婠小嘴上都可以掛兩隻烤鴨了。   「我答應帶你一起去西方大陸。」寇芝芳開始威逼利誘。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哼!便宜你了。」   「嘿嘿!誰叫你是我老婆呢。」寇芝芳笑得很噁心。   「上輩子定是欠了你的。」婠婠不甘心的道。   「說明上輩子的我比較聰明,知道未雨綢繆。」寇芝芳得意的笑道。   「呿——!」   「對了升之,芸兒好麼?」寇芝芳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芸姐姐很好啊,就是老想你了。」盧照鄰笑道:「她一天到晚都惦記著你呢,每時每刻都在我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哦吼!」寇芝芳壞笑道:「小子很有前途嘛,這麼快就把芸兒跟搞定了啊?」   「喂!你胡說八道什麼呢?」盧秀音不幹了:「他們還這麼小,你可不要瞎扯淡。」   「呃……」寇芝芳聲音立時小了十個等級:「開玩笑,開玩笑!」   「咯咯!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婠婠嬌笑道。   「這話貌似是我說的。」   「借我用用不行麼?」婠婠秀眉一翹道。   「呃……當然可以,我的人都是你的,還有什麼不是你的呢!」寇芝芳的反應還算迅速。   「肉麻兮兮的。」盧秀音側過臉去,低聲嘟囔道。   「你嫉妒了是吧?」婠婠的聽力多好啊,豈能聽不到。   「誰嫉妒了,我是同情你呢。」盧秀音毫不相讓的道:「同情你跟了個花心大蘿蔔。」   「哼!嫉妒還是同情,某些人自己心裡清楚。」婠婠終是個傲氣十足的女人,她並沒有真的要跟盧秀音爭風吃醋的想法。   「那個……那個……」寇芝芳囁嚅了半天,才弱弱的向盧照鄰問道:「那隻母鳳凰,曹鳳,她還好嗎?」   原來這才是寇芝芳的真實目的,拐了半天彎,只是想問問曹鳳的情況罷了,那到底是一個他對不起過的女人。   「你說曹鳳小姑啊?」盧照鄰興奮的道:「她剛生了個好可愛好可愛的小寶寶,那小臉蛋小屁股,粉嫩粉嫩的,芸姐姐抱著都不捨得撒手了!」   「等……等……等會……你說什麼?」寇芝芳結巴道:「曹鳳有孩子了?」   「是啊!」盧照鄰點頭道:「曹鳳小姑挺了許久的大肚子,最後咕隆生下一個小寶寶,呵呵!大家都好開心好開心,老師家裡就跟過節一樣,尤其是芸姐姐,就數她最高興了,可是曹鳳小姑卻好像不怎麼開心。」   「胖不胖?男孩還是女孩?長得漂亮不?取了名字沒有?……」寇芝芳激動的一把拽住盧照鄰的雙肩,連珠炮似的問道。   「胖乎乎的一個男孩!」盧照鄰比劃著道:「眼睛跟曹鳳小姑一樣漂亮,名字曹鳳小姑不讓取,說是要等一個人去給他取。」   一邊聽盧照鄰說著,寇芝芳一邊手舞足蹈起來,跟得了失心瘋似的。   「喂!人家生孩子,你這麼激動幹嘛?莫非……」婠婠說著說著突然愣住了,而後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瞪著寇芝芳道:「不會真是你的吧?」   「……」寇芝芳吞了吞口水,沒有回答婠婠,卻突然大喝一聲道:「小治。」   「在!」李治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飛一般的滾了出來道:「老大有什麼吩咐。」   「我要馬上去揚州一趟。」寇芝芳以不可辯駁的語氣道:「立刻,現在就出發。」   「呃……」李治愣了愣:「可是這輦……」   可憐的李治還道寇芝芳想要去揚州遊山玩水呢。   「輦什麼輦,老子騎馬去,你立刻叫人給我安排一匹最最好的馬。」寇芝芳迫不及待的道。   「兩匹。」婠婠冷冷的插話道。   「你也去?」寇芝芳愕然道。   「我老公在外邊惹了禍,我自然要去幫他擦屁股。」婠婠語氣中微帶醋意的道。   「哼!男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盧秀音狠狠的踩著石縫裡探頭探腦的一根小草,一邊咬牙切齒的低聲罵道:「負心薄倖,見異思遷,喜新厭舊,三心二意……」   「姐姐,你在罵誰呀?」盧照鄰今兒有點頭暈,搞不清面前的這三個大人在打什麼啞謎。   「我在罵男人。」   「那個……」盧照鄰怯怯的道:「姐姐,我也是男人。」   「男人個屁,你還是個小屁孩。」盧秀音沒好氣道。   「可是等我長大了,不就是男人了麼?」盧照鄰不服氣的道。   「那等你長大了我再罵你。」   「……」盧照鄰直接無語。   「咯咯!你寇大哥有寶寶了,所以你姐姐很不高興。」婠婠居然還笑得出來,看來她的心胸果然非同尋常。   「寇大哥有寶寶了?」盧照鄰一時沒反應過來:「真的嗎?」   「你剛才自己說的呀,怎麼就忘了?」婠婠提示道。   「啊——?」盧照鄰驚得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盧照鄰可不是一般的孩子,看過的雜書很多,自然知道男人和女人要怎樣才會造出孩子來,所以他很是震驚於寇芝芳跟曹鳳居然短短幾天相處便整出了個小尾巴。怎麼自己在漢江之上的那幾日就愣是沒看出來呢,貌似老師一家根本沒有一個人看出來了。可憐一家人又是逼問又是勸道,曹鳳愣是沒有說出誰是孩子的爹來,卻原來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是自己的寇大哥。   「那個……」李治探頭探腦的問道:「老大有寶寶了?」   「一邊去。」寇芝芳和婠婠異口同聲的喝道。   「我不過是問問嘛,老大的喜事那也是我的喜事。」李治可憐巴巴的道。   「你這老大真是天下少有的情種啊。」盧秀音語氣中譏諷味十足的道:「連自己有了孩子都不知道,這爹真有夠盡責的!」   「哇塞!真有私生子了呀!」李治興奮的搓了搓手道:「是在揚州麼?」   「你不說話會死啊?」寇芝芳大喝一聲道,把李治嚇了一大跳。   「你凶他幹嘛?」婠婠幫著李治道:「自己整出來的事,難道還想怪別人不成?」   「就是。」盧秀音跟婠婠難得的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壞事,那可是咱們寇家第一根苗啊!」婠婠想得還真遠。   「呵呵!我也沒說是壞事,我就是有點樂暈了!腦袋一片漿糊,暈暈乎乎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寇芝芳終於嘿嘿傻笑道:「小治,你別鬱悶啊,我現在精神有點不正常。呵呵!」   「你別光顧著傻樂啊!」婠婠可比寇芝芳要鎮定多了:「難道你就這麼傻傻的跑過去找人家麼,不做點準備工作?」   「什麼準備工作?」   「你真傻呀?」婠婠氣道:「人家一個姑娘家,還沒嫁人,就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那得承受多大的壓力啊!你難道不該給人家一個名分麼?」   「看我笨得!」寇芝芳在自己的額頭上狠狠的敲了一下道。 第五節 有私生子的感覺真好(下)   「晉王殿下,能不能給我也弄匹馬?」盧秀音委婉的請求道:「我也想去揚州一趟。」   李治望向了寇芝芳,弄匹馬對他而言雖然是小事一樁,但是這畢竟是涉及到老大的事情,作為小弟自然是需要請示滴,這叫做規矩。   「你湊什麼熱鬧?」寇芝芳頭疼道:「你身子這麼弱,日夜兼程我怕你受不了。」   「誰說人家弱了!」盧秀音不滿道:「人家經常有鍛煉的,這不都爬泰山來了嘛。」   「可是這事貌似跟你沒關係吧?」   「誰說我去揚州是要參合你的事情了,曹老先生一家照顧了照鄰這麼久,我這個做姐姐的難道不該去感謝人家一下麼?」盧秀音理直氣壯的道,倒把寇芝芳說得無語了。   是啊,人家去看下自己弟弟的老師有什麼不對。   「好吧好吧,到時候撐不住你可別哭鼻子。」寇芝芳嚇唬盧秀音道。   「哼!當人家沒有出過遠門麼?」盧秀音嬌哼道,說完不再理會寇芝芳了,她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去揚州一趟,便是寇芝芳不允恐怕也阻止不了她。   「升之,你可別學你姐一樣給我添亂。」寇芝芳警惕的看著盧照鄰道,若是再加上這小子,便是想快也快不起來了,他可是巴不得立馬就飛到揚州去見自己的寶貝兒子的。   「我不去,我想去長安城。」盧照鄰很明顯的言不由衷的道,知道了曹鳳生的寶寶乃是自己寇大哥的,他自然很是激動,也想回揚州一趟,可是他同樣知道寇芝芳不方便帶上自己這個小屁孩。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省力。」寇芝芳鬆了口氣道:「小治,你先帶齊王回京吧,順便帶上升之,替我好好照顧他。」   「沒的問題!」李治拍胸脯保證道。   「把身上銀票都掏出來。」寇芝芳毫不客氣的道。   「幹嘛?」李治一把摀住自己的衣懷,怕怕的道。   「沒聽你婠婠嫂子說要做準備工作麼?」   「老大,你就饒了我吧!」李治哭喪著臉哀求道:「你已經刮了我八次了呀,我剩的真不多了,你總得給我留點零花吧。」   「回去還給你。」寇芝芳無所謂的道:「你老大我有的是銀子,你怕啥?」   「問題是老大您可一次都沒還過啊。」李治低聲道。   「我把明堂窩每年的紅利分你一半行了不?」   「等等,明堂窩好像跟老大你沒關係吧?」   「以前是沒關係,現在關係可大了。」寇芝芳得意洋洋的道:「因為胡小仙已經把明堂窩送給老子了。哇哈哈哈哈!」   「瘋了!瘋了!一定是瘋了!」李治搖頭唉聲歎氣道。   「誰瘋了?」   「胡小仙瘋了唄。」李治痛心疾首的道:「給誰不好啊,偏偏要給老大你,這不是肉包子打狗麼?或者我該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明堂窩被老大給吞下去了,接下去就該是胡小仙自身難保了吧?」   「哇Kao!」寇芝芳雙眼一瞪道:「放啥屁呢?」   「呵呵!」李治立馬賠上笑臉道:「老大說的話可當真?每年一半紅利?」   「要不要給你立字據?」   「呃……」李治頹然道:「不用了,老大的金子招牌,還需要字據麼!」   李治臉上那笑,便跟哭似的,寇芝芳開空頭支票可不是一回兩回了,可是誰叫他是自己的老大呢。便是明知肉包子打狗,包子還是得照扔,狗還是得照打呀。   「咯咯!」婠婠忍不住笑道:「行了,你就別難為他了,我這裡還有些銀票,夠你用的了。」   「哼!恃強凌弱!狗仗人勢!欺軟怕硬!為非作歹!十惡不赦!……」盧秀音終於也看不下去了。   「我說盧大姑奶奶,您就不能少用幾個詞表揚我?」寇芝芳極度無恥的道:「不然我會變驕傲的。」   ……   「這馬該怎麼上去啊?」盧秀音弱弱的問道。   「不是吧?」寇芝芳狂暈:「我的大小姐,你沒騎過馬還瞎攪和什麼呀!」   「人家不會可以學嘛,你這麼凶幹什麼?」盧秀音小嘴一癟,貌似就要嗷嗷大哭的樣子。   「別別,我的姑奶奶,你可別哭,我最怕女人哭了。」寇芝芳作投降狀道。   「那你教不教人家嘛?」盧秀音扭著一對性感的屁股撒嬌道:「我可以先跟你合騎一匹的。」   「不用了,我其實根本就沒打算要騎馬。」寇芝芳嘿嘿笑道。   「不騎馬?」盧秀音不解道:「那咱們怎麼去揚州?坐船?這附近可沒船。」   「跑過去。」寇芝芳語出驚人的道。   「跑過去?」盧秀音徹底被驚傻了。   「不錯!」寇芝芳煞有介事拍了怕自己的腿道:「咱們三個就用這個去揚州。」   「你開什麼玩笑呀!」盧秀音半天才恢復說話的能力道:「那得跑到何年何月啊?」   「你沒學過武自然不會明白,人有時候可比馬快多了,而且馬跑時間長了需要休息,我卻不需要。」寇芝芳傲然道:「便是一口氣跑到揚州城,對我而言亦只是小菜一碟。」   「那婠婠姐呢?」盧秀音用嘴努了努婠婠道。   「她也可以的。」寇芝芳笑道:「你別看她跟你一樣嬌滴滴的,要真發起飆來,一般的江湖中人定然嚇得屁滾尿流,你知道江湖中人稱她什麼嗎?——妖姬,就是說她跟商朝的妲己一般貌美如妖,妖法高超的意思。」   「哦,你們都可以,那我怎麼辦?」盧秀音哭喪著臉道。   盧秀音這回真有點小自卑了,寇芝芳厲害也就罷了,怎麼婠婠也這麼厲害呢,看來之前她一直都在讓著自己,不然只要給自己來上一掌,自己不就跟那個齊王帶來的人一樣了麼。   「不要看我,我從來就沒背過人。」婠婠見寇芝芳望向自己,立馬猜到了他的心思。   便是婠婠願意,女人背女人貌似也太彆扭了點。何況,而今寇芝芳的修為本就比婠婠高,若是婠婠再背個人,恐怕就難以跟上寇芝芳的速度了。   「能怎麼辦,只能我背著你走嘍。」寇芝芳轉向盧秀音攤了攤手道:「如果你不介意被我佔便宜的話。」   「哦……」盧秀音咬了咬嘴唇,低聲道,臉頰微微的有點泛紅,她顯然是想到了某些相當不雅的情景。   「你現在還有機會反悔。」寇芝芳樂道,看著盧秀音的窘態他的心裡感覺相當爽,這是否變態心理?   「誰要反悔了。」盧秀音勉強振了振精神道:「你說你這人,明明不用馬,幹嘛還讓人家給你備馬勒?你這不是折騰人麼。」   「呃……」寇芝芳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那不過是脫口而出的話罷了,當時沒考慮那麼多,嘿嘿!」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啊!」婠婠催促道:「你還要不要見你兒子了?」   「……」寇芝芳一想到遠在揚州城的小寇寇,立馬來了精神,也不管盧秀音願意不願意,一把拎起她,往背上一甩,身子霎時便化作了一道殘影,消失在路的盡頭。   「喂——」婠婠跺了跺腳,竭盡全力的跟了上去。   …… 第六節 哈哈哈!老子有娃了!(上)   揚州,地處長江和大運河的交匯處,長江和大運河俱為整個大唐的水運命脈,那麼揚州成為漕運和鹽運的中心自然屬於理所當然。交通的發達,帶來了揚州的日益繁盛,其成為富甲天下的大都市也就水到渠成了。   在隋朝三十八年短暫的統治結束後,當歷史老人蹣跚的腳步跨入大唐貞觀盛世,揚州也英姿煥發,進入一個煌煌燁燁的時期,聞名海內外,時有「揚一益二」之稱。它繁榮的經濟、昌明的文化洋溢著盛世氣息,展現著大唐最最迷人的丰采,領導著時代潮流。它在眾多領域的欣欣向榮,深深為鄰邦及海內外各國所欽羨,所謳歌,所嚮往。   揚州以蜀岡為界線,分為衙城和羅城,「街垂千步柳,霞映兩重城」,衙城羅城上下相聯,形成了周長四十里的揚州城。   既為大唐水運樞紐,揚州城的各處水面自然停了無數的船隻,大大小小,成千上萬,揚州製造的船舶更是行駛在大唐縱橫萬里的各處水道上,江河湖泊,大海汪洋,隨處可見它們的身影。大唐的綾羅綢緞,陶瓷茶葉,在這裡被裝上船舶運往海外。而海外的珠寶,香料,藥材又是在這裡源源不斷的輸入大唐,   揚州城之喧囂繁華可以想見,幾可媲美長安城,這裡無疑是商人們最愛的所在,因為它蘊含著無數的商機。   揚州即為淮南道治所,節度使府所在,又設有大都督府,其政治地位在整個南方亦是一時無兩。   吳剛,江南八大世家之一揚州吳家家主,年輕時被仇家斷去左手,後苦練獨臂刀法,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被其練成了絕世的刀法。手中一柄九環大刀在江南罕逢敵手,人稱「獨臂刀王」。   在江南八大世家的華麗外衣下,鮮為人知的是,吳剛其實早已入了女媧教,並且通過其不懈的努力,終於在女媧教中小有一點成就。否則以他一個落魄武生的身份,憑什麼成為江南八大世家之一的家主?   吳剛今天心情很好,因為他剛被升任為女媧教淮南道總負責人,護法仙子池水仙派人送來的任命書還在懷裡揣著呢。   再加上寶貝兒子一直苦苦追求的姑娘家里長輩終於答應見自己了,可謂雙喜臨門。雖然他估摸著人家是怕自己這張老臉沒處擱去,才給這麼個面子,但是不管怎麼說,至少說明有商量的餘地,總比之前一直被人拒之門外要好得多了。   其實吳剛心裡並不贊同兒子的選擇,那個姑娘他也見過,雖然完全可以稱得上秀外惠中,但是畢竟年紀不小了,比自己的兒子還要大三歲。最難以接受的是,居然未婚先孕,前些日子還生下了個大胖小子來。他們家也真是搞笑,不但沒有弄清楚自己孫子的親爹是誰,還居然把個野種當了寶貝。   然而反對歸反對,自己的寶貝兒子自從見過人家一次之後,便跟得了失心瘋似的,說是非人家姑娘不娶,便是年紀大些,甚至有孩子也可以不在乎,你說氣人不氣人?   起初吳剛自然是全力阻止的,但是為人父母,見兒子終日失魂落魄,行屍走肉似的,豈能不心疼得不行,最後只得妥協,答應幫忙想想辦法。   「哎!」想到這裡吳剛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勉強振作起精神,敲響了曹府的大門。   為了表示敬意,表現誠意,吳剛不但親自登門拜訪,甚至沒有帶一個下人,可見為了兒子他是真的煞費苦心啊,也是真的沒轍了。   「喲!吳家主,您真親自來了呀?」開門的管家忙將吳剛迎了進去。   雖說今日對方是有求而來,但是憑著人家那身份,小小一個曹府還真沒法跟人家比,吳剛一句話,恐怕曹府就得在揚州城消失。   「曹老,您怎麼親自出來了。」老遠瞧見曹憲的身影,吳剛急忙迎了上去道。   「貴客光臨寒舍,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曹憲雖然恃才傲物,但是對於吳剛這個白手起家的巨擘還是懷著三分敬意的。   「曹老啊,咱們都是為人父母的,天下父母親,豈有不盼著兒女過得開心幸福的道理。」吳剛一把握住曹憲的手,語氣誠懇的開門見山道:「我此來的目的想必曹老心中亦是一清二楚,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只希望曹老給犬子一個機會,也給令嬡一個機會。說實話,我本來是不贊成犬子作此選擇的,因為令嬡的情況確實有些特別,曹老也該理解,一般人家是斷然無法接受的。但是我吳剛不是一個迂腐之人,更不想做那棒打鴛鴦大煞風景之事,所以我尊重犬子的選擇。犬子對令嬡的心意天地可鑒,便是我這個父親亦深為感動,我相信他會給令嬡最大的幸福的。至於令嬡的孩子,我想那定然是年輕人一時失足造成的後果,聖人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便是再迂腐亦還是讀過幾天書的,我們一家會像待親孫子一般待他,只要令嬡今後能夠做個賢惠的兒媳婦……」   「吳家主,我曹憲是個書生,雖然有點書生的臭脾氣,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令公子雖然出身名門,卻全然沒有那些富家子弟名門之後的囂張跋扈,更不會胡作非為,欺凌弱小。若是尋常情況下,吳家能夠看得上小女,我曹憲豈能說個不字。」曹憲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欲言又止道:「可是小女的情況……」   「此話怎講?」吳剛一愣,他還真被曹憲唬住了,莫不是還有更糟糕的情況?   「非是老朽不願,而是小女誓死不嫁啊!」曹憲終於道出了自己的苦衷,他這爹當得也是身心疲憊啊。   「這是為何?」吳剛真搞不明白了。   照理說婚姻大事該有父母做主,起初他還以為是曹憲從中作梗,畢竟一個未婚先孕的大齡姑娘,一般人家哪裡敢要。自己兒子這麼好的家世,又是文武全才,換作別的姑娘,早就心裡樂開花了,豈有不應允的道理。莫不是她與那孩子的親爹還有瓜葛不成?   「小女死活不說,老朽亦是一籌莫展啊!」曹憲苦著臉道:「你說這到底算啥事啊?莫不是我曹憲上輩子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爺要如此折騰我們曹家。」   「我可否見令嬡一面?」吳剛依然不死心道。   「稍等一會吧,小女正在給孩子餵奶水呢。」曹憲臉上稍稍露出了點笑容道:「本來我是想一把摔死他的,可是他就那麼對著我咯咯的笑,人心都是肉長的,誰還下得去手啊!你說這孩子也真奇怪,一出生就笑個不停,從來不哭,誰抱到手上都會愛不釋手!」   「你們真都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誰麼?」吳剛好奇道。   「小女不說,我們總不能又打又罵逼問她吧?」曹憲無奈道:「剛生了孩子,身子骨還弱著呢。」 第六節 哈哈哈!老子有娃了!(中)   小小的庭院,綠草茵茵,幾朵小野花迸發著濃濃的春意,一個貌若桃花的少女在院子裡輕輕的蕩著鞦韆。不,其實她該是少婦了,因為她的懷中正抱著一個瓷娃娃般可愛的嬰兒,而她的臉上則掛著最最慈祥的母性微笑。   「寶貝啊,你悄悄的降臨到這人世間,你那個壞蛋爹都不知道呢!」少婦溺愛的在嬰兒的臉上親了又親道:「他若是看到你,該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咯咯!……咯咯!……」嬰兒手舞足蹈,興奮得不行,胯下小小的茶壺把一抖一抖的,惹得他娘情不自禁的用手指小心翼翼的彈了彈。   彈性還真好,跟他爹有得一拼。   「小姑,小姑。」一個大約十歲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衝進了院子,一邊跑一邊叫喚道。   「什麼事這麼急呀?」少婦目露關切的道:「慢慢來,別摔著了。」   「爺爺帶來一個人,那人說他的兒子想娶小姑回家做媳婦。」女孩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斷斷續續的道,小姑娘顯然是跑得太急了。   「我不是說過誰也不嫁了麼!」少婦皺眉道:「爹怎麼還把人家往家裡領啊?」   「芸兒不知道。」女孩似懂非懂的搖了搖頭道。   自稱「芸兒」的女孩正是曹憲的孫女曹芸,而少婦自然便是曹鳳了。   「知道那人是什麼身份嗎?」曹鳳慎重的問道。   「好像爺爺叫他吳家主。」曹芸向來都是個心細的孩子。   「八大世家?」曹鳳眉頭皺得更深了。   曹憲雖然在大唐學術界略有薄命,亦曾經深受當今聖上的器重,甚至一度欲召其為弘文館學士,但是而今他畢竟年老不仕,在許多人的眼裡只是個開私塾的老學究罷了。在揚州城,曹家與吳家的地位差距實在是太大,若是對方用強,恐怕曹家除了妥協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吳家那個叫吳克俠的公子哥自己倒是有些印象,雖然算不上討厭,但是絕非自己喜歡的類型,跟某人比起來似乎總感覺缺了點什麼。討厭,又想起那個冤家來了,他那樣欺負了自己,也沒給個說法就偷偷溜走了,現在突然之間多了個小尾巴,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該不該讓他知道呢?若是再看到他,又該不該原諒他呢?曹鳳又陷入了像往常一般糾結的矛盾之中,雖然很恨那個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恨的次數多了,似乎痛卻慢慢少了,原本極度討厭的那張臉,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該怎麼辦呢?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啊,孩子沒有爹能行麼?給他重新找個爹?孩子長大了會怪自己嗎?自己又能夠接受別的男人嗎?別的男人又是否會接受孩子呢?……   「咳咳!」兩聲咳嗽將陷入沉思的曹鳳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曹鳳自然聽得出來這是自己爹的聲音,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須面對了。   「喂好了嗎?」   「好了,爹你進來吧。」   隨著曹憲一起步入院子的自然是吳家家主吳剛,他的視線直直的落在了曹鳳手中的嬰兒上,這的確是一個可愛到沒有天理的嬰兒,若不是他的來歷過於尷尬,想必自己亦會忍不住喜歡的。   「沒有爹的孩子會被小夥伴欺負的。」吳剛有點突然的道:「我爹去世得很早,是我娘一個人把我拉扯大的,那個時候鄰居的孩子經常欺負我,說我是沒爹的小雜種。呵呵,小時候我心裡唯一的願望便是,我要是有個爹該有多好啊!」   「……」曹憲和曹鳳,甚至曹芸都不解的望著吳剛,不知道他話中的含義。   「我不知道這個孩子的親爹是誰,但是他肯定是個不負責任的爹,這樣的爹不要也罷。」吳剛終於切入主題道:「犬子雖然算不上是什麼人傑俊彥,但是我們家教向來都很好,他將來會是一個好爹爹,也必須是一個好爹爹。而且我可以保證,吳家絕對不會因為孩子身上沒有吳家的血脈而有半點歧視,他會擁有和吳家所有的子孫一樣的權力和義務。這些話,我以吳家家主的身份來保證。」   「孩子真的不能沒有爹嗎?」曹鳳弱弱的問道,她似乎有點被吳剛說動了,不得不承認吳剛的話的確很有說服力。   「如果有一天孩子懂事了,他知道自己本來可以有個好爹爹的,因為你的固執使得他失去了那樣的機會,你不怕他會恨你麼?」吳剛繼續下猛藥道。   「我……」曹鳳陷入了掙扎。   「爹不會逼你,你自己想清楚了再作決定吧。」曹憲自然是瞭解自己女兒的,所以他知道此刻該說什麼做什麼。   院子裡靜得落針可聞,吳剛自然是心裡忐忑的,他知道曹鳳的決定直接影響到自己寶貝兒子未來的幸福,而偏偏他吳剛又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斷不能做恃強凌弱的事情,否則便是官府會放過他,女媧教高層那群厲害的女人也絕不會放過他。   曹憲同樣是忐忑的,最好自然是外孫的爹是個好男人,能夠把自己的女兒光明正大的娶回家,但是目前看來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了。那麼他只能寄希望於女兒還能嫁個好人家,有個可以關心愛護她和孩子的丈夫,不會因為孩子的問題而受盡冷嘲熱諷,甚至虐待。   曹芸則似懂非懂的看著三個莫名其妙的大人,乖巧的從曹鳳手中接過了小表弟,小傢伙正一邊咬手指一邊對著自己使勁的樂呢!臉上的兩個小酒窩都可以裝一壺酒了!   「我嫁!」沉默了許久之後,曹鳳終於抬頭道。   「此話當真?」曹憲和吳剛異口同聲的激動道。   「但是我有個條件。」曹鳳淡淡的道。   「你說。」吳剛毫不猶豫的道。   「我不希望孩子將來知道自己非是吳公子親生。」曹鳳的條件有點出乎吳剛的意料。   「這個完全沒有問題,從今以後他便是我們吳家的子孫,吳家任何人都必須把他當做自己人來對待,若是做不到,我會將之請出吳家。」吳剛雖然意外,卻還是大手一揮的應允道:「還有別的條件嗎?」   「沒有了。」曹鳳似乎已經到了無慾無求的境界。   「好!明日我就請節度使大人和都督大人親自為媒,上門提親。」吳剛快刀斬亂麻的道。   「這個……是不是太隆重了點?」曹憲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甚至覺得吳剛有點小題大做。   「吳某只有一子,他日吳家的一切都是他的,這婚事自然不能太寒酸了。」吳剛老懷大慰道。 第六節 哈哈哈!老子有娃了!(下)   曹憲曾經在京城學術界極富盛名,但是他拒絕了高官厚祿,回歸故里,開設私塾教書育人,雖然在揚州城亦慢慢有了些影響力,然而與他在京城時動輒受當今聖上親自召見的風光比起來,風頭就弱了太多了。   節度使郭亮和大都督錢峰可從來沒有光臨過曹府,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曹憲的存在,所以對於吳剛的大動干戈,曹憲有點侷促也是人之常情。   揚州城,太傅街,選樓巷,今日停了許多裝飾華麗的大轎子,曹府門口被圍得水洩不通,江南八大世家之一的吳家家主吳剛唯一的兒子吳克俠相中了曹府的小姐曹鳳,此事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而今日,正是吳剛請節度使郭亮大人和大都督錢峰大人做媒,並親自登門提親之日。   什麼叫做一人飛昇仙及雞犬,曹府今日的盛況便是最最真實的寫照,一個小有名氣的私塾先生便是想見節度使大人又或都督大人一面都難,可是今日兩位揚州城裡最大的官卻親自登門,也足見吳家在揚州乃至淮南道,甚至整個江南的影響力。   曹憲已經許久沒有這般風光過了,這還是拜自己的閨女所賜,終於可以讓她嫁個好人家了,曹憲雖然心有不捨,但還是高興居多。其實他一直都盼著那個與自己極為投緣的祝老弟來揚州,他曾想過把女兒許配給他,可是那小子一直都沒有出現,連個信都沒送過來。罷了罷了,便是人家來了,女兒都已經有了孩子,說難聽點叫做殘花敗柳,還能指望人家怎麼樣呢?   外面來了很多身份尊貴的客人,曹鳳知道,但是她卻早早的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閨房裡,沒有人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曹老啊,當年您瞻仰聖上之丰采的機會可是比我們還多得多啊!」郭亮是個矮胖子,說話時渾身肥肉亂顫,一雙眼睛笑得瞇成了兩條縫。   「呵呵!」曹憲有點暈暈乎乎的道:「兩位大人均是國之棟樑,聖上定然是極為信任你們,故而接見才少了。」   「曹老所言有理。」錢峰頷首道:「若是聖上三天兩頭召見我等,還真是睡不安寢啊!」   大都督錢峰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武官,濃眉大眼,虎背熊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衝鋒於沙場的百戰將軍呢。   「兩位大人,犬子和曹鳳姑娘的事情就拜託了!」吳剛笑道。   「吳老弟放心,不就是做個大媒麼,小事一樁。」郭亮瞇著眼睛笑道:「你吳老弟一句話,我們這些地方官員還不都得乖乖領命,在這揚州一畝三分地上,你的話可比我跟錢大人的話有用多了。」   「大人取笑了,吳某升斗小民,豈敢不聽從兩位大人之命。」吳剛冷汗直冒道,這個郭大人還真是能開玩笑啊,這種話可是要誅心的啊。   「若是吳老弟只是升斗小民,我們這些拿俸祿的小官豈不都餓死了。哈哈哈!」錢峰大笑道,給人有點話中有話的感覺。   「錢大人跟你開玩笑的,不必介意!」郭亮見吳剛有些尷尬,笑著解圍道:「咱們今日是不是就把令公子和曹老千金的喜事給定下來,然後安排吉日盡快讓他們完婚?年輕人想必都等不及了吧?嘿嘿!」   「誰跟誰的吉日?」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在客廳中響起,令得廳中的四人均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他們都是見多識廣的人,並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   「還能有誰,你的小情人就要嫁給別的男人嘍。」這是一個甜美的聲音,顯然發自少女之口,然而廳中四人並沒有心情欣賞這聲音的美妙,因為少女所說之話讓他們都驚呆了。   在廳中四人灼灼的注視下,一男二女三人施施然的步入廳門,男的英俊瀟灑,女的貌美如花,便是見慣大場面的吳剛四人亦都感到有點目眩。   「曹老,別來無恙!」寇芝芳率先向曹憲打招呼道。   「你是?」曹憲還是第一次見到寇芝芳的廬山真面目,一時間自然反應不過來他便是那個買了全城糖葫蘆哄自己孫女的祝志方。   「襄州城外,漢江之上……」寇芝芳提示了半句後笑瞇瞇的望著曹憲,不說話了。   「祝小弟?」曹憲不敢確定的問道。   「呵呵!正是小弟。」寇芝芳點頭道。   「你……」曹憲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小子變化貌似也太大了吧。   「此前曹老所見並非小弟真容,非是小弟有意欺瞞曹老,而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曹老恕罪!」寇芝芳誠懇的道,他覺得心中有愧,所以態度極為恭敬,何況曹憲本就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人。   「那位姑娘方纔所說的話……」曹憲望向了站在寇芝芳身旁的盧秀音,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寇芝芳解釋一下盧秀音之前說的那幾句話。   「曹姑娘生的孩子是我的。」寇芝芳此來的目的相當明確,所以他並不準備再隱瞞什麼,狠狠一咬牙,語出驚人的道。   「你說什麼?」曹憲手中的茶杯輕輕一晃,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曹憲臉上的表情之複雜無法言喻。   「我說,曹鳳的孩子是我的,我此來的目的便是要回自己的孩子。」既然已經把話說開,寇芝芳反而鎮定了下來,誠懇的向曹憲道:「當然,還有孩子的母親。」   「你……」曹憲指著寇芝芳,氣得老半天說不出話來,自己最為欣賞的少年,居然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他豈能不痛心疾首,何況事情的受害者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你說曹姑娘的孩子是你的?」吳剛皺起了眉頭,眼中厲芒一閃而過,卻被寇芝芳捕捉個正著。   「這是我跟曹家的事情,與外人無干。」寇芝芳冷冷的道,他這次來得如此匆忙,可沒有時間和心情去應付不相干的人。   「以前也許與我無關,但是現在我卻不是外人。」吳剛也不生氣,只是冷冷的道:「因為曹鳳姑娘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兒媳婦了。」   「你的兒媳婦?」寇芝芳臉色一沉道:「你兒子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搶女人!」   「反了!反了!」錢峰怒而拍案道:「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你知道坐在你面前的都是什麼人麼?本來念你年紀輕輕,不懂規矩情有可原,本官也不欲為難與你,可是你實在是太不識抬舉,太放肆了!」   「你又是什麼東西?」寇芝芳毫不客氣的反辱相譏道:「哼!酒囊飯袋,尸位素餐!」   「年輕人,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郭亮依然彌勒佛般的笑嘻嘻道:「我不管你剛才說的話是真是假,也不管你以前與曹鳳姑娘之間發生過什麼,自今日起曹鳳姑娘便是吳家的人了,所以還是請你莫要多事為好,人貴在有自知自明,少惹火上身,方能長命百歲。」   郭亮雖然說話的時候笑瞇瞇的,但是他的話中明顯帶著威脅意味,想告訴寇芝芳這裡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你若想活得久些,最好知難而退。   但是寇芝芳又豈是知難而退之人,何況他並不認為面前的這些人算是什麼難題,今時今日能夠讓他為難的人在大唐一隻手都數得出來。   「祝小弟……」曹憲沉默了半天,終於發話了。   「我姓寇。」寇芝芳對於曹憲的態度那是絕對的誠懇:「我跟曹鳳的事情,日後必然會給您一個合理的解釋和圓滿的交待。但是您絕不能讓曹鳳嫁給別人,因為我才是孩子的親爹。」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孩子的親爹,早上哪去了?」吳剛冷笑道:「有你這麼不負責任的爹麼?」   「我自然有我的苦衷和理由,但是此刻我不想解釋。」寇芝芳瞪向吳剛道:「我是來贖罪的,但是不代表我會讓出我的女人和孩子,不管什麼條件都絕對不會讓。」   「小子,不要太囂張了!」被無視的錢峰再次拍案怒聲道:「在揚州城這一畝三分地上,不,是整個淮南道,還沒有我們三個人說話不頂用的時候。」   「是嗎?」寇芝芳不以為然的道:「那今天我就讓它不頂用一次。」   「你這是找死!」錢峰真的是怒到了極點,作為揚州大都督府的都督,除了在座的吳剛和郭亮之外,整個揚州城還真沒有人敢對他說個「不」字。便是吳剛和郭亮,大多時候還是相當給他面子的。   「小伙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郭亮勸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搶走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寇芝芳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道:「便是諸天神佛也不行!」   「好大的口氣啊!」錢峰不屑的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憑什麼口出狂言,莫非你爹是京城裡的什麼大人物不成?」   「就憑你還沒有資格知道我家老頭子的名號。」寇芝芳輕蔑的道:「這種小事我自己便搞得定了,用不著我家老頭子出馬。」   「祝小弟,我最後叫你一聲祝小弟。」曹憲搖頭歎道:「罷了!不管你對鳳兒做過什麼,老朽也不追究了,你就放過鳳兒,讓她安安穩穩的嫁個好人家吧,就當老朽求你了,你鬥不過這兩位大人還有吳家主的。」   「哦?兩位大人?」寇芝芳視線在郭亮和前鋒臉上掃過道:「果然是兩個朝廷命官,貌似職位還不低的樣子。」   「本官錢峰,任揚州大都督府都督。」錢峰傲然道,從二品,這確實是一個足以光宗耀祖的高位了。   「果然是很大!」寇芝芳望向了郭亮道:「閣下呢?」   「郭大人乃是淮南道節度使。」吳剛替郭亮說道。   「怪不得如此囂張狂妄,一個節度使,一個都督。」寇芝芳視線投向了吳剛道:「你是吳家家主,江南八大世家之一的吳家?」   「不錯!」吳剛面露驕傲的神色道。   「哈哈哈哈!」寇芝芳仰天狂笑道:「便是李世民在此,我也要帶走我的女人和孩子!我再說一次,沒有人可以阻止我,諸天神佛也不行!」   「放肆!」錢峰大聲喝道:「你居然敢直呼聖上的名號,按律該斬!」   「斬你個屁!」寇芝芳吐了口水道。   錢峰還待開口,卻突然發現自己說不了話了,因為他的脖子上突然出現了一隻大手,手很纖細,完美無瑕,卻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殺氣。出手的是婠婠,她實在是看不下去別人對自己的男人的語言侮辱了,因為曹鳳的事情生氣歸生氣,但是她可以生氣,不代表別人也可以辱罵寇芝芳。   「你敢對朝廷命官動用武力……」婠婠稍稍鬆了鬆手掌,錢峰立刻鬼叫得。   有些人就是看不清眼前的形勢,不識時務,不識抬舉,這種人注定是要死於非命的,錢峰顯然就是屬於這種人,寇芝芳不知道他是如何當上都督的,估計朝中有人吧。但是婠婠可不管你朝中有沒有人,因為她朝中也有人,朝中罩著她的便是李世民。所以婠婠輕輕的收緊了手掌,兩隻手指那麼溫柔的一捏,只聽「卡嚓」一聲脆響,錢峰的脖子一軟,腦袋掛在了一邊。   「你殺了錢大人?」吳剛跳將起來道。   「來人!」郭亮慌了。   「你們帶的人都不會進來的,因為我在他們每個人的腦袋上都輕輕的敲了一下。」寇芝芳拉過一條椅子不慌不忙的坐下,慢條斯理的道。   「你殺的可是朝廷命官,罪名等同謀反。」郭亮色厲內荏的道。   「對我而言殺個人不算什麼,你們若是喜歡,我不介意再殺兩個。」寇芝芳無所謂的道,他甚至翹起二郎腿,並將婠婠拉過來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可謂囂張到了極點。   「你們是江湖中人?」吳剛心裡突兀的一跳道:「可否告知吳某你們的來歷?」   「她叫婠婠,是我的女人,江湖中人喜歡叫她妖姬。」寇芝芳首先介紹婠婠道。   「妖姬婠婠!怪不得!怪不得!」吳剛歎氣道:「怪不得我來不及阻止她的出手。」   「我叫寇芝芳,無名小卒一個……」   「等等!」吳剛一下子蹦到了寇芝芳的身前,若不是寇芝芳膽子大,說不定給嚇個半死。   「怎麼,你聽過我的名字?」   「你可知道女媧教?」吳剛聲音發顫道,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太多,所以他並不敢馬上斷定寇芝芳便是自己的神尊。   「你是女媧教的人?」寇芝芳似笑非笑的望著吳剛道:「看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參見神尊!屬下罪該萬死!」吳剛立馬雙膝跪地,不停的磕著頭,聲音發顫的道。   而今女媧教早已浮出水面,所以吳剛並不怕被人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是曹憲和郭亮卻被驚呆了,這也太戲劇化了吧?   「不知者無罪。」寇芝芳大方的道:「還讓你兒子跟我搶女人麼?」   「屬下不敢!」吳剛拚命的磕著頭道,一下重過一下,連頭磕破也顧不得許多了。   吳剛心裡那叫一個懊悔啊,雖然他知道神尊的名號,上面發下來的神尊畫像卻一直都沒注意看,這小小的一個失誤卻險些令整個吳家萬劫不復,所以他的心一直都懸著,不敢有半點馬虎大意。   「起來吧!」寇芝芳揮了揮手道:「你在教內是何職位?」   「屬下負責淮南道大小適宜。」吳剛雖然站了起來,卻不敢去抹額頭的血跡。   「很好,那個錢都督的屍體和後面的麻煩事你處理一下。」寇芝芳冷冷的吩咐道。   「屬下遵命!」   「饒命!饒命!大俠饒命!」見寇芝芳望向自己,郭亮渾身顫抖道,同僚一條鮮活亂跳的小命在自己面前就這樣沒了,文人出身的他豈能不嚇得屁滾尿流。   「呵呵!放心,只要你不跟我作對,我懶得殺你。」   得到寇芝芳的大赦,郭亮長長的鬆了口氣,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是,自己的襠下早已濕了一大片。   「曹老,今天不管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我都必須帶走曹鳳和孩子,希望你成全我們。」寇芝芳轉向曹憲道,   「只要鳳兒自個願意,我不會阻止你們。」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出乎自己的意料,甚至大大的挑戰了自己的想像力,所以曹憲有點雲裡霧裡的不真實感,自己怎麼答應寇芝芳的都搞不清了。   ……   「寶貝,娘就要嫁人了,你爹那個負心人若是知道了,會來阻止婚禮,並把娘帶走嗎?」曹鳳將嬰兒抱在腿上一邊輕輕的搖著,一邊自言自語道。   「會!他一定會的!」一個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   「誰?」曹鳳驚道。   沒有回音,曹鳳四處望望,也沒有見到半個人影,莫不是見鬼了?還是自己太想他了?居然產生了幻覺!不!才不要想他!都是他害了自己!   突然,曹鳳感覺雙手一空,低頭望去,孩子居然沒了,她的心霎時間冰涼到了谷底,腦海裡一片天旋地轉,彷彿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一般。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曹鳳撕心裂肺的叫喚起來。   「這是咱們的孩子嗎?」又是那個聲音,不過這一次曹鳳看到他了,他就那樣突然的出現在了自己的房中,手中正抱著自己的孩子。   「把孩子還給我!」曹鳳瘋了一般的衝過去,卻被一股無形的勁氣輕輕的擋住,彷彿陷入了泥沼中一般動不得身。   「你這麼激動幹嘛?我看看自己的孩子都不行麼?」寇芝芳語氣轉溫柔道。   小傢伙真滴是太可愛了,胖乎乎的小臉,深深的酒窩,一邊使勁的舔著自己的左手食指,一邊咯咯的笑。   這真的是自己的兒子嗎?是的!絕對是的!   因為抱著他,有種血脈相連的奇妙感覺。   「哈哈哈!老子有娃了!」寇芝芳的大笑聲恐怕幾條街外亦清晰可聞。   「混蛋!不許你碰他!」曹鳳一邊拚命的掙扎著,一邊泣聲道。   「他是我兒子,為什麼我不能碰?」   「沒有你這樣的爹!」   「我承認之前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可是這麼大的事情你不該瞞著我啊。」   「我又不知道上哪裡去找你,你讓我怎麼告訴你?」 第七節 帶著老婆孩子回京嘍(上)   寇芝芳無言以對,是啊,曹鳳說得沒錯,自己酒後亂性,欺負了人家之後便一走了之,難道讓一個女人挺著大肚子天涯海角去找你?   「你說話呀!」曹鳳泣聲道,不知不覺間已經淚如雨下。   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換了一張面孔,但是曹鳳豈能認不出來,雖然那次的事件非是自己心甘情願,可他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也是自己唯一的一個男人,還是自己孩子的親爹,恐怕化成灰自己也能夠把他認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當寇芝芳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曹鳳的面前,曹鳳心中原本對他懷有的恨意居然剎那間煙消雲散,或許是因為她一個人真的太累了,背負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此刻知道有個人可以與她分擔這一切,心中的那點怨恨全都化作了卸下重負的劫後餘生般的輕鬆和竊喜。   寇芝芳輕輕的走到了已經平靜下來的曹鳳身邊,一隻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緩緩抬起,悄悄的撫到了曹鳳的臉上,溫柔的為她抹去了淚痕。   「對不起!」寇芝芳低聲而懇切的道:「我不祈求你的原諒,但是希望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你整整晚來了一年。」曹鳳哽咽著道:「你知道嗎,我等你這句話已經等了一年了。」   「都怪我,一直不敢探聽你的消息。」寇芝芳懊惱道:「我早便該前來揚州,跪在你的面前懺悔了。」   「……」曹鳳只是一味的垂淚。   「他叫什麼名字?」寇芝芳將孩子抱在面前,正好夾在兩個人的中間。   小傢伙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瞪得老大,黑漆漆的雙眸一下子望望自己的老爹,一下子又瞧瞧自己的老娘,而後對著二人咯咯的笑。   「他還沒有名字呢。」曹鳳只要面對上自己的寶貝兒子,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極度溫柔,搞得寇芝芳都有點嫉妒了。   「是不是等著我來取啊?」寇芝芳樂道。   「少臭美!人家不過是沒來得及給他取罷了。」曹鳳語氣中已經帶了些撒嬌的味道。   寇芝芳心中竊喜不已,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個好兆頭,表明曹鳳已經不那麼恨自己了。   「取名字這種事情我最喜歡了。」寇芝芳將小傢伙舉到面前,盯著他的眼睛道:「兒子啊,爹就要給你取名字了,你想不想要個霸氣十足的名字呢?」   小傢伙吐了吐舌頭,似乎聽懂了寇芝芳的話一般,手舞足蹈,樂得寇芝芳都有點找不著北了。   「哇kao!」寇芝芳突然一聲大叫,原來是小傢伙居然對著他撒起了童子尿,淋濕了他半個身子。   「撲哧!」曹鳳破涕為笑,忍俊不禁道:「忘了告訴你了,他每次想要撒尿的時候就喜歡吐舌頭。」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寇芝芳苦著臉道,那表情別提有多委屈了。   其實以寇芝芳的修為,他豈能避不開小傢伙的童子尿,只是有時候為了哄老婆開心,這點暗虧就吃了吧。   「誰叫你這個當爹的從來都沒有抱過他,他給你個見面禮難道不應該麼?」曹鳳一雙鳳眼一瞪道。   「應該!應該!」寇芝芳此刻豈敢跟曹鳳唱反調:「到底是我的兒子呀,連撒尿的力度跟別的孩子都不一樣。」   「有你這麼誇孩子的麼?」曹鳳有點無語。   「嘿嘿!」寇芝芳已經樂傻了。   「對了,我……我已經答應嫁進吳家了,該怎麼辦?」曹鳳跺足急道:「得快讓爹去推了。」   「好哇,你居然背著我偷偷找了別的相好。」寇芝芳故意臉孔一板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曹鳳急忙否認道:「我只是見過吳家少爺一面罷了,後來他到處胡說八道,人家就一直躲著沒敢見他。」   「你其實早就愛上我了對不對?」寇芝芳不按常理出牌的道。   「胡說。」曹鳳毫不猶豫的嬌嗔道。   「那你這麼著急的解釋幹什麼?」寇芝芳似笑非笑的盯著曹鳳道。   「我只是……」曹鳳被寇芝芳盯得心裡慌作了一團。   「不用解釋了,我明白的。嘿嘿!」寇芝芳得意的笑道。   「吳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怎麼辦?」曹鳳可沒心思跟寇芝芳打情罵俏,答應嫁入吳家一事此刻便如一塊大石般壓在她的胸口,令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放心好了!方纔我在外面已經把所有的麻煩都解決了。」寇芝芳可不敢再隱瞞下去,否則真把曹鳳給急出病來了,最終受罪的還不是自己。   「都解決了?」曹鳳不敢置信的道:「不要開玩笑了,你知道我說的吳家是哪個吳家嗎?」   「不就是江南八大世家之一的吳家嘛,我知道。」寇芝芳不以為然的道:「小小一個吳家還不放在你男人我的眼裡,便是江南八大世家一起上,老子照樣一口氣收拾了。」   「你不會是專門干打家劫舍勾當的綠林好漢吧?」曹鳳終於有點相信寇芝芳的話了,可是他的推測卻險些令寇芝芳噴飯。   「你可看仔細了,就我這外形,這氣質,這風度,這修養,會是出身綠林麼?」寇芝芳鬱悶道。   「難說的,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曹鳳煞有介事的道:「有些人表面看上去道貌岸然,心裡卻儘是男盜女娼的齷齪想法。」   「我……」寇芝芳頹然道:「看來真的說不過你。」   「咯咯!人家開玩笑的啦!」曹鳳表情一變,嬌笑道:「早就知道你非是尋常人物呢。」   「我就說嘛,你早就對我暗生情愫了對不對?」寇芝芳肯定的道:「不然以前幹嘛老跟我作對!」   「誰跟你作對了?」曹鳳否認道。   「芸兒和升之都可以作證!」   「芸兒很想你呢,沒有一天不提到你的。」   「看來我的魅力果然是無法阻擋啊,男女老少通殺!」   「呿!少臭美了!」   「我說的可是鐵錚錚的事實,我這個人向來喜歡用事實來說話。」   「睜著眼睛說瞎話,沒見過比你更無恥的人!」   「那自然是不會有的。」   「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嘛。」   「對了,你覺得我原來好看,還是現在好看?」   「原來好看,現在看上去太漂亮了,比女孩子還女孩子。」   「呃,那我以後在你面前都跟以前一樣易容一下好了。」寇芝芳笑得跟哭一樣道:「原來長得太好看也是錯。」   「一張臭嘴倒是跟以前一樣臭氣熏天!」   「你就不能對我說半句好話?」   「憑什麼?」曹鳳小嘴一癟道:「你對我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人家恨死你了!」   「也不全是壞事吧?」寇芝芳無辜的道。   「不全是?」曹鳳尖叫道:「你說,你對我做過什麼好事?」   「至少造了他出來對不對?」寇芝芳將手中的小傢伙舉到了曹鳳的面前,理直氣壯的道:「沒有我的辛勤耕耘,你一個人變不出他來吧?」   「強詞奪理!」   「你喜歡他嗎?」   「廢話,他現在就是我的命!」曹鳳從寇芝芳的手中一把奪過了小傢伙,緊緊的抱在懷中道,似乎生怕被人搶了一般。   「那不就對了,既然你這麼喜歡他,難道不該感激我把他種到了你的肚子裡麼?」寇芝芳得意的笑道:「你一個人可沒辦法把他造出來。」   「你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個男人麼?」   「別的男人的種可沒我這麼好。」   「臭美!我倒覺得,哪個男人的種都比你好!」   「我&*%&*%#¥@」寇芝芳低聲嘀咕了一通,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些什麼。 第七節 帶著老婆孩子回京嘍(中)   這是一場低調的婚禮,到場的賓客並不多,卻沒有一個不是在揚州城甚至整個淮南道,或者江南道排得上號的人物。   淮南道節度使郭亮攜全家到場,賀禮是節度使府最值錢的一株南海紅珊瑚,遠遠看去便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郭亮之所以如此討好寇芝芳,原因很簡單,寇芝芳的事跡官場裡不清楚的人也許不是絕無僅有,但是絕對屈指可數。無論是衝著他的哪一個身份,都夠郭亮這個淮南道節度使竭力迎奉的了。   令寇芝芳稍感意外的是,長得幾乎可以跟豬攀上親戚關係的郭亮居然生了個嬌滴滴的漂亮女兒。郭笑語芳齡一十八,人如其名,笑靨如花。若不是知道邊上曹鳳和婠婠針一般的眼神時刻在自己身上巡視著,寇芝芳險些忍不住上去搭訕。   錢峰既然已經去了陪閻王爺喝花酒,自然不可能親來送賀禮,但是大都督府的長史余俊,司馬劉華威和劉西軍盡數到場,給足了曹府面子。   除了官場的大佬們之外,吳剛自然是不甘人後,作為女媧教的一份子,神尊娶媳婦即便娶的不是神妃,他豈能不竭力討好,可憐的吳克俠,此生只能夠在夢裡依稀尋找一絲安慰了。   吳剛自然是不會把吳克俠帶來曹府丟人現眼的,卻帶上了自己的大女兒吳雙玲,連寇芝芳和婠婠都不得不驚歎此姝的落落大方,修養風度俱都無懈可擊,言行舉止得體得無可挑剔。什麼叫做真正的貴族,吳雙玲便是最好的榜樣。   寇芝芳沒有預料到的是,不僅僅吳家,江南八大世家另外七家居然也全都來了人,並且儘是由家主親自帶隊,便是從無攀龍附鳳之心的曹憲亦覺得有些受寵若驚,臉上帶光。   杭州鄭家家主鄭紫太攜次女鄭俏至曹府,賀禮是十壇八十年精釀女兒紅,罈子尚未打開,許多深諳酒道之人便已經醉了,其中最甚的當屬曹憲。   鄭俏自從在商州城遠遠見了侯希白一次之後,從此便患上了相思病,在長安城裡苦候數月,也沒有再見著多情公子,整個人都變得恍恍惚惚的,一雙原本明亮的大眼睛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光澤,仿如行屍走肉一般,害得鄭紫太不得不一天到晚將她帶在身邊。   與鄭紫太同至的還有杭州周家家主周丁才,作為江南第一大布商,他的賀禮是三匹金絲編織的錦布,光看工藝便知道此物定然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財力。周丁才同樣帶來了自己的女兒周麗,此女雖然年紀不大,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卻儘是幽雅高貴的氣息。   蘇州付家家主付建山,作為執江南茶業之牛耳的人物,帶來的賀禮是五斤極品雨前龍井,這可是連宮裡都不容易喝到的好東西啊,付建山此番可謂大出血本了。   有鄭俏的地方就會有另一個人,付建山的獨子付磊,他跟著鄭俏從商州城北上長安城,又南下揚州城,一路上竭力討好著佳人,可是情之一字真的是無法用常理解釋的。鄭俏的那顆少女芳心恐怕已經隨著侯希白身影的消逝而再也找不回來了,但願付磊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吧。   宣州劉家家主劉長春攜獨子劉粟親至,作為江南第一大鹽商,劉家在八大世家中應該是最財大氣粗的了,出手自然非同凡響,由整塊毫無瑕疵的血色溫玉雕琢而成的汗血寶馬,足有半人高。好傢伙,這東西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潤州柴家家主柴望帶來了自己的次子柴晨,長子柴映俊還在商州城裡打理家族生意呢。以一手「流螢劍法」名震江南的柴望也算是武林大豪了,比起純做生意的商人更加明白刀帝之子和女媧教神尊所代表的意義。所以他見到寇芝芳的時候,眼中熱切和崇敬足可把一般人給烤化嘍。   蘇州段家家主段毅長是江南八大世家中最年輕的家主,一身鐵布衫已經練到了刀槍不入的境界,在江南武林中幾與柴望齊名。他對寇芝芳的恭敬比柴望尤甚,柴望畢竟年歲已高,在武道上的追求早已不如年輕時候那般熱切了,可是段毅長不一樣,他還希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越州林家家主林重乃是八大世家中最低調的一個家主,鮮有出手,一手暗器功夫據說不弱於蜀中唐門的門主唐奘。他帶來了自己的獨生女林君,被譽為江南武林第一少女高手的江南武林之花。   「嘖嘖!選美麼?」寇芝芳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這些老傢伙莫不是蓄意想要用美色誘惑自己,寇芝芳邪惡的想到,沒事都帶女兒來幹嘛,偏偏一個個都還生得那麼嬌艷欲滴,怎能不叫人垂涎三尺呢。   「是不是眼睛都看花了?」婠婠在寇芝芳耳邊笑盈盈的道,聽在寇芝芳的耳中卻令他有些毛骨悚然。   「沒!沒!」寇芝芳急忙解釋道:「不是我故意要看她們,是她們自己老在我面前晃悠。」   「哼!自己屁股歪,還怪茅坑歪!」披著紅蓋頭一直端坐不語的曹鳳突然不冷不熱的冒了一句,險些害得寇芝芳嗆著了。   「沒事,繼續看吧,看得越仔細越好,最好把這幾位都認了做老丈人。」婠婠依然笑瞇瞇的道,寇芝芳的臉色卻越來越接近苦瓜色。   「我看某些人吶,一見到漂亮的姑娘,眼珠子都快射出去了。」連盧秀音也前來湊熱鬧,三個女人頂得幾千隻鴨子,寇芝芳心裡開始哭爹叫娘,哭天喊地。   「神尊,吉時已到,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吳剛小心翼翼的走到寇芝芳和三女身旁,恭恭敬敬的問道。   「我叫你通知的人都到了麼?」   「已經悉數到位。」   「很好,開始吧。」寇芝芳淡淡的笑道。   「吉時到,請諸位賓客就位。」吳剛潤了潤嗓子大聲喊道,能讓吳家家主親自擔任儐相的人物不敢說後無來者,卻絕對是前無古人,事情的戲劇化令得曹憲一直到現在依然感覺有些飄忽忽的。   「諸位。」寇芝芳的聲音並不大,卻清晰的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整個曹府立時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站在大廳中央那個穿著新郎官服飾的英挺少年。   「今天大家能來這裡,是給我寇芝芳面子,多謝的話我就不說了,希望待我離開揚州之後,你們能夠幫忙照顧曹家。」寇芝芳的意圖很明顯,便是為自己帶曹鳳離開做點安排,鋪些墊子。   「寇公子儘管放一百顆心!」   「寇公子的家人那便是我們的家人!」   「今後在揚州城裡,曹家的事情咱們要當作頭等大事來對待!」   ……   所有的人臉上都帶著最最「真摯」的笑容,阿諛奉承的話不絕於耳,寇芝芳突然覺得一切都很無聊,同樣的嘴臉他在長安城裡早就司空見慣了。這便是身份和地位所帶來的效應,只有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你說的話才會有份量,別人才會把你當做一回事。否則你便是跪下來痛哭流涕的哀求,這些人也不會多看你一眼,更不會對你多費一點唇舌。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寇芝芳輕輕揮了揮手,一直恭恭敬敬候在一旁的吳剛立時心領神會,繼續開始主持婚禮。   婚禮並沒有太多的出彩之處,寇芝芳和曹鳳簡單的拜了堂,一起向樂得合不攏嘴的曹憲敬了茶之後便被吳剛一句「送入洞房」給解放了。   「今晚就離開揚州麼?」曹鳳有些意外道。   「我去泰山辦事時遇到了升之,知道你有了我的孩子,所以日夜兼程趕來揚州。」寇芝芳輕輕撫了撫曹鳳嫩嫩的臉頰道:「家裡人都不知道我突然跑來揚州呢,我怕她們會擔心,所以咱們得盡快上路。」   「好吧!我聽你的。」剛做了新娘的曹鳳顯得特別聽話:「芸兒也想去京城呢,能不能帶上她?」   「當然可以。」寇芝芳想也不想便應承道,曹芸那妮子他也是喜歡得不得了的。   「可是爹那裡怎麼說?」曹鳳似乎已經在此問題上碰過壁,所以不無擔憂的道。   「這個好辦,交給我就行了。」寇芝芳神秘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什麼妙計?」曹鳳好奇道。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寇芝芳合十道。   「討厭!」曹鳳嬌嗔道。   「嘿嘿!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討厭的時候,說明她已經愛上那個男人了!」   「謬論!」   「真理好不好!」   「我既然已經是你的妻子了,愛你自然是應該的!」   「嘿嘿!……」   「你傻樂什麼?」   「我開心啊!因為又撿到了一個秀外惠中的好媳婦。」   「什麼叫撿到啊?你討厭!」   「哈!哈!哈!哎呦!輕點……」   「捏死你!捏死你!……」   「救——命——啊!」   「你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認命吧!」   「菩薩饒命!小生身無長物,只有一副尚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又氣宇軒昂的臭皮囊,您要的話就儘管拿去享用好了!」   「噁心!」   「娘子,該洞房了!」   「不是說今晚就上路麼?」   「洞房完了再上路。」   「那豈不是耽擱了時間?」   「不在乎這麼點時間,我洞房一般兩個時辰就足夠了!」   「兩個時辰?天哪!還讓不讓人活了?」   「不用怕,我向來都很溫柔的。」   「哼!你上次可一點都不溫柔!」   「那不是喝了酒嘛,有點喝高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哼!以後不許喝酒!」   「不喝醉行不?」   「不行!」   「這個問題咱們以後再討論,現在先辦正事。」   「什麼正事?」   「當然是洞房的正事。」   「啊——放開我!……討厭!……拿出你的臭手……嗯……」   「嘿嘿!哈哈!吼吼!呵呵!……」   「你笑得真噁心!……輕點……你捏疼人家了……啊……」   「哇卡卡!」   ……   這個夜晚,因為寇芝芳的緣故,又有許多人要失眠了!   作孽啊!他就是上天專門派下來欺負女人的! 第七節 帶著老婆孩子回京嘍(下)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曹憲頂著半醉的腦袋將賓客一個個送出了府門外,吳剛從始至終都以一個晚輩的身份在旁協助著,這在以前是曹憲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其實對於寇芝芳的真實身份,雖然他向自己解釋過,自己也四方打聽過,然而作為一介書生,對於武林,對於江湖,甚至對於朝堂,都沒有很深刻的瞭解,所以曹憲並不完全理解這些封疆大吏,商界豪雄,武林尊者何以對寇芝芳如此竭力討好。   但是不管如何,曹憲知道自己的女兒嫁了一個非同尋常的男兒,他無論是在武林,還是在官場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曹憲不知道這對於自己的女兒而言是福是禍,但是作為老丈人,他還是感覺與有榮焉。   當寇芝芳心滿意足的踏出房門,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才發覺夜已經過去了大半。整個曹府都陷入了一片寂靜,片刻之前高朋滿座,觥籌交錯,轉眼間曲終人散。   曹鳳已經沉沉睡去,臉上掛著滿足到極致的笑意。一年多了,她從來都沒有睡得如此安穩過,不知道為什麼,躺在寇芝芳的懷中她有種再也不懼怕任何危險的安全感。那種感覺跟一年前漢江之上船艙之中是截然不同的,莫非自己多少年來尋尋覓覓的那個人便是他麼?真的好累啊!真想在這個懷抱裡一躺就是千年!   寇芝芳轉回房裡,躡手躡腳的走到榻前,生怕一個小小的聲音便驚擾了佳人的美夢,睡著的曹鳳真的好美好美!寇芝芳伸出一隻手想要去輕撫她的睡臉,卻又停在了半空,輕輕一笑,真是個我見猶憐的可人兒,當時自己怎麼就捨得傷害她呢?用一生來贖罪吧!   「壞蛋!走開!……不要碰我!……嗚嗚……」曹鳳突然的夢語,彷彿在寇芝芳的頭上淋了一大盆冷水。   她依然對自己恨之入骨嗎?可是之前的纏綿悱惻,自己分明能夠感覺到她的心跳跟自己的心跳有著同樣的頻率。   「不要……不要離開我!……寶寶不能沒有爹……」曹鳳睡夢中的雙手無助的在空中揮舞著,彷彿想要抓住什麼。   兩顆晶瑩悄悄的滑落,滴在了枕邊,距離曹鳳的臉頰只有半寸,寇芝芳驀然驚覺,自己掉眼淚了!有些罪孽無從彌補,錯了就是錯了,自己對曹鳳造成的傷害會在她的心底留下永遠的疤痕,自己所能夠做的,便是在今後無盡的歲月裡,替她悄悄的撫平創傷,如果無法完全抹去,那麼便用無數的幸福去遮掩掉它吧。   「壞蛋……你輕一點……」曹鳳眨巴眨巴小嘴,臉色霎時變得緋紅一片,小妮子莫不是開始春夢了無痕了?   「對不起!」寇芝芳輕輕的坐到床邊,替睡夢中的曹鳳捋了捋鋪灑在枕上的秀髮,入手汗津津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跟自己纏綿時弄的。   「嗯……討厭……」曹鳳轉了個身,順手抱住了寇芝芳的胳膊,臉蛋在他胳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起來。   這妮子睡覺怎麼如此不老實?寇芝芳險些樂出聲來。   ……   看著曹鳳春夢中的嬌憨和嫵媚,確實也是一種獨特的享受,此時此刻沒有心猿意馬,沒有蕩人心魄,更沒有銷魂蝕骨,有的只是一種蕩漾在空氣中的溫馨,那是沁人心脾的滿足和幸福交融的旖旎。   此情此景,無酒也足以令人深醉!   然而不管寇芝芳多麼不捨得驚擾佳人的美夢,婠婠和盧秀音已經收拾好東西等候了許久,還有雀躍得像小天使一般的曹芸,所以該上路了。   ……   令寇芝芳頗感意外的是,自己準備好的說辭居然一句沒用上,曹憲似乎早就猜到了他馬上便要走一般。   「岳父大人……」   「芝芳不必跟我這個老頭子解釋太多的,你們年輕人是該多出去闖蕩闖蕩。」曹憲眼中閃著淚花道:「鳳兒她娘去得早,我這個當爹的今兒也總算對九泉之下的老伴有個交代了。」   「爹,您真的不跟我們去京城嗎?」曹鳳眼中帶著期盼之色道。   「爹當初既然下定決心離開京城,回到揚州教書育人,自然沒有反悔的道理。」曹憲望向寇芝芳,老懷大慰道:「芝芳,以後鳳兒就交給你了。」   「這個請岳父大人放一千一萬個心,有芝芳在,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欺負她!」寇芝芳信誓旦旦的道。   「哼!就怕某些人嘴上說得好聽,自己卻第一個做不到。」曹鳳冷哼一聲道,但是誰都聽得出來她的言不由衷。   「鳳兒,不要任性。」曹憲佯怒道:「以後要做個相夫教子的好媳婦,爹以前教導你的那些話要時刻銘記於心。」   「知道了啦!」曹鳳忸怩道,也不知道曹憲以前都教導了她些什麼東西,寇芝芳有點感興趣了。   「岳父大人,此去經年,若是想她們了,叫人送個信到京城,我有空就親自陪她們回來看您,沒空的話也會派人送她們回來的。」寇芝芳又開始開空頭支票了。   這麼多的老婆,要是一個個都有樣學樣,寇芝芳乾脆別的事情都不用幹了,一天到晚陪著老婆們回娘家探親好了。   ……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大運河的碼頭上人影憧憧,曹憲一家手都發麻了依然在揮舞不停,曹嘯扶著也不知道是因為喝高了還是因為年事已高之故有些顫巍巍的曹憲,劉氏早已哭得唏哩嘩啦,因為船上有她唯一的寶貝女兒曹芸,小丫頭居然還手舞足蹈樂呵呵不休,不知愁滋味的年紀啊!   吳剛還是那麼恭敬的立於曹憲身側,他知道從此自己便是曹家在揚州的護身符了,這是一個無比艱巨的任務,只要是跟神尊掛鉤的,就沒有小事。   吳雙玲便是站在碼頭吹風,姿勢依然那麼優雅。自己從小受的便是貴族式教育,甚至學了皇家的社交禮儀,因為父親希望自己和弟弟可以成為人上人,而自己也一直都將此當作畢生的夢想。那艘大船上是否就承載著自己的夢想呢?   神尊,一個多麼尊貴而榮耀的稱號!吳雙玲知道在父親的眼裡,神尊比之當今聖上尤要尊崇百倍千倍,那是代表神的符號!一個活著的神!卻是那麼的年輕,英俊瀟灑,氣宇軒昂,風度翩翩!曹鳳,一個並不比自己優秀的女孩,攀上枝頭當了鳳凰,成為神的女人。可是自己卻只能在遠處悄悄的仰望那個神一樣的男人,難道這就是命?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誰都沒有聽到吳雙玲發自內心深處的吶喊,甚至嘶吼!吳剛雖然給予了兒女最好的教育,卻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過他們內心真正的想法。這個爹當得是不是有些失職呢?   直到遠處的人群在視線中消失,曹芸才放下了自己揮舞的小手。   「又要回京城了。」曹鳳幽幽一歎。   「怎麼,不喜歡京城?」   「京城有許多惱人的蒼蠅,一天到晚嗡嗡叫,煩死了!」曹鳳皺眉道。   「哈哈!原來是曹大才女的仰慕者太多啊?」寇芝芳樂了:「放心,有你相公我在,蒼蠅見一隻拍死一隻。」   ……   「芸兒,喜歡小弟弟麼?」   「當然喜歡嘍!」曹芸自寇芝芳懷裡搶過小寇寇之後,便一直捨不得鬆手。   「咿呀……咿呀……」似乎是在回應曹芸一般,小寇寇一雙胖乎乎的小手在曹芸身上胡亂抓著,嘴裡發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音符。   「鳳凰姐姐,你說給咱們的寶貝兒子取啥名好呢?」寇芝芳輕輕摟過曹鳳的小腰,也不管邊上婠婠嫉妒的眼神和盧秀音怪怪的表情,在她耳邊低聲道。   為了這個問題寇芝芳已經糾結許久了,自盧照鄰口中得知自己有了兒子之後他便一直在想名字,可是總覺得沒有任何一個名字配得上自己的寶貝兒子。   「這是你這個爹的事情。」曹鳳絲毫不給面子的道。   「秀音小姐……」寇芝芳望向了盧秀音,嬉皮笑臉的討好道:「你可是大才女,幫幫忙吧!」   「喂!咱們的兒子,你幹嘛叫別人幫忙取名字?」曹鳳不樂意了。   「我這不是想不出來嘛!」寇芝芳叫苦連天道:「群策群力,三個破鐵匠頂個諸葛亮,說不定人家就想到個好名字呢?」   「我不管,必須要你來取,若不是為了等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爹,我爹早給取了。」曹鳳堅持道。   「好吧!好吧!我自己想還不成麼!」寇芝芳投降道。   (大家幫忙想個小寇寇的名字吧,急用,速度留言或者Q我!!!!!!!!!!!!!!!!!!) 第八節 這麼多人去旅遊麼?(上)   一路上,這取名字的事情可把寇芝芳給愁壞了,畢竟小寇寇來得實在是太過突然,太過出乎意料,太過驚喜,寇芝芳這爹當得根本就毫無徵兆,所以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突然間要給自己兒子想個好名字出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寇芝芳的女人中才女可不少,所以他決定待回到長安城之後便開個家庭會議,就關於寇家的新成員,也是最小最可愛的一個成員姓名問題進行深入探討。同時還可以增加家庭成員之間的文學和情感交流,促進家庭關係和睦團結。   不錯!一舉多得,自己怎麼就想到這麼好的辦法呢,寇芝芳得意忘形之下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起來。   「我說,你不要老在孩子面前晃過來晃過去的好不好?」曹鳳輕責道:「就不怕嚇著了孩子?」   「怎麼可能嚇著,這小子根本就不怕生,你沒看到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傻樂麼?」寇芝芳用手指輕輕彈了彈小傢伙粉嫩粉嫩的小屁股道:「長大後肯定是個到處惹是生非的主。」   「就算沒嚇著,萬一你把他帶壞了怎麼辦?」曹鳳擔憂道。   「帶壞?為什麼會帶壞?」寇芝芳疑惑了。   「帶得跟你一樣壞啊。」   「我很壞麼?」寇芝芳鬱悶了。   「這世上就沒有比你更壞的人了!」曹鳳相當肯定的道,一旁笑瞇瞇看著她和寇芝芳鬥嘴的婠婠和盧秀音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顯然相當贊同曹鳳的看法。   「呃……」寇芝芳無語了,看來自己這口碑和名聲已經徹底完了,莫非自己人品真的有待提高?   「沒話說了吧?看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曹鳳不依不饒的道,兩人以前便把鬥嘴當作家常便飯的,現在看來又舊態復萌了。   「我……」寇芝芳突然發現女人確實都很有吵架鬥嘴的天賦,貌似自己都已經黔驢技窮了。   「解釋就是掩飾。」曹鳳打斷寇芝芳欲解釋的話道。   「你教她的?」寇芝芳望向了掩嘴偷笑的婠婠,佯裝不悅道。   「你對婠婠姐這麼凶幹嘛?」曹鳳顯然已經被婠婠給收買,完全站了與她共同的戰線。   「呃,完了,老子以後在家裡沒地位了。」寇芝芳唉聲歎氣,輕聲嘀咕道。   「我們姐妹們若是不聯合起來,還不給你欺負死!」曹鳳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道。   「對他這種人,就不能心慈手軟!」盧秀音也上來湊熱鬧道。   「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情,盧大小姐您操得哪門子心啊?」寇芝芳用一種極度噁心的眼神瞪了瞪盧秀音,似笑非笑的道。   「我才沒興趣管你們夫妻間的事情。」盧秀音臉紅如霞道:「我只是看不慣你的嘴臉,說幾句公道話罷了。」   「你幹嘛?」婠婠鳳眼一瞪道:「離秀音妹妹遠點。」   「不許欺負秀音姐姐!」曹鳳此刻和婠婠那是絕對的同氣連枝。   「呃……」寇芝芳徹底無語,這三個女人建立共同戰略聯盟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這才認識幾個時辰啊?   「奇怪,他幹嘛那麼喜歡笑啊?」盧秀音自曹鳳的手中接過小寇寇,在他的小嫩臉上親了又親,好奇的問道。   「不愧是某人的兒子,連笑都那麼像。」婠婠鑒定完畢道。   「完了,咱們不會生了個小白癡吧?」寇芝芳突然驚呼。   「你才白癡呢!」曹鳳罵道:「我兒子一定是世界上最最聰明的寶寶!」   「嘿嘿!那是必須的!我剛才不過是開玩笑罷了。」寇芝芳恬著臉陪著笑道:「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   「若是盡像你,那就完了!」盧秀音揶揄道:「幸好小寶寶大部分地方都長得像他娘親!」   「秀音妹妹,這你就不懂了,外貌長得像他其實也不算太壞,畢竟他長得還能見人。可是若性情像他,那就真完了!」婠婠罵人不帶髒字的道。   「對!我可不要自己的兒子以後變得跟他爹一般卑鄙齷齪花心無恥下流!」曹鳳總結道:「所以我以後一定要好好管教他!」   「貌似他也是我的兒子。」寇芝芳弱弱的道。   「連個名字都取不出來,這爹要來幹嘛用呀?」盧秀音自言自語道。   「呃……對不起,相公我尿急,先閃了。」寇芝芳無奈之下只得尿遁,這三個女人實在是不好惹啊!   「喂,你是誰相公啊?」盧秀音俏臉再次飛紅。   「咯咯!秀音妹妹,看來你也很快就會成為我們的姐妹哦!」婠婠嬌笑道。   「我才不要被他欺負。」盧秀音咬牙道。   「那個壞蛋,咱們這些可憐的女子,是不是生來便是給他欺負的?」曹鳳幽幽的道。   看曹鳳的表情便知道,她定然是憶起了某些塵封的往事,眼中帶著些許的苦楚,但是更多的卻是無法掩飾的幸福。   如果有些痛真的無法忘卻,有些傷痕真的永遠都無法抹去,那麼何不用更多的幸福去將它填埋,將它掩蓋呢?   ……   「哇kao!」寇芝芳突然大叫一聲,哭喪著臉道:「幹嘛這麼喜歡對著我的臉尿啊?這都第五次了。」   「咯咯!」看著寇芝芳渾身濕漉漉的模樣,還有那無奈的表情,三女樂得抱成了一團。   「再亂撒尿,老子割了你的小茶壺嘴!」寇芝芳對著小寇寇擠眉瞪眼,佯作威脅道。   「呵呵……咿呀……呵呵……咿呀……」小傢伙興奮的不停蹬腿,毫不示弱的跟老爹寇芝芳對瞪起來,那表情神態像足了一個剛打完勝仗的常勝將軍,彷彿將尿撒在寇芝芳的臉上是件異常有成就的事情一般。   「你還笑!」寇芝芳伸出右手食指,在小寇寇的小茶壺嘴上輕輕彈了一下。   「咯咯……」小寇寇似乎很怕癢,開始狂瞪一雙小腿。   「爹帶你去兜風。」寇芝芳靈機一動,將小寇寇架到自己的脖子上,縱身往船舷下的滔滔江水中躍去。   「喂!你幹嘛?」曹鳳嚇得一聲驚呼,險些跟著跳了下去。   「鳳兒妹妹,別擔心,他功夫好著呢。」婠婠急忙勸慰道:「有他在,這天下間幾乎沒有人傷得了你的寶貝兒子。」   「就不信嚇不哭你!」寇芝芳邪惡的想到,他倒不是真的變態到要去欺負小寇寇,不過是想看看自己的寶貝兒子膽子究竟能大到什麼程度罷了。   令寇芝芳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無論他用盡何種辦法,拎著小寇寇的領子在水面上飛速滑行也好,飛上高空箭一般俯衝而下也罷,小傢伙愣是沒有皺下眉頭,從始至終都「呵呵」的樂,樂個沒完沒了。   最後,寇芝芳終於徹底放棄,不得不接受自己老婆生了個怪胎的事實。   據說當年哪吒出生的時候也是與一般孩子不一樣,貌似像個紅燒獅子頭,自己兒子跟他比起來可正常多了!何況,一般非凡人物定有與眾不同之處,小寇寇今天的表現,完全可以預見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寇芝芳如是安慰自己。   「你快點回來,孩子別著涼了!」曹鳳這個娘一直都提心吊膽的注視著寇芝芳的每一個動作,生怕他把小寇寇給傷著了,無論婠婠如何安她的心都沒用。   「嘿嘿!鑒定完畢!」寇芝芳抱著小寇寇輕輕一點水面,扶搖直上,而後在半空中瀟灑的一個旋身,落在了甲板上。   曹鳳自寇芝芳的手中一把奪過了小寇寇,死也不願意再鬆手,方纔她真的被寇芝芳那些誇張的動作給嚇壞了。 第八節 這麼多人去旅遊麼?(中)   「鑒定什麼?」盧秀音好奇道。   「鑒定我的兒子將來是不是注定會成為非凡人物。」寇芝芳煞有介事的道。   「鑒定結果怎麼樣?」婠婠亦好奇道。   「那還用說麼,當然是……」寇芝芳頓了頓,見眾人都一副萬分期待的表情後才施施然的道:「嘿嘿!他是我的兒子嘛對不對?我都這樣非凡了,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他長大後自然是比他老子我要牛叉得多了!」   「王婆賣瓜,自誇自賣,羞不羞啊你?」盧秀音刮臉秀寇芝芳道。   「不要臉!」婠婠鄙視道。   「無恥!」還是曹鳳的評價比較直接,簡短又乾淨利落。   「喂!喂!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寇芝芳無辜的道:「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   「我兒子將來定然是個非凡人物這沒錯,可是絕對不是因為他是你兒子的緣故。」曹鳳總結陳詞道,婠婠和盧秀音都點頭贊成。   「我&*%¥#*&#¥%」寇芝芳一個人躲到角落裡自己跟自己嘀咕去了,看來以後在家裡真的是沒有地位了,這些女人建立共同戰略聯盟的速度實在是太火箭了,並且還超級有默契,這配合便跟早已當了幾十年姐妹似的。   ……   小寇寇的到來在尋芳園裡引起了一片混亂,甚至說是騷亂亦不為過,眾女一個個都搶著去抱,對於如此可愛如此有殺傷力的寶寶,任何女性恐怕都沒有絲毫抵抗力。甚至都沒有人還記得去追究寇芝芳私自跑到揚州去的事情了,令寇芝芳在竊喜之餘,第一次悲哀的感覺到,自己居然是個多餘的存在。   原本該被眾女包圍的人是他,原本該一進院子大門便成為世界中心的人亦是他,可是現在這一切特權都被小寇寇給輕輕鬆鬆的搶走了。可惜又不能吃自己兒子的醋,寇芝芳鬱悶的心道。   「這麼可愛的寶寶是誰家的呀?」好不容易從李雪雁懷裡將小寇寇搶到了手中,明空激動不已,隨口問道。   「說不定是撿的。」司徒月涵有點擔憂道,她甚至已經聯想到小寶寶的父母找不到自己的寶貝會是怎樣的焦急。   「我怎麼撿不到這麼可愛的寶寶?」葉秋眼中儘是羨慕道。   「你可以自己生一個啊。」早已跟眾弟媳混得很熟的皇父幽蘭笑道。   「那也不是我一個人可以生的呀。」葉秋偷偷瞟了寇芝芳一眼,害羞的低下了腦袋。   「那傢伙不會是偷人家的寶寶吧?」見寇芝芳的臉色有點不對,傅君嬙邪惡的猜測道。   「嗯!很有可能。」這些天經常來串門的胡小仙點頭贊同道:「那傢伙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不會吧?」李明達弱弱的道:「可能是寇哥哥哪個朋友的寶寶。」   「你們說,會不會是他背著我們在外面生的私生子?」還是李雪雁高明,居然一猜就中。   「不能吧!」茵珠顯然不這麼認為:「我們這麼多姐妹,難道他還不知足麼?」   「我看很有可能。」單婉晶在小寇寇嫩臉上輕輕彈了彈,若有所思的道。   「芳哥哥,你倒是說話呀!」明空第一個忍不住向當事人追問道:「這到底是誰家的寶寶?」   「難道你們都沒有發現他長得很像某個人嗎?」寇芝芳的暗示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誰啊?」明空抱著小寇寇左看看右看看,半天也沒有發覺寇芝芳話中所指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當然是我了。」寇芝芳指著自己的鼻子道:「除了我,誰能生出這麼特別這麼可愛這無敵的寶寶來?」   「少騙人了!」明空顯然一點都不相信寇芝芳的話,她還道寇芝芳在跟自己開玩笑呢。   恐怕諸女大都以為寇芝芳是在開玩笑,因為這實在是沒什麼道理啊!只有申屠雪等少數幾個通過特殊途徑早已知道詳情的,一直都微笑不語。   「真是我的。」寇芝芳有點心虛的道,畢竟他並沒有跟任何一個老婆自首過關於曹鳳的事情。   自己在揚州突然先斬後奏又娶了個老婆,連孩子都帶回來了,對於一群一直都肚子平平的原配們來說,這確實有點挑釁的味道。   其實寇芝芳自己也一直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為什麼這麼多的女人,纏綿恩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就沒有一個肚子來點反應呢?莫不是自己造人的功能有點問題?難道跟玉杵搗花徑心法有關係?那曹鳳和小寇寇的事情又怎麼解釋?不會是酒的功勞吧?那以後定要酒後耕耘試試。   「真是你的孩子?」單婉晶從明空手中接過一直傻樂的小寇寇,表情嚴肅的問道。   「嗯!」寇芝芳鄭重的點了點頭。   「誰生的?」數女異口同聲的問道,這恐怕是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鳳兒,你進來。」寇芝芳向院門外傳聲道。   在婠婠和盧秀音的陪同下,曹鳳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踏入了院門,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一下子要面對那麼多的「情敵」,誰都難免會有些侷促不安,患得患失。   「婠婠姐,哪位是寶寶的媽媽呀?」眾女的視線不斷在曹鳳和盧秀音的身上切換著,明空率先問道。   盧秀音那叫一個追悔莫及啊!自己幹嘛沒事跑來湊熱鬧啊,說是給曹鳳壯膽,現在倒好,自己也被捲進去了。   「各位姐姐妹妹們好,我叫曹鳳。」曹鳳一雙手不停的玩弄著自己的衣角,低垂著俏臉,囁嚅道:「寶寶是我跟芝芳的。」   諸女又俱都將視線轉到了寇芝芳的身上,意思很明顯,就是要他肯定或是否定曹鳳的話。她們當然希望寇芝芳會搖頭說「不」,但是她們心裡又都清楚,這一切恐怕是真的了,因為曹鳳的表情實在是太逼真了,如果這都能作假的話,她的演技只能夠用超凡入聖來形容。   「她說的都是的真的。」寇芝芳說完閉上了眼睛。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反正躲不過去,不如豁出去算了,死豬不怕開水燙。 第八節 這麼多人去旅遊麼?(下)   尋芳園沉寂了一小段日子,大門口再也沒有了絡繹不絕的車馬,這段時光可能是寇芝芳自溜出宋家山城之後最悠閒的一段時光,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即將西行,所以都識趣的沒有來打擾他跟諸女的平靜生活。便是李治和程處亮亦甚少前來叨擾,李世民除了隔三岔五的叫內侍賞賜些糕點和小玩意過來之外,沒有再來造訪。   倒是幾個公主殿下一點覺悟都沒有,已然不把自己當做外人,除了蹭飯之外,時不時的還在尋芳園住上兩晚。李世民對尋芳園倒也放心,居然沒有斥責幾個自作主張的寶貝女兒,難道他不知道尋芳園裡有個世界上最最壞的男人麼?對女孩子而言寇芝芳若是自認危險係數排第二,恐怕沒有人敢稱第一了。   小寇寇作為寇芝芳第一個兒子的身份終於還是被諸女慢慢接受,聰慧的曹鳳在婠婠的幫助下很快便跟諸女打成了一片,而小寇寇則輕而易舉的成為了尋芳園的開心果,毫無爭議的被評選為尋芳園內年度最受歡迎人物。   可能是尋芳園的風景實在太好,被一個個美若天仙的姨娘搶著抱,小寇寇心情自然大好,除了睡覺之外,小傢伙從早笑到晚,也不怕臉蛋笑抽筋了。   然而不管諸女多麼竭力的想要全情投入這暫時的歡樂時光之中,其實她們心底都知道。寇芝芳西行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這一次的分離時間絕對不會短,能夠跟著去的還好,不能夠跟著去的,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不知道悄悄垂了多少淚。   有時候對上諸女幽怨的眼神,寇芝芳恨不得來上一句「大家都去好了。」但是理智告訴他,這樣做的結果很可能會令他痛苦一輩子,甚至悔恨終生。   曹鳳身上有血滴胎記恐怕是此次寇芝芳揚州之行的第二大收穫了,第一大收穫自然是小寇寇。血滴胎記實在太小,所以那次在漢江之上寇芝芳並沒有察覺,那個時候他喝高了,又不知道血滴胎記的存在,自然不會去特別注意。   這期間也發生了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仿如在尋芳園平靜的生活中丟進去一顆小石子,激起了些許的漣漪,雖然並沒有對寇芝芳和諸女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響,但是也算是小插曲吧。   李治的造訪,帶來了高句麗和百濟聯手攻打新羅的消息,百濟連下新羅四十城,大有摧枯拉朽,不可阻擋之勢,新羅局勢緊張,岌岌可危。雖然已經有點迷戀上大唐的壯麗河山,但是作為新羅女王唯一的親妹妹,金勝曼不得不依依不捨的告別諸女,尤其是跟她關係最為親密的皇父幽蘭,灑淚而去,日夜兼程趕回新羅。   寇芝芳令太史千鈞和太史鑾兄弟隨行,首要任務是保護金勝曼,同時全力協助新羅收復失地。   當晚,寇芝芳悄悄潛入皇宮,找到岳父李世民,二人秉燭夜談,直至次日黎明寇芝芳方俏然離去。   正午,李世民親自校場點兵,大唐最精銳的十萬大軍迅速集結,源源不斷的開往高句麗邊境地帶,大規模的戰爭一觸即發。   ……   「老大,你是怎麼說服父皇的?照理新羅並未向我大唐求援,此時出兵容易落人口實,亦於理不合啊。」對於自己老爹如此乾淨利索的出兵,李治很是不解。   「嘿嘿!這是我跟岳父大人之間的小秘密。」寇芝芳神秘一笑道:「何況此次出兵,重在威懾,而非正式介入戰局。」   「威懾?」李治皺眉沉思。   「不錯,咱們的主要目的是拖時間,拖到新羅撐不下去而不得不求助於我們為止,但是又不能讓他們就此滅亡了。」寇芝芳笑得很邪惡:「所以這十萬大軍抵擋目的地後,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便是隔岸觀火。」   「我明白老大的意思了,坐山觀虎鬥嘛。」李治亦邪笑道:「呵呵!看來高句麗、百濟和新羅都沒有好果子吃了,他們怎麼就不晚點動手呢,等老大西行之後也好啊,只能說泉蓋蘇文運氣太背。」   「喂!這可不關老子的事,都是你父皇出的主意。」寇芝芳急忙否認道。   「嘿嘿!我知道老大是顧及到金勝曼跟幽蘭姐姐的關係,不過老大不用擔心,金勝曼此刻已經在百里開外了。」李治是少數幾個知道金勝曼真正身份的人之一,寇芝芳對他向來都不會隱瞞什麼。   「要不要我跟你父皇說說,這次的功勞就讓你撿了?」寇芝芳靈光一閃道。   「老大,你可不知道父皇的心思,他曾經是一個無敵統帥,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酣暢淋漓的戰鬥過,這麼多年沒有再涉戰事恐怕早已心癢難耐了。」李治搖了搖頭道:「若是不出我所料的話,這次父皇恐怕會御駕親征。我可不敢跟父皇搶功勞,那不是茅房裡打燈籠——找死麼?」   「反正我過些天便要走了,管不了那麼多,你自己看著辦吧。」寇芝芳拍了拍李治的肩膀道:「我這次一走到底多久連我自己心裡也沒底,尋芳園的一切就靠你照應著了。」   「老大儘管放一百個心,有我李治在,任何人都休想要動尋芳園的一草一木。」李治拍著胸脯保證道。   「呵呵!我相信你!」寇芝芳微笑道:「因為你是我的兄弟。」   「老大……」   「我會讓池護法多多跟你聯繫,有事情你也可以直接去水仙坊找她商議,要用人的話不用跟我客氣,女媧教的人你可以隨時調用。」   「嗯!」李治知道有些東西不需要跟自己的兄弟客氣,否則就見外了。   「待我回來之後,希望你的武功有點進步,至少能夠打過我的一根小拇指。」   「嘿嘿!那是必須的。」   「我兒子你也見過了,帥吧?」   「很有老大的風範。」   「你這是誇他呢?還是罵他?」   「看老大怎麼理解了。」   「滾!」寇芝芳朝著李治的屁股一腳踹了過去。   「哎呦——」   ……   「你父皇如何處置齊王的?」   「貶為庶人,賜死於內省。」李治淡淡的道,語氣中聽不出絲毫喜怒哀樂來,寇芝芳不禁讚許的點了點頭。   「現在只剩下吳王和魏王了,有沒有信心?」   「若是沒有信心,怎麼對得起老大的栽培!」李治把腰桿一挺道。   「好!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是大唐的太子殿下了!」   「那必須是!」李治說罷和寇芝芳對視一眼,緊緊握住對方的手,笑得眼淚都掉了出來。   ……   關於西行人員安排的問題,寇芝芳和申屠雪商議了許久,為了不被眾姐妹埋怨,申屠雪基本上就沒提供什麼有用的建議,搞得寇芝芳鬱悶不已。   消失數日的紅塵突然帶著慈航靜齋一群女人回到尋芳園令寇芝芳有些措手不及,看來梵清惠跟宋缺和寧道奇的見面已經有了結果。   寇芝芳還沒有來得及詢問自己外公和寧公雞的事情,紅塵已經提出了五女要跟他一起西行的要求。梵清惠和鍾離月要跟自己去西方大陸還可以理解,畢竟一個是與自己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人,一個是慈航靜齋這一代被派下山入世修行的弟子。可是師妃暄跟雨思琦的出現就令寇芝芳太意外了,不管他內心作何掙扎,最後終是應承帶上慈航靜齋的這五個女人,五個厲害到甚至有些可怕的女人。   單婉晶本來就是寇芝芳計劃要帶的人,可是單美仙跟傅君瑜就有點出乎他的預料了。寇芝芳與單美仙的接觸並不多,甚至都沒有講過話,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個單婉晶的母親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懼怕。至於傅君瑜,那絕對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她不在的時候,傅君嬙還是相當聽話的,她一在,彷彿找到了堅固的靠山一般,傅君嬙立馬與師姐同氣連枝起來,有時候連寇芝芳的話也不那麼聽了。   至於蔡明空和李雪雁等諸女,幾乎把所有她們能夠想到的手段都用盡了,可是寇芝芳雖然心中萬般不捨,還是硬著心腸嚴詞拒絕了。還有徐珠蘭和胡小仙,這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淚眼汪汪的樣子,搞得寇芝芳心緒不寧,實在沒轍了只好跟她們玩起了躲貓貓的遊戲。   ……   「姐姐,你的記憶早就恢復了對不對?」   「……」皇父幽蘭沉默。   「我早該猜到的,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我想一直都跟你在一起。」   「告訴我並不影響我們在一起啊。」   「我不想再做姐姐了,你知道的。」   「……」又輪到寇芝芳沉默了。   「這次你會帶上我的對不對?上次你答應我的。」   「嗯,我不會忘記的。」   :「我不是故意想要給你添亂,我只是很怕離你太遠,那樣我心裡會發慌。」   「我明白。回去收拾東西吧,咱們明天就要出發了。」   「嗯。」   ……   最終的名單終於敲定,為了躲避未被列入名單之內的諸女那幽怨到令人心碎的眼神,寇芝芳乾脆藏到了水仙坊的地下密室裡去。   梵清惠,雨思琦,師妃暄,鍾離月,紅塵,慈航靜齋近幾代最最傑出的傳人盡在名單之中。單婉晶和單美仙母女倆,還有叔孫琪琪和令狐瑩瑩,看來向雨煙的傳人也不少。傅君瑜和傅君嬙師姐妹,申屠雪和梁丘琦芸,婠婠和怡,清河公主,皇父幽蘭,還有葉秋。天下間的女性高手,這裡恐怕已經佔了大部分。   此外,傅俊舒,沈虯龍,主父勃然,蕭勁騰,王凌,任勃頎,主父瑤,主父苒,百里淵,獨孤愴然隨行。嘖嘖,這陣容拉出去,隨便在哪個國度都可以輕輕鬆鬆掀起一片血雨腥風了。況且,諸多的美人兒也使得這支隊伍想不拉風都不行。   本來寇芝芳還想帶上曹鳳和小寇寇的,畢竟作為一個剛剛當上爹的男人,想跟自己的兒子多待在一起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考慮到安全等諸多問題,終於寇芝芳還是不得不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不過臨行之前,小寇寇這名字是必須敲定下來的,總不能待自己走了之後,小傢伙一直無名無姓的被人吆喝來吆喝去吧,那可是寇家第三代的獨苗,寇芝芳甚至相信,此刻老爹寇仲和幾個老娘已經在從宋家山城趕來長安城的路上了,他們想抱孫子的心情可比自己想抱兒子要迫切得多了。   小寇寇名字的敲定,還得感激明空的靈光一閃。   話說當時,與眾女爭奪小寇寇半天的明空勇冠三軍,終於在自己的努力之下成功奪得了抱小寇寇的權利。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給我搶過來了!哈哈哈!」明空那叫一個志得意滿。   「Stop!」寇芝芳突然打了個響指。   「什麼?」眾女俱都回頭望著他,被他嘴裡突然冒出來的鳥語給搞懵了,一個個不明所以。   「嘿嘿!我想到一個好名字。」   「什麼名字?小寇寇的嗎?」受寇芝芳的影響,眾女暫時都用「小寇寇」來稱呼尋芳園的小開心果。   「你們覺得『皇天』這名字怎麼樣?夠拉風吧?」寇芝芳小心翼翼的問道,他還真怕換來一盆冷水。   「嗯!不錯!」申屠雪若有所思的道:「也許兩字調換一下更有威勢。」   「天皇?」寇芝芳險些噴飯,這稱號貌似也太惡搞了。   「嗯!真的不錯!」眾女一個個交口稱讚道。   「不行不行!」寇芝芳急了:「不能叫天皇,只能叫皇天。」   「為什麼不行?」婠婠質問道。   「呃……」寇芝芳無言以對,總不能告訴她們是因為小日本的老大都叫天皇吧。   「就這麼定了,小寇寇以後就叫寇天皇。」怡從明空手中接過小寇寇,愛不釋手的撫摸著他的小臉蛋,一錘定音道。   「他可是我兒子。」寇芝芳委屈的叫道:「名字該由爹來決定。」   「哼!難道他就不是鳳妹妹的兒子?」婠婠冷哼一聲道:「何況還有我們這麼多的姨娘都贊成用這個名字,少數服從多數,我宣佈,你的反對無效!」   寇芝芳頹然坐倒在地,完了,完了,這回真完了!又是「寇」又是「天皇」的,自己的兒子真成了鬼子的老大了,自己怎麼對得起前世那群糞青兄弟們啊!   ……   當寇芝芳帶著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西出長安城,送者無數。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是,晉王李治的馬車之內坐著一個威勢滔天的人物,透過窗簾默默的目送著城門口那長長的隊伍。   第二天,後宮內侍和宮女們驚惶的發現,汝南公主李碧樺,金山公主李琳,常山公主李嫚清神秘失蹤,立刻急報李世民,李世民大驚,下令全城搜索。   幾個公主殿下是沒有找著,但是李世民卻悄悄的鬆了口氣,因為他得到消息,尋芳園的晉陽公主也失蹤了,同時失蹤的還有客居尋芳園的定襄縣主李玉亭。不用說了,定然是寇芝芳那臭小子拐走了自己的幾個寶貝女兒。這小子,有一個還不知足,本事也真不小,居然一下子拐走了三個公主,一個縣主。   以李明達的性子她是斷然不敢違背寇芝芳的意願的,可是被幾個姐妹一慫恿就難說了,西行途中多了這麼幾個活寶公主殿下,寇芝芳有得受了。   李世民哭笑不得之餘,不得不找了幾個時機分別低調的宣佈,四位公主殿下早薨。群臣雖然有所疑惑,見聖上滿臉悲痛欲絕之色,也不敢刨根問底。   ……   寇芝芳西出長安城第三日,李世民在兩儀殿的朝會結束後,單獨留下了長孫無忌及司空房玄齡,兵部尚書李世勣和褚遂良等親信大臣,旁邊侍立的是惴惴不安的晉王李治。   「我三子一弟,所為如此,我心實在失望已極,百無聊賴。」李世民說罷,竟然自往御座之上,抽出佩刀欲自刺。   長孫無忌等人無不大驚失色,爭著上前,長孫無忌一面扶抱起李世民,一面奪下了他手中的佩刀,回手將佩刀遞給站在一邊的晉王李治。   跟隨李世民多年的長孫無忌自然明白李世民此舉究竟為何,也不再繞彎子,請他將心事賜示。   「我欲立晉王。」李世民終於道出了自己此舉的真正目的。   「謹奉詔。有異議者,臣請斬之。」作為李治的親娘舅,長孫無忌聞聽此言,正中下懷,馬上就毫不猶豫地跪地道。   「你舅舅應許擁立你了,還不快快拜謝。」李世民瞪了一旁憂喜參半的李治一眼道。   「謝父皇!謝舅舅!」晉王急忙下拜道。   「公等既符我意,不知道外面會有何議論?」李世民坐回龍椅上問道。   「晉王仁孝,天下歸心久矣。乞望陛下試召問百官,必無異辭。若有不同者,乃是臣負陛下,罪當萬死。」長孫無忌的一張嘴啊,便是比之寇芝芳亦不逞多讓,難怪這國家總理當得風生水起的。   李世民自此不再猶豫,聚百官於太極殿,詢問諸子之中誰最適合被立為嗣君,早已得到長孫無忌暗示的百官異口同聲答曰:「晉王仁孝,當為嗣!」   李世民見晉王李治居然成為眾望所歸,也一時龍顏大悅。   貞觀十七年四月七日,李世民親駕承天門,下詔立晉王李治為太子。   太宗在太子承乾被廢以後沒有選立魏王泰,是不希望使後世子孫看到儲君之位可以依靠所謂經營而得。而李治能夠成為新的皇位繼承人,又是因為他的「仁孝」與「不爭」。   關於李治的「寬仁孝友」,有此一事,李治小時候剛一開始學習《孝經》,李世民就提問他有關書中的要義,李治這樣回答:「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君子之事上,進思盡忠,退思補過,將順其美,匡救其惡。」李世民十分滿意,誇獎他說:「能夠做到這一點,足以事父兄,為臣子矣。」   事實證明,李世民憑借李治的「仁孝」而作出的這一決定,得到了長孫無忌等朝廷親信大臣的擁護和支持。選立李治以後,李世民在當月下詔降魏王泰為東萊郡王,後來又改降為順陽王,流放均州鄖鄉。   李世民希望李治盡快成熟起來,成為一個合格的儲君,於是把大量心血傾注到對他的教育上。每逢視朝,常令在側,觀決庶政,或令參議,使李治得到實際的政治鍛煉。   在日常生活中李世民也喜歡借題發揮。看見李治吃飯,就說:「你要知道稼穡的艱難,不奪農時,才能經常有飯吃。」見李治騎馬,就說:「你應知道不盡其力,才能常有馬可騎。」見李治乘船,就說:「水能載舟,也能覆舟,百姓就像水,君主就如舟。」見李治在樹下小憩,就說:「木要以墨繩為準才能正直,君要能夠接受勸諫才會聖明。」   李治每次聽了這樣的話,都會馬上畢恭畢敬地肅立,然後感激父皇的教誨,表示一定「銘記在心」、「永誌不忘」。   李世民在忙於朝政之餘,還抽時間親自撰寫《帝范》十二篇賜給李治,從《君體》、《建親》、《求賢》、《審官》、《納諫》、《去讒》、《戒盈》、《崇儉》、《賞罰》、《務農》、《閱武》、《崇文》等方面總結自己,對李治循循善誘,要他明晰修身治國安危興廢的帝王之道。   ……   貞觀十七年九月,新羅女王金德曼遣使向大唐求援,大唐於次年正月遣使至平壤勸泉蓋蘇文罷兵,遭拒絕。   李世民得知,大怒,心中是否大喜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十一月,李世民至洛陽,以刑部尚書張亮為平壤道行軍大總管,領兵四萬餘,戰艦五百艘,自萊州渡海直指平壤。以太子詹事兼左衛率李績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領步騎六萬及蘭、河二州胡族兵馬直趨遼東,與張亮合勢,水陸並進。   不久,諸軍雲集幽州。十二月李世民詔諸軍及新羅、百濟、奚、契丹分道擊高句麗。   ……   此些後話,暫且不一一詳述。 第二十章 荼毒 第一節 流沙流沙滿天飛(上)   如果蒼海枯了   還有一滴淚   那也是為你空等的一千個輪迴   驀然回首中   斬不斷的牽牽絆絆   你所有的驕傲   只能在畫裡飛   大漠的落日下   那吹簫的人是誰   任歲月剝去紅裝   無奈傷痕纍纍   荒涼的古堡中   誰在反彈著琵琶   只等我來去匆匆   今生的相會   煙花煙花滿天飛   你為誰嫵媚   不過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流沙流沙滿天飛   誰為你憔悴   不過是緣來緣去散緣如水   在大漢時期曾經繁華一度的絲綢之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逐漸被人們淡忘,因為東漢以後九州大地內患不斷,政權更替頻繁,掌權者們逐漸放棄了對西域的控制,令西域內部紛爭不斷,後期車師與匈奴連年不絕的戰爭更令出入塔克拉瑪干的商路難以通行,中土掌權者們為防止西域的動亂波及中原地帶,經常關閉玉門關,這些因素最終導致絲綢之路東段天山南路陷入半通半停的狀態。   直到大唐這個史上最最強大的國度拔地而起,以絕對的強勢屹立在世界的東方,西北絲綢之路再度引起了掌權者的關注。以李世民的雄才大略,自然不會看不到絲綢之路對於大唐工商業發展,甚至是綜合國力的壯大之重要性。   為了重新打通絲綢之路,大唐鐵騎借擊破突厥的時機,以摧枯拉朽之勢一舉攻克西域各國,並設立安西四鎮以便更加如臂指使的控制西域。同時還新修了唐玉門關,再度開放沿途各關隘,並打通了天山北路的絲綢之路分線。   這樣一來絲綢之路的東段再度開放,新的商路支線被不斷開闢,再加上這一時期西方的東羅馬帝國和波斯帝國,以及阿拉伯帝國保持了相對的穩定,令絲綢之路再度迎來了生機勃勃的春天。   與大漢時期的絲綢之路不同,大唐控制了絲綢之路上的西域和中亞的一些地區,並建立了穩定而有效的統治秩序。西域小國林立的歷史基本解除,這樣一來絲綢之路顯得更為暢通。不僅是阿拉伯的商人,印度也開始成為絲綢之路東段上重要的一分子。往來於絲綢之路的人們也不再僅僅是商人和士兵,為尋求信仰理念和文化交流的人們也逐漸出現在這一時期。大唐大量先進的技術通過各種方式傳播到其他國家,並接納相當數量的遣唐使及傳教士,讓他們學習並幫助傳播大唐文化。同時佛教、景教各自迎來了在大唐廣泛傳播的機會,一時間大唐民眾在文化方面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絲綢之路商貿往來的直接結果是大大激發了大唐民眾的消費慾望,因為商貿往來首先帶給人們的是物質上的富足,這些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其次是不同的商品來源地域帶給人們的精神差異的影響。絲綢之路大量外來商品可謂奇貨可居,令人眼花繚亂,從外奴、藝人、歌舞伎到家畜、野獸,從皮毛、植物、香料、顏料到金銀珠寶和礦石金屬,從器具牙角到武器、書籍、樂器,琳琅滿目,應有盡有。而外來工藝、宗教、風俗等的隨商進入更是不勝枚舉。這一切都成為了大唐民眾尤其是高門大戶的消費對象,甚至逐漸發展為一種消費時尚。   相對而言,大唐民眾的財力物力要比其它一些朝代強得多,因此他們本身就有足夠的能力去追求昂貴消費,而絲綢之路的開闢和發展無非是為他們提供了更多的機遇而已。理所當然的就有許許多多的人竭力屯奇居異,有錢人不僅購置奇珍異寶而且還盡可能在家裡蓄養寵物、奴伎。王侯將相帶頭,豪紳闊戶效之,庶民百姓也以把玩異域奇物為能。   ……   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一個恐怖到難以言表的存在,卻無法阻止商人們追逐財富的步伐,從大漢時期張騫開闢絲綢之路至今,已經有無數的人畜葬身於茫茫的塔克拉瑪干無窮無盡的細沙之下,只留下了纍纍白骨,或是乾癟的殭屍,被無情的風沙掩埋,最後被世人遺忘。   然而巨大的利益依然驅使著人們毫不猶豫的前赴後繼,踏著漫漫黃沙,跨過纍纍白骨,絡繹不絕的商隊依然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行走在漫長的絲綢之路上。   雖然在大唐朝廷的庇護之下甚少有強盜馬賊敢於在絲綢之路上出沒,但是絲綢之路實在是太長了,中間要跨越無數的國度,跋山涉水,還要穿過戈壁、沙漠、草原、森林……   沙漠變幻莫測,綠洲時有變遷,沒有人可以預知一切,便是時常往返於絲綢之路的嚮導有時候亦會迷路,所以幾乎沒有旅人敢於獨自踏上絲綢之路。組建商隊幾乎是穿越絲綢之路唯一的選擇,一些沒有能力自己組建商隊的小商販便相互合作,協力組建商隊。   絲綢之路大約可以分為東、中、西三段,每段又可分為北、中、南三條線路。   中段,中線,塔克拉瑪干沙漠北緣,炎炎赤日,狠狠的炙烤著大地,彷彿想要把那黃沙熔化,把那空氣熔化。一陣熱風刮過,流動的黃沙便如岩漿一般散發著無窮無盡的熱量,這裡沒有春夏秋冬,只有白日的酷熱和夜晚的寒冷,彷彿在一日之間經歷了酷暑和嚴冬的交替。   漫漫黃沙之中,一支奇特的商隊正在緩緩的行進,之所以說它奇特,是因為它既然選擇了塔克拉瑪幹這條線路,所用的牲畜卻儘是高大威武的駿馬,而非駱駝。若是落在經驗豐富的嚮導眼裡,定然會嘲笑商隊領袖的無知,因為再良的馬進了沙漠只有死路一條。   這是一支龐大的商隊,百多輛極其華麗的馬車排成了兩列,這些馬車的華麗遠遠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支穿越塔克拉瑪干的商隊,便是用窮奢極欲來形容亦毫不為過。根本不用猜測都可以想像出商隊的主人是何等尊貴的身份。   然而最為奇怪的卻並非商隊馬車的超級華麗,而是商隊的人實在太少。沒錯,除了趕馬的車伕之外,整個商隊居然沒有一個護衛,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此華麗的馬車,必然是引人注目的,白癡都能夠想到這支商隊是多麼的富足。   馬賊強盜也許是害怕大唐朝廷的威壓,但是財富的誘惑力有時候能夠掩蓋一切恐懼,說不得便會有人鋌而走險。一支富得流油的商隊,卻沒有帶半個護衛,豈不是如一個脫光了衣服的絕代大美人一般仍人予取予奪。   「少爺,咱們是繞過塔克拉瑪干,還是……」最後一輛馬車的車伕恭敬的回頭問道。   「穿過去。」馬車的窗簾垂得死死的,一個帶著無比威嚴卻又聽著非常悅耳的聲音自車廂內傳出。   「是!」車伕領命後張嘴一聲吼:「少爺有令,橫穿塔克拉瑪干。」   車伕的聲音雖然不重,卻輕輕鬆鬆的蓋過了狂風拂沙的聲響,清晰的傳入了每一個車伕的耳中,其神奇之處不亞於佛門的獅子吼奇功。   小小的一個車伕居然有此修為,只能說明其主人的身份實在是太尊貴了。若是每一個車伕都有此修為,放到江湖中已然是一股極其可怕的力量,難怪商隊的主人敢讓商隊就這樣「赤裸裸」的上路。   「少爺,咱們需要找個嚮導嗎?」車伕有點規勸的意思道:「他們知道哪些地方有綠洲,哪些地方有水源。」   「不必,我倒要看看塔克拉瑪這片『死亡之海』究竟是怎樣的恐怖!」主人的聲音依然威嚴,不帶絲毫情緒波動。   開著馬車進塔克拉瑪干,也不知道這個神秘主人是自信過頭呢,還是腦袋進水了。 第一節 流沙流沙滿天飛(中)   「咱們的水帶夠了嗎?」神秘主人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   「嘿嘿!裝了兩大車的葡萄酒,應該足夠咱們喝到那個叫做君士坦丁堡的地方了,這些來自西方的玩意兒還真他媽夠勁。」搶在車伕前說話的是一個不知何時出現在車轅上的英俊少年,手上把玩著一把殺豬用的剔骨刀,那刀在他的手中便如活物一般跳躍不停,變幻莫測。   「把葡萄酒當水喝?」神秘主人的聲音終於有了些許變化,忍俊不禁道:「這些可都是出自西方最大的葡萄酒產地盧瓦爾河谷最最著名的安茹產區的詩南葡萄酒,便是西方的君主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輕鬆喝到的,給你這種人喝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牛嚼牡丹。」   「嘿嘿!原來還有這麼多名堂啊?」英俊少年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道:「我還以就是那些商人從絲綢之路的另一頭帶回來的普通葡萄酒呢。」   「普通葡萄酒?」神秘主人沒好氣道:「這可是西方最最強大的拜占庭帝國使節送給咱們大唐皇帝的見面禮,你說能普通嗎?普通的話人家也不好意思送出手啊。」   「哇塞,看來李世民對你這個女婿確實是好得有點過了頭啊!也不怕其他駙馬爺們吃醋?」英俊少年收起了剔骨刀,縱身一躍,輕飄飄的落在了遠處的沙丘頂端,望著灰濛濛的根本看不見太陽的天邊感歎道:「我怎麼就沒有你這樣好的命呢?」   「嘿嘿!這是跟人品掛鉤的。」隨著話落,馬車的簾子微微一動,一個更加英俊的少年已經站在了把玩剔骨刀少年的身旁。   不用說了,二人正是寇芝芳和任勃頎這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寇芝芳要去西方大陸,不管是旅行也罷,歷練也罷,任勃頎隨行幾乎是必然的,誰叫他們從小便秤不離砣呢。   所有人管自己叫少爺是寇芝芳一早就交待過的,這次西行他的身份是一個外出遊歷的貴族公子哥,其餘的則是侍妾和隨從。其實這身份也基本與事實吻合,不算忽悠人。   「咱們真就這樣穿越塔克拉瑪干?」任勃頎有些懷疑的望著寇芝芳道:「死亡之海啊!死在塔克拉瑪干沙丘之下的冤魂據說每年都有成千上萬。」   「危言聳聽,哪有那麼多白癡進去送死啊!」寇芝芳反駁道:「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有幾個人敢不把自己的小命當回事啊?除非真是白癡。」   「如此看來你果然很白癡。」任勃頎做了個鄙視的動作道:「我還道自己以前冤枉你了呢。」   「哇kao!你什麼意思?」寇芝芳鬱悶道:「老子不過是給你們幾個創造一個絕佳的歷練機會罷了,我自己的話便是穿他一百次塔克拉瑪干又算得了什麼!」   「少在這裡假惺惺的,老子不會自己歷練麼?」任勃頎毫不賣帳的道:「你小子不過是想證明下自己很能幹,很了不起,無所不能,是天上地下少有的英雄人物,最重要的是在眾美人兒面前表現一下自己,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罷了。哼!以為我不知道麼?你身上有幾根毛我都清清楚楚!」   「你這是狗咬呂洞賓……」寇芝芳還待辯駁。   「停!停!我又不是美人兒,更沒興趣做你的仰慕者,所以你不用跟我解釋太多,留著口水忽悠美人兒去吧。」任勃頎打斷寇芝芳的話道:「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萬一遇上了強颶沙暴怎麼辦?」   「沙暴怕什麼,便是遇上了再可怕的事物,有咱們這群人在,天上地下哪裡闖不得?」寇芝芳萬般自信的道。   「老大呀,這可不是遇上什麼強盜匪徒。沒錯,咱們高手是多,但是再厲害的高手,鬥得過老天爺麼?」任勃頎苦苦規勸道:「老天爺一發怒,你再好的武功管屁用!」   「我又沒說要正面對抗沙暴,鬥不過跑路總沒問題吧?」寇芝芳不以為然的道:「我就不信以我們的速度還跑不過沙暴。」   「你我當然沒有問題,但是你還得考慮到她們。」任勃頎指了指其他的馬車道:「難道她們都是跟你我一樣的身手?」   「呃……」寇芝芳猶豫了一下道:「所以我這次帶來的都是修為過得去的人呀,除了個別的幾個,咱們稍稍多花點心思看緊些便是了。」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跟沙暴玩一玩嘍?」任勃頎不死心道。   「是歷練。」寇芝芳還要狡辯。   「隨你吧,反正你是老大,武功也是你最高,真遇到了沙暴,全靠你了。」任勃頎終於放棄了勸說道。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寇芝芳拍了拍自己好兄弟的肩膀,寬慰道。   在寇芝芳的堅持下,車隊緩緩的開入了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沿途的景色越來越單調,除了黃沙還是黃沙,無邊無際,遙無止境。   唯一的變化便是沙的形態不盡相同,流動的沙丘類型複雜多樣,複合型沙山和沙壟,宛如憩息在金黃色大地上的條條黃金巨龍,塔形沙丘群,呈各種蜂窩狀,羽毛狀,魚鱗狀,千變萬化,神秘莫測。   不得不承認的是,安靜的塔克拉瑪干便如一位酣睡的絕美女神一般,蒼茫天穹下一眼望不盡的金黃色,連接著天的這一頭和那一頭,它能於飄渺間產生一種震撼人心的奇異力量,令面對此景的每一個人都生出人生得失微不足道的感慨。   馬車在車伕們的指揮下依然緩緩的行進著,特製的寬厚車輪,超輕的車體,使得馬車能夠在細軟的黃沙之上得以安穩的行駛,然後馬車中的美人兒們早已被車窗外的美景給誘下了馬車。她們一邊雀躍的指著遠方比劃不停,一邊嘰嘰喳喳的談論不休。倒沒有人去怪責寇芝芳自作主張的命令橫穿塔克拉瑪幹這片「死亡之海」。   男人偶爾也會任性一下的,只要這種任性無傷大雅,女人一般都不會反對自己男人的任性。可是寇芝芳的這次任性真的無傷大雅嗎?沒有人可以預料,就如沒有人可以捉摸塔克拉瑪干的脾氣一樣。   寇芝芳的這支隊伍裡沒有一個人對塔克拉瑪干有著深刻的瞭解,所以沒有人知道「死亡之海」究竟有多麼可怕,有些事情光靠道聽途說是遠遠無法理解的,它需要切身體會。然而,切身體會過塔克拉瑪干發脾氣時之恐怖的人們,幾乎無一列外的都去了西方極樂世界。   寇芝芳的這次固執,究竟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恐怕只有老天爺知道。   「後面有支商隊一直跟著我們。」王凌來到了寇芝芳身後匯報道。   「我知道。」寇芝芳淡淡的道:「皇英族的人。」 第一節 流沙流沙滿天飛(下)   「你早就發現了?」王凌詫異道。   王凌並不像任勃頎跟在寇芝芳的身邊那麼久,對於寇芝芳修為的精進並沒有一個客觀的認識,因為寇芝芳早已超越了返璞歸真的境界,所以他自然看不出來寇芝芳這個曾經不學無術的刀帝之子如今已經踏入了與刀帝和真帝同樣高度的武學殿堂。   「皇英族的美少女族長伏蓉,嘿嘿,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寇芝芳不解的搖了搖頭。   對於初遇怡的那一次皇英族之行,寇芝芳自然是記憶深刻,而伏蓉這個奇異的少女所帶給他的震撼亦絕對是難以忘懷的,她的魄力和手腕,冷靜的頭腦,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二八少女,與當年如日中天的祝玉妍倒是有得一拼。   「嘿嘿!說不定是千里追情郎來了。」任勃頎淫笑道。   「你什麼時候跟她勾搭上的?」寇芝芳故作恍然大悟道:「速度夠快啊!」   「滾!」任勃頎怒道:「老子說的是你。」   「我?」寇芝芳指著自己的鼻子笑道:「我這麼多老婆在這裡,她就不怕被群毆?」   「女人為了愛情瘋狂起來那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任勃頎意味深長的道。   「你在這方面的經驗相當豐富嘛。」寇芝芳邪笑道:「老實交代,禍害了多少無知少女了?」   「跟你比起來只能算是只純潔的小白鼠。」任勃頎撇了撇嘴道,他跟著寇芝芳混得太久,深受寇芝芳的影響,潛移默化之下,許多用詞甚至說話的習慣都不知不覺間帶了寇芝芳的味道。   「我圈圈你個叉叉%¥#*#¥%」寇芝芳險些忍不住破口大罵,任勃頎的無恥比起他來可是不逞多讓,這是不是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原來是你的老相好啊?」王凌恍然大悟道:「那需不需要打個招呼?」   「老相好的屁!她愛跟著就讓她跟著吧。」寇芝芳無所謂道:「到時候遇上沙暴了不要叫我英雄救美便是。」   「這不正投你所好?」王凌也學任勃頎般壞笑道。   「誰救誰還不一定呢。」任勃頎嗤之以鼻道:「你看人家的裝備,清一色單峰駱駝,多專業啊,再看看咱們自己,這哪裡像是穿越沙漠啊,根本就是在朱雀大街上遊行嘛。」   「kao!當初還不是你叫得最歡,說是希望旅途輕鬆舒適一點。」寇芝芳鄙視任勃頎道:「害得老子折騰了許久,才整出這批馬車來,現在你又來說風涼話了。」   「那你就不能整批駱駝車出來麼?」任勃頎臉紅脖子粗的道。   「我哪裡知道駱駝也可以拉車的。」寇芝芳理直氣壯的道。   王凌和任勃頎險些絕倒,馬可以拉車,牛可以拉車,驢可以拉車,為什麼駱駝不行?他們真不明白寇芝芳平時如此聰明的腦子為什麼這次突然就短路了。   「塔克拉瑪干真美!」眾女眼中俱都冒著小星星。   「美啥呀美,全是些破沙子。」寇芝芳大煞風景的聲音在眾女身後響起。   「你懂什麼?你就是快木頭!」單婉晶滿臉都是憧憬之色道:「要是在這裡結廬而居倒也別有一番情調。」   「在這裡結廬而居?」跟在寇芝芳身後的任勃頎額頭上冷汗直冒,這些姑奶奶們的想法確實有夠驚世駭俗,天馬行空。   「茅廬不行的,會被風刮走,我看建兩座小石屋不錯。」傅君嬙居然也被單婉晶給傳染了白癡病,不過看上去稍稍輕微點,至少還知道沙漠裡有大風。   「呃……你們是不是不想去西方大陸了?」寇芝芳沒好氣道:「要不都留下來,我一個人上路好了。」   「哼!拋下了我們,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胡作非為了是吧?」令狐瑩瑩冷哼道:「西方大陸的女孩子熱情又奔放,身材火辣得令人血脈膨脹,你是不是早就心癢難耐了?葉秋姐姐,你說我有沒有說錯?」   「呃……」寇芝芳鬱悶了。   「我們那邊的姑娘是很主動的。」葉秋非常配合的道。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狠狠瞪著寇芝芳的定然是主父苒這個與之有殺父之仇的少女了。   「你恨我也沒必要把所有的男人都罵進去吧?」寇芝芳狂汗道。   「我可是好男人。」任勃頎忙接上去道。   「我也是好男人。」王凌不甘落後道。   「你們兩個既然跟他是好兄弟,定然是一丘之貉。」主父苒毫不給面子的道。   「姐……」主父瑤輕輕拉了拉主父苒的手,使勁使著眼色,這裡可都是寇芝芳的女人,雖然寇芝芳不計較,但是不代表他的女人們也不計較。   「我不怕他!」主父苒依然狠狠瞪著寇芝芳道:「我跟著他本來就是為了找機會殺他的。」   「隨你吧。」寇芝芳無奈的揮了揮手,有些無力的道,對於主父苒他還真沒轍。   「王凌,你去看看前方有沒有綠洲,咱們天黑之前最好能找到個綠洲,以作歇息。」寇芝芳雖然以前沒到過沙漠,終究還算有一點點常識。   王凌瀟灑的一個縱躍便到了遠處的沙丘頂端,而後再幾個縱躍,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對於真正的高手而言,沙漠的確並不那麼可怕。當然,這是在沙漠沒有發脾氣的時候。   「伏蓉一直跟著我們。」怡走到了寇芝芳的身邊,溫柔的替他拂去肩上的沙塵,隨口道。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   「你希望我怎麼做?」   「隨便你。」   「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會為難皇英族的人。」寇芝芳將怡輕輕摟入了懷中,柔聲道。   「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怪你,只會全力的支持你。」怡深情款款的望著寇芝芳的眼睛道:「因為我是你的妻子。」   「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會幸福得暈厥過去的。」寇芝芳刮了刮怡秀挺的鼻端,笑道。   「今晚來我的馬車好嗎?」怡聲如蚊吟的道,話聲未落,倩影已經消失在了眾女身後。   「嘿嘿!」寇芝芳一個人站在原地傻笑不已。   ……   「姐姐,你說他在那兒笑什麼呀?」主父瑤天真的主父苒道。   「犯病了唄。」   「犯病?什麼病?他看上去不像有病的樣子啊。」   「你管他什麼病,反正就是有病,你可不要被他傳染了,沒事離他遠點。」 第二節 大漠玫瑰樓蘭公主(上)   隨著天色的變黑,溫度驟然下降,馬兒們口吐白霧,美人兒們則不停的搓著雙手,然後用嘴巴在上面哈著熱氣。   「冷嗎?」輕輕的將一件皮襖披在了晉陽公主李明達的身上,寇芝芳心疼的道。   「不冷。」小妮子小臉都已經凍得通紅了,分明口不對心的道,她是不希望寇芝芳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叫你不要跟過來,非要跟著來受苦。」寇芝芳微微怪責道,他是真的心疼了,畢竟晉陽公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   「人家不想離開你。」晉陽公主嬌然欲泣道。   「我知道是她們幾個慫恿你的,所以我沒怪你。」寇芝芳柔聲道。   「那你也別怪二姐她們好不好?」晉陽公主緊張的道。   「來都來了,怪還有用麼?」寇芝芳頭痛道:「你父皇都宣佈她們早薨了,難道我還敢把她們放回去,這分明就是把我逼上梁山嘛。」   「什麼梁山?」   「沒什麼。」   「你肯定不高興了。」晉陽公主小嘴一癟,哭道:「嗚嗚……」   「別!別!我的小祖宗,我沒生氣。」寇芝芳立馬亂了陣腳,捧著小妮子的小臉蛋替她抹著眼淚慌道:「就當是大家一起去西方大陸遊玩好了,我不會生氣的。」   「真的不生氣嗎?」   「真的。」   「那今晚來我的馬車好不好?」晉陽公主含羞答答的低聲道。   「呃……」寇芝芳一愣,隨即馬上反應過來不妙。   「你騙我的對不對,你就是生我氣了。」果然,晉陽公主又復哭道。   「不是,不是!今晚初入塔克拉瑪干,會不會出事誰也無法預料,我必須時刻警惕著……」寇芝芳又手忙腳亂起來,一邊還得苦口婆心的解釋。   「呆在人家馬車裡不能警惕麼?」晉陽公主弱弱的問道。   「呃……」寇芝芳不解道:「難道你讓我晚上去你的馬車不是為了跟我親熱麼?」   「什麼呀,人家……人家只是想你陪著說說話而已。」晉陽公主雙頰通紅道,她焉能猜不出寇芝芳想到了什麼,畢竟夫妻倆親熱的次數也不少了。   ……   晉陽公主李明達,汝南公主李碧樺,金山公主李琳,常山公主李嫚清,清河公主李菁,定襄縣主李玉亭,主父苒和主父瑤姐妹,還有皇父幽蘭,九女無疑是最重要的保護對象,因為除了主父瑤跟主父炎學了點幾乎可以忽略的微末武功外,其餘八女都不會絲毫武功,所以寇芝芳乾脆把九女全部叫到了自己的馬車內,任勃頎和獨孤愴然守在車外,最外面還有百里淵所帶的一群好手。   哎!不讓她們跟來麼非要跟來,這幾個小祖宗可把寇芝芳給為難壞了!   ……   「往西大約三十里遠處有個小綠洲,可是……」王凌帶回來了令人振奮的消息,然而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卻讓眾人方鬆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   「怎麼?」寇芝芳皺眉問道,連王凌這個刀帝十大弟子之一都解決不了的難題,自然不會是小難題。   「已經有人霸佔了綠洲。」   「什麼?」任勃頎跳了起來道:「我還以為什麼問題呢,這種小問題你還好意思說出來,有人霸佔直接趕走便是。」   雖然王凌比任勃頎和寇芝芳年長一歲,在寇仲的十大弟子中也排在任勃頎的前一位,但是三人自小一起長大,嬉鬧慣了,所以任勃頎跟王凌這個師兄說話時可沒有半點顧慮。   「問題是……問題是……」王凌囁嚅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打不過?」任勃頎顯然不信道,對於自己師兄弟的實力他自然是絕對信得過的。   「是不是遇上了讓你不便出手的人?」還是寇芝芳比較瞭解王凌的性格,他跟自己的老爹王玄恕一樣,從來都是一個心軟如豆腐的男人。   「為首的是一個非常嬌弱的少女,其父往返於絲綢之路做些小生意,不料客死他鄉,所以她領著家僕前去奔喪,同時接手其父的生意。」王凌娓娓而道,對於一個嬌弱少女以他的個性顯然是出不了手的。   「可以跟她商量一下,大家擠一擠。」寇芝芳也不習慣做那恃強凌弱的事情。   「問題是綠洲實在太小,根本不可能擠得下咱們這麼多人。」王凌攤了攤手無奈道。   「沒事,她只需要收留咱們九個人便成。」寇芝芳望了望身後的馬車,繼續道:「其他人用馬車圍住綠洲,今晚在馬車裡過夜。」   ……   綠洲實在是太小,十頂小帳篷便將綠色全部遮蓋,一群駱駝背栓在了不遠處,數十個勁裝大漢圍著兩團篝火正在準備晚餐。夜晚的風威力小了許多,但是仍然夾帶著黃沙,卻阻不住篝火上方滴著油的羊腿肉香四溢。   其中最吸引眼球的,是一個戴著面紗的少女,雖然無法得睹廬山真面目,但是其舉手投足間所散發出的魅力絲毫不亞於當初同樣戴著面紗的申屠雪。她手中握著一把非常華麗的彎刀,上面鑲嵌著數顆貓眼般大小的寶石,彎刀在少女的手中上下翻騰,在羊腿上留下了一道道參差不齊卻又錯落有致的刀痕。   這是一把絕對的好刀,華而不俗,吹毛斷髮。   除了夜風拂過沙面「沙沙」的聲響,還有油滴在火苗上「哧哧」的聲響外,一切都顯得十分寧靜,十分和諧。   一個龐大的馬車隊突然出現,並沒有令任何一個人顯出驚慌之色,烤羊腿的繼續烤羊腿,喝酒的繼續喝酒,戴著面紗的少女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這絕對不是一群普通人,一個商人家裡會有這樣一群家僕?會有這樣一個女兒?寇芝芳顯然不信,他不禁對少女的真實身份生出了些許興趣。   「在下寇芝芳,前來叨擾,還望姑娘莫怪。」寇芝芳上前抱拳道。   「來都來了,說這些廢話做什麼?」少女依舊把玩著手中的彎刀,頭也不抬的道:「你的要求我知道,之前那王公子已經說過了,我們最多只能騰出兩頂帳篷來,可以住六個人。」   「可是我們這裡有九個人……」   「怎麼安排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少女打斷寇芝芳的話道:「作為交換的條件,我要你們一半的詩南葡萄酒。」   「姑娘如何知道我們帶有詩南葡萄酒?」寇芝芳疑惑道。   「詩南的香味是那麼的與眾不同,那麼的沁人心脾,便是封在橡木桶之中,依然無法阻擋它芬芳四溢。」少女瞇著眼睛自我陶醉道:「任何一個好酒之人都無法拒絕它無與倫比的魅力。」   「酒可以分給姑娘一半,但是我希望你們騰九個位置出來。」寇芝芳堅持道。   「我不可能讓我的人把位置讓給你們。」少女的口氣聽起來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姑娘的帳篷應該只住了姑娘一個人吧?」寇芝芳用嘴努了努被九頂帳篷圍在中間的一頂稍大一些卻明顯華麗許多的帳篷道。   「你想讓她們跟我擠一個帳篷?」少女終於抬起了頭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輕輕的眨了一眨,視線掃了一圈後停留在了寇芝芳的身上。   「如果姑娘願意的話。」寇芝芳語氣誠懇的道,誰叫自己有求於人呢。 第二節 大漠玫瑰樓蘭公主(中)   「我不習慣與別的女人擠同一頂帳篷。」少女回眸凝視著手中的彎刀,淡淡的道。   「莫非姑娘習慣與男人擠同一頂帳篷?」不知道為什麼,寇芝芳居然不由自主的口花花起來,話甫一出口他便後悔了,然後要收回卻已經不可能。   「公子若是喜歡,小女子倒是可以考慮破例一回。」令寇芝芳意外的是,少女不但沒有拂袖而去,反而媚眼如絲的瞟了他一眼道。   在面紗後那若隱若現的容顏襯托之下,那雙本就會說話的眼眸顯得越發深邃,越發傳神,越發勾人,越發誘惑。   「嘿嘿!」寇芝芳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雖然他心裡確實癢癢的,但是身後的馬車中坐著那麼多老婆,他可不敢胡來。   「怎麼,不敢?撲哧!」少女嬌笑道:「男人都是這樣,有賊心沒賊膽。」   「不要挑戰少爺的自制力!」寇芝芳乾笑道。   「這樣吧,我把帳篷讓給你,今晚我在你的馬車中過夜如何?」少女突然收斂笑容,表情木然的道,女人這變臉的速度比沙漠的天氣變化還要迅捷得多。   「姑娘不怕半夜來沙暴?」寇芝芳一愣道。   「不是有你在嘛。」少女拂了拂額頭被風吹亂的秀髮,淡然自若的道:「何況小女子略通武技,比起你後面馬車內那幾位嬌滴滴的美人兒總要稍稍耐折騰一些。」   不知為何,少女嘴裡吐出的話雖然再正經不過了,聽在寇芝芳的耳中卻總能蕩起一些旖旎,「稍稍耐折騰一些」在他聽來似乎有著很大的歧義。寇芝芳不禁將目光投向少女那曼妙無比的身姿,雖然不知道是否真的耐折騰,但是光看看就夠他狂吞口水的了。   能夠看出寇芝芳身後馬車之中眾女的底細,說明少女的修為絕對不低,應該與任勃頎在仲伯之間,只是寇芝芳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她的修為不止於此,可是自己偏偏又能夠清晰的看出她的深淺,莫非她蓄意隱藏了自己的實力?能夠瞞過而今寇芝芳的思感,這未免也太過驚世駭俗了,寇芝芳自己都不信這個世上會有如此恐怖的存在。   「看夠了嗎?」少女挺了挺本就傲然的胸脯,毫不忸怩的道:「要不要近前來看?」   「……」寇芝芳這回真被打敗了,苦笑無語。   少女也不難為寇芝芳,逕自起身向馬車行去,與寇芝芳錯身而過時還不忘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千嬌百媚,可穿秋水。   「馬車很漂亮,可惜了!」少女在馬車前半丈處駐足,上下端詳了許久後扼腕歎息道。   「可惜什麼?」期待著少女流露驚歎之色的寇芝芳不禁有些失望的問道。   「這些馬車很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馬車,也是最奇怪的馬車。」少女回首向寇芝芳問道:「你自己設計的?」   「姑娘如何曉得是我自己設計的?」寇芝芳第一次覺得跟太聰明的女人交流也是件很鬱悶的事情。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折騰。」少女掩嘴嬌笑道。   「我是很喜歡折騰,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被我折騰。」寇芝芳心裡癢癢的道,可惜他不敢真個說出口。   「成交了,今晚我住這馬車。」少女指著寇芝芳的御駕道:「再不住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姑娘若是喜歡,我可以送你一輛。」寇芝芳大方的道。   「你送我也沒用,好看的東西便如曇花一現,總是無法長久。」少女又復歎息道:「這馬車雖好,卻也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了。」   「何以見得?」寇芝芳迷糊了。   「今晚會有沙暴。」少女面不改色,卻語出驚人的道。   「姑娘如何曉得會有沙暴?」寇芝芳這一驚非同小可,他雖然沒有橫穿沙漠的經驗,卻也知道無論馬還是馬車都斷然無法經受沙暴的殘酷考驗。   所謂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寇芝芳光顧著考慮讓旅途更加輕鬆愉快,更加享受,於是才有了這麼一個堪稱荒唐的決定,也是最最失策最最不可饒恕的決定。奇怪的是,那麼多聰明人一同上路,一同做準備工作,卻沒有一個人事前想到問題的嚴重性,或者是想到了沒有說出口,為了不打擊某人的積極性。   「公子是第一次進這塔克拉瑪干吧?」少女似笑非笑的瞥著寇芝芳道。   「不錯。」寇芝芳弱弱的道,有時候初哥就是初哥,沒有經驗就是沒有經驗,不承認都不行,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你的深淺了。   「經常出入塔克拉瑪干的嚮導,根據自己的經驗,可以預知沙暴何時來臨。」   「姑娘隊伍裡有嚮導?」寇芝芳知道資深的嚮導甚至能夠像駱駝那樣在沙漠中找到水源。   「我就是最好的嚮導。」少女自信滿滿的道。   「哦?」寇芝芳訝然。   「公子不信?」少女秀眉一皺,微微不悅道。   「信!當然信!」寇芝芳嘴上說著信,心裡卻不忘告訴自己:「娘說了,女人的話是不能相信滴,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話。」   「所以今晚過後,這些漂亮的馬車便永遠被埋葬在這茫茫黃沙之下了。」少女不無惋惜的道:「還有被它們無知的主人帶進塔克拉瑪干的可憐的駿馬們。」   「……」寇芝芳苦笑,貌似說自己無知還真算輕的了。   就這樣,寇芝芳的御駕,最最華麗也是最最舒適的一輛馬車,以一頂帳篷的身價被寇芝芳給出賣了,這也是咱們聰明絕頂的寇大少第一次被人華麗的狠宰了一筆。   馬車在綠洲的邊沿圍了三個大圈,將十頂帳篷團團護住,在少女的竭力勸說下,有些焦躁的馬兒被全部放生,與其看著它們被沙暴活活埋葬,不如給它們一絲絲生的希望,儘管這希望渺茫得幾乎可以忽略。   夜越來越深,溫度也越來越低,呼嘯而過的夜風夾雜著粒粒黃沙,刮得人有點肉疼。在寇芝芳的警示下,所有的人都蓄勢以待,隨時恭候著沙暴的來臨。   「寇公子,請進來一敘。」已經成為寇芝芳御駕新主人的少女慵懶的聲音自馬車中傳出。   ……   「狐狸精。」本欲找寇芝芳說說體己話的令狐瑩瑩遠遠見寇芝芳向少女的馬車行去,狠狠的跺了跺腳,低聲罵道。   「你吃醋了?」叔孫琪琪揶揄道,只有在自己最好的姐妹面前,她才會拋開冷若冰霜的面紗。   「難道你沒吃醋?」令狐瑩瑩反問道。   「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不好惹。」叔孫琪琪煞有介事的道。   「咱們這麼多姐妹,難道還怕了她不成?」令狐瑩瑩不甘的道。   「先靜觀其變吧。」叔孫琪琪若有所思的道:「她對芝芳倒不像有什麼惡意。」   「怕的就是沒有惡意。」令狐瑩瑩憂心忡忡的道:「咱們姐妹難道還不夠多麼?」   ……   「寇公子,你可一定要幫幫小女子啊!」在寇芝芳揭簾而入的剎那,少女盈盈拜下道。   「姑娘這是做什麼?」寇芝芳急忙手忙腳亂的伸手去扶少女。   「寇公子若是不答應,小女子就長拜不起。」少女語氣堅決的道,這招雖然早就被用爛了,但是拿來對付寇芝芳這種自詡憐香惜玉的男人絕對是屢屢湊效。   「好!好!我答應!我答應!」寇芝芳果然中招:「姑娘先起來再說。」   「此事對寇公子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卻是小女子一生所求。」少女感激道。   「姑娘如何知道我能夠幫得上你呢?」寇芝芳不解道。   「因為公子是寇芝芳。」少女再次語出驚人道。   「姑娘知道我的名字?」寇芝芳大惑道。   「不然小女子豈會隨意讓一個陌生男子進自己的馬車。」少女微微羞澀的道:「寇芝芳之名如日中天,而今在大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姑娘亦非富商之女這麼簡單吧?」寇芝芳終於找到機會問出了這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他知道此時此刻對方一定會告訴他答案。   「亡國之人,不敢輕易提及先祖。」少女面露羞愧之色道。   「亡國之人?」寇芝芳皺起了眉頭,他還真想不出一個可以與面前少女對上號的身份出來。   「寇公子可聽說過鄯善國?」 第二節 大漠玫瑰樓蘭公主(下)   「鄯善國?」寇芝芳撓首道:「請恕我孤陋寡聞,未聽說過鄯善其國。」   「也許寇公子知道鄯善國的另一個名字,在很久以前它曾經被稱為樓蘭,而我們一直都習慣稱自己為樓蘭人。」少女玉容慼慼的道。   「樓蘭?」寇芝芳大驚,在前世,這絕對是如雷貫耳的一個名字。   「兩百多年前,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沙暴將樓蘭城掩埋,就是你們大唐人所說的扜泥城,一夜之間,樓蘭人死傷無數,十之八九永遠的被埋葬於茫茫黃沙之下,樓蘭國就此消失於歷史的長河之中。」少女淚眼婆娑的道:「我的祖先是樓蘭王族一脈,自我懂事開始,祖父,父親便一直對我灌輸一種思想,那便是有生之年必須竭盡全力重建鄯善國,再現樓蘭兩百多年前的盛況。」   「原來是樓蘭公主殿下,失敬!失敬!」寇芝芳抱拳道。   「寇公子說笑了,亡國之人,何來公主之稱。」少女臉上掛著淚痕道。   「呵呵!可是姑娘依然有著一顆公主的心!」寇芝芳安慰道:「亡國不怕,就怕人心亦跟著國一起亡了。」   【據《佛國記》記載,大約公元400年,高僧法顯西行取經,途經樓蘭之地,他在《佛國記》中說,此地已是「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及望目,唯以死人枯骨為標識耳。」樓蘭這座絲綢之路上的重鎮在輝煌了近500年後,逐漸沒有了人煙,在歷史舞台上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還望寇公子施以援手,小女子代表流落於各地的成千上萬樓蘭子民拜謝寇公子的大恩大德。」少女再度盈盈拜倒道。   「姑娘莫要如此,折殺寇芝芳了。」寇芝芳急忙伸手去扶,這廝這次學乖了,扶著人家玉臂的手再也捨不得鬆開來。   「寇公子可願意?」少女也不掙脫寇芝芳的一雙鹹豬手,只是淚眼迷濛的望著他道,那副楚楚可憐的嬌俏模樣,莫說是寇芝芳這等色中餓鬼,便是得道高僧,怕也心軟了八分。   「你想重建樓蘭國?」寇芝芳鄭重的道:「我能幫上什麼忙?」   「以寇公子在大唐的影響力,說服大唐皇帝重新冊封樓蘭國君,承認樓蘭國的地位絕非難事。當然,作為回報,樓蘭國從今以後將歸附大唐的統治,做大唐最最忠誠的附屬國,年年進貢,並隨時聽候大唐的調遣。」少女越說越是激動,眼中興奮的光芒越來越盛,彷彿樓蘭國已經恢復了兩百多年前的盛況,而她正登基為樓蘭女王一般。   「只要我跟大唐皇帝聊聊天這麼簡單?」寇芝芳顯然不是這麼容易被拉上賊船的。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少女玉頰微紅道:「重建樓蘭城需要無數的人力物力,雖然家父和祖上們窮其一生都在為之奔波努力,但是他們所積累下的財富依然遠遠不夠。還有最大的一個難題是,樓蘭的傳國玉璽在羅馬,被一個幾乎沒有人可以抗衡的存在占為了己有。」   「幾乎沒有人可以抗衡的存在?」寇芝芳有點不爽了,這樣的存在他知道兩個,一個自然是他的無良老爹寇仲,另一個便是徐子陵了,他還沒有聽說過有第三個。   「不錯,他便是剛登基的第七十三任羅馬教皇提奧多。」少女憂慮道:「在整個西方,教皇才是真正的主宰,無論是拜占庭帝國伊拉克略王朝皇帝君士坦斯二世,還是北歐戰神麥西尼斯,他們都要賣提奧多的面子,因為教皇代表著西方絕大多數人的信仰。」   「羅馬教皇?」寇芝芳再次大驚,這又是一個在前世如雷貫耳的稱號。   少女說到「羅馬教皇」四個字時,眼中恐懼之色一閃而沒,卻被寇芝芳捕捉個正著,看來她必然已經努力過尋回樓蘭的傳國玉璽,甚至已經與提奧多照過面,只是二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寇芝芳就不得而知了。   無論前世今生,寇芝芳都沒有見過羅馬教皇,但是潛意識中,他覺得教皇就是一個老得連路都走不動的糟老頭子,難道這些糟老頭子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姑娘是要我出錢還是出力?還是幫你們討回傳國玉璽?」雖然寇芝芳並非絕對的心甘情願,但是面對一個絕代少女的苦苦哀求,哪個正常的男人可以做到熟視無睹?   「主要是希望寇公子幫我們說服大唐皇帝陛下,順帶再幫我們討回傳國玉璽,至於人力物力財力方面的問題,我們自己會努力想辦法解決。」少女細聲軟語道:「當然,如果寇公子有花不掉的銀票,不妨交給小女子代為保管,樓蘭人不會忘記寇公子的慷慨解囊。」   「順帶討回傳國玉璽?」寇芝芳鬱悶道:「貌似羅馬教皇可不是吃素的。」   「反正寇公子要去西方大陸遊山玩水嘛,別人或許怕那羅馬教皇,可是寇公子你定然是不把那死老頭放在眼裡的。」少女的語氣中已經帶了些撒嬌的味道。   「死老頭?哈哈哈!就沖姑娘這句話,這忙我幫定了。」寇芝芳樂道。   都說女人喜歡被人誇被人奉承,其實男人也是很喜歡的。這不,被少女拍了幾下馬屁之後,寇芝芳已經開始飄飄然了。   「若是復國成功,小女子願意為奴為婢,侍奉寇公子一輩子。」少女灼灼的望著寇芝芳,感激涕零道。   「呃!這我可不敢當,若是樓啦復國成功,姑娘定然便是那樓蘭女王了,我豈敢讓女王陛下給我揉腰捶背,那還不得折壽麼。」寇芝芳急忙搖手推辭道。   「小女子從沒有什麼當女王的奢想。」少女幽幽的道:「只是不敢忘記父親和祖父的諄諄教誨。」   「難道姑娘還有兄弟姐妹不成?」寇芝芳眨巴眨巴嘴,心裡有了點壞壞的想法,沒有兄弟無所謂,最好有個姐妹什麼的。   「兄弟姐妹是沒有了,但是只要是樓蘭子民,只要他具備大智慧,只要他能夠為樓蘭鞠躬盡瘁,誰都可以為王,沒有王族血統根本無關緊要。」少女再出驚人之語道。   第一次,寇芝芳真的被面前戴著面紗看似嬌柔的少女給震懾了!這是怎樣的一種胸襟,需要多大的智慧方能夠有此振聾發聵的言語,因為這絕對是遠遠超越時代的見地。   「好!自今日起,到樓蘭重新建國成功為止,姑娘便是我寇芝芳的人了。」寇芝芳可能是過於興奮,開始口不擇言了。   「寇公子想要人家麼?」少女身子微顫,媚眼如絲的嬌聲道。   「呃……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姑娘以後便是我的朋友了。」寇芝芳大義凜然的道:「我寇芝芳豈是那種乘人之危的無恥之徒。」   「小女子蒲柳之姿……」少女嬌然欲泣的道。   「停停!姑娘若是蒲柳之姿,這世上的女子十之八九盡可以去跳黃河了。」寇芝芳訕笑道:「姑娘也看到了,我已經有了那麼多的老婆,這個……呵呵……萬一鬧將起來……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不明白。」少女睜著一雙大眼睛,無辜的搖頭道。   「……」寇芝芳後悔不已,這下自己把自己給套住了,非要搞什麼暗示嘛,結果人家一句不明白就把你所有的話都給堵死了。   「沙暴就要來了,寇公子可要護著人家。」少女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眼神都是那樣的嫵媚,那樣的動人。   寇芝芳甚至在想,若是繼續這麼孤男寡女待下去,自己會不會獸性大發,來個乾柴烈火,焚天炙地。   「嘿嘿!你看,咱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我都還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寇芝芳笑得像個狼外婆:「還有那可惡的面紗,戴著它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暴殄天物的事情。」   「寇公子真的討厭這面紗嗎?」少女說話間伸手緩緩的扯下了面紗。   霎時間,寇芝芳呼吸頓止,若只論姿色,此姝可與申屠雪平分秋色,但是她的氣質,那種骨子裡流露出來的東西,讓她顯得比申屠雪更多了幾許味道,令得寇芝芳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貼切的詞句來形容她的美態。   一句錦繡山河,是無法詮釋大好河山之波瀾壯闊的。   同樣,一句傾國傾城,亦無法傳神的刻畫出美到極致之佳人的動人之處。   此時此刻,寇芝芳只有一種感歎,便是將世間所有讚美的辭藻全部堆砌在一起,亦斷不能夠等同於面前少女的風華絕代。   「呆子,你看夠了沒有?」少女咬著嘴唇羞澀的道。   「夠了!夠了!不對,沒夠!也不對!……」寇芝芳語無倫次的道。   「撲哧!」少女掩嘴嬌笑道:「人家叫吳姳,寇公子可不要忘記了。」 第三節 女人與水(上)   老天爺從來就不是個品行端正的主,他在跟你開玩笑的之前,一般都不會事先禮貌的打個招呼,而是在你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沙暴的來臨比之暴風雨更加氣勢磅礡,來勢洶洶,鋪天蓋地的黃沙幾乎是在瞬間便將整個世界籠罩,傳入耳朵裡的除了山呼海嘯般的風碾沙子聲,再也聽不到其他任何的一點聲音。   寇芝芳之前沒有見過塔克拉瑪干的沙暴,甚至連聲名赫赫的西北沙塵暴都無緣一見,這下可真長見識了。   無論你有多大的嗓門,此時此刻都只能充當一個有口不能言的啞巴,暴風助紂為虐,黃沙見縫就鑽,嘴巴稍稍張開一點縫隙,整把的黃沙便直灌而入,大有將你身體內所有的空隙都灌滿的氣勢。功力深厚之人尚可以內力外放抵擋風沙,而後再用傳音入密之法艱難的互相交流,功力差些的便只能暫時的做一回聾啞人了。   可憐才問世沒多久的馬車們,雖然擁著著華麗的外表和舒適的內在,卻經不住沙暴輕輕的一拂,短短一個照面,所有的馬車盡皆粉身碎骨,化作了一堆堆的碎木頭,而後消失在了無邊無際的風沙之中,彷彿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小小綠洲上的帳篷若不是經過特殊處理,恐怕亦早已灰飛湮滅。這一次的沙暴之猛烈顯然超過了吳姳原先的估計,因為外圍的九頂帳篷即便做了防護措施,依然只短暫保留住了幾副孤零零的骨架。   只有正中間吳姳御用的那頂帳篷堅強的保住了自己,也護住了內裡的佳人們。當然,這之中最大的功勞當屬於排成密密麻麻的人牆護於帳篷外的護衛們。對於這些百里淵帶領的死忠於皇父幽蘭的護衛,連寇芝芳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說聲好。   就如同上天在玩一個匪夷所思的遊戲,他把沙漠某一片的黃沙抓起來再拋往另一片地方,任憑黃沙鋪天蓋地的落下,掩埋掉曾經在這一片土地上能夠看到的一切。這個遊戲從千百萬年以前就開始了,上天至今樂此不疲,而暴風就是上帝拋沙的那隻手。   甫進塔克拉瑪干第一晚就遇上沙暴,寇芝芳的人品也未免太好了些。大自然的威力在這一刻展露無遺,似乎想要向世人證明自己才是世界的主宰一般,不遺餘力的拋灑著無窮無盡的黃沙。   寇芝芳多麼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若不是此次西行盡挑功力深厚之人,恐怕自己這隊人馬大半都要葬身塔克拉瑪干了。而現在,便是有少部分功力稍遜之人,甚至絲毫不會武功之人,在眾多高手的維護下,依然不懼沙暴的肆虐。   夜本已夠黑,遮天蔽日的黃沙更是將明月星辰在夜空中徹底抹去,火把是斷然不可能點得燃的,對大多數人而言,此刻的黑暗早已不是伸手不見五指可以形容。目不能視物,偶爾小心翼翼的鬆開緊緊摀住耳朵的雙手,暴風和沙子相互混雜摩擦的可怖聲響霎時便充斥滿整個腦海,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精神折磨。   甚少人會注意到,被寇芝芳慷慨贈與吳姳的馬車並沒有跟它的同伴們一樣走上毀滅之路,而是毫髮無損的立於漫天黃沙之中,彷彿根本與這一片沙暴蹂躪的世界沒有任何瓜葛一般。   「你明明可以保護好她們的,為什麼非要我讓出帳篷呢?」   「我不想讓她們覺得有我在這一路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那樣她們對週遭的一切就會失去警惕性。」寇芝芳語帶惆悵的道:「畢竟我從此前未到過西方大陸,不知道前面究竟有多少艱難險阻,也不知道遇上的人是敵是友,所有我需要她們一直都保持警惕性,如果她們過分依賴於我,那麼萬一碰上我無暇分身的情況,她們很容易受到傷害。」   「看得出來,你很愛她們。」   「丈夫愛妻子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那這輛馬車到時候你怎麼解釋?」   「天亮之前它會跟別的馬車一樣化作塵埃。」   「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過獎!」   「這些女人都是你的?」   「大部分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   「就是現在還不是,但是以後會是。」   「哼!貪得無厭的男人!」   「太容易滿足的男人都是平庸的男人。」   「為什麼我們女人可以一生只守著一個男人,而你們男人卻想要擁有無數的女人呢?」   「因為女人的心太小,只裝得下一個。」   「謬論!」   「呵呵!沒讓你接受我的觀點。」   「你真的願意全力幫助我重建樓蘭?」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逗你開心?我可不是周幽王,更不是商紂王,雖然我挺佩服他們泡妞的手段。」   「什麼手段?」   「沒什麼。」   「羅馬教皇提奧多的修為究竟有多深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麥西尼斯曾經跟他交過手。」   「北歐戰神居然找教皇單挑?」寇芝芳好奇道:「那結果如何?」   「沒有人親眼見到那一戰,但是據說事後麥西尼斯曾無意中透露,那一戰是他敗了。」吳姳有些悠然神往的道:「雖然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但是西方大陸大多數的人都認為教皇提奧多乃是西方大陸第一高手。事實上每一任教皇都是絕對的高手,即便不是西方大陸第一,亦絕對在前三的行列,可惜教皇是終身制的,所以世界上永遠都只有一個教皇,不然若是多兩個,哪裡輪得到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在那裡叫囂。」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寇芝芳不解道:「這又是什麼玩意兒?」   「咯咯!」吳姳掩嘴嬌笑道:「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可不是玩意兒,他是與羅馬教皇同樣恐怖的存在,其修為與教皇應該在仲伯之間。」   「一個大主教而已,難道他敢違拗教皇?」寇芝芳有點搞糊塗了。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本就是與教皇平級的人物,他根本就不需要聽從教皇的命令,也斷不會與教皇廢話,因為他們天生便是相對立的。」   「此話怎講?」除了知道有個教皇之外,寇芝芳對基督教還真是一無所知,這都怪他在前世沒有好好研究研究基督教歷史。   【基督教的歷史實在是太過複雜,假愚本人是基督教徒,卻也搞得頭昏腦脹。鑒於此,假愚決定《大唐尋芳》中的基督教不完全以現實中基督教的歷史為依據,這裡做些簡單的設定。   首先,基督教三大派系大家都知道,天主教,東正教,新教。新教在大唐時期還未出生,暫且不論。東正教在公元1054年才正真有其名,但是卻早已在330年君士坦丁大帝將羅馬國度遷往君士坦丁堡時已有其實。   這個時候的基督教,分為東西兩派,東部教會以君士坦丁堡牧首為最高領袖,西部教會以羅馬教皇為最高領袖。君士坦丁堡牧首又稱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新羅馬大主教,普世牧首。羅馬教皇又稱羅馬教區主教,西部宗主教,基督在世的代表,最高祭司(教宗),上帝之眾僕人之僕人。   第七十三任羅馬教皇提奧多,希臘人,642-649年在位。   小說此時的年份是在公元643年,當時任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BOSS叫什麼名字假愚怎麼也查不到,所以小說中就以「君士坦丁堡牧首」或「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稱之。   公元330年,羅馬帝國皇帝君士坦丁一世遷都於拜占庭,君士坦丁一世把此地命名為「新羅馬」,於是拜占庭又稱「君士坦丁堡」。   君士坦丁堡成為羅馬新首都之後,留在羅馬的教皇逐漸控制了羅馬城,並且勢力越來越龐大,最終超出了羅馬皇帝的控制範圍,到了拜占庭帝國時代,教皇已經完全有了與拜占庭皇帝分庭抗禮的實力。   儘管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地位在拜占庭各皇帝的恩遇下變得越來越重要,畢竟受制於拜占庭皇帝,所以其地位雖然高於其他教區的牧首和卡拖利克斯(普世特使),與教皇名義上相同,但是實際的權利與教皇卻是差距甚遠。   公元395年,羅馬帝國分裂為東羅馬帝國(即拜占庭帝國)和西羅馬帝國,公元476年日爾曼人奧多愛瑟廢黜西羅馬皇帝羅慕路,西羅馬帝國滅亡。所以本小說中只有東羅馬帝國,也就是拜占庭帝國。   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為了說清楚一個問題,那便是羅馬教皇和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在名義上地位相若,但是羅馬教皇有實力,再加上羅馬已經不再是首都,所以根本不怕拜占庭皇帝。可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就不一樣了,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跟拜占庭皇帝同住在君士坦丁堡,只能做個苦哈哈的傀儡,任皇帝陛下呼喝擺佈。】   【不是假愚要湊字數,更不是胡亂去網上拷貝點資料過來,這些是假愚整理了很久也斟酌了很久的文字,因為不介紹清楚背景,很多東西怕大家難以理解,請體諒假愚的苦衷。這兩天趕設計,又在研究西方古代史和基督教歷史,所以更新有點慢,大家莫怪。】 第三節 女人與水(中)   「這個問題說來話長,寇公子若是感興趣的話,此去君士坦丁堡和羅馬城路途遙遠,時間有得是,咱們……可以慢慢交流。」吳姳輕咬嘴唇,說罷,側過頭去不敢再與寇芝芳對視,但是她頸根的那一抹嫣紅卻清晰的被寇芝芳收入眼簾。   這是引誘!絕對是引誘!赤裸裸的引誘!咱們寇大爺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吃素的主,不但眼睛不吃素,嘴巴不吃素,胯下寶貝更不吃素!   「嘿嘿!那是需要好好交流的,我對西方的情況可是一無所知,路上還要向小姳姑娘多多請教。」寇芝芳訕笑道,有時候套近乎絕對是一門學問,打蛇隨棍上的技巧可不是誰都能夠用得爐火純青的。   天亮之後,綠洲消失得無影無蹤,寇芝芳終於見識了什麼叫做滄海桑田,一夜的工夫,週遭的一切俱都變了模樣,巨大的沙丘像玩具一般被隨意的搬離原本的位置。大自然的威力是任何人都不得不仰視的,便是絕代的高手面對大自然,亦只有無力感。   因為高手足夠多,所以無一人員傷亡,但是眾人無暇顧及的物件卻早已不見了蹤影,只有一隻隻駱駝依然矜矜業業的守候在原地。   「糟糕!」寇芝芳狠狠的一拍腦門,大喝道:「勃頎,王凌。」   任勃頎和王凌飛快的出現在了寇芝芳的面前,第一次見到吳姳廬山真面目的二人俱都呆了一呆,幸好二人也都是見慣大美女的主,否則定然不會如此鎮定自若,儘管也許只是表現風平浪靜而已,內心早已驚濤駭浪。   裝模作樣其實也是種本事,大本事,高技藝,並不是誰都能夠信手拈來的。   「放心,沒有人受傷!」任勃頎笑嘻嘻的匯報道,這其中當然少不了他和王凌的功勞。   「咱們的水怎麼樣了?」寇芝芳急道。   「咱們帶的水本就不多,丟了也無所謂。」任勃頎依然笑嘻嘻的道。   「放屁!沒有水這麼多人如何走出塔克拉瑪干?」寇芝芳恨不得去掐任勃頎的脖子。   「嘿嘿!」任勃頎情不自禁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你忘了,咱們不是還有兩車葡萄酒的麼。」   「是一車,另外一車歸我了。」一旁的吳姳不忘提醒道。   「一車就一車,一車也夠喝到走出這鳥不拉屎的塔克拉瑪干了。」任勃頎無所謂的道,他對吳姳這個大美人兒貌似不怎麼感冒。   「葡萄酒在哪?」寇芝芳依然不放心,追問道。   「我早就安置好了,在馬車被吹散架之前全部救了下來。」任勃頎得意洋洋的道,恨不得大家都對他歌功頌德似的。   然而當任勃頎領著寇芝芳興致勃勃的欲去起出酒桶時,霎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哪裡還有一個完整的酒桶,早已變成了一堆四散的木屑,沙坑上連一點濕氣都看不出來,只有淡淡的酒香彷彿依然在空氣中飄蕩。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任勃頎瘋了一般撲到沙坑裡,手捧著夾帶木屑的黃沙,不敢置信的驚呼道。   「你不是說你藏得很好的麼?」王凌險些跌坐在沙堆上。   「我……我……」任勃頎彷彿突然間失去了一半魂魄般,無力的坐倒在地。   「我的那一車也沒了?」吳姳幽幽一歎。   寇芝芳繃著臉,沒有說話,現在他真的頭大了,便是昨晚遇到罕見的大沙暴,他也沒有真個發慌,可是這一刻他真的有點束手無策了。自己當然不用擔心,莫說一個塔克拉瑪干,便是傳說中的撒哈拉,他也可以孤身一人不吃不喝逛它幾個來回。   然而寇芝芳可以,不代表他的女人們也可以,人在沒有水的情況下最多能夠堅持幾天擁有先進一千多年認知的他比誰都清楚,就算幾個修為高點的能夠多撐些時日,那麼修為低點的,甚至毫無武功的呢?便是自己馬不停蹄日以繼夜的往返趕,最多能夠帶出去幾個?其他的又怎麼辦?   寇芝芳求助望向了吳姳,這個剛認識才一個晚上的絕世妖嬈,她不是自稱自己是最好的嚮導麼,嚮導總有辦法找到水源吧?   「你不用看我,我知道你的想法,這附近根本就沒有任何水源,唯一的一條地下河在十年前就枯竭了。」吳姳攤了攤手道:「我也不可能有多餘的水借你,因為我們準備的水僅夠我們自己用。」   「就不能稍稍擠點出來?」寇芝芳顫聲道,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感覺。   「我們也是竭力控制每個人用水量的。」吳姳歉然道:「何況,就算擠點出來,夠你們幾個人用?」   「如果他們都死了呢?」寇芝芳咬了咬牙,眼中的殺氣一閃而沒。   「你……」吳姳驚懼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望著寇芝芳道:「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為了我的女人,我可以變成任何一種人,哪怕窮凶極惡,哪怕遺臭萬年!」寇芝芳輕輕一歎,卻極為堅定的道。   「可是我們的人沒你們多,就算全部給你們,也定然不夠。」驚懼之後,吳姳恢復了冷靜,故作從容淡定的道。   「我可以讓它夠。」此刻的寇芝芳哪裡還有半點原先玩世不恭的影子,他的每一句話都能夠帶給人徹骨的寒意。   有些人微笑的時候也許像極了天使,然而一定邪惡起來,確實人世間最最可怕的惡魔。   「你連自己的人也想殺?」吳姳雖然竭力想要保持冷靜,依然色變道。   「如果必須要有人死,那麼活下來的自然該是最該活著的人。」寇芝芳緊緊的拽住了自己的拳頭,這一刻,其實他是多麼的無助,死神有的時候真的是無法違拗的。   任勃頎和王凌一直在靜靜的立於寇芝芳身後,默不作聲的聽著二人的對話,他們以前絕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寇芝芳,但是他們理解這樣的寇芝芳。他們更知道寇芝芳永遠都不會對自己動手,因為他們是寇芝芳的兄弟。   「芝芳,你忘了一件事情。」王凌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道。   「什麼?」此刻的寇芝芳就像一個溺水之人般渴求任何機會的降臨,哪怕只是一根爛稻草。   「後面還有一隻商隊。」王凌眼中閃爍著熱切的光芒道,這種光芒以往只有在茵珠的面前才會偶爾閃現。   「你是說那群皇英族的人?」任勃頎眼睛一亮,隨即有點患得患失的道:「昨晚那麼大的沙暴,他們能不能活下來尚是未知之數。」   「水如此珍貴,人家也未必肯轉讓。」王凌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由不得他們肯不肯,實在不行就全殺了。」任勃頎的性子其實跟寇芝芳很像,所以在需要的時候他可以跟寇芝芳一樣變成最可怕的魔鬼。   「這樣不好吧?」王凌是個心軟的男人:「我們可是代表著宋家山城……」   「活著才是其他一切的前提!」任勃頎斬釘截鐵的道。   「你的人都跟你一樣。」吳姳望了寇芝芳大有深意的一眼,也不知道是讚賞還是嘲諷道。   「他們的商隊也許並沒有進入沙暴的中心地帶,所以並無大礙。」並沒有理會吳姳的讚賞或是嘲諷,貌似閉眼冥想的寇芝芳睜開雙眼道,臉上的笑意再也無法掩飾。   「王凌,走!」任勃頎迫不及待的招呼王凌道,他將功補過的心理誰都能夠理解。 第三節 女人與水(下)   「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寇芝芳眸中精芒一閃而沒,話畢身子一晃已經到了目之極盡的一處沙丘之巔。   寇芝芳如今的修為究竟有多高,恐怕早已超越了任何人的想像,塔克拉瑪干雖浩瀚無邊,卻也無法阻隔他那恐怖到令人匪夷所思的思感。   任勃頎和王凌不敢遲疑,盡自己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三個人的身後,吳姳咬了咬嘴唇,輕輕的跺了跺腳,小蠻腰一扭,亦跟了上去。   「芝芳……」前方另一個沙丘上,立著一個嬌俏的身影,絕世獨立,望著寇芝芳的雙眸神色異常複雜,正是風華絕代的怡。   「放心,我絕不會做令你為難的事情。」寇芝芳一步跨過百丈的距離,眨眼到了怡的身旁,伸手輕撫她如雲般飄逸的秀髮道:「你不希望我傷害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去傷害。」   「嗯,謝謝你!」   「傻瓜,我們之間還需要說這兩個字麼!」寇芝芳微笑道:「要跟我一起去嗎?」   「好……」怡剛邁出的腳又縮了回去,搖頭道:「我還是不去了吧。」   「也好。」寇芝芳當然明白怡的苦衷,她與皇英族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怨情仇恐怕非是三言兩語能夠理清的。   儘管寇芝芳早已通過自己無敵的感官知道伏蓉正嚴陣以待,但是他仍被這個絕美少女臉上淡然自若的神色給搞迷糊了。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寇芝芳自然不信面前這個巧笑倩兮的少女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沒有人可以在沒帶夠水的情況下走出塔克拉瑪干。」伏蓉從容不迫的含笑道。   「你怎麼知道我們缺水?」這是寇芝芳不解的另一個問題。   「昨晚的沙暴真美!鋪天蓋地的,比那滾滾黃河尤要氣勢逼人……」伏蓉面露心馳神往之色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奇景!」   「美?」寇芝芳險些撲倒:「既然這般令你著迷,為什麼避開它呢?」   「再美的東西,也要有命欣賞才行啊。」伏蓉柳眉輕佻道:「你說對麼寇大少爺?」   「你記得我?」   「誰敢忘記寇大少爺呀!」伏蓉攏了攏腦後的秀髮道:「雖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寇公子給伏蓉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呢!」   「伏蓉姑娘早便知道昨晚會有沙暴?」寇芝芳不想與伏蓉在某些問題上糾纏,於是改變話題道。   寇芝芳不是白癡,伏蓉能夠避開沙暴肆虐的範圍,定然不會是運氣使然,更不可能是人品太好的緣故。   「我一向都習慣在去某個地方之前對那個地方作一些深入的調查和瞭解。」伏蓉有些挑釁的望著寇芝芳的眼睛道:「這叫做有備無患。」   「既然伏蓉姑娘能夠未卜先知,又沒忘記我這個老熟人,何不提個醒呢?」寇芝芳鬱悶道,怎麼誰都知道要來沙暴,就自己糊糊塗塗呢。   「我若是提醒了,堂堂寇大少爺還會來求我這個小女子嗎?」伏蓉掩嘴嬌笑道。   「呃……」寇芝芳啞口無言。   「姑娘要何條件才願意施以援手?」任勃頎和王凌同時趕到,王凌率先發話道,他是怕任勃頎一上來就來硬的。   任勃頎和王凌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吳姳緊隨他們身後趕到,比之二人的竭盡全力,她顯然是游刃有餘,就憑這點可以看出,吳姳的功力定然在任勃頎和王凌之上。   「其實我們帶的水也不多,僅夠我們自己用。」伏蓉沒有理會任勃頎和王凌各異的目光,依然笑盈盈的望著寇芝芳道。   「不知道伏蓉姑娘的功力比之令尊如何?」任勃頎的語氣中帶著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任公子想對我們用強?」伏蓉絲毫不懼的道,看來她對寇芝芳身邊的人也是下了工夫調查瞭解的。   「……」任勃頎沒有答話,而是轉過了頭去。   「寇大少爺,我知道憑你帶的這些人,要讓我們葬身在這茫茫沙漠之中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我……」寇芝芳想要說一些大義凜然的話,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說不出口,他答應過怡不傷害皇英族的人,但是若這與自己兄弟和女人們的生死相悖呢?   「寇大少爺不必為難,小女子已經替你想好解決的辦法了,只是希望寇大少爺永遠不要忘記今日。」伏蓉臉上的笑容依然動人,但是不知為何,寇芝芳和任勃頎等人聽著卻有些異樣的冰冷。   「那是自然!」寇芝芳非常誠懇的道:「只要助我渡過此難關,寇芝芳定然銘記伏蓉姑娘還有皇英族的大恩大德。」   「皇英族的勇士們。」在寇芝芳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伏蓉輕輕的點了點頭,而後緩緩的轉過身子,面對著皇英族的一眾精英們高聲喝道。   「族長萬歲!」皇英族的每一個人眼眸中除了崇拜,還是崇拜,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聲音,裝也裝不出來。   寇芝芳不明白一個少女如何能夠讓自己成為族人的信仰,這需要多麼強大的能量,他真的很好奇伏蓉是如何辦到的。   「皇英族未來的繁榮和富強需要你們!為了皇英族,你們願意付出你們的熱血和生命嗎?」此刻,慷慨激昂的伏蓉更像是一個絕世無雙的女巫。   一個毫不相關的詞突然在寇芝芳腦海中閃現——「埃及艷後」。   「為了族長,為了皇英族,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這些人之所以隨著伏蓉千里迢迢遠赴塞外,因為他們是皇英族最無畏的勇士,更因為他們都是伏蓉最最忠實的崇拜者和追隨者。   「好!現在寇公子他們沒有水了,你們該怎麼做?」伏蓉平靜的問道。   接下去的一幕令得寇芝芳目瞪口呆,任勃頎和王凌也全都愣住了,吳姳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小嘴。這一幕,寇芝芳想要不銘記於心都不可能做得到,因為實在太具震撼力了。   皇英族的勇士們自懷中取出一柄短劍,動作整齊劃一,而後毫無猶豫的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鮮血,便如那天邊最絢麗的晚霞一般,染紅了黃沙。   這的確是最簡單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辦法,更是最令人不可思議的辦法。   任勃頎的心一陣狂跳,雖然他曾想過要親手屠盡這些人,但是當他們真的躺在自己腳下時,他卻發覺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時滲滿了冷汗。而王凌早已不忍的閉上了眼睛,他一直都是一個心軟的男人。   吳姳望著伏蓉的眼神很複雜,也許是驚異這個女人的心狠手辣,也許是在她身上找到了某些熟悉的特質。沒有人知道吳姳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因為此刻根本沒有人還會有心情去關注她的言行舉止。   只有伏蓉,在某一剎那,目光飛速的在吳姳臉上掃過,微微的皺了皺秀眉,這個女人是她沒有計算到的,她甚至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何時出現在寇芝芳身邊的,難道他又多了一個女人?此刻,當然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   「寇大少爺,現在,水全是你們的了。」伏蓉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故作從容的道。 第四節 都是神的僕人(上)   「說出你的條件。」寇芝芳冷聲道,這一刻他居然有種心悸的感覺。   寇芝芳從來就沒有輕視過伏蓉,這個遠比她那張絕色傾城的面孔要成熟可怕得多的女人。但是這一刻,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面前這副看似柔弱的嬌軀中蘊含的恐怖能量。   「我只希望……」伏蓉指了指地上那連成一片的尚有餘溫的屍體道:「你不要忘了他們。」   「好!我寇芝芳今日對天發誓,只要力之所及,今後皇英族可以對我提任何條件。」寇芝芳鄭重其事的朝天伸出右手,高聲起誓道。   伏蓉笑了,笑得很淒美!便如飄零的花瓣一般,懾人心魄。   「我知道這正是你最想得到的,你贏了!」寇芝芳望向伏蓉,冷冷的道。   「我現在除了一副尚能入目的身體外,可是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你得保護我。」伏蓉收起了笑容,楚楚可憐的道,那模樣哪裡還有片刻之前的心狠手辣的半點影子。   此女天生有種狐性,他日必成妖孽!   這是在場所有人在心底對伏蓉的評價。   「你這麼年輕漂亮,不怕我吃了你麼?」寇芝芳瞇起雙眼色迷迷的笑道。   越是有挑戰的事情越是有誘惑力,寇大爺從小到大怕過什麼來著!不就是一個小姑娘麼,她再可怕,難道自己還會避之唯恐不及不成?一旦想開,寇芝芳也就恢復了往日的放蕩不羈,既然你像狐,我可以如狼。   「只要寇大少爺想要,伏蓉隨時掃榻歡迎!」伏蓉咬著下嘴唇無限嬌羞的道:「你可是人家的夢中情人哦!」   「你就不怕我把你連人帶骨頭一塊吞了,還有你視之重愈生命的皇英族。」寇芝芳裂了裂嘴道。   「不怕!」伏蓉微笑著搖頭道:「我知道你不會的,皇英族在我眼裡也許真的重愈生命,但是在你眼裡卻不名一文,讓皇英族成為歷史的塵埃對你而言就像踩死只螞蟻那麼簡單,而大象是從來不屑於去踩死一隻螞蟻的。」   「你倒是很瞭解我。」寇芝芳悻悻的道。   「狐狸在接近大灰狼之前,肯定要是下一番功夫研究大灰狼的。」伏蓉理所當然的道。   「哈!看來你不但瞭解我,也很有自知之明。」   「若是連自己都不瞭解,那麼談何瞭解別人。」   「我發現我開始喜歡跟你說話了,因為你是個聰明人。」   「我也喜歡跟你說話。」   「這馬屁拍得,相當的不著痕跡。」寇芝芳豎了豎大拇指道。   「可還是被你聽出來了。」此刻的伏蓉,真個只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家小妹妹。   「你是不是想說棋逢對手,旗鼓相當?」   「你為什麼不說是相見恨晚。」伏蓉瞇著眼睛笑道,看起來是那麼的天真無邪。   「……」寇芝芳快要被打敗了。   「你準備如何處理他們?」調情需要適可而止,伏蓉很懂得如何掌握火候。   「漫漫黃沙也許是獻給勇士們最好的勳章!而萬丈沙丘正好是他們最好的墳墓!」寇芝芳慷慨激昂的道。   「狡猾!」伏蓉低聲罵道。   「……」吳姳艱難的忍住笑意,寇芝芳實在是太無恥了,為了省點力氣居然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睜著眼睛說瞎話能夠到他這種境界,也確實算是難能可貴了。   水的問題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非常戲劇化,雖然付出了殘酷的血的代價,然而畢竟是解了寇芝芳的燃眉之急,所以他在心底其實還是相當感激伏蓉的。不管這個女人出於什麼目的,也不管將來自己會付出多大的代價,至少在此時此刻,寇芝芳覺得她是上天派來幫助自己的天使。   就這樣,寇芝芳的龐大美女隊伍裡又多出了兩個絕代的佳人,一個是一族之長,一個是亡國公主,貌似跟寇芝芳走得近的女人,還真沒有一個是普通平常的。   ……   「偶滴神吶!」任勃頎仿如一個最最虔誠的教徒般親吻著腳下的土地,顫聲道:「終於看到一片有活人的沃土了。」   「還不是你提議抄近路的。」寇芝芳一腳踹了過去,沒好氣的道。   「從地圖上看,此城應該喚作安都城,乃是絲綢之路西段三條線路的分叉點。」伏蓉左手舉著一張精緻的小地圖,右手小拇指在上面慢慢的滑動著,看來她做的準備工作可比寇芝芳充分多了。   「原來有三條線路這麼多啊?」寇芝芳驚奇道,他知道在這個時代開闢一條延綿千萬里的通道是多麼的困難,所以對於絲綢之路已經發展到如斯境地感到相當的意外。   「往北走經過麥特羅波爾(今土耳其首都安卡拉)後,再越過黑海海峽便是拜占庭國都君士坦丁堡了。走中線的話,可以通過地中海直達羅馬城。」吳姳對於西方顯然比伏蓉尤要熟悉得多:「往南走途徑聖城耶路撒冷,最遠可以抵達亞歷山大。」   「哦!美麗的姑娘,你是否跟我的秋寶寶一樣,根本就是個西方人?」寇芝芳誇張的做驚歎狀道:「我看看,這頭髮是不是染的?」   「相公,你叫我?」一蓬金黃色蹦到了寇芝芳的面前,隨後出現的是葉秋那張白皙美艷的面孔。   也許是因為回到了家鄉的緣故,平時並不多話的葉秋突然變得跟明空一般活躍起來,一路上總是圍著寇芝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不知何時她愛上了「相公」這個稱呼,每天不對著寇芝芳叫上百八十次的就渾身不舒坦,連飯都吃不香。   「哼!我不過比某些人好學一些,追求上進一些罷了。」吳姳一掌拍開寇芝芳伸向自己秀髮的臭手道,說完率先向安都城門行去。   葉秋對著吳姳的後背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可愛的鬼臉,對於這個突然自半路冒出來並且搶走了寇芝芳許多本該屬於她們的時間的女人,沒有一點醋意那是不可能的。   「秋寶寶,想家了嗎?」寇芝芳牽起葉秋嬌嫩的小手,隨在吳姳身後走向安都城高聳的城門。   「相公不在身邊的時候怪想家的,相公在身邊的時候就不那麼想了。」葉秋眨巴著她那雙碧綠色的眼睛嬌聲道。   「到時候帶我去見你師傅。」寇芝芳捋了捋葉秋滿頭的金髮,有點期待的道:「嘿嘿!不知道你的那些愛慕者們會不會對我群起而攻之,我倒是挺期待那種成為人民公敵的感覺呢!」   「他們怎麼能跟相公比!」葉秋眼中閃著小星星道:「相公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棒的男人!」   「比你師傅還棒?」寇芝芳捏了捏葉秋秀挺的鼻子笑問道。   「嗯……」葉秋思索道:「你們倆都是最棒的!相公便如夜空中最最璀璨的那顆星星,而師傅給人的感覺則猶如山嶽般,對了,就像公公那樣!」   「那你覺得你師傅跟你公公,哪個更厲害?」寇芝芳對麥西尼斯的興趣並不比教皇提奧多來得少。   「他們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公公就像一把出鞘的神兵,有著絕世的霸氣。而師傅則內斂許多,雖然比不上徐叔叔那般古井無波。」葉秋斟酌著語句道:「在葉秋眼裡,他們三個都是這個世界最最強大的男人,如神一般的存在!」   「呵呵!總有一天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上最最強大的男人只有一個,那便是你的相公。」   彷彿為了給自己的話助威一般,寇芝芳大手輕輕一揮,安都城東城門外頓時刮起一陣旋風,巨石鋪就的大道上瞬間變得一塵不染。   「安都城是個分叉點,接下去咱們走哪條線路?」似乎怕寇芝芳忘記自己的存在一般,伏蓉迫不及待的插話道。   伏蓉早已有言在先,她來西方的目的純粹就是為了接近寇芝芳,所以她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地。   「去羅馬吧。」寇芝芳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中線,畢竟尋找「天堂之葉」尚無任何線索,與其無頭蒼蠅般亂撞,不如先幫吳姳弄回傳國玉璽再作其他打算。   走在最前面的吳姳轉過頭來望向寇芝芳,而寇芝芳也正好望向了她,兩雙眼睛,四道目光在空中相觸,碰撞出的火花只有兩個當事人可以明瞭箇中滋味。 第四節 都是神的僕人(中)   安都城位處地中海東岸,是地中海沿岸最美麗的城池之一,這裡盛產柑橘、無花果、葡萄和油橄欖,然而最令安都城聞名西方大陸的卻是這裡熱情奔放的少女們,也許是獨特的地中海氣候,造就了她們那別樣柔嫩的肌膚。說起安都城的美少女,任何一個王國的青年俊彥們都會食指大動,所以這裡也成為了各國王子們度假的聖地。   安都城之所以成為接連東西方的絲綢之路最重要的中轉站之一,許多人都認為這裡如雲般的美少女們當記首功。   然而不管一個地方多麼的美女如雲,總還是會有那麼一些天之嬌女如鶴立雞群般脫穎而出。安都城所有的居民,地中海各國的權貴們,甚至整個西方那些無所事事的市井們,都知道安都城有兩朵最最妖艷的花,一朵喚作奧利維亞,一朵喚作薩曼莎。   奧利維亞和薩曼莎是孿生姐妹,便如一對世間最完美無瑕的並蒂蓮花般令無數的年輕男兒為之癡迷沉醉,甚至神魂顛倒。她們和葉秋一同被認為是西方大陸最最美麗的三個女人,在年輕騎士們的心中,她們便如同女神維納斯的化身。   儘管奧利維亞和薩曼莎的殺傷力大到無解,為她們變得癲狂甚至鋌而走險動歪念頭的無恥之徒絕不在少數,但是她們依然無憂無慮的活躍在安都城的上層社交場合,在一個個貴族少女艷婦們爭奇鬥艷的派對和舞會上做最耀眼的那兩個焦點。   因為她們是曼斯坦因親王的女兒,喚拜占庭帝國皇帝君士坦斯陛下作叔叔,而君士坦斯二世對這對乖巧侄女的寵愛早已是路人皆知。據說曼斯坦斯親王之所以撿得安都城城主這個肥差便是拜他的兩個寶貝女兒所賜。   今日是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兩姐妹的十六歲生日,同時還要進行她們的成年禮,不僅拜占庭帝國的權貴們盡皆來賀,便是旁國的皇親國戚們亦爭相前來慶賀。不僅僅因為拜占庭西方第一霸主的地位,更因為壽星是兩位絕代的佳人。   「尊敬的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首先謝謝你們前來道賀,讓小女的生日變得更具意義。」曼斯坦因親王一向都以親和著稱:「尤其是遠道而來的各位王子們,旅途幸苦了,在這個星光璀璨的夜晚,請一定要吃好喝好,盡興而歸!下面讓我的兩個女兒向各位來賓問好。」   曼斯坦因親王雖然遠算不上雄才偉略,在安都城城主的位置上卻也幹得有模有樣,風生水起,短短的幾句話便將生日晚宴的氣氛推到了高潮。能在他這個層次混跡的人,手腕自然不會太差,否則如何死的都不知曉。   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這對天子驕女無疑得到了幸運女神最高的眷顧,無比尊貴的出身,絕世無雙的容顏,無憂無慮的生活,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在遠處偷偷的仰望著,羨慕著。更不知道有多少青年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將她們擒入自己的春夢之中。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公平,上帝賜予每個人或多或少,完全取決於自己一時的喜好,有些人擁有令人嫉妒的一切,許多人卻是一無所有。   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這對姐妹花的出場無需太多的語言描述,總之絕對是萬眾矚目,萬人景仰。尤其是那些年輕氣盛的貴族公子哥們,一個個雙眼放光,心潮澎湃。   「大家好,我是姐姐,奧利維亞,這是我的妹妹,薩曼莎,今天是我們的十六歲生日,感謝大家前來捧場,下面我和薩曼莎將……」   奧利維亞甜美到極致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眼定定的望著大廳的門口,第一個察覺她異樣的自然是站在她身邊的薩曼莎,她循著姐姐的視線向大廳門口望去,呼吸頓止。   所有的人都回頭望向大廳門口,所有的人無一例外的呆住了,只見一個美貌絲毫不亞於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姐妹的東方女子微笑著步入大廳。然而這卻非最震撼的事情,最震撼的是,東方美人的身後,居然陸陸續續的跟著一群與之同樣級數的大美人兒。除了一個擁有著西方美女的特徵外,其餘清一色都是東方美女。   起初有些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並不是所有的權貴都去過東方,他們無法想像東方會有如此誘人的美女,並且一下子就冒出了這麼多。但是最後,大家都不得不接受現實,也許東方真的如傳說中一樣,美女如雲吧。   震撼過後,開始有人注意到夾雜在東方美女群中那個西方美女,那張容顏無疑曾經令許多人徹夜難眠,現在猶自魂牽夢縈,因為她便是葉秋。   「葉秋小姐……」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抖,發話之人顯得非常激動。   這是寇芝芳早便料到的情況,憑著葉秋的容貌氣質,還有她北歐戰神唯一正式傳人的身份,追求他的青年俊彥定然數之不盡。此番帶她回西方,不被人認出來根本是不可能的。這不,立馬有人認出了她並激動的前來當蒼蠅。   沒錯,在寇芝芳眼裡,這個自以為帥氣得一塌糊塗,頭髮整得油光發亮的貴族公子哥比世界上最煩人的蒼蠅尤要可惡千百倍。葉秋可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這小子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著自己的老婆拋媚眼流口水,這不是明顯不給自己面子嘛。   「安德烈王子,好久不見了。」葉秋禮節性的打了個招呼,她確實是認識這個其實還算帥氣的王子的,只是顯然算不上很熟。   「葉秋小姐,你還記得我?」安德烈王子那叫一個興奮,便跟吃了壯陽藥的公狗一般,當然這只是在寇芝芳的眼裡。   葉秋正欲回答,一個身影擋在了安德烈王子的面前。   「我說,你這個人怎得如此討厭?」正是寇芝芳的第一急先鋒任勃頎,這一路上他學習西方語言的積極性可比寇芝芳要大多了,說得似模似樣。   「你是誰?」安德烈大怒,對於一個突然從葉秋身後蹦出來的小白臉,他的怒火開始膨脹,並且無法遏抑。   「我是誰你管不著,你只需要記住一點便行,離葉秋小姐遠一點,否則老子定然揍得你滿地找牙!」任勃頎可不會給安德烈半點面子,不就是個王子麼,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國家冒出來的王子,在他眼裡,與豬狗之流無異。   「氣死本王子了,我要跟你決鬥!」安德烈一向都自認為武藝超群,更常常以真正的騎士自居,所以雖然氣得七竅冒煙,卻也堅定不移的堅持著騎士風度。   「就你?」任勃頎眼中的鄙蔑之色便是傻瓜也看得出來。   「我要跟你決鬥,像騎士一樣決鬥!」安德烈一字一句的重申道,看來他真的被任勃頎氣得相當不輕。 第四節 都是神的僕人(下)   「咳咳!」兩聲一點都不重的輕咳,卻將大廳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寇芝芳大模大樣的步入大廳,視線投向了站在最顯眼處的奧利維亞和薩曼莎,根本無視安德烈的存在。   哇塞,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漂亮洋妞!   寇芝芳心裡發出了無數的驚歎,雖然他並不認為東方人就得天獨厚,但是西方的美人兒確實沒有東方多,這或許跟每個人的審美觀掛鉤吧,至少在他的眼裡是這樣的。能遇上一個葉秋在他看來已屬千載難逢,而吳姳看起來雖非純正的東方血統,但是血脈中流淌的西方血液顯然不多。可是今兒不知是否自己人品大爆發的緣故,小小一個安都城居然一下子冒出了兩個絕色的大美人兒來,更沒有天理的是,兩個美人兒居然還是孿生姐妹。   NND,寇大少爺暗暗的嚥了口口水,這樣的兩個大美人兒,如果不弄回家裡去剝光了整整齊齊的擺到塌上,然後來個餓虎撲羊,而後再玩那「芙蓉帳暖」的調調,豈不是暴殄天物。有些人,有些事物,確實是連上帝都要嫉妒的存在,何況芸芸眾生,凡夫俗子。   其實安德烈的出身非常高貴,他的父親便是法蘭克王國傳奇君主達戈貝爾特,當時西歐權勢最大的人物,也是墨洛溫王朝最強勢的君主。然而四年前達戈貝爾特去世後,法蘭克王國再次分裂,他的哥哥,也就是達戈貝爾特的長子西格伯特成為了奧斯特拉西亞國王,弟弟克洛維則成為了紐斯特裡亞和勃艮第國王,只有他這個可憐的夾在中間的繼承人,什麼都沒有得到,只得到了一個法蘭克帝國墨洛溫王朝王子的虛名,拿出來偏偏無知少女還頂些用處,卻根本唬不了聰明人。   也許是真的天資不如自己的兩個兄弟,也許是無奈之下的破罐子破摔心理,安德烈曾一度生活在尋花問柳與醉生夢死之間,直至那日遇到了葉秋。   驚為天人已經不足以形容葉秋在這個可憐王子心中掀起的波瀾,無論是葉秋的氣質容貌,言行舉止,還是那超凡入聖的武技,都讓安德烈羞愧難當,同時他也深深的為葉秋癡迷沉醉。於是從那天起,他開始嚴格用一個騎士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即便只是一個毫無實權的王子,但是他依然希望拉近自己與葉秋的距離,哪怕只是一點點。   其實脫開別的因素不談的話,安德烈絕對是個大帥哥,高大英俊,氣宇軒昂,再加上墨洛溫家族培養出來的那種最最高貴的貴族氣質,的確有讓一般少女為止瘋狂的資本。   然而葉秋絕不是一般的少女,奧利維亞和薩曼莎也不是一般的少女。   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都沒有到過東方,但是通過絲綢之路前往西方淘金的商人她們還是見過的,她們甚至親自挑選過那來自神秘東方的精美陶瓷和絲綢,從而在內心深處迸發了一絲絲的嚮往。   也許是奧利維亞和薩曼莎見著的東方人都是在長途跋涉後風塵僕僕的緣故,也許是她們見著的不是勢利的商人,便是卑微的僕人,所以在她們的潛意思裡,東方人都是矮小瘦弱的,或許可以長得文質彬彬,但是絕不可能英俊瀟灑,更不可能高大威武。   可是今天,奧利維亞和薩曼莎所有的憑空想像都被鐵錚錚的現實給打破了。從吳姳泰然自若的掀簾邁步,到那些個東方美人兒魚貫而入,不僅僅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都驚呆了,可以說廳中所有的人都在那剎那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相信廳中的每一個人事後都定然會拍著胸口對不在場的人說:我發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甚至沒有想像過世界上會有這麼多的絕色美人兒!每一個都不比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遜色!   葉秋,作為整個西方大陸和她們名氣相當的美女,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雖然此前並沒有見過她,但是對彼此的名頭絕對早已如雷貫耳。這是她們第一次見到葉秋,不得不在心底承認她確實有跟自己姐妹平起平坐的資本。   然而,不管是吳姳,還是葉秋,還是伏蓉,還是寇芝芳的其他女人們,都不是最讓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驚異的。畢竟她們自己也是世間罕見的美女,對於美色,自然有著一般人無法比擬的抵抗力,那麼對於帥哥呢?   其實在任勃頎突兀的憑空出現之前,安德烈還是很入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姐妹法眼的,她們甚至已經暗自打算讓安德烈入圍追求自己的龐大隊伍之中。   可是任勃頎就那樣帶著無比邪惡的壞笑,彷彿變戲法一般的在安德烈面前憑空閃現,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那麼的震撼。   美是不分國界的,任勃頎無疑是個超級大帥哥,比之安德烈有過之而無不及,何況他的身上還多了許多安德烈這種過慣安逸生活的王子身上根本不可能有的東西,比如氣勢,比如野性……   而安德烈身上的高貴和優雅,任勃頎一樣不少,甚至更甚,所以他輕輕鬆鬆的將安德烈給比了下去,所以奧利維亞和薩曼莎情不自禁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驚呼出聲。   在任勃頎之後出場的是王凌,他比任勃頎更文一些,少了些野性,多了些優雅,同樣俊俏的容貌,矯健的身手,逼人的氣勢……   天吶!還讓不讓人活了!東方難道是專門出產美女和帥哥的天堂麼?   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雖然那麼的與眾不同,但她們終究是剛滿十六歲的少女,正處在懷春的年紀,突然見到任勃頎和王凌這樣的足可榮任如意郎君的青年俊彥,難免有些心如鹿撞。   如果驚喜和震撼就這樣結束,那麼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在許多年後或許只會簡單的記得自己曾有過那麼一場特別的生日晚宴。   可是真的只是那麼簡單麼?   上帝和命運女神都是那麼的愛開玩笑,隨著兩聲輕咳,一個如夢似幻的男人,帶著比之世上任何美人都要傾城的微笑,踩著彷彿飄在雲端般輕盈的步伐,就那樣飄進了大廳。奧利維亞和薩曼莎瞬間窒息,呆瞪雙眼,甚至險些忘記了心跳。   寇芝芳也不顧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兩位大美人的複雜視線,更不顧大廳內其餘阿貓阿狗們的灼灼目光,悠哉悠哉的走到葉秋的身邊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肢。   「天吶,放開你的臭手!」安德烈便如被人踩著了尾巴一般跳了起來,怒喝道。   男人對男人的抵抗力,便如女人對女人的抵抗力一般頑強,寇芝芳的魅力對於奧利維亞和薩曼莎而言,對於廳中的少女貴婦們而言或許無解,但是對於安德烈而言卻是無效。   「老子摟自己的老婆關你屁事!」寇芝芳狠狠瞪了過去道:「滾一邊去!」   也不見寇芝芳有何動作,安德烈便似被一個巨漢輪過頭頂般重重的甩了出去,砸塌了一張桌子,壓垮了兩條椅子,碗碟碎了一地。   其實寇芝芳的西方語言說得真的很爛,跟任勃頎比起來差遠了,也不知他是沒用心學呢,還是語言天賦不行。可憐的安德烈也不知道聽懂了他的話沒有,如果聽不懂,你叫人家如何滾?   「我要跟你拼了!」安德烈氣急敗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連衣服都來不及整理,便要衝上去跟寇芝芳拚命。   「皇帝陛下使者到!」一聲不輕不重的通報聲傳入大廳,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安德烈立即止住了自己的腳步,在這裡能夠稱呼陛下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拜占庭帝國皇帝君士坦斯陛下,整個地中海,大半個西方大陸的統治者。安德烈便是跟寇芝芳有再大的仇,在此時此刻亦絕不敢造次,因為他知道就算加上自己哥哥和弟弟,亦絕對不夠份量跟君士坦斯陛下說個不字。   寇芝芳亦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知道有高手來了,絕對的高手。   (這節還沒完,今天太晚了,寫不完,先傳這些吧。) 第四節 都是神的僕人(續)   一陣整齊劃一的甲冑摩擦聲在廳外響起,隨後長長的門簾被兩個士兵乾淨利落的掀開,簾子下端綴著的來自東土大唐的和田玉石相互碰撞,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響。   率先步入大廳的是一個將軍裝扮的威猛漢子,一臉鋼絲一般虯勁的絡腮鬍,眼中閃爍著那種只有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人才擁有的野獸般的凌厲。   將軍的視線首先落在了距他僅僅幾步之遙的任勃頎身上,任勃頎正含笑望著他,明顯大異於西方人的打扮和長相令得將軍稍稍一愣。但是作為一個真正的軍人,剎那的神色變化很快便被其掩飾了過去。由於大廳中人實在太多,寇芝芳有一下子帶來了那麼多的女人,所以卡迪納爾一下子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兩位尊貴的公主殿下,陛下讓卡迪納爾給你們送來了帝國最最珍貴的兩顆紅瑪瑙,用以鑲嵌你們未來的鳳冠。」將軍最後將視線落在了奧利維亞和薩曼莎的身上,恭恭敬敬的上前奉上了一個裝飾得非常華麗的木盒子。   奧利維亞和薩曼莎狂喜的接過木盒,爭相打開,同時藉以掩飾自己此前的異常表現。卡迪納爾只是靜靜的立著,並沒有去理會安都城的真正主人,站在一旁的曼斯坦因親王,由此可見他的城主之位乃是拜自己的兩個寶兒女兒所賜之傳言還真不一定是空穴來風。   「此人叫卡迪納爾,是拜占庭名將貝利撒留之後,雖然比不上他的祖先貝利撒留,卻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很得君士坦斯的信任。」吳姳不知何時悄悄來到了寇芝芳的身後,在他耳畔低聲介紹道。   卡迪納爾其實也算是個高手了,至少比起安德烈這種銀樣蠟槍頭要高明太多太多。但是寇芝芳卻知道,此人只是衝鋒陷陣的本事高明點罷了,論武學修為,恐怕明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放倒。   卡迪納爾顯然不是此前通報之人,那人才是真正的高手,但是他並沒有隨卡迪納爾進入大廳。當然,如果寇芝芳願意,還是能夠輕易將其搜索出來的,只是初來乍到,寇芝芳並不想招惹事端。   「卡迪納爾叔叔。」葉秋有點激動的喚道。   「小葉秋。」卡迪納爾狂喜轉身。   寇芝芳詫異的望了望卡迪納爾的馬臉,又望了望被自己摟著纖腰的寶貝葉秋,怎麼也無法將他們聯繫起來。   「你是誰?」卡迪納爾盯著寇芝芳摟著葉秋腰肢的手,皺了皺眉頭,厲聲問道。   「既然我的秋寶寶喚你作叔叔,那麼我身為丈夫也該喚你一聲叔叔。」寇芝芳對卡迪納爾表現出的敵意並不生氣,反而老神在在的道:「我叫寇芝芳,是葉秋的丈夫,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丈夫?」卡迪納爾一愣,廳中響起了一片驚呼。   「葉秋小姐,這是真的嗎?」安德烈不知何時又從人縫裡冒了出來,滿臉儘是傷心欲絕之色,失魂落魄的道。   「沒錯!」葉秋往寇芝芳身上靠了靠,無限幸福的道:「他就是我的丈夫。」   葉秋的話便如一顆巨石猛然間砸入了一潭寂靜的深泉中一般,整個大廳頓時響起無數的吵雜聲。葉秋突然間有了個神秘的東方丈夫,這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許多人都相信,這個消息將會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的傳遍整個西方。   「小子,既然小葉秋親口承認你是她的丈夫,那麼我這個當叔叔的只有恭喜你們。但是……」卡迪納爾凌厲的眼神將寇芝芳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道:「我要你記住,如果你敢欺負她,我卡迪納爾,將會帶著千軍萬馬全世界的追殺你!」   「有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欺負她!」寇芝芳語氣毫不相讓的道。   雖然寇芝芳說的話慷慨激昂,但是配上他那半生不熟、不倫不類的西方語,給人的感覺怎麼那麼怪異呢?奧利維亞和薩曼莎甚至險些嬌笑出聲來,這個東方小白臉還真蠻逗的。   「好!像個爺們!」卡迪納爾出一隻巨大的手掌,重重的在寇芝芳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   寇芝芳當然知道他是想試探自己的修為,微笑著硬接了下來,卡迪納爾只覺得自己的手中彷彿捏了一團棉花一般,怎麼也使不上力氣。作為一個縱橫沙場的統帥,卡迪納爾雖然得過麥西尼斯幾天的點撥,但是哪裡懂得很多高深的武技,一陣詫異之後,對寇芝芳也是相當的滿意,讚許的對著他點了點頭。   「卡迪納爾叔叔,我們想要走水路去羅馬,可是安都城所有的大船都屬於曼斯坦因親王,外面根本就弄不到,你能不能幫我們想想辦法。」葉秋有點撒嬌味道的道。   其實這也正是寇芝芳一干人出現在此處的原因,寇芝芳是過慣舒服日子的人,再加上帶著一群大小老婆,他自然不可能讓她們去擠又破又小的船隻。偏偏安都城所有的好船都屬於曼斯坦因那個胖老頭,租也租不到,買也買不到。於是自稱與曼斯坦因有過生意往來的吳姳自告奮勇的帶著大夥兒前來找曼斯坦因協商,卻正好闖入了奧利維亞和薩曼莎的生日晚宴。   說實話,寇芝芳還真不相信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這對姐妹花是曼斯坦因這個胖老頭親生的,看看他那滿肚子的肥油和那張剛打過世界大戰一般的臭臉,豬八戒能生出奧黛麗赫本來麼?寇芝芳壞壞的想,奧利維亞和薩曼莎不會是君士坦斯的私生女吧?很有可能,不然他對兩姐妹那麼好幹嗎?自己的侄女又不能娶回家做老婆。   「沒問題,包在你卡迪納爾叔叔身上。」卡迪納爾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證道。   「相公,卡迪納爾叔叔答應幫忙解決了。」葉秋高興地扯了扯寇芝芳的袖子道,將有點走神的寇芝芳又扯了回來。   「呵呵!那就謝謝卡迪納爾叔叔了。」寇芝芳嘴上感謝著,心裡卻鬱悶的道,老子怎麼小了這個大鬍子一輩?   「卡迪納爾叔叔,那我們在外面等你吧。」葉秋顯然很不習慣被太多的人像看怪物一樣盯著,畢竟她沒有寇芝芳那麼厚的臉皮,更學不會寇芝芳萬分之一的無恥。   當然,最最重要的原因是,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希望自己的男人在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姐妹的附近呆太久。雖然對於自己的容貌葉秋有著絕對的自信,但是總聽人說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所以說一點都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美女也看了,蒼蠅也拍了,又不能當著老婆的面去調戲陌生美女,自然是該閃人的時候了。寇芝芳向吳姳和伏蓉使了個眼色,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正欲浩浩蕩蕩的閃,又一聲通報聲定住了他們的腳步。   「聖僕塞巴斯蒂安到。」話音未落,一個渾身著白麻衣之人已經出現在了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姐妹的面前。   吳姳的眉頭悄然一皺,很快又舒展開來,除了時刻關注著她的伏蓉之外,沒有人察覺。吳姳早就知道伏蓉一直在關注自己,但是她也不點破,更沒有發飆。兩個女人時不時的暗中較勁一番,倒也為寇芝芳製造了不少樂趣。   「兩位美麗的公主殿下,牧首大人命塞巴斯蒂安帶來了阿爾卑斯山頂萬年積雪之下的藍水晶,祝願兩位公主殿下的美麗跟藍水晶一般永恆。」塞巴斯蒂安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太空一般,空靈,悠揚。   身著白麻衣的塞巴斯蒂安非常高大,足足比寇芝芳高出兩個頭,一頭棕色的長髮無風自飄,雖然是背對著眾人,卻依然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不知道正面對著他的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姐妹是何感受。   「聖僕是什麼玩意?」寇芝芳此話顯然是問吳姳的,她對西方權勢人物的瞭解遠遠超過了葉秋這個只知道一心習武的小武癡。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座下有耶和華十二聖僕,個個都是頂尖高手,和教皇座下的聖彼得十七騎士齊名。」吳姳顯然是認得來人的:「這個塞巴斯蒂安便是十二聖僕之首。」   「等有空了,你跟我好好說說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聖僕和騎士,奶奶的,西方怎麼動不動就排這些玩意兒?」寇芝芳相當不爽道。   「聖彼得騎士阿喀琉斯到。」彷彿是較勁似的,塞巴斯蒂安前腳方踏入大廳,這廝後腳就跟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寇芝芳樂了,貌似這回有好戲看了,這教皇的走狗對上牧首的走狗,不知道會有怎樣的一番龍爭虎鬥。   「這阿喀琉斯又是什麼玩意兒?」任勃頎的腦袋探了過來,感情寇芝芳與吳姳的對話,這小子一直在偷聽啊。   「就知道你在偷聽,小心下次老子偷聽你跟你媳婦親熱。」寇芝芳沒好氣道,任勃頎的一舉一動自然是瞞不過他的。   「嘿嘿!」任勃頎毫不自愧的道:「我已經偷聽你好多次了。」   「滾!你怎麼不去死?」寇芝芳抬腳便欲踹。   「我閃。」任勃頎一個閃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這小子,泥鰍似的。」寇芝芳狠狠的罵道,說罷自己也笑了。   「阿喀琉斯是聖彼得十七騎士之首。」吳姳淡淡的道:「看來教皇跟牧首都很看重這兩個丫頭的生日啊。」   「怕是互相較勁才是真吧?」寇芝芳持不同意見道:「奧利維亞和薩曼莎是吧?雖然都很漂亮,但是教皇和牧首都該是快進棺材的老頭子的吧,對美人兒恐怕是沒什麼追求了。」   「你怎麼知道教皇和牧首都是老頭子啊?」吳姳笑問道。   「呃……」寇芝芳一愣,答不上來了,心道,電視裡不都是這麼放的嘛。   「不知道阿喀琉斯又帶了什麼來呢?」葉秋有些期盼的道。   「要不要相公幫你把那什麼紅瑪瑙和藍水晶都弄過來?」寇芝芳邪笑道:「怎麼這些人送來送去的不是寶石就是水晶啊?真是俗!俗不可耐!」   「再俗也沒你俗!」不知何時,婠婠的纖纖玉手出現在了寇芝芳的耳朵上:「上次明空生日,你送了啥,肚兜是吧?還有我師父的生日,你居然送了……」   「哎呦!輕點!」寇芝芳咧齒道,同時適時的打斷了婠婠接下去的話,他顯然不想讓某些事情大白於天下。   「他送了什麼?」吳姳和伏蓉異口同聲的問道,看來女人的好奇心都是一般強烈的。   「自己問他嘍。」婠婠雙手一攤,瞬間消失。 第五節 明爭暗鬥的基督門徒(上)   阿喀琉斯的出場可比塞巴斯蒂安要震撼多了,大廳頂部的天窗突然發出了一陣雖然柔和卻足夠吸引所有人視線的光芒。而後,一個帥氣甚至超過任勃頎的俊偉青年出現在了天窗之下,半空之中,頭上帶著耀眼的光環,腳下踩著七彩祥雲,緩緩飄落。   「裝孫猴子麼?」寇芝芳那叫一個暴汗。   「哇塞!」任勃頎鬼叫道:「這廝踩著那麼大一團棉花幹嘛?」   「你懂啥?」寇芝芳不屑道:「那叫棉花糖,很甜的。」   「你吃過?」任勃頎居然信以為真道。   「待會兒你去搶一團來啃啃不就知道啥味了。」寇芝芳沒好氣道。   「那個……那個……」任勃頎居然有些忸怩起來。   「咋滴?」   「我估計幹不過這廝。」任勃頎賊眉鼠眼的左右瞧了瞧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   「出息!」寇芝芳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   「哼!」塞巴斯蒂安發出了一聲冷哼。   阿喀琉斯的到來,最不爽的自然是塞巴斯蒂安,可以說阿喀琉斯越是拉風,越是耀眼,他便越是糾結,越是想宰人。   阿喀琉斯自然不可能聽不到塞巴斯蒂安的冷哼,但是他根本懶得理會,自顧自的飄到了奧利維亞和薩曼莎的身前,臉上一直都掛著燦爛可以迷倒大多無知少女的微笑。   「真TMD的自戀!」任勃頎鄙視道:「長得帥很了不得麼!」   「撲哧!」伏蓉掩嘴笑道:「你是不是在指桑罵槐啊?」   「沒!」任勃頎忙否認道:「俺們老大那不叫帥,那叫超級帥!」   「撲哧!」這回連吳姳也被逗笑了:「真是有什麼樣的老大就有什麼樣的小弟啊!一丘之貉!」   「謝謝!」任勃頎很是受用的道,他的無恥看來已經得到了寇芝芳至少一半的真傳。   「許多人都知道,尊敬的教皇陛下曾經得到了三十二顆這個世界上最最潔白最最圓潤的珍珠,今天阿喀琉斯將它們帶來了。」阿喀琉斯在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姐妹身前輕飄飄的落地,聲音在大廳中迴響道。   說罷阿喀琉斯輕輕一揮手,兩串珍珠手鏈神乎其技的突現在半空之中,並閃爍著耀眼的光輝,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被扯了過去。   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呆若木雞的凝視著懸浮在自己眼前的珍珠手鏈,許久都合不上自己的小嘴。   「尊貴的奧利維亞公主和薩曼莎公主殿下,這兩串手鏈乃是教皇陛下親手串成,並被施以了『神的祝福』,希望它們能夠一直伴隨你們的成長,滋潤你們的肌膚,令你們永遠青春靚麗。」阿喀琉斯對著兩串手鏈各吹了一口氣,兩串手鏈便如長了翅膀似的飛向了奧利維亞和薩曼莎,並恰到好處的套到了她們各自的左手腕上。   許多虔誠的信徒已經開始祈禱,甚至膜拜,在常人的眼裡,這便是真實得沒法再真實的神跡。但是寇芝芳卻知道那只不過是高深的武學罷了,他同樣能夠輕而易舉的做到,只是如何配以聲情並茂的表演就有點難度了。他相信阿喀琉斯定然演練了不少次,他更相信阿喀琉斯坑蒙拐騙的勾當絕對幹得不比他少。   「他NND!到底是教皇的人,隨便冒出來一個都是超級大神棍!」任勃頎裂了裂嘴道,受寇芝芳的影響,他對所謂的牛鬼蛇神向來都沒什麼敬意。   「還不快謝過聖彼得騎士閣下!」曼斯坦因顫聲道。   曼斯坦因今兒真的有點受寵若驚了,教皇和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同時派自己最得力的屬下來賀,還送來了無比貴重的賀禮,這是何等的榮耀,整個西方大陸,恐怕也只有君士坦斯這個拜占庭皇帝陛下才有此等資格。他曼斯坦因何德何能獲此殊榮,雖然他身上流淌著與君士坦斯同樣的血液。   「稍等。」阿喀琉斯語不驚人死不休道:「教皇陛下還讓阿喀琉斯帶來了另一份禮物。」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阿喀琉斯對這第二份禮物既然如此鄭重,其貴重不言而喻,悄悄的嫉妒之餘,沒有人不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自今日起,奧利維亞公主和薩曼莎公主殿下便是教皇陛下的義女。」阿喀琉斯單膝跪地高聲道:「她們將成為與神最接近的人之一。願主保佑你們!阿門!」   「感謝主!讚美主!」奧利維亞和薩曼莎異口同聲的狂喜道。   「感謝主!讚美主!」在場所有的人都虔誠而跪,高聲呼喊著,有的甚至已經如癡如醉。   這,便是信仰的力量!   此刻,沒有人會再去關注寇芝芳一夥人,換作在平時,一群這樣的東方人必然會引起轟動,但是今天,他們顯然被「神」搶了風頭。   甚至已經沒有人再去關注大將軍卡迪納爾,連他身邊不知何時神秘出現的一個布衣老者都沒有人注意到,除了寇芝芳。因為寇芝芳知道他便是那個通報卡迪納爾到來的真正的高手,此人至少是蔡瑰異級別的。   ……   安都城親王碼頭,寇芝芳領著一群佳麗在月光下感受地中海的涼風。   「KAO!」寇芝芳有點不爽的道:「這個阿喀琉斯也太會演戲,太會煽情了!」   「他比那個塞巴斯蒂安高明太多了。」伏蓉卻是有些欽佩的道:「雖然在修為上兩個人旗鼓相當,但是若真的動起手來,我敢打包票,阿喀琉斯有百分之一百的贏面。」   「伏蓉小姐不會是愛上那個小白臉了吧?」任勃頎誇張的驚呼道:「地中海畔的一見鍾情,跨越東西方大陸的異地之戀,真的是浪漫啊!」   「你瞎說什麼呢?」伏蓉嬌斥道:「我看是你看上了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還差不多。」   「就算我看上了,也絕對不敢動啥壞心思。」任勃頎苦著臉道:「因為定然已經有人比我更快動了壞心思。   「憑你任少爺的手段,還怕搶不過麼?」伏蓉揶揄道。   「你猜對了!」任勃頎苦著臉道:「從小到大,無論搶什麼東西,我都沒贏過他。」   「原來這樣……」伏蓉望向了寇芝芳,頷首道。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哦?」寇芝芳鬱悶了。   「哼!某些人自己心裡明白!」伏蓉低哼道。   「小雪,感覺怎麼樣了?」寇芝芳不再理會伏蓉,跟女人鬥嘴,輸了丟人,贏了更丟人,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寇芝芳從來都不喜歡干。 第五節 明爭暗鬥的基督門徒(中)   「我們都沒事了。」申屠雪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道。   像申屠雪這等修為的人,居然也會水土不服,這是寇芝芳來西方之前絕對沒有想到的事情。也許是西方大陸跟東方大陸距離實在太遙遠了,出了塔克拉瑪干之後,眾美人們雖然沒有病倒,卻一個個都失去了說話了興致。除了葉秋這個正宗的西方人,還有吳姳這半個西方人之外,就只有伏蓉和婠婠好些,若不是有她們四個,寇芝芳真要悶死了。   「這就是整個西方文明的發祥地。」寇芝芳遙指月色下波光粼粼的地中海道:「她叫地中海。」   「看來你出發之前也研究過不少嘛。」伏蓉笑道。   「明日一早,我們將要坐船橫穿大半個地中海,抵達一個非常偉大的城市,她叫做羅馬。」寇芝芳的眼中燃起了一片熊熊的火焰:「曾經在這一片土地上有一個非常偉大的帝國,叫做羅馬帝國,整個西方大陸都在曾在羅馬人的鐵蹄下瑟瑟發抖。羅馬是一座像征權利和地位的城市,是我一直想要去的地方之一。」   「你知道的東西比我預料的要多。」吳姳遙望著掛在海上的明月,幽幽的道:「羅馬,也是一座血腥的城市。」   「你確定『天堂之葉』在羅馬?」怡走到寇芝芳的身邊輕輕的依在了他的肩上:「西方大陸這麼大,甚至連海都被包容在了中央,也許我們得找上許多許多載。」   寇芝芳乃是女媧教神尊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他此來西方的目的亦沒有打算瞞任何人,所以眾女都知道「天堂之葉」的存在。   寇芝芳與吳姳的君子協議並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所以怡還以為他這麼著急去羅馬是因為得到什麼關於「天堂之葉」的消息呢。   「沒關係,如果真的需要許多許多載,就當遊山玩水唄!」寇芝芳的心態那是絕對的好:「反正只要有你陪伴,天涯海角我也絲毫無懼。」   「族長……師傅……」伏蓉囁嚅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怡。   在加入寇芝芳的隊伍之後,伏蓉還是第一次跟怡正面對上臉,雖然她們早就知道彼此就在不遠處,卻一直都在逃避著碰面。   「現在你才是族長。」怡溫和的笑道:「我知道一切都是你爹的錯,跟你無關,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伏蓉愣了愣,隨後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這個夜晚無疑屬於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兩個剛剛成年的絕美公主,得到了站在西方大陸權利最高峰的三個男人的祝福。她們的人生注定將會萬眾矚目,將會非同尋常。   然而最令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難以忘懷的,不是君士坦斯的紅瑪瑙,不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藍水晶,不是教皇的白珍珠,甚至不是成為教皇義女的驚喜,而是那個男人突兀的闖入,又輕飄飄的消失。那是怎樣的一個男人?他憑什麼可以成為葉秋的丈夫?他為什麼笑得那麼討厭?他帶著那麼多的大美女來到西方究竟想幹什麼?……   在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兩位公主殿下的生日晚宴上,耶和華十二聖僕之首塞巴斯蒂安與聖彼得十七騎士之首阿喀琉斯的爭鋒相對,無疑代表著教皇與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對決。許多人甚至暗中盼著二人大打出手,這樣豈非就有好戲可看了,而且絕對是場大戲。   只是令許多人失望的是,阿喀琉斯和塞巴斯蒂安雖然彼此有著很深的敵意,現場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十足的火藥味,但是二人似乎都有著非凡的忍耐力和定力,巔峰對決沒有發生,卻為兩位美麗公主的生日平添了許多斑駁的色彩。   隨著這個足以令無數少女嫉妒到發狂的消息一同蔓延的,是北歐戰神麥西尼斯唯一的傳人葉秋已經有了丈夫的消息,她的丈夫是個帥得有點離譜的東方少年。這個消息便如長了無數只翅膀似的,迅速的由安都城開始向四面八方傳播,無數的年輕俊彥為之心碎,更多的則是義憤填膺,彷彿寇芝芳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一般,巴不得立刻將葉秋從他的魔掌中拯救出來。   另一個令人震撼的消息是,在葉秋的丈夫帶領下,一群來自東方的俊男美女出現在了安都城,並在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兩位公主殿下的生日晚宴上露面。男的個個都英俊高貴如王子,女的則個個能與葉秋爭奇鬥艷。葉秋的丈夫還一掌將苦苦追求葉秋的法蘭克王子安德烈拍得吐了五大碗血,安德烈真是個可憐的王子。這絕對是個悲劇!   於是許多吟遊詩人開始四處吟唱《一個王子的艱難愛情之路》,安德烈因此而家喻戶曉,甚至被評為大陸年度最受關注的青年才俊,身價一路飛漲,成為了許多深閨少女的夢中情人,這是安德烈從來都不敢奢望的驚喜。   葉秋果然很有面子,卡迪納爾果然很有辦法,當黎明的曙光照耀整個地中海之後,寇芝芳一行人被安排登上了親王碼頭最龐大也是最華麗的一艘大船。   「這船真大!」伏蓉驚歎道,從小與族人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所以她從未見過海裡的大船。   「還有更大的呢。」寇芝芳指了指遠處手挽著手看海的單婉晶和單美仙母女道:「看到沒有,那位單婉晶姐姐便是名震天下的東溟女王,她手下的大船多如過江之鯽,艘艘都比這個大。」   「……」伏蓉眨巴眨巴大眼睛,眼中分明寫著懷疑之色,在她的心目中,寇芝芳的名字恐怕早已跟大忽悠三個字畫上了等號。   「卡迪納爾叔叔說待會還會有批人登上這船,他們也是跟我們一樣去羅馬的。」葉秋與卡迪納爾揮手告別後走了過來道。   「不會是阿喀琉斯那廝吧?」任勃頎似乎對阿喀琉斯很是記掛。   「你個烏鴉嘴!」寇芝芳對著任勃頎就是一飛腿,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阿喀琉斯正在向此處而來。   不過令他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的是,奧利維亞和薩曼莎似乎也在阿喀琉斯的身邊。   「嘿嘿!看來此番地中海之旅不會太寂寞了。」寇芝芳心裡樂道。   男人啊男人!身邊有這麼一大群老婆陪著,居然還怕會寂寞!該剮!   雖然眾女修為大多不俗,可是畢竟都不及寇芝芳那麼變態,自然不可能那麼遠就察覺阿喀琉斯和兩位大美女的到來,所以很是奇怪寇芝芳何以露出如此噁心的淫笑。   只有上船之後便一直沉默不語的吳姳眼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她似乎有些明白寇芝芳在得意什麼。   地中海的風吹得特別溫柔,一如地中海哺育的女人們。 第五節 明爭暗鬥的基督門徒(下)   「俊舒,現在身體無恙了,該工作了啊。」任勃頎拎著傅俊舒開始巡視船上的各個角落,他現在可是充當著保鏢頭子的職責。   雖然,這裡大多數人或許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護。   莫婉茹事件雖然寇芝芳並沒有責備他一句,但是任勃頎一直深感愧對自己的兄弟,此番西行若是再有人有個三長兩短,他只有自裁以謝罪了。王凌自然不甘於後,帶著沈虯龍、主父勃然和蕭勁騰三人忙跟了過去。   其實眾女上船之前,百里淵便率著一眾手下們先搜了一次,他的職責是保證皇父幽蘭的絕對安全,便是有寇芝芳和獨孤愴然這個兩個修為超級變態的高手在,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好了,你們兩個不用扶著我了,我現在可以自己走了。」皇父幽蘭輕輕掙開了一直攙扶著她的主父苒和主父瑤姐妹,向她們報以善意的一笑,而後開心的向寇芝芳行來。   皇父幽蘭修為等於零,身體最是羸弱,所以也是水土不服表現最強烈的一個。若不是她堅持要留在自己的身邊,而又有主父苒和主父瑤姐妹照顧著,寇芝芳險些要讓人將她送回長安城裡去。因為看著皇父幽蘭那副病怏怏的模樣,他實在是心疼得不得了。   「姐姐,你快去船艙裡面呆著,怎麼跑出來了!」寇芝芳見皇父幽蘭過來,有些急道。   「人家出來透透氣嘛!」皇父幽蘭嬌聲道,她早便沒有了當姐姐的覺悟,分明就是個嬌憨的小媳婦。   「寇小弟,咱們是不是想辦法去弄點好酒來喝喝,那些狗屁詩南葡萄酒,能把人淡出鳥來!」獨孤愴然狂放的聲音傳了過來,有皇父幽蘭的地方必然會有他的身影,若不是擔心皇父幽蘭,他恐怕早便滿安都城找酒去了。   「獨孤大哥,我在羅馬城有個酒窖,等到了那邊,管你喝到飽。」吳姳笑道,不知為何,她一路上都對獨孤愴然相當客氣。   「真的?」獨孤愴然雙眼發亮道。   「真的!」吳姳微笑頷首。   「嘿嘿!」獨孤愴然指著寇芝芳信口開河的道:「小姑娘,你是不是看上我這兄弟了?盼著我這當大哥的多替你美言幾句是吧?」   「獨孤大哥瞎說什麼呀!」吳姳不依道:「沒有的事,人家才沒想要你美言什麼呢!」   「呵呵!是,是,怪我沒腦子。」獨孤愴然樂道:「某些人自己有眼睛有耳朵,又不是看不見聽不著,哪裡需要我來多嘴。」   「什麼跟什麼呀?」吳姳俏臉微紅,嬌羞著跑了開去。   「哼!憑什麼我叫叔叔,她叫大哥?」皇父幽蘭小嘴微撅,悶悶不樂道。   「呵呵!姐姐生氣的樣子真可愛!」寇芝芳樂了:「是不是被人家佔便宜很不爽啊?」   「幽蘭姐姐,誰欺負你了呀?」晉陽公主李明達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她雖然也沒習過武功,恢復的卻是很快。   跟在她身後的是清河公主李菁,汝南公主李碧樺,金山公主李琳,常山公主李嫚清,還有定襄縣主李玉亭,這些個皇家嬌女組成了個小團體,此番艱難逃出李世民的掌控,恐怕會在西方大肆鬧騰一番。   來自慈航靜齋的五位大小仙女們自然是另外一個小團體,雖然與寇芝芳有過夫妻之實,但是梵清惠和紅塵一路上並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看,或許是當著同門的面放不下臉吧,寇芝芳如是想。師妃暄則用面紗遮住了臉蛋,寇芝芳不知道她容貌的滄桑是否有所改觀。鍾離月在梵清惠和師妃暄的面前很是老實,從不多話,更不會搭理寇芝芳。雨思琦大概是她們當中唯一一個對寇芝芳稍稍客氣些的了,畢竟他是梵清惠的師叔,慈航靜齋元老級高手之一,所以不用看梵清惠和師妃暄的臉色行事。   許多事情還得指著從她們身上找答案呢,對這群瞭解他某些方面甚至超過他自己的女人,寇芝芳是一點轍都沒有。   單美仙和單婉晶母女,還有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她們四個都是向雨煙門下,亦自成一個小團體。也許是因為母親在旁的緣故,單婉晶似乎刻意躲著寇芝芳。叔孫琪琪本就是冷若冰霜的個性,除了同門三女,幾乎就沒跟其他人說過話,幸好大家都知道她的性子,所以並未在意。令狐瑩瑩原本還是蠻喜歡湊熱鬧的,這一路卻也話不多。   申屠雪和梁丘琦芸則與皇父幽蘭走得比較近,葉秋也算是她們小團體裡面的一員。至於傅君瑜和傅君嬙,不知何時居然跟婠婠和怡打得火熱,這令寇芝芳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除了諸女的精神面貌有所恢復之外,還有件事情令得寇芝芳心情大好。自從踏入塔克拉瑪干之後便開始沉睡的白妞終於甦醒,寇芝芳豈能不狂喜。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莫非冰蠶也會水土不服?   隨著兩隊全副武裝的士兵的出現,阿喀琉斯和兩位大美女終於現身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船上的水手們見是自己最最美麗的公主殿下,無不聲嘶力竭的狂呼。   「哇塞!她們居然跟我們同船!」已經把船上所有可以塞下人的地方翻了個遍的任勃頎回到了甲板上,正好見著阿喀琉斯和兩位大美女登船。   「你想泡?」寇芝芳語帶敵意的道。   「……呵呵……」任勃頎苦笑道:「不敢!」   「哼!算你識趣!」寇芝芳輕哼。   「說什麼呢?」離寇芝芳最近的皇父幽蘭有些不悅的道。   「沒說什麼。」寇芝芳立馬老實了。   「兩位美麗高貴的公主殿下……」任勃頎屁顛屁顛的就迎了過去,惹得後面的寇芝芳一邊咬牙切齒一邊乾瞪眼。   「啊!是你們!」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同時驚喜道:「你們要跟我們一起乘船去羅馬嗎?」   「是滴!」任勃頎昂首挺胸,非常帥氣的甩了一下那頭飄逸的黑色長髮道:「但願能夠給兩位公主殿下的旅途稍稍帶來一點愉快。」   「咯咯!」個性相對開朗一些的薩曼莎嬌笑道:「本來還以為一路上只有姐姐和阿喀琉斯兩個人陪著呢,有你們在就熱鬧多了。」   原本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雖然貴為公主殿下,卻是沒有資格直呼阿喀琉斯這個聖彼得騎士之名的,現在她們的身份當然不一樣了,因為教皇已經收了她們作義女。   「初來乍到,還望兩位公主殿下多多關照。」任勃頎裝紳士的時候其實還真蠻有魅力的。   「以後叫我們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吧。」奧利維亞毫無架子的道:「請問先生如何稱呼?」   「我姓任。」若不是有吳姳事先上過課,任勃頎此刻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 第六節 顫慄吧——地中海!(上)   原來奧利維亞和薩曼莎是隨阿喀琉斯去羅馬拜見教皇的,作為教皇剛認的義女,姐妹二人自然要去拜會拜會自己天下獨一無二的義父,那個被譽為神在人間代言人的無上存在。   臉皮之厚早已得到寇芝芳真傳的任勃頎任帥哥,屁顛屁顛的跟在兩位大美女的身後,用他那雖比寇芝芳流利不少卻依然蹩腳的西方語,像一群蒼蠅般在二女的耳畔「嗡嗡」不休。   其實任勃頎見過的大美女一點都不少,甚至比這世上大多的男人都要多得多,可惜他所見過的大美人,要麼是連想都不能想的存在,更莫論碰碰小手了,要麼就是被寇芝芳這個非常沒義氣的兄弟捷足先登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奧利維亞和薩曼莎這麼兩朵奇葩,而寇芝芳又恰好被眾老婆環視有心無力的情況下,他豈能不心潮澎湃,心神不寧。   任勃頎絕對是個具有獨特魅力的男人,也許比不上寇芝芳,但是絕對比這個世界上大多的男人要有魅力得多,至少比那些個所謂的王子更吸引人。西方那些小國度的王子麼,在寇芝芳這群人的眼裡算個球!   既然任勃頎這只打蒼蠅一點都不討厭,奧利維亞和薩曼莎也就放任它在自己的耳邊扇翅膀了。   令寇芝芳有點意外的是,阿喀琉斯對他們那是相當的客氣,完全沒有一個聖彼得騎士該有的架子,平易近人得有些過火。   莫不是因為放眼皆是大美女的緣故?作為聖彼得騎士之首,寇芝芳相信阿喀琉斯應該是騎士中的騎士,紳士中的紳士。對於美人兒,無論是紳士還是淫賊,態度都不會太惡劣的,何況是阿喀琉斯這種出身高貴且久負盛名的基督代言人之一。   奧利維亞和薩曼莎是對可愛的姐妹花,不僅人長得錦繡山河,嘴巴也是甜得如同抹了蜜,張口閉口姐姐長姐姐短的,很快便和寇家諸女打成了一片。在語言天賦上,恐怕也難找出比寇芝芳還不如的存在了,諸女經過一路的熏陶至少在普通的語言交流上已經不存在任何問題。   「皇父姐姐,你們真的都是那個傢伙的妻子嗎?」薩曼莎絕對是屬於典型的整日無所事事游手好閒好奇心卻又極大的貴族千金。   「……」皇父幽蘭小臉頓時變成了兩片鮮嫩的豬肝,卻沒有出言反駁,只是咬著嘴唇一語不發。   「我說錯了麼幽蘭姐姐?」薩曼莎緊張道,西方的風俗文化跟東方有著天壤雲泥之別,薩曼莎自然無法理解皇父幽蘭此時此刻的心境,更無法明白她的內心有多麼糾結。   「我們都是,可幽蘭妹妹現在不是。」申屠雪適時的替皇父幽蘭解圍道:「她是我們丈夫的姐姐,所以我們都該叫她姐姐呢。」   申屠雪真的是一個非常非常善解人意的女子,皇父幽蘭對寇芝芳那種早已超越姐弟之情的感情她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所以她悄悄的帶了「現在」兩個字。   是呀,現在不是,以後可以是嘛!   薩曼莎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奧利維亞悄悄的伸手在她後腰上擰了擰,薩曼莎立刻乖乖的把將要出口的話憋了回去。   對於姐姐奧利維亞,薩曼莎從小就崇拜她,雖然她們出生僅僅相隔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但是奧利維亞從小到大都以姐姐的身份堅決的維護著薩曼莎。奧利維亞的聰明伶俐遠近聞名,若不是因為女兒身的關係不便拋頭露面,恐怕女神童之名早已傳遍整片西方大陸。   「聽說你們東方的皇帝都有成千上萬的妻子。」薩曼莎識趣的改換話題,用嘴努了努不遠處的寇芝芳道:「恐怕也沒有那個傢伙幸福吧?」   「據說你們西方有一個神靈喚作命運女神對嗎?」不知是不是因為到了個完全陌生之地的緣故,原本話不多的梁丘琦芸變得活躍起來。   「對!她叫福爾圖娜,將幸福和災難降臨人間。」奧利維亞自小便對神話傳說有種近乎癡迷的喜愛。   「那個傢伙上輩子定然是福爾圖娜女神的親生兒子。」梁丘琦芸微帶悶悶不樂的道。   自從嫁給寇芝芳之後,除了偶爾同房的那些個纏綿之夜,寇芝芳幾乎就沒跟梁丘琦芸說過幾句話,這當然跟梁丘琦芸自身的性格不無關係,卻也有寇芝芳考慮不周的因素在內。梁丘琦芸並不恨寇芝芳,寇芝芳作為神尊,能夠給予她足夠的尊重和溫柔,其實她已經足夠感激。   但是又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把更多的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梁丘琦芸是女人,女人中的女人,豈能例外?   「我也覺得很有可能!」薩曼莎煞有介事的點頭道。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木有天理滴!」任勃頎搖頭晃腦唉聲歎氣的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也就罷了,可是這麼一小坨又臭又硬的爛牛糞,卻偏偏插滿了人世間最最美麗的花朵……」   「說啥呢?」寇芝芳幽靈一般出現在了任勃頎的身後,敢情這廝一直在偷聽呢。   「啊——」任勃頎如同一隻巨碩的飛魚箭一般飄出了甲板,向海面上飛去,屁股在上,腦袋在下,嚇得奧利維亞和薩曼莎掩嘴驚呼。   寇家諸女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寇芝芳和任勃頎一天不打鬧就渾身不舒服,二人的出手都很有分寸,不然因為玩鬧而打殘了自己的兄弟就搞笑了。   「壞蛋,你幹嘛呢!」薩曼莎狠狠的瞪了寇芝芳一眼,焦急的扶著船舷上的欄杆望向任勃頎飛去的方向。   寇芝芳這一腳還真有夠大力的,任勃頎飛出去足有百丈遠後,「彭」得落入了水中,濺起了數丈高的浪花,而後貼著水面又滑出去了百丈遠,最後薩曼莎甚至都已經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放心,那傢伙的水性恐怕不比你們的海神波塞冬差。」寇芝芳微帶醋意的道,NND,一起玩到大這麼多年,還不知道這傢伙有這手段呢,這才認識多久啊,薩曼莎就為他擔心了。   就在眾人望著海平面思緒不一的時候,任勃頎以比飛出去快得多的速度飛了回來,「嗖」一聲便落到了甲板上,衣服上卻沒有絲毫水漬。薩曼莎這才鬆了口氣,知道寇芝芳確實沒有對任勃頎動真格的。   「怎麼了?」寇芝芳皺起了眉頭,對於玩鬧任勃頎向來都是非常配合的,這次顯然是出了意外。   「殺氣。」任勃頎用大唐語嚴肅的道。   「多少人?」寇芝芳反而鬆了口氣道,只要是人他都不怕,他真正怕的是大自然之威,比如塔克拉瑪干的沙暴,因為那會威脅到他在意的人。   「沒看到。」任勃頎搖頭道。   「CAO!」寇芝芳對著任勃頎豎起了中指,連看都沒看到還如此煞有介事,這貌似不是任勃頎的風格啊。   但是當寇芝芳運起玉杵搗花徑心法,內力全速運轉,感官向四面八方延伸的時候,他明白任勃頎為什麼會沒見到對方便感覺到殺氣了。 第六節 顫慄吧——地中海!(中)   殺氣,一種玄之又玄的事物,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它真真切切的存在著,也許我們可以將它理解為人在遇到生命威脅時身體內部產生的本能感應。   一隻猛虎悄悄的走到你身後,它不用仰天狂吼,更不用飛沙走石,也許你便可以感覺到危險的降臨,這便是殺氣了。   高手所能夠產生的能量遠遠大於猛虎,對於敵人的威脅自然亦遠遠大於猛虎,所以高手身上的殺氣足以令人心驚膽寒。   當然,一個人的修為高低與殺氣的強烈程度並不完全成正比。猛虎如果不吃人是不可怕的,高手亦然。所以殺氣,往往來源於「敵意」。沒錯,如果對你有敵意之人殺你之心足夠強烈,那麼你顯然會對他的殺氣有最強烈的感應。如果你並非敵意的對象,那麼你所感應到的殺氣定然要輕微得多,絕頂的高手甚至能夠在出手之前完全收斂殺氣,更不會對自己的家人朋友產生殺氣,否則生活在寇仲和徐子陵此等高手身邊的人,恐怕片刻也不得安寧了。   任勃頎和寇芝芳所感應到的殺氣,強大到令人心底犯寒,便是寇仲和徐子陵恐怕亦無法散發出如此可怖的殺氣。如果是絕世的高手,先莫論世上是否有此等高手,便是有,他顯然沒有如此必要,打草驚蛇非智者所為。那麼只有另一種可能,殺氣是聚少成多而來。   遠處的海面上白帆遮天蔽日,排成陣型的戰船密密麻麻,卻又看上去鱗次櫛比,賞心悅目。不同旗幟的戰船分作兩個陣營相互對峙,戰鼓聲響徹天地。成千上萬的士兵披甲戴盔,劍拔弩張的氣氛壓得所有的士兵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望著一眼望不到邊的戰船,耳畔充斥著震天的戰鼓聲,還有那一張張緊張而又興奮的臉龐,奇達賽斯心潮澎湃。   作為西哥特王國的君主,奇達賽斯也許並不是最雄才偉略的一個,至少他不敢拿自己與第一個攻佔羅馬城的先祖阿拉裡克作對比,更不敢與在西哥特人心目中如神一般存在的先祖利奧維吉爾德對比,但是他顯然不會甘心於做一個平凡的君主,他要證明自己身上流淌著與先祖同樣優秀的血液。他要證明在他統治下的西哥特王國,絕不比君士坦斯那個平庸皇帝統治下的拜占庭帝國要差。   半年前的奈哈萬德之役決定了波斯帝國薩珊王朝的滅亡,薩珊王朝的末王雅茲底格德不知所蹤,自以為從此安枕無憂的君士坦斯只知道費盡心思的追殺早已對拜占庭不構成任何威脅的喪家之犬雅茲底格德,殊不知真正的猛虎卻是親手終結薩珊王朝從而讓他感恩戴德的阿拉伯帝國。   「哼!兩個笨蛋!」奇達賽斯心底嘲笑道:「連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淺顯道理都不懂,拜占庭帝國和波斯帝國打得昏天暗地,人家阿拉伯帝國卻一直坐在那裡偷著樂。現在可好,強盛一時的波斯帝國已經成為了歷史的塵埃,阿拉伯的鐵騎從此便可以橫掃拜占庭,甚至長驅直入君士坦丁堡,那個時候君士坦斯那個白癡不知道會不會抱著歐麥爾那個老不死的大腿痛哭流涕,請求寬恕和憐憫。」   想到這些,奇達賽斯臉上禁不住流露出陰冷的笑意。拜占庭帝國雖然早已江河日下,不複查士丁尼大帝時代那般強大不可戰勝,貝利撒留的豐功偉績亦只能夠通過吟遊詩人的伶牙俐齒繼續編織出只屬於羅馬人的神話。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拜占庭這只瞌睡獅子即便再怎麼不如往昔,若是沒有阿拉伯帝國鉗制,也絕不是小小的西哥特王國亦或法蘭克王國能夠挑釁的。   所以奇達賽斯一直都在隱忍,西哥特王國一直都在隱忍,等待一個機會,等待著有朝一日厚積薄發一鳴驚人。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個機會來了,來得不算早,卻也不算太晚,至少奇達賽斯早有準備,至少奇達賽斯還沒有失去耐心。   歐麥爾那個老不死終於準備向拜占庭帝國全力出手了,儘管這個消息的得來歷經無數波折,折損了無數的西哥特大好男兒,但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西哥特騰飛的機會來了,他奇達賽斯大放異彩的機會來了。西哥特的明天將會因此而變得無限美好,偉大的上帝耶和華從來都沒有摒棄他最忠誠的子民,西哥特人比羅馬人更有資格擁有並享用上帝創造的那片最最富饒的土地。   在奇達賽斯無限美好而又飄渺的遐想空間裡,地中海甚至已經成為了未來那個龐大西哥特帝國的內陸湖,而他將乘坐著世界上最最龐大而華麗的戰船在地中海上獵捕蛟龍。   一旦歐麥爾開始動真格,拜占庭必然破釜沉舟全力以赴,那個時候君士坦斯哪還有心思來應付他曾經不屑一顧的西哥特大軍。以有心算無心,雷霆出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拜占庭的大片土地從此將屬於西哥特,還有無數的黃金和美人。   只有這樣西哥特才能夠走上真正的富強之路,才能夠奪得在整個西方大陸的話語權,才能夠在未來的日子裡擁有對抗必將君臨天下的阿拉伯帝國的實力,甚至在未來的世界版圖大瓜分中佔得一杯羹。   今天,一個嶄新的歷程將要從此刻開始,歷史的車輪將會因此而改變方向,西哥特的將在自己的手中走向最燦爛的輝煌!   奇達賽斯噎了口唾沫,收回了YY無極限的思緒,視線重回到了正前方的那艘巨艦上,一個威風凜凜的白鬚老者磐石般立於船頭,任憑海風狂嘯,猶自巋然不動,面不改色。他便是拜占庭帝國海軍最高統帥德爾菲諾大將軍了。   德爾菲諾,一個平民的孩子,卻成為拜占庭帝國海面上最最傳奇的神話之一,他的尊稱很多,「定海神針」,「磐石將軍」,「海洋守護神」,君士坦斯更是視他為羅馬人的波塞冬。   該死的,看來拜占庭的情報部門並非都是擺設啊,自己此番出擊就算及不上雷霆萬鈞之勢,至少也是出人意料的,卻被對方領著大軍迎頭堵上。   不過奇達賽斯並不太擔心,因為德爾菲諾已經老邁,拜占庭的海軍更是今非昔比,這點自己的雙眼便是最好的見證,奇達賽斯相信自己還不至於老眼昏花。   勝利必將屬於西哥特!拜占庭的海軍再也無法傲視地中海,便是德爾菲諾也不行!而取而代之的,將會是西哥特的強大海軍!   「西哥特必勝!」奇達賽斯用他威嚴而高亢的聲音向自己的士兵,向地中海宣告著自己的信念。   「西哥特必勝!西哥特必勝!……」山呼海嘯般的呼喊聲震耳欲聾。   所有的西哥特海軍士兵都瘋狂了,他們嚮往今天已經太久太久…… 第六節 顫慄吧——地中海!(下)   「奇達賽斯陛下。」德爾菲諾終於出聲,聲音帶著蒼老的顫抖,卻傳入了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德爾菲諾將軍,我向來都敬佩你,如果你願意歸降,我可以讓你在西哥特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奇達賽斯是真的不想與德爾菲諾兵戎相見,並不是因為他沒有信心戰勝德爾菲諾,而是因為他真的愛才。   「呵呵!謝謝奇達賽斯陛下的賞識!」德爾菲諾長笑道:「我德爾菲諾永遠屬於羅馬,屬於拜占庭,屬於君士坦丁堡,屬於尊敬的君士坦斯陛下!所以你就不用浪費唇舌了!」   「曾屬於羅馬的輝煌早就不再了!拜占庭再也不是世界主人!君士坦斯那個大昏君何以值得你如此為他賣命?」奇達賽斯有些激動的道,為什麼像德爾菲諾這樣的人才不屬於他,卻屬於君士坦斯那個白癡,賊老天瞎了眼了。   「奇達賽斯陛下,你說得再如何天花亂墜也是沒用的。」德爾菲諾不亢不卑的道:「反而我要勸你,班師回朝吧!拜占庭遠不是你想像的那般羸弱,它平靜的外表下所蘊含的能量是你根本無法估量的,與拜占庭為敵,將會為你,為西哥特帶去滅頂之災!現在回頭,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笑話!」奇達賽斯狂笑道:「我奇達賽斯從來都不做反悔的事情!既然敢率軍前來,不拿下地中海的控制權我絕不退兵。拜占庭的胃口實在是太大了,有些東西該吐出來了,該讓更有資格擁有的人接手!」   德爾菲諾沒有再搭腔,而是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剎那間拉弓上弩聲響成一片,一排排晃得人眼疼的精鐵箭頭遙指西哥特戰艦。只待德爾菲諾揮下右手,無數的箭矢便會如雨般落往西哥特戰艦,德爾菲諾彷彿已經看見一個個被射成刺蝟的西哥特士兵帶著無盡的恐懼慘叫著跌入那深不見底的大海,因為此等情形他已經親眼見證了無數次。   奇達賽斯笑了,拜占庭看來真的是日薄西山了,除了這早已用爛掉的一招,難道就沒有別的招數了麼?   當一面面精鐵大盾在戰艦船舷上升起,將士兵們盡數保護在內,德爾菲諾終於明白奇達賽斯為什麼如此鎮定沉著了。一艘艘銅牆鐵壁般的戰艦遠遠看去便如一隻隻遠古的洪荒巨獸,散發著冰冷的寒意。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曾經不堪一擊的西哥特軍隊而今有著與羅馬軍隊不相上下的嚴明紀律和戰術執行力。   曾經羅馬人仗以稱雄稱霸的精鐵冶煉技術再也不是他們的專利了,在拜占庭帝國與波斯帝國如老太婆的裹腳布般曠日持久的戰爭中,世界從未停止它發展前進的步伐,而一直暗中積蓄力量的西哥特人,終於擁有了可以與羅馬人比擬的冶金技術。   在冷兵器時代,冶金技術在戰場上所起的作用無疑是決定性的,曾經可以穿透一切的羅馬精鐵箭矢再也無法造成毀天滅地的破壞力了,而穿著精鐵甲冑躲在精鐵巨盾之後的西哥特士兵再也不用懼怕羅馬的無敵箭陣了。   德爾菲諾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來己方混入西哥特的探子送回來的情報還不夠份量啊,這也難怪,畢竟冶煉技術對於一個有野心政權而言實在是太過機密了。不過德爾菲諾很快就恢復了古井無波的表情,他是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即便無法做到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亦所差不遠。   何況,不過是弓弩箭矢的作用打了折扣而已,德爾菲諾何許人也,作為拜占庭帝國海上最驍勇善戰的無敵統帥,若是這樣便束手無策,也太過沽名釣譽,徒有虛名了!   德爾菲諾舉起的右手並沒有剛勁有力的揮下,而是握掌為拳,原本遙指西哥特戰艦的箭頭整齊劃一的斜指向藍天,一個個小小的布袋被綁到了箭頭之上,一顆顆火苗隨後在箭頭上升起,帶起了無數縷裊裊的濃煙。羅馬人浸淫弓弩箭矢數個世紀之久,其中的玄機又豈是箭頭的材質那麼簡單。   密集的戰鼓聲響起,西哥特戰艦彼此迅速的拉開距離,呈扇形擴散開去,即便是德爾菲諾也不得不承認的是,西哥特的海軍再也不是拜占庭帝國曾經不屑一顧的那個海軍了。無論是士兵的素質還是裝備的質量都有了質的飛躍,便是無法追及拜占庭海軍,亦所差不遠了。   而在數量上,這一次西哥特顯然擁有著絕對的優勢。當前方的陣型拉開,露出隱藏在後方的中小型戰艦,許多羅馬士兵都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實在是太多了,便如蝗災般密密麻麻的鋪滿了一大片海域,一眼望不到邊際。   縱橫大海數十年,德爾菲諾第一次手心滲出了冷汗。一切都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羅馬的斥候和間諜莫非都是吃屎長大的?是不是把情報全都探到西哥特女人的胯下去了?為什麼西哥特海軍有了如此大的變化居然沒有一個人告訴自己?難道自己的不敗神話真的要在今天成為一個笑柄麼?難道拜占庭帝國的末日真的已經降臨了麼?……   德爾菲諾不敢再往下想像,他真的已經老了,再也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那種不屈不撓的韌勁和使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力了。   ……   「怪不得殺氣沖天,哇卡卡!原來是西哥特海軍跟拜占庭海軍幹上了。」寇芝芳興奮的自語道,他還沒有親眼見識過大規模的海上戰爭,所以顯得有些激動。   「要打仗了?」任勃頎興奮的搓著雙手道:「咱們快去瞧瞧!」   「拜占庭海軍?」奧利維亞插話道:「知道是哪位將軍指揮麼?」   「好像是個叫德爾菲諾的老頭子。」寇芝芳記性還算不錯,遠距離偷聽到幾句對話便記住了德爾菲諾的名字。   「是德爾菲諾爺爺,姐姐,我們也去看看怎麼回事。」薩曼莎著急道。   「你們認識他?」任勃頎好奇道。   「德爾菲諾爺爺對我們可好了,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將軍。」薩曼莎滿臉都是儒慕之色道。   「你們不能去,馬上就要打起來了,很危險,弓箭可是不長眼睛的。」寇芝芳一口回絕道,西方語居然難得的流暢起來。   「可是……」奧利維亞欲言又止。   「沒什麼可是的。」寇芝芳可不給這兩小妞啥面子,誰叫她們一天到晚跟任勃頎嬉笑玩鬧的卻不怎麼理會他。   「你們是希望我們幫西哥特還是幫拜占庭啊?」任勃頎見兩位小美人兒悶悶不樂,笑問道。   「當然是幫我們拜占庭,幫德爾菲諾爺爺了。」薩曼莎毫不猶豫的道。   「放心吧,有我們在,你德爾菲諾爺爺想不贏都不成!哇卡卡!」任勃頎學寇芝芳仰天長笑一聲,縱身躍下了船舷。   「CAO!你小子想拔頭籌啊,沒門!」寇芝芳一個閃身,已經將任勃頎甩在了身後。   一個又一個身影跟著躍向了海面,很快便成為了遠處海面的一片小黑點,其中一點粉紅遙遙領先於其他小黑點,緊隨最遠處那個屬於寇芝芳的小黑點之後。   「姐姐,要是咱們也有這個好的本事該多好啊。」薩曼莎眼中儘是羨慕之色道。   「叫你的『任』教你呀!」奧利維亞輕笑道。   「姐姐……」薩曼莎不依的扭了扭身子道。   ……   「德爾菲諾將軍,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來西哥特吧!不要再為君士坦斯那個白癡賣命了!」奇達賽斯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將會用西哥特最尊崇的儀式和最美味的佳釀來迎接你!」   (本節未完,待續。) 第六節 顫慄吧——地中海!(續)   「拜占庭從來都沒有投降的將軍!」德爾菲諾豪氣干雲的道:「我德爾菲諾絕對不會成為那個例外!我承認我們的確小看了西哥特,更小看了你,但是你要知道,羅馬人從來都無所畏懼!來吧,讓我見識見識西哥特的真正實力吧!」   「哈!哈!哈!那就讓你這個拜占庭海上戰神見證西哥特的崛起吧!」奇達賽斯有些猙獰的狂笑道:「顫慄吧——地中海!」   本已劍拔弩張的氣氛霎時間變得更加緊張起來,每一個士兵都緊繃著冰冷的臉龐,空氣彷彿都要凝固,稍稍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立即引發全面的海上大會戰。   「顫你個屁顫!」非常蹩腳的西方語,是個人都聽得出來這是外邦人的聲音。   聲音並不響亮,更沒有絲毫威嚴,卻極其清晰的傳入了兩方陣營每一個士兵的耳中,甚至蓋過了他們因過度緊張而如雷般的「噗噗」心跳聲。   西哥特戰艦和拜占庭戰艦遙遙相對,中間有著近百丈的空白地帶,彷彿感受到了空氣中那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一般,海面上不但風平浪靜,便是連半個躍出海面的小魚都不見。   然而此刻,就在這如鏡般平靜的海面上卻神奇的出現了一群神女般的美人兒,她們踏波而立,真如天堂下來的天使一般散發著令人炫目的光彩。   沒錯,任何一個都賽過了神廟中那些栩栩如生的女神像。而寇芝芳和任勃頎等少數幾個雄性生物早已被選擇性的忽略。   無論是西哥特還是拜占庭,所有的士兵都愣住了,甚至都沒有人站出來叱喝這群不速之客。除了站在眾天使之間若無其事四處張望的兩個年輕男子外,所有的人都彷彿成為了永恆的雕像。   「喂!我說大鬍子,你說你能讓整個地中海顫慄?」寇芝芳可不管自己此刻正站在萬眾矚目的位置,帶著痞子般的語氣道:「顫慄給爺看看!」   奇達賽斯此刻的表情,彷彿突然吞下了一整顆鴕鳥蛋一般。此刻的情況便是早已見慣世面自認為目空一切的西哥特國王陛下,一時間亦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聖彼得騎士,阿喀琉斯?」還是德爾菲諾首先回過了神來,姜終究是老的辣啊!   「你們打你們的仗,我不插手。」緊隨寇芝芳和任勃頎之後趕過來的阿喀琉斯無所謂的攤了攤手道。   「咳咳!」終於跟著回過神來的奇達賽斯有些尷尬的咳了咳道:「尊貴的聖彼得騎士閣下,他們是……?」   「來自東方的朋友。」阿喀琉斯言簡意賅,說罷便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顯然是不再接受提問了。   這不等於是廢話麼?寇芝芳一群人黑頭髮黃皮膚誰看不出來啊!奇達賽斯恨不得衝上去揍扁阿喀琉斯的那張臭臉,臉上卻還要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那叫一個鬱悶。   「德爾菲諾。」寇芝芳可不管奇達賽斯是何表情,他轉身望向了拜占庭一方道:「我是奧利維亞和薩曼莎的朋友。」   「好久沒見那兩個丫頭了,她們近來可好?」德爾菲諾笑了,因為他知道寇芝芳這群人都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有這樣一群人站在自己一邊,勝算顯然大了許多。   「嘿嘿!她們很好!非常好!好的不得了!」任勃頎終於找到插話的機會了:「此刻正在你身後數海里外等著你凱旋後給她們講故事呢。」   「哈!哈!哈!」德爾菲諾開懷大笑道:「就沖這句話,這一戰我非贏不可!」   「贏?你拿什麼來打敗我?加上他們?」奇達賽斯指著寇芝芳等人冷笑道。   「怎麼,你看不起我們?」任勃頎怒道。   奇達賽斯扯了扯嘴角,冷笑,隨後輕輕揮了揮手,一群殺氣騰騰的黑衣武士自他的身後閃了出來。作為一國之君,奇達賽斯的身邊又豈能沒有高手暗中護衛著。   「陛下。」一個身形隱隱被薄薄的白霧籠罩的綠衣老者出現在了奇達賽斯的面前,單膝跪地,語含崇敬。   「他叫比薩,是西哥特第一高手。」吳姳適時的在寇芝芳身後傳音道。   「要多久?」奇達賽斯冷冷的問道,對於自己的得力助臂他顯然有著絕對的信心,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比薩會有失手的可能。   「沒有一分勝算。」到了比薩這般境界和年紀,早已過了自欺欺人的階段。   「什麼?」奇達賽斯這回真的變色了。   「中間那個長得如女子般的男子,我不是他的對手。」比薩語氣平靜的道:「還有幾個修為有多高我看不出來,估計同樣深不可測。其餘的,也沒有一個是庸手。」   「真的沒有一分勝算嗎?」奇達賽斯感覺自己的心都要抽搐了:「你知道為了今天我們西哥特等待了多少年嗎?」   奇達賽斯絕不是一個莽夫,西哥特能夠有今天離不開他的雄才偉略,在西哥特人的眼中他絕對是好君主,正因為這樣,比薩此等超絕人物才會心甘情願的為他賣命,因為每一個西哥特人都希望西哥特能夠在奇達賽斯的手中走向最大的輝煌!實現前所未有的宏圖霸業!   奇達賽斯知道超絕的高手對戰爭有著決定性的作用,也許正面戰場上他們無法與成千上萬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相抗衡,但是他們可以於千軍萬馬中刺殺統帥,切斷指揮。失去指揮的軍隊便是再精銳,亦只是無首之龍,除了橫衝直撞直至潰不成軍外,沒有他途。   「我只能保證安然無恙的帶走陛下。」比薩語帶懇求的道:「陛下,只要您能夠全身而退,再有個幾年,我們便可以重振旗鼓。有阿拉伯帝國的牽制,君士坦斯絕不敢主動撩撥西哥特從而導致雙面受敵,我們完全有時間東山再起。」   「可是阿拉伯帝國會給我們時間嗎?也許要不了幾年拜占庭帝國便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了,那個時候我們面對的將會是更加可怕的阿拉伯帝國,而沒有拜占庭作為緩衝,我們拿什麼來抵擋阿拉伯鐵騎?」奇達賽斯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道:「不!我絕不甘心就這樣退回去!只有佔據拜占庭帝國的一部分領土,未來我們才有與阿拉伯帝國爭雄的資格。」   「陛下……」比薩還待再勸。   「我意已決!」奇達賽斯決絕的道。   「我說,你們兩個老頭子開會開好了沒有?」聲音就從比薩身後不遠處的甲板上傳來,奇達賽斯和比薩聞聲均色變,因為這說明對方的修為實在是高得匪夷所思。   「你是怎麼上來的?」奇達賽斯望向甲板上如逛街般閒庭信步的寇芝芳,克制著滿腔怒火道。 第七節 一戰立威(上)   「走上來的呀。」寇芝芳聳了聳肩道。   此刻的奇達賽斯對寇芝芳可謂恨之入骨,因為他的百年大計很有可能因為這個橫空出現的小白臉而功敗垂成,胎死腹中。   「你這是找死!」奇達賽斯陰笑道,心想你們一群人不好搞定,就你一個還怕搞不定麼?車輪戰也要累死你。   「你說我找死?」寇芝芳笑了,笑得非常燦爛。   「請陛下迴避。」比薩小心謹慎的將奇達賽斯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奇達賽斯不明白寇芝芳有多恐怖不代表他也不明白。   從寇芝芳現身於甲板開始,比薩的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他的雙肩,因為一個人若是想要動手,首先動的便是肩膀。   「把人都叫出來吧,這些不夠。」寇芝芳氣焰囂張的道,他並沒有去追殺奇達賽斯的打算,而是任由他被護衛簇擁而走。   「放心,我們所有的高手都正往這艘戰艦趕來,會讓你打個爽的。」比薩不驕不躁的道,既然奇達賽斯已不在場,他也沒什麼好擔憂的了。   「你不怕我是故意在這裡拖著你,好方便我的人去宰你的王麼?」寇芝芳陰陰的笑道。   「不怕!」比薩非常自信的道:「因為那樣做對你而言絕對是多此一舉,憑你的身手,剛才若是突然發難,完全可以一擊得手,何必還要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呢?所以我猜你根本就沒有殺陛下的想法。」   「那你認為我是來幹嘛的?」寇芝芳被比薩挑起了興致道。   「無聊,找人打架來的。」比薩肯定的道。   「哈……哈哈哈!有意思!」寇芝芳大笑道:「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我也有點喜歡這小子了。」獨孤愴然的聲音自寇芝芳身後傳來,他正翹著二郎腿坐在船舷上晃悠呢,手裡還拎著一大壇不知道從哪裡偷來的美酒。   「獨孤兄,這酒哪弄來的?」寇芝芳用力的吸了兩下鼻子道:「好東西啊!」   「嘿嘿!這些什麼狗屁西哥特人打架的本事不行,釀酒還真有一手。」孤獨愴然一邊牛飲一邊大放厥詞道。   二人似乎根本已經當比薩和滿船的護衛是空氣一般,自顧自的用大唐語談論起美酒來,把個不懂大唐語的比薩搞得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酒是這艘船上的?」寇芝芳恍然大悟道。   「孺子可教矣!」獨孤愴然點頭道:「這可是人家國王的座駕,哪能少得了美酒啊!」   「那你看到那個國王沒有?」寇芝芳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比薩和他屬下的眾護衛身上,所以並不知道獨孤愴然在船艙下面幹了些什麼。   萬一獨孤愴然一高興把奇達賽斯的脖子擰了怎麼辦?其實寇芝芳並不希望奇達賽斯這麼早就掛了,否則便如比薩說所的他完全可以一擊得手。相對於素未謀面的拜占庭皇帝君士坦斯而言,寇芝芳還是挺喜歡奇達賽斯這個大鬍子國王的。   「任小子。」獨孤愴然朝甲板下一聲吼。   「彭——!」寇芝芳和獨孤愴然之間的甲板碎裂開來,木屑飛濺,一個瀟灑的身影騰飛而出,在半空中連翻了數個觔斗後穩穩的落在了寇芝芳的身前。   「CAO!在老子面前還裝酷!這船很貴的你知道不知道?」寇芝芳話聲未落,一個飛腿已經迎了過去。   「哎呦!」任勃頎還沒回過神來,屁股上傳來一陣劇痛,隨後他的身子斜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非常優美的弧線。   「啪——!」遠遠的傳來一聲重物落水聲。   「這一招神龍擺尾用得妙極!妙極!」獨孤愴然大樂道。   比薩和眾護衛盡都愣住了,這三個人不是一夥的麼,怎麼內鬥起來了?很快他們便有了答案,因為任勃頎又如靈猴般竄了回來,不但渾身滴水不沾看不出絲毫狼狽樣,而且滿臉都掛著盈盈笑意,感情這三個傢伙是在演戲戲弄他們來著。   「你把奇達賽斯怎麼著了?」寇芝芳劈頭蓋臉的問道。   「嘿嘿!我也就是讓他陪我談了一下人生和理想而已,現在輪到和老九談人生談理想了。」任勃頎小心翼翼的躲著寇芝芳道,他還真怕再做一次極限跳水運動,這種事情偶爾來個一兩次還好,一日三次真有點多了。   奇達賽斯在王凌的手裡寇芝芳還是放心的,因為王凌做事極有分寸,沒有他的首肯斷然不會胡來。   比薩雖然聽不懂寇芝芳與任勃頎的對話,「奇達賽斯」的名字還是聽得明白的,頓時緊張的豎起了雙耳。看來此前自己的猜測完全不對,對方貌似已經對陛下下手了。   「比薩對吧?你不用太張緊,你們的陛下雖然已經在我的手中,但是他此刻很好,很安全。」寇芝芳轉回身面對比薩用西方語道:「我可以保證讓你們的陛下安然返回西哥特,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這個絕對沒有問題!請說!」比薩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道,只要對方願意談條件,一切都好說。   「第一個條件,你們必須撤軍。」寇芝芳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   「好。」比薩毫不猶豫的點頭應允道。   「第二個條件,你,還有他們……」寇芝芳指著比薩和他手下的一眾護衛道:「陪我打一架。」   「呃……」比薩一愣,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敢情這小子真的是沒事找事來的呀。   「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所以你們最好全力以赴。」寇芝芳可不管比薩是何表情,找一個這樣的對手太不容易了:「我數三下,咱們就開始。」   ……   「葉秋小姐,他們怎麼談了這麼久?」德爾菲諾不無憂慮的道,遠遠的看寇芝芳與比薩似乎交談甚歡的樣子,又聽不到他們談些什麼,說不擔心那肯定是騙人的。   寇芝芳、獨孤愴然、任勃頎和王凌四人登上了奇達賽斯的座駕,吳姳和葉秋諸女,以及阿喀琉斯則登上了德爾菲諾的座駕。眾女並不擔心寇芝芳四人的安危,以他們四人的實力,這天下間盡可闖得。   「老頭子,你是不是擔心我們家夫君忽悠你呀?」婠婠笑靨如花的道:「放一萬個心好了,那傢伙雖然無惡不作,但說過的話還從來都沒有食言過,他說幫你那便絕對不會再掉頭幫別人的。」   「德爾菲諾將軍,婠婠姐姐說得對,你就放心好了。」葉秋安慰道:「估計是在討論讓西哥特如何撤軍的問題。」   「嘿嘿!那我就放心了。」德爾菲諾大大的鬆了口氣道:「咱們拜占庭帝國此刻真的是不宜與西哥特王國爆發全面戰爭啊!」   「你們最怕的敵人其實是阿拉伯帝國對吧?」吳姳臉含微笑的望著遠處的寇芝芳,頭也不回的插話道:「還有一直蟄伏不動的法蘭克三大王國,曾經不可一世的達戈貝爾特君主雖然早已長埋地下,化為塵土,但是他帶給你們的陰影恐怕許多年後依然不會散去。」   「這位女士言重了,阿拉伯帝國雖然強大,但是我們早有準備,我們拜占庭帝國同樣不是吃素的。」德爾菲諾正了正頭頂的頭盔道鄭重的道:「至於法蘭克三大王國,紐斯特裡亞和勃艮第國王克洛維不過是個九歲的小毛孩,奧斯特拉西亞國王西格伯特則是個懦夫,跟他那個整日無所事事的弟弟安德烈倒是真的親如兄弟。」   「咯咯……」吳姳嬌笑了兩聲後,沒有再理會德爾菲諾,而是一眼不眨的盯著遠處的寇芝芳看。   …… 第七節 一戰立威(中)   「咱們可否換個地方?」比薩望了望甲板上那個任勃頎用腦袋鑽出來的大洞道,他顯然是在為自己腳下的戰艦著想,這些戰艦可都是西哥特的寶貝啊,多少西哥特人血汗的結晶。   「記住,我不喜歡別人跟我談條件。」寇芝芳臉色一沉道:「從來都只有我向別人提條件!」   比薩滿臉都是苦瓜色,他們這個級數的決鬥,恐怕沒過幾招這艘戰艦便沉入地中海喂海王八了。那個時候如果面前的這個小煞星興致來了再往邊上的戰艦那麼輕輕一躍,天吶……   比薩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這些戰艦折損大半,那跟打了大敗仗又有什麼區別?   ……   「那個淫賊到底在玩什麼呀?」每次說到寇芝芳,鍾離月的語氣都不會有半點友善。   「小月,別一天到晚淫賊來淫賊去的,成何體統!」梵清惠微露不悅之色道,她可是很少對自己的徒孫輩說話如此嚴厲的。   「是,師祖。」鍾離月委屈的應承道。   「那個比薩是個很可怕的高手。」師妃暄語氣平淡的道,她依然帶著厚厚的面紗。   「他的修為至少是在我等之上。」雨思琦面色凝重的道。   「啊?」鍾離月驚呼:「比師祖還厲害?」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已經趨近刀帝和真帝那個級數。」梵清惠眼中的擔憂之色一閃而沒。   不管梵清惠多麼不願意承認,她與寇芝芳都有過夫妻之實,而她也根本就不討厭寇芝芳,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若是說一點也不擔心那定然是自欺欺人。   「他沒有問題的。」紅塵面帶微笑道:「我相信他。」   「師叔……」鍾離月取笑道:「小月一直都想不明白的是,您為什麼要一天到晚跟我們四個女人呆在一起呢?您應該跟他膩在一起才對,難道你的他……」   紅塵雖然輩分高,跟鍾離月這些小輩在一起卻從來都沒有半點長輩的架子,所以相較於最受崇拜的師妃暄而言,她無疑是最受歡迎的。   「臭丫頭!」紅塵撲向鍾離月道:「撕了你的臭嘴,讓你亂嚼舌頭。」   「救命啊師父!」鍾離月繞到了師妃暄的身後,嬌笑不已。   ……   「婉晶,他真的不錯。」   「什麼?娘,您說什麼呢?」倚著船舷如吳姳般目不轉睛的盯著寇芝芳的單婉晶身子輕輕一顫,強自鎮定道。   「傻孩子,你可是娘的女兒,你的心事又怎能瞞得過娘呢。」單美仙幽幽一歎道:「當年你已經錯過了寇仲跟徐子陵,那都是娘的錯,娘不該逼你嫁給水無塵。知道為什麼娘非要跟你來這一趟嗎?因為娘不希望你再錯過一次。」   「娘……」   「記住,娘只希望你過得開心幸福。」單美仙慈愛的撫摸著女兒的腦袋道:「不要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喜歡就要去努力抓在手中。」   「可是……」單婉晶猶豫道。   「可是什麼?可是他是寇仲的兒子?」單美仙笑道:「傻孩子,娘都還沒嫌自己老呢,難道你就覺得自己太老了?」   「撲哧!」一直在和叔孫琪琪在邊上偷聽的令狐瑩瑩終於忍不住笑道:「師侄啊,其實你根本就不用考慮這麼多,只要你一句話,我們的夫君會立刻乖乖的跪在你的面前,乞求你嫁給他。」   「誰是你師侄啊!」單婉晶嬌嗔道:「現在師祖不在,你們該叫我姐姐才對。」   「乖乖叫師叔,我就告訴你夫君都跟我們說了哪些關於你的話。」令狐瑩瑩得意洋洋的道。   「哼!不說就不說,我不想知道了。」單婉晶忸怩了半天後,佯裝氣急敗壞的道。   「夫君有向我們探過口風,他其實很想娶你呢。」叔孫琪琪不忍如此折騰單婉晶,洩露了天機道。   「你怎麼說出來了?」令狐瑩瑩跺足道。   「你們都好討厭!」單婉晶嘴裡雖然說著討厭,臉上卻是掛著無法掩飾的羞喜之色。   其實寇芝芳對單婉晶究竟是怎樣的感情,她並不是完全感覺不到,只是因為太在意,反而患得患失,不敢確認罷了。因為她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所以在沒有確信寇芝芳喜歡自己的情況下,她並不急於捅破那張白紙。   ……   「師姐,他不會有事吧?」傅君嬙關心則亂,寇芝芳的修為有多恐怖她比誰都清楚,卻依然緊張得不停搓手。   「師妹呀,你稍稍鎮定點好不好?」傅君瑜恨鐵不成鋼的道:「你以前的泰然自若都到哪裡去了?」   「可是萬一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活下去?」傅君嬙焦躁的道。   「呸!呸!呸!」婠婠笑罵道:「君嬙妹妹瞎說什麼呢?我們的夫君怎麼可能有什麼三長兩短。」   「對方陣營裡還沒有人能夠威脅到我們的小壞蛋。」怡含笑望著寇芝芳的背影,毫不擔憂的道。   「可是那個叫比薩的老傢伙,看起來邪裡邪氣的,總覺得他不是只好鳥。」傅君嬙稍稍平靜下來道:「那邊可都是他們的人,我怕他們來陰的。」   「放心吧,比歪門邪道和陰謀詭計,這個世界上誰是咱家夫君的對手啊?」婠婠對寇芝芳向來都有著絕對的信心。   「跟那臭小子比起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算是大善人了。」傅君瑜倒是很看得起寇芝芳。   ……   「吳姳妹妹,你可知道這個比薩是何來頭?」申屠雪向吳姳請教道,因為吳姳是他們一群人中對西方最瞭解的人。   之前吳姳對寇芝芳的傳音並沒有第三者聽見,所有也難怪申屠雪有此一問。   「據傳其乃是西哥特第一高手。」葉秋恰巧走了過來,搭腔道:「我師父曾經約戰過他,可是被他拒絕了,此人對於虛名似乎並不熱衷。」   「既然擁有如此修為,何以為一個國王賣命?」申屠雪不解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故事,興許他曾經欠了奇達賽斯一個大人情呢。」吳姳淡淡的道:「也興許是他真的非常熱愛自己的民族,希望西哥特在奇達賽斯的手中成就不朽的霸業,畢竟奇達賽斯還算是個不錯的君主。」   「也興許他們上面有一個共同的更加高高在上的存在。」伏蓉的思維總是跟別人不太一樣,說完她挑釁的望了望吳姳。   「那個奇達賽斯看上去並不討厭。」梁丘琦芸難得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妹妹是不是想在夫君面前替那個可憐的國王求個情?」申屠雪笑道:「小心他吃醋。」   「申屠姐姐……」梁丘琦芸求饒道。   「夫君做事自有他自己的分寸,我們這些做妻子的,只要乖乖聽他的話就好!」申屠雪眺望遠方,臉上閃著熠熠的神采。 第七節 一戰立威(下)   儘管早就有所準備,但是獨孤愴然依然被寇芝芳和比薩全力碰撞後所造成的破壞力弄得狼狽不堪。   「我……¥%#%……」跳到最近一艘戰艦上的獨孤愴然隨手拋開只剩下小半個的酒罈子破口罵道:「小兔崽子!動手前就不能提醒我老人家一聲麼!」   獨孤愴然畢竟修為亦已超凡入聖,雖然模樣狼狽些,尚能安然無恙的退出戰鬥圈,可是任勃頎和王凌就有沒這本事了,所以他們比獨孤愴然尤要鬱悶百倍。   「我CAO……」任勃頎扭頭看了看自己已經完全破得不成樣子的褲子和露出大半個的屁股,有種罵娘的衝動,這麼大年紀了還穿個開襠褲任誰都不會開心的。   「……呵……」船上的士兵們想笑又不敢笑,忍得非常幸苦。   「看啥看?沒見過男人的屁股麼?&*%¥#*……」任勃頎還是第一次用西方語罵人,居然挺溜,果然很有語言天賦。   王凌雖然也足夠淒慘,但是比起任勃頎他顯然要愉快多了,畢竟手裡有個大活人當擋箭牌。可憐的奇達賽斯陛下絕對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有如此憋屈窩囊的一天,不但衣衫襤褸肌膚乍現,全身上下小傷口縱橫交錯,腦袋亦變得跟雞窩無異,他早已經在心裡將這群東方人的祖宗八百代問候了個遍。   西哥特士兵們雖然看得義憤填膺,但是自己的國王在人家手上,除了吹鬍子瞪眼睛豎眉毛生悶氣,還真是一點轍都沒有。   「轟——!」奇達賽斯的座駕終於在寇芝芳和比薩通力合作而生出的恐怖破壞力下斷裂為兩半,緩緩的向海底沉去,戰艦上的士兵們慌亂的跳入海中,唯恐被戰艦下沉所產生的巨大吸力帶入死亡的深淵。   「我的酒啊!……該死的!」獨孤愴然垂首頓足間,突然愣了一下,而後閃電般鑽入了茫茫大海,貌似現在去搶救還來得及。   奇達賽斯瞪著早已落到另一艘戰艦上的寇芝芳,滿臉都是憤怒之色,這裡的每一艘戰艦都是他的心頭肉啊!西哥特可不比拜占庭帝國那般富裕,此次大規模入侵拜占庭帝國,背後是整個西哥特人力物力財力的支持,而奇達賽斯為此足足準備了八年。   「熱身結束。」寇芝芳如履平地般站在搖搖晃晃的桅桿頂端,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獰笑道:「現在,我要開始殺人了。」   「大家一起上!」比薩語氣無比凝重的大聲下令道。   「哈!哈!哈!不過是些螻蟻罷了,爺爺何懼之有?」寇芝芳得意忘形的狂笑道,聲音傳出去老遠,幾乎每一個士兵都聽到了。   「他要大開殺戒了。」伏蓉此話似對著吳姳而講。   「他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來檢驗自己,順便告訴整個西方世界,他來了。」吳姳眼中精光閃閃,對於寇芝芳她似乎有著申屠雪她們都沒有的情結。   寇芝芳腳尖在桅桿頂端輕輕一點,身子如箭般射向了比薩,劈手就是一記手刀。   「哧——」藉著寇芝芳腳上的力道,桅桿仿如破紙般的撕開船體,輕輕鬆鬆的給這艘可憐的戰艦來了個對穿。   而寇芝芳手刀發出的刀氣則帶著無匹霸勁,在穿透了數個護衛的身子後,依然氣勢不減絲毫的撞向比薩。   比薩雙腳猛的一跺,甲板上碎屑飛濺,一圈勁氣自他的衣內向外擴散,衣裳化作漫天飛舞的彩蝶。   「喝——!」比薩雙掌交錯,堪堪迎住了寇芝芳的手刀。   「轟——」甲板崩裂開一個大洞,比薩的身子便如一顆巨石般砸進了船艙,寇芝芳的身影電光般緊隨而入。   「彭——」甲板的另一端,木屑再次飛濺,一個更大的洞顯現,漫天木屑中比薩沖天而起,胸口的衣裳焦了一大塊。   「看你往哪裡逃!」寇芝芳躍出破洞,揮手就是兩記手刀,十多個護衛拋飛而出,吐血而亡。   比薩狠狠一咬牙,再次飛了回來,這些護衛可都是他花費無數的心血親自培養的,死一個他都要肉疼上半天,若是被寇芝芳砍瓜切菜般全宰了,他乾脆自殺算了。然而此刻後悔派上這些護衛早已遲了。   「哈哈哈!痛快!」寇芝芳照著比薩撲過來的軌跡抬腿就是一記橫掃。   這一次並沒有什麼劇烈的碰撞聲,比薩卻如隕石般彈飛了出去,直接砸進了另一艘戰艦的側板。   「這個小白臉還是人麼?」這是所有士兵的心聲,他們早已目瞪口呆,這些平時看起來還蠻結實的戰艦為什麼在此人的面前與紙糊無異?   「咳咳……」比薩咳出了兩大口鮮血後,單手撐著船板艱難的站了起來,感覺渾身的老骨頭都被拆散架了一般。   「怎麼樣?爽吧?」寇芝芳陰陰的笑聲在比薩的身後響起,真是陰魂不散啊。   「我不是你的對手。」比薩喘著粗氣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你放心,我對你的命沒興趣,對你們陛下的命也沒興趣。」寇芝芳無恥的笑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們西方大陸的所有人,我來了。」   寇芝芳的話居然與吳姳的話驚人的一致,也許他們本就是同類人,如果吳姳不是女兒之身,也許他們會是最好的兄弟。   「就為了這個?」比薩險些鬱悶得岔過氣去:「那你為什麼選擇我們為對手,而不是拜占庭?」   「因為他們那邊沒有你這個級數的高手,打著沒勁。」寇芝芳的理由還真夠冠冕堂皇的。   「那麼現在,請問來自遙遠東方的尊貴的閣下,您打夠了麼?」這也許是比薩此生問的最窩囊的一個問題,但是偏偏他又不得不問,因為他根本就不夠寇芝芳虐的。   「要是再打個幾百回合差不多就夠了。」寇芝芳笑吟吟的道。   「啊?」比薩腿下一軟,險些坐倒。   「算了吧,出來時間太長老婆要急的,下次想打架我再找你。」寇芝芳終於龍恩浩蕩大赦天下道。 第八節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之威(上)   仁慈的上帝啊,比薩等寇芝芳這句話彷彿已經等了幾個世紀之久。此刻突然得此驚喜,居然有種將要虛脫的感覺。也許自己真的是老了,是不是該到告老還鄉的時候了。   「放他走。」寇芝芳對奇達賽斯笑了笑,向王凌道。   「我不會感激你的,因為你破壞了我一生的夢想。」奇達賽斯整了整衣冠道:「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隨時恭候。」寇芝芳不以為然的淡笑道,一個西哥特還不被他放在眼裡。   「陛下……」比薩輕輕的扶住了奇達賽斯。   「撤軍。」奇達賽斯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這一次已經回天乏術,所有毫不猶豫的下令撤軍。   ……   結局有些戲劇化,西哥特大軍聲勢浩蕩的入侵拜占庭帝國,結果鎩羽而歸,卻沒有陣亡一個士兵,不過沉了幾艘戰艦而已,拜占庭軍隊更是毫髮無損。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沒錯,正是我們英明神武的寇芝芳寇大少爺。   一個來自東方的少年,以一己之力退西哥特十數萬海軍,這將會成為一個不朽的神話。幾乎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寇芝芳將會成為西方所有青少年的偶像,成為所有少女的夢中情人,而他的名字亦將隨著這個神話傳遍西方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所有人的注意力從始至終都放在了寇芝芳的身上,只有一個人例外,那便是奮不顧身的撲入茫茫大海英勇搶救美酒佳釀的獨孤愴然。在西哥特大軍狼狽而走,拜占庭大軍彈冠相慶的當頭,獨孤愴然卻是躲在德爾菲諾座駕上的某個角落裡豪飲自己搶救回來的戰利品,手上捧著一大壇,腳下更是踩著一摞。   「獨孤兄,你這樣可不對哦。」寇芝芳自眾女的包圍中擠了出來,走向獨孤愴然,笑道:「再美的佳釀一個人喝豈有樂趣?」   獨孤愴然並未停止自己的享受,只是腳下輕輕一動,一罈美酒便飛向了寇芝芳。   「給我也來一壇。」任勃頎興奮的衝了過來道,誰知獨孤愴然卻是根本懶得理會他。   「嘿嘿!誰叫你當時不下水去幫忙?」寇芝芳說罷舉起接過的酒罈子拍開封土仰頭遍飲。   「你怎麼不說那些美酒就是被你弄到海底去的?」任勃頎鬱悶道。   「噗——」獨孤愴然微一跺足,腳下的其中一罈酒射出一道酒箭,直入任勃頎尚未閉上的大嘴。   「咳咳……」任勃頎漲紅著臉道:「嗆死我了!不過,真的是好酒!好酒!」   ……   「將軍,我們何不乘勝追擊?」一個英武的年輕將領望著西哥特戰艦群遠去的方向,焦急的道。   「乘勝追擊?」德爾菲諾苦笑道:「我們何來的勝利?沒有勝利又怎麼乘勝追擊?」   「將軍,若是放過這次機會,西哥特大軍再次來犯的話,將會更加如狼似虎啊!」年輕將領苦勸道:「到那時候我們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以為憑借我們如今的實力,有必勝的把握嗎?」德爾菲諾厲聲道:「不是我德爾菲諾想做縮頭烏龜,而是我們得為長遠考慮。即便這次打敗了西哥特海軍,我們亦會元氣大傷,而敗了更是萬劫不復,不管哪一種,都會為拜占庭帶來滅頂之災。」   「將軍……」   「看一看周圍的那些國家,哪一個不是虎視眈眈,拜占庭如今已經是他們眼中一塊最最誘人的肥肉。」德爾菲諾長歎道:「大廈將傾啊!」   「末將魯莽!」年輕將領冷汗颼颼,跪地顫聲道。   「這不怪你,若是年輕五十歲,也許我會跟你抱有同樣的想法。」德爾菲諾說完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為自己屬下的眼光短淺,還是為拜占庭帝國未來處境的擔憂。   ……   「德爾菲諾將軍,就此別過。」寇芝芳隨手將空酒罈子甩入了大海,豪氣干雲的道,他對老頭子可沒什麼興趣。   「寇先生,請稍等,我還沒有代表拜占庭帝國感謝你們呢。」德爾菲諾顯然是想跟寇芝芳拉近關係,畢竟寇芝芳一夥人的強悍在那裡明擺著。   「不必了,我其實也沒幫什麼忙,不過是手太癢找人打了一架而已。」寇芝芳無所謂的道,說罷轉身便欲離去。   「有個人想見你。」德爾菲諾挽留道:「你一定會有興趣與他一見的。」   「哦?」寇芝芳停住了腳步,好奇道:「他是誰?」   「牧首大人。」德爾菲諾語帶敬意的道。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寇芝芳果然來了興趣。   德爾菲諾微笑著點了點頭。   「請帶路。」   ……   怪不得德爾菲諾的軍隊明明在實力上差人家一大截,他卻還敢率軍前來迎敵,原來是有這麼一個大人物藏在暗處啊!寇芝芳鬱悶的心道,看來自己是瞎子照鏡子,多此一舉了。   寇芝芳此前一直想不明白,難道君士坦斯真的是個白癡?明知道幹不過人家卻還要派自己的海軍去送死,那還不如在海邊佈置地面軍隊迎戰呢,只要阻止西哥特海軍登陸,他們根本就無法對拜占庭的根基造成威脅。這一切原來都是因為有牧首這一招妙棋啊!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號稱與羅馬教皇同一級數的存在,加上北歐戰神麥西尼斯,三人無疑便是站在整個西方世界武林之巔的人物。而寇芝芳從始至終都沒有察覺到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存在,足見此君修為之高早已超凡入聖,曠古爍今。   見還是不見?寇芝芳當然不是個怕事的人,更不是個瞻前顧後的人,以他的好奇心之盛,選擇顯然只有一種可能性。   ……   「我跟你一起去。」吳姳走到了寇芝芳身側道。   「我也去……我也去……我也去……」眾女紛紛表示希望跟寇芝芳一同前往。   「我跟吳姑娘兩個人去,你們都回去。」寇芝芳的視線在眾女臉上掃過,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究竟有多恐怖的修為,寇芝芳不知道,而此刻又是敵友未分,所以他不想冒險。眾女之中只有吳姳的修為他看不透,想來與他的差距也不會很大,所以他只願意留下吳姳一個。眾女雖然不捨,卻也不敢違拗寇芝芳的意思,畢竟他看上去已經鐵了心作此決定。   「獨孤兄……」寇芝芳與獨孤愴然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男人與男人之間,尤其是兄弟之間,很多時候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便是不用寇芝芳交待,在他不在的時候獨孤愴然亦會擔起保護眾女的職責,而事實上便是寇芝芳在的時候他亦從未鬆懈過警惕之心。   寇芝芳的視線再一次在眾女臉上掃過,而他眼中的神色她們都看懂了。此去吉凶難料,保護好明達她們。 第八節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之威(中)   「為什麼惟獨帶上我?」   「我知道你的修為比她們都高。」   「你就這麼確定?」吳姳不置可否的道:「慈航靜齋的齋主梵清惠,還有號稱慈航靜齋有史以來最具天賦的傳人師妃暄,伏羲教大光明王獨孤愴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那個嬌滴滴的怡就是曾經叱吒黑道的陰後吧?還有那兩個叫雨思琦和紅塵的女人,她們的修為比之前面幾人只高不低,你真的認為我的修為比她們都要高?」   「我也一直都想不明白,何以一個滅亡兩百多年的小王國的王族後裔會有如此高的修為,吳姳小姐可否為小生解惑?」   「不知道你可聽說過尉屠耆,他是當時樓蘭王安歸之弟,安歸親匈奴,而尉屠耆親你們的大漢。大漢元鳳四年,漢昭帝遣當時的大漢第一高手傅介子至樓蘭,刺殺了安歸,立尉屠耆為王,改國名鄯善。尉屠耆對飛簷走壁的江湖早便心生嚮往,遂奉傅介子為上賓,二人很快便成為肝膽相照的好朋友。尉屠耆請求傅介子教自己學武,雖然尉屠耆早已過了習武的最好年紀,但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好朋友失望,傅介子還是將自己的武學傾囊相授,沒有半點私藏。尉屠耆並沒有什麼很高的武學天賦,加上年事已高,致死都沒能夠修成上等武學,但是他卻給自己的後代留下了一本傅介子手札,裡面記載有許多極其高深的武學,還有傅介子關於武學的經驗之談。」   「而你乃是尉屠耆之後,自然擁有那本傅介子手札,再加上罕見的武學天賦,修成絕世武功亦便理所當然了。」   「基本猜對。」吳姳嫣然一笑道:「只有一點不對,我並沒有什麼罕見的武學天賦。」   「這還不算罕見的武學天賦啊?」寇芝芳鬱悶的道:「剛才你說的那幾個人,梵清惠也好,師妃暄也好,獨孤兄也好,他們都是大唐武林最頂尖的人物,可是他們的修為都比不上你,而你卻又比他們年輕得多。你也知道師妃暄被譽為慈航靜齋有史以來最具天賦的傳人,那麼你呢?」   「是的,也許跟他們比起來我是足以自豪了,但是你似乎忘記了還有你爹刀帝寇仲,還有真帝徐子陵。」吳姳語帶敬意道:「我知道目前的我還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都是老頭子了,你有大把的時間超越他們。」   「那麼還有一個人呢?」吳姳苦笑道:「師傅從小就告訴我,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最聰明最具武學天賦的孩子,而我也一直都對此深信不疑,直到有一天遇上了你。在離開宋家山城之前,你從未習過絲毫武功,到現在才過了多久?而你如今的修為即便比不上你爹和真帝,趕超他們想必也是遲早的事。」   「咳咳……」寇芝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點尷尬的道:「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優秀,不過是狗屎運比一般人好點罷了。不對!是好很多!呵呵!」   「撲哧!」吳姳忍俊不禁道:「原來你也知道自己狗屎運比較好啊?不過沒有點真本事便是狗屎運再好,也是不可能有多大作為的。」   「你師傅一定是個絕世高人,不知可否找個機會帶我認識認識?」   「少岔開話題。」   ……   「馬上就要見到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了,你緊張麼?」   「這有什麼好緊張的!」寇芝芳不以為然的道:「他再厲害,厲害得過我爹麼?厲害得過我徐叔叔麼?」   「這倒也是,也不知道你前世是如何修來的福分,居然投了個這麼好的胎。」   「你羨慕啊?」寇芝芳笑道:「那你做我乾妹妹好了。」   「不要!」吳姳拒絕得很乾脆。   「為什麼?」   「不告訴你。」   ……   「你猜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色老頭一個唄。」寇芝芳壞笑道:「小心他看上了你要搶你回家做小老婆哦!」   「做老婆就做小老婆唄,被人當聖母一般供著的感覺或許也不錯。」   「那你還不如給李世民做小老婆呢。」   「李世民那麼多老婆,又要日理萬機,我真懷疑他還能活幾年。」   「那就大唐的下一任皇帝吧,恰好他是我的小弟,要不要我給你引見引見?」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立馬就嫁出去,免得一天到晚的纏在你邊上煩你?」   「那倒不是,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若是願意煩著我……嘿嘿!我只會希望越多越好。」   「貪得無厭的臭男人。」   「貪得無厭形容得很貼切很恰當,但是加上臭字就不對了,你說說,我哪裡臭了?」   「腦子裡面裝的東西臭。」   ……   前往另一艘戰艦花費的時間並不長,寇芝芳和吳姳卻一直利用傳音入密的絕技飛速交流著。而一直在前方帶路的德爾菲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後這對年輕男女之間進行了如此精彩紛呈的語言戰爭。   「牧首大人就在裡面。」德爾菲諾領著二人來到一扇木質大門前道,說罷轉身離去。   寇芝芳和吳姳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正準備推門而入,那門卻「吱嘎」一聲自個兒打開了。   「兩位請進。」聲音非常和緩,中性,聽不出對方是男是女,甚至聽不出是老還是少。   寇芝芳和吳姳都不是怯懦之人,二人對視一眼之後,同時邁出了自己的腳步。   這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廳中沒有任何擺設,空蕩蕩一片,死氣沉沉,只有四周牆壁上那栩栩如生的壁畫能夠讓人感受到一絲生機。大廳中央的地面上是一個巨大的六星圖案,圖案正中的圓點上站著一個偉岸的老者。   除了老者,廳中再沒有其他人,其實寇芝芳和吳姳並沒有看到老者的面容,因為他正背對著二人,之所以說他是老者,因為他有一頭飄逸的白髮,給人無限滄桑的感覺。   老者並沒有因為寇芝芳和吳姳的腳步聲而回過頭來,他一直都保持著一個姿勢,抬首仰望天花板,雙手高舉,彷彿似在擁抱著什麼。   寇芝芳和吳姳亦仰首望去,天花板上一片漆黑,黑得仿如浩渺宇宙那無盡悠遠的虛空一般。而老者頭頂上方則懸著七顆碩大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七彩光芒,六束與地板上六星圖案的六個角相連,一束最大的乳白色光芒則籠罩著正中的老者,在他的週身投下一道半透明的光柱。寇芝芳和吳姳從未見過此等奇景,所以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第八節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之威(下)   「不錯,年輕人,你很棒!能告訴我你是東方哪一位高人的後人嗎?」老者淡淡的問道,身體姿勢卻依然沒有絲毫變化。   「我爹叫寇仲。」   「原來是傳說中的東方第一高手刀帝之後,怪不得……哎!」   「你便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   「他們一般都喜歡叫我牧首。」   「為什麼哀聲歎氣?」   「因為你不該跟你身邊的這位姑娘走得太近,更不該跟她一起從你身後的那扇大門走進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惋惜的道。   「為什麼?」寇芝芳看了吳姳一眼,不解的問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問老者還是在問吳姳。   「他說得沒錯,這本該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吳姳語氣中微帶歉意的道:「之所以把你牽扯進來,是因為有你在,他對付我的時候便會投鼠忌器,這樣我的勝算會多一些。」   「因為我爹?」   「不錯!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沒有人會希望無端端多出一個像你爹那樣的敵人。」吳姳淒涼一笑道:「因為那將是滅頂之災。」   「所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從一開始便是故意接近我?什麼狗屁傳國玉璽,什麼狗屁復國,全部都是謊言,都是騙局?」寇芝芳強忍怒氣道。   「你太容易相信人了,尤其是對漂亮的女人,而我恰恰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吳姳似乎有些怕看寇芝芳的眼睛,腦袋轉向他處道。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真相,那樣也許我會更樂意幫助你。」寇芝芳顯然是生氣了,若不是時間地點都不合適恐怕他已經爆發出來,沒有人喜歡被欺騙,尤其是被自己在意的人欺騙。   「我們的事情此間事了之後再說好嗎?先解決了這個臭老頭要緊。」吳姳柔弱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哀求的味道。   寇芝芳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他沒有任何理由不幫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了那麼多日的女人,即便是她欺騙了自己。至少寇芝芳心裡很清楚的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從來都沒有半點惡意。而對於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今日之前他甚至根本就不認識。   「你錯了,雖然我確實不想與刀帝為敵,但是你低估了我除掉你的決心,只要能夠除掉你,便是他日被刀帝一刀劈作兩半又如何。」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此番話顯然是對吳姳所說。   「你憑什麼如此自信?」吳姳不屑的道:「你真的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可以對付我們兩個了麼?」   「後生可畏啊!若是動手,也許我這個糟老頭子真的不是你們兩個年輕人的對手,但是可惜你們已經沒有出手的機會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語帶落寞的道。   「放屁!」寇芝芳怒道,說罷便欲出手,可是他卻突然驚恐的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半根手指頭。   「你對我們做了什麼手腳?」幾乎是在同時,吳姳臉色驟變,她顯然遇到了與寇芝芳同樣的情況。   「你們可聽說過『諸神之縛』。」   「諸神之縛?」吳姳大驚失色。   「什麼諸神之縛?」寇芝芳迷茫道。   幾乎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寇芝芳只覺得週遭的空氣霎時間變得灼熱無比,連接天花板上的六顆夜明珠和地板上六星圖案六個角的彩色光束神奇的改變了原有的軌跡,開始在他和吳姳的身上層層纏繞。   「喝——!」吳姳一身大喝,無匹的煞氣自她週身的毛孔噴薄而出。   這是寇芝芳第一次親眼見到吳姳出手,雖然她渾身上下都無法動彈,但是寇芝芳已然感覺到了那足以震攝天下的威勢。   吳姳的修為的確是可怕的,那噴薄而出的煞氣將空氣都染成了赤紅色,但是纏繞在她身上的彩色光束似乎有著更加可怕的堅性和韌性,任憑煞氣如何左突右竄,愣是無法衝出彩色光束的束縛。   寇芝芳並沒有像吳姳那樣拼了命的與彩色光束相搏,畢竟他從未聽說過「諸神之縛」,自然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可怕,何況他並沒有感覺到這些彩色光束纏繞在身上有多大的不適。對於未知的事物還是靜觀其變比較好,這是寇芝芳的行為準則。   「不要白費力氣了,沒有用的。」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終於緩緩轉過了身來,面向寇芝芳和吳姳,這是二人第一次與這個在基督教中地位幾可比擬羅馬教皇的無上存在對面。   慈眉善目?不怒自威?仙風道骨?霸絕天下?……   都不是!   寇芝芳此前在腦海中為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找好的所有形容此刻沒有一個用得上,他甚至無法將面前這個有如乾屍一般的人形生物與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聯繫在一起。   吳姳的臉上亦不禁流露出驚訝之色,但是她絲毫都沒有放鬆對彩色光束的衝擊,煞氣凝聚而成的赤紅色光球時而將彩色光束撐得欲要碎裂,時而又被彩色光束箍得幾近崩塌。   「嘶——」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張開乾枯的嘴唇,發出一聲低層的嘶吼,有如夜鳩哀鳴。   籠罩著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乳白色光束頓時光芒大盛,強烈的光芒刺得寇芝芳根本就睜不開雙眼。一股似能毀天滅地的能量鋪天蓋地而來,壓得寇芝芳無法喘氣,甚至連心跳都似要停滯一般。   「死老頭!」吳姳咬牙切齒的痛罵道:「你是不是瘋了?」   「你說對了,我確實是瘋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狀似癲狂的道:「二十年啊,為了完成這『諸神之縛』,我整整犧牲了二十年的生命。便是神,亦無法掙脫它的束縛!」   寇芝芳終於明白,「諸神之縛」並不是一種高深的武學,而是一種儀式,一種陣法,它需要以血肉為引子,吞噬的不僅僅是敵人的生命,還有自己的生命,所以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才會變成這副德性。   吳姳不再說話,而是瘋狂的運起自己所有的功力對束縛在自己身上的彩色光束髮起最後的衝擊,此刻已經到了最危急的關頭,除了孤注一擲,她別無選擇。   而寇芝芳亦隱隱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極大的威脅,玉杵搗花徑心法瞬間運到了極致,一團湛藍如浩瀚星空的勁氣以寇芝芳為中心迅速膨脹,卻被彩色光束勒得「哧哧」作響。   「現在,你們都可以去往永恆的深淵了!願上帝指引你們!阿門!」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   「究竟是什麼恩怨讓他願意貢獻出自己二十年的歲月?」這是寇芝芳昏迷過去之前腦海中閃過的最後一個問號。 第二十一章 信仰 第一節 教皇衛隊(上)   君士坦丁堡,大皇宮,被拜占庭人稱作「聖宮」的所在。   「轟——」裝飾有金星的大門被人重重的推開。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擅闖達夫納宮!」守衛隊長氣急敗壞的衝了過來,喝罵道。   達夫納宮的大門前有一片鑲滿珍珠和寶石的地面,當守衛隊長看到站在那裡的乃是一個留著棕色長髮身著白麻衣的高大男子時,立刻變得奴顏婢膝起來,因為此人正是耶和華十二聖僕之首塞巴斯蒂安。   「快引我去見陛下。」塞巴斯蒂安以冰冷如霜的語氣道。   「陛下正在大競技場觀看人獸角鬥。」守衛隊長畢恭畢敬的道:「奧斯特拉西亞王國送來一隻巨熊……」   「帶我去見陛下。」塞巴斯蒂安揮手打斷守衛隊長的話道。   「可是陛下在觀看角鬥時不喜歡被人打擾……」守衛隊長為難的道。   「現在!立刻!馬上!」塞巴斯蒂安雙眼一瞪,不怒而威道。   「是!是!聖僕大人,小的遵命!」守衛隊長嚇得雙腿一軟,險些坐倒,冷汗直冒的顫聲道,因為他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殺死自己便跟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並且可以做到連眼皮都不眨半下。   塞巴斯蒂安隨著守衛隊長進入了達夫納宮大拱門,拱門裡用金鏈懸吊著許多銀製大吊燈,在每根裝飾著精雕細刻柱頭的大理石圓柱之間都有全身被鎧甲覆蓋的持戟護衛森然而立,遠遠望去令人感受到一種無盡的威嚴。   各種大理石雕塑錯落不齊地或分佈於地面上,或巧妙地鑲嵌在牆壁上,有的足有半壁牆高。再向上,是一副巨大的馬賽克鑲嵌畫,在金色的背景上,排列著一長隊聖女和高級神侍,彷彿是在迎接上帝的降臨。   穿過一道道雕刻精細的雙扉大門,進入一個龐大的客廳,大理石地面上鋪著繡有各色花卉圖案的精美錦緞地毯,精緻的雕花象牙和銀製傢俱裝飾大廳的各個角落,晶瑩的彩繪玻璃使整個大廳顯得光亮柔和。   步出大廳,眼前豁然開朗,碧藍碧藍的馬爾馬拉海盡收眼底,海天相連之間,無數的船舶首尾相連,船上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商賈遊子們。   塞巴斯蒂安顯然是第一次進入作為拜占庭帝國皇帝寢宮的達夫納宮,便是他這般心境修為,亦為宮內的富麗堂皇和極具奢華而微微動容。其實他知道皇家競技場並不太遠,他完全可以瞬間便飛躍過去,但是他不敢這麼做,因為那等於正面挑戰皇家的威嚴,便是他的主子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亦絕不敢這麼做。君士坦斯喜歡看角鬥路人皆知,所以達夫納宮內必然有通往競技場的便捷通道。   大廳之外是一個階梯狀花園,花園向下延伸,一直通往波光粼粼的大海,裡面點綴著彎彎曲曲的林蔭小道、鮮花盛放的高台、大理石噴泉,以及林木花草之間的眾多亭台軒館。通往皇家大競技場的地下通道口便在一個裝飾有金黃色琉璃頂的小亭之中。   整條地下通道由夜明珠供明,拜占庭帝國積攢了千百年的財富只龐大在達夫納宮內展現得淋漓盡致。還未走出通道,山呼海嘯般的呼喝聲便已經傳入耳中,羅馬人對於角鬥的癡迷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境界。   身著金絲編織的華麗衣裳,頭戴鑲嵌有無數寶石的純金皇冠,身子足足比身邊簇擁的嬌妻美妾們大出一大圈的拜占庭帝國皇帝君士坦斯陛下實在是太容易辨認了。跟看台上所有的貴族紳士和貴妃一樣,君士坦斯時不時的起立歡呼,聲嘶力竭的吶喊,揮動著他那水桶般粗細的手臂,用渾身顫抖不休的肥肉昭告天下,拜占庭帝國皇室的伙食實在是太好了。   塞巴斯蒂安知道在這個時候打擾拜占庭皇帝陛下的雅興定然會引起他的不悅,但是他沒有別的選擇,因為他有必須立刻與君士坦斯交談的理由。   守衛隊長戰戰兢兢的行至君士坦斯的身側,在他耳畔低聲匯報著什麼,其實塞巴斯蒂安完全有能力竊聽到守衛隊長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但是他並沒有那樣做,也不敢那樣做。因為他曾經從大主教那裡得知,有一個非常非常可怕的高手貼身守護著君士坦斯,其修為之高甚至直逼大主教,此人時刻都隱身於君士坦斯的左近,任何一個逾越的舉動都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君士坦斯的臉色果然陰沉了下來,抬頭望向了塞巴斯蒂安,眼中噴發著毫不掩飾的殺氣,塞巴斯蒂安知道如果自己給不出一個充分的理由,那麼今天這皇家大競技場便會是自己的葬身之所。便是沒有那個絕世高手在場,在高手如雲的皇家護衛面前,即便耶和華十二聖僕悉數到場,亦根本不夠看的。   君士坦斯畢竟不是個衝動的統治者,所以他決定給塞巴斯蒂安一個解釋的機會,於是對著這個聖僕之首勾了勾自己的小拇指,塞巴斯蒂安乖乖的躬身上前,在拜占庭帝國皇帝陛下的面前,君士坦丁堡所有的神職人員都顯得那樣的渺小。   「我不想聽廢話。」君士坦斯一邊用手指敲著扶手一邊寒聲道。   「陛下最痛恨的兩個人其中之一已經被牧首大人擒獲。」塞巴斯蒂安言簡意賅的道。   「哦!」君士坦斯敲著扶手的手指一頓道:「人帶回來了麼?」   「在聖索非亞大教堂。」塞巴斯蒂安悄悄的鬆了口氣道,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經保住。   「牧首大人為何不來見我?」君士坦斯微帶不悅道。   「牧首大人受了重傷,至今未醒。」   「來人。」君士坦斯大喝一聲道:「擺駕去聖索非亞大教堂。」   聖索非亞大教堂,由君士坦丁大帝為供奉智慧女神索菲亞而建,後受損於戰亂。查士丁尼皇帝為了標榜自己的文治武功,重建聖索非亞大教堂,從而一舉使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教堂。   如今,聖索菲亞大教堂不僅是君士坦丁堡教區大教會最主要的活動場所,權利中心,更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駐地,君士坦丁堡大教主便是在這裡與聖康斯坦丁大教堂的羅馬教皇分庭抗禮。 第一節 教皇衛隊(中)   聖索菲亞大教堂恢弘無比,充分體現了拜占庭帝國卓越的的建築藝術。步入大教堂時,她的雄偉和莊嚴一覽無餘的展示在人們的面前,實在是震人心魄。   最震撼的是,直徑十丈有餘,高二十多丈的拱頂竟然沒有任何支柱支撐。當你站在這巨大的穹頂之下仰頭望去,就好似茫茫蒼穹籠罩人間,再加上氣勢恢弘的大理石柱子帶給你的一種強烈震懾,讓人不禁感慨起自己的渺小。   陽光透過四周的窗戶直射進來,灑在斑駁的牆壁上,自然光線照亮了巨幅壁畫上耶穌基督的臉龐,那一刻,你彷彿能夠聽到天使在歌唱,而內心竟也如同經歷了洗滌般的純淨平和,頗有幾分如夢似幻的氣氛。   這一切的美景塞巴斯蒂安早已領略過無數次,但是今天他卻沒有一點心情再去多看一眼,而走在他前面的拜占庭皇帝陛下更是緊鎖眉頭,滿臉陰鬱。塞巴斯蒂安相信,今天只要有任何人感觸犯到皇帝陛下的威嚴,恐怕君士坦丁堡立即便會血流成河,君士坦斯從來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統治者。   穿過點綴著各式各樣藝術品的拱形長廊,對面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沒有大門,只有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彷彿向地獄延伸的階梯。遠遠看去,便如洪荒巨獸的血盆大口,正在肆無忌憚的吞噬著眾生的靈魂。   階梯直達聖索菲亞大教堂的地下宮殿,錯綜複雜的地底通道迂迴婉轉,雖然有無數的火把照得這裡亮如白晝,但是卻依然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不知穿越了多少扇暗門之後,帶路的塞巴斯蒂安終於停下了腳步。他在心裡暗暗佩服著君士坦斯的鎮定自若,畢竟這裡的環境實在是太給不了人安全感了,便是他自己每次走進這裡都會有種心裡發毛的感覺。可是君士坦斯卻真的是面不改色,雖然有無數絕頂高手護佑亦足見他的胸襟和膽魄非常人能及。   奇達賽斯以為君士坦斯是個白癡,但是作為一個龐大帝國的統治者,又怎麼可能會是平庸之輩呢,不然他還未坐上那個位置便已經湮滅在殘酷的權利鬥爭之中了。   阿拉伯帝國覆滅了波斯帝國,君士坦斯表面對歐麥爾感恩戴德,可是暗裡早已將之視作第一消滅對象。因為他知道只要阿拉伯帝國的威脅存在一天,拜占庭就一天沒有安寧的日子,他君士坦斯就得提心吊膽一天。一山難容二虎,只有讓整個世界都匍匐在拜占庭帝國的鐵蹄之下,君士坦斯才能夠睡得安穩。   塞巴斯蒂安所說的君士坦斯最痛恨的兩個人,其中之一便是阿拉伯帝國的第二任也是現任哈里發歐麥爾了。至於另一個是誰,馬上他們便能夠見到。   兩扇足有半丈厚的巨石大門緩緩的向兩側滑開,內裡是一個不見任何裝飾的石室,石室中央站著十一個裝束與塞巴斯蒂安相同的男女,他們圍成了一圈,中間是三具完全一樣的水晶棺。   「陛下來了。」塞巴斯蒂安低聲道。   十一個白麻衣男女讓到了一旁,躬身行禮,作為耶和華十二聖僕之一,他們面見拜占庭皇帝時可以不行跪拜之禮,卻依然要足夠恭敬謙卑。   君士坦斯沒有心情去表現自己的平易近人,他一閃身便飄到了三具水晶棺前,這一刻塞巴斯蒂安才幡然想起,帝國的皇帝陛下曾經亦是一個狂熱的武力崇拜者,然而他自身的修為究竟有多高卻一直都是一個不解的謎,因為沒有人敢去試探皇帝陛下的修為深淺,除非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最左側的水晶棺中躺著皮包骨頭的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他緊緊的閉著雙眼,似乎已經停止了呼吸。君士坦斯的視線僅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便轉到了另外兩具水晶棺之中,赫然便是寇芝芳和吳姳,二人面容安詳,彷彿正在熟睡之中。隱隱的彩色光芒縈繞著他們,時亮時暗,神奇無比。   「怎麼是兩個小娃?」君士坦斯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在等塞巴斯蒂安的解釋。   「回稟陛下,此事只有待牧首大人甦醒之後您親自問他了,我等均不識得這對男女,而我只在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兩位公主殿下的生日晚宴上見到過他們一次。」塞巴斯蒂安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錯了一句話立即便會萬劫不復。   「說說具體情況。」君士坦斯若有所思的道。   「兩位公主殿下顯然並不認識他們,而他們之所以出現在兩位公主殿下的生日晚宴上,似乎是衝著曼斯坦因親王殿下的大船而去,他們的目的地應該是羅馬城。」塞巴斯蒂安的觀察力和判斷力確實有點可怕:「這位男子還是北歐戰神麥西尼斯閣下的親傳弟子葉秋小姐的丈夫,這是葉秋小姐當著卡迪納爾將軍的面親口承認的。」   「繼續說。」君士坦斯點了點頭道。   「地中海一戰的詳細情況想必陛下已經知曉,此二人帶著一群高手在兩軍陣前突然現身,牧首大人對我們說了一句『陛下最痛恨的人來了』,隨後便命我們即刻遠離當場。之後的情況德爾菲諾將軍應該是最清楚的人,他將此二人引入了牧首大人早已佈置好的一個大廳之內,當時大廳內只有他們三人。」塞巴斯蒂安指了指三具水晶棺,繼續回憶道:「後來當我們趕回去時,他們便已經是這幅模樣了,至於大廳之內發生了什麼,恐怕除了他們三人外沒人知曉。」   「我最痛恨的人?」君士坦斯繞著寇芝芳和吳姳的兩具水晶棺轉了一圈,眉頭深皺,皇帝陛下顯然是有些迷惑了。   耶和華十二聖僕,還有隨君士坦斯而來的一眾護衛們,沒有人敢發出半點聲音,今天皇帝陛下的心情顯然並不怎麼愉快,誰也不想觸了霉頭。   「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君士坦斯的視線最後停在了吳姳那張傾國傾城毫無瑕疵的臉蛋上,難道他又想給拜占庭帝國的子民們增添一個皇妃了?   「牧首大人似乎受了重傷,此刻正在昏迷之中,何時能醒只能看他自己的了。」塞巴斯蒂安斟酌著用詞道:「至於這對年輕男女,他們身上纏繞的彩色光束非常怪異,似在傷害著他們又似在保護著他們,我們根本無法探測到他們身體內部的真實情況,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都還活著。」   「希拉裡奧。」君士坦斯低聲呼喚道,話落他面前不遠處的一小塊空間開始扭曲。   「陛下。」一個傴僂著身子的黑衣老者出現在了那塊扭曲的空間裡,塞巴斯蒂安及另外十一個聖僕盡皆大驚失色,能夠無聲無息的一路潛伏到這裡,此人修為之高只能夠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第一節 教皇衛隊(下)   此人該就是牧首大人所說的那位絕世高手了吧?塞巴斯蒂安心道,果然一出手就不同凡響,神乎其技。   「你來試試。」君士坦斯毫不為異的道,對於希拉裡奧層出不窮的神奇本事他早已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回稟陛下,臣已經試過了。」希拉裡奧躬身道。   「如何?」君士坦斯對於答案顯然已經迫不及待。   「臣可以助牧首大人提前甦醒,但是那兩位,臣無能為力。」   「如果你出手的話,牧首大人最快多久可以甦醒?」   「三日。」   「好!你留在這兒,我三日之後再來。」   「可是陛下……」   「放心,在君士坦丁堡還沒有人敢亂來,何況我雖然遠不是你的對手,卻也不是吃素的。」   「臣遵旨。」   ……   羅馬城,聖康斯坦丁大教堂,議事廳,三十位身著紅衣,頭戴紅色方形帽的樞機主教齊聚一堂。此外還有聖彼得十七騎士,教皇衛隊隊長蒙哥馬利,副隊長塞班,一共四十九人。   議事廳內的氣氛仿似將要凝固,每個人都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   羅馬教廷普世教會的高層盡皆在此,這裡產生的任何一項決策都必將影響到整個西方大陸,甚至改變西方大陸的勢力分佈和格局。   「我同意攻入聖索菲亞大教堂,營救我們尊貴的教皇陛下。」塞班是個出了名的大嗓門,也是出了名的急性子。   「我不同意。」蒙哥馬利跳出來反對道:「現在她生死未卜,你們還怕什麼?當初大家都是被逼迫的,事出無奈也就罷了,現在不正是擺脫她控制的最好時機麼?」   「放肆!你居然敢這麼稱呼陛下!」被譽為聖彼得十七騎士中最具天賦的有著與冥王相同姓氏的哈迪斯憤怒道。   「沒錯,一開始我們都是被逼無奈,但是陛下也從未虧待過我們。」阿喀琉斯站了出來,語氣激動的道:「最重要的是,陛下的雄才偉略是任何一任教皇都望塵莫及的,這個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在陛下的帶領下我們可以迅速的整合每一個流派,而我主的光輝將會灑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我同意阿喀琉斯大哥的說法。」哈迪斯附和道:「我哈迪斯從來不佩服任何人,惟獨陛下令我五體投地。我也相信在陛下的帶領下,普世教會將光耀天下。」   「哼哼!」蒙哥馬利冷笑道:「你們當我不知道麼,恐怕你們都是被色迷了心竅吧?堂堂七尺男兒,卻要奉個小姑娘為尊,你們不覺得羞愧,我還為你們感到屈辱呢。」   「蒙哥馬利,你說話最好注意點。」阿喀琉斯怒道:「陛下艷絕天下,我們愛慕她崇拜她有什麼錯,而你口口聲聲的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心裡怎麼想的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怕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陛下在的時候你怎麼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陛下不在你卻蹦躂起來了。」   「阿喀琉斯,我要跟你決鬥!」蒙哥馬利氣急敗壞的道,自詡為戰神後裔的他向來都覺得自己的修為在教廷中除了教皇外沒有對手。   「都給我住嘴!別爭了!」威信僅次於教皇的佩切洛夫大主教大聲喝道,蒙哥馬利和阿喀琉斯等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佩切諾夫大人,說說您的看法吧。」戈爾貢大主教提議道。   「作為已故教皇提奧多陛下最親密的朋友,說實話,一開始若不是家人被脅迫我是斷然不會妥協的。」佩切諾夫動情的道:「但是後來事態的發展遠比我想像的要好,陛下不但做到了所有對我們作出的承諾,並且做到了歷代教皇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因為陛下,普世教會再也不用受制於拜占庭皇權;因為陛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再對教廷指手畫腳;因為陛下,早前分裂出去的一個個教派都得以回歸正統;最最重要的是,因為陛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那廝不得不閉上自己的臭嘴。我已經老了,不想再折騰了,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更多的人接受我主光輝的洗禮。救與不救,你們做決定吧。」   說完佩切諾夫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起來,雖然他並沒有直言自己站在哪一邊,但是誰都聽得出來他其實是希望攻打聖索菲亞大教堂的。   「現在舉手表決,支持營救教皇陛下的人請舉手。」阿喀琉斯說罷自己率先舉起手來。   「三十八票,很好,已經超過了半數。」哈迪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獰笑道:「為了防止營救計劃功虧一簣,我們事先已經決定,剔除一切變數的源頭。」   「你說什麼?」蒙哥馬利再次跳了起來,他的暴躁脾氣在教廷裡也是出了名的。   「我說你可以陪提奧多陛下去了。」哈迪斯笑得很殘忍,幾乎是在一瞬間他與阿喀琉斯一同出手,蒙哥馬利甚至沒來得及發出慘呼聲,便已經躺在了血泊之中。   幾乎是在同時,聖彼得十七騎士另外十五個亦一齊發難,沒有舉手的十位大主教和主教永遠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塞班,自今日開始你便是教皇衛隊的隊長了。」佩切諾夫閉目養神完畢,睜開雙眼指揮若定的道:「命令教皇衛隊一百一十位海爾維蒂亞勇士作為先頭部隊,分散喬裝潛入君士坦丁堡,打探一切與陛下相關的情報,弄清楚聖索菲亞大教堂的地形,等待適當的時機裡應外合。」   計劃環環相扣,佈置有條不紊,佩切諾夫與阿喀琉斯等人顯然早已就此事經過了詳細的協商,可憐蒙哥馬利還蒙在鼓裡,喪命也就理所當然了,誰叫他不識時務呢。   ……   「萬一……我是說萬一陛下她……」哈迪斯眼中竟然微微泛起了潮濕,此刻廳中只剩下了他和阿喀琉斯兩個聖彼得騎士,還有佩切諾夫大主教和戈爾貢大主教,其他人議完事後已經陸續離去。   「我可以肯定陛下還活著!」阿喀琉斯一字一句的道。   「不管死活我們都得救,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調虎離山。」佩切諾夫苦惱道:「如果不能將君士坦斯和他的人請出君士坦丁堡,再完美的計劃也是白搭。」   「阿喀琉斯,你看是不是該聯繫陛下麾下的另外那批人了?」戈爾貢提議道:「只有他們才有能力牽走君士坦斯。」   「嗯。」阿喀琉斯點頭道:「我即刻便起程前往阿拉伯帝國,隨帶造訪印度戒日王。哈迪斯,西哥特王國那邊就拜託你了,還有法蘭克三大王國。其他人我信不過,所以你就多幸苦一下。」   「沒問題!」哈迪斯興奮的道:「只要能夠盡快解救出陛下,讓我哈迪斯幹什麼都行!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君士坦斯臉上的表情了。」 第二節 一群發飆的女人(上)   君士坦丁堡,聖索菲亞大教堂地下宮殿,還是那間石室,這一次只有五個人,三個站著,兩個躺著。站著的是拜占庭帝國皇帝君士坦斯陛下和他的貼身護衛希拉裡奧,還有已經甦醒卻依然憔悴的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躺著的自然便是寇芝芳與吳姳了。他們的面容依舊安詳,與三日之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   「你說她是教皇?」君士坦斯盯著吳姳安詳沉睡的臉龐難以置信的道:「那麼提奧多呢?」   「不錯,她便是真正的教皇,而提奧多恐怕早就被送往冥王哈迪斯家的後花園種花去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有氣無力的道,每說一個字似乎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氣,看來一下子抽掉二十年的生命確實太殘酷了。   「你的意思是,她殺了教皇,然後鵲巢鳩佔?」君士坦斯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十七八歲的少女教皇,這也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第一眼看到她我便覺得奇怪,因為她給我的感覺與提奧多太像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喘著粗氣道:「開始我還以為她是提奧多那個老不死的私生女,後來我將事情的前後聯繫起來一想,也就明白了,想必一年前我所見到的提奧多亦非真正的提奧多,而是由她裝扮而成。我甚至懷疑,提奧多在加冕成為教皇之前便已經死了,而他之所以能夠被選為教皇或許離不開此女在背後的推波助瀾。」   「我就奇怪了,提奧多那個老不死雖然向來都不識抬舉,卻一直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跟我對著幹,為何成為教皇之後便突然間彷彿變了個人似的,處處與我作對,原來真的是換了個人啊。」君士坦斯歎氣道,語氣中帶著種滄桑的感覺,莫非他是在為提奧多這個老對手歎息?   「陛下,此事羅馬教廷內定然有不少人知曉,因為她裝得再像,也不可能瞞過每一個人,那群傢伙可都是人老成精啊。」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眉頭緊鎖道:「我甚至懷疑羅馬教廷大多高層都已經被她通過威逼利誘等各種手段收服,那樣的話事情不好辦啊!」   「那麼她究竟是誰?邊上的這個東方少年又是何身份?」   「關於她的身份,只要我們抓幾個羅馬教廷的高層過來拷問一番,應該就有答案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隨後望向了寇芝芳,憂心忡忡的道:「至於這個東方少年,他的來頭非常大,他的父親乃是東方的大唐帝國第一高手,被譽為刀帝的寇仲。」   「這個刀帝寇仲很厲害麼?比希拉裡奧還厲害?比你還厲害?比麥西尼斯還厲害?」君士坦斯不以為然的道,他顯然並沒有將大唐第一高手放在眼中。   「陛下,我年輕的時候曾經遊歷過東方,那邊的武學更加博大精深,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位傳說中的刀帝之可怕遠不是我們能夠想像。」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懊悔的道:「也許我不該倉促出手,至少也要等一個她落單的時機。」   「就算那個刀帝如你所說的那般可怕,只要我們不讓他知道他的兒子在我們手中便成。」君士坦斯想當然的道。   「除非將德爾菲諾將軍以及那天所有在場的士兵全部……」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握掌成刀,做了個下劈的動作,言下之意便是殺人滅口了。   「不行!絕對不行!德爾菲諾乃是我拜占庭帝國的定海神針,而那支海軍更是拜占庭帝國最中堅的海上力量。」君士坦丁斷然搖頭道:「我還需要他們為我縱橫茫茫大海,揚我拜占庭帝國不滅雄威。」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幽幽一歎,他早便知道君士坦斯不會同意自己的提議,他不過是盡盡人事罷了。   「你說如果我們殺了她或是永遠囚禁她,羅馬教廷那邊會作何反應?」君士坦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道,像吳姳這般絕代風華的女子,任何人都不會捨得辣手摧花。   「殺是不可能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無奈的道:「我也不知道『諸神之縛』出了什麼問題,它竟然似在保護著他們。除非請來麥西尼斯,再加上希拉裡奧先生和功力盡復的我,我們三人聯手或許有希望破開『諸神之縛』的能量層,否則就只能將他們安置於此,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聽天由命了。」   「他們若是甦醒過來會如何?」   「短期之內應該是不可能甦醒的,不過我們還是得加強防備,羅馬教廷很可能會傾力來救,萬一被他們成功救走,那麻煩就大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大擔憂絕非無的放矢。   「哼!就算讓她回去重新當教皇,我君士坦斯又有何懼!」君士坦斯君威大盛道:「這麼多年了,羅馬教廷那般混蛋可從來都沒有消停過。」   「陛下,萬萬不可啊,誰也無法預料『諸神之縛』會令他們產生怎樣的改變。他們二人的修為本就與我相近,若是脫胎換骨再有精進,我們今後如何阻擋他們的瘋狂報復?」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無力的道:「而且我最擔心的還是刀帝寇仲,他若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跑到拜占庭來大開殺戒,恐怕還真難找到人與之抗衡。」   「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怕事了?」君士坦斯極為不悅的道:「當初選你坐這個位置可不是讓你當花瓶的!」   「陛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渾身一震,急忙跪倒於地,心驚膽戰的道。   「如果那個刀帝真的西來,一切自有我來扛著。」君士坦斯重重的揮了一下衣擺,轉身向門口行去,頭也不回的道:「你現在的任務是確保他們不被羅馬教廷的人救走,如果辦不到你就自動讓賢吧。」   「遵命!」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頭也不敢抬,冷汗直冒的道,看來君士坦斯的威懾力確實影響力深遠。   ……   「傳令給利文斯頓,命他盡快動手。」君士坦斯抬頭望了望天穹道:「我有種預感,看起來風平浪靜的西方大陸實則早已暗流湧動,大動亂將至啊!」   「是陛下!」希拉裡奧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似早已將七情六慾拋卻,無喜無悲。   「他能完成任務麼?」   「臣這個師弟天賦異稟,修為並不比臣差許多,何況還有卡迪納爾將軍的配合,如果沒有碰上大的變數,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務應該不在話下。」希拉裡奧對於自己的師弟似乎極有信心。   原來還有這麼一個高人與卡迪納爾同行,若是寇芝芳聞聽此言定然會恍然大悟,這個叫做利文斯頓的傢伙,該就是卡迪納爾現身奧利維亞和薩曼莎的生日晚宴之前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通報者吧。卡迪納爾參加兩位公主殿下的生日晚宴顯然只是個幌子,他們究竟身負怎樣的絕密使命呢? 第二節 一群發飆的女人(中)   「大家不要慌!」梵清惠知道自己若是在這個時候不站出來的話,這群手足無措的女人指不定會幹出什麼傻事來。   其實梵清惠的內心一點都不像她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這一路西來她都盡量避開與寇芝芳對臉的機會,然而這並不表示她就可以做到對寇芝芳的言行舉止熟視無睹、置若未聞。相反寇芝芳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她的心弦,畢竟這個小男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佔有過她的身體。   那天寇芝芳往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讓眾女回船上等他,可是現在都過去數天了,他和吳姳卻再也沒有回來,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了茫茫的地中海之中。眾女不是沒想過從德爾菲諾身上著手,但是任何手段都用盡了,亦僅僅得到一句「牧首大人說是要單獨會見他們。」   眾女知道德爾菲諾只是一個傳聲筒,事情的前因後果恐怕只有找到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才能夠水落石出,可是眾女搜遍了每一艘戰艦,再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不得不放德爾菲諾率軍離去。   之後眾女分作數撥,對周圍的海面進行全方位搜索,最後甚至潛入了海底,兇猛的海怪殺了一大堆,愣是沒見著寇芝芳和吳姳的影子,難道他們就這樣被地中海給吞沒了?   「梵齋主……」申屠雪現在心亂如麻,完全失去了往昔的沉著與冷靜。   「我看他們準是被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那個鳥人給暗算了,咱們不如直接殺到君士坦丁堡去。」婠婠憤聲道,居然連他的男人都敢動,是可忍孰不可忍!   「聽梵齋主的。」怡強作鎮定的道,其實她的內心甚至比婠婠還要凌亂,因為寇芝芳已經是她的全世界,是她生命的全部。   「但願那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知道夫君的份量,從而不敢輕舉妄動。」梁丘琦芸弱弱的道。   「哼!他若是敢妄動,咱們就殺他個落花流水!」婠婠是真的怒到極致了。   「大家不用太擔心,那個小混蛋一看就不是短命鬼的面相。」傅君瑜強裝笑顏道:「禍害遺千年,他都還沒有把壞事乾淨,豈會這麼早就……」   「師姐……」傅君嬙哽咽著撲到了傅君瑜的懷裡,雙肩輕顫。   「嗚嗚……」看到傅君嬙都有點撐不住了,晉陽公主李明達第一個哭出聲來,還不是很懂生離死別、人情冷暖的常山公主李嫚清亦一把丟掉了手中的雞腿,跟著大哭起來。   「不哭不哭。」奧利維亞將常山公主摟入了懷中,一邊輕拍著她的肩膀一邊安慰道。   奧利維亞和薩曼莎並沒有隨阿喀琉斯率先離開,而是陪著寇家諸女,寇芝芳不見了,諸女傷心欲絕,她們亦彷彿感同身受。尤其是薩曼莎,一直都跟在悶悶不樂的任勃頎身邊。   「對呀,師傅和師祖都還沒有答應嫁給他呢。」鍾離月聲如蚊吟的道。   「小月,不要瞎說。」師妃暄嬌斥道,反而梵清惠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梵齋主,怡姐姐,婠婠姐姐,還有申屠姐姐,你們倒是快點想辦法呀。」清河公主李菁無助的道,雖然總是喜歡跟寇芝芳唱反調,但是真不見了他,清河公主只覺得心如刀絞的難受。   「得先弄清楚他此刻人在哪裡再說。」皇父幽蘭的話無疑是相當有份量的,畢竟她對於寇芝芳的意義與諸女都不一樣。   「此事既然跟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脫不開干係,打探消息的最佳之所便是君士坦丁堡了,他甚至很有可能已經被帶去了君士坦丁堡。」單婉晶還算冷靜的道。   「你是說夫君可能被人擒住了?」申屠雪欲言又止:「不能吧?他如今的修為……」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況許多時候要抓一個人並不一定非得修為高過他,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神奇的能耐是我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單美仙難得的開口道,寇芝芳可是她內定的女婿,她自然不希望寇芝芳有什麼三長兩短。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我不清楚,但是我曾經與羅馬教廷的高手切磋過,他們的確有一些我們無法理解的能耐。」獨孤愴然點頭贊同道:「基督教的神秘和強大可一點都不亞於伏羲教和女媧教。」   「咱們這群人如此顯眼,便是去了君士坦丁堡,亦根本無法打探到有用的消息。」令狐瑩瑩擔憂道。   「葉秋妹妹,可否動用一下你師傅手上的力量?」梵清惠望向了一旁心緒不寧的葉秋。   「啊……梵齋主您說什麼?」神不守舍的葉秋回過神來道。   「我師傅問你,可否讓你師傅幫幫忙。」紅塵沒好氣道,都什麼時候了,光知道傷心難過有啥用,得立即行動起來才是。   「船一上岸我便設法通知師傅,讓他派梅賽德斯他們前往君士坦丁堡探聽情況。」葉秋急忙道,這裡是她的故鄉,自然需要她多出一些力,而這也是她與姐妹們拉近距離的好機會。   「在這海上乾等也不是個辦法,咱們先去君士坦丁堡吧。」雨思琦發話道:「我也覺得小傢伙很可能就在那裡。」   「我同意去君士坦丁堡。」怡第一個贊成道。   「我也同意。」婠婠立馬跟著怡附和道。   「目前也只能這樣決定了。」梵清惠望向了皇父幽蘭道:「皇父姑娘覺得如何?」   「一切都由梵齋主做主。」皇父幽蘭懊惱的道:「幽蘭只恨自己沒有習得上層武學,不能夠幫上什麼忙。」   「兩位公主殿下,可否改變航道?」任勃頎向奧利維亞和薩曼莎詢問道,既然寇芝芳的女人們已經作出了決定,那麼接下去的事情自然是由他這個只有跑腿命的好兄弟出面了。   「我們拜見義父可以推遲,你們的事情卻是片刻都耽誤不得,自然是先依從你們。」奧利維亞是個識大體的好姑娘。   「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吧。」王凌心急火燎的道。   「我覺得,大夥兒一起去君士坦丁堡並不是個好主意。」叔孫琪琪弱弱的道。   「說說你的看法。」單美仙鼓勵自己的小師妹道。   「如果夫君真的是被那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所俘,那麼君士坦丁堡無異於龍潭虎穴,因為吳姳姑娘曾經有提到過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是拜占庭帝國皇帝君士坦斯的人。」叔孫琪琪鼓足勇氣道:「咱們習過武的姐妹自然無所畏懼,可是明達她們幾個不諳武功的怎麼辦?」   「是我疏忽了。」梵清惠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失誤,看來寇芝芳出事的確令她亂了方寸,其實在場的諸女又有誰沒亂了方寸。 第二節 一群發飆的女人(下)   「不如……」葉秋猶豫道:「我請師傅親自出山吧。有他老人家在,便是君士坦斯亦不敢輕舉妄動的。」   其實葉秋是因為自己太久沒有回到師傅的身邊,又擅自在遙遠的東方嫁了人,所以有些怕見到麥西尼斯。但是為了自己的丈夫她也顧不得許多了,以麥西尼斯對她的寵溺,想必不可能袖手旁觀。   龍是有逆鱗的!   寇芝芳擁有一千五百多年之後的思想,所以對於自己的女人他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更加在意。   寇芝芳的女人無疑便是他的逆鱗,而反過來寇芝芳又何嘗不是他的女人們的逆鱗!   ……   由於走的線路是由去往羅馬城臨時改為去往君士坦丁堡,所以船停靠在了巴爾幹半島西側,眾人經由羅馬到君士坦丁堡的大道進入君士坦丁堡。   「好大啊!」眾女遠遠的立於城外,盡皆禁不住驚歎。   其實長安城無論是在規模還是繁華程度上都毫不遜色於君士坦丁堡,只是由於佈局和風格的差異,君士坦丁堡遠遠望去顯得更加氣勢恢弘,大氣磅礡,給人的直觀震撼力是無與倫比的。   「聽說此門喚作『金門』。」葉秋指著前方金光閃閃的城門道。   「你不說我也猜到了。」伏蓉微笑道,自寇芝芳失蹤之後這是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梅塞大道由金門穿過提奧多西城牆向西可以一直通往羅馬城,君士坦丁堡的居民認為,這座城門門扉是金子做的,因此稱之為「金門」。城門本身用白色大理石修建,門頂上樹立著一座巨大的雕像,一個人牽著5頭大象。   由於人口迅速增長,兩百多年前,提奧多西二世皇帝在原君士坦丁堡的西邊修築了提奧多西城牆,將城市面積擴大了兩倍。作為君士坦丁堡成為「不落之城」的第一護佑,能威脅到提奧多西城牆的唯一危險就是地震。除此之外,便是曾經叱吒風雲的「上帝之鞭」阿提拉麵對提奧多西城牆亦只能隔牆興歎。   「咱們就這麼進城麼?」發問的是令狐瑩瑩。   「對!直接進去!」梵清惠淡淡的道:「既然已經來了,咱們不找到人是絕不會罷休的,所以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那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既然是基督教君士坦丁堡教區的頭兒,咱們就輪著把一間一間教堂翻個底朝天,就不信不能把他挖出來。」婠婠向來都喜歡用最簡單直接的法子解決問題。   「好辦法,我同意!」傅君瑜擺出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勢道。   就這樣,諸女不加任何掩飾,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君士坦丁堡,這超級震撼的陣容立時引起了極大的轟動。而北歐十三滄瀾騎士盡皆親自前往相迎,更是將震撼力推到了極致。   北歐十三滄瀾騎士的到來,說明北歐戰神麥西尼斯依然是葉秋這個愛徒的堅實後盾,這無疑給諸女在君士坦丁堡的行動帶來了許多方便,畢竟麥西尼斯在整個西方大陸的影響力是沒有人可以忽視的。   「那個……你叫梅賽德斯是吧?」任勃頎摟住梅賽德斯的肩膀道:「哥們,你對這裡比較熟,到時候帶我們去城裡的各大教堂逛逛。」   「呃……」梅賽德斯猶豫了一下,求助的望向了葉秋,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自然熟的任勃頎。   「我們想逐個拜訪一下君士坦丁堡的每一間教堂。」葉秋亦故作平淡的道,看來這妮子跟婠婠一樣狠,貌似想把君士坦丁堡的基督教地盤一鍋端了。   「這個沒有問題。」梅賽德斯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他只知道自己是奉麥西尼斯的命令前來幫助葉秋的,至於幫什麼和怎麼幫他目前一無所知。   君士坦丁堡,作為拜占庭帝國的心臟,數個世紀以來一直便是整個西方大陸最大最繁華的城市。由於拜占庭帝國在西方有著絕對的霸主地位,強盛的武力威懾著所有毗鄰的國度,君士坦丁堡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而羅馬文明從古羅馬時代便一直是世界上最繁榮的文明之一。對於那些深受異族侵略者威脅,依靠拜占庭帝國才能夠生存的小國來說,君士坦丁堡就像是一座海上的燈塔,閃耀著不滅的光芒。   隨在北歐十三滄瀾騎士之後,眾人進入金門一路前行,直達阿卡狄烏斯廣場,阿卡狄烏斯廣場上坐落著阿卡狄烏斯皇帝圓柱,人們可以攀緣柱子裡的二百三十三級台階,爬到柱子的頂端,俯瞰整個君士坦丁堡和博斯普魯斯海峽,甚至遠眺馬爾馬拉海對面的大陸。   阿卡狄烏斯廣場往東是公牛廣場,再往東是提奧多西廣場,它是多條軍事大道的匯合點,也是君士坦丁堡最大的集市,這裡作坊店舖林立,商號錢莊比鄰,來西方大陸各地甚至遙遠的東方的商品應有盡有。   提奧多西廣場再往東是圓形的君士坦丁廣場。這裡是君士坦丁堡商業和政治活動的第一大中心,北邊是帝國元老院,其門前幾十級寬大的大理石台階是政要顯貴向公眾發表演說之所。廣場中心聳立著一座數丈高的巨型花崗石圓柱,頂端是從雅典運來的高大的阿波羅銅像。   君士坦丁廣場往東不遠是黑色大理石鋪地的奧古斯都廣場,其北邊便是巨大的聖索非亞大教堂,南面是完全仿照羅馬城科洛西姆競技場的式樣而建的拜占庭皇家競技場。   「那個是聖索菲亞大教堂,君士坦丁堡最大的教堂,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堂。」梅賽德斯站在奧古斯都廣場上指著聖索菲亞大教堂那極為醒目的拱頂道。   「如此說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很有可能就在裡面嘍?」婠婠激動拉著葉秋問道。   「婠婠姐,我對基督教不太瞭解,以前也沒有來過君士坦丁堡,所以……」葉秋為難道,說罷求助的望向了梅賽德斯。   儘管剛得知葉秋自作主張嫁給寇芝芳的時候傷心欲絕,但是梅賽德斯真的愛極了葉秋,所以他根本無法做到將葉秋從自己的腦海中抹去,更勿論恨她了!   這不,葉秋一個求助的眼神,梅賽德斯立刻便心軟了。   「若是平常時期,聖索菲大教堂本就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駐地。」梅賽德斯向婠婠解釋道。   「可是現在並非平常時期,恐怕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早便躲了起來,因為他很有可能抓了兩個絕對不該抓的人,從而得罪了一大批更不該得罪的人。」單婉晶分析道:「我覺得他還窩在聖索菲亞大教堂的可能性不大,反而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小教堂更有機會找到他。」   (本節未完) 第二節 一群發飆的女人(續)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倒是覺得他最可能呆的地方還是聖索菲亞大教堂。」伏蓉反對道。   「管他在不在裡面,先砸了再說!」婠婠躍躍欲試的道。   「婠兒,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性子。」怡微帶責備的語氣道。   「他人都不見這麼久了,人家怎麼能做到平心靜氣嘛!」婠婠跺足道。   「可你這樣根本於事無補,反而忙裡添亂,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怡臉色一沉道:「若是殺殺人砸砸東西就可以讓他立刻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我保證衝在最前面。」   「人家只是說說的嘛。」婠婠委屈的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寇芝芳之外恐怕也只有怡能夠鎮得住她。   ……   伊利亞索瓦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像今天這麼鬱悶的事情,自從在千萬信徒之中被光榮的選為耶和華十二聖僕之一那日起,君士坦丁堡的居民和教區信徒們都是用崇拜和仰慕的眼光看自己,因為那不但是實力的象徵,更是身份的象徵。作為基督教東部教區絕對的高層人物,便是面見帝國皇帝君士坦斯陛下時亦可以免跪拜禮,這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榮耀!   然而就在今天,就在伊利亞索瓦像往常一樣穿著盛裝前往聖索菲亞大教堂準備沐浴神的光輝時,一群瘋女人突然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胖揍。   悲劇!這絕對是悲劇!   伊利亞索瓦一直都自信的認為自己的修為在耶和華十二聖僕中僅次於老大塞巴斯蒂安,可是今天,面對一群黑頭髮黃皮膚看起來嬌滴滴的東方大美人兒,他卻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無助的像一個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兒。   其實作為耶和華十二聖僕中的第二高手,伊利亞索瓦絕非浪得虛名,更不是個膿包。若是光明正大的一對一交手,寇芝芳的這群女人雖然個個都強悍無比,卻也真沒幾個能夠穩勝伊利亞索瓦。   那麼……   單挑?笑話!女人本來就是可以理直氣壯的不講理的動物,何況是一群因為找不到自己的男人而發飆的女人。   怪只能怪伊利亞索瓦今天不該如此準時的來聖索菲亞大教堂,又騷包的穿著代表耶和華十二聖僕身份的黑色教服,還騷包的在眾位女羅剎面前晃來晃去。他若是在路上踩了狗屎也好啊,也許就返回家換鞋子去了,也許眾女因為厭惡狗屎的臭味會離得他遠遠的。然而這個世界上已經發生的事情是無法重來的,「假如」和「若是」只存在於那些愛幻想的樂天派腦海之中,所以注定了伊利亞索瓦的悲劇。可憐了他努力拚搏而來的一世英名卻毀於一旦啊!   耶和華十二聖僕作為基督教東部教區千千萬萬教眾中遴選出來的絕對精英,只對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一個人負責,許多時候甚至代表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出席一些重要的場合,他們在教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和令人嫉妒的權利。所以除非有重大事件,平時他們是非常悠閒的,偶爾心血來潮才會去聖索菲亞大教堂晃一晃,以免善忘的教眾們忘了自己的玉樹臨風。   只有最騷包的伊利亞索瓦例外,天天都要去聖索菲亞大教堂報到。   這不,倒霉了吧!   其實生不如死的伊利亞索瓦若是知道,今日像他一樣倒霉的同僚絕對不止有他一個,不知會否得到些許安慰。   英扎吉和索倫從來都不是勤奮好學求上進的模範教徒,事實上在被選入耶和華十二聖僕之前他們完全就不知道基督教的教義為何,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基督教徒。當然,這在教會內部是絕對的機密,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二人過去是幹什麼勾當的。   據說那是在牧首大人的一次「微服私訪」期間,他偶然間發現了英扎吉和索倫這兩位天才少年高手,於是連蒙帶哄、威逼利誘的把他們帶回了教會,於是耶和華十二聖僕的內定名額除了塞巴斯蒂安和伊利亞索瓦外,又多了兩個。至於牧首大人「微服私訪」所為何事,又如何發現的兩位天才少年,這絕對是不能說的秘密。   英扎吉和索倫幾乎就沒進過幾次教堂,若是問他們君士坦丁堡最漂亮的修女是誰,他們或許能夠掰著手指頭滔滔不絕、巧舌如簧、妙語連珠、口若懸河的給你說個天花亂墜。但是若問他們聖索菲亞大教堂的懺悔室在哪,他們絕對會意興索然的對你說「不知道」,然後再豎起中指鄙視你一番。   就是這樣兩個不學無術的傢伙,今兒偏偏老老實實的早早來到了聖索菲亞大教堂,而理由居然是因為聖索菲亞大教堂唱詩班剛多了一位美若天仙的教徒。於是,這個世界上又多了兩個悲情角色,而伊利亞索瓦則多了兩個同病相憐的好兄弟。   如果說伊利亞索瓦沒有被婠婠和傅君瑜「特別關照」是不幸中的萬幸的話,那麼英扎吉和索倫就真的是背到家了,誰讓本就心懷不軌的他們在突然遇到眾女時頓時雙眼放光,雄性激素暴漲,不但開始想入非非,甚至還胡說八道呢!   因為有怡在場而一直勉強克制著自己的婠婠終於發飆,而這同時也勾出了傅君瑜的魔女天性,於是君士坦丁堡教區成立後最大的一部慘案開始上演!   有一種虐待華麗得就如同最深情款款的探戈,有一種整容神奇得就如同最天馬行空的行為藝術,有一種慘叫婉轉得就如同最空靈悅耳的鶯聲燕語。英扎吉和索倫也許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鬼哭狼嚎起來會有如此淒美的意境,甚至餘音裊裊,繞樑三日而不去。   ……   達夫納宮,皇帝私家花園的一處小亭內,君士坦斯一邊吹著馬爾馬拉海的涼風,一邊舒適的躺在搖搖椅上享受著奴婢的按摩。   「陛下,那群女人進城後直接去了聖索菲亞大教堂,此刻正與教堂神職人員在激戰之中,我們是否需要介入?」披甲戴盔的城衛軍首領斯圖塔大將軍恭敬的跪於廊下道:「請陛下示下。」   「她們愛折騰就讓她們折騰去吧,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這群女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啊,在沒有搞清楚她們背後究竟有多強大的勢力之前,我們還需謹慎為妙。不是我君士坦斯怕事,而是在卡迪納爾和利文斯頓那邊傳回捷報之前,絕對不能節外生枝。」君士坦斯慎重的道:「告訴牧首大人,給我把人藏好了,只要不被發現,咱們就可以來個死不認帳。」   「她們若是越鬧越大該如何?」斯圖塔有些擔憂的道。   「一群胸大無腦的女人罷了,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君士坦斯不屑的道。 第三節 四面楚歌(上)   「這個世界,還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帝為咱們男人而準備的,女人只適合扒光了衣服躺在床上,然後擺出誘人的姿態,乖乖的等著咱們去寵幸她們。你說是不是?哈!哈!哈!」君士坦斯開始對著自己的得力部下不厭其煩的宣揚起大男子主義來。   「陛下說的是。」斯圖塔除了不迭的點頭外還能說啥,誰叫這死胖子坐在那個高不可及、人人敬畏的位置上呢。   「只要麥西尼斯那個老傢伙不親自出面,咱們就什麼都不用管。」君士坦斯說罷重重的往後一躺,震得身下的搖搖椅有粉身碎骨的趨勢,他卻也不管不顧,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任何一個帝王都不喜歡周圍有自己無法掌控的勢力或者人物存在,對於君士坦斯而言,麥西尼斯和羅馬教皇無疑都是這樣的存在,君士坦斯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卻又不得不在表面上裝作很給二人面子,因為他沒有絕對的把握置二人於死地。   聖伊琳娜教堂位於聖索菲亞大教堂北面不遠處,乃是東部教區(君士坦丁堡教區)培養宗教精英戰士的所在。確切的說,隸屬於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宗教護衛軍「聖殿騎士團」大本營便坐落於此。   安德裡亞,聖殿騎士團團長,在東部教區有著與塞巴斯蒂安相若的地位,可以說二人便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左膀右臂。   撒拉,聖殿騎士團副團長,此人行為處事極為低調,在教會裡甚少露面,但是東部教區高層中不少人都知道,他是專門替牧首大人排憂解難的,通俗點說就是擦屁股的。所以教會中悄悄的流傳著一句話——「寧惹撒旦,莫惹撒拉。」   這一次率先出手的乃是慈航靜齋五姝,慈航靜齋近四代傳人中最出類拔萃的五大高手,便是當中修為最低的鍾離月亦能夠與撒拉戰上數十回合而不落下風,可以想見五女一同出手是怎樣的驚天地泣鬼神,可憐曾經不可一世的安德裡亞和撒拉幾乎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單婉晶咬了咬自己的舌頭,低聲驚歎道:「原來慈航靜齋的女人發起狠來如此恐怖!」   「道貌岸然。」婠婠不屑的道,與慈航靜齋斗了那麼多年,便是如今都成為了寇芝芳身邊的女人,但是隨著歲月沉澱下來的恩怨情仇可不會那麼快便煙消雲散。   「婠兒!」怡極為不悅的喚了婠婠一聲,她可不希望寇芝芳不在的時候大家玩起內訌來,那樣的話她如何對自己的愛郎交代。   「這裡守衛如此森嚴,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單美仙欲言又止,然而言下之意卻是誰都聽得出來。   「你是說夫君他很有可能就在這裡?」傅君嬙眼中現出了些許神采道,寇芝芳失蹤不到十日,她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了。   「不管有什麼秘密,咱們給它來個挖地三尺。」申屠雪寒聲道,作為女媧教的神妃,神尊失蹤已近十日之久,她自然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那還猶豫什麼,一起上唄!」傅君瑜此番西方大陸之行有點像是專門來找人打架玩兒的。   隨著怡和皇父幽蘭的點頭,獨孤愴然帶著任勃頎和王凌呈一個進攻三角殺入了擺好陣型蓄勢以待、如臨大敵的聖殿騎士團之中。婠婠和傅君瑜諸女緊隨其後,而北歐十三滄瀾騎士和百里淵則緊緊的護住皇父幽蘭和李明達諸女。   ……   神聖使徒大教堂,位於君士坦丁堡中偏北之處,周圍是空曠的大廣場,神聖使徒大教堂恰好位於大廣場的正中央。這裡乃是東部教區信徒們朝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之所,亦常用來舉行盛大的宗教儀式。若是寇芝芳在此,他定然會說,這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那個超級大神棍用小魔術忽悠愚昧教眾的大舞台。   作為君士坦丁堡三大教堂之一,神聖使徒大教堂的守衛也許不及聖索菲亞大教堂和聖伊琳娜教堂那般森嚴,卻也是三步一崗十步一哨。   也許是已經打累了,也許是突然發現自己需要注重淑女形象,香汗淋漓的眾女再次回歸嬌滴滴的無害模樣。於是神聖使徒大教堂門口,眾女或如婠婠般叉著腰吆喝,或如皇父幽蘭般俏然而立,引來路人的一陣側目。而傅俊舒、沈虯龍、主父勃然、蕭勁騰等人在任勃頎和王凌的率領下便如猛虎出籠般殺進了神聖使徒大教堂的大門。   ……   這一日注定要被聖索菲亞大教堂銘記!被東部教區銘記!   因為神聖不可侵犯的聖索菲亞大教堂自建成之日起第一次被外敵攻入,準確的說是被一群美艷不可方物卻又不可理喻的東方女人踢了館,而在教眾心目中接近於無敵的強大存在耶和華十二聖僕一下子被干趴下了三個,其中甚至有萬千教眾的偶像,鼎鼎大名的天才高手伊利亞索瓦。   這一日注定要被聖伊琳娜教堂銘記!被東部教區銘記!   因為自神聖的聖殿騎士團創立以來,從未遭受過如此大的打擊,東部教會無疑在自家門口給人扇了一記大大的耳光。正副團長都被揍成了豬頭,五官嚴重走樣,短期內完全失去了戰鬥力。而聖殿騎士團精挑細選的精英們則無一不是傷痕纍纍,甚至體無完膚,缺胳膊少腿的比比皆是。   這一日注定要被神聖使徒大教堂銘記!被東部教區銘記!   因為被東部教區信徒當作朝聖之所的神聖使徒大教堂盡然被人連窩端了,那大理石鋪就的富麗堂皇的地面上躺滿了哀嚎慘呼的護衛,神聖使徒大教堂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還能夠站著。   屈辱!這絕對是莫大的屈辱!   這一日,後來被立為基督教東部教區的哀悼日,因為一群東方瘋女人的造訪,整個君士坦丁堡的所有教堂都被攪得雞犬不寧,人心惶惶。   「陛下,再任由她們這麼鬧下去,教會的顏面何存?拜占庭帝國的顏面何存?」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氣急敗壞的道。   「不就傷幾個人麼?」君士坦斯無所謂的道:「她們下手很有分寸嘛,都是只傷不死。」   「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只要保證人不被她們找到即可,別的事情自有我來應付。」   「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不甘心的應承道。   「話說回來,那小子福氣真好,這麼多如花似玉的老婆,還一個個都是不俗的高手。真是讓人嫉妒啊!」君士坦斯不無羨慕的道。   「就這方面的本事而言,你們兩個還真有得一拼。」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心道。 第三節 四面楚歌(中)   能夠想到的地方都尋遍了,威逼利誘的手段也都用盡了,眾女甚至借此將這近十日的滿腔陰鬱狠狠的宣洩了一番,但是寇芝芳卻彷彿真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根本尋不到關於他的半點線索。   「姐姐,怎麼辦?」怡的心已經完全亂了,她無助的望向了梵清惠,這是她第一次稱呼梵清惠為姐姐。   「只要我們姐妹不放棄,一切便都還有希望。」梵清惠柔聲道:「大不了咱們就不回去了,反正我們兩個老太婆也都一把年紀了,這後半生便去將整個西方大陸翻過來吧。」   「嗯!」怡哽咽道:「我聽姐姐的。」   這一刻,這對曾經明爭暗鬥了數十年的絕代妖嬈,黑白兩道的曉楚,曾經征服了一個時代黑白兩道所有最出色男子的佳麗終於一笑泯恩仇,只為了她們心目住著的那個共同的小男人。   「小傢伙沒事,並且就在這城內,我能感覺到。」紅塵突然淚流滿面的泣聲道:「他好像被人制住了,他似乎想告訴我什麼,可是我聽不清楚……」   「他真的在跟你說話麼?他說什麼了?你再聽聽看……」眾女一下子將紅塵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追問道。   「沒有了,一點聲音都沒有了……」紅塵煩躁的扯著自己的頭髮,傷心欲絕的道:「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痛苦,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我不要他這麼難過!」   「你能確定他在什麼方位麼?」雨思琦也許是眾女中最鎮定的一個了,畢竟他與寇芝芳的關係並不如其他人那麼密切。   「不知道!」紅塵痛苦的搖著頭道:「他每說一個字似乎都非常艱難,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這城內。怎麼辦?怎麼辦?……」   「葉秋姐姐,求你了。」皇父幽蘭突然向葉秋跪倒道。   「幽蘭妹妹,這怎麼使得!」葉秋一把扶起了皇父幽蘭,手足無措的道:「你是相公的姐姐,便如我的親妹子一般,有什麼話你儘管說,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葉秋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他的修為究竟到了什麼境界我不懂,但是我知道能夠制住他的人一定非常非常可怕,派人回去請刀帝怕是來不及了,所以麻煩你請你的師傅出山吧!」皇父幽蘭哀求道。   「嗯!」葉秋重重的點頭應道。   「獨孤叔叔。」皇父幽蘭望向了獨孤愴然哀聲道:「爹去世之後,您是這個世上最最疼愛幽蘭的人對不對?」   「傻孩子,要獨孤叔叔做什麼就儘管說吧。」獨孤愴然上前輕輕抹去了皇父幽蘭眼角的清淚,滿臉都是慈愛的道:「你獨孤叔叔是個沒什麼雄心壯志的人,這一輩就只有一個追求,那便是盼著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您可以走一趟宋家山城麼?」皇父幽蘭囁嚅道,畢竟此去宋家山城千山萬水,便是修為高如獨孤愴然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呵呵!我當是什麼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呢。」獨孤愴然笑道:「你獨孤叔叔早便想跟刀帝切磋切磋了,還苦於一直找不到借口呢,這般正好,正好!哈!哈!哈!」   「最好把真帝也給請過來。」皇父幽蘭猶豫再三後還是提出了自己都認為比較過分的要求,然而寇芝芳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重要,過分就過分一回吧。   「梵齋主,幽蘭的安危就拜託了!」獨孤愴然向著梵清惠躬身道,說罷轉身飄然而去。   「獨孤叔叔……」   「等我的好消息。」獨孤愴然話音未落,身影已然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   「陛下,大事不妙。」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匆匆忙忙的進宮,老遠見到君士坦斯便急道。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還如此浮躁!」君士坦斯不悅道。   「那群人中有個高手離城往東方而去,怕是刀帝很快便要親臨君士坦丁堡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眼中儘是擔憂之色道。   「那個刀帝究竟有多可怕,居然把你嚇成這這副鳥樣!」君士坦斯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我當初讓你坐這個位置,可不是看中你的膽小怕事!」   「陛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雙膝跪地道:「我敢說這個刀帝比麥西尼斯要可怕得多!您千萬不能等閒視之啊!」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攔下那個通風報信之人?」君士坦斯微怒道。   「若是在全盛時期也許我能夠攔下他,現在卻是有心無力啊!」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小心翼翼的道:「可否請希拉裡奧大人親自出手?」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君士坦斯揮了揮手道:「我累了,你退下吧。」   「陛下……」   「別逼我反悔當初的選擇。」   ……   「陛下,戰神已經親至君士坦丁堡。」斯圖塔聲音都帶著顫抖道,看來麥西尼斯的威名的確不是蓋的。   「哦!」君士坦斯如一個圓球般一下子自椅子上彈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半個時辰前剛進城。」斯圖塔小心翼翼的道:「需不需要臣代陛下前往拜見戰神?」   「不!我親自去。」   ……   北歐戰神麥西尼斯親赴君士坦丁堡聆聽愛徒的哭述,使得寇芝芳的女人們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依仗的強大存在。而麥西尼斯的到來也帶來了無數勢力對君士坦丁堡的關注,因為位處拜占庭帝國腹地而平靜了數個世紀的君士坦丁堡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拜占庭帝國皇帝君士坦斯這段時日可謂心事重重,坐立不安。自己最恨的兩個人一個已經被自己掌控在手中,卻是殺也殺不了不殺又放著難以心安,另一個則蠢蠢欲動似欲置自己於死地,而自己派出去解決麻煩的人卻遲遲都沒有傳回好消息來。   好消息沒有等到,另一條爆炸性的消息卻傳至了君士坦丁堡,令得君士坦斯暴跳如雷,恨不得擇人而噬。   阿拉伯帝國被稱作「安拉之劍」的哈立德大將軍率領阿拉伯鐵騎迅速通過人跡罕至的敘利亞沙漠,在雅穆克河畔一舉殲滅了拜占庭帝國五萬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領了大馬士革。   「敘利亞,如此美好的錦繡河山,還是歸於敵人了!」君士坦斯無力的坐了下去,躺靠在椅背上,那塊本該是屬於拜占庭帝國的土地終歸還是被別人拿走了。   「陛下,出兵吧!」作為一個狂熱的好戰分子,斯圖塔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征戰沙場的機會。   「五年,只需要給我五年,我就能夠讓拜占庭帝國恢復昔日的繁華與強大,那個時候整個西方大陸還不是任憑我們拜占庭鐵騎策馬揚鞭。」君士坦斯喃喃道:「時不待我!時不待我啊!」   …… 第三節 四面楚歌(下)   佔領了大馬士革之後,阿拉伯大軍馬不停蹄,又雷霆般攻入埃及,在科普特人的支持下獲得了一個又一個勝利,並以摧枯拉朽之勢佔領了亞歷山大,整個埃及納入了阿拉伯帝國的版圖。   阿拉伯帝國這一系列的軍事行動無疑等於是在拜占庭帝國的心口上捅刀子,向來都視自己為整個西方大陸主人的拜占庭帝國怎能容忍自己的小弟在家門口被人幹掉,所謂打狗也得看主人,阿拉伯帝國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更令君士坦斯發瘋的是,他絕沒有想到過的情況發生了,彷彿事先約好了一般,西哥特王國發難了,不但海軍捲土重來,甚至地面軍隊亦傾巢而出,幾乎是舉國來犯。   同時,拜占庭帝國西北面的法蘭克三大王國也都出現了異常,軍隊頻繁調動,民間物資被大量徵集,這明顯是大戰將至的徵兆。   面對四面八方來勢洶洶的敵人,君士坦斯終於決定傾全帝國之力放手一搏。   拜占庭帝國龐大的軍事機器開始運轉起來,成千上萬的軍隊被徵集,無數的鎧甲、武器、糧食等戰略物資被一車一車的運出君士坦丁堡,一支支全副武裝的軍隊迅速成型,撲向敘利亞,撲向埃及,撲向地中海,撲向西哥特,撲向紐斯特裡亞,撲向勃艮第,撲向奧斯特拉西亞,撲向阿拉伯帝國邊境……   山雨欲來風滿樓,整個西方大陸風雲突變!   聳立了數個世紀的拜占庭帝國風雨飄搖!   就在拜占庭帝國做著準備功夫之際,被阿拉伯大軍圍困多日的耶路撒冷大開城門請降歸順,這無疑等於是在君士坦斯的傷口上撒鹽,因為這標誌著拜占庭帝國位於地中海南部和東部的龐大土地全部淪陷。   「啪——」君士坦斯氣急敗壞的將手中來自大唐的極品紫砂壺狠狠的輪了出去。   「廢物!都是廢物!」君士坦斯真的是氣壞了,那肥得可以比擬北極熊的身子顫抖不休,氣喘如牛,紅通通的雙眼似欲噴出火來。   「陛下,地中海那邊有德爾菲諾大將軍坐鎮,想必西哥特海軍佔不到什麼便宜。至於西南方向的西哥特地面軍隊,還有西北方向的法蘭克三大王國地面軍隊,有加西亞皇子親自統兵,臣認為他們難以越過雷池半步。」斯圖塔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小心謹慎的道:「現在迫在眉睫的是如何抵擋阿拉伯大軍,卡迪納爾大將軍至今未歸,臣向陛下自薦,願為東路軍統帥,迎戰阿拉伯大軍。臣以性命擔保,只要臣留得一口氣在,必不叫阿拉伯軍隊再有寸進。」   君士坦斯癱在躺椅上,久久不發一言,在場的諸位親信都靜靜的等著他做最後決定。   「利文斯頓那邊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君士坦斯終於緩緩的坐正了身子,有氣無力的問道。   「回稟陛下,臣剛收到利文斯頓傳來的密報,歐麥爾身邊護衛的高手實在太多,暫時沒有找到出手的機會。」希拉裡奧亦小心翼翼的道,生怕自己師弟的辦事效率低下會惹得君士坦斯雷霆大怒。   「傳令給他,不惜一切代價,不折手段,務必立刻完成任務。」君士坦斯一字一頓的道:「我只想要兩樣東西,一是歐麥爾的人頭,一是卡迪納爾立刻趕回來統兵。」   「是!」希拉裡奧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頭應承道,因為他知道君士坦斯這句話基本已經決定了自己師弟的命運。   不惜一切代價去殺一個有無數高手護衛的帝國元首,便是修為再恐怖的絕世高手恐怕亦只有一個結局,那便是一擊得手之後被圍攻致死。   「另外,東路大軍暫且由我親自統帥。」君士坦斯挺了挺那早已被肥肉掩蓋的腰板,大聲喝道。   這一刻,君士坦斯彷彿又回到了許多年前,群臣早已淡忘的身影再次清晰。那個時候年輕的君士坦斯豪情萬丈,不畏任何艱難險阻,甚至曾豪言要做第二個君士坦丁。然而無情的歲月終是不饒人的,真正成為龐大拜占庭帝國的的主宰之後,君士坦斯年輕時的豪情被慢慢的磨平。   「陛下,萬萬使不得!」群臣盡皆跪勸道。   「我意已決!」君士坦斯斷然道。   「陛下,一旦您離開君士坦丁堡,群龍無首,刀帝若是來犯,該當如何?」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終於還是提心吊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那就暫且讓那兩個人在君士坦丁堡消失。」君士坦斯不耐煩的道:「不要告訴我你沒有辦法。」   「臣一人無法啟動『諸神之牢』,可否請希拉裡奧大人相助?」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無奈的道。   「希拉裡奧,你隨牧首大人走一趟。」君士坦斯揮了揮手。   「是。」   「瑪爾斯,阿瑞斯,你們也去。」   「是。」兩道模糊的身影在君士坦斯的左右浮現,漸漸清晰。   高手!絕對的高手!絕對恐怖的高手!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居然有種心悸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希拉裡奧都未曾給他的,可見此二人修為之高恐怕還在希拉裡奧之上。   這是一對孿生兄弟,年紀約半百,面部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彷彿來自九幽冥界的一對殺神,渾身上下死氣洶湧。   之前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根本就不知道此二人的存在,看希拉裡奧的表情,似乎他也不知道此二人的存在,這也許便是君士坦斯最後的底牌了吧。而他們恐怕才是帝國皇帝陛下真正的親信,至於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跟希拉裡奧,恐怕只是兩顆稍稍重要點的棋子罷了。   「諸神之縛」已經令得寇芝芳和吳姳陷入深度沉睡之中,那麼聽起來似乎更加可怕的「諸神之牢」究竟有何神奇之處呢?寇芝芳和吳姳的命運又該如何多舛呢?刀帝寇仲和真帝徐子陵是否會親至君士坦丁堡?   北歐戰神麥西尼斯,拜占庭第一高手希拉裡奧,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神秘孿生兄弟瑪爾斯和阿瑞斯,刀帝寇仲,真帝徐子陵,聖彼得十七騎士,教皇衛隊,耶和華十二聖僕,聖殿騎士團,還有寇芝芳的女人和兄弟們,這些站在東西方武林最最頂端的男女絕代高手們一旦齊聚在君士坦丁堡,究竟會碰撞出怎樣絢麗的火花呢?我們拭目以待! 第四節 風雲聚會(上)   達夫納宮,地下密室,中央圓形的高台上靜靜的躺著兩具水晶棺,華麗而淒美。寇芝芳和吳姳雖然陷入了或許遙無止盡的深度沉睡之中,卻依然面容安詳得彷彿來自天堂的一對天使,漂亮得令任何人都不忍施以辣手。   難怪寇芝芳的女人們尋遍君士坦丁堡所有的教堂,更是將聖索菲亞大教堂翻了個底朝天,依然沒有找到關於寇芝芳的半點線索,原來他早已被轉移到了君士坦斯的寢宮之下。   水晶棺的周圍符文密佈,高台顯然已經被佈置成了一個祭台,光看符文的花樣繁多便知即將進行的儀式是多麼的繁瑣而複雜。   四個散發著懾人氣勢的絕頂高手分立高台的四角,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有拜占庭第一高手美譽的希拉裡奧,神秘孿生兄弟瑪爾斯和阿瑞斯。拜占庭帝國最最恐怖的高手齊聚於此,可見君士坦斯對即將進行的儀式是多麼的重視。   「你們聯手再試一次,看看能不能破開『諸神之縛』。」君士坦斯繞著水晶棺緩緩的轉了一圈後,咬了咬牙道:「我還是比較喜歡將後患永遠的扼殺在搖籃之中。」   當君士坦斯挪動著他水桶般的身軀艱難的下了高台之後,四道凌厲的勁氣自四位絕頂高手的手中發出,劈入寇芝芳所躺的水晶棺,雖然是第一次聯手,四位修為已臻化境的宗師級人物的配合卻妙到極致。既然是殘忍的嘗試,寇芝芳自然無可爭議的成為了小白鼠,畢竟對於美貌的女士,拜占庭人都是紳士的。   寇芝芳身上環繞的七彩光束被四道勁氣壓制,倏然變暗,眼看便要被剝離寇芝芳的身體,站在不遠處目不轉睛盯著這一切的君士坦斯臉上一喜。可是很快君士坦斯又失望了,因為七彩光束隨即便爆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將整個水晶棺變成了一盞巨大的水晶燈,整個地下密室被照得亮如白晝。   更令君士坦斯驚駭的是,彷彿被寇芝芳身上的七彩光芒呼喚一般,吳姳身上的七彩光束亦傳出一陣劇烈的波動,而後與寇芝芳身上的情況如出一轍。二人身上交相輝映的七彩光束迅速充斥滿密室的每一寸空間,四大高手的四道勁氣被悉數反彈了回去,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的臉上血色褪盡,嘴角均掛下了細細的血絲,而瑪爾斯和阿瑞斯兄弟僅是臉色微微發青,就此一點已經足夠證明二人的修為穩在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之上。   君士坦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無法想像這是怎樣龐大的力量,居然能夠同時傷了自己屬下的四大高手。親眼目睹高台上的兩具水晶棺變成了兩個光芒萬丈的小太陽,君士坦斯一時間有些懵了,而四大高手亦是思潮起伏。   「請陛下離開密室,再不發動『諸神之牢』恐怕他們便要破開束縛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滿頭大汗淋漓的道。   隨著君士坦斯不甘心的離去,密室的大門被關上,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嘴唇開始飛速張合,無數繁雜而深奧的咒語吐出,一道半球型的天藍色光暈緩緩的在空氣中形成,罩在高台之上,遠遠看去,美得如夢似幻。   而後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停止唸咒語,在他的指揮下四大高手同時出手,磅礡的勁氣被注入光暈,光暈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小,顏色卻是越來越深,最後藍得發紫,有如實質。   「轟……」達夫納宮裡傳出一聲震天的巨響,半個君士坦丁堡都能夠得聞。   達夫納宮一陣天搖地晃,馬爾馬拉海邊的階梯花園突然陷下去了一大塊,宮娥內侍們嚇得花容失色,盡皆驚呼逃竄,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煙霧瀰漫中四道身影自塌陷的地底彈射而出,並迅速消失。   「你們想把我的寢宮拆了不成!」君士坦斯鬱悶的道:「情況怎麼樣了?」   「臣可以保證,便是麥西尼斯和刀帝寇仲親自來到這裡亦無法探知那兩位的存在。」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信心滿滿的道:「只是達夫納宮傳出如此大的動靜,恐怕半個君士坦丁堡都能夠聽到,還需要想辦法掩蓋一下。」   「這個好辦,我會派人『悄悄的』透露出去,就說我在達夫納宮親自觀看新型『希臘火』的試驗情況。」君士坦斯似乎早就想好了說辭一般若無其事的道:「既然是火器試驗,出現點小爆炸等意外情況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政客,睜著眼睛說瞎話和隨機應變是必須掌握的兩項技能,而這兩項技能君士坦斯顯然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   【拜占庭帝國之所以在古代西方屹立一千多年而不倒,與其軍隊的少而精和不斷的軍事創新是分不開的,而軍事創新中拜占庭帝國尤其重視對先進軍事技術的採用,神秘而威力巨大的「希臘火」就是其中典型。   「希臘火」是公元七世紀拜占庭帝國在抵禦阿拉伯人的戰爭中發展起來的一項重大軍事技術發明。據拜占庭史學家西奧菲斯記載,「希臘火」是由一位來自敘利亞的名叫卡裡尼庫斯的希臘人所發明。「希臘火」以石油為主體、混合了易燃樹脂和硫磺等物質,以管狀噴射器噴灑向敵軍,尤其在海戰中大顯神威。拜占庭由此擊敗了阿拉伯軍隊從海上的進攻,迫使阿拉伯與拜占庭訂立三十年和約,遏制了阿拉伯的擴張勢頭。「希臘火」由此被拜占庭視為秘密武器,由皇帝親自過問,在皇宮內秘密研製和生產。】   ……   君士坦丁堡正西面的雷吉烏姆城門外,提奧多西城牆下,旌旗遮天蔽日,一個個排列整齊的步騎兵方陣從城牆下一直延伸到了天際。   全副武裝的將士們遙望著立於城牆上的帝國皇帝君士坦斯,或緊張,或激動,或鬥志昂揚,或雙眼迷茫……   「讓我們用鋒利的刀槍和最熾熱的鮮血告訴那些來犯的敵人,羅馬人是永遠不會被擊敗的!」君士坦斯無疑是個會煽情的帝王,此刻他那肥胖的身子也無礙他在拜占庭諸將士心目中氣吞山河的氣概。   「陛下萬歲!拜占庭萬歲!羅馬萬歲!……」山呼海嘯般的呼喊聲震顫著君士坦丁堡,也震顫著整個西方大陸。   「拜占庭必勝!羅馬必勝!……」羅馬人千百年來南征北討所累積的必勝信念在這一刻被最大的激發了出來,將士們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緊張和迷茫之色,取而代之的是無畏和驕傲!   君士坦斯不是第一個御駕親征的拜占庭帝國皇帝,但是絕對是統兵數量最多,迎戰敵人最強大的皇帝。   【羅馬人和波斯人的恩怨可以追溯到千百年前,早在拜占庭帝國之前的古羅馬帝國時期,羅馬人與波斯人便征戰不斷。七十多年前,查士丁尼二世皇帝登基,拜占庭帝國和波斯帝國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領土紛爭又再次爆發了,波斯軍攻破德拉城,拜占庭賠款求和。接著是雙方戰戰和和反覆糾葛,和波斯重複這種徒然的拉鋸戰顯然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消耗……但雙方接下去的幾任統治者顯然並沒意識到這點,仍熱衷於這種遊戲。數十年戰亂導致的結果是兩個龐大的帝國軍力日益衰弱,到最後居然有許多邊境城市根本就沒有駐軍!因此中東的阿拉伯人便乘機崛起了,他們不斷蠶食帝國邊境的土地。公元七世紀,阿拉伯人以聖戰為名開始了對波斯和拜占庭的全面戰爭,強大的騎兵部隊橫掃龐大帝國的土地,早在長期互鬥中大傷了元氣的波斯和拜占庭根本無力抵抗,埃及、巴勒斯坦等地紛紛落入阿拉伯人之手,波斯帝國也終於在公元七世紀中葉被完全吞沒,拜占庭和波斯的世紀之戰終於可以永遠結束了,但接下去它將單獨面對阿拉伯。】 第四節 風雲聚會(中)   當大量的青壯年男子被徵召入伍,大軍開走之後的君士坦丁堡顯得格外蕭條,冷冷清清的梅塞大道再也沒有了往昔的繁華和喧囂,原本熙熙攘攘的市集如今只能偶爾見到幾個行色匆匆的婦女兒童。   「希拉裡奧大人,這達夫納宮可真夠冷清的啊!」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一聲輕歎道。   「陛下此次御駕親征,不知是福是禍啊!」希拉裡奧亦低聲輕歎。   曾經貴為君士坦斯第一貼身護衛的希拉裡奧如今淪落到陪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看房子的地步,只能說明他們都已經不再像往昔那般受君士坦斯的寵信。   「希拉裡奧大人,你可知道那對孿生高手瑪爾斯和阿瑞斯究竟是何身份麼?」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有些不甘的道:「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樣兩個恐怖的存在,以他們的身手怎可能籍籍無名,早該名傳天下才對啊!」   「不知道牧首大人可知道這樣一段故事,我拜占庭帝國有史以來名聲最顯赫的名將貝利薩留有一回出征東哥特,由於長期征戰令得他的軍隊疲憊不堪,而偉大的查士丁尼大帝又對他心存猜忌不願派兵增援,故此前從未有過敗績的貝利薩留接連失利,最後甚至被東哥特大軍重重圍困。」希拉裡奧略加思索後用極其崇慕的語氣娓娓道。   無論是查士丁尼大帝,還是名將貝利薩留,無疑都是羅馬人的驕傲,他們的名字注定要被所有的羅馬人銘記,他們必將名傳千古,流芳百世。因為是他們締造了拜占庭帝國南征北討縱橫西方大陸的「鐵甲軍」,是他們鑄就了拜占庭帝國不滅的軍威和最最鼎盛的輝煌!   「據說後來貝利薩留大將軍被護衛和家將拚死救出了重圍,可是死裡逃生的他卻被查士丁尼大帝免了職。」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彷彿感同身受般黯然道:「而今我們所有的人都知道當年查士丁尼大帝確實是冤枉貝利薩留大將軍了。」   「是啊,曾經戰無不勝的無敵統帥被閒置了足足十年,直到匈奴人大舉入侵,才被查士丁尼大帝重新啟用,他招募軍隊,巧用計謀迅速的擊退了匈奴人。不久之後卻又被指控謀反,再遭罷黜,直至與查士丁尼大帝於同一年病逝。貝利薩留大將軍的一生無疑是光芒萬丈的,也是坎坷多舛的,但是無論如何他都將永遠是羅馬人的驕傲,是拜占庭帝國的驕傲!」希拉裡奧神色激動的道,看來他也是一個狂熱的貝利薩留崇拜者。   「莫非那兩人與貝利薩留大將軍有關?」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疑惑道,畢竟貝利薩留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與現今的人物貌似很難聯繫得上。   「不錯,我覺得有很大的關係,因為當年捨命將貝利薩留大將軍救出重圍的是兩個絕世高手,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但是我知道他們是孿生兄弟。」希拉裡奧反問道:「牧首大人,你覺得這僅僅只是巧合嗎?」   「你的意思是瑪爾斯和阿瑞斯便是當年救出貝利薩留大將軍的那兩位絕世高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不敢置信的道:「可是他們看上去最多也就剛過半百的年紀,怎麼可能是百多年前的人物呢?」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修為到了咱們這個境界恰好是個瓶頸,一旦超越過去便完全是另一個天地,活個一百多歲,甚至兩三百歲絕非神話傳說。」希拉裡奧言之鑿鑿的道:「因為我師傅便是活到近兩百歲才辭世的。至於容貌,你覺得這跟年紀有必然關係嗎?」   「如果真是那兩個人,那他們的修為究竟有多高啊?」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咋舌道。   「他們的修為有多高我看不出來,但是我知道有他們兩個人在,陛下的確不再需要我們護衛左右了。」希拉裡奧的語氣中隱隱帶著點英雄末路的感覺。   ……   「師傅,您快想想辦法吧!」葉秋抱著一個中年男子的臂膀撒嬌道。   中年男子身形高大,看上去給人如崇山峻嶺一般的厚實感,臉上的輪廓卻是英俊不凡,再加上一頭飄逸的棕黃色長髮,想必任何正常的女人都無法不為之心跳加速。   他便是縱橫西方大陸求一敗而不得的北歐戰神麥西尼斯了,可以說他在西方武林中的地位與寇仲在大唐武林的地位相若,都同樣屬於武林神話級別的存在!   「我這不是剛從達夫納宮轉了一圈回來麼,我真的感應不到你那位寶貝小男人的存在。」麥西尼斯寵溺的輕撫著葉秋的腦袋道:「連人都不知道在哪裡,師傅也是無能為力啊!」   「那他會不會是被君士坦斯那個死胖子帶走了?」婠婠損君士坦斯可不會有半點顧忌。   「雖然因為兩個特殊人物的存在我不能太過接近,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君士坦斯親自率領的東路大軍中沒有你們想找的那兩個人。」麥西尼斯對自己寶貝徒弟之外的人說話可就沒那麼客氣了。   「兩個特殊的人?什麼特殊的人?」葉秋好奇道:「連師傅您都顧忌的人?」   「不錯,他們是孿生兄弟,分別叫瑪爾斯和阿瑞斯,都是一百多歲的老妖怪。」麥西尼斯語氣又轉回溫柔道:「若是單打獨鬥我可以輕鬆宰掉他們任何一個,但是他們兩兄弟從來都是秤不離砣,因為孿生的關係配合起來相得益彰,所以對上他們兩個我恐怕佔不了什麼便宜。」   「我怎麼不知道這樣兩個人的存在?」葉秋皺眉道。   「他們縱橫天下的時候你師傅我都還沒有出生呢。」麥西尼斯笑道。   「那現在該怎麼辦?」葉秋小嘴一癟,帶著哭音道:「若是永遠都找不到相公,我也不要活了!」   「別!別!別!我的小祖宗!」麥西尼斯連忙哄愛徒道:「我再將整個君士坦丁堡轉一圈便是,放心,就算累散了這把老骨頭,師傅也會替你找著他的。NND,就這麼騙走了我的寶貝徒兒,我卻連他長啥樣都不知道,也不給我老人家打個招呼。」   「師傅……」葉秋含羞帶淚忸怩道。   「誰?」麥西尼斯正欲揶揄愛徒兩句,突然眉頭一皺,低聲喝道。   「哈!哈!哈!北歐戰神!果然名不虛傳!」一道無限豪邁的聲音彷彿自無限遙遠的地方傳至。   麥西尼斯臉上露出了如臨大敵的表情,可是葉秋和眾女的臉上卻滿是狂喜之色,因為這個聲音她們實在是太熟悉了。   「是公公。師傅,是公公他老人家來了。」葉秋放開麥西尼斯的臂膀,又是跳又是叫道,雖然臉上依舊掛著淚痕,興奮之情卻溢於言表。 第四節 風雲聚會(下)   麥西尼斯「嗖」得竄到了旅店大門外的街道上,他非常迫切的想要見見自己愛徒嘴裡的公公,因為他感覺對方將是自己出道以來所遇到最最強大的存在,他感覺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因為興奮而在顫抖,若不是為了注重形象他恐怕早已激動得手舞足蹈。   緊隨麥西尼斯之後,眾女急忙跟了出去,他們迫切想要見到寇仲的心情可一點都不比麥西尼斯遜色。再強勢的女人,即便如梵清惠和怡,在某些時候還是需要一個更加強大的依靠,而寇仲在任何地方從來都是作為主心骨的存在,即便是當年跟徐子陵兄弟倆縱橫天下的時候,徐子陵亦是絕對以他馬首是瞻。   一道流星劃破天際,迅速的由遠及近,「彭」一聲落在了長街正中,濺起漫天的灰塵與石屑,原本平坦無縫的石砌街道上出現了一個數丈見方的大坑,佔據了大半條街道,幸好君士坦斯御駕親征之後所有的街道都冷冷清清,不然都不知道要引起怎樣大的恐慌。儘管如此,恐怕附近的居民還是會被嚇得躲在被窩裡戰抖不休。   「CAO!這路面看起來蠻結實的嘛,怎得如此不經折騰?」一個灰頭土臉的魁梧男子自大坑下跳了出來,穩穩的落在了麥西尼斯的面前,寇仲的出場總是那麼的驚心動魄。   「刀帝寇仲!」麥西尼斯用並不遜色於葉秋的大唐語道,也難怪,或許葉秋的大唐語就是他教的。   「吼吼!北歐戰神居然親自出來迎接我了?」寇芝芳樂呵呵的道:「就衝你教了個好徒弟,待會咱們得喝上幾壇。」   「我辛辛苦苦教了個好徒弟,還不是被你的寶貝兒子給佔了大便宜!」麥西尼斯亦笑道,心心相惜的奇妙感覺油然而生。   「嘿嘿!彼此彼此,大家都佔了大便宜,我多了個好兒媳婦,你多了個好徒婿。」寇仲對葉秋這個洋兒媳婦顯然是很滿意滴。   「哇靠!誰在這裡扔轟天雷了?」一道聽起來霸氣十足的男聲自天上傳來,隨後一顆更大的流星砸向地面,飛濺出更多的灰塵石屑,傳出了更具威勢的震天之響,砸出了一個更大更深的大坑。   一個黑髮狂舞猶如天界殺神般的高大男子自大坑裡跳了出來,站在寇仲的身旁,眾女再度狂喜,因為她們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個強有力的依靠。   「老跋,你不要學我好不好!」被濺了一身灰塵的寇仲鬱悶道,跋鋒寒的出場居然比他還要拉風,他豈能不鬱悶。   「咳——咳!好好的一條大街被你們兩個搞得烏煙瘴氣的!」一個面如冠玉眉如遠山俊逸非凡的男子搖著折扇出現在了寇仲和跋鋒寒兩人的中間,老氣橫秋的道。   一把美人扇從不離手,在哪裡都是一副風度翩翩公子哥模樣的自然便是當年的多情公子,如今的不死皇侯希白了。   「侯小子,你那把破扇子早過時了,能不能換一把啊?」隨著話落一道巨大的刀影縱貫長街。   麥西尼斯眼角一跳,雙手微抬,短暫的猶豫之後又放了下來。刀影過後長街上變得一塵不染,漫天的灰塵和石屑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寇仲和跋鋒寒砸出來的兩個大坑卻被填得嚴嚴實實,彷彿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我說達志,你居然在寇仲面前玩刀,就不怕他找你幹架麼?」一個鐵塔般的巨漢突然自天上垂直砸落下來,直沒入長街之下,卻沒有濺起一顆塵土。   「放心,我的好女婿早就不用刀了。」施施然從長街遠處走過來的正是天刀宋缺:「倒是我一直都想跟達志小兒切磋切磋。」   「刀帝居然不用刀了?」與宋缺並駕齊驅的是仙風道骨的寧道奇:「那他用啥?」   「跟你寧公雞一樣用手唄!」杜伏威從二人的身後蹦了出來,向寇仲等人大吼道:「你們這群小兔崽子,也不等等我們三個老頭子!」   「老杜,你剛才說有聞到好酒的味道?」宋缺眼睛發亮的道。   「那邊那邊。」杜伏威指著達夫納宮的方向舔了舔嘴唇道。   「走!走!走!」宋缺拉起杜伏威和寧道奇便走,甩下一句話道:「寇仲,立刻給我把外孫安然無恙的找回來,少一根頭髮我拿你是問。」   「都在我家喝酒呢,就一塊來了。」寇仲面對狂喜中帶著疑惑的眾兒媳婦們,聳了聳肩道。   宋缺三人遠去之後,出現在長街盡頭的又是三道身影,其中最高最瘦面無表情彷彿一根竹竿的那個自然是向來風格如此的劍君陰顯鶴,滿臉笑意盈盈老遠便對著婠婠微笑點頭的則是蔡瑰異,最後一個便是此去搬救兵的獨孤愴然了,超額完成任務的他總算對皇父幽蘭有了個好的交代。   「都TMD敢欺負到老子的兒子兒媳婦身上來了!」寇仲從來就不知道文明為何物,大大咧咧的罵道:「個不爭氣的東西,又不是小屁孩了,還要老子千里迢迢趕來給他擦屁股!」   「公公……公公……」已經和寇芝芳定下名分的眾女雖然羞澀,卻也不敢失了禮數,一一上前行禮道。   「妃暄……」看上去比寧道奇還要飄然出塵的徐子陵出現在了師妃暄的面前,居然有些靦腆的輕喚道,他似乎有許多話想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師妃暄沒有搭話,但是面紗上的一陣輕微拂動卻透露了她絕不平靜的心思,她的視線更是避開了面前的徐子陵望向遠處,卻完全沒有焦距。   「少在這裡親親我我的,先幫老子找兒子要緊。」寇仲一把將徐子陵從師妃暄的面前拽走,對於師妃暄雖然談不上恨,但是寇仲的確不願意看見徐子陵再跟她走得太近。   麥西尼斯從寇仲出現時的興奮到後來的驚訝,最後變成了震驚,他微張的嘴巴可以說一直就沒有閉合過,這是北歐十三滄瀾騎士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失態。   麥西尼斯自己也知道自己失態了,但是他不能不失態,他早就知道東方武林中高手如雲,卻也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多的絕世高手,並且還一下子都跑到君士坦丁堡來了。   「你便是皇父幽蘭?皇父崑崙的女兒?」寇仲望向了皇父幽蘭,皺眉道。   獨孤愴然此前顯然已經向寇仲介紹過了皇父幽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皇父幽蘭心裡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覺,彷彿他們身上有著某種神奇的聯繫一般。   「嗯。」皇父幽蘭輕聲應道,自從寇仲出現她便一直在揉自己的衣角,有種醜媳婦見家翁的感覺。   「不錯!不錯!我那兔崽子的眼光是越來越刁了啊!」寇仲笑容滿面的道。 第五節 冰火兩重天(上)   「梵齋主……」寇仲走向了梵清惠,在梵清惠這位連宋缺和寧道奇都極其敬重的武林前輩面前他收斂了自己的全部霸氣,謙遜得就像一個後生晚輩。   儘管相對梵清惠而言寇仲確實是後生晚輩,但是在大唐武林,可沒有人認為這個天下間誰有資格在他面前擺前輩高人的架子,因為他和徐子陵已經是站在金字塔最最頂端的神話。   所有的武林中人都認為,寇仲和徐子陵的上頭不再有人,不再有神,只有青天!   「寇仲,你來了就好。」梵清惠淡淡的道,但是天知道她的內心是多麼的暗潮湧動。   無論梵清惠承認與否,自寇芝芳那次慈航靜齋之行以後,她確確實實已經算是寇芝芳的女人,儘管還沒有名分,但是在這個從一而終的時代,她已經不可能再有別的選擇。   然而當年與宋缺的種種感情糾纏雖然已經過去久遠,卻不是那麼容易從梵清惠自己以及周邊人們的腦海中抹去的。宋缺之所以拽著寧道奇和杜伏威逃命似的溜走,恐怕亦是怕面對梵清惠吧,至少寇仲的心裡是如此邪惡的想的。   「婉晶,夫人……」寇仲的視線分別從單婉晶和單美仙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了怡的臉上,對於曾經與他多多少少有過交集的這祖孫三代,他感慨頗多。   「寇仲……」怡咬了咬嘴唇,柔弱的道:「你快些把他找回來,沒有他我活不下去!」   「我也活不下去!」婠婠對寇仲可沒怡那麼客氣:「你要是不把他找回來,我跟你沒完!」   「喂!怎麼那小兔崽子丟了好像是我的錯似的!」寇仲鬱悶道。   「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單婉晶低聲自語道:「誰叫你是他爹呢!」   「……」寇仲無言以對。   是呀!「養不教父之過」,寇芝芳犯的所有錯誤自然是可以被理所當然的算在他這個老爹頭上的。   「刀帝您好,我叫伏蓉。」伏蓉咬了咬牙排眾而出道:「我是皇英族的族長,以後也會是您的兒媳婦。」   儘管伏蓉自跟隨寇芝芳之後就從未掩飾過自己想要成為寇芝芳女人的心思,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大膽的當著寇仲的面說出來,眾女不由自主的對她這難能可貴的勇氣而心生欽佩。   「我替他應許你了!」寇仲將面前這個看似柔弱卻分明給人倔強感覺的女孩從上到下仔細觀察了一番後,滿意的點頭道。   「您應許沒用,得他自己答應才成。」伏蓉含笑道。   「誰說我應許沒用,我可是他的親爹!」寇仲拍拍胸膛道:「你儘管放心,他要是敢欺負你,我打斷他的狗腿!」   「咯咯!他是狗腿,那您豈不也是……」伏蓉一陣嬌笑,欲言又止,寇仲也被逗樂了。   ……   「喂!寇仲,怎麼感覺你一點都不著急啊?」傅君瑜對寇仲這個大唐第一高手一點也不客氣的吆喝道:「你有什麼計劃沒,快說來聽聽。」   「呵呵!瑜姨,嬙姨……」寇仲忙討好的向傅君瑜和傅君嬙套近乎。   「別別,我可不敢當!」傅君瑜揶揄道:「你生了個寶貝兒子,都把我的師妹給騙回家當媳婦了,你現在可是我們的長輩,咱不能亂了輩分。」   「呃……」寇仲發現自己每次面對傅君瑜都討不到半點便宜,這婆娘可比當年的奕劍大師傅采林難對付多了。   「公公……」傅君嬙低垂著腦袋聲如蚊吟的道:「咱們快些行動吧,我很擔心他!」   「嗯!」寇仲點了點頭,一改此前看似對自己寶貝兒子失蹤不太上心的姿態,面容一整向自他出現後便一直靜靜侯在一旁的申屠雪道:「小雪,跟我說說詳細情況吧。」   ……   刀帝寇仲,真帝徐子陵,刀皇宋缺,太皇跋鋒寒,不死皇侯希白,狂君可達志,劍君陰顯鶴,殺君杜伏威,散人寧道奇,霸王杜興,還有蔡瑰異,大唐二十大高手一下子來了十一個,再加師妃暄和婠婠,大唐武林二十大高手這裡足足佔了十三個。   如果再加上修為完全達到二十大高手級別卻因為種種原因未被排進去的獨孤愴然、梵清惠、雨思琦、紅塵和怡,還有稍遜一點點的鍾離月、申屠雪、傅君瑜、傅君嬙等諸女,可以說大唐的男女高手這裡佔了大半部分。   麥西尼斯這次算是真的長見識了,他第一次有種羞愧的感覺,過去的自己絕對是只井底之蛙,以為自己能夠在西方武林登頂便等於是在世界的武林登頂了,因為他一直都自以為是的認為東方武林與西方武林即便有差距亦定然是非常細微的,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東方,尤其是大唐,實在是一片太神奇的土地,也許是受上天的眷顧而擁有得天獨厚的環境,也許是因為人種的差異而擁有最適合習武的體質,東方湧現出的絕世高手數量之多無疑是西方無法比擬的。   光是此刻身邊的這些人,已經足夠讓麥西尼斯汗顏,雖然不是很願意承認,但是麥西尼斯心裡清楚,寇仲和徐子陵恐怕都可以擊敗他,儘管沒有較量過,但是麥西尼斯就是有那樣沮喪的感覺。還有幾個人修為與他亦是在仲伯之間,這甚至一度讓麥西尼斯有些挫敗感,但是很快他便將心態調節了過來,因為與這群人交流切磋又何嘗不是一個再作突破的好機會。   ……   「如此說來你們都覺得他該是在此城之內嘍?」靜靜的聽完申屠雪的講述後寇仲皺眉道:「可以確定嗎?」   「他們是去見那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時候失蹤的,而那之後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便直接回到了君士坦丁堡,並且再也沒有離開過。」梵清惠補充道:「所以我們都認為他該被藏在城內的某個地方,可是我們幾乎把整個君士坦丁堡都搜遍了,卻沒有發現一點線索。」   「他就在城內,我知道的,他一定在城內!」紅塵急道:「我們剛趕到這裡的時候他有傳音給我,可是後來就再也沒有了。」   「把那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逮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寇仲輕描淡寫的道。   「這個……」梵清惠解釋道:「此前我們也想過這麼做,可是如此的話影響實在太大,牽涉的勢力太多太廣,稍有不慎便可能引起東方武林與西方武林的敵對,甚至引發大唐與拜占庭的戰爭,所以我們一直都在猶豫。」   「連你都猶豫不決。」寇仲皺眉道:「動他的話後果真的有那麼嚴重麼?」 第五節 冰火兩重天(中)   「何止是嚴重,簡直是災難!」麥西尼斯插話道:「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是基督教中地位與羅馬教皇相若的存在,再加上他背後的君士坦斯,動他等於是跟半個西方大陸為敵。在沒有確定人是否在他手中的情況下動他,會不會太魯莽了一些?」   「哼!半個西方大陸跟老子的兒子比起來算個屁!」寇仲霸氣狂溢道:「不就是基督教和拜占庭帝國麼,要是芝芳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子就滅了他們!」   「那咱們快去拿人吧!」傅君瑜蠢蠢欲動的道:「他就在君士坦斯的寢宮達夫納宮裡面,君士坦斯御駕親征,所以他光榮的成為了一條看門狗。」   「你們真的要在達夫納宮動手?」麥西尼斯微帶擔憂道。   「麥西尼斯,你徒弟是我的兒媳婦,所以咱們也算是親家了。」寇仲拍了拍麥西尼斯的肩膀道:「作為親家我可得說說你,你可是北歐戰神啊,怎得如此瞻前顧後呢?」   「咳咳!不是我麥西尼斯怕事,此事實在是茲事體大呀,你們大不了完事之後拍拍屁股走人,可是我卻需要為我的族人考慮。」麥西尼斯苦笑道:「拜占庭帝國雖然日薄西山,江河日下,曾經的強盛早已是明日黃花,但是它依然不是我們北歐的那些小國家能夠抗衡的。」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必須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比我的寶貝兒子更重要!」寇仲鏗鏘有力的道:「我寇仲不是什麼經天緯地的人物,我只想保護我的家人,誰若是傷害了我的家人,我便送他們去我們的冥府、你們的天堂頤養天年!不管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還是君士坦斯,還是拜占庭帝國,還是整個西方大陸,都一樣!如果有需要,我寇仲不怕與整個世界為敵!」   這一刻,寇仲大唐武林第一人的威勢盡顯無疑!   這一刻,沒有人會懷疑寇仲護犢的決心!   這一刻,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已經被決定了命運!   為了基督教的宗教權利之爭,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對付吳姳無可厚非,但是殃及池魚到寇芝芳無疑是愚蠢的,尤其是在他明知道寇芝芳乃是寇仲之子的情況下。如果他能夠將消息完全封鎖也許還可以高枕無憂,然而獨孤愴然以及諸女的存在完全排除了這種可能性。   從獨孤愴然返回大唐搬救兵的那一刻起,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帝國,西方大陸便注定將會刮起一陣血雨腥風,沒有人可以在傷害了寇仲的親人之後依然逍遙於世。   宋家山城的任何人都絕對得罪不得,這是大唐武林中每一個江湖人都奉為第一鐵律的法則,只是可惜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君士坦斯並不曉得。   ……   在一片漆黑的地底之下,一道約一丈直徑的深藍色半球狀光幕悄悄的不為人知的存在著,光幕的外面是層層疊疊的巨石與沙土,雖然承受著無法想像的壓力,光幕卻是紋絲不動。   而光幕之內,七彩的光芒交相輝映,甚至隱隱可見各色的光線扭曲糾纏,七彩光芒的源頭是兩具精緻的水晶棺,一切猶如夢境。   倏然,七彩的光芒急劇收縮,光幕之內原本亮堂堂的空間頓時黯淡下來,只餘兩具水晶棺依然散發著淡淡的如夢似幻的色彩。   兩具被七彩光線縈繞的軀體緩緩的自水晶棺中漂浮起來,飄至水晶棺的上方後開始相互靠近,最後緊緊的貼在了一起。兩具軀體上的七彩光線開始糾纏,融合,而兩具軀體則慢慢的由面部朝天變作面對面緊貼,最後在藍色光幕之內形成了一個漂亮的七彩光繭,而兩具軀體已經完全被光繭覆蓋。   光繭靜靜的懸浮在深藍色的光幕下,懸浮在兩具失去光彩的水晶棺之上,時間就這樣悄悄的流逝,沒有人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也許是幾個世紀,也許只是一瞬間……   雖然身體無法動彈,甚至連眼簾都無法打開,內力更是如石沉大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寇芝芳清楚的知道週遭所發生的一切。   從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施展「諸神之縛」將他和吳姳困住開始,耶和華十二聖僕中的塞巴斯蒂安和伊利亞索瓦連夜將他們送到君士坦丁堡聖索菲亞大教堂地下密室,隨後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將他們置入教會的聖物「天使水晶棺」。   接著是拜占庭皇帝君士坦斯出現並命希拉裡奧嘗試破開「諸神之縛」置他們於死地,可惜希拉裡奧並不比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高明許多,所以拿「諸神之縛」一點辦法都沒有。   後來梵清惠和怡帶著他的女人們開始到處破壞教堂,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不得不親自將他們轉移到了達夫納宮的地下密室。   再後來在君士坦斯的授意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聯合一對孿生高手第二次試圖破開「諸神之縛」。天可憐見,「諸神之縛」雖然搖搖欲墜,卻還是堅挺住了。   最後實在拿「諸神之縛」沒轍的四大高手啟動「諸神之牢」儀式,在他和吳姳所躺的水晶棺外蓋了一個大鍋蓋,從而掩蓋住了他們所有的氣息,令得外面的人再也無法探得他們的所在。   可以說「諸神之縛」雖然一開始困住了寇芝芳和吳姳,卻一次又一次的保住了他們的命,雖然寇芝芳從始至終都沒搞明白其中的玄機與奧妙,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那些源自「諸神之縛」的七彩光束並沒有傷害到自己。   曾有那麼一瞬間,寇芝芳的感官探出了七彩光束的包裹,從而得知諸女已經到了君士坦丁堡,於是他迅速的傳音與紅塵,只是可惜那一瞬間很快就過去了,七彩光束又將他封閉得嚴嚴實實。事後寇芝芳仔細回想,這一切彷彿是七彩光束刻意而為一般,難道「諸神之縛」是有意識的不成?   於是寇芝芳不斷的嘗試與自己身上纏繞的七彩光束「溝通」,可是人家根本就不賣賬,寇芝芳失望之餘卻驚異的發現,這些七彩光束似乎正在改造著自己的身體,這一發現令他又驚又喜。驚的是他不知道被改造過後的自己會否變為某種妖魔鬼怪,喜的是強悍異常的「諸神之縛」既然要改造他那定然不會是小打小鬧,其手筆之大已然可以預見。   既然無法與外面的諸女聯繫上,寇芝芳只能竭盡全力的嘗試與近在咫尺的吳姳溝通交流,只是可惜「諸神之縛」的屏蔽能力實在是太過恐怖,他的一切努力都徒勞無功。   稍稍給寇芝芳一絲安慰的是,他雖然無法與吳姳溝通,卻能夠仿如親見一般清清楚楚的知道吳姳的一切狀況。 第五節 冰火兩重天(下)   吳姳跟寇芝芳一樣緊閉雙眼,渾身無法動彈,但是寇芝芳知道吳姳應該跟他一樣可以感知週遭所發生的一切,所以她一定也在嘗試與自己聯繫。   這真是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寇芝芳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可以清晰的「看見」吳姳身上的每一個毛孔,「聽見」她平穩的心跳與呼吸,甚至感受到她的體溫,卻無法與之交流。   寇芝芳感覺自己彷彿已經成為了一個游離於這個世界之外的幽靈,他知道這個世界的存在,這個世界卻不知道他的存在。   時間就在寇芝芳絞盡腦汁的思索與嘗試中飛快的向前邁進……   天可憐見,在某一個瞬間,寇芝芳的感知突然「觸碰」到了吳姳的感知,於是他們的思緒飛速的糾纏在了一起,最後擰成了一股。   那一刻,雙眼緊閉的寇芝芳和吳姳眼角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他們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彷彿孤獨遊蕩了無盡歲月的靈魂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你還好嗎?」寇芝芳在心裡問道。   「嗯!你呢?」吳姳同樣在心裡回答道。   「呵呵!我們都一樣,你好我也好!你不好我也不好!」寇芝芳此刻的心情已經不是開心兩個字可以形容。   「嗯!接下去咱們該怎麼辦?」此刻的吳姳顯得萬般乖巧。   「上面那個大鍋蓋貌似掩蓋了咱們所有的氣息,外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發現我們在這裡,所以指望別人來救顯然是不可能了,咱們必須自己想辦法衝出去。」   「可是我現在根本就動彈不得,內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你的情況恐怕也比我好不了多少,這樣咱們如何衝出去?」   「快看,咱們身上的七彩光束越來越黯淡了。」寇芝芳突然激動的在心裡狂呼道:「我感覺內力在慢慢的回復,我的身體彷彿有了無盡的力量!」   「真的誒!」吳姳亦狂喜。   「看來咱們有救了!」寇芝芳從來都是樂天派。   「可我還是絲毫動彈不得!」吳姳很快就由狂喜轉為了失望。   「慢著……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動。」   「我也是。」   於是便發生了此前所述的一幕,寇芝芳和吳姳的身體被變得黯淡卻更加緊密的七彩光束包裹著飄浮起來,最後在半空化作了一個光繭。   「我可以動了。」寇芝芳聞著緊貼在自己身上的吳姳那淡淡的體香,調皮在她臉上吹了口氣道。   「我也是。」吳姳俏臉緋紅的道,寇仲強壯的身體散發出來的蓬勃生機令她有些發慌。   「可是內力還是不聽使喚。」寇芝芳並不怎麼失望的道。   畢竟寇芝芳與吳姳此刻的情形與之前比起來已經好了太多太多,人要懂得知足,知足常樂嘛!   「我也是。」吳姳心亂如麻的道。   這該死的光繭為什麼這麼小,小得令寇芝芳和吳姳除了緊緊的貼著對方外沒有任何別的選擇。寇芝芳倒還好,畢竟閱女無數的他對自己慾望的掌握能力還算不錯,可吳姳就不行了,第一次與一個男子靠得如此之近,並且還是一個帥得沒有天理自己又一點都不討厭的男子,這不是折騰人麼。   「該死的!好擠,我氣都喘不過來。」寇芝芳微微的動了動道。   「不要動……嗯……」吳姳面紅耳赤,嬌羞無限的阻止道,有些情況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   「小姳!」寇芝芳這一聲輕喚蕩氣迴腸,連他自己的身子都一下子酥麻了半邊。   「嗯!」吳姳閉上了雙眼,不敢去看寇芝芳。   「我修煉的心法叫做『玉杵搗花徑』,它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神奇的內功心法之一。」寇芝芳突然鄭重而嚴肅的道。   「幹嘛突然說這個?」   「因為它或許可以幫助我們迅速恢復功力,甚至提升修為。」寇芝芳循循善誘道:「那樣的話咱們就更有把握出去了。」   「真的?那你幹嘛不早說?」吳姳興奮的責怪道。   「因為……因為……」寇芝芳欲言又止。   「因為什麼嘛?」吳姳有些不耐煩的道。   「因為我的這個心法有點特別,它需要咱們毫無保留的配合才行。」   「配合就配合唄,只要能出去,我實在是受夠了動彈不得的感覺。」   「不是一般的配合,我說的是毫無保留的配合。」   「怎麼個毫無保留法?」吳姳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聲音越來越低。   「就是說你必須得成為我的女人才行!」寇芝芳一字一句的道。   這句話不斷的在吳姳的腦海中迴盪,她感覺自己一陣心煩意亂。寇芝芳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必須給吳姳時間去考慮,他向來都是一個很民主的人,所以他從來不逼迫別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你愛我嗎?」吳姳靜靜的思考了許久之後,突然出聲問道。   「這個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比咱們能否夠出去還重要!」吳姳緊緊的盯著寇芝芳的眼睛道。   寇芝芳亦回盯著吳姳,二人的視線在狹窄的空間內碰撞,糾纏。一種奇妙的氣氛漸漸的瀰漫,寇芝芳與吳姳的心跳都越來越快,最後保持在了同一頻率,形成共鳴。   吳姳的鼻尖悄悄的滲出了一片細密的汗珠,本就無比誘人的紅唇變得更加嬌艷,更加濕潤,更加滾燙,還帶著動人的輕顫。   此時無聲勝有聲!   寇芝芳艱難的伸出雙臂,緊緊的樓主了吳姳的腰肢,一張大嘴飛快的向前方印去。   「嗯……」吳姳嘴裡發出了嗚咽之聲,身體劇烈的掙扎起來。   「啊——!幹嘛咬我?」寇芝芳慘呼一聲,鬆開的下唇掛著一竄細細的血珠。   「你還沒有回答人家!」吳姳看著寇芝芳的下唇,原本犀利的語氣軟了下來。   「傻瓜,不愛的話我幹嘛要親你?」寇芝芳伸出舌頭舔了舔下唇上的鮮血,沒好氣的道:「你對自己就那麼沒信心麼?我向來都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女人在接觸久了之後會不愛上我,你要跟我一樣想才對!咱們的接觸也夠久了吧?所以我知道你肯定已經愛上我了,而你也該相信我同樣愛上了你!」   「你沒有騙我?」吳姳弱弱的道。   在愛情面前,任何女強人都會被揭去爭強好勝的面紗,此時此刻吳姳只是一個被愛情俘虜的女人,跟婠婠和怡一樣,跟申屠雪和明空一樣,甚至跟李明達和曹鳳一樣。   什麼天下第一,什麼宏圖霸業,什麼恩怨情仇,跟愛情比起來,都是那樣的不值一提。愛情與全世界擺在一起二選一,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愛情,所以女人真的是一種非常可愛的動物。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男人捨得欺騙你呢!」寇芝芳的甜言蜜語絕對是這個天下間最最犀利的武器之一。   「那你以後都不許欺負我!」吳姳此刻的語氣已經完全變成了撒嬌。   「從今以後……」寇芝芳帶著壞笑道:「我只在床上欺負你!」   ……   愛情真的是一種萬般奇妙的東西,片刻之前還迫不及待想要出去的吳姳,此刻恐怕恨不得與寇芝芳在此長相廝守,因為這裡是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沒有人會與她搶奪寇芝芳的懷抱。   這一刻,吳姳再也不會覺得光繭之內的空間是多麼的擁擠,她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的整個身子都擠進寇芝芳的身體裡面去。   然而不想出去歸不想出去,吳姳並不是一個逢愛情就變腦癱的花癡女,所以她還是會竭力配合寇芝芳。   由於條件和環境的限制,一切都只能夠從簡,雖然寇芝芳與吳姳都燥熱無比,卻沒有辦法除去身上的衣物,他們只是用盡全力的擁抱著對方,狂吻著對方。   寇芝芳的身子變得越來越硬,吳姳的身子卻變得越來越軟,但是他們都同樣熾熱,同樣因為激動而微微的顫抖。   原本紋絲不動的光繭開始不規則的律動,無數的漣漪出現在了光繭的外壁上,彷彿有一隻巨大的蝴蝶將要破繭而出。   玉杵搗花徑心法之玄妙神奇,恐怕連當初創造它的原始神尊都始料不及,其實在與申屠雪結合之後寇芝芳便已將玉杵搗花徑心法修煉到了最高一層「霄度」的境界,但是他卻發現這絕對不是盡頭,而僅僅只是打開了通往另一個境界的一扇門,雖然他一直都看不真切門後的世界,但是他知道總有一天自己要跨過那扇門,然後從一個新的起點開始向前邁進,而這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此刻,那個合適的契機似乎已經降臨!寇芝芳興奮得無可名狀!   身體融合的那一剎那,吳姳嬌呼一聲,全身緊繃,每一個毛孔都滲出了細微的血紅色汗珠,而寇芝芳則是大汗淋漓,氣喘如牛。光繭上的七彩光束開始如閃電般飛速流動,熾熱的光芒照耀得外面深藍色的光幕彷彿要熔化一般。   奇異的景象出現了,寇芝芳的身子突然覆蓋上了一層白霜,刺骨的冰冷充斥著他全身每一根血脈,寇芝芳痛苦得差點呻吟出聲。而截然相反的是,吳姳身上的血紅色汗珠散發出了烈火一般的光芒,並迅速蒸發殆盡,而後吳姳彷彿化作了一顆烈陽,將二人身上的衣物烤成了飛灰,整個光繭之內都變得熾熱無比,除了寇芝芳的身子。   吳姳臉上的痛苦之色顯而易見,她所受的煎熬顯然絲毫不亞於寇芝芳,看著吳姳那張原本錦繡山河的臉龐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寇芝芳心如刀絞,甚至忘卻了自己同樣忍受著無盡的痛苦。   為了降下吳姳身上依然在瘋狂攀升的溫度,寇芝芳瘋狂的吻著她的嘴唇,瘋狂的挺動著下身,因為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到別的辦法了,只能夠寄希望於用玄冰壓制烈火。 第六節 驚世對決(上)   吳姳的肌膚因為灼熱而不斷的皸裂、結疤並脫落,露出鮮紅的更加熾熱的血肉,隨著寇芝芳身體的律動,她的肌膚又迅速的重生,重生後再次皸裂、結疤、脫落……   至於寇芝芳自己,忍受的又是另一種煎熬,比大雪山之下的萬年玄冰還要冰冷得多的低溫足夠凍裂他全身的皮肉和血脈,甚至骨頭。若不是再生的速度夠快,寇芝芳此刻恐怕已經成為了一堆冰屑。   就這樣,寇芝芳與吳姳二人在冰與火的煎熬中忍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無邊痛苦,但是他們卻不敢讓自己昏迷過去,因為誰也無法預料那樣的後果。   寇芝芳和吳姳都不敢冒險,只能夠用瘋狂的歡好和對彼此的愛戀來激發求生的潛能,等待著奇跡的降臨。   ……   就在寇芝芳和吳姳在水生火熱之中,在生與死的邊緣苦苦煎熬之際,在地中海上曾經短暫甦醒後又陷入沉睡的白妞突然探頭探腦的出現在了他們下身的連接之處,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好奇的四處張望,絲毫無懼寇芝芳身上那刺骨的寒冷和吳姳身上熔金化鐵的熾熱。   寇芝芳和吳姳此刻根本就不可能察覺到白妞的存在,因為他們所有的精力都已經在與無盡的疼痛作抗爭中消耗殆盡。   白妞閒庭信步的到處晃蕩了一番,而後一頭鑽入了寇芝芳身下那片茂密的覆滿冰渣的小森林,再也沒有探出頭來。   ……   達夫納宮作為拜占庭帝國心臟的心臟,無數影響到整個西方大陸局勢的命令盡皆出自於此,所以即便君士坦斯已經率著大軍東征而去,這裡依然守衛森嚴,依然代表著拜占庭帝國無上的威嚴,依然神聖不可侵犯。   「希拉裡奧大人,你可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與希拉裡奧碰了碰杯後仰頭將杯中的極品葡萄酒一飲而盡。   「哦……此話怎講?」希拉裡奧一愣道。   對於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話希拉裡奧還是相當在意的,雖然也許在修為上他不認為這位主教大人是自己的對手,但是希拉裡奧知道宗教是很玄奇的東西,而作為東部教區的牧首,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顯然有一些他所不明白的能力,比如那光聽名字都有點令人心顫的「諸神之縛」和「諸神之牢」。希拉裡奧雖然自負,卻被這兩樣東西大大的打擊到了信心。   「我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彷彿有非常不妙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心煩意亂的道。   「牧首大人,你以前的心境修為可不是現在這樣的。」希拉裡奧有些失望的道。   在希拉裡奧看來,到了他們這種境界,恐懼和憂慮早已不該屬於他們,即便是被人打敗,打趴下,即便是身首異處,他們依然該保持宗師的風度和尊嚴,這才是一個絕代高手的風範。   「呵呵!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苦笑自嘲道。   也許是從施展「諸神之縛」從而犧牲了自己二十年的生命那一刻開始,也許是從不得已對寇芝芳出手從而得罪刀帝寇仲的那一刻開始,也許是從發現帝國皇帝陛下已經不再信任自己的那一刻開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發現自己突然間便沒有了往昔的鎮定和從容,更沒有了曾經的豪情萬丈,做事變得畏首畏尾,瞻前顧後,患得患失。他甚至都有些懼怕和厭惡現在的自己,這真的是自己嗎?還是,這才是真實的自己?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希拉裡奧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安慰道:「陛下御駕親征,定能連戰連捷,想必阿拉伯大軍堅持不了多久。待陛下班師回朝,整個西方大陸將重新是我們拜占庭帝國的天下。那個時候,咱們便可以騰出手來慢慢的對付西部教會的那些傢伙,總有一天牧首大人會成為新的教皇,整個基督教最高的也是唯一的精神領袖。」   「承希拉裡奧大人的吉言,但願一切真會如你所述的那般發展吧!」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再次苦笑,便是杯中的極品葡萄酒此刻亦變得苦澀起來。   「牧首大人,那個東方的刀帝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可怕嗎?」希拉裡奧好奇的問道。   同樣作為高手,誰能沒點傲氣,所以看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將寇仲抬得那麼高,希拉裡奧自然有些不服氣。   「許多人都知道我年輕的時候曾經遊歷過東方,但是從沒有外人知道的是,我還與東方的一個絕代高手交過手,他叫傅采林,人們稱他為奕劍大師。其實他也沒有比我大多少年紀,但是當時他在東方已經非常非常出名,被東方武林推舉為三大蓋世宗師之一。」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娓娓的道:「可笑的是當時的我年輕氣盛,以為自己不但無敵於西方,更能夠在東方覆雨翻雲,可是你知道嗎?奕劍大師只用了一招,就一招,便讓我所有的招式都用不出來了,因為我感覺無論我用什麼招式都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而他早已準備好破解的招式等著我出手。所以還沒開戰我便已經敗了,一敗塗地。那是一種非常無力的感覺,彷彿在他的面前自己只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東方居然有如此可怕的人物?」希拉裡奧震驚道:「牧首大人當年可是被稱為西方大陸年輕一代第一高手啊!居然在他面前連一招都使不出來?」   「是啊!那之後很多年我的修為都再也沒有寸進,被一個又一個天縱之才趕超過去,正是因為我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啊!」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追思著自己的過去道:「那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陰影,那之後我甚至都不敢再踏上東方的土地,我就是一個懦夫!」   「那麼現呢?那個奕劍大師還在嗎?你為什麼不去再次挑戰他?」希拉裡奧替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不甘道:「現在的你未必不是他的對手。」   「來不及了,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歎息道:「一代蓋世宗師已經仙逝了!」   「那麼這個奕劍大師跟刀帝又有什麼關係?」希拉裡奧對寇仲越來越好奇道。   「你知道東方也有不少本教的信徒,所以我知道關於東方武林的不少事情。東方武林許多人都知道刀帝曾經兩度與奕劍大師交手,第一次他力戰奕劍大師許久而不敗,第二次則毫無懸念的擊敗了奕劍大師。」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語帶敬佩的道:「他們第一次交手時,刀帝才二十出頭,第二次也僅僅只是過去了數年。」   「嗖……」希拉裡奧長長的吸了口冷氣道:「那現在刀帝多少年紀了?」   「四十出頭吧。」 第六節 驚世對決(中)   「你對我倒是很瞭解。」一聲不大的聲音突然在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的耳畔響起,說的是大唐語,也不知道他們是否能夠聽懂。   「誰?」希拉裡奧驚得跳了起來,一個能夠潛伏到他和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附近而不被發現的高手,想想也知道有多麼的可怕。   「刀帝寇仲?」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倒是比希拉裡奧鎮定一些,用生硬的大唐語問道。   「正是老子!」隨著話畢,大殿的頂部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隨後整個殿頂如紙糊般碎成了漫天飛灰。   其實寇仲完全可以做到無聲無息的出場,但是他非要整出如此大的動靜,也不知道是想來個下馬威呢,還是純粹為了拉風。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年輕時愛表現愛出風頭的性格還是沒有變,偶爾便會抽風一下,這一點寇芝芳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倒是學得有模有樣。   待飛灰落盡,身著羅馬風格武士服的寇仲穩穩的懸浮於半空之中,非常不友善的盯著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二人被盯得心裡直發毛。若是有熟悉麥西尼斯的人在此定然會驚訝何以寇仲穿著的武士服如此眼熟,因為那就是從麥西尼斯身上扒下來的。   麥西尼斯的身材與寇仲差不多,初來乍到的寇仲一時興起想穿穿羅馬武士服,於是跟麥西尼斯幹了一架,心服口服的麥西尼斯老老實實的扒下了自己的衣服並雙手奉上。   「哎!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重重的歎了口氣,雖然他早便預料到寇仲會西來,卻沒有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   「你們兩個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寇仲面無表情的道:「需不需要找些幫手?我可以等你們。」   寇仲的蓋世霸氣確實無人能比,而他的輕蔑更是令得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險些氣得吐血。   希拉裡奧一句話也不說,雙腳一蹬便欲衝上去收拾臭不要臉的寇仲,卻被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一把拉了回去。   「你不想知道你兒子在哪裡麼?」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沒去理會非常不悅的希拉裡奧,而是仰著腦袋向頭頂的寇仲道。   「我一般都喜歡用拳頭問話。」寇仲毫不領情的道:「不過如果你們識相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放過你們。」   「我們並不是刻意針對你的兒子,更不是刻意針對你,那其實不過是個誤會。」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委婉道。   「誤會?笑話!有人將我的兒子抓了,並且一藏就是數十天,搞得我的兒媳婦們又哭又鬧,就差在我面前尋死覓活了。」寇仲冷笑道:「呵呵!現在你卻跑來跟我說這只是一個誤會,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如果刀帝還是覺得嚥不下這口氣,我們可以做出適當的補償。」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脾氣從未如此好過,即便是對著他的主子君士坦斯。   「咳咳!這麼說的話就好辦了,我看你也挺有誠意,不如這樣,你先把我兒子放出來,然後咱們再慢慢商量補償的事情。」寇仲樂呵呵的像個老好人道:「我也不想太過為難你們,畢竟現在拜占庭帝國正處於危難之中,還需要大量的財力和物力來抵禦阿拉伯帝國的侵犯。我這個人向來都是很講道理的,最看不慣的便是乘人之危的卑劣行徑。」   「多謝刀帝能夠體諒我們。」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狂喜道:「那麼……請刀帝給個數?」   寇仲若無其事的伸出了五個手指。   「五萬金幣?」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悄悄的鬆了口氣,五萬金幣雖然數量不小,他還是能夠做主的。   然而令偉大的牧首大人失望的是,寇仲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五十萬金幣?」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心裡已經在打鼓了,五十萬金幣可不是他能夠做主的數目。   其實東部教會跟羅馬教廷一樣有著自己的小金庫,然而與羅馬教廷悠久的歷史相比,東部教會實在是太過年輕,其所積累的財富自然遠遠不及羅馬教廷。   如果寇仲真的獅子大開口索要五十萬金幣,不管皇帝陛下是什麼意思,我們的牧首大人已經在心裡暗暗決定先應承下來,大不了傾儘教會小金庫的全部儲備,他實在是不想與這位傳說中的大唐武林第一人為敵,因為他再也不願重新經歷一次當年奕劍大師所帶給他的心靈創傷了。   然而令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額頭冷汗直冒的是,寇仲居然還是搖了搖頭。   「你到底想要多少?」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聲音輕顫道,他甚至有些懼怕聽到寇仲的回答。   「五百萬金幣。」寇仲面不改色的道:「本來想要一千萬金幣的,想想你們現階段也確實有困難,所以我給你打了個五折。」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腿下一軟,險些坐倒在地,臉上的神色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希拉裡奧甚至懷疑他會不會哭將出來。   「刀帝說笑了,便是掏盡國庫,恐怕我們也拿不出這個數。」   「主教大人這就不夠誠意了哦,據我所知拜占庭帝國可是西方大陸最強大最富裕的帝國,疆域遼闊,居民萬萬,這財政收入不用想都知道有多可觀。」寇仲淡淡的道:「五百萬金幣對我這種升斗小民來說自然是個天文數字,然而對強大的拜占庭帝國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刀帝閣下,這個數目我們是萬萬拿不出來的,你看可以用別的辦法來彌補麼?」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依然低聲下氣的道,很有當年淮陰侯韓信的風範。   「聽說你們有個聖盃,用它來喝涼水都彷彿喝瓊漿玉露一般,唇齒留香,回味無窮!」寇仲舔了舔嘴唇面露嚮往的神色道:「我這人沒什麼大的追求,愛好也不多,就是有點貪杯而已。」   「聖盃確有其物,但是絕沒有刀帝說的那般神奇,那都是一些無聊之人杜撰的。」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為難道:「聖盃存於羅馬教廷之中,非是屬於我們東部教會,刀帝若是想一睹其貌,恐怕是找錯人了。」   「你倒是會拖人下水,盼著我對羅馬教廷動手是吧?」寇仲笑道:「我知道你們跟羅馬教廷不是一條路上的,所以這聖盃麼就算了,不如……」   寇仲說著說著突然住了嘴,如刀鋒一般犀利的眼神射向了君士坦丁大主教和希拉裡奧二人的身後,二人轉過身子不解的順著寇仲的視線望去,那裡正是階梯花園坍塌後又重新填補之處。   君士坦丁堡有著西方大陸技藝最精湛的匠人,所以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來花園有填補過的痕跡。 第六節 驚世對決(下)   順著寇仲的視線望去,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心裡都禁不住微微一顫,莫非「諸神之牢」對寇仲根本就不起作用?那寇仲也實在是太強悍太變態了,因為自從「諸神之牢」將寇芝芳和吳姳蓋得嚴嚴實實之後,他們便完全無法探到二人的半點氣息,彷彿二人根本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一般。   寇仲的身子倏然消失於半空,再次出現已經站在了階梯花園之中,他眉頭深皺,定定的凝視著腳底下的草皮,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跟著寇仲到了花園,雖然他們都沒有察覺腳下的寇芝芳和吳姳有什麼動靜,但是另一件事情卻是令得他們吸了口冷氣。   階梯花園直通馬爾馬拉海,碧藍碧藍的海水輕輕的拍打著岸邊的細沙,一大排男女表情各異的立於沙灘之上。   突然冒出來這麼多的高手,自己卻渾然不覺,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豈能不心驚膽戰,這裡面隨便拉個出來都是與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真要動起手來,還會有什麼懸念嗎?   真帝徐子陵,刀皇宋缺,太皇跋鋒寒,不死皇侯希白,狂君可達志,劍君陰顯鶴,殺君杜伏威,散人寧道奇,霸王杜興,邪異門門主蔡瑰異,慈航靜齋寨主梵清惠,師妃暄,雨思琦,紅塵,鍾離月,東溟女王單婉晶,東溟夫人單美仙,令狐瑩瑩,叔孫琪琪,妖姬婠婠,怡,申屠雪,梁丘琦芸,傅君瑜,傅君嬙,葉秋,皇英族族長伏蓉,獨孤愴然,任勃頎,王凌……   「寇仲,你站那兒發什麼呆呢?幹正事啊!」跋鋒寒喝著不知道從哪裡偷來的極品葡萄酒遠遠的催促道。   一直沒說話的徐子陵突然對著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一步便跨到了數十丈外寇仲的身旁,與之並肩而立。   「你也感覺到了?」寇仲臉色凝重的道。   「我感覺芝芳馬上就要出來了。」徐子陵面露微笑道。   「咱們幫幫他?」寇仲的嘴角也扯起了一個同樣的弧度。   「喝——!」寇仲和徐子陵緩緩的漂浮至半空,遙遙相對,雙手平伸,仰天大喝,一陣颶風突然卷席整個階梯花園,草木橫飛,原本漣漪點點的馬爾馬拉海霎時大浪滔天,呼嘯聲震耳欲聾。   寇仲和徐子陵這兩位搭檔過無數次的好兄弟此刻不再需要任何多餘的語言,一個眼神的交流已經完全足夠。而他們聯手的威勢更是令得站在花園中的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目瞪口呆,這究竟是何等可怕的境界,盡然可以比擬大自然之威。   「轟——轟……」兩聲巨大的轟鳴聲蓋過了馬爾馬拉海的咆哮,兩個數丈深的大坑出現在了寇仲與徐子陵的腳下,而後像巨石投入湖面而激起的波浪一般向四周擴散而去。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急忙雙足蹬地將自己彈射離地面,因為他們完全沒有信心硬抗隨著兩個迅速擴張的大坑而來的衝擊波。   只是一個眨眼的瞬間,馬爾馬拉海再次變得風平浪靜,而階梯花園卻驀然消失,永遠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之上,沒有留下一草一木一花,彷彿被整個搬走了一般。而遭到波及的達夫納宮重重宮殿樓閣則化作了一片廢墟,一半被原本階梯花園下拋出的土石掩蓋,一半則被強大衝擊力碾碎。   看著原本氣勢恢宏富麗堂皇的達夫納宮頃刻間變成了破瓦頹垣,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連自殺的心都有了,君士坦斯把他們留在君士坦丁堡主要就兩個任務,一是看住寇芝芳和吳姳,二是看家。現在倒好,達夫納宮沒了,寇芝芳和吳姳眼見也馬上就要被寇仲和徐子陵救出來,這讓他們如何向皇帝陛下交代。   然而讓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出手阻止顯然也是不可能的,此刻的他們早已被寇仲和徐子陵的威勢給震懾住,何況看情況阻止貌似也來不及了。   消失之後的階梯花園留下了一個深達數丈方圓則上百丈的巨坑,只見巨坑的中間有一道約一丈直徑的深藍色半球狀光幕,顯得分外引人注目。怡和婠婠等諸女都一眼不眨的盯著光幕,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雖然她們無法透過光幕看到內裡的情形,但是她們都有一種預感,她們朝思暮想的男人就在光幕裡面。   「怎麼還沒出來?」便是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寇仲此刻亦有些焦急了,畢竟那裡面的可是自己親兒子。   「這玩意不好對付,芝芳可能一時半會兒破不開它。」徐子陵沉思道。   「這什麼玩意兒?」寇仲突然出現在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身後,在他耳畔大喝一聲,我們的主教大人險些嚇得屁滾尿流。   「諸神之牢。」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此刻可不敢對寇仲有絲毫隱瞞。   「CAO!你們就用這玩意兒來對付老子的兒子?」寇仲氣得七竅生煙,一把抓住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領子將他整個兒拎了起來,並像拋蹴鞠一樣的向徐子陵扔了過去。   徐子陵莫名其妙的接住了被驚嚇得不輕的主教大人,不解的望向了寇仲。   「弄開它。」寇仲指著深藍色光幕,用無可辯駁的命令語氣道。   「我一個人不行。」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此刻哪裡還有半點絕代高手的風範,若是被東部教區的教眾看到他這副窩囊樣,恐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說吧,怎麼做?」寇仲凝視著深藍色光幕道:「我們配合你,但是你千萬不要給我耍花招,否則後果是你十輩子都無法承受的!」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忙不迭的點頭應承下來,希拉裡奧搖頭歎息,他絕沒有想到自己這位平時看起來還人模狗樣的同僚遇到挫折時會是如此的德性。但是再往深處想想他也理解了,面對寇仲和徐子陵這樣兩個根本無法撼動的存在,恐怕任何人都會覺得很無力吧。   此刻宋缺眾人都已經到了深藍色光幕旁,大家不禁議論紛紛,這玩意他們都沒有見識過,自然束手無策。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則不厭其煩的對寇仲解釋著,寇仲卻是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照你這麼說,準備那些東西得很長一段時間嘍?」寇仲顯得很不耐煩的道,明知道自己的兒子就在面前卻無法立刻將他解救出來,換誰都不會有好心情好脾氣的。   「當時我們施展『諸神之牢』的時候同樣做了很多準備,如果要破去『諸神之牢』,只會更難更複雜更繁瑣。」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摸了摸額頭的冷汗道。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卻覺得站在寇仲的身旁比站在君士坦斯的身旁更令他心驚膽戰,他還真怕寇仲一個不高興隨手一掌便將他拍成了肉泥。   「大家快讓開。」徐子陵突然大喝一聲道。   雖然詫異,但是沒有人會懷疑徐子陵的判斷力,所以宋缺等人全部閃電般射向了遠處,寇仲則是一把拽住了身邊的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遠處的希拉裡奧,而後和徐子陵一同消失在了空氣中。   深藍色的光幕猛的急劇膨脹,顏色越來越淡,裡面的情形清晰可見,只見一團七彩的光束懸浮於其內,彷彿一個巨大而美麗的蠶繭,蠶繭之下是兩具空空如也的水晶棺。   「彭——」光幕爆裂開來並迅速消散。   再也不受壓制的七彩光繭飛到了高空之上,七彩的光束飛速縈繞,便如一條條美不勝收的光蛇,令人眼花繚亂。   「這又是怎麼回事?」已經出現在遠處沙灘上的寇仲將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拽到自己的面前喝問道。   「我也不明白,不明白……」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呆滯的搖頭道。   「NND!子陵,要不咱們一起出手破開它?」寇仲確實有些衝動了。   「不用了!老子自己來!」一道牽動著無數顆心的聲音自高空中傳下。   寇仲「嘿嘿」得笑了,徐子陵則是笑而不語,宋缺等人一個個都老臉開花。這一刻對眾女而言便如崩塌的世界突然恢復了光明,恢復了勃勃的生機,一切都變得如此的美好。   隨著寇芝芳的聲音落下,只見七彩光束突然全部改變了流動的方向,一束束向內縮了進去,彷彿光繭裡面是一個巨大的黑洞一般。   僅僅眨眼的瞬間,七彩光束消失了,高空中一個渾身赤裸的年輕健碩男子昂然踏空而立,他的手中抱著一個同樣渾身赤裸的女子,也不知道是因為昏迷還是因為害羞,女子將整個腦袋都埋在了男子的懷中,只露出了光滑白皙並有著無限優美弧度的玉背。   「CAO!比老子還拉風!」寇仲鬱悶的道。   「小雪,幫小姳弄件衣服。」寇芝芳抱著一個大活人卻仿如無物一般瀟灑的飄到了申屠雪的面前。   申屠雪急忙自寇芝芳的手中接過了吳姳,不管心中是不是吃味,她知道此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所以她只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至於寇芝芳自己,素來厚顏無恥慣了的他可不在乎被人眼睛佔了便宜,愛看就看唄,反正看看也不會變小掉,該大的還是大,該粗的還是粗,該長的還是長。   「把衣服穿起來,這晃來晃去的成何體統!」寇仲看不下去了,出聲罵道。   「呵呵!這樣涼快!」寇芝芳嬉皮笑臉道:「老頭子,你跑西方大陸來遊山玩水咋沒帶娘啊?」   「屁話少數,你速度哄哄我的兒媳們,她們可是為了你整日以淚洗面,老子看了都心疼。」寇仲流露出了慈祥柔情的一面。   「我的大小寶貝們,都別哭了,看到我難道不高興麼?」寇芝芳也不管梵清惠諸女緊皺的眉頭,就這種光著屁股走了過去。   「我們就是因為太高興了嘛!」葉秋強忍住撲向寇芝芳的衝動道,畢竟這裡姐妹可不少,還有許多外人,絕對不能失了禮數。   「咱們的事情回去再說,我先解決一下這邊的事情。」寇芝芳說罷望向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   「兒子,你想怎麼辦?」寇仲將決定權交給了自己的兒子。   「我想跟他們公平一戰。」寇芝芳咬牙切齒的道。   「公平一戰?跟他還是跟他?」寇仲分別指了指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道。   「我跟他們倆。」寇芝芳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   「一挑二?你行麼?」寇仲一愣道。   「CAO!你看不起你兒子?」寇芝芳險些跳起來。   「好!很有你老子當年的風範!」寇仲樂了。   「如果你們贏了,這裡沒有人會為難你們,你們可以隨時離去,想去哪去哪。如果你們輸了,也許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因為老子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寇芝芳向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道:「NND!折騰老子也就算了,居然折騰老子的女人,沒死過!」   寇芝芳居然要同時挑戰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他是腦子糊塗了,還是因為剛有了奇遇從而修為突飛猛進?讓我們拭目以待這場驚世對決吧! 第七節 都是一家人(上)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盡皆愕然,他們很懷疑寇芝芳是不是被「諸神之縛」和「諸神之牢」關禁閉的時間太長從而導致心理出了問題,比如抑鬱症什麼的。   「怎麼,不敢?」寇芝芳大言不慚的道:「你們不需要一個一個上,可以一起上。」   「他說的話可作數?」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望向了寇仲。   「自然作數,老子的兒子說的就等於是老子說的。」寇仲說罷和徐子陵一同站到了宋缺等人的身側,準備開始觀看自己兒子的精彩表演,他顯然對寶貝兒子還是很有信心的。   「好!」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與希拉裡奧短暫的眼神交流後率先出手了。   本來像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與寇芝芳切磋這種情況,作為長輩他該讓寇芝芳先出手的,但是今日也顧不得這許多了,還是保命要緊。   「來得好!」寇芝芳興奮得大吼一聲,七彩的光暈在他赤裸的肌膚上淡淡浮現,隱隱的似有一紅一白兩條小龍在他的身軀之內遊走。   「這什麼武功?」寇仲納悶了。   「我也不知道。」徐子陵苦笑搖頭道:「反正不是我們所知的任何一門武學,芝芳如今的修為已經無法用常理測度,你我未必就能輕易勝他。」   「哦?」寇仲詫異道:「你這麼看好他?」   「你沒覺得他身體之內的能量波動難以捉摸麼?」徐子陵望向了已經披好外裳立於申屠雪身側的吳姳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芝芳定然有了奇遇,大奇遇,而且必然與那位姑娘有關。」   「你的意思是,那個深藍色光幕和七彩光束……」   「雖然不清楚那是些什麼玩意兒,但是你我都知道它們的大部門能量都被芝芳和那位姑娘給吃進了肚子。」徐子陵微笑著點了點頭道。   「嘿嘿!」寇仲壞笑道:「我許我們該請拜占庭的這些人喝酒,而不是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恩將仇報的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干了。」徐子陵也樂了。   寇仲與徐子陵閒聊的當頭,那邊寇芝芳與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卻是大戰正酣,他們從達夫納宮廢墟一直打到了馬爾馬拉海面之上,一路過去飛沙走石,海浪翻湧。   「哈!哈!哈!痛快!痛快!」寇芝芳狂笑道:「少爺不陪你玩了,叫那傢伙一起上吧,不然你們一點機會都沒有!」   希拉裡奧豈能看不出來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已經是竭盡全力,而寇芝芳卻是游刃有餘,若是任由他們繼續打下去,結局可想而知,所以他飛身加入了戰團。   其實即便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技高一籌他也斷不敢下重手,儘管他相信以寇仲的身份地位說過的話絕不會食言,但是若他傷了寇芝芳,看看邊上那群滿臉關切的男女,誰知道他們之中的某一個會不會發狂,那個時候他恐怕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我要讓西方大陸永遠的記住老子!都去死吧!」寇芝芳一手朝天一手朝著海面,雙掌化爪狠狠的一抓。   一條巨大的水龍破水而出,在空中化作冰龍,渾身罩著刺骨的寒霜向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撲了過去,它的動作和形象與寇芝芳體內那隱隱的小白龍似乎完全一致。   而隨著寇芝芳令另一隻手出現在空中的則是一條烈焰騰騰的火龍,帶著梵天炙地的威勢撲向了希拉裡奧,與它對應的是寇芝芳體內那條小紅龍。   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盡皆大駭,他們都聽過一個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西方大陸上曾經有一批可以借天地宇宙之威移山填海的超絕人物,他們被稱作魔法師。可是後來發生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巨大浩劫,強大的魔法師們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人們只能夠在那古老的傳說和原始的壁畫上瞻仰他們的風采。   難道說寇芝芳是個魔法師?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雖然心情複雜,但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接招。逃避?笑話!看看周圍的那些人,天地雖大他們還可以往哪裡逃?   螳臂當車,飛蛾撲火是怎樣的一種無奈和悲壯?   幾乎毫無懸念的,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分別被冰龍和火龍吞噬,基督教東部教區的精神領袖就這樣隨著冰龍一同化作了漫天的冰屑,灑在了馬爾馬拉海上,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反射著太陽光,顯得那樣的淒美。   而修為略高於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希拉裡奧卻並未隨著火龍的消散被蒸發為空氣,已經完全看不出人樣的拜占庭第一高手像一節黑炭般一頭扎入了馬爾馬拉海離岸不遠的地方,一個小小的海浪輕輕一拍,將他拋到了沙灘之上。   曾經作為君士坦斯的親信而不可一世的希拉裡奧,此刻已經奄奄一息,但是他那勉力睜開的雙眼中依然帶著激動之色,還有強烈的求生慾望,硬接如此可怕的一招自己居然沒有死,他確實可以自豪了。   「咦?這節木炭哪裡來的?好大啊!」任勃頎笑嘻嘻的走了過去,輕輕踹了一腳。   希拉裡奧好不容易睜開的雙眼無力的翻了翻,帶著對這個世界無限的留戀和無奈,不甘的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恥啊?」鍾離月看不下去了:「人家都這樣了你還踹人家!」   「呃……」任勃頎老神在在的道:「我哪裡知道是個人嘛,我以為是節大木炭。」   「你……」鍾離月氣得跺了跺腳。   梵清惠發出了一聲輕歎,寇仲卻是讚許的向任勃頎點了點頭,至於寇芝芳,他正望著自己的好兄弟不停擠眉弄眼呢。   「我們折騰這麼久,怎麼沒見半個侍衛啊?」寇芝芳不解道。   「早就知道你這傢伙要整些事情出來,所以我們事先把不相干的人都給清理了。」宋缺看著自己的好外孫,老懷大慰的道。   「嘿嘿!外公,我特意給您留了些好酒,本來準備帶回大唐去親手交給您的,現在您來了正好。」   「我呢?我呢?」杜伏威不樂了:「我沒有麼?」   「有有,豈能少了干爺爺的份。」   「這才像話嘛!」   就在寇芝芳與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大戰的同時,阿喀琉斯率領著聖彼得十七騎士,與塞班率領的教皇衛隊裡應外合,全力攻打聖索菲亞大教堂。   塞巴斯蒂安率領耶和華十二聖僕全力抵抗,可是由於伊利亞索瓦被寇芝芳的女人們干殘之後重傷未癒,英扎吉和索倫二人功力亦只恢復到了七八層,可以說是一面倒的潰敗。 第七節 都是一家人(中)   至於群龍無首的聖殿騎士團更是被教皇衛隊大屠殺,由於安德裡亞和撒拉都身負重傷未癒,驍勇善戰的塞班如入無人之境……   「小姳。」   「什麼?」   「我家老頭子想用你們那聖盃喝酒,你看……」   「你都知道了?」   「嘿嘿!我以後是該叫你教皇陛下呢,還是叫你老婆陛下?」   「隨你!反正你得聽我的話,我可是教皇!」   「沒大沒小!我可是一家之主!」   「那在家裡我聽你的,在外面你聽我的。」   「不行!男主外女主內。」   「我不!」   「這個以後再討論,聖盃的事怎麼辦?」   「公公要的話,隨時都可以拿去啊。」   ……   「還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吳姳囁嚅道。   「什麼?」   「你不是想幫你那個姐姐奪回伏羲教聖主之位麼?」   「對呀。」   「我可以教你一個很簡單的辦法。」   「什麼辦法?」   「殺了我!」   「啊?」   「因為我就是大聖主。」   「呃……」   「怎麼樣嘛?你是幫她還是幫我?」   「都是一家人嘛,你當聖主跟她當聖主還不都是一回事。」   「那以後女媧教跟伏羲教的恩怨……」   「自然是一筆勾銷了,難道咱們倆夫妻還整日喊打喊殺的?」   「其實一開始我故意接近你,純粹出於好奇,不是上次在君士坦丁堡大主教面前說的那樣。」   「我知道。」   「在塔克拉瑪干沙漠裡,那些酒是我……」   「你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   「啊?」   「嘿嘿!你當相公我真的是白癡麼?」   「可惡!」   「對了,你師傅那邊怎麼辦?我是指聖母,她貌似對女媧教和幽蘭姐姐都很痛恨。」   「師傅她老人家其實沒你想像的那樣記仇,當年是因為一個很大的誤會她才恨極了前任聖主,並在前任聖主仙逝後將這種仇恨轉移到了皇父姐姐的身上。」吳姳對皇父幽蘭的稱呼俏然改變道。   「莫非現在已經冰釋前嫌了?」   「本來師傅以為皇父姐姐是前任聖主皇父崑崙與別的女人所生,才由愛生恨一怒而走,後來她知道了皇父姐姐根本就不是前任聖主的親生女兒,才幡然醒悟自己誤會了愛人,所以對於當年的出走和後來的派人追殺皇父姐姐,她現在很是後悔。」   「你說幽蘭姐姐不是皇父崑崙親生的,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寇芝芳激動得氣息都有些凌亂了。   「你怎麼了?」   「不行,我得立刻安排幽蘭姐姐去見我娘。」   「怎麼了?」   「因為她很有可能是我的親姐姐。」   「公公不是在麼。」吳姳提醒道。   「不行,我家老頭子在感情上向來比較遲鈍,我怕他感覺不出來。」寇芝芳沉思道:「不過先試試也無妨。」   ……   御駕親征的君士坦斯終於等到了卡迪納爾大將軍帶回來的好消息,阿拉伯帝國哈里發歐麥爾在一次宴會中被刺殺身亡,而前往執行刺殺任務的利文斯頓再也沒有回來。   君士坦斯狂喜,死一個利文斯頓對他而言根本無足掛齒,只要歐麥爾被成功刺殺,阿拉伯帝國大軍何懼之有。   的確,突然失去了精神領袖,阿拉伯大軍再也沒有了以往猛虎下山的氣勢,被拜占庭大軍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阿拉伯大軍兵敗如山倒,拜占庭大軍氣勢恢宏的高歌猛進,一路收復失地。   直到阿拉伯帝國新任哈里發奧斯曼上台,以鐵腕手段整頓軍政,阿拉伯帝國大軍才堪堪止住了頹勢,將拜占庭大軍抵擋在自己的邊境線上。   ……   「氣死我了。」吳姳撅著小嘴悶悶不樂道。   「怎麼了寶貝?」寇芝芳一把將吳姳抱住,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寇芝芳於達夫納宮大戰拜占庭二大高手已經過去了十數日,寇芝芳與諸女隨吳姳到了羅馬城,住進了聖康斯坦丁大教堂。而寇仲和徐子陵等人恐怕早已回到了宋家山城,他們還帶走了內心忐忑的皇父幽蘭,這個苦命的女孩恐怕又要在天堂與地獄之間忍受煎熬了。   如果寇仲和尚秀芳真的是皇父幽蘭的親生父母,那麼她跟寇芝芳便是親姐弟了,這樣的話她的愛情也就等於沒有了。雖然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件喜事,可是卻失去了愛寇芝芳的權利,她究竟該高興還是該痛哭?   「歐麥爾是我的人,他是我們伏羲教聖子之一。」吳姳語出驚人的道。   「你的意思是,原本阿拉伯帝國是跟我們一路的?」   「不然你以為呢?」吳姳繼續爆出驚人之語道:「阿喀琉斯那班人發動了我手上的全部力量,便是為了將君士坦斯調出君士坦丁堡,好方便他們潛入聖索菲亞大教堂救我。」   「這麼說西哥特王國和法蘭克三大王國也被伏羲教操控了?」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吳姳對自己的男人自然不會再有半點隱瞞:「你猜得沒錯,西哥特國王奇達賽斯,紐斯特裡亞和勃艮第國王克洛維,奧斯特拉西亞國王西格伯特,還有印度戒日王朝的戒日王都是我們伏羲教的聖子。」   「娘子啊,現在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寇芝芳豎起了大拇指道:「只要再搞定了拜占庭帝國,整個西方大陸和半個東方大陸都掌控在你的手中了!」   「不對,是我們的!」吳姳摟住寇芝芳的脖子吐氣如蘭的道:「可惜現在阿拉伯帝國出了麻煩,沒想到君士坦斯居然下了這麼一招棋。」   「看來現在我們的主要麻煩有兩個,拜占庭帝國和阿拉伯帝國。」寇芝芳沉思道:「咱們可以先搞定拜占庭帝國,然後再利用拜占庭帝國搞定阿拉伯帝國。」   「怎麼搞定?」   「你覺得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姐妹如何?」寇芝芳奸笑道:「君士坦斯當了這麼久的窩囊皇帝,也該挪挪位置了。」   「你想捧她們中的某一個做女皇?」吳姳秀眉微皺道:「你確定能控制住她們麼?」   「你沒發現薩曼莎跟任勃頎那傢伙關係有些曖昧麼?嘿嘿!咱們只要再稍稍幹些火上加油的事情,他們豈不是立刻就乾柴烈火了。」寇芝芳笑得極為淫蕩。   「那奧利維亞呢?」   「這個……咳咳……」   「是你自己看上人家了對吧?哼!你們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都這麼多女人了還貪心不足!」   「寶貝,你反正都這麼多姐妹了,再多一個也沒什麼的嘛。」   「我不想跟你說話,你離我遠點。」   「娘子……」   「不要碰我!……嗯……討厭!大白天的……啊……到屋裡去……」   「我喜歡在這裡。」   「不要!……嗯……被人聽到了怎麼辦?……」   「不會的。」   「你騙人……嗚……」 第七節 都是一家人(下)   跟年輕美貌的教皇陛下躺在一張床上,並且身體緊貼,四肢交纏,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寇芝芳發覺自己有一些邪惡的癖好。   「小姳,『天堂之葉』是不是在你手裡?」寇芝芳一邊在吳姳身上的峰巒溝谷間上下其手一邊若無其事的問道。   「在師傅那裡。」吳姳一把拍開寇芝芳的臭手道。   「安排我跟她老人家見一面吧。」對於神秘的聖母寇芝芳顯然有著相當大的好奇心,畢竟那是一個堪比向雨煙的強悍女人。   「你想幹嘛?」吳姳戒備的道:「你不許打師傅的主意!」   「啪——」寇芝芳氣得在吳姳挺翹的粉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道:「我至於嗎?」   「哎呦!討厭!拍那麼重幹嘛?」吳姳嬌呼道:「我師傅比起梵齋主可一點也不差,你連梵齋主都吃了,未必就會放過我師傅。」   「呃……」寇芝芳一愣道:「你不要亂說話,我跟梵齋主不是你想的那樣。」   「少騙人了,我早就看出來了。」吳姳撇了撇嘴道。   「……」寇芝芳無言以對,老婆太聰明真的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御駕親征的君士坦斯已經班師回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帝國的東路大軍在卡迪納爾的統帥下橫亙在敘利亞平原上,與「安拉之劍」哈立德大將軍統帥的阿拉伯帝國大軍遙想對峙。   由於「希臘火」的大量運用於戰艦之上,德爾菲諾統帥的拜占庭帝國海軍硬是將實力遠在其上的西哥特海軍牽制在了地中海上,西哥特海軍無法順利登陸配合西哥特地面大軍的進攻,從而使得西哥特地面部隊停滯不前。   君士坦斯的確生了個好兒子,加西亞無愧為公認的拜占庭帝國最佳繼承人,他親自統帥的拜占庭帝國西路大軍不但抵擋住了西哥特大軍的鐵蹄,同時也令得法蘭克三大王國的聯合大軍停止了前進的腳步持觀望態度。   一切彷彿都在向著拜占庭帝國有利的方向傾斜,這當中最大的功勞無疑歸於生死不明的利文斯頓。當然,依然有太多太多的人不希望君士坦斯好過,這其中自然包括寇芝芳和吳姳。   達夫納宮遭毀令得君士坦斯暴跳如雷,可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和希拉裡奧都已經去見了上帝,七竅生煙的皇帝陛下便是想出氣也找不到出氣筒。於是吳姳身後的羅馬教廷便成為了君士坦斯最最痛恨的存在,在某些人的刻意渲染下,一個傳言甚囂塵上。   偉大的提奧多教皇陛下已經遭奸人所害,而今的教皇是披著羊皮的狼,他的目的是要整個基督教萬劫不復。傳言的力量無疑是可怕的,再加上某些勢力的推波助瀾,越來越多的教眾開始懷疑,慢慢的懷疑化作血雨腥風,羅馬城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氣死我了!」吳姳使勁的跺著一雙秀足道,君士坦斯的先發制人的確令她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好了好了,寶貝,不生氣了啊!」寇芝芳笑道:「咱們正好乘機來個大清洗,把所有看不順眼的傢伙一股腦子都收拾了。」   「對呀!」吳姳轉憂為喜道:「還是我的相公聰明!」   「嘿嘿!要不要獎勵一下?」寇芝芳將嘴湊了過去道。   「討厭,有外人在吶。」吳姳掃視了一下左右,任勃頎和王凌等人急忙轉過了頭去,裝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就這樣在寇芝芳與吳姳的談笑間,基督教自創立以來最血腥的一場大屠殺俏然拉開帷幕。任勃頎和王凌為左右先鋒,再加上傅俊舒、沈虯龍、主父勃然和蕭勁騰,配合著聖彼得十七騎士和教皇衛隊開始大張旗鼓的清除異己,羅馬城血流成河。   雖然事後寇芝芳和吳姳竭力掩蓋,但是這一日依然被無數的基督教教眾銘記一生,同時它也為吳姳從今以後在基督教無法撼動的絕對領袖地位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相公,你勸勸吳姳妹妹吧,殺的人已經夠多了。」葉秋不忍心的勸阻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每一個新的秩序創立之初都是由無數的殺戮堆砌而成的,只有大亂之後才會有長治久安。自奧古斯都之後,西方大陸分崩離析的歲月已經太久太久了,現在需要一個新的奧古斯都站出來重新將所有的土地統一到自己的腳下。」對於這些跟自己沒有交集的西方人,寇芝芳可不會有什麼憐憫之心。   「相公,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是因為我以前一直認為自己的日子過得開心快樂就好,從未想過要去給別人創造美好的生活。但是自從跟小姳在一起之後,我明白了帶給更多的人快樂才是最大的快樂!」   「可是這樣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小姳此前已經做得足夠好,我所要做的就是幫助她把這一切完成得更加完美。」寇芝芳目露嚮往的道:「至於代價,當有一天你看到整個世界都充滿美好和安寧的時候,你就會明白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擁有未來思想的寇芝芳當然明白,若要想整個世界長治久安,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辦法便是將整個世界統一在一個強權之下,無論是以帝國的名義還是宗教的名義。而創造一個大一統的宗教無疑要比創造一個大一統的帝國容易得多,也持久得多,因為精神領域的統治實在是太過神奇了。   ……   貞觀十九年(公元645年)二月,唐太宗率六軍從洛陽出發,御駕親征高句麗。張亮率水軍渡海襲占卑沙城;李績軍攻克遼東重鎮遼東城,斬俘兩萬餘人。   六月,唐軍進至安市城,高麗北部耨薩高延壽、高惠真率十萬大軍前來救援,被唐太宗擊敗,餘眾歸降,高句麗舉國震恐。   七月,唐軍開始圍攻安市城。由於守軍殊死抵抗,使唐軍至九月仍未攻克。時近深秋,草枯水凍,士馬難以久留,唐太宗被迫於九月十八日班師還朝,沒有達到征占高麗的預期目的。   此次唐太宗征討高句麗,攻佔遼東等十城,獲七萬餘戶,斬殺高句麗兵四萬餘人,唐軍陣亡數千人,戰馬損失十之七八。唐太宗回朝後,晉王李治建議對高句麗派偏師進襲騷擾,使其國人疲於應付,耽誤農時,幾年後即可使高句麗因糧荒而土崩瓦解,太宗採取了這一建議。此後,唐軍採取了對高句麗發動騷擾性攻擊的策略。   在距大唐遙遠的西方大陸,同樣是戰雲密佈。阿拉伯帝國為了進一步控制地中海佔領區域,徵集小亞細亞沿岸居民,建立了一支強大的海軍。為了讓拜占庭帝國與阿拉伯帝國兩虎相爭,在吳姳的授意下,西哥特海路大軍和法拉克三大王國大軍全線後撤,   而羅馬教廷合併東部教區的行動卻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所有反抗的勢力一律被毫不留情的清理。在無盡的殺戮中,任勃頎和王凌的修為突飛猛進。   「你確定要拜我為師?」望著面前這個倔強的少女,寇芝芳有些無奈的道。   「或者讓我做你的女人。」主父苒堅決的道。   「為什麼?」   「為了有機會殺你。」   「呃……」這妞還真是鍥而不捨,百折不撓啊!寇芝芳不服都不行。   這一日清空萬里,風和日麗,在羅馬教廷的權利中心聖康斯坦丁大教堂,寇芝芳正式舉行收徒儀式,傅俊舒、沈虯龍、主父勃然、蕭勁騰,以及主父苒和主父瑤姐妹非常幸運的成為了寇芝芳第一批正式的弟子。 第八節 炎黃教(上)   任憑寇芝芳的想像力多麼豐富,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聖母居然會是東瀛的第一位女天皇推古天皇,即便是在前世他也聽說過推古天皇的威名,這可是一個在世界歷史上可以比擬武則天的強悍女人。   當然,現在聖母已經不再是天皇,十多年前她便已經將天皇之位讓給了自己的弟子田村皇子,也便是如今的舒明天皇,但是她依然是東瀛真正的統治者,沒有人能夠撼動她在東瀛的地位。   「你們能夠結合為夫妻,我很欣慰!」聖母看上去是那麼的慈祥,而她的美貌和年輕的確一點都不比梵清惠遜色。   「聖母……」寇芝芳有些小緊張的道:「過去芝芳如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聖母海涵。」   「那些都是小事,無足掛齒。」聖母淡淡的笑道:「我知道你有許多問題想要問我,姳兒,你先出去。」   吳姳雖然有些詫異,卻還是拽著一直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寇芝芳的花湘和忐忑不安的宇文嫆離開了。   「湘兒從小就是個苦命的孩子,沒有爹娘,和千歲相依為命,千歲雖然喜歡胡作非為,對湘兒卻是打心底的疼愛,他之所以像個孩童般長不大,就是因為小時候把所有能吃的都讓給了自己的小妹妹。」聖母微笑著道:「所以湘兒恨你是人之常情,你不要跟她計較。」   「嗯!芝芳本就非睚眥必報之人。」寇芝芳點頭應承道。   「嫆兒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授意的,所以你也不要怪她。」   「嗯!我從來就沒有怪過她!」   「我知道你最想搞清楚的就是關於『天堂之葉』和血滴胎記的事情了。」聖母表情有些怪異的道:「其實現在你的任務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所以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了。」   「願聞其詳。」寇芝芳激動的道,太多的疑問藏在心底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七彩石其實是當年女媧娘娘補天用剩下來的廢料,因為其中蘊含的能量實在是太純正太渾厚,所以受到了無數高人的窺視。為了阻止血雨腥風,悲天憐人的女媧娘娘親自出手將七彩石封印於南極冰川之下。」聖母娓娓道:「千萬年過去,終於還是被人發覺了七彩石的存在,於是天地間風雲色變,無數隱居的絕頂高手和老妖怪紛紛出山,加入爭奪七彩石的行列。」   「邪王也曾跟我說過,七彩石遭到了人為的破壞。」寇芝芳回憶道:「可是為什麼女媧娘娘不再次出來阻止呢?」   「也許是女媧娘娘也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吧?你不要打岔,聽我說下去。因為七彩石在無盡的歲月中已經產生了些許的靈識,在無數人的爭奪中,它為了保護自己,將自己的魂一分為十八份,灑向人世間的各個角落,只有這樣才不會被那些貪婪之輩察覺,於是便造就了十八個帶有血滴胎記的絕代佳人。而七彩石的『肉身』便只留下了一半,被及時趕到的地尼奪得,封印於慈航靜齋洗心塔內。」聖母繼續輕述道:「血滴胎記母女相傳,七彩石殘魂亦會隨著胎血由母親體內進入女兒體內,只有你的怡是個例外,至於她為什麼會是個例外,我也一直都想不明白。」   「聖師向雨煙和邪王石之軒都讓我找齊十八位帶有血滴胎記的女子,那樣真的能夠復原七彩石嗎?」   「沒錯!只要將七彩石的殘魂十八合一,再加上洗心塔內的肉身,七彩石便可以復原。」   「為什麼要復原七彩石,而執行這一切的那個人又為什麼一定要是我?」   「不!執行這一切的遠遠不止你一個人,梵清惠,師妃暄,雨思琦,鍾離月,向雨田,向雨煙,石之軒,了空,寧道奇,崑崙,還有我,甚至你爹寇仲,都只是一知半解甚至一無所知的執行者。」   「我還是不明白。」寇芝芳越聽越糊塗了。   「伏羲教的第一任聖主,還有女媧教的原始神尊,以及慈航靜齋的地尼,淨念禪宗的天僧都是女媧娘娘的神僕,他們所做的一切便是為了找齊分散於人間各處的十八位七彩石女。」「而你,不但被神侍選為神尊,還擁有融合女媧教聖物『血滴之心』的體質。只有融合了『血滴之心』的人,才能夠通過交合將七彩石女體內的七彩石殘魂吸到自己的體內。」   「就是池護法置入我體內的那片指甲片大小的玉石?」   「不錯。」   「那前面幾任神尊為什麼沒有被授予這個任務?」   「因為他們的體質無法融合『血滴之心』,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融合『血滴之心的神尊。」聖母上下打量著寇芝芳道:「根據四位神僕的口口相傳,『血滴之心』似乎是女媧娘娘留下來的東西,而能夠融合『血滴之心』的人也將會是伏羲教、女媧教、慈航靜齋和淨念禪宗的共主。」   「呃……」寇芝芳心裡一陣狂跳,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了。   「姳兒是個心高氣傲的孩子,起初當我告訴她必須將聖主之位讓與你並成為你的女人時,她怎麼也無法接受,甚至欲置你於死地。後來不知道從哪裡探聽到了關於你的一些事情,她似乎對你產生了一些興趣,於是她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便是用別的身份接近你,如果接觸久了她會愛上你,那麼一切的難題便迎刃而解。」   「那如果她沒有愛上我呢?」寇芝芳好奇道:「是不是就會不折手段的讓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呵呵!這個已經無關緊要,因為你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聖母笑道。   「說回七彩石的事情,是不是說一旦十八位七彩石女都成為我的女人,她們身上的七彩石殘魂便會悉數被吸到我的體內,然後我再去到慈航靜齋的洗心塔內,使之與七彩石『肉身』融合,這樣七彩石便重生了對嗎?」   「你很聰明。」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讓七彩石的殘魂與其『肉身』融合,我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體內『血滴之心』和七彩石殘魂的存在。」   「這個就要用到『天堂之葉』了。」聖母無奈的道:「我所知的全部便是這些,別的答案你需要帶著『天堂之葉』去埃及的胡夫金字塔尋找。」   「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   「聖母剛才說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是什麼意思?」寇芝芳不解道:「十八個帶有血滴胎記的七彩石女我只找到了十一個,還有七個。」   「你說的是聖師的親傳弟子令狐瑩瑩和叔孫琪琪,東溟派單婉晶,慈航靜齋寨主梵清惠,還有其門下的師妃暄和紅塵,陰後祝玉妍,晉陽公主李明達和清河公主李菁,大儒曹憲的女兒曹鳳,還有姳兒這十一個對吧?」   「嗯。」寇芝芳點頭道。   「還有七個你聽好了。」   「嗯。」寇芝芳忙豎起了雙耳。   「皇英族族長伏蓉,新羅善德女王的妹妹金勝曼,李世民的才人武媚娘,你爹當年麾下的軍師虛行之的女兒虛艷如,嶺南道節度使莫遷的女兒莫婉茹,還有我的另一個弟子姚若嫻。」聖母淡淡的道:「這是經過我們許多人數百年的努力才找齊的。」   「也就是說,你們找到了她們的母親,外祖母,甚至曾祖母?」   「不錯,最長的我們跟蹤了二十多代。」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隨著聖母嘴裡報出來的一個個名字,寇芝芳還是臉色數變,尤其是當聖母說到莫婉茹的時候,他的心都在抽搐,那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也是第一個離開他的女人,一個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愛著他的女人。   「還有一個呢?」寇芝芳定了定心神問道。   「還有一個……」聖母咬了咬嘴唇道:「是我。」   「啊——?」寇芝芳大張著嘴,半天也沒合攏。   「你放心,我跟崑崙雖然相愛幾十年,但是他從來都沒有碰過我。」聖母眼含清淚道:「因為他知道我是七彩石女,他不想讓我為難,所以我們一直都都沒有親生的孩子,所以皇父幽蘭那孩子剛冒出來的時候我才會氣得失去理智,我以為他跟別的女人生了孩子,以為他嫌棄我,不再愛我了。」   「其實您可以不去管這狗屁的七彩石女身份的,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這麼多的人作出無謂的犧牲,真的值得嗎?」   「這恐怕就是信仰的力量了。」聖母苦澀的道:「只能說當年女媧娘娘的四大神僕實在是太厲害了,創立了四個無比強大教派,影響了無數的信徒。」   「現在真的還要繼續下去嗎?」寇芝芳輕歎道:「何不讓這個夢就在你我的手上終結呢?」   「那樣的話,無數前輩高人的努力和犧牲就盡皆白費了,你忍心讓這樣殘忍的事情發生嗎?」   「可是……」寇芝芳欲言又止。   「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或者對不起任何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跟女媧娘娘有著極其特殊的關係,我們所有的人或許都只是你的僕人。」聖母寬慰道:「何況你從來都沒有逼迫過任何人,女媧娘娘和四大神僕也沒有逼迫過任何人,一切都是我們自願的,為了心中那虛無縹緲卻無比堅定的信仰。」   「可是我實在接受不了,小姳,幽蘭姐姐,皇父崑崙前輩,他們……」   「你不用擔心。」聖母站了起來,走到寇芝芳的面前輕撫著他的臉道:「完事之後我會隱居東瀛,再也不在你們的面前出現。我活了這麼多年了,卻連一天真正的女人都沒有做過,難道你忍心讓我就這樣帶著遺憾入土嗎?還是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不!不!不!」寇芝芳急忙否認道:「聖母芳華絕代,傾國傾城,芝芳凡夫俗子,只能仰望。」   「呵呵!都說你滿嘴甜言蜜語,你這孩子……」聖母嬌笑道:「能把我這老太婆誇得這般天花亂墜,怪不得連梵清惠都逃不出你的魔掌,本來我還擔心你收服不了全部的七彩石女呢,現在看來是杞人憂天了。」   「嘿嘿!」寇芝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一個時辰夠了嗎?」聖母低垂著腦袋聲如蚊吟的嬌羞道。   「夠了……不對,不夠不夠!」   「你果然是個壞蛋!」   「呵呵!我從來就不是好人。」寇芝芳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那我給你兩個時辰。」聖母咬著嘴唇道:「再久她們要懷疑了。」   「那咱們……」寇芝芳舔了舔嘴唇道:「是不是抓緊時間……」   「不要說了,羞死人了。」這一刻的聖母退下了女強人的光環,便如一個披著紅蓋頭的新娘。   「辣塊媽媽,都是妖精!」寇芝芳咬了自己一口,生怕這一切只是個夢境。   如果真的只是南柯一夢,恐怕任何男人在此刻都會祈禱這個夢永遠都不要醒。   寇芝芳非是聖賢,他一直都認為送上門的誘惑如果可以拒絕,不是因為拒絕的心足夠堅定,而是因為誘惑不夠強烈。   而如果有人說聖母投懷送抱這樣的誘惑還不夠強烈的話,那麼他一定是個瞎子聾子呆子瘋子傻子愣子! 第八節 炎黃教(中)   整整一個下午,寇芝芳與聖母都在房內「促膝長談」,直至晚霞佈滿天際,寇芝芳才心滿意足的踏出了房門。   「今天天氣真好啊!」寇芝芳站在院子中閉著眼睛長長的呼了口氣道。   「你們聊什麼呢聊這麼久?」吳姳雖然擁有強大的修為卻也不敢偷聽自己師傅與寇芝芳的對話,不然恐怕就不會如此平靜了。   「嘿嘿!聊人生聊理想。」寇芝芳虛應道。   「少來了,師傅跟你談什麼人生理想啊?」   「其實是跟我商量怎麼辦咱們倆的婚禮。」寇芝芳壞笑道。   「討厭!」吳姳俏臉飛霞道:「誰說要嫁給你了!」   「哈!哈!哈!不嫁給我你嫁給誰?」寇芝芳老神在在的道:「不信你出去問問,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誰敢要你啊?除非是那傢伙活得不耐煩了!」   「真是霸道!」吳姳嬌罵道,臉上卻掛滿了甜蜜之色。   聖母走了,帶著欣慰的笑容和淡淡的嬌羞走了,留下了自己的弟子花湘和宇文嫆,也留下了自己的芳名,雖然僅有寇芝芳一個人聽到。   吳兮,一個簡單卻能夠輕易撥動人心弦的名字,也許吳姳就是跟她姓的吧。   ……   「拜占庭帝國和阿拉伯帝國的軍隊目前都處於整頓之中,短時間內恐怕不會有大戰發生,我準備親自去一趟印度,見見戒日王。沒有第三方的強勢介入,恐怕這個平衡不好打破。」吳姳語氣中帶著期待道:「你呢,跟我一起去嗎?」   「聖母說『天堂之葉』被你的師姐姚若嫻帶去了埃及,我必須立刻趕去埃及。」寇芝芳謙聲道。   「哦!你一個人去嗎?」吳姳微微失望道。   「嗯!現在的我你覺得還需要帶一大群護衛麼?」寇芝芳笑道:「對了,姚若嫻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我也沒有見過她,她是師傅收的第一個弟子,聽說天賦驚人。」吳姳搖頭道。   「天賦比你還高?」   「誰知道呢。」   「上次我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什麼事情?」   「讓君士坦斯退位讓賢的事情。」   「君士坦斯雖然平庸,但是他卻生了幾個好兒子,其中最有希望繼承大統的有兩個,一個加西亞,一個給自己取了與當年君士坦丁大帝同樣名字的波戈納圖斯。如果你想讓奧利維亞或者薩曼莎登基為女皇,這兩個人絕對不會答應。」   「那就讓他們去見上帝吧!」   「你真的決定這麼做?」   「小姳,我只是想替你分擔一些事情,你做得已經夠多夠好了,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給你相公吧!」寇芝芳愛憐的道:「至於你,要是精力充沛的話就多給我生幾個小寇寇。」   「討厭!」   「那就這麼說定了啊!我會派勃頎和王凌出手,經過這兩年的錘煉他們修為突飛猛進,我正想驗驗他們的成色。」寇芝芳短短幾句話已經決定了許多人的命運,決定了一個龐大帝國未來的方向。   ……   以寇芝芳今日的修為,從羅馬到埃及不過是一日的行程。   儘管寇芝芳在前世早已看過無數次關於金字塔的影像,自己在腦海中也幻想過金字塔的氣勢恢宏,但是當真正站在金字塔低端,抬頭仰望金字塔時,那種震撼依然是無與倫比的。   胡夫也許不算是埃及歷史上最偉大的法老,但是絕對是最出名的法老,因為胡夫金字塔的誕生絕對是人類歷史上最最偉大的奇跡之一。   「是你?」寇芝芳絕沒有想到會在金字塔下遇到武媚娘,她不是該在大唐皇宮裡呆著嗎?   「沒有想到吧?」武媚娘嬌笑道:「我的真名叫姚若嫻。」   「聖母的大弟子,七仙女之一的姚若嫻?」寇芝芳依然不敢相信道。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寇芝芳輕輕一陣嘀咕。   「你說什麼呢?」   「沒……沒說什麼。」   「我還有個妹妹,叫明空。」   「明空真是你妹妹?」寇芝芳一愣:「親妹妹?」   「千真萬確。」   「那你也是蔡叔叔的女兒嘍?」   「不是,我們都不是。」武媚娘搖頭道:「我們祖父叫姚祥,父親叫姚懿。」   「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寇芝芳納悶道:「為什麼你們兩姐妹一個跟蔡叔叔姓了蔡,一個又姓了武,我很好奇。」   姚懿之名也許並不廣為人知,但是他有個兒子在中國歷史上卻是大大有名,那便是連毛澤東都敬佩萬分的唐朝名相姚崇。寇芝芳在前世翻閱史籍時自然不會漏過姚崇,所以他聽到姚懿的名字時覺得有些耳熟並不為奇。   「爹任驃騎都尉時,蔡叔叔曾是他的下屬,後來爹的官銜越來越高,戰事也越來越頻繁,為了讓我們姐妹倆遠離戰火,爹便將我交給了他當時的好友也就是我的義父武士擭,把明空交給了蔡叔叔。因為當時我們都還小,尚未懂事,所以這些我都是不久之前剛得知的。」   「難怪你們長得如此之像!」寇芝芳細細的打量著武媚娘道。   「幹嘛用這種眼光看我?」武媚娘往邊上躲了躲道:「哼!我知道你打得什麼鬼主意,別以為我跟妹妹一樣好欺負!」   「呵呵!」寇芝芳尷尬的笑道:「難道聖母沒有沒有跟你說過血滴胎記的事情麼?」   「說過啊。」武媚娘跺腳道:「沒想到我們兩姐妹竟都要遭你毒手!哼!在思念庵初見你的時候我便覺得你不是個好東西了,少傅還盡幫著你說好話!」   「呃……」寇芝芳鬱悶道:「我又不會逼你,你要是不願意,繼續做你的才人唄。」   「要我答應也簡單,你幫我做一件事情。」武媚娘語氣一轉道。   「什麼事情?」寇芝芳好奇道,他還真想聽聽這個未來的女皇有何條件。   「讓我嘗嘗當女皇的滋味,就像師尊那樣。」武媚娘雙眼放光的道。   「那你該去找聖母談啊,跟我說有什麼用?」寇芝芳故作為難道。   「師尊不會答應的,東瀛就像她的親生孩子一般,所以她斷不會拿東瀛來開玩笑。」武媚娘微微失落的道。   「難道你想讓我拿大唐來給你玩?」寇芝芳雙眼一瞪道:「李治可是我最好的兄弟!」   「那我可以先做他的皇后嘛,然後等李治當膩了皇帝,我再取而代之,這樣總不會讓你太過為難吧?」武媚娘語帶哀求的道。   「不行!你怎麼能做他的皇后?」寇芝芳斷然拒絕道。   「咯咯!你吃醋了!」武媚娘掩嘴嬌笑道:「放心,這皇后是假的嘛,人家只做你一個人的女人!好不好?」   「真不知道婠婠怎麼教你的!」   「少傅告訴我,想要擁有真正的幸福就要讓自己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完全把握住自己的命運!」武媚娘的臉上似乎釋放著一種奪目的光彩。   「拿來。」   「什麼東西?」   「天堂之葉。」   「哦!」武媚娘雖然不是萬般情願,卻還是乖乖的攤開了手掌,「天堂之葉」赫然便躺在她的手掌之中。   「幹嘛一個人帶著『天堂之葉』跑這裡來呢?」寇芝芳取過「天堂之葉」一變細細的打量著一邊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想單獨跟你談談啊。」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那你直接上門找我不就完了,還費這麼大周折。」   「你身邊無時無刻不跟著一群大美人兒,我才不要被她們用滿含敵意的眼光瞪著。」   「你們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你們男人難道不莫名其妙麼?」   「想不想知道這『天堂之葉』有何神奇之處?」   「當然想啊!」   「走!一起進去看看。」寇芝芳指著面前高聳的胡夫金字塔道。   「怎麼進去啊?」   「看我的。」   胡夫金字塔由巨石堆砌而成,內部墓室和通道錯綜複雜,這卻難不倒寇芝芳,將內力化作千絲萬縷探入巨石縫隙之內,整個金字塔便如透明一般呈現在了寇芝芳的面前。趁著沒有人注意,寇芝芳單掌吸出了一塊巨石,而後摟著武媚娘的腰肢神不知鬼不覺的滑了進去,再將巨石重新置回原位。   胡夫金字塔內有四個墓室,最大的一個墓室位於金字塔的正中,安葬著胡夫本人,其正下方是一個略小的墓室,安葬著胡夫的皇后,地底之下還有一個墓室已經被遺棄,空無一物。這三個墓室雖然都有正式的通道,卻不是寇芝芳要找的所在。   在皇后墓室底下偏西處,整個金字塔的心臟部位,還有一個被完全封閉的圓形墓室,它沒有任何通道與其他的三個墓室相連,彷彿是一個被刻意隔離的空間,恐怕便是胡夫的子孫也不知道胡夫金字塔內會有這樣一個墓室。   這當然也難不倒寇芝芳,內力所過之處,巨石紛紛化作飛灰,只是片刻間一個可以容納成年人通過的甬道便已經出現在了寇芝芳和武媚娘的面前,而甬道的那一頭便通往那個神秘的圓形墓室。   儘管寇芝芳早有心理準備,卻依然被墓室之內的極度豪華給驚呆了,寬敞的墓室一塵不染,中央的地面由金箔鋪就,四周環繞著灌滿水銀的環形溝渠,純金打製的巨棺,純金雕制並鑲滿寶石的王位,鋪滿墓室牆壁的純金浮雕……   「這位法老斂財的本事還真不是一點強悍啊!」寇芝芳驚歎道。   「真臭!」武媚娘捏著鼻子嬌聲道。   「嘿嘿!臭你可以不聞啊。」寇芝芳得意的笑道,如今的他已經完全可以不依靠鼻子來呼吸,便是憋上一年的氣也不在話下。   「……」武媚娘悻悻的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寇芝芳,開始在墓室中上下打量起來。   「胡夫統治埃及的時候大約是在四五千年之前吧,如此說來『天堂之葉』也有四五千年的歷史了。」寇芝芳把玩著手中這塊比巴掌略大的灰色石板,自言自語道。   「快看,那兒有個凹槽,跟『天堂之葉』正好吻合。」武媚娘驚呼道。   寇芝芳順著武媚娘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黃金巨棺後面有個突出地面僅僅半尺的黃金圓台,圓台約一丈直徑,圓台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圖像和符文,圓台的正中是一個比巴掌略大的凹槽,果然與「天堂之葉」的形狀一致,若不是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寇芝芳神色激動的走了過去,拿著「天堂之葉」的手微微顫抖,一切的疑惑都將揭開謎底,他又是緊張又是興奮。   隨著「天堂之葉」置入凹槽,四面八方傳來一連串清脆的聲響,黃金巨棺居然一下子立了起來,並且正好立在了圓台的正中,彷彿巨棺之下有高手在刻意為之一般。而後圓台緩緩的升起,直至露出地面有半丈高,墓室再次靜得落針可聞。   寇芝芳和武媚娘都一眼不眨的盯著豎立的巨棺,因為他們有種預感,答案似乎就在那裡面。   「唰——」棺蓋向下滑落,沒入了圓台之中。   巨棺霎時光芒萬丈,璀璨的金光照得寇芝芳和武媚娘幾乎睜不開雙眼。   當寇芝芳終於適應了強烈的金光走上前去欲要看得更加真切時,一股突如其來的磅礡力量將他整個人舉到了半空之中,寇芝芳驚駭莫名,因為他發現自己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 第八節 炎黃教(下)   「孩子!」一道慈祥的女聲彷彿來自最最遙遠的天際,呼喚著寇芝芳的心靈。   「你是誰?」寇芝芳的震驚無以復加,因為這個聲音讓他覺得非常非常親切,甚至令他有種血脈相連的奇妙感覺。   「人們都叫我女媧。」慈祥的女聲語出驚人道。   「您是女媧娘娘?」任寇芝芳曾經再是如何不相信神佛,此刻亦不得不接受現實。   「孩子,經歷了太過悠久的歲月,我留在這道『輪迴之門』裡的神識已經很弱了,所以從現在開始你盡量不要打岔,聽我細細道來。」   寇芝芳忙不迭的點頭。   「這個連通你我心靈的巨棺叫做『輪迴之門』,胡夫金字塔是我親自設計並命人建造的,它所有的結構設計都是為了這個『輪迴之門』。」女媧不急不緩的敘述道:「當年我和伏羲為了用七彩石添補時空縫隙而油盡燈枯,彌留之際我們聯手打造了『輪迴之門』,是為了保護我們唯一的骨肉。因為我們有太多太多強大的仇家,我們擔心在我們肉身毀滅而神格被永世封印之後,他們會對我們的孩子不利,而『輪迴之門』的存在可以保證了他一世又一世的輪迴,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   「你們的骨肉?」寇芝芳似乎已經有了某種預感。   「不錯,你就是那個孩子,你就是我跟伏羲的親骨肉。」   「不!」寇芝芳不敢置信道:「那麼我爹寇仲跟我娘宋玉致呢?」   「他們只是你其中一個肉身的父母,也便是你現在這副軀體的父母,而你擁有著無數的肉身,但是你的靈魂和神格卻只有一個。」   「我不懂。」   「無論是現在的寇芝芳,還是前世的祝志芳,亦或石之軒,都只是你無數輪迴中的一個,當你找回自己的神格,你才會變成完整的你。」   「等等,石之軒也是我無數輪迴中的一個?」   「不錯!本來他是該在下一個輪迴開始的時候便死去的,但是因為他突破了武道的最高境界,從而得道成神,所以肉身才沒有覆滅。他已經沒有了原有的靈魂,現在的一絲殘魂是他用大神通生生捏造出來的,但是殘魂畢竟是殘魂,與我兒的神之魂無法比擬,所以石之軒才會經常神經錯亂。」   「我腦袋有點亂,讓我捋一捋。」   「七彩石當中有我和伏羲當年聯手打入的印記,只要你的靈魂與之融合,便可以恢復神識,取回神格,登往神界,成為主神。」女媧繼續道。   「那麼慈航靜齋的輪迴塔又是怎麼回事?」   「輪迴塔相當於一個小型的『輪迴之門』,雖然沒有這個『輪迴之門』那種溝通兩個位面的能力,但是卻可以讓你和神界進行簡單而短暫的交流。」   「天僧、地尼、還有女媧教和伏羲教的創始人,他們真的都是您的神僕?」   「也是你的神僕!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一直都在你身邊的紅塵其實便是地尼。」   「啊!」寇芝芳狂震道:「紅塵就是地尼?」   「可惜她失憶了,不過待你恢復神格,可以輕輕鬆鬆的助她恢復記憶,重新變為地尼。」   「另三位神僕呢?」   「我們的一個大仇家穿越到這個位面,想要破壞輪迴之門,三個神僕為了阻止他力戰而亡,只有地尼僥倖留得一命,卻功力盡失,還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   「也就是說紅塵其實還保留了地尼的小部分記憶?」寇芝芳露出深思之色道。   「不錯。」   「難怪。」寇芝芳想了想又問道:「聖母說七彩石殘魂母女相傳,怡為什麼會是個例外呢?」   其實這不算是個很重要的問題,但是因為發生在怡身上,所以寇芝芳必須要搞清楚原因,怡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因為她是盤古大神的女兒,盤古大神尊號為『玉清元始天尊』,所以她原來的名字叫做玉怡。」女媧的語氣中帶著驕傲道:「你一出生盤古大神便非常喜歡你,後來他便把自己的獨生女兒玉怡許配與你,並且用自己最最強大的意念要你們相愛到宇宙毀滅的那一天。然而就在你與玉怡大婚之日,神界巨變,諸神大戰,從而導致時空裂開一條大縫,我和伏羲為了阻止神界毀滅聯手補天。在諸神大戰中,你和怡盡皆重傷,盤古大神為了將你們的靈魂安然無恙的傳到現在這個位面而元氣大傷,隨後他封印了自己。」   「難怪,難怪……」寇芝芳喃喃道:「難怪我第一次見到怡便有種彷彿相愛了無數個輪迴的感覺,原來她真的是我千百世都不能丟棄的愛人!」   「孩子,我的神識馬上就要耗盡了,你可以叫我一聲娘嗎?」   「娘!」寇芝芳熱淚盈眶的呼喚道,此時此刻他對女媧所說的一切再也沒有半點懷疑。   「孩子,只要你令七彩石復原,並與之融合取回神格,你就可以成為跟我和伏羲一樣的主神,因為你身上擁有我們最最純正的血脈,成為主神的你可以讓你的愛人重生!……」女媧的聲音漸漸遠去。   「娘的意思是,我還可以再次見到婉茹?」寇芝芳狂喜道。   然而週遭寂靜一片,再也聽不到半點回應,女媧留在「輪迴之門」上的神識已經耗盡。   該死的!寇芝芳不禁自責起來,還有許多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呢,比如當年自己與怡的大婚之日為何會爆發諸神大戰?自己在神界的父母女媧和伏羲的大仇人都有哪些?當年將他和怡打成重傷的是哪個瘟神?穿越到這個位面想要破壞「輪迴之門」還殺了三大神僕的又是哪個王八蛋?「諸神之縛」和「諸神之牢」究竟是什麼玩意兒?為什麼它對自己有益無害?……   寇芝芳還有太多太多的疑問,然而女媧卻再也不能回答他了。當他回過神來,金光璀璨的「輪迴之門」已經消失不見,黃金巨棺和圓台都回到了原位,「天堂之葉」靜靜的躺在凹槽旁邊,武媚娘則彷彿睡著了一般躺在地上,方纔的一切便如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境。   寇芝芳拾起「天堂之葉」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他知道此刻的自己還無法使用「輪迴之門」,如果他想尋找更深的答案,必須盡快集齊七彩石殘魂,讓自己取回神格。   「剛才墓室中所發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麼?」寇芝芳輕輕拍醒了武媚娘道。   「發生什麼了?」武媚娘迷糊的搖了搖腦袋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好像突然睡著了一般,而後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剛剛才被你驚醒。」   ……   這一日,大唐武林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不但影響到了整個大唐,其影響力甚至迅速的蔓延到了西方大陸。   古往今來最最強大的一個教派突然宣佈在中華神州大地上創立,它叫做「炎黃教」!   女媧教的神尊寇芝芳成為炎黃教第一任教皇!   女媧教整體併入炎黃教,神妃申屠雪為炎黃教教母;次妃慕容雨、黎曉露、鮮於霜、梁丘琦芸、慕顏昕、東方聞櫻為炎黃教聖妃;神侍「鬼醫」甄弱柳和神衛之首太史千鈞為炎黃教聖使;護法仙子池水仙、憐秀秀、楊婧茹、王玨、韋珪為炎黃教聖使。   伏羲教聖主吳姳宣佈伏羲教併入炎黃教,大聖主吳姳和小聖主皇父幽蘭為炎黃教教母,聖母吳兮亦為炎黃教教母;聖師向雨煙和大光明王獨孤愴然為炎黃教供奉;七仙女中的叔孫琪琪、令狐瑩瑩、單美仙、花湘、姚若嫻、宇文嫆為炎黃教聖妃;小光明王季滄海和天聖羅漢長孫無忌為炎黃教聖使。   慈航靜齋寨主梵清惠宣佈慈航靜齋併入炎黃教,梵清惠為炎黃教教母,師妃暄、雨思琦、鍾離月、紅塵為炎黃教聖妃。   淨念禪宗了空大師宣佈淨念禪宗併入炎黃教,了空大師為炎黃教供奉。   刀帝寇仲宣佈宋家山城併入炎黃教,刀帝寇仲、刀皇宋缺和殺君杜伏威為炎黃教供奉;刀帝唯一的女弟子茵珠為炎黃教聖妃;宋家山城大總管任俊為聖使,刀帝十大弟子中的寇崇越、解作仁、方陵仲、雷洪、陰天明、陰天亮、翟達山、王凌、任勃頎為聖使。   邪異門門主蔡瑰異宣佈邪異門併入炎黃教,蔡瑰異為炎黃教供奉,其女蔡明空為炎黃教聖妃,邪異門左尊蕭狂夫和右尊鐵沖天為炎黃教聖使,天護法紇干承基和地護法無良道人為炎黃教聖使,蔡瑰異弟子水無塵和秦蓋天為炎黃教聖使。   妖姬婠婠宣佈陰癸派併入炎黃教,妖姬婠婠為炎黃教教母。   長江幫幫主聶雲飛宣佈長江幫併入炎黃教,聶雲飛為炎黃教聖使,其女聶紅纓為炎黃教聖妃。   獨尊堡堡主解文龍宣佈獨尊堡併入炎黃教,解文龍為炎黃教聖使,老堡主解暉為炎黃教供奉。   狂君可達志和霸王杜興宣佈戰神山莊併入炎黃教,可達志和杜興為炎黃教供奉,戰風和杜榮為炎黃教聖使。   飛馬牧場場主商秀洵宣佈飛馬牧場併入炎黃教,商秀洵和其夫宋師道為炎黃教聖使,他們的獨生女兒宋淚兒為炎黃教聖妃。   風雲酒樓大老闆,大唐首富雷九指宣佈自己的全部家產為炎黃教教產,雷九指為炎黃教供奉。   大唐第一女富豪翟嬌宣佈自己的全部家產為炎黃教教產,翟嬌為炎黃教聖使。   「鬼言」雷三手宣佈鬼堡併入炎黃教,雷三手為炎黃教供奉。   長安最大的賭坊明堂窩大老闆胡小仙宣佈明堂窩為炎黃教教產,胡小仙為炎黃教聖妃。   擒龍幫幫主范長鷹宣佈擒龍幫併入炎黃教,范長鷹為炎黃教聖使,前任幫主恭紹臻為聖妃。   皇英族族長伏蓉宣佈皇英族全族併入炎黃教,伏蓉為炎黃教聖妃。   東溟女王單婉晶宣佈東溟派併入炎黃教,單婉晶為聖妃。   萬龍莊莊主主父炎宣佈萬龍莊併入炎黃教,主父炎為聖使。   真帝徐子陵宣佈為炎黃教供奉,其女徐珠蘭為炎黃教聖妃。   無真道觀之主散人寧道奇宣佈無真道觀併入炎黃教,寧道奇為炎黃教供奉。   太皇跋鋒寒宣佈為炎黃教供奉。   不死皇侯希白宣佈為炎黃教供奉。   劍君陰顯鶴宣佈為炎黃教供奉。   最令整個大唐武林震驚的是,大唐皇帝李世民居然亦宣佈自己為炎黃教供奉,隨後太子李治宣佈自己為炎黃教太陽聖子。   同樣震撼的事件在大唐之外的東方大陸和西方大陸不斷上演。   基督教羅馬教廷教皇提奧多宣佈羅馬教廷併入炎黃教,提奧多則為炎黃教供奉,以阿喀琉斯為首的聖彼得十七騎士為聖使,教皇衛隊隊長塞班為聖使。   東瀛忍者流派「玉虎流」之主水況雲宣佈玉虎流併入炎黃教,水況雲為炎黃教聖使,其女水婷芳為炎黃教聖妃。   奕劍大師傅采林的弟子傅君瑜和傅君嬙宣佈二仙女山莊併入炎黃教,傅君瑜和傅君嬙為炎黃教聖妃。   北歐戰神麥西尼斯宣佈自己為炎黃教供奉,以梅賽德斯為首的北歐十三滄瀾騎士為炎黃教聖使。   西哥特王國國王奇達賽斯宣佈自己為炎黃教供奉,其子雷溫賽斯為炎黃教太陽聖子,西哥特第一高手比薩為炎黃教聖使。   紐斯特裡亞和勃艮第國王克洛維宣佈為炎黃教太陽聖子。   奧斯特拉西亞國王西格伯特宣佈為炎黃教太陽聖子。   曾經的法蘭克之王達戈貝爾特的親弟弟,克洛維和西格伯特的叔叔,墨洛溫家族族長佈雷澤克宣佈為炎黃教供奉。   印度戒日王朝戒日王宣佈自己為炎黃教供奉,其子亞瑟為炎黃教太陽聖子。   ……   一波又一波的驚天消息將東方武林和西方武林所有的人都震懾住了,炎黃教教皇寇芝芳迅速的成為天下第一名人。同時他也被列為天下間四個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另外三個分別是大唐皇帝李世民、拜占庭帝國皇帝君士坦斯和阿拉伯帝國哈里發奧斯曼。   隨後,教皇寇芝芳的六大弟子之名亦慢慢崛起於東西方武林,他們分別是傅俊舒、沈虯龍、主父勃然、蕭勁騰,還有主父苒和主父瑤姐妹。   (為了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後面確實有些累贅,請大家見諒!   明天假愚寫完最後一篇「後記」,《大唐尋芳》就完結了。   如果有什麼忘記交代的希望大家提出來,謝謝你們的一路支持!謝謝!拜謝!跪謝!) 後記 有些人有些事(大結局)   炎黃教的橫空出世令得其教皇寇芝芳在大唐武林中的地位直逼乃父刀帝寇仲。「二帝三皇四君五宗師」的前頭被好事之人加上了「一神」。   而隨著寇芝芳地位的攀升,長安城尋芳園很快便成為了大唐武林中的第一聖地,其威勢甚至凌駕於過去的宋家山城之上。   大唐皇帝李世民在一次與寇仲、徐子陵等人的玩笑中甚至歎道:「我這個好女婿啊,現在恐怕咱們幾個在大唐說話的份量都不及他了!」   成為武林聖地的同時,尋芳園也成為了某些特殊人物經常拜訪之所,比如太子李治,比如混世魔王程咬金和其子駙馬都尉程處亮,比如大儒曹憲,比如……   李世民最漂亮的女兒長樂公主李麗質一次至尋芳園探望自己的幾個姐妹,回家後突然抱病在床,不久李世民宣佈長樂公主因氣疾而病死,命陪葬昭陵。   因痛惜女兒妙齡病亡,李世民多次痛哭後仍然感到哀思難以抑制,悲傷不能自已,群臣無不惋惜悲慟不已,再不敢在皇帝陛下面前提及長樂公主。   然而不久民間卻傳出流言,說有人在尋芳園偶見與炎黃教教皇寇芝芳嬉鬧的長樂公主,但是這個流言很快便煙消雲散。   貞觀十九年末,鐵勒九姓大首領率眾降唐。玄奘取經回國。突厥武尊畢玄病故。   貞觀二十年,薛廷陀咄摩支降唐,敕勒諸部朝唐。拜占庭帝國皇子加西亞和波戈納圖斯分別被刺身亡,經過君士坦斯親自牽頭調查後,加西亞和波戈納圖斯遇刺背後主使者的矛頭居然直指雙方,君士坦斯一怒之下斬首相關人等數千,君士坦丁堡血流成河。   得知消息後激動不已的奧斯曼親率三十萬大軍全面入侵拜占庭帝國,內憂外患之下,君士坦斯氣得臥病在床。   在寇芝芳的授意之下,巾幗不讓鬚眉的奧利維亞和薩曼莎姐妹隨著卡迪納爾大將軍征戰沙場,屢建奇功。   貞觀二十一年,唐發兵攻龜茲,太宗哭高士廉,骨利干入貢,王波利造船攻高句麗,突厥車鼻可汗向唐朝入貢,西趙酋長趙磨內附。   同年,新羅善德女王金德曼辭世,其妹金勝曼即位,為真德女王,同時宣佈自己為炎黃教聖妃,不久真德女王與炎黃教教皇寇芝芳之子金春秋出世,被立為新羅王儲。   印度戒日王辭世,印度帝國舉國大亂,眼看便要土崩瓦解,其子亞瑟在炎黃教的相助下迅速平定內亂,並強勢登基為印度戒日王朝第二任君主。   貞觀二十二年,薛萬徹等大將率大唐軍擊高句麗,李百藥卒,結骨入朝,松外蠻附唐,契丹首領曲據內附,阿史那賀魯降唐,王玄策破中天竺,房玄齡卒。   同年,炎黃教教皇寇芝芳大弟子傅俊舒至北疆,挑戰北疆第一高手呼延滅絕,三招斷其刃。   貞觀二十三年,徒莫祗等蠻內附。五月,唐太宗病危。托孤長孫無忌和褚遂良。是月,太宗病逝於翠微宮含風殿。太子李治即位,是為唐高宗。末,李治與炎黃教教皇寇芝芳在泰山之巔玉皇頂義結金蘭。   同年,拜占庭帝國皇帝君士坦斯被刺殺身亡,奧利維亞順應民意即位為拜占庭女皇,同時宣佈自己為炎黃教聖母,其妹薩曼莎輔政。   隨後奧利維亞在炎黃教教皇寇芝芳的陪同下御駕親征,全力反攻阿拉伯帝國,阿拉伯大軍一路敗退,損失慘重,數十萬兵力與上千戰艦化為烏有,阿拉伯帝國幾乎一蹶不振。   次年在炎黃教的滲透和推動下,炎黃教聖子穆阿維葉奪取阿拉伯政權,任阿拉伯帝國哈里發,創倭馬亞王朝。   在炎黃教和大唐軍隊的全力相助下,新羅先後滅高句麗,滅百濟,滅伽耶,統一了朝鮮半島。泉蓋蘇文戰死,其長子淵男生降唐,次子男建被亂軍所殺。   此後不久,炎黃教教皇寇芝芳弟子沈虯龍和主父勃然分赴印度和埃及挑戰印度第一高手帝釋天和埃及第一高手阿努比斯,皆輕鬆取勝。   同時,蕭勁騰挑戰佛門第一戰將毗沙門天,十招敗之。主父瑤挑戰佛門第一殺神阿修羅,戰成平手。聖妃葉秋代表北歐戰神麥西尼斯挑戰其一生的對手北歐武神提爾,一招敗之。   至此,天下再無任何勢力和強絕人物敢於同炎黃教為敵,而寇芝芳和吳姳窮十數年之力,終於慢慢的將基督教、伊斯蘭教、佛教、印度教……等諸多教派統一至麾下。   ……   拜占庭帝國經過了數百年的戰火洗禮,終於踏上了長治久安的軌道,君士坦丁堡很快便恢復了昔日的繁華。   重建後的達夫納宮作為女皇奧利維亞的寢宮,比過去更加富麗堂皇,其極盡奢華之處堪稱人類歷史之最。這一切當然要歸功於極度無恥的炎黃教教皇寇芝芳,正是他的一句話,包括圖特卡蒙在內的埃及法老陵墓慘遭清洗,埃及窮數千年積累的財富被掠奪一空。   達夫納宮,面朝階梯花園和馬爾馬拉海的一間裝飾極其華麗的寢宮內。   「啊……師傅……輕一點……人家好痛!」   「還想殺我麼?」   「想!」   「KAO!都這樣了還想殺我?」   「除非你插死我!」   「我現在就插死你!」   「啊……啊……師傅……好師傅……」   「舒服嗎?」   「嗯!……好舒服!」   「舅母。」寇芝芳鬆開癱軟如泥的主父苒,壞笑著撲向了一旁早已嬌喘吁吁的商秀洵。   「啊……不要叫我舅母。」商秀洵欲拒還迎的呢喃道。   「我就要叫舅母!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跟舅母歡好我都會特別興奮!」寇芝芳三下兩下將商秀洵剝成了一頭小白羊。   「你混蛋!……哦……輕一些……你想弄死舅母麼?」   「下次讓淚兒姐一起好不好?」   「不!……嗯……絕對不行!……」   這邊商秀洵方沉沉睡去,那邊嬌喘呻吟之聲又再度響起。   「聖母……兮兮……」   「小混蛋……你是不是有戀母情結?」   「你怎麼知道?」   「白癡都看得出來……啊好脹……」   ……   「我已經夠了,你去找幽蘭姐姐吧。」又羞又怕的曲雲棲蜷縮成了一團。   「我也夠了。」花湘拉起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瑜奶奶……」寇芝芳可憐兮兮的望向了傅君瑜,貌似眾女都已經怕了他,誰叫他總是索求無度呢。   「今天還沒有輪到我。」傅君瑜給了寇芝芳一個無限美好的背影。   「聖師……」寇芝芳又可憐兮兮的望向了向雨煙。   「我年紀大了,經不起你這樣折騰。」向雨煙乾脆一溜煙從窗外鑽了出去。   「柳姐姐……」寇芝芳求助的望向了鬼醫甄弱柳,不知道為什麼,從甄弱柳身上他總是能感受到一種接近於母愛的東西。   「秀音馬上就要分娩了,我去看看。」鬼醫隨手抓起一件衣衫迅速消失在了門外。   「池護法……」寇芝芳一把抓住了池水仙的玉手,死活也不肯鬆開,這可是最後一個希望了。   「神尊……哦不!教皇陛下但有所求,水仙莫敢不從!」池水仙見姐妹們跑的跑,裝睡的裝睡,無奈只得以身飼虎了。   「哇卡卡卡!還是池護法貼心!」寇芝芳得意的狂笑。   ……   「娘,待這個小傢伙出來了,他該喚我作姨呢?還是該喚我作姐姐?」單婉晶輕撫著單美仙微挺的小腹,嬉笑道。   「有你這麼寒磣娘的嗎?」單美仙沒好氣道。   「可是這確實是個問題嘛!」單婉晶說罷自己也忍不住掩嘴嬌笑起來。   「你去問問梵清惠和怡,去問問師妃暄和婠婠,咱家以後這稱呼真的是要亂七八糟了!」   「咯咯!這個問題就讓那個小壞蛋去操心吧!」單婉晶樂道:「誰叫他弄這麼多女人回家,他就是個荒淫無道的大昏君!」   「噓——!這話最好別讓他聽到,不然你又得幾天幾夜下不了床了。」單美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   「聽到就聽到!」單婉晶將雄偉的胸脯一挺道:「誰怕他呀!」   「誰在背後說老子的壞話呢?」   「啊!快跑啊!」   ……   重建後的階梯花園不但面積比原來大了許多,還增加不少大唐的園林景觀,三三兩兩的少女美婦遊走其間,遠遠看去便如一張最最美麗的風景畫,宛若天上人間。   波光粼粼的馬爾馬拉海倒映著晚霞,涼風習習,夕陽下一群孩童正在沙灘上嬉笑玩鬧。   「我是大哥,你們都得聽我的!」一個七八歲的大男孩頤指氣使道,正是寇芝芳的長子寇天皇。   「哼!你只有一個爹,我有三個,我才不怕你!」說話的是一個大約四五歲的男孩,虎頭虎腦,極其可愛。   「程盡歡,你明明姓程,為什麼管我爹也叫爹啊?」寇天皇一把推倒四五歲的男孩惡狠狠的道:「別以為皇帝叔叔和處亮叔叔也是你爹就可以不把我這大哥放眼裡了。」   「嗚嗚……我要告訴爹!金春秋他不也不姓寇。」程盡歡趴在沙灘上又哭又鬧。   「我……我……我即姓金也姓寇。」剛學會說話不久的金春秋口齒不清的道。   「天皇,你又欺負盡歡是不是,等會我叫鳳姐姐打你屁股。」清河公主心疼的抱起了程盡歡道。   「天皇確實越來越不像話了!我要去問問艷如姐姐和秀音姐姐,她們這兩個老師是怎麼教學生的。」徐珠蘭遠遠走來,笑罵道:「天皇,你爹說從明兒開始讓你跟著升之哥哥學作詩。」   「啊?」寇天皇大駭道:「我才不要,我要學武!我要像爹那樣天下無敵!」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馬上就去跟芝芳說。」徐珠蘭彷彿奸計得逞般壞笑道。   天色漸黑,嬉笑打鬧之色卻不絕於耳,自從寇芝芳住進達夫納宮開始,馬爾馬拉海恐怕再也無法求得片刻安寧了。   ……   「秀洵,這十多年來……苦了你了!」宋師道氣若游絲的道。   「都這麼多年夫妻了,還說這些見外的話幹啥?」商秀洵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強裝笑容道:「芝芳已經命人去給你找續命之神藥,你一定要堅持住。」   「咳咳……若是遇上好男人,你就改嫁吧……」   「……」商秀洵沒有吱聲,只是沉默。   宋師道艱難的側著腦袋望了望不遠處的寇芝芳,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   「為什麼要離開?」   「我需要被關注,被關心,你的心太大太大,裝的東西太多太多,我怕已經沒有了可以容納我的空間。」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愛著你。」   「可是你同樣愛著別人,愛著很多人。」   「……」   「這樣的愛是不公平的,我不想成為你的幾十分之一,甚至幾百分之一,我要做唯一。」   「所有你選擇離開我?」   「我要去找一個心裡只裝著我的男人,他必須對我很好很好,他可以為了我去死,他可以給我所有我想要的。」   寇芝芳的腦海中浮現出八年前在彭家堡地下宮殿中的情形,他答應過彭天虎要給彭嘉惠她想要的一切。   「來人。」   「教皇陛下。」   「擬旨,封彭嘉惠為大不列顛女皇,封地為整個大不列顛群島,享有君主統治權,世襲罔替。」寇芝芳抬首向天,閉上眼睛沉聲道:「除去其聖妃之銜,立即赴任大不列顛,其子孫後代永世不得離開大不列顛群島。」   彭嘉惠定定的看著寇芝芳,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但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其實我也可以給你所有你想要的。」寇芝芳轉身,苦笑著自言自語道,說罷頭也不回的離去,兩行熱淚在沒有人看到的方向無聲滑落,迅速鑽入土壤。   十八位帶有血滴胎記的七彩石女都已經成為自己的女人,七彩石殘魂已經集齊,是不是該走一趟慈航靜齋和埃及了呢?許多事情逃避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有些責任和使命是永遠都逃不開的,因為自己不但是寇仲和宋玉致的兒子,還是女媧和伏羲的兒子。   曠野,寒風凌厲,萬物蕭條。 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 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