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 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來自互聯網,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 《大明雙龍傳》全集[精校版] 作者:夢幻投手 序ま卷 龍在現代 001 【二龍戲珠】壹 公元2011年8月27日,今天是大學新生報到頭一日,首都火車站人頭攢動,擁擠不堪。444路公交車前等了好些人,這些人大都18、9歲,手中拎著大大小小不同樣式的行李包,他們都是去往本路終點站:首都華清大學。首都華清大學是一所國辦綜合大學,囊括了文至歷史,理到數學等眾多的學科。 444路車緩緩的進站,等車的人在車還離多遠的時候就開始擁擠著佔據有利位置,他們都想搶先一步上車佔個座,再者要是動身晚一步可能連車都上不了。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來的這趟444路上的時候,一隻黑手慢慢的伸向了一個瘦弱小女生的褲兜,她那裡塞著一隻紅色的時尚音樂手機。小女生全神貫注準備一馬當先竄上車去,絲毫沒有發覺危險的逼近。 車進站了,慢慢的減速,停靠。小女生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一隻腳已經邁了出去,身體前傾,隨時準備像彈簧一樣一躍而起,她甚至都想好了第一個竄上車去,再回過高傲的頭顱笑傲身後的群雄。 就在她動身的一瞬間,黑手迅速的從大腿上掠過,一部價值3000多元的手機得手!儘管只能當一部二手機賣掉,但至少也有1000元的收入了。小偷以最快的速度將手機塞進自家的口袋,然後裝作突然發覺掉了什麼東西一般扭頭就往外走。小女生果然頭一個擠上了車,她還沒有發覺自己的手機已經不見了。 不過這一切被一個虎背熊腰的壯男切實的看在了眼裡,此人186的身材,身穿一件藍白劍條T恤,緊繃的半截袖襯托著自己結實的肌肉。他一把就將小偷抓住,小偷被他抓住先是一愣,然後裝作無辜的樣子問他:「幹什麼?」 壯男道:「手機拿來。」 小偷雖然心虛,但是畢竟不是失主親自抓住他,而且他在剛才一瞬間已經將手機的電池拔了下來,也不怕那壯男。這場面見多了,要不小偷心理素質都那麼好。小偷高喊一聲:「有人搶截!」轟的一聲圍過來好些人,將壯男和小偷圍在中間。 「怎麼啦?誰要搶截?」眾人明知故問的瞅著壯男,小偷一指壯男裝作很無辜的樣子說:「他要搶我手機。」壯男似乎對這場面見怪不怪,輕蔑的說了句:「嘿,幫兇還不少」。然後將行李放在一旁,擺出一副準備開仗的姿態。 擠車的人群一邊往上擠,一邊扭過頭看看自己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麼。小女生還饒有興致的托著下巴往窗外望,手還習慣性的伸到褲兜準備拿手機拍個照,留個紀念。當她手伸到褲兜的時候,才猛然發覺褲兜裡空空如也。我手機呢?小女生一驚,迅速的往自己身上摸了起來,可是摸遍了全身也沒找到手機。這時她還沒意識到車下面發生的事就是因她而起,她趕忙拉著行李下了車,四處尋找其手機。 還跑到這邊廂,對大家說:「你們一會兒再動手,我找一下手機哈」。眾人哭笑不得,壯男被他弄得也沒了脾氣:「小姑娘,你手機在他身上呢。」壯男一指那小偷。小偷一看形勢已然這樣,所幸理直氣壯的說:「你別無賴好人啊!」 小女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機被偷了,一把衝上去抓住小偷的衣領:「你還我手機!」 小偷也愣了一下:這個女生也忒笨了,還好衝動。小偷一臉無辜樣:「我真沒拿,要不你搜。」壯男聽小偷這麼說,心裡也沒底了,難道他已將手機轉移了?不可能啊,我看著他裝進自己的口袋的。 圍著的眾人故意起哄道:「搜,搜他的,他藏內褲裡了。」 「哈哈哈」眾人一陣哄笑。 小女生臉微微一紅,也不敢動手。壯男惱怒道:「一群流氓!我來幫你搜!」說著準備上前。小偷心裡一慌,手機確實在他兜裡呢,不過沒關係,他們有後招! 只見圍著他們的人中突然有人高喊:「公交車要走了!」 嗡的一下,他們全往前擠了過去,一下衝擊就將小偷和壯男隔了開來。壯男心裡咯登一下:不好。他迅速張開有力的大手撥開人群,再一次緊緊的抓住了小偷的胳膊。這一下,小偷心裡鎮定自若,因為剛剛他已經將貨物轉移了出去。 小偷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你搜啊,搜出來我喊你叫爺爺。不過搜不出來,你要當眾賠禮道歉」。 壯男也管不了那麼多,上來就掏他的兜,結果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摸出來。小偷得意洋洋,趾高氣昂的說道:「怎麼樣?我就說我沒拿,你誣蔑我,給我道歉!」小女生一臉的失望,我手機呢? 壯男正不知怎麼辦的時候,突然人群中一人大叫「哎呦」一聲,「啪!」一下摔倒了地上。這個人剛剛想轉身往人群外擠得時候,一個身高172CM,一身乾淨的白衣,耳中塞著一款耳機,18、9歲瘦弱的小男生為了系一下自己並未鬆開的鞋帶,在蹲下身子的同時,「不小心」的絆了一下他。 倒地之人剛想發怒,小男生迅速的從此人的口袋中掏出一款紅色時尚手機,小男生故意做吃驚狀:「呦,大男生用這麼一款艷麗的手機,你羞不羞啊!」 此舉被眾人看在眼裡,小女生更是一眼便認出了那就是自己的手機,她一步衝上前,確認了一下。然後對著倒地者拳打腳踢:「叫你丫的偷我手機!」並不忘對仍蹲在地上的小男生報以感謝的微笑,還對那個「真正」的小偷說:「對不起啊,錯怪你了!」壯男嘿嘿一笑也裝模作樣的對「真正」的小偷一抱拳:「真對不起,錯怪你了!」。「真正」的小偷尷尬的笑了笑。 倒地那個小偷這頓鬱悶啊!也顧不上別的,爬起來就跑走了。 小女生衝著小偷逃跑的方向搖了搖拳頭還意猶未盡的道:「下次就沒這麼便宜你了!」小男生這時站了起來,臉上瀑汗:「看不出,小姑娘還有巾幗英雄之風範啊!」小女生這才發覺身邊這個帥氣的小伙子已經看著她揍人半天了,臉上微微一紅,說道:「謝謝你啊。」 小男生擺了擺手:「別謝我了,我就是碰巧絆倒了他,偶然發現他兜裡裝著一款女生用的手機,好奇而已,沒想到是你的。」 「你就別謙虛了,我都看到了,你蹲下身去繫鞋帶,可是你鞋帶那不系得好好的嗎。」壯男拉著行李也走了過來。 小男生嘿嘿一笑:「碰巧而已」,並對小女生說:「你應該好好謝謝這個大個子,剛才差點因為你這個手機和十幾個人大打出手。」 小女生道:「當然!謝謝大哥哥!」 壯男還有些不好意思:「沒關係,打架我倒不怕,我一個人打他們幾十個不成問題,看看我這身肌肉!」 小男生嘿嘿一笑:「別說大話哦,肌肉男不一定打得過小書生。」說著還擺了個文人搖扇的POSS。 小女生撲哧一聲笑了:「行啦,你們兩個大男生臭美什麼。還沒問你們叫什麼?」 壯男搶先一步說道:「我叫霍方義」。 小男生隨後道:「WADAXIWA葉答」。 小女生又笑了:「還會說日語哦,我叫佟曉星,那個啥麼吧,正好現在也中午了,我請你們兩個吃飯。」 霍方義推辭道:「怎麼能讓女生請客呢?」 葉答道:「行了,有便宜幹嘛不佔」 佟曉星白了葉答一眼:「佔什麼便宜啊!這頓本來就是應該我請的。走了走了,去那邊吃飯去吧。」 幾個人來到一家餐廳,坐定。 佟曉星問道:「你們也是新生吧,哪個學校的?」 霍方義道:「首都華清」 葉答也道:「首都華清」 嗯?霍方義吃驚道:「這麼巧?」 佟曉星張著嘴看著兩個男生吃驚了一會兒然後笑著說道:「還有更巧的,我也首都華清!」 葉答笑了笑道:「一點都不巧!這趟444路公交車路線上就這一所大學,你們不到這站下,去哪?」 「呵呵,也是」霍方義不好意思的說道。 「哦,原來如此。」佟曉星笑著說道:「那一會咱們一塊走,你們兩個當我保鏢。」 「樂意奉陪」霍方義一抱拳道。 葉答呵呵一笑:「就是就是,不保護你,一會兒手機沒丟,人丟了可怎麼是好。要不你把你家人聯繫電話告訴我,萬一你丟了,我可以第一時間告訴你家人。」 佟曉星臉微微一紅啐了葉答一口道:「就你嘴倩!」 「哈哈」霍方義也開心的笑了。 「行了行了,別笑話我了,吃什麼快點。吃完飯去看看我們的學校長什麼樣子。」 「嗯,我要魚香肉絲」葉答率先喊道 「那我要…」霍方義剛說到一半,葉答又喊道:「再要一個水煮肉片!」 霍方義惱怒的看著他,葉答抬了抬眼皮:「好了,我點完了」 「那我不點了,兩個菜差不多了!」 「那我再要一個洛陽白菜!」葉答採取攻勢,敵退我進。 你!…. 002 【二龍戲珠】貳 吃飯間,三人興致高昂,因為這件事情,三人很快就成為了要好的朋友。 其中:霍方義是歷史專業的。 「嘩!」葉答吃驚的打量著霍方義道:「你這樣子的猛男,怎麼會報這麼文鄒鄒的專業。」 「怎麼看怎麼不像!」葉答搖了搖頭。 曉星雖然知道「人不可貌相」,但是聽了葉答的大白話,還是忍不住捂著嘴笑了。 霍方義無奈道:「你們可別這麼認為,我對歷史很有研究的,尤其是春秋戰國、三國史和明史。」 「那我們算是志趣相投!我也很喜歡歷史,但是相對的我對日本歷史的瞭解反倒比中國多」葉答道。 「賣國賊!」曉星說道。 「不是、不是,我是日語專業的,從小我就學過日語、俄語、韓語、英語。我會說的語言不比馬克思少,不過我倒是頗喜歡日本動漫,對日本瞭解的相對多點,日語也比其他語言說得好點。」葉答倒是說得很淡,但是霍方義和佟曉星都已經很吃驚了。 「厲害!」曉星豎起大拇指:「聽你這麼一說,我當初報英語專業真是太失敗了。」 「呵呵,」葉答笑道:「我只是會說,但不是都很精通」 *** 吃完飯,三個人乘車來到了首都華清大學。 「哇!美麗的校園,芳香的花草。這就是我們今後要生活的校園。」佟曉星難掩興奮之情。 葉答感慨道:「曉星真是陽光啊!」 霍方義點點頭表示同意。 三人走到校內大廣場上佟曉星說:「那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廣場上人頭攢動,都是前來辦入學手續的新生和他們的家長。 三人把電話互相留了一下,就各自找各自的輔導員去了。 見見輔導員,領一下宿舍鑰匙,辦一下入學手續。都是累了一天的人了,葉答更是從廣東坐了30多個小時的火車才趕到的。「累死我了」,葉答大喊一聲,倒床便睡。 這一覺直睡到晚上5點,葉答睜開眼一看,宿舍中的其他人也都來全了。互通姓名以後,還饒有興致的排了一下大小。葉答18周,這屋最小,只好排末席了。 開學第一天先是開學典禮,然後就是軍訓。軍訓為期一周,霍方義還抱怨,軍訓時間太短,沒有盡興。軍訓完了就是正式上課了。 這幾天學校的社團都開始活動起來,學生會、自管會、書法協會、武術協會等等,都開始爭相招募人才。 葉答對協會這種東西並不感冒,但是他也晃晃悠悠來這邊看看熱鬧。被錄取的歡欣鼓舞,沒被看上的垂頭喪氣,但是他們很快就跑到另一家協會裡去了。有的人同時被好幾家協會錄取,有的人跑了四五家一個也沒進去。 葉答和室友們一起,室友們的目標都是學生會,都跑過去排隊了,葉答也跟著他們挨在一起,進不進先看看別人怎麼看自己的。葉答左瞅瞅右看看,突然發現一個熟知的身影就在不遠處的對面教室門口。此人生的人高馬大,手握一桿大道旗,旗上只寫了四個大字:迷蹤拳會。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霍方義。 「我去那邊看看」說著葉答便向著霍方義走了過去。霍方義那裡已經圍了好些人,都嘰嘰喳喳的在那裡問著些什麼。 葉答使勁的擠了進去,「唉!大個子,你在這裡搞什麼東東?」 霍方義低眼一看:「是葉答啊,你看不見嗎?我開了一個迷蹤拳會,有沒有興趣拜師學藝?我可以傾囊傳授,不過看你這體質確實應該鍛煉鍛煉了。」 「迷蹤拳?」葉答陷入了深思:這個迷蹤拳是霍元甲的看家本領啊!大個子也姓霍。難道… 「你該不會是霍元甲的子孫吧?」 霍方義一點也不吃驚,嘿嘿一笑道:「沒錯!霍元甲就是我的曾祖父!」 嘩!他這一句話引來無數人崇拜的眼神,他們都問道:「真的嗎?」 「霍元甲的子孫啊!」 「不可能吧!」 葉答道:「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此人應該就是霍元甲的子孫,沒有兩把刷子,他敢開武館嗎?」 「對哦!」眾人都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那我報個名!」 「我也報個名!」 「迷蹤拳哎!」 「哈哈!」 霍方義看著擁擠的人群,臉上露出一副自豪的神態。 「哎,大個子,你先別美,我說你這個協會註冊了沒?」葉答問道。 霍方義詫異道:「註冊?還要註冊?上哪兒註冊?」 …… 「不是吧,你開辦協會要通過社團聯合會的批准,而且要註冊,交註冊費,否則就是違法行為!」葉答看了看霍方義手中那桿大道旗,心裡只覺得好笑,這是幹什麼呢?以為又回到了民國時期。 「這個…」霍方義有些尷尬,正不知所措間,幾個大四的學生走了過來,手肘上還戴著「社團聯合會」大袖標。 「清場的來了」葉答沖外邊努了努嘴。 「哎!你這個社團還沒有註冊,不能在這裡招人!」幾個「執法人員」不一會兒就將人群驅散,霍方義也覺得不好意思,趕緊收拾收拾東西逃離了現場。 「哎,等等我!」葉答也追了上去。 兩個人來到操場,霍方義將大道旗往地上一丟:「唉!丟人了,丟人了!」 葉答笑道:「你還丟人啊,你不知道剛才你一自報家門,眾人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霍方義歎了口氣:「他們那眼神哪是看我啊,那分明是看我曾祖父啊。」 葉答笑道:「那你剛才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霍方義尷尬的笑了笑:「畢竟人都有虛榮心啊!」 葉答道:「那我就再滿足一下你的虛榮心,叫個美女來安慰一下你。」 「嗯?什麼?」霍方義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葉答。 葉答沖遠處招了招手,喊道:「曉星,這邊來。」 正是佟曉星,她剛剛從社團那邊過來,高高興興,滿臉的陽光燦爛,看來在那邊頗有斬獲。聽到有人喊她,往這邊一看,是霍方義和葉答! 「你眼可真尖」霍方義說道。 「不止啊,我的耳朵和鼻子還有嘴巴都很好使。哈哈」 「笑什麼呢?」說話間,佟曉星已經來到二人跟前。 「哎呦,不知為什麼,一看到曉星,滿心的憂鬱都被那快樂的陽光一掃而空。」葉答笑道。 佟曉星臉微微一紅:「就你嘴倩!」 「哈哈,曉星啊,什麼事這麼高興?」葉答又問道。 「我入選學生會了!厲害吧!」佟曉星挺著小胸脯驕傲的說。 「NO、NO、NO大個子可比你厲害多了!人家一個人辦了一個協會!」葉答指了指還在沮喪的霍方義。 「哇!」佟曉星崇拜的望著霍方義說道:「真的呀!什麼協會啊?」 「嘿嘿,先不說這個,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葉答故作深奧的說。 曉星詫異道:「男人唄,還能是什麼人?」 汗!葉答心想:可不是男人啊,要不成人妖了。 「他是正宗的霍氏後裔!霍元甲的子孫!」 「真的啊?」佟曉星捂著嘴,很吃驚的樣子。 「那個!那個!」曉星激動的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一定要將佛山無影腳傳授給我!」 霍葉兩人瀑汗! 「佛山無影腳是人家黃飛鴻的絕技,不知道別瞎說!」葉答道:「人家那是霍氏迷蹤拳!」 曉星的小臉又是一紅,隨即恍然道:「我知道了!霍大哥一定是開辦的迷蹤拳會!」 葉答又諷刺她道:「你看看你腳底下那個旗上寫的什麼。」 佟曉星看了一下自己身邊的大道旗上正是寫著「迷蹤拳會!」,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真沒看到!」 「切!就知道笑話我。你是不是自己一直跟著大哥哥,想拜他為師,是不是大哥哥不收你啊!是不是啊大哥哥?」曉星邊說邊看向霍方義。 「哦,那倒不是。」霍方義說道。 「看你們倆個,是不是還沒有過去招人啊,是不是人手不夠?我跟你們一塊去吧,我管記人名,怎麼樣?」曉星拍了拍小胸脯道:「我字寫的可好看了!」 「呦,曉星你那點小胸脯再拍可就沒了!」葉答奸笑道。 曉星臉又紅了:「你怎麼這麼色啊!」上前踢了葉答一腳。 葉答被踢到在地,霍方義也撲哧一聲笑了:「就是,葉答你這嘴也忒毒了!」 「不用去了!大個子一個人也沒招到。」 「不會吧,光霍元甲的名號就能吸引好多人的啊!」曉星詫異道。 「不是因為這個,因為我這個協會還沒有註冊,不能招人。」霍方義鬱悶到。 「啊?那有什麼,現在去註冊唄,註冊完了就去招人。」 葉答看了看衝動的曉星問霍方義道:「那個,你找好活動場館了嗎?」 「這個,還沒有。」 葉答道:「真是的,你什麼前期工作都沒做,還招什麼人啊。」 「場館可以借武術協會那個,實在不行操場上也可以啊!」曉星倒是想問題很簡單。 「現在這些都不急,雖然社團招人就在這幾天,但是我們這個武館和那些協會不是一個性質的,我們安排好之後隨時都可以招人,還可以收一點錢,生活費和學費就都有了。」葉答說道。 霍方義搖了搖頭:「錢我不會收的,我族上傳下來的家訓就是將我中華武術發揚光大!」 說這話的時候,霍方義豪氣沖天!儼然就是一個蓋世英雄。 「嗯!我支持大哥哥!」曉星滿臉崇拜之情! 「你們兩個真是不知柴米油鹽貴如金啊!」葉答一副老者的姿態教訓兩人道。 「切!」 「對了,大個子,你這個名字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啊?」葉答想起了父母跟自己說過自己的名字跟自己的曾祖父也有一定的淵源,於是問道。 「哦,你還真行!確實有特別的意思。」霍方義說道。 「是不是跟霍元甲有關係?」曉星迫不及待道。 霍方義點了點頭道:「我曾祖父名字裡有一元字,諧音就是圓圈的圓,還有一甲字…」 霍方義話還沒說完,葉答搶說道:「我明白了,所以你叫霍方義。」 霍方義點了點頭。 曉星在一邊著急道:「什麼嘛?說清楚!」 「元對方,甲對乙!」葉答心裡笑了笑:跟我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 「乙諧音義!」曉星道:「原來名字還能這麼起,看來你父母想讓你繼承霍元甲的武功。」 霍方義點了點頭:「俺娘說了,要讓我把霍家拳法發揚光大!」 003 【二龍戲珠】三 很快在葉答和小星的幫助之下,迷蹤拳會辦了起來。霍方義任主教練,佟曉星做經理。葉答拒絕了霍方義的邀請,理由是:「一、我需要很多時間學習日語,儘管我的日語水平已經很好了!(葉答是日語專業的)二、第二個理由你晚一些時候會知道的。」 曉星不屑的看著葉答說道:「還神神秘秘的。」 因為打著「霍氏後裔」的名號,而且還不收錢,很多人慕名而來,但是霍方義要求很嚴,很多懶散慣了的學生堅持不下來,就被除了名。到最後也只剩下10多個人。霍方義很滿意,人多了也交不過來,這樣才能精益求精。 葉答似乎是真心喜歡日語這門專業,而且他的習慣很好。每天早晨6:00準時起床,迎著夏日溫暖的晨光,穿上一身運動衣,戴上SONY耳機,聽著日文歌曲,繞著校園跑一個圈。這一個圈大約是8000多米,不過天氣不好的時候葉答倒不勉強,還在心裡慶幸:今天又能偷個懶了。 跑完圈葉答總是出一身大汗,跑回宿舍沖個涼水澡,換回一身清爽。然後直奔食堂吃一頓豐盛的早餐。吃完飯就直奔教室,攤開書本,打開MP3晨讀日語。 8:00正式上課。沒有課的話,就去圖書館翻閱一下日文方面的書籍。中午12點,到食堂就餐,不過很快葉答就發覺中午12點的時候是食堂人最多的時候。所以他就改了習慣,先回宿舍,一會到13:00再去吃飯,吃完飯回宿舍小憩一下,就又該去上課了。 14:00-18:00是下午的時間,沒課的話,接著去圖書館,要不就去機房上會網,玩會遊戲。18:00-19:00吃飯,吃完飯到操場散散步,活動一下,然後9:00準時回宿舍睡覺。 「葉答,你幹嘛那麼早睡啊!多沒勁啊,走,出去通宵啊!明天早晨沒課」宿舍老大一邊招呼宿舍其他人,一邊阻止葉答上床睡覺。 葉答無奈的說:「好吧,既然宿舍都去的話,我只好奉陪了,一個人在宿舍安安靜靜的反倒睡不著。」 「你真行,往床上一躺瞬間就入夢了,真不知道你生物鐘咋調的,那麼準!」 「而且你早上6點就起床了,起那麼早你不困哪?」 「我睡得早啊,所以起得早」葉答如是說。 「你是活在舊時代的人,現在的人都比較注重夜生活了。」 「那是我習慣好啊。」 「別廢話了,快走吧,十點就開始了,一會去晚了就沒地方了。」 葉答因為平常注意鍛煉,所以一晚上不睡覺根本不影響什麼,眾人群毆CS,葉答HAPPY得很。打到後來,別的人都有些疲倦了,睡的睡,抽煙的抽煙,偷看毛片的偷看毛片,都不跟葉答玩了。 「真沒勁!剛打了4個小時就不玩了,那我跟別人挑。」說著就上浩方跟人挑魔獸爭霸去了。 一晚上不停的對戰,太陽升起來了葉答還沒盡興。 老大勉強睜著朦朧的雙眼看著精神倍加的葉答說:「你是機器人吧?下回不帶你來通宵了。」 葉答呵呵笑道:「怎麼會?我今天早晨就跑不了步了,趕快回宿舍補一覺去!」 幾個人吃完早飯,回了宿舍,上床便睡。這一覺直睡的天昏地暗,老大首先醒了過來,望了望窗外:「怎麼還是早晨?媽的沒睡多久,接著睡!」其實太陽正在落山呢。 不一會兒其他人也都醒了(餓得睡不下去了!)幾個人看了看葉答的床:空空如也,被子整齊的疊著。眾人一看表:下午7:00了。 「快給葉答打電話,叫他帶飯,這會他應該剛吃完飯!」有人叫道。 話剛說完,只聽「門吱」啦一聲開了。葉答笑著走了進來:「電話不用打了,飯都買好了。」 眾人一陣狼吞虎嚥,葉答隨即又出去散步去了,順便去看看大個子他們的武館開辦的怎麼樣了。 霍方義的武館取名:迷蹤拳會。因為本校有個武術協會,所以迷蹤拳會在之旗下掛個名,歸武術協會管。 武術協會旗下有幾個武館,分別是:跆拳道會、空手道會、太極拳會和迷蹤拳會。武術協會申請了幾個空著的教室,給各個會館做場館之用。這次霍方義的會館就是武術協會向學校申請的。武術協會會長段九飛是一個跆拳道黑帶高手,武術協會就是他創辦的,武術協會創立之初就決定每年舉辦武術大會,第一名就任武術協會會長。跆拳道會也是他開辦的,在他之前學校只有一個太極拳會,太極拳會不講究格鬥技巧,就是每天早起組織一些會員練練太極拳強身健體。段九飛是本校校長的小舅子,權力極大,他來之後硬是把太極拳會拉到了武術協會名下。人家本來都不用場館,他硬是塞給人家一個教室。 空手道會是武術協會創辦第二年一個日本留學生創辦的。這個日本留學生也是一名空手道高手,他成為了段九飛這幾屆武術大會的主要對手。 武術大會參賽名額不限,只要是學校裡的人,不管你是教師還是學生,哪怕是學校裡賣菜的大嬸都有資格參賽。但是每一次都是段九飛獲得最後的勝利,每一年的武術協會會長都是他。所以段九飛總有一種獨孤求敗的高處不勝寒之感。 段九飛今年一聽說霍方義的到來,高興的樂開了花,積極地幫霍方義搞掂了一切事務。並一再囑咐霍方義,一定要參加明年春季召開的武術大會。霍方義笑著答應,並告訴段九飛一定要讓他知道他當年學習跆拳道是個極大的錯誤! 葉答踱步來到迷蹤拳會,裡面霍方義正在教弟子們練習拳術,佟曉星也揮動著小粉拳練得認認真真。葉答嘿嘿一笑,往場館一站,大喊一聲:「踢館!」 瞬間所有的人都往他這邊望了過來,曉星搶先一步上來一個飛腳,被葉答閃過:「呦,這迷蹤拳還練腳啊!」 曉星回過身又來一拳,再一次被葉答閃過。 「行啊!看不出來你小子身手還挺敏捷!」曉星一邊揮拳一邊說道。 葉答一邊躲,一邊壞笑道:「那是,要是連個女生都打不過,那以後結了婚怎麼辦?」 曉星聽出他話裡的意思,臉微微一紅,手上又加重了力道,直逼葉答面部而來。 「讓你貧!」 葉答輕輕一抬手,瞬間抓住了曉星的粉拳:「古人云:男女授受不親,你老想接近我是不是對我圖謀不軌啊!」 曉星使勁往葉答左膝上踢了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拳頭。葉答裝模作樣的捂著膝蓋蹦蹦跳跳的:「哎呦,疼死我了。」 曉星努著紅彤彤的小嘴說道:「該!讓你嘴貧!」 霍方義走了過來:「葉答怎麼有閒情來這裡了?」 「我剛才一進館的時候就說了呀」,葉答故作吃驚狀:「我-是-來-踢-館-的!」 霍方義故作嚴肅狀一指教室的牆說道:「好!單槍匹馬,夠英雄!那你踢吧,館子都在這裡,你要踢壞了學校把你開除了可別怨我們!」 葉答鬱悶到:「將我軍啊?大個子你嘴上也學壞了!」 「還不是跟你學的。」曉星說道。 「唉!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們。」葉答伸了個懶腰說道:「聽說過段時間要辦武術大會,現在正報名呢吧?」 「怎麼你也想報?」曉星懷疑的看著葉答說道。 「隨便問問,再說既然我打得過霍氏門下首席大弟子佟經理,我還不夠資格嗎?」 「你!那是我剛才讓你的!」曉星明顯說這句話底氣不足,剛才自己已經施展了所學,還是碰不到葉答的身體。 「我們武館的人都報了名,剛才看你身手也挺靈活,也去試試吧。」霍方義說道。 「你們武館?那麼說,曉星也報了?」 「嗯!」曉星點了點頭。 「你就不怕那些色狼趁機佔你便宜?」葉答又是一臉壞笑。 「我看真正的色狼就是你!」 「呵呵,好了,既然曉星報了名,那我也去報個名,到時候跟曉星對戰趁機占曉星點便宜。」一邊說著,葉答一邊注意曉星面部變化,一邊隨時準備躲開攻擊。 曉星臉色微微一變,但是身體沒動,氣呼呼的說道:「好啊!到時候我把你這張嘴打掉,讓你再貧!」 「嗯,很好!學會忍耐了是一大進步,武術格鬥千萬不能中對方挑撥之計。」葉答很嚴肅的說道! 曉星剛想反駁他,霍方義也說道:「沒錯,格鬥必須講究忍!尤其是對一些比較柔的功夫,像太極拳和我迷蹤拳之長拳都是以慢打快,講究後發制人!」 「哎?葉答,你是不是也練過武啊。看你剛才躲閃曉星的步伐好像在哪裡見過。」 葉答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我就是個子比較小,身體靈活,而且每天都堅持跑步而已,身體比較好而已。」 「哎,對了曉星,我會一套女士防狼拳法,你要不要學?」葉答問道。 「不要,你該不會是想要以教拳為名行不軌之事吧!」曉星搖了搖頭。 「嘿嘿,被你猜中了」葉答壞笑道。 「你!。。。」 004 【二龍戲珠】肆 每年的武術大會都是在春季5月份的時候召開,今年也不例外。只是今年多了一個迷蹤拳會,報名的人數比去年多了30多個人。四個會館的館主段九飛、霍方義、山下井田(空手道)和武強威(太極拳)分列四號種子,不用參加第一階段的海選。第一階段海選隨機選人,互相交戰,總共挑出12個人參加第二階段的決賽。 因為參賽人數較多,其中不乏外國選手,所以武術大會從裁判到工作人員全都是外語系的,宿舍老大回去還驕傲的問葉答他們:「你們知道這次決賽階段是誰管抽籤嗎?」 「誰啊?」 「就是我!」老大翹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真的啊?」眾人無比崇拜的看著他們的老大。 葉答想了想:怎麼也輪不到他啊,如果校長不管抽籤,怎麼也是個重量級的人物啊!不可能,不可能。葉答怎麼也想不通。 老大又說了:「當然不用我親自動手抽籤,我就是等著人家抽完簽以後交到我手裡,然後我衝著大傢伙念一下,寫到黑板上。」 「切!」眾人鄙視的看了看老大,鬧了半天原來是服務員啊! 「服務員怎麼了,一般人連服務員也沒得干。」 葉答突然想到了什麼,嘿嘿壞笑的對老大說:「老大,幫我個忙。」 「什麼忙?」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老大:「你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 「你別管了,如果可能就照我說的辦。」 「好吧」老大點了點頭。 海選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海選的地方就在學校的大足球場上,足球場上放著好多正方形的墊子。電腦隨機選人,選中的跟著裁判到一塊墊子上。規則就是:什麼都不限,先掉下墊子者輸。 海選是在早上9點正式開始,一大早,足球場看台上就擠滿了觀看比賽的學生。還好看台夠大,坐得下10000多人,倒也顯得寬鬆了不少。 段九飛和霍方義他們安排了最前方的雅座—教練席,學校領導人倒沒來幾個,但是決賽的時候他們可都提前佔了好座。 葉答他們宿舍就葉答一個人報了名,其他人也都跟著過來給葉答加油。曉星佔了霍方義個光,坐在了他旁邊。葉答走過來打了聲招呼:「曉星、方義,一會兒給我加油哦。」 曉星吐了吐舌頭:「不給你加,不給你加。」 「呵呵」,葉答笑了笑:「那我也不給你加」 「哼,誰稀罕。有師傅給我加油就行了!」 不多會兒,比賽就正式開始了。 「李學對陣白飛」 「黃彪對陣馬騰起」 …… 上場格鬥見分曉,快的幾秒鐘,慢的半個多小時。只是段九飛不斷地搖頭一直說:「水平都不行,跟小孩子打架似得。」 「佟曉星對陣樂宜菲」這次武術大會很人性化,盡量把女生都安排到一起。 念到佟曉星的時候,佟曉星打了一個哆嗦。 霍方義問道:「你怎麼了?」 「我,我有點緊張。」曉星顫抖著說道。 葉答笑道:「有什麼可緊張的,又不是跟男的打,我還以為能看到採花賊獵艷的場景呢。唉!可惜了可惜了!」 曉星怒視葉答氣呼呼的說道:「哼!讓你看看我這段時間跟著師傅學習的成果,你應該慶幸你沒在第一場就遇到我,不然我打趴下你!」 霍方義笑道:「這下不緊張了吧!」 曉星這才注意到剛才葉答一句話掃空了她一身的顫抖,頓時精神為之一震。雙手抱拳道:「師傅,我去了。」 霍方義伸出右臂握緊了拳頭說道:「曉星加油!」 「嗯!」 曉星又扭頭看了看葉答,欲言又止,轉身就走。 葉答微微一笑喊道:「曉星加油!」 背對著葉答,曉星心中一熱,儘管平常嘻嘻哈哈,關鍵時刻葉答還是挺的住的! 其實葉答正在想:我的計劃還沒實施呢,你可不能輸啊! 曉星的對手樂宜菲也是一個嬌小的女孩子,生的是玲瓏可愛,怎麼看都不向練家子。這時候段九飛在下面喊了一聲:「宜菲加油!」 樂宜菲往這邊看了一眼,嫵媚千升。葉答看了看段九飛說道:「段老哥,你是不是誘騙過未成年少女啊!」 段九飛白了他一眼道:「那是我徒弟」隨後又小聲說道:「戀愛自由。」 …… 曉星一點也不輕敵,她知道眼前這個對手跟著段九飛學了幾個月的跆拳道,而且似乎段九飛對她還特別照顧。 裁判一聲令下,曉星搶先進攻。一招左長拳,一招右長拳,配合下身閃騰挪,步伐相當靈巧,招招直逼對手面門。樂宜菲一開始就失去了主動權,只能疲於防守,不斷躲閃。 「曉星這段時間真沒少下功夫啊」葉答感歎道。 「小姑娘很刻苦啊」霍方義說道。 「宜菲,注意腳下,穩住步伐,不要亂!」段九飛高喊道。 這一喊不要緊,樂宜菲走了一下神兒,曉星一個滾身,閃到她後身,伸出雙手,從後反鎖住了她的雙臂。 「我沒教她這一招啊。」霍方義感慨道。 段九飛點點頭:「格鬥講究的就是臨場發揮,隨機應變,你這個女徒弟倒是很有天分。」 「哎?你不給你那個宜菲加油啊?」 段九飛搖了搖頭:「她水平我知道,贏不了的。」 話剛說完,樂宜菲已經被佟曉星一個拌腿甩出了擂台。 佟曉星獲勝。 「師傅我贏啦!」曉星一個箭步跑了過來,又蹦又跳的很是高興。 段九飛也在同一時間衝向了樂宜菲。 「嗯,你教我的東西根本不管用嘛!」樂宜菲抱怨道。 段九飛陪著笑也不敢說什麼。 「老段這小子沒想到怕女人啊!」葉答笑道。 「怎麼樣!我有長進吧?」曉星驕傲的問葉答。 「呵呵。。。」葉答正笑著,電腦點到了他的名字:「葉答對陣梁永坤」 葉答嘿嘿一笑:「該我了,你們瞧好吧」 「好好打葉答。」霍方義說道。 「別被人一拳揍趴下!」曉星衝他吐了吐舌頭。 這個梁永坤也是學跆拳道的,兩人先是互相抱拳作揖。 「請!」葉答伸出右臂,左臂做附狀。 「這是...」 「詠春招式!」霍方義說道。 「那個葉問的詠春拳?」曉星就看過電影《葉問》而已。 「葉答這小子深藏不漏啊!」 幾人談話間,梁永坤抬腳一擊右旋踢,葉答表情嚴肅,側身閃過,伸出右手抓住梁永坤踢空的右腳腕,趁勢一拉,梁永坤整個人就被帶出了擂台。整個過程只用了兩秒鐘。 曉星整個人看得呆住了,葉答背著手面帶微笑踱步而來。 「行啊你小子,隱藏的夠深啊!」霍方義笑著說道。 曉星口中默念道:「葉答,葉答,你姓葉?」 「你該不會是葉問的後人吧?」 「呵呵,那現在我再教你防狼術你還學嗎?這詠春拳可是一位女性創建的!」 「行啊!你願意教我就學!」 「哈哈,其實我不會什麼防狼術,騙你的!」 「切,沒正經!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看來瞞不了了,我曾祖父就是葉文。我之所以叫葉答跟他叫霍方義一個道理。」說著看了看霍方義。 「我知道了,一問一答嘛!」曉星搶先說道。 「呀,曉星變聰明了。」 「哼!我本來就很聰明的。」 葉答面向霍方義道:「現在告訴你我為什麼拒絕你的第二個理由了,因為我想和你好好的打一場,在這之前我也不想偷看你的技戰法。」 「還有我還有我!」段九飛看到橫空又多出來一個高手,興奮地也跑了過來,完全忘記了樂宜菲還在跟他撒嬌之中。 「你想太多了,中華武術本來就是要相互借鑒,發揚光大的。不過你這挑戰我接受!」霍方義笑著說道。 「這樣看來反倒是我小氣了!」葉答也笑道。 「本來就是啊!」曉星也說道。 「曉星啊,你不能總是幫大個子說話啊!」 「哼!誰讓你整天貧嘴!還那麼陰險,哪有我師父坦蕩啊!」 經過一天四輪的海選,最終葉答和曉星都脫穎而出,進入了最後的16人決賽。曉星更是橫掃女子選手,成為最後一個唯一進入決賽階段的女子選手。 決賽階段的抽籤儀式定在第二天上午9點在體育館舉行,由校長親自抽籤,葉答他們宿舍老大負責念選手號。在這之前曉星他們已經每個人抽取了一張選手號碼,這張號碼就代表著自己。當然四個種子選手不用抽號碼,他們的名字已經事先寫到了黑板上。抽籤順序按照從左到右,先抽到的三個人分到段九飛一區,接著三個人是山下井田一區,再接著三個人是霍方義一區,最後三人是武強威一區。決賽全部都是淘汰賽,只比一場,輸了就要被淘汰。比賽規則不變,掉下擂台或倒地不起就判輸。 時針準確的指在了九點,校長緩緩走上台,宣佈了一下抽籤儀式正式開始,然後伸手就是一個號碼。眾參賽選手都在祈禱,千萬別是自己,因為第一個被抽中的人肯定是段九飛的對手,多慘啊,剛上來就遇上衛冕之王。 校長看也不看將紙團交給老大,老大輕輕的打開紙團,只見紙團上赫然寫著葉答兩個大字。老大面無表情,隨口唸了一聲:「李若斌!」,然後將紙團丟進了垃圾桶。 「唉!」只聽台下一個人一聲長歎,然後耷拉個腦袋,精神萎靡,看來此人就是那「李若斌」。 005 【武術大會】上 校長伸手拿出第二個紙團,交給老大。老大輕輕的打開,臉部肌肉有一個細微的抽動,只見紙團上寫著:佟曉星!真他媽太巧了!本來想順便幫葉答和曉星都岔開段九飛的,但是不能再換人了,第一個我也不知道其他選手的名字了,第二個換多了也記不住了。 「佟曉星!」 「嘩!」佟曉星感慨了一下道:「沒想到這麼早就要碰段九飛啊!」 葉答在一邊很高興:「嘿嘿,你別說得那麼確定,這第一關你還不一定能闖得過!」 「哼,我一定行。」曉星不服的說道。 葉答為什麼高興,因為他知道下一個從老大口中喊出的名字一定是:「葉答!」 一邊喊著,老大一邊面無表情的將一張寫著劉方兩個字的紙團扔進了垃圾桶。 葉答心裡暗暗讚歎:要不怎麼是宿舍老大!心理素質就是好! 曉星有些吃驚的看著葉答,要是之前還有點願意碰到葉答,因為可以趁機「教訓」一下他,但是現在,自己根本毫無勝算,而且葉答淘汰海選四個選手總共加起來的時間還不到一分鐘。可見他的實力還不止如此啊! 葉答沖曉星笑了笑說道:「碰到我也好,至少不會被別人佔了便宜。」 曉星氣呼呼的說道:「哼,到時候打的你滿地找牙!」 葉答故作無奈攤了攤手:「我也是為你好,我可是正人君子!」 「哼!你要是正人君子,全世界男生都是正人君子。」 抽籤繼續。。。 最後16強對陣形勢最終揭曉,段九飛很興奮,因為在他衛冕路上等候他的是本校其他最強的三位選手:詠春葉答,空手道山下井田,迷蹤拳霍方義! 決賽時間定在3天後週末,地點在網球場,這次專門為武術大會打造了一塊正規的方形擂台長寬各10米,撤掉了網,擂台搬到了場地中間,全校學生免費觀看。 「老大,你太牛了!走,今天兄弟請你吃頓好的!」葉答高高興興的摟著老大去了飯館。 「師傅?怎麼才能打贏葉答那小子。」佟曉星問霍方義。 「其實我也沒跟詠春拳打過,而且葉答的實力,海選上根本觀察不出來,曉星啊,不是我打擊你,你打不過葉答。」 「我知道,其實要是不是這次比賽規則照顧我們女生,我鐵定也進不了最後的決賽。」 「所以說嘛,輸給葉答比輸給別人要好點。」 「什麼啊,我就是看不過他得意那個樣子。」 「呵呵,你們呀,真是的,總是鬥氣!葉答人就是嘴貧點,其他什麼都還挺好的。」 「我知道。」 「呵呵」 週末,和風旭日,比賽如期開始,網球場早就擠得滿滿的。很多人來的晚了,就扒著護欄往裡看。所有校領導、工作人員和參賽選手都有專座(其實就是第一排)。 「曉星,一會打輸了可不許哭哦!」葉答道 曉星白了他一眼不說話。 葉答自討沒趣,呵呵笑著。 第一場比賽,段九飛對陣李若斌。李若斌是霍方義的徒弟,霍方義鼓勵他道:「別怕,好好打!」 李若斌深呼吸了一口,然後打定主意,一定要搶攻! 「比賽開始」隨著裁判一聲令下,李若斌一個箭步竄了上去,衝著段九飛擊出一掌,段九飛不慌不忙,伸出右臂一檔,同時身體一個輕微旋轉,左腳迅速抬起,朝著李若斌腦袋就是一腳。 「好快的腿法!」這也是霍方義第一次看段九飛出腳:「果然是一個跆拳道高手!」 李若斌躲閃不及被踢中一腳,段九飛沒有使出全力,只是試探性的踢出一腳,所以李若斌只是向後退了退,沒有摔倒。 李若斌打定主意,不能給對手喘息的機會,他迅速調整身體重心又衝了上來,快接近段九飛的時候突然俯下身,「橫掃千軍!」段九飛輕輕跳起,靈巧閃過。 「剛才那招是虛招,李若斌那一腳留著勁呢」霍方義說道:「李若斌要的就是這個,趁你在空中行動不便之時,打你個措手不及。」 話沒說完,李若斌橫掃千軍的腿掃了半圈突然收回,雙手伸出抓向段九飛騰空的雙腳。 段九飛何許人也,能看不出他這一招。段九飛這下騰空也是虛招,在李若斌伸出雙手的同時,飛起一腳踢在了李若斌的下巴上。這腳挺狠,李若斌一下子被踢仰在地上。 段九飛也不趁人之危,靜靜地落在地上等著李若斌站起來。李若斌摸著下巴,痛苦的站了起來。 「啊!」李若斌大叫一聲,再一次衝了上來,左一拳,右一拳,但是被段九飛雙臂全部當下,突然段九飛抓住李若斌的一個空擋,飛起一腳,再一次將李若斌踢倒在地。 「段九飛防守穩健,進攻犀利,是個很強的對手!」葉答也感歎道。 「你這麼說是不是說自己能打的過他?」曉星問道。 「嘿嘿,要相信我們詠春拳術嘛!」葉答倒是自信滿滿。 又是一輪進攻防守,最後李若斌再一次被踢飛。 因為比賽沒有硬性規定,段九飛也不故意將李若斌擊出擂台,比賽倒也拖了很久,但是李若斌一直也沒能真正打到段九飛。 「嘿嘿,看段九飛這小子好像挺享受這樣子的。都拖了半個小時了,還讓不讓人上場了,好想和曉星對陣啊。」說著還扭頭看了看佟曉星。 曉星臉微微一紅:「哼!我才不想和你打。」 「那你就直接認輸好了。」 「我才不認輸呢!」 葉答笑道:「不能再讓這兩個人這麼佔著時間了」,說到這兒,葉答高喊一聲:「嗨!段九飛!你別忘了下場對手是我!我可不想到時候贏了你,你因為沒體力而耍賴啊!」 段九飛看了看場下的葉答,嘿嘿一笑:「那就如你所願」 話一說完,段九飛雙眼一瞪,頓時像換了一個人,精神倍發。李若斌一愣神,段九飛已經衝到他跟前。段九飛飛起一腳,李若斌急忙架臂迎擋,但還是被踢的身體晃了晃。段九飛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左右雙腳連環出擊,李若斌只能疲於應付。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來到擂台邊,李若斌只顧接招,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雙腳已經處在了擂台邊緣。段九飛又是飛起右腳,李若斌一接,然後段九飛再飛起左腳,李若斌再一接,可惜啊,段九飛這只左腳只是虛晃了一下,根本沒抬起來。趁著李若斌重心移到左邊之時,段九飛又是飛起右腳,一腳將李若斌踢下了擂台。 「段九飛的攻勢密不透風啊!」霍方義感慨道。 「段九飛勝!」裁判舉起了段九飛的手。 「謝謝!」段九飛一抱拳下了擂台。 「好!」、「好!」場上歡呼雷動,大伙都興奮的直叫好。 「終於該我們了!」葉答開始捏自己的拳頭做準備運動。 「曉星加油!」 「佟經理加油!」 「曉星妹子加油!」 葉答不滿道:「怎麼沒人給我加油啊!」 曉星做了個鬼臉道:「誰讓你人緣沒我好。」 兩個人登上擂台,互相作揖。 「比賽開始」裁判一聲令下。 曉星一個箭步攻了上來,葉答心想:還是那麼衝動。然後側身躲開。曉星見葉答避開了她的攻擊,轉身接著攻擊,葉答側身又避開。曉星攻,葉答避,曉星接著攻,葉答接著避。曉星始終也碰不到葉答。 段九飛這時候也衝著台上喊道:「葉答!別忘了你下一場的對手是我!」 曉星也怒了,她停下腳步質問葉答:「你為什麼不還手?」 葉答無奈道:「男女授受不親。」 「那我就逼你還手!」曉星真是急了,在她看來,葉答的舉動分明是看不起她!不管了!用絕招!曉星腳下步伐開始飄忽不定起來,手中的拳頭也開始似實似虛起來。 葉答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知道曉星已經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沒想到霍方義這麼早就將絕招交給了曉星,只是曉星功底不足,這招用出來會耗費不少體力,看來她以經決定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不過葉答畢竟是自小練拳長大的,曉星的招數在他看起來仍然像慢動作。曉星虛招擊空,實招被擋。葉答瞅準時機趁曉星擊出一掌,身體前傾之際,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往擂台下一拉。曉星整個人就被拋下了擂台,但是葉答沒鬆手,運力讓曉星的雙腳先落地,曉星一個踉蹌,並沒有摔倒。 葉答鬆開手,裁判宣判:「葉答獲勝!」 「怎麼樣曉星?」葉答樂呵呵的跑下了擂台。 曉星自己安慰自己道:「哼,我終於逼你出手了吧!」 葉答呵呵笑道:「沒想到我們曉星進步還挺快的啊,哈哈。」 「誰和你我們的」,曉星道:「哼!」 以下的比賽波瀾不驚,山下井田、霍方義和武強威都順利晉級。 8進4的比賽定於第二天舉行,段九飛對陣葉答的比賽是這一階段的重頭戲,眾學生回到宿舍都對明天的比賽充滿著期待,議論紛紛。 「你說誰會贏?」 「段九飛唄,他可是連續三年的冠軍了」 「不見得,葉答可是葉問的子孫啊,詠春拳肯定比跆拳道厲害。」 006 【武術大會】中 第二天是一個溫暖的晴日,比賽準時在上午9點開始。葉答為了養精蓄銳今天就沒有晨跑,而是簡單活動了一下,做了做伸展運動。 學生們為了搶座,一大早吃飯的沒吃飯都往網球場跑。不到8點半,場內場外已經圍得水洩不通,有想上廁所的被身邊的人怒斥道:「擠什麼擠!有本事你踩著我屍體。。。那你也過不去!」 段九飛一身白色的跆拳道服,腰上綁著條黑色的帶子,一早就站在台上做踢空練習,看來他已經抑制不住興奮了。葉答也換了身藍色的運動服,在台下活動身體。霍方義走過來囑咐道:「段九飛狀態正鋒,最好能拖拖時間。」 葉答微微一笑道:「不用擔心,你就在決賽那等著我就行了!」 說罷,他一個騰空,飛上了擂台。 「好!」眾人歡呼道! 「請!」 「請!」兩人互相抱拳作揖,裁判走到兩人中間右臂往下一搖:「比賽開始!」 蹭,蹭蹭。段九飛果然是早就等不及了,一遛小碎步就衝上來。三年的獨孤求敗讓他很少有如此的興奮,三年的天下無敵讓他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狂熱了。這就是武癡,可惜這樣的人才卻學了跆拳道。我們的各派宗師們你們難道不應該反省一下嗎! 葉答的姿勢還沒調整好,段九飛一記重腳就朝著他的腦袋踢了過來。葉答急忙伸出右臂化開段九飛的攻擊,段九飛絲毫不給葉答調整的機會,一個轉身,又是一記重腳。葉答勉強用手臂隔開,卻也被踢的踉踉蹌蹌。「好強的力道!」 段九飛一上來就是一陣連環踢,左右開弓,快如射箭。葉答疲於招架,絲毫沒有反攻的機會。葉答只能一點一點從段九飛的攻擊中尋找鍥機,一點一點調整重心,直到自己終於可以穩定下盤。突然葉答暴喝一聲,雙臂同時出擊,在擋住段九飛又一記重腳之後,迅速下潛,給段九飛支撐那條腿來了一個橫掃千軍。段九飛只顧進攻冷不防葉答來此一招,一下被掃到了地上。段九飛不愧為段九飛,在倒地一瞬間,迅速用雙手撐地,往後一退,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翻身站起。 「他這一下是為了防止葉答趁勢攻擊」霍方義如是說。 段九飛站起來嘿嘿一笑道:「果然厲害,在往常我那連環重腳踢是沒人能防得住的,更別說還能抽出空檔進行反擊了!」 葉答這個時候才慢慢的伸出雙臂擺了個標準的詠春POSS,「你這傢伙,我還沒準備好你就進攻,太不地道了。」 「嘿嘿,裁判一喊開始,那就開始了唄,沒關係,剛才只是熱身,下面才是重頭戲!」段九飛說著,調整好姿態,左腳用力一踏,身體瞬間騰空,右腳在空中繃緊腳尖朝著葉答飛了過去。 葉答側身閃過,段九飛一下踢空,緊接著回身,右腳跟往回勾,被葉答用右臂擋下。段九飛緊接著騰空旋轉,換左腿接著攻擊。 葉答皺了皺眉頭,一般人根本做不到這樣空中轉身的連續動作,而且不分左右腳,力道還很重。葉答根本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這一次又是一連串的左右腳輪番攻擊,葉答雖然盡數擋下,但是已經不知不覺被逼到了擂台邊緣。 「段九飛腿不但快,而且重,真是個難以對付的對手,現在逼得葉答連一招詠春招式還沒用出來。」霍方義看得透徹。 葉答有些吃驚,自己還是有些輕敵了,畢竟詠春的拳頭比一般的拳術要快,而且總是後發先至,絲毫沒有意識到當自己被別人的連續快擊打得不能反擊的時候該怎麼辦。最要命的是,段九飛的腳不是一般的快,而是能和自己的拳頭一樣快的快! 不過,畢竟腿就是腿,再快也不可能有拳速快!段九飛也是人,連續的轉身空踢不可能都是一樣的速度和力量。葉答在接住幾個重力道的腳之後,發現段九飛後續力量跟不上了,儘管差距只有很細微,但是葉答足可以利用這點進行反擊了! 葉答用一隻臂擋下了段九飛第14次空踢,同時左拳快速的朝著段九飛的胸部擊去。段九飛果然厲害,進攻的時候還不忘防守,這一次出拳也被段九飛用雙手封住。但是葉答隨後化被動為主動,化劣勢為優勢,雙拳展開了連環擊。他的拳時而左時而右,出拳時是握著的,到你面前可能突然化為掌。出拳時是直拳,到你面前可能突然拐彎,變成肘擊。段九飛雙臂護頭,左接右擋,葉答竟也耐他不何。 「兩個人在防守上都是密不透風啊!」 但是跆拳道注重腳,而詠春手腳並用。所以葉答在連擊未果後,果斷的來了一招橫掃千軍,但是應付這一招正是擅長腿功的段九飛的強項。葉答的頭剛要往下低的時候,段九飛已經準備騰空,當葉答的腿開始掃的時候,段九飛已經在空中旋轉身體,右腳蓄力。葉答的腿還未掃完,段九飛的腳已經觸到了他的臉,他一下子被踢飛了出去。 葉答倒在地上也不起來,閉著雙眼。他在思考剛才為什麼會被踢中。 裁判納悶的走了過去,見他不動,只好開始數數。 段九飛也很納悶,剛才那一腳不至於讓葉答這麼久也起不來吧。 場下觀眾看的都不過癮,開始集體給葉答加油,讓他趕緊起來。 「10、9、8、7、6、5、4、3、2」裁判數著數,段九飛也著急了,別介啊,自己還未打夠呢。 裁判剛要數「1」的時候,葉答蹭的一下跳了起來,他已經想明白了,跟段九飛對打,不能用腳,這就是兵法裡所講的:避其鋒芒,攻其之短。葉答不得不承認在腿功上,段九飛確實更勝一籌,那就在拳法上分勝負! 其實葉答這個小動作同時也贏得了為數不少的支持者,這其中有愛國者,有同情弱者者,還有一部分是段九飛的支持者,因為他們都不想看一場一邊倒的比賽。葉答一站起來,全場歡聲雷動,葉答樂呵呵的衝著台下招手說道:「感謝大家的支持!」儼然在場上他就是萬人矚目的明星。 「葉答又得逞了!」霍方義笑道。 「鬼點子真多!」曉星道。 段九飛看著葉答的舉動覺得想笑,但是又笑不出來。不管他承不承認,葉答這一個小動作確實將他剛才生猛的鋒頭削去了一半,場上的形勢也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他的這個對手不僅功夫厲害,智商也不低。 「我要加快速度了!」葉答開始慢慢的跳動起來,腳尖著地,一前一後,身體不斷躍動。 「這不是李小龍的步伐嗎?」段九飛也看傻了,沒想到還真有人會李小龍步。 跆拳道畢竟不怎麼重視防守,段九飛也知道久守必失。所以他又一次搶先進攻。可是此時的葉答完全像脫胎換骨一樣,速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段九飛一腳踢空,葉答閃身的同時迅速上前,雙手平推擊向段九飛的胸部。 段九飛雙臂一檔,但是仍然被葉答一下推出去好遠。段九飛還在後退中,葉答已經衝上前來,以每秒鐘4、5拳的速度朝著段九飛的臉擊了過去,段九飛雙臂護頭,在葉答的攻勢之下什麼動作也做不了。葉答數以百計的拳擊打在段九飛的雙臂上,段九飛心裡罵道:媽的,要是腳能踢這麼快,我的第一波攻擊你就玩完了。 在防守的同時,段九飛還想著反擊,但是他每踢出一腳都被葉答高速甩動的雙臂壓了下去。這麼打分不開段九飛的雙臂,那我就攻擊你兩邊!想著,葉答左右勾拳同時開工,擊向段九飛的太陽穴。段九飛急忙用雙臂分開接擋,這一下段九飛中路就露出了空擋。這正是詠春拳攻擊的最佳時機! 葉答一記重拳狠狠地抽在了段九飛的下巴上,段九飛正在仰天的時候,葉答又伸出雙手,拉住了段九飛的雙臂,段九飛本來還想舒舒服服的摔在地上也學葉答那樣休息一會兒,緩解一下自己被動的形勢。但是葉答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葉答將他往自己身前一拉,迅速放手,朝著段九飛的頭上就是一記重拳,段九飛完全沒有反映的能力,被擊的向地上倒去。葉答還不放手,緊接著雙手抓住段九飛的脖子,一屁股坐到了段九飛的雙腿上。段九飛現在身體趴在地上,頭被人提著,兩隻小腿被人壓著,只有雙臂還能活動。他想利用腰部力量反擊可是身體成反弓形,腰部一點都使不上力,最得力的雙腿還被葉答坐著,雙臂又是反著,只能不住的拍打著葉答,但是這點力量對於葉答來說跟撓癢癢一樣。他只好拚命用手想去扒開葉答掐他脖子的雙手。 葉答迅速騰出右臂,只用左臂內側緊緊地勒住段九飛的脖子,右手一把抓住段九飛的右臂,往後一鎖!段九飛平時臂力相對練習的較少,這時還被葉答反鎖住了右臂,怎麼也扒不開葉答的左臂。 「認不認輸!」葉答問他。 段九飛脖子被葉答勒著,難受的要命,艱難的從嘴裡擠出兩個字:「不認!」 現在場下的觀眾都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誰也沒想到三年武術大會的冠軍,曾經的學校第一高手就這樣被人反鎖住了,一點辦法也沒有。 曉星也看呆了:「葉答真厲害!」 007 【武術大會】下 葉答小聲的跟段九飛交流道:「段老哥,你不認輸,咱倆都受罪,萬一我這手一不留神可很容易勒死你啊!」他這話其實是威脅段九飛,段九飛也聽得出,他還跟葉答講條件:「這次比賽沒定規則,我不認輸咱就得繼續打,除非你把我扔出去。」 「廢話,我要是能扔出去你,還跟你費什麼話。」葉答也知道,這次好不容易制住他,也是因為段九飛對詠春拳的不熟悉,不然絕不會將自己的中路空出來的。要是自己一鬆手,段九飛之後可能就不好對付了。 「但是,你也得給我個面子啊,我畢竟是學校名人,不能認輸啊!除非你把我扔出去,要不你就將我打暈!」 「要不這樣,你捅我一拳,我放了你,然後我再打你一記重拳,你摔下擂台,怎麼樣,這樣子對咱們都好,不然我就只好在這裡慢慢將你累窒息了。」 段九飛知道葉答斷不敢將自己勒死,但是因為規則有漏洞,自己這樣僵持著好像耍無賴一樣,但是自己絕不是那種人,只好無奈的說道:「好吧。」 「不能耍賴哦!」 「你還信不過我?!練武之人都講究以德為先!」 「行啦,咱倆合夥演戲騙觀眾,你就算有德啦?」 段九飛知道自己說不過他,索性不語,用力擊出一記後勾拳。其實這時的葉答也快壓制不住他了,畢竟段九飛腿部力量上要遠遠勝過他,再僵持一會兒,段九飛肯定能翻身而起。所以葉答給他造成一個假象,並利用這個假象來跟段九飛談條件。葉答倒不是打不過段九飛,只是那樣要耗費很多體力,半決賽還有個空手道高手等著他,而且霍方義養精蓄銳還在決賽那裡等著他呢!反正不管什麼手段,得到最後的勝利才是最重要的!這是葉答一貫做事的準則。 葉答勉強撐了一會兒,此時正好藉機「哎呦!」一聲飛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迅速爬起。段九飛也站了起來,表情複雜的看著葉答。他不想打假拳,可也不想失信,唉!矛盾啊! 場下觀眾看到段九飛起來了,頓時歡呼起來。 「看,我就說段九飛不可能就這麼輸掉的。」 「反擊反擊!」觀眾們又開始集體支持段九飛。中國人就是喜歡同情弱者! 段九飛還在糾結中,葉答已經衝了上來,他知道要趕快,不然一會兒段九飛改變主意可不好弄了。 葉答又是快速連擊,段九飛表情複雜的擋著,他始終想不明白,怎麼這場比賽這麼奇怪呢?自己打了這麼多的比賽還從來沒有一場像這樣讓人鬱悶的! 葉答看段九飛還不下台,也有些著急:「你不要失信啊!」 段九飛看了看葉答,心有不甘的無奈道:「唉!罷了罷了!」 說著段九飛迎著葉答擊來的一記重拳,順勢摔下了擂台。 全場觀眾頓時鴉雀無聲,他們都不明白剛才還防守密不透風的段九飛怎麼給葉答一記重拳就掉下了擂台。 曉星拉住霍方義的胳膊不解的問道:「葉答最後那一拳怎麼回事?有那麼厲害嗎?」 霍方義也在吃驚中:「不曉得啊,應該不至於啊,看來是段九飛一時疏忽,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接近擂台邊緣了。」 段九飛鬱悶的回到座位上,他仍在想自己打假拳究竟對不對。唉!真不該這樣子的,還不如戰死在台上,但是那樣又會被人覺得他耍賴,可是又不能認輸,比武之人只能戰敗,但絕不能認輸!鬱悶啊!但事實已至此,想那麼多也沒用了。 樂宜菲在一旁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平常都是段九飛哄著她,現在她也六神無主了。只能先問了一句:「飛哥,你沒受傷吧?」 聽到這句話段九飛更加鬱悶了,雖說剛才挨了葉答不下五六十個的拳頭,但是好像並沒有給他身體留下疼痛感。他努力的喚起身體每個地方的痛覺,仍感受不到疼痛。這場打得太憋悶了!甚至都覺得身體還沒活動開!鬱悶!鬱悶啊! 再看葉答,樂呵呵的回到了座位上,這局沒費什麼力氣就拿下了最強勁的對手。哈哈!哈哈哈!心裡樂開了花,但是葉答面部只是微微一笑。 「葉答,你最後那一拳怎麼回事?」曉星問道 「那是詠春拳的絕招—KO拳!」 「KO拳?詠春拳術還帶英文名?真的假的?」 「秘密!」 後面的比賽毫無懸念,山下井田、霍方義和武強威都順利晉級。 明天就要進行半決賽,葉答VS山下井田。霍方義VS武強威。 **** 一夜無事。但這是對於葉答而言,有一個人出了點事。這個人就是佟曉星。葉答是今天一進來就發現曉星不像往常那樣跟他嘻嘻哈哈,互相揭短,甚至於都不搭理葉答了。葉答想跟她開玩笑,結果一看曉星今天的神情好嚴肅,沒敢,就隨便打了聲招呼,結果曉星跟沒看見他似得。弄得葉答有些尷尬。 霍方義也發覺曉星有點不對勁,問她道:「你怎麼了?」 「我沒事。」曉星面無表情,也不多說。 葉答見曉星不理他,想主動跟曉星套套近乎,結果他剛想動身,曉星已經離開了他好長一段距離,不管他怎麼動,曉星始終保持跟他10米的距離,葉答無奈,只好活動活動準備上場比賽。 今天的曉星在座位上一聲不吭,完全沒有了往日活潑好動的樣子,弄得葉答心裡也怪沒底的,自己得罪她了嗎?沒有吧!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山下井田在場上擺好姿勢,暴喝兩聲,並狠狠地剁了倆下地,踩得擂台「咯吱咯吱」直響,葉答心裡叫道:牛叉!也不怕把腳踩抽筋了! 裁判一聲令下,山下就衝了上來,葉答揮舞著敏捷的雙臂,一掌掌隔開井田的攻擊,並利用井田攻擊的空當,用肘,肩,腕不斷的反擊著。山下這一波攻擊一下也沒擊中葉答的要害,反而是自己被葉答打得鼻青臉腫的。葉答搖了搖頭:實力是有地,差距還是很大滴! 山下被逼退,停頓了一會兒,又衝上前來。先來一個右掌下劈,被葉答躲過。再來一個左掌橫掃,被葉答襠下,最後一招雙掌合擊,被葉答雙臂阻住,然後葉答朝著他中路一通小碎拳,打得山下毫無招架之力,最後一記重拳,直接將山下擊倒在地。 山下倒地之後迅速轉身,準備來一個橫掃千軍,但是這一招被葉答看的真真切切,山下掃了一半的腿,便被葉答一腳截了回去,然後葉答一記重腳,山下貼著地飛出去好遠。 這時葉答偷眼看了一下台下的曉星,只見曉星低頭看著手機,根本不望台上看。完了,肯定是我哪裡得罪他了,要不那麼開朗的小女孩怎麼成這個樣子了。趕緊結束,好下去問問怎麼回事。 曉星確實生葉答的氣了,要不是後面還有霍方義的比賽,曉星早就不在這看了。 山下還是很強悍的,爬起來又竄了上來。葉答集中注意力,準備抓山下的空當。山下剛才手部攻擊不奏效,現在他上來一個240度旋轉凌空踢,朝著葉答的面部就飛了過來。葉答在他快接近的時候,突然一低身,伸手抓住山下的另一支腿。暴喝一聲:「啊!」用力一輪,將山下井田扔出了擂台。 「嘩!」台下人等又大吃一驚。誰也沒想到葉答這個小個子能有如此大的力氣,不過山下倒也沒有多沉,也就130斤,個子還沒葉答的高。 葉答心不在焉的等裁判宣判完就下來了,他一看曉星還在面無表情的玩手機,也不敢過去,想了想還是先坐回自己的座位好了。葉答掏出手機給曉星發短信道:「你怎麼啦?為什麼不理我啊。」 葉答抬頭看曉星,曉星面無表情的摁著鍵。 「你自個兒明白!」 我要是明白就不問你了!葉答又發:「什麼事啊?我錯了還不行嗎,明裡說好嗎?」 。。。。。。 等了很久沒有回信。這個時候霍方義已經上場準備比賽了,曉星摁下了關機鍵,對霍方義說道:「師傅,加油!」 武強威的太極拳樣子擺出來好看,但是沒什麼實戰型,不過畢竟他練習太極拳法也有20多年了,打這些業餘的都還勉強可以應付,但是遇到霍方義這樣子自小習武的人,就困難了。他在霍方義手下沒走過10招,便被霍方義一個抱蹲摔,扔出了擂台。 葉答對陣霍方義,詠春拳對陣迷蹤拳也成為了最後的決賽。決賽日期定在一周後的週日,在這之前,需要兩個人好好休息,給全校觀眾帶來一場極具觀賞性的比賽。 葉答沒了辦法,跑過去找霍方義跟他說道:「我看曉星似乎不願意搭理我,你幫我問問看怎麼回事。」 霍方義反問道:「你到底怎麼回事?我還沒見過曉星這樣子呢。」 葉答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曉得啊,問她又不肯說!」 「那好吧,我給你問問。」 「夠哥們,要不決賽的時候,我讓你三招。」 。。。 008 【雙龍決戰】上 晚上的時候,霍方義打來了電話:「葉答啊,你這件事情做的確實不對啊!」 葉答詫異道:「到底什麼事啊?」 「你是不是決賽抽籤的時候作弊了?」 「啊?」她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老大知我自己知啊!肯定是老大說漏嘴了!這怎麼辦啊? 「是不是啊?」 「是。可是我也是為她好啊,我怕她這樣子的不夠別人打啊,你看我自始至終就出手一次,還根本沒打到她。」葉答說得倒也是真心話。 「其實我想你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你知道不知道,曉星是個很要強的女孩,你這麼做對他很不公平啊!曉星習武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次的比賽嗎?你這樣子不是剝奪了她參加比賽的權利嗎?且不論究竟哪種配置對她比較好,作為一名武者是要不管對手有多強,都要一往直前。」 葉答心裡可不這麼認為,他的準則就是不管採用什麼手段,最後的結果才是最重要的!我是奔著冠軍而去的,但是他並沒有反駁霍方義,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怎麼才能讓曉星原諒他。 「你有沒有問曉星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我問他你還有機會嗎,她說這件事情讓我別管。」 「。。。」 「就說這麼多了,你自己趕緊想辦法吧。」 「嘟,嘟,嘟!」 「唉!該怎麼辦呢?」 這個時候宿舍門開了,老大推門進來了,葉答一看到他,火蹭的一下就起來了,上前揪住老大:「看你做的好事!曉星現在不理我了!」 老大還處於驚慌之中,葉答的身手足以在幾秒鐘之內讓他去見閻王:「兄弟好好說,怎麼回事?啊,先別衝動。」 「曉星知道我們作弊的事情了!」葉答吼道。 「我沒跟別人說啊!」老大委屈的說道。 葉答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眼再一次問道:「你再說一次,說沒說?」 「沒。。。說」 「說沒說!」 「我,我就跟我老婆說了!」 「你老婆?」葉答腦袋中開始緊急的轉動起來,因為他平常不太關注別人的事情,所以想了老半天也沒想起來老大他老婆長什麼樣。 「你老婆是誰?」 「我,我老婆和曉星她們,是一個宿舍的。」 葉答腦袋嗡的一下:「老大啊!你害死我了!」葉答鬆開雙手,一把將老大扔到了地上。 「不對?你**的什麼時候有的老婆?」 「我,上星期剛好上的,還沒跟兄弟們說。」 「我@%¥#%#%@」 老大顫顫巍巍的走到葉答身邊說道:「老六,都怪你嫂子不好,誰知道她是個八婆嘴,回去我就跟他分手!」 葉答抬起頭怒視他。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我們還是想想怎麼解決吧。畢竟我們做了不對的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老大沒敢再說下去,因為他看到葉答的雙拳已經緊緊的握了起來。 「那啥,這件事情我幫你想辦法,放心吧,追女孩子我最有辦法了。」 。。。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葉答質問他。 「你別小看這一招,很管用的。女生的虛榮心都很強,你這樣子,她肯定原諒你,還會主動投入你的懷抱的。」 葉答搖了搖頭:「我又沒有想追她,這樣子不合適。」 「那你想到比這個更加好的辦法了嗎?」 「沒有。」 「那就這麼辦吧,如果不管用,你到時候殺了我!」老大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做了一個下切的動作。 「我現在就想殺了你!」 老大蹭的一下子跳開,一邊跑出門外,一邊喊道:「我去準備工具了,今晚就干!」 *** 晚上9點,夜空寂靜,一輪彎月掛在天空中不住的打哈欠。此時葉答和老大一塊,踱步來到曉星他們宿舍樓下。這時的女生宿舍樓下已經有兩個小伙兒在激烈的競爭著,競爭什麼呢?兩個人一左一右都抱著個吉他,在對彈,兩個人一邊彈,還一邊橫眉冷對!看來倆個人都在追求同一個女孩子。兩個人已經彈了好久好久,他們周圍也為了好多的人。但是就是不見那位女主角登場。 「嘖嘖,談的真不錯。」 「是誰這麼有福氣啊?」老大他們讚歎道。 老大這時掏出手機看了一下表道:「快來了,等咱們一出場,肯定轟動整個校園!」 葉答心裡還忐忑不安的,這麼大的舉動前半輩子還沒弄過啊! 「老大,你確定曉星在宿舍?」 「放心吧,我跟我那妞都通了電話了,她為了表示對你的歉意,還決定當回臥底,幫你好好盯著曉星。」 突然,圍著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我考!誰這麼大的舉動,還弄了架鋼琴過來!」 「牛叉!」 「哇!好浪漫啊!那女生好幸福啊,老公,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追我一回?」一個嬌小的女子眼神汪汪的盯著她男朋友,那男的心裡罵道:「誰這麼無聊,整天幹這種事」,但是不敢說出口,還信誓旦旦的對他女朋友說道:「等著吧,我一定給你弄一個更加浪漫、更加驚喜的!」女的天真的吻了一下男的道:「老公你真好!」 「嘖!」老大打了一個哆嗦道:「真肉麻,我跟我老婆就沒那個樣子過。」 人群分開了一條道,老二他們四個推著一架老大的鋼琴慢慢的走了過來。 老四還拿著一把喇叭,交給老大道:「這架鋼琴重死了!幸虧我老婆是音樂協會管鑰匙的,不然那那麼容易就借到啊!」 老大笑著說道:「兄弟們辛苦了,今天晚上請你們吃海鮮!」 鋼琴擺好,這時候人群已經將這裡為的水洩不通。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一北一南一東一西分站好,以防有人靠近,老大站到了鋼琴旁邊:「葉答,該你這個男主角登場了!」 葉答看著這麼多人還真有些怯場,不過因為有很好的心理素質,加上還有鋼琴十級的考證,葉答倒也不怵。 「嘩!」這不是武術大會進入決賽的那個嗎? 「是啊!詠春拳哎!」 「葉問的後人!」 「葉答!」 葉答還沒有動身,眾人已經認出來了他。大家很有默契的喊道:「葉答!葉答!」 老大嘿嘿笑道:「沒想到你人氣還挺高的。」 這個時候四周的窗戶邊和陽台上也陸陸續續的擠滿了被打攪的人。 「哎!快來看,大手筆!」 一個剛剛就寢的女生聞言,蹭的一下從被窩裡鑽了出來,就要往窗邊擠,擠到窗邊才「哇!」的大叫一聲又回去了,原來她剛脫了衣服,身上只穿了件三點式內衣。 佟曉星宿舍也注意到了,她們都擠到窗台往下看,只有曉星仍然面無表情的躺在床上看書。 葉答做了一下深呼吸,慢慢的朝著凳子坐了下去。 「哇!好帥啊!」 剛才兩個彈吉他的這個時候早就停了手,他們只剩下吃驚的望著葉答和其餘五人。 「11英語系的佟曉星聽著!」老大拿起喇叭開始衝著樓上喊道。 「佟曉星是誰?」 「聽說是英語系的!」 「哇!好幸福啊!」 女生哇哇的尖叫著。 曉星聽到這聲喊也是微微一震,她很想知道樓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她還在生葉答的氣,就仍然沒動身子,但是手中的書已經掉到了床上。 「曉星,找你的哇!樓下那個是誰啊!好浪漫啊!」宿舍的姐妹們都羨慕的看著曉星。 老大接著喊道:「為了表示葉答對你的歉意!我們宿舍特意準備了一場請曉星同學原諒之道歉演奏會,下面就請我們今天的男主角葉答同學為曉星演奏一首。。。」 老大急忙放下喇叭問葉答道:「先彈什麼?」 「久石讓的《apologizeme》」葉答說道 「久石讓的《apologizeme》」老大端起喇叭高聲喊道! 葉答輕輕的抬起修長的手指,又輕輕的落下。一曲悠揚婉轉的《apologizeme》駕著空氣向四周散開。葉答的手指一改擂台上凌厲雄壯的樣子,變得輕靈跳動。一曲《apologizeme》彈得那是沁人心扉,引人入勝。圍觀的人都沒有了言語,靜靜的聽著葉答演奏。擁擠的生活區只剩下那一個個動人的音符在跳動。 曉星也有些坐不住了,她一個箭步衝到窗邊,扒開宿舍其他的人,在人群中搜索葉答。還用搜索啊!葉答就在人群中間。一目瞭然!曉星也有些感動了,但是她更多了一點擔心,因為她心中已經萌生一絲愛意。是那跳動的音符打動了他,是那凌厲的英姿啟蒙了她! 「老婆,怎麼樣?」老大打給「臥底」 「曉星已經被征服了!」 一曲慢慢的彈完,曉星已經不那麼生氣了,但是她還是心有不甘,她把「臥底」叫了過來說道:「下去告訴他,我不喜歡日本,讓他別彈日本歌!」 「臥底」答應了一聲,歡喜的跑了下來,當媒人也挺開心的。 老大一看自個兒老婆下來了,趕忙迎上前去。 「小星說了,讓你換個中文的!」 「我日,我不會彈中文的啊!」 「啊?你這個賣國賊!那你換個英文的!」老大竟也有些惱怒。 「不怪我啊,中文有名的鋼琴曲沒幾個嘛!」葉答委屈的說道。 「那我彈一首《藍色多瑙河》吧」葉答說著又輕輕抬起了自己靈動的手指。 009 【雙龍決戰】下 眾人安安靜靜的享受完這曲《藍色多瑙河》。都不離去,等著葉答再彈下一首,葉答也停手等著曉星給回話。曉星這時候也開心了,她跟宿舍的姐妹們說:「姐妹們點歌吧,今天我們聽個夠!」 宿舍的人都高聲叫好,幾里哇啦開始說歌名。 「再來一首《小夜曲》!」 葉答垂頭喪氣道:「她到底原諒不原諒我啊?」 「臥底」現在也跑上跑下跑的開了心了:「小星說了,等她滿意了,她就原諒你。」 葉答無奈,只好接著彈。 《小夜曲》彈完,《天鵝湖》彈完,《藍色生死戀》也彈完了,上面的人越來越開心,絲毫沒有放葉答離去的意思。 這樣彈了一個多小時,曉星終於傳下話來了。 「曉星說原諒你了,讓你回去吧。」 「那不行,我們整了這麼大的聲勢,她連個面也不露,太不給面子了!」老大如是說。 「臥底」不理他,直接跟葉答勸道:「曉星說了,她不能下來,她一旦下來,就等於承認你追她了。你這又不是來追女生的,不就是一道歉嘛,她原諒了就得了唄。」 老大又搶說道:「追她!我們接下來換愛情歌!」 葉答想了一會兒,心裡有些矛盾,追不追?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喜不喜歡曉星。 老大催他道:「現在圍著的眾人都認為你是追女生的,沒有人會傻到搬架鋼琴來僅僅為了道歉。」 汗一個!他這句話把葉答他們宿舍包括他自己都罵了。 「老大,咱們是不是把事情鬧大了?」 「事已至此,就算是錯,就讓他錯到底吧!」 「好吧!」葉答也打定主意了。 老大撈起喇叭對葉答說道:「彈一首《做我老婆好不好》,我來給你伴唱!」 「我不會啊!」 。。。 「我來吧!」人群中一人自告奮勇:「我會彈這首!」 眾人一看,原來是剛才抱吉他的小伙。 「不過我只會用吉他彈」! 「OK,OK就這個把,你自己來唱!」一把又把喇叭塞給葉答。 葉答又塞回給他:「我不會唱,會唱的話,就會彈了!」 「。。。」 「我也來幫忙!」另一個抱吉他的小伙也參與了進來。 剛才還打得頭破血流的兩個人合力開始演奏,老大清了清嗓子,準備好唱! 「走過多少路口,聽過多少歎息。。。。」 老大儘管人長得不咋地,但是嗓子真是好,要不「臥底」怎麼跟了老大呢! 曉星現在心裡是翻江倒海,這件事情來得太突然,來的也太快了!自己根本沒有思想準備,現在突然要接受一個男生,自己得好好想想。 葉答現在也挺矛盾的,自己獨來獨往慣了,要接受另一個人也挺突然的。 現在的事態也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個時候一個紙飛機從曉星宿舍飛出,慢慢的旋轉著向著葉答飛了過來。 葉答迅速的跳起,在半空中將紙飛機抓在手中,老大趁他落地之時,一把搶了過來,打開了個小縫,看了一眼又丟給了葉答。葉答自個兒也看了一下。 圍觀的眾人都想知道紙上寫著什麼,但是葉答看完之後迅速將紙飛機塞進了口袋。 「寫的什麼?」眾人議論紛紛。 「搞定了!咱們回去吧!」老大一聲令下,老二他們開始收拾鋼琴,準備推走。 「哎,哥們,紙條上寫的什麼?能給我們說一下嗎?」人群中有人好奇的問道。 看著眾人一副求知慾渴的樣子,老大道:「還能有什麼?電話號碼唄!」 哦!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看來成功了」 「這麼浪漫,還我也同意的啦!」 。。。 其實哪裡是什麼電話號碼,曉星的電話號碼葉答還是本校師生裡第一個存的。紙條上其實寫著:今天只能先原諒你,關於後面的事情,請給我一個星期時間考慮,武術大會比賽完了,我就告訴你答案,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輸的話,可能性會很小。 葉答雖然做出了如此大的舉動,但是他仍然不敢肯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曉星。所以他也是很矛盾的,今天曉星給他這麼一個答覆,也正好給了他自己一個考慮的時間。不過這段時間還是先準備比賽的事情為好。 *** 決賽之前出現了一個小插曲,倒也沒有影響葉答的心情,這幾天為了避免尷尬,葉答仍然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不敢再去霍方義的武館。曉星一方面這幾天也不願再跟葉答碰面,她要認真的想一想,另一方面她練功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的,心底似乎又期盼著葉答出現在她面前。 霍方義也聽說了這件事情,而且他看曉星這兩天心神不寧的樣子,心裡很是不舒服,其實兩個人在一塊時間這麼久了,霍方義早就對曉星產生了感情,只是他還沒有做好表白的準備,沒想到被葉答搶先了一步,霍方義還在懊悔中,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我怎麼會這麼窩囊呢。 心中糾結的他給葉答去了電話:「葉答,你這件事情做得可有點過分了!」說話間帶著些許責備。 葉答倒沒多想,只是他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所以他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覺得過頭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爾。」 好一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爾」,這是當年官渡之戰陳琳說的話,現在搬到這裡用了,霍方義心中這個惱怒啊,本來他是一個很豁達的人,只是這件事情實在令他鬱悶,於是他咬著牙說道:「好好準備比賽吧,我這一關你肯定過不去的!」 葉答不知道為什麼霍方義突然轉變話題,但是他也聽出了霍方義心中的不快,掛了電話,葉答還在想霍方義這是怎麼了? 「這還看不出來?他嫉妒你了唄!」老大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 「什麼?」 「霍方義鐵定也喜歡佟曉星,他肯定計劃著表白了,沒想到被你搶先了。」 「這。。。」 「我問你啊,你究竟喜不喜歡曉星?」 「朦朧。」 「那就是喜歡多一點,那我勸你,千萬別產生『讓』的想法,什麼都可以讓,唯獨女友不能讓!不然會後悔終身!」 「可是這樣子,我和霍的關係也許就完了」 「那我問你,你們什麼關係啊?難道有我們兄弟親?」 「那倒沒有,」 「就是嘛,你們不就是路上遇見,一塊做了件好事,這麼說吧,我跟你要你女朋友,你會給嗎?」 「我靠,當然不會!」 「那就對了!連我們跟你要你都不給,怎麼能給一外人呢!不管你現在什麼想法,為了保證自己以後喜歡上她的可能,現在你就要一往直前,而且要跟霍方義搶!我想他肯定也這麼想的!所以他才說決賽的時候不讓你贏!」 老大分析得很在理,葉答想到,感情是不能勉強的,看看曉星選擇誰吧。 決賽的日期很快就來到了,曉星終於想通了這件事情,葉答要是能贏就那個啥,要是輸了,再考慮不那個啥。什麼是那個啥?曉星自己心裡都不敢明想。 早晨是個陰天,不過還好沒有下雨,網球場仍然是一大早就擠滿了人,畢竟是本校頂尖的兩大高手之間最終的較量,而且還是中國最傳統武術之間的較量。校長和一些大人物遲遲未到,但是他們的座位一早就預留好了,特權人物就是要到最後再出場。 決賽開始之前要先介紹一下選手。 「首先上台的是上半區優勝者葉答!他在上半區先後擊敗了上屆冠亞軍段九飛和山下井田同學,最終闖進了決賽。葉答同學使得一手快速敏捷,簡單實用的詠春拳法,實力很強大!」 葉答在滿場的歡呼聲中踱步走上擂台,他還偷眼看了曉星一下,曉星完全恢復了以前的樣子,只是在看到他的眼神之時,臉上些許泛起了紅潤。 「接下來是下半區優勝者霍方義同學,他的迷蹤拳虛虛實實,打得對手眼花繚亂,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究竟是詠春拳法強一點呢,還是迷蹤拳法強一點呢,就請我們拭目以待吧!」 霍方義也慢慢走上台,他看葉答的眼神很複雜,其中有些許的嫉妒,還有強硬的殺氣。霍方義這幾天早就想好了,先打贏這場比賽,斷了兩個人的口實,然後自己再趁機向曉星表白。葉答也注意到了,霍方義啊!其實我你也喜歡曉星對嗎?那我們就用這場比賽定輸贏吧! 兩個人都擺好姿勢,準備最後的決戰! 裁判一聲令下,兩人同時搶攻,兩個人都清楚,先發制人!誰先搶得戰場的主動權誰就有了獲勝的把握。 詠春拳法以出拳的快速和密集著稱,而迷蹤拳雖然也講究靈巧和快速,但是單從身體上來看,一個186身材的猛男和一個172身高的精瘦男是不能比快的。再說,從前幾場比賽霍方義也發現,在快方面,沒人能比得過葉答,既然如此那只好在打法和力量上才能取勝! 迷蹤拳擊技絕技就有108招,什麼鳳凰展翅、驚獅回首。招招可以克敵,只要穩住下盤,看準時機給予葉答致命一擊就行了! 葉答深知高手過招,沒有如果,所以他一開始就將速度提到了最快,腳步似夢幻,出招如閃電。 第一輪的試探,霍方義在速度上漸漸跟不上了,慢慢的雙方對攻變成了一攻一守,但是霍方義守得滴水不漏,葉答密集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霍方義的胳膊上,就是擊不中要害,而且霍方義汲取了段九飛的教訓,注重守中路,葉答尋不到一絲的空當。 010 【世界末日】全 霍方義一面守著,一面伺機反攻,但是葉答的攻擊密不透風,根本不給霍方義反擊的機會。雙方打鬥了5、6分鐘一直是葉答在攻,霍方義在防。葉答上三路不斷出招的同時,下三路也偶爾踢兩腳,但都被霍方義擋下,場面上漸漸成了拉鋸戰。 霍方義總是處於被動,心裡有些沉不住氣,他爆喝一聲,雙臂隔開了葉答的一次跳躍雙擊,然後施展一招金剛推山。葉答因被他這一生爆喝,愣了一下,被霍方義抓住機會,一把推出去好遠。 兩個人又成對峙狀態。這一次霍方義可以喘口氣了,他心想:這一次我能施展開手腳了,你儘管來吧。 葉答略微一思考,還得提速!他開始舞起了李小龍步,其實葉答深受李小龍的影響,他的詠春拳打起來倒也頗似截拳道。 就在此時,發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一片濃濃的烏雲朝著這邊飄了過來,天地間瞬間烏黑了起來。 「靠!不會要下雨吧!」 真被說中了,一聲驚雷從天而降,在遠處的天空劈開了一道暗紅色的裂痕。不只是這樣子,大地也在同一時間輕微的搖晃起來。所有人都驚慌起來,體質不好者當場眩暈,渾身無力,稍強者,也感覺腳下不穩,沒了重心。 「雷雨加地震!」 雨還沒有下起來,雷聲到處都有,隔10秒鐘一次,還沒有人見過如此高頻率的驚雷。地震搖晃的幅度也越來越大,連葉答和霍方義也沒有辦法在站立,都趴到了地上。 漸漸的,葉答和霍方義所在的位置開始向上拱起,地表開始裂開,出現了斷層,有不少學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掉了下去,他們甚至連開口喊叫的時間都沒有,他們掉下去的了很久也沒聽到悶聲,看來裂開的口很深很深。 因為葉答和霍方義體質較好,因此他們雖然也有些眩暈,但還能保留思想和意識,霍方義心想:頭一次經歷地震,原來眩暈感這麼強,弄的人們都沒辦法行動。葉答望著不斷升起的斷層,和不住劈下來的驚雷憂心道:「咱倆看來要被雷給劈死了!」 霍方義怒道:「你他媽別烏鴉嘴!」 。。。 霍方義話音剛落,一道迅雷從天而降,將烏雲劃開一條長長地裂口,直直的帶著不知道多少伏的電壓。兩個人只覺眼前白光一閃,就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了,同時他們也沒了意識。這道驚雷狠狠的將擂台劈成了碎塊,無數的碎片和燒焦的土塊濺到周圍的學生中間,他們都眼睜睜的看著升起了10米多高的擂台瞬間成為了碎片。但是他們根本來不及想這些,他們想著要逃命,可是這地震足足有8級以上,震幅大到沒有一個人能站得起來。 曉星早就暈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其他人死的死,傷的傷。地震持續了有5分多鐘。雷雨卻下了整整兩天。這次強降雨和劇烈地震的中心就在首都華清大學,首都華清大學師生死傷無數,幾乎無一生還,然而這次僅僅是個開始,更猛烈的暴風雨就要來了! 這裡是首都北京,這裡居然會發生這麼強烈的地震!這到底是怎麼了? 今天是2012年5月末,世界末日已經開始他黑暗的腳步! 就在北京發生地震之後的第三天,整個環太平洋地震帶都開始了猛烈的震動,最嚴重的就是日本四個島。在日本地震持續了兩天,震幅已經不能用簡單的級來形容了。因為在這兩天之內,日本四個島全部沉沒,島上的日本人無一生還,島沉沒時帶著的強大的漩渦氣流將日本人的身體撕裂的支離破碎,整條日本海染成了鮮艷的血紅色,彷彿地獄之火在燃燒一樣。 緊接著就是新西蘭島和印度尼西亞群島的沉沒,朝鮮半島南面的韓國也全部被海水吞噬,韓國人沒了命的往朝鮮奔逃。澳洲大陸沿海城市入海,內陸城市也在地震中不復存在。 更嚴重的是地球磁極開始顛倒,人類的免疫力開始下下降,太陽黑子大爆發,強烈的紫外線穿透了大氣層,直直的照射到每一個膽敢外出的不安分的人,人們開始出現嚴重的皮膚病,這種病沒有辦法治療,因為它潰爛的速度太快了!只短暫的幾分鐘,一個人全身的皮膚就完全脫落了,人們在恐懼中絕望的死去。各種癌變在不同的人身上出現,癌細胞擴散的速度也急追皮膚病,人們一個一個的死去,一個個的在絕望中死去。 太陽輻射的大幅度增強,加劇了南北極冰雪的融化,世界各大洲沿海城市開始陸續消失在海中,居民都沒了命的往內陸逃竄,從衛星上觀看,彷彿是螞蟻在搬家。 聯合國緊急召開全體會議,探討該怎麼應對突然到來的「世界末日」,可惜的是,就在他們開會的時候,一顆小星星在運行軌跡上突然改變方向,朝著地球而來,順利的穿過了已經形同虛設的大氣層,砸落在各位首腦的頭頂。整個人類一下子失去了最後的一絲希望。 環太平洋地震帶尚未結束餘震,環大西洋地震帶提前開始了接棒,之後的世界已經完全不歸人類控制了,全世界不斷地發生劇烈地震、各各死的活的火山都開始陸陸續續的噴發,海面上不斷刮起不知多少級的龍捲風、颶風。天空中不斷的下冰雹、劈驚雷,平生難得一見的一邊打雷一邊下雪的場面這次人們都飽了眼福,可惜啊,他們已經沒有了心情! 繼日本島和印尼以及馬達加斯加島沉沒以後,亞歐大陸開始從中間斷裂,被分成了兩大塊,並隨著強勢洋流向著兩邊飄去,地中海逐漸變大,巴爾幹、亞平寧半島相繼消失在海水中,美洲大陸也被南北分割,南極島和澳洲大陸也開始同時沉末。 全世界的人們都開始絕望,有誰能想到瑪雅預言真的變成了真實。突然,看過《2012》電影人們想到了諾亞方舟,都開始朝著中國西藏的撲去。 可是那畢竟是電影,哪裡有什麼諾亞方舟?這只不過是支撐著尚存的人們最後的一點生存下去的希望而已。其實真正能到達那裡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因為陸地上已經無路可走,只能乘坐飛機,而擁有私家飛機的在全世界也只是極少數,這些人之中再刨去癌變死亡的,最後成功到達西藏的人數尚不足百人,他們也許就是整個人類最後的希望了! 可是這些身著防輻射服的幾十號人們挖遍了整個西藏,連個鐵釘也沒挖出來,希望一天天的破滅,最後他們累了,乏了,都開始抱頭痛哭,有的向上帝祈禱,有的向佛祖求援,還有些罵神靈的,不過他們最後也在一波巨型海嘯過後,粉身碎骨,葬身海底! 還有些擁有私家船隻的富人悄悄地溜到了海上,他們一邊咒罵著上帝的不仁慈,一邊慶幸自己成為了最後一批活著的人類。 可是上帝啊是不會那麼輕易饒恕罵過自己的人,海面上出現的大漩渦和狂風捲碎了他們的船隻,捲碎了他們的希望,同時也捲碎了人類最後的希望。 2012年12月22日零點。世界七大洲全部沉沒,整個地球看不到一片陸地,一隻小島和一個活著的人。人類,滅亡了! *** 2012年春天,此時的天上,天帝正在懊悔中。 「唉!因為我貪玩居然改變了人類正常的壽命,我是不是很可惡?」 眾神不敢說實話,集體沉默。 「你們怎麼不說話?我一手造就的人類就這麼滅亡了多沒勁啊,那我以後玩誰啊?快想想有什麼補救的措施沒?」 命運之神說道:「陛下,臣掐指算過,人類和地球命運的改變是從1592年開始的。」 「怎麼說?」 「那個時候,您不是看明朝強大不太好玩,於是弄了個豐臣秀吉玩了玩,結果他不爭氣,後來您又把努爾哈赤弄了出來,結果明朝亡了,按正常軌跡,滿清不應該取代明朝的,明朝會進入資本主義社會,然後變成超級強國的。按照後來發展,科技進步很快,後來地球成為了一個相當和諧的地球村,到2012年的時候人類已經有能力拯救自己了。」 「別廢話了,這個我都知道,說拯救措施!」 「這個我掐指算過,有兩個人可以改變過去,拯救人類。」 「你的意思是,只要他們回到1592年,我做的改變也不會影響人類的命運?」 「準確的說,因為他們的回去,還會加速明朝的強大和人類的大一統。」 「這麼說,他們兩個比我還強?」 「怎麼會呢?您只要吹口氣,他們就灰飛煙滅了。只不過他們是一顆改變歷史的棋子罷了!」 「呵呵,我想也是,那這件事情就交給時空之神辦吧。」 *** 2012年的人類雖然滅亡了,但是仍然倖存了兩個人,他們被一道穿越時光的迅雷帶到了500年前的過去,因為他們有著重大的歷史使命—去改變人類的命運!他們就是本書的兩位主人公:葉答和霍方義! 請看第一卷《龍征寧夏》! 第一卷 龍征寧夏 011 【寧夏重生】全 那一道驚雷讓霍方義在一段時間內失去了知覺,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帶著霍家軍平定中原,驅除韃虜,掃蕩東亞,好不爽快。看部隊的穿衣打扮是在冷兵器時代,但是他的士兵們都配備上了火槍和大炮,這兩種武器在他波蕩起伏的戰爭生涯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這個夢更美的地方在於,有了江山,還有美人,佟曉星依靠在他寬闊的懷抱裡,兩個人在夕陽下看著山河一統,好不愜意。 美夢沒有做多久,霍方義醒來了,睜開雙眼首先進入他視線的是木頭房梁,他從地上坐了起來,突然發現自己一絲不掛。這是怎麼一會兒事?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他所在的這個地方是一個廚房,有灶台,有柴火,房樑上掛著油燈,灶台邊放著草帽。霍方義詫異了,這是哪裡啊?看樣子似乎是農村啊!他仔細回想起來,自己不是跟葉答在擂台上決戰嗎?怎麼突然到這裡來了?再想想,似乎是突然地震了起來,後來就沒知覺了,難道說自己被人救了,救到了這裡?那也不至於讓自己光著屁股躺在地上啊!先不管那麼多,找件衣服穿要緊。 正在這個時候,霍方義突然聽見隔壁的屋子裡有些不一樣的聲音。他仔細一聽,是男人高興地叫喊聲和女人悲慘的哭喊聲。他悄悄地走到門後,躲在一旁,偷偷地將頭從門邊伸出去往外面看,讓他銘記終身,難以忘懷的一幕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看到了什麼?隔壁屋子是一個臥室,一男和一女正在床上做著那種事,他們的衣服都丟在地上,女人的衣服明顯有被撕爛的痕跡,男人的臉上掛著興奮地邪惡的笑容,女人滿臉淚痕,哭個不停。女人一直不停地掙扎,怎奈男人臂力過人,兩個人猶如老鷹和小雞,狀況之慘烈不用形容了。 霍方義已經明白了眼前這一幕意味著什麼—男人在強姦這個女人!但是他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事情,深深地眼前的事件給吸引住了,而且他臉紅心跳,下面也有了反應。 媽的!霍方義突然從恍惚中驚醒過來,他猛擊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讓自己冷靜,眼前的這個人在犯罪啊!我不能這麼坐視不管!他觀察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男人長得異常彪悍,後背胸前全是黑色的毛髮,看他的臉龐居然有些中亞人和蒙古人的特徵。此人一定是少數民族!為了慎重起見,他必須偷襲得手! 打定主意,霍方義從自己的身後找到了一柄九齒釘耙,這個地方也太落後,怎麼所有的東西都是農耕社會的舊貨呢?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舉起釘耙跨過門檻,悄悄地從身後靠近這個爽的正嗨的男人。 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經發現了他,但是女人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屋裡除了這個在她身上工作的男人仍有別人,她的眼神中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的表情瞬間出賣了霍方義,男人在一瞬之間意識到了有敵人靠近。他急忙停止幹活,想轉身一看究竟。 霍方義一看男人有了動作,急忙掄起釘耙,朝著男人的後背紮了過去。男人躲閃不及,一下子滾落到了地上。按照霍方義的想法,一般人受了這麼一擊,肯定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但是這個人不是一般人,看他佈滿傷痕的後背和前胸就可以明瞭。 男人悶哼了一聲,在地上一打滾,靠著牆站了起來。男人看到沒穿衣服的霍方義也有些吃驚,不過隨後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事情一樣奸笑道:「原來是姦夫,剛才不敢吭聲,現在忍不住啦?」 霍方義也意識到當前這種情勢有些尷尬,兩個沒穿衣服的男人在床下大打出手,床上有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誰看了都不會不誤會的!他的臉有些熱:「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你犯了強姦罪,跟我去公安局,我就不再對你出手。」 男人看著眼前這個稚嫩的年輕人,他雖然聽不懂霍方義在說什麼,但是他輕蔑地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憑你那兩下也敢跟我動手!」 「那好,你說你是誰?」霍方義被突然扔到這麼一個陌生的環境,他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男人根本不怕霍方義,但是他也擔心自己受了傷,而且霍方義還有武器在手,形勢對他很不利,如果能用語言拖住他或者爭取時間和機會也行。 「你當真不知道我?我是寧夏城謀主哱拜的義子哱雲!你剛才傷了我是死罪,不過如果你能放我一馬,我可以免你一死,你如果跟著我,我還可以讓你做個小兵官怎麼樣?」哱雲這是緩兵之計,他是等霍方義鬆懈接受了他的這個條件,放下武器,跟他走了以後,再好好處置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認為他的條件已經很有吸引力了! 霍方義確實也開始猶豫了,他不是猶豫接不接受這個條件,而是大腦在不停地思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哱拜這個名字似乎是在那裡聽說過,寧夏城謀主?…是明史!明史裡萬曆年間叛賊劉東暘夥同哱拜叛亂,佔據寧夏城,後來被李如松鎮壓。那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是哱雲?這不是拍電影吧!如果是拍電影,導演什麼的早就該出來了。那只有一種可能了,自己悲慘的穿越了! 這些問題以後再分析,關鍵是怎麼解決面前的這個難題。霍方義看著哱云「真誠的眼神」心裡說道:別說你是騙我的,就是真心的我也不能跟你啊,你們哱氏一族最終是要被李如松滅族的!你說我能看著自己往火坑裡跳嗎!那怎麼辦,殺了他?霍方義有些手軟,自己沒殺過人啊! 哱雲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同意不同意,給個話啊!」他心裡也沒底,因為這一次他自己跑到民間來偷腥,義父,義兄都不知道,再說了沒有幾個人不認識他的,就是看見他幹壞事也不敢反抗的,誰想到還真有膽子大的,如果碰見不要命的還真不好辦。 霍方義的腦袋陷入了停頓狀態,沒有回答哱雲,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哱雲怒了,你在那沒事,我可在流血啊,一會血流多了我就完蛋了,這小子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啊,看來還是得自己解決了。 哱雲撿起地上的衣服朝著霍方義扔了過去,霍方義措手不及,被飛來的衣服遮擋住了視線,哱雲趁機從他身邊掠了過去。霍方義心裡叫道不好!不能讓他逃走,他憑著感覺將手中的釘耙往邊上一掄,將正在跑動中哱雲又給掄到了地上,哱雲的胳膊上又多出一條口子。 哱雲捂著流血的傷口怒道:「你如果殺了我,我義父會滅了你們一族的!你要考慮清楚!」 霍方義終於想通了,跟著他沒有活路,放他走,他要是來報仇怎麼辦?只有殺了他,人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埋起來,嘿嘿,霍方義想到這裡身體打了一個冷戰,自己怎麼會有殺人的想法啊! 不過哱雲這一次已經有廣闊的空間可以逃跑了,他翻身起來想從廚房那個門跑出去,霍方義直接將釘耙丟了過去,哱雲再一次被砸倒在地。這個小子的力氣也很大啊!現在不能再一味的逃跑了,怎麼說自己也是馳騁戰場的一員大將阿!不能就這麼死在無名小子之手! 哱雲抓起這個三次擊倒他的釘耙。衝著霍方義嘿嘿的笑道:「小子,沒了武器,看你還能逞能嗎!」 霍方義往四周望了望,除了床邊有個木頭做的桌子外,根本沒有能上手的武器,去往廚房的路又被哱雲給死死的擋住,這下子可不好辦了。 「你M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讓你吃點苦頭!」說著哱雲舉著釘耙攻了上來。 霍方義心裡說道:「剛才不該把釘耙扔出去的,現在只能躲了。」還好他從小練武術長大的,身體反應能力超與常人。哱雲一耙子打過來居然被霍方義躲開了,哱雲的力氣非常大,他一擊就將霍方義身邊的桌子砸碎了。 霍方義心裡慶幸道:這要是中一耙子,當場恐怕就完蛋了。哱雲一邊攻著,血一邊流著,霍方義一邊守著,一邊尋找著反擊的機會。哱雲罵道:「賊小子,挺靈活啊!」這麼久的對峙對哱雲來說是不利的,他想速戰速決,無奈打不著霍方義,霍方義在救命的關頭施展出了自己霍氏迷蹤步伐,晃得哱雲都快看不清楚人了。 打著打著,霍方義就將自己的位置換到了廚房,他急速的搜尋著可以用來當武器的東西,居然被他發現了一把弓箭,如果一般農戶家裡有弓箭,那他一定是打獵時候用的。霍方義急忙跑過去,抄起了弓箭,將箭頭對準了哱雲。 哱雲正待攻上來,突然發現形勢對自己不利,馬上停止了攻擊,說道:「千萬別放箭,商量個事情吧,你放我出去,今天的事情就當一切都沒發生!怎麼樣?」 「別廢話了,將釘耙放到一邊去!」霍方義扭了下頭指示他道。 012 【寧夏舉義】上 放下武器,那不是任你宰割嗎?哱雲可沒那麼笨,他狡猾的說道:「好好,我把釘耙放下去」。一邊說著,一邊做著將舉在頭頂的釘耙往下降。 霍方義緊緊地盯著他絲毫不敢放鬆,哱雲在放下的過程中,突然冷笑一聲,將釘耙狠狠地朝著霍方義扔了過去。 霍方義沒想到他這麼不講信用,在釘耙朝著他飛過來的時候,他向一邊躲了過去,同時將手中的箭射了出去。但是他這一輩子都沒射過箭,箭矢本來是朝著哱雲的腦袋射的,但是因為用力不當,卻直直的射向了哱雲的小腿。可憐的哱雲在扔出去釘耙的一瞬間已經俯下身,本來想這樣可以躲過霍方義那致命的一箭,但是他這一蹲似乎正是為了讓霍方義那只射歪的箭重歸靶心一樣,兩個人太有默契了,這只箭直直的插進了哱雲的心臟。 「你…你…」哱雲不敢相信似的看著自己的胸口被射穿,他指著霍方義說不出話來。沒幾秒鐘,一股鮮血從他的嘴中噴了出來,他直直的摔到了地上,死不瞑目! 殺人了!霍方義丟掉自己手中的弓箭,不敢看眼前的一切,心砰砰直跳。他一個勁兒的安慰自己,殺的是壞人!殺的是即將死去的壞人! 那個受凌辱的女子此時還在床上不停地哭泣,她緊緊地抱著床褥,不看戰場,也不看霍方義。 霍方義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他想現在先不管別的,趕緊找件衣服穿上,然後把這個哱雲埋了再說。 正在這個時候,兩個男人闖進了屋子裡。兩個男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馬上懷疑到霍方義身上,其中一個哇哇大叫著攻了上來:「侮辱我妻子,我要你的命!」 霍方義嚇了一跳,他本來以為是敵人來了,但現在知道是這兩個人誤會了。「兩位大哥,你們誤會了!不是我幹的!」 「他媽的你沒穿衣服!當我傻子啊!」這個人沒命的攻擊霍方義,霍方義也不敢還手只好躲著。 這也不怪我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沒穿衣服啊!另一個男的沒有攻擊霍方義,因為他看到了地上躺著的哱雲的屍體,非常震驚的說道:「這…這不是哱雲嗎!是哱拜的義子啊!」 「對對!剛才是他對你老婆不軌的,跟我沒關係,而且我看不過去,就將他殺死了。」霍方義極力辯解道。 這個人一聽被殺的是哱拜的義子,也嚇得不敢再攻擊霍方義,他用顫抖的聲音問霍方義:「你不是他的人?」 霍方義心想,一提哱雲的名字,兩個人都嚇成什麼樣子了,看來這個哱拜真不是什麼好鳥。 「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問一問你老婆。」 這個時候還捲縮在床上的女子點了點頭,確認霍方義話得正確性。 「那、那怎麼辦,你殺了哱雲,我們必須要把你交出去,不然的話會牽連我們的!」那個人說道。 霍方義怒道:「我替你老婆殺了強姦她的人,你現在不感謝我,居然要把我交出去,你懂不懂知恩圖報啊!」 另一個人說道:「我們也沒辦法,哱雲在城裡無惡不作,但是沒有人敢惹他,一旦被哱拜發現他死在我們這裡,我們都是要被砍頭的!」 「哼,你們覺得把我交出去,哱拜就不會怪罪你們了?」 霍方義的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鎮住了兩個人,按照哱拜的性格,他不殺光這一片的人是不能解他喪子之恨的。 「我看這位小兄弟說的沒錯,以哱拜的脾氣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我們的,我看我們不能讓這件事情傳播出去,最好趕緊將哱雲掩埋了,然後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那我們快行動吧」 「先給我找件衣服穿!」 三個人急忙清理了現場,把帶有血跡的土壤翻了翻,然後將哱雲的頭顱割了下來,身體埋在了後院的土裡。 「你割他的頭顱幹什麼?」霍方義詫異道。 「我們可以拿著向城外的明軍邀功請賞啊!」 收拾完了,女人將做好的飯端了上來。她的丈夫端起酒杯敬霍方義:「不管怎麼說感謝這位小兄弟救了我家女人。」 霍方義推讓道:「我不喝酒的,要不我以茶代酒吧。」說著他端起了茶杯一飲而盡。 「我叫張遐齡,那個是我的好朋友姚欽,今天我們外出幹活,沒想到回來的時候遇到此等事情!」說著張遐齡流下了眼淚。 「敢問小兄弟尊姓?」姚欽問道 「我叫霍方義,你不要問我從哪裡來的,怎麼會光著身子出現在他家,因為我也不知道。」 霍方義說的是實話,但是這兩個人都不信,不過既然對方不想說,他們也沒有問到底的興趣。 「說實話,如果當時我在場,我可能什麼也不會做的。」張遐齡放下酒杯,將頭撇向一邊說道。 「什麼?那可是你老婆!」霍方義有些憤怒。 「別怪他,誰讓哱家父子在城裡無惡不作,我們都惹不起啊」姚欽無奈地說道。 「對了,我有些事情想向你們確認一下」 「請講吧」 「現在是什麼年代?」 「1592年啊!」 果然是這樣。 「皇帝是萬曆?」 「對呀。」 「這裡是寧夏城?」 「沒錯」 「那城外是李如松的大軍了?」 「李如松是誰?」 難道不是?記得就是李如松平定的寧夏啊! 「不過我知道明軍有個副總兵叫麻貴」 麻貴啊,這個人我知道,當年他在寧夏平叛和抗倭援朝戰役中立下了顯赫功勞。那麼現在可能是李如松的大軍還沒到來,不過應該不會太久了。 兩個人很詫異的看著霍方義:「這些你不知道嗎?難道說你不是我們這裡的人?」 霍方義微笑道:「你們也別問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記得有一次跟人幹架的時候發生了地震,然後就失去了知覺,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這裡了。」 「太驚奇了」 「有一點我不太明白,哱拜為什麼要叛亂啊?」霍方義研究過這一段歷史,哱拜其實也是被逼的,他現在就是想確認一下史書上說的是那麼一回事兒嗎。 姚欽歎了口氣道:「唉,這其實也不能全部怪哱拜。當年巡撫都御史黨馨剋扣軍餉,貪污俸糧,你說他剋扣別人的也就算了,偏偏哱拜的他也要剋扣。那哱拜是什麼人?他本是蒙古人,脾氣暴躁,來投奔明朝本就不是誠心,現在要他的兵都沒飯吃,他不叛變才怪。後來劉東暘要叛變,哱拜很樂意就跟他連成了同盟。現在這座寧夏城裡劉東暘是總兵,哱拜是謀主,他們下面還有哱承恩、土文秀、哱雲和許朝這些副將。」 看來明朝到萬曆之時官場上的腐敗程度已經很深了,作為一方巡撫,尤其是邊疆地帶的一把手,搞不好與少數民族的關係,誤國誤民啊! 「哱雲的死早晚會引起哱拜的全城大搜捕,到時候恐怕我們也藏不住啊!」姚欽擔心的說道。 「那我們怎麼辦?橫豎都是一死了,要不我們投奔城外的明軍吧!」張遐齡道 「目前也沒有別的路可走,要走的話,我們得轟轟烈烈的走,乾脆我們舉事吧,然後將情況告知城外的明軍,請他們到時候發兵助我們,我們裡應外合,定能斬殺叛軍!」姚欽堅定地說道。 「我看此計可行」霍方義也不想在城裡呆下去,畢竟這是叛軍所在地,破城之時,很有可能錯殺無辜,最好還是先出去比較好。 「那,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我看我們事不宜遲,今晚上就行動」張遐齡也沒有意見。 「我有個兄弟是現在這個叛軍總兵劉東暘的手下,他就在寧夏北城牆上做看守,我們可以拉他入伙,到時候再行動就方便多了。」姚欽說。 「可是我們怎麼聯繫城外的明軍呢?」 「要不這樣,我先把情況跟弟弟講清楚,讓他偷偷地從城牆上懸繩而下,趁夜幕找到明軍,將我們舉事的事情告知予明軍,請他們來助我們。」 「好!就這麼定了!」 吃完飯,幾個人開始商量起事的具體事項。 「我們最重要的是怎麼能打開城門,讓明軍能進到城裡來」 「現在城牆上都站滿了守衛的士卒,別說打開城門,就是混到裡面也很不易啊!」 「這件事情,我看可以跟我兄弟商量一下,看看他們那裡當兵的我們能爭取到多少人,如果有管開城門的那就更好了。」姚欽有這麼一個做臥底的弟弟才敢提出這個計策的。 「我擔心的是,你的兄弟他可靠嗎?」霍方義多疑的問道。 「你怎麼能懷疑他呢?他可是我的親弟弟,我們都是漢人,家眷全在城裡,本就不想打這一仗啊。」姚欽有些發怒。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在行動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保密,一旦走漏消息,我們全都沒命了就。」 「放心吧,我知道他們那裡還有許多的漢人士兵,想必他們也不願意叛變的,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將那些不願意起事的全部殺掉!」 「那好,你自己小心,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好,不過如果我明天早晨回不來,就說明我已經暴露了,你們趕緊想辦法出逃吧。」 013 【寧夏舉義】中 姚欽這一走就是一晚上,張遐齡和霍方義內心忐忑不安,張遐齡不斷的安慰著自己受傷的妻子,霍方義卻想起了從前。在這一天內,兩個人心理上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且姚欽一直不回來,兩個人根本睡不著。尤其是霍方義躺在床上回憶著過去上學時的美好時光,怎麼就一去不復返了,怎麼就糊糊塗塗的被穿越了。他又想到自己跟葉答尚未分出勝負,也不知道這一次未完的搏擊會不會成為終身的遺憾。 時間很漫長,也很短暫,反正天開始微微發亮了。終於一陣輕輕地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張遐齡一個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他連鞋子也沒脫。他悄悄地靠在門邊上小聲的問道:「是誰?」 「是我,姚欽!」那邊傳來了更為小聲的聲音。 張遐齡急忙打開門,把姚欽讓了進來。 「快說,怎麼樣了?」霍方義聽見動靜也走了出來。 姚欽喘著粗氣,好半天才緩過來,他說道:「昨天晚上我到城牆上尋我兄弟,他剛好這一夜值班,我就跟他說了我們的想法。他說沒問題,就按我們說的辦,但是守衛城門的都是哱拜的親信,那裡沒有辦法,但是守城牆的裡面有五十多個漢人,他們都擔心城破的那一天家眷受到牽連,因此他們都決定今天晚上和我們共同起事。」 「那我們怎麼打開城門?」 「今天晚上正好我兄弟連續值夜班。我們都商量好了,這五十多個人都準備好武器仍在各自的位置站崗,到時候以火箭為號,然後所有人一起衝到城門下將守衛北城門的士兵殺死,打開城門引明軍入城。我和我兄弟勘查過了,北城門只有20多守衛,最容易攻陷。我們找的50多同胞也都是在北城牆守衛的。」 「嗯!好主意!」霍方義點了點頭,古人還是很有計謀和膽略的。 「那誰去通知明軍了?」 「對了,為了保證這次戰役的順利,我兄弟決定留下跟我們一起戰鬥,他找了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朋友,讓他去給明軍報信了。我們商量好了,到時候我兄弟上城牆射出三發響箭,以此為號,我們與明軍裡應外合,共平寧夏。」 吃完早飯,姚欽出門觀察一下情況,快到中午的時候回來了。 「外面有些亂了,哱拜似乎是發現哱雲不見了,已經派人開始搜索了。」 「但願我們還能撐到今天晚上」張遐齡祈禱道。 如果事情都能像想像的那麼順利,那就太隨心所欲了,傍晚的時候,搜查隊來到了張遐齡的家,來的是五、六十人的小分隊。張遐齡心中忐忑不安,站在一旁不停地發抖,他害怕啊! 領隊指示士兵們在屋裡仔細的搜索,不要放過一處可疑的地方。他自己盯著看張遐齡、姚欽和霍方義,還有張遐齡的老婆。 「見過這個人嗎?」領隊拿出一張畫圖,上面赫然是哱雲的樣貌。 女人見到這張圖嚇得叫了一聲,領隊一步跨上前揪起女人的領子大聲質問道:「你害怕什麼,是不是見過他。」 女人趕緊又搖了搖頭。 「仔細看清楚了,這可是哱拜大人的義子哱雲,如果見過他趕緊對我說,有重賞,如果隱瞞不報,下場可會很慘的!」 女人偷眼再看了一下畫圖,嚇得又叫了一聲,沒錯,這就是那個強姦自己的禽獸,自己怎麼會不認得他呢?不過女人還是拚命地搖了搖頭。 領隊抓著女人不相信似地盯著她看,仔細看這個女子還挺美麗的啊!嘿嘿。 「那你在害怕什麼?」領隊又厲聲質問道。 張遐齡趕忙走上前哆嗦的說道:「大大人,我老婆她沒見過大場面,你這樣會嚇著她的。」 領隊看著張遐齡哈哈笑了起來:「看你們夫妻那個熊樣,諒你們也不敢隱瞞什麼。不過…」 領隊放下女人往霍方義這邊看過來問道:「他們是誰?怎麼會在你家?」 霍方義雖然也很緊張,但他畢竟有過類似的經驗,比如說曾經一個人單挑十幾個小混混什麼的,相對來說他鎮靜了許多。姚欽雖然心裡也有鬼,但是他知道目前這種狀況下必須強裝鎮定。 「這位軍爺,我們都是他的朋友,我們一起幹農活回來之後累了,在他這裡討晚水喝。」姚欽鎮定地說道。 領隊往桌子上看了看,確實是除了幾碗水什麼也沒有,關鍵是他們三個人心裡極度緊張,這一天盡喝水了。姚欽倒不擔心他們往桌子上看,他擔心的是他放在盒子裡的哱雲的頭顱,這個盒子此時正放在桌子後面的檯子上。 「那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領隊的眼神從桌子上一下子瞟到了放在上面的盒子。 「啊!」張遐齡嚇得慘叫了一聲,姚欽也瞬間出了一身冷汗,霍方義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俗話說狗急了跳牆,張遐齡倒沒跳牆,但是他的腦袋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他突然想出了一個點子。這個點子源於他剛剛夭折的未滿週歲的兒子。 「那個、那個裡面裝的是我兒子的屍體,他還未滿一週歲,嗚嗚」張遐齡一邊說著還流起了淚:「我們不捨得把兒子埋了,想天天守著他。」 女人也被勾起了傷心的往事,跟著自己的丈夫抽泣了起來。 姚欽這個時候急忙上前往領隊的口袋裡塞了一袋子錢,小聲的說道:「這點錢孝敬一下各位弟兄,打了這麼久的仗也挺辛苦的。那個盒子打開的話會帶來晦氣的,再說了那麼小的盒子也裝不下哱雲將軍這個大人啊。」 領隊滿意的笑了笑,大聲說道:「好,我們走,再去搜查別處去!」 搜查兵們走了之後,幾個人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嚇死我了!」霍方義回想剛才仍心有餘悸。 「還好張遐齡機靈,我們才躲過這一劫,不然就全完了。」 「老婆你去做飯吧,我們吃完這一頓就該辦我們的大事了。」張遐齡想也許這就是他能吃到的最後一頓飯了。 黑夜漫漫,三個人等到了子時,開始摸著夜幕動身向城門走去。走的時候姚欽還不忘帶上哱雲的頭顱。 霍方義怒道:「你還嫌這個東西害不死我們啊!」 「可是它能讓我們有個好的結果啊,最起碼也能幫我們當上個小頭領啊。」 「貪心不足蛇吞象!」 路上有零散的巡邏士兵,他們都躲著走。姚欽心裡沒底,一旦失敗,不僅自己會被斬殺,連全家都會慘遭屠戮的,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三人終於摸到了城牆腳下,姚欽的兄弟在城下親自接應。 「哥你們來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嗎?」 「別急,現在還不到時間,再等等。」 「都安排好了嗎?」張遐齡不放心的詢問。 「都按照我們商議的進行,現在明軍肯定收到我們的通知了!」 「好,看起來一切順利啊,三隻火箭都準備好了嗎?這箭一旦射出去,我們就沒有回頭路了。」 「都準備好了,我們動手吧!」 「其他人呢?」霍方義問道 「他們都在附近,我一放火箭,他們就會跑過來,如果在一塊目標太明顯,街上還有巡邏的士兵呢。」 「城外面有什麼動靜沒?」 「為什麼到目前還是靜悄悄的,是不是送信的人半途出事了?」張遐齡有些擔心。 「別烏鴉嘴,不會的。」 其實送信的人已經跟城外的明軍副總兵麻貴碰過頭了,但是他並不相信這封信的誠信度,他寧願相信這是一封誘敵深入然後伏擊的詐書,就算信的內容屬實,他也不相信在這種形勢下姚欽他們會取得成功,而且更重要的原因是李如松的大軍馬上就要到了,現在只要保持原地不動就行了,皇帝的欽差已經告訴他在李如松的大軍到來之前除了防守,不讓他主動進攻,他也不敢違抗聖命啊。萬曆皇帝已經對他不耐煩了,誰讓他帶兵來這裡一個多月了卻沒有任何建樹呢。所以想了好多好多麻貴認為現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很顯然,麻貴同志不敢用「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句話。 霍方義他們還不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在孤軍奮戰。 子時三刻馬上就到。「不能再等了,也許明軍已經準備好了,他們躲藏在暗處就等我們的信號了。」姚欽開始心急了。 「萬一明軍沒有收到信,或者不相信我們怎麼辦?」張遐齡擔心的問道 「你認為我們還有退路嗎?」姚欽責備他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霍方義也認為形勢已然如此,回不了頭了。 「那好吧,我去放火箭,一會兒我們的人一起會直接衝到城門下砍人,就交給你們指揮了。」 姚欽望著自己弟弟遠去的身影,心中產生莫名的悲傷,因為這將是他們兄弟兩個最後一次見面了。他知道兄弟這一放箭,其他守衛的士兵就會衝過來將他亂刃砍死的。 「我的好兄弟,寧夏人民會感謝你的,我們是為了大義啊!」 014 【寧夏舉義】下 沒多久三聲響箭帶著長長的火花劃過夜空。很快全城的士兵們都被驚醒,守北城牆的是哱拜手下大將土文秀,土文秀此時剛剛入睡,好幾日明軍都不曾攻城了,今天本來想睡個安穩覺,但是一下子被驚醒了。 「誰放的響箭?」土文秀抓起自己的武器向發聲的地方跑了過去。姚欽的兄弟這個時候已經被跑上來的士兵們摁到了地上。 土文秀直接跑過來朝著他的頭就踢了一腳,姚弟這一下就直接噴血了。 「媽的!是你放的響箭?」 姚弟心想反正自己也是一死了,索性問什麼都不答。 「好哇,沒想到我這裡居然還有敵人的奸細,隱藏的還挺深,快說,你給明軍信號是想幹什麼!」 「…」 「不說?給我往死裡打!」土文秀暴怒道。 眾人打了一通,姚弟就是不說話。這個時候消息已經傳到了哱拜和總兵劉東暘那裡,他們急忙率領衛隊往北門這邊奔來。 「將軍,這小子沒氣了」一個士兵打完之後伸手探了探姚弟的鼻息,發現姚弟已經死了。 「算你運氣好!」土文秀非常著急,因為他沒問出來這三聲響箭究竟是什麼意思,心裡終歸是忐忑不安。 這個時候一個滿身是血的士兵跑了過來:「報,將軍,我們守北城的漢人士兵叛變了,他們現在正在進攻北城城門,我們兄弟快頂不住了!」 「什麼?!」原來他的目的在這:「快!所有人跟我到北城門去!」 這三聲響箭也引起了麻貴的注意,但是他仍然沒有行動,有詐!這是詐兵之計!再說了,皇帝他老人家命令我不要進攻,我哪敢違抗聖命啊!算了,繼續睡覺。 霍方義三人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出來的時候沒有準備武器,姚欽還抱著裝哱雲腦袋的盒子不肯撒手。 「看來只能直接上去搶敵人的武器了!」 「殺!」霍方義三人隨著從四面八方跳出來的友軍一起衝向了北城門。 北城門下守衛著20個蒙古族的士兵,他們個個勇猛彪悍,手裡抓著大刀,緊張的看著湧上前來的「自己人」。 雙方很快混戰到了一起,霍方義平常單挑一群人次數不少,但是有友軍幫忙的群毆戰還是第一次參加。砍人砍起來很快,不一會兒就有2、3個人倒在了地上,霍方義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刀,與敵人展開了廝殺。 這些守城門的士兵本來都很能打,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都是以一敵二,很快就招架不住了,最後在損失了差不多同樣數量己軍的情況下,守北門的士兵全部被殺死,只是可惜的是張遐齡也犧牲了。霍方義招呼剩餘的人:「快,我們一起打開城門!」 寧夏北城門有五米多高,半米之後,僅僅是拿掉那個重達五百多斤的門閂就需要合三人之力。整個大門由全鐵打造,霍方義想,這要是拿出去賣廢品也能得不少錢呢。 他們拔掉門閂,費了老大力推開了重重的城門。一道月光從門縫中射了進來,成功了! 霍方義第一個跑了出去,明軍呢?對面的黑暗之中毫無動靜。 「明軍呢?」士兵們都開始問姚欽,因為姚欽和他兄弟答應他們門開之時,明軍就會入城的。可是現在犧牲了一半的兄弟城門也打開了,但是怎麼連個人影也沒看到呢! 姚欽也出了一頭的冷汗,他也不願意相信這一次的計謀會失敗,那明軍沒有來,現在該怎麼辦? 「殺!」隨著一聲怒吼,土文秀的部隊已經來到了城門前。 「快跑!」現在回去肯定是死,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投奔明軍去了。眾人都向著城外跑去,保命要緊。 「媽的,給我追上他們全部殺了!」土文秀下達了死命令,霍方義們更不敢落後,都拚命向北跑去。 土文秀追了一段路程不敢再追,他怕遭遇明軍的伏擊。雙方都是用兩隻腿跑步,誰也跑不掉誰,誰也追不上誰。 「不能這麼便宜了你們!」土文秀掏出弓箭,將箭頭對準了跑得最快的手中還抱著盒子的那一個。也不知道盒子裡是什麼,反正不能讓他們輕易帶走。 「嗖!」土文秀手指一鬆,箭矢像帶了自動跟蹤系統,直直的朝著姚欽追了過來。所有人都只顧往前奔跑,沒人注意到背後飛來的冷箭。 「啊!」姚欽大叫一聲,摔倒在地,霍方義從他後面趕上來,俯下身去。沒氣了!這支箭不偏不倚射中了姚欽的後脖頸,他當場斃命。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領頭的死了,我們怎麼辦?」 霍方義撿起盒子招呼道:「大伙們別停,以後聽我的,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於是這20多個人跟著霍方義繼續逃去,土文秀也帶著兵回了城。回到城中等待他的就是哱拜和劉東暘一頓臭罵,反正就是把守城牆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了,怎麼能出這麼大的差錯,幸好明軍未至,不然今天晚上我們就完了! 罵完了土文秀,哱拜將這些叛軍屍體全部集中起來,開始在全城範圍內認屍,被認出來的當即被滅了全家,張遐齡一家也未能倖免,哱拜從他家的後院裡挖出了哱雲的無頭屍體和衣服,這令哱拜異常憤怒,他下令將周圍200米範圍內的住戶全部殺光!張遐齡的妻子未免受辱已經先行一步自縊而亡了。 這一次之後,哱拜下令加強城門範圍內的守衛,而且他還要將所有漢人士兵全部誅殺以備不患,幸好劉東暘這個總兵自己也是漢人,他阻止了哱拜的野蠻行徑。一方面是因為守軍不足,另一方面那漢人士兵全是自己的人,<5-1-7-z.c-o-m>自己的人死光了,他不就被孤立了,那哱拜豈不是獨掌寧夏了! 再說霍方義他們終於找到了明軍大營,明軍大營外用木頭戶欄隔開,守著一排士兵。 「什麼人!」有士兵出來阻止他們再往前進。 霍方義看到明軍營寨裡面黑洞洞的一片,除了放哨守衛的,每個人睡得都很死,氣得不行,我們辛辛苦苦拼了老命的在城內起事,你們可好居然也不接應我們,甚至不把我們當回事兒!但是他必須強壓心頭的怒火,因為他是來投靠人家的。 霍方義馬上微笑著說:「請稟告你們家將軍,我們是從寧夏城逃出來的,是來投靠的。」 「是嗎?我怎麼看你們像奸細呢?」明兵非常之冷漠。 「我們不是奸細,我們真是來投靠的,請相信我們吧」 「好吧,把你們手中的武器都放下」明兵也是怕這個時候敵人使什麼詭計。 「好好」霍方義示意所有人丟掉手中的武器,然後高舉雙手。 「那個盒子裡裝的什麼?」 「是哱拜之子哱雲的頭顱。」 「交給我,」明兵接過盒子,然後用刀抵著霍方義他們:「往裡走」 霍方義們被帶到一處地方,然後讓他們蹲在地上等候消息,一個明兵帶著盒子去稟告總兵麻貴。 麻貴看到盒子裡的人頭頗有些驚訝,但是他也沒見過哱雲,於是從自己的戰俘營裡找了幾名當地的戰俘來認屍,當確定是哱雲之後,麻貴有些懊悔了,當初為什麼不信那個送信的呢!況且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自己攻破了城,皇帝也不會因為自己不聽他老人家的話怪自己吧,可是歷史是沒有如果的。 「快!將他們帶上來,額,帶那個領頭的吧。」麻貴也顧不上睡覺了,當即要見霍方義。 霍方義和士兵們還在擔心麻總兵會怎麼對待他們,但是一聽要接見霍方義,他們都覺得應該會是個好結果吧。 霍方義被帶到麻貴的大帳內,麻貴此人五十多歲,大鬍子,似乎明朝的人很多都蓄著很長的鬍鬚,霍方義想在那個時代可能這也是一個男人的象徵吧。 「你叫什麼名字?」 「霍方義」 「你們是怎麼取得哱雲的頭顱的?」 霍方義沒有說實話,他只是將自己與姚欽他們舉事的過程說了一遍,中間加了一段自己手刃哱雲的過程。只不過這一段本來在舉事之前,還成為了舉事的導火索,霍方義卻將其講成了在攻擊城門時斬獲的。 麻貴聽的很驚訝,而且他的心裡有些愧疚。於是他說:「我接到了你們傳遞出來的消息,雖然我很想接應你們,無奈皇帝陛下已經下令讓我不要輕舉妄動,作為臣子是不能違背聖命的啊。」 霍方義心裡不爽,什麼狗屁聖命,你就是窩囊廢一個,居然讓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溜走,還讓我們損失了這麼多的兄弟!但是他嘴上可不敢這麼說。 麻貴想,霍方義能手刃哱雲,功夫一定差不了,再說他立了這麼一個大功,而且舉事這種事情也足見其膽略過人。「既然你們棄暗投明,我也不追究以前的過錯了,這樣吧,你就在我這裡當個小頭領吧,讓你指揮哪一個部隊呢?」麻貴考慮現在也沒有空缺的位置,倒是那些戰俘還沒有一個正式的編隊,乾脆讓他幹這個吧:「你把各個部隊的戰俘單獨挑選出來組成一個單獨的分隊,由你指揮他們,你帶來的那20多個人也歸到那個分隊裡。」 015 【戰俘隊伍】上 霍方義從寧夏重生直接當上了戰俘獨立團的團長僅僅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時間之短、速度之快曠世罕見。霍方義出來之後將麻總兵的任命跟大家一說,大家都很高興,他們不知道這個戰俘獨立團可不是一個好角色,麻總兵可有他深刻的用意,以後這危險的事情可都是會先找他們上的。霍方義他們當時並不知道這一層意思,他們都覺得明軍肯接受他們就已經很不錯了。 第二天一大早,霍方義就在麻總兵特派大使的帶領下到各個部隊要人,有麻貴的命令,各部隊隊長也不敢不給,但是他們都瞧不起霍方義這個年輕人,認為他只是因為運氣好才當上了一個小頭領。 霍方義經過一上午的挑選,自己的部隊已經有最初的二十多個人擴大到了將近一千人,看來麻總兵這一個多月來也不是沒有任何的功勞,從投降的士兵數量上來看,也是很可觀的。 有了自己的部隊,相應的後勤人員也是要配備的,廚師就是其中最重要的。這個廚師也是從戰俘中挑選出來的唯一一個在家做過飯的,不管好不好吃,其他人可是不會做飯啊。一切都還順利,就是令霍方義沒有想到的是,戰俘團受到的歧視就要開始了。 首先是廚師到總後勤長官那裡去要糧食,長官以沒有接到命令為由不肯給糧食。霍方義沒有辦法,只好親自去跟這個後勤總管交涉,但是這位長官就是不肯給糧食,反正麻總兵沒跟我說這事,我不能給。 霍方義想可能麻貴這裡軍紀嚴明吧,麻貴可能忘了交代這件事情,那就只好去找麻總兵親自說了,沒有飯吃自己的部隊可怎麼活啊! 麻貴倒還通情達理,馬上吩咐這位長官發糧,因為是新增加的部隊,就跟其他部隊一樣單獨列一本賬來進行核算。 事情到此霍方義認為就可以解決了,但是當他們吃第一頓飯的時候,霍方義才發現更加困難的情況又來了。 當他們隊伍裡的廚師開始分發饅頭和大餅的時候,霍方義才發現有許多的將士根本就領不到食物,因為這糧食給的根本就不夠。霍方義本來想嘗嘗這個廚師的手藝怎麼樣,但是現在他看著自己的士兵們有的根本吃不上飯,他就將手裡的大餅塞給了一個年齡比較小的士兵。 「你吃吧,看來麻總兵說的話有時候也不太管用。」霍方義帶著廚師怒氣沖沖的來找這個管事的:「我請問你,我們這個部隊是按照什麼樣的標準來分發糧食的?」 總管不著不急的說道:「這是軍事機密,你沒有必要知道。」 「好!那我問你為什麼你發的糧食根本不夠我們吃。」 「那是你們吃的太多了」 「一個人吃一張餅和一個饅頭也算多?那我問你你自己一頓飯吃多少?」 「這個你管不著」 霍方義平常都不太會跟人吵架,一般他說不過人家就動手了,但是這一次他忍住了,誰讓自己是投降的兵呢,降兵怎麼啦,降兵也是兵啊!降兵就該吃不飽嗎? 「糧食本來就不多,有你們吃的就不錯了,還要吃飽,哦,你們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我們還能讓你們吃飽啊!」總管譏諷道。 廚師趕忙拉著霍方義往回走道:「算了算了,他說的沒錯,惹怒了他以後給我們的更少。」 霍方義吵架沒果,心裡很是憋屈得慌,他這是第一次統兵,就讓自己的兵受這種委屈,不行!再去找麻貴,可是發糧這種事情你找他一次他給你發多點,以後沒人管了他會再給你少點的,不能老拿這種事情去麻煩一個總兵吧。如果這樣子只能自己來解決這件事情了,可是怎麼解決呢? 愁死了!愁死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廚師按照每次發的斤兩除以人數,最後做成饅頭和大餅平均分配,吃是吃不飽的,反正現在也不打仗,就將就點吧。 要不這樣,這小子是管倉庫的肯定有貪污的嫌疑,只要抓住他的把柄,還怕他不給多發點糧食!可是他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貪污啊,怎麼才能取得第一手的資料呢?如果他不貪污呢?不貪污的情況下怎麼抓他的把柄呢?不貪污的情況可能會有,但是沒有一個人是沒有貪心的,只要有貪心,就可以被人抓住弱點,一個點子在霍方義的腦海中形成,這是從中國幾千年官場歷史中總結出來的辦事速成至理:行賄!只要他有慾望,他就敢收,只要敢收,他就不會再厚著臉皮少發糧食了。可是這資金從哪裡來呢?自己光著屁股來到了明朝,身上可是一分錢也沒有,有錢的人像姚欽已經死了,麻貴那裡肯定有錢,但是他也不可能借給自己啊,目前唯一能搾出點錢來的就是自己的戰俘部隊了。 確切的說,這些戰服裡面有的是降兵,有的是戰俘,還有的是半路上投軍的當地人,這麼一個混雜的部隊裡,軍心不齊是肯定的了。所以當霍方義提出有錢的捐出一點錢來的時候,除了那二十個跟著他逃出來的士兵,根本沒有人搭理他。當兵的哪一個不是為了生計,為了錢?雖然有的是被逼的,但是你不給錢就會發生爆動了。不過明朝的軍餉就很低,再說了他們這些戰俘到這裡是沒有工錢可拿的,中央軍委沒造那份預算啊。所以你要從他們手裡剝削點錢,那等於是要了他們的命。 霍方義算是陷入了一個死局,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沒錢真的不行啊! 那二十個人身上的錢兩也很少,畢竟他們倉促起事根本就沒準備錢財,霍方義掂了掂份量,這要是拿過去,恐怕那長官也不會收,以後發的糧食就會更少了。上哪去弄錢呢? 糧食問題尚未解決,隊伍內部又產生了矛盾,他們對霍方義這個剛滿20歲的年輕人來統領他們很不服氣,最簡單的例子就是讓他們吃不飽飯,關鍵是他們也沒想想以前他們這些往屆生分到應屆生班裡,那些應屆生也瞧不起他們,欺負他們,他們同樣吃不飽。只不過以前他們都是形單影隻有氣只能往肚子裡吞,現在好了,周圍全都是跟自己同樣遭遇的人,他們就開始互相傾訴,互相抱不平,然後就開始尋找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原因,最後沒有辦法就要把全部的責任都怪罪到隊長霍方義的身上了。 霍方義剛當上隊長時的心情是異常興奮的,但是接踵而至的矛盾和困難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原來統帥三軍,掃蕩中原只是在故事書上看的,真正的領兵打仗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兒。韓信曾經這樣描述自己:「信帶兵,多多益善。」霍方義現在才體會到韓將軍曾經是多麼偉大的一位軍事家啊! 雖然煩心事情不少,但是霍方義還是有一個慾念,那就是在古代將自己的家傳武術發揚光大,因此他就將所有的士兵都召集起來開始教他們霍氏迷蹤拳。 這些士兵們本不是一個隊伍的,因此懶懶散散的也不認真練習,霍方義有些微怒道:「像你們這個樣子怎麼能打的贏仗!」 「您教我們拳法我們不是不願意學,可是上戰場殺敵靠的是大刀和長槍,根本沒有人會跟你徒手博鬥的!」 霍方義沒有發怒,他覺得這個人說的有些道理,只是自己出生在後世,那個時候根本用不著上戰場殺敵,因此自己的迷蹤拳裡還是拳法學的最好,不過小時候也學過春秋刀法,現在還沒忘記,可以重新試著再溫習一遍。畢竟不管一個人到哪裡都應該與時俱進,適應環境。 「好!今天不練了明天教你們刀法!」回去之後霍方義徹夜未眠將自己腦中記得的刀法全部寫了下來,自己又練習了好幾遍,然後覺得沒問題了,可以教徒弟了,才躺到床上入睡。 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昨天那個人所說的話並不是霍方義所理解的那個意思,因此當霍方義開始傳授他們刀法的時候,他們依然是懶懶散散沒有認認真的練習。 霍方義怒了,這一次不怒不行了,這些GN養的古人居然敢不服從命令:「你們究竟想怎樣!」 一個長得異常彪悍的人說道:「您使的刀法雖然看起來虎虎生威,但是我覺得華而不實,不太適合實戰啊!」 什麼?我霍氏迷蹤拳裡的春秋刀法就是以實戰著稱,當年關羽關將軍就是憑借一把青龍偃月刀和他的春秋刀法打敗天下無敵手的,你居然敢說我的刀法華而不實。霍方義從來也沒被人藐視到如此地步。他強壓心中怒火道:「我知道你們對於我這麼一個年輕人做你們的頭領很不服氣,但是有才能的人從來不會因為年齡成為絆腳石。這樣吧,你們有誰不服氣的可以任選武器上來挑戰,我如果輸了,就換別人做隊長,我如果贏了,今後你們都要聽我的,不然就用軍法處置!怎麼樣!用男人的方法來決勝負!」 016 【戰俘隊伍】中 霍方義敢於這麼做也是因為他有武術底子,況且他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應該用什麼辦法來降服這群難纏的野獸,這種方法最直接,也最有效。 聽到霍方義的話,積壓在這些俘虜心中的怨氣、恨意都一併爆發了,他們不是針對霍方義,但是只有霍方義這裡是他們最好的發洩地。霍方義也不是沒有自己人,一起跟他逃出寧夏城的20多人都是很挺他的,他們自覺組成了啦啦隊來為自己的頭領加油。 「我來試試!」一個虎背熊腰,個頭跟霍方義差不多的中年人抄了一把大刀走到了霍方義的身前,其他人瞬間將二人圍在了中間。霍方義手上是一把長柄大刀,樣子跟關羽手上的青龍偃月刀差不太多。 「恕屬下得罪了!」中年人舉刀衝了過來。 「怕你不成!」霍方義打定主意,這第一仗一定要贏而且要贏得漂亮,要將氣勢打出來,一下子鎮住所有的人! 霍方義雙手舉起大刀,看準對方來勢,在中年人揮刀平削過來的同時,將大刀狠狠的朝著對方的刀刃劈了過去,一擊,直接砍在中年人的刀刃上,中年人沒想到霍方義上來就用這麼大的力氣,手一抖,刀脫手而去。眾人上前一看,刀刃已經被死死的定在了地上。 「好!」20多人一起叫好,其他人鴉雀無聲。 中年人尚不服氣,說道:「剛才是我沒準備好。」 「那好,你可以再去挑一把兵器,咱們接著來。」 中年人倒也不客氣,直接又挑了一把長槍,走了過來,舉槍就刺。霍方義掄起大刀毫不費力,向上一挑隔開對手的槍尖,對手不死心,又轉換方位接著來刺,霍方義左挑右擋,槍始終近不了身。 中年人有些急躁,舉著槍哇哇大叫著衝了過來。霍方義看準時機,側身避過一槍,然後從後舉起大刀,狠狠地劈向了對手的槍柄處,中年人躲閃不及,那桿槍直接被霍方義劈成了兩段。□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古代人倒很能耍無賴,中年人丟掉手中僅剩的槍柄說道:「武器太脆弱,我還要換武器。」說完也不問問霍方義直接轉過身去找武器。 霍方義怒火中燒,他本來就不是一個特別有耐心的人,現在看到有人跟自己耍起無賴來,他一怒之下,直接掄起大刀,一刀將那人的頭顱砍了下來。血濺當場。 霍方義砍完人就後悔了,雖說之前他已經殺了幾個人,但那是被逼的,現在也算是被逼的吧,但是…他是怕自己成為殺人的惡魔。 所有人都愣在當場,誰也沒想到霍方義居然殺了人,雖說一開始也沒規定點到為止,但是也沒有說就一定要以死相博啊! 還是霍方義先反應過來,他想反正事已至此那就順水推舟吧。 「其他人聽著,以後再有不聽號令者,或者尋釁滋事給我找麻煩的人,全部都是這個下場!」霍方義大聲說道。 沒有人說話,底下本來還有想跟霍方義過兩招的也都打消了這個念頭,不能因為這個就丟掉了性命啊,以後還是乖乖的吧。 霍方義回到自己的帳篷,閉著眼睛開始想,看來還是暴力是最直接最見效的辦法,就像中國古代封建王朝哪一個不是踩著上一個王朝士兵們的血液建立起來的。 霍方義斬殺自己士兵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麻總兵那裡,麻貴也不在乎這些戰俘的生死,只是一笑而過,很快就忘了這件事情,他現在正處於一個悠閒地自在區,寧夏城暫時不用攻打,平常沒事了就喝個酒痛快一下。 霍方義的部隊自那一次之後聽話了許多,至少在教他們刀法的時候,他們都能認真的學習了。 在明軍的陣營裡呆了幾日,那20多個人整天愁眉苦臉的,因為曾經是同生共死的戰友,霍方義對他們的感覺格外親切。 「你們這是怎麼啦?」 其中一個人說道:「將軍,我們這算是逃出來了,可是我們的一家老小都還在寧夏城裡,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很難說,說不定現在已經被哱拜全部都滅族了,但是他嘴上不能這麼說啊。「放心吧,我們逃出來是安全的,因為哱拜他沒辦法確認你們的身份,但是已經死在城門下同胞的家眷可能就沒那麼幸運了。」 「兄弟們,我們一定打回去為你們報仇!」 「對,報仇!」眾人齊聲立下血的誓言。 就在霍方義仍在為怎麼弄到錢一籌莫展的時候,麻貴在這段沒事幹的間歇期下達了一個命令,那就是附近的農田里小麥馬上就要熟了,開始搶收! 雖然搶收回來的糧食可能最後還要交給那位總管,但是這畢竟是一個機會,到時候可以想辦法做點什麼。 沒有人願意打仗,尤其是辛苦了一年的農民,他們當然不願意將自己流了一年的汗水就這麼輕易的交給別人,但是沒有辦法啊,麻貴大人還是很愛護民眾的,只要是願意幫著自己收割他們家糧食的,可以留下一點微薄的口糧,能吃多少天他不管,如果膽敢有不配合的,直接捆綁起來,直到收割完畢。 古代的軍隊都是明搶啊,最苦的就是農民了,自己種的糧食自己不能吃,他們不造反才怪。霍方義分到的這一片地方不小,因為髒活累活肯定都讓他們這些降兵來幹,弟兄們都有怨言,本來就吃不飽,現在又讓自己來幹這種收糧食的活,這跟種地的農民有什麼區別,只能看不能吃。霍方義已經感覺再不解決糧食的問題自己的內部肯定要出事情的。 有一件事情令霍方義很奇怪,他包的這一片地裡有許多畝的主人根本就不露面,割他的糧食他也不出面阻止,也不來幫忙,當然其他地也是那些農民都是被逼的一塊幫忙的,沒有一個人願意的,還有不少人被捆綁了起來,就這些地沒人管,霍方義決定一查究竟。 經過打聽,原來這些地都是一個人的,這個村裡有個地主,這些地全是他的,這個地主整天剝削別人,軍隊來了他也害怕,但是他不愁吃穿沒有必要出來找點麻煩,他還怕別人去他家找麻煩,於是就躲在家裡連個面也不露。霍方義腦中出現了一個邪惡的念頭,令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帶著5、6個士兵提著大刀直接找到了地主的家,地主在家裡嚇得緊緊地鎖著門,霍方義使勁敲著門,並威脅道:「再不開門,就將你的門砸壞!」 裡面的人沒辦法,將門打了開來,一個胖乎乎白白淨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看起來這小子從一生出來就沒幹過活。 胖子陪著笑問道:「各位軍爺,到小舍家裡有什麼事情嗎?」 霍方義帶著人也不答話直接大步走到正堂坐了下來:「爺渴了,想在這裡喝杯水。」其他人也跟著站在了霍方義的兩旁。 胖子趕忙一邊倒著水,一邊陪著笑說道:「別說喝水,如果軍爺不嫌寒舍簡陋,可以住下。」 「嘖,說話文鄒鄒的,那好吧,既然主人這麼盛情招待,那兄弟們今晚上都不回軍營了,在這裡逍遙快活一晚上吧。」霍方義正想給他找點麻煩,沒想到他到這麼熱情。 胖子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他本以為這幾位爺就是來喝點水的,自己想說幾句好聽的,誰知道被當真了。 「這樣吧,你看我們兄弟當兵這麼久了,都沒怎麼碰過女人,今晚上恩?怎麼樣,將夫人什麼的找出來吧。」 「啊!」本來還隔著簾子在內屋偷看的女人嚇得趕緊躲到裡屋去了,胖子也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幾位爺饒命啊,我內人她體弱多病,受不了的」 霍方義朝裡屋點了一下頭,一個士兵趕忙跑了進去,像提小兔子一樣將女人提了出來,女人嚇得一直哭。 「我看夫人白白胖胖的倒不像你說的那樣,怎麼樣,今晚上就這麼定了。」 胖子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 霍方義愛憐地說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上你,你用得著嗎,既然你這麼不願意,那我們兄弟也不強人所難。」 「真的?」胖子眼神裡放出希望的光芒。 「可不是嗎,我們兄弟都是好人,從來不逼別人不願意做的事,只是你看我們那慾望已經上來了,不在你這兒發洩出來,總得找個地發洩吧,要不這樣吧,你給我們投個資怎麼樣,這樣我們好上青樓裡面找個妞玩玩。」霍方義都不敢相信這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 「投、投資?」胖子不懂。 「就是這個!」一個士兵伸出三個指頭做數錢狀。 胖子腦中終於反過來點子了,原來是來訛錢的,但是不給不行啊,不給的話後果他們已經事先都說出來了,那是很嚴重的啊! 「我懂,我懂。」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走到屋裡去拿錢,霍方義示意一個士兵也跟了過去。 胖子從床底下拿出一個袋子,袋子裡裝滿了碎銀子,胖子還不捨得交給士兵,他可憐的說道:「能不能給我留點」 士兵一把奪了過來:「想掙錢,自己去種地!」 霍方義接過錢袋掂了掂重量,雖然他感覺不出來那有多重,但是他知道這錢肯定少不了。 「多謝主人的饋贈啊」霍方義拍拍胖子的肩膀,然後叫上眾人:「我們走!」 他們身後只留下胖子一家人抱頭哭泣。 017 【戰俘隊伍】下 「隊長,跟著你干真爽,」 「我們這也是逼不得已出此下策,不過這胖子地主一看就知道整天作威作福慣了,也應該讓他吃點苦頭。」 錢有了,接下來就該談糧食的問題了。雖然霍方義相信這人一定都有貪心,但是他也對這錢能不能管用並沒有絕對的信心。 割完糧食,糧食都交了公,然後就都到了總管這裡,霍方義將廚師叫了過來:「今天晚上領糧食的時候,你就別去了,讓我去。」 「這怎麼行呢?這本是我分內的事情啊」 「廢什麼話!你想違抗命令?」霍方義嚇唬他道。 「不敢不敢」廚師想起來上一次死在霍方義刀下的士兵,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這個頭兒脾氣也不太好。 到了黃昏,霍方義故意去的很晚,當他到那裡的時候只剩下總管一個人了,連一塊幫助他分發糧食的衛兵都去吃飯了。總管看到霍方義來,心中很詫異,一個部隊的隊長親自來領糧食,肯定又和上一次一樣是來吵架的,正好心頭怒火還沒地方發呢。 「你怎麼來這麼晚?不想要糧食了吧!」 總管正想發作,霍方義趕緊陪著笑說道:「長官息怒,小弟這麼晚來,是有要事相商,見不得人的。」 「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情好商量的啊?」 「是這樣,你看這一次我們收割了不少糧食,以後我想能不能多給我們隊伍發點糧食,他們都吃不飽,整天沒有精神,打仗的時候也沒有力氣的啊。也不用特殊照顧,只要按照平均水準發就行了。」霍方義一邊說著一邊將重重的錢袋往總管那裡塞:「這點小錢是孝敬長官的。」 這位後勤總管本來是這麼想的,霍方義那支隊伍全部都是降兵和戰俘,叛亂的可能性比較高,不讓他們吃飽也是從戰略上來考慮的,沒了力氣也就不那麼容易叛變了,再說了這也是得到麻總兵暗示的。不過面對這巨大的誘惑,總管有些受不了了,這錢感覺有不少呢,自己娶妻生子的看來靠這個是沒問題了,發多少糧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他不說,麻貴應該不會知道這件事情,不能白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啊。 總管一邊快速的將錢袋塞進兜裡,一邊說道:「好說,好說。以後還有什麼好處記得想著哥哥就好了。」 都以兄弟相稱了,看來這件事情沒問題了。 「那您忙,我先走了。」霍方義將糧食放到推車上,準備回去。 「哎,慢著!」 怎麼啦,難道要反悔? 拿了人家的手短,果然如此見效,總管趕忙又塞給他兩袋糧食,然後說道:「那點不夠,這兩袋你也帶回去吧。」 「多謝了」嘿嘿,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啊! 戰俘獨立團的士兵們終於能吃上一頓飽飯了,他們都吃到了撐還不肯住嘴,霍方義在士兵們心目中的地位又狠狠的提高了一個檔次,部隊的凝聚力更加強大了! 再說哱拜被困城中,糧食已經不多,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殺出城外去往蒙古求救兵,哱拜本身就是蒙古人,與蒙古部落的著力兔等都有很深的交情,一旦聯繫上蒙古對於明軍來說就不太好辦了。 麻貴雖然不敢進攻,但是防守那是他的重要職責,因此他日夜提防著哱拜叛兵會突圍。現在明軍大隊裡有五個總兵,董一奎是大軍總指揮,麻貴是副總指揮,但是麻貴主要負責具體戰鬥安排。他們兵分四路圍寧夏城,董一奎圍其南,李昫圍其西,劉承嗣圍其北,牛秉忠圍其東,麻貴的兵主要負責查漏補缺。 圍城圍了這麼久,不管是城裡城外都認為突圍是必須的,就在這幾天。 果然,一日夜晚,哱拜親帥大軍從北門殺出,向北突圍。 麻貴緊急調動軍隊,來封鎖哱拜的線路,不過由於夜幕較黑,加之士兵們都已入睡,調動起來比較費時間,不過還好,麻總兵歷來實行有備無患的策略,每夜有一隻分部隊守夜,這樣就不會造成慌亂,這一夜剛好是麻貴手下大將馬孔英守夜,他一聽到寧夏城那邊有大的動靜,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達給了麻貴,自己帶著他手下的一千親兵衝出營寨,直接找哱拜決戰去了。 哱拜本以為晚上突圍起來比較容易,但是他低估了麻貴的實力,他的突圍軍還沒殺到麻貴的軍營,就被迎面趕來的馬孔英攔住,雙方瞬間交戰到了一起。不過哱拜的親兵都是蒙古族的人,身體彪悍,臂力過人,馬孔英部眾明顯抵擋不住。哱拜本人也是驍勇善戰,他胯下一匹黑色戰駒,吼一聲如同狼叫,手中一把長柄大刀,遇佛殺佛,遇神滅神,連馬孔英與他交戰到50回合時就也頂不住了。不過馬孔英帥部在奮力的拖延時間,好等麻貴的大軍到來。 麻貴利索的整頓人馬,然後向哱拜殺來。哱拜無心戀戰,一心突圍,他殺散馬孔英部眾,就碰到了劉承嗣率領的守北門的部隊,雙方也殺到了一塊兒。劉承嗣也抵擋不住哱拜,戰至30回合就敗下陣來,兵馬也被殺散。不過當哱拜的兵馬再一次往北逃竄時,他看到了這樣一幕:麻貴已經列好鐵桶陣型,盾牌兵一字排開,每一個盾牌兵的身旁佔一個長槍兵,長長的槍頭伸出盾牌,後三排全是弓弩手。麻貴坐鎮中心,從容不迫的指揮進攻。正在猶豫間,馬孔英和劉承嗣也重新調整了隊伍從後面又殺了回來。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哱拜一咬牙:「殺!」帶著兵就衝了上來。麻貴指揮著弓弩手,在哱拜快要靠近的時候,放箭!密密麻麻的箭矢朝著哱拜的軍隊射了過來,哱拜軍瞬間倒下了一大片。哱拜大叫著衝了過來,一刀挑飛蹲在他面前的兩個盾牌兵,又揮刀削掉一排長槍兵的腦袋,後面的弓弩手因為沒有近戰武器只能任他宰割,他一個人已經在麻貴的鐵桶陣上打開了一個缺口。 麻貴這一次緊急動員並沒有通知霍方義,因為在之前的安排中,霍方義的隊伍尚沒有成立,這一次也是還存在一點霍方義們會叛變的懷疑,因此這次行動並沒有讓霍方義們參加。但是這麼大動靜,霍方義們怎麼能聽不見,他也是緊急的招呼所有的人行動起來,然後提著大刀就趕了過來。但是畢竟他們來晚了,就只好列在麻貴的鐵桶陣後面。不過正是因為哱拜勇猛,直接從鐵桶陣裡殺出了一個缺口,給了霍方義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霍方義帶著戰俘獨立團堵在被哱拜殺出的缺口那裡,死死的封住了出口,哱拜的養子克力蓋衝在最前面仗著人高馬大妄圖從這裡殺出去,被霍方義一刀斬掉了馬腿,克力蓋躲閃不及,直接栽至馬下。大明士兵們一擁而上準備亂刀結果了這個亂臣賊子,不過哱拜距離也不遠,他拍馬趕到,殺散了克力蓋周圍的人。 霍方義掄起大刀掃向哱拜的戰馬,但是哱拜這批黑色的戰馬似乎頗有些超越畜生的能耐,只見它高高抬起前蹄,避過了霍方義這一擊。哱拜斜眼看了一下霍方義,這麼多人中除了馬上的戰將只有霍方義徒步舉著個長柄的大刀。 「沒有兩下子可不敢用大刀!」哱拜舉起大刀斜劈而下,霍方義急忙舉起刀抵擋,由於比較倉促,一下子被哱拜摁到了地上,動彈不得。重士兵趕忙上來幫忙,又被哱拜斬殺了好幾個,不過霍方義得以閃到一邊。 克力蓋這個時候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直接搶過自己人的一匹馬,又向北殺去,他有重任,哱拜交給他一個任務,如果這次突圍失敗,也要先把他送出包圍圈,必須聯絡上蒙古軍隊,務必請他們來援助寧夏。 「別讓他跑掉!」霍方義吼道。 霍方義的步卒們都沒有戰馬,因此在對砍和追擊過程中比較吃虧,麻貴只安排了鐵桶陣,騎兵全在馬孔英和劉承嗣那裡,可是他們都在後面,於是哱拜在後方硬是憑藉著自己的勇猛和高度的機動性,幫克力蓋殺出了一條血路,克力蓋一拍馬屁股,飛一般的衝向了黑幕之中。後方沒有騎兵,想追也沒有辦法,只好看著克力蓋順利地逃走了。 「遭,讓他們逃走一個!」霍方義歎息道。 哱拜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急忙調轉馬頭帶著兵向回殺去。麻貴本來坐鎮中央,看到陣型居然被哱拜衝出一條口子,他也做不住了,直接抄起大刀就向哱拜殺了過來。哱拜現在無心戀戰,直接找薄弱的地方殺過去,根本不理麻貴的追趕。 麻貴追了一通愣是什麼也沒追上,哱拜帶著自己的兵回頭又殺開了馬孔英和劉承嗣的血路,一直逃奔至寧夏城下。麻貴帶著兵馬追了上來,但是劉東暘此時已經安排好了接應的人,滿城都是弓弩手,一旦明軍靠近必定是一片血海。但是麻貴也不想看著哱拜們大搖大擺的進城的,無奈的是他的弓弩手們沒有戰馬,此時還在後方,一時半會兒也趕不過來,只好什麼也不做了。 哱拜哈哈大笑道:「蒙古援軍馬上就會到來,咱們走著瞧!」 018 【討逆總兵】上 回到大營,麻貴親自表揚霍方義:「你們這一次表現得很不錯」 霍方義自責的說:「這一次都怪我,不然就不會讓那土文秀逃掉。」霍方義嘴上這麼說,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他想反正你打仗也沒叫上我,逃走了敵軍也不能怪我,但是好聽話還是要說的。 麻貴溫和的笑道:「這怎麼能怪你呢,只是那個哱拜太猛了,我沒想到你的身手很不錯啊,就是缺少一匹戰馬,一會兒你到後勤那邊挑選一匹戰馬,做我手下的將領沒有戰馬怎麼行呢!」 「多謝麻總兵,只是我擔心賊人這一去,勢必會帶來蒙古的援軍啊!」 「哈哈,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他們有援軍,我們也有啊!據探馬所報,李如松的討逆聯軍過不了三天就到寧夏了,這一次似乎來的人數不少,有他們好受的!」麻貴笑得很勉強,因為李如松的到來就已經證明了他在寧夏城的無能,他雖然沒跟李如松見過面,但是他知道這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很有背景,他老爸是東北軍閥李成梁,李成梁在皇帝面前那是大紅人,李如松是長子,據說性格非常高傲,麻貴不禁有些擔心,自己也是老骨頭一把了,雖然比不過李成梁歲數大,但是怎麼說也能做李如松的叔叔了,讓他聽李如松的指揮,心裡真是頗不舒服。 不過誰聽誰的指揮可不是按照年齡來說的,也不是按照能力來說的,而是按照官位大小來說的。 第三天早晨,麻總兵這裡接到了消息,聯軍即將抵達,請率部出迎。麻貴不敢怠慢,趕緊通知四大方位的各個總兵,一起列隊迎接這位新任討逆總兵官。 東南西北四方向的總兵接到消息策馬趕到北門,麻貴已經將大軍排列整齊,中間留出空當,四個人騎著馬站列在中央位置,看著遠方剛剛升起的太陽。 沒過多久,遠處開始出現大批的人馬,和萬人行走那種低沉的聲音。走在隊伍最前列的是騎著馬的幾排人,最前面一個騎馬的身高180以上,一身藍色鎧甲,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臉上寫滿了剛毅和成熟。他的身後是一桿大道旗,上書一個大字:李!看起來這個人就是李如松沒錯了。 李如松的旁邊還有一個年紀稍大的與他並列,一般來說每次出征總兵管身邊都會伴隨著一位皇帝親自委命的監軍,這個人應該就是那監軍。他們的後面還有十數個騎著馬的將軍,那些應該都是李如松的手下了。 李如松的大軍從頭望不到尾,浩浩蕩蕩的走起來很慢,激起了無盡的風沙和黃土。李如松帶著人不慌不忙的走到了麻貴等人的面前,也不下馬。麻貴四人趕緊下馬施禮道:「恭迎提督大人」 李如松旁邊的那個監軍開始宣讀聖旨:「宣旨!」 李如松等下馬跪地。 「擢,李如松為提督陝西討逆軍務總兵官,總攬陝西討逆事務,麻貴為副總兵,同時免去董一奎寧夏總兵官一職。其餘人等各負其職,盡快平定寧夏事務,朕深望之。」 讀完聖旨,李提督叫上麻貴和這裡所有的總兵官,進到麻貴的大帳內召開軍事會議。 李如松一坐定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聖上對爾等賦予重要的使命,爾等在這幾個月內都做了些什麼?區區一座寧夏城居然幾個月拿不下來,那賊子哱拜有什麼本事居然讓爾等束手無策?聖上對爾等很失望!因此叫我李如松代替他罵你們一頓!你們還有什麼臉面回去面見聖上?還有什麼臉面苟活於世?」 李如松罵的有些過了頭,問誰沒有打過敗仗呢?麻貴大人更是身經百戰,敗仗也打過不少,但是勝仗也打過很多,因為攻不下一座城就要自盡?那太合不來了,誰也不會傻到真那麼幹。 「你看看你們幾個總兵官,哪一個不是統領一方?居然連座小小的寧夏城也拿不下,這不是你們個人臉面的問題了,這簡直丟了國家的人了!還讓那賊子哱拜都認為聖上用的都是庸才!都不知道你們這幾個月在這裡都幹了些什麼?吃著國家的皇糧,拿著國家的俸祿,不是讓你們在這裡耗著無所作為的。」 麻貴心裡聽著很不爽:我們是拿不下,但是你來了不一定就拿得下啊!再說了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至少我們圍困了哱拜這麼久了,也消耗了他一點的糧食吧,說不定城裡現在已經沒有吃的了,沒幾天就該出來投降了。 李如松接著罵,底下沒一個人敢回話,但是心裡都不服氣,李如松不過是仗著他爹才榮升這麼一個山西提督的,有什麼可狂的,我們這些人開始上戰場的時候你小子還在吃奶呢!但是誰讓人家是欽命的提督呢,有皇帝這個靠山,誰也惹不起啊! 李如松已經想好了,他之前雖然也打過仗,但那都是些小仗,沒什麼名氣,這一次皇帝給了他一個這麼重要的任務,他一定要好好把握,因為自己年輕所以到這裡來一定要先給這些老傢伙一個下馬威,省的以後指揮不動他們。 罵爽了以後,李如松喝了口水,然後說道:「聖上只給了我三個月的時間,我想聽一聽寧夏城的具體狀況。」 麻貴很不想自己上去講解,但是誰讓他是副總兵呢,這個活只能自己幹,讓一個比自己小一輩的人呼來喝去的感覺很不爽啊! 麻貴一邊在裡面給李如松講解情況,李如松帶來的大軍在外面開始有條不紊的向寧夏城四個方向移動,一上午的時間,已經在麻貴等軍的後面又層層的圍上了好幾圈,城中的總兵劉東暘看著明軍又添了十幾萬人,心中忐忑不安。「我們還能撐多久啊!」 哱拜就站在他的身邊:「劉總兵不用擔心,憑我和河套頭領著力兔的交情,相信土文秀一定能喚來蒙古援軍,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還怕他這些明軍!」 「但願如此吧!」 李如松聽完匯報吩咐大家各歸其位,然後埋鍋造飯,讓他們這些遠途行軍的部隊好好地吃上一頓飽飯,然後再美美的睡上一頓飽覺,兩天之後他要大舉用兵! 按照麻貴的解釋,他們之所以攻不下寧夏城,是因為寧夏城的城牆太高,哱拜的士兵又個個勇猛善武。李如松不這麼想,他認為城高是一個方面,哱拜士兵善戰是一個方面,但是麻貴的無能也是一個原因。所以李如松認為寧夏城並不是一個太難啃的骨頭,在他的大聯軍的攻擊下不出一個月定能破城殺敵!只不過現在他想再給敵人一次機會,招降!結果很不令他滿意,因為幾天過去了,城裡面毫無動靜,而且他派李如樟到城下口頭勸降迎來的卻是一同炮火。 於是在六日之後,李如松調動他手下的5000士兵架上雲梯準備攻城,而且他這一次來也帶來了非常昂貴的大將軍炮!大將軍炮分好幾種,李如松帶來的這種炮身用生鐵鑄造,長三五尺,重達百斤,射程達一里之外,炮膛裡裝填的是實心彈,這種實心彈由鉛鑄造而成對城牆的殺傷力比較大。李如松就是想用它來轟塌寧夏城牆。 李如松明顯小看了哱拜的實力和寧夏城城牆的堅固程度。 他的大將軍炮有個缺點,就是容易炸膛,在那個時候火炮技術還不是很發達,因此玩火炮這種事情的危險性太大,霍方義讀過史書他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李如松將大將軍炮推到前線的時候,霍方義就躲得遠遠地,他只站到一個能看清戰事的地方,他就是想知道李如松這個人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軍事家。 這些專門操作大將軍炮的士兵看起來也有些害怕,他們每一次點火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炸著自己,但是總有運氣差的,這幾發炮彈打出去就有好幾個士兵受傷了。但是炮彈砸到城牆上並沒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頂多就是在城牆上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對寧夏城的防禦真是一點也沒有構成威脅。 霍方義搖了搖頭:看來明朝時候的大炮還是比較落後的,風險大、回報還少。 李如松也看到大將軍炮起不了什麼作用,乾脆棄到一邊不用,然後他派自己的弟弟李如樟率領這5000人開始攻城。 哱拜早就在城牆上布好了防禦體系,一排排的弓弩手已經站滿了牆頭,而且城牆上有為數不少的防守火炮。 「衝!」李如樟一聲令下,自己率先奔著寧夏城門就衝了過去,5000士兵扛著雲梯、推著撞車開始向寧夏城挺進。 「放炮!」哱拜待明軍來到射擊範圍內,一聲令下,漫天的炮彈從天而降,直接砸在明軍士兵們的身邊,有的直接被炸飛了,有的被炸成了殘廢。接著是漫天的火箭,瞬間好些人身上就著起了火,但是他們都拼了命的往前衝,死也要將雲梯架到城上,活著就要將寧夏城門撞開! 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後面的士兵跟上來重新扛起雲梯,推起撞車。也不知道究竟死傷了多少,明軍終於攻到了城下。 然後就是一個個雲梯架到了城上,一個個士兵開始爭先恐後的往上爬。但是哱拜早就準備好了應付的辦法。雲梯剛剛架好,已經上來好幾個叛軍士兵合力又將雲梯掀翻,明軍沒有辦法只好再次架起雲梯,然後派幾個人在下面牢牢的扶助雲梯,城上的叛軍一看雲梯掀不動了,就開始拿弓箭射那些往上爬的士兵。除了這些,哱拜還準備了巨石和滾燙的開水。在這些東西的招待下李如松的攻城軍隊死傷無數,慘不忍睹。 019 【討逆總兵】下 爬城牆的攻不上去,撞城門的也撞不開,也不知道寧夏城的城門究竟有多厚,總之那個巨大的撞車在數十人的齊心協力下絲毫撼動不了城門,甚至連一點點的動靜都沒有。 李如松看著慘烈的攻城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是我小看了寧夏。」 「鳴金收兵!」李如松終於下了收兵的命令,李寧率領殘部逃了回來,一清點人數損失了近千人。 「攻城的事情先放一放,看來還得從長計議」李如松皺起了眉頭。 「哼哼,狂吧,看你也不過就是這麼點能耐」麻貴心裡暗暗譏諷道。 李如松倒沒有因為一次的失利打消他的積極性,很快他就想出了一個對策。他將麻貴叫到了他的大帳內並吩咐道:「給你七天時間,你去給我準備三萬個布袋子,裡面裝滿土。」 麻貴心裡納悶,打仗要土布袋子幹什麼?但是他也不敢問,更不敢不遵從,領了命就出來了,還好自己手下的人也不少,況且自己還是這個聯軍的副總兵,指揮一下軍隊還是都聽從的,有幾萬人的同時工作,只用了五天時間麻貴就完成了任務。 李如松看著堆積如山的土布袋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將麻貴叫了過來:「今天晚上將這些袋子全部給我墊到寧夏城牆下,這城牆不是高嗎?那我們就給他墊低!」 麻貴這才明白李如松原來是這個用意,可是墊布袋這種不要命的危險事情讓誰去幹呢?呵呵,對了我不是為此專門成立了一個部隊嗎,就讓他們去吧。 麻貴將霍方義叫了過來,霍方義這些天正跟自己挑選的戰馬打得火熱,他還沒騎過馬,因此這幾天讓別人教了他,自己一直在練習。忙的他連準備布袋子的用意都沒有認真去思考。等到麻貴將這麼重要任務交給他之後,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當即表示反對:「那太危險了!我不能讓我的士兵們去幹這種事情。」 作為一個士兵就要聽從指揮,霍方義居然敢當著領導面拒不接受命令這令麻貴有些惱火,他怒道:「你敢違抗命令!」 霍方義趕緊意識到了這不是在現代,沒有那麼多的言論自由,於是他說道:「屬下不是那個意思,可是這種事情太過危險,我怕我不能更好的完成任務。」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你要知道這麼危險的事情就應該你們去做,既然不想違抗我的命令,那就趕緊去準備吧!記住,是今天晚上!」 「既然如此,我想總兵能不能給我們些馬匹,這樣運起來會多一些,而且會快一些,受到的危險會小一些的。」 麻貴點了點頭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但是馬匹數量有限,而且這些戰馬都是很貴的,我不能讓我的騎兵隊伍去幹這種危險的事情,要不這樣子,你到後勤去領幾百輛戰車,用車來運送吧。」 媽的,這些馬難道比人的命還貴!霍方義還真是沒有意識到在當時的年代戰馬是很貴很貴的,這些戰馬都是從河套那一片和遼東那一片買過來的,一般的地方想買都買不到,一般的馬麻貴和李如松又沒帶多少,因為他們這一次主要任務是攻城,騎兵除了在外面截殺敵軍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因此這個聯軍除了少部分的騎兵外,大部分都是步兵。而且一匹真的比一般的士兵還貴,更別說他屬下的這些降兵了,那就更賤了! 霍方義心想,麻總兵說的沒錯,自己的隊伍全部都是敵人那邊過來的,不讓他們去送死,讓誰去啊!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歸順了,不應該再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啊!唉!軍令如山,違抗不得啊! 霍方義現在剛剛將自己的部隊凝聚成一個整體,現在居然要將他們往火坑裡推,太傷心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激勵他們更好的完成任務。 霍方義到了傍晚時分,吩咐廚師埋鍋造飯,他單獨叮囑廚師:「做最好吃的,讓士兵們都吃飽、吃好,今天晚上是一場硬仗!」 大家都高高興興的吃了個撐,他們都很好奇今天霍將軍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好的事情發生了。不過他們都想錯了,不是好的事情,而是很危險的事情。 霍方義將隊伍整列起來,開始訓話:「我知道大家都是從敵人那邊過來的,不是降卒,就是戰俘,但有一點我們和他們是一樣的,我們都是士兵!我們都是不願意打仗的士兵!我知道大家這些日子以來都受到了很多的委屈,想必大家也能理解,在某種意義上我們跟他們是不同的。他們雖然接納了我們,但是並不太相信我們,今天晚上就是我們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麻總兵交給了我們一個異常艱巨的任務,那就是將我們面前這堆積如山的土布袋子全部挪到寧夏城的城牆底下,相信有了這些袋子墊底,明天攻城的明軍就會異常順利了!屆時我們就可以和家人團聚了!」 霍方義的整個聲調充滿了激昂和悲壯。最後那句話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了,誰知道這一夜過後自己的隊伍中還能剩下多少人。不過他的演講感染了部隊的成員,他們也想通過一次戰鬥來改變自己在整只聯軍隊伍中的形象,他們雖然也意識到了此中的危險性,但是相對於受到的譏諷和歧視,那些算不了什麼了,打仗哪裡有不死人的啊! 李如松帶領著他手下的士兵整裝待發的來觀看這次任務,他已經打好主意,等到霍方義將這些土布袋子墊好,他就下令開始攻城,不給城內的敵軍喘息的機會,一舉拿下寧夏城!同時為了防止霍方義這些士兵消極怠工,他已經準備好了監軍,誰退縮,就斬之! 這幾日寧夏城又加強了城防,畢竟明軍的實力又增強了好多倍,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發動進攻,因此日夜不停的準備隨時應戰。 霍方義雖然很想親自上陣,那樣的話可以更好的激勵自己的部隊,但是他還是有點怕死的,他覺得這件事情划不來,再說他要留到後方指揮,因此這就成為了他不上前線的最佳理由。他將自己900多人的部隊分成兩撥,一撥四百人,其餘人做後備。每一撥戰車五十兩,每八人推一輛車。 夜幕剛剛降下,霍方義就下達了全體進攻的指令!一個布袋子重達百斤,一輛車能裝下20包,這樣下來每輛車負重兩千斤,八個士兵推起來稍微有些費力,但是為了盡量減少危險和往返的次數,只能這麼幹了。第一批四百人推著盛滿佈袋的戰車同時開奔,他們完成得很順利,損失幾乎為零,因為城牆上的敵軍從發現他們到展開攻擊的時候,他們已經到城牆底下了。他們將戰車往城牆根上一靠,用力一翻,將布袋子全部倒在了城腳下,然後推上車轉身就往回奔。 有人急忙將事情轉告給了哱拜,哱拜帶著人就上了城牆。「原來如此,想用這種方法來攻城!太小看我哱拜了!」哱拜當即吩咐全體弓弩手上牆防守,其他士兵往城下丟石頭!城牆上擺放的鍋裡全部都是燒開的水,哱拜冷笑道:「讓他們有來無回!」 第一批人往回奔的同時,第二批人已經推著戰車衝了過去,但是他們明顯就沒有第一批人那麼幸運了,漫天的炮彈和箭矢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在士兵們身邊的地上、布袋上和他們的身體上。有幸運的左衝右突,沒有碎彈片和箭矢傷害到自己,有慘烈的人直接被射穿了,有的被炸的血肉模糊,人數不夠了,後備隊員直接從後補上,都是為了保證能順利的將布袋運送到城下。 「媽的,打了這麼久的仗了,寧夏城裡怎麼還有這麼多的箭矢,這個哱拜究竟準備了多少武器!」麻貴罵道。 李如松皺著眉頭道:「看來這賊人早就做好了長期據守寧夏的準備了,今次一定要斬獲他的頭顱,讓天下所有心存反叛之心的賊人都不敢再為逆!」 戰況異常慘烈,僥倖衝到城底下的士兵還要面對滾燙的開水和巨大的石頭,有的人直接被開水燙沒了皮膚,露出了白骨和肌肉,有的人直接被巨石砸爛了腦袋,砸斷了腿,砸傷了胳膊。這一撥下去就損失了幾十人,霍方義馬上命令後續隊員補上。唯一能令人欣慰的是那開水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燒開的,這一次用了至少也得等一刻多鐘。不過這個時候因為哱拜下令在這些箭矢上面全部幫上火藥,有了火藥的支持,殺傷力會大的驚人,這一箭下去,如果紮在人的身上,直接就炸開了花。 最艱難的不是運送,而是運送到城牆下,還要有人將這些袋子堆好,讓它們成一個階梯狀,這樣子就會在城下耗費大量的時間,時間就等同於生命,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死在城下,死在堆袋子的過程中。 020 【水淹寧夏】上 看著自己的士兵從眼前一個個的死去,霍方義忍不住哭了,作為一名統帥讓自己的士兵這樣淒慘的死去,是他所不能忍受的。可是他又能做什麼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睜大眼睛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倒下。 每一撥一個來回就要損失許多人,霍方義眼看著自己的士兵們越來越少,到後來居然慢慢的兩撥合成了一撥,再後來連一撥的人也湊不夠了。戰車有的在運送的過程中也遭到了損壞,不能再用了。本來計劃30個來回,這三萬袋子全部能完成,可是現在隨著人數的減少,30輪慢慢的開始變成了31輪、32輪…。當最後還剩下100個袋子的時候,霍方義的士兵們也所剩無幾了,霍方義清點了一下,還有20多個人。 霍方義擦乾眼淚,他怒道:「最後一搏,我親自上!」 這個時候李如松攔住了他:「不用了,剩下的交給我吧。如樟!」 「末將在!」 「挑幾個人推上戰車,其餘人等跟在後面,全力攻城!」 「得令!」李如樟找出40個人推上剩餘的5艘戰車向寧夏城衝去,後面是李如樟帶領的5000攻城部隊,他們不用再扛著雲梯了,因為這堆土已經墊到了距離城牆一米多高的地方,這一次也不推撞車了,因為門太厚,撞不開。 李如樟這一次信心十足,因為霍方義已經替他墊起了高高的土堆,他只要帶領兵馬爬上土堆,然後再順著爬上城牆就行了,再說了霍方義的部隊讓敵人消耗了那麼多的箭矢和巨石,一時半會兒也補充不了。 「殺!」冒著漫天的炮彈和火箭,李如樟的軍隊勇猛的衝到了城牆下。 「上!」他們都順著土堆往高處爬去,不過哱拜在城牆上冷笑道:「你們以為墊高就能有利於攻城?那是大錯特錯了,讓你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是最有利於防守的,因為我們有巨石!還有…」哱拜在霍方義堆袋子的同時並不是什麼也沒幹,他讓自己的手下尋找了許多大型的圓木,目的就是要對付接踵而來的攻城部隊。 先是漫天的火箭在明軍的人群中炸飛一個又一個的士兵,待到第一撥明軍衝上了土堆的時候,哱拜下令:「放巨石!」 然後李如樟看到的就是從城牆上滾落下來的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石頭,石頭由高處順著土堆就滾落了下來,躲閃不及的士兵不是被滾石壓扁,就是被滾石撞飛,李如樟騎著馬在後面急的哇哇大叫:「給我往上衝!衝!」 面對這些困難不是僅僅靠衝勁就能克服的,前面是懸崖,懸崖那邊才是淨土,但是你沒有翅膀,沒有橋,也沒有跳躍能力,往前衝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墜落懸崖!李如松在後方看的咬牙切齒,眉頭緊皺,他只想到了這個計策帶來的好處,但是沒想到哱拜這個賊人居然能看到這個計策在防守方面的可用之處。哱拜啊!我李如松定要斬你全家! 攻不上去,李如樟又不能撤退,只能硬著頭皮往上攻!他在祈禱,巨石趕緊用完吧!用完吧!老天似乎聽到了他的祈禱,巨石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更猛烈的烈火滾木!這些圓木哱拜將其找來然後點上火讓其燃燒,再然後就拿它們來對付這些明軍。 看到滾木李如樟的頭皮開始發麻了,石頭硬,力量大,這滾木雖然軟,但是它帶著火呢,在這個世界上火才是最有效的攻擊武器,因為火能燃燒一切,吞噬一切。 一個個烈火滾木從高處滾了下來,士兵們不是被砸暈,就是被點著,因為那些布袋子是用布做的,是易燃物體,更是給了火苗們燃燒的舞台,他們比平時燃燒得更旺了,明軍們在火苗們的調戲下,一個個被燒得遍體鱗傷,被燒得慘不忍睹。有慘的直接被燒成了黑糊糊的焦肉,整個戰場慘叫聲遍於天地。狀況之慘烈是霍方義在電影院所不能體驗到震撼!這種視覺聽覺盛宴不是一般的人能享受的。 霍方義實在是看不過了,他跑到李如松的面前高聲地喊道:「提督大人,快收兵吧!不能再攻下去了!」 李如松本不肯認輸,但是他也知道這場攻防戰他已經輸了,因為他沒有任何辦法能讓自己的士兵穿越這滾木和滾石。李如松咬著牙就是不肯鬆口,他還不想認輸,他是五省聯軍總司令,山西討逆提督,一上來就打了兩次敗仗,這讓他的臉面往哪裡放! 李如松一怒之下勒緊馬韁,雙腳使勁一夾戰馬的肚子,就要往上衝。霍方義眼疾手快,一腳踢在了馬的前腿上,戰馬在準備騰空的一瞬間一下子被踢的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李如松也跟著摔到了地上。他爬起來大怒道:「小子你想造反不成!」 霍方義絲毫不懼地說道:「大人,敗局已定,再去多少人也無濟於事,不如從長計議。」 李如松知道自己剛才是一時衝動,現在冷靜下來覺得霍方義說得倒沒錯,但是他居然被一個年輕人踢翻在地,這提督的臉面往哪放! 「來人!將這個狂妄的小子給我抓起來!」李如松不聽霍方義的勸解,還要將他抓起來。麻貴看到霍方義「教訓」了這個年輕的上司,心裡別提多爽了,他趕緊上前給霍方義求情:「他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必須馬上收兵了,情勢已經倒向了哱拜那一邊了。」 僅僅是麻貴求情是不頂用的,這個時候李如松旁邊的監軍梅國楨也說話了:「子茂啊,不要一意孤行了,聽一句勸,收兵吧」 李如松看了看梅國楨就沒再發作,梅國楨跟他父親關係比較好,這一次出征寧夏就是靠梅國楨的竭力推薦,說起來他叫人家叔叔也不為過,於是他擺了擺手道:「暫時先放你一馬,下令!鳴金收兵!」 前線的李如樟終於得到了命令,他興奮地趕緊調轉馬頭,帶著自己殘餘的士兵就逃了回來,這場攻城戰役又徹底的宣告失敗了,一點人數,又損失了1000多人,兩次攻城戰居然死掉了2000人,這讓李如松不敢再輕易的動兵了,必須想出一個不用死大量士兵的好辦法! 霍方義的部隊從不到一千人僅僅剩下二十多個人,這讓他心理落差有點大,為了保障這僅剩的20多人的姓名和安全,霍方義決定替李如松想出一個最佳的破城之法,不至於他再想出什麼損招讓自己連一個兵也剩不下。他是學歷史的,開始回憶史書上講的哱拜之亂,最終結果當然是城破人亡,但是具體是用什麼辦法,他卻想不起來了,畢竟歷史上戰爭的次數相當多,不是哪一次都能讓人記住的。 沒有辦法取巧,只好自己切身實地的想辦法了。攻城說來具體辦法沒幾個,有強攻,離間,內亂,反間,火攻,水淹,偷襲,誘敵….太多了!霍方義拿來寧夏城範圍的地形圖,寧夏城地處河套平原,西北面是賀蘭山,東北面是皇帝修的長城,寧夏城等於是蒙古和中原之間的門戶,位置相當重要。黃河的一條支流將寧夏城團團圍住,寧夏城當年選址應該就是考慮到這條天然的護城河,水這種玩意有利有弊,尤其是寧夏居然緊靠黃河,不好好加以利用實在說不過去。 春秋時期有智伯水漫晉陽,三國時期有關羽水淹七軍,歷史上用水來破城的舉不勝舉,再說寧夏城,寧夏城相對於它周圍的河流,地勢較低,寧夏城之所以城牆建的又厚又高,就是為了防範洪澇災害。霍方義終於想到,我們為什麼不拿水來灌它呢!給他也來一個水漫金山。這樣子不用費一兵一卒就可以拿下寧夏城了! 仔細看看,地圖上標誌,寧夏城四面環水不說,在它的正北面17里還有金波湖、西北面93里有觀音湖、東北面30里有三塔湖、正南面5里有紅花渠。這四大湖豈不是就是為了這一次的計謀而存在的? 霍方義想到這裡非常懊悔,為什麼自己沒早一步想到這一點,不然就不會讓自己的士兵死掉那麼多,今天學了一招,在打仗的時候要多用計謀,少用強攻。歷史上有名的戰役都是依靠計謀取勝的,當然項羽那個猛人除外,不過他最後還不是輸給了劉邦的四面楚歌這種擾敵之計和楚河漢界這種緩兵之計。 想好計策,剩下的就是去說服了李如鬆了,他不是李如鬆手下的兵,只能先去找麻貴,將自己的想法跟麻總兵先說一下。 麻總兵聽了霍方義的想法覺得可行,他馬上帶著霍方義就去找李如鬆了。 李如松一看麻貴帶著上一次一腳將他踢翻在地的小子來了,心中還略微驚訝,他已經不怪霍方義了,他知道霍方義是從大局上著想,而且他還非常佩服霍方義的膽略,畢竟不是哪一個屬下敢做出冒犯上司的舉動來的,他隱約的感覺到了霍方義這個年輕人跟自己那個時候有點像,就是自己冒犯巡撫大人許守謙那件事,呵呵,年輕人就該初生牛犢不怕虎!李如松再次看見霍方義的時候居然對他產生了好感。接下來還有更讓他心動事情,那就是霍方義的水淹寧夏之計! 021 【水淹寧夏】下 「李大人,這個人有一個破城之法,我覺得可行,您可以參考一下。」麻貴對李如松說話挺尊敬的。 「哈,我認得他,他不就是踢翻我戰馬的那個小子嗎,腳力還挺大的。」 霍方義不好意思的說道:「當時也是事態比較緊急才冒犯了提督大人,望提督大人多多海涵。」 「那要看看你這次的計策值不值得用啦」 「是這樣大人,」霍方義來的時候帶著一張寧夏地形圖,他將地圖展開然後指著寧夏城周圍的黃河支流說道:「我昨日研究這張地形圖的時候發現寧夏城周圍全部被黃河這條支流給圍了起來,黃河一旦發生洪澇,這周圍的農作物和房屋就會全部被毀,寧夏城牆之所以又高又厚完全是為了防範黃河之澇。但是因為這條支流對寧夏城形成了包圍,日漸過往的河水對土壤造成了沖蝕,因此寧夏城地勢相對於周圍要低很多,這就有利於我們…」 「引水灌城!這個想法我也曾有過,但是有一點,寧夏城牆太高太厚,河水沒有辦法灌進城中啊。」聽著霍方義的講解,李如松擔心的說道。 「提督大人說的沒錯,我們要做的就是將黃河之水引入寧夏城中,而且寧夏城四周有觀音湖、金波湖、三塔湖和紅花渠這四個天然水源,我們只需要從湖水中各引出一條溝渠就能從四面同時對寧夏城形成灌淹。至於寧夏城的高和厚我也有一個比較笨拙的辦法,」霍方義想的是最簡單而又最直接的辦法。 「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然寧夏城非常高,我們就在他的周圍築起比他的城牆更高的堤壩!將寧夏城團團圍到中央,然後放水,將寧夏城整個泡到我們的圍城內!我想在河水長期的浸泡之下,這些城牆肯定就不如以前那麼堅固了。到時候我們還可以用您帶來的大將軍炮將城牆轟爛,沒了城牆的保護,城內的人全部都浸泡在水裡了,他們的糧食和物資全部都會被水泡爛,到那時沒了吃的穿的,他們就撐不下去了。」 「哈!小子想法挺不錯啊,這個方法簡單實用。」李如松看著霍方義興奮的說道:「那你講一下具體的做法吧。」 「這個我們還要實地考察,最好是您跟我一塊到外面去看一下地勢,我們構建堤壩的時候一定要選擇一個安全的距離,有利於我們防守,不利於哱拜攻擊的位置。同時必須將部隊撤退到相對較高和比較安全的地方,為了將水順利的引到寧夏城,我們還需要挖幾條壕溝,這些在圖上是看不出來的,必須要實地勘測選准路線和方位。」 李如松用欽佩的眼神看著霍方義,突然他對麻貴說:「麻總兵,這小子是個人才啊,他是怎麼跟上你的?」 「他呀,他是從寧夏城逃出來的士兵,我看他一心歸順就收留了他,單獨把戰俘和降兵組建了一個隊伍讓他統帥,只是現在這支隊伍已經不存在了。」 「這樣子啊,那讓他跟著我吧,正好可以具體的商量引水一事。」 「既然提督大人看中了,那就讓他過去吧。」麻貴心裡罵道:剛弄個有點能耐的就讓你給挖了去,太狠了吧,可是誰讓人家是自己的上司呢,惹不起啊。 「霍方義,你願意嗎?」 「一切聽提督大人和總兵大人的安排。」 「那好,你就跟著我干吧,年輕人有潛力,好好發展,我不會虧待你的。」 「謝提督大人,只是我尚有20多個士兵,能不能讓他們還追隨著我。」 「不就20多個人啊,讓他們一塊跟著過去吧。」麻貴心裡不太舒服,將要走了,兵也要跟著走,幸虧沒多少人也就做個順水人情,要不肯定不能讓他們去。 這樣子霍方義就到了李如松的帳下,李如松沒讓他具體統帥部隊,只是讓他在自己的跟前給出謀劃策。 兩個人帶著一群衛兵繞著寧夏城走上了一圈,然後又沿著黃河干流、支流和附近的湖泊實地查看,終於圈定了適合築起堤壩的距離,這個距離不會被寧夏城牆的炮火所攻擊到,回來之後又在地圖上畫出了壕溝的具體線路,最後確定了大軍應該撤退到的安全地方。 商議好之後,李如鬆開始下命令。 「李如樟!」 「在!」 「你負責安排和通知其他方面的總兵,將其部隊後撤一里,盡量往高處移動。同時每一個方面的部隊負責他們那一段的堤壩,給他們七天的時間,必須將堤壩建起來,高度必須要高於寧夏城牆的高度!」 「得令!」李如樟是李如松的親弟弟,也是他手下一員大將。 「李寧」 「末將在!」 「按照這張圖上畫的線路挖出壕溝,越寬越深越好!」 「得令!」 「龔子敬」 「在!」 「你帶兵負責守衛築建堤壩這項工事,如果敵人出來阻止,你就將它們消滅掉,同時你建造十艘能載動大將軍炮的大船,等候我的指令進行攻城!」 「領命!」 「好,都去幹吧!」 三個將領領下命令都開始各負其責,寧夏城上的哱拜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數不盡的大軍開始陸陸續續的有節制的往後撤退。總兵劉東暘納悶道:「明軍這麼大規模的退兵,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哱拜笑道:「肯定是土文秀請來了蒙古援軍,我看離我們出頭之日不遠了。」 不過笑了沒多久他就發現明軍撤退了沒多遠就停下了了,取而代之的是明軍在距離寧夏城半里多外的地方開始大規模的築建堤壩。同時是李寧帶領部隊修建從四面八方通往寧夏城的溝渠,哱拜這個時候才有些擔心:「莫不是明軍要拿水來淹我們吧!」 劉東暘笑了:「寧夏城正是為此而存在的,這麼高的城牆,他們就算是引來黃河之水我們也不怕他!」 「我看沒那麼簡單吧,既然知道水淹沒用,李如松為什麼還要用這個招數呢?看他們在修建的圍牆,似乎是要將我們整個寧夏城圍到中央,那時候再灌水我們連反抗的能力也沒有啊!」哱拜還是覺得不放心。 「你這麼一說倒是很可怕,那我們該怎麼辦?如果他們築建的圍牆比我們的城牆還要高,到時候我們豈不是全不要被泡在水裡了!」劉東暘非常擔心地說道。 「只能想辦法阻止他們了!」哱拜當即吩咐屬下開始造船,為了以防萬一早作準備。 經過了四五天,工事按照霍方義的想法順利的完成了。明軍建起了四層樓那麼高的圍牆,李寧也順利的完成溝渠的挖建任務,十艘戰船也建造完畢,這全部要歸功於浙江來的火槍營,他們常年跟倭寇打交道,建幾艘戰船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難題。不過同時哱拜方面也建成了不少的小型船隻。 李如松一聲令下,洶湧的黃河水和湖泊之水開始一條條的順著李寧挖好的溝渠匯入到圍牆之中。霍方義站在一處高地上,他從上往下俯視整個寧夏城,奔騰不息的黃河水正在一點點的往圍牆中湧進,他們一次次的拍打著周圍堤壩那雄厚的身體,妄圖破堤而出,卻被一點點的抬高。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寧夏城已經如甕中之鱉,被馴服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看著不斷上升的水位,寧夏城的士兵驚恐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按照這水上升的速度,很快寧夏城就要被全部淹沒,一旦如此別說打仗了,就連生活和吃飯就是最基本的大問題了! 哱拜本來想等著船全部造好了再出擊,但是現在看形勢已經不能再等了,哱拜當即下令,派遣自己手下水性較好的士兵駕船去破壞圍牆。他們都帶著火藥,目的就是要將圍牆炸出一個口好洩洪。但是李如松已經想到了這點,龔子敬率領著一千多精兵守在堤壩的周圍,準備隨時給予哱拜的士兵以沉痛的一擊! 哱拜雖然也想到了明軍在築建堤壩的同時肯定安排重軍保護堤壩的安全,但是現在他如果不主動出擊的話,就跟等死沒什麼兩樣了!所以他派手下大將土文秀帶著十餘艘小船去完成這項艱難的破壞堤壩的使命。 哱拜這一次無奈之搏狀況很是慘烈,因為他手下全部都是蒙古士兵和北方漢兵,他們都擅長草原式馬上戰鬥,最不擅長的就是水戰了。他們中會水的很少,大部分都是曾經以漁獵為生的寧夏當地人,可是這些人本不願意打仗的,根本沒有那麼強的戰鬥力。而且迎接他們的是龔子敬安排的大將軍炮,水性極好的浙兵和浙兵們帶來的非常先進的水雷。水雷這種東西在當時是非常先進的,它用木箱做雷殼,裡面用油灰粘縫,水下用繩索連接鐵錨控制深度,人可以距離很遠進行操控擊發。 哱拜這些人本就數量不多,先是遭受巨大的炮彈將他們轟飛,後又在前進的路上又不知怎麼了就又被炸飛了,最後就是極少數量的心驚膽戰的突破這兩道阻礙的倖存者被水性好的浙兵們擒殺在水裡。不過按照李提督的要求,留下了幾個俘虜,讓他們交代一些寧夏城的具體情況。 022 【敵之援軍】上 哱拜派出的士兵全軍覆沒,被抓住的幾個俘虜給帶到了李如松的面前。 「念你們都是當地人,我問你們一句,你們造反是不是被逼的?」李如松問道。 這幾個俘虜聽到李如松這麼問都以為李如松肯定會放他們一馬,都拚命點著頭道:「我們本是附近的漁民,都是那哱拜將我們擄了去,我們本不想反叛朝廷的。」 「那好,將寧夏城目前的真實情況給我一一道來,說實話者從輕考慮。」 「我說!我說!」幾個俘虜都搶先說道:「寧夏城中已經沒有糧食了,饑民和士兵們都開始吃樹皮充飢了,而且城中已經開始傳起了招安投降的呼聲。」 李如松滿意的笑道:「看來不用水攻哱拜老賊也撐不了多久了。」 「好了,沒他們的事了,將他們拉出去斬了!」 「啊?!」俘虜們都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大人,你不是說從輕處罰我們嗎?」 李如松大笑道:「哈哈!是啊,我是說讓你們免受凌遲之痛,讓你們死得痛快點!」 「饒命啊!」 「啊!」幾個人被拉出帳外砍掉了頭顱。霍方義站在一旁目睹了這件事,他問道:「大人,為什麼不放過他們呢?他們也是被逼的呀。」 「年輕人,我教給你一個道理,在戰場上不要心軟!我要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反叛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而且在剛來之時我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是他們自己不珍惜!」李如松狠狠的說道。 霍方義心裡說道,我不贊同你的觀點,再說你自己不也是年輕人嗎,也大不了我幾歲。但是他不敢說出來,李如松這個人雖然年紀輕,但是說一不二,誰讓他這麼年輕就當了這麼大的官。 寧夏城裡哱拜和劉東暘對於逐漸上漲的水位表現出了恐懼和無奈,現在似乎除了出城投降已經沒別的路可走了,彈盡糧絕,人心向背,只有北方的蒙古援軍還讓他們保留了一絲希望。 只是霍方義、李如松和哱拜、劉東暘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堤壩建的再高也不會帶動水位的上升。按照物理學上講的,兩個聯通的水槽水位肯定是同樣高的。寧夏城外的水位漲到了一人身高就不再漲了,因為明軍挖的溝渠都是與湖泊同高的,太高了的話,水是不會向高處流的。既然外面的水位只能那麼高,那圍牆裡面的水位也只能上升到那麼高。 「我真笨,怎麼就沒考慮到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霍方義自責道。 李如松道:「沒關係,我們已經達到了目的,儘管不能將水灌進寧夏城,最起碼可以將他的城牆泡爛,加上我們大將軍炮的火炮威力,直接在城牆上開口也不是問題,到時候還怕水灌不進城中嗎?」 「提督大人所言極是,寧夏城中已經沒有糧食了,他們撐不了多久了。」 就在這對於哱拜來說危險萬分的緊急時刻,蒙古援軍終於到了!話說這克力蓋那一晚殺出重圍,一路向北,顧不上吃飯、喝水和解手,直接找到了韃靼河套部主帥著力菟,著力菟和哱拜交情深厚,當年哱拜投降明朝還被著力菟極力勸阻。克力蓋在看到著力菟的瞬間因為疲勞駕駛、飢餓乾渴和膀胱長時間膨脹而昏厥。著力菟一看克力蓋來了,就知道寧夏城快不行了。他早就聽說了寧夏城的戰事,也一直在籌備兵馬就是等到現在想助哱拜一把,趁機佔領寧夏,打開通往中原的門戶,創造當年先祖攻到北京城下的輝煌! 克力蓋醒來之時,著力菟已經通知並聯合了另外兩大部落主帥莊凸賴和卜失菟,三家合兵五萬,準備南下援助哱拜。克力蓋熱淚盈眶的說道:「這一次我父親有救了!」 三人定下進攻路線,著力菟領兩萬蒙古騎兵進攻寧夏西北部的張亮堡,莊凸賴和卜失菟各領萬騎進攻定邊,大將土昧鐵雷為前鋒,宰僧獨領萬騎從寧夏東北的花馬池西沙湃口殺入,援助寧夏。這三路只有宰僧那一路是真正援助寧夏,其他兩路是為了分散明軍的軍隊和防守,削弱明軍對寧夏城圍攻的力量,好讓宰僧順利的給哱拜殺開一條血路,這樣哱拜再帶領城中部隊內外夾擊,明軍可退!為什麼選擇花馬池為突破口?因為花馬池那裡沒有長城,沒有山脈,只有一條較寬的黃河支流分開了寧夏與河套,相對來說,那裡是向中原突破的最佳選擇! 蒙古五萬大軍的鐵蹄聲很快就傳到了麻貴這裡,麻貴急急忙忙的來找上司:「大人,哱拜請來的蒙古援軍已經兵分三路向寧夏而來。」 李如松卻很鎮靜:「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來一個人我們滅一個,來一萬滅他一萬!」 李如松知道蒙古鐵騎不容易對付,如果他的遼東鐵騎在那相對就容易一些,因為雖然都是騎兵但是他的遼東鐵騎卻裝備了非常先進的三眼神銃,遠距離攻擊尤其是對付騎兵非常好使,只是這一次沒必要帶自己的精兵長途奔襲,他們有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守衛遼東,那裡有更難纏的女真一族! 不過沒關係,李如松向來就是什麼都不怕的主,他和別的將領不一樣,打仗的時候總是衝在最前面,於是他年紀輕輕渾身上下就佈滿了傷疤。 他當即下令將守衛堤壩和圍城的工作全權交給監軍梅國楨,自己則帶領部隊去幹掉這些猖狂的蒙古人!敵軍不是兵分三路嗎?我們也分三路抵擋和進攻。 「麻貴!你帶領手下精兵前往西沙湃口,務必扼守花馬池不能放一兵一卒南下。」 「屬下領命。」 「董一奎!你帶領手下騎兵前往定邊,那裡的蒙古軍隊交給你了,不管採用什麼手段讓他們滾出河套平原!」 「是!」 「李如樟!你帶領三千浙兵。李寧!你帶領三千苗兵。龔子敬!你帶領三千騎兵。跟我去張亮堡,殲滅敵軍!」 「遵命!」 李如樟這三千浙兵全部裝備著鳥槍,這鳥槍是當年神將戚繼光根據繳獲的倭寇火槍進行改造而成的猶如現代步槍式的一種火器,優點是輕便快捷,激發快准,不易炸膛。缺點是不能受潮,只能單發。因其引線在槍口,點燃的時候像極了小鳥啄食,故其名曰:鳥槍。 下完命令,三路大軍浩浩蕩蕩的向各自的目的地挺進。霍方義也跟隨李如松來到了張亮堡。在張亮堡這裡迎接他的就是著力菟率領的兩萬蒙古騎兵。兩支隊伍一倍的差距,不過李如松有充足的自信,因為他本來就是這種人,而且他也有足夠驕傲的資本! 李如松的帳下有一個寧夏當地的兵,他熟知張亮堡附近的地形,因此李如松在他的帶領下找到了一處距離張亮堡有50多里的一處地方。這地方就是一線天,兩處高山位列兩邊,中間夾著一條很狹窄的行軍道路,道路還坎坷不平,對騎兵隊伍非常不利。 「就是這裡!此處兩處高山長滿樹木,而且由上往下坡度越來越平緩,非常利於在半山腰設伏。」 「嗯!」李如松點了點頭道:「李如樟!帶領你的火槍隊隱於山上的樹林中,待敵軍來到給他來個天女散花!注意不要上太高,那樣不利於準確度。」 「得令!」 「李寧!率領苗軍也上山隱蔽起來,待到火槍隊攻擊完畢,從上衝下來,盡力擊殺敵軍!」 「領命!」 「龔子敬,你帶領騎兵跟我去張亮堡誘敵!務必要將敵軍大部隊引入這一線天!」 「遵命!」 安排好一切,李如松帶著三千騎兵向著停駐在張亮堡的敵軍衝了過去,誘敵一定要大搖大擺的正面突擊,要打更要敗,而且要敗的像,敵人才能上當。李如松沒有想這個問題,但是他的部隊依然敗了,而且敗的太像了,簡直可以以假亂真。 蒙古河套部首領著力菟也不是等閒之輩,他為什麼率領兩萬大軍駐紮在張亮堡不肯再往前了?因為他也在這裡設伏了!而且他也同樣知道前方50里有一個一線天,他倒沒想到李如松會在那裡設伏,但是他知道那裡不適合他的騎兵作戰,所以他就在這裡,在這個地勢非常平坦,有河流經過,河流旁邊還有樹林的地方設下了埋伏,就是想在這裡直接幹掉前來守備的明軍。 著力菟信心百倍的騎著馬和克力蓋在聊天:「呵呵,這一次倒霉的會是誰呢?如果是明軍的聯軍主帥那就太爽啦!哈哈哈!」 心想事成,美夢成真!打著李字的大道旗出現在了兩個人的眼前。 「是李如松!他就是這一次明軍的主帥!」克力蓋大叫道! 「什麼?有這等事?真是…」著力菟想用一句詩來概括他現在的心情,只是無奈自己漢語言水平太低。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對!對!就是這一句!到底是在中原生活了幾年,小子長進不少啊!」克力蓋本也是蒙古人,後來認哱拜做乾爹,也學了不少中原文化。 023 【敵之援軍】中 李如松率領三千騎兵來到張亮堡,他們在一片樹林旁邊停了下來,這裡距離著力菟的大軍只有一里遠,李如松遠遠的看到的是著力菟等人正列好隊形等著他們,李如松準備發命進攻,被霍方義給攔住了。 「大人,聽探報說,這一撥蒙古軍隊有兩萬人,雖然我不知道兩萬人究竟有多少,但是我感覺對面的敵軍似乎人數不太夠啊!」霍方義知道討逆聯軍有不下五萬人馬,因此感覺眼前的這只敵軍撐死了只有五千人。 李如松道:「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有埋伏?」 霍方義點了點頭:「至少這麼少的人數不太正常!」 李如松聽了霍方義的話也是打了一個冷戰,他警惕的望向了旁邊的樹林,只有那裡是最佳的埋伏之處。樹林中悄然無聲,厚厚的樹木擋住了李如松的視線,李如松笑道:「樹林裡的樹木那麼密怎麼能藏得下敵軍!」 這個時候李如鬆手下那個當地的士兵驚恐地說道:「提督大人,這片樹林雖然很長,但是只有三丈那麼厚,如果敵軍的伏兵藏在樹林之後,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發現他們的!」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李如松怒道。 就在此時,對面不遠處的克力蓋發現李如松的大軍停在原地也不進攻,他擔心的說道:「李如松是不是發現了我們的伏兵?」 「反正他們也進入我們的包圍圈了,傳令!吹牛角!」著力菟高聲吼道! 「唔!」一個蒙古士兵吹響了長長的號角,聽到了信號埋伏在樹林裡的蒙古騎兵都從前後殺了出來! 「遭!果然有埋伏!」霍方義驚道。 「撤!」李如松果斷下令撤退,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演戲了,因為這樣撤退蒙古大軍也會跟上來的,只是他說的有點晚了。因為蒙古鐵騎實在是太迅速了,僅僅用了沒幾分鐘就將他們給團團的圍到了中央。 「不好!本想伏擊套寇,反被套寇伏擊了。」李如松調轉馬頭看著四面八方歡呼著挑釁著的敵軍。這些蒙古士兵每個人都揮舞著手中的蒙古彎刀,有的還從背後取出了弓箭,朝向明軍。 「保護大人!」龔子敬一聲令下,三千騎兵將李如松團團圍到了中間。 李如松大怒道:「給我閃開!」李如松不待見這樣子的打法,他要親自站在隊伍的前列,這樣子士兵們才能拼了命的殺敵。 沒有辦法了,只能拚死一搏了!李如松高喊道:「全體列隊,準備突擊!」明軍還算是很聽話,很快就列成了幾十列整齊的縱隊,抽出大刀,朝向來的方向。 霍方義看著眼前的形勢心裡無奈地說道,自打重生怎麼盡遇到這樣子危險的境地,看這種情形怎麼能突破出去呢! 蒙古士兵也不進攻,反而從北面閃出了一條通道,著力菟和克力蓋騎著馬不慌不忙的走了過來。克力蓋道:「裡面的主帥出來說話!」 李如松尚未說話,龔子敬大聲說道:「你不配跟提督大人說話,有什麼屁趕緊放!我們不會投降的!」 「額…我就是這個意思,既然你們一心尋死,那就讓大汗成全你們吧!」克力蓋向著著力菟施了一個禮道:「大汗,干死他們!」 著力菟得意的晃著腦袋下命令道:「全體拉滿弓!」 「媽的!居然採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李如松知道這兩萬大軍一旦萬箭齊發故計只要一輪自己的三千騎兵就全完蛋了。要想突圍,只能是現在! 「衝!」李如松下完命令,自己就率先朝著來時的方向衝了過去。 「殺!」三千騎兵同時高喊,聲音也能響徹天地,令人震撼! 霍方義和龔子敬緊緊地跟在李如松的後面,三個人使用的都是重六七十斤的長柄大刀。李如松幾步衝到了敵軍的面前,這幾個蒙古兵剛聽完命令正在取弓箭的時候,直接被李如松一刀斬於馬下。龔子敬和霍方義隨後殺到,兩個人掄起手中的大刀手起刀落狠狠的剁掉了一片蒙古兵。 「蒙古韃子!今天霍爺爺要大開殺戒!」霍方義知道生於亂世,是沒有辦法名節保身的,只能順應現實,還好自己有二十年的武術底子,也幸虧自己學過春秋刀法。 看到自己的三名主帥都奮勇殺敵,三千騎兵頓時猶如注射了一支強心劑,全部大叫著殺了過來。著力菟看到兩軍殺到了一塊只能趕緊下令放棄弓箭全體進攻。兩萬騎兵大隊瞬間向著李如松這邊擠壓過來。 李如松不愧身經百戰,他所過之處幾乎沒有生還者,騎兵隊伍兩軍交鋒跟步兵不一樣,因為騎兵速度快,衝擊力強,所以儘管蒙古軍人數龐大,但還是被李如松的三千騎兵瞬間沖塌了一邊。而且戰馬與戰馬之間的縫隙比較大,相對於步兵突圍戰還是容易一些。 龔子敬和霍方義一左一右奮力的幫著李如松突圍,但是霍方義的馬上功夫畢竟才學了不久,欠缺很多,大刀用起來也達不到站著使用的那種效果,沒幾下就被一個從後面衝上來的蒙古兵砍了一刀,還好這一刀砍得不深,只是刮掉了他背後的一層皮,不過霍方義哪裡受過這等傷,他只感覺背後一熱,那血似乎是濺出來了。他可顧不上疼痛,眼前緊要關頭稍一疏忽就有可能要了命! 那個蒙古兵隨後被明兵幹掉,明兵也殺的痛快,他們都是李如鬆手下的士兵,雖然沒能進入最高階層的遼東鐵騎,配備上最高級的三眼神銃,但是他們也是常年與女真和蒙古士兵打仗的身經百戰的真漢子,每個人身上都佈滿傷疤,每個人的手中都不知砍下過多少敵軍的頭顱!此刻他們什麼都不怕,因為他們的將軍,李如松為他們做先鋒,帶著他們突圍! 俗話說不要把一頭獅子逼急了,狗急了還跳牆呢!兵法上講圍三缺一就是講圍殲戰不要四面都圍死,要留一面,因為這一面被圍的軍隊就不會保定必死的信念,不會拼了命的往外突圍。當然這招也有另外一面,留一口,敵人更容易逃遁。所以就有配合的一招,那就是在這一面的必經之路上設下伏兵,伏擊加追殲!只是著力菟沒想那麼多,三千騎兵被逼急了也不是鬧著玩的。 當然蒙古騎兵也不是鬧著玩的,因為他們才是真正的馬上王者!雙方展開了你死我活的誓死搏殺。李如松在士兵們和龔子敬及霍方義的保護下順利的殺開了一道缺口,不過就在他的戰馬即將踏出包圍圈的最後一剎那,一個不知什麼時候被擊落下馬的蒙古兵抄起他的彎刀,向著李如松戰馬的前蹄砍了一刀,這匹戰馬剛才也是奮力的左衝右突,在快要看到曙光的時候稍微疏忽了一下,根本沒注意到這個偷襲的士兵,這一下直接削掉了戰馬的前蹄。戰馬慘烈的嘶叫一聲往前一栽。 李如松很清楚馬上混戰一旦落地再生還的幾率幾乎等於沒有,不是被馬上的人一刀劈了,就是被亂馬踩死,可是對於目前的狀況他是反應不過來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龔子敬眼疾手快,他趨馬上前一步將快要墜地的李如松一把推向了霍方義這一邊。 「快保護大人!」 霍方義這裡打的不可開交,他趕忙抽身一把扶住李如松,將李如松放在他的身後,這一眨眼的功夫李如松的戰馬已經看不見了蹤影,估計現在已經被踩得血肉模糊了。 「快帶大人突圍!」龔子敬來到二人身邊,奮力的替主帥殺出了一條血路。 霍方義也不管那麼多了,他使勁兒一夾馬肚,「駕!」霍方義胯下這匹馬可能看到了李如松戰馬的慘烈下場,它雙後腿一蹬,一溜煙的竄出了包圍圈。 看到敵軍主帥居然從自己的包圍中殺了出去,著力菟著急的喊道:「休要走了李如松!給我追過去!」聽到頭領的命令,蒙古兵除了還在混戰的士兵,其他人都全力向李如松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攔住他們!」龔子敬大叫道,他要給李如松創造出逃走的時間,但是他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別說是給李如松斷後,連能不能順利的突出重圍都是一個難題。 最後明軍主帥是逃了出去,然而三千騎兵卻只殺出了寥寥十幾個,龔子敬為了給李如松斷後被一個蒙古兵偷襲得手砍落馬下,慘遭屠戮。李如松只能帶著僅剩的十幾個騎兵往回逃去,他沒想到這一次本來想弄一個假敗退,結果弄成真的了,而且敗的很慘,差一點全軍覆沒。霍方義也受了傷,剛才混戰中背上胳膊上好幾處都受了傷,但是他現在也不顧管什麼了,馱著李如松奮力的向著一線天而去,那裡有自己的援軍,那裡有自己的伏兵,也不管過程如何,反正結果目前還在掌控之中。 明軍雖然損失慘重,但是也給著力菟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他的部隊也損失了將近三千人,三千騎兵在極其劣勢的情況下基本上完成了一個換一個偉大壯舉。 024 【敵之援軍】下 埋伏在一線天的李如樟和李寧尚不知道自己的主帥已經搏命的廝殺過了,他們安排好自己的士兵靜靜地隱伏於山林之中,只等一絲時機,如猛虎下山給予敵人沉痛的打擊。 這個時候已經進入了黃昏,夕陽正在回家睡覺的路上,暖紅色的陽光投影在山上煞是美麗,就在此時,一股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在遠邊響起。馬蹄聲非常急促,那是李如松和士兵們,緊跟在他們後面的是萬餘蒙古鐵騎,克力蓋追的興起,獨自揮舞著蒙古彎刀衝在最前面。 剛到一線天的時候著力菟就覺得這個地方太狹小了,如果李如松在此設伏自己必將損失慘重,但是看明軍這殘餘部隊逃起來也是慌亂無比著力菟才放下了心。 「來了!準備開火!」李如樟輕聲的下達命令,眾士兵都將火槍填上火藥,拿出燧石準備擊火。 最先從他面前掠過的是霍方義和李如松同騎的戰馬,緊跟在他們身後過去的是其他的明兵。李如樟納悶道:「這裝的也太像了吧,每個人都是衣衫破爛,佈滿血痕,而且回來的只有這些人嗎?」 顧不上想太多,待到克力蓋引領著大群蒙古騎兵衝到他們腳下的時候。李如樟果斷的高喊:「開火!」 此時躲藏在樹後的火槍兵們開始齊刷刷的閃了出來,他們點燃引線,將鳥槍朝向他們腳底下的蒙古兵,然後就是數不盡的「彭!彭!」聲音。這些聲音響徹山谷,隨後就是蒙古騎兵們不斷的慘叫聲。 「不好!有埋伏!」衝在最前的克力蓋終於明白槍打出頭鳥這句典故了,火藥可不同於弓箭,即使你反應再快,你可以揮刀砍落弓箭,但是你絕對砍不落火藥,而且子彈之迅猛不是肉眼能看到的。 「最前面那個肯定是敵軍主帥!給我幹死他!」李如樟命令一下,明軍所有在射程內的火槍全部掉轉方向朝向了克力蓋,克力蓋望著四面八方黑洞洞的槍口,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克力蓋慘叫道:「活不成了!」 然後就是萬槍共鳴,克力蓋連同胯下戰馬瞬間灰飛煙滅。其他蒙古兵的狀況也跟克力蓋差不太多,死的死,傷的傷。被直接轟爛的、被自己的戰馬踩死的、被己軍誤殺的不計其數。戰場的萬變只在瞬息間,著力菟由勝至敗,李如松由敗至勝只是這一瞬間發生的事。 前面的死屍擋住了中間來軍的去路,中間想往回撤卻無奈被後面衝過來的騎兵的所阻擋。著力菟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一個勁兒的喊道:「快撤!快撤!」他這一喊讓原本亂了陣腳的騎兵們更加亂了起來,前進不得後退不能,僵在原地又使不上力。 就在此時,李寧大喊一聲:「殺!」帶著三千手持苗刀的苗兵就從山上衝了下來。李如樟也吩咐士兵們收起鳥槍,抄起大刀,下山殺敵。 六千人拖著長長的嘶吼聲「殺…」如猛虎下山般朝著蒙古軍隊撲了過來。失去了廣闊空間的騎兵像是甕中之鱉,連最後一點求生能力都要喪失了。苗兵們從小就在山林中作戰,習慣了蹬踏跳躍的搏鬥之法,現在他們一個個從半山腰上跳將下來,直接落在蒙古兵的頭上、身後、面前,掄著各自手中的苗刀,手起刀落,快速的砍著自己抓住的目標。 李寧更是猛,他手抄一把狼牙棒,從高處跳下,直接狠狠的將一個韃子兵連人帶馬砸成了兩半。李如松這個時候已經重新上了一匹戰馬,和霍方義等人調轉馬頭靜靜地觀看這場伏擊戰。霍方義很吃驚,這個李寧雖然平常看起來也很勇猛,身高180多,渾身橫肉,但是他沒想到圓形的狼牙棒居然也能將人馬砍成兩段,那此人該用了多大的力氣啊!真是大開眼界啊!這讓他想起了有一次在高速公路上自己坐著朋友的奔馳600兜風,結果被一輛金盃麵包車風馳電掣的超過了,當時朋友的車速至少在110。可見兵器之利全在人使。 能將狼牙棒當大刀使的人砍起人來的速度那就不用多說了。李寧奪過一批蒙古戰馬,在密集的人群中揮動狼牙棒直接掃倒了周圍一片的韃子兵。李如松看手下大將殺的興起,自己撥轉馬頭又殺了過去。看到自己的主帥這麼勇猛,僅剩的十幾名騎兵也跟著衝了上去。霍方義本來想歇一會兒,畢竟剛才奮力戰了好久,但是看到其他人都這麼不要命自己也不能退縮啊!「古代的士兵真是不把生命當回事啊!」 霍方義一撥馬,也抄起大刀殺了上去。著力菟眼看自己已經沒有絕地反擊的可能,他果斷的下令前方變後方殿後,頂住明軍的反擊;後方變前方,什麼也不用說了趕緊撤走! 蒙古兵跟中原兵嚴格軍紀的作戰習慣不一樣,他們習慣了在廣闊的空間上自由作戰,這個時候要他們殿後就是要他們將命留在這裡,他們才不幹呢!於是著力菟的命令沒有人聽了,蒙古兵無心戀戰開始瘋狂的無序的向後狂擠,然後就出現了無數的蒙古兵被自己的人踩踏致死。最後著力菟在這裡留下了一萬多士兵和戰馬死屍,僅僅逃回去幾千人,這一場戰役在被伏擊—突圍—追逃—伏擊中結束,明軍以3000人的代價換得了殺敵萬餘的勝利。著力菟這一跑直接跑回了老家,他損失了大半的士兵,這讓他在幾年之內不敢再犯中原了。 張亮堡取大勝,再看原總兵董一奎這一路,董一奎之弟名叫董一元。此人非常喜歡西漢時期的年輕將領霍去病,他知道霍去病曾經在跟匈奴作戰的時候使用過一招,那就是輕騎突進,趁匈奴兵南下其巢穴空虛之時率領八百輕騎長驅數百里攻佔敵人的巢穴,斬殺單于全家。董一元這一次隨他哥來到寧夏早就想複製霍去病的輝煌,因此他跟他哥董一奎說:「給我三千騎兵,我能讓敵人退兵!」 「你有此把握?」 「我知道這一次犯我定邊的前鋒叫土昧鐵雷,他的老巢距離寧夏不遠,賊眾此次前來,老巢鐵定空虛,我率兵趁機偷襲他老巢,看他還不撤兵?」董一元信心十足! 「好!我就給你三千兵馬!你定要完成任務!」 「您就瞧好吧!」 董一元帥三千輕騎繞過來犯的韃子兵,穿越黃河,長途奔襲四百里來到了土昧鐵雷的巢穴,果然這裡除了老幼病殘只有零星的幾個守衛。董一元殺光他的祖父,並帶走了土昧鐵雷的幾個兒子,讓一個韃子兵給土昧鐵雷傳話,要想兒子活命,就趕快退兵!他這一招著實鎮住了土昧鐵雷,他在沒有通知卜失菟和莊凸賴的前提下就撤兵回了老家。卜失菟和莊凸賴聽到了這個消息也嚇壞了,二人擔心自己的老家也被偷襲,急忙帶領大部隊撤回了蒙古。董一元不廢一兵一卒讓犯定邊的韃子兵撤了軍。 這個時候宰僧正在花馬池和麻貴交手,斗的不分伯仲。李如松和董一奎率得勝之兵合於一處,前來增援。宰僧這個時候已經得到了消息,幫他分離明軍兵力的其他兩路大軍全部撤退了,那自己豈不是孤軍作戰了!要不乾脆也撤軍算了,不過還沒等他下達撤退的命令,李如松和董一奎的聯軍就殺到了。 手下少了一個將領,李如松痛心疾首,他只能讓霍方義去向麻貴傳達命令。霍方義見到麻貴,兩個人還算是老熟人,自然不免客套一番。客套完霍方義將李如松的命令傳達給麻貴,今夜子時,三軍共同出擊,擊賊於花馬池! 夜幕下,宰僧軍中。宰僧看著滿天璀璨的星光,心中卻忐忑不安:「為什麼這麼不安呢?難道說明軍今夜要發動攻勢?」雖然作為一個軍隊將領不能憑感覺行事,但是這一次感覺救了他,宰僧猶猶豫豫的下達命令—全軍撤退!一刻也不能再耽誤了,現在就馬上撤退! 韃子兵們都很不滿,撤退也不說個理由,都還在睡夢之中,就不能等天亮了?眾兵士都抱怨著,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頭領的精明之處了。因為在他們陸陸續續的收拾行李準備撤退之時,李如松、董一奎和麻貴的大軍已經浩浩蕩蕩的殺了過來。 遠處響起萬馬奔騰聲,本來還在迷糊狀態的韃子兵一下子激靈了起來。 「先知啊!」韃子兵們一邊讚歎主帥的早覺,一邊加緊往北逃遁。 「媽的!宰僧怎麼知道我們會在今夜攻擊!」麻貴罵道。 「也許是他正打算趁著夜色逃走呢!」霍方義分析道。 「全力追擊!」李如松本來帶著浙兵和苗兵一同前來,但是因為雙方已經進入競速賽階段,這些兩隻腳跑路的就起不上作用了,乾脆只帶著騎兵追了上去。明軍匯合到一處的騎兵有萬餘騎,追著宰僧的不到萬騎的軍隊跨過了黃河,穿過了夜幕,直到晨光初現,一直追趕到賀蘭山下。斬首三百多,跑得慢的就是吃虧啊。宰僧帶著部隊一頭扎進山裡再也不敢出來了。李如松當即在山前立下一塊碑,碑文:李如松逐套寇賀蘭山下!然後帶著部隊大搖大擺的回了寧夏。 025 【離間之計】上 聽到援軍被擊退的消息,哱拜懊惱的歎道:「真是天絕我也!」總兵劉東暘開始有些害怕了,他找哱拜一起商量投降的事情:「你說我們要是現在投降,李如松他會放過我們嗎?」 「想得美!如果他剛來的時候我們投降可能還會饒了我們,現在再投降,恐怕有些晚了。」 「那我們怎麼辦?糧食盡了,城牆裂開了,援軍也敗退了,我們還怎麼守?」 「橫豎也是一死!我們一定要堅持到最後!我想敵軍人數龐大,那糧草肯定也支撐不了多久,他們說不定也是在硬撐!就看誰能耗死誰!」 留下防備寧夏的監軍梅國楨在這段時間也沒閒著,他親自帶著裝著大將軍炮的船隊向著寧夏城駛去,他要集中火力將寧夏城轟開一個口子! 寧夏城牆本來很堅固,但是再堅固的城牆也是磚頭造的,經過一段時間的浸泡,已經開始出現裂痕,這就給了梅國楨可乘之機。他找到了北面城牆一處裂痕比較寬的地方,將大將軍炮全部朝向這裡,不停地轟擊,城牆越來越脆弱,沒多久就出現了一個洞口。大水瞬間從洞口中傾湧而入,灌進城中。 「媽的!快給我堵住!堵住!」土文秀氣急敗壞的指揮著士兵封堵著洞口。與此同時他上到城牆上命令士兵們開炮還擊。當然他們的大炮可沒有大將軍炮這麼遠的攻擊距離,發出的炮彈只能沉悶的掉在水裡濺起一點水星。 打開一個洞口,梅國楨接著下令再攻擊另一方位,沒多久又打開一個洞口。叛軍這邊剛剛補好一處,就又出現一處,他們倉皇的應付著,加上肚中的飢餓疲憊不堪。正在梅國楨打的正爽的時候,李如松率軍凱旋歸來。 「打得好,但是我們的炮彈數量是有限的,這麼打下去甚是浪費而且成果不太顯著,我看得從長計議,先停下來吧。」李如松制止梅國楨然後自言自語道:「如果能有更快的辦法破城就好了!」 霍方義建議道:「我知道寧夏城中的叛軍有兩股勢力,一股是以哱拜為首的蒙古兵,一股是以劉東暘為首的漢人士兵。如果能離間他們,讓他們自己窩裡鬥,然後我們坐享漁翁之利就行了。」 董一奎搖了搖頭道:「我曾經派人這麼幹過,但是似乎他們鐵了心要反叛朝廷,那個哱拜還把我派去的使者給殺了。」 霍方義道:「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兩人要負隅頑抗是因為他們尚有足夠的實力,然而現在他們面臨的不是投降就是死亡,這個時候再離間二人就會事倍功半,因為他們不得不為自己想退路了。我們許諾雙方投降不殺,只要有一方肯於我們合作,那麼目的就達到了!」 「霍方義說得有道理,我們可以一試,關鍵是這個人選誰最合適?」李如松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霍方義了,他本來就是寧夏的兵,對城裡的地形也比較熟悉。」麻貴當仁不讓的「推薦」霍方義。 霍方義看了一眼麻貴,不是吧,這麼危險的事情讓我去辦?可是看看周圍也沒有比自己更合適的了,誰讓自己「貌似」是寧夏的兵,可是我本是穿越人,誰讓自己命苦降落到寧夏城中了呢! 「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話至此不得不應承下來,本來只想出個計謀,現在卻要把自己搭上,希望自己的分析是正確的。可是自己畢竟對寧夏城的地圖不太瞭解,不過沒關係,自己手下的兵全部都是寧夏人,找一個人帶路不就行了。 「不過為怕哱拜和劉東暘不信,我請李大人寫密扎兩封。」 「好!」李如松當即寫下兩封密扎,蓋上官印交予霍方義。 霍方義接過密扎保證道:「我一定順利完成任務!」 「你們誰願意跟我去?我先說好,這一去有可能就會不來了。」回到自己的營寨,霍方義開始挑人。 「我去!」僅剩的20多個手下全部搶著說道。 這令霍方義異常感動,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共處,在關鍵時刻這些士兵們居然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霍方義。這些兵也是對霍方義在解決糧食問題上的努力和土壘戰役上的傷心所感化,他們已經抱定了這一輩子都跟定了這個人!只要自己還有一天是兵! 「不用都去,我們要潛入城中,人多了反而壞事。你們中誰水性最好?」 「讓我去吧,他們都是旱鴨子,游泳上比不過我。」一個身材勻稱,算不上魁梧,但非常有力的年輕人站了出來。霍方義仔細看他,175CM的個頭,眼神中透露著凌厲的光芒。他這麼一說其他人倒不敢跟他爭了,此人名叫李登,沒當兵之前靠打漁為生,他打魚跟別人不一樣,比人都用魚叉和網,他只靠一雙手,一個猛子扎入水中,一抓一個准。 「那好,就這麼定了。我們今夜子時出發,這樣子,因為我不會游泳,你就找一根繩索將我綁到一根木頭上,然後你帶著我游到城牆腳下,我們兩個攀繩索上牆,等到這一次的計謀得手之後,你還要一個人回到軍營中給李如松大人送信!」 「只讓我一個人嗎?那您不回來嗎?」李登想這一次難道說凶多吉少? 「進了城之後,你找一個隱蔽的場所等我消息,如果失敗,我自然被擒殺,若是三日內見不到我,你就想辦法混出城去給李大人報信。一旦成功,為了防止敵人起疑,我自然也不能出城,還要你將消息傳達給李大人。」 「好,放心吧,我相信城裡的漢人士兵都不想打了,我聯繫一下他們,出城應該沒問題。」李登信誓旦旦的說道,他這麼自信是有資本的,因為他本來就是寧夏城防的漢人士兵。 商定好事宜,兩個人早早入睡。等到子夜時刻,兩個人換上黑色的夜行衣,霍方義讓李登將自己綁在一根足以覆蓋他身體的圓木上,然後他整個身體浸在水中,嘴裡叼一根較粗的吸管用來換氣,李登自己潛入水中,嘴中也叼一根吸管,他用極其熟練的動作拉著霍方義這個大個子慢慢的向著寧夏城的東門游去。 北門有土堆,但是那些土堆一遇水全部變成了泥土,根本沒有辦法下腳,因此只能選擇其他方向進行潛入。由於連日來水浸炮轟,一大半守衛城牆的士兵加入了修補城牆破洞的隊伍,加上城外一人高的水位使得城內的守軍認為暫時不會發生攻城的事情,因此防備鬆懈了很多,尤其是進入了午夜,城牆的守衛都昏昏欲睡,清醒的已經沒有幾個了。 兩個人悄悄地奮力的游到了東城牆的腳下,有夜幕的掩護使得過程尤其的順利。寧夏城牆上零散著幾粒火光也因為看管的人都睡了也馬上就要熄滅了。 「一切順利!」霍方義從水中露出了頭,讓李登幫他解開了繩子。 李登掏出長長的繩索,奮力的向城牆上擲去。繩子的尾部拴著一個彎彎的鐵鉤,這種東西一看就是攻城專用的。不過由於是在水裡,李登不能用盡全力,加上寧夏城牆較高,扔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霍方義道:「反正這水也只一人多高,乾脆我蹲到水裡,你踩著我扔!」 「那怎麼行。。。」 「別廢話了,我憋氣憋不了太久,你抓緊!」說著霍方義就深吸一口氣蹲到了水裡。李登不再說話,踩在霍方義的肩膀上,開始掄繩。這一次力道剛好,鉤子一下子勾到了城牆上,李登用力的拉了拉,很結實,沒問題。 「您先上!」李登從霍方義肩膀上下來,下到水裡。 霍方義應了聲好,然後在李登的幫助下抓住繩索,然後開始攀爬。爬牆這可真是一個體力活,還好霍方義從小習武長大,這點事情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 他爬到頂端,先露出頭往四周看了看,城牆上除了零星的幾點火光和已經抱著武器睡著的看守基本上靜的無聲。安全!霍方義一個翻身躍上城頭,跟在他身後的李登也接著上了城牆。 兩個人悄悄地走到兩個睡著的守衛身邊,割斷了他們的喉嚨,然後換上了守衛的衣服,將兩具死屍用繩索悄悄地放到城外的水裡。幹完了一切,兩個人趁著夜色急速的向城中走去。 「去我家吧,那裡應該較安全!」李登引領著霍方義向著城下走去。 城牆上橫七豎八的臥著睡著的守兵,霍方義二人靜靜地走著,突然旁邊一個臥著的士兵站了起來,嚇了二人一大跳,停在原地也不敢再動。那人睜不開迷糊的雙眼,也沒看身邊的兩人,搖搖晃晃的走到城頭邊解開褲頭開始撒尿。 「呼!」二人等到那人解完手又倒地睡了起來才長噓一口氣。 「快走!」二人加快速度往前走去。下了城牆,城牆腳下橫七豎八的躺著一排排的士兵,看來他們都是從城牆上抽掉下來補洞的。霍方義跟在李登身後沿著街道飛快地走著,途中碰到過幾次巡邏隊伍,都被他們巧妙地躲了過去。霍方義一邊走著一邊觀察著城中的情形,城裡到處都是水窪,看來已經有不少的水灌進了城中。 026 【離間之計】中 李登帶著霍方義一路跑回了家,他輕輕地敲著門:「小魚,小麗開門!」 敲了半天裡面屋子才發出一聲答應:「是誰?」 「是我,李登」 「爸爸?!」門吱啦一聲開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從屋裡飛了出來,一下子飛到了李登的懷裡。 「你女兒?」霍方義詫異道,這李登也不過二十七八歲,女兒都有十三四歲了,結婚也夠早的了。 「啊,我女兒小麗。」李登愛護的抱著自己的女兒:「爸爸好想你們啊」 「快進來說!」李登將霍方義讓進屋裡,屋裡還有一個年輕女人看來是李登的老婆,她將霍方義讓進屋裡然後關好了門。 「夫君,你可回來了,我們娘倆都以為你死了。」女人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 李登抱著小魚也哭道:「我沒死,這不活的好好的嗎,我在那邊跟著霍方義將軍,他代士兵們可好了,這位就是霍將軍。」李登將霍方義介紹給自己的老婆。 「還不算將軍,只是個小隊長罷了。」 「對了,快去準備吃的東西,這一晚上累的。」李登吩咐女人道。可是小魚沒有動,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夫君,我和女兒已經餓肚子兩天了。」 「我們儲存的糧食呢?我記得可以夠我們吃上一年多的呀!」李登吃驚地問道。 「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城中的軍隊沒有糧食了,就到處搜刮糧食,我們家的糧食也被他們搶了去。」 「這些狗N養的!不過你們放心,我這一次隨霍將軍潛回城中是要完成一項大事,等這件事情完成了,寧夏城也就被破了!」 「幸虧我們這一次還帶了些燒餅以備不時之需,讓嫂子和侄女吃了吧。」霍方義在來之前已經預料到城中可能斷糧了,因此為了自己不至於在完成大事之前被餓死,他準備了一些燒餅,不過由於被水浸泡了,燒餅浮腫了許多。 「不行這是將軍你吃的,怎麼能給她們吃呢,我會再想辦法的。」 「讓你拿去就拿去,你看小麗都餓成什麼樣子了,現在正是長個子的時期。」說著霍方義拿出了一個燒餅遞給了小麗。小姑娘瞪著一雙大眼看了看燒餅,又自己的父親,在得到李登同意之後,她迅速的拿起燒餅啃了起來,看來確實餓得不輕。 「小姑娘挺懂事的」霍方義微笑著說。 「既然霍將軍都說了,小魚你也吃一個吧」李登又遞給老婆一個燒餅,小魚也狼吞虎嚥起來。 「別光顧著吃,給我們講講這段時間城中發生什麼事情沒?」李登問他老婆。 「額,前些日子哱拜帶著兵殺了好些人,據說城中漢人士兵出了叛徒,他們的家眷全部被砍了頭。」李登並不是上一次行動的參與者,他在早些時候已經成為了明軍的俘虜。 「這麼慘!」雖然早就料到了城中家眷的結果,但是霍方義還是很吃驚,上一次行動真的連累了好多無辜的人。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婦道人家!吃完了就趕緊去收拾床鋪,將我們那個屋好好收拾一下給霍將軍休息用。」 「不用不用,我在客廳將就一下就行了。」 「那怎麼行,都累了一晚上了,您該好好休息,明天好辦事!」 霍方義還想推脫,無奈李登不給他機會,他只好依了李登。簡單的吃了些東西霍方義就到屋裡睡下了。李登和妻子睡在客廳裡,好久不見兩人自是魚水相溶,好不爽快。 行事必須等到夜晚,而且找其中一方談話必須不能讓另一方知道,不然會壞了大事。於是白天只能用來等!李登知道哱拜和劉東暘並不在一個地方辦公,因此這就給了霍方義可乘之機。他將寧夏地圖拿出來,給霍方義講解兩個賊首的位置。霍方義牢記於心,然後準備今夜行動,並告誡李登:「一旦我三天之內不露面,你就想辦法出城將消息報告給李如松大人!」 「小的知道。」 夜幕降下,霍方義帶上第一道密扎向著劉東暘的官邸走去。劉東暘自命寧夏總兵,自然佔據著以前寧夏城的縣衙。縣衙門前站立著一排的守衛,看來混進去也不太容易啊。不過霍方義身穿兵服,至少也能混個寧夏兵。 「什麼人?站住!」兩個手拿大刀的士兵看見霍方義走了過來急忙制止。 「我奉謀主哱拜之命給劉總兵帶來了一封信,有要事相商。」 「信呢?交給我轉交。」 「不行,謀主說了,必須親手交給劉總兵。」 「那你等一會兒,我去稟告總兵大人。」士兵轉身進入官邸。 等了一小會兒,那個士兵走了出來示意霍方義跟自己走。在此之前他已經被搜過身了。走進縣衙,是一個縱深的小廣場,這裡就是處罰犯人的地方,然後是正堂是審訊犯人的地方。兩排都站著一些守衛的士卒,看來劉東暘這個人很沒有安全感啊。士兵帶著霍方義一直走到了正堂後面縣老爺睡覺的地方,劉東暘此時正坐在床上,只穿了件薄衣。 霍方義走了進來並不下跪,劉東陽表示奇怪:「見到本總兵為何不下跪。」 霍方義雖然有些緊張,但是他知道此刻他代表的是城外的官軍,得拿出一些派頭來,至少也是不卑不亢才行。「此事涉及機密,我能不能與總兵單獨談談。」 劉東暘心想哱拜到底想玩什麼,不過他也不怕單獨面對霍方義,畢竟他也是戰場上拚殺過來的,於是他屏退左右。「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看到所有的士兵都退出屋外,霍方義才小聲地說道:「劉總兵,是這樣,我不是哱拜派來的,而是李如松大人派來的。」 「什麼?」劉東暘大吃一驚 「將軍莫慌,李大人這一次讓我給將軍帶了一封信,看了信您就明白了。」說著霍方義將密扎交給劉東暘。 劉東暘看完信,沉默了半天才說道:「這不是讓我投降嗎?我投降之後李如松真的能放過我?」 霍方義說道:「將軍原本是漢將吧,為什麼要跟哱拜那寇賊一同作亂,您也不想想按照現在的形勢,寧夏城還能抵擋多久?就連蒙古援軍也被我們擊退,再頑抗的話也只有死路一條,如果將軍肯除掉哱拜,然後開城投降,李大人說了可以給你按照將功贖罪不予追究。」 「真的嗎?」劉東暘還是不肯相信李如松是真的肯放了他,可是他也知道霍方義說得全對,因為不投降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將軍可以不信我,也可以不信李大人,但是將軍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這…」劉東暘本來也不願意想投降頑抗這些事情,他只想過一天撐一天算一天,可是霍方義的到來讓他不得不深深的考慮一下了,畢竟自己真的沒有路可走了。 「好吧,你替我轉告李大人,我一定獻上哱拜父子的頭顱,到時候還請他能夠網開一面。」 一切順利,出了縣衙,霍方義回到李登家中報個平安拿起另一道密扎直奔哱拜府邸。此時的哱拜正和兒子哱承恩在喝酒,自從蒙古大軍被擊退,哱拜知道自己也撐不了多久了,能快活一時算一時了。 「我奉劉總兵之命有要事轉告哱謀主」利用同樣的辦法霍方義見到了哱拜。 「我想和謀主單獨談談。」此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其他人退下」哱拜大手一揮,衛卒全部走了出去,但是哱承恩絲毫沒動。 「這…」 「承恩是我兒子,說吧」 霍方義話鋒斗轉:「其實我是李如松大人派來的信使。」 「什麼!」哱拜二人大吃一驚,哱承恩可能帶些醉意,他抽出腰刀就要劈霍方義。 「承恩住手!先聽他把話說完!」 「不愧為謀主,是這樣,我就單刀直入的講吧。我這一次來是勸你們歸降的。」 承恩道:「那是不可能的!」 「算了吧,我知道城中糧盡,你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就是蒙古大軍也不可能再來援救了,現在不投降豈不是死路一條!」 哱拜道:「那我們投降還不是死路一條?那李如松會放過我們?那萬曆皇帝會放過我們?」 「你們曾經有安定塞外的功勞,李大人並不忍心殺你們,於是讓我給謀主帶了封密函。謀主如果聽我的,那就拿劉東暘的頭顱來將功贖罪,李大人說了一定從寬處置。」說著霍方義將密扎遞給了哱拜。 哱拜和哱承恩看過密扎並不言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李大人真的能守信諾?」 「目前來講你們還有別的路可走嗎?如果不相信可以直接殺了我,如果相信就此承諾,我好回去交差。」 「這…」哱拜還在猶豫 「父親,他說的沒錯,我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好吧,你回去轉告李大人,我會在開城投降之日獻上劉東暘的頭顱!」 「哈哈,將軍乃是識大體之人,告辭!」霍方義圓滿的完成了任務,心中超級暢快。 027 【離間之計】下 一晚上將事情順利辦妥,霍方義回到李登家中。 「將軍,怎麼樣?」 「一切順利,你馬上回軍營,將消息轉告予李大人,我留在城中觀察事情的動態。」 「一切聽將軍的!」李登當夜潛回城牆上,順繩而下,遁回軍營。 「好!」李如松高興的猛拍桌子:「就看這一次誰會來降了!」 話說劉東暘那日得了密扎,心中頗不寧靜,他將手下許朝找來,把事情一說。許朝到很冷靜,他說:「目前只能這麼幹了,將軍你說怎麼辦,我全聽你的。」 「其實哱拜此人狼子野心,儘管我是寧夏總兵,但是他手下的蒙古士兵我也指揮不動,他們個個凶悍,如果硬來恐怕我們不會佔多少便宜的。所以必須用計謀來擒殺哱拜父子。一旦群龍無首,蒙古兵們就會歸順我們,到時候我們獻城投降,希望李如松能網開一面。」 「目前哱拜父子肯定不知道此事,我看我們就學當年項羽擺一個鴻門宴,埋伏下刀斧手,趁機擊殺他們。」 「那用什麼名義呢?」 「城中已斷糧,府中尚有好酒餘糧,請謀主前來分享。」 「就這樣他肯來嗎?」 「為什麼不來,平常沒事不還在一塊兒吃頓飯嗎,越當做沒事越好。」 「總感覺這一次不太會順利呢!」劉東暘自從霍方義走了之後心裡就沒踏實過。 哱拜接到劉東暘的邀請,心中不免產生了懷疑。 「你說這劉東暘在這個節骨眼上請我們吃飯是不是別有用心啊!」哱拜與子承恩相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俗話說先下手為強!父親,我們不如趁此機會將劉東暘一夥斬盡殺絕。」哱承恩咬著牙惡狠狠地說。 「但是劉東暘佔盡地利,對我們很不利啊!」哱拜擔心如果劉東暘真的在自己的地盤上對他們父子動手,他們還真的不好辦。 「那我們怎麼辦,不去赴宴?」 「如果不去的話劉東暘必然起疑。」 「那我們乾脆跟他們拼了吧!」 「不可,如果硬來勝負還不一定。我看這宴我們還是要赴,不管是不是鴻門宴,我們都要在宴會上先下手,到時候我肯定跟劉東暘坐的很近,我找機會先下手制服他。你帶兵埋伏在縣衙周圍,待我出門後馬上前來接應!」 「不行,這樣您太危險了!」 「目前沒有別的好辦法,只能這麼辦了,如果我出不來,你就帶兵殺進去!再說了,你在外對劉東暘也能起到牽制作用,他要動手也得好好考慮一下。」 「這…」看到父親心意堅定,哱承恩不再說什麼,但是他心裡非常的擔心。 無話,兩方都在準備著士兵準備火並了。 霍方義在李登家裡住著,沒事就出外轉轉,這兩天他發現守備城門的蒙古兵少了許多,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這是哱拜在調動人員,肯定是準備跟劉東暘決裂了! 反倒是勝券在握的劉東暘放鬆了,他認為自己在宴會上擒殺哱拜父子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並不需要太多的士兵,只要幾個刀斧手埋伏著就夠了。至此他已經輸掉了一半。 兩日之後,寧夏城縣衙內。哱拜一行五人來赴宴,劉東暘和許朝親切的迎接。 劉東暘看到哱拜父子只來了一人心中暗暗吃驚:「承恩呢?他怎麼沒來?」 「他呀,偶染風寒,在家休養呢。」哱拜話是這麼說,但是哱承恩現在帶了2000人隱蔽於縣衙旁邊的民房內。 劉東暘和許朝互望了一下,臉上寫滿了擔憂。他們很清楚只擊殺哱拜達不成效果,因為哱承恩是一定要為父報仇的,這可怎麼辦? 許朝與劉東暘耳語道:「沒關係,抓活的!我不相信哱承恩會棄他爹於不顧!」 「請請!」劉東暘將哱拜讓到了西側正席,哱拜眉頭一皺,這個劉東暘居然將宴席分成兩列這樣的話兩人成了對面,距離稍微遠一些,非常不利於行動。 本來設置了四個席位,但是由於哱承恩沒來,只落座了劉東暘、許朝和哱拜。哱拜帶來的四個保鏢緊緊地站在他的身後,每個人都非常彪悍。 宴會開始,各懷鬼胎,三個人拉著無聊的閒話,不緊不慢的喝著酒。幾個美女跳過了三隻舞曲,許朝忍不住了!他要先下手!他喝完一杯酒,將酒杯舉起準備一擲而下。哱拜緊緊的盯著他的手,他知道摔杯為號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錯失了最佳的進攻時機,自己就有可能被擊殺,然而每個人扔東西的時候手腕必須先抖一下,哱拜就是要抓他手抖的一瞬間! 許朝用力的甩了一下手腕,這一下被哱拜看得清清楚楚的。在酒杯碰到地面碎開的一瞬間,哱拜已經掀翻桌子抽出腰刀,朝著劉東暘衝了上來。緊接著就是劉東暘埋伏下的一干刀斧手從後堂殺了出來。 劉東暘以為他的安排哱拜不知道,因此哱拜這一衝他根本沒有任何防備,直接被哱拜給擒獲,哱拜的四個保鏢也緊接著將哱拜和劉東暘圍在中間。 許朝已經退到一邊,他吃驚的看著這一幕。被哱拜用刀抵著脖頸的劉東暘裝作無知的問道:「哱兄,這是怎麼了?」 哱拜怒道:「少他媽裝,你這一干刀斧手什麼意思?」 「誤會,誤會!」許朝陪著笑說道,誰讓自己的頭兒讓人家給捉住了:「士兵們看到危險都來救自己的將軍,這是正常的呀。」 「別說廢話,讓你手下全部退出去,否則讓你身首異處。」 被人挾制,劉東暘卻不害怕:「殺了我,你也別想活著出去。」 「既然來了,就沒打算好好地走出去,我沒想到劉東暘你居然設圈套害我!」 既然已經撕破臉,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哱兄啊,不要怪我,現在城中這種狀況,我只好拿你的頭顱去換自己的一條生路了。」 「那實在不好意思,讓你不能如願了!」哱拜挾制著劉東暘在四個保鏢的保護下慢慢的向門外移動:「都退開!」 許朝帶著人也不敢攻擊只好將六人團團圍住,但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向外走去。許朝心想如果讓他們就這麼走出門外,自己將完全陷入被動。必須就地將哱拜制服。哱承恩現在還不知道在幹什麼,撕破臉後的事情很難預料,如果將哱拜拿來作人質尚能獲得一絲優勢,目前看來只能犧牲劉東暘了。 劉東暘心生害怕,因為照目前的形勢哱拜將全身而退並且自己反倒成了人質,果然如先前自己所想,不會順利的。 與此同時哱承恩帶著人已經團團的將縣衙圍了起來,他一點都不放心他爹,於是及早現了身。本來約定等哱拜出了門他再出現,但是他現在已經帶著手下繳了門口守衛的械,明目張膽的將縣衙圍了起來。 哱承恩將縣衙圍了起來,帶著人就衝了進去。此時的許朝已經打定主意,他小聲的說了一句:「劉兄,對不住了。」然後下令全體開始攻擊。 哱拜和劉東暘都沒想到許朝居然會這麼做,真是人到絕地方見真心啊! 「許朝,你,你要造反不成!」劉東暘現在對雙方來說已經是沒有任何價值的物品了,他非常驚恐。 「媽的!算你狠!」哱拜將手中的大刀用力一劃,劉東暘的血慘烈的從脖頸噴湧而出,他死了! 雙方就此戰到了一塊,不過哱拜本人驍勇善戰,他那四個保鏢也是手下最強悍的,許朝雖然人多勢眾卻拿哱拜絲毫沒有辦法。 「哼哼,夠厲害,不過我靠人多也能耗死你!」許朝自以為勝券在握絲毫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哱承恩帶兵殺了進來! 「父親!我來救你了!」哱承恩心中慶幸自己帶兵進來的早,因為事情的發展總不會像他爹預料的那麼順利。 看到哱承恩殺了進來,許朝知道這一次凶多吉少了:「弟兄們!想活命的就跟我殺出去!」 哱承恩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開始勸降:「放下武器,投降不殺,不想活命的就試試!」 士兵們本來就不想打仗,現在看到形勢已經倒向了哱拜那一邊,乾脆投降算了,在哪邊不是幹活呢!於是許朝在瞬間就成了光桿司令,這說明大部分士兵還是挺識時務的。 於是許朝就被哱承恩殺了,他手下的士兵們全部都投降了。 「父親,您沒事吧?」 「沒事,這一次還算比較順利,講將劉東暘和許朝的頭都給我割下來!」 辦完了窩裡鬥這件事,哱拜吩咐人找到了霍方義。 「這是劉東暘和許朝的頭顱,希望李如松大人能網開一面,給哱拜將軍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霍方義看到事情發展得很順利,心中美滋滋的,非常有成就感:「放心吧,李大人交代了,既往不咎,他絕對會守信諾的!」 寧夏城裡完全是哱拜的天下了,霍方義可以大搖大擺的帶著兩個叛軍的頭顱出城了。這個時候距離霍方義潛入城中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不過就在此時,寧夏北城牆在連日的浸泡之下終於塌了,這等於為城外的明軍打開了門戶! 028 【收復寧夏】上 就在哱拜與劉東暘斗生死的時候,寧夏城外明軍建的圍牆崩塌了。因為是倉促而建,質量上大打折扣,加上長期浸泡,因此比寧夏北城更早一步完蛋。圍牆塌了裡面的水全部流了出來,不過第二天寧夏北城也塌了。 「時機到了!沒了城牆的保護,看哱拜還有什麼能耐!」李如松當即下令整頓軍隊,準備進攻! 「不等霍方義的消息了嗎?」麻貴問道。 「一刻不能再等了!皇帝還在京師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呢!」 在城內的霍方義剛跟哱拜會過面就聽到了北城牆塌陷的消息,緊接著就是明軍大舉進攻北城。 「你騙我們!」哱承恩憤怒的抽出大刀,想要砍殺霍方義。 「少將息怒,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李大人明明答應我要等消息的。」 哱承恩也不聽霍方義的解釋,舉刀劈了過來,哱拜不加阻止也不幫忙。 霍方義出了一身冷汗,這個李如松怎麼不按事先講好的辦,害死我了!他慌忙躲開哱承恩的一擊。媽的,現在說求饒的話已經不管用了,只能來硬的了! 「且慢動手,讓我說一句話!」霍方義退得遠遠地趕緊說道。 「讓他說。」哱拜其實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如果投降了之後就任人宰割了,李如松一旦反悔,自己就完蛋了。但是不投降也免不了城破人亡。 「儘管我不知道城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你們頑抗到底也終究是一死,我進城有半個多月了,我想李大人肯定是認為我沒有完成任務而發起攻勢的,我看目前我帶著劉東暘的頭顱抓緊出城面見李大人將情況說明,他肯定會退軍的!」霍方義想現在怎麼能哄得二人放自己出城是最大的事情。 「不行,你如果跑了呢?」哱承恩怒道。 「哈哈,我算個什麼啊,就算是我跑了跟現在被你殺了有什麼區別,你們面對的形勢也不會發生改變的。不如就在相信我一次,我保證說服李大人。」 哱拜也知道目前沒什麼別的選擇了,只能碰碰運氣了:「那好,你去吧,不過如果兩天之內明軍沒有停止攻勢,你的老婆和孩子可就保不住了!」哱拜明顯把小魚和小麗當做了霍方義的家人。 霍方義心中感到愧疚,沒想到這件事情會連累到李登的家人。但是現在先出城為要緊,他趕緊答應下來,然後帶著劉東暘的頭顱往北城門方向走去。 「父親,你真的相信李如松會放過我們?」 哱拜苦笑道:「不太相信,但是死馬當活馬醫吧,我們還是趕緊組織軍隊迎敵,能擋多久就當多久,實在沒辦法了再投降!」 哱拜和哱承恩調動所有士兵開往北城方向,那裡的城牆已經塌了,明軍肯定會從那裡蜂擁而至的! 霍方義在路上走著,一邊走一邊覺得事情不能像他想的那麼辦,因為大軍已經全部發動攻勢,再想阻止就難了。有一句話不是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嗎。他當即掉頭往西城門方向走去,他要避開哱拜與哱承恩繞道去往南城門,他要到南城門方向鼓動那裡的漢人守備投降明軍! 哱拜在這種緊急時刻最相信的還是自己的蒙古士兵,因此留在其他三個門防守的幾隻剩下了劉東暘的漢人士兵。群龍無首的他們現在有些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土文秀這廝不斷地在城牆上巡視著,監視著這些士兵。按照霍方義的想法這些士兵肯定要倒戈的,現在就差那根導火索了,自己就是那根導火索! 有些事情就是很巧,李如松跟霍方義的行動方向是一樣的。按他的想法,寧夏城雖然斷糧好些日子,但是哱拜和他的蒙古士兵依然很難對付。因此他決定避其鋒芒,攻其之後,帶領精銳從南城牆攻入。北面交給麻貴做佯攻。 麻貴接到了佯攻的命令心裡還是挺佩服李如松的決定的,但是破城這件事情可關係到最後的大獎歸屬。現在李如松要求他佯攻,那就是不允許他攻進城中,那這最大的功勞豈不是被李如松獨得了!自己費了好幾個月的勁,不就是等著一天嗎!於是他將佯攻命令傳達給屬下的時候就成了強攻命令!他手下大將麻承詔和馬孔英帶著騎兵奮力的向著北城殺了過去! 北城是塌了,但是只有十幾米,哱承恩命令士兵們組成了人牆,緊緊的封住了這個口子。這麼小的攻擊範圍對騎兵來說是很不利的,因此第一波騎兵直接被擊退。麻貴當即下令全軍下馬,展開地面攻擊。不管什麼攻擊對哱拜都沒用,後面安排了一排排的弓弩手使得麻貴的軍隊根本無法靠近。 霍方義往南門行走的過程中碰見了土文秀,滅掉劉東暘之後哱拜的手下全部都認得他,包括這個土文秀,土文秀將他攔了下來:「您這是幹什麼去?」 「哦,是土文秀將軍啊,這不戰事吃緊,哱拜大人派我帶著劉東暘的頭顱趕緊出城阻止這場戰爭。」 「我還以為不用打了,誰知道明軍又來進攻了,這麼說他們還不知道哱拜大人準備投降這件事?」 「是啊,本打算今天就讓我去說的,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那我送你一程吧!」土文秀很友好的將霍方義拉上馬,準備親自送霍方義出城,卻不想霍方義已經面露殺機。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就是當你背對你的敵人的時候,霍方義在上馬後不久就從懷裡掏出一把護身的匕首,馬上可沒有後視鏡,於是霍方義順利的將匕首插進了土文秀的脖頸,割掉了他的腦袋。 土文秀的士兵們都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頭兒沒了頭,他們都僵在原地,驚呆了! 霍方義抓緊時機開始鼓動士兵們倒戈:「弟兄們,我們都是漢人士兵,有的家眷都還在城內,想必誰也不願意打這一場仗。前段時間我組織北城門的兄弟們投奔了明軍,他們對我們可好了,李如松李大人讓我給大家帶話,投降的一律不殺,頑抗的誅滅九族!現在機會又來了,弟兄們跟著我打開城門,放明軍入城吧!」 士兵們全部高聲喊道:「好好!」他們的倒戈不是說霍方義講得有多催人淚下,主要是目前形勢所趨,就像霍方義說的那樣,再反抗只有死路一條!其實他們早就想歸順了!因此霍方義一路上風捲殘雲般的帶著不斷壯大的倒戈隊伍從南門衝了出去。 李如松挑選精幹準備從南城牆偷偷登城,剛到視野所及的地方,突然發現南城門大開,一股勢力從裡面衝了出來,人數不下千人。 「不是吧,這種情況哱拜還能識破我的計謀?」李如松很無奈了。 「大哥,你仔細看,為首的那個好像是霍方義!」還是李如樟看得清楚。 「媽的!這小子叛變了?」也難怪,霍方義帶的倒戈兵都還全副武裝著。 「火槍手準備!」浙兵隊伍齊刷刷的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霍方義們。 「啊!」霍方義這才意識到貿然衝過去鐵定完蛋,降卒也應該有個降卒的樣子。於是他趕忙下令:「全部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跪下!」 士兵們都丟掉武器跪到了地上,儼然霍方義已經成了他們的首領。 「哦,我說這小子還真能,讓他去離間敵首,他居然直接帶著兵倒戈了!哈哈,回去一定請示皇帝要給他加官晉爵!」李如松大刀往前一指:「衝進城去!直殺北門!」 明軍大部隊順著南門衝了進去,直接殺向了北城門,準備給哱拜來一個兩面夾擊! 「霍方義!這只倒戈隊伍就交給你處理了!」李如松豪邁的又給了霍方義一支部隊。 「謝大人!」霍方義調轉馬頭喊道:「弟兄們抄起武器跟著我殺回城去!」 「哦哦哦!」轉眼間成了明軍,對於這些倒戈的兵來說真像做夢一般。 哱拜這裡已經得到了消息。哱承恩急道:「父親,不好了!土文秀讓霍方義給殺了,他打開了南城門引李如松從我們背後殺了過來!」 「不可能,那些守備呢?」 「媽的,漢人士兵就是不可靠,他們全都倒戈了!」 「騙子!全都是騙子!」哱拜急的快哭了。 「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從西門殺出去!」 哱拜帶著兒子和除去殿後僅剩的500多士兵慌慌張張的向著西門逃了過去。 董一奎率兵團團圍住了西門,西門守備也聞風而降了。 「去東門!」 梅國楨率兵牢牢地封鎖著東門,哱拜連碰了兩回釘子,已經心灰意冷,帶著兒子往自家方向敗退,路上正趕上從南門殺過來李如松。 「逆賊休走!」李如樟率先殺了過來。 「父親快走,我來戰他!」哱承恩驅馬擋住了李如樟,兩人戰到一處。 哱拜帶著數十人敗退家中,他的小兒子哱承寵在家玩耍,哱拜衝進院子,吩咐眾人守住大門,他抱起小兒子進入房內。 029 【收復寧夏】下 哱承寵剛滿6歲,在他的眼中充滿了單純和天真,戰爭有罪,孩子卻無罪啊!哱拜將屋門和窗戶關的死死的。他的老婆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慌張,急忙問道:「戰事怎麼樣了?怎麼只有你回來了,承恩呢?」 哱拜也不答話,緊緊地抱著他的小兒子。哱承寵被抱的很緊,不自在的扭動著身子。難道自己的丈夫有些癡傻了,不過有一點,明軍肯定是攻入城中了。她怕哱拜傷到小兒子,急忙勸他輕點,將承寵先放下。 哱拜其實沒傻也不癲,他知道自己沒時間了,他就是想活著的時候再抱一下自己的兒子。 哱承恩本來是力敵萬夫的猛將,但是此刻無心戀戰也架不住人多,與李如樟大戰到30個回合被一把冷箭放倒,然後被俘。其他的蒙古士兵全部投降,不過隨後被李如松下令全部斬殺!李氏家族一向奉行斬盡殺絕的至理名言! 哱承恩咬著牙自語道:「果然不講信用,看來不投降是對的!」 抓住了哱承恩李如松帶著四面大軍合兵一處向哱拜府邸進軍。 很快哱拜的門外就傳來了殺喊聲,哱拜知道就他那一點人數很快就會被殺光的。他輕輕的放下自己的兒子,然後抽出了大刀。 「承寵,出去玩吧。」 小承寵被父親的舉動嚇壞了,他瞪著兩隻大眼睛注視著哱拜也不出去。 「聽話,快出去玩吧。」 女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趕緊上前一步抱緊兒子喊道:「你要幹什麼?」 「明軍已經攻進來了,我們無路可走了!」 「我們投降吧,投降不行嗎?」 哱拜搖了搖頭:「晚了,一切都晚了!現在承恩可能已經被抓了,我們出去也只有死路一條。」 女人開始哭了起來:「我說不要造反,放著好好的將軍不做要做叛賊,現在好了,全都完了,連兒子也保不住。嗚嗚。」 「你抱著兒子轉過身去,這樣我下手快點,你們母子也好沒有痛苦。」 女人哭得更厲害了,但是她還是聽從的轉過了身去。她懷裡的寶貝還天真的問他的母親:「娘,你為什麼哭啊!」 哱拜一狠心將大刀刺穿了母子二人,他的老婆和兒子當場斃命。然後他丟下刀,放了一把火將房屋點著了。 李如松殺完守備衝進院子,這個時候正屋已經火光四起,火勢迅速的蔓延至整個院子。 「大人,危險,快退出去。」 李如松退到外面看著越來越猛的火勢,狠狠的咬著牙說道:「算你運氣好!」 哱承恩被綁著,他痛哭著喊著父親和母親的名字,幾近昏厥。 霍方義經歷了這一場寧夏戰役彷如隔世,他歎了一口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火勢很猛,一直燒了半個多時辰才滅掉。李如松命人從廢墟裡刨出了十幾具燒焦的屍體,但是除了能分清女人和男人,大人和小孩,已經分辨不出哪個是哱拜了。於是他隨便割了一個男性成人的頭顱,怎麼著也得交差啊。 清理一下現場,李如松居然下達了一個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事情:「屠城!」 「為什麼?」霍方義很吃驚李如松的做法。 「這些刁民在我勸降的時候不投降,抵抗了這麼久,害死了這麼多的弟兄,不殺光他們何以解恨!」李如松的火氣很大,但是他要殺掉城中的平民來平息此次征戰所遇到的挫折,那太殘忍了,對那些平民也不公平啊。 「這些事情跟他們無關,他們也不想打仗的,都是被逼的啊!」霍方義知道自己肯定勸不動李如松,他趕緊給梅國楨使了一個眼色。 梅國楨也說話了,他畢竟是皇帝親派的監軍,他說的話還是有份量的。「子茂啊,聖上來的時候叮囑我平定寧夏之後要安撫人心,他們本來都是漢人士兵只不過受了哱拜的威逼,我們一定要讓寧夏的人民記住我們的好,從心底裡不再接受反叛的事情,再說了我們還要靠這座城來抵擋蒙古人呢,你都殺光了誰來守衛邊疆!」 李如松其實是想親手抓住哱拜,但是哱拜居然自焚了,雖說結果是一樣的,但是感覺上不一樣。就跟一個人打了你的頭一下然後跑了,你憋著一股勁兒想追上他狠狠地揍他一頓,但是他在你快追上的時候自己打了自己一下,然後你就不能再打他了,但是這個時候李如松這股勁兒還在胸膛裡面憋著呢!尤其是剛來的時候幾次失敗的攻擊都讓李如松必須找幾個人來殺殺以解除心頭的惡氣!「那就把那些投降的士兵全給我殺了!」 「大人,那些不能殺,他們的家眷全都在寧夏城,殺了他們,就會結下仇恨,他們再次反叛的機會會更大!」霍方義趕忙說道,他並不知道李如松為什麼一定要殺人。 「媽的!算了算了,給我將蒙古人全部找出來殺掉!尤其是那些姓哱的。唉!誰再勸阻我,我就將他先砍了!」李如松這次是玩真的! 沒人再敢說話了,再說殺光蒙古人對於這些古人來說也可以理解。但是霍方義從小樹立的就是人人平等的觀念,不過他也覺得在目前的形勢下有必要殺光這些少數民族。霍方義突然發覺自己開始有比較罪惡的想法了,難道自己會一步一步走向殺人如麻毫無感覺的境界? 城裡展開了驅除韃虜的大屠殺,所有不管有罪無罪的蒙古人全部被殺,一個都沒放過,就連混血的都斬草除了根。然後梅國楨代表皇帝向全城百姓下達了安撫書,並拿出糧食救濟餓肚子的百姓。投降的漢人士兵全部收了編仍舊駐守寧夏,只有之前僅剩的20人依舊留下來跟隨霍方義,他們感激霍方義的救命之恩,決定誓死追隨霍方義。霍方義自此有了第一支心腹部隊。 寧夏城平定的消息已經在第一時間由快馬上報給了朝廷,萬曆皇帝在龍椅上興奮異常的仔細的讀了梅國楨的奏書:「好!朕的心事終究是了卻了一樁啊」。他當即寫詔書,讓大部隊凱旋,他要在京師斬哱承恩昭示天下,同時對功臣們進行封賞,還要大宴三天!歷經半年有餘的寧夏叛亂終於圓滿的畫上了句號。只是萬曆不知道,他這一輩子簡直沒有一天安分的日子,因為此時大海那邊的一個半島上,日本人正在大舉進攻朝鮮。朝鮮是明朝的屬國,屬國有難宗主國肯定要幫忙的,再說了小日本居然打著先滅高麗再平唐國的旗號,萬曆皇帝怎麼能不生氣呢!朝廷裡就戰與和的問題也已經商量和討論了很久,但是皇帝本人還是傾向於打的!我乃天朝焉能怕一小國!他現在就在等愛將李如松凱旋,然後調集兵力將倭寇趕出朝鮮! 整理完寧夏城的事情,李如松吩咐各路大軍各回駐地,然後全體一把手和他一起去往京師面聖,霍方義此時也算是李如松的人了,因為回遼東必須經過京師,因此李如松的親兵們都跟著他一起向京師進發。 到京師之後李如松吩咐兄弟李如樟帶兵回到遼東,霍方義留下和自己一同進城。霍方義這個時候才發覺原來李如松這麼重視自己啊,因為這一次他們的隊伍中都是麻貴、董一奎這等地方軍委主席啊。只是李如松交給了他一個特別的任務:押送哱承恩。 總兵隊伍一行十幾個人進了京師的大門,霍方義騎在馬上心中頗為激動,終於要到明朝的首都來瞧一瞧了,說不定還能見到萬曆皇帝呢! 按照首輔大人申時行的安排,大門兩側聚滿了百姓夾道歡迎,這些百姓們雖然不是真正的啦啦隊,但是他們卻自發的組織了舞獅隊來慶祝寧夏的勝利。其實對於京師的老百姓來說,寧夏城之亂遠不如一場暴雨對他們的影響大。但是老百姓都是些喜歡湊熱鬧的人,場面弄得很歡快跟結婚慶典似地。 京師很氣派,只是霍方義除了見過寧夏城也沒見過其他的城池了,大部隊一路上行軍是不進城的。因此京師和寧夏在霍方義眼裡那簡直是天差地別。當然進了皇城就更加豪華了,隊伍也沒停步直奔皇宮,因為萬曆大帝已經等不及要召見他們了。 李如松沒有帶霍方義進皇城面聖,按理說他連一個職位都沒有,是一介草民是不可以直接面見聖上的,有損龍顏。還好霍方義懂得這一點,他也不著急。他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看好哱承恩這個逆賊,而且要找好旅館,安排好房間,至少幾位總兵們還要在這裡住上一晚。 「天龍客棧!看起來挺氣派,反正有的是錢,那就住這裡吧!」霍方義吩咐幾個士兵將裝著哱承恩的囚車推進去。店主親自出來迎接,他知道霍方義們都是將軍什麼的,手裡掌握兵權,而且一般脾氣都不太好,他可不敢得罪。 這個天龍客棧本來裡面住的全是各地的專職駐京辦主任,主要負責在京師打探消息和聯絡各方關係,其實裡面已經沒有空房間了,但是這個店主發揚了沒有條件創造條件的偉大理論,愣是給各位大人騰出最好的房間,那些「主任們」也不敢說個不字,趕他們走的全是地頭蛇啊! 霍方義本來沒想那麼麻煩店主的,但是人家太盛情了,反弄得霍方義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替各位大人謝謝店主了。」 「這是小人應該做的。」 這店主,真是精明! 030 【跟我走吧】全 幹完了活,霍方義也沒心思休息,他換了身書生的行頭,拿了一把扇子走出了客棧。好不容易來到了古代的首都,就到處看看吧。 京師的大街上熱鬧非凡,現在是9月底,涼風習習,人們吃了早飯都出來逛街。霍方義隨身帶了一些銀兩,一會兒要買幾件小件的古董,如果能帶著這些古董再回到二十一世紀,那可就發了財了!哈哈。 京師裡還真有一個淘寶的地方,裡面有不同朝代的古董,只是假的也比較多,如果想從裡面淘到寶貝那真是得有專業的知識才行。霍方義沒有專業的知識,但是他在這裡淘到了一件無價之寶,那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也沒什麼地方值錢的,而且看起來非常窮。霍方義卻從她的身上看出了一點無價的價值,這個價值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沒有意義,但是對於霍方義來說那就是無價之寶,因為這個女人長得非常像佟曉星! 霍方義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他的嘴唇甚至顫抖著說:「小小星,你也穿越了?」 這個女人衣著貧寒,十七八歲的樣子,只拿出了家裡唯一值錢的寶貝—秦朝的酒尊來賣。據她自己說這是始皇帝曾經用過的。女人詫異地望著霍方義,然後說道:「大爺,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小小星,我叫阿蓮。」 大爺?霍方義聽這個詞很不順耳,自己才20歲怎麼就被別人叫大爺了。哦,想起來了,古代地位低賤的人一般都管別人叫大爺。「你不是小星?」雖然知道小星是不會管自己叫大爺的,但是霍方義還是要確定一下,怎麼可能呢?世界上怎麼有長得這麼想的人呢?無論身材還是相貌都差不多,甚至眼神裡都透露出一樣讓人愛憐的感覺。就有一點不同,一個是典型的現代時尚女生,一個是影視劇裡演的那種灰姑娘角色的古代小姑娘。 「大爺,您一定是認錯了,我沒見過您啊。」 霍方義心想可能只有自己被穿越了,畢竟這種事情降臨在一個人頭上就已經是很稀奇的事情了,再多一個人就多一份不可信的程度。他看到阿蓮地上有一張用血寫成的書。大致意思就是,他爹得了絕症,無藥可救了,目前家裡只有這一件傳家之寶,希望有人肯買,能給他爹一副上好的棺材。 霍方義雖然不太懂考古,但是有人懂的,這個時候來了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他將酒尊仔細地把在手裡觀察了一番然後搖著頭說道:「像是像了點,但是仔細一看就知道這件酒尊製造不超過十年,沒什麼價值。」 原來是假的,但是看樣子小姑娘挺可憐的,怎麼也得幫一把,再說了關鍵是她太像佟曉星了,在這麼一個年代連一個親人也沒有,她的出現讓霍方義心中升起了一股異常親近的感覺。 老頭搖了搖頭準備走,阿蓮趕緊上前緊緊的抓住老頭的腿:「大爺,你別走,你可憐可憐小女子,小女子願意今後給您做牛做馬。」一邊喊著還一邊哭。 老頭歎了口氣說道:「我家的丫鬟也夠多了,我看還是算了吧。」說完老頭一轉身走掉了。 霍方義想有這麼好的事情?花個錢就能跟自己走?他不知道阿蓮已經在這裡擺攤三天了,那酒尊根本無人問津。幫幫她吧。 「你叫阿蓮是吧,你看這點銀子夠嗎?」霍方義將自己帶的銀子全部拿了出來,他並不知道古代的一兩銀子能買多少東西。 阿蓮看到那麼多的銀子眼睛都放光,她伸手一把奪了過來,然後高興地向著遠方跑了過去。 霍方義有些傻了,看這樣子似乎是個騙子,居然連一聲謝謝也不會說。剛才那個老頭並沒有走遠,他回來跟霍方義說:「年輕人,不能太實誠,我看那女的酒尊是假的,八成那故事也是自己編的。」 「呵呵,沒關係,就當自己做了件好事吧。」縱使被騙,霍方義心情仍然是蠻好的,因為他遇見了她! 花光了錢,只好閒逛逛,然後回了客棧,很快他就接到在菜市口凌遲哱承恩的命令。拉著哱承恩來到了京城內專斬罪犯的菜市口,一路上居民們自髮帶著雞蛋爛菜狠狠的教訓著哱承恩。哱承恩披頭散著發代些瘋癲哈哈大笑,霍方義押送著,他感歎道,似乎只有大笑是將死之人緩解恐懼最好的工具了。 凌遲啊!霍方義自然不是監斬官,皇帝派出了欽差,因為斬完了哱承恩還要選讀皇帝的旨意,皇帝的旨意也就是頌揚一下自己平定了寧夏之亂具有多麼大的功勞等等。 霍方義給被綁在柱子上的哱承恩送去了一碗烈酒:「嘿,要去另一個世界了,算是給你送行了,喝了吧,喝點酒就不知道疼了!」 哱承恩有些感激的看著霍方義說道:「哈哈,夠意思,我到那裡也會記得你的!」 「你可別,被鬼惦記的感覺可不太好。」 哱承恩喝了這碗酒就開始了被活剮的慘痛經歷。按照刑律,這凌遲是要割下三千刀的,這對劊子手來說不僅是一個硬活還是一個耐力活。 霍方義心裡可不敢看,他從頭到尾都閉著眼,不過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偷偷的看了一眼,從眼縫中透進來的是昏死過去的哱承恩,還有滿身的爛肉,甚至分不清楚都是哪一個部分了,有的器官都被挖了出來,但是這孩子還真強,沒死!這種情況真是連快死都是一種享受啊!霍方義只感到渾身發冷,他一直安慰自己這是一個軍人必須經歷的過程! 剮完了哱承恩,開始宣讀聖旨,聖旨裡講到平定寧夏,接著又講到出征朝鮮,主要是表示皇帝陛下下定了決心要支援朝鮮。霍方義笑了,因為這一次抗倭援朝的過程和結果他都清楚得很。 回到客棧,霍方義便見到了李如松,霍方義很詫異因為他是在李如松們走了之後找的客棧,那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將房間安排在天龍客棧的,想到這裡說明霍方義還是一個思維縝密的人,但是他沒有想到皇帝的監斬官又是怎麼知道他所在的?這裡是京師,要知道這裡有很多的便衣啊!這些便衣可不是特警,而是錦衣衛! 全京城都是皇帝的眼線,天子腳下可造不得次! 這些一把手中多了一個人,此人看起來是一個大官,因為其他總兵都對此人畢恭畢敬,唯有李如松除外。李如松倒就是這麼一個人,除了皇帝恐怕他誰也不刁。原來此人叫宋應昌是兵部右侍郎,萬曆皇帝這一次抗倭戰役的最高指揮官安排的就是此人。宋應昌為經略,李如松為提督,另外還安排了大將劉綎一同出征。 關於這一次封賞,李如松進都督,世廕錦衣指揮同知,麻貴擢升總兵官,鎮守延綏,其他人等都進行了加封。霍方義也升做了游擊,等於填補了李如鬆手下大將龔子敬的空白。 霍方義總算在從軍的道路上邁出了第一步,雖然這個游擊地位很低,但是凡事總是從低往高走的。 又在京城住了幾天,主要是皇帝又宴請了各位總兵們好多次(當然霍方義湊不上這個熱鬧),宋侍郎也利用這幾天交接完手續,然後各回各地上任去了,宋應昌則跟著李如鬆開赴鴨綠江邊。 只不過臨走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事情,霍方義自從見到阿蓮之後,這幾日不斷地想起後世的事情,他覺得阿蓮可能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至少讓他感覺到20年的生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過的。如果在另一個世界活得久了就會覺得以前那一個世界真的像做夢一般,他覺得自己在走之前有必要找到她,就算是搶也要讓她跟自己走! 可是霍方義在京城連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找人這種事情只能靠他自己,京城那麼大猶如海底撈針,因此霍方義找了好幾日也沒發現一點線索。他想最起碼阿蓮有了那麼多銀子也應該給他老爹轟轟烈烈的過一回白事的!看來真是個女騙子,小星的前世怎麼是這個樣子呢! 可是他想錯了,阿蓮的家不在京城裡,而是在城外的村落裡,她拿了霍方義的銀子,回家葬了父親決定要報恩,於是她在霍方義他踏出京門的最後一刻攔住了他。 「大爺,大爺,您還記得小女子嗎?」阿蓮跪倒在霍方義的馬前。 霍方義走在隨行隊伍的前列,他嚇了一跳。 「是你啊,我找了你好些天啊。」霍方義看到阿聯異常的興奮。 阿蓮直接給霍方義磕了三個響頭:「大爺,小女子承蒙大爺救助,葬了父親,小女子願今後給大爺做牛做馬,報答大爺的恩情!」 霍方義趕緊從馬上跳了下來,上前扶阿蓮:「你先起來」 「大爺不答應,小女子不敢起。」 「這…」畢竟自己現在是李如松的人,這件事情雖然是私事,還是要請示一下領導的。 不過李如松已經自己走了過來,他欣賞的看著霍方義說:「做了件好事啊,那就讓她跟我們走吧,畢竟她也算是無依無靠了。」 「謝大人!」霍方義將阿蓮扶上馬,駁馬揚鞭:「LET`SGO!」 《第一卷》完。 第二卷 龍騰高麗 031 【朝鮮重生】全 被雷擊中後,葉答便昏了過去,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他來到了日本,日本關白豐臣秀吉正在興兵準備大舉入侵朝鮮,秀吉還夜郎自大的稱他可以在3個月內掃平朝鮮,3年內蕩平唐國(唐國是日本對中國的統稱)。這段歷史葉答有一些瞭解,日本當時被豐臣秀吉這個不知幾姓家奴(秀吉改過好幾個姓氏,什麼羽柴、木下的)的「猴子」(據說秀吉生的瘦小,長相頗為難看)暫時統一之後,竟妄想和大明王朝對著幹,結果亦可以預見,日本兵敗、秀吉死掉、據說最後還被另一個不知幾姓家奴的家康老頭子給滅了族,這就是惡有惡報啊! 葉答在夢裡很是氣憤,因為他會說日語,所以他悄悄的接近秀吉,趁他一不注意一刀捅死了他,結果他也被趕上來的衛士們亂刀砍死,不過看到自己目的實現了,葉答大笑著迎接死亡。當他在夢裡慢慢的失去意識的時候,現實中的他卻在慢慢的醒來。 葉答緩慢的睜開自己的雙眼,一副悲慘的畫面映入他的眼簾。滿地破盔爛甲,滿地斷腿獨臂,滿地腦漿血跡,滿地都是慘不忍睹的死屍啊!葉答一陣眩暈,胃裡一陣翻滾,哇哇的他就開始嘔吐,可是肚子裡除了胃酸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嘔吐出來。葉答雖然武功高強,但是沒見過如此慘不忍睹的畫面,他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四周,然而他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畫面。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葉答此時只有一個想法,趕緊逃離這個鬼地方! 打定主意他就爬著往前走,手剛一伸出去,就抓住一條滑溜溜,粘呼呼的長長的東西,葉答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什麼東西?他輕輕用力拉了拉,似乎那頭還連著有重量的東西。葉答忍不住稍稍的睜開了雙眼,迅速他又開始嘔吐起來。他面前的是一個少了半個腦袋,還被開膛破肚的人!一隻眼睛吊在眼眶外,另一隻眼睛跟另一半頭顱不見了蹤影,腦漿流了一地,而他現在手裡抓著的就是此人的腸子。葉答嚇得手裡一哆嗦,趕緊丟掉腸子,拚命地站起來,因為肚子裡面餓,雙腿乏力,剛一站起來還差點沒把握住平衡摔下去。他也不管什麼了!迅速的從死人堆裡歪歪斜斜的跑走了。 跑出去好遠,也葉答沒看到死人堆的盡頭,我類媽呀!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想到這時,他突然想到,自己不是跟霍方義在比武嗎?怎麼突然就跑到這裡了?霍方義呢?其實當時的葉答被雷劈到只是一瞬間的事,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雷給劈了! 葉答剛猶豫了一下,突然看到腳下肚子開了一個大洞,頭也沒了的死屍,再也不敢停留,哇哇的就沒命的奔跑了起來! 跑著跑著,終於發現了一片樹林,樹林裡有少數的死屍,但相比剛才已經少了很多,葉答在樹林裡不斷地斜插,橫跑,終於慢慢的看不到了一具屍體。葉答也累的倒在地上躺了半天起不來。 呼呼!葉答大口的呼吸著。這他媽什麼鬼地方?我是不是還在夢裡?葉答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痛!看來是現實了!稍微緩了一下勁,葉答才發現自己的肚子「咕咕」的直叫,看來得先找東西吃了。 葉答搜索了一下樹林,這是一片溫帶樹林,樹上倒是有些果子,蘋果什麼的,看來還能充充飢,葉答迅速找到一根長長的樹枝,開始敲蘋果。 葉答撿起敲下來的蘋果,剛想往衣服上蹭蹭,突然發現竟然什麼也沒穿,連下體都暴露在陽光下,我衣服呢?那身藍色運動服可是花了我600塊大洋的! 葉答先吃了幾個蘋果,填飽了肚子。上哪去找衣服呢?不僅僅衣服,我他媽現在在什麼地方!看來答案還得從剛才的死人身上去尋找,可是剛才的場景實在是令人害怕。 算了,先睡個覺,可是閉了一會兒眼睛,愣是睡不著,好奇心的驅使使葉答還是走了回去。 葉答在樹林裡找到了一個屍體,這具屍體身著一身粗布麻衣,頭上圍著花色頭巾,手中還拿著一桿長槍,但是身體上有好幾個破洞,葉答仔細看了看死屍身體上的破洞,破口大,已經血肉模糊,但是傷口淺,裡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難道是子彈?可能是槍擊,但是現代的子彈口徑都很小,但威力很強,破口應該小,傷口應該深,可能還能透體而出,看來是土槍,自己打造的。 難道這裡是新疆邊境,目前這個階段,也只有新疆那個爛地方還發生爆動,但也不至於用這麼爛的裝備,不過相對來說,比冷兵器好多了。不過再看此人的樣子,長的似乎不怎麼像中國人,要說是新疆那邊的,應該像中亞人多一點,可是此人眉骨淺,眼睛小,臉臃腫,怎麼看怎麼像韓國人。不是吧!朝鮮族的爆動?難道那些中朝邊境的朝鮮族不想再在中國生活了?想去韓國?韓國雖然現代化比較進步一點,但是韓國據說連牛肉也吃不起,整天吃泡菜,那樣子的生活有嘛意思! 這個頭巾還算完整,借我戴兩天,想著,葉答從死屍身上解下頭巾,帶到自己頭上。這具屍體衣服都爛了,找個完整的。一邊走著,葉答一邊搜集衣服,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這些死屍都是朝鮮族的了,因為衣服上還印著朝鮮字。 不一會兒,葉答便穿了一身看起來像叢林游擊隊的服裝,他還從地上撈了一桿槍拿在手裡,以備不測。 走出樹林,又來到剛才他醒來的地方。這裡除了這些穿著粗布麻衣的死屍,居然還有零零散散穿著盔甲的日本兵的屍體,為什麼這麼肯定是日本兵!因為據葉答對日本遊戲的瞭解,現在這些日本死屍身上穿著的都是戰國時期那種跟怪物似的比較搞笑的盔甲。 這是怎麼回事?葉答納了悶了。日本又攻擊朝鮮了?不過他們裝備好落後,但是仔細看日本人身上的傷痕跟朝鮮人身上的傷痕有很大的區別,日本死屍身上的上都是冷兵器傷的,而朝鮮人身上的傷痕是土槍加冷兵器的傷痕。 這怎麼看都像是明萬曆年間的日本侵朝戰爭,難道我穿越了?葉答突發奇想,而且隨著他調查的深入,這種想法越來越被肯定!他還發現了被朝鮮游擊隊破壞的日軍裝備—鐵炮,葉答對日本的歷史還算瞭解一些,從書上看到過這種鐵炮。據說日本當年的鐵炮技術是一個叫八板清定的人用自己的漂亮女兒從洋鬼子手中換來的。說來很諷刺,這個八板清定當年是在王直(王直:汪直,明朝倭亂首領,也被人尊稱五峰船主。)手下工作,從此為倭寇引進了先進的火器技術,使得在入侵朝鮮中日軍所向披靡,要不是後來明軍的介入,朝鮮就亡了國了。不僅僅是這個,他還從一個日本兵屍體上搜出了一本日文版的《三國演義》。聽說日本人拿這本書當兵法用,還真的不是傳說! 這真是邪了門了!怎麼糊里糊塗得就穿越到了幾百年前,還被丟到了朝鮮這個差點亡了國的破地方。 現在怎麼辦?對了,自己是和霍方義對打的時候被穿越的,那麼霍方義也可能出現在這裡,想到這裡葉答開始四處找霍方義。現在葉答已經對死屍稍微有點免疫力了,不像剛開始那麼反胃了,但是他還是盡量不去看那些比較慘的地方。這樣找了一個多小時,愣是沒找到霍方義。難道霍方義沒有被穿越?還是他被穿越到了別的地方? 這個時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樹林裡開始傳出野獸的聲音。葉答心裡好失落,現在這裡連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聽說野獸都是晚上活動的,葉答看了看四周,除了樹林就是平原,趕緊收拾收拾吃的東西,到樹上比較安全。 葉答找了一顆比較粗壯的樹,爬了上去,找到幾個分樹杈交匯的地方,試了試壯實程度,覺得還不至於自己一翻身就能掉下去後,就躺了上去,身邊放了好多果子,以便餓了可以充飢。 天色慢慢黑到伸手不見五指,今天是個大陰天,月亮星星全看不見,只能不斷的聽到樹林裡傳來的老虎野豬的嘶吼聲。葉答雖然平常一個人慣了,但是卻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的孤獨,他不禁有些想念自己的家人,並不斷幻想著自己很快就會被再度穿越回去,繼續進行那場武術大會的決賽,決賽完,曉星成為了他的女朋友,葉答此時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很喜歡曉星,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也不知道那邊的世界在地震中怎麼樣子了。他不知道,那邊的世界已經不復存在了,曉星和學校其他的人全部都在那場地震中喪生。 儘管現在是夏季,晚上樹林裡還是比較不太冷的,但是葉答仍然感到渾身冰冷,這是內心深處的孤寂!想著想著葉答竟慢慢的淌出了一滴眼淚,這滴眼淚劃過他的臉龐,流進了他的嘴裡,他慢慢的睡了下去。 又做夢了,他夢見霍方義穿著明朝的軍服,正和小日本開戰,但是似乎明朝一方人數較少,被日軍團團圍住,沒有辦法脫困。最終明軍被全殲,霍方義堅持到最後,也被亂槍射死。葉答想衝上去救人,但是身體不聽使喚。 「不要!」 葉答驚呼一聲,自己驚醒了過來,葉答摸著自己身上出的一身冷汗,自己安慰自己道:「看來霍方義穿越到了祖國,趕緊吃飽了肚子,趕回祖國去,說不定還能看到故人。」 032 【慶尚水軍】上 葉答摸索了幾個果子,填了填肚子,向著樹林的深處走去,按道理說死屍多的地方應該是行軍大道,但看那裡的場景是一個典型的伏擊殲滅戰,日軍傷亡很小,朝軍似乎死傷無數,照這麼推斷葉答如果朝著那個方向走有可能碰到日軍,鑒於自己的日語水平,似乎還夠應付小日本,但是自己這一身朝鮮民族游擊服卻會把自己賣了,倒不是自己不願意穿日本的軍服,只是第一那軍服太噁心了,第二,日本兵死的少,能找到一套完整的服裝很不容易。經過深思熟慮,葉答決定向樹林深處走去,最好能碰到朝鮮人民,跟他們說明自己是明朝的人,他們應該不會難為自己,畢竟當時朝鮮還是中國的屬國。 也不知走了多久,深一腳淺一腳,樹林裡沒有路,全是葉答自己開闢的,可是這樣速度慢了好多,但是沒辦法,身上沒有指南針,葉答想盡一切辦法盡量讓自己走直線,遇到大樹繞道其背後,實在沒辦法的就從樹上翻過去,如果迷了路,自己可能永遠出不了樹林了。 終於葉答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出口,樹林那邊是一片望不到邊的海。這個海有可能是朝鮮海峽,據說當年日本就是從朝鮮海峽南面一個小島上發的兵。葉答加快腳步,走出了樹林。果真是海岸,只是這海岸上光禿禿的,空無一人。葉答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沿著海岸線慢慢的走著,希望能碰到幾個人,最好能碰到會講中文的。 一邊走著葉答一邊想:朝鮮人和日本人還有中國人其實長相差不太多,就是朝鮮和日本的男人普遍長得比較醜,不過長的帥的也有,就是數量少點。自己穿成這樣應該差不多不會被朝鮮人民認出來吧。而且因為自己個子比較小,所以如果留個小八字鬍,看起來也還真有點像日本人,再加上自己一口流利的日語,混到日本軍隊裡面去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葉答正踱步走著,遠處海面上一艘小船慢慢的朝著他駛了過來,葉答仔細看了看,小船上面沒有掛旗,分不清楚是日本船隻還是朝鮮船隻。小船上只有一個人在奮力的划著船,葉答心想,管他是哪個國家的,單挑獨鬥誰也不怕,不過看樣子,這個人不是漁民就是偵察兵。 小船慢慢的靠岸,葉答認出來了,這絕對是朝鮮人,兩個人穿的衣服差不多。這艘小船慢慢的停靠在岸邊,船夫跳下船,一臉著急的神態朝著葉答跑了過來:「戰爭情況怎麼樣?」 葉答心想,這個朝鮮人沒有認出自己,鐵定把自己當成了參與那場戰爭的朝鮮士兵,為了不「暴露」自己來自未來的真實身份,說了怕他也不信,反正自己略懂一些韓語,葉答決定暫時裝一會兒朝鮮人,於是他強迫自己留下了一滴眼淚,裝作很痛苦的樣子說道:「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探子略微一吃驚,很快便恢復過來,因為他知道戰敗也是必然,因為無論裝備和軍隊戰鬥力朝軍都差一大截!這個時候他反而對葉答產生了興趣,他仔仔細細的觀察葉答,倒不是發現葉答長的不像自己人,而是他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全軍覆沒」,葉答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跟他講話,而且,葉答雖然身上衣服破了點,但仔細一看全身上下竟然沒有一處傷痕!這就不得不令人懷疑了!不是日軍的奸細就是臨陣脫逃的士兵!這兩種罪都是死罪!不過看葉答倒不像日本人,因為他會說朝鮮話,看來逃兵的可能性比較大!既如此將他帶回去問罪,同時自己還能撈個賞,不過畢竟不知道葉答的實力,自己一人力量有些小,可能鬥不過,還是將他先騙回去再說。 打定主意,探子說:「既如此,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 葉答想了一會兒,目前還沒弄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和時間,不能多說,話多必有漏!盡量把話說含糊一點,不涉及到地名和人物應該比較好一點:「我軍都死光了,我還有哪裡可去,這樣吧,你帶我走吧」 探子心中冷笑道:這可是你自己上鉤的,怨不得我了!但他還是裝作一副很無奈的表情說道:「好吧,你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我們大將軍。」 上了船,葉答怕被探子問,索性先發制人!於是他問道:「你們將軍是誰?」 「慶尚道水軍右使元均」 問完他就後悔了,因為作為一個士兵怎麼能不知道同為一個道的自己上司是誰呢?不過自己是「陸軍」,不知道水軍的頭兒,應該也可以理解吧!葉答對萬曆朝鮮戰爭知道的也有限,他只知道李舜臣,至於元均這個人?沒聽說過。不過他可以確定自己現在在朝鮮的慶尚道了。接下來可不能再亂說話了,一旦暴露自己,生命難保啊!可是他發現探子並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改變神態。葉答想了想,也對,我應該認識元均,但是我並不知道這個探子究竟是哪個部隊的,問問他也算正常。要不再問點別的,問問李舜臣?還是算了,安全第一,以後再慢慢打聽吧。 小船慢慢的向海裡的一處島嶼駛去,島周圍停靠著數十艘朝鮮的大中型戰艦,葉答仔細的看了看似乎有百艘以上,看來這個水軍左右使還是有很大權力的,這些戰船中有比較巨型的板屋船,中型挾船和小型快艇鮑作船。記得歷史書上講過,李舜臣製造發明了巨型「龜船」,「龜船」應該是鐵皮船,而且船上據說還鑲有鐵釘,無論在攻擊上還是防守上都別具一格。不過看元均屬下的戰船應該沒有「龜船」,他這些船全是木製的,並無鐵皮。 小船慢慢的靠著一艘大船停了下來,小船並沒有靠岸,看來這艘大船上應該有這個艦隊的首領,因為偵察兵回來的第一時間都是要報道他所偵察到的情況。 甲板上,水軍正在操練,一個身著一身藍甲,手握長刀的中年將領,正在觀察海面,不知想著什麼。看來此人就是那元均!見葉答他們來到,問道:「東萊軍戰果如何?」 「稟右使,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元均儘管可以想像得到戰爭的結果,但是當他真的來到眼前時,還是沒有辦法一下子接受,元均的身體微微一晃,他很快穩定身型歎息道:「像賢啊,你應該堅守不出,何故要給人送上門去打!」 東萊?似乎是朝鮮的一個重鎮,原來自己是東萊的士兵,記住了!只是這個像賢,聽起來似乎是東萊的守將。葉答在努力的收集情報。 「不,有一個生還的,」偵查員指著葉答說道:「他渾身上下無一處傷痕,看起來不像參與過這場戰鬥的,這個人不是日本間諜就是東萊逃兵。」 葉答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個探子會這麼說。不過他說的好像很有理,自己身上確實沒有傷痕,可是我也不是你說的那樣子啊!但是怎麼解釋呢? 元均還沉浸在悲痛之中,他不屑的看了一眼葉答,隨手招呼了兩個衛士:「拉下去,斬了!」只見元均話音剛落,猛然上來兩個衛士,一把從後反鎖住了葉答的雙臂。拉著葉答就要往後拖。葉答也顧不上許多,救命要緊,左腳蹬地,使勁使身體從後躍起,一個腳後跟踢翻了一個衛士。衛士儘管力氣很大,但是經不住葉答這一下突發襲擊,毫無防備。另一個衛士愣了一下,葉答趁機掄起解放的右臂,一掌劈在此人的脖頸,衛士轟然倒地,昏迷不醒。葉答心裡叫道:可別死啊,剛才有點心急,用力過猛了。 葉答兩秒鐘解決了兩個人,而且自己還是在被反鎖住的情況下,這令現場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不過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都從腰中抽出短刀,朝葉答圍了過來。葉答心裡大叫不好,自己還沒有為生命而戰鬥過,這陣勢令他有些眩暈。 這時那個將領仍然冷冷的盯著葉答,只是現在的眼神中少了剛才的鄙視,多了一些好奇。 葉答從倒地的那名衛士身上抽出了一把短刀,深呼吸一口氣:來吧,今天不是我全身而退,就是我血葬沙場! 將領一點頭,眾衛士蜂擁而上。葉答畢竟是詠春高手,詠春拳以快速、靈活著稱,所以葉答一人面對5、6個人還勉強能夠應付。但是葉答畢竟是第一次真正面對死亡,心裡很不平靜,有些影響他的狀態。打鬥了一會兒,葉答最終還是被一干衛士同時逼到了甲板邊緣。葉答背靠護欄,雙手握著短刀,擋住了5個衛士的刀。但是第六個衛士已經舉著刀衝了上來,葉答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來阻擋這一刀了,就是跳海,現在也已經來不及了。 033 【慶尚水軍】下 刀光一閃,葉答不禁閉上了雙眼,聽天由命了。「住手!」在這關鍵時刻,元均及時阻止了這場圍毆,葉答的魂魄已經被嚇走了半條。心裡怦怦的直跳,半天沒反應過來。 元均走了過來,衛士趁機一把奪掉了葉答手裡的刀。元均問葉答:「你究竟是什麼人?」他沒見過葉答使用的功夫,但是他知道朝鮮士兵中絕對沒有人會這種功夫。 葉答想了想,自己會功夫也會朝鮮語,該怎麼解釋呢?反正要說自己是日本人鐵定被殺,要說自己是朝鮮人,他們也不會信的,要信的話元均就不會這麼問了。那只能說自己是大明的,不過要是說自己是遼東一帶的朝族人,那怎麼會從大北邊跑到朝鮮大南邊的南海,不可信。如果說自己是浙江、山東沿岸的居民,南方人應該不可能會說朝鮮語吧,再說大明施行海禁,自己又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會多國語言的一般是商戶和海盜,既然是政府不讓海運,那走私一定很厲害,那麼自己也只有海盜這一項還能說得通!可是要是說自己是海盜,這些朝鮮正規軍會不會絞殺自己?但是現在已經沒時間了,想得越久,越容易讓人對他說的話產生懷疑。 望著周圍殺氣騰騰的士兵和元均那雙冰冷的雙眼,葉答裝做無奈的說道:「其實我本是明國浙江沿海良民,後來倭寇入侵,殺我族人,屠我同胞,我自小學武,功夫過人,所以苟活了下來,然而自那時起仇恨的種子已經在我心中發芽,我發誓要將倭寇斬盡殺絕,然而大明施行海禁,抗倭力量也比較弱,我只好尋求一種途徑,於是我想到了海盜,於是我組織了幾十人,建造了一個小型艦隊,專門從海上阻擊倭寇。不幸的是倭寇大舉入侵,我部在海上與日軍相遇,艦隊沉沒,我和屬下全部被俘。後來日軍登陸將我們作為前軍開路,不曾想我軍陣前倒戈斬殺了不少日軍,但是隨即也全軍慘遭屠戮,我得以逃脫,苟活了下來。」 仔細分析一下,其實葉答的話有漏洞,日軍讓俘虜打前陣,難道真的不怕他們陣前倒戈?再說倭寇手段之殘忍可見一斑,在之前的幾場戰役中,城中老少婦女全部被屠,一個不留。其實元均倒不是相信了葉答的話,只是葉答話裡間透出的對倭寇的痛恨之情與他們產生了共鳴,於是對葉答反倒有一種親切感。再說就算他是日本間諜,也無妨,只要看管的嚴一些,諒他也做不出什麼事情來。而且元均發現葉答的拳術相當實用,非常適用於近身搏鬥。這個倒可以試探他一下。 「你身手不錯,用的是什麼功夫?」 「詠春拳」 元均似乎對中華武術頗有些瞭解,但對於詠春拳卻一點都不知道。當然啦,這拳法是創立在後世的。 「你沒聽說過很正常,這種拳術是我家鄉秘傳的古老拳術,世人知之甚少。」葉答忽悠他道。 「我看你的功夫非常適合近身搏鬥,這對於習慣水戰的我方士兵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你願不願意留在這裡做一個武術教頭?」其實元均此時心裡正在想,你如果不同意,馬上命人宰了你! 「好啊,這樣我們可以更好的抗擊倭寇!」現在生命掌握在別人手中,能答應的盡量答應。 葉答於是留下來做了水軍教頭,隨著時間的推進,元均發現,葉答確實是在教真功夫,自己的士兵都很願意學,對詠春拳也都感觸頗多,看來他不是日本間諜,倭寇是不會教自己的敵人功夫來打自己人的!慢慢的元均這顆懷疑的心就放了下來。 葉答也開始慢慢的瞭解他所處的時代了。目前正是萬曆年間朝鮮戰爭開始的1592年4月。日軍第一批部隊前段時間從釜山登陸,相繼攻陷了釜山、多大浦和西平浦等戰略重鎮,日軍相當殘暴,所過之處片瓦不留。目前小西行長正在率領軍隊攻打東萊城,東萊靠山而建,俯視釜山,是釜山城的衛星城,而且易守難攻,與釜山成唇齒之依,因此是朝鮮南海沿岸的戰略要地。守將宋象賢看到城中兵少,覺得守不住城池,因此他派出了幾隻小分隊在日軍進軍的途中進行埋伏,打伏擊戰。戰術很成功,可惜的是朝軍裝備太差、人數太少,最後反被日軍全殲。葉答就是從那個戰場爬起來的。 過了沒幾日,前方傳來了不好的消息,東萊城陷落了!東萊全部軍民戰死,守將宋象賢寧死不屈被剁掉了兩隻胳膊,最後還是死在了倭寇刀下。元均聽到噩耗,抱頭痛哭,他激動的拉著探子的胳膊說道:「慶尚道左兵使李玨呢?他屬下有不少的士兵,他為什麼不救援?」 探子說道:「李玨聞聽日軍到來,連夜向北逃竄了!」 葉答在旁聽著搖了搖頭:慶尚道左兵使?聽著相當於半個地區的軍委主席,就這麼率著兵逃竄,也太丟臉了。他覺得,元均肯定要破口大罵,氣憤的不行!可是元均並沒有這麼幹,倒不是元均有多文明,罵不出口,而是這時他也迷茫了。 元均呆了半天,竟然從嘴裡微微吐出了幾個字:「我們也。。。(本來想說逃的,但是那多沒面子啊)」停頓了半天,元均才說道:「我們水軍孤掌難鳴,還是盡快跟李舜臣會合吧!」 這個提議聽起來不錯,沒有人反對,葉答也覺得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為朝鮮戰爭跟自己本來沒有關係,見見傳說中的歷史名將到很有吸引力。 見大家都同意,元均當即下令,收拾收拾行李,次日開赴全羅道(註:全羅道與慶尚道相鄰,元軍艦隊現駐紮在巨濟島,李舜臣艦隊現駐紮在麗水港)。其實日軍進軍以來,整個艦隊都瀰漫著消極悲觀的情緒,這一次一聽說要躲得遠遠的,大家表面上不說,其實心裡相當慶幸。 第二天清晨,天剛濛濛亮,大家都還在睡夢之中,突然探子來報,說幾百里外有不明船隻正向此處駛來,元均當時尚在帳內還未更衣,聽到探子急報,心裡一下子著了慌。怎麼辦?莫不是日軍來襲?怎麼辦,打肯定打不贏的,現在再跑也來不及了。突然一個愚蠢的想法出現在他腦子中,鑿沉所有船隻,自己和士兵躲到岸上去,這樣日軍就發現不了自己,自己就安全啦!慶尚道左邊那個水軍使樸泓當初就是這麼幹的,結果順利的逃跑了。哈哈!聰明!就這麼辦!白癡一樣的元均當即下令鑿沉所有戰船,全體往岸上躲! 葉答此時剛剛被帳外的吵鬧聲驚醒,他急忙穿上衣服走出帳外,看到慌慌張張的人群,難道日軍來襲?他拉住一個從身邊跑過的小士兵問道:「這是怎麼啦?碰到倭寇啦?」 「不知道,將軍命令鑿沉所有船隻,全體躲到岸上去!」 「我靠!2B啊!這種白癡的招數也能想得出?」葉答往四周看了看,這些士兵鑿起船來還真TM用力,不一會兒好幾艘戰船就沉了,照這麼鑿下去,用不了半個時辰這些戰船全部都成碎片了。記得歷史書上講李舜臣當年打得日軍找不到北,難道除了李舜臣,朝鮮的都是孬種!都是蠢將! 葉答找了好幾個士兵,他們都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倭寇來襲。葉答實在忍不住憤怒了,他一跺腳,直奔指揮帳而來。 此時元均正在慌慌張張收拾自己貴重的物品。暈死!都什麼時候了,太沒出息了!「右使,你這是要做什麼?」 元均看了一眼葉答說道:「我下過將令了,全體士兵一律躲到岸上去。」 葉答盡量平息自己憤怒的心情,說道:「真的是倭寇來襲嗎?」 「廢話,不是倭寇難道是漁船啊!快點收拾東西先逃到岸上去,到天黑了,我們再悄悄的去投奔李舜臣。」好嘛,會合成了投奔。 「好,就算是倭寇,我們為什麼不能和他們打一仗呢?」 「打得贏嗎?你看看釜山,看看東萊。」 「可是我們是水軍、他們是陸軍。沒有可比性。」 「別廢話了,時間不多了!你要是沒有事情就幫著去鑿船去!」 我靠!看來只能出絕招了!「你覺得作為半個道的水軍統領,不戰自潰,還要逃跑!你回到朝廷還有命活嗎?!」 這句話深深的震撼住了元均,元均一愣,手裡的東西也掉在了地上。他呆了半晌,突然狠命的砸自己的頭道:「我怎麼這麼蠢!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啊!快!快下令停止鑿船!他媽的!逃跑也是死,出戰也是死!我們要整軍出戰!跟倭寇拼了!」 這才對嘛!可是等到將令傳達給每一個人,元均半個慶尚道的水軍只剩下了4艘板屋船。元均這個懊悔啊,他不住的罵手下的士兵,Y的讓你們打仗不積極,讓你們鑿船一個比一個用心! 葉答搖了搖頭心想:沒想到啊朝鮮這些將領都是些白癡,最好盡快和李舜臣會合,投奔李舜臣去。 034 【水軍左使】上 元均懊悔了一陣子,才想到趕緊派出探子再去探一下那些船究竟是不是倭寇,這次那個探子看得很清楚,傳回來一個令元均臉紅的消息:那只是一些漁船!元均知道自己臉面全無,他憤怒的下令將探子拉出去砍了!探子不甘心的求饒道:「天色有點暗,我真的沒看清楚。」 臉面丟光了,但是巨濟島還是要守的,而且自己鑿船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傳到皇帝耳朵裡,那樣的話自己可是要被滅族的。他不知道的是,小西行長已經一路披荊斬棘,穿過了忠清道,抵達了京畿道,直逼朝鮮國都漢城了!宣宗這會兒正在與大臣商量「北狩」(說難聽點就叫逃跑)的事,哪有功夫還去滅誰的族!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元均問屬下。 葉答先開口道:「剩下四艘戰船什麼也做不了,要想守住巨濟島那只有尋求支援。」 元均想了想,距離自己最近的就是李舜臣的艦隊,慶尚道幾百艘戰艦自己鑿沉了一半,樸泓鑿沉了一半…(想到這裡元均就覺得自己很白癡),不敢再想,趕緊說道:「那就派人去請全羅左道水使李舜臣來這裡和咱們會師吧。」 會師?你只剩下4艘船,誰願意和你會師啊! 果然,過了幾日使者回來稟報:「李將軍回話說,時機未到,不能會師。」 元均暴怒道:「怎麼個時機未到?!我都只剩下4艘船了,他不來,一旦日軍來襲豈不是要我們葬身海底?再派人去!」 葉答本來想勸勸元均,因為畢竟你只剩下這麼點破船,誰願意跟你會師啊。但是看元均那脾氣,算了吧,這種白癡將領都懶得跟他廢話,最好他能說動李舜臣,這樣子自己投奔李舜臣去,爺不和你玩了! 接連派出去5、6個人,李舜臣只有一句話:「勿令妄動!」元均聽後非常非常生氣,但是他只是狠狠的咬著牙說道:「好你個李舜臣,敢看不起我元均,早晚你會嘗到苦頭的!」 葉答搖了搖頭,這個人不僅是頭腦簡單,而且好記仇! 李舜臣為什麼不肯會師?首先元均的行為在李舜臣看來就跟白癡一樣,看不起他也屬正常,再者你就剩四艘船會不會師有什麼區別?其實李舜臣現在想的是和全羅道右水軍進行匯合,組成一隻聯合艦隊,然後東進。全羅右水使李億祺雖只30出頭,卻也是年青一輩中深通韜略的水軍將領,其屬下有板屋船級戰艦25艘,加上李舜臣的24艘板屋船,15艘中型船隻:挾船,及46只小型快艇鮑作船,就可組成一支可觀的水上力量。 元均這個人也著實太小氣了,他當即揮筆疾書,給在朝中的西人黨領袖,左議政金應南寫了一封信,信的內容就是讓朝廷頒令,強制李舜臣和他會師,一同對日水軍進行殲滅,當然他不敢說自己的艦隊只剩下了4艘船,只是多提了些朝鮮的危難和自己的困難,並不斷說李舜臣看不起他,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他們西人黨。元均屬於西人黨,李舜臣則是被東人黨首領柳成龍提拔,一步登天的。 朝鮮在此時的黨爭非常的厲害,一聽說自己的屬下「受辱」!金應南馬上向宣宗(朝鮮當時的國王)進言,說慶尚道海軍力量不足,希望李舜臣可以和元均會師。宣宗知道現在整個慶尚道都被小西行長攻陷了,也希望在海戰上有所作為,於是就同意了。 李舜臣收到帝招,沒有辦法,只好同意和元均會師,但是要元均先提供慶尚道的水域報告和日軍艦隊停駐情況。最後二人約定5月4日會師唐浦,一同進攻停駐在加德島的一直日軍艦隊。 「嘿嘿!你可以不聽我的,但是你不能不聽皇帝的!」元均奸笑道。 朝鮮也真是的,都到了國家和民族危亡的時刻了,居然還搞這些內部矛盾。天朝的軍備沒學來,政治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不過終於能見到李舜臣了,葉答還是蠻興奮的。 時間過得很快,5月4日都到了,葉答卻看不見艦隊有絲毫出征的跡象。直到中午元均跟沒事人似地躲在帳內吃午飯。葉答心裡這個著急啊,難道他忘了這件事?不可能啊!葉答三步並兩步闖進元均大帳,元均對葉答倒也寬鬆,因為葉答救了他「九族」的命,要不平常誰沒事可以亂闖主帥營帳。 「右使,今天是與李舜臣會師的日子啊!你忘了嗎?」 「嘿嘿,我怎麼能忘呢!他不是看不起我嗎?這次我也回敬他一下,讓他在唐浦等一天,我們晚上再開拔!」 「。。。」無可救藥!無藥可救!葉答還想勸說一下:「戰機稍縱即逝,請右使三思。」 「不必多言,這次一定要壓壓他的鋒芒!」 「。。。」國家危亡豈容爾等小孩子鬥氣!算了,對牛彈琴。反正他們怎麼樣也不管我的事,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也不是這個國家的,怎麼也輪不到我著急。葉答也不再多言,轉身退了出來。 晚上吃了晚飯,元均才不慌不忙的領著自己的四艘戰船緩緩地向著唐浦駛去。這個時候趕到唐浦的李舜臣早就等得心急了,因為探子已經探知加德島那只日軍艦隊已經離開加德,開赴玉浦了,戰機真的是一縱即逝,元均要再不來,自己就先出兵了!反正元均那四隻船也是形同虛設,就是違抗聖令可是重罪啊! 第二天凌晨,元均的艦隊才到。李舜臣也沒有責怪元均,直接拉著元均進了大帳商討破敵之策。元均這個鬱悶,本來自己都想好了很多惡語準備和李舜臣對著譏諷一下,沒想到李舜臣倒不在乎他遲到,對他還蠻熱情。其實李舜臣倒也不是度量很大,只不過他更擔心眼前的戰事。 葉答這次也一睹李舜臣的全貌。長臉、尖下巴、八字鬍、短鬚、四十出頭的樣貌,冷峻的雙眼,看起來很有精神。只是他仔仔細細的掃了一圈居然沒有發現傳說中的鐵皮船—龜船,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歷史改變了?還是說史書上講的有誤? 「跑到玉浦的日軍艦隊應該全是運輸船,據探子說船上裝載大量物資和士兵,我們艦隊可以從外海封鎖玉浦港灣。大船居中穩步推進,小船分散在兩翼,迂迴包抄。給他來個圍殲戰」李舜臣的戰術早就想好了,就等元均來了。 元均本來想反駁一下,但是覺得李舜臣說的很對,再加上自己準備好大吵一架的氣勢隨著李舜臣的熱情全消了,一時語塞,只是點頭表示同意。 既然兩個主帥都同意了,李舜臣當即下令,全體全速開往玉浦港! 一場大戰即將開始! 做了一番準備,艦隊直奔玉浦而來。5月7日清晨,大霧!李舜臣和元均的艦隊來到了玉浦港的外面。大戰前都要做足情報工作,孫子兵法講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探子回報:日軍26艘運輸船,船上沒有士兵,全部到岸上搶東西去了,船上有大量糧食和軍需物資。 李舜臣當即拍案!機不可失!日軍把這裡當自家後院了?一點防備也沒有!隨即開始做戰略部署。 所有船隻成一字形進行排列,將玉浦海灣進行嚴密封鎖,然後趁著大霧,從外海慢慢的向內陸突進,直到日軍的艦隊進入射程,全體開炮,摧毀日軍! 目前停駐在玉浦港的是日軍的一支由50餘艘戰船組成的運輸隊伍,他們的將領是戰國時期有名的大將籐堂高虎,籐堂高虎曾經跟過不下七名主子,是一個典型的不知幾姓家奴了。但是此人頗有膽略,一身武藝。因此受到了豐臣秀吉相當高的重視,所以交給了他運送物資這麼一個後方艱巨的任務。說是艱巨其實也不大對,在當時小西行長一路披荊斬棘,勢如破竹,倒也給籐堂高虎造成了一種朝鮮海軍形同虛設的假象,因此他率著艦隊到達玉浦之後下令全體士兵登岸,進行燒殺搶掠等三光政策。但是同時他還列有三禁:第一,不能殺日本同胞!第二,不能J淫未成年(12歲以下)男女!第三,不能留一個活口! 從第二點來說,籐堂高虎僅存的一點良心幫助他在死後沒有能夠進入第十八層地獄,以致遭到後來者山本五十六的唾棄! 他完全沒有將朝鮮海軍放在眼裡,只是這一次他要吃大苦頭了! 李舜臣的艦隊隱藏在大霧中慢慢的向日軍推進,此時日軍幾名放哨的士兵望著遠處的大霧心中還蠻不是滋味,別人都上去搶截了,自己卻留在這裡放哨,多憋屈得慌。這大早晨的能有敵軍來襲?朝鮮水軍不是望風而逃,自己將自己的戰船全部都鑿沉了嗎?真是羨慕那些上了岸的,太爽了!也不知道朝鮮的花姑娘是什麼滋味。嘿嘿嘿! 正在淫笑間,大霧中一聲巨響!一顆炮彈從天而降,將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炸出了一個大坑,這幾名放哨的日本士兵也隨著這聲巨響魂歸故里。 ***求收藏、求紅票。千萬不要吝嗇您手中的權利,投給小夢,小夢感激不盡會加更的!*** 035 【水軍左使】中 李舜臣的艦隊來得太過迅速,籐堂高虎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察覺。等到他們察覺到敵軍來襲時,自己已經有4艘運輸船被擊沉了,他還沒有下令迎敵,日軍像炸開了鍋一樣四散奔逃,一部分人往船上逃,另一部分人往內陸跑。高虎大聲喊叫著:「不要慌!不要慌!」可是誰能聽見他的,大家都自顧自得尋找安全地方。 往船上奔的日本士兵是堅信自己的戰船優於朝鮮,堅信自己的海軍強於朝鮮。往內陸跑的日本士兵就沒工夫想那麼多了,他們只要能活命就行了! 跑到船上的日本士兵突然發現自己的船隻全是運輸船,船上除了零星的幾個大炮之外,根本沒有能對朝鮮戰船構成威脅的武器。他們只好抄起手中的鐵炮躲藏在甲板之上進行還擊。可是鐵炮這種東西直接打在人身上還能造成一定危害,打在硬木製造的船上就如同蚊子叮咬了,不僅炸不開口,甚至連一點火星都濺不起來。 李舜臣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將士,開炮!放箭!一顆顆炮彈炸開日軍的甲板,一支支火箭灼燒日軍的戰船,不一會兒玉浦海面上就燃起了熊熊烈火,日軍死傷慘重。 元均的四艘戰船躲在大軍的後面,冷不丁的放幾響大炮,葉答站在隊伍中真覺得丟臉,人家李舜臣在前面拚殺,你躲在後面享福。 日軍之所以這麼以卵擊石就是因為他們的船上裝載著運往內陸的陸軍的補給,但是眼看著一艘艘運輸船被擊沉,日軍徹底心灰意冷了,他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跳入海中向岸上游去,什麼狗屁軍需物資,還是保命要緊! 高虎此時急紅了眼,這可是夠十幾萬人一個星期使用的物資啊,不能就這麼毀了!他指揮著僅剩的七艘戰船列隊整形,衝出包圍!籐堂高虎在日本戰國也算一名知名的武將,只是他這把好鋼沒有用在刀刃上,日軍這是什麼船?運輸船啊!這種船為了能多裝物資,犧牲了武裝防備,用這種船跟一個正規水軍戰鬥,就算是正面交鋒,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然而這種大霧天氣卻給高虎逃跑提供了條件,在犧牲了3艘戰船之後,籐堂高虎順利得領著自己的殘餘船隻逃出生天。 此時戰鬥已經結束,海面上殘留著日軍大量的屍體和物資,還有船的殘骸。這時元均才帶著自己的船隊慢慢悠悠的跑到前面。 「汝諧,岸上還有不少敵軍,我們乘勝追擊吧!」 聽了元均的話,李舜臣沒有言語,他抬頭往遠處的岸上望去,確實零零散散的有不少日本兵,其實他也在想該不該追擊,沉思了半天他搖了搖頭說道:「不可!日軍武器裝備要優於我軍,而且內陸是樹林,地形複雜,不利於展開圍殲。再者,如果此時敵軍援軍至,從後面襲擊我軍,就得不償失了!」 「那岸上的居民呢?我們不救了?」 李舜臣沒好氣的看了元均一眼說道:「都死光了,早在加德島就應該殲滅他們!」 「。。。」元均知道李舜臣這是在怪自己艦隊來得遲了,以至於玉浦港的居民慘遭屠戮,他啞口無言,因為他沒有理由再為自己辯駁了。可是他心裡與李舜臣的隔閡也因為這件事變更加大了。 最後朝鮮艦隊象徵性的往岸上放了幾響大炮,就掉轉船頭揚長而去了。岸上的日軍此時都找到了隱蔽的位置,手持火炮準備在朝鮮士兵登岸時進行反擊,因為他們知道朝鮮軍隊武器裝備不行,士兵素質也不行。在陸地上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朝鮮艦隊居然棄他們不顧,離開了。 打了一場大仗,士兵們都比較累了,李舜臣將艦隊駛到合浦,埋鍋造飯,犒勞大家!同時也清點了此仗的得失。結果是很振奮人心的!日軍30多艘船隻被擊毀26艘,士兵和軍需物資損失無數。而朝軍全身而退,沒有損失一艘艦船和一名戰士,僅有3人受傷,還是被躲在後面的元均艦隊誤傷。 這也是葉答平生中第一次經歷真實的戰場,只是這次跟看大片似地,因為自己的艦隊躲在後面受不到絲毫威脅,葉答除了非常興奮,就是興奮非常啦!不過冷靜下來,葉答開始想,自己怎麼才能接近李舜臣,離開元均呢?想了半天似乎只能從自己的功夫上入手,就是不知道如此小氣的元均會不會讓自己跟李舜臣。最好不要讓自己去說,如果能引起李舜臣的注意,事情就好辦多了。 正自吃飯間,忽有探船來報,距離這裡不遠處有一支小型運輸隊正經過。艦隊只有5艘船,全是運輸船。李舜臣當即下令:「截殺之!」 李舜臣帶走了20艘戰船,其他船隻仍舊埋鍋造飯,準備打一場「熱飯沉日艦」。果然,葉答他們剛剛吃完飯,李舜臣就帶著勝利凱旋了。日軍運輸船隊沒有絲毫防備,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全軍覆沒,無一逃走。同時李舜臣還截獲了一個有用的消息:日軍這只運輸隊是往西面的赤珍浦而去,準備和另一隻日軍艦隊會師。什麼也不用說了,趕緊吃飯,一會兒出發趕往赤珍浦。 對於玉浦海戰,李舜臣想了很多,於是他召集各船首領開了一個軍事會議。會議的內容主要是確定今後作戰的目的。 「在戰爭中起決定性作用的是陸軍,就算我們在海面上全殲了日軍,也不能阻止日軍毀滅我們的國家和民族,據我所知,日本這次出兵採用的戰略是:『水陸並進,陸軍長驅直入,水軍隨後運送物資』,因此從現在開始,我們應當以阻止日本水軍給日本陸軍的補給為主要任務!盡全力擊沉日軍所有船隻,派出大量探船,探清楚日軍運輸隊伍的動向,而後合兵一處進行圍殲!」 「那我們為什麼不分散兵力對各個港口進行封鎖呢?」元均又問白癡問題了。 「本來我們可以這麼做的,但是現在不行了。」 「為什麼?」元均真是有一種鍥而不捨的精神。 「因為我朝鮮六成戰船都已經葬身海底了,現在戰船不夠分散防守。」 元均的臉當即跟火燒一樣,躥紅了。是啊!慶尚道海軍總數佔據了整個朝鮮的三分之二,自己鑿沉了一半,真他媽的!這不是自己給自己臉上扇耳光嗎! 李舜臣接著說道:「只要不斷的擊沉日軍的運輸船,就可以延緩陸軍進攻,聽說我皇已經派人到天朝乞援了,我們只要堅持一段時間,等天兵一到,就可以反敗為勝!到時候我們再殺他個痛快!」 這一番話說的在場的每一位艦長熱血沸騰,沒錯,大明就是朝鮮未來的希望,歷史也證明了這一點。 吃完飯,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李舜臣便率大軍浩浩蕩蕩的朝著赤珍浦駛去。赤珍浦在合浦的西南方向,在巨濟島的上方。玉浦大敗之後,籐堂高虎領著自己僅存的四艘戰艦逃到了這裡與之前在這裡停靠的10艘日本戰船會合,他上岸喝了口水還是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剛才逃生的恐懼,何曾打過這麼大的敗仗?雖說自己全是運輸船,如果有準備的話也不會損失這麼慘重!為了發洩心中的憤恨,他決定對赤珍浦的漁民再次展開燒殺搶掠!其實他來之前,這裡的日軍已經對赤珍浦的漁民發動了一輪的爆行,這次再來一次,赤珍浦的漁民幾乎就全部死光光了! 籐堂高虎完全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失利的,他還是沒有意識到李舜臣的可怕,他覺得朝鮮水軍是因為打了偷襲才贏了他,可是他不知道戰爭的殘酷就是這樣,偷襲也是戰術!同一天,同一人,不同地方,籐堂高虎將遭遇他來朝鮮的第二次慘敗! 同樣的戰術,同樣的天氣,同樣數量的水軍,只是這一次日軍的船隻更加少。敗得更加快速,更加徹底。這一次沒有一支船逃脫,日軍運輸船全部沉入海底。籐堂高虎這一次在岸上根本沒有上船,他累了,哭了。李舜臣你怎麼能在同一天玩同樣的戰術,這不符合兵家常識啊! 擊沉日艦,李舜臣當即下令班師,籐堂高虎看著揚長而去的朝鮮水軍,心中不是個滋味:有種上岸上來啊!真是一個狡猾的傢伙!打完就跑,看來朝鮮中此人深通兵法韜略,今後一定要注意了!只是。。。 高虎望了望自己身後的眾多士兵,心中不禁有些擔心,照理來說自己損失了四十多艘運輸船,夠幾十萬兵吃用半月的軍需物資就這麼葬送在自己手中,自己的罪過可大了!這回去按罪論處是要殺頭的。自己要有點志氣應該切腹自盡,可是就這麼窩囊的死去,不甘心啊!但是不切腹又會被人瞧不起。想到這裡他抬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副將,還好,這名副將跟自己關係比較鐵,應該不會就這麼讓自己去死吧,而且主帥要是切了腹,手下的士兵也不能苟活! 籐堂高虎慢慢的抽出了自己腰中的軍刀! ***求收藏、求紅票。千萬不要吝嗇您手中的權利,投給小夢,小夢感激不盡會加更的!*** 036 【水軍左使】下 籐堂高虎抽出軍刀,雙手反握刀柄,高高的舉起。他盡量將動作放慢,動作做大,生怕副將看不見。 副將此時正忙著招呼士兵收拾殘局,突然發現自己眼前白光一閃,待扭頭看去,自己的主帥正要剖腹呢!他急忙搶前一步牢牢的抓住籐堂高虎的雙手:「將軍!不可!」 高虎掙脫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我部40多艘戰船全軍覆沒,無數的軍需物資全部葬身海底,這些都是我的錯。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關白,去見天皇!」說著又要往自己肚子裡捅。 副將緊緊的抓著他的雙手,和他角力。並說道:「將軍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們怎麼辦?勝敗乃兵家常事,而且豐臣將軍的天下有一半是你打下來的(沒那回事兒,先騙他不讓他自殺再說),他不會怪罪於您的!最重要的是,關白那麼器重您,您就這麼了結了自己,那多傷關白的心啊!況且,我們能不能死不是您自己說了算的,應該有關白來處置我們!」 聽了副將的話高虎的手上力量稍微小了一點,是的,自己並不想死,家中尚有70老母,下有不肖子孫,自己幫豐臣秀吉統一戰國,還未得到足夠的封賞(秀吉已經答應,若取大明,自己可以分到兩成土地)。 這些士兵們也都長出了一口氣,要是自己主帥破腹自殺了,他們是不能獨自活下去的。 副將接下主帥手中的刀,想了想又遞回給了高虎,高虎將刀別回腰間,「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回去聽憑關白處置,若是還給咱們戴罪立功的機會,一定不會重蹈覆轍!」 籐堂高虎吩咐士兵伐木造船,連夜離開了赤珍浦。 李舜臣率領艦隊回到巨濟島,元均的老巢,稍事休整準備再一次打擊敵人的海上力量。這幾天正好無事,葉答決定開始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讓李舜臣看到自己的優勢,從而主動將自己要過去。於是他每天帶著元均的士兵開始練習詠春拳。 慢慢的開始有李舜臣的士兵對他們練習的拳術產生了興趣,慢慢的他們也跟著一起學習了起來,後來李舜臣聽說了這件事,他親自來到士兵們習武的船上,此時的葉答正在教士兵們練習形態,光這些是看不出詠春拳的優勢的。葉答看到李舜臣終於被吸引了過來,他令士兵們開始分組進行對抗練習。這一下子詠春拳近身搏鬥實用性的格鬥技法就凸現了出來。李舜臣在一旁看了不住的點頭,嘴裡自言自語道:「若是每個朝鮮士兵都會這套拳法,那就不用害怕日軍了!」他當即走到葉答身邊問道:「小兄弟,你這套拳法叫什麼名字?」 「詠春拳!」 葉答尚未滿20歲,看起來文質彬彬不像習武之人,李舜臣於是又問道:「為何這套拳法看起來有些娘子氣呢?」 不錯,能看出來這是一套女子拳法確實不簡單,既然你想聽就說給你聽:「詠春拳正是一女子所創,詠春就是她的名字。這套拳法特點就是快速、靈活、用力小、傷害大,非常適合實戰,這是我們家鄉的古老秘術!」 李舜臣並沒有發現葉答是中國人,他繼續問道:「你祖籍何處?朝鮮還有此等神秘之地?」 「我不是你們朝鮮的人,我是大明的,只因家園被毀,在海中做起了海盜,專門劫殺日本船隻,後來機緣湊巧投奔了元將軍。」葉答現在說的自己都有點覺得自己是海盜沒錯的啦! 李舜臣大吃一驚,但是他隨即產生了一種愛才的心情,葉答此人看起來年紀輕輕,一雙俊俏的臉上卻有一股冷峻的超然脫俗的氣質,看來此人絕非一般人士,元均那個莽夫成不了大事,朝鮮的未來還要他和一些有識之士的繼續努力,如果能把葉答要過來,那對於朝鮮海軍整體素質又是一個質的提升。 李舜臣隨即找到元均,說出了他的想法。元均當然不會同意了,不管葉答是不是有能耐之人,只要是李舜臣要的斷不能給,元均的心中已經埋下了嫉妒的種子,他覺得李舜臣在南海取得的三場勝利恰恰顯示出了他對於海戰的無能和懦弱,而且他覺得有時候李舜臣老拿他鑿船這件事來譏諷他。這倒不怪李舜臣,誰讓他傻乎乎的總問一些白癡的問題,李舜臣總得回答,這一回答就被元均誤解,這一誤解,兩人之間的隔閡就越來越大了。 元均找的理由也很充分:「葉答此人不可多得,我這裡的士兵剛跟他學了一段時間,等學會了再讓你拉去教你的士兵。」 話說到這裡,李舜臣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等你的士兵學會?那還不知道猴年馬月,不過元均的反應也在李舜臣的預料之中。 葉答回來,元均跟他提起這件事情。葉答想了想,得忽悠他一下,於是說道:「將軍,這樣你就不對了。」 「為何?」 「你想啊,李舜臣跟你要我幹什麼?為了加強他的士兵的實戰技術,如果你同意了,從國家層面上來說這是一個很偉大的決定,李舜臣會覺得你犧牲自我,為國盡了全力,自然心中會尊敬你,國王知道了也會誇你懂人識人,因公忘私,忠心不渝!但是你這樣子不同意,李舜臣就會覺得你這人心胸狹小,而且他會借這件事為口實在朝廷上告你一狀,說你為了一己私慾不讓李舜臣的士兵習武,這樣朝廷定會大怒,降罪於你!」 「這。。。」元均畢竟頭腦簡單,很快就被葉答侃暈了,他忽視了一件事情就是,李舜臣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去告他,更不會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畢竟人不是自己屬下,要不過來就算了,在誰那兒也是為國效力。 「那你說我只能同意?」 「對,這樣子才顯示出將軍你的度量。而且你給了李舜臣恩惠,他就不會將你鑿沉艦隊的事情告發給國王,以後對你會更好,說不定還願意拿打仗的功勞跟你平分,打仗的時候你躲在最後面,領功的時候你可以跑到最前面。我相信李舜臣不是那麼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幾句話,蘿蔔加大棒敲得元均一愣一愣的,他點了點頭:「就照你說的辦吧!」李舜臣絕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但是葉答也沒有那麼大的個人魅力讓李舜臣從此對元均改變態度!但是元均相信了葉答的話,於是葉答順利的離開了元均,到李舜臣那邊做了武術教頭。 葉答覺得按照常理李舜臣應該對他一見如故,然後兩人開始聊軍事、聊政治,李舜臣就會發現原來葉答是一個博古通今甚至知曉未來的神人,穿越書上一般都這麼寫。可是李舜臣卻沒有那麼做,倒不是這本書和別的書不一樣,而是朝鮮快亡啦!他沒心思去關注多餘的人。李舜臣對於元均突然改變主意也只是略微驚訝了一下,隨即就又投入到他的戰略部署中去了。 看來自己的知名度還不夠高,得想辦法讓李舜臣更加注意自己,要知道,作為一個未來人,對歷史的瞭解和對未來形式發展的把握是比簡單的格鬥術更加致命的武器! 正當李舜臣和他的艦隊自信心暴漲,準備百尺竿頭再進一步,更加沉痛的打擊日軍海上力量的時候,一個不亞於晴天霹靂的噩耗傳到了巨濟島:漢城淪陷,宣宗移駕北狩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李舜臣此時正在和元均探討軍事部署和下一步進軍方案,他不是沒有聽清楚探報,而是下意識的對這一壞消息產生一種封堵。當探子再一次陳述了這個消息之後,李舜臣和元均渾身開始劇烈顫抖,頓時號啕大哭起來。 兩個人不停的捶打自己,一個勁的說都是自己的錯,都怪自己沒能保護好國王,元均雖然平時比較大條,但到了民族存亡的時刻,看起來還真是挺誠心的。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在這一刻他們短暫的冰釋前嫌。 看著自己的兩名主帥都哭得跟淚人似地,這些手下也不甘示弱,一個比一個哭得厲害,這種悲情的情緒迅速傳至整個艦隊每一名士兵,連葉答也受到感染,留下了眼淚。是啊,首都被攻陷,等於國家滅亡了,連國王都「北遁」了,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希望呢?儘管如此,葉答也只是哭了一小下,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的到來沒有改變這裡的歷史,那麼雖然朝鮮國家亡了,但是民族還沒有亡!而且,在李舜臣和大明軍隊共同努力下,朝鮮戰爭最後還是取得了勝利。 李舜臣也哭累了,他看著整個軍中瀰漫的悲觀情緒,覺得現在的士氣不再適合打仗了,於是下令全羅左道艦隊班師回麗水港進行整頓和調整,而且自己最後的王牌馬上就可以登上戰場了,日軍的噩夢就要到來了,葉答知道,這個王牌就是「龜船」! ***求收藏、求紅票,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會加更的*** 037 【最後王牌】全 李舜臣帶著自己毫髮無損的艦隊啟程駛往自己的老巢麗水港,短短幾天的時間,李舜臣偉大的戰績已經傳遍了整個朝鮮半島,給各地組織起的義軍隊伍極大的鼓舞,李舜臣在一瞬間成為了朝鮮民族家喻戶曉的英雄人物。 葉答終於看到了李舜臣最後的王牌—「龜船」的樣子。三艘巨型鐵甲船就停駐在麗水港內灣,這三隻船看起來要比艦隊中最大的板屋船還要大上一倍。長度似乎有30多米,寬也有10多米,高有三層樓那麼高。船身覆蓋一層厚厚的鐵甲,鐵甲上鑲有無數尖尖的鐵釘。 「這些鐵釘是幹什麼用的?」葉答問身邊的一名小士兵。 這名小士兵對葉答還是滿尊敬的,因為葉答的武術首屈一指:「是為了在海戰上和敵軍刀兵相接時防止敵軍攀巖的」,小士兵說:「以前我們打擊海賊時,敵人全部都是想方設法靠近我們的船,然後利用蕩繩跳到船上和我們打白刃戰。」 葉答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如果炮戰,海賊就要失業了,因為他們的目的是船上的物資。」 小士兵接著說:「因此我們將軍就想到了不如在船甲板上鑲上鐵釘,這樣一來,海盜最習慣的戰術就得不到施展,也為我們掃平海運障礙提供了保證。」 葉答不解道:「可是這樣子士兵們要站在哪裡?」 「這種船有利有弊啊,士兵們不能站在甲板上,你看船的正前方是一個大大的龍頭,龍頭下面有一個閥門,上船的時候都是從這個閥門進去的。」說著小士兵指給葉答看。 葉答早就看到了:「這個龍頭不僅僅是為了裝飾吧?」 「當然!龍口其實也是炮口,裡面裝有我們全羅道最厲害的『天』字號火炮,而且這種火炮不僅可以發射炮彈,還能噴射硫磺等有毒氣體,這種氣體成濃黃色,一來可以阻擋敵軍視線,二來可以降低敵人的生命力。」 「只是這種戰法需要天氣的支持。」 「嗯,順風的時候才能噴霧,不然就會毒殺自己的人了。」 「你懂得挺多的啊!」葉答讚歎道。 「呵呵,那是我們將軍厲害,他教導我們要多學習,打仗不僅僅是要服從指揮,還要知道上頭的作戰意圖,這樣子打仗才會有目的性,獲勝的希望就會更大!他還要求我們要經常反思,有意見多提,我們將軍可平易近人了,是好的意見他都接受。」 嘿,這李舜臣看來有點實力啊! 接著看龜船,兩側有60多炮口,炮口下面是兩排重型槳櫓。 「龜船跟其他船隻不一樣,他儘管體型巨大,但是這兩派槳櫓完全彌補了他行動和轉身不變的缺點,只要我們划槳的統一協調,龜船的速度是沒有任何一種船能夠追上的!」 果然叫龜船,按船頭樣子說該叫龍船的,或許是從遠處望,龜船的船身成往上凸的圓形體,看起來就像烏龜殼一樣。 葉答仔細的看著龜船,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對了,平常玩海戰遊戲的時候,有的船上裝有粗重厚實的撞桿,為什麼龜船沒有呢?既然這個士兵說李舜臣虛心納諫,那麼就跟他說說,同時也能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休息了幾日,李舜臣開始操練他的水軍,同時也準備挑選一批精幹到龜船上作戰。葉答看到時機成熟了,他當即找到李舜臣:「將軍,我對龜船有個提議,不知將軍可納否?」 「哦?」這個時候李舜臣看了一眼葉答:「請講」 「是這樣子,我發現我們艦隊所有的船隻上都沒有安裝撞桿。」 「撞桿是什麼東西?」 「就是在船的一頭固定住一根尖形的長長地非常硬的棍子!」 「作用呢?」 「撞擊敵船啊!利用速度讓這根撞桿狠狠地插入敵軍的船艙內,敵船一漏水,不戰自亡!」 李舜臣有些疑慮:「可是這樣一來,敵船和我船彼此接近,不是利於敵軍登船,與我軍展開白刃戰嘛?」 葉答也吃了一驚,李舜臣考慮問題還蠻細的,這點自己還真沒想到,到底是經常在水面上作戰的。論士兵的個人素質,倭寇倒是強於朝鮮人數倍,而且日軍武器精良,確實不利於近距離作戰。不過葉答反應也挺快。 「我們可以只在大型船上裝載,尤其是龜船!而且龜船上佈滿鐵釘,敵軍是難以登船的!再者,我可以將我畢生所學之武藝無所保留的傳授給我軍將士,讓他們也可以變成以一敵百的勇士!」葉答說話間透露出無比的自信,也難怪後來人集武術大家於一體,揚長避短,要比前人厲害得多。 李舜臣眼神中竟透漏出些許敬畏之色,他不知道這個尚不足20歲的毛頭小伙為什麼擁有絕世的武藝,不僅如此,居然對海戰還有一定的研究。看起來似乎是上天專門派下來拯救朝鮮的神人。 「好!你的主意很好!等到這次戰爭勝利之後,我一定稟告皇帝讓他加封你為八道總兵教頭!」李舜臣其實是想試探一下葉答的反應,看看他對權利和地位有沒有慾望,而且這個什麼八道總兵教頭都是他憑空設想的,根本沒有這個官職。不過李舜臣道是真心希望葉答能將詠春拳傳授給每一個朝鮮士兵,這樣子就不會再發生國都淪陷的悲劇了。 葉答知道朝鮮總共分八個道,聽起來這八道總兵教頭好像和當年林沖的十八萬禁軍教頭一樣—牛!難道是軍委主席?那豈不是講一個國家的總兵力交給了一個外人了?那皇帝能答應?按照以往的歷史來講,「狡兔死,走狗烹」,這場仗真打贏了,李舜臣這個提議肯定會將自己送上斷頭台的。想到這裡,葉答打了一個冷顫。TMD李舜臣,你想害死我啊!不過看起來李舜臣倒像是好意,也不好拒絕啊,委婉點好。 「其實,我還是眷戀那方國土,等到這場仗打贏了,我想回大明,不再過問世事,做一名隱居者」葉答說這句話倒挺有一種滄桑感,跟他實際年齡很不相符。 李舜臣不知道在一瞬間葉答會想那麼多,他只覺得葉答確實不是一般人,想法都不一樣,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年輕人內心深處卻有一股絕世的滄桑感。 這滄桑感葉答有一部分是偽裝的,但是絕大部分是真實的,畢竟他來自500年後的未來,到這麼一個人生地不熟,沒有電腦,沒有碳酸飲料的時代,心理落差該有多麼大!而且他失去了親情、友情、甚至剛剛發芽的愛情,如果不是心裡本來就很陽光,葉答早就崩潰了!其實一直以來葉答都努力使自己能夠溶於到這個社會和現實中去,他盡量使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情,就算這樣子,每天晚上他還是會夢到自己的親人和朋友。 「那我們先來商討一下撞桿該怎麼安裝。」李舜臣帶著葉答開始對龜船進行實地考察研究。最後研究決定在船的龍頭下裝上撞桿,將士兵進船的閥門改在船尾,這樣做是為了更好的使用戰術。 「如果一下就能將敵船撞散,那就不用什麼戰術了。如果敵船足夠厚,撞桿插了進去愣是沒撞散敵艦,那就將我們龍頭中的『天』字號火炮朝下,給他轟個稀巴爛!」 這項工程比較耗時,需要至少半個月的改造。不過李舜臣正好可以利用這半個月讓自己的士兵好好休息休息,而且也可以跟著葉教頭深習一下武術。 自從這件事,李舜臣跟葉答的關係突飛猛進,李舜臣不時的找葉答進行談話,聊一些各自對戰爭的見解和戰術戰略的運用。葉答畢竟是後來人,他每一次說話中都無意的投露出,這次戰爭要打七年,大明會派軍隊而來,戰爭最後會取得勝利! 李舜臣很吃驚,吃驚於葉答對戰爭勝利的信心,和對以後發生事情堅定的執著。他不知道的是葉答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只要歷史不會因為他而改變。不過葉答其實一直都在思索這個問題,自己的到來究竟會不會引起連鎖反應?現在這個世界究竟和他的那個世界有沒有聯繫?自己的到來影響的東西會不會反過來影響他自己的出生?不過目前自己還存在,也許這個世界跟自己的那個世界就像一張白紙中的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一樣。也許,自己的到來在某種程度上不會改變歷史,而到了某種程度就會改變歷史,但是這也只是說這個世界不會按照那個世界發展了,但並不影響那個世界。也就是說只要這個世界的歷史尚沒有發生改變,未來就在自己掌握之中,一旦發生改變,未來的走向就不可預料了。就是不知道這個轉折點會在什麼地方,歷史會因為什麼事件而發生質的轉變。如果歷史不改變,自己得點小恩小惠不成問題,但那太沒意思了。不過要是自己做了皇帝,那歷史是鐵定改變了! 龜船終於改造完畢,水兵訓練也出了成績,李舜臣挑選了一批精幹士兵,裝備龜船,任命大將羅大用全權指揮三艘龜船,準備再次出征! 038 【泗川殲敵】上 李舜臣在南海的勝利讓侵略者很是憤怒,豐臣秀吉一紙將令下達給九鬼嘉隆:「你娘的幹什麼吃的!籐堂高虎的運輸船被全殲了,你娘的還在對馬島上整頓軍備,趕緊給我出兵剿滅朝鮮水軍!」 九鬼嘉隆看著將令,委屈的自言自語道:「誰讓高虎不聽我的,愣是說朝鮮水軍全都自己把船鑿沉了,不等我整頓好水軍,就自己上路了。不過!」九鬼眼神瞬間變得冷峻:「等我的無敵艦隊一出征,朝鮮水軍全部都得玩完!」 頂著關白巨大的壓力,九鬼嘉隆愣是將水軍整頓完畢,才慢慢的從對馬島駛出。這一次李舜臣面對的將不再是柔弱的運輸船,而是日本最強硬的海軍,由被稱為海賊大名的九鬼嘉隆所統帥。 五月末,李舜臣和元均的艦隊再度會師,再見元均艦隊,多出了不少船隻,看來這半個多月元均也沒歇著。唉!何必呢?自己將船鑿沉了,自己再重新造。 「別來無恙啊!」元均這個時候再見葉答眼神中竟然充滿了怨恨,看來元均已經想明白了,葉答這是想棄他而去,投奔李舜臣。 葉答尷尬的笑了笑,沒想到剛來朝鮮就得罪了一個將軍。 「有敵軍的消息嗎?」李舜臣還是最關注戰場。 「日軍一支艦隊前天剛剛侵佔了泗川港。」元均畢竟是這裡的水使,對這裡的情況瞭解的比較通徹。 「那不用廢話了!走吧!」 這一次雙方艦隊加起來總共有80多艘,其中還有三艘巨型戰艦—龜船!大軍浩浩蕩蕩的趕到了泗川港。距離泗川海灣還有一段距離,李舜臣就感覺到一股肅靜的殺氣,這種感覺和打籐堂高虎那運輸船著實不同,看來這一次日軍真的是動了真格。 快到泗川的時候,一個士兵發現了江面上有一艘小型的日軍偵察船。這艘船看到朝鮮水軍來到,迅速調轉船頭駛向內海。 「看來這一次的敵軍將領很謹慎啊!」李舜臣感覺到這一次的仗可能不太好打。他當即下令全軍暫時停止前進。 「怎麼停下了?馬上就到了!」元均前來質問。 「還是小心點為好,我已經派出一艘偵察船,先探聽一下敵情,以防有埋伏。」 果然!探子回報,泗川港的日軍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泗川海岸是一片沿海山脈,日軍在半山腰安置了許多火炮,在山腳下挖造了一條條戰壕,戰壕裡已經站滿了手持鐵炮的日本士兵。日軍的紅白戰旗插滿了沿岸,隨風而展。岸邊停靠著10多艘中型安宅船,上面沒有日本士兵。看來日軍早有準備。 李舜臣微微皺了皺眉,這仗沒法打啊!葉答也在想:日軍武器優良,士兵素質高,搶灘登陸勢必會全軍覆沒。「我們要不先幹掉他們的船隻?」 李舜臣想,日軍做好了戰鬥準備,說明他們已經放棄了戰船,那麼船上的物資肯定已經被轉移到岸上,那僅僅消滅日軍的船隻毫無意義,探子說岸上的日軍數量也不下5000人,而且個個裝備精良,這泗川港距離麗水港只有2、3日的路程,如果他們從陸地上一路攻到我麗水,豈不是要端掉我老巢?怎麼著也得斷掉他們的物資,不讓他們有長途行軍的可能! 「不可!還是想辦法在海面上全殲日軍。」 「那只能誘敵出戰!」葉答說道。 李舜臣當即下令,派十艘中型船隻進入內海佯攻,放幾聲空炮,然後就敗退,盡可能將敵軍引至外海。接著他開始部署外海埋伏,李舜臣將艦隊分成五隊做半圓狀列隊,其中三列縱隊前鋒配有龜船,全部掉過頭朝向泗川海灣,龜船由羅大用指揮,縱列三隊由他自己親自指揮,剩下兩列橫隊由元均指揮,並隱匿在海灣口,等著日軍一衝出來,迅速合併,截斷日軍的退路。然後三艘龜船首先衝進敵陣,打亂敵人陣型,接著三列縱隊橫插過去,將日本船隻分割開來,最後配合左右兩列橫隊圍而殲之。 部署完陣型和作戰方案,剩下的就是等待日軍進入包圍圈了。 十艘朝鮮戰船慢慢的駛進內海,果然像探報裡說的,日軍已經完全做好了反搶灘登陸戰的準備。雖然是第一次面對日本正規水軍,但這些朝鮮士兵一點都不害怕,月初的大勝已經大大加強了他們的自信。 這個時候岸上的日軍都已經荷槍實彈,準備好了開戰了,他們是第一次踏上朝鮮的國土,而且為了報上一次之辱,他們顯得很興奮,迫不及待。 朝鮮艦隊也不知道日軍的火炮究竟能打多遠,於是他們慢慢的向海岸靠近,看差不多就放幾炮。日軍見朝鮮船畏畏縮縮的心中都甚是高興,原來都是些欺軟怕硬的傢伙,日軍的火炮一直沒放,他們的在目測朝軍於自己火炮的距離,他們要做到彈無虛發! 可怕的傢伙!正在朝鮮士兵納悶為什麼敵軍面對自己的挑釁毫無所動的時候,日軍終於開火了,一顆顆炮彈飛向天空,這個時候朝鮮士兵才明白日軍的火炮發射距離比他們遠。 「快!躲開炮彈!」指揮高聲喊叫著,李將軍是讓自己來誘敵的,可不是讓自己來玩真實敗退的。 「膨!」一顆炮彈在指揮船旁炸開,水浪濺起一丈多高,朝鮮士兵有些慌了神了,指揮也有點亂,不過任務其實已經完成一半了,那就順勢敗退吧!隨即他高喊:「撤退!」 朝鮮船隻一邊躲著從天而降的炮彈,一邊慌慌張張掉轉船頭準備「逃跑」! 日軍主帥脅阪安治看到朝軍逃跑,隨即下令所有士兵登船追擊,莫逃走了敵軍!日軍一個個像撒了歡的兔子,都拚命的往船上奔,脅阪安治做為主帥當然不能輸給屬下,提前一步登上了船。 「追擊!」脅阪安治拔出軍刀,指向前方。十餘艘日艦迅速的追出了內海。這個時候朝鮮十艘船剛剛好退到外海,雖然有的船隻受了點「輕傷」,但並無大礙。 脅阪安治的日軍不知道接下來迎接他們的是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日艦一進入外海,元均一聲令下,兩列橫隊迅速從兩旁殺出,封鎖住了日軍的退路。同一時間,羅大用率領他的龜船衝向了日軍。 脅阪安治這時才發現自己中計了,他頓時慌了神,因為在他眼前的是6倍於自己的敵軍,其中還有三艘巨型戰艦,這些戰艦怎麼比自己的船大一倍以上?他頓時慌了神。 「將軍!我們被包圍了!」 「廢話!我看不出來嗎?」 脅阪安治話音剛落,一艘龜船直直的撞進了自己一艘安宅船裡,長長地撞桿一下子將船體捅出了一個大窟窿,海水瞬間灌滿了這艘破損的船。日軍尚未來得及反應,一顆重型炮彈從龍口吐出,將其炸成了碎片。 日軍都給嚇傻了,這是什麼戰船?魔鬼啊,這能打嗎?這第一下就已經沉重的打擊了日軍的信心。日軍還處在驚嚇之中,其餘兩艘龜船也衝了上來,將日軍的陣型給沖了個稀巴爛。 脅阪安治一面喊叫著「不要亂!」一面指揮著船隻迅速進行反擊。你們不是撞上來嗎?好吧!讓你們看看我們海軍的真正實力。想到這裡脅阪安治大聲對自己的士兵說:「給我登船!登船!」 脅阪安治手持軍刀向著朝艦一指:「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武士道精神!給我衝!」他船上集結了30多號手持利刃的士兵,他們搖著手中的鉤繩,朝著一艘正撞過來的龜船投了過去。 由於龜船要比他們的船高很多,日軍投出的鉤子一個個鉤住了船甲上的鐵釘,日軍藉著繩子蕩了過去,但是當他們蕩到半空的時候,他們突然發現不能就這麼著陸,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慣性使他們一個個停不住身體,直直的朝著佈滿鐵釘的龜船撞了過去。 「啊!」一聲聲慘叫響徹在泗川外海。第一批准備攀登龜船的日本士兵都被船上的長釘紮成了刺蝟。第二批已經出發的日本士兵看到自己先輩的慘狀,都紛紛丟掉手中的繩索,直接落入海中,總比被扎死強點。可是在龜船裡的朝鮮士兵可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他們一個個從龜船側面的洞口中伸出槍管,朝著這些尚在下落和已經落水的日本士兵開槍。不一會兒日軍這30多名「勇士」,全都變成了死屍了。 脅阪安治已經完全抓狂了,他急促的催促著自己的士兵:「給我上啊!誰退縮,我先砍了誰!」士兵們眼見前車之鑒,誰敢上前,可是不上前又會被砍,正自躊躇間。脅阪安治的副將過來勸說自己的主帥:「現在還是衝出包圍圈要緊,不然我們會全軍覆沒的!」 脅阪安治這才有點理性,他望了一眼海面,龜船還在不停的橫衝直撞,後面的朝鮮其他隊伍也開始炮火連擊,日艦一個個沉沒。脅阪安治不敢再拖延了:「召集一些精銳,衝出包圍!」 039 【泗川殲敵】下 副將看了看周圍:「我們只剩下7艘船了!」 脅阪安治心裡一沉:戰船已經丟了一半了!不敢再多想,當即下令:「留兩艘殿後,其餘船隻調頭跟我一起往岸上突圍!」 「可是,將軍,我們身後有兩列敵船,他們牢牢的將泗川海灣封鎖住了,我們還是向海上突圍吧!那裡缺口比較大,而且不用調頭,這樣子風險小一點。」 「你傻啊!那樣就算我們突出去了,他們窮追不捨,我們還是會被幹掉的,後面雖然風險大,難度高,但是一旦成功衝出去了,到了岸上,無論是裝備還是單兵作戰能力上我們都有絕對優勢!」 副將心悅誠服,當領導的就是看得深! 隨後日本船隻在脅阪安治的指揮下,開始掉頭突圍。在這過程中,日軍又損失了兩艘船,等完全列好陣型之時,日軍只剩下5艘戰船了。 元均已經發現敵人的目的了,他大聲指揮著士兵:「裝滿彈藥,快!弓箭手就位!」 士兵們迅速的在甲板上集結,拉滿火矢,裝填彈藥,準備將送上門來的敵軍射成窟窿。 日軍成箭頭狀向著封鎖港灣口的元均船隊衝了過去,脅阪安治的船在中間,受到其他四隻船的保護。 元均的這兩列橫隊沒有配置龜船,但是由於陣型比較穩,所有船隻同時開炮,所有弓箭手一同放箭!密集的炮彈和火矢朝著日軍的船隻飛了過來。 日軍這次沒有退路了!身後的朝鮮艦隊已經追了上來,到處是飛落的炮彈和火矢! 待衝到陣前時,日軍又損失了兩艘戰艦,現在脅阪安治所在船靠後,頭前兩艘船隻準備進行自殺式撞擊,以便保住他們這位主帥。 這兩艘戰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中間兩隻朝鮮船隻的空當處。他們齊齊的直直的朝著兩艘朝鮮船隻的船尾船頭撞了過去,因為距離很近了,所以其他船隻也不敢開炮,怕誤傷自己的人。 兩隻日本船一左一右,撞向這兩隻朝艦的首尾,將兩隻朝鮮戰船撞得失去了位置,空出了一個出口,脅阪安治的船隨後拍馬趕到,穿了過去。兩隻日本船隻因為這一次撞擊損失不小,再加上撞擊後和朝鮮船隻成了平行位,被近在咫尺的火炮給轟的粉碎! 現在海面上只剩下日軍主帥一艘孤船沒命般的朝著岸上衝了過去。李舜臣率著朝鮮艦隊窮追不捨,炮彈一個個落在脅阪安治的身邊,愣是沒把他炸死! 泗川海岸上還留有部分日軍,他們得知了自己艦隊戰敗的消息,就在沿海部署兵力加強防守,脅阪安治終於在岸上日軍的炮火掩護下登上了岸。 「八格牙路!」脅阪安治氣急敗壞的催動著每一個日本士兵:「給我開炮!開炮!炸死他們!」 朝鮮艦隊開進內海,不敢再往前進。 「我們怎麼辦?攻不攻?」元均問李舜臣道。 李舜臣是不想搶灘登陸的,因為那樣子死傷可能會很重,正自躊躇間,一個士兵叫道:「將軍!岸上有我們的人!」 「嗯?」李舜臣往岸上望去,果然有一部分人穿的是朝鮮的衣服。但是這些人並不是人質,他們正在幫著日軍放炮呢! 「可惡!居然幫著敵人打自己人!」元均憤怒道:「這些賣國賊!不可饒恕!」 李舜臣也有點氣血上湧,他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冷靜!刀光一閃!李舜臣的軍刀已經從腰間抽出:「所有艦船前進靠岸!勢必全殲岸上敵軍!」 說著,李舜臣一下子跳上船頭,大勝指揮著自己的船隊向前衝。 葉答看到李舜臣不顧槍林彈雨,趕忙上去勸阻:「將軍危險!」說著就要將李舜臣拉下船頭,李舜臣狠命的掙脫葉答,繼續高亢著! 朝鮮士兵在李舜臣的鼓舞下,一個個什麼也不怕了,全都爬上甲板,操起弓箭和火炮向著岸上進行還擊。岸上的日軍被逐步逼近和不要命的朝鮮士兵給嚇傻了,他們有的已經不顧脅阪安治的阻攔,向著內陸跑去。脅阪安治憤怒的斬殺了幾個逃兵,高聲喊著:「給我頂住!逃跑者力斬不饒!」 戰爭進入了白熱化,雙方各不相讓,火矢炮彈滿天飛,日軍和朝軍死傷都很嚴重。葉答躲在李舜臣的身後,一來自己確實比較害怕,二來可以讓別人誤以為自己是要保護李舜臣,其實是保護他自己。 眼看著朝艦慢慢逼近了岸邊,脅阪安治抓了狂:「給我頂住!頂住!」 「將軍!我們離開這裡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副將催促道。 看著自己身邊所剩無幾的士兵,其中還有一部分是朝鮮俘虜,脅阪安治一咬牙:「你留下來監軍!」說完自己一個人跑了。 副將看著自己主帥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我可不傻,還是逃命要緊!」說著也奔了。 日軍主帥一逃,軍心渙散,日軍都開始爭先恐後的向著內陸奔逃。 李舜臣看到日軍一敗,心中大喜,當即吩咐道:「全體靠岸,剿滅日軍!」 就在他大聲鼓舞自己士兵的同時,一顆子彈射入了他的胸膛,李舜臣悶哼一聲跌落在船板上。葉答就在他身後,迅速跑上前扶住李舜臣:「你怎麼了?」 李舜臣左胸口淌著血,他咬著牙說道:「沒事!打仗要緊!」說著就要爬起來繼續戰鬥。不過就在這一瞬間,他暈了過去! … 葉答也不跟他廢話,拉著他就進了船艙:「大夫!大夫!」 一個年逾半百的老頭跑了過來:「怎麼了?呀!李將軍受傷啦!」 「快!讓他躺下,得盡快止血!」 葉答關切的問道:「他傷的怎麼樣?」 大夫看了看傷口眉頭一皺:「這顆子彈莫不是穿透了他的心臟吧!」 「什麼?不會吧!」 「看傷口位置正好是心臟的位置,將軍恐有生命之危!」 「那…那就別廢話了!快醫治吧!」 大夫取出他的一套刀具,戴上了手套,抽出一把小刀,在火上烤了烤。 「你幫我把他摁住,一會我給他開刀的時候,千萬不能讓他亂動,一旦碰觸到心臟,性命休矣!」 這個。。。葉答自己也沒把握,他從船艙外面又找來三個身強體壯的士兵,四個人合力摁住了李舜臣。 大夫拿著一把刀比著傷口,劃了下去。葉答雖然已經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屍體了,但是遇到這個場面他還是有點暈,他閉上眼睛盡量不去看這血腥。 船艙外面仍然在進行著戰鬥,朝鮮水軍已經開始搶灘登陸,不過由於日軍大部分都逃了,登陸戰倒是進行的異常順利,日軍死傷遍野,那些偽軍也被自己的同胞憤怒的殺了個乾淨!只不過可惜的是讓日軍主帥脅阪安治逃脫了。 手術進行的也蠻順利的,大夫放下最後一把刀,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好險!子彈距離心臟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李將軍命真大!」 葉答也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李舜臣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到來「提前」死掉,看來歷史似乎還是會按照既往的軌跡發展。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大夫一邊包紮傷口,一邊說道:「敷上藥,明天差不多就醒了,完全好則尚需半月。」 「那就這樣子吧,讓他好好休息休息」,葉答說著招呼其他三個士兵都退出船艙。艙外已經聚集了好些士兵,他們都很擔心主帥的狀況,羅大用首先開口問道:「李將軍怎麼樣了?」 葉答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說道:「蒼天祐!李將軍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他需要休息,我們暫時不要打攪他。」 眾人散後,葉答望著一片狼藉的海面和岸邊,心中無限感慨。照這麼下去,自己的雙手早晚有一天也要沾滿別人生命的鮮血。在這個時代,不殺人比被人殺的幾率要小得多,為了活命早晚會經歷這些的,可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自己能夠接受嗎?他又想起了自己遠在未來的親人,想起了曉星,唉!我還沒有談過女朋友啊!就這麼被穿越了! 夜幕慢慢降下,士兵們開始埋鍋造飯。元均和羅大用等一部分將領都來到李舜臣的指揮艦上,一塊吃個飯,同時也是放心不下李舜臣。不過元均倒是巴不得李舜臣一覺醒不過來,這樣子李舜臣的艦隊說不定就能歸自己所有,他這個想法倒是沒有人知道,不然以羅大用為首的李舜臣的部將一定會搶先一步將他碎屍萬段的。 李舜臣尚未醒來。 正自吃飯間,元均手下的一名探子來報:「日軍另一支艦隊剛剛抵達唐浦港,這支艦隊總共20餘艘戰艦,全是板屋船和安宅船,其中有一艘戰艦比其他船隻要大一些,那是這支艦隊主帥來島通之所在的指揮艦。」 「出擊吧!」元均飯吃到一半,激動地拍案而起,他已經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了! 「暫時不能行動,我軍剛剛打了一場大仗,還是好好休息休息,等第二天天明再出發的為好。」葉答說道。 元均當然不會聽葉答的,「戰機一縱即逝!不能拖延!」 不過以羅大用為首的諸將都冷冷的看著元均,並不發表意見。他們其實都看不起元均,因為元均在巨濟島幹下的好事。 元均尷尬不已,他屬下只有不到10艘戰艦,去了就是白給,看樣子李舜臣的部下是不會聽他指揮的。 葉答也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還是給元均找個台階下吧。「李將軍目前還處在昏迷期,尚未脫離危險,我軍群龍無首並不利於作戰。還是等李將軍醒過來再從長計議吧。」 「哼!那好吧。」元均輕輕的哼了一聲,心中頗不舒服。 見元均坐了下去,諸將又開始接著吃起了飯來。 040 【唐浦殲敵】全 第二天一大早,李舜臣就醒了過來,他摸著自己的胸口,仍然隱隱作痛。侍衛見主帥醒了,馬上端來一盆水,並準備下飯菜。李舜臣一邊吃著,一邊問昨晚的戰況。這個時候各船艦長已經陸續集合,元均和葉答也在列。 「聽說,有一隻日軍停駐在唐浦港。」 「昨晚上的事情了,今早不知走了沒」元均說話間仍透漏出一些憤恨,看來對昨晚的事情他還沒辦法釋懷。 「應該還沒走,至少他們得在那裡睡上一晚,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別耽擱了,出發吧!」 「將軍?你的身體…」 「不礙事」李舜臣行事果斷,往往戰爭的勝利並不僅僅依靠智慧,更依靠膽略! 大軍一邊吃早飯,一邊往唐浦港進發。在這期間,大夫又來檢查了一下李舜臣的傷口,換了些藥,叮囑了一番:「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再爬到船頭上當槍耙子了!」 李舜臣倒是蠻聽話的,像個小孩子一樣慚愧的笑了笑。 大軍行至唐浦外海,首先派出偵察船打探前方敵報。敵軍21艘戰船延唐浦海岸展開,一艘大船居中,兩翼各10艘戰船,大船上一面大道旗,上書二字:來島。 這一次召開軍事會議,主要是探討怎麼才能擊斃敵將,因為前幾仗雖然都全殲日軍船艦,但是卻沒有俘獲一個日將,相對來說,勝利的成色就顯得有些不足了。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聽說這一次的日軍主帥名叫來島通久,是以前日本的一個大名。我們如果能夠順利的擒殺之,不僅能給予敵人沉重的打擊,而且還能獲得朝廷更多的封賞!」 「朝廷封賞就不用了,現在國王自身難保…」說到一半,葉答突然感覺到周圍殺氣四起,他急忙閉口,看來朝鮮將士還是很忌諱這個話題。 「儘管你不是本朝人,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對我王尊敬一點!」李舜臣很嚴肅的說道。 「對不起,我只是想說我有個好辦法可以擒獲敵將。」 「那你說吧」 「我的意思是,其他船隻打掩護,龜船一路猛衝直到轟爛敵軍的旗艦!」 李舜臣點了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敵軍展開的是鶴翼陣,這種陣型大船火炮兇猛居中可以集中火力,小船輕浮便捷,在兩翼遊走可以迅速變換陣型,包圍游擊。說起來其實很不好對付,如果我軍貿然衝進去,相信勢必會全軍覆沒。但是我們有『龜船』!日軍一般的火炮根本對龜船構不成威脅,所以完全可以不顧敵軍兩翼直擊他的旗艦。而且目前正處於漲潮時期,海上風浪也很大,實在是太有利於突襲戰了!」 葉答心中讚歎道:我也只是想到了一點皮毛,李舜臣考慮的真細! 「咳咳,」李舜臣傷口隱約作痛,但是顧不上痛感,因為現在他要排兵佈陣了! 「羅大用聽令!」 「末將在!」 「你負責指揮三艘龜船,待我將令一下,你要以最快的速度衝向敵軍旗艦。」 「得令」 「金東國聽令!」 「末將在!」 「你帶200弓箭手,負責指揮兩艘板屋船跟在羅大用身後,等衝到敵旗艦前,放火箭射殺敵軍主帥,必要時可以登船殺敵!記住!務必要帶回來敵軍主帥的首級!」李舜臣已經不僅僅滿足打勝仗了,還有更高層次的追求。 「讓我也去吧,有我在士兵們肯定信心暴增!」說這話的時候,葉答已經反覆在心裡琢磨了好久,儘管他也怕死,但是他更想親自上戰場殺敵,反正這一劫是避不了的,與其被動接受,還不如主動出擊。 李舜臣點了點頭:「好吧。」葉答說的對,畢竟他是目前自己水軍的武術教頭。 「元均你就指揮你的艦隊在後方進行火力支援」 「沒問題!」只要不衝鋒陷陣,元均都樂意干。 「我親自指揮其餘戰艦為羅大用和金東國打掩護,具體是…」 清晨的海面吹著陣陣涼風,日軍已經發現了專門為他們而來的朝鮮艦隊,所以他們已經全部登船準備好了戰鬥。 李舜臣帶著大部隊正在慢慢的朝著唐浦內海駛來,羅大用的三艘龜船在大軍正中間,後面是金東國的兩艘板屋船。再後面就是元均的幾艘戰船。 「加速!」快進入內海的時候,李舜臣下達了提速的命令,所有戰船開始以最快的速度衝向唐浦港。 來島通久這個時候就站在旗艦上,他冷冷的望著李舜臣的艦隊,笑道:「就這麼毫無防備的衝進我的鶴翼陣,保證讓你們有來無回!嘿嘿!」 李舜臣當然不傻,大艦隊剛剛駛進內海,在距離最前面的日艦不遠處突然停住。羅大用就在這時突然高喊一聲:「衝!」三艘龜船一前兩後,中間包夾著葉答所在的兩艘板屋船卻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衝去。空出來的空當,元均迅速從後補上。當羅大用衝出去一段時間後,李舜臣迅速將艦隊分成兩撥,向著位於鶴翼陣兩側前方的敵艦衝了過去。元均原地不動,準備進行炮火掩護。 葉答站在板屋船上,感受著身邊呼嘯而過的空氣。「哎!幫我拿把弓箭來!」 葉答這些時日和李舜臣的水兵混得很開,儘管他還不能認全每一個人,但是這些水兵可都知道他們的教頭來自天朝上國,功夫很棒,都很尊敬這位歲數比自己還小的「外國人」。所以他一說要什麼,都爭相拿給他。 葉答接過一把弓和一袋箭,但是瞬間他就有些後悔了,自己沒練過射箭啊!一會兒要是丟了人還怎麼在這裡混!這幫士兵可都是將自己奉為神人,反正單憑空手格鬥無人能敵。 正在這時金東國高喊一聲:「全體蹲下!」 刷刷!士兵們全部都靠著船欄杆蹲了下去,葉答也急忙蹲了下去。看來馬上要進入敵人的射程了!果然,就在十幾秒種後。日軍的艦隊同時開火,一顆顆炮彈朝著他們飛了過來。 這個時候來島通久還在琢磨,朝鮮艦隊到底在使什麼壞?竟然只派五艘船前來送死。不過看這五艘船的速度和前進方向,似乎是朝著自己來的!原來是敢死隊!哼!區區五艘船就想衝到我面前?太小看我來島水軍的實力了! 「下令開炮!」來島通久一聲令下,令旗手開始揮舞著手中的令旗,見到令旗,各艘戰船都陸續的瞄準,開炮! 「敵軍開炮了!」李舜臣率艦隊兵分兩路橫著插向鶴翼陣的翅膀之中。正在集中火力剿滅龜船的敵艦猝不及防被攔腰截成了三撥。目前日軍中間只剩下旗艦和周邊的4艘戰船,其餘戰船全部被李舜臣隔開,雙方已經進入了近距離混戰! 戰場瞬息萬變,李舜臣的艦隊橫著插過來就發生在幾分鐘之內,在這幾分鐘之內,羅大用已經突到了來島所在的旗艦前。 「給我狠狠的撞過去!」羅大用下令船頭對準日軍旗艦,用撞桿狠狠的插了過去! 來島通久沒想到自己的鶴翼陣就這麼被破解了,而且朝鮮的「敢死隊」居然毫髮無損的衝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沒辦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腦袋頓時陷入了空白。 「咚!」一艘龜船的撞桿狠狠的插入了日旗艦的船體,緊接著另兩艘也撞了上來。來島站在船頭一下子被掀翻在甲板上。 這時裝滿弓箭手的兩艘板屋船也到達了指定位置—貼上了日軍旗艦。 金東國這時也高喊:「全體起立,點火!」 弓弩手全部起身,幾個專門負責點火的士兵迅速的給每個弓弩手的箭矢上點上火。 「放箭!」 嗖!嗖!嗖! 漫天的箭雨朝著來島的甲板飛了過去。 「快!將軍快跳船!」一個士兵拉著來島就要跳船。 「哦」來島跌跌撞撞的就要跳船。 葉答手拿著弓箭始終不敢射,身邊有好幾個人盯著他呢!一個點火的士兵專門站在他身後就等著為他點第二把火。 汗! 就在這時葉答發現了準備跳海的日軍主帥,因為他聽見了日軍士兵對他們主帥的話,而且他聽懂了! 「快!那個就是日軍主帥!阻止他跳海!」葉答指著來島說道。 聽到這句話,也沒人再管葉答了,他們都拿起弓箭開始射殺來島,就連那個負責點火的也丟掉火把,抄起了弓箭。這可是首功啊!誰也不願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葉答這時也鬆了一口氣,他開始瞄準來島。「嗖!」一箭放出去,射過了。又一箭,落海了。葉答雖然沒射中,但是有人射的中。亂箭之下,必有准心! 一支火矢插入了來島的胸膛,來島的身體瞬間著起火來,那日本士兵為了救自己的主帥,一咬牙將來島通久踹下船去,但同時他被無數箭矢射成了刺蝟。 「敵主帥落海了!」 「別讓他跑了!」 幾個急脾氣的朝鮮士兵已經跳入海中去擒殺敵主帥,其他士兵也不甘落後,紛紛跳入海中。與此同時,來島的旗艦已經被龜船的火炮轟的支離破碎,船上的士兵也死的死,傷的傷,紛紛墜入海中。 041 【水軍右使】全 不一會兒幾個士兵在水裡擒殺了來島,並將他拖回了船上。金東國削掉了他的腦袋,交給了一個士兵說道:「去!掛到桅桿上。」 不久之後,日軍主帥陣亡,旗艦被毀的消息已經隨風傳到了每一個日本士兵的耳朵裡,他們看著自己主帥的頭顱被人掛在了桅桿上,無心戀戰,都開始尋找機會準備突圍逃走。李舜臣的艦隊打得正酣,怎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開炮!放箭!休要跑了一個日兵!」 朝軍頓時士氣倍增,都拚命地追殺日本戰船。 又經過幾十分鐘的戰鬥,日軍來島艦隊被全部殲滅,日軍無一生還。 打掃完戰場,李舜臣率領艦隊上岸整頓休息,岸上已經沒有了日本士兵,來島的水軍都死在了海戰中。 大軍正在吃下午飯的時候,一艘朝鮮偵察船緩緩靠岸,偵察兵直接找到李舜臣:「秉左使,李將軍托我給您傳個話,兩天後艦隊將抵達唐浦。」 李舜臣聽聞此言,飯也不顧吃了,大叫一聲:「好!我等這一天好久了,你家將軍還真是慢,我一個多月前就派出使者,你家將軍這時才動身!」 「本來李將軍覺得時機還未成熟,但是看到你們在南海的輝煌戰績,我家將軍坐不住了。」 「呵呵,坐不住了好啊!我們聯合滅敵去!行了,你再替我傳個話,告訴你家將軍—不見不散!」 葉答在這幾日的游擊戰中和朝鮮水兵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朝鮮兵本來對大明王朝都懷著一顆敬畏的心,葉答的到來更是加深了朝鮮兵對天朝的嚮往。 「教頭?天朝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啊?」 「這個,額…」葉答心想我也沒去過啊,雖然我也算是從那裡來的,但是畢竟不是一個時代,我總不能跟她們說那裡有飛機,有汽車。不過還好,畢竟是後代人,對明朝的歷史還是知道一點的,實在不行還可以忽悠他們:「我家鄉在沿海一代,我們那裡的人都靠打漁為生,海水是很清澈的,天空是很藍的,空氣是很清新的…」葉答說這話的時候,感動的自己眼淚都出來了,因為他想到了幾百年後他所在的城市海水是綠的,天空是灰的,空氣中是有灰塵的。但是這些話對朝鮮兵可沒誘惑力。他們想聽的不是這些:「教頭,那個,你見過皇帝嗎?」 萬曆?哦我還真沒見過。葉答搖了搖頭:「我沒去過京…京師,再說拉,皇帝是一般人能見到的嗎?不過我知道我們大明皇帝非常關心朝鮮的局勢,過不了多久大明的援軍就會來了。」 大明的援軍是殊死抗倭的朝鮮水兵們唯一的希望,他們都盼著大明的援軍能早日到來,好一舉將日軍趕出朝鮮半島,葉答有時候堅定的話語和南海海戰連續的勝利也不斷增強著水兵們的信心。水兵們問葉答的話也重新勾起了葉答想家的念頭,本來幾日來高頻率的戰鬥幾乎讓葉答都沒時間想別的事情了。老爸老媽,兒子不孝,不能在家伺候你們了。 兩天後的黃昏,全羅道水軍右使李億祺率領他麾下的25艘板屋船與李舜臣順利會師。 「億祺老弟,你終於來了!」元均搶在李舜臣之前對李億祺表示歡迎,李億祺冷眼看了元均一眼,沒有搭理他,然後徑直向李舜臣走去,元均站在原地好不尷尬。葉答仔細觀察李億祺這個人,他跟一般的朝鮮人長得不太一樣,說白了,鼻樑骨稍微高一點,不要小看這一點,足以令他比一般的朝鮮男人帥氣很多。這個將領年齡似乎就在30歲左右,一張冷峻的臉上掛滿了對於元均的不屑和對李舜臣的崇敬。 「汝諧兄,這幾日我一直在整頓匯合我麾下所有的戰船和水兵,所以來得遲了一些,你不會見怪吧?」 「哪裡的話,不過我一直在等兩軍匯聚,現在我們全羅道水軍戰船都在了這裡了,這將是日軍的噩夢!」 「說的對,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將倭寇趕回他們老家去,尤其是在南海,不讓他們的腳沾上一滴我們南海的水!」 「誰沾上了,就讓他永遠葬身海底!」 「請」李舜臣將李億祺請進指揮室:「下面來商討一下我們今後的作戰策略。」 「慢著」李億祺揮了一下手道:「我聽說你們這裡有一個天朝來的武術高手,能不能讓我見識一下?」 葉答一直都在一旁站著呢,這個時候聽到李億祺也對自己產生興趣,他趕忙發聲道:「我就是。」 李億祺仔細打量著葉答道:「你們都不懷疑他是敵方的奸細?」 李億祺雙張冷酷的雙眼盯得葉答心裡發毛。身正不怕影子歪!怕什麼!葉答趕忙給自己鼓勵。 「哦,不會的,他自上船來都很用功的教水兵們習武,而且他如果真是奸細的話,這幾次連續作戰也不會取得勝利了。」李舜臣倒是很相信葉答,畢竟葉答給他的戰船提了一個極好的建議那就是裝上撞桿。 葉答對李舜臣投去了感謝的目光,反過來李億祺這個人用現代的話來說太有個性了啦! 「那就好…」話音未落,李億祺飛起一腳,直接朝著葉答的面門踢了過來,葉答毫無心理準備,這一腳直接踢中葉答的鼻子,瞬間血就流了下來。 李億祺這一腳讓包括李舜臣在內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李億祺船上的士兵都高聲叫著:「李將軍天下無敵!李將軍天下無敵!」 「就這種水平嗎?」李億祺伸手擺了擺,示意葉答進攻。 葉答剛才被踢了這一腳,鼻子生疼。他雖然很生氣,但是得忍著,誰讓自己是外國人呢?葉答看了看李舜臣,因為他不知道這場架該不該打,畢竟他現在得聽李舜臣的,要換到現代,葉答一定衝上去將李億祺揍個稀巴爛! 李舜臣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億祺也是祖傳的武術高手,他想試試你的實力,你就陪李將軍練練吧。」 得到了肯定,葉答心想:這下子我要好好教教你這個棒子該怎麼尊重別人!葉答爆喝一聲,竄將上來。兩人就此斗在一處,李億祺的手下都高聲吼著為他們的將軍加油。 看得出來李億祺是個練家子,他的軍裝下是成塊的肌肉,李億祺出招非常兇猛,每一拳每一腳都有十足的力量。不過葉答也不是好惹的,詠春拳擅長的就是以弱勝強,借力打力,過了幾招,葉答瞅準機會將李億祺掀翻在地。 李億祺躺在地上搖了搖頭,他的屬下也都嘎然止聲。元均這時候幸災樂禍的喊了一聲:「打得好」,是為剛才李億祺對自己的無視。葉答一方面還不痛快,因為他還沒有狠狠的為剛才那一下報仇,二來他也擔心李億祺會藉機發難,誰知道李億祺是個什麼人,萬一因為這一下而被砍了怎麼辦啊! 李億祺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神裡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冷酷,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尊重。「小兄弟年紀輕輕身手不凡,怪不得汝諧兄對你稱讚有加」。說著還走過來拍了拍葉答緊張的肩膀:「今天有要事和汝諧兄商量,改天咱們再練練」。 葉答對李億祺的突然轉變有些不知所措,本來他還防著李億祺會加倍進攻呢,只好強硬的擠出一絲微笑:「好的」。 隨後李舜臣幾人走進了指揮室,「葉答你也過來吧」李舜臣也不忘了叫上葉答,畢竟上一次唐浦海戰的時候葉答也給他出了一個很好的點子。 「我這一次帶來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日軍有一支力量不小的艦隊在唐項浦一帶集結,我這一次就是想和你們會合去消滅這支日軍」四個人走進李舜臣的指揮室,指揮室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張朝鮮南海的水域地形圖,李億祺指著一個比較狹長的港口說道:「只是唐項浦這個地方過於狹長,易守難攻,不利於展開大規模作戰,如果艦隊貿然開進去可能會遭到日軍的伏擊。」 「這個好解決,我們把他們引誘出來,然後在外圍設伏,就像泗川那一仗一樣,讓他們進我們的伏擊圈!然後一舉消滅之!」元均開口說道。 「我也是同樣的想法,那具體的我們商量一下怎麼設伏,怎麼引誘!」李舜臣點了點頭道。 「這樣吧,元均負責誘敵,我和汝諧兄負責設伏」李億祺冷眼看了看元均說道。 「讓我去啊?李舜臣那裡不是有龜船嗎?讓龜船去誘敵吧,反正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元均心想,我就這幾艘戰船指揮不好有可能弄假成真啊,反正危險的事情我才不幹。 「不能讓龜船去,萬一日軍有知道龜船的,他們不上當怎麼辦,而且龜船的個頭比較嚇人,日軍可能一看到龜船就膽怯了,那誘敵的計劃就不會成功了。」葉答插話道。 「葉答說的對,龜船不是用來誘敵的,而是用來殺敵的,我看就讓我去誘敵吧,我這裡還有幾艘稍微小一點的中型戰艦,日軍看到我方數量和質量上都不佔優勢肯定會上當的。元均你就在出海口設伏,等到日軍全部艦隊都駛出的時候,你就從背後截擊,億祺你就率領你的艦隊在外圍形成包圍圈,我讓手下統領龜船撞散敵軍的陣型,你見機殺出,爭取不讓一個日軍生還!」 「好!那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 全羅道聯合水軍艦隊浩浩蕩蕩的駛向了唐項浦,又一隻日軍艦隊要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了! 042 【再滅日軍】全 駐紮在唐項浦的日軍並不知道幾天前來島通之的艦隊已經全軍覆沒,唐浦港雷鳴般的炮聲和血染紅的海水並沒有打擾到這只有著統一信仰的水軍部隊。 葉答這一次做好了大開殺戒的準備,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雖然已經打過了4、5次的海戰了,然而葉答還沒有動過手,要按照在現代的社會中,殺一個人是要償命的。不過在那個時候,似乎殺人是不太合法但很合理的事情。 「葉教頭,我們都沒見過你出手殺敵,這一次給我們亮亮唄!」幾個年齡較小的朝鮮水兵一起起哄道。這也是葉答這一次下定決心的直接催化劑。 「好吧!這一次我就讓你們看看我的厲害。」葉答雖然口中比較硬,但心裡著實發軟,雖然殺人看似免不了了,但是也要顧及以下殺人後的心裡承受能力啊。 「給」一個朝鮮水兵遞給了葉答一把鐵炮「這把槍是上一次海戰的時候繳獲日軍的,不知道您用的慣嗎?」 原來日本水軍也有裝備火槍啊,不是只有陸軍裝備的。「你為什麼沒有拿給李將軍看呢。」葉答心想:如果朝鮮水軍全部裝備上火槍,實力會更進一層的。 「李將軍看過了,但是他說這種武器殺傷力雖然大,但是打一槍的速度太慢,不如火箭實用。」 那個時候的火槍每打完一槍需要重新填裝火藥和子彈,然後點火開炮,確實很慢,如果是遠距離的對戰,還是很有優勢的。關鍵問題是這玩意葉答也看不懂,估計朝鮮也沒有能看懂的人,就算能看懂,還要有時間和財力來做這玩意兒。而現在朝鮮恰恰缺的就是時間和財力!漢城都被攻陷了,國王都「北狩」了,哪還有時間整這些。早些時候日軍還沒來的時候,不知道發展科技和加強軍備,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偉大的M主席曾經說過:「落後是要挨打的!」 「我不會用這個,給我一把刀吧」葉答擅長的是拳術,什麼武器對於他來說也不是很順手,因為在現代社會學習武術不是為了殺人。其實葉答也擔心自己真正上了戰場可能會心生膽怯,不過還好自己有條件反射般的身體機能,倒也不會太吃虧吧。 夜色已經慢慢的沉降下來,葉答站在船頭,身旁時呼嘯而過的海風,古代的海風真的還夾雜著血腥的鹹味,也不知是前幾日揮散不盡的冤魂,還是即將沉入海底的死屍呢。 唐項浦外海到了,葉答跟著李舜臣率領的幾艘中型戰船駛進了海灣。 「都拿起火把,聲勢做大點。」李舜臣命令士兵們都燃起火把,可以讓敵人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來了多少只船,好讓日本人上當的容易點。同一時間元均、李億祺和李舜臣的手下們已經在外海做好了伏擊的準備。 李舜臣站在船頭,葉答站在他的身邊。遠遠地望見日軍的戰船上火光點點,看來日軍還沒有過早的睡覺。 「日軍的戰旗上寫了幾個大字,不知是什麼?」 葉答循著李舜臣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日軍的中央戰船上插著一面巨大的戰旗,上面有紅藍白三色條紋,上書七個日文大字「南無妙法蓮華經」。日文字對葉答來說倒不難認,但是就是不知道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看起來像是什麼佛法經書。 「看起來像是什麼佛法經文」 「你看的懂日文?」李舜臣很吃驚的看著葉答,因為他沒有辦法想像一個20歲左右的年輕人居然會說三國以上的語言。 「能看懂一點而已」葉答到很謙虛:「據我所想,這支日本艦隊的主帥可能是一個信仰佛教的人,也可能他們就是一整支有著統一信仰的部隊。」 「如果是那樣的話敵人的戰鬥力應該比較強的。」李舜臣有些擔憂的說道。 「是啊,他們的凝聚力可能很強的,我們應該更加小心才是。」 這個時候已經有日軍發現了李舜臣的艦隊,葉答望見日軍那裡火把漸漸多了起來,看來日軍已經開始準備迎戰了。 李舜臣指揮著艦隊慢慢的靠近日軍,葉答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刀。 「開炮!」李舜臣一聲令下,朝鮮軍艦開始同時向日軍開炮,日軍也開始還擊。日軍因為準備的匆忙,因此很久才發動所有戰艦還擊,李舜臣大聲指揮著艦隊:「開炮!射擊!」葉答看著自己所在的船距離日艦越來越近,他有點擔心:「李將軍,該掉頭了吧?」 「還不到時候呢!得讓日本人相信就要做好犧牲的準備。」 李舜臣這句話沒說清楚,葉答還以為他是要犧牲自己呢,嚇了一跳。不過李舜臣的真正意思是讓日軍看到自己有些船隻被打壞了,日軍就會真正相信了。 真不是來玩的!葉答嚥了口氣,好吧,聽天由命吧。 這個時候日軍的戰艦也開始聚攏逼近上來,不久一顆日軍炮彈在不遠處的另一艘戰艦上炸開了花,這艘戰艦冒起了黑煙。 「掉頭,撤出海港!」李舜臣終於下命令了,全體船隻緊急調頭向外海駛去,那艘冒著黑煙的戰船也緊緊的跟著大隊伍撤退,絲毫不甘落後。日艦射出的炮彈不斷的落在身後的海水裡,炸出一灘灘的大水花。 「看來日軍又上當了,日軍總是這麼輕敵。」葉答心想打了這麼多次的敗仗也不吸取一下經驗教訓,怪不得老是失敗呢! 李舜臣的艦隊駛出了唐項浦,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李億祺率領的板屋船和以羅大用為首的李舜臣的部下們率領的龜船和其他船隻都嚴陣以待,準備出擊。 日艦一個個爭相衝了出來,他們都想搶得頭功,但是出來之後擺在他們面前的已經不是李舜臣那幾艘不禁打的中型戰船了,轉而換成了比他們的戰船大6倍的龜船和許許多多的數量上已經不能目測大型板屋船。 「不好!上當了!」日軍主帥這個時候站在中央旗艦上終於發覺自己和部下們已經進入了朝鮮水軍的伏擊圈。 隨著一聲炮響,羅大用的龜船們已經直直的撞了過來。「嗚哇!這是什麼東西。」日軍看到6倍與自己戰船的巨大物體都吃驚的大叫著。 「撤!撤!」日軍主帥聲嘶力竭的喊著,可是他們的陣型已經被朝鮮戰船衝撞散了,李億祺和元均兩面夾擊,轟的日軍暈頭轉向找不到北了,更別說撤退了。 「媽的!拼了!給我還擊!登船殺敵!」日本主帥看到撤退無望,準備搏命了! 葉答和李舜臣調轉船頭又殺了回來。日軍艦隊被殺散,但是軍心還沒有亂。因為這支日軍有著統一的信仰,他們都對主帥非常的忠心。只見一艘日軍安宅船直直地朝著李舜臣所在的船隻撞了過來。 「快!轉舵,敵船要撞上來了!」一個水兵首先發現了情況。 已經來不及了,日軍展開最擅長的搶登船技術,幾十個手持長刀的日本水軍在船即將撞上來的一刻已經全部蕩著纜繩跳了過來,一場白刃戰在所難免。 「我本來不想殺人,你們偏偏來逼我」葉答嘴裡發了幾句牢騷,手中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刀。 「保護李將軍」朝鮮水兵也都圍了上來。 「殺!」日軍蜂擁而上,看目標就是李舜臣,也難怪李舜臣穿的將軍服跟一般的水兵也不太一樣。敵人為首的居然是一個十四五歲的毛孩子,葉答心想戰爭讓這個孩子提早的體會了殘酷,不過看這個孩子還對後面的日軍進行指揮,說不定是一個家族的首領呢。 兩方展開了對砍,葉答緊握著刀也不太敢上前,亂刀不長眼,說不定誰捅自己一刀,就掛這了。你不找他,他還會找你的。一個日本兵看別的地方戰鬥激烈,看葉答這裡挺安靜,而且葉答看起來書生氣比較重,覺得很好欺負,就直奔葉答而來。 「別逼我!」葉答終於感覺到自己已經實在避無可避了,乾脆一個跨步,一閉眼,搶先一步將刀插進了這個日本兵的胸膛。日本兵沒想到葉答會這麼快,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葉答的心砰砰直跳,手一軟,刀掉到了地上。殺人了,終於殺人了!這個時候可沒空想別的,緊接著兩個殺紅了眼的日本兵跟了上來。葉答趕緊撿起刀,招架。 兩個日本兵一左一右招招卯足了勁,每一刀都帶著仇恨的力道。葉答硬接的手臂都有些發麻。不能久戰!葉答看準空當,一個低身,攔腰一斬,砍殺了一個日本兵,接著就勢一滾躲過了另一個的追擊。這個時候那個日本兵也被追上來的朝鮮水兵一刀斃命。 幾分鐘後,戰鬥已經結束,幾十名日軍全部被殺,朝鮮也損失了幾名水兵,葉答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復心情。 沒過多久炮聲海面上漸漸地安靜下來,海面上飄著眾多日軍的屍體和日軍戰艦的殘骸,這一次的戰鬥又取得了大勝! 043 【謊報戰功】全 唐項浦海戰得勝之後,朝鮮海軍聯合艦隊駐紮在唐項浦沿岸休整水軍和等待可靠的消息準備再一次給予日軍沉重的打擊。 一天早上,葉答正在岸上晨練,看到全羅道水軍右使李億祺又來找自己切磋武藝。李億祺這些日子來沒事就和葉答切磋武藝,兩個人因此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葉答老弟,我又來了。」李億祺見了葉答總是一改往日的冷酷,熱情的似火,有時候葉答總懷疑他是不是雙重人格。 今天兩人尚未開始格鬥,李億祺便對葉答說:「老弟啊,我這兩日通過對你的觀察發現了你的幾個弱點,不知你願意聽否?」 「請講」 「你雖然擁有高超的武藝但是似乎不知怎麼將其發揮到最大處。」 「此話怎講?」 「兩點:第一,你不會使用兵器,上戰場殺敵的時候你的武藝並不能全部發揮出來。第二,你的格鬥手法太乾淨,我們殺敵講求以最快的手段擊斃對手,而你卻從來沒攻擊過對手的要害部位。」 葉答沉默不語。他知道李億祺說的兩點都很對,這也是時代不同所造成的。在葉答那個時代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而不是為了殺敵衛國。而且習武最忌攻擊對手要害部位,這也是中國從戰爭走向和平,武術演變的必然結果。葉答現在正在想是不是要轉變一下思維,還是要堅持自己「正經」的打法。 「這幾日你教了我很多,要不咱倆換一下,我教教你怎麼使用武器,和怎麼變得更狠辣一點!想要成為絕頂高手,內心軟弱是絕對行不通的!」 「這個容我考慮一下」葉答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一定要因為這個時代而改變自己。 「李將軍、葉教頭,李舜臣將軍叫你們過去一下」這個時候一個水兵跑了過來。 「好了,你慢慢的想,我想你能想通的,咱們先去看看李舜臣叫咱們是什麼事。」 李舜臣這個時候正坐在他的帳內看著桌子上的一封信,李億祺和葉答一先一後走了進來。 「汝偈兄,什麼事情?」 李舜臣眉頭緊鎖,將桌子上的信遞給了李億祺:「你們看一下。」 「哦?」李億祺展開信:「這不是左議政來的信嗎?是不是朝廷有什麼指示了?」 葉答知道現在的朝鮮國王下面有一個左議政的職位,就跟中國的宰相一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這個現在這個左議政叫做柳成龍,他跟李舜臣關係密切,當年將李舜臣提拔到全羅道水軍左使他居功至偉,有這麼一位人物在政治上罩著李舜臣,李舜臣才能在海上盡情的施展他的才華。在現在這個國王「北狩」的特殊時期,柳成龍的來信絕不一般。 「元均這個混蛋!他把自己的艦隊毀了,朝廷沒有追加他的責任就算了,現在居然厚著臉皮討賞,還要居於你我二人之上!」李億祺看完信上的內容,勃然大怒。 原來是這樣,信上說道:元均在前幾日給朝廷寫了一份功勞簿,對於這兩個月來朝鮮水軍所取得勝利向朝廷請功。本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元均在信上誇大了自己的功勞,貶低了李舜臣和李億祺的功勞。柳成龍說,要是在早些時候,元均就會得逞了,剛好現在西人黨的首領金應南也就是前一任左議政下了台,自己在國王面前極力陳述,讓國王開始對元均起疑,同時告訴李舜臣盡快擬好一本功勞簿呈上,好論功封賞。 「我沒想到元均是這樣的小人,以前只是認為他的頭腦簡單了一點,沒想到背後裡耍陰招。」李舜臣搖了搖頭。 「你現在就寫功勞簿,將元均鑿沉自己艦隊的事情也寫上。元均這傢伙,昨天他還跑到我的船上說你的壞話。本來我還認為他得了瘋癲症,現在看來,他是在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好自己從中漁利。」 「此等行徑著實可惡,他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一下後果了!」 聽這兩個人的對話,葉答心想古人對軍功是相當看重的,但是功勞認定的時候看來有一點主觀性,誰願意怎麼寫就怎麼寫嗎?李舜臣本來也想給葉答請功,被葉答婉拒。葉答其實心裡一直想回到華夏土地上,但是現在沒什麼機會,就等著明朝的援軍來了之後,自己尚有一絲希望。 這封信很快就到了柳成龍的手上,宣祖看了信勃然大怒,在朝廷上狠狠的罵了元均,要不是西人黨以國家正在用人之際極力為元均辯護,這一次至少會要了元均的腦袋。 幾日之後,朝廷的欽差高舉著封賞詔書走進了李舜臣、元均和李億祺所在的帳內。 「全羅道水軍左使李舜臣、右使李億祺,慶尚道水軍右使元均聽封!」 三人一同跪下,元均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在國王面前說謊是殺頭的大罪,他還以為這一次自己肯定會位居二人之上,說不定還能弄個全朝鮮水軍總使玩玩。想到這裡元均就止不住的竊笑。他的小動作沒有逃過李億祺的眼睛,李億祺心想:「媽的!你笑吧,看你還能笑多久。」 欽差面對三人宣讀旨意:「李舜臣主導南海戰役,盡滅日軍,阻斷日軍陸地補給,長我國威,是國之忠良,民族之英雄,擢升為一品正憲大夫。李億祺參與唐項浦一戰,居功至偉,擢升為二品嘉善大夫。其他人等各升一級,加賞俸祿一年。望再接再厲,再取輝煌!」 元均聽著不對勁,他問道:「怎麼沒有我?」 欽差冷眼看了看他繼續念道:「慶尚水軍右使元均,自毀艦隊,謊報軍功,本是死罪!」元均聽到這的時候渾身嚇得打了一個冷戰,事情怎麼會這樣呢?「然爾參與南海戰役,將功抵罪,再有此事,定斬不饒!望爾好自為之!欽此!」 「謝主隆恩!」 「李將軍,國王特別告訴我,讓我轉告你:好好打仗,有什麼軍情盡快稟告,如有特殊情況,可以先斬後奏。而且讓你們三人多匯合,共同滅敵。」欽差見李舜臣也很親切,絲毫沒有架子。 「國王現在怎麼樣?都還好吧?」李舜臣也很關心自己的主子。 「別提了,國王從漢城到平壤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還有不少半路搶截的強盜和土匪,幸好黃天保佑和眾位大臣的誓死護衛,才不至於國家滅亡。不過國王身體很健康,將軍不必擔心。」 「那就好。」李舜臣長出了一口氣。 元均自己還跪在地上跟傻了一樣,嘴裡小聲地念叨:「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 「起來吧元將軍,詔書都已經念完了」李億祺冷冷的說道。 元均這個時候才有點反應,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惡狠狠地指著李舜臣說道:「是不是你在國王面前告了我一狀!」 李舜臣尚未說話,李億祺反駁一擊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事,還能瞞得過國王嗎?我看國王沒有砍你的頭就是對你最大的恩賜了!」 元均氣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的指著李億祺道:「你..你..你..。」 「哼!」元均已經沒臉再在這裡呆下去了,他轉身走出大帳,心裡說道:「咱們走著瞧!」 「元均這一次心有不甘,以後還不知道會耍什麼手段」葉答有些擔心的說道。 「還怕他不成,國家危難時刻,他不是與我們同仇敵愾,居然還搞這種小動作。」 李舜臣皺著眉頭道:「億祺說的對,我們應該勸勸元均,這個時候不能再搞窩裡鬥了。」 「你覺得他會聽你的嗎?」 「這個…」李舜臣也知道元均是個死腦筋,再說他們兩個人雖然都是水軍統領,但是在政治上一個屬於東人黨,一個屬於西人黨,這兩個黨派在朝廷上可是水火不相容的。想要兩派聯手是癡心妄想啊! 「報」這個時候一個水兵跑了進來。 「講」 「元將軍率部離開唐項浦了」 「什麼?這個元均!」李舜臣聽了消息拍案而起。 「算了,就他那幾隻戰船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打仗的時候還老躲在後面,有他沒他一個樣!」李億祺巴不得一天也看不到元均。 「他肯定是回巨濟島了,我們現在身處慶尚道,這裡的水域只有元均清楚,沒了他,其實對我們來說是極大的損失。」李舜臣擔心的說道。 「似乎也是這麼回事,那怎麼辦?」 「這樣吧,你我也先回各自的駐地,暫時休整一下水軍,補充一下糧草和裝備。我再給左議政寫一封信,以王命要求他再跟我們會師,他不敢不從的。」 「也好,那就交給你吧。」 安頓好欽差,又過了幾日,李舜臣率部和李億祺部分道揚鑣各回各的駐地。 麗水港是李舜臣的駐地,此前的戰爭都是在慶尚道開展的,因為從地理位置上慶尚道距離日本四島最近,日軍輸送士兵和糧草都要通過慶尚道水域。相對而言全羅道就安全許多,因此朝鮮四分之三的水軍主力都在慶尚道,不過現在左使那裡全軍覆沒,右使元均差一點也鑿沉了自己的全部戰船。目前整個慶尚道水軍也就剩下不到十艘的戰船了,元均雖然生氣的離開了聯合艦隊,但是他撐不了多久就會主動要求跟李舜臣再度回合了。而且現在日本太閣豐臣秀吉終於怒不可恕的親筆致書日軍三大水軍統領脅阪安治、九鬼嘉隆和加籐嘉明會師,讓他們組成一支聯合艦隊,務必擊潰李舜臣的水軍,確保進攻正HI的日本陸軍的補給。 044 【鶴翼陣法】上 葉答跟著李舜臣的部隊回到了麗水港,上一次來麗水港只顧著看龜船了,也沒好好的看看這個美麗的地方。麗水之所在是朝鮮半島南部凸出來的一個仿筒靴形的小半島,李舜臣的水營大寨就在鞋跟部,北面是朝鮮南部沿海重鎮:順天城。 李舜臣的水軍就駐紮在水軍大營,平時沒有特殊情況絕不進城。沿岸安紮著許多炮台,作禦敵之用。 「清涼的海風真令人舒心愜意啊!」連日的作戰好不容易可以歇息一下,葉答有感而發。 「李將軍,我能不能到順天城看看去?」穿越到古代這麼久,葉答確實連城裡也沒去過。 「我們水軍大營有規矩,水兵們不能隨便進城的。」李舜臣嚴肅道。 「就沒有辦法嗎?嚴格意義上說我還不算是你們的水兵。」 「這樣吧,今天下午你跟著火頭到城裡去採購必備的藥品和食品。他有我的手諭,可以進城。」 「呵呵,多謝了。」 吃完中午飯,火頭就帶著葉答進了城。順天城內也駐紮著全羅道的陸軍士兵,城內居民都不太亂走動,上街擺攤賣東西的人也很少,沒有一點大城市的感覺。看來這場戰爭讓朝鮮的軍民整天提心吊膽的,他們都害怕說不定哪一天戰火也會燒到這裡的。 採購東西是個及沒意思的活,火頭也不砍價,直接看準什麼買了就走,看來公家的錢是不用心疼的。葉答這一次進城之旅可以用兩個字概括他的感受:肅靜! 「怎麼樣,順天城裡好玩嗎?」 「不好玩,現在是打仗的時候,看來誰也沒心情玩。」 「好了,別說這個了,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談談。」 「什麼事?」 「這兩天我在想怎麼才能讓我們的艦隊發揮更強大的戰鬥力,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葉答想到艦隊等於是一個集體項目,就跟踢足球一樣,怎麼才能讓各自崗位的隊員發揮出它最大的實力就是成功的保證,這跟指揮水軍艦隊是一個道理。首先要有好隊員,龜船他們就是李舜臣的好隊員,其次要有好教練,李舜臣經過這幾次戰役的洗禮,已經完全證明了他作為一個好教練的潛質,最後就是陣型,比如4-4-2、3-5-2什麼的,對了,現在李舜臣的艦隊缺的就是陣型。 「我想關鍵是咱們的艦隊應該有合適的陣型和戰法!」 「陣型?」 「對,就像唐浦那場戰役日軍使用的『鶴翼陣』就是很好的借鑒。」 「可是那不是被我們輕易的就破了嗎?」 「那是因為我們有龜船,他們對龜船傷害不了分毫,而且我們採取的是擒賊擒王的戰術,不然損失不會那麼小的。如果我們採用『鶴翼陣』那將是非常有利的,首先…」葉答拿來一張紙和一支筆一邊畫圖一邊給李舜臣講解。 「首先是我們的龜船可以在鶴的胸膛,就是最深處的中心位置,擒賊擒王這個招數對於有著堅硬外殼的龜船不適用。其次鶴的兩翼展開,我們的板屋船可以做鶴的翅膀,其他小型快艇就是鶴的羽毛。翅膀的作用是轟沉一切敢於進入包圍的敵艦,羽毛的作用是游擊消滅其他企圖逃跑的落水日軍。而且,鶴的兩翼可以交叉變換陣型,龜船也可以突進進行撞擊。」 李舜臣聽到這裡興奮溢於言表,他激動地拍著葉答的肩膀說道:「葉兄弟,我真沒看錯你!像你這麼有才能的人怎麼會淪落到這裡呢?額,不是不是,應該說你就是上天派下來救我朝鮮的英雄啊!」 李舜臣把葉答碰上了天,葉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裡哪裡,將軍過獎了,我只是從日軍的戰法上得到了一些啟示,借過來用一下而已。」 「來來來,咱們說練就練!」李舜臣當即將所有戰船的船長喊了過來,開始分配位置。 三隻龜船居中,兩列板屋船位居兩側,小型鮑作船分散在板屋船左右。 「葉答,你到我這邊來出了不少力,這樣吧,我給你一艘板屋船和200水兵,由你指揮,怎麼樣?以後你也是我全羅道水兵的一名小頭領了!」 「多謝將軍器重,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其實葉答想指揮龜船,無奈龜船只有三艘,而且都是羅大用這些李舜臣的心腹將領統帥,能給個板屋船指揮也充分說明了李舜臣對葉答的信任了。 分完位置,李舜臣讓葉答開始講解戰術。 「『鶴翼陣』按照位置展開,然後聽取將令。看龜船旗艦,紅旗飄揚,兩翼板屋船同時開炮。黃旗飄揚,小型快艇迅速出擊劫殺落水敵軍。藍旗飄揚,從兩翼尾往中間收縮,將敵軍包圍。綠旗飄揚,兩翼板屋船交叉互換,迷惑敵軍。白旗飄揚,鳴金收兵。如果是黑旗,那就是全力追擊,盡滅敵軍!」 「都聽清楚了嗎?」李舜臣喝道。 「聽清楚了!」眾將附喝。 「好!出海演練!」李舜臣親自率部出海演練。 李舜臣扶刀站在龜船的船頭,旁邊站著幾個抓著不同顏色旗幟的水兵。一場戰役的成果如何全在於自己這個指揮怎麼樣了! 葉答首次指揮板屋船,感覺挺新鮮。他把船上的水兵都叫了過來,「願不願意跟著我,聽我指揮?」 「葉教頭,你說吧,我們都聽您的。」一個看起來似乎是這些水兵頭領的人說道。 怎麼聽這句話這麼彆扭呢?葉答心想,看來他們還是聽李舜臣的,看這群水兵沒人說話,他們應該都聽這個說話的人,這個人算是一個百人長。雖然說李舜臣將他們交給自己指揮,但是他們似乎關鍵時刻還是挺李舜臣的。算了,誰讓自己是外國人呢,而且人家都跟李舜臣多少年了,乾脆來個順水推舟。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金千銖」 「那好金千銖,你就做這艘船副頭領,幫我指揮這些水兵吧。」 金千銖笑道:「多謝葉教頭」 「還叫葉教頭?」 「船長!」 李舜臣的龜船不斷變換著旗幟,屬下也都領會了總指揮的意思,不斷變換著陣型,展開攻擊和圍殲,幾日下來,朝鮮水軍已經將鶴翼陣練習的非常熟練了! 「下一步就是用實踐來檢驗理論了!」葉答這幾日也著實過了把舉著刀站在船頭高喊:「殺!」的癮,自己彷彿是在玩航海遊戲,確實比遊戲更加逼真和刺激! 就在朝鮮水軍忙著操練的時候,一個不好的消息傳到了李舜臣的水軍大營。 「怎麼啦?」葉答等眾船長問道。 李舜臣緊皺著眉頭悲痛的說道「平壤陷落,我們的國王再一次『北狩』了!」這個消息沒有上一次漢城陷落的消息打擊性大,關鍵是眾將領們都已經有免疫機制了。平壤和漢城是現在朝鮮和韓國的首都,在當時也都是都城的首選,漢城淪陷,宣宗選擇逃往平壤,這一次平壤又陷落了,不知要逃亡哪裡了! 「國王這一次要到哪裡去?」羅大用問道 「漢城、平壤和開城都陷落了,我國已經沒有可以做為臨都的城市,不過聽說國王這一次會到義州去,那裡往北就是天朝國土了!」 「義州相對於其他城市已經很安全了,唉,我們作為臣子卻不能保家衛國,還要國王屢次『北狩』怎麼對的起列祖列宗啊!」 這句話說得在場的各位船長都低頭不語,看來李舜臣手下的將領都是比較忠義之士,朝鮮復興就靠他們了!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天朝的援兵終於到了!」 「什麼?」李舜臣的這句話最吃驚的莫過於葉答,一直以來葉答都想回祖國去,可是沒有機會,這一次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 「不過,天朝似乎小瞧了日軍,只派了1000人過來」李舜臣搖了搖頭說道。 葉答也有些喪氣,1000人怎麼打仗?別自己還沒有找到組織,這個組織就已經被敵人消滅了。可是如果放棄這次尋找組織的機會,會不會就永遠不會有機會了,不過葉答雖然不太清楚這段歷史的細節,但是他知道大明的援軍肯定是幫助朝鮮復國了,那就是說尚有其他援軍,也好,再等等看,等到大部隊來了,再去找他們。 不過還好,沒過半個月,大明王朝的第二股援軍也正式抵達朝鮮。這樣祖承訓率部6000人在義州駐紮,保護宣宗的同時,對日軍也展開了反擊。 「李將軍,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 葉答經過長時間的思考,最終還是決定要去尋找組織,作為一個穿越時空的後來人,強烈的思鄉情懷是難以從心頭抹去的,儘管他沒有辦法回到自己真正的家鄉了,但是還有大明可以做為他精神的寄托。 「什麼事情?」 「我想去義州。」 李舜臣微微皺眉道:「你是不是想回國?」 葉答點了點頭。李舜臣當然不會讓葉答走,這麼得力的人才對自己和整個朝鮮是多麼的重要啊!但是歸去來兮什麼的是葉答的自由,要是硬攔那也是不太現實的。 「你的思鄉之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如今我朝面臨著亡國的危機,你不能留下來幫忙嗎?」 葉答早知道李舜臣肯定不會讓自己走的,但是他已經鐵了心了:「我到大明援軍那邊去,一樣可以助你們驅趕倭寇。」如果歷史不發生改變,朝鮮是沒有亡國危險的,自己留不留下來也不太重要了,再說啦,朝鮮的安危也不關自己的事啊。 「這…」李舜臣實在不想放人,但是也沒好的辦法,總不能將葉答捆綁起來吧,而且葉答說的也有道理,怎麼辦呢? 「葉兄弟,要不這樣吧,你看我們的『鶴翼陣』尚未經過實踐的簡練,你過些日子再走,到時候我派人護送你。」 「這個…」話說到這裡,李舜臣已經很給面子了,硬要離開的話可能會讓氣氛很尷尬,反正大明援軍陸續還有,也不急待一時。而且這也算是給李舜臣打了一個預防針,自己再提起要走的時候,李舜臣就不好再拒絕了。 「那好吧!」葉答勉強同意再逗留一段時間。 045 【鶴翼陣法】中 葉答雖然留下了,但是心卻已經飛到了千里之外的義州。只是他這次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因為他如果從得到消息的時候起程,等他到了鴨綠江邊,他會一個明軍也看不到了。因為祖成訓的軍隊在幾日後進攻平壤的時候全軍覆沒,只有祖成訓自己狼狽的逃回了國。 這個消息傳到了麗水,李舜臣有些擔心的說道:「難道連天朝也打不過倭寇嗎?」 葉答倒沒太灰心:「放心吧將軍,這一波吃了敗仗,天朝皇帝肯定會坐不住了,更多高戰鬥力的援軍就會陸續來了!」 「希望如此吧。」 「這幾日日軍有什麼動向沒?」葉答想趕緊出海用鶴翼陣打幾次勝仗,然後自己就可以走了。而且李舜臣也沒有足夠的理由留下他了。 李舜臣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葉答,說道:「探報說,近日來有一隻日軍活動猖獗,四處劫殺我們的船隊,雖然我們只損失了幾艘漁船和小型探報船,但是可以看出來日軍帶有一股很強烈的復仇之氣。」 「你的意思是這一次的日本水軍頭領可能是我們的手下敗將?」 「我覺得可能性非常高。」 「那我們也出擊吧!」 「我也是這個想法,」雖然李舜臣很不願意葉答走,但是國家安危更重要:「前幾日給元均和李億祺各寫一封信,只是李億祺正往這裡趕,元均卻沒有回信。」 「那你就給左議政寫信,我相信元均不敢違抗王命的。」 「信我已經寫了,過幾日應該就有說法了。」 李億祺的艦隊很快就來到了麗水,趁著中間空閒的時間,雙方組成聯合艦隊再一次操練「鶴翼陣法」。 「葉答老弟的想法很厲害啊!到時候只要汝諧兄指揮的好,我們絕對戰無不勝!」李億祺很高興。 沒過幾日,元均的信使終於到了,元均同意會師,三天後在露梁見面。李舜臣當即下令埋鍋造飯,吃飽了飯,趕赴露梁。 露梁距離麗水不太遠,只用了半天的航程,全羅道聯合艦隊就抵達了露梁,相對元均那裡路途稍遠,等了兩日,元均才到。 三軍會師,當即召開水軍最高軍事會議。元均臉上已經沒有半月前的怒意和嫉恨,取而代之的是著急的表情。 「近期來有個很不好的消息,探報說大批的日本艦隊在釜山沿海聚集。似乎是要向我們一樣聚集優勢兵力,伺機反撲」元均很擔心的說道。 「這個很不好,而且我這裡也打聽到,近來全羅道水域也有一股日軍艦隊不斷的襲擊我海上所有的船隻,看來有些復仇的意思」李舜臣也道。 「怕什麼!我們聯合起來跟他們決戰,而且我們有致命武器—龜船,還有『鶴翼陣』這種無敵戰術!」李億祺倒是一點也不怕。 「鶴翼陣?」元均尚不知道李舜臣的艦隊正在練習這種陣法。 「葉答發明的」 「不過對日軍的戰法略加改進而已」 「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吧?直接到釜山與日軍開戰嗎?」 「我看這樣吧,先弄清楚目前活躍在全羅道的是哪一隻日軍,有多少戰船。我們先把這個端掉,順便檢驗一下我們的『鶴翼陣』,然後再開赴釜山準備決戰!」 「嗯,就這麼辦!」 談好以後,朝鮮聯合艦隊浩浩蕩蕩的駛出了露梁海灣。運氣很好,當聯合艦隊行駛到南海島南面的時候,數艘小型的日軍快艇出現在朝軍的視野中。日軍的小船也同時看到了浩蕩的朝鮮水軍。 日船掉頭就跑。 「似乎是日軍的偵察船」 「追!」李舜臣一聲令下,幾十艘朝軍快艇追了上去。「不能放跑這些偵察船,他們會暴露我們的行蹤。」 李舜臣同時下令大軍原地止步,保持安靜,不要放炮,「這支日軍的主力應該就在附近!」 日軍的偵察船到底比不過正規的軍艦,不一會就被數量眾多的朝鮮快艇追上包圍。在漫天火矢的籠罩下,日本偵查水兵全部葬身海底。 然後李舜臣派出幾艘偵察船去尋找一下日軍主力的位置。沒過多久,傳來消息,日軍主力在見乃梁駐紮,日軍戰船數量很多,似乎比朝鮮聯合艦隊數量還多。 「我們上吧!」元均心急道。 「不能急,日軍數量龐大,我們不宜取勝,而且見乃梁這裡的海水很淺,並不利於龜船這種大船作戰,得想個辦法把他們引出來!」李舜臣道:「元均你瞭解慶尚道的水域,有什麼好的建議沒?」 元均這個時候高興了,因為李舜臣終於也有求他的時候了。 「閒山島海域水深,離這裡也不太遠,是個理想的選擇。」 「那好,我們就將敵軍引到哪裡去,然後看一下我們『鶴翼陣』的效果。」 「李億祺你和元均率部趕往閒山島吧,我來引誘日軍」李舜臣總是身先士卒到最危險的地方去。 「不行,鶴翼陣的運行需要你這個總指揮,你不能犯險!」葉答說道。 「那讓我去吧,」李億祺說道 「你也不行,鶴翼陣的發揮還需要你部的配合,所以你也不能去!」 然後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元均,現在只剩元均了,元均可不想幹這活:「別看我,我就那幾艘戰船,再沉了,慶尚道水軍就不復存在了!」 「這…」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葉答自動請纓道:「李將軍若蒙不棄,可以讓我指揮幾艘板屋船,我保證順利完成任務。」 李舜臣有些猶豫,並不言語。第一儘管葉答逐步取得了他的信任,但是畢竟他是個外國人,終歸還是不放心。第二葉答這次立了功,就再也沒有借口留住葉答了。可是也沒有絕佳的人選,因為演練鶴翼陣的時候羅大用這些心腹是不能缺少的,其他的船主似乎尚沒有葉答有能力。儘管很不想用葉答,可是為了戰爭的勝利,也是沒有辦法的。 「好吧,我就給你十艘板屋船,你要為我們開個好頭!」 葉答看著李舜臣信任又有些無奈的眼神說道:「放心吧!」 雙方分道揚鑣,葉答將十艘板屋船安頓在南海島沿岸。等著時辰,感覺李舜臣他們差不多到了閒山島的時間。葉答有一個絕妙的想法,現在是晚上,夜色比較暗,剛才被殺的日軍尚未沉到海底,如果穿著日本軍服,冒充日軍的偵察兵,是不是日軍的頭領相信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說幹就幹,他把自己的想法跟金千銖說了一下。 「什麼?不行那太危險了!李將軍可是把我們的性命都交給船長你了!」金千銖極度反對。 「我想我們貿然進去誘敵要比這個危險十倍,我自己一個人進去,失敗了也損失不了什麼」 「還是不行…」 「我意已決,就這麼辦。這十艘板屋船就交給你了,我如果順利的出來,證明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當然我也可能失敗,你要注意日軍的動向,他們一旦出海,你要迅速的率部南下,引誘敵人到閒山島海域去!」 「這…」金千銖可能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冒險的領導。 「你還猶豫什麼?快派幾個士兵撈幾件日軍的衣服上來!」 「是!」 葉答找了一件尚算完整的軍服套在了身上,儘管如此這件軍服上也是千瘡百孔,一看這件衣服的主人就是剛才被亂箭穿心而死。他把十艘板屋船全權委託給了金千銖,然後駕駛著一艘小船緩緩駛向了夜幕之中。 金千銖無比擔心的祈禱道:「願佛祖保佑你。」 葉答悄悄地駛進了見乃梁,遠遠看到岸上有許多的火光,岸邊停駐著許多大型和中型的戰船。雖然夜色比較黑但是因為有火光尚能看得清楚中央旗艦上一桿大道旗:脅阪。哦,原來是上一次泗川海戰戰敗的那個脅阪安治。也難怪上一次他輸得那麼慘。 葉答想也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如果親自跟脅阪安治說,他可能會懷疑,因為葉答沒有辦法確定日軍的偵察兵當領導的是不是都認得。而且就算是脅阪安治相信了,他下令全軍動員,自己也就沒有時間再跑回去了。那就只能找一個水兵替自己傳遞消息,這樣自己也就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趕回船上去了。如果這樣,最好的辦法就是裝作受傷。 想好了以後,葉答開始尋找比較隱蔽,守衛比較少的地方,因為這種可能下發生突變自己也好應付。終於讓葉答發現了一個四周長滿了樹的岸邊,有兩個日本水兵在巡邏。就從他們下手吧! 葉答緩緩的靠近守衛。 「什麼人?」兩個守衛很快的發現了他。 「我是脅阪將軍的偵察兵,我發現了重大消息。」 因為葉答穿著日本軍服,還會說日本話,所以兩個守衛相信了他。還幫著照明讓他趕緊上岸。 「快去稟告脅阪將軍,出了海一直向西,不遠處的南海島上駐紮著一股朝鮮水軍,有十餘搜板屋船,我,我的腿受傷了。」葉答裝作很痛苦的樣子。葉答這身軍服已經被鮮血染紅,而且加之夜色比較黑,兩個守衛也沒有對他產生懷疑。 對於這兩個守衛來說這也是一次立功的好機會,既然偵查員受傷了,那何樂而不為呢?一個反應快的對另一個守衛說:「你照顧好他,我去報信!」說完飛奔而去。另一個反應稍遲,嘴裡罵道:「八嘎。功都讓你立了!回來的請喝酒。」 葉答現在可以離開了,但是突然走掉,這個守衛會產生懷疑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幹掉他,然後將他的屍體扔進海裡,那個守衛回來看不到他肯定也不會想到他已經死了。 046 【鶴翼陣法】下 葉答裝作很賣力的樣子划著船,慢慢的向岸邊靠近。守衛彎下身子,將火把放在一邊,然後伸出手來拉他。葉答悄悄地用右手在身後摸出一把匕首,緊緊地握在手裡,左手伸向前去,與守衛的雙手相握。這個守衛絲毫沒有意識到死神即將降臨,他還友好的沖葉答笑了笑。趁這個時候,葉答的右手迅速的從守衛的脖頸劃過,守衛悶哼一聲,身體歪倒在地,死的時候笑容還凝固他的臉上,眼睛尚未閉上。葉答被噴了一身的血水,他輕輕地關上了死者的眼睛,心有不忍的說道:「不要怪我,怪只怪這場戰爭吧!」 葉答將屍體丟進了海裡,簡單清理了一下現場,然後划著船離開了。 此時另一個守衛已經將消息傳達給了脅阪安治。 「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 「好!全體出擊,務必全殲朝軍!」脅阪安治一聲令下,全軍總動員,上船的上船,起帆的起帆,掌舵的掌舵,這幾日來這股日軍殺的正歡,不斷地劫殺零散船隻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這一次聽說朝軍是一隻小型的艦隊他們高興得不得了,都像撒了歡的兔子一個比一個著急。俗話說輕敵者首先失敗了一半。 金千銖站在船頭心情頗不寧靜,葉船主將整個艦隊交給了自己,這要是受了點什麼損失,怎麼交代啊!所以葉船主您趕緊平安的回來吧,屬下都盼望著您快回來吧! 他緊張的看著遠處的海面,嘴裡不停地自語道:「快回來吧!快回來吧!」 這個時候一個水兵指著夜幕遠處興奮地喊道:「快看,有一艘小船駛來了!」 「哪呢?」 「看那裡,那裡」 「哎呀!還是你小子眼尖!快,全體艦隊上前接應葉船主!」 葉答終於順利的登上了朝鮮的戰船,他脫掉渾身血污的日軍服,接過一盆水沖了個涼,然後換上了一件乾淨的朝鮮軍服。 「船主,怎麼樣?」金千銖問道 「一切順利,就看敵軍上不上當了!」 等了沒多久,遠處的夜幕下開始出現大批的敵軍戰艦。 「快看!快看!敵軍來了!」 「船主,我們撤吧!」 「還不到時候!」葉答想起了上一次李舜臣誘敵的時候,要想讓敵人上當,有時候來點犧牲是必要的,不過既然李舜臣把這十艘板屋船交給了自己,那就完璧歸趙的好,關鍵是抓好時機。 「所有水兵就位,隨時準備開錨!」葉答高聲指揮著。 「開炮!」首先要裝裝樣子,然後才能「逃跑」。 朝鮮戰船首先開炮,日軍還擊,因為離得還遠,雙方都轟不到對方。不過慢慢的炮彈已經在板屋船的兩側開始炸開了花。 「時機已到,南行!」葉答終於下了南撤的指令。所有的戰船都掉頭開始「逃跑」 日軍這個時候一看朝軍居然「逃跑了!」都加速追了上來。 脅阪安治站在船頭很興奮,這一次才像個樣子,至少有點艦隊的味道,就讓我脅阪家好好的蹂躪一下你們吧! 葉答指揮著艦隊卯足了勁的往南奔,日軍也拚命的追趕,直追了有一個時辰仍是處於焦灼狀態,這個時候脅阪安治身旁的一個副將有些擔心的說道:「將軍,這一次莫不又是李舜臣的誘兵之計吧!」這句話又勾起了脅阪安治傷心的往事,在陸軍節節勝利的同時,海軍卻節節敗退,這算個什麼事情啊!副將說得有道理,但是追了這麼久也沒發現敵人的主力,誘敵的可能性應該不太大吧!脅阪安治打心底裡也不太願意相信李舜臣又給他下了一個套,因為他實在是太想復仇了! 這個時候李舜臣他們早已在閒山島鋪好了陣型,李舜臣坐鎮中央龜船,李億祺和他的板屋船展開鶴翼,元均那幾艘船也在中間,幾十艘小型快艇在板屋船的左右埋伏,隨時準備游擊。 「葉答怎麼還不來?」羅大用站在李舜臣的旁邊憂心的說道。 「沒關係,我相信他可以順利的完成任務!」李舜臣堅定地說道。 葉答跑的也有點著急了,他問金千銖:「還沒有到嗎?」 「快了,已經不遠了」 「李將軍,有幾艘船來了!」有個眼見的水兵首先看到了葉答的船隻。 「是我們的船嗎?」 「是,道旗上面是我們朝鮮字」 「好!準備接應!」 葉答同一時間也看到了自己的大部隊,他迅速的指揮戰船往龜船那裡靠近,然後向元均那裡靠近補充這一邊的板屋船。 日軍這個時候已經跟著葉答一頭扎進了朝鮮戰船的包圍圈,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兩側的板屋船和小型快艇正在快速的向他們的後方聚集,很快兩隻鶴翼就連接上了,成了一個仙鶴抱翅的樣子。日軍已經被全部包圍了! 「怎麼回事?這裡怎麼有這麼多朝鮮戰船?」脅阪安治仍不願意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也錯失了最佳的撤退機會。 他身旁的副將哭喪著臉說:「將軍,我們又上當了!」 四周的炮聲已然響起,無數的炮彈落在日軍的軍艦上和旁邊的海中,炸飛了數不清的日本水軍和血色浪花。 脅阪安治哭了,哭得很傷心:「李舜臣,你就不能乖乖的讓我報個仇了事嗎?你說我這一次把全部家底都帶了過來,我容易嗎?」 李舜臣可不管這些,他興奮的高喊著:「開炮!開炮!」葉答設計的戰術因為戰事的順利一個也排不上了用場。朝鮮水兵們都高興的開著炮,放著火箭。日軍哭喊慘叫聲響徹夜幕。 「將軍!我們怎麼辦?」副將的一聲問話終於把夢裡脅阪安治叫醒了。脅阪安治先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說了兩個字:「撤退!」 日軍經過短暫的慌亂,現在稍微能調整過來,他們開始向後突圍。後面是李億祺指揮的板屋船,他牢牢的封鎖著日軍的退路,但是脅阪安治知道龜船的厲害,向後突圍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脅阪安治指揮著十幾艘安宅船做自殺性突擊,自己跟在後面,想要衝殺出包圍圈。 「將軍,李億祺將軍的船和日軍的船靠的太近了,不能再開炮了!」羅大用提醒道。 「傳令!白刃戰殺敵!」 一聲令下,所有的戰艦瘋了一般的朝著日軍衝了過來。 「啊?」日軍都嚇傻了,他們以為朝軍要和他們同歸於盡呢! 朝鮮士兵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攀上日本戰船和日本水軍搏殺在了一起,葉答也親自蕩了過來,不就是殺幾個人嘛!我也不是沒殺過!就當為後來南京城死難的同胞們報仇了! 日軍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主心骨,只能匆忙招架,慌亂中一個接一個的被殺,朝鮮水兵們卻跟吃了興奮劑一般一個一個爭搶著殺敵。 「瘋了!都瘋了!」脅阪安治現在只想趕緊逃出去,他不願意再看見李舜臣了,李舜臣就是他的噩夢! 日軍到底在數量上佔優,用損失了幾艘戰艦的代價,闖開了一條生路,不過這個時候他所剩的戰船已經不多了,他慌忙的帶著剩餘的十幾艘戰船向北方逃去。 「搖黑旗!全力追擊敵軍!」 朝鮮戰船後隊變前隊,全部生猛的追了上來。 「葉答!你留下來繳滅現場的敵軍!」李舜臣衝著葉答高喊。 葉答這個時候正殺的興起,他回了一聲:「好的!」就又埋頭苦幹去了。一直砍殺到天明,所有沒能撤退的敵軍被葉答的水兵全部殺盡。葉答終於能歇一會兒了,他吃驚地望著自己顫抖的雙手(砍人砍累的),我是不是已經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了? 「葉船主,來口酒吧」金千銖一邊喝著酒一邊遞給了葉答一瓶繳獲的日軍清酒。「喝點酒壓壓驚!」 「呵呵,好吧」葉答接了過來,一仰而盡,再看自己的手已經不抖了,不過由於從來沒喝過酒,而且這一次喝得太猛,葉答瞬間的就感覺天暈地轉,倒地不醒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答才睜開了自己的雙眼,頭依然有點疼。 「船主,你醒了」金千銖就在他的身邊。 「我睡了多久?」葉答問道。 「也沒多久,不過李將軍他們都得勝歸來了」 「哦,戰果怎麼樣?」 「沒抓住日軍主將,不過又擊沉了他們幾艘戰船。」 「嗯,你給我喝的是什麼酒啊,怎麼一下就醉了?」 「呵呵,日本清酒,可是這種酒沒什麼勁兒的,我喝了兩瓶也沒事,不知道船主你為什麼一喝就醉了」 葉答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忘記我從來不喝酒的!」 「恕我直言,我以前看船主你像個文鄒鄒的書生,不過今天再看,」說著金千銖朝著葉答豎起了大拇指。 「怎麼樣?」 「是條漢子!」 葉答苦笑道:「我看自己倒像個惡魔」 「哪裡的話,我們殺的就是他們這群惡魔,我們應該是英雄!」 「英雄算不上」葉答想不過這一次算是替李舜臣幹了一件不小的功勞,自己再想走,李舜臣就沒有理由再阻止了。 「我去看看李將軍,看看下一步有什麼指示沒」葉答起身走出了帳外,現在走的理由充足了,只剩下大明的再一次援軍了! 047 【車輪戰法】上 話說那脅阪安治帶著手下的殘兵敗將一路向東逃竄,終於跑到了日軍聯合水軍駐地:釜山。 「什麼?又失敗了!你那只艦隊比我們兩家加起來都多啊!」九鬼加隆和加籐嘉明聽到消息之後,很震驚。 「脅阪老弟,我說你什麼來著,讓你等我的艦隊,關白也是這個意思,你卻好,不聽我的,也不聽關白的,這下子可好,你兩次敗在李舜臣手上,還賠上了你脅阪家的家底,你說你還有什麼臉回去見關白大人?」九鬼加隆怒斥脅阪安治。 脅阪安治心裡是很不服氣的:關白讓你率軍,你倒好,拖了好幾個月也沒上戰場,現在倒在這裡說風涼話。可是誰讓自己是個失敗者呢。嘴上只能這麼說:「那個李舜臣太狡猾了!我,我幹不過他!」 加籐嘉明在一邊說道:「好了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看這個李舜臣著實不好對付,我們應該好好的想想辦法怎麼能打敗他。」 「你們不知道,李舜臣的艦隊有幾個巨型戰艦,比我們的安宅船要大上好幾倍,而且他們那種戰船上佈滿鐵釘,我們最擅長的登船作戰一點也派不上用場,如果硬碰硬我們根本幹不過他。不過那種船吃水深,在比較淺的海域根本無法行駛。可惜我兩次都是被他引誘到深水海域,那傢伙在深水海域簡直就是無敵戰艦!」 「果真有此事?」九鬼加隆和加籐嘉明都非常吃驚:「這個確實不太好辦了!」 「我看李舜臣不久就會衝著釜山來了,我們必須盡快找一個水域較淺,易守難攻的海港來進行防禦,這一次不管李舜臣用什麼辦法,我們一定不能再上當了!」脅阪安治說這些的時候只想哭,我脅阪家艦隊啊被我這個不孝子孫給毀了! 加籐嘉明點了點頭說:「我看脅阪說的對,畢竟他吃過李舜臣的虧。我們應該馬上動身!」 「可是那裡比較合適呢?」九鬼加隆犯愁了 「這還不簡單!抓個當地的漁民來問問不就成了!」 於是一個朝鮮漁民被抓了過來。這個漁民說了安骨浦這個地方,但最後還是被殺了,日本人是不講信用的! 隨後,日軍聯合艦隊開赴安骨浦。整頓好防禦措施,就等著李舜臣的駕臨了! 朝鮮這邊取了大勝,但是仍有比較令人擔心的一個問題:那就是身處釜山的日軍聯合艦隊,按照元均的想法,這只日軍對他的威脅最大,因為距離他在陸上的水軍大營最近,不知什麼時候日軍一發威,他的老窩就被端掉了,所以他不斷的催促著李舜臣和李億祺,開赴釜山吧,將日本水軍徹底趕跑! 朝軍剛打了大勝,也都氣勢正旺,想趕緊再殺幾個日軍,再轟沉幾艘日本軍艦,他們在這一時刻已經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了! 「出發!」李舜臣一聲令下,朝鮮聯合水軍艦隊奔赴釜山! 安骨浦這個地方就在釜山的西方,距離不太遠,但是這個地方水非常淺,別說龜船,就連一般的大型戰船都沒有辦法自由出入,李舜臣接到探報說日軍在安骨浦紮了寨,頓時范起了愁。 「有什麼好擔心的,還是用咱們那一招『引蛇出洞』!」元均倒是滿懷信心。 「看來只有這麼辦了」李舜臣說道 葉答搖了搖頭道:「我看著一次日軍選擇這個地方就沒打算再上當了,況且閒山島一戰並沒有抓住日軍主帥,脅阪安治這一次如果在這裡,日軍決不會上當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這一次誘敵的任務就交給我吧!」元均信心滿滿的說道 葉答三個人都詫異的看著元均不明白一向退縮的元均怎麼會這麼積極主動,元均這一次想日軍已經侵犯到他的老家了!再不主動點,以後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最後要投奔李舜臣和李億祺是他絕不願意看到的。 見眾人沒有反對,元均就率領著他的幾艘板屋船向著安骨浦內海駛去,留下了一句話:「你們設伏吧!」 李舜臣對元均有點不放心:「葉答,你領十艘板屋船去出海口接應元均吧。」 「好的!」 元均這一次是真著急了,他的水兵軍營就在安骨浦對面的巨濟島上,兩地隔海相望,距離很近,日軍要想摧毀他的營寨,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所以元均可比誰都著急,這也是他甘願做先鋒的原因。 剛進內海,日軍的偵察船已經將消息傳達給了九鬼加隆等三大將領。 「李舜臣來得好快啊!」脅阪安治聽到消息,一下子蹦了起來。 「你用的著那麼激動嗎?走我們出去看看。」三個人一起來到中央旗艦上,說到這個中央旗艦,是入侵朝鮮時豐臣秀吉特意為九鬼加隆打造的豪華水軍主帥中央旗艦:「日本丸」。 「怎麼只來了沒幾艘?」九鬼加隆正自納悶。 「什麼呀!這是誘兵之計!李舜臣兩次用這等招數欺負我」脅阪安治說起這件事情眼淚就止不住的往外湧。 「照你這麼說,外海上肯定有李舜臣的主力大部隊?」 「那還用說!我見的那幾艘超大型的戰船就沒在這隊裡。」 元均這個時候正命令手下向日軍開炮,但是由於他不敢太靠近,因此炮彈也打不著日軍。日軍也象徵性回擊了兩下。 「那好吧,暫時先觀望一下,下令全軍不許妄動,敵軍若來就轟沉他,敵軍若退,不許追!」九鬼加隆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採用了脅阪安治的建議,打仗這種東西還是小心為妙。 「他媽的,日軍怎麼沒動靜啊!」元均罵道:「再靠近岸邊點,再靠近點!」這時突然一枚炮彈在元均的戰艦不遠處炸開了水花,嚇得元均趕緊命令調頭「逃跑」。元均想這一次演的夠像了吧,但是他回頭看時,日軍還是沒有追上來。氣的元均將手裡的劍狠狠地摔在了甲板上。 元均弄了半天日軍就是不上當,連九鬼三巨頭都回房間休息了。最後他灰溜溜的駛出了外海。 048 【車輪戰法】中 「怎麼回事?日軍呢?」接應元均的葉答問道。 「別提了,我想盡了一切辦法,日軍就是他媽的不上當。」元均氣餒地說道。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沒關係,我們再想想辦法。」 四個人又聚在了一起。 李億祺先開口說道:「日軍不上當,我們的龜船又駛不進去,這怎麼辦是好。」 「看來只能硬碰硬了,我們直接衝進去跟他們決戰!反正據我觀察,我們戰船的數量和裝備都有巨大的優勢。」元均為了消滅這伙日軍什麼也不顧了。 李舜臣搖了搖頭道:「不行,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戰船了,得保存住我們的有生力量,這股日軍還要從長計議。」 四個人都沉默不語,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時間停頓。 「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偷襲他們吧!」元均道 「不行,第一晚他們肯定有所防備,不會成功的!」葉答否定了他。 李舜臣求助似的看著葉答說道:「葉兄弟,那你有什麼好辦法沒?」 「我正在想!」葉答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要不這樣?我們先把出海口封死,等想出辦法來再說,首先要保證不讓這支日軍溜走。」 「看來也只好這麼辦了。」 夜幕再次降臨,日本軍營三巨頭在商議戰事。 九鬼加隆說:「朝鮮水軍也沒了動靜,會不會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 「放心吧,朝鮮水軍遠征而來,後背補給肯定跟不上,我們還能通過陸地進行補給,想困我們先得困死他們自己。」脅阪安治儼然通過上一次戰役蛻變成了一個戰役分析家。 「有道理,嘿嘿,那我們還怕什麼,睡吧!」 「睡是可以的,但是要做好防範工作,別讓敵人偷襲我們!」 「媽的!脅阪你快成我們的諸葛亮了!哈哈哈!」 葉答想辦法想的睡不著,他看著滿天璀璨的星星,感歎道:「古代的星空好美!」感歎完了,葉答開始在腦袋中輪番過著自己能想到的歷史戰術,項霸王的破釜沉舟,關聖人的水淹七軍等等,想了半天似乎都不太適用。因為李舜臣想要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勝利,但目前來看,似乎除了強攻,沒什麼別的辦法。強攻又是損失最重的,那怎麼辦是好呢? 不過這個時候葉答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有一次和別人打架的事情,葉答小的時候總是喜歡打抱不平,因此總是得罪學校裡的小霸王之類的人物,但是因為葉答身手好,每次也不會受欺負。但是有一次小霸王居然招集了幾十號人物將葉答團團的圍到了中間,葉答仗著自己是練家子也不怕,小霸王居然像模像樣的說他們不會一起上,但每個人會跟你打十分鐘。於是葉答一個一個的將這些人撂趴下,一個接一個的。終於到第三十多個的時候,葉答體力跟不上了,他實在支撐不住了,後面可想而知,葉答只有挨揍的份了。 這件事情會不會對現在的局勢有點幫助呢?小霸王是以數量取勝質量,現在我們的數量和質量都佔有優勢,如果利用這種輪番攻擊的戰法,應該會取得更好的結果,雖然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葉答將自己的想法跟李舜臣說了,李舜臣當即表示贊同。 葉答將這種陣法稱之為「車輪陣法」,「車輪陣法」有幾點優勢:「第一,我們可以將隊伍分成數隊,輪番攻擊,一隊攻擊的時候,其他隊伍休息,養精蓄銳,保持我方持續高昂的士氣,同時可以保持對敵人持續的打擊,造成敵人精神高度緊張,在長時間得不到休息之後,日軍的士氣就會遭受打擊,戰鬥力下降,就有利於我們更快的擊潰日軍。第二,這種游擊陣法也能最大限度的保護我方的戰船,放一炮就撤,使我方戰船遭受的損失降到最小,在輪換的時間差上可以補充彈藥和修補受損船隻,下一輪繼續投入戰鬥!」 商定以後,李舜臣將聯合艦隊分為五小分隊,每分隊十艘戰船。五分隊分別由李舜臣、李億祺、元均、葉答、羅大用指揮,留下幾艘戰船包括龜船由金東國指揮進行接應和補給。 安排好後李舜臣下令全體水兵大吃一頓,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開始進攻。至於防備工作,葉答說了:「日軍已經給嚇怕了,我們不偷襲他們就是好的了,他們不敢偷襲我們的。」可是李舜臣不放心,仍然安排了少數人守夜。□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一夜安靜,日軍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夜,朝軍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天剛微微亮,李舜臣便下令整頓軍備,開始攻擊。李舜臣率領第一分隊首先展開攻擊,李億祺率領第二分隊在出海口等待輪換,其他隊伍繼續準備補給。 日軍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夜,早晨的時候精神都有點萎靡,對於防備工作鬆懈了很多,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朝軍會在天一亮就發動進攻。 第一輪炮聲在安骨浦的天空中詐響,日軍還處在朦朧狀態的水兵一下子全部被驚醒了。 「敵軍來襲!」 「李舜臣還是忍不住了吧,我猜想他們的糧草根本支撐不了幾日」脅阪安治驕傲的說。 「既然來硬的,我們也不怕他,況且我們還佔有地利的優勢。」九鬼嘉隆拿出戰刀說道:「走,到戰場上看看去」 三巨頭來到豪華戰艦「日本丸」上,登高遠望。因為「日本丸」太過華麗,而且三人往甲板上一站被戰場上的所有人看的一清二楚。「敵軍主帥在那裡!」有個眼尖的朝鮮水兵指著三人喊道。 李舜臣的第一分隊已經回去,此時李億祺的第二分隊已經跟了上來,看到敵軍主帥,李億祺興奮的下令全部戰船統一朝著「日本丸」開炮。有的時候太招搖確實不是一件好事,許多的炮彈落在「日本丸」的甲板上和船身上,三巨頭還沒在「日本丸」上站熱腳跟呢,就被迫下了船。 「媽的,給我頂住!這可是太閣特意為我出征朝鮮打造的!」九鬼嘉隆著急的大喊道。 049 【車輪戰法】下 日軍也趕緊朝著李億祺的分隊集中炮火,可是這個時候李億祺已經率著他的分隊退了下來,元均的第三分隊也同一時間跟了上來。 「元將軍,打他們的旗艦!」 「好勒!」元均上來也是朝著「日本丸」一輪猛轟。 「這是怎麼回事?敵軍採取的是什麼戰法?」加籐嘉明疑惑道。 「這不是上杉謙信當年發明的『車懸陣』嗎?利用輪番攻擊極大程度上的打擊敵人的士氣和體力,不給敵人喘氣的機會,一口氣將敵人擊潰!」脅阪安治有些擔憂的說道:「這樣子對我們很不利啊,朝軍佔有外海極大的空間,而且有很大的機動性,我們的船隻在內海連動也沒辦法動。」 「那怎麼辦?」加騰嘉明問道。 「怕什麼,我們有武士道精神,而且天皇和關白在日本保佑著我們,我們就跟他們硬拚到底!傳我將令,全體水兵誰也不許後退,給我頂住。」九鬼嘉隆知道自己也沒有退路,這只艦隊要想保住,(W//R\S/H\\U)只能死扛到底。「加籐將軍,你指揮一部分小型船隻進行傷員的運送和彈藥的補充,脅阪將軍,你在岸上負責救治和提供補給,我親自到前線指揮戰鬥!我們不能再失敗了!」 九鬼嘉隆算是這一次入侵朝鮮水軍一路豐臣秀吉最為器重的人了,前面的失利都與自己沒關係,這一次自己親自上陣一定要打一個開門紅,讓朝鮮人看看日本的水軍也不是百給的! 九鬼嘉隆登上了一艘相對較大的安宅船,因為秀吉送他的「日本丸」號豪華戰艦已經被朝軍轟沉了。 葉答已經上來第二輪了,第一輪的攻擊下朝鮮戰船基本沒什麼損失,破了幾個洞什麼的也都及時給補上了。九鬼嘉隆也想給自己的戰船修補,但是朝軍火力太猛而且不間斷的攻擊使他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他的戰船因為沒有辦法移動位置,只能暴露在朝軍的炮火之下被不斷的轟成殘骸和碎片。九鬼嘉隆咬著牙心疼的高喊道:「給我頂住!頂住!」但是他沒有辦法阻止的是他的戰船一個一個的減少,一個一個的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九鬼嘉隆手下的水軍倒也還頑強,一個個的都在前線堅持,只有傷的不成樣子的才被加籐嘉明的運輸船接到岸上治療,主帥的親臨戰場給了他們較大的鼓舞,而且九鬼嘉隆軍法嚴明,臨陣竊逃是要被砍頭的,與其這樣還不如戰死沙場。所以他們都拼了命的抵抗朝軍一輪接一輪的攻勢。 「葉答這個方法還真管用,我們幾輪下來基本沒損失什麼,可是日本戰船快沉沒殆盡了!哈哈!」元均高興得合不攏嘴。 儘管如此,但是日軍的炮火也很猛,朝軍雖然戰船損傷不大而且修補得快,但是士兵們受傷的不少,不過這場戰役就是要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打到最後,九鬼嘉隆快要哭了!他的戰船已經所剩無極了,炮火也越來越稀疏,岸上的傷員更是數不清了。 「將軍,我們撤吧!戰船已經保不住了!」一個副將勸九鬼嘉隆道。 「不行!到最後一艘船我們也要戰鬥!給我反擊!反擊!」 戰鬥從早晨一直持續到夜晚,因為日軍人數比較多,所以也能保持不斷的反擊力量,但是他們的大型戰船已經全部沉沒,只剩下幾艘小型運輸船。朝軍這邊戰船基本上沒損失,但是水兵們受傷的也有相當數量,連葉答的左臂上也被炸飛的木片刮傷。戰鬥到此時,雙方都心照不宣的停止了放炮。 李舜臣命令艦隊退到外海,開始整頓休息,順帶清點了一下彈藥數量。 「將軍,我們的彈藥已經差不多打完了。」 「還好,我們已經摧毀了這支艦隊。」元均慶幸道。 「沒有彈藥只能返航了,但是岸上還有苟存的日軍,而且日軍的主帥還活著,我們的水兵損失也挺大,這場戰役只能算贏了一半。」 「沒錯,日軍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上了岸肯定還要拿我們的人民出氣」李億祺擔心的說道。 「可是我們也沒辦法了,我們的水兵連續激戰加上受傷已經不適合再登陸作戰了。」 「那我們只好回去休整了,這些日軍就暫時饒過他們,算他們運氣好!」元均心頭的重擔解決了,自己的老巢也沒有了日軍的威脅。 當天夜裡朝鮮聯合艦隊各奔東西,離開了安骨浦。 此時的九鬼嘉隆和脅阪安治、加籐嘉明站在岸邊望著血染的海水上飄蕩著數不盡的戰船殘骸和殘肢斷腿,尚不知道朝軍已經離開了這裡。九鬼嘉隆痛心疾首的說道:「經此一役,你我還有何臉面再回到日本面見太閣,面見天皇!」 「李舜臣果然很會用兵啊,本來我們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地利,但是他居然能反用不利的地理位置製造出有利的戰術,真是不世之將才啊!」加籐嘉明感歎道。 「唉,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脅阪安治搖了搖頭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沒什麼辦法了,水軍艦隊已經沒了,我們再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了,乾脆從岸上向釜山方面撤退吧。」脅阪安治建議道。 「這裡沿海都是山脈,不太容易行軍,況且我們還有這麼多的傷員,我看還是要走水路吧。」 「你明知道朝鮮水軍就在外海,走水路不是自尋死路嗎!」 就在這時,日軍一艘偵察船回來了。 「報,敵軍已經撤退了!」 「什麼?撤退了?」九鬼嘉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偵察兵肯定的點了點頭。 「不會又是誘兵之計吧!」脅阪安治已經被李舜臣的誘兵之計誘怕了。 「我看不會,打了整整一天的仗,朝軍的損失也不輕,況且他們遠道作戰,糧草彈藥應該用盡了,我看他們應該是真正的退兵了。」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快聚集運輸船,將我們的傷兵都運回釜山,這個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九鬼嘉隆當即組織全體水兵通過水路撤退到了釜山。 050 【踏上歸途】上 朝鮮聯合水軍艦隊兵分三路各回各地,葉答也隨著李舜臣回到了麗水港。葉答這一次在船上已經想好了,功也立了(雖然自己是幾百年後的人,但是也是講求報恩和誠信的,就拿幹工作來說,你在人家手下幹活不幹出幾件大的功勞來都不好意思跳槽。),事先也向李舜臣打了招呼,這一次回去就跟李舜臣說說,回大明去! 回大明有兩條路,一條陸路,一條水路。陸路通往鴨綠江畔,水路應該就直達浙江沿海一帶了。但是如果走水路安全係數非常低,碰到颶風暴雨什麼的沒保障,而且糧食帶不了多少,當然要是能帶走一艘板屋船倒是也可以考慮走水路,然而這是癡心妄想,李舜臣本就沒幾艘大船能讓自己帶走一艘嗎?! 看來只能走陸路了,走陸路的話也挺危險,畢竟現在正處戰亂,誰知道日軍在哪有守軍,不過相對於水路安全了許多,而且無奈之下自己還可以裝成一般居民,不過應該事先有個計劃,安排好路線,這件事情就找金千銖談談。 金千銖聽說葉答要走,很是吃驚:「李將軍待你不薄啊!」 「不是因為這個,我畢竟是大明的人,強烈的思鄉情懷已經讓我快發瘋了。」 「這…」金千銖說:「路線的事情得容我仔細考慮一下,從哪裡走比較安全也不是一時說得清楚的。」 「那好,給你幾天時間。」 葉答不知道,這是金千銖的緩兵之計,他背著葉答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李舜臣,畢竟他還是聽李舜臣的。 「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到了,上一次天朝派來了援軍,他就鐵定了心思要走,這一次他立了功,而且我已經答應他只要我們用『鶴翼陣』打贏一仗就放他走,我已經沒有任何借口留住他了!」李舜臣無奈地說道。 「就這麼放他走?」 「可是沒辦法了,我不能失信於他啊!」 「將軍何不傚法三國時的曹操,他一直躲著不見關羽,結果關羽一直到走也沒能見到曹操。」 李舜臣搖了搖頭道:「這樣還是留不住他啊,都在一個營地,終歸是要見面的,他最後還是要走的。」 「但是我們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唄,最好一直拖到這場戰爭的勝利,或者拖到他改變主意!」 「那太難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能成功呢!」 「那好吧,就按你說的來!」李舜臣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葉答歸鄉心切,他不斷地催著金千銖,但是金千銖一直拖著不說,「再等等,就快好了。」葉答一開始沒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都10天過去了,金千銖還沒弄好,葉答有點沉不住氣了。「你到底好沒好,你不會弄的話我找別人去了!」 「再給我兩天時間!這是我跟眾人商議後的結果,不是那麼簡單就做出來的。」金千銖其實根本就沒有想路線這種事情,他一直用話敷衍著葉答,反正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葉答本來想把一切都準備好再跟李舜臣去說走的事情,可是就差金千銖這一張圖了,而且這幾日來似乎都沒見到李舜臣,雖說自己也沒特意去找李舜臣,但是以前李舜臣總是和水兵們很親近,現在怎麼總躲在自己的帳篷內不出來呢。 「哎,這幾日你見過李將軍嗎?」葉答逮著一個水兵問他。 水兵搖了搖頭說道:「自從上一次從安骨浦回來似乎就沒見到李將軍了」 「你們呢?」葉答問其他的水兵。 「沒有」水兵們都異口同聲的說道。 怎麼感覺這麼不好呢,難道說李舜臣已經知道我要走了,故意躲起來了?不至於吧,這麼大一個水軍統領他不管自己的艦隊了嗎?況且他怎麼知道我要走的,是金千銖!哦,怪不得這小子弄了十多天也沒畫好一份地圖,還故意敷衍我,兩個人肯定串通好了!這是我們三國時期曹操對關羽用的伎倆啊!李舜臣應該知道這只是無奈之舉應該不會管用的,算了我親自去求證一下吧。 葉答來到李舜臣的營帳前,兩個守衛站在營口兩側。 「將軍在嗎?」葉答問道。 「將軍不在」兩個守衛異口同聲的說道。 葉答心想:這麼大點地方他不在自己的營帳能去哪?葉答一把拉開營帳的門簾,闖了進去。 「葉教頭」兩個守衛急忙上來阻攔。 不過李舜臣真沒在裡面,行啊,跟我玩躲貓貓! 「李將軍上哪去了?」葉答問兩個守衛。 「我們也不知道,他只告訴我們像往常一樣守在這裡,而且特意叮囑要阻攔你進去。」 「行啊,還用這招來迷惑我」,不過找不到李舜臣還真是一個大問題,自己就這麼走掉也不好看,況且沒有朝鮮人的幫忙,自己總不能想一直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吧。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先等等看看吧:「我就不相信你能躲上一輩子!」 之後的幾日,葉答一直催促著金千銖,但是金千銖一直再拖,葉答也無數次的跑到李舜臣的帳篷內,但是每一次李舜臣都不在。 這樣子又過了十多天,葉答實在是忍不住了,他下定決心自己就像關二爺那樣直接走人吧! 就在葉答收拾行李準備一走了之的時候,事情發生了轉折。元均派的一位信使來到了麗水,而且這個信使在尋找李舜臣的時候被葉答撞見了。當然李舜臣究竟躲到哪裡去了恐怕全水軍只有金千銖知道,但是金千銖是肯定不會告訴葉答的。不過這一次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好機會。在國家大事和人才任用上,還是應該以大局為重。 「來來來,李將軍暫時不知道去了哪裡,你就先來我這邊住下吧」葉答對這個信使很熱情,而且當時葉答是元均麾下的水軍教頭,沒幾個士兵不認識葉答的,這個信使倒也挺尊敬葉答,就應允了。 金千銖本來想趁葉答不在的時候悄悄地領著信使去找李舜臣的,但是葉答這一下跟信使住在了一起,還行影不離的,根本沒機會啊!葉答就是斷定金千銖肯定知道李舜臣的下落,所以他故意跟信使拉近乎,看你們怎麼辦,不可能為了我耽誤了軍情吧! 051 【踏上歸途】中 金千銖試著從信使口中套取一些他來此的目的,但是信使說不見到李舜臣,他是不會說的,並說這是十分緊急的軍情,自己也不敢告訴其他人。其實這都是葉答教給他的,葉答想逼李舜臣自己出來! 金千銖沒有辦法,只好先將事情告訴了李舜臣,李舜臣無奈地說道:「算了,總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況且這場仗尚沒有打完,我還是直接回營地吧!」 原來李舜臣躲到了順天城裡,為了一個屬下能做到這種地步,看來李舜臣著實欣賞葉答啊! 金千銖回到營地:「走吧,李將軍要召見你們」 「終於肯出來了,躲貓貓不好玩吧!」 三人來到李舜臣的營帳。 葉答笑道:「20多天沒見,李將軍似乎長胖了一點。」 李舜臣沒有看他,轉而問信使道:「什麼事情,說吧。」 「我家將軍得到可靠消息,日軍重新組合成了聯合艦隊正在釜山集結,據說這一次的數量非常龐大,有可能是日軍剩下的全部戰船。」 「再多的戰船我們也不怕!」 「我家將軍說,三日後黃昏,在加德島集合,李億祺將軍那裡也派人告知了!」 「好吧,知道了。」李舜臣轉過頭看著葉答,無奈的說道:「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終於輪到葉答了,可是葉答似乎也不好意思了,幾個月來他和朝鮮水兵同生共死,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真要說到走,還是有點捨不得的。但是借用三國時陳琳說過的話: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李將軍,按照咱們之前說好的,我想現在回到大明去」 李舜臣歎了口氣道:「我知道,這一次我再也沒有理由阻攔你了,不過希望這場戰事勝利以後,你我還能再以老友的身份見上一面。」 說到了離別,葉答也有些悲傷之情:「一定會的,而且…」葉答印象之中這場戰爭似乎是進行了好幾年,打了兩次。「說不定沒多久我就會以大明士兵的身份再度與你們重逢的。」 「我讓金千銖與你同行,他出生在北方,由他帶路,你們應該不太會遇到多少艱險的。」李舜臣擺了擺手示意葉答出去:「你走吧!」 「多謝李將軍,那…」葉答看到李舜臣已經不再看他了,他也知趣的退出帳外。 「怎麼?葉教頭你要回到天朝去?」信使很吃驚的問葉答。 「嗯,我已經離開家好幾個月了,現在有些想家了。」 「可是我們這裡很需要你啊!」 葉答拍了拍信使的肩膀說道:「我還會回來的,你告訴元將軍,感謝當初他的不殺之恩,我們會後會有期的。」 金千銖其實很不願意離開水軍營地,但是李舜臣交給了他這樣一個任務,他也只好接受。 聽到葉答要走,水兵們都來送行。 「葉教頭,你別走了」 「我們會想你的葉教頭。」 葉答也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他突然也會產生要不別走了的想法,主要是自己回大明也沒有個家,一切還得從頭開始,這裡有這麼多的朋友,自己也完全可以把這裡當成家,但是畢竟心裡那份感覺是不一樣的,這就是人為什麼會有種族地域之分,會有心懷故土的那份情感。 「金千銖!走!」狠下心,轉過頭,別了!朝鮮水兵!別了!李舜臣! 葉答和金千銖背起行李,拿著李舜臣的手諭,離開了李舜臣的水兵基地。兩個人徒步來到了順天城中,這裡是他們的第一站。 「葉教頭,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走,不管我們這裡需不需要你,大男兒理應志在四方,怎麼能被家鄉牽絆住呢?」金千銖雖然接受了護送葉答的任務,但是他還是不想葉答就這麼輕易的回去。 「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想法跟你們不太一樣。我們那個時代,沒有戰爭,是個和平的年代。而且有些特別的原因,說了你也不會懂得。」特別的原因就是葉答認為如果歷史不會因為他的到來而發生改變,那他做什麼也不會改變任何結果,那麼做什麼事情就沒有意義了,因為結果他已經知道了,日本最後會兵敗的。如果歷史因為他的到來而發生改變,那只有一種反向結果了,朝鮮亡國,那自己費了老大勁反倒會弄巧成拙,那還不如讓歷史就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如果說穿越到過去仍改變不了歷史,還不如去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所以說自己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任何必要了。其實不管做什麼事情也一樣,如果一旦你提前知道事情的結果,或者做了努力反而會讓事情向不好的一面發展,那做事情的人就會失去做事情的動力。 「其實我也有種想法,覺得你和我們總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說話方面和平常做事情方面,不過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反正感覺很怪。」 「也許因為我們不是一個國家的吧。」葉答心想:你還挺敏感。 兩個人到城裡買了兩批上等的好馬,給馬匹購置了一些草料,然後一路向北,出了順天城。 「下一站我們去哪裡?」 「求禮」 葉答其實是第一次騎馬,心中感覺挺興奮的,他緊緊地抓著馬鬃,心底產生一股豪邁之情,這就是縱橫天下的馬背生活,這才是真正的寶馬,超高速的!超刺激的! 相對於慶尚道日軍秋風掃落葉的進攻速度,全羅道因為地理原因,遭受的損失小了許多,但是出了城一路上也很少能見到忙碌的農戶,人們沒事都在家裡躲著,因為他們也不確定哪一天敵軍就會進攻到這裡了。 一路相安無事,晚上進城睡覺,白天趕路,沒幾日就到了錦山。 「錦山前面就是忠清道了,忠清道可能日軍比較多,我們應該小心為是。而且清州已經被日軍佔領,我們應當繞道而過。」 有金千銖這個熟悉地形的人指路可比一張畫著箭頭的地圖強得多,跟著他走應該沒錯的啦! 「其實我兄長他最近在忠清道組織了一股勢力不小的義兵,我們說不定有機會碰見他呢。」 052 【踏上歸途】下 「是啊,你哥還挺厲害的,他叫什麼名字?」 「金千鎰,他的功夫也挺好的,耍的流星錘也是無人能敵,有機會你們可以切磋一下」 「聽你那麼說,我估計打不過他,我不太會用武器的。」 「上一次海戰,你不是耍刀耍的挺熟練的嗎,還殺了不少敵軍。」 「那個,也是因為我本身有些根底,再說日軍當時都亂了,我們殺起來也比較輕鬆。」 「其實我哥還有個綽號。」 「什麼綽號?」 「鷹王!」 「真牛X!」 「什麼?」 現代用語古代人當然聽不懂了。 「沒事,我是說為什麼起這個綽號?」 「呵呵,他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叫蒼空,他們能用語言進行交流。蒼空經常替他偵察敵情,還能攻擊敵人。」 「蒼空是一隻老鷹?」 「是的,蒼空可是非常通人性的,我跟它關係也挺好的。」 「真是奇人一個,有機會還真要見一見你兄長和這個蒼空。」 兩個人說說笑笑,一路上倒也不太枯燥。很快他們就到了清州城附近。 「城裡過不去,我們要從這裡附近的村落繞過去,村落裡可能也有日軍,我們小心一點。」 兩個人從清州城附近的山裡走過,來到了一處村落。目前天色有些暗,已經是黃昏時候了。村落外面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給人一種肅靜的感覺。 「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不要趕路了,我看就在這個村落裡住上一晚上吧。」 「好吧,我也有些渴了,進去討碗水喝。」 兩個人牽著馬來到村落裡一家農戶門前,金千銖敲了敲門喊道:「有人嗎?」 屋裡響起了走路聲,一個老人在門裡透過門縫往外看,他看到的是葉答正在往裡看的雙眼,嚇的老人後退了好幾步。「你們是什麼人?」老人用異常沙啞的嗓音問道。 「老人家,不用怕,我們不是日本人,實話說吧,我們是全羅道水軍右使李舜臣的水兵,有要事到義州去,路過這裡,想在您這兒借宿一晚。」 「李將軍的兵?」金千銖為了讓老人聽清楚,說話聲音大了些。被村裡其他的農戶都聽見了,本來他們都害怕這兩個人是日軍,現在都打開了門走了出來。老人也打開了門:「你們真的是李將軍的兵?」 「是啊!」 「李將軍可是我們民族的英雄啊!」 「李將軍的兵居然到我們這裡來了!」 「給我們講講你們打敗日本人的故事吧。」 「對啊,講講吧!」村民們一下子把葉答二人圍在了中間,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金千銖笑道:「我們打敗日軍的事情都傳到你們這裡來了,呵呵,我們能不能先喝口水。」 「來來,我這裡有。」有手快的直接遞上了兩大碗水。 金千銖咕咚咕咚兩口解決了一大碗水,然後說道:「大家聽我說,我們有急事明天要早些趕路,所以今天要住在這裡,關於我們打敗日軍的故事等我辦完事情回來再來這邊給你們講好不好?」 「兩位軍爺定是有要事辦,大傢伙就別問了,軍爺,我家地方大來我家住吧。」一個村民很熱情的邀請道。 「來我家,來我家!」眾人都不甘落後。 剛才那位老人一直說不上話,現在急的拿了根棍子猛敲自己的家門,眾人一下子安靜了,都看著老人。 這個時候老人生氣的說道:「他們最先敲得我的門,當然要住我家裡!」 「哎呀,老頭子,你家還有個大姑娘,不太方便,就住我家吧!」 「住我家!住我家!」眾人又開始爭搶。 葉答無奈的說道:「你們朝鮮人也太熱情了吧,我看我們快成藝術品了。」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金千銖苦笑道。 老人怒了,拿起棍子開始敲那些跟他搶的人:「讓你不知道先來後到,讓你不知道尊老愛幼!」被敲的人無可奈何,又不能還手,只好捂著屁股跑得遠遠的:「死老頭子,不跟你爭了。」 最後沒人敢再跟老人搶,都各回各家了。 葉答看了看金千銖,心裡說道:「老人家脾氣比較古怪啊」 金千銖笑笑心裡回道:「這個村落裡的人還真有意思。」 趕走了其他人,老人高興地把兩個人讓進屋裡:「兩位軍爺,請進來吧,小舍雖寒,您就將就住一晚吧。」 兩個人走進屋裡,老人招呼自己的孫女:「智慧,給兩位客人做飯。」 「不用了,我們有帶乾糧的」葉答不想麻煩老人,急忙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我孫女手藝很好,你們嘗嘗。呵呵」 這個時候一個一身白衣,腰間繫著紅色腰布的女子從裡面一個掛著簾子的屋裡走了出來,朝著另一個屋子走了過去,走的時候還往葉答這邊看了一眼,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葉答看得有些呆了,他穿越到古代的時候已經幾個月沒有見過女子了,而且這個叫智慧的女子長得眉清目秀,白淨的臉上,一雙彎彎的如明月般的眼睛裡透漏出萬般的嫵媚,剛才那回眸一笑,又夾雜著些許羞澀,這是什麼感覺?古典美!這是現代社會再也找不到古典美! 「哎,發什麼呆呢?」金千銖把葉答叫回了現實。 「沒什麼」葉答急忙掩飾。 「嘿嘿,你不是喜歡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葉答嚇的趕緊四處望了一下:「噓!小聲點,幸虧老人家沒在,要不該趕你我出去了。」 「看來你是真喜歡上了,對了,你還沒成家吧?要不給你倆撮合一下?」 「別胡來」 「要不這樣吧,你就在這裡結婚,然後也別回去了,就把這裡當自己家吧。」金千銖還是在想辦法讓葉答留在這裡。 葉答搖了搖頭:「心裡割捨不下的。」 這個時候老人端了一壺茶出來,「二位軍爺,請喝茶吧,這是我這裡珍藏的好茶。」 「老人家,沒想到你這裡還有茶?」金千銖吃驚不小。 「這是我兒子當年從軍的時候繳獲倭寇的茶葉,有些年頭了。」老人說話的時候眼神裡透露出些許悲傷。 金千銖喝了一口問道:「你兒子在哪個部隊?」 「以前在忠清道,後來戰死了。」老人一邊說,一邊給金千銖續上水。 「對不起,我們不知道…」葉答急忙安慰老人。 老人倒很平靜的說道:「沒關係,時間久了,我也習慣了,況且他是為國捐的軀,值得我驕傲。」 這個時候智慧端著盛菜的盤子走了出來。 053 【路遇敵軍】上 ***繼續求收藏、求紅票*** 「二位軍爺請」智慧說著將飯菜擺放到了桌子上。 葉答趁智慧彎腰的時候仔細的觀察她,小姑娘五官相當精緻,衣服也是一塵不染,怎麼看也不能讓人聯想起來這是一個農村的女孩,似乎有一股超然脫俗的氣質在她身上得到了無盡的展現。 小姑娘被葉答盯的臉上火熱熱的,她僵在原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金千銖看了看智慧,又看了看葉答,撲哧一聲笑了。他猛拍了葉答一下,葉答被嚇了一跳。 「對女孩一直盯著看可是不禮貌的行為啊!」 「啊,對不起,對不起」葉答差點忘記這是在古代了,他為了掩飾心中的慌亂,緩解氣氛的尷尬,趕忙從盤子裡拿起一塊煎餅,一邊塞到嘴裡嚼了起來,一邊稱讚道:「嗯,很好吃啊」。 葉答的樣子逗得其他三人都笑了,老人笑完,開始仔細的上下打量著葉答,這回葉答被看得心裡直發毛。老人點了點頭說道:「這位小伙子長得也算一表人才,你今年多大了?」 多大了?自己回到了500年前,算起來應該是負多少歲,不過按照現在年齡應該是19歲不錯。 「我今年20歲而已。」 「有家室沒?」 金千銖趕忙替葉答回答:「還沒呢。」 「智慧也17歲了,我老了,該給孫女找個好男兒嫁了,如果您不嫌棄我們家智慧,我願意將孫女許配給您,我相信李將軍屬下的士兵是值得信賴的。」 「爺爺,你說什麼呢?誰說要嫁人了。」智慧的小臉騰地一下子紅了,她拉著爺爺的手害羞的撒著嬌。 「使不得,使不得。我年齡還小,況且智慧還未成年…」說完葉答就後悔了,在古代可不是以18雖作為成年人定義的。 金千銖捅了他一下:「說什麼呢,我們這裡15歲就該嫁人了。」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個時候智慧已經生氣的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閨房,葉答偷看了一眼,智慧的小臉已經從羞紅變成了怒紅。 老人尷尬的說道:「沒關係,我剛才也有些唐突,小兄弟莫非已有意中人?」 這次是真誤會了,那怎麼說呢。葉答急忙回道:「智慧貌若天仙,非是我不願意,只是國土未平,倭寇未除,怎麼敢言家室呢!」 金千銖看著葉答,心想: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啊!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你就留下來安天下啊! 老人家點了點頭道:「男子漢應該志在四方,只是身處亂世,我也怕智慧遭受非人災禍,所以希望她早日成家。」 金千銖也表示贊同:「老人家說的有理。我看成家和驅除倭寇也不是非常矛盾,比如說我吧,我老婆兒子都在順天城中,至少目前他們都是很安全的。」 葉答瞪了金千銖一眼,心說:自己人都不幫自己人,這個彎子越繞越大了,不好收場了! 金千銖倒是想這件事情可能對留下葉答有一定幫助,況且這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啊!再說了,葉答看人家小姑娘的眼都直了,現在卻又在推脫,這個明朝的年輕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金千銖當然不會明白,在現代20歲頂多是談戀愛的年齡,結婚不要說法定年齡不夠,心理成熟度也不夠啊,再說了,婚姻大事豈能這麼草率就決定。剛才只是智慧某種地方吸引了自己,不能因此就斷定自己願意跟他過一輩子啊! 「要不這樣子,老人家,你看我這裡有李將軍交辦的要事要辦,等我辦完事回來一定給您一個答覆,怎麼樣?」 「也好,就依小兄弟的」老人表示了贊同,金千銖心想:你還會回來嗎?你這個騙子!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葉答兩個人一邊吃東西,一邊跟老人說話:「清州城的日軍來這邊騷擾過你們嗎?」 老人家歎了口氣道:「不久前他們來過一次,從我們這裡搶走了幾個年輕的女子,得虧我將智慧藏在了米缸裡,要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怕。」 「這幫賊人!放心吧老人家,這場戰爭不久就會取得勝利的!」 「但願如此吧。」 吃完了飯,智慧走過來收拾東西,葉答看了她一眼,智慧根本對他不加理睬。金千銖碰了碰葉答說道:「人家小姑娘生你氣了。」 葉答無奈的笑了笑。 「二位早點睡吧,明早還要趕路」 「多謝老人家。」 二人走了一天也都疲累了,倒下便睡著了,不過他們沒睡多久就被外面吵鬧聲驚醒了。金千銖首先醒了,他看見老人著慌的神情,急忙問道:「老人家,發生什麼事情了?」 老人著急的說道:「日軍來了,二位趕緊躲起來吧,你們身上帶著武器很可能被他們認出來。」 這個時候葉答也醒了:「他們來了多少人?」 「我也不知道」 只聽外面「光光當當」拆門的聲音不斷,日軍的喊叫聲葉答聽得一清二楚:「都把家裡的女人都交出來,否則格殺勿論!」女人的慘叫聲,小孩子的哭喊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 「既然碰上了,我們就將他們趕盡殺絕!」金千銖說著伸手拿起一把大刀,準備出去拚命。 「且慢」葉答一把拉住他說道:「我們目前還不知道日軍究竟有多少人,貿然出去不僅救不了村民,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讓我先出去看一下情況。」 老人的房子在村落的邊緣,所以日軍一時還沒有找到這邊來,葉答打開門,悄悄地溜了出去。 片刻功夫葉答就回來了,「日軍人數有十來個人,都騎著馬,看起來不像是正規小分隊,估計是自己偷跑出來的。他們的目的仍然是村裡的女子,老人家你快讓智慧藏起來,我們將武器收起來,估計不會給他們發現的。」 幾個人剛弄好,日本人就闖了進來。葉答和金千銖站在桌子的兩邊,因為他們的武器都在桌子底下,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最快時間抄起武器。 054 【路遇敵軍】中 ***繼續求收藏、求紅票*** 日軍並不是來逮朝鮮士兵的,他們進來也不說話,就開始四處翻東西,就是能藏人的地方,反正他們說什麼,村民們也聽不懂。 智慧這個時候就藏在上一次藏的那個米缸裡,上一次就老人一個人在家,日軍以為是個孤寡老人也沒仔細搜,但是這一次因為葉答和金千銖,讓日軍誤以為他們是老人的兒子,當然葉答可能被誤認為是老人的孫子,畢竟年齡差很多。日軍就想家裡有兩個男人(老人不算)肯定會有女人的,於是他們搜得非常仔細,甚至裝不下人的地方都要搜上兩遍。 金千銖站在一旁緊緊地握著拳頭,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葉答握著他的手生怕他一時激動壞了事,同時葉答數了數屋裡的日本人,有六個,個個都拿著日本刀,日本刀比朝鮮的刀長且細。其中兩個人看著葉答和金千銖,其他四個人在搜,葉答知道,外面還有十幾個日本兵看著已經搜出的好幾個女子,不過因為老人的房子比較偏,這邊的動靜那邊或許聽不到。戰鬥倒還可以一試,只是這些是日本的陸軍士兵,格鬥能力可不是日本的水兵能比的。 不過眼看有一個日本兵快要搜到那個米缸了,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這個時候在一旁提著心的老人也著急了,他上前一步想要攔住那個日本兵,被一把推開丟在了地上。 「嘿嘿!這裡面肯定有花姑娘!」該日本兵淫笑著上前準備掀開缸蓋。 不能再等了!金千銖蹲了下去,迅速的從桌子底下抽出一把刀。葉答也知道這場以少對多的戰鬥是避免不了了,他趁金千銖抽出刀的一瞬間,將桌子一腳踢向了面前的三個日本兵。 日本兵反映倒還快,他們掄起刀一把將桌子劈成了碎片。不過金千銖這個時候抓住日本兵眼前被晃的時機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刀了斷了一個。葉答也從地上撿起了刀,一個滾身鑽到一個日本兵的身下,把刀一橫,日本兵的雙腿沒了,金千銖接著補了一刀,這個日本兵也完蛋了。 兩個日本兵的歸西只在一瞬間,這個時候其他日本兵才反應過來,他們都舉著刀嚎叫著衝了過來。現在葉答他們要真正的以一對二了。 幾個人很快斗在了一起,金千銖勉強還能招架,葉答打的有些吃力,畢竟他不太會使刀,如果徒手搏鬥又太危險。攻擊葉答的一個日本兵暴喝一聲,舉刀劈了下來,葉答用刀一擋,一下子被逼到了牆上,動彈不得。好大的力氣!此時另一個日本兵眼看就要砍了過來,葉答心想:此刻危矣!突然他在這個日本兵的腰間看到了一塊古玉,上面刻著日文名字—千島惠子。沒想到這個日本兵還有戀人,有戀人還來這裡找女人!不可忍受!命懸一線的葉答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救自己命的點子。 就在這個日本兵砍過來的一瞬間,葉答高聲喊了出來:「再見了,千島惠子!」 葉答的這聲喊叫著實震住了揮刀砍過來的這個日本兵,日本兵的刀僵在半空,他詫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千島惠子?」 葉答這聲喊叫起了很好的效果,第一因為他說的是日語,日本並沒有想到一個朝鮮的村子裡居然會有說日語的人。第二葉答喊出了他情人的名字,這讓他的腦袋在瞬間想了很多,最終落到了:這是一個日本人,而且認識千島惠子這個結論上。因為如果日本人穿上朝鮮服裝也是分辨不出來的,再說又是夜裡,那個時候可沒有電燈,油燈根本就照不亮人臉。 葉答根本就沒打算回答,他感覺到剛才那聲喊叫也讓舉刀壓制他的這個日本兵產生了一絲猶豫,手中的力道稍減。就是現在!在戰鬥中時機稍縱即逝。葉答一低頭,身體貼著牆壁滑了下來,同時葉答伸出右腳,將一刀砍在牆上的日本兵踢翻在地。然後左手撐地,右手將刀刺進了這個倒在地上的日本兵的胸膛。日本兵悶哼一聲,吐血身亡。 剩下的這個日本兵看呆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知道他面前的這個人絕對是他的敵人!他哇哇大叫著攻了上來。 一對一就好辦多了,葉答一邊打一邊微笑著說:「千島是你的情人對吧?」 「你怎麼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葉答心裡暗笑果然猜對了,而且看眼前這個日本兵跟自己年齡差不多,千島惠子肯定只有十幾歲。 「實話跟你說吧,我是日本的人販子,千島惠子已經被我拐賣到了朝鮮。」 「你放屁!」 「那你說我怎麼知道千島惠子的?」 日本兵沉默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是那塊古玉害了他。他越打越猶豫,手裡的力道也越來越小,他明知道葉答編的謊話可信度太小,那個時候朝鮮和日本基本上是不怎麼交往的。不過葉答居然會說日本話… 做什麼事情都要集中注意力,況且兩人是在搏命,日本兵分了心,就已經輸掉了半條命。不過這個日本小伙子反應還是奇快的,他終於想到了一個求證的辦法:「那你說你是在什麼地方拐賣的千島…?」 日本兵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葉答砍掉了腦袋。葉答歎了口氣說道:「你要是早想到這麼問就不會死得這麼早了。」 此時智慧已經從米缸裡出來了,她和老人抱成團躲在了屋裡的一角。金千銖仍和兩個日本兵纏鬥在一起,難分勝負。 「你快去外面喊人,我先支撐一會兒!」一個日本兵看到己方已經處於劣勢,準備徵調援兵。另一個日本兵聽到聲音迅速的逃離戰場。 葉答聽得一清二楚,「不好,他出去叫其他敵人了」。一對二都差點丟了命,再來幾個人真是打不過。「老人家,你帶智慧快離開!」葉答一邊喊著,一邊竄了上來,和金千銖合力擊斃了剩下的這個日本兵。 老人和智慧沒有跑,老人有自己的想法,他跟葉答說:「我老了,跑不動了,麻煩你照顧我們家智慧。你們從後門出去吧,你們的馬匹也在後院。」 智慧抓著老人的手哭著喊道:「爺爺,我不走,我不走!」 055 【路遇敵軍】下 ***求收藏、紅票*** 金千銖知道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他吼道:「快葉答!我們走,其他的人馬上就來了!」 葉答一狠心,將智慧扛到了肩膀上,兩個人快速走到後院。 「你放下我,爺爺,我不走!」智慧用力的拍打著葉答的後背,聲嘶力竭的叫著。 他們背後是老人和藹的目光和偉大的身影。 「駕!」葉答將智慧放在馬背上,自己跳上馬和金千銖騎著馬出了院門。 日本兵來的也很快,村落本來就不大。就在葉答三人出門的一瞬間,幾個日本兵已經趕到了後院。 「八嘎!上馬追!」領頭的一個日本兵一聲令下,全體日本兵騎上馬追了出來。搜出來的女人也不要了!只是可憐的老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智慧一直不停的扭動著身體,並且要求葉答把她放下來。葉答不理她,老人家把孫女交給了自己,自己一定要保證她的生命安全。 兩個人沒命的奔逃著,慌不擇路,日本兵也沒命的追著,絲毫不肯放鬆。 「看來他們是吃定我們了!」葉答擔心的說道。 「這伙日軍實力很強,我們一旦被追上凶多吉少啊!」金千銖祈禱道:「要是知道我哥在哪裡就好了!」 今夜月明星稀,三個人的身影在廣闊的田野裡很好辨認,想要藉著夜色逃遁的願望恐怕也難以實現。 就在此時,一聲劃破長空的鷹叫聲傳到了眾人的耳中。金千銖激動地抬起頭往天上望去,只見一隻黑色的蒼鷹正在夜空中翱翔。 「蒼空!」金千銖高聲喊道。 「什麼?那個就是蒼空?」葉答也趕忙抬起頭往天上看。 這只蒼鷹似乎能聽懂人話,聽到金千銖的叫喊,它迅速的從空中盤旋下來,一瞬間就落到了金千銖的肩膀上。 金千銖非常高興的對著蒼空說道:「好久不見了,蒼空!」 蒼空還「吱吱」的回兩聲,似乎他真的能聽懂。 「還真通人性啊!」葉答也很高興,他知道蒼空來了,金千銖哥哥的義兵部隊就不遠了。 「蒼空,你給我們帶路吧,把我們領到哥哥那裡去」 蒼空回應了兩聲,迅速的飛了起來,在前面帶路。 「這回有救了!」 在蒼空的帶領下,葉答二人一路狂奔,日軍仍是緊追不捨。 就在這個時候,金千銖的馬突然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倒了,金千銖悶哼一聲摔在了地上,他的馬也橫臥在一旁。 葉答趕忙拉住馬栓,讓自己的馬也停了下來。 「葉答,跟著蒼空走,別管我!」金千銖吼道。 葉答從馬上跳了下來,然後使勁猛拍馬的屁股,馬馱著智慧繼續向前跑去。 「你這麼夠意思,我也不能棄你不顧啊!再說了你是為了給我指路才來的,我怎麼能讓你替我去死呢!」 金千銖搖了搖頭:「馬上就要看到曙光了,運氣不太好。」 日軍瞬間已經追了上來,他們將葉答二人團團圍在了中間。 蒼空看到金千銖摔倒了地上,在空中盤旋了一圈,然後繼續向前飛去了。 「你家這只蒼空關鍵時刻靠不住啊!」 「你不知道,他這是去叫救兵了,但願我們能撐到我哥來的那一刻!」 日本兵已經從馬上跳了下來,他們都拿著日本刀慢慢地向葉答二人靠了過來。葉答和金千銖背靠著背,拿著刀,看來一場殊死之戰不可避免了。 「那個人會說日語,而且相當狡猾,我們必須小心他!」倖存的那個日本兵向其他人說道。 「奶奶個熊的!」葉答用中文罵道:「待會兒先幹掉你。」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首的日本兵問道,有能力殺死他們同胞的人肯定是附近的朝鮮士兵們。 「廢什麼話!要殺便來呀!」金千銖倒是視死如歸了! 「嘿嘿,好吧,那我就成全你吧!」 「上!」 為首的日本兵一聲令下,全部人馬都向葉答他們殺了過來。為什麼這些日本兵對葉答窮追不捨,一方面是給死去的戰友報仇,另一方面他們沒有經過上級同意,自己偷跑出來偷腥是違反軍紀的,本來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但是一下子死了五個人,回去之後肯定是要被發現的,所以他們都憋足了勁欲殺之而後快! 葉答二人知道面前的日本兵非常難對付,所以他們提高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來應付,絲毫不敢怠慢,因為每一次閃失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如此這樣,一群人上來砍的葉答和金千銖只有招架的份,有招架的份就很不錯了,不過他們二人仍是頻頻掛綵,不一會兒,兩個人渾身已經有了多處刀傷。日本兵卻絲毫沒有被二人砍中。 「媽的!日本陸軍和海軍的戰鬥力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金千銖罵道。 「我們不能這麼硬戰啊!這麼下去我們必死無疑!」葉答一邊抵擋,一邊在猛烈的思考著脫身的辦法。可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又能有什麼好的辦法呢! 「啊!」金千銖被一個從他身後偷襲的日本兵一刀砍到了小腿上,他大叫一聲,跪在了地上,這時幾個日本兵猛的舉刀劈了過來,金千銖只好舉起刀來擋,他一個人那裡敵得過幾個人的臂力,一下子被幾把刀同時壓了下來,刀刃扎進了他的肩膀裡,滲出了血跡。 「千銖!」葉答自顧不暇也沒有辦法去幫助金千銖,這一下分神也被一個日本兵一刀砍到了後背上,葉答被砍的往前撲了一下,極力穩住身形不至於摔倒。日本兵不放過任何機會,接著又向葉答砍了過來。葉答渾身的傷也不下數十處,疼得他快有些站不穩了。 金千銖已經沒有辦法再動彈了,他已經成了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一個日本兵舉起了刀,朝著他的胸刺了過來。金千銖瞪著兩隻大眼怒視著這個日本兵,日本兵被盯得打了一個冷戰。彷彿他在對日本兵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管你的!」日本兵大叫一聲,刀刺穿了金千銖的胸膛。 就在此時,一聲淒厲的叫聲劃穿了夜空,蒼空回來了! 葉答大叫著:「蒼空回來了!千銖你要撐住啊!」 056 【鷹王千鎰】上 隨著這聲鷹叫而來的,是一群頭上戴著紅頭巾手拿大刀的朝鮮士兵,為首的一人騎著馬,一身紅盔,手持一把黑色流星錘,看來此人就是金千銖的哥哥金千鎰。他們正急速地向這邊奔跑而來,這群人的數量不下數百人。 日軍被這突如其來的朝鮮士兵嚇了一跳,為首的日軍急忙大聲吼叫:「撤,快撤!」 既然來了,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回去呢,金千鎰率先掄著流星錘就殺了上來,一個日本兵上馬剛上到一半,就被金千鎰一錘子掄到了頭上,這個悲慘日本兵的腦袋瞬間炸成了血漿,嚇的那匹馬吼了兩聲就朝前奔去。隨後而來的義兵們掄著大刀與日本兵展開了搏殺,日本兵無心戀戰,且戰且退,但是義兵人數眾多,沒多久幾個日本兵全數被擊殺,朝鮮義兵沒有損傷。 「弟弟!」金千銖不等馬停住,就從馬身上一躍而下,扔掉手中的流星錘,伸手抱住了金千銖。蒼空這個時候已經守候在金千銖的身旁,淒厲地叫著。金千銖的眼前已經開始模糊,雖然那一刀沒有刺中心臟,但是因為之前身上已經有多處刀傷,他撐不了多久了。 「哥哥,這一次恐怕我是凶多吉少了,可惜我沒能看到倭寇被驅逐的那一天...」金千銖一邊嚥著滿嘴不停往外湧出的血水,一邊用盡全力地說著話,這可能是他最後說的幾句話了。 「弟弟,你別說話了,我馬上帶你去找醫生!」 「別去,我還有幾句話要說。」 金千鎰的雙眼也開始流出了淚,他的雙唇不停地打顫:「你說。」 「別告訴老爸,等到這場戰爭勝利了再告訴他,還有…」金千銖將手指指向了此刻正單膝跪地,嘴裡不停地往外滴血,一隻手握著刀支撐著搖搖欲墜身體的葉答說道:「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留下他。」 金千鎰點了點頭,金千銖滿意的笑了,然後慢慢的他的笑容就這麼僵固住了。 「弟弟!」金千鎰緊緊地抱住了金千銖放聲痛哭,蒼空也是淒慘的叫著。所有的義兵都跟著低下了頭。葉答這個時候也明白金千銖被死神帶走了,他本來想走過去看其最後一面,但是他也支撐不住了,他的眼前開始發白,他晃了晃身子一頭栽倒了地上。 葉答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床上了,渾身上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感覺頭還有些疼,渾身無力。智慧這個時候正守在他的身旁:「你醒了?」 葉答虛弱的問道:「我們這是在哪裡?」 「這裡是金千鎰的義兵基地」 「那你呢?我不是讓馬帶著你跑走了嗎?」 智慧有些生氣的說道:「你還說,我在馬背上趴著,沒跑一會兒就被那匹馬甩到了地上,然後我自己又跑回去找你們了。」 「那金千銖呢?」葉答明知道金千銖凶多吉少了,但是他當時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並不能確定自己的記憶。 「他死了,他哥哥現在正準備給他舉行葬禮呢。」 葉答用力想讓自己從床上起來,但是他使不上勁兒,「智慧幫我一把,我要出去看看。」 「大夫說讓你不要亂動,休息幾天就好了。」 「不行,金千銖是因為我而死的,我得出去再看他一眼。」葉答還在拚命的用力。 「我不管你,反正我也扶不動你。」 「那你去幫我叫幾個男人來。」 「哼,我才不管。」智慧撅著小嘴說道:「算了算了,你好好休息幾天,到出殯的時候再去也不遲。」 葉答閉上了眼睛,心中頗不寧靜,要不是因為自己一味的想回國,也不至於讓金千銖死於非命,同時也讓李舜臣損失了一員將領,難道說自己的想法本身是錯誤的?難道自己太任性了?還是說自己的想法跟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其實換一個角度來思考,站在金千銖他們的的位置上,在民族國家生死存亡的這種時刻也同樣不會讓一個有才能的人這麼輕易走掉的。也許他們每一個人的肩膀上都是民族大義,而自己的思想似乎是太過於自由了。當然這個時代還沒有思想解放這一說,難道自己真的要跟古代人融為一起? 葉答對於自己堅持的歸國想法開始產生了些猶豫。 智慧這幾日對葉答照顧得無微不至,從智慧的口中葉答得知她的爺爺確實已經被日本兵殺害了,因為智慧不死心,非讓金千鎰派了幾個人護送她回到村落裡看了一下。葉答好奇的問她:「金千鎰會聽你的嗎?」 「當然了,他這個人很好相處的。」 「傷怎麼樣了?」金千鎰覺得葉答差不多醒過來了,就過來看望一下,同時他還有很多的話要問葉答。 「好多了」 「你也是李舜臣手下的兵?」 「是」 「你們怎麼會到清州城這裡來呢?」 「此事說來話長了,我本是大明朝的人,因為某些原因跟隨了李舜臣將軍,這一次金千銖是幫我帶路回大明去的。」 智慧吃驚地說:「你不是朝鮮人?」 葉答點了點頭 「是李舜臣讓你們去辦什麼事情嗎?」 「不是,是因為我想家了」 金千鎰皺了皺眉頭,臉色有些發紅:「你的意思是我弟弟的犧牲僅僅是因為你想回家?」 葉答尚未發覺金千鎰已經開始憤怒了,他只想到自己是造成金千株死亡的首要責任人,心裡覺得異常愧疚的說道:「都怪我,我沒想到路途上有太多的艱險,是我害死了金千銖。」 智慧已經看見金千鎰快到爆發的幾點了,她趕忙捅了捅葉答想讓他別多說了。 金千鎰聽了葉答的話青筋爆出大怒道:「大男兒理應戰死沙場,為國捐軀,豈能因為兒女情長,留戀家鄉而屈死,我弟弟臨死前跟我說你是一個懷有經天緯地之才的人,像你這樣子的人不想為國家辦事,留你何用?」 葉答心想:我不是你們國家的人啊!但是看到金千鎰暴怒的臉色他也不敢說出口。 057 【鷹王千鎰】中 金千鎰指著葉答說:「我弟弟跟我說要留下你,我要跟你決鬥,看你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贏了我,就留下來幫我殺敵,輸了的話,你就那命來祭奠我死去的弟弟吧!但是我不欺負弱小,你趕緊康復吧。還有!別想從我這裡溜走!」說完這番話,金千鎰拂袖而去。 智慧望著金千鎰的背影擔心的說道:「你打得贏他嗎?我聽這裡的人說他的那柄流星錘重的兩個多人才能抬得起來,他卻掄起來非常輕鬆。」 葉答苦笑道:「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那你就永遠別康復了,我會一直伺候你的。」 「智慧,你幹嘛對我這麼好啊?」 智慧臉微微一紅道:「我來的時候跟他們說我們是夫妻,要不他們不讓我留在這裡,他們說義兵部隊裡不讓有女人。」 葉答心裡頗為驚訝,但是他想到智慧現在爺爺死了,可能她連一個親人也沒有了,所以他還是笑著說道:「能娶到這麼美麗的女子,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說著他還伸出手握住了智慧的小手,智慧的臉更加紅了。 葉答心裡也感覺到滿溫暖的,他從來沒跟一個女生這麼親近過,再說在這麼一個本不屬於自己的時代能有這麼一個為自己著想的人,此生還有何求啊! 過了幾日葉答已經能下床走路了,只是渾身仍使不上勁兒,智慧因為告訴別人她是葉答的妻子,因此兩個人就在一個屋裡睡了,但是兩個人並沒有睡在一個床上,畢竟智慧還是比較矜持的。 金千銖的葬禮在金千鎰的安排下舉行的非常隆重,義兵的基地就在海邊,他們都戴著白頭巾,身穿白色長袍,葉答在金千銖的棺材前拜了好久,最後將金千銖的屍體沉到了海裡,舉行了海葬,如此這樣金千鎰仍然對葉答充滿了仇視,他每天都練習著自己的流星錘,連葉答都覺得自己毫無勝算,因為對於一個善使兵器的高手而言,自己不會使武器的劣勢可能會很突出。最好的辦法是雙方都不使用兵器,但是金千鎰會同意嗎? 蒼空似乎也能感覺到主人對葉答的敵意,每次見到葉答都要衝著葉答尖叫兩聲,偶爾還會從高空俯下攻擊葉答,葉答沒有辦法只好躲著蒼空,打狗是要看主人,自己現在的小命可在人家手裡啊! 過了半個多月,葉答感覺自己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金千鎰已經擺好了擂台,倆個人的決鬥已經一觸即發。 「葉答,你一定要贏啊!」智慧緊緊地抱著葉答說道,這是她第一次抱葉答,因為她怕自己這一次不抱,下一次再抱就沒有體溫了。 葉答也是平生第一次抱女人,感覺非常舒服,但是現在他也沒有心情感覺這個,因為馬上就要跟別人搏命了。 金千鎰首先上了擂台,他很自信的說道:「你還有什麼話就快說吧,一會兒恐怕就沒機會了!」 葉答回應道:「我有個要求,搏命可以,但是我們都不要用兵器,直到有一方認輸為止。」 有的士兵馬上就吼道:「你明知道我們將軍最厲害的就是流星錘,你這麼說還怎麼打?」 金千鎰卻很大度的擺了擺手:「沒關係,不用武器也好,省的死得那麼快,打起來多沒勁兒!」 葉答心裡說道:太小看我的話你會吃大虧的! 格鬥規則很簡單,打到一方至死或認輸為止。但是葉答是不會認輸的,因為他認輸和被打死是一樣的,所以這一次的戰鬥將會異常慘烈。不過金千鎰沒有了流星錘殺傷力應該會降低至少一半。 決鬥一開始,金千鎰就快速逼了上來,他使出了「鷹爪功」,這個鷹爪功是他根據蒼空的攻擊方式設計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一隻猛鷹從空中俯衝下來攻擊獵物。按照格鬥的一般情況,葉答要接對方幾招探探對方的路子,但是金千鎰的第一抓已經將葉答轟出去老遠。 「好大的力氣!」葉答心中雖然有準備但是還是有些吃驚,怪不得能掄起那麼沉的錘子,看來這回不好辦了。當然了,擁有這麼大的力量的同時是不可能再擁有超高速的,這個恰恰是自己的優勢,就利用靈活性和速度來擊敗他! 金千鎰一邊攻擊著,他手下士兵一邊給他加著油,蒼空也在高空不斷的盤旋,似乎也想參加戰鬥。「嘖,外部環境對我不太有利,這就是主場效應啊!」 金千鎰的每一爪都帶著凌厲的風勢,葉答有幾次擋住之後仍然能感覺到尾風似乎帶著刀刃般的割著他的皮膚。葉答想擋住攻勢,然後反擊,但是每一擊都會被擊退好遠,根本不能在有效的距離內展開反擊,恰恰是力量上的優勢能彌補速度上的不足,同時讓他能夠展開更好的攻擊。 幾次交鋒之後,葉答還是給金千鎰的鷹爪抓傷了胳膊,但是因為葉答躲得快,倒也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後果。「身體反應仍然有些慢,看來恢復得還不夠好。」葉答心想,必須盡快結束戰鬥,因為打到後來的話,他的體能會支持不住的,畢竟他算是一個剛剛出院的病人。用絕招吧! 葉答的絕招就是最大限度的提升速度,葉答開始舞起了他的李小龍步。 在金千鎰眼裡葉答的招式非常怪異,因為李小龍步是從拳擊那邊學來的蝴蝶步,他當然沒見過。不過他仍然不屑的冷笑道:「別以為用什麼怪招式就能彌補你力量上的差距,沒有用的,看我怎麼結果你!」說著他又攻了上來。 不過在他蠻有信心擊出的一爪卻被葉答輕鬆的閃過,葉答在閃過的同時朝著他的左邊太陽穴來了一拳,金千鎰頭歪了一下,但是他馬上展開了反擊,繼續舞起雙爪攻向葉答,葉答一邊躲著,一邊瞅著空當左擊一拳,右打一掌,直擊打的金千鎰找不到北,眼冒金星。 這個時候全場沉默,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首領根本碰不到葉答,葉答的速度也太快了,不過因為葉答沒有下狠手,金千鎰並不覺得太疼,但是葉答在他眼前晃的他有點頭暈,怎麼回事?他速度也太快了吧! 058 【鷹王千鎰】下 智慧本來超級擔心葉答,不過看起來葉答在形式上佔優,她也就跟著興奮起來了,喊著幫葉答加油。受到美女鼓舞的葉答渾身精神一振,他的靈活性又提升了一個檔次。趁著金千鎰沒有辦法反擊的時候,葉答格擋開金千鎰的雙臂,讓他露出中央的胸膛,然後一通碎拳揍了下去,金千鎰被擊打的後退了好幾步,葉答不給他任何機會,緊接著拉過來他的雙臂,讓他靠近自己,同時用雙掌拍砍金千鎰的頭部,最後一腳將金千鎰踢飛了出去。 金千鎰這才有機會喘了口氣,他擦了一下嘴角上溢出的鮮血,罵了一句:「小子有兩下子!」然後又攻了上來,這個時候葉答已經完全掌握了金千鎰的進攻套路,他敏捷的躲過攻擊並進行快速的反擊,最後又是一腳將金千鎰踢飛了出去。 「將軍,接錘!」兩個士兵將黑色流星錘艱難地丟到了金千鎰的身邊,金千鎰抄了起來就朝葉答掄了過來。 「你…」葉答本來想說你不講信用,但是流星錘來得太快,他迅速地挪動身體才勉強躲過一擊,剛才葉答呆的地方已經被砸出了一個大坑。我靠,這個流星錘上佈滿黑色釘子,被砸中一下就會要了性命的。 弄上流星錘的金千鎰完全由被動化為了主動,葉答沒命的躲著,但是這麼下去體力很快就會消耗完的。 智慧的心情也從輕鬆轉化為了憤怒,她從一個士兵的手裡奪下了刀,然後拋給了葉答:「夫君,接著。」 葉答一個跳躍接下了刀,但是金千鎰就趁這個空當,一下子將流星錘甩了過來,葉答躲閃不及,只好急忙用手中的刀進行格擋,但是流星錘力氣太大,直接將葉答連帶刀一塊轟了出去。葉答滾落在地上,幸好有刀身阻擋了流星錘的釘子,己身沒有被扎穿,但是他還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這下完了,再來一錘,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躲了。 葉答按著隱隱作痛的胸膛直接視死如歸地說:「要殺要刮就儘管來吧。」 但是金千鎰卻並沒有進攻,他將錘子丟在一邊,說道:「你的功夫果然了得,我不殺你,這場比賽算你贏了,但是你今後你要留下來幫我殺敵,我弟弟說了不能放你走,你就別想從我這裡走掉。讓你老婆扶著你去治傷吧。還有!」金千鎰說著把目光從葉答轉向了士兵們:「剛才給我流星錘的是哪兩個,給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啊,」誰也沒想到金千鎰會這麼做,還有剛才那兩個士兵也嚇得夠嗆,這二十大板打下去,自己少說也要在床上躺一個月。 「金千鎰還算是條漢子,講信用!」葉答雖然受了傷,但是可幸的是他保住了性命。 智慧倒有不一樣的見解:「要是講信用,他就不會接那把流星錘,還把你錘到受傷」 「也是,不過他覺得是我害死了他弟弟,這一錘也算是幫他消了這口惡氣,也挺值得了!」 「不許這麼說,你不為自己的身體著想也要為我著想啊,我們現在可是夫妻了!」 葉答呵呵笑道:「那是名義上的,實際上可不是啊」 「你說什麼?」智慧氣呼呼的說道:「那今天晚上我們就讓他實際上也是。」 「啊?我跟你開玩笑的!」葉答沒想到這個朝鮮古代的女子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說實話自己也沒做好那方面的準備啊。 「哼!我也是跟你開玩笑的!」 葉答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這個女子太不簡單了,她能開這種玩笑說明她是一個比較有個性的人,另一方面也可能她已經愛上自己了,亦或是兩者都有。 「你笑什麼,笑的那麼壞!」智慧看著葉答在那不懷好意的笑生氣的說道。 「沒、沒。」葉答趕忙解釋,其實他心裡蠻幸福的。 「我讓你不說!」智慧說著使勁摁了一下葉答受傷的部位,疼的葉答吃牙咧嘴的求饒。 過了幾日,葉答已經完全恢復了,他這時候才有功夫觀察金千鎰的義兵基地,這個基地在海邊卻沒有戰船,不過也許因為用不到所以沒造。 「你的士兵們都會游泳嗎?」葉答問金千鎰。 「他們都是在附近長大的漁民,水性都好著呢。」 這個時候出去探查敵情的蒼空回來了,它似乎很著急的向著金千鎰叫著,金千鎰的臉色也開始大變:「不好了,有大批的日軍在我們附近出現,似乎是在搜索什麼,而且很快就會發現我們這裡的。」 「是不是他們跟著上一次死掉的日本兵的屍體過來的?」 「有極大的可能,快,吩咐大家趕緊撤離。」 葉答覺得一隻動物居然能傳達給一個人這麼多的信息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義兵們都開始慌慌張張的收拾東西。 「別拿那些沒用的,快拿武器和乾糧,我們往北走!」金千鎰高聲的喊著,義兵到底不是正規軍,遇到事情的時候就毫無紀律了。不過還好,大家陸陸續續的都準備好了。 金千鎰將蒼空放了出去繼續偵察敵情,自己帶著義兵們往北撤退。 蒼空繞了一圈又回來了,它帶領著大家往正確的方向走。走了沒多久,當隊伍來到一處比較高的山丘上的時候,已經能聽到日軍大部隊的聲音,大家都趴在山丘上往下看,日軍已經抵達了義兵基地。 「幸虧我們走得快,多虧蒼空救了我們一命。」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日軍的數量很多啊,有兩、三千人,要是和他們交手,我們只有幾百人凶多吉少啊」 「我認得他們,他們是青州城裡的兵,看來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這裡。」 「基地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必須要離開這裡了。」 「那我們到哪裡去?」 「拿地圖來。」金千鎰打開地圖:「我們現在正往北走,要不乾脆去漢城附近得了,如果能光復漢城,國王至少也會封我們一個將軍的。」 「可是,我們到哪裡落腳呢?」 「這個…」 葉答這個時候也湊了過來:「讓我看看。」 地圖上顯示在漢城附近有一個小島,四面環水,而這裡的水兵水性都很好,那豈不是天賜良地?!況且如果利用這個島打游擊戰,也會讓日軍生不如死的!偉大的M主席曾經帶領我們就是用游擊戰打敗了日本D國主義,現在同樣的戰術對待同樣的敵人應該仍然會奏效。 「江華島?葉答你果然有一套!我弟弟沒有看錯你!江華島是當年蒙古入侵高麗王朝時,高麗王族避難和反抗的地方啊。」金千鎰異常激動,因為他也覺得葉答的想法實在是太妙了!「走,我們去江華島!」這個時候日軍發覺基地裡的義兵已經不見了,於是一無所獲的撤退了。 059 【乾柴烈火】全 義兵一行人馬不停蹄向北趕去,一路上風餐露宿,十幾天後到達了海邊。 「這裡往東的海面上就是江華島了,它距離海岸有一定距離,日軍不易發現我們。」金千鎰一邊說著一邊下令義兵們伐木造船,這些船都是運輸船,因為短時間內造不出戰船,況且漢城距離海岸也有一定距離,戰船也派不上用場。造船的同時讓蒼空去偵察敵情順帶放哨,然後派了一些人到附近的村落買了些糧食。一切都挺順利,幾日之後已經造成了幾十艘快艇,金千鎰率領義兵向江華島進發。 江華島上荒涼一片,聊無人煙,不過尚有許多果樹,倒也成為義兵們的零食。到江華島首先要埋鍋造飯,吃飽了然後開始營造義兵基地,當然都是最簡單的帳篷,不過這裡也可以成為防守的寶地,唯一缺少的就是耕地,不然的話可以自給自足就可以做長期鬥爭了。 智慧這幾日越發對葉答關心起來,完全把葉答的衣食住行安排的妥妥當當,他們從來不吃軍營裡的大鍋飯,都是智慧親自下廚,有時候一些關係友好的義兵還跑到這裡來蹭飯,當然他們都羨慕葉答羨慕得不得了,第一是他娶了這麼美的老婆,第二是只有他能帶著家眷從軍,這倒也不怪罪葉答,他想走啊,但是金千鎰不讓啊,所以給他開了個特例讓家眷陪伴,但是就是不能離開這裡。 一切準備完畢,下一步就是游擊戰爭的開展。具體的做法是這樣的,先探測日軍經常出現的方位,然後派遣一隊人馬在必經之路上埋伏,留一隊人在船上接應,打完了就跑,如果條件允許就搶一些軍需物品,如果不允許就見好就收,目的是盡量殲滅敵人有生力量,以零散敵人為主。在這裡蒼空的作用就顯得異常重要,因為它可以傳遞軍的信息而不被察覺。 當然了這些派出去的兵裡沒有金千鎰也不會有葉答,金千鎰負責指揮,葉答呢因為金千鎰不太信任他怕他會逃跑,所以就讓他在島上待著哪也別想去。 葉答仍然想回大明,只是金千銖的死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愧疚,同時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了,加上軟香惜玉葉答已經完全進入了另一個狀態—戀愛!兩個人整天卿卿我我,旁無他人的。智慧是真正的喜歡上葉答了,因為葉答的英俊,雖然年輕但是眼神中帶著些凌厲的成熟(誰讓他經歷了這麼多呢),況且博古通今,似乎無所不知,又似乎還能預知未來的事情,只是還不能確定真假。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當時她爺爺已經將她許配給了葉答,她就認定了葉答,而且她已經沒有了親人,葉答已經是她唯一的親人了。葉答是第一次進入戀愛狀態,以前對佟曉星兩個人畢竟沒有開始何談戀愛。現在和智慧兩個人每天朝夕相守,慢慢的熟了就產生了好感,況且每天面對著這麼一個大美人,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呢? 兩個人在一個屋子裡時間長了,難免會有些尷尬的地方,畢竟男女有別,但是智慧絲毫不在乎,因為他已經認定了葉答是她的丈夫,甚至有時候脫衣服睡覺的時候還故意讓葉答看著,想要誘惑一下葉答。葉答剛開始有些臉紅心跳,後來也就釋然了,居然每一次都色迷迷的盯著看。智慧心裡就有些納悶了,她也懂男女之事,只是她覺得葉答每天對著她,有時候還看著她脫衣服為什麼一點也不動心呢?難道說自己還不夠美?亦或是葉答對自己根本就沒有興趣。她不知道葉答是在享受戀愛的過程,他不是不興奮,他不是沒感覺,更不是沒反應,只是他覺得一切尚需要一個過程,不可操之過急,太快了就沒意思了。 在葉答眼裡智慧這個女人雖然很美,有時候還挺嬌羞,但是似乎與現代社會的女子更加接近一點,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智慧只對他是這個樣,跟別的男人是很少說話的! 可是畢竟孤男寡女猶如乾柴烈火,兩個人都會受不了的。終於在一天夜裡兩個人突破了最後一道底線,葉答像一條餓狼一樣朝著智慧撲了上來。智慧只是象徵性的扭動了兩下身體做了一下輕微的抵抗,就完全投降了。兩個人都是第一次難免會找不到方向,但是在這種事情上人類都是聰明人,慢慢的就熟能生巧,輕車熟路了。 之後的兩個人就更加親密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話說回來,金千鎰派出去的隊伍總能有些收穫,有時候是一些穀物糧食,有時候就是幾條日軍人命。這麼些小打小鬧也一直沒有引起駐紮漢城的日軍的注意,他們還以為是一些流民劫殺了他們的同胞。 有一次金千鎰得到了一個比較重大的消息,有一夥日軍從南方龍仁那邊來,數量不太多,似乎是給漢城的守軍運送糧食和物資,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現在已經進入冬天,這批物資斷定是御寒的衣服,如果能順利的劫殺這批日軍,對漢城的日軍將是嚴重的打擊!金千鎰馬上安排人員,這一次他要親自上陣! 葉答在這裡也憋了很久了,老是在島上呆著也太沒勁了,於是他找到了金千鎰:「也讓我去吧!」 金千鎰並沒有答話,葉答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接著說道:「讓我老婆留在這裡,你還怕我跑了嗎?」 金千鎰想想覺得也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臨出發的時候智慧一邊給葉答繫著扣子一邊關切的說道:「你一定要安全的歸來,我會等你的。」 葉答感動的一把將智慧拉到自己的懷中溫柔的說道:「放心吧,我回來會給你帶禮物的!」 「出發!」金千鎰一聲令下,除了留下幾十個義兵進行看守外,所有的人都登上了運輸船,所有船隻一路向東南方向行駛,在漢城與龍仁中間方位靠了岸。 「每條船留下一名士兵,其他人跟我上岸!」金千鎰將蒼空放出去偵查敵人的確切方位,然後自己帶著人往大路上趕。 060 【游擊戰法】上 蒼空很快的就會來了,它帶來的消息是日軍運輸隊正在往這邊的路上。然後所有人就在蒼空的帶領下來到了日軍的必經之路上。 這條大路異常寬闊,是聯通漢城方向和龍仁方向的必經之路,同時也是南北的行軍大道。寬度可以容下10個人一同通過,路的兩邊是數不清的樹木,不過現在已經入冬,兩旁的樹木上已經沒有了鮮綠的嫩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和樹幹。一絲涼風刮了過來,還能吹起地上尚未入土的幾片枯黃的樹葉。 「這裡地勢平坦不太適合設伏,我們再往北走走如果能找到一些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就好了。」葉答建議道。 金千鎰表示贊同,當即下令再往北走,終於在不遠處發現了一處小山坡,小山坡上也長滿了樹木,正好在大路的側旁,山坡很寬闊,很適合設伏。 「就這裡吧!所有人快速上坡!」金千鎰一聲令下所有義兵都爬到了坡上。 「都將弓箭拿出來!待敵軍來後,聽我號令,萬箭齊發!射他個人仰馬翻,然後我們下去砍人搶東西!」金千鎰喊道。 「好!」眾士兵高聲喊著。 安排完畢,所有人都躲在樹的後面,一切靜悄悄的,只聽見風吹過的聲音。 義兵到達那裡的時間在中午,他們一直等到了黃昏日軍運輸隊終於緩慢地向這邊走了過來。日軍走到小山坡前停住了腳步,兩個騎馬的頭領在前面指來指去的不知在說些什麼。義兵們心裡有些擔心,難道日軍發現自己了?那當然沒有,不過一個日軍的首領也覺得在此地設伏的話很合適,不過另一個馬上就否定了他:「八嘎!我們的軍隊都打到漢城了,這裡是肯定沒有敵人的!再說我們的行軍如此秘密,敵軍怎麼會事先知道並在這裡設伏呢!」不過這一次他太高估形勢了。 所有義兵都將弓箭拉滿了弦,就等頭領一聲令下了!金千鎰這個時候也很緊張,他在等最佳時機,等日軍全部進入到自己的攻擊範圍內。 終於他覺得不用再等了,金千鎰大吼一聲:「放箭!」他第一個從樹後轉過身來舉起弓將箭射了出去,隨後無數的箭矢從日軍的頭頂上落了下來。 一時間鬼哭狼嚎,日軍對於自己遭到伏擊預先一點也沒有防備,所以很快他們就亂了,日軍主將拉住自己驚慌失措的馬大吼道:「鎮定!鎮定!」不過隨後很快就被一把箭射落在馬下。主帥落地而亡,其他的日軍更沒了主心骨,他們人數本來就不多,這一次又遭到伏擊,還沒有中箭的日軍也不管物資了,都開始調頭往回跑,先保命要緊! 「殺!」金千鎰掄起他的黑色流星錘,拉緊馬韁一夾腳,躍下山坡。日軍只顧四散奔逃,金千鎰驅馬殺來,一路上血漿四濺,日軍屍體躺倒一片。 葉答看的相當震撼:「真猛!」 金千鎰的勇猛也帶動了全隊高昂的士氣,他們都舉著刀哇哇大叫著跳下了山坡開始追逐敵軍,葉答這一次完全是個看客,他也沒有去追,而是留下來跑到日軍的運輸車前看看有什麼能給智慧帶的禮物。運輸車上裝的除了糧食就是日軍御寒的衣服,似乎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既然這裡沒有那就去死人身上找吧。 葉答跑到了日軍頭領的屍體旁,這個傢伙身上肯定有值錢的東西,葉答從它的腰上發現了一把製作精美的小團扇,不過這玩意兒應該不值幾個錢,但是因為這是外國的物件,本國沒有,倒是可以物以稀為貴了。葉答將小團扇收好,又將這個頭領的日本刀撿了起來,沉甸甸的,應該是把好刀。 日本刀細而長,最誇張的是它的刀柄非常長,有利於雙手握刀,而且據說日本刀是世界上彎曲弧度最合理的,最利於攻擊防守。不過葉答倒是像中了這把刀的刀鞘,刀鞘上紋著一條紫色的龍,龍張著血盆大口,看來這把刀本身就具有相當的殺傷力。 不一會兒對日軍的絞殺完畢,金千鎰對葉答很不滿:「你為什麼不上去殺敵?」 「我看那麼多人就用不著我了,再說我不太會用武器。」 「…」金千鎰念在葉答出了一個好主意的份上就沒跟他計較:「推上日軍的運輸車,我們凱旋啦!」 「哦哦!」眾人都好聲大呼著!興高采烈的推著這眾多的物資和糧食往岸邊走。因為運輸船比較小拉不動這些推車,義兵們只好將物資和糧食都抬到船上,馬車什麼的全部沉到海裡,以防被敵軍發現自己是從海裡來的。 「這些糧食也足夠我們吃半年的啦!」 「哈哈,我們就跟日軍打持久戰,沒糧食了就搶!沒衣服了也搶!」 智慧在葉答一上岸就飛奔過來緊緊的抱住了葉答,眾義兵看得都有些流口水了,不過在那個時代當著眾人的面這種動作可不太合適!有時候葉答都有些懷疑智慧是不是也是穿越回來的現代女子呢? 「看我給你帶什麼了?」葉答將小團扇拿了出來。 「哇!好精美啊!」看著智慧高興地樣子,葉答也幸福的笑了。 漢城一帶是日軍將領宇喜多秀家統治的,這一次日軍損失了這麼多的軍需物資令他很憤怒,他下令召集部隊在京畿道展開搜索,但是一無所獲。他們忽視了四面環水的江華島。在葉答的建議下,義兵們好好的在島上休息了一段日子,避過風頭再圖其他。況且有蒼空這個得力的偵查員,什麼時候是出兵的最佳時機也是完全可以掌握的。 駐守漢城的是一個叫中川秀政的日本將領,這一日他在漢城憋悶得慌,就帶著少數隨從出城打獵,正巧他們來到一處山腳下,聽到了一聲鷹叫。這聲鷹叫就是蒼空發出的,蒼空在履行它的職責--偵查。 中川秀政聽到鷹叫聲異常興奮,他抬頭往天空中望去,蒼空展開雙翅正從空中劃過。 061 【游擊戰法】中 中川秀政激動地對屬下說道:「今天的獵物比較有價值,而且還有些難度。」說著他掏出弓箭,用力拉滿,朝著蒼空飛去的方向比劃著,然後搖了搖頭道:「看來夠不太著。」 這個時候他的一個屬下給他提議說:「將軍,我們可以引誘它上鉤!」 中川秀政驚奇的問道:「怎麼引誘?」 「動物這東西不外乎就是尋找獵物填飽肚子,我們放只活兔子給它,不信它不上鉤,您趁它低飛的時候給它來一箭不就得了!」 「好小子,真是不錯的主意,可是我們哪裡來的兔子呢?」 「那我們只好先捉隻活兔子了」 蒼空其實已經看到了中川秀政這夥人,它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就飛回了江華島。 金千鎰聽了蒼空的報告點了點頭說道:「人數比較少,但是還是有一些價值,但是需要他們能堅持出來打獵,這樣的話就不會撲空了。再探!」 中川秀政這一日專心的抓了幾隻活兔子,準備到第二天抓捕蒼空用。 第二日雙方似乎約定好的一樣,都到了昨天見面的地方,只不過這一次中川秀政命令手下全部躲了起來,為了不讓蒼空發現,他們特意都趴在草叢中。秀政在空地上放著幾隻活兔子,兔子悠閒地吃著草,也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 蒼空雖然通人性,也很聰明,但是它也是一隻動物,動物都是需要吃飯的,況且蒼空已經很久都沒吃到鮮活的血肉了,這些日來它也跟義兵們一樣只能吃糧食,雖然憋屈得慌,但是得忍著啊!現在看到活蹦亂跳的獵物,蒼空哪能不興奮的!不過蒼空還是異常謹慎,他她明白今天來這裡的目標是觀察昨天那一夥人今天是否準時赴了約,已決定明天是否設伏抓捕他們。 蒼空在空中盤旋了好幾圈,並沒有發現藏在草叢中的敵人,它確定這些獵物是相當安全的,於是它看準一隻兔子,猛的嘶叫一聲從空中俯衝下來。 這一聲嘶叫中川秀政聽到了,兔子們也聽到了,兔子們知道自己的天敵來了,於是它們驚慌失措的四散奔逃,蒼空哪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他看準一隻行動稍緩的兔子,伸出尖爪,衝了過來。 這個時候中川秀政已經冷笑了一聲,他的弓已經拉滿,箭指向了從天空中衝下來的蒼空。蒼空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它拚命地撐開翅膀向目標飛去。兔子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顧奔跑。蒼空緊追不捨,高度越來越低,越來也低,慢慢的已經到接近地面的地方了。 中川秀政終於等到了出手的時機,他趁著蒼空快要抓住兔子的一瞬間,射出了他那只日本羽箭。 箭來的飛快,但是蒼空畢竟是有著大大小小不同戰役的經驗,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它知道,箭矢已經從它的背後直追上來,眼看就要碰到蒼空。面對蒼空的只有千鈞一髮的選擇時間和幾乎沒有選擇的選擇題,蒼空也不是吃素的,只見它用盡力氣在俯衝下墜的最後一刻突然翻了一個身朝著一邊摔了過去。但是由於箭速太快,蒼空的翅膀仍然給劃傷了,但是似乎並無大礙。老鷹躲開了,但是兔子遭殃了,那支箭直接插到了兔子的身體裡。 「快!射中老鷹了,快來抓老鷹!」中川秀政帶著埋藏著的手下全部從草叢中站了起來,他們都朝著蒼空飛奔而來。 蒼空這個時候也不敢再追什麼兔子了,它趕緊揮舞著翅膀升到了空中,這樣一來日軍就夠不著他了。蒼空越飛越高越飛越快,它還不忘回首看了一下,心中頗有遺憾的向江華島飛去。 「媽的,又差一點,我的箭術退步了啊!」中川秀政搖了搖頭道。 「蒼空!你怎麼翅膀上受傷了!」金千鎰趕緊招呼隊伍中的大夫為飛回來的蒼空包紮傷口。 「他們要獵殺你?把你當成獵物了?」金千鎰罵道:「小日本的!淨幹些變態的事情!」 葉答在一旁建議道:「既然這一次他們沒有得逞,就還會有下一次,我們不如在蒼空和他們見面的地方設伏,一來可以擒殺一部分日軍,另外還可以給蒼空報仇!」 「就這麼辦!」金千鎰帶著葉答和一些精幹士兵在蒼空的帶領下,第二天天剛亮趕到那個山腳下。 金千鎰和葉答仔細的觀察了這個地方,他們決定讓所有的士兵都藏在山谷裡,留下一小部分人由葉答帶領躲在草叢中準備截斷日軍的後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且說中川秀政回到漢城,心中頗為不高興:「眼看就要成功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沒關係將軍,我相信那只鷹仍然會回來的」 「會嗎?」秀政有些懷疑:「要是我吃了虧我就不會再回來了!」 一連幾日秀政都沒有再出來打獵,因為他覺得蒼空不敢再回來了,而且上一次打獵也有許多斬獲,但是心中仍然割捨不下那份獵鷹的慾望。 金千鎰他們白白的浪費了一天,連個人影也沒看到。 「問題出在哪裡呢?敵人為什麼不出來了!」 「可能是敵人覺得蒼空不會再回到這裡來了」 「那怎麼辦?」 葉答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情還得依靠蒼空,只有蒼空能引誘日本兵再次出城。」 金千鎰搖了搖頭道:「那意味著蒼空要更加接近漢城,那樣會更加危險的!」蒼空之前都在城外轉,主要是城上空不安全,而且偵查範圍沒有必要擴大到城內,反正打的是游擊戰。 葉答勸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能打擊這股小規模日軍還有給蒼空報仇,我看只有這麼辦最好!」 蒼空是金千鎰的好朋友!有時候比他兄弟金千銖還親!他不想蒼空去冒險,但是打仗這玩意哪裡有不冒險就能成功的道理啊! 「好吧!」金千鎰召喚過來蒼空然後將它放飛到天空中:「去吧!蒼空!把敵人誘出來!」 蒼空接到命令之後揮動翅膀向著漢城方向飛去,這個時候中川秀政正帶著親兵在城牆上巡視,他顯得無精打采的,突然他聽到了他心底裡最深層次想聽到的那種聲音,那種他聽過幾次已經忘不掉的聲音—鷹叫!他激動地往空中望去,沒錯!是上次的那只鷹!蒼空故意在城牆外高空處盤旋,一是盡量減少危險,而來也是要將中川秀政引誘出城。 「小寶貝,我以為你不敢回來了!」中川秀政當即帶著幾十名隨從駕馬出城。蒼空見到上一次伏擊它的那些人追了出來,它急忙掉頭往義兵們埋伏的地方飛去。因為鷹在空中飛行沒有阻礙,比馬要快得多,所以蒼空總是飛一段時間就在空中盤旋兩圈等待一下日本兵。 秀政手下一個親兵感覺到蒼空的舉動有些不太尋常,他提醒中川道:「將軍,我看這只鷹有些不對勁兒,你看它總是在我們夠不到它的地方飛,而且一直把我們朝著一個方向帶,還不時地停下來似乎怕我們跟丟了一樣。」 「你想說什麼?」 「這只鷹是不是想引誘我們到某個地方,或者說它是來報上一次的仇?」 「你想得太多了,那只是一隻畜生,它知道什麼?」 「但願如此吧。」 中川秀政完全的想錯了,它不會想到蒼空已經完全超越了畜生的概念,它現在不僅是一名戰士,更是一名聰明的鬥士! 這個時候金千鎰已經讓所有的士兵都按原來的計劃埋伏好了,葉答也抓著上一次繳獲的日本刀在草叢中趴著,他負責帶領在草叢中埋伏的人截斷日軍的退路,金千鎰他們負責從山谷中衝出來殺敵! 蒼空順利的完成了任務,它將中川秀政引到了山腳下,然後一個俯衝,在山谷中消失了。 「追!」秀政猛拍了一下馬屁股,帶著人也衝進了山谷。金千鎰的兵都隱藏在半山腰上,他們已經將弓拉滿,箭頭顫抖著預掙脫而出。秀政帶著人馬衝進了山谷,但是他並沒有發現蒼空的身影,不過在他抬頭搜索的時候他很順利的看見了滿山全副武裝的朝鮮士兵。 「不好!有埋伏!」中川使勁勒緊馬韁,他的馬被拉的前蹄高高蹬起,張著嘴發出不滿的嘶叫聲。 隨著中川的叫聲,金千鎰「放箭」的聲音也響徹山谷,漫天的箭矢飛奔而下。 「快!保護將軍。」十幾名隨從緊緊地將中川圍在中間,揮舞著手中的弓和刀無力的格擋著飛流而下的箭矢。 中川調轉馬頭,驅馬往回奔「快撤!」就這一轉身的時間,已經有半數的日本人摔下了馬。中川的背後也中了一箭。 中川強忍著傷痛,往原路奔逃。葉答剛才故意將他放了過去,這次可不會再將他放跑。他在草叢中蹲了起來,雖然目標很小但是也能發現,不過中川現在一門心思的只想往回奔根本沒發現葉答他們。 葉答在他的馬飛奔過來的一瞬間,飛起身來,掄起日本刀,一刀削掉了馬的兩隻前腿。沒了前腿的馬固然不能再奔跑了,中川和他的馬都摔在了地上。 ***繼續求收藏和推薦*** 062 【游擊戰法】下 其他人一擁而上將中川制服,然後用繩子將他綁了起來。這個時候金千鎰帶著人馬也將其他日本兵斬殺而光。 「你叫什麼名字?」葉答問他 中川年紀只有二十四五歲,他雖然被擒,但是絲毫沒有服軟求饒的跡象,對於葉答會說日本話他倒很吃驚,不過他嘴硬連句話也不肯說。 金千鎰怒道:「不說是吧,不說就讓你去見閻王!」說著掄起了手中的流星錘。 葉答心裡咯登一下,金千鎰的流星錘太血腥,這一錘下去中川的頭顱鐵定要成為漿糊了。 他趕緊阻止道:「且慢,讓我再問問。」 「看你的這身打扮似乎與其他人有些不同,你最起碼也是一個小將軍吧。」 中川依然不說話。 「我大膽的猜想,我們面前的這位日本朋友應該是漢城的守將,是不是啊中川先生?」 中川這個時候臉色有些變化,他大罵道:「八嘎!」 葉答走上前將中川的腰牌摘了下來,然後衝著他晃了晃道:「是這塊腰牌出賣了你」,腰牌正面寫著中川秀政四個大字,背面寫著右衛門尉四個大字,小寫豐臣秀吉賜。 「你小子命還挺好,娶了織田信長的女兒。」葉答看過日本的戰國小說,知道這層關係。 「你,你,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你究竟是什麼人?」中川的臉色有些發白了。 葉答靠近他的耳旁小聲的說道:「我是從未來來的,我還知道這場戰爭你們輸了,豐臣秀吉後來死啦。」不過他發現沒有必要這樣,因為朝鮮人根本聽不懂他用日語說的話。 「那你告訴我,後來誰主事了?」 「德川家康!」 「…」 「他已經沒用了」葉答下達了誅殺的命令。 一個朝鮮兵一刀剁掉了中川的腦袋。 「你們在說什麼?」金千鎰很好奇剛才葉答和中川的對話。 「我問出來了,這個人是漢城的守將名字叫中川秀政,我想我們這一次可以狠狠的打擊一下日軍的士氣了!」 「是嗎?沒想到這一次居然立了這麼一大功,要是讓國王知道了,應該封我一個將軍幹幹。」 「我還有一個想法,讓蒼空帶著中川的腦袋丟到漢城,那樣對日軍更有打擊力!」 「好主意,蒼空!」 蒼空一直在金千鎰的肩膀上,它已經明白要怎麼辦了,它叼起中川的腦袋向著漢城飛去。 「蒼空的力量還挺大的。」 「他是我從小訓練到大的,好了我們回去吧」金千鎰招呼士兵們打掃戰場,清理戰利品,然後再一次凱旋而歸。 中川秀政的腦袋從空中突然掉了下來,嚇得守城的士兵們都以為敵軍馬上要大舉入侵,都緊張了好些時候。中川的死傳到宇喜多秀家的耳朵中,令秀家異常憤怒,中川秀政是自己手下一員大將,而且自己將最重要的漢城都交給了他守,現在他死了還要重新物色一個能守漢城的人選。現在秀家正在攻打漢城附近的凸山,朝鮮將領權栗帶兵攻入京畿道,被秀家逼上了凸山。 秀家考慮良久,留下一部分兵力繼續圍困凸山,自己率兵撤退至漢城,然後派出多支部隊去搜尋這一隻令他頭疼不已的義兵部隊!上一次搜尋未果,這一次一定要擺出地毯式搜索,權栗的正規軍不可怕,他們畢竟是在明處,這支義兵才是他的心頭大患,這一次死的是中川秀政,下一次說不定就輪到自己了。 江華島雖然很隱蔽,但是在秀家眾屬下的冥思苦想之下還是暴露了。畢竟中川秀政和上一次運輸隊的被伏都是在漢城的西北面,那裡除了村落就是樹林,已經都搜過了,沒有可疑分子,只有江華島在地理位置上最可疑。為了證明這個推論,秀家當即下令造船出海,到江華島上一看便知。 因為日軍自進攻朝鮮以來,以閃電般的推進速度抵達漢城一帶,秀家這裡並沒有配備水軍和相應的戰船,所以他要想出海,必須自己造船。當然他造船的舉動已經被出來偵察的蒼空在第一時間發現了。 「難道說日軍已經發現這裡了?」金千鎰擔心的說道。 「我看未必,蒼空帶回來的消息是說日軍正在造為數不多的幾艘戰船,看來他們這一次只是懷疑我們這裡,尚沒有大舉進攻的打算。」葉答思考後說道。 「我們這裡已經藏不住了,索性幹掉這些造船的士兵,不能讓他們形成規模!」金千鎰緊緊地握著流星錘說道。 「暫時也只能這樣,最好能讓他們沒有辦法造船,要是躲是躲不了了。」葉答說的沒錯,因為他們在島上生活了這麼久,留下的痕跡是短時間內抹不掉的。 因為沒有想到會被日軍發現,所以義兵這裡也沒有建造戰船,金千鎰只能派出幾艘運輸船,挑了幾十個水性比較好的士兵,一切就看他們在水裡的表現了。 「交給我吧!」葉答主動請纓,保證完成這一次的任務。他帶著10艘船隻出航,在算好時間和距離的地方(剛好不被岸上的日軍發現的位置)停擺,然後讓所有的人都下水,嘴裡叼根細管透出水外,然後悄悄地靠近岸邊。 岸上的日軍數量不多,除了十幾個個正在奮力造船的士兵,旁邊還有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在放哨,不過因為沒事情幹,他們都在地上坐著,武器也放在一邊,懶懶散散的樣子與一邊埋頭苦幹的造船士兵形成鮮明的對比。 葉答帶著人都扒在岸邊水裡的泥土上,隨著葉答的一聲令下,所有人雙手一用力,全部在一瞬間跳上岸來,他們手裡都拿著刀,再上岸的同時,分別朝著那些懶散的放哨士兵攻了過去。 日本兵對於朝鮮士兵的到來沒有絲毫的準備,他們慌慌張張的抄起放在地上的日本刀準備迎戰,不過一些反應稍慢的日本兵已經被衝上來的朝鮮士兵削掉了腦袋。 葉答也在第一時間衝到了一個日本兵的身旁,這個日本兵剛剛抓起放在地上的刀還沒有舉起來,就被葉答一刀刺進了胸膛,他的血濺了葉答一臉。葉答簡單的擦了一下就投入到其他戰鬥之中。 正在造船的日本兵也顧不上船了,就地抓起手中能當武器的釘子、錘子、木頭什麼的來自衛,可是他們在這些手持大刀的朝鮮士兵面前根本不堪一擊,沒用多久就被全部消滅。 那些放哨的士兵也抵抗了沒多久全部慘死了。雖然順利的處理了這些造船的日本兵,但是葉答擔心這只是一個開始,而且對日軍來說這更是一個加強版的信號,告訴宇喜多秀家江華島確實有重大嫌疑。 回去之後葉答將自己的想法對金千鎰說了,金千鎰也覺得一場大戰或許是避免不了了。於是他吩咐義兵們趕緊構建防禦體系,防禦體系說白了就是在海岸線上築起堤壩,目的是在敵軍搶灘登陸的時候可以更好的掩護自己的人。 僅僅是這樣的話也很危險,如果敵軍派出數倍的日軍來進攻江華島,僅靠為數不多的箭矢,那是死活也守不住的。如果有大炮在就好了,D小平爺爺說過:科學是第一生產力啊!可是現在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誰讓義兵的武器落後呢。現在只能祈禱日軍不會進攻這裡了。 葉答的擔心很快便成為了現實,宇喜多秀家在得知了這一消息之後並沒有憤怒,他反而高興的說道:「終於找到你們了!」他當即下令,自己親帥日軍5000人來打這場戰役。要想進攻遠離陸地的江華島,首先得造船,造船的話為了不被偷襲,只有派出幾倍數量的士兵進行看守,同時他將守衛漢城的幾尊大炮也一併推進到造船的地方,這樣的話就不怕朝鮮義兵的偷襲了。但是尚有令他擔心的地方,那就是他手下全部都是陸軍,沒有水軍,而且能挑出的水性好的士兵也屈指可數,真是要打海戰的話自己也不會佔多少便宜的,但是不打的話,這股義兵實在是令人頭痛。只好這麼辦了,秀家當即給遠在釜山的籐堂高虎寫信,請他務必分一些水軍過來,這樣的話收拾這股義兵應該就很容易了。 秀家的信很快就傳到了高虎那裡,高虎無奈的回信道:「將軍啊!我現在自顧不暇啊!剛剛在釜山吃了李舜臣的敗仗,我們又損失了幾百艘戰艦,而且現在各地的海港都開始出現義兵隊伍,我們到處撲火都來不及了,況且李舜臣封鎖住了我們出海的範圍,現在的水軍已經形同虛設了。」 既然高虎的水軍幫不上自己的忙了,那這一場仗只能來硬的了,既然質量上已經不如,那就用數量來取勝! 當然,在日軍造船的同時,金千鎰的義兵也不會閒著的。他知道這一次為了防範自己偷襲,日軍在海岸線上派了重兵保護造船工程,因此他決定帶領所有人出海殲敵,一定要將敵人的計劃扼殺在搖籃裡。 ***您的支持是小夢無限的動力,請收藏吧*** 063 【慘敗江華】上 不過真正來到之後,金千鎰就犯難了,日軍的防備做的一絲不苟,岸邊十幾台遠程大炮張著他們黑洞洞的大嘴朝向海平面,每台大炮旁邊坐著兩個士兵,他們的後面是一排排的手持弓箭的日本士兵,雖然這些日軍都坐在地上,但是可以看出來只要一有動靜,他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展開攻擊和守備。 葉答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不能在這裡和敵人開戰,沒有勝算的!」 金千鎰擔憂地說道:「那也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輕鬆地把船造好了來進攻我們啊!雖然有些困難,但是我們一定要出擊。」 「不可!沒關係,讓他們出海,反正他們這裡的士兵全部都是陸軍,會水的應該很少,等他們到海上了,我們就可以利用我們的優勢在海上殲滅他們!而且在海裡的話,也更利於我們以少勝多。」 「那好吧,先放他們一馬,到時候水中見分曉!」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由初冬進入了深冬,眼看就要過年了,宇喜多秀家的軍隊還沒有攻過來。江華島上的義兵們等得都有些心急了,他們可不想自己過年的好心情也被戰爭攪黃了。蒼空外出偵查的結果是他們的船已經造好了,也派了重兵看守,大炮還在,但是就是沒有動靜。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一切都就緒了,為什麼不進攻過來?」 「難道是在等遠在南海的水軍?」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就危險了!」葉答擔心的說道。 「那他們就是想把我們困死在島上,反正他們守著海岸線,我們想上岸也不太可能。」 「那我們乾脆離開這裡吧,去往其他地方。」 其實秀家的這個舉動並不奇怪,他是在等被圍困在凸山的權栗部隊的投降,因為有一支正規軍的牽制,因此他不敢大舉動的派重兵進攻江華島,生怕到時候得了江華島這個芝麻,丟了漢城這個大西瓜。而且等到天氣完全冷下來之後,朝鮮士兵們在海裡劫殺自己的大部隊的想法就會落空,因為海水很冰涼,一旦落水基本上等於死了半條命了。 權栗被圍凸山,粱盡,水缺,已經如強弩之末,最後他選擇了拚死突圍。當然之前也突圍過好幾次,都沒成功,只是這一次保定了必死的信心,反正在山上一樣是困死、渴死、餓死,不如多殺幾個日本兵。 結果很慘烈朝鮮軍全軍覆沒,秀家再無後顧之憂,進攻江華島已經進入了倒計時。不過這時候正好趕上過年,秀家就將正式的日期定在了年後第五日,先讓士兵們都吃飽了喝足了,然後上陣殺敵,因為他也知道這將會是一場慘烈的戰爭。 身在江華島的義兵們還是簡單的構造了一下過年的氣氛,大傢伙都將事先洗好的衣服拿出來穿在身上,一個比一個精神,當然這些都是繳獲日軍的。到了除夕夜,喝酒吃肉好不自在。戰爭年代就是這樣,能吃能喝的時候一定要盡興,不然哪一天死了都會留下遺憾的。 跟義兵們不同的是葉答掛滿憂色的臉龐。 「夫君,你怎麼啦,不高興嗎?」智慧有時候挺善解人意的 「我有些想家了,不知道遠在他方的父母親人們現在都怎麼樣了,會不會因為我的失蹤而悲傷哭泣啊」葉答本來深藏在內心的另一個時代的記憶又被這種節日的氛圍無限的擴大了。 智慧知道葉答是明朝的人,這個時候肯定是想家了:「沒關係,有機會了我們回到你們國家去,你要帶我去見見我們的爸爸媽媽。你娶了一個外國的媳婦,你爸媽肯定會高興的!」說著智慧羞澀的將頭埋在了葉答的胸膛裡。 葉答輕輕地撫摸著智慧柔順的頭髮沒有言語,他在心裡說道:有些事情你不會知道的,也不會理解的,你雖然很善解人意,但是還是不能跟我分享內心的憂愁啊!因為我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啊! 除了思想之情,葉答還另有擔憂,主要是天氣在這個時候已經變得很冷,如果日軍在此時大舉發動攻勢,是很不利於義兵們在海上作戰的,如果日軍的主帥夠聰明,他知道將自己的劣勢在某種條件下顯示不出來,敵人的優勢也發揮不出來,那他在這場戰役沒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贏掉了一半的勝利。可惜的是,宇喜多秀家恰恰認識到了這一點,而且也知道怎麼利用這一點,這場戰爭的結果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 年關繼續在過,年味尚未散去,宇喜多秀家的命令已經下達,由他親自統帥5000精兵,駕船200艘,浩浩蕩蕩的向江華島駛去。 金千鎰已經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他急忙開始組織調度,由葉答帶領一半士兵200多人駕船出海,在海上截擊日軍。他自己率領剩下的一半人在江華島沿岸構築的防禦體系後面展開佈防。一共兩道防線,面對數倍於自己的敵軍和惡劣的天氣,顯得非常脆弱,但是到現在只能拚死一搏了! 在這之前,葉答想將智慧送走,這場戰役太危險,她一個女子很容易丟了性命。但是智慧根本不走,她死活要跟葉答在一起,還說:「你要拚死打擊日軍,我就在岸上待著,如果日軍攻到了我這裡,就證明你已經失敗了,那我也就不活了。」 智慧是鐵了心,葉答也沒辦法,只好一掌將她擊暈,讓一個年齡比較小的義兵將她護送到其他的地方。看著智慧兩個人遠去的身影,葉答說道:「如果有緣我們再相見,如果沒有緣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沒有了後顧之憂,葉答率領著水性最好的義兵們帶著好幾桶優質白酒駕著船向海平面駛去。為什麼帶著白酒?因為這一次的截擊任務就是要讓義兵們跳到水裡破壞日軍的船隻,船隻一漏水,不會水的日軍就會溺水而亡。但是因為天氣很冷,海水很冰,在沒有其他好辦法的時候只好讓士兵們先喝點酒暖暖身子,一旦入水好有對寒冷更強的抵抗力。 深冬的海面上透漏著一股寒冷的殺氣,讓人僅僅是站在船上就不停的打哆嗦,葉答站在船頭閉著眼睛進行冥想。M主席最大的愛好就是冬泳,不知道朝鮮義兵們能不能像我們偉大的M主席一樣能耐得住冰涼刺骨的海水。 蕭蕭的寒風刮著臉瓜子生疼,遠處已經能聽見日軍大部隊的聲音。葉答睜開雙眼,吩咐眾義兵:「都把酒罈子打開!喝了酒就不怕冷了!」葉答率先抓起一隻裝滿酒的罈子,自己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然後遞給了下一個人。穿越的這些日子來不僅實戰技術有不少增長,連酒量都跟著增長不少。不過雖然葉答在現代社會不怎麼喝酒,他也知道這個時代酒的度數比後世小了很多。隨便一個不太會喝酒的人到這裡都有可能成為酒神啊! 眾義兵們互相傳遞著酒罈,喝了酒,胸中立馬升起一股熱烈的暖意。有了酒氣的熏陶和鼓舞,義兵們似乎都忘記了寒冷和膽怯,他們都迫不及待的要開始這場戰鬥。 密密麻麻的船隻開始出現在葉答他們的眼中,同一時間日軍也看到了他們。 秀家這個時候站在一艘相對比較大的船的船頭輕蔑地看著對面的朝鮮船隻:「果不出所料,他們以為我們沒有水軍就可以在海面上狙擊我們?那就大錯特錯了!全體拉滿弓!」秀家大手一揮,日軍全部將弓舉起,用力拉滿。 葉答這邊的義兵們除了人手一把刀,什麼武器也沒準備,因為裝備本來就稀缺,全部留給了岸上的第二道防線也是最後一道防線。況且弓箭什麼的在這裡也用不上,因為他們全部都要下水! 「跳!」葉答一聲令下,全體義兵都深吸一口氣,然後一頭扎入了冰涼的海水中!葉答看著所有的人都入了海,自己才跳。不跳也不行啊,不跳的話馬上就會被靠近的日軍射成骰子的。 「八嘎!知道海水如此冷,還往下跳,簡直是找死!」 「朝鮮人都是傻子!」 葉答雖然在廣東長大,水性也很好,但是那裡畢竟比較暖和,連冬天也是。本來這裡相對較冷的天氣已經令他有些受不了,這一下又跳到了冰涼海裡,再強壯的身體也會受不了的!一接觸冰涼刺骨的海水葉答才發現這一計劃簡直就是七傷拳啊,傷別人五臟,自己的六腑也會完蛋的。更令他沒有預料到的是他的雙腳抽筋了! 「放箭!」秀家做了一個下砍的動作,數不清的箭矢射向了水裡。儘管海水對箭矢的力量有減弱作用,對其方向有一定的改變作用,但是在密不透風的箭群下,幾乎沒有空出來的位置。一些游得比較淺的朝鮮士兵直接被射成了刺蝟。 葉答拚命地擺著雙手,但是因為腳使不上力,他仍然是往下沉去,冰涼的海水直接澆滅了他剛才喝酒產生的暖意,在這般危急的狀況下,葉答只好深吸一口氣,任憑自己的身體往海裡沉去。 ***請支持小夢,收藏吧!萬分感謝!*** 064 【慘敗江華】下 保持冷靜…葉答嘴中默念道,使自己能最快的從抽筋中恢復。正巧他的身體落下去很深,躲過了日軍的箭矢。 看著身邊被鮮血染紅的同胞屍體,朝鮮義兵們都憤怒了,那些僥倖未受傷的,加快游泳速度向著敵軍的船隻游了過去。有聰明的,直接將屍體頂在頭頂,這樣就不會受到攻擊了,不過當這些人游到日軍身邊時已經損失了一半以上的士兵。 葉答的雙腳在這個時候也終於恢復了正常,他的身體也逐漸適應了海水的溫度,儘管仍然很冷,但是他已經可以游動了。他趕緊游上水面換口氣,不過迎接他的是數不清的箭矢,嚇得他趕緊又潛回到水中。「太危險了!」 現在真的有點佩服偉大的M主席了,冬泳這種事情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 朝鮮的義兵們都冒著必死的信念,因為他們不能退縮,因為他們沒有可退之路,況且日軍不善水戰,暈船的也不少,攻擊力自然大打折扣。形勢終於開始發生變化,宇喜多秀家終於有一隻船率先從船底破了一個洞,冰涼的海水一瞬間從破口湧出,將船上日本兵穿的厚厚的皮靴弄濕,而且湧出來的水猶如海神波塞冬的一隻手從船底伸出,一下子將船上的日軍全部拉扯到了海水裡。 這艘船上的日軍基本上沒有會水的,落入水中撲騰了兩下子,不是被凍死了,就是溺水死掉了。緊接著就是其他的船隻開始受到攻擊,陸陸續續的日本兵們葬身海裡。 秀家也有些著急了,朝鮮義兵這種打法一旦成功就是自己的一船人喪命,這可是損失太大了,不愧為總司令,他當即下令全部日軍將箭矢射向自己周邊的船身底下,這樣可以互相幫助和消滅敵人。 秀家的這個命令對於朝鮮的義兵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在廣闊的海面上,每兩艘船之間的距離都不是太密集的,這樣的話義兵們很容易就被其他的船隻發現,日軍開始瘋狂的將箭矢射向海裡,也不管那裡有沒有人,義兵們已經無路可去。 橫豎都是一死,義兵們也管不了許多,繼續冒死游入一個個敵軍的船隻底下,破壞船隻。狀況是很慘烈的,打到最後,日軍基本上就損了十幾艘船隻,而朝鮮義兵們全軍覆沒了。不過看到取勝已經無望,葉答找了一根長長地吸管,然後用它來呼吸,自己躲到了海底深處。 掃清了第一道防線,宇喜多秀家精神倍發的指揮軍隊向江華島挺進! 待日軍遠去,葉答才從水中潛了出來,手下已經全部死光,望著海面上無數的友軍敵軍的屍體,葉答無奈的顫抖著雙唇仰天長歎:「如果是夏天就好了!」葉答爬上了一艘己方的船,換上了一具乾燥暖和的衣服,儘管這樣他渾身上下已經全部凍得發紫,基本上沒有一塊正常顏色的皮膚了。 日軍經過輕微的損失挺進江華島,金千鎰已經帶著剩下的義兵們在岸邊布好了防線,全部拉滿弓弦,箭矢上都綁著火藥,就等著日軍的來臨。 秀家命令軍隊在遠處的海面上停住,一邊觀察著朝鮮防線一邊說道:「要是能將大炮運過來,這道防線根本不足畏懼!不過就這麼200多人,根本不用太費力的!」 「弓箭手掩護!其他人搶灘登陸!」秀家命令一下,所有船隻以最快的速度向海岸衝了過來。 「放箭!」金千鎰一聲令下,一隻隻點燃了火藥的箭矢向著海面上飛去。同時日軍的箭矢也同樣給予回擊。 義兵們因為人數佔有絕對的劣勢,他們的箭矢被日軍飛來的箭矢全部掩蓋,不過那些火藥也能在日軍中炸出巨浪,炸裂船隻,炸飛士兵。但是傷害畢竟有限,而且朝鮮義兵們面對漫天的箭雨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很多的士兵已經中了好幾箭,但是沒有一個人喊疼,沒有一個人退縮,他們都堅守陣地,依靠堤壩做屏障頑強的抵抗。 「衝!」隨著秀家的一聲令下,率先靠岸的5艘船隻上迅速的衝下幾百號日本士兵,他們絲毫不懼迎面而來的箭矢,拔出日本刀,向著朝鮮兵們衝去。 「媽的!跟你們拼了!」金千鎰抓起流星錘,站起身來高聲喊道:「弟兄們!我們今天可能不能全身而退了,就讓我們最後再多斬殺幾個日本兵吧!」 其他的義兵們也都丟棄手中的弓箭,抓起放在地上和背在背後大刀,誓死如歸的盯著眼前衝過來的日本兵,他們的神情中充滿了堅毅和不屈,這不是一個很容易征服的民族! 「殺!」 金千鎰一下子躍上堤壩,一個錘子掄過去,首先了結了兩個敵兵,其他義兵也不甘落後,都抓著大刀和日軍幹了起來。 第一批日軍衝上了岸,義兵的防線就徹底瓦解了,剩下的日軍都順利的毫無阻礙的登上了岸。秀家這一次率領的全是精英,但是在這些不要命的義兵面前卻佔不了任何便宜,有的居然兩三個人依然拿不下一個已經佈滿傷痕的義兵。 義兵們已經沒有生存的希望,這就是背水一戰和破釜沉舟的絕望所激起的超越己身幾倍的力量,何況這股力量還添加了救國救民的歷史責任! 雖然勇猛,但是人數佔有絕對的劣勢,義兵們並沒有支持多久,打到最後只剩下金千鎰一個人被數十個日本兵包圍在中間,但是沒有一個日本兵敢上前,因為只要踏出那一步,金千鎰的流星錘就會狠狠的砸爛那個人的腦袋。 蒼空這個時候焦急擔心的在空中打著轉,主人凶多吉少,自己也幫不上忙。 突然一隻冷箭從人群中鑽了出來,金千鎰躲閃不及,一下子被射中後背,他踉蹌了幾步勉強支持不倒。 「上!」圍著的日本兵趁著金千鎰立足未穩,全部殺了上來,金千鎰罵道:「死也要拉上你們!」他用力將流星錘掄向日本兵,日本兵一下子被掃倒了一大片。不過其他的日本兵已經衝了上來將他們的刀刺進了金千鎰的身體。 蒼空慘叫一聲從天空中俯衝下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但是他要靠近金千鎰!不過又一支冷箭將他射穿,蒼空一下墜落在金千鎰的面前。 「蒼空!」金千鎰已經用他能喊出的最後的聲音在哭喊他的這位最忠實的朋友。金千鎰眼前已經開始模糊,他看著已經沒有知覺的蒼空微笑的說道:「黃泉路上我們依然是夥伴!」 打完這一仗,倖存的人就葉答一個,待日軍退走之後,他悄悄地回到了島上,海面上飄蕩著許多義兵和日軍的屍體,島上也一樣。葉答找到了金千鎰的屍體,他的頭顱已經沒有了,唯一能確定他身份的是他懷裡抱著的那只鷹,那是蒼空。他們死在了一起,做了永世的朋友。 江華島的全軍覆沒、金千鎰和金千銖的死對葉答的精神是一次嚴重的打擊,他開始覺得自己不能再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情了,雖然這是一個與自己本沒有什麼關聯的時代,但是有些人就是因為自己或者說間接地因為自己死去了,自己難道一點責任也不需要付嗎? 葉答忍不住痛哭起來,長這麼大他也沒這麼哭過,哭完之後他下定決心,不回國了,一定要在朝鮮的國土上做出一番事業,將日軍趕回老家去! 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自己目前的任務是要去尋找智慧。可是到這個時候他才發覺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智慧究竟到哪裡去了?當時他只看著智慧兩個人的小船往北去了,但是北面那麼大,要到哪裡去找呢?真恨自己也不事先想好一個地方,現在還要大海撈針一樣的去找。 葉答拿出朝鮮地圖,江華島北上是開城,開城也被日軍佔領了,智慧他們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沿海的漁村。葉答在岸上尋找了一些乾糧和盤纏,划著小船向北駛去,但願一切順利吧。 智慧這個時候已經醒了,小義兵守在她的身旁。智慧感覺腦袋還有一些疼,她看到小義兵一把抓住其雙手趕緊問道:「我們這是在哪?我夫君呢?」 小義兵被抓的生疼,趕緊掙脫道:「嫂子您輕點,葉答將您打暈然後讓我把您帶離了江華島,我們現在是在一個小漁村,非常安全。」 「我問你他們呢?開始打仗了沒?」智慧非常著急,她非常擔心葉答的安危。 小義兵的臉一下子沮喪了起來,他哭著說道:「我剛剛去江華島上巡查了一番,沒有發現生還者,全,全軍覆沒了。」 「什麼?那,那我夫君呢!」智慧聽到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葉答可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我,我沒仔細看,不過江面上全部都是死屍,葉大哥生還的幾率很小。」 「我不信,夫君一定福大命大,他不會死的!走,帶我去戰場!」智慧也知道葉答存活的幾率很小,但是沒看到屍體,誰也不願意相信不好的結果,這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小義兵看到這個女人有點接近瘋狂了,也不敢違背,只好划著船帶著她回到了江華島。 ***您的支持是小夢無限的動力,請收藏吧*** 065 【二龍重逢】上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不巧,在智慧划船出海的時候,葉答也來到了這個小漁村。小漁村裡沒有人居住,應該說這裡的人全部都被日軍殺害了,小義兵之所以帶智慧來這裡,是因為被三光的地方日軍是肯定不會再來掃蕩第二遍的。因此葉答在這裡找了個遍也沒找到智慧,是啊,智慧也到海上找他去了,兩個人就此錯過了整個人生!有些無奈,有些遺憾。 葉答到了小漁村開始發燒,由於沒有退燒藥,葉答只能硬抗,最後燒的開始有些意識模糊,他憑借最後的力氣在自己身前點著了一堆柴火,全身龜縮在一戶房子的角落裡,眼前開始出現幻覺,媽媽、爸爸、親人、曉星一個個的跟他說著話,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他感覺有一股力量將他拉向了不知何方,他拚命地掙扎:「不!我不去!」 昏睡了兩日,葉答居然甦醒了過來,他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渾身上下涼透了,自己沒有燒死難道是上天的眷顧?渾身沒有勁兒,目前最主要的是趕緊找點吃的東西。這個村落裡被掃蕩一空,找出吃的實在是困難,只好先找一個有人居住的地方。 於是葉答拖著虛弱的身子往東北方向的走去,開城不能進,只能在附近的村落裡碰碰運氣了。葉答走了之後,在海面上尋找了兩日無果的智慧又回到了小漁村:「葉答一定會來找我的!我一定要在這裡等他!」 葉答一路上也不能說沒有收穫,至少他在路上碰到的幾個日軍屍體的口袋中找到了一點食物和淡水,總算補充了一點能量,還好他身體一向比較健壯,恢復起來也比較快,但是目前必須找一個能長期吃飽肚子的工作,現在這種情況下,似乎除了軍隊,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待了。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三日之後,就在他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撞下,他發現了一個驚奇的所在,一個令他神往已久的地方—明軍大營! 「終於來了!」葉答興奮地往目的地奔去:「不管怎麼說先要找點吃的飽餐一頓。」 明軍大營的方向朝向開城,看樣子是準備收復這個沿海城市。 「幹什麼的?」一個守衛將葉答攔住。 「我也是明朝的人,我是來投軍的。」葉答很友好的說道。 守衛很牛:「我們這裡不是收容所,滾一邊去!」 葉答沒想到會碰到這麼硬的釘子,明朝的士兵都這麼牛嗎? 「你們是哪個部隊啊?我只想為國效力啊!」葉答想現弄清楚誰是統領,說不定靠這歷史知識能利用一下。 「遼東鐵騎聽說過嗎?識趣的就快滾,讓我們將軍看到了,定要把你當做奸細抓起來!」守衛依然很牛的樣子。 守衛很牛,但是牛也有他的原因,原因就是他是遼東鐵騎之一員,遼東鐵騎號稱這個時代最牛的騎兵部隊,古語明萬曆年間北有遼東鐵騎,南有戚家軍。葉答知道這支部隊戰鬥力極強且常打勝仗,但這只是他們牛的一個原因,還有另一條原因是葉答所不知道的,不過不久就有人會對他講,那個人就是他的好朋友,他在這個時代唯一的「親人」—霍方義! 葉答想那就抓起來我吧,反正被抓起來總比餓著強,說不定還能借此回國呢。 葉答突然發力,直接竄到守衛身後一把將他的雙臂反鎖:「那就讓你們將軍抓我吧。」 守衛用力掙脫葉答的控制,無奈使不上力氣。這個時候看到葉答如此敵對,其他守衛一窩蜂的全部跑了過來將葉答團團圍住。一時間群毆開始了。這些兵也是久經沙場,力氣非常大,葉答鬥了一會兒就被擒獲。 「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將他交給將軍?」一個士兵問其他人。 「這點事情還用驚動將軍?我看揍他一頓把他扔出去算了。」 葉答暗暗叫苦道,奶奶的這一次虧吃大了。 正在這個時候,霍方義走了過來。剛才李如松召集手下正在商討進攻開城事宜,聽到外面喧鬧就讓霍方義出來看看。霍方義現在等於是李如松貼身保鏢,軍情大事他有參與的機會,李如松也挺待見他這個年輕人,有些事情想聽聽他的意見,但是他並沒有實際指揮部隊,他的手下還是寧夏戰場上存活下來的那20個士兵。不過這20個人這一次並沒有跟著一起來朝鮮,他們留在了遼東給霍方義蓋房子。 「什麼事情?」霍方義詢問道。 「將軍,這個小子存心來軍營找事兒!」 「誰敢來軍營找事啊!我想投軍你怎麼不跟將軍說啊!」葉答怒視守衛根本沒看霍方義。 霍方義循聲望去,那是一個年輕又熟悉的臉龐,只是似乎比以前多了些滄桑和成熟,而且穿著朝鮮人的衣服,鬍子長了,但是眼神沒變,沒錯,那就是自己在後世終生的對手—葉答!但是會不會跟阿蓮一樣只是跟曉星長得像呢,不過霍方義心情依然非常激動,他嘴唇顫抖著說:「葉,葉答!你是不是葉答?」 葉答這才抬起頭看到了眼前這個身材魁梧,一身淺黑盔甲,沒有成型的絡腮鬍,剛毅的眼神,激動的神情,那不就是霍方義嗎! 「你,你是霍方義?」葉答不敢相信啊! 「你真的是葉答?」霍方義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一手扒開兩個抓著葉答的士兵,緊緊地擁住了葉答。 葉答也回報了他一個用盡全身力氣的擁抱。兩個人什麼也不說,都使勁兒的抱著對方開始哭,也不知道是被雙方勒的疼了,還是好久沒見激動地。士兵們都傻了眼了,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哭個不停這算個什麼事情啊!難道這個霍將軍還有那方面的愛好?平日只是聽說過這種事情,現在親眼目睹還真是超級無法接受,超級噁心啊! 「兄弟?你也穿越了?」 「哈哈!太搞笑了!」 「穿越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事情簡直就如讀小說一般啊。」 「是啊是啊,發生了太多事情,一句話說不完,走!先帶你去見將軍。」 「對對,我都餓了好久了,先幫我弄些吃的來。」 兩個人去見李如松,霍方義只說這是自己很久未見的老鄉,李如松說:「那就讓他跟著你吧」。 霍方義將葉答帶到自己的營帳裡,給他弄了些吃的,然後說:「現在正開軍事會議,一會兒我回來咱們再好好聊!」 「哈!你去忙吧!」葉答已經開始狼吞虎嚥。 葉答吃的飽飽的感覺渾身的精神氣恢復了不少,他到營帳外面轉了一圈。按照目前知道的情況,霍方義應該是跟自己同一個時間穿越的,只不過是在不同的地方,但是霍方義居然當上了將軍,呵呵到底是學歷史的。 遼東鐵騎真的很厲害?不過據他觀察來看,這支部隊的戰馬都是由士兵個人來養的,而不是軍隊統一安排的飼養員飼養,部隊也有一個飼養員,但是他那裡養的馬估計是後備的。這樣子馬和主人就能培養很深的感情,戰鬥的時候就會跟主人一條心,最起碼不會出現緊急出發時不讓上馬的情況。而且與人相處時間長了,馬這種動物就會很通人性的。 「對吧,霍將軍。」葉答將自己的想法問迎面走來的霍方義。 「哈哈,取笑了我的好兄弟!」霍方義豪爽的拍著葉答,他仍然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你叫我霍將軍?太見外了!」 「這才穿越過來幾個月,你的說話口氣就這麼古代味道了!」 「你幹什麼啊,咱麼倆個居然能在這裡見面是多麼神奇的事情啊,你劈頭蓋臉一通諷刺是什麼意思?」霍方義有些不高興了。 「呵呵,開玩笑,開玩笑的其實見到你太激動了不諷刺兩句找不回後世的感覺啊。」 「你真是本性難移啊!,走,我們回帳篷好好聊聊!」 葉答進了帳篷搶先往床上一臥:「先說說你的故事吧。」 「還是先講講你的吧,我的全都是戰爭。」 「好吧,不過我的也全都是戰爭!不過還有一些兒女情長。」葉答歎了口氣開始講他在朝鮮的這段日子。 這一說就說到了天黑,兩個人都躺下一夜無眠。講到江華島慘敗,葉答問:「你說我是不是有些任性?」 「是有一點,我覺得你那個想法,就是你離開朝鮮的原因雖然有些道理,但是我不是很贊同,換成是我,既然來了,為什麼不想辦法去做一些改變歷史的事情,那樣的人生才算是積極的啊!」 「如果你事先都知道結局了,那過程還有什麼意思啊!」 「假如歷史會因為我們而改變呢?」 「假如不會呢?」 「就算是不會,那我們也可以重新體驗一次歷史的激盪和滄桑啊!不過我認為歷史會改變的,因為我們來了最起碼這個世界上已經比原來多了兩個人數!」 「以前讀科幻書,上面都講小的事情不足以影響歷史大局的。就是說在大事件上是不會改變的。」 「那我假設這是一個平行宇宙,就是說這裡的一切已經和原來我們所在的那個世界沒有任何的聯繫了,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歷史!」 真實的情況是這個世界都不是他們兩個人所想的那樣,而是一個被自稱神的一些傢伙玩弄於鼓掌中的世界。任何生命在他們手中只是棋子一樣。 ***急需收藏和推薦*** 066 【二龍重逢】中 「其實不管怎麼說,我現在已經有點改變當初任性的想法了,畢竟許多的人因為我死了。」葉答回憶起之前的事情充滿了傷感。 「對呀,你已經和這個世界發生了千絲萬縷的關係了,想甩也甩不掉了,再說了唯物主義馬克思理論都教導我們要充分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而且老一輩人還留下了人定勝天的真理。」霍方義開始講一些大道理。 「歷史改不改變的事情先不說了,往後看看就知道結果了。」 「呵呵,我已經想好了辦法去驗證這一理論了,本來還覺勢單力薄,現在好兄弟你來了,我就如虎添翼啊!」 「難道你有什麼計劃?」葉答詫異的問道。 「你應該知道明朝是怎麼滅亡的吧?」 「知道,被滿清滅掉的,基本的歷史我還是瞭解的。」 「準確的說,明朝衰亡始於萬曆。」【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現在的皇帝不就是萬曆嗎?說起這個萬曆我上學那會兒一直納悶咱們現代使用的萬年曆是不是就是從他那來的。」 「你可真能瞎想,內憂外患、天災腐敗都促使了尚在巔峰時期的明朝提前衰亡了。」 「你這話就不對了,巔峰時期又怎麼會衰亡呢!」 「我說的巔峰是指它目前軍隊的戰鬥力,你應該知道明朝戰鬥力最強的兩支部隊。」 「戚家軍和遼東鐵騎嘛,不過關寧鐵騎是不是也應該算上?」 「關寧鐵騎其實就是遼東鐵騎的另一個版本。這麼強的軍隊在明末都消失了,如果好好調教的話,也許明朝不會滅亡的那麼快。」 「一個朝代的衰亡不是一兩隻戰鬥力強的部隊能夠拯救的,虧你還是個學歷史的。。」 「我知道,但是我們擁有無敵的利器,那就是我們知道每一次事件的關鍵人物。」 「你是想先將他們找出來殺了!」 「沒錯,將努爾哈赤和李自成找出來殺掉,然後將女真和農民軍勢力扼殺在搖籃裡」 「我感覺你這樣做用處不太大,人民群眾是殺不完的。」 「我知道你說的意思,管不管用只能做了之後才知道。怎麼樣?這個計劃很偉大,幫我一起做吧!」 「聽起來挺有意思的,我接受你的邀請!」倆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為了同一個目的聯手前進! 這個時候帳外想起了集合的鼓聲。霍方義說道:「要開始進攻開城了,我給你找一匹馬去。」 葉答走出帳外,霍方義已經給他牽來了一匹棕色的馬:「怎麼樣?會不會騎?」 「本來不會,但是現在只要馬不太野我就能騎。」葉答說著翻身上馬試著騎了兩步:「這馬還行,走吧。」 霍方義翻身上馬:「走!」 遼東鐵騎果然訓練有素,聽到鼓聲,都迅速而不是急匆匆的跨上自己的馬,在這之前他們已經穿好盔甲,拿起了類似鐵鎯頭的武器。 「你們用的是什麼武器?「葉答不禁詫異道。 「那是他們裝備的三眼神銃,這種武器是連發性質的火槍,而且打完了子彈,啊,準確來說是火藥,打完了火藥還可以當做鐵鎯頭用來和敵人進行搏殺!」 「那這麼一個玩意裝上刺刀豈不是更好用?」 「刺刀?你果然有一套,我怎麼沒想到呢!」 「你真丟我們孫子輩的臉!」 「哈哈,好主意,好主意,這樣就不用整天帶著兩件武器了。打完這一仗,你去跟李如松說說,他肯定會器重你的!」 「還是你去說吧,我對當官可沒什麼興趣。」 「那可讓我佔了便宜了」 「哎,你跟我說說遼東鐵騎僅僅是因為武器先進才戰鬥力強的嗎?」 「當然不是了,武器先進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們李氏家族會用兵,你不知道在明朝很少有部隊能像遼東鐵騎和戚家軍這樣士兵們完全跟將領們分不開。按照明朝的軍制,兵都是地方的,每一次打仗臨時挑選將領,這就造成將不知兵,兵不服將的局面,戰鬥力必然低下。而且明朝軍餉相當低,還總被上級剋扣。沒有錢誰願意給賣命啊!其實我感覺不是因為這兩支部隊太強了,而是因為其他部隊太弱了!不過遼東鐵騎和戚家軍有他們特別之處,其實戚家軍嚴格意義上不是正規軍,只能算是戚繼光私人武裝,他戰鬥力強是因為戚繼光給他的士兵們發錢都是按照一般標準的10倍來發的,也沒人敢剋扣他的錢,因為他上面有張居正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輔罩著。當然他們也有先進的火槍還有戚繼光獨創的鴛鴦陣法。不過我覺得遼東鐵騎相對來說更牛了!李成梁,就是李如松他爹,給自己的兵發的不是更多的錢而是更有價值的土地!他居然將國有土地明目張膽的分發給自己的士兵,皇帝也不管,主要是靠他們來抵禦蒙元和女真。而且東北鐵騎從三國時代就名揚天下,戰鬥力必然超群,再加上先進的火槍,慷慨的將領,皇帝這個最大的後台,誰不賣著命打啊!兩支軍隊單拼肉搏,誰不要命誰就能贏!」 「是啊,古代最有價值的就是土地!」 「咱們那時候其實也是。」 葉答看著霍方義奇怪道:「別人都用火槍,你怎麼拿大刀啊!」 「他們這兒的火槍危險係數高,再說我也用不慣。」 「你這樣可不行,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人的存在,所以明朝火器一直停留不前。」 「這時候的火器還是群體用起來有優勢,單兵作戰其實不太合適,打一槍速度太慢。不過要是以後我當了大官一定要改進火槍,就是趕不上我們那時候的也一定要成為全世界最先進的!如果科學家太少的話我們就到歐美請人。」 「那你會用武器嗎?我連把短刀都用不好。」 「你不知道迷蹤拳其實有專門的武器招數,像大刀就有單獨的一套刀法,是關公創的春秋刀法。」 「那怎麼以前沒見你用過啊?」 「都是小時候練過的,真正比武誰還讓用武器啊。」 「也是,到這個時代總被逼著殺人,你殺了幾個人了?」 「好多個了,沒辦法啊,想要生存就得殺人。對了,你還沒武器啊!給你把刀吧。」說著霍方義抄了把刀扔給了葉答。 葉答接過刀說道:「湊活著用吧,我和日本人交過手,還是覺得日本刀好用,不過最後一戰的時候沒帶著,現在也丟了。」 整頓完人馬,李如松一聲令下,全軍出動向著開城進攻。戰鬥並不困難,先是大將軍炮一通亂轟,接著是架雲梯登城,搶先登城的是李鎰率領的朝鮮本地軍隊,倒不是說朝鮮人有多勇猛,反正明軍是來幫忙的,這麼拚死不要命的活當然是由本地人來干了。開城沒多久就被攻陷,破城之後李如松才發現原來日軍的大部隊已經早就撤了出去。 霍方義和葉答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兩個人隨著大部隊走進了城裡。 「唉,大個子,你知道在朝鮮的戰爭都是怎麼個過程嗎?」 「我看過史書,只是具體細節沒有記住,只是知道最後在明軍的幫助下朝鮮勝利了。」 「這個我也知道,還以為你學歷史的知道得多一點呢。」 「中華文明兩千多年歷史,那麼多細節誰能記得清楚啊,要是三國的我能倒背如流,畢竟那一段歷史知名度高。」 「你說的倒也沒錯,三國的歷史就是日本人也瞭解的很多,像我大部分人物都是從三國誌這款日本戰棋遊戲得知的。」 「切,賣國賊,你學什麼不好,偏偏學日語。」 「你可別小看我,到這個戰亂時代,日語可是有時候會救命的啊!」葉答說著想起了在智慧家裡發生的事情。 「不過過不了多久明軍就該退兵了,我記得第一次入朝戰爭沒打幾仗就言和了。」 「整那麼麻煩,還不如一鼓作氣消滅了小日本。」 「沒那麼簡單,你要知道國家打一仗經濟就要倒退好幾年,尤其是明朝現在這個局面內憂外患,它就是在戰爭中慢慢消耗掉自己的國力的。」 「回去也好,我早就想回到自己的祖國看一看了。」 「有什麼好看的,又沒有高樓大廈,沒有滿城市的汽車和人群,倒是有一點,空氣非常清新,生活在古代倒也挺好的。」 「如果撤兵的話,你是不是跟著李如松回東北?」 「當然,我這一次回去就是要展開我拯救明朝的偉大第一步!幹掉努爾哈赤!消滅女真。」 「那我幫你一起實現這個目標,然後我想去廣東看一看,看看五百年前的老家是個什麼樣子。」 「你倒挺悠閒的。」 「有什麼關係,反正就像在夢裡一樣。對了,講講你的故事吧!」 「好的,邊走邊說。」 兩個人隨大軍一同駐紮在城裡,準備好好歇息再一次的向南進軍。吃過晚飯,霍方義開始講他穿越以來發生的事情。 「也沒什麼可講的,一開始我光著屁股出現在寧夏城一個農戶的家中…」 067 【二龍重逢】下 這一講直講到霍方義將阿蓮帶回了遼東,霍方義出於私心並沒有將阿蓮長得像佟曉星這件事情告訴葉答,而且他覺得葉答的到來會對阿蓮和他的關係產生一絲影響,這點影響並不在於阿蓮,因為阿聯並不認識葉答,關鍵在於葉答對於阿蓮怎麼想。而且自己在回到遼東之後已經讓阿蓮將名字改成了小星,這如果將葉答帶回去,還是不好解釋。霍方義打定主意,回去之後先跟阿蓮完婚,不給葉答可乘之機,反正古代男的可以娶好幾個,以後如果不合適再說。 葉答不知道霍方義想了那麼多,他只是認真地聽著。 回到遼東之後,霍方義居然見到了努爾哈赤,努爾哈赤親自帶著許多的牛羊和貢品來給李如松接風,霍方義有幸參與了這場宴會,努爾哈赤的年齡和霍方義差不多,頂多大四歲,然而努爾哈赤的眼神中卻充滿了剛毅和隱忍,霍方義知道努爾哈赤這是在討好李如松,目的是讓李氏父子知道自己只是一隻溫順的貓,不會對大明構成威脅。李如松他爹,也就是李成梁這個人平常對待別人,甚至是宋應昌這樣的朝廷大官都愛理不理,對努爾哈赤卻是非常親近,李成梁坐在宴席的首席位置還專門接受努爾哈赤的跪拜之禮。霍方義沒想到真實的李氏父子與努爾哈赤之間居然如此親密,而且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努爾哈赤在行禮的時候居然叫李成梁親家公,這令霍方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成親家了?難道努爾哈赤的女兒嫁給了李如松?不可能啊!努爾哈赤還沒有李如松年齡大呢! 「我幾經打聽才知道,努爾哈赤有個弟弟叫舒爾哈奇,舒爾哈奇居然有個女兒嫁給了李如松的弟弟,李成梁的二子李如柏!太令我吃驚了!我以前一直認為努爾哈赤有神級別的軍事能力靠13副盔甲居然能翻了天,現在看來他成功的因素很複雜,至少可以確定李氏父子有脫不了的干係!」 「養虎為患!」 「而且這是一頭異常精明的虎,他知道如何隱藏自己的仇恨,並借助主人的力量慢慢壯大,等到他露出獠牙的時刻,它的主人已經控制不了他了!」 「看來歷史上最好用的招數就是美人計啊!」 「政治聯姻的確很可怕!後來我試著向李如松提到努爾哈赤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等到他有能力的那一天,他一定會回過頭來咬一口的!李如松告訴我這個問題他也想過,關鍵是他並不只是想過努爾哈赤一個人,所有女真和蒙元部落的首領都是遼東鐵騎需要打擊的人。但是問題就在這裡了,他的父親李成梁!」 「他父親怎麼了?」 「李成梁在1591年退居二線,就是前年,李如松繼承了他爹的位置,但是他還是要聽他爹的。李成梁和努爾哈赤的祖父覺昌安是好朋友,在一次戰役中,李成梁誤殺了努爾哈赤的祖父覺昌安和父親阿克世,這位老爹心中一直都對努爾哈赤有愧疚,於是對待努爾哈赤就像自己親孫子一樣。於是一個奇怪的現象產生了。所有的部落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迅速的被遼東鐵騎制服了,只有努爾哈赤在這種環境中一點點的壯大,完全不被重視,或者說已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保護了起來!」 「這樣可不好辦了,人一旦上了歲數對於有些事情就判斷不清楚了,而且容易感情用事。」 「誰說不是呢!李成梁就是擋在我面前的第一大屏障!」 「那你想好該怎麼辦了沒?」 「關鍵還是得從李如松這裡找突破口,他本就是一個誰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又不像他爹對努爾哈赤有愧疚感,而且兵權都在他手,到時候實在不行我們就用離間計,讓李氏父子對努爾哈赤產生厭惡。現在努爾哈赤實力還不是很大,必須將它扼殺在搖籃裡!」 「其實努爾哈赤本身也沒有錯,換成是你我也會這麼幹的。」 「作為一個人來說他是沒有錯,關鍵我們中華民族的落後就是從他這裡開始的!」 「歷史畢竟已經發生,有些事情的原因不是簡單的一個人和幾件事所決定的。」 「但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他就是整個中華民族由勝轉敗的關鍵人物。一個民族的強大與否全在於科技的發展!滿清韃子什麼也不懂,他們就是中國落後的罪魁禍首!」 「雖然我不太同意你的觀點,但是我會全力支持你的,我也想看一看歷史究竟會不會因為我們而改變。」 霍方義接著講他的故事,努爾哈赤到目前為止統一了建州女真,已經成為女真族最強大的勢力。在東北尚有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與之抗衡,但是在李氏父子的打擊下,海西女真分裂成了四部,互相敵視,野人女真的勢力很小,而且快要到朝鮮國土了。可以說現在正是一個關鍵的分水嶺,因為在此之後努爾哈赤將用許多卑鄙的手段一步步的挑撥離間海西四部,直至吞併他們。「打完這一仗,必須展開消滅努爾哈赤行動,再晚就不好辦了!」 到了遼東之後,李如松抓緊時間對自己的部隊進行整頓,匯合駱尚志、吳惟忠的三千浙兵(這三千浙兵全都是按照戚家軍的方法訓練的,裝備著火槍、大炮。戚繼光雖然不在了,但是他們仍舊承載著抗擊沿海倭寇、守衛邊土的重任。)總計四萬三千人於1592年底駐紮在鴨綠江邊,隔江遙望那邊受到戰火侵襲的土地。按照李如松的說法,準備來年一開春就發動總攻!但是這支部隊裡面並沒有傳說中的遼東鐵騎,因為那只精銳數量極少,是不敢隨意動的。 朝鮮國王宣宗聽到消息,親自到鴨綠江邊為明軍接風。「那朝鮮國王雖然穿著華麗,但是滿臉寫滿了滄桑和頹廢。」 「那是肯定的,自己的國家都快亡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樂觀的心態一把手在中國歷史上除了蜀後主劉禪怕不會再有別人了!」 跟著宣宗一塊來的是朝鮮的一萬多士兵,雙方組成了中朝聯軍人數接近六萬,裝備著先進的火槍火炮,初看起來似乎這場戰爭的結果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接完風,柳成龍打開朝鮮半島地圖與宋應昌和李如松一同商討進攻事宜。 「這個人我曉得,他應該是朝鮮的左議政,相當於明朝的宰相!李舜臣跟他關係挺好,全都是他一手提拔的。」 柳成龍和李如松商議出一個詐兵之計,此時在他的軍營中有一個叫沈惟敬的人。沈惟敬此人原是市井流氓,在李如松攻打寧夏的時候,萬曆皇帝為了拖延援朝時間,麻痺敵人,派他在中間做迂迴周旋工作。此人雖然沒經過大世面,但是卻圓滿的完成了這個任務,平壤守將小西行長居然與他約定了一個異常苛刻的條件,在這個條件下同意雙方罷兵,那就是解除海禁,重開中日貿易大門,當然這個條件其實也沒什麼,但是與當時的明朝國策有悖,而且日本侵朝的目的可不僅僅是這麼簡單,這只不過是小西行長拖延明軍援朝的時間罷了。雙方都在拖延和隱藏自己的真實意圖,沈惟敬其實沒起到什麼作用,只當了一回信鴿。現在中朝聯軍屯兵鴨綠江邊,沈惟敬也不用再繼續他的工作了,不過李如松覺得他還可以再利用一下。 於是沈惟敬這一次作為萬曆皇帝的特使來到平壤城中告知小西行長:「萬曆皇帝已經同意你們的議和條件。詔書隨後就到,我先過來通知你們一聲。」通知完沈惟敬就找了個借口溜出了城,不然戰火燒到會殃及自己的。 聽到沈惟敬的話,小西行長異常高興,他不是高興明皇帝同意了他的假條件,而是高興明軍暫時可以不入朝了,等到抓住宣祖,滅了朝鮮,明軍再來就一切都晚了!小西行長一高興就中了李如松的圈套,他不知道此時李如松帶領大部隊已經兵臨城下,只是現在只等待最佳時機給予他最大打擊! 葉答很奇怪:「你等等,不到六萬人的大軍能不被發現?我覺得李如松這個招數有些多餘。」 「很奇怪吧,確實沒被平壤的日軍發現,為什麼呢?有一次兩個朝鮮人民抓住了一個日本的探子送到了軍營。我想原因可能是這樣的:由於探子都是單獨行動,朝鮮民眾又恨日本人入骨,因此小西行長派出去的探子全部成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於是他就成了睜眼瞎。」 「多行不義必自斃!」 明大軍兵臨城下,李如松照舊先舉起招降旗,告知城內朝鮮居民和日本士兵:出城投降可免一死!此時小西行長發現自己受了騙,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再說這可是朝鮮三大都之一啊,好不容易打了下來是不可能拱手讓人的。看來話不投機只有強攻了!李如松當即下令召開軍事會議,準備強攻平壤城。 李如松召集與之同來的順天守將李鎰和自動請纓上陣的僧兵領袖休靜和尚一起討論強攻平壤的事宜。 068 【血戰平壤】上 李鎰展開平壤地形圖於李如松說道:「平壤城地處沖刷平原,兩面靠大江,也算是易攻難守。平壤城共有六個門,七星門坐落北部,普通門靠普通江坐落正西,蘆門和毛球門坐落正南,大同門與長慶門坐落正東。如果進攻我們需要將隊伍平分成六支,將平壤城團團包圍住,不給敵人以逃跑的機會。」 李如松沒有說話,他看了看身旁的霍方義,霍方義如今已經得到了李如松的充分信任,李如松這個時候想聽聽他的意見。霍方義也不客氣,他仔細的看著這張滿是朝鮮字的地圖,然後指著平壤城北方的一個高點說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李鎰答道:「這個地方名叫牡丹台,站在牡丹台上可以總攬平壤全貌。據我方探子回報這裡是日軍將領松浦鎮信率兵2000駐守。」 「如果我們全力進攻平壤城而不去管這個牡丹台,結果勢必可想而知,敵人對我軍兩面夾擊,會造成很被動的局面。」霍方義如是說。 李如松點了點頭:「佔領制高點一直都是左右戰局的重要因素,攻拔牡丹台的任務就由你們朝鮮軍來做吧。」 靜修和尚有3000僧兵可用,他主動說道:「交給我吧!」 李鎰道:「且慢,據我所知牡丹台的防禦工事建築得極為堅固,壘高五丈,共有四門,其中朱雀和玄武兩門為把守要隘,如果強攻,必然會付出極重代價。僅僅靠你的部隊是不夠的。」 李如松道:「既如此,我命部將吳惟忠領2000人做你的後應,你們務必要在日落之前拿下牡丹亭!明天一早我會下達進攻平壤城的命令!」 吳惟忠領了2000人和靜修和尚去打牡丹台,李如松和李鎰繼續商量攻城事宜。 「孫子兵法上講,圍城不可圍死!要留一個缺口,這樣敵人防守起來才會有所顧忌,不會盡全力,到時候只要敵人一敗,必然會從缺口逃出,我們在其必經之路上埋伏,就能全殲敵軍!」 李如松又點了點頭,儘管霍方義說的他也知道,但是他沒想到霍方義居然也讀過孫子兵法,而且還能在戰場上運用,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霍兄弟說的很對啊!」李鎰猛點頭道。 李如松當即下令:軍隊分為六隊,楊元率一萬精兵攻擊七星門,李如松的二弟李如柏領一萬一千精兵攻普通門,祖成訊率一萬精兵攻毛球門,李鎰率朝鮮軍8000攻蘆門,大同門和長慶門留下不攻,他親自領9000人坐鎮後方,進行接應。至於伏兵,因為朝鮮軍隊方面對地形比較熟悉,李如松連夜派遣使者求助於柳成龍。柳成龍還算給力,連夜佈置黃海道防禦使李時言,助防將金敬老領一萬精兵在日軍必經之路伏擊。後來又覺得朝鮮人的武器落後,乾脆讓駱尚志率領三千浙兵推著火炮去大同江附近埋伏。這樣一來攻城伏擊的計劃就完全制訂了,下一步就是落實了! 隨著靜修和尚一聲令下,3000僧兵架著雲梯開始強攻牡丹台,吳惟忠領兵在身後接應,李如松早就告訴過其部將們,打硬仗就讓朝鮮人先上,畢竟我們是來幫助他們的!因此吳惟忠要看一下如果僧兵能自己拿下牡丹台,他也就不用上了。 僧兵分兩撥進攻朱雀門和玄武門,僧兵們雖然爭先恐後的往前衝去,但是攻城戰畢竟很殘酷,日軍早就準備好了鐵炮和弓弩,他們站在高高的壘牆上往下射擊和開炮,子彈和箭矢像雨點一下從天而降,狠狠地穿透著僧兵們的肉體,牡丹台雖然不大,但是不到半個時辰,僧兵已經死傷一地,異常慘烈。儘管如此在即將亡國的悲憤中,在靜修和尚的指揮和鼓勵中,僧兵們毫不退縮,他們不怕流血流汗,頂著漫天的利器繼續在雲梯上攀爬著。 靜修和尚在後方面容冷酷,他知道這一仗之艱難,他的軍隊沒有日軍先進的武器,甚至在人數上也多不了多少,而且地勢也有利於日軍這一仗能勝利的唯一條件只有自己士兵們那個不願受奴役的心了! 不過他還忽視了一點,那就是還有大明這個好朋友在身後幫助他們。 戰鬥一直進行到深夜,城下的僧兵屍體堆積如山。吳惟忠這個時候看著落下大幕的夜色,然後一咬牙喊道:「全隊給我衝!」 吳惟忠的明軍沒有加入僧兵的戰鬥,而是架著雲梯趁夜色轉而從牡丹台的西側攀爬而上。有著朝鮮人的牽制,明軍攻起城來會很容易。 等到松浦鎮信發覺西側有敵軍攻入時,已經有十來個明軍士兵爬到了台上。松浦鎮信當即從兩門分出一部分軍隊去驅趕明軍,已經上牆的明軍與日軍進行肉搏,但很快就被殺光,明軍一時半會兒也攻不上來。不過這給了攻擊正前方的僧兵減輕了不少壓力,僧兵們更加士氣高漲,與日軍展開拚死搏鬥。 戰鬥從傍晚又持續到深夜,又持續到第二天天亮,槍炮聲、喊殺聲不絕於耳,有的時候已經看不清是敵是友,雙方只管殺到一起。 坐鎮後防的李如松一直擔心著前方的戰事,第二天天剛亮,信使回報,柳成龍已派遣了伏兵! 「好!全隊進攻!」李如松早就等不及了,他下達了強攻的命令。 霍方義就跟在李如松的身邊,他見證了這場血流成河的攻城戰。 小西行長在每個城門上佈置了兩千多的士兵,每一名士兵都配備鐵炮和火矢,還擁有滾木和壘石,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煤油開水! 攻城戰勢必要登城,而登城勢必要架雲梯,日軍對於明軍的進攻方式早有準備,先是煤油從天而降,被撒到雲梯上。然後一個個火矢射來直接將雲梯點燃,已經上了雲梯的士兵瞬間被燒的面目全非,慘不忍睹,準備上梯的士兵嚇得直往後退,然而迎接他們的還有從天而降的巨大石塊,和漫天飛舞的子彈和火矢。一時間明軍寸步難行,哀嚎遍野。 這是李如松入朝以來的第一戰,雖然他沒有小看日軍,但是日軍的抵抗強度也是他未曾想到的。他心急火燎的駁馬來回穿梭在大軍之中,高聲給攻城軍隊助威吶喊。而且一旦發現有退縮不前的士兵,他就衝上前去揮刀將其斬於馬下!並且放言:「退後者!殺無赦!先登城者賞銀五千兩!」 打仗這種東西不是靠嘴上說的,沒有哪個士兵不怕死,李如松用行動告訴自己的士兵後退只有死路一條!前進還能有賞銀,橫豎是一死了,只有全力進攻了! 李如松的這個舉動著實帶動了戰場上的氣氛,明軍迎來了一股進攻的高潮! 受到自己將軍的威脅和感召,明軍的士兵都爭先恐後的踩著同伴的屍體向前進攻。就在李如松剛剛放鬆駁馬走回自己陣前的時候,一個子彈突然朝著他的頭部飛了過來。 子彈飛快,一般人的眼睛是看不到的,霍方義此時就站在李如松的身邊,當然他也看不到這顆子彈,但是他突然感覺到了剎那的殺氣,這是一個習武之人對死亡條件反射般的感應,他當即飛起一腳將李如松從馬上踢了下來。 霍方義的身邊全是李如松的死忠,他們都以為霍方義要造反,一窩蜂的衝上來要刀劈霍方義,就在此時李如松胯下的那匹馬突然哀號一聲載到在地。 眾士兵衝上來將霍方義抓住。 李如松被冷不防的踢了一腳,心中惱怒,但是看到自己的馬突然死去,他覺得事有蹊蹺,他俯下身子摸了摸馬身上的創口,是流彈。 李如松感激的親自示意士兵退下,然後上前拍了拍霍方義的肩膀:「小子啊,你救了我一命啊!」 霍方義笑道:「將軍不要把我當成刺客殺掉就好了,哈哈」 「哈哈」李如松感覺到霍方義今後的人生也許會更加精彩。 隨著明軍士兵的士氣不斷的高漲,明軍人數上的優勢開始越來越明顯,平壤城牆上日軍的抵抗越來越微弱了。李如松看到時機已成熟,下令將自己從遼東帶來的大炮推了出來。 為什麼不一開始就使用大炮,因為在當時炮彈的價值要遠比士兵的生命重要,而且像這種高科技武器是不可能帶很多上這麼遠的長途戰場的,因此要省著點用,而且這只是他入朝以來的第一場仗,後面要打的硬仗還很多。晚了一些推出火炮還有一層原因就是先將日軍的注意力全部牽制住,不給他們毀壞火炮的機會。 這一仗,李如松只推出了兩種火炮,第一種是攻城炮,威力巨大但是攻擊距離較近,集中火力攻打平壤城門。另一種是野戰炮,攻擊距離較遠,威力小,但是炮彈成散狀攻擊範圍大,集中攻擊城頭的日軍。 火炮一上陣明顯感覺出勝利的天平飛快的向明軍傾斜,無數的炮彈飛上天空,落到城頭上將日守軍炸飛上天,落到城內,炸毀了房屋、點燃了樹木,沒過多久平壤城內就黑煙滾滾,城牆上也是屍橫遍野。更強大的是攻城炮,明軍將炮推到了城門下,一個接一個的炮彈砸在厚厚的城門上,看來大門被砸開只是時間的問題,日軍的敗退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儘管這些炮彈也會傷到自己人,但是相比於人海戰術還是傷亡比較小的。 069 【血戰平壤】中 就在此時,牡丹台傳來了好消息,在僧兵和明軍的英勇攻擊下,我軍終於佔領了牡丹台,守將松浦鎮信帶著殘兵逃回城內。李如松表示讓吳惟忠守在牡丹台,靜修和尚領僧兵從北而下功長慶門。 也許是受到牡丹台戰果的影響,明軍士氣又更上一層,瞬間突破了平壤外城防線。這也使小西行長心灰意冷,決定放棄外圍,集中兵力守住內城。 明朝聯軍從各門攻入,李如松也帥親兵入城。大同門依舊空出,明軍堅定的執行圍不圍死的方針,留著後招。 霍方義跟在李如松的後面進城,他進城看到的是更加慘烈的巷戰,平壤街道狹窄,胡同較多,而且朝鮮的房子全都是木頭房子,小西行長一進入平壤城就下令在所有的巷道房板上鑿窟窿,這窟窿大小剛好容得下日軍的鐵炮,因此日軍退回防線不是將所有的士兵全部退入內城,而是留了很大一部分死士隱藏於各個窟窿後面來偷襲明軍。 明軍因此傷亡慘重,一進入巷道就被不知從哪裡飛來的子彈給擊殺。而霍方義看到的正是明軍最慘的時候,數不清的明軍屍體堆積在巷道內,哀嚎遍野,明軍普遍裝備的是火矢,而火矢在此時根本排不上任何用場,找不到目標,射不進房內,唯一的辦法就是破門而入,這樣要殺掉一個敵人就要付出十來個友軍的代價,這樣的傷亡明軍賠不起。火槍只有極少數的士兵才有,而這些士兵大部分又都是李如松的手下,在後面坐鎮,而且大炮在這狹窄的巷道內也施展不開,只能傷到自己人,李如松對此一籌莫展。勉強清理了外城的街道,這個時候已經是日暮西山,李如松下令原地休息,做好防備,明日再做從長計議。 李如松的心情是沉重的,他沒想到這第一仗就打得如此艱難,夜裡他看著朝鮮的星空眉頭緊皺。 「將軍」霍方義也睡不著,他來找李如松說話。李如松越發的對霍方義親近,他示意霍方義靠近一點:「霍兄弟,明日的仗我們該怎麼打?我想聽聽你的建議。日軍的一隻先頭部隊就給我軍造成了這麼頑強的抵抗,明日之戰肯定更難打啊!」 「將軍,我個人覺得打仗這種事情不能來硬的,應該多想些計謀,孫子兵法上講不戰而屈人之兵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此時的霍方義心中並沒有任何計謀,他只是覺得應該這麼說,他也抬頭望了一會兒星空,突然想到了什麼:「將軍,我們不是留了一個缺口嗎?放他們走算了,然後我們進行伏擊!」 「這個我也想過,只是現在日軍退守內城,名義上有缺口實際上已經被我們圍死了。」 「那我們就閃出一條道來,讓他們過!」 「我們讓簡單,關鍵是他們敢走嗎?」 「怕什麼,反正強攻的話日軍也必滅,我覺得他們權衡過後寧願心存僥倖也不願做困獸之鬥。」 「有道理,可以一試。」 李如松當即進賬提筆寫了一封信:「我朝天兵本欲一舉蕩平爾等倭寇,但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督也不想再犧牲過多士兵的生命,今日就權且放爾等一馬,識時務者今夜速退,不然明日太陽升起的時候就是爾等覆滅之時!」 小西行長得到這封信之後也是將信將疑,但是經過與眾部將的商議,也一致得出結論,頑抗拒守難免一敗,如若藉機逃出城尚有一線生機。於是當即回信:「我軍本不想與大明為敵,勞請讓出一條道,我軍尚可退出。」 「日軍真的上當了!」李如松非常高興,一來不用再死士兵了,而來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平壤。行軍打仗都有一種迷信,那就是怕出師不利,還好這一次李如松不用擔心首仗不勝利了。 李如松當即下令讓出內城通往大同門的巷道,小西行長連夜率兵出逃。 「將軍,我們難道不能像日軍那樣,在城內伏擊敵軍嗎?」霍方義不想放過任何打擊敵人的機會。 「我看不用了,柳成龍已經派了部隊埋伏於大同江的南岸,而且駱尚志的火炮部隊也在那裡守著,如果我們在城內再與日軍展開激鬥,日軍勢必會懷疑我們的誠意,到時候天黑混戰,我軍的傷亡也不會小的。」 「那我們追擊日軍!與朝鮮軍合兵一處給日軍以最大的打擊!」 「這個方法可行,如柏!」 李如松的二弟李如柏駕馬走了過來:「命你領五千精兵去追擊日軍的逃兵!只要追到大同江北岸與駱尚志的部隊會合就可以了,南岸的地形我們也不熟,讓朝鮮人去追。」 「得令!」 說完李如柏帶著五千騎兵部隊往大同江殺去。現在的小西行長尚不知道在大同江的附近埋伏著兩支部隊,身後還追來了一支部隊。這就叫前有堵截,後有追兵,這一次他的小命休矣! 明朝聯軍步入平壤內城,內城裡滿是遍地的朝鮮人和日本人的屍體,本來輝煌的皇宮,這個時候也因戰火變得殘敗不堪。朝鮮本也是一個國家,現在居然要淪落到亡國奴的地步。 李如松滿懷信心的在內城調整軍隊和補給,治療傷兵,回復體力。他在等朝鮮人和自己部下的好消息,他知道小西行長是豐臣秀吉的重臣!是最信賴的一個將領,如果能將他斬於馬下,那朝鮮戰爭就會發生轉變,至少李如松是這麼認為的。 話說小西行長帶領著殘餘的部隊拚命地往南逃去,此時的小西行長部隊其實在守城戰中損失並不慘重,尚有九千餘人。但是往南逃的時候,日本士兵可都什麼都不管了,只要能活命就行了,有馬的騎著馬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奔逃著,沒騎馬的也是拼了命的跑,就算是跑斷了腿也不能停下! 小西行長畢竟是一員將領,知道這樣茫無目的的奔跑最終會給自己的部隊帶來毀滅性的打擊,他將自己胯下的戰馬勒住,先高聲喊叫著守在自己身邊的副將們,讓他們都收回恐懼的心理,向自己這邊靠攏。 「停下,都停下!」 副將們本來聚在小西行長身邊就是為了保護他,因此很容易他們就將馬繩一勒,停了下來,然後都像小西行長靠了過來。這個時候還有很多的士兵雖然也聽到了小西行長的喊叫聲,但是他們可不管那些,因為他們都是兩隻腿跑的,跟領導們的四條腿沒法比,現在不跑一會兒更跑不快,管他們商量什麼事情,反正不停的跑就錯不了。 「將軍」 小西行長喘了口氣道:「我們不能再這麼亂跑下去了,你們全給我四散開去,去穩定軍心,將所有的士兵都給我叫到這裡來,從現在開始我就停在這裡不動了!」 「將軍,這樣太危險了!」 「聽我的,快去!」小西行長決意如此,因為他必須要冒這個險,就算自己能逃出去,士兵們全軍覆滅,那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副將們見說服不了將軍,只好四散開去,各往東西南北方向而去,去組織那些逃跑的士兵們。 小西行長也知道李如松不一定守信用,萬一這小子從後面追過來,或者在前面設伏那自己都是凶多吉少,不過相對來說將士兵們全部組織起來要比各自散開戰鬥要強得多,存活的幾率也更大,從這一點上來說自己有必要冒這個險! 當然小西行長身邊還留下了兩個副將隨時保護他的安全。這個工作對於那些副將們來說也不好辦,而且要提心吊膽的,尤其是向後去的那些人,萬一明軍已經追了上來,那自己再想逃命就更難! 「都別跑了!都跟我回頭!」往前去的副將跑到隊伍的最前頭喊道。 「什麼?要我們回去?萬一…」 這個副將是一個恨角色,他一刀斬了這個說了半截子話的士兵:「就他媽你跑得快!都別廢話了,都跟我回去!」 一個動作要比許多話語都見效的多,沒人再有任何異議,都乖乖的跟著他往回走。 往後去的將領倒是輕鬆一點,他只跑到了隊伍的最後看著黑黑的夜色,然後打了一個冷戰,儘管那黑色的夜幕中看不到任何動靜,但是他還是無比的恐懼,他趕緊撥馬喊道:「快,都跟上我!」 落後的這些士兵本來就在最後面怕極了,現在一聽有將領回來指引他們,都本兒精神的趕緊跟了上去! 左右的也沒什麼說的,士兵們都跟著這些副將漸漸的靠攏到了小西行長這一邊。 半半個時辰,小西行長等的驚心動魄,有這半半個時辰有可能自己已經渡過了大同江,也有可能瞬間被明軍追上。 不過這半半個時辰足夠令李如柏的軍隊追上了,他們已經近在咫尺,只差兩里地了!小西行長尚不知情,他命令著部將們將部隊分為八部,每個副將統領大約一千人,有前有後跟在他身後,然後開始有秩序的逃命! 跑著跑著,他們已經看到了前方夜色水平線下有不一樣的起伏,大同江到了! 070 【血戰平壤】下 渡過大同江之後就是一馬平川,很快就能逃到漢城,那裡駐紮的可是宇喜多秀家的主力陸軍部隊,那時就安全了。可是有那麼順利嗎?就在此時,小西行長突然聽到身後由遠而至的鐵蹄聲。 「巴嘎雅鹿!李如松果然不守信用。」小西行長罵道。李如柏的部隊全是騎兵,當然要比小西行長這些步兵跑得快得多,眨眼就追上了! 小西行長畢竟也是身經百戰,他趕緊指揮:「你你」他點了兩員副將,這被點的兩位副將可是倒霉死了,這時候點他們肯定是讓他們率軍殿後的! 果然沒錯。「你們率領2000人給我殿後,抵擋住明軍。其他人跟我渡江!」 此時是深冬,大同江不是什麼大河,江面上已經凍了一層不厚不薄的冰,剛好夠他們這支隊伍通過。 「真是天助我也!快,跟上!」小西行長率先駕馬衝了過去,其他人也都爭先恐後的跑上了江面。 就在此時,已經在大同江附近的半山腰上隱藏了一天一夜的駱尚志早就等不及了,他下令:「開炮!」 砰砰砰!二十多個大號的火炮彈彈燃燒著從夜空中鑽了出來,將黑色的夜幕照得通紅。 小西行長和跑得快的士兵們已經到了大同江的對面,他抬頭看著從天而降的火炮彈,心裡哭了:「李如松,你做的太絕了!」 小西是跑過去了,但是他的大部隊此時剛剛到江面上,駱尚志就是抓住這個時機丟的炮彈,一個個炮彈重重的砸在冰封的河水上,直接將江面砸出了一個個的坑,日本兵們都恐懼的看著這一幕。 一秒鐘之後,轟!江面上四處開花,無數的冰塊夾雜著碎肉、斷肢在空中盡情的四散著,日本兵們的哀號聲瞬間響徹大同江。 第二發:「開炮!」 隨著駱尚志的第二聲令下,又一輪的火炮彈彈從空而降,將那些險逃過一劫的士兵們再次炸開了花,血肉四濺,慘不忍睹。有的士兵直接被炮彈砸在了冰裡,悶聲的炸的血肉模糊,有的士兵整個被炸飛,在空中又碰到接著而來的炮彈,在空中成為了禮花彈。 這個時候殿後的士兵們開始慶幸自己尚活著,還有能力為自己的生命奮力一搏,他們看著衝過來的李如柏們,一部分自覺地分散開來,都趴在地上,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日本刀,這是砍馬腿戰術!另一部分蹲在地上,抄起鐵炮,準備射擊。 槍聲和金屬碰擊聲同時響起,現場頓時亂成一團,不過那些拿鐵炮的只發了一槍就將鐵炮丟了,因為他們沒有時間再去開第二槍,明軍鐵騎太快了! 李如柏提著大刀趕在最前面,李如松和他老爹打仗都是身先士卒,李如柏無疑也繼承了這一點,他一下子就衝到了日本兵的面前,揮刀斬殺了一個剛剛放完炮的日本兵,同時他胯下的戰馬也踩死了一個趴在地上想要砍馬腿的士兵。他身後的士兵們也都爭先恐後的提著刀衝了上來,與日本兵搏殺在了一塊。 日本兵分成兩隊看似很明智,但是在明軍鐵騎趁著夜色的衝擊和掩殺下,一切都成了浮雲。不過他們的戰術還是很對的,至少也砍斷了許多馬腿,讓一部分明軍在倒下的同時沒辦法控制身體,進而被亂刀砍死。 這邊拚殺在一起,渡江的士兵們還沒有放棄,他們必須渡江,因為那南岸才是活路,他們趁著明軍放炮的間歇期,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跳到冰冷的海水中開始往南岸游去,雖然這之中不乏被凍死的,但是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游過了大同江。 駱尚志看到李如柏帶著軍隊殺了上來,怕火炮彈彈會誤擊中自己人,於是也帶著兵從山上殺了下來,駱尚志此人也比較勇猛,右手拿一大錘子左手拿一大盾牌,跟希臘史詩裡的泰坦似的,如猛虎下山般的衝了下來,一錘子將一個日本兵的腦袋瓜子砸了一個稀巴爛。他與李如柏會和一處,很快將日本殿後的兩千軍隊斬殺乾淨。 此時小西行長已經帶領勉強渡過河去的3000餘人往南逃去。 駱尚志問道:「二將軍,我們追吧!」 李如柏擺了擺手:「老哥說了,追到大同江這裡與你會合就行了,南岸據說有柳成龍設的伏兵,我們回去等消息就行了,況且這和誰都被你炸開了,沒法渡河。」 於是兩支部隊各自收拾了一下,回了平壤。 「戰果怎麼樣?」李如松眼見李如柏回來,問道。 「清點了一下,我軍這裡死了100多人,日軍死在陸地上的有2000餘人,死在河裡的沒法數,反正小西行長那裡沒剩多少人了。」 「那就好,就等著朝鮮人的好消息了,希望他們能順利的斬殺小西行長,將首級送到這裡來。」這是李如松和柳成龍商量好的,不論哪方殺了小西行長,這首級都得送到他這裡來。 可是左等右等他也沒等到小西的首級,李如松坐不住了,他派遣信使去向柳成龍詢問,得到的答覆是,由於怯敵,柳成龍派出的伏兵將領金敬老竟然在戰前一日撤下伏兵,不戰而退。只剩下李時言帶領一支部隊追趕日軍,但是他的朝鮮軍守錯了地方,跟日軍居然連一個照面也沒打著。就這麼讓小西行長白白的跑掉了,李如松倒也不生氣,他寫了一封信給柳成龍,告訴他:照朝鮮軍隊這麼個打法,朝鮮亡國那是一定的了!柳成龍氣急敗壞,當即上疏朝鮮政府,要求立斬金敬老。可是金敬老畢竟立下過戰功,最後只是被削職為民而已! 「靠!這金敬老跟那個元均有的一拼啊!」聽到這裡葉答想起了自己在李舜臣軍隊裡的那些日子,他發出了如此感歎。 「當然每一個國家都會有不同的將領,有的膽小怕死,有的勇往直前,我們歷朝歷代這種人也不少。」霍方義也感歎道:「接下來就到了這裡,我們重逢,然後又攻破了開城。」 到了這裡,二龍算是完成了記憶的拼湊和對接,他們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要一起作戰,然後再分開作戰,然後再一起作戰…。分分合合也正是歷史發展的大勢啊! 明軍經過短暫的休息,除了留下一部分人駐守開城,繼續南下。霍方義和葉答跟著軍隊度過了臨津江,來到了坡州城。坡州城是一個小城,它距離漢城僅有一步之遙,據李鎰所說從坡州城到漢城的路上佈滿了丘陵,有許許多多的石頭山。總體來說並不利於明軍鐵蹄的突進,而且對於漢城內日守軍的數量和實力己方處於未知狀態,於是李如松派遣查大受領兵3000前去投石問路,目的就是要對日軍進行偵察。 查大受的部隊這一走就走了一天,當時的天氣很冷,一路上征戰過來雖說並沒有遇到幾次大的戰役,但是明軍的馬匹和傷兵們慢慢的也死了不少。這次佔領平壤,一方面是讓隊伍做休整,另一方面也是給馬匹補充飼料。柳成龍曾經說過,平壤城裡有一個很大的倉庫,專門存放供馬匹吃的飼料,可恨的是日軍在逃出平壤之前就一把火將倉庫燒了乾淨,因此李如松下令大軍馬不停蹄繼續南下。而李如松給查大受所籌集的這部分軍隊可以說是精良中的精良了。只是查大受這種人不懂得珍惜,而且盲目的自大,在李如松的大軍到達朝鮮之前,查大受作為先鋒軍就進攻過平壤,恰恰是因為他為人驕傲自大,導致了明軍先頭部隊的失敗,而這一次的結果並不比那一次好多少。 查大受的部隊出去沒多久,也就是第二天下午,查大受的消息就從前線傳了回來:「李將軍,我率部與敵軍戰於野,殲敵千餘,漢城即日便可破城。」 李如松聽了探報,非常高興,當即下令加快行軍速度,甚至他要親自率領一隊騎兵趕在前頭,想第一時間進入漢城。可是不巧的是沒過多久,查大受的第二個消息也傳了過來:「將軍,我在礪石嶺遭遇日軍的頑抗,請求支援!」 李如松率領的騎兵隊伍大約也有三千人,這三千人此時所在望客硯,這個望客硯已經距離查大受所說的地方不遠,李如松唯恐查大受有失,急忙下令全速前進,與查大受進行回合。 此時的霍方義因為救過李如松一命,現在頗受李如松器重,因此這一次他作為李如松的保鏢跟了過來,葉答自然也一起跟了過來。 李如松的部隊很快便抵達了礪石嶺,此時只聽到漫山遍野的殺喊聲,聽得出來查大受的部隊正在和日軍進行著激烈的戰鬥。 李如松不知道,此時的查大受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日軍兵分三路夾擊礪石嶺上的查大受,查大受已經率領部隊突擊了五次,想要衝出日軍的包圍圈,但是每一次都無功而返,因為日軍的數量是明軍的五六倍。現在查大受的希望就是李如松的援軍了。 071 【陷礪石嶺】全 漢城作為朝鮮三大都之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日軍對此城也是相當重視,侵朝總司令宇喜多秀家就親自率部駐紮在這裡。宇喜多秀家接納了小西行長的敗軍,自然也從小西那裡瞭解了平壤失陷的大致經過。宇喜多秀家得出的結論是:天朝的軍隊肯定厲害,而且這一次援朝的軍隊數量鐵定也是相當的多。因此漢城這一仗肯定是艱難的硬仗,因此宇喜多秀家召集了幾乎是附近全部的日軍力量,準備死死的守住漢城。這股力量究竟有多大?相當於查大受部隊的20倍! 當然查大受現在正在力戰的並不是所有的日軍,宇喜多秀家的主力部隊坐鎮後方以防萬一,在前線與查大受展開激戰的卻是日軍的先頭四支部隊,其中他們的的主將正是立花宗茂。立花宗茂是一員悍將,身材儘管不高,但是身體很壯,手持一柄大刀,此時正與查大受戰在一起。查大受明顯比他高出半頭,但是立花宗茂的力量似乎比他還要高一層。 查大受此時帶兵正在進行他的第六次突圍,但是立花宗茂領兵牢牢的封鎖了他的路線,死活突不出去。立花宗茂的奮勇當先自然也帶動了日軍的戰鬥士氣,他們都拼了命的與死死的守住防線。 此時的氣溫格外的冷,李如松到達時已經是第三天的早晨,寒風凜冽,還充滿了薄薄的輕霧,立花宗茂的任務很簡單,和其他兩隻先頭部隊圍住查大受,等著明軍主力來救,然後宇喜多秀家親率主力部隊等著給李如松以毀滅的打擊!而李如松並不知道等待他的會是一個圈套。 「殺!」李如松一聲令下,全體騎兵往礪石嶺上衝去,準備解救查大受。 「將軍,敵軍的援兵到了!」宇喜多秀家聽到親兵的匯報,站在礪石嶺另一側的山頭上往下看去,因為薄霧的原因,他並不能看得很清楚明軍的人數,於是宇喜多總司令下令:「等」他在等什麼?他在等明軍的大部隊完全進入他的伏擊視野。而且他怕明軍的數量會很多,因此他寧願冒著失去立花宗茂這員猛將的風險,也要等待最好的時機與明軍展開決戰。 立花宗茂這支先頭部隊這一次可比較慘了,他的腹背正好是李如松大軍來的方向,這一次李如松帶來的人數雖然不多但都是機動性高的鐵騎。李如松的進攻命令一下,三千鐵騎瞬間衝上礪石嶺。等到立花宗茂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如松已經提著大刀率先衝了過來,緊隨其後的是同樣手提大刀的霍方義和拿著一把砍刀的葉答。 葉答自穿越以來也算是第一次身為自己國家的人與敵人拚命,這幾個多月來他已經習慣了殺戮,沒辦法,這就是古代、這就是戰爭、這就是自己和東亞三國人民的命運。 李如松衝到立花宗茂背後的瞬間,已經連砍帶劈的撂倒了一片人,立花宗茂不湊巧的是在這麼基本上看不清十米之外的薄霧面前,兩隊的主將居然首先碰面了。不過立花宗茂真不是蓋的,只見他輪著重達180多公斤的大刀,向著迎過來的李如松衝了過去。 兩刀一碰面就濺起了燦爛的星火花,將薄霧照得光耀,霍方義隨後殺到,舉刀劈向立花宗茂。立花宗茂一刀擋開李如松的攻擊,趕忙去接霍方義的著,就在他忙不過來的時候,葉答雪上加霜般的從側面殺了過來,這一把刀朝著立花宗茂的脖頸斬去。 這一切其實就發生在一瞬間,只怪明軍鐵騎太快。 立花宗茂在馬上趕緊低頭,這一刀貼著他的頭皮掃了過去,將他的帽子直接斬下。立花宗茂驚出了一身冷汗,正在這時,立花宗茂身邊的家臣,也是他的副將池邊永晟大喊一聲:「休傷我主!」然後拍馬趕了過來。 李如松一開始與立花宗茂交拼那一刀只是順勢而過,他沒有想到這一衝居然還會有人能接下他那一刀,而且看裝束應該是日軍的一個小頭頭。於是乎他又撥馬殺了回來。 三英戰二將,打得不可開交。儘管立花宗茂人數上佔略勢,但是場面上絲毫不膽怯,反而有越戰越猛的趨勢。 主將這邊打的正酣,士兵那裡也是拚死不好過。查大受已經發現李如松的援軍,於是他精神倍增的叫喊著:「弟兄們,都給我往北面的方向殺!李大人的援軍來了!」 有了援軍的鼓勵,查大受的部隊猶如打入了一陣強心劑,一個個精神抖擻的舉著刀砍殺著日軍,因為他們看到了光明。明軍士氣的倍增和人數的突然翻倍以及內外夾攻給立花宗茂造成了不小的壓力,他一邊打一邊出冷汗:宇喜多將軍是怎麼了,這明朝的援軍來了,是時候收網了! 宇喜多在等,在等一個機會,在等一個準確的成功率。而這邊立花宗茂先頭部隊越拼越少,立花宗茂和池邊永晟也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池邊永晟護主心切,他擔心主人有什麼閃失,他一邊抵擋著霍方義和葉答的攻擊,一邊說道:「立花大人,快撤!」 「八嘎!不能撤,宇喜多將軍命我們拖住敵軍,在主力部隊出動前,我們必須做好自己的事情。」 這兩句話立花宗茂說的聲音很大,他是欺明朝將領聽不懂日語,但是他不知道三人中居然有一個聽的懂日語,那就是葉答。葉答聽了立花的話,大吃一驚,他瞬間明白這是一次誘敵深入的計謀,此時此刻李如松所帶來的三千鐵騎很有可能已經陷入了日軍的包圍圈。事情有些大條了! 「將軍、我們必須撤了,日均有埋伏!」葉答大聲地喊著。 李如松惡狠狠地說到:「讓他們有來無回!」 霍方義見李如松不把葉答的話當一回事兒,他趕緊補充道:「李將軍,葉答能夠聽得懂日語,聽他的沒錯,如果撤退完了,我怕事情會想不好的一面發展啊。」 李如松聽著霍方義說的有道理,但是關鍵是查大受還沒有解救出來。不過正在這時,李如松終於聽到了查大受那撕裂的聲音:「弟兄們快,馬上就能突出重圍了!」 李如松放心的大喊了一聲:「撤!」 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但是主將李如松卻一點也沒有後退的意思,不是他不想走,也不是他還想留,關鍵問題是李如松和立花宗茂一交手便明白,和這樣的猛將纏鬥在一起,誰先撥馬掉頭,誰就會最先被對手一刀劈於馬下。掉頭的一瞬間正是空當大出,對手攻擊的最好時機。 「將軍,你先撤,我和葉答殿後!」霍方義喊道。 李如松明白霍方義的實力,如果有霍方義殿後他可以放心的轉身撤退,但是他殺的正興起:「你的腦袋,本帥要定了!」說著舉刀又殺了過來。 「…」葉答心中翻滾著,這樣的主帥真少見啊,部隊都撤了,他還在這裡搏殺。 霍方義此時擔心主將的安危,他必須想個法子讓李如松先撤,拖得久了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正在這個時候日軍的大部隊終於有動靜了,宇喜多秀家已經看到了明軍的敗退,他也知道此時如果再不發動全面進攻,時機就會徹底的錯過了! 「殺!」 立花宗茂身後的四萬大軍終於浩浩蕩蕩的向著明軍追殺了過來。喊殺聲震耳欲聾! 糟!日軍果然有埋伏,霍方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葉答也知道戰局對己三人,如果再想不出一個法子讓李如松撤退,事情就糟糕了。就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查大受從立花宗茂的後面殺了過來,他橫舉著大刀照著立花宗茂劈了過來。 立花已經被霍方義和李如松牽制,此時此刻已經抵擋不住查大受的這一刀了。眼看這一刀就要將立花宗茂的頭顱斬下,這時與葉答纏鬥在一起的池邊永晟突然擺脫了葉答,瞬間衝到查大受的刀前,一刀格擋開查大受的大刀。這拚死命救主的力量,震得查大受虎口發麻。 查大受騎馬從池邊永晟身邊掠過,同時從他的身後抽出了一把神銃,這把神銃查大受這一次的攻擊時還沒有用過,但是這一次他用上了,只見他飛快的填裝子彈,裝上火藥,然後「砰的」一槍。這一槍避無可避,正中池邊永晟的身體。 同一時間李如松已經撥馬往回撤,霍方義和葉答兩人殿後,封鎖住了立花宗茂的攻擊。池邊永晟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沒有生還的可能,立花也無心戀戰,簡單的揮舞幾刀就放走了霍方義和葉答。他現在也是非常疲勞,自己帶的先頭部隊也陣亡得差不多了,這一仗打得真是艱難啊! 李如松與查大受率軍一邊撤退,一邊交談:「這都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漢城即日便可破嗎!」 查大受知道李如松的脾氣,但是他本也是一個粗人:「本來是三日便可破城的,誰知道半路殺出了一股日軍,在礪石嶺將我們團團圍住,如果不是李大人來援,大受今日凶多吉少啊。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漢城裡駐紮著一撥數量非常強大地日軍,這一仗不好打啊!」 「當然不好打!」李如松當即吩咐一名探子:「快回去告知監軍,讓大部隊加快行軍速度,務必盡快派軍隊來與我們會合,不然的話隨時有被包圍的危險。」 072 【斗望客硯】全 探子領命選了一匹好馬快速北上報信去了。李如松繼續帶領大軍向北撤退,只有退回坡州城,才可以借助城牆增加自己的防禦,這要比現在在這丘陵曠野上要強得多。當然日軍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明軍回去的。 宇喜多秀家此時已經基本上掌握了明軍的人數,他這一次非常的高興,只要能全殲了這一股明軍勢力,勢必要給明軍的援朝部隊心理上造成極大的打擊,同時也會扭轉平壤失陷對己方軍隊士氣的影響。 秀家下達了全力進攻的命令,他屬下的各個將領都想一展身手,也都想搶得頭功,尤其是小早川隆景的部隊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李如松的部隊。 此時明軍的方位距離坡州城尚有相當遠的距離,眼看日軍就要追上,李如松當即下令所有士兵騎馬上山!他們面前是一座並不太高的山,據說它叫望客硯,孫子兵法上講居高臨下,就可以握有半成的勝券,而且李如松也想借高地一衝而下,這樣能夠迅速地借勢衝垮敵軍。 但是小早川的這支部隊人數上也佔有不小的優勢,兵分兩路,每一路各五千人,從望客硯的兩側攻擊山上的明軍。 李如松眼見事情不妙,下令就地下馬,然後抄起火槍從山上往下射擊,利用高度的優勢向山下妄想衝上來的日軍施壓。這樣一時半會兒戰局也就這麼僵持住了。 「將軍,我方人數上不佔優勢,而且彈藥的數量不足,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等日軍大部隊一到,我們必會成為甕中之鱉。現在是突圍的最後時機了!」霍方義擔憂的說道。 李如松覺得霍方義說的有道理,於是下令集結半數軍隊,利用山上高度的優勢向下突擊。剩餘半數軍隊有查大受統領在山上繼續放炮打掩護。 日軍這兩支部隊,左翼的將領名叫粟屋景雄,右翼的將領名叫井上景貞。李如松不管三七二十一,下令全隊向左翼突擊! 粟屋景雄正率領部隊一步一步往山頂逼近,沒曾想李如松突然帶著部隊從上面衝了下來。粟屋景雄當即下令就地找掩護,然後在路上給予敵人沉重的打擊。但是李如松的騎兵隊伍本身就很快,加上當時日軍的鐵炮裝彈速度也很慢,於是這一趟李如松帶著部隊一下子就突進到山底。 山底下粟屋景雄的部隊與李如松的鐵騎展開了激烈的搏殺,但是勝利幾乎是一面倒的,粟屋景雄的部隊在明軍鐵騎的衝擊下潰不成軍,傷亡慘重。李如松帶領著部隊奮力搏殺著,這也是在給留在山上殿後的那一部分士兵創造時間。但是這一部分士兵就沒那麼好運了,因為井上景貞的部隊從右側攻了上來,與山上這些士兵交戰在了一起。 李如松的部隊分成兩股力量與敵軍的兩翼展開了激戰,就在這個時候小早川隆景率領他的五千兵馬從正面殺了過來,直接殺到了望客硯的半山腰,將明軍攔腰結成了兩半。 明軍現在斷成兩截,山下的突擊隊還好,因為有高度的機動性可以橫衝直闖,山上的明軍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被兩面夾擊圍在中央,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好在被明軍鐵騎衝擊得不成樣子粟屋景雄帶著士兵一直撤退到了與望客硯遙遙相望的小丸山上。這樣李如松的突擊隊就能回過頭去救山上的士兵。 查大受也在奮力的將部隊往山下拉去,目前兩翼被日軍鎖死,南面的立花宗茂領著自己的殘軍馬上也要追了上來,不能再戀戰了! 「繼續向北走!不要戀戰!」李如松率領突擊隊衝開一個豁口:「查大受,你率500人殿後!」然後帶著士兵們都從這個豁口衝了出去。 明軍與日軍且戰且退,查大受的殿後軍也在很快的消耗。很快他們來到了一線天的惠陰嶺,就是兩側都是山谷,中間很窄,而且腳底下是水田。這樣的地形對於明軍的鐵騎部隊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無法再利用騎兵的機動性進行衝殺,只能徒步下馬進行決戰,好在兩側很窄,日軍一時半會兒也衝不進谷內。 仍然是查大受殿後,李如松帶兵迅速的後退,只是這裡的山谷都比較矮,日軍的鐵炮部隊此時已經趕赴了前線,剛才大戰時因為距離太近,鐵炮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這個時候他們都迅速爬上從兩側的山谷,然後居高臨下的向山谷裡的明軍進行射擊。 這個時候霍方義跟在李如松的身後,他突然有一種落鳳坡的感覺,難不成今日要葬身於此?他們還在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北方撤退,眼看著護在李如松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霍方義絲毫不敢怠慢,現在他可顧不上李如松,光是這不長眼的鐵炮,自己能躲開就萬幸了。 查大受的殿後軍已經支撐不住了,他留下副將指揮,自己撥馬追上了前隊,美其名曰:「給我頂住!,我去保護李將軍!」其實是他的內心著實膽怯了。 葉答知道,這一張就目前的形勢而言已經是一場慘烈的敗仗了,必須盡快的撤出山谷! 就在此時井上景貞率領部隊率先突進了山谷,這樣一來山上日軍的鐵炮就不能胡亂射擊了,遭受到鐵炮襲擊的明軍就少了許多,井上景貞的士兵們都高舉著武士刀:「哇呀呀!」的衝了過來。似乎他們面前的明軍士兵都是已經放到嘴邊的美味肥肉,甚至還流著口水。 就在此時,李如松的戰馬突然被一枚子彈擊中了右腿,戰馬哀嚎一聲轟然倒地,李如松一個翻滾從馬上摔了下來。這個時候井上景貞已經衝到了跟前,他看得仔細,這是取下大明將領頭顱的最好機會!但是他忘記了此刻守在李如松身邊的霍方義和葉答! 葉答此刻已經看上了井上景貞手中的那把武士刀,今次有你好看的!在霍方義大叫一聲攔在井上景貞身前的時候,葉答還在一側觀察井上景貞的漏洞,他要一擊制勝! 井上景貞的目標是此刻倒在地上的李如松,他虛晃一招避開了霍方義的阻攔,然後直奔李如松。緊隨他身後殺到的是小早川的另一員猛將橫山景義,他與霍方義戰在了一起。霍方義現在分身不下,無法去救李如松,他趕忙沖葉答喊道:「快去就大人!」 葉答在等,等的就是井上景貞穿越霍方義的一剎那,葉答居然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縱身揮刀劈向了井上景貞,井上景貞也不是孬種,反應極其靈敏,揮刀將葉答的刀格擋開。本來葉答想這一擊足以讓井上景貞掉腦袋,無奈沒起作用,現在他身子在半空,一旦落地就完蛋了。這個時候霍方義抽出空閒幫了一把葉答,他用刀柄將葉答震回到李如松的身後,那裡都是己方士兵,相對還是安全的。霍方義明白葉答並沒有群體作戰的經驗,擔心他遠過擔心李如松。 葉答在地上滾了一下,安然無恙,他也對自己剛才冒失的舉動惱恨不已,還好這個時候李如鬆手下的一位家將衝了上來與井上景貞戰到了一起,李如松也趁機重新上了一匹戰馬。 「大人快走!」這位家將抵住井上景貞大聲的喊道,此時霍方義往後退了幾步與他站到了同一戰線。 井上景貞身後的日本士兵已經揮舞著武士刀衝了上來,李如松帶著兵馬往後撤退著,霍方義二人和他們周圍的士兵現在成為了殿後的,不過眼看著士兵們越來越少,就要抵擋不住了,那位家將舉刀橫在霍方義面前,大聲喊道:「霍將軍快走!」 「你,」霍方義很想走,因為他也不想死在這,但是畢竟從信義上說不過去,如果他走了,這位家將鐵定是要死掉的。 「走!你武功比我高,你要力保大人的安全!」 「我,」霍方義一狠心,撥馬轉身走掉了。他的身後只留下家將的殺喊聲:「GRD倭寇!今日就讓你們陪有升爺爺一起下地獄!」 李有升,我會記住你的。霍方義趕緊撥馬往前。沒想到啊,古代的人為了保護自己的領導還真敢隻身赴死。 儘管如此,李如松的部隊面臨的處境卻絲毫沒得到改善,日軍斬殺李有升只是片刻的事情,他們很快便會追上來,葉答們很快便會在一次陷入奮戰。 明軍在水田艱難的邁腳,日軍在半山腰卻行軍如飛,明軍在日軍鐵炮的招呼下一個個的倒下,李如松身邊的士兵幾乎已經死亡殆盡。他仰天感歎道:難道這裡今天將成為我李如松的葬身之地? 就在此時,山谷的北面終於傳來了大軍快速行軍的聲音。 「援軍來了!援軍來了!」霍方義和葉答終於看到了希望,援軍慢慢的接近,打頭的正是李如鬆手下的猛將:李寧!李寧揮舞著狼牙棒從李如松身邊呼嘯而過,也沒打招呼一頭便扎進了日軍的陣營,他身後的士兵也跟著他殺了過去。雖然受到水田的影響,他們跑得並不快,但是這一衝擊帶來的氣勢卻是戰場上最需要的。李如松居然撥馬回頭重新殺入戰場。 073 【戰惠陰嶺】全 霍方義和葉答只好跟上他:「這個主將還真是好戰!」 葉答還在惦記井上景貞手中的那把日本刀,他知道一般將軍手中拿的刀都比士兵手中的好的多。 遠處也傳來了陣陣的炮聲,是總兵楊元率領火炮部隊在衝著半山腰的日軍放炮。頓時惠陰嶺的山谷中殺聲四起,亂成一團。 李寧還是那麼猛,手中的狼牙棒手起棒落,掃到了一片日本兵,橫山景義剛剛斬殺了李有升,這個時候正在興頭上,自然是撥馬與李寧戰鬥到一起。李如松也殺了回來與井上景貞戰鬥在一起。 那橫山景義怎麼會是李寧的對手,他在李寧手底下只過了三招便一棒被李寧轟爛了腦袋,接著李寧轉過身與李如松夾擊井上景貞,井上景貞一看事情不妙撥馬往回跑。這個時候葉答從後面趕了上來,一刀劈在井上景貞的胳膊上,這一刀劈的方向稍微錯開了些,只是劃傷了他的手臂,但是這足以讓他手握的那把日本刀掉落在地上。井上景貞顧不上去撿刀,兩腳一蹬,逃回自己的隊伍中。葉答高興地翻身下馬去撿這把刀。 正在這時一名日本兵趁著葉答無法轉身之際揮刀砍了過來,眼看葉答的性命不保,霍方義突然拍馬趕到,大刀一挑,將該日本兵擲出好遠,日本並當即死亡。葉答撿起日本軍刀,嘿嘿笑道:「你又救了我一命。」 「你就不能長點心,下次我可救不了你了。」霍方義說完繼續投入戰鬥。 葉答緊緊地握著這把鋒利的日本刀:「沒有下一次了!」 有了日本刀的葉答施展開手腳頓時不一樣了,砍人一刀一個,此時的葉答已經度過了那段殺人睡不著覺的時刻,現在殺起人來也是得心應手。 「MMD,這把刀還真鋒利!」 明軍四大將越戰越勇,日軍的排頭兵們有些撐不住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匹飛馬衝了過來,馬上一員戰將身穿金甲,在這種陰森森的天氣下顯得格外耀眼,他舉著刀大叫著衝了過來。該馬腳力飛快,瞬間竄到了李如松的面前,只見金光一閃,一把刀已經架到了李如松的脖子上,眼看李如松的脖子就要開花,四人誰也沒有料到此員將居然來得如此兇猛,此千鈞一髮之際,葉答舉刀將該將的刀擋開,不過刀刃還是割破了李如松的肩膀。同一時間李寧的狼牙棒和霍方義的大刀都已經砍向了該將。 這一次李如松沾了葉答的光,畢竟日本刀的重量比較輕,這也決定葉答出手的迅速。 這名武將名叫小野成幸,他敢於學關公妄圖從三大高手的包圍下取主將的首級,自然是也有全身而退的保證。只見他面對霍方義和李寧面不改色,迅速的側身避過,然後撥馬往回跑。四人誰都沒有追,因為他們不敢貿然扎進日軍的陣營,況且身邊還有許多日本兵圍著他們。但是活該此將倒霉,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一把冷箭從後面射來,直接給他傳了個透心涼。 李如松回頭一看,是自己的兄弟李如梅殺了過來,五將頂在前線極大地振奮了士氣,明軍士兵們都越戰越猛。 儘管如此,日軍的大部隊已經衝進了山谷,宇喜多秀家統領著5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殺了過來,儘管山谷比較狹窄,他們人多的優勢體現不出來,但是光靠拚殺,明軍被全殲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且日軍的長距離火炮這個時候也從後面開始發威,一顆顆炮彈打在李如松的身後,炸飛了他身邊奮戰的士兵。 李如松有些著急,在這樣下去,就完蛋了!但是一旦撤退日軍勢必猛攻,那時候會傷亡更多的將士,現在是抽身不得,形勢很急啊!只有靠五員大將帶頭奮力搏殺,考帶動士兵的士氣才能勉強抵擋。 這一仗在山谷裡從上午一直打到晚上天傍黑,當時的天氣很冷,但是熱血的男兒們那顧得上冷,能多殺幾個敵人,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正事! 葉答和霍方義體力有些不支了,他們何曾這麼長時間奮戰過,還是在條件如此惡劣的情況下,再這樣下去真的有可能被殺,希望天趕緊黑吧,這樣還有機會逃出山谷。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去,突然葉答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掉落在臉上,他摸了一下,是水滴?暴雨說來就來,頃刻間,黑色的夜幕中澆下了瀑布似地暴雨,瞬間打在所有人的身上。 「是暴雨!」李如松高興的喊道:「抽身撤退!」 這確實是一個撤退的好機會,因為現在的時節可是朝鮮的深冬,這個時候的雨滴格外的冰寒刺骨,打在人的身上也格外的疼。先別說凍得你舉不起刀,但說那傾盆雨刷的你都睜不開眼。 日軍的攻勢隨著這暴雨逐漸緩和了下來,李如松帶著殘兵在暴雨的掩護下奪路而逃。 「MMD,給我追!」打先鋒的小早川隆景命令井上景貞開追,但是日軍在深一腳淺一腳的水田里根本使不上力,而且那腳伸到進了冰水的土裡那叫一個冷。雖然明軍也面對著同樣的情況,但是逃命的和追命的哪個跑得快也是不言而喻了。後來小早川下命回軍休整,畢竟這種天氣也不利於進攻。 明軍剛撤出山谷就碰到了監軍梅國幀帶領的大部隊。 「快退回坡州城!」 霍方義和葉答被雨淋了個透心涼,這時也是凍得瑟瑟發抖,回到坡州他們趕緊找炭火來取暖。 李如松將自己關在帳內,不一會兒有副將想要報告給他這一張損失的人數,但是他不肯聽,他知道這一仗損失很慘重,但是這一仗究竟輸在哪了?他非常的懊悔! 是輕敵!是冒進!還有就是偵查工作沒有做到位。哪曾想日軍的大部隊居然會在漢城駐紮,不過想想也是,畢竟漢城是朝鮮三大都裡最後的一個都城,日軍怎麼可能不派重兵在此駐紮。而且日軍居然還懂得甕中捉鱉這種戰術!還想引我大軍深入,太可怕了,看來倭寇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好對付,這攻打漢城的事情還是要拖一拖,從長計議。 只可惜我那戰死的部下和士兵們啊! 礪石嶺、望客硯、惠陰嶺三處都處在朝鮮的碧蹄館區域之中,這一場仗在歷史上被稱為碧蹄館血戰。這場戰役以明軍的失利和日軍的暫時性勝利告終,這也是第一次抗倭援朝戰役明軍與日軍的最後一戰,因為這一場戰役的實力讓李如松大人戒驕戒躁,重新開始評估此次入朝作戰三方真正的實力。 霍方義看著勉強逃回來的殘兵們,斷臂的、斷腿的、胸口開了一個洞的數不清了都。 「葉答,你看到沒,戰爭就是如此的殘酷,看到這樣的慘狀,我就想起了我們志願軍抗美援朝時的情景了,真慘!」 葉答當然見過己軍慘敗時的情景,江華島的慘敗他至今記憶猶新:「歷史的車輪在滾滾向前的時候,將有多少將士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啊!」 「哎,你不是精通明史嗎,說來聽聽,下面會發生什麼戰役了?」葉答問道,他記得霍方義曾經說過的,這樣回憶葉答從來不想忘卻,因為那時時刻刻的在提醒他自己,他是來自於未來,來自於2012年! 「唉,穿越之後經常打仗,基本上記憶的東西都模糊了,不過我可以肯定接下來不會再有大型的戰役了,反正對於第一次抗倭援朝我有印象的就是平壤之戰和碧蹄館之戰。」 「那就是說,我們不久之後我們就可以回到中國的土地上了?」葉答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那句到明朝時的惠州走一走的誓言。 「那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在最後關頭出事。」 「你咒我那!」 霍方義說的沒錯,李如松經過了一夜的思考,決定先休整人馬,而且碧蹄館這條線路上並不適合明軍鐵騎的進攻,目前還是撤退到臨津江的北面比較好,這樣利用火炮的優勢可以隔江進行防禦。第二天一大早,李如松就下達了渡江的命令。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早晨放了晴,這個時候渡江冒的風險小很多,因為李如松斷定日軍不會這麼早反攻過來,他想得沒錯,宇喜多現在並沒有一鼓作氣收回平壤的打算,他比李如松還穩,一定要看準時機再出手! 霍方義笑著跟葉答說道:「看見沒,大部隊一撤退,這仗就打不起來了。」 這樣的撤退一直進行到中午,突然明軍軍營中飛來幾匹快馬,幾個朝鮮人還沒等馬停下來就翻身下馬,直奔李如松的大帳。 霍方義和葉答將這一景象盡收眼底。 「是朝鮮的領議政柳成龍,我剛到朝鮮的時候見過他一次,這個人相當於朝鮮的二把手,現在這種狀況基本上等於一把手。」霍方義知道柳成龍的目的:「肯定是來勸李如松停止撤退的。」 「你怎麼知道?」 「現在撤退、一來將已經收回的土地拱手讓給了敵軍,而來對於朝鮮人抗倭的士氣和信心都是極重的打擊啊!」 074 【火燒龍山】上 瘋狂進入李如松大帳的柳成龍正是這麼說的:「李將軍,你現在撤退是什麼意思?這樣的話我們費盡心機拿回的土地怎麼辦?而且我們士兵抗倭的信心會遭受到打擊的!」 李如松經過昨日一戰有些疲勞,此刻自己在帳內休息,他坐在板凳上說道:「這是暫時性撤退,等我軍休整一段時間,自會再次進攻的!」 李如松根本沒正面回答柳成龍的問題,柳成龍不聽,繼續說道:「那就在原地休整,為何要後退到臨津江以北。」 李如松被問得有些不耐煩,他才不管你柳成龍是幾把手,在這裡他說了算!但是畢竟這是在朝鮮的地盤,還是給他些面子。 「第一、昨日磅礡大雨,這土地全部成了泥濘之地,非常不適合我明軍鐵騎作戰。第二、背靠大江,一旦敵人來襲,就毫無退路,我軍豈不是要全部葬身於這滔滔江水之中?第三、我向你要的糧草呢?沒有糧草我們哪有力氣打仗?沒有糧草這些戰馬就會一個個的死去,他們的生命可比士兵的命還有價值!」 「這…」柳成龍無話可說,畢竟籌備糧草這件事情他做的確實不好,但是現在是深冬,作物本來就少,再加上戰亂糧食收成比以往少了三成啊!不是自己不想籌集糧草,實在是力不從心啊! 李如松看自己的話拿住了柳成龍,他無賴的說道:「反正沒有糧食,這仗沒法打!」 柳成龍氣的轉身走出帳外,他現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而且這個時候的明軍已經渡江渡的差不多了,就算他成功說服李如松,也晚了。 李如松其實對目前的局勢也有些迷茫,此時的他想的撤退確實是暫時性的,他還想著一鼓作氣拿下漢城,自己的帳下…李如松決定聽聽霍方義這個給他出了不少主意又救過他命年輕人的看法。 霍方義現在和葉答幾乎形影不離,葉答於是也一起進了大帳。 「大人,您叫我。」 「霍方義,你談談對目前局勢的看法,以及對我軍下一步的行動有什麼想法沒?」 「這個…」其實不難回答,霍方義只要將歷史講出來就OK了。 「其實大人,通過這一次的戰鬥您應該已經發覺到了日軍的士兵數量要遠大於我軍,而且單單是駐紮在漢城附近的軍隊就不下五萬人,這說明我們如果想在這種時候強攻漢城,只會得不償失,一敗塗地。此是其一。」霍方義早就想出了一套說法,這說法並不是歷史書上寫的,而是他自己根據實際情況分析出來的。 「其二,這裡的地形以丘陵和濕地為主,對於我軍所擅長的騎兵戰術非常的不利,而且通往漢城的道路險隘太多,如果日軍在那裡設伏,我軍是必要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其三,這裡天氣太冷,而且還會下冬雨,這對於長途跋涉來我軍士兵很不利,我發現許多士兵水土不服都生病了,目前士氣是比較低落的。」 「其四,糧草不濟,朝鮮人承諾的糧草據我所知根本運送不到前線,也可能是他們根本就收集不了那麼多糧食,不管怎麼說沒有糧食怎麼打仗呢?」 霍方義一口氣將數量、地形、氣候和糧草等因素全說了,李如松聽的不住的點頭,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居然跟自己想到了一個地方。 「無論從哪一方面看,現在我們都必須停下來。」葉答在一旁聽得也是蠻興奮的,霍方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說了?他不知道,兩個人自從穿越過來之後,每一天都在發生不同的變化。 李如松沒有言語,他在等霍方義下面的話,這也是他在思索的答案,那就是下面明軍該怎麼辦?! 霍方義繼續說道:「目前日軍比我們的優勢就是士兵的數量和他們的糧草。」其實霍方義本也沒想出什麼點子來,但是說到此刻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誰呢?三國時期的許攸! 許攸曾經幹過什麼事情我向大家應該不陌生。 葉答突然發現霍方義的腦袋上靈光一現:「大人,士兵的數量我們沒辦法在瞬間讓他們減少(除非扔一個原子彈),但是糧草上我們可以做一些文章。大人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三國時期官渡之戰的故事?」 李如松絕不是那種讀書少的人:「你的意思是我們學曹操那樣一把火將日軍的糧草燒了?」 「對,那樣的話,日軍自會不戰而退,我想擁有五萬人數之眾日軍一旦失去了糧草,不出兩日自會退出漢城,到那時漢城豈不是自己就送到了我們手中?」 「…」李如松沉默了,他不是在想這個法子,而是在驚歎霍方義的智慧,我們軍隊中何時出過如此文武雙全的全才啊!今後要好好的培養他,讓他成為我大明帝國的大將領! 「好!就這麼辦!」李如松當即展開朝鮮地形圖,並喊過來一名朝鮮本地的翻譯。 「可是,就目前來講我們並不知道日軍的糧草藏在哪裡啊。」李如松打開地圖才反應過來,不過他畢竟是一名有經驗的將領,他當即點將:「查大受!」 「在!」查大受從外面進來。 「去,派人去將日軍屯放糧草的地方給我找出來!」 「得令」 查大受走了,這段時間葉答也在思考問題,他補充道:「既然是屯放糧草之地,那日軍必會派重兵把守!而且我軍與倭寇剛交過手,倭寇必然會更加緊張他們的糧倉。」 「葉答說的有道理,那我們就來一個調虎離山!」李如松這麼說道,但是他腦袋中絲毫沒有任何的計謀。 「調虎離山不容易,我看不如這樣。倭寇不是緊張他們的糧倉嗎,那我們就讓他們不緊張!讓他們放鬆下來,然後再出其不意,偷其不備!」 「怎麼做?」 「詐退!我們繼續往北方撤退,直到將軍隊撤到平壤附近,這樣的話倭寇必定認為我軍膽怯,而放鬆對糧草的看管。而且我們可以借助朝鮮游擊隊的力量不斷打擊和騷擾日軍,這樣的話我軍就可以趁機突襲他的糧倉!」 「好主意!」李如松驚喜的拍案而起! 李如松當即提筆要給柳成龍寫信,讓他督促漢城附近的游擊隊展開攻擊。霍方義制止了他:「大人,您不用寫信,我們大軍一旦繼續往南撤退,那柳成龍勢必還會跑來找我們的。」 聽了霍方義的話李如松笑了,他心想這個年輕人真有一套。 從李如松大帳出來之後柳成龍就回了平壤,這個時候的宣祖已經住進了平壤,柳成龍自然緊隨其右,當然他還留了一手,在明軍大營留下了他的左膀右臂朝鮮的右議政俞弘,他叮囑俞弘一旦發現明軍其他的舉動要急忙制止。他這一做法是明智的,但是卻不管用,因為李如松連他的話都不聽,更別說這個俞弘了。 休息了半天,第二天一早明軍開始繼續往北撤,俞弘自然是急忙前來勸止,也同時將信傳給了柳成龍,無奈柳成龍前腳剛回到平壤,後腳又必須再趕回來。 等到柳成龍氣呼呼的闖進李如松大營的時候,李如松的軍隊已經在開城外安營了。 「李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軍隊一撤再撤。」 看著柳成龍喘著呼呼的粗氣,他並沒有答話,而是欣賞的看向霍方義:「你說的沒錯,他又回來了。」 李如松走到柳成龍身邊,拍了拍他老人家的肩膀,說道:「你別急,我跟你說一件軍事機密。」 柳成龍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他隨著李如松走到了桌前,桌子上擺放著一張朝鮮地形圖。 「霍方義,由你來講!」李如松在有意鍛煉霍方義。 「好,柳大人,日軍的數量倍於我軍,我想強攻不得,必須智取。」 「怎麼個智取法?」 「燒糧!」 「好是好,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啊。」 「你聽我說,只要我軍一味的北撤,倭寇必放鬆對我軍的警惕之心,到時候你再派游擊隊對其進行騷擾,牽制住倭寇的注意力,我軍就有利可圖,只要能拿下日軍的糧倉,其必會不戰而退!」 聽了霍方義的話柳成龍不僅沒有露出興奮的表情,反而眉頭緊皺:「好是好,可是部隊真的不能再撤退了,再撤退的話,我怕全朝鮮人的士氣都會受到嚴重打擊的。而且臨津江這道天險一旦放棄北方就是一馬平川,很難固守的!」 「其他的你不用管,趕緊去聯繫各路游擊隊,讓他們盡早行動。」 「不行,絕對不能再撤退了!」柳成龍擰死理,老頑固。李如松拿他沒辦法只好同意道:「好好好,聽您的,就駐紮在開城,不撤了!」 柳成龍這才滿意的走了,可是他前腳剛走,後腳明軍將士就開始收拾行李繼續北上。 「將軍,你…」霍方義對與李如松這種不講誠信的做法很吃驚。 「這叫兵不厭詐,年輕人多學著點。」 「哈哈,還是將軍厲害!」 075 【火燒龍山】中 柳成龍剛進平壤城就得到消息明軍已經開拔,這個氣啊!但是沒辦法了,李如松那傢伙怎麼也說服不了,還是先幹正事吧,希望這一次能順利。 李如松軍隊剛駐紮到平壤城外,前線查大受的好消息就傳了過來:「日軍的糧草屯在龍山倉,駐紮的軍隊打著立花家族的旗號,據說兩位將領是立花家的重臣安東常久和小串成重,兵力大約有五千人。」 剩下的任務就是等,等出擊的時機。這一等等了將近半個月。 半個月以來,漢城附近的倭寇和游擊隊一直都沒停歇過,尤其是那些倭寇為了建立起保衛漢城的防線,派重兵進攻漢城附近的幸州城。幸州是一座山城,濱臨漢江,三面環水,一面陡坡,易守難攻。更重要的是,幸州城俯瞰碧蹄館至漢城之間的要隘,扼守著日軍北上或明軍南下的咽喉,戰略位置之重要不言而喻。 然而日軍在這裡付出了慘痛代價,幸州守將權慄率領為數不多的軍隊依靠天險一次次的擊退日軍的進攻,瘋狂的日軍不斷的增派軍隊,用了無數的炮彈,幾乎將幸州的城牆都轟爛了也沒能拿下幸州。宇喜多總司令氣的七竅生了煙,在床榻上病了三日。就是在日軍大舉進攻幸州的時候,李如松看到時機來了,倭寇現在的注意力都在幸州戰事上,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後方,失去了這次機會,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李如松當即下令:「霍方義!」 霍方義很吃驚:「在」 「給你500人和一個當地嚮導,務必拿下龍山倉!」 讓我去?這可是李如松第一次派自己獨立去幹正經事啊! 「領命!」 「你現在可是我的游擊啊!好好幹!」李如松突然話鋒一轉,像變了一個人,看來他對龔子敬的死還是念念不忘,這至少說明他是一個愛護自己屬下的好領導。 霍方義自信的說:「一切就交給我吧!」 「要不要一起去?」霍方義問葉答。 「廢話!現在我跟定你了!」 簡單的裝備了一下,說是簡單也不簡單,每個人背了三天的口糧,以防沒機會下手需要蹲點。帶了兩個火硝石,做點火之用,順便帶了一把刀,穿上了黑色的夜行服。 就在霍方義準備行動的時候,李鎰領著他的朝鮮士兵來到了大明軍營。 「霍將軍,柳成龍大人讓我配合您一起行動。」 「那敢情好,我們出發吧」 李鎰帶了有1000人,霍方義早就想好讓他去引誘駐守龍山的日軍,然後自己和葉答趁機繞到背後給他放火。 他們馬不停蹄的穿越了度過了臨津江、穿越了惠陰嶺,趁著夜色隱蔽在了距離龍山不遠的一座小山腳下。 「沿途果然沒有任何的日軍守衛,看來宇喜多已經認定我們不會短期內再度實施攻擊,而將所有部隊都掉去進攻幸州了。」 霍方義和葉答安穩好軍隊與李鎰三人站在半山腰往龍山方向望去。山上黑通通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有什麼,但是半山腰上有許多火光,這些火光都是間隔百米遠。 李鎰說話了:「龍山石洞比較多,這些石洞潮氣很重,不易生火,我想日軍肯定將糧草都存放在那些石洞內。那些火光應該就是每個石洞的位置。」 霍方義點了點頭,這一次他是總指揮,一切聽他的。 「好,很簡單,李鎰帶領你的士兵從正面攻上去,必要時候可以撤退,但是必須牽制住日方的守軍。然後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 「好的,祝你們好運!」 龍山的面積並不大,因此日軍為了更好的防備敵軍的偷襲,將龍山山腳圍了一個圈,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李鎰的作用顯而易見,就是將所有的日軍都吸引到他這裡來,然後給霍方義留出上山的空當和點火的時間。 事情也正如所想的那樣,李鎰的部隊一抵達龍山的山腳下,所有的日軍都如臨大敵般的全部湧到了這裡,夜色很黑,他們也無法判斷對方有多少人,只能集中兵力與之抗衡。 等到所有的日軍都聚往李鎰的方向,霍方義才帶著自己手下的500士兵從後山往山上爬。 後山上其實還駐紮一些日本兵,此時此刻他們看到山腳下殺聲四起,心裡也是忐忑不安,但是主將曾經告訴他們,自己的職責就是保護糧草的安全,因此他們不敢隨便行動。 也因此,霍方義的部隊剛爬上山就碰到了這些駐守在最後戰線的日本士兵。 現在是正面的對決,霍方義和葉答揮舞著手中的刀率先衝了上去,只有先把這些日本兵殺光,才有更多的時間去點燃這些糧草。 在山上守備糧食的人數也不少大約有300人,但是相對於霍方義的軍隊,還是少了將近一半。不過霍方義的部隊剛爬上山,就被正在山腳抵禦李鎰的日軍將領安東常久發現了,他留下小串成重繼續抵抗朝鮮軍隊,自己率領一千多人上了山,那些糧草可是戰爭的關鍵,一旦被毀,整個侵朝戰爭就有可能發生逆轉,因此必須確保糧草萬無一失。 本來霍方義想偷偷的將山上的守軍全部殺死,然後悄悄的點燃火把,但是事情遠遠超出了他的控制,他沒想到安東常久來得如此快,倒也不是安東常久安排的周密,是因為他在面對李鎰這些部隊的時候心裡犯嘀咕,因為李鎰衝過來的時候是大喊大叫的,那意思就是巴不得你來的人越多越好,這倒也沒什麼,打仗這種事情有時候就是靠誰喊得的聲音高,但是他的位置比較特殊,不得不考慮的更多。就在他不經意回頭往山上看時,突然發現山上隱約的有黑影在動。 800人的活動不可能沒有動靜,但是因為山腳下五千多人的叫喊聲更大也就埋沒了山上的聲音,但是夜幕下蠢動的影像還是能夠看得清楚的。安東常久大叫一聲「不好!」於是帶著人上了山。 此時的霍方義和葉答帶著士兵登上了半山腰,已經與那三百看守斗在了一起。 霍方義安排得很詳細,五百人眾,三百人戰,兩百人點火!三百對三百,剛好拖住了這些看守,剩餘的兩百人開始搶奪石洞門口的那些火把,每搶到一個,就將火把丟進石洞中。 儘管石洞潮濕,但是那些糧草還是瞬間被點燃,這些火苗慢慢的增大,在黑夜中閃耀著光芒。 安東常久在帶兵衝上山的時候已經看見了漫山的火光,他哇呀呀大叫著往山上衝去,這糧草一旦丟失那可是掉腦袋的死罪啊! 霍方義親手斬殺了一個倭寇,這是他發現了山下有一隊人馬正迅速的上山,而現在這糧草還沒有燒掉一半,必須拖住他! 「附近的人跟我來!剩下的葉答指揮!」霍方義招呼自己周圍大約有100多人,朝著安東常久上山的方向衝了過去。 只怪夜太黑,這安東常久騎著馬根本看不清腳下。霍方義一個打滾在安東常久的衝上來的馬前停下,然後一刀(因為是突襲行動,霍方義這一次帶的不是自己慣用的長柄大刀,而是單手的普通刀)砍掉了安東常久的馬蹄。 安東常久猝不及防從馬上摔了下來,這個時候葉答不知從哪裡突然出現,一刀結果了這個日本將領。 霍方義道:「不是讓你統領其他人嗎!」 葉答指了指身後的士兵道:「他們燒的正歡,根本不用我指揮。」 「那就跟我一起上吧!」 主將一開始就被幹掉了,這對日軍的心理打擊非常大,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山上這股明軍究竟有多少,現在又少了統領,因此對砍起來手就軟了很多,明軍士兵以一敵三都是游刃有餘。有了兩位頭領的奮力拖延,後面的士兵迅速的將所有的糧草都點著了火。 火全部都點著了,但是現在還不是撤退的時候,必須等到火勢大到根本無法撲滅的時候才能走人,因此霍方義用高分貝提醒著自己的士兵:「堅持住!」 霍方義在這場戰役中已經完全成長為一名獨立的軍隊統帥,論智慧和武功可能兩人差不多,但是霍方義比葉答多出的優勢就是統帥能力和對局面局勢的把握能力。 山下的李鎰也在堅持,小串成重也不敢貿然上山,但是看著越來越大的火苗他知道安東常久肯定是被拖住了,看來一千人是不夠的。他留下一千人繼續和李鎰纏鬥,自己帶著剩下的兩千多人上了山,他的做法無疑是正確的,但是時間已經太晚了。 就在小串成重剛剛帶著人上山之時,霍方義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因為他已經發現山下又上來了大批的日軍,而這一部分的日軍明顯要比安東常久所帶的人多得多,不能久留了,反正任務也完成了。 明軍開始陸續的從拚鬥中抽身而退,趁著夜色從後山原路返回。小串成重根本顧不上追殺他們,他看到地上躺著的安東常久的屍體,心裡異常的痛苦,痛苦的不是安東常久的死,而是這些糧草燒燬後他的下場! 「快!救火!救火!」 明軍士兵順利的下了山,與此同時李鎰也帶著朝鮮士兵撤退了。 ***求收藏,求紅票,真心感謝*** 076 【火燒龍山】下 「倭寇並沒有追殺我們」 霍方義狂笑道:「追殺我們?他們還有那心情嗎!哈哈。」 「嘿嘿,現在必是忙於救火了。」 「救火?哈哈,上山可是一點水也沒有,這一次倭寇將領的頭肯定大了!」 葉答嘴上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心理感受到現在的霍方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靦腆的大個子了,到了古代,他反而轉變成了一個如此爽朗的人,真的是爽朗嗎?也許會是狂暴。葉答對於自己的想法突然感受到<5-1-7-z.c-o-m>一陣陰森的寒意,現在他有一個感覺,自己以後要和這唯一的親人成為敵人也說不定。 霍方義說的沒錯,山上的小串成重對於越來越大的火勢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乾瞪眼、瞎著急。人數是多,但是要想打水還要去往山下,這一來一回根本時間上就來不及,而且自己也沒有打水的設備啊!眼看著這些從朝鮮人民手中搶來的足夠五萬軍隊吃上半年的糧食就這麼一點點的被燒沒了。 小串成重閉上眼睛長歎一聲:「天滅我也!」然後抽出了武士刀剖腹自殺了! 此時正在幸州城外親自指揮戰鬥的宇喜多總司令看到了這些火光,因為這漫山的大火在黑夜中著實耀眼。 立花宗茂此時正在他的身邊:「司令,是、是龍山方向。」 「司令?」立花宗茂看到宇喜多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因為他的總司令已經傻了!那可是所有北方將士食用的糧食啊,沒有這些糧食侵朝戰爭根本不用打了。用不了一周,自己的士兵們都將會被餓死。 幸州之戰他也沒心思去打了,只見他頹廢無力的說道:「撤,撤退!」 回到漢城的宇喜多秀家直接面臨的就是五萬大軍吃不上飯的問題,而且現在正值冬季,加上戰亂,朝鮮的土地裡根本沒有絲毫的糧食,單靠搶是根本不足以解決問題的。於是他在徵求了小西行長的意見後萌生了往南方撤退和求和的念頭。 當然求和這種事情有傷面子,必須徵得太閣大人的同意,豐臣秀吉此時正意氣風發,想要親帥大軍增兵朝鮮,如果將事情的始末直接陳述,勢必會遭受到「猴子」的嚴懲。於是宇喜多秀家在給秀吉的信中絲毫沒有提及龍山糧草被燒一事,而是很委婉的說:「我軍已取得對明朝聯軍初步的勝利,無奈朝鮮游擊隊騷擾的太厲害,而且因為戰線拉得太長,朝鮮又是個鳥不生蛋的破地方,糧草接濟不上,故目前不宜進軍,恰巧明朝派出使者想與我方講和,經過諸將商議決定主動讓出漢城,南撤到釜山,等個半年到秋收時候糧草接濟上,太閣大人您再親帥大軍再踏平北方!」 豐臣秀吉自是很想到朝鮮的土地上走一走,但是也顧慮到日本本地戰局的穩定,而且宇喜多信裡講的很清楚,於是就推遲了自己入朝的想法,同意講和。霍方義這一次的戰役是整個援朝戰爭的轉折點。 得到了太閣的允許,宇喜多當即提筆給柳成龍寫了一封和談信。這封信不知為何沒交給柳成龍反而到了李如鬆手裡,反正朝鮮人在這場戰爭中也沒多大作用,日軍議和的對象也是朝鮮後面的明帝國。 李如松看過信之後並沒有說什麼,他現在已經習慣先聽聽霍方義的意見。 「霍方義,你看一下」 霍方義看過信道:「倭寇信中所講求和之事,我看非常適合目前敵我雙方的狀況。」 「哦?怎麼講?」 「先從日軍來說,其一,斷糧,五萬大軍沒有糧食吃那將是什麼概念,我想大家都清楚,而且這糧食也不是一兩天長出來的,因此他們短期內不可能再發動進攻。其二,平壤一戰倭寇知我軍威猛,北上之事必將從長計議,且朝鮮游擊隊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負擔,短期內想一統朝鮮也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們只能與我方講和,不單如此,日軍必定還會向南撤退,因為北方已經不是他們能待的地方了。」 「那我方呢?」李如松欣賞的看著霍方義,分析得不錯嘛。 「我方也有兩點,其一,碧蹄館之敗讓我軍認識到日軍的難纏,而且日軍北方數量是我軍的數倍,這本身就沒法打,奪取平壤也是我軍將士英勇和李將軍的指揮有方,如果硬拚我軍必定佔不了便宜。其二,糧草問題也是我軍的最大問題,朝鮮人遲遲不送糧不外乎這片地方已經搜集不到什麼糧食了,沒有糧草這仗我們也沒法打。除去這兩點最關鍵的是…」霍方義在此停頓了一下。 李如松就是在等霍方義最後這一句話,因為他要看一看霍方義最終的想法是不是和自己一樣。 「這片土地與我們本身毫無關係,只要倭寇能退兵,盡量讓我軍將士少傷亡才是至上的真理!我想遠在京師的吾皇陛下也是這麼想的。」霍方義說道皇帝的時候抱拳舉了舉,表示對皇帝的尊敬,雖然現在他遠在異國他鄉,距離萬曆皇帝十萬八千里。 李如松點了點頭:「說得好!我也是這個意思,就目前的形勢而言和平談判是最好不過的了。既然宇喜多這麼有誠意,那我們也派遣一個有誠意的使者去談判,來人吶,去將沈惟敬給我叫過來。」 沈惟敬此人可真是富有傳奇色彩啊,明日兩軍談了三次判,全都是他在中間來回跑,這個苦差可不好幹啊。他要一邊表演、還要提心吊膽伺機溜掉,還不能丟了自己國家的人,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活啊! 李如松給沈惟敬簡單交代了一下:「去吧,保證兩個原則,一不能丟人,二讓日軍撤出漢城!」 這兩個條件不難,其一因為現在日軍急於求和,不會在談判桌上挑釁的。其二,沒有糧草日軍本就正想著南撤呢,自然也會同意。因此這一次沈惟敬毫不費力的就完成了任務。但是日軍還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得能代表萬曆皇帝的欽差使者來親自和他們談判,因為沈惟敬不能代表皇帝的意思,而且他們怕李如松假談和,在撤退的時候再偷襲自己,所以這件事情必須讓萬曆皇帝知道。 李如松發愁了,這山高皇帝遠,書信來回都要半個月啊! 「這個不難」在李如松發愁的時候霍方義總是有話講。 「講」 「反正倭寇也不知道究竟誰是皇帝的欽差,我們只要找兩個知曉朝廷禮數的文人和他們談就行了。」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說得對,剛好這一次出征宋侍郎(兵部侍郎,相當於軍委主席)在我軍中派了兩位文官,就讓他們去吧!」 這兩人換上了乾淨高檔的衣服,至少他們代表的是皇帝的威嚴,也得穿的像那麼回事才行,這兩件衣服還是朝鮮人趕製出來的。他們在沈惟敬的帶領下和日軍完成了一系列的談判。 談判很簡單,畢竟雙方有著相同的目的,最終這場談判達成了四條結果: 1、日方歸還兩位王子和被俘眾朝鮮官員。 2、日方全軍撤出漢城並退回釜山。 3、我方派遣使臣去日本會見豐臣秀吉。 4、我方全軍也同時撤出朝鮮。 前三個條件不難,都是雙方的意願,關鍵是最後一個,不過李如松已經授意只要日軍肯退軍什麼條件也可以答應,因為他還是秉承那句話,兵不厭詐。反正談判過後可以什麼也不承認。不過如果倭寇真能與朝鮮劃江而治,我方倒也可以考慮真正退兵,這場戰事本來就不關我們什麼事嘛,何必強出頭冤死一些將士。如是日軍還有北上的想法,敢威脅我大明的疆土,那一定要將其打回老家去! 這次談判始終都沒有讓柳成龍知道,但是始終紙包不住火,再說李如松也沒有故意隱瞞的意思,本來議和的話他並不反對,但是日軍提出的只撤到釜山就讓朝鮮人不能接受了,這不是楚河漢界要將朝鮮民族一分為二嗎?豈能如此! 他怒氣沖沖的來找李如松,李如松已經懶得跟他廢話了,誰有誰的考慮,你們朝鮮統不統一關我屁事,我只要保證那戰火不會燒過鴨綠江就行了,於是他又施展了兵不厭詐之計:「放心吧,柳哥,我那是退敵之計,趕明兒有機會了還是要進攻的。」 看著李如松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柳成龍自然不信,但是話已經說到這了,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希望李如松能真想他自己說的那樣找機會繼續進攻。 不過日軍倒也不怎麼守信,過了約定日期居然還沒有從漢城撤出。李如松於是派使者去催促了好幾回,在這期間柳成龍也一直勸李如松:「看到沒,日軍出爾反爾,我們還是進攻吧!」 李如松搖了搖頭:「再等等!」 最後倭寇拖延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從漢城撤出。這半個月的時間日軍在幹什麼?在做最後的搜刮,能拿走的,所有值錢的全都拿走,不能拿走的一律燒燬!漢城內全部健康的男丁拉走,一個不剩,只剩下些老弱病殘和婦女。日軍在撤出漢城的時候居然還高懸彩旗、敲鑼打鼓。似乎他們是取得了多大的勝利。 ***求收藏,求紅票,真心感謝*** 077 【大刀劉綎】上 柳成龍看到如此景象又來催促李如松進攻。李如松又是搖了搖頭:既然日軍真的退了,那何必平添些無辜的傷亡呢,但是他嘴上可沒這麼說:「這麼大張旗鼓,必定有詐,不可追。」 「這…」 柳成龍真是無話可說,因為李如松說的確實有道理。 日軍撤出的當天,明朝聯軍就進駐了漢城。 「這次可以一睹韓國首都的風采了。」霍方義說道。 「是啊,不過這倭寇所過的地方肯定寸草不生了」葉答感歎道,南海戰役的時候,葉答見識過日軍的殘暴。 果不出所料,漢城內幾乎已經看不到任何生命的希望,遍地狼煙,街道兩旁到處是破房碎瓦, 街上四處角落裡不知躺著多少朝鮮人的屍體,有的已經腐爛不堪,散發著惡臭。這些屍體的旁邊還捲縮著一些奄奄一息的婦女兒童,狀況慘不忍睹。 「好似人間地獄啊!」霍方義感歎道,這畢竟是朝鮮的首都,現在居然被倭寇毀成這個樣子了,就連皇宮也被火燒得不成樣子了。 不過李如松們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對這些景象根本不在乎,戰爭本就如此殘酷。 倒是柳成龍含著淚下令開倉放糧,並吩咐士兵們將屍體全部搬出城外,不然會傳染瘟疫的。 看著漢城外堆積如山的屍體在烈火的焚燒下慢慢的變成了灰燼,然後被冷冽的寒風刮散在空氣中,霍方義和葉答胸中有一股說不上的憋悶,就為了自己的私慾和野心,就要傷害這麼多無辜的人民。殘酷的現實,無情的戰火。 「唉,心情極其低落啊」看著這一幕,葉答說起話來都很困難,他又想起了江華島死去的弟兄們、為了保護自己死去的金千銖、還有說不上愛但卻也無法忘記的智慧。 「戰爭就是如此,別想了,在這種亂世要想生存下去還是少多愁善感。」 看著大言不慚的霍方義,葉答心裡犯嘀咕難道這才是真正的霍方義?看來我們那個時代真是埋沒他了。 漢城的南面就是漢江,光復漢城之後沒幾天,柳成龍就再度催促李如松進軍。柳成龍這一次也精了,他不跟李如松吵,而是每天找李如鬆軟磨硬泡,李如松也拿他沒辦法,只好說:「沒船,怎麼渡江?」 沒錯,那漢江雖沒我長江宏偉和寬闊,但是想要度過去,沒有大型運輸船隻是不行的,李如松就是找一個借口,好讓柳成龍閉嘴。 柳成龍反問:「是不是有了船就可以進攻了」 「那是自然」 「好!」柳成龍真不是蓋的也不知道是事先有準備,還是有許多能工巧匠,只用了一周時間就在漢江上造了百餘艘大船。這時候李如松也沒辦法了,只好派兄弟李如柏領兵渡江。 「霍方義,你不是說之後沒有戰爭了嗎?這大部隊一渡江,很快就會再次引起戰爭的。」 「可能我記不清了,應該不對啊,確實和談成功了,難道歷史因為我們的到來已經發生改變了?」 歷史並沒有發生改變,因為大部隊渡河剛到一半,負責這次戰役的李如柏突然說自己身體有恙,需要靜修一段時間,於是剛到漢江南面的士兵們又搖著漿回了北面。 「哦?」霍方義笑了:「看來是他老兄在後面指示的,這歷史確實沒發生改變啊!」 李如松的不作為,引得柳成龍很生氣,看來他已經無法改變這圓滑的李將軍了,於是他以國家的名義給萬曆皇帝寫了一封信,那意思就是李如松在前線不聽話,不好好打仗。 宋應昌是主戰派,他對李如松也有些不滿,督促其趕緊進兵,李如松心裡罵道:GRD柳成龍居然敢告我的狀!我偏不動!於是他跟宋應昌說:不行、沒糧草、兵力也不足,根本打不過日本人。 宋應昌算算時間大約也快半年了,這場戰爭居然打了這麼久,看來小日本不是好打的,因此他將大明留在川蜀的一支精銳調往了前線,那就是全部以苗族士兵為主的劉綎部隊。 「劉綎?」葉答對此人比較陌生。但是霍方義知道在這個時代唯一能令他耳熟能詳的兩個人就是李如松和劉綎。 「明史上說劉綎此人力大無窮,他來了你就知道了,我也想跟他比試一下。」 葉答看了看霍方義,自從穿越以來這小子長得越發壯實和魁梧了。 「那倒是,你們都是猛男型的,該好好比試一下。」 過了大約有半個月,劉綎的部隊就到了,為何來得如此快,其實宋應昌早就有增兵朝鮮的準備,劉綎很早就從四川開拔了,而且劉綎部隊相對於遼東鐵騎更適合在朝鮮這種地形上作戰。他們個個都是單挑的好手! 那劉綎胯下一匹黑色戰駒,手中握有一把長柄大刀,虎虎生威的走在陣列的最前面,他身後是隊列整齊的川兵隊伍,這群川兵穿的盔甲與目前的明軍不大一樣,他們穿的不是那種覆蓋全身的重甲,而是只有上半身從脖頸以下到大腿根部之上的輕甲。這樣更有利於在川蜀那種高低起伏比較大的地形中靈活戰鬥,很大程度上中國古代的兵種都是由地形所決定的。這些川兵也沒有戴鐵盔,而是用頭巾包住了長髮,看起來倒是匪氣很盛!川兵們每人後備背著一捆行李,裡面有糧草和其他的生活用品。腰間插著一把苗刀,這些苗刀都是彎的,好似古龍小說裡的圓月彎刀,苗刀插在腰間不帶刀鞘,方便突然遇襲的時候可以很快的抽出來殺敵。苗刀的好處就是適合近距離搏殺,這也是川蜀地形所決定的。 李如松和劉綎幾乎就是當時代的南帝北丐!兩人一見面劉綎就給他來了一個見面禮。 劉綎騎著馬走著走著突然將手中的大刀往空中一揮,然後直直的朝著李如松丟了過來,李如松面對來刀並不慌張,只見他狠狠的一拽韁繩,胯下戰馬長嘶一聲,往旁邊齊齊的挪了四步,恰巧躲開了這把刀,刀尖硬生生的插在了地上,刀柄還在半空中晃了好久。 霍方義感歎道:「好強的力量!」 「哈哈,子茂兄,好久不見啊!」 「別來無恙,子綬兄。多日沒見那脾氣還是沒有任何改觀啊!」 「脾氣改了還是我大刀劉綎嗎!哈哈。」 葉答觀察到劉綎此人大約40歲左右,176的中等身高,濃眉大眼,大長臉,滿臉的橫肉,笑起來雖然爽朗,但是葉答總感覺那笑聲的深層次裡居然有一股奸詐,可能大部門的將領都是這樣子吧。劉綎的雙臂異常粗,差不多跟自己的大腿一樣了,比霍方義那種彪悍型的還要粗壯,果然不愧為力量型選手啊! 劉綎笑完卻並不下馬,而是跟李如松說:「子茂啊,叫你的人把刀還給我吧。」 李如松可能多次被劉綎這麼嚇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跟霍方義說道:「你來。」 霍方義心想拔個刀還用讓我這個游擊上嗎,不過瞬間他意識到了這件事情意味著什麼,因為史書記載劉綎力大無窮啊,那這把刀自己還真不一定能拔出來,不過試試還是可以的。 只見霍方義走到刀前,雙手反握住刀柄,雙腿下曲,將全身力量灌注到雙腿上,然後雙臂一用力,刀被緩緩地拔出,這把刀果然死沉死沉的,不下一百五十斤啊,然後霍方義雙手握刀,試著在空中掄了幾下,雖然沉但是還不至於掄不動。 「哦?」馬上的劉綎欣賞的看著霍方義,對於霍方義的力量劉綎還是略微有一些驚訝。 霍方義將刀費力的遞給了劉綎,劉綎單手接過大刀,哈哈大笑道:「子茂啊,又添新人了啊,沒想到除了李寧,還有人能揮動我這把大刀啊!」 李如松看到霍方義沒丟臉,這才高興的翻身下馬:「請吧,裡面擺好了酒菜。」 劉綎也從戰馬上跳了下來,然後隨手將刀往後一丟,跟在他馬後的四個猛男馬上衝了上來一起接住了這把大刀,看他們接的費勁的樣子,葉答真不知道霍方義現在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子茂啊,你看我這裡剛好缺一個扛刀的,怎麼樣這個年輕人讓給我吧。」 李如松看了看霍方義說道:「你倒真會挑人,不過死了這個心吧。」 「你,哈哈,當年跟你要李寧的時候你就不給,現在要這孩子你也不給,嘿,」劉綎拍了拍李如松:「太不給面子了啊!」 「你倒想得美,李寧那是我家將我能給你嗎,這年輕人也是很有潛力的,他跟定我了。」 「好好,哈哈,你NND仍然是如此的小氣。」劉綎笑得爽朗,看得出來性格很開。 酒席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李如松、李如柏、李如梅、劉綎、梅國幀等等,霍方義根本沒資格參加,葉答就更別說了。 「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 「能談什麼,接風洗塵肯定先喝醉了」 果不出霍方義所料,劉綎被人扶著從帳內走了出來,搖頭晃腦的,看來喝了不少。扶著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李寧。 ***求收藏,秋紅票,真心感謝*** 078 【大刀劉綎】下 「李兄弟,今日我要和你好好較量較量,哈哈,只有你配做我的對手。」 李寧架著搖晃不定的劉綎說道:「明日,明日我們好好大戰一場。」 劉綎惱怒的一把推開李寧,反而導致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放、放你娘的屁!今天必須跟我單挑!」 就在他說到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邊站著的霍葉二人,他的目標瞬間轉移到了霍方義身上:「哦,這不是那個小子嗎?來來來,跟爺玩兒玩兒。」 葉答小聲跟霍方義說:「老霍,我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啊,劉綎剛才那一句電視裡演的都是男人調戲女人的話啊!」 霍方義也想跟這位力氣大的將軍比試比試,人總有戰勝比他更強的對手的那種慾望,霍方義也不外如是。 就在霍方義馬上就要答應的時候,李如松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霍方義,然後對李寧說道:「快將他扶走。」 李寧就要上前去扶劉綎,被劉綎一腳踢了很遠:「去NMD,今天我不跟你打了,我要跟著小子玩玩。」 劉綎發起飆來無人能阻,李如松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對此事默許了。不過他認為霍方義在劉綎手下走不過三個回合。 李如松錯了,霍方義的霍氏迷蹤拳是結合了古代無數的精髓,自然是取長補短。要論力氣,那霍方義必敗,要是論手段,劉綎可差得遠,而且他現在也是喝醉了,自己的身形都掌握不好。 「哇呀呀!」劉綎大叫著,邁著曲線步伐(喝醉了嘛,走不了直線了)向著霍方義攻了過來,霍方義看準劉綎來勢,準備側身避過,然後借勢一推劉綎,這樣不費力就能讓他摔倒,但是霍方義無疑也小看了劉綎。 就在霍方義側身的剎那,劉綎突然也變換了腳步,直接向他這裡撞了過來,霍方義身體重心尚未完成完全挪位,根本來不及防守,一下子被劉綎撞倒在地上,劉綎也隨著他趴在了他身上。 「…」霍方義心想:喝醉了還有這麼大的力氣,真不是蓋的! 劉綎死死的抱著霍方義,不讓他動身,霍方義費盡了力氣怎麼也掙脫不開,就這樣兩個人在角著力,誰也不服誰,但是霍方義還從來沒有過被人壓制的一點辦法也沒有的時候。就在他認為自己輸定了的時候,他突然一用力從劉綎的懷抱中拖了出來。 霍方義剛想站起來繼續進攻,突然發現劉綎還呈現著剛才抱著的姿勢,居然打著呼嚕,他,睡著了! 所有人都瀑汗了半天,尤其是李如松衝著兩個手下擺手:「趕緊將他抬走。」 李如松的話帶來了長時間的哄堂大笑,葉答也是笑的肚子疼:「太可愛了,哈哈!」 唯獨霍方義沒笑,他感歎到自己的力量著實跟劉綎的差很多,而且如果是他正常的狀態,這結果還不知道是什麼樣。 次日早晨,劉綎一醒來就直接奔著霍方義的大帳而來,葉答這個時候剛起來,正在帳外做伸展運動,看見來勢洶洶的劉綎,葉答絲毫不懼的說道:「劉將軍有何事。」 劉綎看到葉答站在帳前,也不答話,上前一掌想要把他從帳口撥開,葉答知道劉綎力氣大,他低頭閃過劉綎的右臂,然後身體沒動,還是站在帳前。 「好小子!」劉綎邊說著邊出雙拳想要將葉答從帳門口撥開,因為他的目的是裡面的霍方義。 可是他發現雖然葉答個子小,但是身手異常靈活,尤其是那雙掌快的看不清楚,辟里啪啦將自己擊出的拳頭全數封鎖擋開,打了半天自己愣是沒讓葉答挪動一步,而且也沒擊中葉答的身體。 「WK!」劉綎剛開始認為自己一掌就能將葉答扇趴下,但是他發現現在不用腳不行了,於是他開始拳打腳踢,甚至想展開抱摔、坐墩,但是葉答依靠著靈活的身體,左閃右臂,劉綎愣是抓不住他,打了半天葉答還在他面前擋著他。 「…」劉綎鬱悶了,他停下了攻擊罵道:「你是猴子啊!」 葉答趕忙陪笑道:「對不起劉將軍,剛才您的攻擊太快了不給我離開的機會,現在…」,說著葉答閃到了一邊,然後彎下腰說道:「請進吧」 劉綎更鬱悶了,剛才自己主動想進的時候怎麼也進不去,現在再進去就不好看了,可是如果不進去也不是個味兒。他想發怒一刀斬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但是這件事情說出去自己的老臉可是掛不住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還好自己起得比較早,周圍並沒有人看見剛才的事情,必須的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劉綎一轉身:「走錯了」然後趕緊走掉了。 這個時候霍方義被剛才的動靜吵醒了,他走出帳外,不過並沒有看到劉綎,他問葉答:「什麼事情?」 葉答笑著說:「沒事」 劉綎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他最後決定,如果葉答將此事說出去,那就想個法子殺了他!不過劉綎可以放心了,因為葉答也會想到這一點,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打算和任何人說。 劉綎的到來其實也帶來了軍委主席宋應昌的繼續進攻命令,這也代表著萬曆皇帝的想法。既然如此作為一員將領李如松也沒有必要去違背上司,於是劉綎為先鋒、他自己親率大部隊為後應,渡過了漢江,向南方殺去。 從漢城到釜山,中間要經過竹山、忠州、烏嶺、尚州、金山、大邱等城市。日軍退出漢城之後沒有依靠漢江天險建立防禦線,這就注定他們在從烏嶺至漢城這廣大範圍內不能駐守日軍,因為地形上沒有任何優勢,而且像忠州城在之前的戰役中已經遭到毀滅,根本就不能再用來防禦,實際上日軍阻攔明朝聯軍南下的第一道防線就在烏嶺。烏嶺此地與惠陰嶺一樣也是兩邊高山谷、中間低水田的一線天地形。當然明軍出發的時候是不知道這裡埋伏著日軍的。 「霍方義,你不是說和談了嗎,怎麼又打仗了」 「我想起來了,劉綎來之後卻是又打了幾仗,但都不是什麼大仗,因此很容易就記錯了。」 劉綎的前鋒川軍到達烏嶺之外,沒敢再前進,按照經驗,這麼險要的地形確實適合作埋伏,堅決不能硬闖!等著大部隊到達之後再從長計議。 李如松的大部隊很快就和劉綎軍會和,劉綎說了他的想法,李如松點了點頭:「這裡確實比較險隘」他徵求了一下自己隊伍中朝鮮將領的意見。 朝鮮將軍李鎰從自己手下找到了兩個當地人,這兩個當地人對烏嶺的地形異常的熟悉,他們說通過烏嶺除了正常的這條大道外,還有一條小路,這條小路可以避開烏嶺一線天的地勢,從半山腰穿過。李如松當即下令派遣查大受和李寧各領一隊人馬從小路穿過,日軍不埋伏則就罷了,如果埋伏,等到上了烏嶺給他來一個突襲,讓倭寇不得好死! 查大受和李寧悄悄地從半山腰度過,可怪的是居然沒有碰到日軍的埋伏,主要原因是日軍埋伏的地點和他們抄的小路並不交叉,不過查大受還是發現了隱蔽在半山腰的蠢蠢欲動的日軍。 「開炮!」李如松一聲令下,大將軍炮開始向著查大受示意的方向肆意的轟炸,日軍還沒有等到敵軍進入圈套,突然遭受到如此猛烈的火炮攻擊,根本抵擋不住,開始在山上四處逃竄。正在這個時候查大受和李寧又從原路殺回與倭寇戰在了一起,李如松和劉綎也舉著大刀衝了上來,倭寇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沒過多久就被李如松的軍隊一網打盡。 本來日軍在這裡設的埋伏人數就不多,他們真以為明軍會遵守和談條例。 繳平了烏嶺,大軍繼續向南進攻,很快就到了大邱城外。大邱城是朝鮮南方的重鎮,此城一旦失手,釜山就直接面臨戰火的襲擊,釜山在朝鮮最南面,釜山玩完,日軍就沒有地方落腳了。 因此日軍在大邱城安排了3000人的部隊駐守,但是這三千人在劉綎部隊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本來這川兵就是以一敵百的料,面對人數比自己少的守軍,更是越戰越猛。本來李如松告訴劉綎等他來了再進攻,但是劉綎似乎從來就不是有耐心的人,等到李如松的大部隊抵達,劉綎已經將大邱外守軍全部殲滅,同時也將大邱攻陷。 霍方義和葉答並沒能欣賞到這些川兵的戰鬥場景,但是他們能想像到其軍隊有多威武!看來當時明朝派李如松來本身並不明智,因為劉綎的部隊更適合朝鮮戰場,不過霍方義和葉答後來知道這一次援朝劉綎所帶來的部隊並不是其全部的精銳,這只川兵隊伍只是劉綎所向無敵的車軍隊伍中的其中一部分,車軍在歷史上赫赫有名,第二次抗倭援朝中立有赫赫戰功! 強過大邱之後,明朝聯軍突然發現日軍居然在朝鮮半島的東南部築起了不下20座的防禦站,這些防禦站全部用石頭砌成,達三人之高,前方還挖有深深地壘溝,這如果強攻起來肯定佔不了便宜。 這些防禦站圍繞著釜山為中心成為一個半圓,將朝鮮半島南面全部圍住,一直延伸到海上,形成了一條互相接應的防禦戰線,能看出來日軍對於釜山這座城市的重視程度。 而且據葉答所知,日本海軍還佔據著巨濟,加德等近海諸島,成為岸上戰線的後備。 ***求收藏,秋紅票,真心感謝*** 079 【東瀛談和】全 「這樣子一旦強攻,我軍傷亡必然慘重!」葉答參加過朝鮮海軍,深深知曉日本海軍力量的強橫(儘管他在李舜臣艦隊的時候不斷取得勝利,但是據聽說李舜臣最近一次攻打釜山,損失異常慘重,結果也沒能將釜山拿下。)。 經過碧蹄館的敗仗,李如松現在冷靜了很多,儘管劉綎一直要求強攻,但是他聽了葉答的建議後還是決定暫時休兵。並且為了以防日軍反擊將軍隊一分為五,分別守在日軍防禦戰線的外圍,其中劉綎領川兵居中、他自己帥大軍殿後。這樣明朝聯軍就與日軍形成了半弧形的對持狀態。 倭寇侵朝總司令宇喜多秀家此時在釜山氣急敗壞的給李如松寫了一封信,罵他為何不信守諾言,為何要再一次發動戰爭。李如松回信道:「爾等不是說要退回釜山嗎,怎麼沿途還設埋伏,還佔據著大邱等城市,而且上一次談判中說的歸還朝鮮的兩位王子和俘虜大臣爾等也沒兌現,既然爾等不遵守協議,那就怪不得我天朝軍隊了!」 「你的這種行為會給自己引來災禍的!」 「無所謂了,吾皇陛下說了,爾等倭寇必須全體撤出朝鮮,不然的話那就戰場上見!」 日方沒了回應,等了許久宇喜多才派出自己的使臣來面見李如松,那意思就是談判重新展開,重新商談協議內容,而且這一次邀請大明使臣遠渡東洋,親自和豐臣秀吉談判。李如松當即同意,本來他就不想打了,只要日軍肯停火,那就和談唄。 「讓我陪兩位欽差去吧!」葉答自告奮勇,因為他有別人不可比擬的優勢:會說日語!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如果能解決語言上的障礙,雙方談起來也比較順暢。」因此李如松同意了葉答的提議,本來霍方義也想去,但是考慮到人數不宜過多,就斷了這個心。這樣赴日談判組就達成了,兩位朝廷欽差:謝用梓和徐一貫(也就是上一次談判時冒充的兩位。),加上葉答。沈惟敬因為也懂一些日語,因此留在了釜山做兩軍之間的信使。因為葉答會講日語,這一次三人組的組長就是葉答了,不讓他當也不行啊,畢竟他可以聽得懂日方說什麼,他如果故意隱瞞誰也不知道,李如松是這麼想的,但是他也驚訝於這個會講日語的年輕人,有時候他看葉答和霍方義站一塊兒,真是覺得這是兩個有真龍氣息年輕人,他們鐵定會在未來掀起不小的風浪。 李如松只有一句囑咐:「勿折我天威!」 葉答三人組在告別了李如松和霍方義之後,踏上了前往東瀛的快船,這艘快船的主人名字叫籐堂高虎! 真是冤家路窄啊!葉答參加的第一場戰役就是對陣籐堂高虎,不過還好當時自己沒露面,籐堂高虎根本沒見過他。說來巧也不巧,籐堂高虎本身就是負責運輸糧草物資,這運輸船隻都歸他管,當然運送天朝貴賓的活他就得親自上了。 不過這一次他只負責交通,負責陪同的還是秀吉最信任的手下小西行長。葉答也是頭一次近距離觀察這小西行長。這個小西在日本人裡面也算是一個帥哥,個子和葉答差不多,超濃的眉毛,超濃的八字鬍須,鼻樑骨較高,年齡大約剛剛不到四十歲,小辮子直直的綁在頭頂,似乎這也是日本人標緻的髮型。 葉答成了這一次的和談組長,小西自然是找葉答多進行溝通,本來語言上就沒什麼障礙,說起話來也得心應手。 「大人可曾去過日本?」 葉答搖了搖頭:「很久之後就想到日本去看看了。」 小西以為葉答將很早之前錯說成了很久之後,也沒當回事,他哪裡知道,葉答是故意說的很久之後,因為他的這個想法卻是是很久之後才有的,穿越嘛,時間就顛倒了。 「大人的日語很流利啊,從哪裡學的呢?」 「哦,老師教的唄。」 小西點了點頭:「看來大人的老師必定也是多才之人。」 「他呀」葉答想起了自己的日語老師,一個戴著眼鏡的瘦巴巴的日本人:「他是日本人。」 「是日本人」這四個字說的小西心裡非常自豪,感情你這日語原來是我們的人教的,看來還是我國的人厲害啊! 葉答看著小西的嘴角微微上翹了許多,他問道:「小西君,你笑什麼?」 「沒什麼」 葉答知道小西行長此人對豐臣秀吉非常的忠心,他試探著問道:「小西君,你對德川家族有什麼看法?」 小西似乎對於葉答的非常吃驚,他想不到葉答居然也知道德川家族,不過既然他的老師是日本人,倒也不太奇怪。不過小西長了一個心眼,他並沒有說實話:「哦,德川家族是一個大家族,不過現在都是太閣的手下,沒人敢反叛太閣殿下的。」 葉答冷笑道:「假如太閣死了呢?」 小西勃然大怒道:「怎能這樣說太閣殿下,不管你是不是天朝官員都不可以!」 「好好,不過我奉勸你一句,德川家康野心勃勃,需早除之!」 「…」小西沉默了,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居然對日本的局勢異常的瞭解,葉答說的沒錯,德川家康確實是野心勃勃,但是那四大元老級別的人物就算是太閣也不敢輕舉妄動。而且德川現在也只是表面上歸順,誰知道他暗地裡想什麼。 「對了,還有一個建議,據我所知德川家康這一次並沒有派兵參加朝鮮戰爭,他是在藉機休養生息,等著反攻啊!」 「…」 葉答為什麼要告訴小西這些,他就是要看一看自己對於歷史的發展究竟能夠影響到何種程度,看看日本的歷史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這兩句話發生改變。 「多謝,我會回去稟告太閣殿下的。」小西已經被葉答說動,不過葉答說的問題小西也曾想到,只是戰事緊促,後來慢慢的忘記了,倒是葉答給自己提了個醒啊。 兩個人一同站在船頭,望著夕陽西下的晚霞散發著溫暖的餘光,船下波浪起伏的海水正在吞吐著,將他們的船向著東方送去。 戰國時代的日本、我葉答來了,大名們,將軍們,你們究竟會長成什麼樣子呢,應該不會像遊戲裡描寫的那麼帥吧! 籐堂高虎這一次挑選的是他隊伍中最好的一艘運輸船,一是為了保證速度,二也是為了保證自己和三位「欽差」的安全。 據籐堂說,豐臣秀吉現在就在日本的名護屋城裡。這名護屋是秀吉為了此次侵朝戰爭而修建的,它的位置靠著日本海,直接與朝鮮半島隔海相望,一來可以直接對此次侵朝行動做全面的調動和指揮,二來也可以對國內那些蠢蠢欲動的大名形成有效的監視,有很重要的戰略意義! 謝用梓和徐一貫大約都是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他們畢竟是軍委主席宋應昌直接下屬,這一次居然要聽一個小個子年輕人的,他們有些不服氣,但是也沒辦法,誰讓葉答會講日語呢。 本來籐堂往來於日本海也有段日子了,從來沒出過差錯,可是這一次在海上居然遭遇了颶風的襲擊。猛烈地颶風將海浪掀起了五丈多高,所有人都躲在船艙內,驚心動魄的聽著辟里啪啦的雨點打在頭頂的甲板上。水手們都冒著雨將帆降下來,固定住,沒了帆這船就沒法前進了。 船在海浪的無情推拉下來回搖晃著,葉答站在船艙內只感覺天暈地轉,光想穩住身形就很難很難了。就這樣大約過了半個晚上的時間颶風才慢慢地消退,葉答癱軟在地上,好強的力量啊,這人在天災面前果然是毫無辦法,葉答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穿越之前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究竟怎麼樣了。 颶風一過,籐堂高虎帶著水手們趕緊開始修補船體,還好船體比較堅固,漏水的地方並不多。 葉答從船艙內走到甲板上,風暴過後的陽光格外的燦爛啊。 「怎麼樣?」 「哦,大體無恙,如果颶風強度再大一點,這一次我們就全完了。」籐堂高虎心有餘悸地說到。 葉答又想起了元朝忽必烈時征伐東瀛所遭遇的三次颶風,據說那三次颶風無一例外的將元朝軍隊全部湮沒在海裡,也不知是風力太強還是元朝的船隻太弱。日本人都將那三次颶風稱為「神風」,因為那「神風」讓東亞的歷史發生根本性的轉變,若是歷史上沒有那三次「神風」,真不知道日本現在會是什麼樣子,肯定早就是中國的附屬島嶼了! 現在的海上風平浪靜,船隻繼續往東航行,大約又走了五日,終於葉答可以看見延綿的海岸線了。當然海岸線之外也停留著許多大型的船隻和戰艦,這應該是九鬼加隆留下來守護日本島的基本海軍艦隊。 在這之前小西行長已經將戰報送到了名護屋,只不過這戰報裡寫的與實際情況有所出入,這也是一般的將領所慣用的伎倆就是:報喜不報憂。戰報裡寫的很簡單,那就是說通過這一次的戰爭,大明皇帝終於肯承認日本天皇的地位,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個錯誤就是輕視日本軍隊),今後願意和天皇平起平坐,永結友邦。這一次特意派遣欽差過來就是商談結成友邦的細節,主要就是解除海禁等方面的內容。 ***求收藏,秋紅票,真心感謝*** 080 【千月幸子】壹 解除海禁不僅是豐臣秀吉一直以來所希望的,也是大部分日本人所希望看到的,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現在,中國都佔據著日本對外貿易的大頭,這個大頭據說有九成之多,中國的絲綢、陶器等等都是日本人平常的必需品,從唐朝以來日本就和中國往來貿易頻繁,可以想像明朝海禁政策對日本的影響。 不是說沒了中國日本沒法過,但是在大家有閒錢去買更高質量生活的時候,卻沒地方花這些錢,那日本人就會眼饞物質豐富的鄰邦,這些錢只好用在購買武器上,只好拿來打仗了。 船隻慢慢的停靠在了名護屋的碼頭,碼頭上的水手用繩索將船隻牢牢地固定在岸邊。 「大人,請」小西行長帶著葉答三人慢慢的從甲板上走了下來。 葉答在海上的時候就遠遠看到碼頭上張燈結綵,目前是晚上,日本人居然在碼頭的通道兩側點燃了無數的燈籠,將本來黑暗的碼頭照的異常光亮。船靠岸的時候葉答站在甲板上更是看到這些燈籠兩旁的內側還站著許多拿著樂器的人,都是一些鼓、笙之類的。看得出來日本人挺歡迎自己這一次「友好訪問」的嘛,葉答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國家元首。 葉答和兩位冒充的欽差一起走下了船,隨著一聲禮花炮響,日本人的樂隊開始敲鑼打鼓,並吹起了音樂。本來葉答想聽一聽古代日本的音樂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怎奈這音樂越聽越沒有日本人那種壓抑、悲傷的情緒,和他平常所聽的那些日本歌完全不是一個調的,也許本來這就是高興的曲子,怎麼也不能聽出負面情緒的吧。可是剛走了兩步葉答突然發現自己認識錯了,因為他後面的謝用梓和徐一貫說:「什麼玩意兒,將我天朝的音樂演奏成這樣,這要是被萬曆皇帝聽了,還不直接砍了頭!」 葉答自己汗了一個,自己怎麼沒想到呢,原來日本人演奏的是自己國家的音樂,怪不得聽得不是那麼回事,本來嘛,日本此等小國迎接我天朝來使一定得演奏天朝的音樂啊! 小西行長只管在前面領路,他沒想到這麼一會兒葉答已經經過了一番思索。籐堂高虎沒有下船,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幹,話說上一次他在李舜臣的艦隊下根本沒走幾個回合,而且遭到了慘敗,秀吉沒有殺他,因為籐堂高虎也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因此讓這小子戴罪立功,不過到最後秀吉可能要為他的這個決定而後悔了。 葉答這一路走的趾高氣昂,他早就打定主意,到了外邦肯定不能丟自己國家的人啊!一路無話,小西行長也沒有直接帶著三個人去見豐臣秀吉,而是找了一間旅館讓三人住下,同時派了兩個護衛守在門口。 「三位大人就在這裡歇息,需要什麼只管吩咐外面的人。」 葉答裝模作樣的擺了擺手,像吩咐僕人一樣:「好了,沒你的事了。」 「…」小西心裡極其不舒服,但是不好發作,而且他急著先去跟太閣見個面,匯報一下工作同時商量一下談判的事情。 日本的旅店比較簡陋,應該說古代住的地方都比較簡陋,沒有電視、電腦、網線等設備,不過令葉答興奮的是,這裡居然有溫泉,他長這麼大了還真沒泡過溫泉。 「兩位大人,要不要泡泡溫泉,很舒服的。」葉答和兩位冒牌欽差一路上根本沒什麼話說,一來是確實難以溝通,而來兩位大人也懶得搭理葉答。 「嗯」葉答不明白他們這一個字的意思,但是他感覺兩個人說話的口氣應該是同意了。不管他們了,葉答脫了衣服跳進了溫泉中。 「啊!好舒服!」溫泉水暖暖的一點也不燙,而且這水非常乾淨,葉答將自己整個身體浸泡在了水裡,好好感受一下水的溫度,葉答只感覺這一分鐘的時間就將自己一整個冬天來感受到的寒冷全部驅散了! 這個溫泉湖坐落在旅店院內,應該說這個旅店可能就是靠著溫泉而建的,現在是晚上,如果是白天,泡在溫泉裡還能看到山上的風景。溫泉湖比較大,估計能同時裝下百人。但是現在這個時間居然只有他自己,葉答不知道的事這個旅店就是專門接待高等級賓客用的,一般人有錢也不讓住的。所謂的高等級賓客就是指原來像德川家康的那些大名們,當然現在他們都歸順了秀吉,他們來這裡找秀吉匯報工作都是要住這裡的,所以一般情況下看不到幾個人,天朝來客當然要住這種最高檔次的旅店了! 兩個冒牌欽差過了一會兒也脫了衣服跳了進去,葉答看著他們挺著肥胖的身軀在水裡活動就感覺到心裡好笑,簡直跟肥豬沒什麼兩樣。 葉答在溫泉裡泡了很久,直到泡的渾身筋骨都酥軟了才從溫泉湖裡出來。 現在用一個字來形容葉答此刻的心情,那就是:爽! 不過更爽的事情還在後面。 葉答走到自己的房間,這裡的房間全部都是豪華單人間,進房間先要拖鞋,房間設施比較簡單,每間屋子是一個套間,三個小間,挨著門的是會客室,正門對面是一張很低的桌子和一個用來坐的墊子,側邊放著其他的幾個墊子。另外一間是臥室,但是葉答沒有在臥室發現床,不過葉答早有心裡準備,日本人平常睡得就是榻榻米嘛,這些鋪在地上的榻榻米倒也挺軟,躺在上面也挺舒服的,房間的角落裡放著幾條被子。最後那一間有點小,葉答跑到裡面看了一下,地上有一個能用手推開的木板,葉答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的,打開看了一下,頓時一股臭氣從裡面傳來,葉答趕緊將木板推上,原來是廁所。 「小日本的房間也還不錯,先睡一覺吧,坐了幾天船真不自在。」說著葉答往榻榻米上一躺,想好好睡一覺。 就在此時葉答房間的門響了,葉答納悶道:「這麼晚了會是誰呢?不會是那兩個冒牌貨的啊,他們都不願意搭理我的。」葉答自言自語的走到了門口,伸手打開了房門。 葉答打開門一看,一個身穿和服的長髮女子站在門外,此女子大約17、8歲,樣貌很清秀,也很好看。 「有何貴幹?」 女子向葉答施了一個禮道:「小西將軍讓我來服侍大人。」 與此同時葉答發現另兩位冒牌欽差的門口也同樣站著兩個同樣身穿和服的女子,葉答頓時明白了,原來如此,沒想到古代就有這一說了。 可是…,這…,葉答的腦袋有點亂,他還沒有碰到過這種事情,一時沒了主意。 倒是女子撲哧一笑道:「大人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葉答完全慌了神,居然一閃身說了一句:「請。」說完葉答就後悔了,自己是這種人嗎? 女子倒是很從容的自己走進了屋內,葉答這才看到女子不是空手來的,她的懷裡還抱著一把撫琴。 葉答看到那邊的兩個女子也進了門,於是他也轉身帶上了門,葉答的心理很緊張,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葉答那個轉身關門的動作做了好久,最後他還是打定了主意,讓女子趕緊走吧。這玩意兒,一來良心上對於智慧過意不去,二來也怕感染上什麼不好的疾病啊。但是當他一轉身的時候,他居然被這個女子迷住了。 女子雖然風塵,但不缺高雅,雙膝盤地,一身和服輕柔的遮住她的全身,一頭長髮飄逸的散落在肩上,撫琴已經被放在桌子上,女子雙手輕輕的放在琴上,正等著葉答轉身。 葉答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決定,女子輕輕的問了一聲:「請小女子為大人彈奏一首可否?」 「彈吧」葉答突然很想聽聽這個女子的彈奏。 女子手指猶如跳動的音符,開始在琴鍵上慢慢的彈著,一曲悠揚婉轉的音樂穿越黑暗的燭光,進入了葉答的心裡,這首曲子彈得安靜,卻不帶有一絲的悲傷情緒,讓人可以在躁動的亂世中靜下心來。葉答聽的如此入神,以至於女子彈完了半天,他還沉浸在回憶之中。 「大人?」女子的聲音將葉答喚了回來。 葉答剛才一直是在站著聽音樂,他走到一邊坐下,感歎道:「你彈得真不錯,日本音樂的精髓都在裡面了,但是卻少了一種負面的情緒,很完美!」 女子輕輕的點了點頭:「謝大人誇獎。」 「如果鋼琴在這裡,我真想和你合奏一曲。」 「鋼琴?」女子看來對鋼琴不太清楚。 「呵呵,是一種西洋樂器。」 「大人還懂西洋樂器?」女子看起來有些興奮:「我聽一些西洋的客人講過一些他們的樂器,真想見識一下。」 「不過你這種音樂的造詣在當今這個亂世著實難得。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千月幸子」女子說話的口氣很卑賤,也很溫柔。 「幸子,你琴彈得很棒,可是為什麼要做這個?」 ***求收藏,秋紅票,真心感謝*** 081 【千月幸子】貳 千月幸子的眼神有些發呆:「十幾年前,我的父兄都戰死沙場,後來家鄉裡的女人全部都被抓去隨了軍,我當時年齡小,就跟著一個媽媽學習彈琴,後來長大了,因為我琴彈得好,就被安排在這裡為一些高貴的客人服務。」 說這些話的時候幸子並沒有表現出悲傷和憤恨,也許她對自己目前的境遇已經適應了。 「戰爭是很殘酷的,我在這裡有吃有穿,還有琴彈已經很滿足了。」 「唉,」葉答長歎一口氣,像千月這般的人在日本還有很多。他很想幫幫她,但是他又能幫的了幾個呢? 「幸子,你再為我彈奏一首吧。」 「嗯」 ***** 葉答聽歌整整聽了一個晚上,他捨不得這種安靜的聲音,也捨不得這個叫幸子的女人,有道是朋友易找,知音難尋啊。葉答雖然一晚上沒睡,但是聽著這種安靜的音樂,葉答像長了翅膀在夢鏡中飛翔了很久,卻也不覺得累,到第二天一早,反而越發的精神了。 女子可能也沒遇到過葉答這樣的客人,她彈奏的格外邁力,將畢生所學都淋漓盡致的向葉答展示了出來。 「好舒服!」葉答伸了伸懶腰,打開了門,一縷溫暖的陽光射進了屋裡來。 「幸子,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你還要來給我彈奏好不好?」 葉答謙恭的態度讓千月幸子很是受寵若驚,她彎著腰答道:「謝大人賞識,今晚上幸子還會服侍大人。」 幸子抱著撫琴剛走出門,謝用梓走了過來,葉答一看就知道他昨晚上玩的很嗨!這謝用梓居然沒好氣的說道:「這女人的貨色看來不一樣啊,居然另葉大人流連忘返啊!」 葉答聽出謝用梓叫他葉大人就是話裡有話,不過他不生氣,如果連這點度量都沒有,那就成不了大事:「謝大人昨晚玩得也爽吧」 「哈哈,那是,沒想到日本妞也挺不錯的啊,今天晚上我們換換如何?」 「您與徐大人換一下吧,」葉答湊近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不瞞你說,昨晚上我沒弄成,今天晚上要再接再厲。」 謝用梓淫笑著指了指葉答說道:「沒想到你這個年輕人身體也不行啊,哈哈!」 葉答也陪著他裝作尷尬的笑了一會兒,沒辦法只有這麼說才能讓這小子打消對千月幸子的念頭。不管怎麼說,葉答覺得擁有如此高的音樂造詣的女人是不應該來這種風月場所的受人糟蹋的! 本來葉答認為第二天一早小西行長應該就會接他們去談判了,可是小西行長居然一天都沒來。一整天閒著沒事,葉答還是繼續泡溫泉,順便也到旅店外轉了轉。他本身長得就像日本人,加上會說日本話,自然很容易就被人群埋沒,倒是謝用梓和徐一貫兩人走在路上被人指指點點,葉答離他們遠遠的,這樣子走得自在。 日本的名護屋是新建的城市,基本上住的沒有本地的居民,城裡全都是士兵和一些將領。街上也很蕭條,沒什麼買賣東西的。轉來轉去也沒什麼意思,就回了旅店。 小西行長安排的一日三餐還算豐富,有一些日本特色的吃食、比如壽司什麼的,也有米飯和酒菜。謝用梓和徐一貫邀請葉答喝酒,他們想灌醉葉答,無奈葉答滴酒不沾,主要也是葉答早就看著兩個人不對勁兒了,必須防著點,一旦暈倒了難免兩人不會給他使絆子。 謝用梓和徐一貫見怎麼勸葉答也不喝,只好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日本的清酒是其特色,這清酒度數並不高,味道也比較淡,兩個人往來喝了兩罐子,才醉醺醺的開始發酒瘋,這一喝就喝到了太陽落西山。兩個人酒品也比較差,徐一貫喝了酒開始罵人,謝用梓喝醉了開始唱歌,葉答實在受不了,於是吩咐旁邊的日本侍衛照看兩人,自己回了屋,並讓侍衛將千月幸子叫過來繼續為他彈奏。 千月幸子抱著琴剛剛走到葉答的門口,謝用梓晃著醉醺醺的步伐走了過來:「哦?這不是昨晚上去葉答屋裡的那個小妞嗎?比我那個好看多了。」說著一把扯住幸子的衣袖:「來,跟大爺我走,今天晚上服侍本大爺。」 幸子聽不懂中國話,但是她知道這個人喝醉了,她用日語趕緊說道:「不行,葉大人已經吩咐過讓我去他屋子裡。」 謝用梓根本不知道幸子在說什麼,他只管用力的往屋里拉幸子。幸子死死地抱著琴,但是不敢反抗,畢竟他是一個卑賤的女人,來這裡的都是貴客,誰的話她也不敢違背,不然的話就要遭受到「家刑!」 兩名日本侍衛也不敢阻攔,小西走的時候吩咐過他們要讓天朝客人高興,反正這女的也不關自己的事情。 不過這動靜被屋裡的葉答聽見了,葉答推開門,走了出來。他憤怒的抓住了謝用梓的手腕,使他不能再對幸子用力:「謝大人,你喝多了」葉答也不說硬話,有的時候口氣軟反而比口氣硬更有威懾力。 謝用梓看著葉答沒好氣的說:「你放開我,今天我就是要嘗嘗這小妞的味道。」 葉答也不答話,手中更加的用力,疼的謝用梓一邊叫喚,一邊扭著身子:「疼,疼,你放了我。」 葉答一用力將幸子從謝用梓手裡拉出,同時將他往前一甩,謝用梓一個腳步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你們將謝大人扶回屋,他喝多了!」說著葉答板著自己冷酷的臉拉著幸子回了屋。 兩個侍衛只感覺到天朝的貴客居然為了一個風塵女子而反目,太好玩了,不過他們還是聽從葉答的想去扶謝用梓。謝用梓此時異常惱怒,他甩脫兩名侍衛,罵道:「NND,葉答,敢這麼對老子,老子回去向宋大人告發你!」 葉答將女子讓上座輕聲的問她:「沒嚇著你吧」 幸子眼鏡框居然有些濕潤:「大人為何如此關心幸子。」 「沒什麼,我只是感覺到了你我之間在音樂上有些共鳴。對了,以後只要我在這裡住一天,你每天都來我這裡,是要是敢動你,我就削死他!」葉答狠狠的說,既然幫不了多少,那就能幫多少是多少,至少在自己眼皮底下誰也不能動這個女子! 「謝大人」 「不客氣,你再為我彈奏一曲吧」 「恩」女子將手輕輕的放在了琴鍵上。 一夜無話。 第三天早上小西行長終於來了,他這一次備了專車,接葉答三人前往談判之地。早上謝用梓看見葉答並沒有表現出不高興的神情,也許這小子對於昨天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小西行長帶著葉答三人來到了豐臣秀吉的辦公室,豐臣秀吉高高在上坐著,下面兩側站著十幾個文官武將,葉答不認識這些人,也沒人跟他介紹啊。不過這一次葉答算是真正見到了傳說中的「猴子」:豐臣秀吉。豐臣秀吉長得非常矮,雖然他把自己坐的那塊地方墊高了,但是葉答目測這矮子頂多就是一米六。不僅矮這猴子長得還瘦,乾巴巴的皮包骨頭,雖然在衣服的掩蓋下並不能很好的看出來體型,但是光看那張瘦長的尖嘴臉,兩個臉頰居然往裡凹了有半個拳頭大,就可以想像那身子有多弱不禁風。葉答心想,不是吧日本元首做到這種地步也太齷齪了吧! 小西行長跟豐臣秀吉早就商量好了,不讓葉答三人跪了,如果他們不貴,反倒是自己下不來台,又不能拿這三個天朝來使怎麼樣。葉答來的時候也想不管怎麼樣也不會跪的,但是他沒想到小西行長早就想他之所想了,幫他都安排好了。 葉答領著謝用梓和徐一貫站在台下中間也不說話,豐臣秀吉到底是見過場面的人物,未免尷尬他決定還是自己先開口吧:「下面可是明朝來使?」 葉答仍然不答話,他想給豐臣秀吉找些絆子。 小西行長為什麼一直以來都能得到豐臣秀吉的賞識,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很會察言觀色,也很會來事!他看豐臣秀吉馬上就要發脾氣了,趕緊搶著說道:「回太閣,正是他們三人。」 秀吉看著台下站著的這個年輕人一臉的驕橫,心中有些惱怒,但是也不好發作,他趕緊擺了擺手道:「帶他們去議事廳吧!」 本來秀吉還想通過在大堂上給葉答等人施加一些壓力來增加談判的籌碼,或者展示一下自己作為日本元首的威信,但是看到葉答用沉默回答了他,心中自覺無趣,他心想要不是你們這一次是來和談的,我早就一刀砍了你們了! 葉答時刻牢記著自己作為一名中國人的使命感,因此時刻要保持著一種優越感,不能讓日本人小看了我們!因此他挺胸昂首的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裡有一個大桌子,桌子兩面各有三個大墊子,據小西行長說,這是為了平衡兩方的人數,不然的話日本絕對有人數上的優勢,來給葉答三人造成強力的壓迫性。 小西這孩子考慮的還挺周密,他本來想那麼幹的,但是看到葉答到日本之後蠻橫的表現,怕葉答一怒之下憤然離席,這談判就進行不下去了,因此能注意到的地方,他都盡量注意著。 082 【千月幸子】三 雙方坐定,明使坐到了東面、日本負責談判的三人組坐到了西面。從北到南依次是:葉答、景轍玄蘇,謝用梓、小西行長,徐一貫、石田三成。 這個景轍玄蘇居然跟自己坐對面,看來今天的主要對手就是這個光頭和尚了! 葉答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談判,但是他知道談判這種東西一定要先發制人!先在氣勢上壓過對方,迫使對方服軟!那這次談判就會取得成功的一半了! 於是葉答等到對方三人一坐定就站起來猛烈的質問道:「爾等若是有意議和,為何入朝的10萬軍隊仍舊駐紮在釜山附近不肯撤出?!」 葉答的問題一上來就是鐵錚錚的事實,另日方根本沒辦法還擊,倒是這個和尚反應挺快,他急忙說道:「我方也想早日撤軍的,怎奈朝鮮暴民一再襲擊我方正在撤退的軍隊,我方不得已只好停下來自衛了(W//R\S/H\\U),因此短時間內沒辦法撤出朝鮮半島的。」 葉答知道他們會狡辯,於是不給日方喘息的機會搶著說道:「既然如此,現在已經沒有朝鮮人襲擊你們了,爾等為何還賴著不走?!」 景轍玄蘇笑著說道:「以防萬一,呵呵,以防萬一。」 「放屁!你們不撤軍就是沒有任何誠意,這談判還怎麼進行?!」葉答甩下一句話不再吭聲。 小西行長眉頭緊皺,他不明白葉答為什麼要一上來就把氣氛搞僵,這樣下去談判沒法繼續進行啊! 雙方沉默了半天,小西行長說道:「撤撤、我們也沒說不撤啊,這不是正是為了撤軍而談判嗎?這軍隊一定會撤的,關鍵是我們先得商量出一個具體的細節來。」 葉答就是要的小西行長服軟的這句話,這就代表這些日本代表已經在氣勢上先輸了! 「嗯,這話還中聽,那我們談談具體的條款。」 景轍玄蘇說道:「是這樣,既然是和談,大明也應當拿出誠意,我們兩國作為友邦應該互相幫助、共同發展,首先需要大明解除海禁,廣開貿易,這樣也有利於雙方經濟的共同發展。」 葉答站在現代的角度也認為海禁政策是需要馬上解除的,關鍵是在古代的明朝這個政策的實施還是有許多方面因素影響的。首先是倭寇橫行,給沿海城市和居民帶來了沉重的傷害。其次是明朝面臨著內憂外患的境地,北方的韃子兵、女真族都是威脅,川蜀地區和甘肅寧夏等少數民族屯聚的區域也不安分,沒有更多的兵力去守護延綿不斷的海岸線。海禁政策其實也是在當時條件下維護國家穩定的必然選擇。 因此葉答必須站在古代的角度來思考問題,他質問日本代表:「近些年來倭寇橫行,這都是你們國家動亂的責任,倭寇一日不盡除,這海禁政策一日不可解除!」 倭寇這種東西其實和正規的日本軍隊沒有什麼必要的聯繫,也就是一些犯罪集團,也是日本政府軍需要打擊的對象,因此景轍玄蘇回答得倒很乾脆:「這個不難,太閣大人一直都想肅清屯聚在海上的海盜,我們不僅能解除明朝的倭寇問題,還可以出兵幫助你們剿滅女真一族!」 哦?葉答心想,這小日本對於明朝邊境的局勢看得很透徹啊,但是如果答應了日本人,那朝鮮半島其實是通往遼東的必經之路,這樣等於是將整個朝鮮拱手讓給了日本,誰能保證日軍不是假道滅虢呢!狡猾的小日本,居然敢跟爺爺在這兒玩手段! 謝用梓和徐一貫自始至終一句話也說不上,因為他們根本不懂日語,也聽不懂葉答他們在說什麼,謝用梓輕輕的拉了兩下葉答說:「葉大人,注意不要折我天威哈」 葉答衝他笑了笑道:「你看我剛才的氣勢,有折我天威嗎?」 謝用梓點了點頭:「雖然聽不懂,但是看起來似乎是日本人妥協了!」 葉答繼續衝著景玄和尚說道:「女真一族和我大明永結友好,不用你們操那閒心。」其實葉答心裡想的是,回去之後找機會將那努爾哈赤滅了!這關係連他媽日本人都看得明白,看來女真的實力已經不容小覷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互相攜手,我們肅清倭寇,你們解除海禁,朝鮮戰爭也就不用打了,本來嘛我們就是想通過朝鮮與貴國進行通商和友好貿易,最起碼傳個話也行,怎奈那朝鮮人居然對我們不加理睬,因此太閣才有些著急,不得已出兵侵朝的。」 這個光頭和尚簡直就是放屁!就這兩句話想糊弄住我葉答,我還不知道豐臣猴子的野心,和你們戰國時代暫時統一後所面臨的土地問題。不過他也不想再將和談鬧僵,反正歷史上這一次和談也成功了,關鍵就是自己掌握一個細節條款了。而且不管你打不打朝鮮,只要不將戰火燒過三八線就行了! 於是葉答說道:「既如此,沒必要再打仗了,我們雙方共同退兵,也換朝鮮人一個安寧。」 最後大家協商出了一個條款: 日軍全體撤出朝鮮,明軍也全體撤出朝鮮。 日軍幫忙肅清盤踞在日本海、黃海、東海和渤海的倭寇,大明解除海禁,重開貿易。 沒有了。日本的目的不外乎拖延時間和重開貿易,反正暫時打不過,先籌備一些糧草等到機會成熟了再入朝。這個和談日本人其實也就沒怎麼當回事。 當然葉答答應重開貿易也只是自己嘴上說的,他只要能讓日軍撤出朝鮮就是勝利了,重開貿易看來是不可能的,只是大明國的基本國策啊,而且這一次和談事件,似乎是瞞著萬曆皇帝的。因此對於雙方來說這份和談條款等於白紙一張,算不了數! 談判像走形式一般的完成了,豐臣秀吉也顯得特別高興,他用日本最隆重的國禮來接待貴客,帶著葉答三人遊玩張燈結綵的海上,燃放禮花,最後還請葉答三人到他自己專享的黃金茶室品了一番茶。不過一來葉答不喜喝茶,二來對這種奢侈的生活也比較反感,不過對方是國家元首,勉強算是應付過了。他還想趕緊回旅店聽幸子那安靜的音樂。 不過秀吉還是玩了一個花樣,其實他對這一次談判的結果很不滿意,他覺得必須用戰爭讓明朝也屈服,這樣才能簽訂對自己有利的條約! 葉答和日本的太閣在一起喝的著實有些多,但是他的心靈還是保持著對音樂的純淨,在這麼一個年代,能遇到伯牙叔齊這樣的知音著實不易啊。自從上一次葉答「教訓」了謝用梓之後,他就不敢再打幸子的注意了。 今天的幸子演奏的格外好聽,主要是葉答帶著微微的醉意,酒這種東西有時候很害人,但是有時候卻是任何感情的催化劑,帶著朦朧醉意的葉答很快就被幸子的音樂帶入了夢境。夢境裡是那種似真似幻的美妙,小星、智慧、以及幸子的身影都一一的出現,他們身穿各種不同的衣服,展現在葉答面前的也是各自不同的吸引力。 都說男人太花心,沒錯,面對活潑可愛的小星、面對精緻賢淑的智慧、又面對另類風情的幸子,那個男人敢說自己沒感覺。虛偽的人從來就是這樣,葉答不虛偽,而且他要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不虛偽。 葉答在夢境的引領下走向了千月幸子,幸子的臉居然紅了,她知道葉答這一次的腳步代表了不同的意義,而且她已經很久沒有紅過臉了,不知為什麼,面對著一個異國的年輕人,她居然感覺到渾身燥熱,感覺到羞恥,甚至還有一些幸福。 葉答慢慢的走近幸子,然後站立在她的身後,彎下腰,將自己的雙手輕輕的放在幸子正在彈奏的手上。音樂聲嘎然而止,幸子的心臟怦怦的直跳,她居然感覺到自己有些喘不過起來。葉答其實也有同樣的感覺,只不過他的這種感覺正是自己胸腔內的酒精刺激的。 葉答用手將幸子輕輕的拉起,然後慢慢的讓她嬌柔的身軀緊緊的靠在自己的懷抱中。幸子居然有一種幸福至眩暈的感覺,這是她做為一個風塵女子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甚至從來也不敢去奢求的感覺。幸子只感覺到葉答摟著自己的雙臂越來越用力,自己的身軀也越來越酥軟。 葉答將幸子緊緊地抱在懷中,將自己的下巴貼在幸子柔軟的肩膀上,感受著幸子的呼吸和柔順的長髮。幸子的身體開始漸漸的發麻,渾身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舒服感。 葉答在感受幸子身上不同於智慧的那種味道,用現代不客氣的話來說,那就是熟女與處女之間的差別。葉答的手也開始慢慢的離開幸子的雙手探進幸子的和服裡,當他一把握住那柔軟的雙峰時,幸子嬌柔無力的癱軟在葉答的懷抱中,只能靠著葉答彎曲的雙腿勉強支撐著站立。 話說此時的幸子對於有愛之性和無愛之性的差距應該最有發言權了。 葉答慢慢的旋轉著自己的手,慢慢的感受著那種溫度和熱度,然後一隻手開始慢慢的往下探去,去探尋那一片汪洋之海。 和服這種東西比較寬大,不僅性感,而且方便,大家都懂得。 ***求收藏,秋紅票,真心感謝*** 083 【千月幸子】肆 魚水交融之事暫且不必講得太詳細,大家自己發揮想像力就行了,關鍵是兩個人在今日將知音的關係上升到了一種心與心相通的關係,但是葉答明白,自己在日本的日子已經不多了,自己也不可能帶走幸子的,儘管可惜,但是無奈。 第二天一早,葉答摟著裸露的幸子說道:「喝了酒到底還是忍不住了。」 幸子昨天晚上非常幸福,此時的臉上還帶著紅暈:「大人好幾日來都沒有動幸子,只讓幸子彈奏曲子,幸子還以為大人對幸子不敢興趣。」 葉答緊緊的摟著幸子嬌柔的身軀說道:「哪裡會對你不感興趣呢,只是你我皆對音樂有著很深的造詣,如果不是沒有樂器,我真想跟你合奏一曲。那種感覺要遠遠超越昨晚上的感覺。」 葉答說著歎了一口氣:「任務完成了,我也該走了,不知何時才能再聽你彈奏一曲啊。」 「大人如此欣賞幸子,幸子已經感激不盡了。」 兩個人正說得興頭上,突然外面傳來了侍衛的聲音:「葉大人,小西將軍請求拜訪您。」 哦,小西這傢伙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這是迫不及待的要趕我走嗎? 「等我更衣」葉答說著慢慢的推了幸子一把,幸子很知趣,趕緊去穿自己的衣服。 三分鐘過後。 幸子推開門走了出去,葉答站在門口看到小西行長懷裡抱著一罈酒,還提了幾兜子菜。 「小西君,你這是…」 小西行長等著幸子一走出門,就抱著酒菜闖了進來,然後說道:「葉答,今天我要與你喝上一杯!」 「…」葉答心想,這小西行長是吃了哪門子的藥,居然來找我喝酒。本來自己還裝作天使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是看著小西的樣子,葉答覺得沒必要了,還是把他當做一個朋友吧,如果可能的話。 葉答與小西行長坐在對面,侍衛也把門帶上了。 小西行長將酒菜打開,給葉答先倒了一杯,葉答還是沒弄明白他要幹什麼,於是問道:「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喝酒?」 小西倒完酒,自己先端起一杯,一仰而盡,而後說道:「葉答,那天你在船上跟我說的那番話,我回去之後想了好久,後來我就去找了太閣,將此話告訴了他,結果他說他相信德川。」 葉答不屑的說道:「那是自然了,如果不相信德川早就將他砍了!」 「話是這麼說,關鍵是我也能看出來德川家康的野心,我覺得他早晚會反叛,但是太閣大人居然說德川家康已經年邁,離死不遠了,這樣的年齡也應該沒有野心了。」 葉答吃了一口菜說道:「秀吉說的也對啊」 「是太閣!」小西繼續說道:「但是我知道太閣一直有病,我就怕他死在那德川的前頭。」 「嗯,沒錯,他是死在了德川的前頭」葉答一邊吃著,一邊說道,反正小西都將酒菜拿來了,不吃白不吃。 「什麼?」小西以為他聽錯了。 「沒什麼,我跟你說,你們太閣還要發動第二次侵朝戰爭,這場戰爭以太閣的死為終結,自那時候起,你」葉答說著指了指小西行長:「要跟德川開干了,最後失敗的是你!」 小西對於葉答的這番話很是吃驚:「你說什麼,怎麼你說得好像你能預知未來一樣。」 葉答想反正小西不一定會信,於是他擺出了一個道士算命的手勢:「我掐指算出來的。」 「不可能,事情都還沒發生,你說的跟真的一樣。」 「你怕了?」 「我怎麼會怕!」 「所以我勸你,趁著自己還能掌控軍隊,趕緊培植自己的勢力,而且要想法設法打擊家康的勢力,最好來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暗殺了他!」葉答對哪一方也沒有感情,他只想攪亂歷史。 小西倒是聽得很認真,還不住的點頭:「說的有點道理。」 兩個人把酒言歡,葉答居然發現他跟這個小西行長居然有很多話說,好像多年沒見的老朋友。 「葉答,我怎麼越發覺得你不像我們這兒的人。」小西帶了點醉意了。 「切,我本來就不是你們這兒的人!」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多重的,反正我聽出來了,但是我無法理解,我總感覺你跟我說過的話一定會發生,你是個神人。」 「哈哈,信答哥,得永生!」 「?」 「你不懂,這是我們那的用詞。」 「葉兄弟,你要是不嫌棄,乾脆到日本來輔佐我吧!我讓你直接帶兵打仗,比在那邊做一個狗頭使者強多了!」 「兄弟,不是我不來啊,你的結局我知道,我跟你那是死定了!」葉答喝的也有點多了。 小西突然怒了:「你說什麼!」 「別TM跟我生氣,我帶兵打仗那也是帶我的兵,帶你的兵?沒門!」 兩個人喝多了開始你一句,我一句胡言亂語起來。 最後小西走的時候趁著酒醉跟葉答透漏了一個機密消息:「葉答,我告訴你,這一次的和談無效!我們在朝鮮的部隊已聚齊兵馬9萬,要再次攻打晉州城,這一次要為死去的將士們報仇!」 「打,好好地打!」葉答居然說出了這句話,睡了一下午,晚上他醒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小西酒醉時說的最後那一句很可能是真的,那麼得趕緊回去報信啊。但是一轉念,沒必要,反正打的是朝鮮,管他呢,只要我明軍不死人就行了。 又呆了兩天,小西行長終於通知葉答要動身了,臨走的前一天晚上,葉答自然是有千月幸子陪著,葉答坐在正在彈奏的幸子身邊,感受著幸子音樂裡傳來的那份寧靜,也感受著幸子身上獨特的香味。今晚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到這個日本女人了。 一想到此,葉答不免有些遺憾,他將手按在幸子的雙手上,音樂噶然而止。與霍方義不同的是葉答的內心其實是充滿了多愁善感的那份情調,這也是一個音樂人所必備的。 幸子輕柔問道:「大人」 葉答從後面將幸子緊緊的抱住,兩隻手將幸子的小手包住,放在幸子的胸前,臉頰慢慢的輕輕的與幸子的臉頰摩擦著。 葉答對幸子的感覺很難說出來究竟是怎樣的,談不上愛,也談不上喜歡,但是葉答卻沉醉於幸子的音樂中、迷戀幸子身上的味道。 「幸子,明日我就要離開日本了」 幸子也捨不得葉答,但是她一個風塵女子能怎麼樣呢,葉答的消息對於她來說也是比較沉痛的打擊,性子的眼眶瞬間留下了淚水,這個淚水葉答是看不到的,因為葉答閉著眼在和幸子說話。幸子淚水從她的臉頰劃過,滴在她身下的坐墊上。 「大人,今天晚上就讓幸子再好好的服侍服侍大人吧!」幸子在強忍淚水,在強制的壓抑著自己的情感,這幾日處來,感覺葉答對自己非常好,跟那些只把自己當成工具、當成玩偶的客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她很想跟葉答說,帶我走吧。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一個風塵女子,這輩子注定了悲慘的命運,怎麼由能去要求客人呢,況且這也只會給自己徒添屈辱罷了! 幸子慢慢的從葉答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然後輕輕的將自己的和服脫下,同時也將葉答的腰帶解開…. 一夜無語 第二天一早葉答醒來時已經不見了幸子,小西行長已經親自帶隊在旅店門口等著。葉答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往外走去。 這個時候他想跟幸子見上最後一面,告一下別,但是卻找不見幸子,問侍衛,侍衛說幸子家裡臨時有事,回去了。 「怎麼會呢?我記得她跟我說她是個孤兒啊」 其實幸子是躲在家裡傷心呢,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居然就這麼走了,而且這一走很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葉答不免有些遺憾和不捨,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說不定真如小西行長所說自己有一天來到日本統帥軍隊,到那時可以將幸子請到自己部隊上,專門為自己演奏。為了幸子這個知音自己也可以考慮一下答應小西的邀請。 見到小西之後,小西跟他說:「那天我跟你說的事情,你可以回去考慮一下,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輔助我,想通的話隨時到日本軍營找我。」 葉答看到小西行長此人對於自己還是比較爽朗,不免對其產生了不少好感,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也許自己可以幫助小西扭轉乾坤,改變歷史也不一定。 小西行長雖然那晚喝了不少酒,但是葉答的話他記得很清楚,回去之後經過冥思苦想,他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為了能與德川家康抗衡,太閣手下的精銳部隊是不能在戰爭中慢慢的被消耗的,因此侵朝戰爭總體來說是錯的,那今後自己的任務就是極力阻止戰爭,盡量去和談,保存實力!以防備內患! 上了船之後葉答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小西行長醉裡與他說的那最後一句,說是日軍要重新發動戰爭,進攻晉州,而且是大舉進攻!真的假的?目的何在? ***求收藏,秋紅票,真心感謝*** 084 【談和退兵】上 這個問題關鍵是,晉州此地是朝鮮的全羅道和慶尚道之間的戰略要衝,佔領此城,進可以攻兩道,甚至沿途北上直逼漢城平壤,退也可以據險而守。而且葉答聽朝鮮人說過,在這之前日本人曾經發動過一場進攻晉州的戰爭,但是以失敗而告終,這一次又進攻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偏偏要在談判之後進攻?難道有什麼陰謀?還是拿我大明使團當猴耍啊! 這件事情葉答越想越不對勁,估摸著日軍肯定有什麼陰謀,但是目前自己想不出來。 這一路一帆風順,很快葉答們就與小西告別回到了李如松的大營。簡單的匯報了一下談判的情況,然後就是說小西無意中透漏的這個日軍進攻晉州的計劃。 「媽的!」劉綎大怒:「倭寇居然出爾反爾,我們乾脆一舉將其趕回老家去,省的他們在我眼前礙事!」 劉綎還是那麼衝動,相對的李如松聽了葉答對此件事情的看法,也覺得日軍可能有所陰謀,只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是什麼。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還是先告知於各位朝鮮將領說比較好。 朝鮮各位將領聽說此事後都義憤填膺,一是因為日軍出爾反爾,二是因為日軍居然還來打晉州城的主意!他們紛紛表示要帶兵去援助晉州,並強烈要求李如松也帶明軍去增助晉州。 李如松本來就不想打了,可是劉綎興奮得不得了,他剛來朝鮮戰場,還沒有活動開拳腳。 「這一次我要掀了宇喜多秀家的腦袋蓋!」宇喜多秀家的名字他也是聽葉答說的,只知道這個傢伙是日軍的侵朝總司令。 李如松為難了,但是他還是決定暫且觀望,萬一這個消息是假的呢! 柳成龍知道這個消息是重新讓明軍和日軍開戰的好機會,於是他又來騷擾李如松,劉綎也勸李如松:「日軍不講信用,完全不把我天朝放在眼裡,必須得給他一些教訓!」 李如松最後還是找不到不發兵的借口,只得答應去援助晉州。 隨即消息不脛而走,盤踞在朝鮮南部沿海的義軍隊伍,包括僧兵、山賊、強盜、民兵等都開始往晉州城趕。 「老霍」自從穿越過後,「大個子」這個外號葉答很少叫了,都改成了「老霍」。 「這件事情你怎麼看呢?」 「要說日軍此舉是在談判之後,那麼他們必須要撕毀和平協議的目的是什麼呢?他們的敵對方是朝鮮,而和平協議是與我方簽訂的….難道說日軍是以此計來達成遠交近攻的策略,也就是說他們算準了我方不敢援助朝鮮?」 「你的意思是說日軍既然與我方簽訂了協議,那麼他們攻擊朝鮮不算撕毀協議?而我們援助朝鮮就算撕毀協議了?那個不成立!」 「倒也是,那就從另一方面來分析,也就是反過來分析,就照此目前的情況應該分兩種,第一種我方援助朝鮮,最後日軍自討苦吃或者兩敗俱傷。第二種我方不援助朝鮮,最後晉州城失陷。關鍵是晉州城雖然戰略位置重要,但是就目前形勢看,日軍佔領晉州城並沒有必要,因為日軍現在不需要北上作戰,當然其也不能北上了,也不需要橫向作戰,因為那樣戰線太長。就算日軍佔領了晉州,沒有糧草他們也守不住的!」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如果是我就佔領沿海城市,開展屯田運動,做持久戰。真想不明白日軍在想什麼。」 霍方義冥思了一會兒,說道:「好吧,再換個角度,如果他們佔領晉州不是目的,那麼目的是什麼?想利用這一次的行動去完成什麼樣的結果?」 葉答突然眼前一亮,他狠狠地掌說道:「我想明白了!」 「什麼?」 「很簡單,小西行長這小子真他媽的奸詐!我說他怎麼沒事找我喝酒,原來是這麼一個目的!」 「你快說呀!」霍方義有些著急了。 「小西行長是故意趁著喝醉將消息透露給我的,他們的目的就是將盤踞在朝鮮南部沿海的游擊隊一網打盡!如果我方援助,那麼就直接通過此次決戰給我方以打擊的目的,如果我方不管那就將朝鮮游擊隊全部消滅!」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那麼日軍怎麼就知道一定能打贏我方呢?」 「他們沒有必勝的把握,關鍵是現在糧草不夠,而日軍在南部沿海的士兵有十多萬,這一仗也是為了解決掉一部分自己的人,以保證日軍能夠長期的盤踞在朝鮮南部,看來日軍根本就沒打算撤退!」 霍方義點著頭說道:「沒錯,據我所知,談判之後日軍確實沒有將部隊撤回去。媽媽的!好陰險的倭寇,走!去找李大人!」 李如松聽了霍方義和葉答的話,當即下令不再援助晉州,並且派遣快馬去通知柳成龍。勸其撤兵,主動放棄晉州城,畢竟就算日軍攻佔下來沒有糧草支撐他們也守不住城的,到時候大軍再反攻就行了!但是柳成龍憤怒的說道:「國家領地!分土必爭!管他什麼目的,晉州城一定要守住!」 李如松聽了罵道:柳成龍這個蠢豬,讓他自己去吧,我們不管他!沒必要為這無意義的戰爭折損我們大明朝的兵士和將領! 於是乎,柳成龍先生瞞著所有的義軍將領,於是乎這些將領依舊帶著自己手下零散的幾百人隊伍紛紛的前往晉州城,一場異常慘烈的守城戰無可避免! 「柳成龍也太噁心了,根本不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而且兵家講究戰爭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迂迴戰術,打仗怎麼能全憑一腔熱血呢!」霍方義搖了搖頭道:「這下子朝鮮人完了!」 「這老頭雖然固執,但是救國心切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啊,就像當年二戰時日軍侵華一樣,儘管我們沒有親身經歷過那場戰爭,但是我們光看課本就已經義憤填膺了!更別說身為一國宰相柳成龍了!」葉答感歎道。 「話雖不錯,但是注定他要害死很多的人啊!」 日軍此次攻打晉州城,派出了有史以來最強的陣容,10萬日軍加所有在朝大將領加所有高端武器。結果早就已經注定了,晉州城在朝鮮義軍的聯合堅守下,在他們彈盡糧絕苦苦撐下7天之後還是陷落了,全軍覆沒,緊接著一場大雨掀開了日軍屠城的序幕。 無話可說!慘不忍睹!參照南京大屠殺。 李如松接到消息後擔心日軍會從晉州北上,但是葉答搖頭道:「日軍不會這麼做的!」其實李如松也知道,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趕緊下令分兵各個要道。 這一仗也是第一次抗倭援朝戰役的最後一仗了,此仗打完,日軍真的開始消停了!其實日軍這一仗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利用此次戰役的結果重新與明朝展開談判,這樣就加大自己的籌碼!在談判中可以提出更多的條件。很快豐臣秀吉自己重新擬了一本條約交給了小西行長,並讓小西行長親自前往天朝京師面見萬曆皇帝。 小西行長拿到條約之後並沒有立即動身,因為他知道想要遠赴大明京師,是必須得到李如松派兵護送的,不然在北上的途中就會被朝鮮人活扒了!而李如松帳下最好說話的,也是自己感覺最近的自然是葉答。 於是葉答接到了一封信,信上說小西行長有件事情想要面見葉答,想讓他轉述關於太閣的一些話。葉答正想找小西行長撒氣呢,這小子居然敢利用我!於是同意讓他來到李如松的軍中。 小西現在完全不像是一個帶兵打仗的將領了,全然成了日本和談的總使。小西親赴明軍大營,他也怕啊,他怕李如松將他抓起來活活曬乾,但是沒辦法這事兒就得他來幹。一者是太閣對他的信任,也願意將事情交給他來做,二者是葉答的那番話更堅定了他阻止這場戰爭的想法。太閣確實有病,儘管這病還沒有入到膏肓,但是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後路做打算。 小西行長將秀吉擬的那份合同遞給了葉答,葉答不難看懂,這份合同看的葉答非常氣憤,這簡直就是21條翻版!這裡面寫了很多雙方不對等的條款,其中主要的是四條: 第一:萬曆皇帝必須出具承認豐臣秀吉和其平起平坐的地位,並出具書面文件。(葉答心想,這要是讓萬曆皇帝看了,還不得氣的直接發兵滅了日本啊!一個小小的島國頭目居然敢跟天朝皇帝平起平坐,簡直是癡心妄想!) 第二:為了顯示大明對此次和談的誠意,並保證兩國的友誼,萬曆皇帝需派出一位公主遠嫁秀吉。(我K,葉答心裡罵道,這簡直就是在第一條上火上澆油,這是高空走鋼絲—挑戰極限啊!) 第三:朝鮮向秀吉遞交永遠臣服的投降書,那意思就是說從此起,朝鮮變成了日本的附屬國!(簡直是瘋狂的要求,明軍這半年來派出的援軍是幹什麼的,這不是藐視我軍的實力嗎!) 第四:將朝鮮一分為二,日本得八道中的南方四道。(簡直是扯JB淡!) ***求收藏,秋紅票,真心感謝*** 085 【談和退兵】下 反正是關起門來說話,葉答質問小西:「小西君,你這種條款交給皇帝陛下,你覺得你還有命回來嗎?」 小西行長沉默了半天,說道:「我也知道是這麼回事,但是太閣大人一向說一不二,根本沒辦法改變他的主意。」 「呸!不知道自己幹什麼吃的,你們接連打敗仗,現在居然還敢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當初那份合約我看挺好的,你們為什麼要出爾反爾!」葉答現在不在日本,說話自然很硬,小西根本不敢說別的話。 「唉,你不知道這攻打晉州城根本就是那些鷹派人士的主意,我根本就不想打仗的。」 葉答毫不客氣:「放屁!那天我說你怎麼找我喝酒,原來是故意給我透消息,好一舉全殲朝鮮游擊隊!」 小西很委屈的說:「不是的,那天我喝醉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寄人籬下,小西每句話都說得很軟。 「狡辯!」 「真的,你想啊,我現在真是巴不得不打呢,那次聽了你的話,我算是想明白了,現在保存實力是最主要的!」 葉答罵了幾句,火算是下去了不少,這要是在日本自己斷斷不敢如此強硬,說不定一不留神就給日本人宰了。 小西看到葉答平靜了下來,開始說正事:「葉答我也知道這條款有些…,不過談判就是這個樣子,這只是太閣大人的一些願望,你們也可以坐地還價嗎,而且上一次談判的條件,我方也會遵守的,過沒多久就會撤軍了。現在我希望你能跟李將軍說說派兵保護我上北京,我好去面見天朝皇帝。」其實豐臣秀吉一直以為日軍在打勝仗,包括小西行長在內的日軍將領都是報喜不報憂,所以豐臣秀吉提出的條件也可以理解,不過這下子就難倒了小西,他只能圓著話和葉答說。 葉答才不相信小西行長的話,這小子鬼著呢。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他也做不了主,還是將情況匯報給李如松吧。 李如松聽了葉答的話也是勃然大怒,好個倭寇,連打敗仗居然還敢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要求,簡直是癡心妄想。他當即下令要將小西行長拖出去斬了,直接給秀吉那猴子一個下馬威!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啊!」小西行長痛苦的喊道。 葉答上前一步:「大人,不可,我在日本與秀吉簽訂的合約其實還算數。」 小西行長拚命地點著頭:「對對,有效地!」 「如果現在殺了他,那麼很可能再次挑起新一輪的戰事,我看不如讓其回去趕緊履行上一次合約的條款,退兵!這樣我們也可以及早的從朝鮮戰場抽身。」 「嗯,有道理,趕緊滾吧!」李如松將小西帶來的合約往地上一丟。 小西行長趕緊撿起來退出帳外。 「多謝救命之恩啊。」 「沒什麼,趕緊走吧,你還要留著和德川家康作鬥爭呢!」 「唉,」小西行長垂頭喪氣的走了,這可怎麼辦啊!難道自己只能喬裝打扮,冒著風險北上? 回去之後小西越想越覺得自己走太危險了,最後沒辦法他想出了一個狠招,那就是擅自修改條約內容,將那四條過分的內容全部改了。這可是欺君之罪啊,是要殺頭的!但是沒辦法,反正前線的戰事已經是瞞著報的了,乾脆瞞到底算了! 於是乎,第二條通婚的內容刪去,第三條朝鮮臣服的內容也刪去,第四條瓜分朝鮮也變成了南方的兩個道。反正明朝也不會全部同意的,回去之後就說這幾條刪去的,明朝皇帝不同意就得了。 於是過了一個月葉答又見到了小西行長。 「…小西君啊,豐臣秀吉有你這麼一個手下,我算是無語了。」 在這一個月中,據探報說,日軍已經撤退了大約有5萬人,看來小西行長說的沒錯,日軍確實打算撤軍。因此李如松也沒有再次為難小西,只讓他在軍營中住下,自己也正考慮退軍,到時他跟著一起走就行了。小西看到如此順利,後來想真該將所有的條款都修改一番,反正到時候見了皇帝再拿出秀吉那一套,這才叫說一套做一套。其實他這一次如此順利主要還是因為日軍開始退軍了。其實日軍退兵的真正原因還是糧草不夠吃,就算是屯田運動也遠遠不夠十萬大軍的吃食,因此必須撤退一部分人,正好這件事情也促成了小西行長遠赴北京的第一步。 李如松在徵得了軍委主席宋應昌的同意之後,開始撤軍。其實朝鮮人包括宣宗在內都開始相信日本人真的開始撤退了,於是那主戰派的柳成龍也沒再加以勸阻,不過李如松還是留了一個心眼,那就是將劉綎部隊留下了,還單獨將他的部隊填滿成了一萬人,以備不時之需。 大軍浩浩蕩蕩的開赴鴨綠江,小西行長這些日子整日纏著葉答,畢竟他只能跟葉答交流,這令霍方義很不自在,他非常討厭日本人,何況這小子居然還是一個日本將領,真想找個機會一刀將他剁了! 葉答也沒辦法,不過他倒不在乎,反正自己說普通話與霍方義交流時,這小子也聽不懂。 過了幾日,霍方義問葉答:「我看這個小西行長似乎對你有點意思啊」 「你說什麼呢,我可是正宗的爺們」 「我K,你想多了吧,我看出來了,他似乎一直在勸你去輔佐他,他還保證封你做大官,享受榮華富貴和美女如雲。」 「行啊,你想像力真豐富,不過確實如此。」 「去日本幹什麼,到時候我在明朝當了大將軍,我們聯手將日本剷平!」霍方義豪邁的說。 「呵呵」葉答笑了:「我還真沒去日本的打算,不過我想如果攪動一下日本的戰國史,可能會很有趣的!」 又過了些日子,李如松的大軍已經抵達漢城城外,很遠葉答和霍方義就看到漢城城門口一支規模不小的迎接隊伍,為首的正是宣宗和柳成龍! 宣宗熱情而親切的向著緩緩駕馬而來的李如松走了過去。李如松不好意思,趕緊從馬上跳了下來,他身後的將領也跟著跳了下來。 宣宗緊緊的握住李如松的手說:「感謝大明,感謝將軍,我朝有今日,全靠皇帝陛下和李將軍您啊!」宣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感謝之語,居然說得李如松都有些神傷,留下了幾滴眼淚。說到激動之處宣宗突然雙膝一彎,朝著李如松跪了下去:「請將軍代皇帝陛下接受我這一拜!」 柳成龍正自感傷,突然發覺自己的國君居然朝外國將軍下跪,他趕緊下手去扶宣宗:「我王不可如此啊。」李如松也是吃了一驚,他趕緊也上前去扶宣宗:「國君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宣宗這才起來,他的這一舉動感動的李如松當即喊道:「放心吧國王,如果倭寇膽敢再來犯境,我李如松必將再次出馬,勢必將其全部趕入大海,讓其全部淹死在滾滾的大浪之中!」 霍方義在葉答旁邊輕聲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你歎什麼氣?」葉答問道。 「他如此的豪言壯語怕是無法實現,我記得第二次援朝戰爭他的兄弟李如梅是統帥,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他應該是在一次戰役中死掉了。」 「這樣啊,確實可惜啊。」 小西行長在一旁弱弱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葉答沒好氣的說:「沒你的事兒!」 第一次抗倭援朝戰爭就這麼結束了,日軍在經歷了一開始如入無人之境直逼平壤之後,被李如松率領的明朝援軍一步步的從平壤趕回了釜山。在這之中最關鍵的轉折點就是霍方義親自想出和成功實施的火燒龍山計劃,這一仗直接奠定了和談的基礎。 這之中葉答無意之中對於小西行長所說的一番話也直接讓小西行長下定了和談到底的決心,他無疑也起到了直接和正面的作用。 李如松率領的明軍雖然一路將日軍趕到了釜山,但是在幾次戰役中損失也相當慘重,尤其是在碧踢館範圍內差點被日軍全殲的那幾次戰役。可以說入朝以來的每一場都是硬仗,每一場都打得不是那麼輕鬆。 對於霍方義來說,他的心智和武功都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無論是面對一個強將,還是一群士兵他都能化險為夷,兼顧自己性命的同時也救了幾次李如松的命,這也直接奠定了他在下一卷遼東戰役中和李如松的關係的突飛猛進。不過霍方義也變得善於考慮、善用計謀了,只是這種計謀如果用在自己人身上會產生什麼效果呢? 對於葉答來說,他在經歷過金千銖兄弟之死和江華島慘敗之後,自己的心智也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從剛穿越那會兒每日做噩夢,到如今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已經完成了一個白面書生轉身為白衣將軍的完美變化。只是他穿越之後性格上發生了一些改變,自己變的多愁善感,朝鮮女孩智慧和日本風月女子幸子都是他不想割捨的人,儘管可能有些並不是屬於愛情。到了遼東,當他看到那個長得像佟小星的阿蓮之後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敬請期待下一卷《龍戰遼東》 ***求收藏,秋紅票,真心感謝*** 第三卷 龍戰遼東 086 【回到遼東】上 其實從和談完畢到日軍撤軍,這中間已經經過了半年的時間,因此當遼東總兵李如松帶領大軍回到自己屬地的時候,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是1953年的冬天了,一年的時間很快的就過去了,霍方義騎在馬上感受著尚未凜冽的寒風,心中異常激動,也有些擔心。激動和擔心的對象正是那個從京師帶回來的阿蓮,或許在他的心中叫做小星的替代者更為合適。 升為游擊之後,李如松當即給霍方義開發了一塊地皮,分配了一支部隊,當然這支部隊仍舊是霍方義那支俘虜部隊的前身,意思就是說以後所有的俘虜都歸霍方義管,別看現在部隊人數少,以後越打仗,管的士兵就越多。俘虜這種東西不好管,李如松也是看霍方義曾經有過這方面的管理經驗,因此將這個不大不小的部隊交給了他。沾他的光,從寧夏戰役中活下來的那20個人現在都成了俘虜部隊的小頭目,也就是百人長,當然人數多了的話有可能長為千人長。 這支部隊朝鮮戰爭時並沒有上場,和遼東鐵騎要鎮守遼東的艱巨任務不同,這支部隊是因為還沒度過磨合期,一旦拉到戰場上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這塊地皮說小也小,說大也大。相對於現代住在百平米的房子內,李如松給霍方義的這塊兒八畝的地已經非常非常大了,但是相對於李氏父子和其家將,或是一些外姓將領那都是不能比的,他們的地少的十幾畝,多的上百畝。像李寧這種又是猛將,又是李氏家將的人,自然那土地有三百多畝。 八畝的地蓋一間大房子足夠了,霍方義馬不停蹄的跟著李如鬆去了朝鮮,他那20個親兵全部留下來幫他蓋房子,一年的時間已經將房子蓋得很有氣魄,反正李如松走的時候說了沒了錢就找他的管家要。 遼東此地大約範圍就是現在的遼寧省,西至秦皇島的山海關,北到松花江流域。明朝時修築了遼東邊牆,也是從山海關到鴨綠江邊,主要用來防禦北方的女真和蒙古等少數民族。是守衛京師的重要屏障,歷屆遼東總兵任務艱巨,尤其是李成梁父子。 葉答一路和小西行長交談著,主要是這小西找他談的話,霍方義被晾在一邊,不過正好可以令他仔細的思考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他已經在見到葉答之後想了很久,就是怎麼才能讓葉答不打阿蓮的主意,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與阿聯完婚,不管葉答究竟對阿蓮有沒有意思,只要兩個人一結婚,他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阿蓮對於霍葉兩個人的意義真的不是古代人能理解的,在這麼一個年代碰到一個之前自己喜歡的人,哪怕單單是像,或者是替身也好,也是今後人生的一個念想,時刻提醒著自己是從幾百年之後的世界來的。葉答和霍方義對於互相的作用遠遠沒有一個妻子對於丈夫的這種作用大。所以霍方義在經過慎重考慮之後還是決定出手! 他知道他是阿蓮的救命恩人,阿蓮肯定會什麼都聽他的,但是他還是沒有任何安全感,這種安全感完全是針對葉答而言的,同樣作為現代人,葉答說不定會掀起什麼樣的波瀾。況且在現代也發生過很多因為女人反目的兄弟,霍方義覺得自己這樣做也是為了兩個人這種穩定的關係。 於是霍方義慢慢的讓馬的速度慢了下來,讓過了正在說話的葉答和小西行長,直到看不到兩個人之後,他叫過來了一名平時跟自己比較親近的衛兵。 「你提前回遼東,快馬加鞭替我傳達給家裡一件事情。」 「霍將軍,您說」衛兵平時就站在霍方義的帳外守夜,因此對與霍方義來說還是非常靠得住的一個人。 「我走了一年了,家裡的情況也不是很瞭解,你就回去找到阿蓮,跟她說這一次回去之後我要迎娶她,讓她做好心理準備,還有讓她把名字改回阿蓮,所有的家丁什麼的都要改口,不要叫錯,如果我回去之後還能聽到誰敢喊小星這兩個字,我就砍了那個人!」 這個衛兵其實對霍方義家裡的情況還是有一些瞭解,他知道阿蓮只不過是霍將軍從外面撿回來的一個丫鬟,儘管他不知道霍將軍的身世,但是他覺得一個將軍怎麼會去娶一個丫鬟呢?但是他不敢問,一是因為他職位低,而是剛才聽霍將軍最後一句的意思,要是自己問了,那還不當場砍翻了自己!反正領導交代的事情只要認真的去辦就行了。 衛兵告別霍方義騎上快馬一溜煙的向著北方而去,這個時候大軍已經走過了平壤。 葉答絲毫沒有發現霍方義的舉動,他雖然看到霍方義往後走了,但是霍方義怎麼也是一個小的頭領,有可能是去視察部隊了,怎麼著他也不會想到霍方義心裡想的什麼。 小西行長心情也極為激動,終於有機會到天朝旅遊了,但是自己這一去還真是吉凶未卜啊。 葉答說日語說的有些累了,畢竟那不是自己的母語,說起來還是有些生硬,說的舌頭都有些打彎,使不上力了。他看到霍方義從後面趕了上來,問道:「回去之後有什麼打算?」 霍方義詭異的笑道:「我不是都跟你說過嗎?」說這霍方義伸出右手做出了一個下劈的動作。 葉答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道:「我會幫助你的,不過我只想看看歷史究竟會不會因為我們而發生改變,我對那什麼的統一啊可沒慾望。」 「切,既然來了就好好做為一番唄!不過告訴你,我準備回去之後結婚了!你都有智慧了,我也不能落後了!」霍方義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他是在一步步給葉答灌輸既定的結果,好讓其真正到面對的那一天不會太受打擊。 說到智慧,葉答眼神頓時充滿了遺憾和傷感,他扭過頭往身後望了望,只有延綿的大軍和朝鮮的土地,智慧,我的妻子,你究竟怎麼樣了? 霍方義將葉答的魂喊了回來:「好了,有緣自會相見,無緣對面不相識啊!哎,葉答我發現你自從穿越之後這性格似乎發生了不小的改變啊!」 葉答道:「我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只不過你沒發現罷了。對了,你有對象了?這麼著急的結婚。」 霍方義笑道:「就和阿蓮結婚,我感覺小姑娘挺好的,長得也挺好看的。」 「你行啊,灰姑娘的故事重演了」 「切,咱們都是21世紀的人,怎麼能和古代的等級制度一般見識,我也想通過這次結婚時刻提醒自己不是這裡的人。」 「那我們還能回去嗎?」這句話又帶動了葉答傷感的情緒。 「行啦行啦,都穿越這麼久了,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那我得恭喜你啊!我還得給你準備件禮物呢!不行到中朝邊境了看看有什麼稀罕貨沒。」 霍方義笑了:「算了吧,你有銀子嗎?」 「真是,我都忘了,身無分文啊,那我先借你幾個錢用用。」 「…你真行拿我的錢給我買禮物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大軍又行走了十幾日,終於渡過了鴨綠江,回到了遼東境內。 渡過鴨綠江之後,李如松與駱尚志、吳惟忠等其他外省將領告別:「各位,子茂就不招待大家了,現在的世道也不太平,各位還是回各自的地方上去吧。」 駱尚志、吳惟忠等也是很大體的抱手拱拳:「好的,我等也需趕緊回到屬地,這日軍雖退,然倭寇仍然橫行啊,就此別過。」 「不送、不送。」 送走了別的將領和軍隊,李如松帶領著自己的軍隊開始往遼東鎮而去,遼東鎮是遼東的都城,遼東都司就建在那裡,也是李氏父子的統兵和守衛的城鎮,當然霍方義也住在城裡。 走了沒多久,霍方義和葉答已經慢慢的看到了遼東鎮的輪廓,李寧早就一馬當先飛奔回城去報信了。李成梁老頭帶著幾個兒媳婦也來到了城門口等候著李如松的歸來。 這一次朝鮮戰爭,李如松、李如柏、李如梅、李如樟等好幾個兒子都上陣殺敵,李成梁老頭心裡也是有些忐忑,他一方面希望兒子們都盡快的成長,另一方面也擔心兒子們有什麼閃失,不過看到幾個兒子健健康康的歸來,他這心裡也非常的高興。 李如松和兄弟們很遠就從馬上跳了下來,老爹親自在城門口迎接,不下馬可是大不孝! 「爹」 「爹」 「爹」 兒子們都高興的喊著。葉答在馬上問霍方義:「那個一身紫色衣服的白鬍子老頭就是李成梁吧?」 霍方義點了點頭:「將門虎子啊,生了一群兒子。」 葉答仔細看去,李成梁身高約176左右,比兒子李如松要矮一點,臉型是那種國字臉,但是下巴處卻又有些圓,濃眉大眼,鬍子挺多,但是已經發白。雖然看起來歲數不小了,但是臉上寫滿了滄桑和老城,相比於正值壯年的兒子們,他的身材比較單瘦,但是葉答看得出來他身上透出的那股精氣神依然可以令他手握大刀,上陣殺敵!可以看得出其年輕時是一員猛將! ***求收藏、求紅票,真心感謝*** 087 【回到遼東】下 迎著李如松走來的不是他的老爹李成梁,而是其三弟李如楨,李如楨長得異常清秀,根本不像其他的兄弟們那麼彪悍的樣子。這次打仗他根本就沒跟著去。 「奇了怪了,老霍,你說這老三怎麼跟別的兄弟差別如此大咧!」葉答怪異道。 霍方義道:「這也合理啊,你想啊,這一家子這麼多兒子,不能都是武將吧,偶爾也有一個文人才對,這老三從小就不喜武,更談不上上陣殺敵了。就像當年的曹操的兒子們,老大曹昂忠孝、老二曹丕文武雙全、老三曹植文采過人、老四曹彰武力無敵!」 「看來生兒子多了就是好,我也要多找兩個老婆,生他一大群的兒子!」葉答感歎道。 「大哥!二哥!四弟!五弟!」李如楨和眾兄弟們一年沒見也是分外想念,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年嶺較小的孩子,也跟著喊哥哥,看來是李成梁後來生的幾個小兒子。葉答數了數,我K居然是九個人!能生九個兒子,李成梁這貨也挺厲害的嘛! 李如楨和李如樟的關係最好,兩個拉起手開始交談,李如松直奔老爹李成梁,李如柏和李如梅卻走到了自己母親的身邊。 霍方義在馬上突然發現了在李成梁的身後站著一個夫人,這個婦人自然是李如松的老媽、也就是李成梁的大夫人,在夫人的身旁還站著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阿蓮了。 霍方義興奮的從馬上跳了下來,他衝著阿蓮走了過去。 阿蓮早就看到了霍方義,但是因為女生需要保持矜持,她始終沒有主動說話。霍方義走到阿蓮的面前,他先問候過夫人,李如松此時正和父親交談,他母親正好沒人說話,不打招呼很沒禮貌的。 「夫人好」 大夫人笑著看著霍方義:「好好,聽說你要娶阿蓮,很好,阿蓮是一個好姑娘啊,非常懂事、非常嫻淑啊!」 大夫人的話弄得霍方義很不好意思,阿蓮的臉也紅撲撲的,她說道:「老爺,小女子身份卑微,只願在老爺身旁服侍就行了,不敢奢求嫁給老爺啊!」 大夫人拉著阿蓮的手說道:「不要這麼說阿蓮,今天我做主,就讓你嫁給霍方義拉。」 葉答此時正騎在馬上觀察著霍方義這邊,因為離得遠,況且阿蓮這身絲綢的行頭根本不會讓葉答去聯想到佟小星的,他看到霍方義居然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心中笑道:好男兒都過不了美人關啊。 不過葉答還是注意到阿蓮長得有些面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想不起來像誰,只是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畢竟葉答穿越過來也有一年半的時間了,小星的容貌也有些記得不大清楚了,儘管總是不間斷的在想,但是具體的樣貌確實每日的在淡漠,慢慢的在腦海中也就只剩下一個概念。 但是阿蓮這個女子為什麼能給自己一個異常親近的感覺,隔著好遠葉答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吸力在將他慢慢的往阿蓮那邊吸引。葉答趕緊搖了搖頭,不行,兄弟的女人不能有念想! 簡單的敘舊之後,在李如松的安排下,大家各奔東西,葉答也隨著霍方義回到了霍方義新蓋的府院。至於小西行長,已經被李如松派出了一支10人的隊伍護送著去了北京。 一路上霍方義駕著馬,阿蓮坐在他的懷抱中,兩個人好不愜意。葉答跟在後面一直在納悶,總感覺阿蓮異常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霍方義本來還以為葉答一下子就能看出來阿蓮像小星,他也一直擔心葉答發現後會突然發難,再友好的兩頭雄獅碰到母獅時也會大打出手。但是看樣子葉答似乎沒看出來,那就不用擔心了,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到時候葉答怕是有想法也沒機會實施了。 霍方義一路上一直在問阿蓮她自己在家時的一些情況,尤其是問到改名字時,更是非常小聲,生怕葉答會聽見。葉答才沒那份偷聽的心思呢,他為了給一年沒見的情侶留出私密空間,故意放慢速度跟在他後面。 「見到我派回來的衛兵了吧?」 「嗯,老爺,有件事情您得原諒我。」阿蓮輕輕的轉過頭與霍方義四目相對,嬌柔的說道。 「嗯,你說吧,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原諒的。」其實霍方義和阿蓮本沒有這麼親近的,但是兩個人剛才在大夫人的見證下也算是領了證,古代的女子就是這樣,心裡一安定,身體上也就不那麼拘束了,儘管在霍方義的懷抱中還有些不自然,但是現在的阿蓮無疑是非常幸福的。 「其實我沒聽您的話,一年之前老爺您讓我改名字,我只改了三天,後來您去了朝鮮之後我又叫回了阿蓮,其實我爹爹剛去世,隨便改名字是不孝之罪啊。」阿蓮說著居然輕聲的抽泣起來。 霍方義一拍頭恍然大悟道:「是我錯了,我沒想到這一層,早知道就不讓你改名字了!不過現在剛剛好,本來我就不想讓你叫那個名字的。」霍方義心想這回居然走巧了。 霍方義繼續問道:「對了,你今天怎麼跟大夫人在一起,看起來大夫人對你挺好啊。」 阿蓮道:「老爺您走之後,我在家裡無事,於是就向大夫人要求去李府做些事情,大夫人平日裡對我甚好,慢慢的就不讓我幹活了,專門讓我陪她說話,還說一定要幫我找一個好婆家,沒想到…」 「沒想到我會娶你是吧?哈哈」霍方義笑了。 阿蓮非常害羞的說道:「老爺對小女子有再生之恩,小女子不敢妄想。」 「沒關係,是我喜歡你啊!今天晚上就住到我房裡去。」 阿蓮害羞的點了點頭,將自己的身軀軟軟的交給了霍方義。霍方義緊緊的摟著阿蓮,心中充滿了陶醉。 走著走著一座寬約四畝的大宅子呈現在眼前,中間的大門有四尺多高,寬有三丈,儘管不是很大,但因為異常嶄新卻也是比較宏偉,大門口站了兩排人,葉答一數,有20個人,為首的正是當年和霍方義出生入死的兄弟李登! 李登聽到消息之後就將這支寧夏戰役中殘留下的霍家軍組織了起來,在大門口等著。李登遠遠的看到了霍方義騎著馬走了過來,他趕緊上前一步走到霍方義的馬前去牽馬繩。 「大哥,您終於回來了」李登一邊牽韁繩,一邊說道:「將軍我帶您去府裡看看,這裡的一磚一瓦用的全都是上好的材料。」 霍方義扶好阿蓮,自己從馬上跳了下來,葉答也從馬上跳了下來。 霍方義指著葉答說道:「這個是我的兄弟,以後我不在家,你們就聽他的知道嗎!」 李登打量了一下葉答心想這大哥怎麼會有這麼一個長的一點也不相像的兄弟呢!不過他還是聽話的和其他人說道:「是」 葉答笑了:「你的家教還挺嚴明的!」 霍方義道:「不是的,我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是跟你講過堆土壘的戰術嗎?他們都是殘留下來的。」 「哦,戰友總是最珍貴的。」 霍方義和葉答走到門口,只見大門上方一塊大牌匾,上寫小篆:霍府! 「你行啊,還整秦朝的字!」葉答根本不認識這兩個字,不過猜也能猜出來。 「哈哈,這是我的要求,這樣才能顯現出歷史的底蘊。走我們進去看看,看看他們修建的怎麼樣!」 李登在外面牽著阿蓮騎著的馬慢慢的走進府院,現在大家都知道阿蓮馬上就成為這個府院的女主人了,可不能怠慢了啊! 兩個人一走進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屏風,這是古代的一個傳統,進門這個屏風會將院子的正面牢牢地擋住,這也是請風水先生看過的。現在很多的農民家裡也是有這麼一個屏風的。 走過屏風,這座大宅子就完全的呈現在了兩人的眼前,其實古代的院子也就那麼回事,沒什麼特別的設計,院子很大,北方正面又是一個通道,通道後面還有一層院落,東西兩側一個是書房、另一個是武器房,這也是霍方義設計的,這叫做文武雙全!走過正北的通道就來到了第二層院落,這個院子也不小,正北方向是霍方義的大臥室,門口種著兩顆大梧桐樹,東西兩側是兩個小臥室。阿蓮一直住在西側的一間。 「葉答,東側那一間是你的哈。」 「不行,我要住正中間那一間!」葉答笑著說道。 「行啦,等我結完婚,我再給你重新蓋一座大院落!」霍方義很慷慨的說。 「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有個地方住就行了,反正過不了多久我還要南下的!」 東西兩側臥室和正北大臥交接處有兩個小門,這兩個小門通向了後面的第三層院落。這第三層院落讓霍方義和葉答大開眼界。一個大大的院子正中間是一個水池,環繞水池的是一片假山假樹。說是水池,其實是游泳池,這也是霍方義設計的,以後夏天天熱可以在水裡玩耍嬉戲。其他院牆角落都種滿了花草樹木,風景格外好! 而且隱蔽在這些樹木之下的有柴房、和馬廄,後門很小,平常可能就是做飯大廚走的地方。 「我K,霍方義,你這院子建的真不賴啊!」 「那是!」 088 【曉星阿蓮】上 視察完府院,霍方義很滿意,他當即招呼李登:「今天晚上好好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去買些好酒回來,今天晚上我們兄弟好好的喝他一宿!」 「好勒!一年沒見了,今天也好好的為將軍您接接風!」說完,李登高高興興的出去買酒菜了其實他也完全算是霍府的管家了,只是今天意義非凡,因為老爺回來了,所以他很高興自己出去買,當然也叫了兩個兄弟,因為需要買許多的酒嘛,自己一個人也抬不動。 霍方義和葉答走到前面的書房,裡面一本書也沒有,倒也是,自己雖然叮囑李登要造一個大書房,可是沒跟他說買什麼書,書房正面是一個桌子和一把椅子。霍方義用手撫摸了一下說道:「葉答啊,這玩意兒如果搬到我們那肯定很值錢的,這可是原裝純種紅木啊!」 葉答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傢伙,這個書房全部由紅色木頭剔成了一個個小方格,圍繞在牆面上,只空出了門和窗戶兩個地方。 「行啊你,你要買多少書啊?」 「反正如果不打仗,平常也沒事情做,又不能上網、又沒電腦玩遊戲,只好看書嘍。」 葉答感歎道:「你說的也對。」 以前在部隊裡給霍方義做飯的那個廚師也在殘留下來的20人名單裡,那麼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霍府的掌勺,不過今天晚上不用他做飯,因為李登帶著人出去買現成的了。 傍晚的時候晚宴就在後院的假山水池邊展開,這是霍方義要求的,因為靠在假山上喝酒吃肉在他想來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20多個人坐在水池邊上,圍成一個圈,霍方義和葉答靠著假山坐在正中間。十多罈酒整齊的放在他們的面前,二十多個大盤子圍著這些酒,每個盤子裡面放著不同的雞鴨魚牛羊的等動物的熟肉。 霍方義將阿蓮喊了過來:「今天你要做好服務!」 阿蓮點了點頭,這個她擅長。她將碗碟擺好,開始往裡面倒酒,不一會兒就下去一罈酒。 來,霍方義豪邁的端起一碗:「來,是好兄弟的都干了!」 葉答看著這一晚酒笑了,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自己的酒量其實已經長進了不少,不像第一次喝酒的時候一沾就醉了,不過他喝下這一碗後頭還是暈了起來。 上來先干三碗酒,這都是規矩,葉答這三碗酒少說也有半斤,第三碗酒一下肚,葉答頓時神志不清了,很快就趴在水池邊上睡著了。 李登開口了:「將軍,你那兄弟看起來酒量不行啊!」 霍方義拿起一根雞腿咬了口說道:「不要管他,我們兄弟暢飲!」 又喝了一會兒,霍方義發現葉答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他笑道:「看來這小子真的酒量不行,以前還真沒跟他喝過,阿蓮你扶他回他那個屋睡吧。」 阿蓮道:「好的老爺,」說著將葉答扶起來艱難的朝著前面院子走去。霍方義根本沒想太多,他沒考慮以阿蓮這嬌弱的女子身軀能不能扶起葉答,因為他想和眾兄弟暢飲,只有阿蓮去比較合適。 阿蓮用肩膀架著葉答,一步步的走到了東房臥室。就在她推開門的一瞬間,葉答突然嘴裡輕聲喊出了一聲:「小星,你別走!」 阿蓮吃了一驚,小星這個名字正是霍方義讓他改的名字,他不知道這個名字對於霍方義和葉答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但是她知道一個人喝醉的情況所喊出的名字必定與他內心深處所隱藏的一段感情有關。 阿蓮將葉答放在床上,正要轉身離去,葉答突然伸出右手將阿蓮的小手輕輕的拉住,嘴裡喃喃的喊道:「小星,你別走,我跟你說,我終於想明白了,我…」話還沒說完,葉答突然爆吐一口,看來那些酒已經開始折磨他的胃部了,畢竟他是空腹喝的,還沒吃任何東西。 阿蓮輕輕推開葉答的手,說道:「我去給你打水。」她趕緊走出門外,心裡還砰砰直跳,除了霍方義和他爹,葉答算是第三個拉過她手的男人了。 阿蓮穩定了一下情緒,從外面端了一盆水,並拿過來了一把掃帚,葉答此時正趴在床邊往地上吐呢。阿蓮趕緊拿了一塊濕布給葉答擦了擦嘴,葉答癱軟的躺在床上,看來剛才反胃反得他有些虛脫了,阿蓮用掃帚將葉答吐的污穢掃乾淨,然後用濕布幫葉答擦臉。 葉答這個時候突然一轉身又用手拉住了阿蓮的小手,嘴裡虛弱的說道:「智慧,你在哪裡?」 「智慧?怎麼又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阿蓮正詫異間,葉答又開口了:「不,她不是我老婆,我們沒有登記不算合法夫妻。」 看來是在做夢。 「智慧,別走,我錯了。你們都別走,別走」葉答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還是睡著了。 阿蓮弄乾淨之後,幫葉答蓋上了一條薄單子,然後走出門外,轉身關上了門。 就在她關上門剛轉過身體的一瞬間,霍方義滿臉酒氣的臉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嚇了阿蓮一大跳。 「怎麼這麼久?!」霍方義雖然有些醉,但是還是比較清醒的,他派出去阿蓮之後就後悔了,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酒席,找到了這裡,說實話他不放心。 阿蓮摸著自己砰砰跳動的心,說道:「老爺,你嚇死我了。二叔他吐了,我幫他弄乾淨。」 二叔?霍方義心裡美滋滋的,不過轉念一想,潘金蓮好像叫武松也叫二叔,他瞬間就不爽了。 阿蓮看著霍方義變來變去的臉色,心中有些害怕,但是她知道可能霍方義誤會她了。 霍方義猛一下推開門,看到葉答確實躺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這才放了心。 霍方義摟著阿蓮往臥室走去:「阿蓮,老爺我等不及了,現在我們就入洞房!」 阿蓮嬌柔的捶打著霍方義的胸膛,無力的抗拒著,臉紅撲撲的。霍方義不管她,直接抱著她一腳踢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將軍哪去了?」 「不會喝不了跑了吧,要不就是找個地方睡覺去了。」 「放屁!將軍酒量大著呢!」 「不行我得去找找他」 「我們也去」 李登總人喝了半天也不見霍方義,乾脆大夥兒全部全部互相扶著一倒一歪的滿院子去找霍方義。霍方義這孩子也是喝多了,房門都沒關,還好這床沒有放在正衝著門的地方,要不他和阿蓮的好事就被手下這群兄弟們看個光了。不過李登們到這兒一看,就明白了大概。 李登眼疾手快搶先一步將門關上,笑著跟大夥兒說:「看來將軍等不及了,我們去喝我們的,走。」 「走走!」大夥兒也都識趣,又互相攙扶著走回了後院。 此時屋裡霍方義一點也沒注意到門外的情況,他正猛烈地對著阿蓮上下其手,阿蓮被他弄得渾身酥軟,意識都有些飄飄然了。 喝了酒的霍方義尚不到葉答那種一灘爛泥的狀態,而酒精這種東西又能刺激他體內的荷爾蒙超級大迸發,因此此時的霍方義簡直就是一頭處於發情期的勇猛的雄獅。 雖是頭一次,但是霍方義一擊便直搗黃龍,阿蓮流了一些血在床鋪上,但是處於無意識狀態的她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了。 爽飛! 完事之後,霍方義便趴在阿蓮的身上沉沉的睡去,阿蓮怕將其吵醒,不敢動,也慢慢的在幸福中入夢了。 第二天一早,葉答被尿憋醒了,他從床上爬起來,身體還有些虛弱,腦袋還很疼,看來自己確實不能喝酒,本來酒量就不行,再加上空腹猛喝,這身體著實受不了。肚子也鼓鼓的直叫,還是先找寫東西吃比較好。 葉答從床上下來,穿上鞋,推開了房門,一束溫暖的陽光撲面而來,現在是冬季,太陽出來的還是比較晚的。其實目前已經是北京時間9點了,葉答摸了摸頭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一覺睡得! 霍方義已經起了床,此時正在院子裡練功,他看到葉答走了過來,說道:「你也太綏了,喝點酒就成了那樣子!」 「唉,酒這東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我還是不沾了。」 正說著話,阿蓮走了出來,今天的阿蓮和昨日的不同,她換了一件衣服,今天的這件衣服居然比較現代化,其實也就是一件白狐狸皮做的皮衣,而昨天穿在阿蓮身上的卻是一件很普通的小襖。 這件純真白狐狸皮衣穿在身上,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簡直就像一朵冬天裡美麗的雪花,看的葉答都呆了,葉答的驚呆不僅僅是因為阿蓮整個人的氣質變了,而是因為皮衣這種東西古代有、現代也有,而且樣式根本就是一樣的,也就是說,葉答已經清清楚楚的認識到自己面前站著的這位嫂嫂、這位名叫阿蓮的女子其實跟那個佟曉星長的是一摸一樣! 霍方義看到葉答呆立原地,他頓時明白了一大半,心想糟糕了,這一次避無可避了,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終究是需要面對的,看看葉答怎麼說吧! 089 【曉星阿蓮】下 「葉答」霍方義喊了兩聲,才把葉答從一片空白中喊了回來。 葉答轉過頭看了看霍方義,半天沒說出話。 霍方義知道葉答在想什麼,也知道葉答想問他這個女人是不是小星的轉世,但是葉答半天沉默的狀態霍方義也明白葉答已經知道阿蓮不是曉星,要不然早就能被他發現了。而且葉答遲遲不說話的原因必是因為現在的葉答根本不知道該跟霍方義說什麼! 如果問霍方義,你難道沒有發現阿蓮跟佟曉星長得一摸一樣?不可能沒發現的,既然發現了為何不跟我說?為何不跟我說?不可能沒發現的?! 葉答瞬間明白了一個道理,霍方義所做的一切,包括他告訴自己回來之後要迎娶阿蓮,包括瞞著他的這些事情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在這場小星爭奪戰中讓自己根本就沒有參與權! 想到此葉答不免有些難受,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算是最親近的人了的霍方義居然還用陰謀詭計來算計自己,看來除了自己誰也不能相信。 霍方義知道葉答很快就會想通自己所做的一切,他為了挽救這段友情,趕緊開口說道:「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現在還不能確定葉答就是已經想到了,所以霍方義的話裡還是留著地方呢。 葉答沒有答話,他在想一個問題,自己是不是真的對佟曉星有感情,不過要說沒有感情,那不可能總是做夢夢到,要說有感情,過了這麼久會不會淡了。這段感情對於智慧、甚至對於幸子又該怎麼去衡量呢? 葉答心緒非常亂,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碰見一個曉星的複製體是好事還是壞事,他也不想因此就和霍方義斷了關係,儘管霍方義耍了點小計謀,但是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本來他就有選擇不說的權利,自己也沒有任何理由去質問他。 「葉答?」霍方義又問了一聲。 葉答的思路被打斷了,他看了看霍方義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的,你和嫂子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霍方義心想你這麼問難道是對阿蓮還有想法?不知道兄弟的女人騎不得嗎!他說道:「不知道呢,得找個黃歷先生看看日子。」 「哦,沒事兒,我昨晚上喝多了,還沒吃東西,去找點東西吃。」葉答捂著肚子走向了後院拆房。 霍方義看著葉答的背影心想他究竟發現了沒有啊,怎麼話裡一點信息也透露不出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見過今天的阿蓮之後葉答的面部表情確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霍方義也拿不準葉答的心理狀態,但是八成葉答已經發現了,既然發現了什麼話也不說,這令霍方義無從下手,有很多事情說出來比較好,不說出來的話難免不會產生誤會和摩擦,到時候背後使絆子的事情也不少見。 葉答走到後面的柴房,找到了昨天吃剩下的一些肉和幾個饅頭,簡單的填飽了肚子。葉答一邊吃一邊想,必須得區分出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歡曉星,不,嚴格意義上說自己是不是喜歡阿蓮,不能因為女人傷了我們兄弟的心。葉答走到一棵樹的後面看到阿蓮和霍方義親密的舉動,他終於下了決定:這件事情,從此以後不再提起!就算自己喜歡阿蓮,人家兩情相悅,自己也不能去做小三啊!況且這還是自己兄弟的女人。 裝也得裝下去! 「老霍,我們練練。」葉答閒著沒事,想跟霍方義過兩招,同時也教訓教訓霍方義這個對自己耍小動作的兄弟。 霍方義看到葉答笑著走了過來,心想這是要找我報仇?不想,難道他想通了? 他還沒說話,一匹快馬在霍方義的府院前停了下來,一個侍衛跑了進來:「霍將軍,霍將軍!」 霍方義轉身看去,一個士兵跑了過來,這名士兵看著裝不是自己府院的人,應該是李如松的手下。 那士兵跑近了往地上一跪:「霍將軍,提督大人請您到府上。」 「何事?」霍方義很詫異,記得李如松說過回來之後先休息七天,這第二天就將自己找去也不知道什麼事情。 「李大人說建州衛首領努爾哈赤邀請李大人去他的獵場,要為李大人接風洗塵,李大人說讓您也去。」 「努爾哈赤?!」葉答說道:「這小子莫不是擺什麼鴻門宴吧!」 霍方義笑了:「不會的,暫時他還不敢,那我就去吧,李大人還叫了誰。」其實他是想問有沒有叫葉答一起去,將現在的葉答放在家裡,霍方義還真有些不放心了。 「沒有,李大人說了只有他和李寧將軍,還有您三個人帶一些士兵去。」 霍方義點了點頭,這是讓自己和李寧去當他的保鏢,而且四個兄弟上陣,只去一個也說明李如松考慮的比較周到,萬一努爾哈赤來一個甕中捉鱉,至少家裡還有好幾員大將可以報仇! 「好,讓我換身衣服」 霍方義換了身軍裝(就是穿上鎧甲),騎上馬跟著士兵走了。葉答看到霍方義走遠了,心中忐忑不安,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向阿蓮求證的。 此時的阿聯等到霍方義走後,無事可做,就拿了一把掃帚開始掃院子。她見葉答朝著他走了過來點頭示意道:「二叔好。」 二叔?怎麼有種武松的感覺? 葉答開始找破題之話:「嫂嫂,怎麼沒見到我兄長的那些兄弟們?就是昨天一起喝酒的那些人。」 阿蓮道:「他們今天早上都回軍營去了,老爺有只部隊,老爺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們在管理。」 「哦,原來如此,對了,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是誰把我送回房間的?」 「這個,」阿蓮的臉微微有些紅道:「是我。」 「多謝嫂嫂」葉答說著抱拳鞠了個躬,他覺得按照古代的禮儀可能需要這樣。 「二叔請起,這沒什麼。」 隨即沉默了五、六秒鐘,葉答還再找話說,他還不想真麼早就切入正題。 「那個我昨晚上有沒有說夢話?」 「恩…」阿蓮猶豫著,她不能說有,那樣就成了偷聽,如果說沒有,就與自己誠信的原則相違背。 「你直說無妨,我沒關係的。」葉答看阿蓮的樣子知道自己昨日一定說了什麼。 「二叔昨晚上一直在叫兩個女人的名字,一個是曉星!另一個是智慧!」 「哦,是這樣子啊」葉答心想,這下子丟人了,竟在阿蓮面前出這等醜態。 阿蓮居然微笑著說:「放心吧二叔,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包括老爺。不過…」阿蓮也有好奇心,因為昨天晚上霍方義在他身上賣力的同時嘴裡一直喊著曉星的名字,不知道這個曉星究竟是何方人物。 「二叔,你能不能告訴我曉星究竟是什麼人啊?」作為一個女人,阿蓮很受傷,包括一開始霍方義讓自己改名字。本來作為丫鬟沒什麼,可是現在霍方義決定娶她了,她完成了身份和心理上的轉變,是不可能不吃醋的。想想吧,一個女人在和自己深愛的男人MAKELOVE的時候這個男人嘴裡還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會是什麼感受!男人的話反過來想也就知道了。 葉答心想阿蓮既然想知道,為什麼不連著智慧一起問,只有一種可能,她在哪裡已經先聽說過曉星這個名字,這個地方只能是霍方義那裡。既然是霍方義說的,有沒有告訴阿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也只能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阿蓮從霍方義那裡無意中聽到的。阿蓮不說他也不會想到霍方義讓阿蓮改名字這件事情,不過阿蓮也不會說的,她不是那種八婆嘴。 不過葉答並沒有打算將事情的原委告訴阿蓮,他只說道:「嫂嫂,這件事情是我的隱私,您可以不再問嗎?」 阿蓮看到葉答不願意說也不好強求,但是她想知道其中原委的願望也越發的強烈的。 現在可以肯定沒錯,阿蓮不是曉星!她只是這個時代的一名女子罷了,世界上長的相像的人也很多的,自己也沒有必要就將阿蓮看成曉星,只能說霍方義非要這麼做,應該說他變態罷了。葉答心想至少我是不會這麼做的,這也是對阿蓮的不尊敬,況且霍方義只是將阿蓮當成一件替代品,心裡還不知道究竟對其有沒有感情呢。 葉答搶過阿蓮手中的掃帚,說道:「嫂嫂休息去吧,讓我來幹活。」 阿蓮看著這個比自己大幾歲的二叔笑了,心想二叔也是一個多情人啊,居然做夢夢見兩個女人。 再說霍方義駕著馬來到了李府,李如松沒跟他老爹住一個大院,他的兄弟們除了年齡比較小的八弟九弟沒有結婚還和老爹住在一起外,其他的人都是一人一個大宅院,他們的宅院要比霍方義新蓋的院子大得多。 霍方義到的時候,李如松正在往外牽馬。霍方義從馬上跳了下來:「大人。」 「恩」李如松點了點頭。過了沒多久,李寧帶著大約500人的隊伍慢慢的走了過來。 李寧在馬上一抱拳說道:「大人,士兵我已經點齊了。」 「好,出發!」 李如松一聲令下,霍方義和李寧一左一右,500士兵步行跟在身後浩浩蕩蕩的出了廣寧城的北門! 090 【努爾哈赤】上 努爾哈赤的獵場其實也就是在他老家赫圖阿拉附近的一片草原上,這片獵場比較靠西,已經有些接近韃靼的地盤。李如松人馬抵達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剛好是吃飯的時候。 努爾哈赤的人馬已經出獵場十里相迎,以表示對李如松的尊敬。遠遠望去,努爾哈赤所帶的人也有大約五百人左右,他們每一個人都穿著純動物的皮毛,有的是白色的熊皮,有的是黑色的狼皮,有的是黃色的狐狸皮。不過那張唯一的白色熊皮正是穿在這群人中間的那個高大的壯漢身上,此人身高大約188左右,胸前的肌肉將整件熊皮也撐得飽滿,從遠處看他在人群中格外扎眼,居然給人一種肅然起敬的神聖感。 霍方義知道這個人是努爾哈赤,只有努爾哈赤這樣的人才喜好穿白色的獸皮,為什麼呢?因為他長得悠黑,黑人如果再穿黑色的衣服,那你基本上找不到他的五官了。不過努爾哈赤的黑可不是非洲人的那種黑,他這種黑只不過是黃顏色的皮膚被太陽曬得黑了,經過長時間的黑色素沉澱,慢慢的比一般的漢人乃至遼人都要黑。而他這種的黑也恰恰證明了他在太陽底下暴露的時間比較長,這更說明了他為了生存整日在草原上、樹林裡與野獸搏殺。最後得出一點,此人是一個武力高手!最起碼是一名身經百戰的戰士! 走近了看,努爾哈赤一張大長臉上掛著兩對大長耳,還有一個長長的鼻子,反正整個臉都長的要命,一點都不帥!不過據說這樣他還有七八個老婆,看起來一個人老婆的多少跟這個人長得帥不帥根本毫無關係,最重要的是他的地位和勢力! 努爾哈赤左側站著他的兄弟舒爾哈奇,舒爾哈奇就要比他哥哥帥的多了,至少那臉型可沒那麼長,看起來簡直就不像一個爹生的,不過舒爾哈奇的個子比較努爾哈赤稍微矮一點,可能不是一個娘生的吧。 努爾哈赤的右側站著他的忠實屬下安費洋古,安費洋古是努爾哈赤的爺爺在世的時候就一直忠心於愛新覺羅氏,後來他爺爺和老爸都死在了明軍的鐵蹄下,在努爾哈赤眾叛親離的時候居然仍然一步不離的跟在努爾哈赤的身後,可以說他和舒爾哈奇算是努爾哈赤的左膀右臂! 見到李如松大軍到達,努爾哈赤趕緊率領屬下下跪行禮:「建州衛都督努爾哈赤恭迎李總兵。」 李如松也不下馬,直接說道:「起來吧。」其實李如松這一次赴約也不僅僅是為了喝酒打獵,還有另一項重要的原因就是試探努爾哈赤。因為他回來之後聽老爸說努爾哈赤在自己去朝鮮的這段時間已經東征西伐統一了建州八部,也就是說現在的建州女真不是四分五裂、各自為部落了,而是一個整體,全部臣服於努爾哈赤的腳下。 李如松很生氣,努爾哈赤鑽了自己一個空子,如果自己在這裡絕不會讓其如此猖狂,而且朝廷對待女真的戰略是以夷制夷,現在必須要看看這個努爾哈赤究竟安了什麼心。 說實在的霍方義在寧夏戰役之後接觸過努爾哈赤一次,那一次也是為李如松接風,努爾哈赤對待李如松比對待李成梁和李如柏要謹慎得多,霍方義看得出來,李如松對待努爾哈赤的態度與自己的兩位親人不一樣,他完全不夾雜任何私人感情在裡面,做任何事情都是從國家層面來考慮。因此在李如松面前努爾哈赤不敢說錯一句話,因為李如松也是很高傲的一個人,他認定的事情那是一定要做的。 努爾哈赤親自走到李如松的馬前,為李如松牽馬。 葉答心想:這個努爾哈赤真是做事情做得非常到位,而且李如松雖然不像李成梁那樣對努爾哈赤懷有愧疚感,也不像李如柏那樣對待努爾哈赤有親近感,但是李如松的缺點就是高傲! 高傲這種缺點很容易被努爾哈赤這樣的聰明人利用,只要捧高你!讚美你!將你捧讚得飄飄然,那基本上就拿下了。霍方義考慮得多,那是因為他讀過《清太祖實錄》這本書,也看過有關這方面相當的記載,不得不說努爾哈赤此人相當厲害! 努爾哈赤牽著李如松的馬走進了他在獵場裡設的一處圍欄裡,圍欄裡已經擺好了酒席,努爾哈赤將李如松、李寧和霍方義讓到了上座。自己和舒爾哈奇、安費洋古做到了下座。 霍方義拒絕落座,他說:「我站在李大人身後就行了。」 李如松道:「沒關係,你也座吧,你還擔心努爾哈赤對我不利嗎?」 努爾哈赤趕緊誠惶誠恐的說道:「下官怎麼敢。」 霍方義不再堅持,也坐了下來。 霍方義看到,好傢伙,這桌子上居然擺了一支烤全羊,看個頭應該是一隻小羊。擺著一個酒罈、一個大碗、還有幾個小菜。 「大人,」努爾哈赤端起酒杯:「下官和眾兄弟們恭祝您凱旋歸來,先敬您一杯!」 努爾哈赤一仰而盡,舒爾哈奇和安費洋古也跟著將酒喝了下去。不過李如松冷冷的看著努爾哈赤並沒有端起酒碗。李寧和霍方義看老大不動,自己也不敢喝。 努爾哈赤抿了一下嘴唇,看到李如松們沒動靜,不免有些尷尬,不過他感覺到李如松應該有話問他,果不出其然。李如松端起酒碗晃了晃碗中的酒說道:「努爾哈赤,我不在遼東的這一年半的時間裡,你好風光啊!東征西伐,盡數將女真各部收歸旗下!」 努爾哈赤其實早料到李如松會有此一問,他不慌不忙的答道:「回大人的話,女真各部近年來連續內亂,互相殺伐,攪得建州各部民眾無法安穩的生活,小人身為建州衛都督,有理由將這些叛亂的勢力一一剷除,吾皇陛下不也是希望建州衛安穩團結嗎?」 我K,霍方義心想,努爾哈赤這一句話簡直滴水不漏,基本上將他到處侵略的事實一筆帶過,反過來又拿朝廷將了李如松一軍。李如松無話可說,因為朝廷的政策是讓女真各部互相殘殺,分崩離析,但是那種政策是不能告訴女真人的,如果告訴他們,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是玩他們嗎,他們不反叛才怪。而且努爾哈赤的話從情理道義上完全說得過去,李如松無法反駁。 最後李如松心想我也不能讓你把我將死啊,他說道:「你不會是打著平亂的旗號暗地裡擴充自己的勢力吧!」 努爾哈赤笑著說:「哪裡哪裡,大人,我本就是建州衛都督,整個建州衛不都是在我掌控之下嗎,況且現在各部落仍然在他們的原地,首領依然是他們本族的人,何來擴充實力一說呢?」 雖然現在建州女真各部像努爾哈赤說的那樣,但是原來那些不肯臣服的部落,都聽從於努爾哈赤的領導和指揮,現在的形勢可以說和兩年前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了! 「嗯,這樣也好,努爾哈赤,你做為朝廷命官,理應為皇帝分憂,不要在關外挑事兒,知道嗎?」 「下官明白,下關會恪盡職守的」 「好,今天不談公事,只管把酒言歡!」李如松高舉酒碗說道:「來,大家乾了這一杯!」 「干!」 霍方義通過剛才的兩句對話,他知道努爾哈赤現在羽翼未豐,還不敢逞強,等到有一天他完全統一了女真族,這頭狼的原始本性就會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雙方一邊喝著,一邊說著客套話。 「大人,我特意另女真族人編排了一段特殊的舞蹈,請大人欣賞。」說著努爾哈赤雙手一擊掌,召喚來五個非常性感的女人。大冬天的穿得厚厚的女人有什麼性感的?你錯了。不是只有裸露肉體才叫性感,有時候衣服穿得搭檔也會很性感的! 這些女人全部戴著一頂白狐皮做的帽子,白狐的毛在寒風中被風吹著往四方的飄散著,就像那在海裡運動的水母。每個人都穿著很薄很薄的皮衣,皮衣上面佈滿了野獸的毛,穿起來暖和不說,也能將女人很好的身材完全呈現出來!而這些女人全是努爾哈赤找的一些上凸下凹屁股大,長相清秀的苗條少女,她們跳了一段美輪美奐的舞蹈,努爾哈赤將這個舞蹈稱之為「雪之舞!」 李如松看得血脈噴張,努爾哈赤看在眼裡,舞跳完了之後說道:「總兵大人,這五個女子是下官從女真族人裡精挑細選出來的少女,如果大人喜歡,一併送予大人。」 「好好!」李如松樂的心裡開了花:「來來來,乾了這一杯。」 霍方義感歎道這努爾哈赤真是厲害,抓人的弱點抓的真準,不過男人有那個不好色呢?看來自己想幹掉努爾哈赤的事情必須計劃詳細,不然恐怕鬥不過他啊!這小子心眼多,而且心思縝密,還有一點就是自己尚不知道這歷史的發展軌跡究竟會不會因為自己和葉答的到來而發生改變,那麼努爾哈赤的身後等於還站著一個歷史的巨人啊! 091 【努爾哈赤】中 歡歌笑語、喝酒吃肉,好不痛快,不一會兒霍方義就吃得飽飽的,去朝鮮之後就沒吃過一頓正經的肉,沒想到今天開了胃了,這個烤全羊真TMD好吃,完全不是21世紀的羊肉能比的。如果自己能自由來回,真想帶佟曉星一塊來玩兒。 「總兵大人,今日陽光明媚,正是打獵的好時景,就讓我陪大人活動活動?」努爾哈赤也吃得很飽,這樣才有力氣打獵嘛! 李如松也挺高興,他說道:「自然很好,不過既然我們都帶了下屬,那就讓他們也參加好了。」 「一切依總兵大人!」 「好」李如松上了自己的馬接過努爾哈赤遞過來的弓箭說道:「李寧、霍方義,今日你們給我好好表現,不要輸給女真人!」 「是!」李寧和霍方義異口同聲,但是霍方義知道自己的射箭那真是差的一塌糊塗,不過還好自己有一身蠻力,到可以一試。 「駕!」既然李如松說了,那麼自己就使盡全力來耍吧! 努爾哈赤帶著他們進了一片林子,這片林子裡有許多的動物,比如說鹿、山羊、野豬等等。霍方義竄進林子裡,一下子就發現了一頭鹿,他輕輕的拉住韁繩,那頭鹿尚沒有發現自己,他輕輕的將箭搭在弓上,然後拉滿了弦!反正射箭這玩意就跟狙擊一樣,自己也算是玩過穿越火線,就當是玩遊戲吧。 「嗖!」這一箭射出去距離那頭鹿好遠,鹿被驚嚇了一下,一下子就鑽進樹林裡不見了。霍方義有些懊惱,這回去之後還是應該加緊練習射術!不然以後在遼東作戰很多都是在馬背上,沒有了弓箭是萬萬不行的,飛將軍李廣當年就是神射手,自己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也應當向李廣靠攏! 他慢慢的牽著馬在林子裡走著,不一會又被他發現了一隻動物,不過這一次發現的動物可不像鹿那樣溫順了,那是頭黑色的野豬,野豬身上佈滿了尖刺,霍方義看著手中木頭製作的箭矢,他在懷疑這種東西能射進野豬的皮肉裡嗎?! 野豬也發現了他,這頭野豬的脾氣可不好,只見他將頭朝向霍方義,鼻子裡面出著粗氣,右邊的後腳在不斷的往後蹬著。霍方義心想你這要跟我玩真的啊!野豬先生你放過我好不,我不是來跟你玩兒的! 野豬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嗖的一下就衝了上來,霍方義趕緊射出去一箭,可惜這箭射在了野豬的身旁,絲毫沒傷了野豬,霍方義趕緊又撒出一箭,結果這一箭又落空了,眼看野豬已經撲將上來,霍方義來不及掉轉馬頭,也來不及躲避了,心想:這下玩完了! 就在野豬騰空飛起的一瞬間,一支快箭帶著聲響直直的鑽進了野豬的胸膛,野豬倒在地上哼了兩聲終因失血過多而身亡。 霍方義倒沒被嚇住,畢竟自己也是沙場一路打過來的,已經練就了臨死不懼的武術境界,他轉過頭一看,射這一箭不是別人,正是那白衣黑面得努爾哈赤。 「多謝」霍方義抱拳施禮。 「不客氣,小將軍看著眼生,似乎不是李總兵的家將。」努爾哈赤抱拳還禮。 哦?努爾哈赤一直跟著我嗎?我怎麼沒發現?這小子跟著我幹什麼?要不要說實話?不過想想也沒有說假話的必要。 「都督,前年從寧夏回來之後,我們見過面的,可能當時人比較多。」 「哦?那是我疏忽了。」霍方義不知道,努爾哈赤不會放過任何一條有用的信息,霍方義現在與李如松走得如此近,可能在之後會成為他可以利用的棋子,這一點作為霍方義也想到了,因為努爾哈赤不會無緣無故的跟蹤他的。 努爾哈赤駕馬走到野豬屍體旁,用劍輕鬆地將野豬調了起來:「這頭野豬給你吧。」 霍方義看到努爾哈赤的力氣也不小嘛,但是他拒絕了,以後可能要成為仇人的,還是不要他的東西:「謝都督,不過我還是自己打吧。」 努爾哈赤笑了:「年輕人有骨氣!敢問小將軍哪裡人士?」 霍方義納悶道,你問這麼詳細,是不是想挖牆角啊! 「寧夏那邊的,後來投奔了李將軍。」 這時一頭鹿從林中竄了出來,努爾哈赤駕馬追了出去:「駕!」 努爾哈赤之所以對霍方義感興趣是因為霍方義現在在李如松心目中的地位可以和李寧一樣了,最起碼證明霍方義是一員猛將!所以他必須來打聽一些信息,所不定以後會成為敵手,但是又不能問太多,怕霍方義起疑告訴李如松。 霍方義自是不知道努爾哈赤想這許多,但是卻也知道努爾哈赤對他感興趣。 這一獵獵了大約有半個時辰,大家都帶著成果回到了圍欄邊。 李寧肩上扛著三頭野狼,馬背上還托著一頭野豬。 李如松戰果也不小,殺了五頭鹿和一隻野山羊。 再看霍方義,只提著一隻兔子回來了。 「霍兄弟,你這箭術也太差了吧!」李寧驅馬走了過來笑道。 霍方義有些尷尬,回去之後一定苦練箭術! 女真這邊,舒爾哈奇打死了兩隻野狼和一隻鹿,安費洋古也大死了三頭羊和一隻狼,不過努爾哈赤的馬背上馱著四支山羊。 其實誰優誰劣一眼就能分辨,野狼和野豬勢必定要加分的,最後李寧打得獵物最多,努爾哈赤高興地給李寧帶上象徵勇士的桂冠說道:「李寧,你要比我們女真勇士更強!」 李如松和李寧都在那裡哈哈大笑,拍馬屁的話聽起來還是格外好聽的。霍方義不信身為女真人每天打獵怎麼會比李寧他們打得還少,只能說這又是努爾哈赤的計謀,來掩蓋他內心的野心和抱負! 吃喝玩樂了一整天,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五個美女,李如松這心理可是樂開了花,霍方義到是更加擔心起來。既然自己已經決定重振明朝,那麼努爾哈赤是必須剷除的,但是看今天的情況,這小子不太好對付啊! 看著李如松等人慢慢走遠,舒爾哈奇跟努爾哈赤說:「大哥,為何讓我把打到的野狼丟下一半,那不是證明我們女真人在獵術上還不及漢人嗎?」 努爾哈赤看了看安費洋古,說道:「你怎麼看?」 安費洋古搖了搖頭。 努爾哈赤笑了:「沒錯,就是要證明我們女真族人弱,這樣才能讓明朝廷放鬆對我們的監視,我們才有機會發展壯大勢力!」 霍方義一直跟在李如松的後面:「大人,你沒發現嗎,努爾哈赤在和我們玩兒詭計!」 李如松正處在興頭上,沒心思聽這個,不過他還是想看看霍方義能說出什麼來。 「難道女真人在打獵這件事情上真的不如我們?」 李如松笑了:「不是女真人不如漢人,而是努爾哈赤三個人不如我們三人,當然可能不包括你在內。」 「大人,努爾哈赤身經百戰,我甚至聽說他是一個神射手,他不可能沒我們打得多,我覺得他是故意讓大人贏,好讓大人放鬆對他的監管。」 李寧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這樣不是挺好嗎,這也正說明了努爾哈赤對總兵大人的尊敬!」 「不是那樣的,你們想想努爾哈赤費盡心機算計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臥薪嘗膽,等待自己羽翼豐滿勢力壯大的那一天,大人,不能不防啊!」 李如松有些不耐煩,如果再讓霍方義說下去,自己今天的好情緒就被他完全破壞了! 「不要再談這件事情了!」 霍方義也知道李如松認定的事情不太容易改變,今天就算了,等改日再找他好好談談努爾哈赤的事情。 再說葉答自己和阿蓮在家裡,也沒有別人,實在閒得慌,葉答就主動找她說話,一開始阿蓮還有些拘謹,後來也就習慣了,畢竟自己身邊的這個人是小叔,說說話應該可以的吧。 兩個人談天說地,葉答本來是來自未來的人,又有幽默感,說的阿蓮一直在笑,久了葉答就有些累了,畢竟再怎麼逗她開心也沒用,這個女人不是自己的啊! 不過葉答發現阿蓮笑起來特別好看,跟當年曉星的那種笑容還真是不一樣,兩個人都是羞澀的笑,曉星的表情中滿是可愛,而阿蓮的神態卻充滿了嫵媚。古代女人笑的時候是不可以露牙的,阿蓮每一次在笑都用手扒捂著嘴,葉答看得多了,覺得這半遮面的笑容也挺美的。 「二叔,你講的這些故事太好聽了,什麼手機、電視、真的會有嗎?」 其實葉答就講了一些未來世界的日常生活用品,就讓阿蓮浮想聯翩,興奮得不得了。 「兩個人相隔一方還能見面說話?太不可思議了!」 「那些東西早晚都會有的。」 正說話間霍方義回來了:「阿蓮、葉答我回來了。」 「老爺回來了。」 「怎麼樣?見到努爾哈赤了?」 「嗯,那小子不是一般人啊,不好對付的!」 「那不是廢話嗎?好對付的話還能叫努爾哈赤嗎?」 092 【努爾哈赤】下 「目前的形勢不好辦啊,努爾哈赤將李如松哄得暈頭轉向的。」霍方義發愁了,想啥努爾哈赤還非得通過李如松才能打開缺口。 「我看算了吧,不行的話我們乾脆去投奔他算了,過個十來年,等皇太極長大了,我們也就成了開國元勳了!呵呵」葉答對於歷史事件反正沒什麼特殊的想法,怎麼著都行,跟自己也沒關係。 「你太消極了,我就想逆天!我倒要看看這歷史究竟會不會發生改變!」 「也罷,你如果真能扭轉歷史,那麼你算是歷史名人了。哈哈」 「不行,明日我再去找李如松談話!」霍方義打定決心,一定要讓李如松下決心對付努爾哈赤!趁著他這時候還沒有統一女真。 中午的飯是阿蓮和葉答兩個人一起吃的,因為家裡沒其他的人了。阿蓮倒覺得葉答此人要比霍方義有意思得多,不想霍方義整日悶悶的話也不多,她不知道葉答自從穿越之後平常的話已經少了一半了。 葉答得以近距離觀察阿蓮,阿蓮吃飯的時候動作很細膩,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動作也很優雅,一點也不像貧窮農戶家的女兒。不過這是因為阿蓮這一年的時間整日與李夫人在一起,慢慢耳熏目染的結果。越來越有大家閨秀的感覺了。不知為什麼葉答心裡產生了一些朦朧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佟曉星所不能給予的,是智慧所不曾擁有的,是千月幸子所無法習得的。 怎麼回事?我不會對她產生感情了吧?葉答搖了搖頭,不可能啊,這一年的時間我已經對兩個人產生了感情,不會又來一個吧! 「二叔,今日的飯可口嗎?您給提個建議,下午我好做飯給老爺吃。」 「可口,可口,嫂嫂,你真是的,在我面前秀什麼恩愛,羨煞我也!」葉答的話居然帶了些酸味。 阿蓮的小臉微微一紅道:「叔叔取笑了。」 反正阿蓮給葉答的感覺完全不是曉星那種,但是自己也想不清楚了。 下午的飯三個人一塊吃。 霍方義讚歎道:「阿蓮,你做的飯真好吃!」 阿蓮給他夾了一塊子菜笑著說道:「好吃你就多吃點。」 葉答也笑了:「你們算了啊,你們這樣我可吃不下去了!」 「哈哈」 「霍方義,你打算怎麼說服李如松?」葉答問道。 「我也不知道,前年的時候已經說過一次,但是沒起作用,對付努爾哈赤這件事情李如松有時候也不好做主,畢竟他上面還有個老爹。」 「恩試試吧,反正閒著沒事兒。」 「怎麼會沒事呢!像你這種人就不應該穿越過來,白白浪費了一個指標!」 「你是來找事兒的,我是來旅遊的哈哈。」 這一夜除了纏綿的鴛鴦和寂寞的乾柴外,無話。 第二日吃飯早飯,霍方義就直奔李如松的府院。他到的時候李如松正在院內練習大刀,已經出了一身的熱汗! 霍方義走到跟前施禮道:「大人。」 「哦?霍方義你來了,這麼早找我所為何事?」李如松將刀丟在一邊擦了擦汗說道。 「大人,我們去屋裡談吧,您剛出了一身汗,容易感冒。」 「你倒挺細心,好吧,來屋裡。」 李如松前腳坐下,霍方義也跟著坐在了對面,這個時候一個丫鬟端著兩杯熱茶走了過來。這茶還沒放好,李夫人從房內走了出來,霍方義趕緊站起來施禮道:「夫人好。」 李夫人大大咧咧絲毫不管什麼形勢,她走到霍方義跟前說道:「阿蓮呢,一天沒見她,還真有點想。」 「她在家呢,要不我現在回去將她叫來。」 「不用,我跟你說啊,日子我已經幫你看好了,就定在臘月初八,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好好準備一下。」 「謝謝夫人」霍方義心裡蠻高興的,沒想到這李夫人全幫自己籌劃好了。 「家裡錢不夠用就到府上來拿,年輕人辦喜事就辦的紅火點,對了阿蓮這幾日可不能就住在你那了,那樣可破了風俗啊,趕明兒讓她過來,娶親的時候就到我們府上來,啊!乾脆我收阿蓮做乾女兒算了,這小姑娘也挺討人歡喜的。」 霍方義有些吃驚,這樣不就成了李如松的女婿了嗎!他看了看李如松,李如松正在喝茶,不過喝完這口茶之後他笑著說道:「就這麼辦吧,你嫂子他昨天晚上跟我談了。」 霍方義趕緊下跪謝道:「多謝李夫人!」 李夫人樂著說:「很好,呵呵,再過幾天你可要叫我岳母了!」 李如松這時候衝她擺了擺手道:「行啦,趕緊下去,我們還有事情談。」 李夫人高興的回了屋,霍方義也坐回椅子上。 「說吧,什麼事情?」 「大人,還是有關努爾哈赤的事情。」 「努爾哈赤很好啊,昨日你我不都看到了嗎,他對我們畢恭畢敬,不用擔心的。」 「大人,正是這樣我們才更需要擔心!努爾哈赤就像一隻沉睡的獅子,等著甦醒的那一天。他很厲害知道如何隱藏自己,就像昨日,他居然找我單身一人的時候來調查我的底細。」 「哦?」李如松看這霍方義問道:「怎麼調查的?」 「他就問我是哪裡人士。」 「就問了這一句?」 霍方義想了半天似乎努爾哈赤就問了他這一句。「恩」 「一句能代表什麼?只是簡單的問候罷了。」 「不是的,」霍方義這才發現努爾哈赤的厲害,自己根本那這件事情做不出文章來。「大人,努爾哈赤狼子野心,從一開始他的爺爺和父親死掉之後就產生了,他用十三副盔甲起誓,一定要為父報仇的!他始終都是我大明朝北方的威脅!」 「你說的我知道,但是他的仇人尼堪外蘭已經被他殺了,仇他已經報了。威脅是有的,但是朝廷的政策就是以夷制夷。」 「大人,他的真正仇人不是尼堪外蘭,尼堪外蘭只是他借口東征西討的一個借口,我大明王朝才是他的仇人,是他復仇的目標。而且他已經藉著復仇的旗號統一了建州女真,以後對我大明的威脅會越來越大的!」 「沒事的,建州女真只不過是女真族的一部分,他的東部還有海西女真四大部,這四個部落實力與之相比毫不弱,完全可以與之達成牽制的作用,你的擔心著實多餘。」 「大人,那些部落根本就不是努爾哈赤的對手,而且古勒山一戰海西四部損失慘重,根本不能再與之抗衡了!」 「古勒山發生過戰鬥嗎?我怎麼不知道?」李如松有些詫異,這古勒山位於遼寧北部,是海西通往建州的必經之路。 難道古勒山之戰還沒有發生?不管怎麼說也要想辦法說服李如松。霍方義想了想決定換個口氣,畢竟他知道李如松對努爾哈赤也有戒心的,可能剛才的話自己也沒表達清楚。 —文、—「大人,古人言防微杜漸、防患未然。現在可能還看不出努爾哈赤的野心,但是我們也應該做好防患工作啊。」 —人、—李如松想了一會兒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努爾哈赤此人確實比較精明,他的野心其實也是昭然若揭,但是有沒有野心是一回事,有沒有實力是另一回事。哪個人沒有一點野心呢?憑他現在的實力成不了大事,不過從現在開始我會派人密切注視他的動靜,不讓他再有機會擴張勢力!」 —書、—「大人,我們何不來個殺之後快!以絕後患!」霍方義勉強說出了自己最後的目的,再不說恐怕沒機會說了。 —屋、—「哈哈,你為何如此擔心他,有我在玩弄他於鼓掌之中還不是易事?況且想殺他也很容易,如果他真有反心,叫他來李府,一刀就可以剁了他!」 「大人!」 「好了,此事就到這裡,你還是關心自己的婚事吧,該籌備什麼東西提前去準備,到時候來不及,需要錢直接來府上拿就行了。」 「多謝大人。」霍方義看到自己沒說動李如松,心裡也是比較鬱悶,難道歷史真的沒法改變? 霍方義鬱悶的回到家裡,葉答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沒辦成。 「看起來沒說通。」 「這個李如松太強了!怎麼也說不通。」 「不過你這嘴還真是的,比以前也沒有什麼改變,你打算怎麼辦?」 「從長計議吧,反正這種事情也急不得。再想想別的辦法,最好能召開個鴻門宴什麼的,邀請他單獨赴約,然後我們群起攻之,砍了他!」 「再想別的辦法吧,他又不認識你,你怎麼能請的動他?」 「也是,不管了,兄弟,我日子定了,臘月初八,怎麼樣!李夫人還說要收阿蓮做義女。」 「那恭喜了」葉答聽到這個消息反而有一種失落感:「那你不就成了李如松的女婿了?那你以後還不平步青雲?」 「只對了一半,要知道史書上寫李如松在一次追趕蒙古兵的時候中伏而死,而且就是在這幾年。恐怕我也靠不上他了!」 「這樣啊,可惜了。」葉答替霍方義惋惜,畢竟有一個省委書記當岳父,那肯定陞官發財不用說,但是要是那岳父死了,以後的事情就不好說了,不過實力威信還在,希望辦起事來也容易點吧。 093 【鴻門婚宴】壹 那日從李如松府院出來,霍方義就直接將阿蓮送往了李府,弄得葉答居然有些失落感。不過還好,這幾日大夥兒都忙著籌備大哥結婚的事情,霍府裡倒也是比較熱鬧。霍方義倒是嘗了鮮之後越發的難以忍耐了,夜夜與眾兄弟們喝的酩酊大醉,也是高興所至,也暫時可以忘記寂寞。 葉答不喜喝酒,主要也是因為自己酒量不行,有時候看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漢子們,真是感歎中國酒文化的博大精深。當每個晚上只剩下自己的時候,葉答才發現在自己寂寞的時候,在自己的腦海中一直不停的出現的是小星的影子,而且與之前的回憶不一樣的是,現在的曉星在自己腦海中的形象越來越清晰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個形象其實就是阿蓮。 葉答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開始喜歡上了阿蓮,或者說阿蓮令自己對佟曉星的思念更加的清晰,更加的刻骨銘心。有一點他無法確定,那就是自己對阿蓮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是喜歡?愛戀?還是寄托。此時的葉答尚未體會到阿蓮對於他的重要性,在這一點上霍方義無疑是聰明的,準確的說阿蓮其實不僅僅能勾起他們內心中對曉星的那種思念,並讓曠世虛幻的那種思念可以轉化成實實在在的現實感受,更重要的是提醒著他們自己是從遙遠的未來回來的,在那個遙遠的未來之中尚有自己的父母、親人、朋友,甚至那些高科技等等。在這麼一個算不上戰亂的時代,他們無疑體會到更多的就是荒涼和無聊。 葉答只是感覺,自從阿蓮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後,自己對佟曉星的記憶正在一點一點清晰地打擊著他的腦部神經。葉答不明白為何不見的是阿蓮,想起的卻是曉星。 一連幾日都是如此,白日裡購物、夜晚上喝酒。李府也是,張燈結綵的,也為這麼一場穿越近五百年的婚禮興奮著,忙碌著。 這個時候沒有人能保持著冷靜,但是葉答卻依然想到了一條妙計,這條妙計正是針對霍方義重生以來想第一個剷除的目標努爾哈赤的! 不知為何,想到這個主意的葉答有一點點興奮,興奮的原因不是此計有多妙,能將努爾哈赤置之死地,而是這條妙計很可能令霍方義的婚禮泡湯。因此葉答有一點點興奮,儘管他不是真心的想破壞好友的婚禮(不是真心?也難說准,反正葉答心裡很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想要什麼!) 想出這個主意的葉答當天下午將霍方義拉到他的房間內,關上門來商談此計。 「老霍,我想到了一計謀可以藉機剷除努爾哈赤,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做。」 霍方義這幾日來都忙婚禮的事情了,算計努爾哈赤的事情就暫時放到了一邊,關鍵是自己也沒想出什麼好點子。此時聽到了葉答的話,霍方義很高興,當即表示:「只要能剷除了他,什麼事情我也願意做!」 「先別那麼肯定,我先將我的想法說出來你考慮一下。」 霍方義點了點頭:「你說吧。」 「是這樣,我的想法很簡單,就像你上次說的那樣,我們給他擺個鴻門宴!」 「停,這個問題我們不是商談過嗎,根本不可行,我們跟他又不熟,官位上也達不到,他想必不會來的。」 「聽我說完。阿蓮,這一次成了李如松的義女,李如松的女兒辦喜事,你想那努爾哈赤能不來嗎?!來了能不喝酒嗎?!喝了酒能不住到客棧嗎?!他們住到客棧,又都喝醉了,那我們找人…」葉答說著右手做了一個下劈的手勢:「嗯,怎麼樣,很簡單吧!」本來葉答是想說在霍方義和阿蓮拜堂的時候,在霍府動手,找幾個人將努爾哈赤灌醉,然後趁他上廁所的時候砍了他,但是最後說成了在客棧動手,葉答也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什麼在最後一分鐘改變了主意。難道自己又不想壞了兄弟的好事? 霍方義笑著拍了拍葉答說道:「好主意,這件事情設計得很完美,也不會壞了我的好事啊,而且晚上動手的話,我也可以親自上,時間上也不衝突。就這麼定了,我找幾個能喝的將努爾哈赤一行人全部灌醉!我府上這20多個弟兄們全都是靠得住的,到時候可以做到萬無一失。」 這喜事準備的李府那邊比霍方義這邊要忙活得多,因為單就送帖子這一點就差很多。霍方義沒親屬,阿蓮親屬死光光,一個帖子也不用送。李如松那邊可不一樣,朝中的達官貴人、軍隊中的大小將領、轄區的部落頭領,哪一個不得趁此機會送上一份好禮。甚至遠在四川的劉綎也接到了李如松千里急報,劉綎笑了笑,想去啊,關鍵是你這時間已經過了啊!因為劉綎收到這份喜帖的時候已經是臘月十一了! 確實趕得有些急,不過對於努爾哈赤來說,這也是進一步表示衷心,麻痺明朝、為自己拓展勢力、一統女真的又一次好機會! 安費洋古:「汗王!這幾日海西各部落蠢蠢欲動,我看不得不防啊!」 努爾哈赤道:「現在李如松剛剛回來,我們必須裝出一份安分守己的狀態,只要他們不主動發起戰爭,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先放放,若是他們首先挑起戰事,我們也可以借此機會一舉將其平復!統一女真!安費陽古,你要密切關注海西四部的動向,有任何風吹草動,趕緊承保於我。」 安費洋古道:「喳!」 「還有一件事,額亦都!」 一個長相威猛的漢子走了過來:「汗王!」 「李如松的女兒要結婚了,帖子都下了,你去準備一份大禮,要五十隻牛羊、一百條獸皮、三十匹戰馬。」 「汗王,我聽說李如松的女兒都結婚了呀,難道是二婚?」 「不大清楚,應該不會是二婚,那得多丟人啊,管他呢,正巧我們弟兄到時候喝上他一杯,也可以和明朝的將領聯絡聯絡感情,沒有壞處。」 「喳!」 「大哥,李如松是回來了,但是目前我軍勢頭正盛,如果不趁此時機一舉統一女真,就會錯失掉這最好的機會,而且海西四部一旦聯合起來,就會使我們形成難以應付的局面。」說話的人是舒爾哈奇,也就是努爾哈赤的弟弟。 「舒爾哈奇,你是長進了許多,現在的形勢確實是比較難辦的,不過我已經有了對策。而且這件事情需要你出馬。」 「哦,大哥,你儘管說吧,沒有我舒爾哈奇辦不到的事情。」 努爾哈赤一拍雙腿說道:「好!我馬上寫兩封信,你帶著分別交給韃靼部落首領著力菟和莊凸賴。」 「大哥,我聽說這兩個部落此時正在互相攻擊,似乎是因為娶親的事情。」 「這個我知道,卜失菟的女兒本來是嫁給著力菟聯姻的,半道居然被莊凸賴給搶了,卜失菟一看生米煮成了熟飯,乾脆順水推舟將女兒嫁給了莊凸賴,那著力菟一怒之下挑起了兩大部落的戰爭,卜失菟誰也不幫,坐山觀虎鬥。」額亦都說道。 「沒錯,此時正是削弱蒙元和明朝實力的最好時機!」 「此話怎講?」舒爾哈奇還不明白努爾哈赤的意思。 努爾哈赤微微一笑道:「後面你們就知道了!」 努爾哈赤這邊一心想算計明朝,霍方義這邊一心想算計努爾哈赤,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大喜的日子越來越近,一股詭異的氣氛卻慢慢的在廣寧城發散開來,除了中圈的幾個人,沒有人意識到一場小規模的刺殺行動即將展開。 臘月初七,努爾哈赤帶著安費洋古、額亦都等大將來到了廣寧城天龍客棧,舒爾哈奇去了蒙古、費英東和扈爾汗等大將留守建州。努爾哈赤將準備的大禮直接送往了李如松府,同時拜會了這位自己的頂頭上司,李如松告知他次日送親。努爾哈赤欣然應允,這個時候努爾哈赤才知道這個下嫁的是李如松的義女,嫁給了那一日自己在叢林中直接交面的年輕人。努爾哈赤心想這個霍方義不簡單,這以後就成為了李如松的女婿了,地位肯定要比李寧更高一檔次,明日去會一下這個新郎官,說不定以後他會成為自己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這一日夜裡,霍府後院。 霍方義吩咐李登將家裡的門全部鎖好,然後大家聚到一起,商談明日刺殺行動的詳情! 霍方義交給了李登一套分析問題的方法:「你說。」 「好的! 刺殺目標:努爾哈赤。 對方人數:目標一個,兩名大將,外加四個士兵。 地點:天龍客棧6號房間。 時間:看情況而定,一切聽大哥安排!」 李登說完之後,霍方義道:「刺殺行動,人數不必太多,只需要十個人,你你你你」霍方義一口氣點了十個人,然後他接著說道:「剩下的人,明日就一個任務,下午送親隊伍來之後,你們想法設法將努爾哈赤灌醉,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李登!」 李登道:「大哥,我想跟你去!」 「家裡得有一個管事兒的。」 「好吧,聽大哥的。」其實李登們也不知道霍方義刺殺努爾哈赤的原因,他自己認為可能兩個人之間有世仇吧,領導的事情還是少過問的好,叫幹什麼就幹什麼,這才是一個下屬應當做的! 094 【鴻門婚宴】貳 霍方義繼續說道:「跟我行動的人明日裡不許飲酒,太陽落山之前全都給我吃飽了、喝足了,晚上必定是一場硬仗,努爾哈赤可是女真族的巴圖魯(勇士之意)!」 「好!」 安排完畢,葉答找了一個單獨的機會和霍方義談,因為此次行動並沒有安排他上。 葉答不懷好意的笑著說:「那明日的洞房之夜怎麼辦?你不在的話,得找人替代啊!」 霍方義踢了葉答一腳:「你想得美啊,我不會找你的!」 「行動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畢竟這是你的大喜之夜啊!」葉答想就算是正常的,自己也不會去鬧這個洞房,儘管目前他不明白阿蓮在他心裡所代表的意義,但是他知道自己看到那種場面肯定會心酸和痛苦的。所以按照葉答想法,這件事情還是自己去幹最合適,也不會牽連到霍方義的大喜事。 霍方義一開始也這麼想來著,但是他覺得這件事情讓葉答去幹自己還是有些不放心,關鍵的是手底下這些兄弟們不一定聽葉答的,畢竟葉答連喝酒都不行,這件事情還是要確保萬一,不能出任何差錯,所以必須要自己去! 霍方義拍了拍葉答肩膀:「你放心吧,鬧洞房這件事情自然是自己的弟兄們來干了,又沒有外人,因此不用擔心事情洩露。」 「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吧!」葉答始終不明白霍方義為何不帶自己一起去! 霍方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其實、葉答,兄弟我做了一件對不住你的事情,你嫂子阿蓮跟佟曉星長的一摸一樣,想必你已經發現了。」 葉答聽了霍方義的話很吃驚,他以為霍方義永遠不會再提起這件事情了,不過葉答還是很生氣,他說道:「沒錯,我早就發現了!」 霍方義有些哽咽:「好兄弟,不是我不想跟你說,要知道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是最親的兩個人了,我也不想瞞著你的,但是我怕!我怕阿蓮會被你搶走。」 葉答冷冷的說道:「我根本就沒那個打算!」 「就像武術大會決賽之前一樣,如果你不做出那樣的舉動,我幾乎已經認定曉星非我莫屬了,但是通過那次事件我發現其實在曉星的內心中你的位置要遠遠勝於我,我做人很失敗對吧,每日和曉星在一次,卻依然無法戰勝你。」 葉答聽到這裡,心裡也是酸酸的,那個時代可能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霍方義繼續說道:「所以我害怕,我害怕再突然發生什麼情況,所以我急迫的想結婚,好讓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你就不能再插手了。」 葉答歎了一口氣道:「你完全不必這樣的,要知道你是阿蓮的救命恩人,你說什麼她也會聽的,我根本就沒機會!」 「但是感情的事情很難說。」 「我問你霍方義,阿蓮在你的心中究竟是什麼?戀人?還是曉星的替代品?」 「我也說不準,可能後者可能性多一點。」 「這樣子對阿蓮來說是不公平的!」 「可是古代的女人都是這樣子,很少有自由戀愛的!」 「隨你怎麼說吧,反正現在我是真的插不上手了。」 「不,你還有機會!」 霍方義的話讓葉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現在跟你說這些其實我已經考慮了很久,明天晚上的行動不一定會成功,我說不定也會被努爾哈赤給殺死,那樣的話我希望你能娶了阿蓮,然後替我報仇,最好你也能接替我的夢想—重振大明王朝!放心吧,沒有入洞房就不算是結婚,至於那件事情,我想你作為21世紀的人應該不會太在乎吧!」 「你也太歹毒了,不讓我知道肯定好點,我現在只想揍你!」葉答確實恨得有些牙癢癢! 「對不起了,好兄弟。」 「算了算了,本來就是我嫂嫂,我要是那麼幹,就成了亂L了,如果你回不來,我會照顧好她的!還是把她當嫂嫂,畢竟我有老婆的。」 「好兄弟,走!喝酒去!」霍方義就是想達到這樣的目的,這一番話已經讓葉答承諾了不會對阿蓮下手,同時也挽救了可能出現裂痕的兩人關係。 葉答自是不會想到那麼多,但是通過這件事情,他覺得霍方義還是那個比較老實的大個子,還是自己今後可以依賴的好兄弟! 一切準備就緒,臘月初八的早晨異常寒冷,天空中飄著羽毛般的小雪花,落在霍府的牆院上,將整個張燈結綵的霍府襯托成一個有紅白交織成的美麗圖畫。霍方義此時身穿一身大紅新郎袍,戴了一頂新郎帽,騎著一匹紅色戰馬!紅湛湛的在漫天雪花的白色下顯異常耀眼!跟在他後面的是八抬大轎,由八個身穿紅色棉襖的轎夫抬著,這頂轎子通身鮮紅,一條絲綢做的紅色簾子蓋住了轎內的全貌,異常的奢侈和華貴。轎子後面是許多吹鑼打鼓的好手,歡快的音樂盡情的揮灑著新郎官的喜悅與興奮。 新郎的隊伍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到了李如松的府前,門口已經站了許多從各地趕來的賓客,其中就有努爾哈赤,努爾哈赤站在人群中仔細的觀察者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他認為霍方義此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成為了李如松最貼近的人,以後必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如果此人能為己所用自然很好,當然目前看來不大可能。這一次自己對蒙元部落用了一計,如果李如松器重霍方義,正好可以藉機觀察一下他的才能。 婚禮的進行自是按照古代的習俗,進門,接親,不過因為霍方義在這個時代並沒有父母,因此程序改了一下,他們就在李府進行拜堂,拜的是李如松和李夫人這個高堂。 三拜之禮後,霍方義扶著新娘子坐到了轎子裡,然後自己騎上紅馬,慢慢的往自己的府院中而去,後面李如松的賓客都跟著一起到了霍府,一頓豐盛歡快的晚宴等待著他們。 努爾哈赤和兩個屬下與李如柏等人坐到了一張桌子上,畢竟他們也算是親家。霍府的宴會就在後院進行,大家隨意碰杯好不熱鬧。 李登一直沒出手,因為他一直觀察著努爾哈赤,努爾哈赤雖然看起來也很豪爽,端著碗與李如柏等人一支碰杯,但是李登觀察到努爾哈赤似乎是有所保留,喝的也不是很痛快,也許也是因為他的酒量太大,怎麼也喝不倒吧,他的兩個下屬額亦都和安費洋古也不敢喝酒,一左一右坐在努爾哈赤的身邊,生怕有什麼事情對其不利。 李如柏等人喝的已有些醉,努爾哈赤與他們碰杯也不少喝,但是如一尊佛一樣始終保持著清醒的狀態,李登知道桌上的那些人已經起不上作用了,他叫了兩個人,一人抱著一罈子酒走到了這個桌子上。 李登裝作喝醉的樣子將酒罈子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放說道:「我素聞女真人酒量大,今日哥們兒幾個就要在這裡和你們拚一拚酒!」李登指了指努爾哈赤。 額亦都猛地站起來想要發火,他想說:你們算老幾,知不知道這是建州衛的都督! 話還沒說出口,努爾哈赤就一掌將他攔住,然後說道:「今日我們都喝得不少了,改日我請幾位到建州飲個痛快!」 李如柏醉的有些意識不清了,但是他猛地一敲桌子吼道:「孬種!」 李如柏無意中的醉話幫了李登。 「什麼!」安費洋古為了保護努爾哈赤本來不敢喝酒,在這麼熱鬧的場合就有些鬱悶,李如柏這一吼更令他怒火中燒:「我來跟你比!」 努爾哈赤道:「安費洋古,你幹什麼!」 「怕什麼都督,今日就讓這些漢人知道我們女真族的巴圖魯都是酒神!」說著安費洋古端起碗來:「給我倒!」 李登一看其上了當,趕緊抱起酒罈往裡倒酒。努爾哈赤看了看也沒說什麼,畢竟這也是大喜的日子,兩個下屬肯定已經饞死了,就讓他們喝點吧。 倒完了這一碗,李登又將自己的酒碗倒滿,他舉起酒杯說道:「來,幹了他!」他不知道他倒酒的功夫,安費洋古已經將自己酒碗裡的酒一仰而盡。 「哈哈,我已經喝完了!」 李登心裡暗笑,但是臉上的表情仍然是裝作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端起酒碗一仰而盡! 安費洋古笑道:「也不賴嘛,再來!」 李登將酒罈往邊上一推,吩咐身邊的兩個弟兄:「你們來給我們倒!」 「好!」兩個人都端起酒罈開始往碗裡倒酒。 安費洋古和李登都緊緊的握著手裡的碗,盯著對方。酒一倒滿,兩個人都快速的將酒倒到自己的肚子裡,生怕比對方慢了! 額亦都這個時候也來了勁兒了,他站在一邊給安費洋古加油,李登的兄弟們也開始圍了過來給李登加油。 兩個人你一碗我一碗,都喝得很痛快,一眨眼兩罈酒就喝完了,李登此時覺得有些暈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應該上的,畢竟霍方義將這件事情交給自己來做,自己必須全身而退,一旦喝醉了會壞了大哥的大事的! 095 【鴻門婚宴】三 李登當機立斷,自己的面子不要了。他喝完這一晚酒,然後裝作醉的不行的樣子,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 安費洋古一點事情也沒有,他用手撥了撥李登的腦袋罵道:「怎麼了,兄弟,這就不行了?哥哥我還沒稱展勁兒呢,哈哈,你們漢人才是孬種!」 李登被兩個兄弟拖走,又補上來一個猛漢:「來兄弟,他不行,你敢不敢跟我接著喝?!」 安費洋古剛想說誰怕誰呀,努爾哈赤搶著說道:「好了,各位勝負已分。」 「什麼呀!我還沒喝夠!」安費洋古將碗往桌上一放道:「來!接著來!」 額亦都看到安費洋古也不聽努爾哈赤的了,而且自己也饞得夠嗆,他搶著說道:「這一次換我來!」 安費洋古被他一把推開,努爾哈赤一把握住額亦都的胳膊說道:「額亦都!」 「你別管了,都督!」 努爾哈赤看到事態已經無法控制,乾脆任由他們吧,畢竟這種場合就是讓大家喝醉的!算了,應該沒什麼危險的。 此時的霍方義剛剛辦完自己的事情,接下來該他陪大夥兒喝酒了,喝完酒就該入洞房了。霍方義早就注意到努爾哈赤這一邊,他看到了李登的優異表現,只要按照這種情勢進行下去,今晚的行動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一個桌子上不多不少喝一碗,關鍵是這客人很多啊,霍方義喝到最後就有點暈眩了,他開始懷疑計劃定在今日是不是明智的選擇,但是過了今日這個村可就沒有明日那個店了! 努爾哈赤這邊上演了車輪戰,霍方義的親兵輪番上陣,與安費洋古和額亦都戰在一起,最後兩個人晃晃悠悠的手持著酒罈子笑道:「哈哈,你們漢人始終不是巴圖魯,比不過我們女真人!」 再看桌子底下已經躺下了6名親兵,這還不算半途而廢的李登,可見努爾哈赤手下的這兩員大將在喝酒上是何等的猛!這邊還有幾個人想接著上,安費洋古和額亦都已經喝醉,但是他們正在興頭上,不過最後被努爾哈赤攔住了,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喝到八分醉就已經很危險了,況且看現在的情況,兩個人至少有九分醉了。 賓客們也已走得差不多了,霍方義這邊也不好意思再留他們了。努爾哈赤帶來的侍衛這一次也參加了婚禮,他們並沒有喝酒,領導不發話他們也不敢喝。正好回去的時候兩個人架住一個人,將安費洋古和額亦都抬回了旅館。兩個人真是喝得不少,路上走著走著就睡著了。 霍方義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裡面沒有葉答什麼事情,葉答悶悶不樂的坐在一個邊角的桌子邊喝著酒。別人跟他碰杯,他就喝一杯,別人不與他碰,他就自己喝,同桌的賓客還以為此人有什麼自閉症呢。 沒有人知道葉答此刻的苦悶心情,霍方義雖然跟他交了底,但是葉答還是非常難受,這種難受從今日他的雙眼一睜開就開始了,隨著婚禮的一步步帶入高潮和深處,他的難受也隨之加劇。他明知道和霍方義結婚的不是佟曉星是阿蓮,但是他總覺得那個紅色蓋頭下的就是佟曉星,一想到佟曉星從此就是霍方義的女人,他著心裡就異常的堵得慌,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唉,」葉答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儘管穿越以後自己的酒量有所增長,但是還是屬於那種三碗就躺下的水平。葉答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如此難受,他端起酒碗開始飲起了詩:「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因為這一次宴席拖得時間比較長,鬧洞房也在宴席的中間進行了,霍方義不用找人替,自己也著實高興了一番,不過那些鬧洞房的都是他自己人,也不是跟他真鬧,簡單走了一個形式。 「阿蓮,今夜我有些事情要去做,晚上會晚一些時候回來,你自己先睡,不用怕,葉答他們會保護你的。」 阿蓮心裡極其不願意和委屈,想想啊,一個女人最神聖的時刻就是結婚的當日,老公居然將其撇下不管去幹別的事情,誰能受得了?! 「我不,相公,有什麼事情不能明日去做,今日可是我們的大喜之日啊!」阿蓮抱著霍方義的手臂撒著嬌。 「阿蓮,你不懂,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這也是為了我們今後的生活,你要相信我,我不會丟下你的!」 「不、不、我不讓你走。」 霍方義好說歹說,阿蓮就是不肯鬆手,最後霍方義有些惱怒的說道:「再不放手,我今日就休了你!」這一句話就將阿蓮給震住了,阿蓮不知道平日裡對自己非常疼愛的夫君怎麼會說出如此強硬的話,但是他知道霍方義此人一向說一不二,還是不要違背他比較好。況且自己出身也不好,能嫁給一個將軍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霍方義可能也感覺到自己說話有些硬了,他趕緊安慰阿蓮道:「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要理解我,這件事情我必須去做!」 阿蓮聽話的點了點頭:「夫君,你去吧,我支持你。」 看著阿蓮瞬間的轉變,霍方義感歎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不僅如此,他認識到在這個時代可能真的只有霸道才能走向成功。 努爾哈赤一走,霍方義就召集了他的親兵們:「弟兄們,都吃飽了沒?」 眾弟兄們都點了點頭。 「OK,我們走!」霍方義臨走的時候還想跟葉答道個別,畢竟這一去有可能就回不來了,但是葉答此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他只好跟李登囑咐了一下,讓其照顧好阿蓮和葉答。 回到客棧的努爾哈赤突然心裡砰砰直跳,這種情況只在以前出現過一次,就是他當年在李成梁府的時候,那一次的心跳讓他感覺到了危機的存在,在李成梁來抓他的時候提前逃走了,救了他一命,這一次快速的心跳再一次出現,令他著實有些不安。 努爾哈赤很相信自己的這種感覺,他當即吩咐店老闆重新給他開了兩個房間。本來他們一行七人就住了兩間屋子,他自己住在6號,額亦都和安費洋古住7號,其他士兵們守在門外。 店老闆說:「不好意思客官,這裡只剩下9號一間屋子了。」 「那這樣,今晚上我住你的房間,你給我住到6號去。」 「這不大好吧,我那屋子裡比較…」 努爾哈赤看到店老闆有些猶豫,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這夠了吧!」 店老闆喜得眉開眼笑,趕緊將銀子收到囊中:「夠了夠了,客官請便吧。」 店老闆不知道財迷心竅的他正因為這一錠銀子害了自己的性命。 店老闆的屋子正好在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下,而6號屋就在二樓的樓梯上。努爾哈赤吩咐士兵將安費洋古和額亦都放到了9號屋,然後自己去店老闆屋裡睡下了,幾個士兵仍舊守在6、7號屋的外面。 夜深人靜的時候,大約也就是凌晨2點左右,霍方義挑這個時候是因為此時正是一夜之中人們睡的正熟的時刻,何況他們還喝了酒。出發前霍方義猛喝了很多涼水以刺激自己的神經系統,同時稀釋一下自己的醉意。 十一個人穿上夜行衣悄悄的從巷道內穿過,趁著夜色躲過守夜巡邏的士兵,最終來到了天龍客棧。 霍方義將人都召集到一起小聲說道:「努爾哈赤就在6號,進去之後格殺勿論!一個也別放走!」 「是!」 天龍客棧的各屋位置,霍方義瞭如指掌,他派五個人守在正門口,其餘五個人看住各個方向,以防努爾哈赤跳窗逃走。然後自己從6號屋的窗下架起人梯,自己爬了上去。 他輕輕的打開6號屋的窗戶,然後慢慢的翻了進去。進去之後霍方義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刀,看著躺在床上睡的正熟的人,因為天黑,加上陰天無月光,霍方義根本看不清楚此人是不是努爾哈赤,但是他相信李登的準確消息。霍方義慢慢的踱步走近床邊,然後手起刀落,店老闆在睡夢中死去,一聲也沒發出。霍方義提起他的頭,突然感覺到不對勁。為什麼呢?因為努爾哈赤今日穿著一身白色的獸皮,這白色在黑色的夜幕下怎麼著也應該有發光的地方,可是尋遍整個屋子,也沒有發現白色的光,有一處掛著的可能是衣服也是漆黑一片,可以那根本不是努爾哈赤的衣服!難道自己殺錯人了? 就算是殺錯人了,也不能讓努爾哈赤跑了,今日自己刺殺是第一個方案,一旦失敗仍然有第二個方案實行,那就是守在客棧之外的十個兄弟全部衝進來,將努爾哈赤和其手下全部斬殺!而且還不管其他的客人,霍方義只遵循一條原則—寧可枉殺一千,不可錯殺一百。他轉身想走,去喊兄弟們衝進來! 就在此時,6號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了。 096 【鴻門婚宴】肆 「大膽賊人!居然敢刺殺本都督!」來者正是努爾哈赤,這努爾哈赤儘管喝了酒,但是躺在床上一刻也睡不著,心跳速度是越來越快,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乾脆他跟首位的士兵也換了,親自守在6號屋外,慢慢的他就聽到了屋裡的動靜,於是乎一腳踢開了房門。 霍方義儘管背對著努爾哈赤,但是他對其聲音還是比較熟悉的,一聽就斷定自己殺錯了人。霍方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看來只能來硬得了! 他大聲衝下面喊道:「兄弟們都衝進來!格殺勿論!」 得到命令的十個兄弟全部從正門衝了進來,霍方義這一聲非常的響,整個客棧住的客人全部被他喊醒了,包括那兩個喝多了的額亦都和安費洋古。 額亦都和安費洋古猛地從床上起來,多年的作戰經驗,使得他們瞬間感受到了危機的臨近,酒已經醒了一半,他們趕緊抄起武器往外趕。 霍方義背對著努爾哈赤,努爾哈赤拿著刀指著霍方義。 「哪裡的賊人?報上名號!」 霍方義不敢說話,他蒙著面,趁著夜色倒也不怕,直接轉過身舉刀與努爾哈赤戰到了一起。 努爾哈赤一邊打,一邊問道:「你為何刺殺本都督?!」 霍方義根本不理他,現在殺了他才是首要任務! 額亦都和安費洋古剛出了門就碰到了從門外衝過來的黑衣人們,加上四個士兵雙方也戰鬥到了一起。其他的客人也都被驚醒,但是聽到門外辟里啪啦金屬交匯聲,他們都不敢出門,捲縮在被窩裡顫抖著,生怕這場戰鬥不小心波及到自己身上。 額亦都和安費洋古雖然仍保持著醉意,但是他們仍然可以以一敵二,額亦都甚至第一刀就直接砍殺了一個。 霍方義這邊和努爾哈赤都帶著些許醉意,兩個人也都是勇士,戰在一起不分伯仲,努爾哈赤一邊打著一邊說道:「看你的身手很不錯,如果這一次能放過我等,我可以考慮讓你到我手下做一個大臣。」 努爾哈赤這是在套霍方義說話,因為他已經懷疑到了這一次的事件肯定和霍府有關,畢竟之前的拼酒和現在的刺殺聯繫在一起不得不讓人差生聯想。 霍方義不語,只要不語在夜色的掩幕下努爾哈赤是不可能發現自己的。霍方義很奇怪努爾哈赤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計策的,居然還找了一個替死鬼,自己真是太小看努爾哈赤了。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認識的人?」努爾哈赤還在套霍方義。 兩個人刀光劍影打了很久,不分上下,各有掛綵。霍方義知道久戰下去自己也拿不下努爾哈赤,只能等待外面的援兵。可是外面的援兵面對額亦都和安費洋古倒也佔不了太大的優勢。儘管其他四個士兵已經被兄弟們幹掉,可是己方也損失了五個兄弟,人數驟減為一半。現在是額亦都一人挑三人,安費洋古一人挑兩人。五個人雖然拿不下兩人,但是兩個人也無法再傷害這五人,畢竟他們兩拳難敵四腳,能招架住不受到傷害已經很不容易了! 雙方都到了僵持的局面,看來霍方義考慮問題還是不夠全面,現在的情況是雙方誰也拿不下誰,就看誰先支撐不住趴下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決定性的因素出現了,李寧帶著二十多個守夜的士兵出現了。這麼大動靜,這麼長時間的僵持不可能不驚動這些守夜的士兵。 「哪裡來的賊人?趕緊放下武器!」李寧帶著人闖進了門大聲吼道! 霍方義聽到李寧的聲音心想完蛋了,這次行動無法成功了,他跟李寧的關係也挺好,畢竟兩個人都是李如松近身的人,彼此之間相互熟悉,但是目前這種情況,李寧不會幫他的,況且自己還蒙著面。 霍方義當機立斷,一刀斬向努爾哈赤,努爾哈赤揮刀擋住,再看霍方義,已經從窗戶跳了出去,仗著自己有很好的武術底子,霍方義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然後從夜色之中消失了。努爾哈赤追到窗邊看著霍方義的影子,罵道:「賊崽子!」 他趕緊提著刀衝到了屋外。 今夜李寧本來想去霍方義那邊喝酒,無奈自己當值,沒想到還真出事了。 樓下戰鬥的五人尚不知霍方義已經逃走,幾個人知道巡邏一到自己就沒什麼機會了,趕緊都拼了命的往前殺來,砍得額亦都兩人遍體鱗傷。 李寧見眾人根本不聽自己的,掄著狼牙棒飛了過來,一棒一個,瞬間幹掉了兩個人。其實額亦都和安費洋古也有這實力,無奈是兩個人喝了酒,就沒有那麼大的力氣了。 努爾哈赤也從二樓跳了下來,結果了一人。剩餘的兩人被李寧的士兵給控制住了。 李寧看到原來受襲擊的是努爾哈赤,心想,早知道我就不進來了,NND!李寧對努爾哈赤也是不怎麼感冒,怎麼說也是我朝潛在的敵人。 努爾哈赤抱拳說道:「感謝李將軍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李將軍及時趕到,我等可能今日不能全身而退。」 李寧揮了揮手硬聲道:「不客氣。」 額亦都和安費洋古互相攙扶著走到了努爾哈赤的身邊:「汗王,你沒事吧?」 「我沒事,那小子跑了!倒是你們二人怎麼樣?」 「我們沒事,他們這一次來的人少,不然真的玩完了就。」 李寧心裡也納悶,這是誰呀要刺殺努爾哈赤,鐵定不是一般人,帶我來問問:「爾等是何人指使?」 兩個人不吭聲,他們明白此刻自己已經毫無生還的可能,看上面的情況大哥應該是跑了,為了不連累霍方義,二人居然咬舌自盡了。 李寧發現二人嘴裡浸出血的時候趕緊喊了一聲:「快制止他們!」 結果沒來得及。 李寧無奈的走上前去,揭開了其中一個人的面紗,這?!!! 霍方義的兄弟們李寧雖然不怎麼熟悉,但是看到了還是能認出來的。 怎麼會是他?! 李寧吃驚的表情被努爾哈赤捕捉無疑,努爾哈赤問道:「李將軍認得此人?」 李寧心想我不幫自己人,難道幫你?於是他說道:「不認識,不認識」 努爾哈赤知道李寧不會說的,也不再問,心中泛起了嘀咕,看起來是李寧認識的人沒錯!關鍵是誰呢? 李寧抱拳說道:「此時我會稟報總兵大人徹查清楚,今夜就請都督安心住下,我會加派人手的!」 「勞駕將軍。」努爾哈赤不敢說別的,畢竟這是在別人地盤上,現在最主要的目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明日一早起身離開廣寧再從長計議。 李寧決心幫霍方義擺平這件事情,他將屍體拉走找了個地方一把火燒了,然後將事情稟報給了李如松,並且說了自己的想法。李如松有些許驚訝,但是他很快意識到這件事情只能是霍方義干的,因為在自己的地盤上敢這麼行動還不和自己打招呼的恐怕只有外來的霍方義了。這件事情不大不小,李如松決定不管,也算是給近來勢頭正勝的努爾哈赤一次打擊吧! 霍方義回到府裡,李登等人一夜沒睡守在後門接應他,霍方義進了門,趕緊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李登急切的問道:「大哥,事情怎麼樣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霍方義喝了一口水狠狠的說道:「NND努爾哈赤早有準備,他找了一個替死鬼,我們失敗了,兄弟們可能已經被抓,或者被殺了,現在我可能已經暴露。」 「啊」李登有些難以接受事情的結果,安排如此詳細的行動居然也失敗了。「沒關係大哥,現在你回來了,到時候給他來個一問三不知,反正他們又沒有證據!我相信兄弟們不會出賣你的!」 「也只好這樣了,我對不起兄弟們啊!」霍方義說著抱起了頭。這一戰就損失了十個弟兄,太痛心了! 李登繼續安慰他:「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此時的葉答睡得跟死豬一樣。 努爾哈赤經過這一役根本睡不著了,和額亦都兩個人坐在一起說話。 額亦都和安費洋古酒已經完全醒了:「汗王,你說這一次是誰幹的?是不是那李如松?」 安費洋古道:「我看不像,要是李如松幹的,是不會採取這種方法的,在他的地盤上怎麼著都能把我們弄死,幹嘛還找一個李寧來救我們?!」 「那會是誰?我們得罪過誰嗎?」 努爾哈赤道:「這件事情我看八成和今天的新郎官有關。」 「不會吧,今天可是他大喜的日子!」 「事情的真相往往隱藏在許多不可能之中,今日七八個漢人和你們拼酒,我懷疑就是為了將你我灌醉,然後好下手!」 「真是這樣?那我們殺回去找他算賬!」 「不可,畢竟這不是在建州,況且我看李寧那意思,明顯認出了刺客,他肯定是想隱瞞什麼,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他是在幫那新郎隱瞞。」 「那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怎麼可能,雖然我知道他刺殺我們的目的,但是我不會讓他好過的,等到舒爾哈奇回來我們就能見分曉了!」 097 【遼東精騎】上 第二日一早努爾哈赤就帶著額亦都和安費洋古回到了建州,舒爾哈奇已經在家裡等著他們。 「什麼?!居然有此等事!」聽了額亦都的介紹,舒爾哈奇異常憤恨! 努爾哈赤倒顯得很平靜:「這件事情就不要再說了,我交給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舒爾哈奇笑著說:「著力菟和莊凸賴都已經看過信了,他們表示自己會出兵的。」 努爾哈赤道:「這件事情在他們相互之間沒有洩露吧?」 舒爾哈奇拍著胸脯說:「大哥,我辦事,您放心。」 「好!我們坐觀其變!」 再說霍方義回到府裡之後,仍舊是放心不下,第二日便派人到天龍客棧打聽,得知所有戰死的兄弟們已經火葬,努爾哈赤已經離開,霍方義知道李寧幫了自己的大忙,但是他心裡還是放心不下,於是吩咐李登道:「去找李寧將軍,約個時間,我要請他吃飯。」 「是」 葉答也已經知道了事件的經過:「看來這努爾哈赤果然不是一般人,恐怕你這一次已經暴露,以後得異常小心了!」 「事情確實有些大條了,還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密。」 李寧知道霍方義的目的,應邀赴約。 「李哥,兄弟我聽說昨日天龍客棧發生了命案,可有此事?」 李寧點了點頭道:「確有此事,不過昨日兇手已經被我正F,霍兄可以放心!」說著李寧還拍了拍霍方義的肩膀。 「那李大人可否知曉此事?」 「昨晚我已經將事情的經過稟報了李大人,李大人只是說如此小事我自己處理就行了。」 「那李大人沒有說別的?」 「沒有」 霍方義這才將自己的心放了下來,他趕緊端起一碗酒說道:「李哥,昨日之事兄弟萬分感謝,這碗酒敬李哥!」說著霍方義一仰頭將酒灌到了肚子裡。 李寧也將碗中的酒一仰而盡,然後說道:「兄弟客氣了,老哥我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霍方義心想這李寧真夠意思,他趕緊又端起碗再敬了他一杯。 兩個人都是猛漢,到一起自然有很多的話說,最後都是喝的酩酊大醉。 霍方義過完喜事,想著按照後世的風俗,應該是帶著老婆出去旅遊,於是他想跟李如松請個假,到南方去遊玩一番。 霍方義找了一個好時機,帶著些禮物到了岳父家。現在李如松不僅是他的頂頭上司,還是他的岳父了! 霍方義剛進李府,還沒開口說自己的事情,就見李如松正在穿鎧甲,他趕緊問道:「岳丈,這是?」 李如松道:「聽說我遼東邊牆附近發現了小股的蒙古士兵,我要到前線去看一下。」 霍方義心裡罵道,NND這剛回來幾天,就又發生了戰事,這幫韃子兵真是TM的不消停! 「岳丈,這種事情還用您親自出馬?就交給我去吧!」 李如松看了看霍方義,現在的霍方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霍方義了,怎麼說也算是自己的半個兒子了,這種時候也正是考驗其統軍能力的最好時刻! 「好!這樣,你去部隊裡帶上我的一千精騎,探報說這一次的敵人大約有五百眾,我想兩倍的人數足夠你應付了。」 「岳丈,我只需要三百人!」霍方義看到李如松這麼信任自己,覺得自己也應該打一場以少勝多的戰役回來給他瞧瞧。 李如松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打仗這種事情不用意氣用事,我們有足夠的兵力為什麼不用呢?」 「好,就聽岳丈的!」霍方義請假的事情也沒說出口,轉身準備去軍營,李如松將他攔住了:「等一下,跟我來。」 遼東鐵騎分為兩種,一種就是李如松帶著去往朝鮮的那一部分,另一種稱之為精騎,雙方武器裝備全部一樣,不一樣的是精騎的戰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馬,士兵呢也是百里挑一的武術高手!精騎從來鎮守遼東不輕易出動,而且數量有限。李如松有三千人,李如梅、李如楨、李如梧、祖成訓和查大受各有一千人。這八千精騎都是李成梁做總兵的時候精挑細選出來的,也是朝廷當年默許的,其目的就是為了保衛遼東、抵禦蒙古和女真。 動用遼東精騎有一道特別的程序,那就是必須手持刻有李成梁三個字的虎符去軍營找調度官。也就是說沒有李成梁的同意,身為遼東總兵的李如松也不能動用這一部分士兵。 不過好在這些士兵經常用,沒多久就會拉出來對抗一下女真和蒙古各部,主要也是因為李成梁深知軍隊的戰鬥力也是在不斷地打仗中才能鍛煉出來的。 李如松帶著霍方義來到了另一個李府,李成梁此時正坐在自己的屋內看書,這本書不是別的,正是《宋史》。霍方義不是第一次見李成梁,李如松進門的時候先敲了敲門,只見李成梁輕微的擺了擺手,頭沒抬,依然盯著書在看。 李如松和霍方義只好在外面等著,等了沒幾分鐘,李成梁將正在看的那一章看完了,合上書,招呼他們進來。 「子茂啊,什麼事啊?」 「父親,韃子兵又來騷擾我邊境,我想讓霍方義領一千精騎前去剿滅。」 「哦?」李成梁打量著眼前這個長相魁梧的外孫。 「你雖然現在成了我的外孫,但是打仗這種事情可是不能將親戚關係的,你帶兵行不行啊?」李成梁看起來有些不相信霍方義,畢竟自己手下的這八千精騎可是大明朝的王師,也是守衛遼東最重要的部隊。 這個時候李如柏突然從外面走了過來:「大哥,你這樣可不行啊,你們當初分精騎的時候都沒我的份,現在卻要一個外人統領。」 霍方義看得出來李如柏帶著些怨氣。 李如松笑道:「二弟啊,當年你不是去京城學習了嗎,後來還考了一個武狀元回來。」 霍方義很吃驚,沒想到這個李如柏居然還是全國的武狀元,那武功定然了得,以後有機會找他切磋一下。 「你們真行,趁我外出學習之際將精騎瓜分,父親,不公平啊!」李如柏說這話時倒沒帶一些怨氣,看起來倒頗為像撒嬌一般。 李成梁道:「也罷,過幾日讓你三弟將他手中的那部分過給你,他這孩子只好讀書,不喜武藝,我怕他帶兵會重蹈趙括的覆轍。」 「哈哈,我和大哥、三弟、四弟就像當年曹操的四子,有忠孝的大哥,文武雙全的我,喜文的老三,愛武的四弟!」 李如松罵道:「TMD老二,你咒我死啊!」李如松當然知道當年曹操的大兒子曹昂為了救父親獻出了戰馬致死的事情。 「大哥,小弟不敢。」李如柏趕緊求饒。 霍方義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李如柏比喻的可真不賴,李如松很快就戰死了,後來他接替了總兵的位置。 「好了老二,你說話總是沒大沒小的,給,虎符拿去。」說著李成梁從內屋拿出一個銅製的老虎,交給了霍方義:「好小子,不要丟了我遼東精騎的人啊!」 「您放心吧,外公!」 霍方義告別三人,駕馬而去,李如柏和李如松從父親的府院走了出來。 「大哥,你說那天晚上的事情是誰幹的?目標似乎是努爾哈赤。」李如柏突然提起了天龍客棧的事情。 「可能是一群貪財的賊人吧,李寧都將他們處理了。」 「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大哥為何不深查下去,或許有什麼陰謀也不一定。」 「二弟,你雖然和舒爾哈奇是親戚,但是有些事情我覺得也應該跟你說,努爾哈赤現在的勢力很大,這一次的事件不管是誰幹的,我都不會追查下去,也算是給他點教訓吧!」 「大哥說得有理,不過我可不會幫努爾哈赤啊,我畢竟是李家的人啊!」 霍方義拿著虎符從軍營裡面調出了一千人的隊伍,這一千人全部手持三眼神銃、身背箭袋和弓,腰間別著刀,胯下一匹戰馬。 霍方義看到這三眼神銃突然想起了葉答曾說過如果裝上刺刀效果會更好,不過此時已經來不及這麼做了,他必須帶著這一千人盡快的趕赴前線。 葉答此時意志消沉,在家裡練習自己的酒量,整日裡對著身邊這個不是自己女人又說不上何種感覺的阿蓮,滿心裡不是個滋味。葉答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愛上了這個女子,關鍵問題是兩個人並沒有過多的接觸,這種感覺的牽絆終究還是來自於自己內心中的曉星。 一日夜裡葉答夢見了智慧,智慧怒氣沖沖,滿臉流淚的質問自己:「你不是說要趕走倭寇之後才回去嗎?為何現在就離開了朝鮮?你的誓言哪裡去了?現在你又整日裡為了別的女人沉浸在酒精的麻醉中,你丟下了我,丟下了我國人民,你不配做我的夫君,你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葉答在惡夢中驚醒,智慧說的沒錯,自己應該回去找她,應該回去繼續幫助朝鮮人民!可是現在戰事尚未打響,而智慧也不知所蹤,就算回到朝鮮,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 這些日子來葉答終於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沒錯自己始終放不下的不是阿蓮,對曉星的愛也隨著時間慢慢的淡了,唯一讓自己痛苦和難受的卻是自己內心對於後世的那種依戀。阿蓮恰恰 是那種依戀的最好牽絆!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一、奪取阿蓮!二、離開遼東! 098 【遼東精騎】下 此時身在前線的霍方義根本不知道葉答完成了一次心理上的飛躍。葉答最終作出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的前提是盡量不傷害霍方義。 霍方義帶著部隊來到了遼東邊牆的西北部,這裡的邊牆跟長城是一個樣的,每一段都有一個烽火台,此時霍方義所在的地方是廣寧北衛,廣寧北衛是一座位於廣寧北部的小城鎮,也是和蒙古部落互相通商的一個門戶。其與前後屯廣寧衛和左右屯廣寧衛將廣寧城包圍在中間,形成一道人造屏障。這次蒙古部隊的目標就是廣寧北衛,因為廣寧北衛的城牆與遼東邊牆渾然一體,廣寧北衛的北門也是這段邊牆的一個重要的大門,為了防止蒙古鐵騎由此門而入中原,這個門建的有三丈高,一丈多厚,就算你拿大將軍炮轟,也是絲毫不會受到損傷的。 而廣寧北衛一直以來就是蒙古部落侵略的第一個對象,這一次也不例外。霍方義帶著部隊趕到廣寧北衛之後,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快步跑上了城牆。 守衛廣寧北衛的將領見到霍方義來了,趕緊上前陳述目前的狀況。 「將軍,韃子兵已經在城門外叫囂了半天了,我們並沒有受他們的挑唆。」 霍方義表揚道:「你做得好。」說著他走到城牆邊上往下看著,城下的蒙古士兵人數確實不多,可能就是五百人左右,每一個人都揮舞著手中的彎刀,瘋狂的叫囂著:「哦哦哦,沒膽的南蠻!快下來與爺爺鬥一鬥!」 霍方義心想,你們別著急,一會兒爺爺下去弄死你們! 他問道:「知不知道他們是哪一個部落的?」 「像這種小股部隊騷擾的情況,幾乎每月都會有幾次,不太容易分辨,不過不會是那些河套等大部落的,因為他們和我們有貿易往來,一旦我們封鎖廣寧北衛,他們就得不到所需的貨物了。」 「那總兵大人不在的這一段時間你們都是怎麼處理?」霍方義心想乾脆閉門不出,蒙古兵自然不戰而退。 「前總兵李成梁大人親自帶兵殺退了所有的韃子兵,還收納了一些俘虜到了將軍的部隊中。」 霍方義此時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老頭提著刀上陣殺敵的畫面,李成梁都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能上陣殺敵,真是太強了!話說自己的那支俘虜隊伍也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了。 「既然如此,打開城門!」既然主動迎擊是李氏父子的一項傳統,那麼現在自己這個半李氏的人自然還是不壞了規矩的好。 霍方義出門之前拎著韁繩和士兵們說道:「等會出門之後,你們一字排開,我會與敵軍主帥談判拖延時間,你們只需要將神銃舉起,填好彈,準備點火就行了。聽我號令一起開火,然後將神銃丟掉,抽出腰中的刀衝過去殺敵!」 有士兵說道:「將軍,我們一向也將神銃當狼牙棒使的。」 「好了,從現在開始聽我的,回去之後你們這三眼神銃也要加以改進!」 「是!」遼東精騎也算是紀律性較強,雖然有些不習慣,但是服從命令才是軍人的天職。 「出發!」 廣寧北衛的大門緩緩打開,隨著大門的打開,外面的蒙古士兵慢慢安靜了下來,他們都提高精神準備迎接戰鬥。 霍方義駕著馬緩緩地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是排成一橫排的遼東精騎,他們全都將神銃舉到肩膀上,瞄準對面的蒙古士兵。 「對面的頭領出來敘話!」霍方義緩緩地駕馬走上前去。 蒙古兵也都搭滿弓箭朝向明軍士兵。只見一個身材魁梧、身穿一身棕色獸皮的中年猛漢從隊伍中駕馬出來:「我就是!」 「爾等何故又來犯我邊境?」開打之前都有一番客套話,霍方義也是如此。 「你們無故抑制貨物流通,使我部落無法得到應需之物,今日我等是來討回公道的!」 霍方義心想有這回事嗎?自己還真不知道,不過聽說今年北方遇到了旱災,糧食收成不好,或許真是這樣吧。 反正這仗也是不打不行,霍方義乾脆罵道:「放屁!這都是借口!既然爾等來尋死,我霍方義就成全了你們!」說著霍方義將手中的大刀往空中一舉,喊道:「開槍!」 蒙古兵們都以為這頓寒顫最起碼也得四分之一個時辰,沒想到霍方義這麼快就翻臉了,霍方義也是太想獨自指揮一支部隊打一場仗了,因此他很興奮。 蒙古兵們頓時有些慌亂,他們趕緊鬆開握緊箭矢的手,不過還是沒有遼東精騎的三連發快,「砰砰砰!」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蒙古兵們頓時中槍掉下馬者不計其數。 「散開,都散開!各自為戰!」蒙古兵頭領甚至遼東精騎和他們手中的三眼神銃的厲害,他知道這三眼神銃儘管威力大,但是瞄不準,大家都散開來,這樣可以避免群體傷害。而蒙古兵們各個都英勇善戰,單打獨鬥不會落下風的! 「殺!」霍方義趁著蒙古兵們調整隊列的機會,指揮遼東精騎快速殺出! 所有的士兵聽到霍方義的指示,都迅速的丟掉已經打完的三眼神銃,抽出腰中的彎刀,朝著蒙古兵驅馬衝了上去! 霍方義也提著大刀直奔那首領,首領儘管被霍方義的突襲打亂了陣腳,不過他也是身經百戰,迅速的調整了自己的姿勢,手握雙刀也朝著霍方義衝了過去。 兩員猛將瞬間的交匯到了一起,霍方義大刀劈下被那頭領雙刀交叉格擋,那頭領的手臂也是相當靈活,將雙刀從霍方義的大刀底下往霍方義的手部劃去。霍方義看得準,急忙反轉手腕,將大刀一提,順勢躲過了這一擊,同時再次狠狠的砍了下去。那頭領在馬上側身避過,兩匹戰馬互相罵了兩聲都跑出去一丈遠。 霍方義撥轉馬頭掄著大刀再一次的殺了過來,那頭領也舉著雙刀「哇呀呀」喊著衝了上來! 遼東精騎與蒙古兵混戰在一起,絲毫沒有章法可言,廣寧北衛守將在城樓上看的有些吃驚,李成梁大人帶兵的時候都是講求騎兵戰術的,這個霍方義怎麼任由隊伍四散開來,那樣可是對己方很不利得,況且這只精騎隊伍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難道此人竟是一個花瓶子? 霍方義可不是花瓶子,但是這一次他有點急功近利,忽視了對戰法和隊形的要求。不過這一次的戰事還是比較順利的,霍方義和那頭領交戰了二十多回合之後,霍方義一刀將那頭領胯下的戰馬砍成了兩半,那頭領也順勢掉落在了地上,霍方義將刀抵住頭領的脖頸大聲喊道:「都給我住手!」 蒙古士兵一看自己的頭領被擒也都紛紛放棄了抵抗,將刀丟到了地上,表示投降。雙方打了僅僅半個時辰,霍方義這邊只損失了不到10人,蒙古那邊也差不多。 霍方義心想這也有點太簡單了吧,那頭領居然從地上爬起來跪在了霍方義馬前說道:「將軍,我等也是沒了辦法,現在青黃不接,冬日裡那野獸出沒的也少,我們很久吃不飽飯了,無奈才犯下大錯,望將軍饒恕。」 霍方義居然被他說得有些心軟,不行一旦放了他們,難保其不會再來犯我邊境,還是斬了比較放心。那頭領似乎觀察到了霍方義的眼神變化,他趕緊說道:「我等願意歸順將軍,求將軍收留。」 「哦?」霍方義心想,這是一個好主意,那自己的那只俘虜隊伍就壯大了不少,這一下可有近五百人啊!不過誰知道這小子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怎麼會相信你啊!」霍方義故意硬聲的說道。 「將軍,我們部落是一個小部落,經常受河套等那些大部落的欺負,本來就吃不飽,現在你們又控制了貨物交換,我們真的沒法活啊,只要將軍您肯收留我們,能有我們一口飯吃就行,我們願意為了將軍赴湯蹈火!」 霍方義點了點頭,覺得這小子說的有一定道理:「好吧,那你們就跟我回去吧,將他們全都綁上,省的我們上當!」 士兵們都從馬上跳下來拿繩子將這五百號人全部綁的結結實實的,霍方義高興地帶著兵回了廣寧北衛城,這一下子李成梁和李如柏等人一定會高看自己的,輕而易舉的就俘虜了這麼一大幫子人! 李如松看到霍方義滿載歸來,很高興的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行!小子!幹得不錯嘛!」 李成梁也挺高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子茂啊,我看你這個女婿收的不錯啊!」 霍方義被誇得飄飄的,不過他沒忘記幫神銃改進的事情。 「外公、岳丈,我有個很好的提議,是有關我們這個三眼神銃的。」 「說來看看」 「是這樣,我們這個神銃現在雖然已經很進步了,帶有連發性質,掄起來還能當狼牙棒用,不過這棒子相對於刀來說還是有些鈍。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在神銃的槍頭部位做一個溝壕,在這個溝壕裡裝上刺刀,這樣打完槍之後再殺敵人就會更好使!」 李如松點了點頭道:「這個主意不錯,不過不太現實。」 「為何?」 099 【一個計劃】壹 李如松繼續說道:「三眼神銃這種東西到了戰場上屬於一次性的,雖然可以連發三彈,但是點火填彈之慢不適應快速變化的戰場形勢,只能在群體作戰的時候才能發揮威力,不僅如此,那炮彈打出去之後也容易炸膛,裝上刀之後豈不更容易炸膛?子彈還沒打出去,就碰到刀刃炸了!」 霍方義知道李如松說的刀是明軍平常慣用的大刀,這種刀刀神較寬,自然是容易擋住子彈的去向:「不過日本刀比較合適,日本刀都是細長型的,不會擋住子彈的,而且我們可以將刺刀裝在槍身之下,這樣就可以避免炸膛的現象!裝上刺刀之後我們的士兵們就不用再隨身帶著兩種武器了,只要帶一把神銃就行了。」 李成梁聽得很仔細,他點了點頭說道:「可以讓他試一試,也沒什麼壞處。」 李如松也說道:「那好吧,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做吧。」 「是!」 霍方義今日異常興奮,第一自己打了一個打勝仗,第二自己提出的建議被李氏父子所採納,回去之後得跟葉答好好慶祝一下。 「兄弟,多虧你的建議,李氏父子同意讓我對三眼神銃進行改進了!」 葉答心裡有事,他輕聲的恩了一下,想說什麼,但是沒說出口。 「怎麼了,你有事情嗎?」霍方義看得仔細問道。 「霍方義,我…」葉答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他想跟霍方義說我要回朝鮮去,霍方義若是問原因,那就是回去尋找智慧,畢竟自己對智慧也是深感抱歉的。但是葉答說不出口,也許自己還沒下定這個決心吧。 「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霍方義這句話反而讓葉答更難說出口,最後他硬生生的將事情吞到了肚子裡,再過一段時間吧,畢竟自己才回到中國的土地上還沒有一個月呢。 「我沒事。」 「真沒事?」 「真沒事!對了,那你準備怎麼做?」 「哦,我準備先找工匠比著你那把日本刀造刺刀,然後將神銃全部改進,在槍頭下方挖一道深溝,能固定刺刀的深溝,就像二戰時的日本步槍那樣。」 「嗯,計劃很好。我看你的加快步伐,說不定哪一天努爾哈赤就帶兵找你報仇來了。」 「NND,他敢!我怕他今生都不敢再踏上廣寧這塊土地了!」 改進神銃的工程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霍方義在李登的帶領下來到了自己久違的俘虜隊伍所在的軍營! 霍方義不在的時候,李登就是這裡的總指揮官。 「將軍,我們這支隊伍本來零零散散的收納了兩千多人,您這一下子就帶回來五百人,我們的這支隊伍已經擴充到了三千人。」 「隊伍怎麼樣?好管嗎?」 李登歎了一口氣說道:「別提了,這幫韃子和女真人都不是善茬,整天吃飽了飯就是鬥毆和打架,根本不聽管,有時候就是將他們綁起來用鞭子狠狠的打他們也不服氣。」 「哦,是夠頭疼的,那就讓我來會一會這幫人!」 霍方義來到軍營的時候,女真和蒙古士兵們正圍了一圈不知道圈子裡面在幹什麼。 「幹什麼呢?霍將軍來了,快給我集合!」李登跑到前面開始指揮,無奈所有人都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向中間圍去。 「他們在幹什麼?」霍方義問道。 「這幫蠻人能幹什麼,圍了一圈在摔跤,摔著摔著就成了群毆,想控制也難。本來女真人和蒙古人士兵差不多,您一下子帶回來五百號人,這蒙古人就多出了好幾百,肯定以後女真人吃虧吃大了。」 「對了,那五百人呢?也在這圈子裡嗎?」 「沒有,那頭領帶著他們的人在一旁坐著,並沒有參與這事情。似乎跟這些人不是一路的」 霍方義找了一塊高地,站到了上面大聲說道:「集合!」 還是沒人理,霍方義有些惱怒了,這一次來的時候他拿著把三眼神銃,他也想趁此機會給自己的部隊裝備上神銃,就在他怒火沖沖的準備提槍開炮的時候,那頭領走了過來,他微笑的說道:「將軍,讓我來試一試。」 霍方義倒想看一看此人的能耐。只見那頭領自己一個人走到那一個大圈子外,一巴掌將一個正伸著頭往裡面看的蒙古士兵扇趴在了地上,那士兵剛想發怒,一看到那頭領,也不敢吭聲,趕緊跑到一邊站隊去了。那頭領巴掌所過之處沒人敢反抗,都乖乖的排隊站好,當然這些都是蒙古士兵,那些女真人還不服氣,那頭領手下的五百人集體出動,帶上剛才已經排隊站好的蒙古士兵風捲殘雲般的將所有的女真人制服,逼著他們站好了隊。 那頭領站在隊列的最前面說道:「請將軍檢閱。」 霍方義有些不高興了,他覺得這個人不是靠這一巴掌將所有的人扇服的,至少自己上前一巴掌肯定會招來群毆的,這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格木勒,將軍以後有用的著小人的地方,儘管說話,小人定當赴湯蹈火。」 李登在旁邊小聲的說道:「將軍,這個格木勒不簡單啊!」 霍方義點了點頭,確實此人很危險,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此人倒也是一員猛將,可以好好的利用。以後找機會可以試探一下他,看看其是不是真心的歸順。 「格木勒,」 「將軍,」 「以後你負責隊伍的訓練!從現在開始帶著隊伍給我繞著軍營跑五十圈!」 「是!」 格木勒一聲令下,大家都齊齊的跟著他開始跑步,有一些女真人不願意跑的,格木勒直接指揮著幾個人將那偷懶的揍了個半死。霍方義心想這格木勒真狠,不過可能正是這種狠才能制服這些俘虜吧。 巡閱完部隊,霍方義回到了自己的家,葉答正在院子裡練習刀術。 霍方義現在還是在想著辦法對付努爾哈赤,他是想不出點子來,但是他知道葉答這小子活,可能會想出一些別的辦法來。 葉答將日本刀插好,擦了擦汗說道:「有關這件事情我也想了很久,暫時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不過既然努爾哈赤不好對付,那乾脆對付他的兒子得了!」 「對付他兒子?葉答你真想得出來,努爾哈赤的兒子中當了皇帝的是八子皇太極,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想辦法幹掉皇太極?!」 「是你,不是我們!」葉答繼續道:「反正努爾哈赤也沒做了皇帝,把皇太極殺了,可能歷史就能發生改變。」 「有道理,不過我們怎麼才能殺掉皇太極呢?而且我們現在連皇太極出生了沒都無法確定。就算殺了皇太極,還可能有別的人做出皇太極做的事情。」 「殺他確實有些困難,也有可能不管用,不過不試一試怎麼能知道呢?」 「額,那就試一試吧,關鍵是怎麼試?!」 「這個我暫時沒有想到。」 「那你等於沒說!」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兒霍方義說道:「派刺客!」 「不行,你知道他哪一個兒子是皇太極?而且你還沒到那就可能被發現砍了頭。」 「那就派臥底滲透進去!」 「倒有一定成功的可能性,不過還是不穩妥,既然上一次的事件我們失敗了,那麼這一次就一定要考慮詳細和周全!」 「那沒辦法了」 又是沉默。 葉答說道:「你就不能和他堂堂正正的來場戰場上的決鬥?!」 霍方義苦笑道:「你說的容易,你看那努爾哈赤精的跟狐狸似的,看那樣子,只要他尚未統一女真族,他就不會跟明朝翻臉,那我們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倒也是。」 沉默繼續。 「有了!」葉答靈光一閃想出了一條計謀。 「快說!」 「找個理由讓努爾哈赤將皇太極送到我們這裡做人質,然後我們找機會一刀結果了他!」 「行了行了!以前努爾哈赤實力弱的時候,為了求的李成梁的幫忙,將長子褚英送到這邊做人質,後來他實力大增,居然用幾匹馬和綢緞就將兒子換了回去,還真不知道這李氏父子的腦袋是不是讓門給擠了,現在再去說服他們比登天還難!」 「送不到我們這裡,那就用皇帝的口氣!讓萬曆皇帝封那皇太極做個小官什麼的,這樣就名正言順的將皇太極拉到京城做人質了!」 「你這些方法都不行,那皇帝能聽你的啊!就算是上書,也得通過李如松這一關!沒有遼東總兵的那個大官印,我們上的書根本沒人看,也到不了皇帝那裡!」 「那…」葉答又陷入了沉默,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麼辦,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 兩個人沉默了半晌,霍方義終於開口了:「我知道了葉答,就用你的這個方法!」 「那官印的事?」 「簡單!找個機會將官印偷過來不就成了,我現在是李如松的半個兒子,接近他的機會多得是,就算是我不行,還有阿蓮可以派上用場!」 「那被逮住了怎麼辦?」 「做大事怎麼會沒有風險呢!放心吧!」 100 【一個計劃】貳 打定主意的霍方義開始展開他的行動,但是就目前為止他沒有更好的理由去接近李如松,因為他剛跟李如松申請了改造三眼神銃的計劃,這樣一來自己除了逢年過節去拜會一下老丈人,平日裡還真沒什麼好的機會和理由去李府,而且如果這個時候不把自己的全身心投入到改造兵器的工程中也不像是他的作風,因此霍方義暫時決定將這件事情放一放,如果有機會就下手,沒有機會就算了。等到這項工程改造完畢,自己就要想法設法為自己創造出機會來! 神銃的改造並不複雜,霍方義找了一個工匠,設計出了一個能夠固定住刺刀的拖鉤,而不是直接將刺刀焊到槍口,因為帶上刺刀的神銃槍身將會非常長,並不利於攜帶,如果能靈活裝取,那麼無論是戰鬥還是攜帶都會非常有利。這也是借鑒了日本刺刀步槍的經驗。 刺刀的製造也是挑選了整個遼東最好的工匠,霍方義將他們聚在一起,告訴他們要煉製出最強硬的鋼鐵!儘管古代的煉鋼技術和現在比要差很遠,但是這些工匠可沒讓這個來自未來的後代小看,經過幾個月的研究和鍛造,他們終於造出了一把比葉答那把日本刀還要鋒利的尖細刀。因為一般刀身比較細長的刀很容易折斷,在對砍之中並不佔光,但是這一次這群工匠終於突破了瓶頸。其實現在的中國並不是沒有好工匠,只是有時候需求才真正決定一個人才的質量。因為之前並沒有人想過將刀裝在神銃上,從一般人的想法上來說,也就不會去研究這種很細很長的刀,而且遼東這一片習慣了大刀砍殺敵人,就更不會有人去研究怎麼將鐵的密度集中在很狹小的範圍內。 不過刺刀的使用還需要有一個過程,畢竟遼東精騎們還是習慣了拿大刀砍人,或者直接拿著神銃砸人,現在突然加上了刺刀,也等於將他們的揮刀習慣改變了,加上了一個「刺」和「捅」的動作,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等於和關公學使丈八蛇矛一個道理,雖然這樣做的利弊還很難一下子講清楚,但是總體來說霍方義認為還是利大於弊的! 等到遼東精騎全部裝備上裝有刺刀的三眼神銃的時候,時間已經是1594年的秋季,在這段時間內女真族和蒙古韃子都異常的蕭靜,李如松作為一方守將,首先發覺了異樣,這種平靜反倒令他異常的擔心,是不是女真和蒙古韃子有什麼聯合的舉動。不過即使有陰謀,現在他也無能為力,自己總不能僅憑感覺就出兵蒙古和女真吧,靜觀其變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霍方義完成了一件大事,要開始計劃他的另一件大事。 在這之間他和阿蓮倒也去過李府幾次,關鍵是這幾次李如松都只是在客房招待他們,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更裡面的地方,到目前為止甚至連官印所在的地方都不知道。霍方義倒也挺發愁這件事情,葉答這段時間一直想跟霍方義說自己離去的決定,關鍵是霍方義整日裡都忙於改造遼東精騎的計劃,很少在家呆,這就令他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開口。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葉答給霍方義出了一個主意:「我看這官印八成是在他的書房,因為那裡畢竟是他書寫的地方,一般人的思維肯定將東西放在最便捷使用的地方。」 霍方義點了點頭:「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不過能不能確定在那裡,我還得親自去試探一下。」 「你想怎麼做?」 「嗯,暫時保密,這樣,你我趕緊想一想這奏章怎麼寫。」 「先別管奏章,還有一個環節,那就是這奏章怎麼能保證送到萬曆皇帝手上呢?!」 「這個,只有將負責快馬送信的人給買通了!」 「這有很大的風險啊!一旦他不吃你那一套,反而到李如松那裡告你一狀,你就完蛋了。」 「話雖如此,但是沒有別的好辦法啊!」 「找個機會試探他一下!」 霍方義和葉答當即擬定出了一個奏折,奏折的大致意思就是以李如松的口氣陳述自己率兵援助朝鮮抗倭的時候,努爾哈赤趁機擴大勢力,南征北戰,統一了建州女真,已經對我遼東邊境構成了較大威脅,然而努爾哈赤的勢力相對於海西女真各部仍然是略微小一點,因此沒有合適的理由給予重大的打擊,而且臣聽說努爾哈赤剛生出的第八個兒子取名為皇太極,儘管此名字並不能代表什麼,不過卻與皇太子只有一字之差,彰顯了其野心!為了維護我遼東邊境的安全,臣申請吾皇陛下封個官給皇太極,實質上是讓皇太極到朝廷裡作人質!如果努爾哈赤不肯,那我們就發兵攻打,若肯也好對其有個牽制。 擬定好奏章,下一步就是想法設法給這份奏章上蓋上官印了! 打定主意的霍方義將奏章揣到了衣服裡,然後去找李如松喝茶。 正巧李如松今日在家裡沒事,躺在院子的躺椅上看書。 「岳丈,小婿來看你了!」霍方義沒有空手來,他提了些點心來。 「哦,是方義啊。」霍方義將點心放在了桌子上,做到李如松身邊與其開始拉家常。慢慢的說著話就拐到了讀書上。 「岳丈,您看的什麼書?」 「哦,是《資治通鑒》,這本書寫得好啊,對了霍方義,你也要多讀書,尤其是歷史方面的書籍,這對於行軍打仗是很有借鑒意義的。」 霍方義點了點頭道:「嗯,岳丈說的沒錯,只是我那書房裡還沒有一本書,對了岳丈,能不能讓小婿從你這裡先借幾本書看看,」本來霍方義想說要不讓我看看你書房裡都買的什麼書,我好照著回去買,但是後來覺得話還是盡量少說得好,說得多了就容易暴露。 李如松答應得很爽快,畢竟霍方義的這個要求也不過分,算是人之常情。 「那小婿去了。」霍方義看到事情如此順利,心想這官印鐵定沒在書房。不過既然來了,就進去查看一番。 李如松的書房在府院裡面,書房外站著一名守衛的士兵,這名士兵自然也認得霍方義。 「岳丈讓我來選幾本書。」 士兵點了點頭,讓開身子,霍方義推開門,走了進去,並反手將書房門帶上。 霍方義此時的心砰砰直跳,畢竟自己也是第一次干偷雞摸狗的事情。書房內的構造很簡單,正對著門的是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擺放著筆墨紙硯等東西,桌子後面是一把椅子,椅子後面就是一排書櫃,書櫃裡面擺滿了書。霍方義沒心情看這些書,他隨手挑了兩三本,然後開始搜索能藏官印的地方。 環顧了一下還真被他找到了一個值得懷疑的位置,這個桌子的下方有一個抽屜,不過這個抽屜上著鎖,霍方義並不能看到裡面的東西,不過他覺得官印在這裡面的幾率非常大,因為如果是一兩本書什麼的,沒必要將其鎖起來,而且外面還有一個士兵把守。現在霍方義發愁了,雖然自己隨身帶著那份奏章,但是卻沒法打開鎖,更不要談蓋章了。 想來想去實在是毫無辦法,自己總不能來硬的將鎖子砸了吧,最後沒了辦法,霍方義還是抱著幾本書走出了李如松的書房。 就在此時,霍方義突然感到肩膀上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嚇得霍方義腿一軟,將手中報的書全數丟掉了地上。 霍方義回頭一看,原來是李如松的二弟李如柏,李如柏本就對霍方義這個外來人不感冒,這一次更是用一種監視的眼神盯著霍方義道:「霍方義,你到我哥的書房裡幹什麼?」 「啊,是二將軍啊,我來跟岳丈借兩本書回去看,我剛結完婚,書房空著,也不知道該購置什麼書。」 李如柏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霍方義說道:「我怎麼覺得你鬼鬼祟祟的,走跟我去找老哥!」 說著李如柏拉著霍方義就去找了李如松,李如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也是沒事幹,就跑到李如松家裡來跟老哥敘話,剛進府院,頓感尿急,於是就疾奔茅廁,正好回來的路上就碰到了霍方義。 「這是怎麼了?」李如松看到李如柏揪著霍方義就走了過來問道,霍方義被拉著走,心想李如柏手上力道果然比較大,看來那武狀元的頭銜也不是白拿的。 「大哥,你這個好女婿剛才在你的書房裡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霍方義現在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我打著借書的旗號,李如松也會幫我的,果然李如松笑道:「哈哈,誤會,我讓他去書房裡挑幾本書回家看,年輕人不求上進可不行。」 李如柏這才將手一鬆道:「借書就借書被,我拍你一巴掌,你至於嚇得把書都丟到地上嗎?」 霍方義尷尬道:「二將軍,我是背對著您那,您猛一下子拍我,我沒有心理準備,當然嚇了一大跳」 「好吧,算你說的過去」李如柏心裡可不想嘴上說的那樣想,他對霍方義仍然有不小的戒心。 這一點霍方義從他的口氣中也能聽得出來,看來李如柏這傢伙以後不一定和自己對付啊!過兩天李如松死了,自己在遼東就不好辦了,還是抓緊時間辦大事。 101 【一個計劃】三 簡單的寒蟬了幾句,霍方義拿著書離開了李府,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想這個計劃是不是太複雜了,最後能達到的效果不一定和自己想像的一樣。不過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來對付努爾哈赤,慢慢來吧,見機行事。 「怎麼樣?」葉答見到霍方義回來,問道。 「現在的主要問題是怎麼打開鎖」霍方義簡單說了一下經過。 「要不你乾脆找一個職業小偷,去學習一下開鎖的技巧。」 「那傢伙好學嗎?再說我也不是那種人,還得另想他法。」 「要不就帶著小偷一塊去。」 「不行,人多眼雜,還容易被懷疑,也容易露餡,發生問題。」 「那就只能偷鑰匙了!」 「偷鑰匙談何容易,那鑰匙肯定是李如松隨身帶著,不好弄。」 「那他總有睡覺的時候吧,換衣服的時候總能將鑰匙拿下來吧。不過要是我當領導,要是就讓管家拿著,那樣只要賄賂了管家,這就好辦了。」 「沒那回事,我看到李如松的腰間有一串鑰匙,不過我們可以考慮趁他換衣服的時候去拿鑰匙,平日裡李如松有練武的習慣,不行我明日裡早些去,就趁他集中注意力舞刀的時候,我快速的蓋了章就完了。」 「這個方法可行,最好有一人陪他練習,然後另一個人去蓋官印。」 「好辦法,這一計正好我們二人可以實施,少一人不得。」 「嗯,我這一次就捨命陪君子!」 次日兩個人一同來到了李府。 「岳丈,小婿來看您啦。」霍方義和葉答來得早,李如松正在晨練。 「李將軍,」葉答很有禮貌的施了一個禮。 李如松心想這孩子從來沒有連續兩天來他的府上。 「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李如松憑著多年當領導的經驗,問道。 霍方義笑道:「沒有、沒有、我們今日來就是想陪岳丈您練練武功,葉答他也是一員好手,您要不要試試。」 李如松正巧這幾日沒事,也想和這兩個年輕人過過招:「好哇,來吧!」 霍方義推了一把葉答道:「去吧,別讓我岳丈失望。」 葉答順勢走上前一拱手道:「李將軍,請」 此時的李如松正穿著一身運動裝,古代的這種運動裝和睡衣差不多,是為了更方便流汗,其實嚴格的來說,李如松只穿了一個背心和褲衩,畢竟現在剛剛入秋,天氣還有點炎熱。霍方義仔細看了一下,李如松身上並沒有任何金屬物品,看起來他平日裡隨身帶著的鑰匙已經從身上拿了下來,那麼一開始自己準備的計劃就不能用了。這個計劃是讓李如松將帶有鑰匙的衣服脫給自己,然後自己趁著李如松注意力被吸引的時候,自己懷揣鑰匙進入書房打開那個鎖著的抽屜。 那麼現在鑰匙在哪裡呢?霍方義注意到院子裡李如松平常使用的那個躺椅上放著李如松平日裡穿的衣服,衣服的邊角露出了鑰匙的尾端,沒錯了,鑰匙就在那裡,關鍵是自己怎麼去取。 霍方義看向李如松,李如松已經和葉答鬥到了一起。葉答自從在朝鮮戰場上進入了李如松的視線後,李如松卻還從來沒看到過葉答表演真功夫,本來李如松還認為像葉答這麼小的個子,就算有些武術,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但是葉答打出的拳卻是自己從未見過的,而且匪夷所思的是葉答這拳打得越看越像女人拳,而且力道也不大,不過卻異常靈活,有時候用擒拿反鎖等手段也無法控制他,而且葉答的拳頭快如雨點,令他防不勝防,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個另類! 他的這種拳法對付那些以力道著稱的好手簡直就是剋星! 李如松目前的注意力是完全的被葉答的拳術所吸引,霍方義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時機,無奈李如松這個院子邊上還站著侍女,必須想辦法將這個侍女支開。霍方義裝作想坐下休息的樣子,慢慢的走到了躺椅旁邊的凳子邊坐下,這裡的格局是一個躺椅、一張石桌外有三個石凳。霍方義在其中一個靠近躺椅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吩咐那侍女道:「去給我倒杯水!」 那侍女是李如松的丫鬟,本來就是幹這等差事的,再說又是李大人的女婿讓他去倒水,就算不吩咐她去做,按照禮數她也應該去倒水。 丫鬟道:「奴婢遵命」然後轉身向後院走去。 霍方義看到丫鬟走掉,趕緊再瞥了一眼李如松,李如松此時出了一身汗,正和葉答鬥得難分難解,好機會!霍方義快速的將手伸向了被衣服蓋著的鑰匙。這把鑰匙在李如松的腰帶上繫著,不過因為衣服敞開的緣故,腰帶也打開著,因此霍方義輕輕鬆鬆的取得了鑰匙。然後他再一次望向戰鬥正酣的李如松,趕緊快步走向後院的書房。 書房前仍然站著的是以前那個侍衛,侍衛見到霍方義又來了點頭道:「霍將軍。」 霍方義故作高傲的姿態說道:「好,岳丈讓我來書房找本書,你看好外面。」 「是」 霍方義走進房內關上門,心情異常激動,他快步走到書桌後面,用顫抖的雙手打開了那把鎖,拉開抽屜之後一個青綠色的大官印映入他的眼中,霍方義心想果真在這裡,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他趕緊將袖中的奏折拿了出來,攤開在書桌上,然後將官印從抽屜裡拿了出來。 只見官印上刻著「遼東總兵官」五個大字。霍方義也不敢細看,趕緊在奏折的底部蓋上了官印,然後他將官印放回抽屜,上好鎖,收好奏折,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打開了房門。 「霍將軍」侍衛依舊和他打招呼,霍方義故作鎮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書房重地一定要好好看守!」 「是!」 霍方義快步走回前面的院子,這個時候丫鬟已經端著茶回來了,她就站在石桌的旁邊,霍方義慢慢的踱步到石登前坐下,端起茶杯用嘴吹了吹熱氣,品了品茶,趁著這個時機他斜下眼神望向正在打鬥的葉答,葉答此時也正好在看他,霍方義輕微的點了點頭,告訴葉答自己得手了,葉答瞬間收回眼神,更加犀利的進攻起來。 現在還剩最後一步,就是將鑰匙重新穿回腰帶上,然後讓其回到原位,那還得找一個理由讓身邊的這個丫鬟離開,不過這點小計謀對與霍方義來說不算什麼,只見霍方義一個不小心將杯中的熱茶灑到了地上,霍方義裝作很可惜的樣子說:「再給我來一杯,唉,還沒喝到嘴裡。」 霍方義其實在做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心情都頗為緊張,他根本沒發現丫鬟剛才去端水的時候,其實是將整個水壺都端了過來,因此他這一招根本沒讓丫鬟離開,因為丫鬟只需要將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後端起水壺往裡面倒水就行了。 霍方義目瞪口呆的看著丫鬟熟練的身影,完蛋了!必須找一個別的理由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如松一掌將葉答推出去好遠,只見他大聲笑著說道:「年輕人,好身手,看你身材矮小,沒想到打起拳來倒是頗為靈活,你就跟著霍方義好好幹,他不會虧待你的!」 葉答心想是啊,霍方義不會虧待我,但是阿蓮的事情居然瞞著我,這始終是一道難過的坎啊! 霍方義看到這邊打鬥停止了,有些著慌,一旦李如松這個時候回來穿衣服,那麼自己就完蛋了,必須趕緊想出一個理由支開這個丫鬟。 可是上天似乎不想他這麼輕易全身而退,李如松居然在這種時候說道:「不打了,不打了,出了一身汗,哈哈。」然後一轉身朝著霍方義這邊走了過來。 丫鬟看到李如松走了過來,急忙跑開了去端水給李如松洗臉,丫鬟是走了,可是換成李如鬆了,這就更難下手了。看著李如松一步步走近,霍方義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葉答從遠側已經觀察到了霍方義的緊張表情,可以肯定的是鑰匙還沒有還回去,自己必須想辦法幫霍方義,一旦李如松走到躺椅邊,一拿衣服,一切都會暴露的。 可是目前自己一點好辦法也沒有了!難不成還找李如松說:「我還沒打夠,來呀,繼續呀!」 說這種挑釁的話語,就算霍方義這邊不被發現,自己也會被李如松一怒之下砍了頭的。就在葉答和霍方義僵在原地一籌莫展的時候。丫鬟端著水盆回來了。 丫鬟將水盆端到李如松身邊,李如松彎下腰輕輕的用水拍打著自己的臉,這一個過程是最後的時機了,但是兩個人距離自己如此之近,霍方義還是感覺到沒有辦法下手。而且李如松這個洗臉的過程異常的短暫,大部分時間還都在臉盆外面,也就是說他拿著毛巾在擦臉,擦身上的汗。 葉答看著這最後的機會稍縱即逝,也是乾著急沒辦法,這一旦被發現了,自己和霍方義都得完蛋。 102 【一個計劃】肆 李如松很快的就洗好了臉,他將毛巾丟給丫鬟:「來,換上衣服!」 丫鬟將臉盆放在地上,正準備去拿躺椅上的衣服,霍方義突然靈機一動,他趕緊說道:「岳丈,就讓小婿來為您更衣。」 李如松高興地說道:「很好,有孝心。」 「岳丈,您轉過身去。」李如松聽話的轉過了身,丫鬟看用不到自己了,就端著盆去倒水了。霍方義趕緊從躺椅上拿起衣服,順勢將鑰匙與腰帶連上,然後慢慢的給李如松穿上:「我自小便沒了父母,今後自然會對岳丈盡孝心的。」 一邊說著,霍方義的心便慢慢的放了下來,這件事情終於沒出差錯。 李如松穿上衣服,轉過神來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杯子喝了一口水道:「方義啊,我看你這位兄弟功夫很了得啊,怎麼樣你跟他真正比試過沒有?」 霍方義驚魂初定的看了看葉答,葉答也是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也沖霍方義笑了笑,表示真險。 霍方義沉默良久意味深長的說道:「曾經有過一場決戰,不過沒有分出勝負。」 李如松道:「他的拳法很實用,我看單是比拳法你我都勝不了他,不過上了戰場倒不見得好用。」 「岳丈說得對。」 事情辦完了,霍方義和葉答都想趕緊離開這裡,畢竟身上懷揣著這份奏章,隨時有暴露的危險,不過他們只能陪著李如松話家常,直到提出離開的時機不顯的倉促和尷尬得時候,還好李如松本身並不太愛說話,又花了十來分鐘時間,霍方義和葉答才真正的脫離了自己給自己製造的險境。 回去的路上霍方義直說:「真是嚇死我了!」 葉答笑了:「還算順利嘛,到底也沒讓李如松發現。」 霍方義道:「其實尚有危險,畢竟我進書房的時候,那裡有個侍衛看著,一旦侍衛將這件事情告訴李如松,我們還是會暴露的。」 葉答點了點頭道:「不過也不用太擔心,那侍衛也不知道你進書房去幹什麼,再說了你昨日已經進去過一次,他應該不會懷疑你,就算這件事情跟李如松講了,李如松就算是懷疑你,沒有證據,他也不會想到偷官印那一塊的。」 霍方義聽了葉答的話算是稍微安下點心道:「但願如此吧。」 「算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下一步我們就是怎麼將這封信送往朝廷!」 「嗯,讓我來試探試探這個送信的!」 「你知道是誰嗎?」 「放心吧,我這李如松的半個兒子也不是白當的。平常往宮裡送折子的固定有一人,此人名叫李有才,也算是李如松的表親,基本上每個月去京城兩次。平日裡若是有急折,還會派遣其他人,不過我們只需要打通他就行了!」 葉答突然惡狠狠的說道:「要不這樣,你乾脆和他講明,同意就給錢,不同意就找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機會一刀剁了以免洩密。」 「得這麼做,不過得慢慢來,我還是找機會試探他一下。」 說幹就幹,最容易和人接近關係的場合就是喝酒吃肉的時候,於是霍方義打聽了李有才的住址後,在其沒事兒經常出沒的地方來了一個偶遇。 李有才此人確切的說是一個文化人,讀過私塾,還是個秀才,這也是李如松挑中他來負責送信的緣故,畢竟他這項工作平日裡接觸最多的就是朝廷權貴,沒點文化可不行。 霍方義和他「偶遇」的時候,正好是那日李有才剛剛從京城回來,非常疲憊的在回家的路上。霍方義「正巧」提著三斤牛肉,抱著一罈子酒與其走了個迎頭。 李有才「首先」看到了霍方義:「霍將軍哪裡去?」李有才知道霍方義目前是李如松身邊的紅人,見了面當然要主動打招呼。 「是有才兄,你這是剛從京城回來吧?」霍方義裝作稍微驚訝的表情說道。 「可不是嗎,這一趟可累死我了,這還是在遼東,要是在廣東那一片,這活都沒法干了。」 「岳丈將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給有才兄來幹,那也是對有才兄的信任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 霍方義走上前拍了拍李有才道:「正好我剛買了幾斤牛肉,走,去我家喝點。」 李有才一看霍方義居然請自己喝酒,先別說霍方義是李如松的女婿,單說霍方義這個在寧夏戰役中獲得的游擊頭銜也比他這個送信的高出一等。因此李有才受寵若驚的說道:「霍將軍如此看得起在下,自當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走!」 於是這個李有才連家也沒回,就跟著直接去了霍方義家。葉答看到霍方義將李有才帶回了家,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 「有才兄,這是我的好兄弟葉答。今日我們三人一定要暢飲!」 「久仰大名」 「客氣客氣」 「阿蓮」霍方義喊過來阿蓮,讓其盛好飯菜,倒上酒。 霍方義端起酒碗道:「來兄長,今日在我這裡一定要不醉不歸!」 「干!」 三個人一邊拉家常,一邊吃肉喝酒,不一會兒葉答就醉了,葉答自從到了霍府幾乎天天飲酒,一者因為阿蓮的事情,二來他也是想鍛煉一下酒量,可以說進步還是明顯的,由三兩酒現在能提升到半斤了。不過他還是很快醉了。 「兄弟呀,你這個兄弟酒量不行啊!」李有才剛開始喝的有點暈,他笑著說道。 霍方義哈哈大笑道:「我這兄弟酒量確實小,我們不用管他,我們哥兩來喝!」 「來!來!」 兩個人說著不疼不癢的淡話,慢慢的霍方義趁著酒勁開始問起正事。 「有、有才兄,你跟兄弟講講你送信的的故事唄,是不是整日和朝廷權貴見面啊!很是羨煞兄弟啊!」 李有才舉著酒碗晃了晃:「羨煞個屁!我這伙兒真的難干,你不知道送這一封信多受罪,一般哈朝廷在每個地方都有驛站,也就是專管送信的幹活,把信交給驛站自己就不用管了,但是身為遼東總兵管的李大人有些特殊,因為我們遼東不安分啊,西北有蒙古、東北有女真,所以這每個月的兩封奏折還必須得我親自往返於京城和遼東之間。這來回一趟就要七八天,還沒歇一下就又要去了。到了京城也只是將奏折交給內閣專門收信的人,能見什麼權貴啊!時間都扔在路上了。」 「嘖嘖,聽你說的還真是有點慘,兄弟我真想幫哥哥你分擔分擔啊。」霍方義開始了第一步試探,趁著酒醉看看李有才對自己的信任度有多少。 「不是兄長不讓你做,關鍵是這種事情可是機密啊!要是那麼幹,你我都會被殺頭啊!」 「你不說我不說,有誰會知道?」 「不行、不行。何必冒那種險,兄弟真是個豪爽的漢子!你的心意哥哥領了,以後有什麼用的著為兄的儘管開口!」 「兄長客氣了,來喝酒!」 「干!」 兩個人繼續喝,俗話說酒醉吐真言,等到兩個人都喝到了八成醉,霍方義才開始他的第二次試探:「有才兄,你和我岳丈也算是表親,你覺得他這人怎麼樣?」 李有才拍著胸脯說道:「那還用說!李大人既是我的領導,又是我的兄長,你想啊,他將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我做,那肯定是非常的信任我啊!告訴你吧,李大人平日裡對我等可好了,你這個大宅子!」說著李有才舉著手指了指霍府周圍:「還有我家不都是李將軍送的嗎,他的為人那是非常的爽快!」 霍方義點了點頭,心想,沒錯啊,這也是一種讓屬下賣命,籠絡人才的好辦法啊!不過看李有才說話的樣子,霍方義知道想要拿錢賄賂他讓其去幹一是掉腦袋、二是背叛的事情看來是不大可能了,再說他也不缺錢,李如松都給夠了。 那麼之前葉答提出的方案就不能用了,還得從長計議。 「好了兄長,今日我們就喝到這裡,你還得回家和嫂子團聚呢,幾日沒見,這裡肯定很難受吧!」霍方義說著用手指了指下面。 李有才嘿嘿笑道:「兄弟說的對,為兄回去還要找你嫂子辦正事,要不你嫂子該埋怨了!哈哈!」 「兄弟我喝多了,就不送你了,李登,將有才兄送回去。」 李登一直都在後院裡,聽到喊聲急忙跑了過來去扶坐在地上的兩人。 「那為兄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找兄弟痛飲!」 「請」 「請」 第二日早晨,葉答和霍方義醒來之後。 葉答問道:「昨天晚上結果怎麼樣?」 「不理想,你說的方法不能使,從李有才的言語中可以聽出其對李如松還是非常忠心的,而且李氏父子豪爽的手段讓我們這種方法根本毫無用處。」 「本來這個方法就有點冒險,我看還是想想從別的方面入手。」 「反正這種事情想到皇帝手中必須得通過內閣,想到內閣手中也必須得通過李有才,突破口其實還在他這裡,不然我們之前的行動就白費了。」 「這樣話只剩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 103 【一個計劃】伍 「這個方法就叫狸貓換太子!」 霍方義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在他送信的時候將奏折調換!」 「沒錯,畢竟奏折這東西都是一個樣的,從外面也看不出什麼。」 「這個主意可行。那我們就靜候時機吧。」 接著兩個人又商量出了一個具體的方案。 李有才這一次回來只在家裡待了七天,第八天的時候,李如松交給他一封奏折,讓他前往京城。這個時間剛好是下午四點左右,李有才也不用吃飯,他想趕緊開路,在天黑之前找一家客棧住下。 霍方義在城門前將他攔了下來:「有才兄,你這一去怕又要七日,兄弟我會想你的,不如到兄弟家吃飯晚餐再前行如何。」 「不必了,趕路要緊。不然天黑之前就找不到客棧了。」 「唉,也不差這一晚上,你我兄弟好好坐坐,那也兄弟喝多之後想了很多,像有才兄這樣推心置腹的人已經很少見了,因此兄弟幾日來一直想再次宴請兄長,兄長得給我這個面子啊!」 「這…」李有才有些猶豫,確實現在出發到夜間也趕不了多少路,不過這一段路也不近啊,至少能趕到屯前廣寧城。 「哥哥,就一晚上也耽誤不了多久,來吧,兄弟都為你擺好了宴席,算是為你踐行吧!」 說李有才不感動那是假的,畢竟像他這麼一個送信的,誰曾經單獨宴請過他呢,這霍方義居然在半個月之內連續宴請自己兩次,這面子太大了,怎麼能不給呢。不過工作當然是第一位的,這件事情要是被李如松知道了,還不得給幾鞭子受啊! 霍方義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說道:「兄弟也不讓你為難,要不這樣,兄弟配你走一路,我們到前面的客棧去喝酒,怎麼樣?這樣也不會給岳丈知道。」 「霍兄弟,為兄太感激你了!那我們上路吧!」 「好的!」霍方義牽來一匹馬,和李有才一同往前趕去! 天差不多黑的時候,兩個人感到了前屯廣寧城,進城之後兩個人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了。 霍方義注意到,李有才隨身挎著一個皮包,皮包裡裝著奏折,李有才幾乎是包不離身,要想下手看來有一些難度,先把他灌醉再說! 兩個人本來想來客棧的大廳,可是李有才考慮到自己攜帶奏折的安全性說道:「那裡人多沒氣氛,我們到房間裡喝!」 「好!正合我意!」霍方義還正愁人多眼雜,不好下手,自然同意。 李有才關上門,很仔細的觀察了外部的情況,然後才說道:「霍兄弟,你別嫌我墨跡,關鍵是咱干的這一行,必須小心謹慎,有那麼一兩封信涉及到軍機大事,一旦丟失可是要腦袋的!」 霍方義點了點頭道:「理解理解!」 「好了,不說這個了,咱們來喝!」 「來!」 霍方義旨在將李有才灌暈,無奈這李有才總是留著量喝。 「有才哥,你太有才了!你這碗裡的酒每回都不喝完,看不起兄弟是吧!」霍方義趁著酒勁兒裝作不滿意的說道! 「兄弟,非是我不喝完,主要是身負重任啊!」 霍方義「生氣」的猛地一拍桌子說道:「借口!不想喝你早說,浪費我白陪你跑了這麼遠!」 李有才趕緊道歉道:「兄弟,下一次換我請你,這一次真的是不敢喝太多,明日還要趕路。」 「C!你趕路就能看不起兄弟,算了,算我霍方義看走了眼!」霍方義說這話的時候裝作已經醉得不像樣子,他想「站」起來,無奈腳下「發軟」又坐了下去。 李有才趕緊上前去扶他:「兄弟你喝醉了!」 「我沒醉,沒醉,行!兄弟就問你一句,這酒你喝不喝?!」 「兄弟…」李有才還沒醉,他很為難。 霍方義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搖頭。 「兄弟,我喝!」李有才端起酒碗一仰而盡,霍方義扭過頭來看著他笑了:「那你就把剛才欠我的都補上!」 李有才也鐵了心了,反正這一晚上也能恢復的差不多,乾脆捨命陪君子了!「好!我讓兄弟你看看,李有才不是不能混的那種人!」說著李有才連倒了五碗,一口氣全喝到了肚子裡。這一下子喝得太猛,他直接感覺到腦袋開始暈了。 「這才夠意思!」霍方義轉身回來,採取一鼓作氣之法說道:「來,我們兄弟再好好幹一杯!」 「幹幹!」李有才也不管了,先喝爽了再說。 兩個人的酒量其實不分伯仲,最後都喝得九分醉,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半夜時分,霍方義被尿憋醒了,他扶著床坐了起來,還感覺頭疼欲裂,他心裡罵道:「NND!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差點把自己的小命也喝過去! 「有才兄?」霍方義輕輕的推了推躺在床上睡得死沉的李有才,李有才可是真的使盡了全力。現在就是雷劈過來,也醒不了。 霍方義看到李有才睡得跟死豬一樣,很容易的從李有才的皮包中拿出了那份奏折,仔細一看這份奏折與自己手中的那份還真有一些不太一樣,因為自己手中的這份奏折相對較新,不過不仔細看也分辨不出來。 正在霍方義拿著奏折發呆期間,李有才突然轉了個身,嚇的霍方義一哆嗦,奏折差點掉到床上,還好李有才沒醒。霍方義趕緊將自己那份奏折拿出來塞進皮包裡,然後將李如松那一份揣到了自己的懷中。 「呼!」霍方義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撒了一泡尿又繼續躺下沉沉的睡去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霍方義醒來的時候突然發現李有才不見了,他趕緊將懷中的奏折拿出來看了看,沒錯,是李如松的那一份。 他還是不放心的跑出門外:「小二!」 「來嘍,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昨天和我一起來的那個人呢?」 「哦,對了,今天早上他就騎馬走了,他讓我告訴您他急著趕路,就不等你醒過來了。等他從京城回來後,再接著喝。」 看來李有才真的沒發現,看來這計策算是成功了一大半!接下來就看這萬曆皇帝究竟肯不肯干了!霍方義簡單叫了個飯,吃飽了,騎上馬返回了廣寧城! 「怎麼樣?」霍方義回來之後,葉答關切的問道。 霍方義摸了摸頭道:「差點沒把小命搭進去」 「哈哈,看來是成功了。」 「就等皇帝那邊的消息了!」 事情辦完之後,霍方義就忙著訓練自己的俘虜隊伍,當初想給這支隊伍也裝備上改造之後的三眼神銃,但是李如松不同意,他認為這些俘虜還不能被完全信任。既然不能裝備上火器,那就只能傳授給他們自己的武術霍家迷蹤拳。霍方義對這支部隊異常有感情,畢竟這才算是自己真正的部隊啊。 葉答跟著他到軍營去了幾次,然後就看到了那個格木勒與別的俘虜不一樣的地方,這個格木勒整日裡非常聽話,霍方義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而且自從格木勒來了之後,霍方義這支部隊好管了許多,包括女真和蒙古士兵都異常聽話,李登一直說這是自己之前所不曾遇到的,似乎這個格木勒有著天生的領袖氣場。 霍方義也看得出來,這些俘虜根本就不是聽自己的話,反而是聽這個格木勒的話。不過他也樂得輕鬆,把自己以前曾經說過的要試探試探格木勒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老霍,我看這個格木勒不簡單,你要防著點啊。」 「嗯,以後我會好好重用他,讓他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我是說你要防著點他,我怕這小子會生出什麼禍端!」葉答再次提醒他。 「他能鬧出什麼動靜,他不過是一個小部落的頭領,被生活所迫才投奔了我們。而且據說他與蒙古那些大部落還有仇恨,打仗的時候也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讓蒙古人自相殘殺。」 「好是好,不過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行啦,他們這幫人進入廣寧以來,蕭靜得很,從來沒惹過事端,就連軍營也沒踏出過一步。要說間諜、奸細什麼的倒也不太可能。」 「嗯,不過還是應當小心,這些異民族的可不好對付。」 「我自然會的,一旦發現其異常舉動我一定會將其斬殺的!」 格木勒的安靜只是一種假象,就是為了迷惑霍方義和其他明朝將領,目的呢馬上就會揭曉。 再說李如松的那份奏折早就被霍方義燒掉了,而替代品也被呈到了內閣,內閣首府申時行大人首先過了個目,隨後在朝堂上稟告給了萬曆皇帝。 「皇太極?好大的膽子!」萬曆陛下大怒! 「不過和皇太子還是差了一個字,就算發兵也確實說不過去。不過由此可見努爾哈赤的野心確實已經昭然若揭了,陛下,我看這件事情就按照李如松奏折裡說的辦,您可以派出一個冊封師團,一來將皇太極帶回來作人質,二來也試探一下努爾哈赤是否真有反叛的心。」申時行道。 「好!此事就交給愛卿去辦吧!」 104 【陷害之計】壹 霍方義和葉答在等待了三個月之後,終於等來了一個好消息,朝廷冊封皇太極的使團已經抵達了廣寧城! 李如松自然是率眾出城相迎,霍方義也在其中。 來的是兩個欽差和四名隨從,他們從京城帶著兩個馬車的箱子,箱子裡面據說裝的是金銀珠寶,既然是冊封,當然也要有附屬的經濟嘉獎。對於兩位欽差的到來,李如松很納悶,一來是從來都是女真各部向朝廷進貢,二來朝廷很少冊封女真部落的首領,就算是冊封也是相當的不重視,自己給傳個話就行了,這一次為何如此給力呢? 「兩位大人連日奔波,暫且在廣寧住下,過幾日我派專人護送大人前往建州。」 兩位欽差自天子腳下而來,自是很高傲,也不跟李如松多廢話,只是簡單的哼了兩聲表示同意,這令李如松很不爽,不過這樣也減少了霍方義事情敗露的可能。不過這兩位欽差只是負責辦事,自然也不知道奏折的事情。 當天晚上李如松在李府宴請了兩位欽差,霍方義也參加了宴席。 李如松問道:「兩位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斗膽問一下二位。」 「講」 「是這樣,吾皇陛下為何如此大張旗鼓的要冊封努爾哈赤的一個兒子?」 兩個欽差只是負責辦事,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他們又不想在李如松面前跌面,於是裝作什麼都知道一樣責備李如松:「還不都是因為你,正是因為你管教不利,努爾哈赤現在已經成為了皇帝陛下的心頭大患,這一次的冊封也是為了牽制努爾哈赤!」 「這…」李如松心想努爾哈赤是統一了建州女真,但是要是看他不順眼,可以直接下命令發兵剿滅,不至於這麼大費周章吧。 「不過下官還有一事不明,那就是關於努爾哈赤第八子這件事情,據我所知努爾哈赤只有七個兒子,還沒有生第八個兒子呢!再說,這皇太極的名字又是從哪裡來的?」 李如松說這話之前並沒有詢問過其他人,所以不知道最新的進展。李如柏在下面說道:「大哥,確實有皇太極這個名字,皇太極是三個月之前出生的,現在也就是剛滿一百天,是努爾哈赤的一個葉赫福晉所生。」 那麼李如松就更納悶了,這皇帝怎麼消息得知比自己還早,難道皇帝在自己身邊安插這眼線?! 霍方義在一邊差點聽傻了,原來這皇太極剛出生,這計劃要是再早一些實施,可能會弄巧成拙,真是好險啊! 宴會在一片歡歌笑語中結束,會後霍方義找到了李如松:「岳丈,這一次護送欽差的任務能不能交給我安排啊?我想讓葉答兄弟前去。」 李如松點了點頭:「那日葉答的身手很不錯,也好,可以趁機觀察一下他除了武功,是否還有辦事的才能。」 本來霍方義覺得既然欽差來了,那麼事情就成功了一半,自然也用不到自己親自上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找李如松要了個機會,當然他自己不能去,因為努爾哈赤已經因為上一次的事情懷疑到他,葉答去是一個最好的選擇,因為努爾哈赤不認識葉答,葉答又能隨機應變,引導事情往好的方面發展。 「葉答,這一次就交給你了。」 「好哇,這麼危險的事情你讓我去做?」 「沒事的,相信我,努爾哈赤不認識你的,只要皇太極一到手,你就找機會將其,」霍方義說著用手做了一個下切的動作。 「我自然知道,好吧,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了!」葉答也想離開這裡了,順利的幹完這件事情,他想跟霍方義說拜拜,然後去往廣東,回五百年前的老家看一看。 「這樣,上一次我死傷了10個兄弟,府上還剩下10餘個人,這一次你帶走10人,他們全都靠得住,這件事情不會給我們傳出去的。」 「那是自然,如果不用你的親兵,到時候就算順利的斬殺皇太極,一旦事情敗露了,我們也會完蛋的。」 第三日上午,葉答帶著霍方義的信任,帶著霍家軍10人,帶著這個逆轉歷史的計劃,和兩位來自朝廷的欽差,踏上了前往建州、前往努爾哈赤的都城赫圖阿拉的路。 一路上葉答都在想行動的細節,最合適的時機不外乎是帶著皇太極離開赫圖阿拉,尚未到達廣寧的這段路上,這樣努爾哈赤不知道,李如松們也不會知道路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至於怎麼殺死皇太極,就很簡單了,不能悶死,也不能毒死,那樣很容易查出是誰幹的,最好是讓其自然死,或者是死於偶然。對付一個襁褓中的孩子,應該不會太難。就算殺不了皇太極,將其帶回京城也能對努爾哈赤起到牽制作用,這個買賣穩賺不賠。 一路上還算順利,次日中午的時候部隊抵達了赫圖阿拉,努爾哈赤的探報早就將消息傳達了回來,努爾哈赤也率領部眾在城門下等候,這時候的努爾哈赤尚不知道朝廷派來欽差來的目的。 「努爾哈赤接旨!」兩位欽差走到城門口,停下,拿出聖旨開始宣讀。 努爾哈赤趕緊領部眾一同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建州衛都指揮使努爾哈赤建功卓著,朕深幸之,故封爾八子皇太極為順天府知事,即日起程,回京復職,欽此!」 努爾哈赤聽到這個消息,猶如五雷轟頂,這皇太極是他最愛的福晉孟古所生,所謂愛屋及烏,他自是很喜歡皇太極,還給皇太極起了這麼一個半逆天的名字,也是想讓其以後接替自己的位置好有一番作為。大明皇帝這一招就是想扼殺自己的計劃,並將皇太極帶回朝廷作人質來牽制自己,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小孩子能做什麼官啊!不過這皇帝怎麼會知道皇太極的事情,這個孩子還沒有滿一百天呢! 葉答在一旁小聲的提醒努爾哈赤:「努爾哈赤,快謝恩啊!」 「哦,謝主隆恩!」 兩位欽差將聖旨交到努爾哈赤的手上說:「我等暫且在這裡住上一日,明日就要啟程回京復職。」 努爾哈赤急忙道:「若兩位欽差不著急,可在這裡多住上幾日,我會好好招待兩位大人的。」努爾哈赤主要考慮到皇太極還小,需要準備許多方面的事情,再說自己也不想將兒子送出去,這孩子這麼小,一旦有些閃失,就會丟掉性命的。他需要再考慮考慮對策。 「不必了,皇帝陛下還等著皇太極回京上任呢,就給你一天的時間,準備去吧。」欽差說話很強硬,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葉答很過癮,畢竟是天子的人,就應當這樣! 努爾哈赤沒辦法,而且到了中午的時候,自己必須陪著這兩位欽差吃飯。因此他的葉赫孟古福晉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 「什麼?!汗王,皇太極他才三個月,還不能斷奶,不能將他送到京城去啊!」 努爾哈赤喝了些酒,但是腦袋還是清醒的:「我何嘗不知,可是這是朝廷的命令,我們不能不遵守啊!」 「不!我不讓皇太極去!」孟古緊緊的抱著正在吃奶的皇太極說道。 「違抗聖令那是要殺頭的!你趕快準備一下!」 「不!不要皇太極去,你讓你別的兒子去,你的兒子那麼多,為何偏偏讓皇太極去,不!」孟古這個女人天生麗質,可是現在有些近乎瘋狂。畢竟三個月的孩子一旦斷了奶,再加上不是自己的孩子,如果沒人管,很快就會夭折的。 努爾哈赤很愛這個女人,他走到孟古的身邊坐下,輕輕的拍了拍孟古的肩膀:「我何嘗不想啊,關鍵是聖旨已下,是不容更改的,朝廷這一招狠狠啊,這是要皇太極的命,同時也是來試探我的忠心啊,如果我不讓皇太極去,那麼他們就會借口發兵攻打我們!孟古,你要理解我!」 孟古此時已經淚流滿面,她哭著說道:「汗王,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我們的兒子才三個月啊,嗚嗚。」 努爾哈赤深知其中的深淺,自己兒子的一條生命也許會換來自己萬世的基業,兒子可以再生,如果自己捨不得,那麼自己臥薪嘗膽這麼多年發展的勢力就會功虧一簣、毀於一旦,因此目前的情況必須狠下心來! 「你準備一下吧,明天一早啟程。」說完努爾哈赤從孟古的房間內走了出去,事情已經不容改變,多留一刻只會另兩人更加傷心! 額亦都見到努爾哈赤愁容滿面,他急忙走了過來:「汗王,朝廷這是要八阿哥的命啊!」 「我何嘗不知,可是現在有更好的辦法嗎?」 安費洋古也走了過來:「乾脆我們跟他們拼了!反正我們已經統一了建州女真,現在也有跟朝廷叫板的實力了!」 「成大事者必須得學會忍耐!況且現在整個建州女真的力量還很小,我們下一步的目標是海西女真,必須統一全部的女真族,我們才能再塑大遼國的輝煌!一個兒子我還是捨得的,這些仇恨,我會加在起來一同向朝廷討還的!」 ***求收藏,求紅票,感謝親的支持*** 105 【陷害之計】貳 一個女人剛剛經受了肉體分離的撕裂痛楚,這種痛楚是一個女孩成長為女人的必經過程,這種感受也是緊緊聯繫母親和孩子的不斷紐帶,因此葉答不知道他的這個計謀還外帶著附送了一項優惠條件。 第二日一早,兩位欽差和努爾哈赤告別:「努爾哈赤,請將知事大人請出來吧,我們要回京復職了。」 努爾哈赤心裡很難受,但是沒辦法,他揮了揮手,讓額亦都去孟古的房間內叫孟古出來。孟古可以說整整哭了一晚上,這種母子即將分別的痛苦不停地敲打著她脆弱的心靈,只有三個月!還未渡過幸福的時段,就要走向分別。這種強硬似的分離,會另一個母親崩潰。孟古知道努爾哈赤的決定是對的,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她不能為了自己而至整個女真於不顧,她最終還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汗王,請讓我跟隨皇太極一同前往京城。兒子是不能離開母親!」 「這…」努爾哈赤沒想到孟古會提出如此的要求,他愛孟古,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分離多久,他不想孟古去,孟古去京城無論是出於自己的內心還是從多了一個牽制自己的人質上,都是非常不願意的。 「孟古,我知道你捨不得皇太極,可是我這裡也需要你。」努爾哈赤還抱著自己能說服孟古的想法。 孟古哭著吼道:「汗王,你如果不讓我去,我就和兒子一起死在這裡!」 努爾哈赤沉默良久,無奈點了點頭,罷了,為了自己的豐功偉業,什麼都不是必須留下的! 葉答看著這一幕有些感動,除去一切的政治因素,孟古的所為不正是天下所有母親都會做的嗎?他不禁想起了自己遠在未來的母親,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皇太極要殺死!這個女人也要殉葬!不帶硝煙的戰場上也不會同情弱者!計劃還是會照往常一樣實施!對於讓皇太極怎麼自然死葉答想了很久,毫無頭緒,最後他想出了更毒的一招!殺死皇太極的同時,殺死兩位欽差,最後偽造成女真人幹的現場,這樣就是一石二鳥,不僅可以順利的除掉皇太極,還能嫁禍努爾哈赤,讓明朝一怒之下與之決裂,出兵伐之!這一計風險係數非常小,只要自己裝作一副受傷的樣子跑回廣寧告訴李如松:努爾哈赤改變主意,派人殺了欽差,搶回了皇太極! 沒錯,這一計非常歹毒,但是非常管用,反正全殺光,沒有人證,努爾哈赤百口難辨!就這麼幹! 但是努爾哈赤畢竟不是一般人,如果單是皇太極走,那他大可不必做任何舉動,就算皇太極夭折半道,他也不會心疼。但是孟古也要跟著去,這令努爾哈赤異常擔心,他叫來舒爾哈奇:「舒爾哈奇,你帶領10個人護送你嫂嫂一程吧。」 「是!」 葉答一看努爾哈赤這是要破壞自己的計劃啊!他趕緊說道:「不必了,我們這裡人手很多的。」 「還是多加派些人手吧,畢竟建州這地段強盜比較多,我也是怕各位大人出差錯,到時候皇帝怪罪下來,可承受不起!」努爾哈赤這句話完全是為兩個欽差著想,他們當然願意了:「就這麼辦吧!」 葉答也不好在說什麼,只是這樣一來自己的計劃就不好實施了!不過為了達成目的,就算有所犧牲也是值得的! 從赫圖阿拉到廣寧有一天半的路程,自己必須在這一天半的時間內解決掉皇太極和舒爾哈奇這些隨從們!最好的時機不外乎是晚上! 一路上葉答在構想行動的細節,首先是人數上的對比:11人比11人,人數完全對等。其次是彪悍程度,不用想也知道對方實力更強一點,那麼不能硬來,只能智取!很簡單,等他們都睡熟了,給其來一個睡夢中的斬殺! 當天夜裡,一行人吃飽喝足了,就地拉起帳篷,睡下了。 「你們睡吧,我們守夜!」葉答對舒爾哈奇說。 舒爾哈奇還在忌憚上一次廣寧城的事件,他當然不太相信葉答。 「不用,我們可以守夜,你們去睡吧!」 葉答無奈的攤了攤手道:「那好吧,你們守北側,我們守南面。」 雙方各留下了兩個人,這樣東南西北全部有人守夜。舒爾哈奇坐在孟古的身邊抱著刀睡下了,皇太極早就累得在母親的懷抱中睡了下去,孟古也睡著了。 葉答出發之前就跟所有的弟兄們說好了,不要睡覺!,就算睡也只是裝裝樣子,因為有行動!看到大家都睡得差不多了,葉答開始裝作翻身的樣子爬著挨個和自己的弟兄耳語:「一會兒聽我號令,格殺勿論!包括兩個欽差!」 剛開始聽到這句話,他們都很吃驚,因為殺欽差等於反叛朝廷,那是死罪啊!但是出發前霍方義告訴他們,一切都聽葉答的,霍方義對於他們有救命之恩,這一次權當是還命了!因此他們都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葉答心想,霍方義啊你這群兄弟真的靠得住! 葉答的舉動都是隱藏在夜幕之下,但是還是被女真守夜的士兵所發現,那士兵不知道葉答在幹什麼,但是他憑借多年戰場上的經驗,知道葉答的舉動一定不尋常!他快步走向舒爾哈奇,準備將這件事情告訴舒爾哈奇。 葉答剛剛說完悄悄話,突然發現這個守夜士兵的舉動,他知道自己暴露了,雖然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現在只能硬上了。葉答抓緊手中的日本刀,也飛快的朝著舒爾哈奇奔去,同時示意自己守夜的士兵從後面攻擊那個女真兵。 那個女真士兵已經看到葉答正在飛快的奔向舒爾哈奇,他知道來不及了,於是張開嘴準備大喊!就在他的聲音剛剛從肺部醞釀,尚未出來的時候,一把大刀從他的後脖頸劃過,他的頭顱瞬間與身體分離,鮮血四濺。 葉答也在同一時間達到了舒爾哈奇的身邊,俗話說擒賊先擒王!葉答舉起了刀,舒爾哈奇,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舒爾哈奇本來過的就是刀劍上舔血的日子,一有風吹草動,立馬驚醒,更別說剛才自己的守夜士兵被殺,這個時候的他已經醒了! 葉答用力劈下的刀被舒爾哈奇硬生生的擋住,同一時間,霍家軍已經開始了對睡下的女真士兵的突襲。無奈那些女真兵都跟舒爾哈奇一樣,他們很多都是在野外叢林裡長大的,跟野獸無異,那睡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都一個骨碌翻起身來,抄起大刀與霍家軍們斗在了一起! 這時候兩位欽差也被驚醒,他們看到眼前的情形不敢相信,趕緊跑到一個角落相互抱著,害怕的蜷縮在一起。 皇太極睡得死死的,也不哭鬧,醒來的孟古被舒爾哈奇保護著:「快走!」 舒爾哈奇一邊與葉答打鬥,一邊怒吼:「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害皇太極!」 葉答看到事態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現在只能全力死戰了!拚死也要殺了皇太極和兩個欽差:「少他媽廢話!」 葉答靈活性強,舒爾哈奇力量足,兩個人鬥在一起,倒也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不過葉答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優勢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最終失敗的只會是自己,現在必須想辦法達成目的,不能讓兄弟們白死! 他想得沒錯,霍家軍完全不是這些身經百戰的女真士兵的敵手,每一個人都是在奮力拼戰,渾身上下都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多少刀了。 葉答很著急,自己被舒爾哈奇拖住,完全對孟古和皇太極構不成威脅。難道自己和霍方義費盡心機所達成的這次計劃就這麼完蛋了!不甘心啊! 舒爾哈奇一刀劈來,將葉答震出去好遠,葉答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喘氣的機會,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舒爾哈奇的身後是孟古和皇太極,那邊是堵硬牆,暫時過不去,現在自己的兄弟們已經死傷了一半,這樣一來兩個打一個自己的人只會死得更快!沒時間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葉答看向了兩個欽差。正在葉答分神的時候,舒爾哈奇一刀朝著砍向了葉答,葉答急忙閃避開來,但是他身後又上來一個女真兵,一刀砍在了他的後背上,葉答只感覺後背一熱,一股鮮血瞬間染滿了衣服。 葉答也顧不上許多了,他抄著刀又接住了舒爾哈奇的一下,但是又被身後那一個兵砍了一刀,這幫女真人太厲害了!再這麼下去,自己就掛在這裡了! 舒爾哈奇步步緊逼,刀刀砍向自己的要害!後面那一個更是瞅準葉答的空當給葉答後背來一刀。葉答不一會兒已經中了五六刀。葉答知道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格擋開舒爾哈奇的進攻,順勢一刀斬向了身後的那一個女真兵,那士兵沒反應過來,被葉答一刀砍掉了持刀的胳膊。那士兵痛的嗷嗷大叫。葉答趁機從舒爾哈奇的刀下逃脫,衝向了兩個欽差。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下,葉答兩刀結果了兩個欽差,然後趁著他們發呆的時機,縱身躍上一匹健馬,飛一般的逃進了夜幕之中。 ***求收藏,求推薦,謝謝了*** 106 【陷害之計】三 霍家軍除了留在霍府沒有參加此次行動的李登外全軍覆沒!在寧夏戰場上,在土壘戰法中都存活下來的霍家軍,在霍方義兩次針對努爾哈赤的戰役中全軍覆沒,想要逆轉歷史的軌跡,付出的代價著實太大了! 葉答很快的消失在夜幕之中,舒爾哈奇將刀插回刀鞘吩咐士兵們去看一下兩個欽差是否還活著,確認其已經死透之後,他轉身問孟古:「嫂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們?」 「我也不知道,那個頭頭臨跑的時候將兩位欽差都殺了,看來此次不只是針對您和八阿哥的。」舒爾哈奇很納悶,他們是什麼人?是李如鬆手下的?那為什麼要殺欽差?難道他不知道這可是死罪嗎?又為什麼要殺皇太極?為了對付努爾哈赤?皇太極只不過是努爾哈赤其中的一個兒子,不大可能,可是其他又是什麼原因呢?舒爾哈奇想不明白。 士兵們清點了一下人數,女真兵還剩下6個人,只死掉了4個人。現在一個難題擺在了舒爾哈奇的面前,是繼續前進還是回頭去找努爾哈赤商量事情該怎麼辦。最後他還是決定先回去徵求努爾哈赤的意見吧,畢竟這麼大的事自己也做不了主,而且現在這件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理解的範疇。 於是舒爾哈奇帶著孟古皇太極又返回了赫圖阿拉。 努爾哈赤聽了舒爾哈奇對整件事情的匯報,悶聲不響的坐在椅子上抽煙,那時候的煙還是那種長桿子煙袋。努爾哈赤一口一口的吧嗒吧嗒的抽著,他在想這件事情會不會是一件陰謀,自從上一次廣寧城的遭遇之後,到這一次皇帝冊封皇太極,有太多詭異的地方!似乎有一個專門和自己作對的組織在暗地裡算計自己。 「大哥,你說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 努爾哈赤長吐了一口煙道:「誰做的不要緊,要緊的是這件事情我們該怎麼處理,現在事情不好辦了!」 「怎麼了?」 「朝廷欽差被殺,那可是掉腦袋的罪,雖然他們不是被我們的人所殺,但卻是死在我們的地盤上,說起來有推卸不掉的責任。這只是一方面,我怕這整件事情都是一個陰謀,和圈套,就是為了對付我!」 「怕什麼,我們有物證,只要將屍體全部運到京城,實話實說就行了!」 「二弟,你想得太簡單了,現在我們的處境很尷尬,你雖然有物證,但是那些人都是不會說話的死屍,到時候誰會相信我們?最後還是要把罪名扣到我們的頭上!你現在就是帶著這些屍體去往京城,漢人們也會說是我們殺了欽差。反正死無對證,他們不會相信我們的!」 「不能把?!」 「怎麼不能,這就是逃走的那小子高明之處,他知道只要殺了欽差,這一切都會被算到我們頭上!就算李如松相信我們,那兩位欽差的死怎麼向朝廷解釋對他來說也是一件難事,他肯定也要拿我們當替死鬼!接下來很可能朝廷一怒之下就會發兵進攻我們。」 「那你說他們就是為了挑撥我們和朝廷的關係?」 「可能吧。」 「那我們怎麼辦?」舒爾哈奇有些著慌了,看來自己回來和大哥商量是對的,這要是貿然進了廣寧城,肯定被李如松一怒之下給殺了! 努爾哈赤陷入了沉默之中。 「乾脆我們和朝廷決裂!幹他娘的!反正我們女真人也受夠了這些漢人的氣!」 「還不到時候,我們必須得忍!這些人太狠了!現在我們是進退兩難啊!」努爾哈赤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舒爾哈奇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他們現在是一籌莫展,幾乎這件事情已經將他們和整個女真一族置之死地! 努爾哈赤想了半天,終於開口說道:「還有一線希望。」 舒爾哈奇趕緊走過來問道:「大哥!你快說!」 「這件事情得靠你來辦。」 「你說吧大哥,只要能改變目前不利的形勢,怎麼都行!」 「這樣,你帶著重禮去找李如柏,他不是你的女婿嗎,你們之間很好說話。你把事情的經過整個告訴他,但是不要講事實。你就說,半路上遇到了漢人強盜,注意這強盜一定要是漢人的!不然的話這事情還是要嫁禍給我們。」 舒爾哈奇點了點頭。 「然後,你帶著兵拚死的與眾強盜搏鬥,但是敵眾我寡,沒能好好的保護兩位欽差,最後全軍覆沒,包括皇太極也死在了亂軍之下。」 「大哥?你不會是想…?」 「不會的,你去各部落裡找一個和皇太極差不多大小的嬰兒,找夭折的,一併帶給李如柏。皇太極從現在開始我給他改名,這個名字看來不會帶來好事的!」 「萬一逃掉的那個回到了廣寧怎麼辦?他見過八阿哥!」 「這件事情有兩種可能,第一種,這件事情是李如松做的,那麼無論我們做什麼,現在都不好使了。但我相信不會是他做的,他要是想對付我們,不會費盡心機採取這種辦法的,他只要邀請我到廣寧做客,然後埋伏下劊子手將我斬殺就行了。第二種情況是別人做的,如果是這樣,那麼就算是他逃回了廣寧,他也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李如松的,畢竟他負責保護欽差的姓名,欽差的死他也是死罪,我相信他暫時不敢回廣寧!」 「嗯,大哥你說的有道理。」 「只要他不在,隨便我們怎麼說,反正人證都死光了。現在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你探聽一下李如柏的口氣,同時盡力要去求他在李如松面前保你一命!這也是保我們女真族一命啊!對了,你就說為了不讓李總兵為難,我會親自帶著貢品去往京城向皇帝請罪!」 「大哥,你想的還挺周全,就這麼辦,我現在就去!」 「好,你自己小心,畢竟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陰謀在等著我們。」 「放心吧!」 舒爾哈奇走了,他帶著「皇太極」的屍體和許多的「禮物」去了廣寧,生死未卜。努爾哈赤坐在屋裡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心想自己那一箭三雕之計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見回聲啊!要是那一計現在就成功了,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 「額亦都!」 「汗王。」 「你帶著我的信再去找著力菟!NND這麼久了也不見動靜,想放我鴿子啊!告訴他,他再不發兵,我就聯合莊凸瀨干死他!」 「喳!」 就在額亦都即將走出們的時候,努爾哈赤又補充了一句:「後面那一句還是不要說了!」 「喳!」 額亦都也離開了赫圖阿拉。 過了不久努爾哈赤來到了孟古的房間:「孟古,從今天起,皇太極改名叫阿巴海!以後在外人面前不要說這是你的兒子,你只要說自己的兒子皇太極在一次戰役中死掉了,這個阿巴海是你收養的義子!」 「汗王,這是為何?」 「以後你就知道了,如果有機會,等皇太極長大了,我會讓他把名字改回來的。」 「我知道了,汗王,是不是皇太極不用被送往京城了?」 努爾哈赤點了點頭。 「謝漢王!」 努爾哈赤溫柔的抱著孟古:「謝什麼呢,畢竟皇太極是我們的兒子,我也不想他死啊!」 再說舒爾哈奇連夜進入了廣寧城,晚上好辦事,還不容易暴露。 他來到了李如柏的家裡,從後院偷偷進了門。 舒爾哈奇的歲數其實只比李如柏大個七八歲,他很不願意當著外人面叫其岳丈,這一次舒爾哈奇和他單獨在房間裡,李如柏就更不這麼稱呼了,直接將岳丈兩個字省去:「你怎麼偷偷摸摸的,發生了什麼事情?」 舒爾哈奇早在路上就想好了,他這一次來就是打的感情牌,因此他猛地往地上一跪,痛哭流涕道:「賢婿,你要救我的性命啊!」 李如柏大吃一驚,這是要幹什麼,舒爾哈奇怎麼說也算是自己的長輩,這不是折自己的壽嗎!他趕緊上前彎腰去扶舒爾哈奇:「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我可承受不起!」 「賢婿啊,你得答應我啊,你不救我,你丈人我這條老命就沒了!」 「有什麼事你起來再說啊!」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靠!你這是倚老賣老將我軍啊!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你快起來。」李如柏想誰讓你是我老丈人呢,本來不想答應的,可是這傢伙要是一直在這跪下去,傳出去,自己的臉還往哪裡放! 舒爾哈奇看到苦肉計奏效了,這才站了起來,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到底什麼事情,你說吧。」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的時候,我護送兩位欽差回廣寧,半道上遇到了劫匪,結果劫匪數量太多,我們最終全軍覆沒,就我自己勉強掏出了生天,知事大人和兩位欽差全部死在了賊人的刀下。」 李如柏本來端著熱茶杯正在喝茶,舒爾哈奇的話讓他一下子嗆了一口,他狠狠地將杯子恩到桌子上,猛的站起來道:「什麼?!兩位欽差死了?你知不知道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啊!」 ***求收藏,求紅票,求打賞*** 107 【陷害之計】肆 舒爾哈奇哭喪著臉說道:「我何嘗不知啊,因此我才來找你啊,賢婿,那你一定要救我啊!」 李如柏眉頭緊皺來回在屋裡踱著步:「不可能啊,這群強盜哪裡來的?」 「我也不知道,看他們的樣子,都是漢人,這一次李大人派出的護送隊伍也全死在了他們的刀下!」 「是漢人?」 「嗯!」 「皇太極也死了?」 「死了,屍體就在外面的箱子裡,要不我拿過來你瞅瞅。」 李如柏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死人有什麼好看的。岳丈啊,你這一次的事情難辦了,關鍵是兩個欽差死了,我大哥怎麼向朝廷交代!」 「就實話實說吧,我大哥說了,他要親自籌備貢品,到京城謝罪,任憑皇帝發落。關鍵是現在得保住你丈人我的性命啊!」 「容我想一想」李如柏現在愁得不是自己怎麼幫舒爾哈奇擺脫困境,而是發愁這件事情會對李氏家族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舒爾哈奇看到李如柏遲遲下不定決心,他趕緊將自己帶來的東西打開:「賢婿,這是你丈人我私藏的寶貝啊,兩顆千年的人參,你看這人參的樣子,都快成精了!」 李如柏的思緒被這兩顆人參所打斷,千年的人參該有多大的價值啊!他接過人參看了看說道:「岳丈啊,沒想到你還藏著如此的寶貝啊!」李如柏說著將人參還給了舒爾哈奇:「這種寶貝理應岳丈您享用,我做晚輩的豈能如此不孝呢。」雖然這麼說著,但是李如柏握著人參的手卻絲毫沒有鬆開。 舒爾哈奇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沒有接過人參,反而順勢說道:「我這老命都快沒了,哪還有心情享用這些。」 「哈哈,您真是我的好岳丈,放心吧,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處理!」李如柏已經決定了幫助舒爾哈奇,一來舒爾哈奇是自己的岳丈,二來也是因為這人參,自己不用費什麼力氣,只要替他求個請就行了。 「謝謝賢婿。」 「唉,先不忙謝,我問你,你護送欽差的事情除了你我,還有何人知曉?」 「再就是努爾哈赤了,別的無人知曉了。」 「那好,你今夜就趕回去,將這件事情埋到心底,剩下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賢婿,你是不是已經想好對策了?」 「心裡有個譜,但是不知道管用不。」 「你說來聽聽,不然回去之後我這心也是害怕得要命。」 「這個很簡單,你將皇太極的屍體交給我,然後我派一個親信裝成逃命回來的樣子,告知我大哥,就說半路上遇到了強盜,全軍覆沒。這樣責任跟你就一點關係也沒有,從頭到尾也不會提起你曾經參加過護送。」 「這個方法好是好,但是這樣一來李總兵就有保護不力的罪名,到時候會被朝廷責罰的!」其實舒爾哈奇倒不擔心李如松被責罰,他甚至還希望如此,關鍵是他擔心李如松會不會為了逃避責任,將事情全部推卸到女真人頭上,到時候會引發女真與大明朝廷的戰爭。 「倒也是,不過你就先別管那麼多了,先把你自己與這件事情撇開關係那才是主要的,剩下的事情就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了,我會與大哥好好商量的。」 「可是…」 「別可是了,你先回去吧,這裡人多眼雜的。」 「好吧,那一切都交給你了賢婿。」 這件事情舒爾哈奇算是辦成了一半,女真族的命運說白了,現在完全掌握在李如柏的手中,李如柏在想,他想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他想到了一點,那就是一旦這件事情朝廷怪罪下來,就會拿了他大哥的烏紗,那麼鎮守遼東的重任就有九成的可能落到自己的頭上。大丈夫有哪一個一直甘願做小弟的,雖然這麼做可能對大哥有些不公,但是為了取得權利,有時候就得不擇手段,要不然自己這個武狀元算是白考了! 李如柏知道這件事情不能白天來做,因為辦公的時間霍方義可能會在李如松的身邊,那麼霍家軍裡面的人霍方義肯定都認識,會壞了自己的大事,於是次日夜裡,李如柏就將事情交代給了一個親信,並上演了一招「苦肉計」,李如柏親自往這個親信的身上砍了幾刀,弄得跟戰敗逃命回來的一個樣子。 這名親信抱著「皇太極」的屍體連夜跑到了李府開始敲門:「大人,李大人!」 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李如松還沒有入睡,他在掌燈讀書。管家打開門之後看到自己眼前是一個混身破爛不堪,滿身血跡刀痕的年輕人抱著一個早已沒了氣息的嬰兒。 「我要見李大人,朝廷的欽差出事了!」 管家知道事情大條了,不敢怠慢,趕緊將這名士兵領到李如松的書房:「大人!大人!」管家敲著門輕聲的喊道。 李如松愁著眉頭道:「這麼晚了,什麼事啊?」 「欽差出事了!」 「什麼?!」李如松大吃一驚,他手上的書也掉落在了地上,李如松急忙打開房門道:「怎麼回事?」 那個士兵低著頭說道:「我們再護送欽差回城的路上碰到了強盜,全軍覆沒,只有我為了保護知事大人逃了出來,但是知事大人也已經斷了氣了。」說著士兵還流下了淚水。 李如松驚了半晌,才說道:「你懷裡抱著的死嬰是皇太極?」 「正是!」 「那些強盜是什麼人?」 「看著裝都是漢人和樣貌。」 「你確定是漢人不是女真人?」 士兵點了點頭:「雖然夜晚有些黑,但是因為距離比較近,我還是看得很清楚」,這些都是李如柏交給他說的。 現在的李如松腦子有些亂,他揮了揮手讓管家安頓好這個士兵,然後自己開始思考起這件事情。這件事情真的像那個士兵所說兩位欽差都是漢人強盜所殺,那這件事情就是自己保護不力的罪責。現在必須去確定一下現場,最起碼也要將兩個欽差的屍體拉回來。 李如松當即在士兵的帶領下,點了李寧和五百士兵出城來到了現場。此時的現場早就是舒爾哈奇佈置好的現場,李如松來到現場第一眼就看到了兩個被殺的欽差,李如松眉頭緊皺說道:「李寧,去,查看一下死的都是些什麼人?」 「遵命」過了一會兒李寧回來了:「有十個人的裝束是我軍服,看起來是這一次負責護送任務的霍家軍,不過不見了他們的頭葉答,剩下的有七八個人全部都是獸皮裝束,但是仔細看都是漢人無疑,看來這些應該是殺害欽差的兇手了。」 「既如此,這件事情就難辦了,將兩位欽差的屍首拉回去,同時派一個人去給霍方義報信,這些畢竟是他的兵。」 「是」 李如柏的親信在出發之前被吩咐過,一旦這件事情被霍方義知道,那他就想辦法自己脫身,一旦和霍方義打個照面,那他就露餡了。因此,這個士兵聽說消息馬上要傳送給霍方義了,他必須想辦法離開李如松的隊伍。 李如松命令李寧帶著隊伍和兩位欽差的屍體回廣寧,這士兵故意將行進速度降低,慢慢的落在了隊伍的後面。 沒有人發現他,只不過隊伍後面的一個小士兵問他:「你幹什麼?」 「我有點肚子疼,你們先走吧。」 他順利的脫了隊伍,很快霍方義便帶著李登來到了現場,霍方義和李登二人心急火燎,他沒想到這一次的任務居然又是這麼慘烈。 「那皇太極是否還活著?葉答是否還活著?」 「霍將軍,我不知道,李寧將軍只讓我來通知你。」 兩個人駕的馬飛快,他們到的時候李如松們已經走了,霍方義不等馬停,飛身從馬上下來。現在他最關心的是葉答,他心裡很急:兄弟啊,你可不能留我一個人在這枯燥的古代啊! 找了一圈他沒發現葉答的屍體,總算長舒了一口氣,心想這小子還算機靈。這個時候李登已經抱著兄弟們的屍體在哭了。 霍方義冷冷的看著這殘酷的現場,因為之前已經有過一次,所以此刻他的心異常鐵石:「李登,人死不能復生,把他們都埋了吧!現在必須找回葉答,我要知道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個人簡單的將他們的兄弟就地掩埋,為什麼不拉回廣寧城?因為廣寧也不是他們的老家,因此葬在哪裡都一樣。 兩個人幹完活,眼圈都紅紅的。 報信的那士兵說是遇上了強盜,霍方義心裡明白這肯定是葉答在實施計劃的過程中失敗了,可是這其他死去的漢人又是怎麼一會兒事?他們的身上也普遍帶著刀傷,不過儘管這些人穿著裝束上很像強盜,但是樣貌卻沒有一點猙獰古怪的味道。霍方義可以肯定這個現場是偽造的,那麼偽造現場的目的是為了迷惑李如松?為了推卸責任?既然如此,那麼肯定是努爾哈赤干的! 看來我太低估努爾哈赤了,也不知道葉答究竟怎麼樣了,兄弟,希望上帝保佑你! 「大哥…」 「走,我們回去找李總兵!」 ***求收藏,求紅票,求打賞*** 108 【陷害之計】伍 霍方義很快來到李如松的府院,李如松和李寧正在客廳商議此事。 「岳丈」霍方義直奔大廳,拱手施禮道。 「你來了,先坐下。」李如松招呼他坐下。 「事情的經過我都知道了,看現場似乎也是一群強盜所為」霍方義雖然知道一部分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不能說,這件事情不能和自己撤上一點關係,現在必須萬分小心。 李如松點了點頭:「目前我發愁的地方就是在這裡,兩位欽差是死在了我的地盤上,我沒辦法和皇帝交代啊,而且皇帝親封的知事也喪命於此,看來我頭頂的這頂烏紗帽難保了。」 霍方義心想,如果因為這件事情皇帝拿了李如松,拿自己以後在遼東想施展手腳就有些困難了,現在自己必須幫李如松考慮問題,而且這瞬間他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岳丈,對於這件事情,我有一個想法。」 「你說。」 「敢問岳丈,我遼東境內像這樣的漢人強盜有多少。」 這個李寧比較清楚,他說道:「大約有那麼兩三家,都是佔山為王,一般情況下只在建州一片活動。說不定是他們那所為,然而他們一般只襲擊女真人,很少打漢人的注意。」 「那麼這件事情真想我們看到的那樣嗎?」 「此話怎講?」 「這個現場有可能是偽造的,像李寧所說,這些漢人強盜只襲擊女真人,況且這一次是兩位欽差這樣的朝廷大官,他們應該不會自取滅亡。」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女真人所為?」 「沒有證據,我們也不好猜測,但是現在關鍵問題不是是不是女真人幹的,而是岳丈你怎麼從這趟渾水裡脫身!」 「你有什麼辦法?」 「嫁禍給努爾哈赤!然後上報朝廷,請朝廷治他的罪!」 「你是說這件事情有可能是努爾哈赤所為,他的兒子也死了啊!我想應該不是他幹的。」 「岳丈,我們正好可以這麼說,皇太極是在路上夭折的,努爾哈赤一怒之下將欽差殺了,這樣合情合理,又能與我們擺脫干係。」 李如松點了點頭:「這個方法可行,不過這樣一來,朝廷免不了要與女真族開戰,這樣就達不到以夷制夷的方針了。」 「岳丈,努爾哈赤的實力現在有目共睹,如果我們再不出手,再過幾年等其羽翼豐滿之後,朝廷將會面臨滅頂之災的!」 李如松看了看霍方義道:「賢婿啊,你從跟了我之後就一直在勸我拿下努爾哈赤,你是不是之前跟他有什麼個人恩怨?」 霍方義笑了:「岳丈,這一切我都是替大明江山考慮的!」 「好!就這麼辦!那麼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吧。」 「岳丈,您就放心吧,剛好我那支隊伍中有不少女真人,我殺他幾個,偽裝成努爾哈赤的手下,然後再找一個活口,利用其在廣寧的家人威脅他按我們的意思說話,再加上皇太極的屍體,這樣人證和物證就都有了,還怕皇帝他不信?」 李如松和李寧驚訝的看著霍方義,這個年輕人年紀輕輕已經這麼有城府了,安排事情這麼乾淨利索細緻。李如松竟然感覺到有些可怕,霍方義身上體現出來的氣息有些黃龍的樣貌,難不成以後他會掀起改朝換代的風暴?! 這件事情只有他們三個人知曉,三個人都忘記了一個人,那就是李如柏的那個手下,他從現場失蹤之後居然沒有人想起他,這也讓李如松失去了知曉真相的機會。 霍方義回去之後想了好久,他終於明白了兩位欽差的死是怎麼回事了,這一定是葉答臨時想出來的毒計,想要嫁禍給努爾哈赤,讓朝廷不得不對努爾哈赤用兵。而葉答亡命之後,努爾哈赤為了和自己撇清關係,將現場偽造,這樣一來也能達到一箭雙鵰的效果,首先和自己撇清了關係,其次嫁禍給了李如松。努爾哈赤啊,你真厲害! 此時得努爾哈赤在赫圖阿拉一點也放不下心,畢竟舒爾哈奇回來之後告訴他這件事情自己只辦了一半,目前還不知道李如松會不會將這件事情嫁禍給他,現在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就是一旦李如松將此事推到他的頭上,那麼他就不好辦了。 翻來想去,努爾哈赤還是覺得只有一個辦法能解決這件事情,那就是派人護送皇太極再次上京赴任,本來朝廷這一次就是要拿一個自己一個人質,皇太極就算真死了,也達不到朝廷的目的,那麼很可能會給自己引來災禍。既然現場已經為造成了漢人強盜所為,那麼自己說起來就好說了。因為當時負責護送的是李如鬆手下,自己也沒派兵保護,誰會想到在李總兵的地盤上還會有強盜出現,後來自己實在擔心不過就派人從後趕上,沒想到事情正在發生,自己的兵衝上去殺了強盜,但是兩位欽差已經被殺死,而皇太極因為太小沒有遭到毒手,暫且保住了性命,這樣一來自己只能派兵護送知事大人上京赴任。同時帶著重金和貢品上京去賠罪,當然這些活兒都得舒爾哈奇去做,因為現在局勢尚不明朗,一旦自己踏入廣寧地段,難免不會被暗殺,現在沒什麼好辦法,只能這麼做了。 努爾哈赤再一次說服了孟古,目前為了自己的大業,什麼都可以犧牲! 李如松將霍方義準備好的東西一併交給李如柏,讓他去京城來辦這件事情,為什麼讓李如柏去?一來是李如柏是他的親弟弟,二來李如柏畢竟在京城從師數載,有一定的人脈,做起事情來也好辦,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李如柏會在背後跟他使絆子。李如柏知道李如松的打算之後,知道這樣一來他哥哥的烏紗帽就保住了,那麼自己想做上總兵的位置就又要推遲好幾年,正在他想怎麼讓兄長的計劃不能實施的時候,舒爾哈奇又找到了他。這一次的舒爾哈奇是來找他幫忙,因為努爾哈赤想將貢品送往京城,那麼必須經過遼東境內,現在這麼緊張的局勢,誰能保證李如松不當場拿下他們,那麼這件事情想要瞞著李如松就只能通過李如柏。 舒爾哈奇上一次瞞著李如柏皇太極的事情,這一次自然不能告他說。但是李如柏察覺很敏銳,他問:「既然我已經替你將這件事情擺平,為什麼還要送貢品前往京城,那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將自己暴露了嗎!」 舒爾哈奇無話可說,自己前後所做的事情畢竟有所矛盾,根本解釋不通。但是他想先探聽一下李如柏的口風,看看事情究竟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賢婿啊你老丈人我怕啊,你看我們將事情推給了你兄長,難保李總兵不會將事情推還給我們啊!」 「哦!」李如柏當然知道舒爾哈奇的意思,因為李如松正在吩咐自己這麼去做。「那麼你就是想將貢品往上一送,然後與你們女真人撇清關係?」 「是這麼想的。」 「不對啊,岳丈,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單憑送禮是不能撇清你們與此事的關係的!」李如柏敏銳的神經捕捉到了這件事情中隱藏的一件巨大的真相。因為李如柏知道,按照自己目前掌握的信息,事情的發展還是對努爾哈赤他們不利,除非他們有逆轉的王牌,關鍵是他總覺得這個王牌他們還真有! 「這…」舒爾哈奇不能說,一說出來,李如柏可能當場就跟他翻臉。但是如果不說,李如柏就可能不會幫他們順利的瞞天過海。兩條路都是死路,唯有第一條路尚有一絲可能性,那就是告訴李如柏真相,舒爾哈奇思考了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將此事說出來,只有這樣尚有五成的翻盤機會。 舒爾哈奇低著頭慢慢的說道:「賢婿,我真是不好意思開口,其實皇太極還活著。」 「什麼!」李如柏大吃一驚:「那那天晚上你交給我的死嬰是?」 「那個我一開始也認為是皇太極,後來才知道,那天走的時候抱錯了…」 李如柏笑道:「岳丈,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啊,居然跟我說抱錯了!」 舒爾哈奇看到瞞不過去,乾脆拿出殺手鑭將他軍吧!這也是來之前努爾哈赤教給他的:「賢婿啊,我也不是故意瞞你的,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出事是吧。好了,不說這個了,賢婿啊,你也是四十的人了,古人云三十而立,你到目前為止有所成乎?」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兄長李如松一直在你的頭頂上壓著,你就算是武狀元,到頭來也只是一個二把手,你難道就不想取而代之?!」 李如柏大怒道:「舒爾哈奇!你少來這裡挑撥我們兄弟的關係!」 「賢婿啊,你先別生氣,我跟你講講我吧,我和努爾哈赤是親兄弟吧,我也服他,他做事情果斷,考慮問題也全面,但是做兄弟的我也是有野心的,我也不想一直做老二啊。我想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李如柏憤怒的不是舒爾哈奇挑撥其與李如松的關係,他憤怒的是自己的心思被別人看穿。不過舒爾哈奇從他自身講起,倒也無形之中將李如柏和自己拉到了同一戰線上。 109 【陷害之計】陸 舒爾哈奇繼續說道:「賢婿啊,其實我一直把你當自己人看待,也不怕告訴你,現在我幫著努爾哈赤打天下,到頭來我還是想取而代之,到那時也需要借助賢婿你一臂之力啊!」 「你!」李如柏沒想到舒爾哈奇說的這麼直接。 「你先聽我把話講完,我和努爾哈赤就像一座山上的兩隻老虎,早晚會有一搏,你就不一樣了,你只需要借助這件事情拿下戴在你哥哥頭上的烏紗帽就行了,也不用傷了他,也不會壞了你們兄弟的感情,這麼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李如柏被說得動了心,其實他的心早就動了,這一次舒爾哈奇等於給他打了一支強心劑! 舒爾哈奇說到這裡就不再說下去了,他知道需要給李如柏一點自己思考的時間。 李如柏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情你不要再說了,現在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希望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那是當然!」舒爾哈奇知道李如柏已經妥協了。 「我的意思是送貢品的事情我會幫你的,但是利用這件事情來對付我大哥的事情我不會做的。」 「我知道對你來說可能會難一些,你自己考慮吧。」其實兩個人都是在說客套話,李如柏已經打定主意按照舒爾哈奇的想法去做了,如果一切順利,幾年之後再拿下努爾哈赤,那麼整個東北就是自己的天下,就算反了皇帝也不是難事啊! 舒爾哈奇道:「那賢婿我們來談一談具體的細節吧。」 「好吧!」李如柏心裡其實在想,這一次的事情可大可小,現在目前的狀況可以說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果兩個都幫,那麼事情最後就會演變成李如松的欺君之罪,畢竟皇太極還活著,李如松居然拿著一個其他孩子的屍體冒充皇太極,這可是死罪啊!不過按照李如柏的想法,這個事情不至於至李如松於死地,因為畢竟李氏家族為朝廷買了很多的力,而且也有可能是李如松弄錯了,不過通過這件事情拿下李如松的烏紗帽應該是不成問題了! 送走了舒爾哈奇,李如柏收拾物品準備上路。 霍方義回到家之後怎麼也不放心葉答,他派出了自己隊伍中幾個家眷在廣寧城裡的女真人,讓他們出城去尋找葉答,但是過去了很久一無所獲,沒有任何消息。 李如柏用了一個很簡單的方法,他讓舒爾哈奇和其手下化裝成自己的士兵,然後那些貢品也偽裝成李如松交代的東西,同時拉著自己的兩個夫人,美其名曰順帶旅旅遊,其實孟古和皇太極就在那輛馬車上。這樣一來悄無聲息的帶著女真人的希望出了遼東,一路順順利利的趕赴京城。 就在李如柏走後第三天,廣寧北衛傳來了外敵入侵的徵兆,李如松披掛上陣,李寧霍方義緊隨其後。霍方義一直想帶自己的這支俘虜隊伍上戰場,無奈李如松一直也不讓,不過這一次這群俘虜居然主動要求出陣殺敵,因為據格木勒自己說,他跟此次敵軍的首領著力菟是宿敵,他要親自上陣斬殺著力菟。 霍方義於是再一次的懇請李如松讓他的這支隊伍出陣。李如松站在廣寧北衛的城頭看著城外不下五萬人眾的蒙古部隊,心想還是不能太相信這群降兵,一旦其倒戈,事情就不好辦了。於是他再一次的拒絕了格木勒的請求。 「霍方義,李寧,跟我出陣!」李如松這一次沒有帶遼東精騎上陣,因為這一次來的敵軍數量有些多,他點了大約一萬的兵,出了城。 兩支隊伍列整齊,李如松走到陣前:「讓你們的頭領出來講話!」 只見蒙古隊伍中一個身材魁梧,長相黝黑,渾身橫肉穿著獸皮的漢子趨馬走了出來。 「我就是」 李如鬆不緊不慢道:「爾等何故犯我邊境?」 「你問我為什麼?好的,那我就告訴你:其一,近年來我蒙古人買東西越來越難,都是你們這些漢人操縱著市場,可恨!可恨!其二,你們遼東軍剛剛從朝鮮回來,雖然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休息,但是現在正是你們士氣低谷期,你說我此時不打你,何時才有機會啊!其三,你不要僅僅看到我這麼一點軍隊,我已經與努爾哈赤聯繫好了,我和他雙管齊下,一舉打到你們京城去,哈哈哈!」 李如松氣的牙癢癢,吼道:「李寧,將那賊人首級給我取回來!」 「得令!」李寧大吼一聲:「駕!」 他胯下戰馬後腿一蹬,朝著著力菟衝了過去,李寧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大聲吼道:「賊人休走!吃你李爺爺一棒!」 那著力菟也是殺廠裡跌打滾爬過來的,見過了不少血雨腥風,並沒有被李寧的氣勢所嚇倒,只見他不慌不忙的從背後抽出弓箭,然後右手拉弦,左手搭箭,速度非常快,一支快箭已經帶著響聲朝著李寧飛了過來。 「我K,太快了吧!李寧小心!」霍方義大聲喊道,想要提醒李寧。 李寧自然也不是蓋的,他快速的俯下身子,讓自己的整個身子緊緊的貼在馬的右側肚子上,靈巧的躲過了這一箭。 著力菟丟掉弓箭,從腰中抽出兩把彎刀,已經沒機會再射第二箭了,現在必須靠武力來決勝負了! 兩匹戰馬交會在一起只在一瞬間,李寧右手橫著拿棒,大吼一聲,掃向著力菟。著力菟雙手緊握彎刀牢牢地擋住李寧的第一棒,李寧緊接著雙手抓棒將狼牙棒狠狠地往天上劃,他想將著力菟交織的兩把彎刀帶開,但是他低估了著力菟的力量,這一下只讓三把金屬兵刃劃出了火星,著力菟的兩隻手還緊緊的抓著彎刀。 李寧緊接著雙手握棒順勢將狼牙棒從空中劈下,著力菟趕緊用雙刀接住,兩個人都加著力用,一時雙方僵在了一起。 著力菟看到自己處在劣勢,他一用力將李寧的狼牙棒推開,然後一刀砍向了李寧的戰馬,李寧一看形勢危急,雙腿一夾,戰馬硬生生的在原地挪出了半個身位,著力菟看一擊不成,他左右手雙刀又來砍李寧胯下的戰馬。 李寧有些鬱悶,奶奶的,你這是跟我打啊,還是跟我的戰馬打啊!著力菟去砍位置比較低的馬,自己的上身自然就露出了空當,這也給了李寧大好的機會,李寧握緊狼牙棒再一次的朝著著力菟劈下。 著力菟知道一員大將如果沒了戰馬,那麼他的戰鬥力就會下降一半,當然如果沒機會的話,還是先要保住小命重要!著力菟因為此時的身形比較低,已經沒有辦法再舉起雙刀接這一棒,不過他馬上作戰的經驗還是很豐富的,這點情況還是難不倒他的。只見著力菟也是雙腿一夾,他的戰馬瞬間竄出去一丈遠,李寧這一棒也是掄了空。 著力菟和李寧分開之後,居然沒有再打的意思,只見著力菟笑著說道:「李寧兄弟身手不錯,我不和你打了,要知道我來此的目的不是為了找你們單挑的,只要你們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會馬上退兵。」 「哦,」李如松很好奇著力菟的條件會是什麼。 「很簡單,你們將廣寧北衛讓出來,有我們蒙古士兵管理。」 李如松哈哈大笑說道:「你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李如松深深的知道廣寧北衛不僅僅是貿易都市,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個邊防重鎮,也是蒙古通往遼東的門戶啊!如果將廣寧北衛讓給蒙古,那等於將整個遼東都讓給蒙古了! 李寧知道這個條件李如松肯定不會答應的,於是他哇呀呀大叫著又殺了上去! 霍方義在李如松身邊說道:「聽剛才著力菟說的,努爾哈赤似乎要與他聯合進攻我們。」 「我也聽到了,難道努爾哈赤已經洞悉我們這一次的計劃,知道自己難逃一戰,想要先發制人?!」 霍方義搖了搖頭道:「沒那麼快吧,我們做出此決定到今天一共不超過七日,那著力菟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湊夠這五萬人眾啊!」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目前看,努爾哈赤是準備和著力菟合兵一處了,先回去再商議吧,鳴金收兵!」 李寧戰的正酣,突然聽到鼓聲,不得不從戰場上退了下來:「便宜你了!」 那著力菟居然也沒趁勢進攻的意思,勒馬回了自己的隊伍。 李如松重新回到城頭上:「奇了怪了,那著力菟怎麼也不進攻啊?」 「看起來是在等努爾哈赤的援軍。岳丈,看起來我們必須調動整個遼東的人馬來和其一戰了!」 「嗯,既然著力菟從這裡攻了過來,那麼努爾哈赤就有可能從鐵嶺那邊與其同時進攻,如果真是那樣,那麼我們的壓力會很大的。」 「就目前看,兩面都不能掉以輕心。」 「目前整個遼東也就五萬士兵,李寧!」 「在,」 「你去通知如梅和如樟讓他們兩個人各領五千人迅速的趕往鐵嶺,給我牢牢的守住鐵嶺,不管這邊情況如何都不要擅自行動!是!」 「霍方義,你跟著我去調動餘下的那四萬兵馬!」 「是,岳丈!」 到目前為止,霍方義的心情極其矛盾,一來是終於要和努爾哈赤開展了,二來著努爾哈赤也太精明了吧,居然知道和蒙古人兩面夾擊我遼東。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看歷史是怎麼被我改變的吧! 110 【士兵叛變】上 李如松帶著霍方義去徵調各個方面的部隊,包括、祖成訊、查大受等等部將的部隊全部被他徵調到了一起。 李成梁老爺子得知了這一消息也很驚訝:「這麼多年來蒙古軍隊像這麼大規模的進攻在我當總兵期間只有三次,包括這一次,前兩次都是沒打仗就自己退了,不過這一次看起來蒙古軍隊勢在必得啊!子茂,你要小心啊!」 「放心吧父親,這一次趕跑了著力菟,我就滅了該死得努爾哈赤!」 就在霍方義陪著李如松到處徵調部隊的那天夜裡,霍方義的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李登發了瘋一樣的找到了霍方義:「將軍,我們那只俘虜隊伍不見了?!」 「什麼?」霍方義沒聽清楚。 「我這幾日都沒去隊伍上,剛才跑到軍營裡一看,所有的女真人全部死了!蒙古士兵們一個都不見了。」 李如松就站在霍方義的旁邊:「怎麼會這樣?這是要叛變啊!」 「媽媽的,我就在想怎麼一下子就收了一個部落,他們肯定是想從裡面與外面的蒙古軍隊裡應外合奪取我廣寧北衛!」 李如松道:「快,你快帶領一千人去阻止他們,現在天色剛剛黑下來,希望還來得及!」 霍方義當即點了一千人趕赴廣寧北衛。 他那只俘虜隊伍的軍營並沒有在城裡,而是在廣寧城和廣寧北衛之間,其實一般軍營都不在城中,畢竟城比較小,容不下那麼多的士兵,但是軍營又不會距離城池太遠,因為一旦打起仗來,需要士兵們快速的進城。 霍方義帶著人馬快速的趕往廣寧北衛,這個時候夜已經黑下來,這群蒙古兵肯定是天黑之後才行動的,這樣在廣寧北衛城牆上的守兵就會因為天黑看不清他們的臉,再加上他們也穿著我明軍的軍服,想分辨出來漢人和蒙古人真的很難。霍方義想到這裡心裡一糾緊,說不定格木勒那小子已經混開了城門引蒙古大軍進城了! 如果真是那樣,自己帶著這一千兵馬豈不是自尋死路!但是目前管不了那麼多了,廣寧北衛一旦失守,那這以後得仗就沒法打了! 很快霍方義就趕到了廣寧北衛的南門下。李登剛想上前喊一聲:「快開城門!」被霍方義攔住了。 「別忙!目前的情況我們還不瞭解,而且城頭上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殺機!」李登往城頭上看去,似乎看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城頭上站著兩個身穿明軍軍服的士兵,他們身後點著火把,其他地方也都是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難道格木勒已經取下了南門?」 「我看十有八成!不過他只有五百人的隊伍,還要去打開北門,因此南門不會留太多的人,我們就算強攻也有十足的勝算。我們需要先試探守兵一下,你去叫開城門吧。」 李登上前一步,心想繞了這麼大彎子還不是讓我叫城門。其實格木勒確實已經取下了南門,開門的方法就像霍方義想的,就一句話:「我們是查大受手下的兵,李如松大人讓我們先過來守城!」,守城的士兵看到這些穿著明軍軍服的蒙古人,根本就認不出來,而且與現在的實際情況確實很符合,他們就開了城門,沒想到格木勒一進城就將守南門的士兵全部斬殺,然後留下了一百人繼續守門,自己率領其餘四百人趁著夜色悄悄的混向了北門。這一切都悄無聲息,守城的將領此時還在北門關注著城下蒙古軍的一舉一動,他根本不知道南門已經發生了易主之事。 現在的廣寧北衛有五千人駐守,這是李如松走的時候留下來的,因此格木勒在取下南門之後,吩咐守衛的士兵:「給我裝的像點,但是無論如何不能讓其他人再從南門入城!」 李登衝著城牆喊道:「快開城門,我們是李如松大人的部隊!」 城上的守衛沒想到霍方義來的這麼快:「怎麼辦?我們的漢語講的都不好,一旦回話就露餡了,但是如果不回話也會露餡的啊!」 蒙古士兵們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怎麼辦,李登又喊了一遍:「快開城門!」 霍方義此時的心裡已經有了一些譜,看起來沒錯了,南門已經被格木勒拿下,看來只有強攻了!但是自己來的急沒有扛雲梯,不過每個士兵都帶著繩子,這樣攻城雖然可能會損失慘重,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時間已經不多了!就在霍方義準備下令攻城的一剎那,南門居然緩緩的打開了! 霍方義詫異到了極點,難道自己想錯了,格木勒還沒來?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叛變?不可能吧! 李登興奮地跑回來說:「將軍,城門打開了,我們快進城吧!」 「且慢,其中必定有詐!李登,給我小聲的吩咐身後的士兵,都做好一進城就戰鬥的準備,我懷疑這是引君入甕之計!」 霍方義懷疑的沒錯,城牆上的蒙古士兵臨時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先打開城門,這樣一來城下的明軍就不會懷疑到他們,不過進了城他們一樣會露餡,然而他們可以利用明軍進城的這一段時間來個突襲,光用射箭就能另毫無防備的明軍死傷慘重,然後再衝下來將剩餘的人依次斬殺!這個計策想得很巧妙,但是這是建立在他們並不知道城下來的這些士兵究竟有沒有帶雲梯,有沒有帶攻城炮來的前提下!如果知道霍方義的部隊只帶了攀巖用的繩子,打死他們也不會使用這種辦法的。 霍方義雖然令士兵們都防備著,但是他心裡還是高興的,因為這個計策真是太爛了!霍方義吩咐李登帶領五百人先行,進城之後都貼著牆體走,找到上城牆的樓梯,快速的上到城牆上將所有的守兵都解決掉,然後自己帶著剩餘五百人接應! 守城的士兵都拉滿了弓等著明軍入城,然後萬箭齊發,但是他們等來的只是黑洞洞的夜幕下安靜的悄悄。 一個士兵問道:「怎麼回事他們不是入城了嗎?」 「對啊,我看的親切,他們正在一個接一個的進門啊!」 沉默了大約一分多鐘,終於有守兵發現了不對:「不好!快看城牆內壁,那些士兵全部都在貼著牆體前進。」 「什麼?!快放箭!」 這個時候守兵們手中的箭矢才開始陸續的招呼已經進了城的明兵,但是李登還是比較熟悉廣寧北衛城牆的構造,他已經帶著人開始陸續的上到了城牆上。 「糟糕!明軍們從樓梯上爬上來了!快!」有眼疾的很快發現了率先衝上來的李登,他用蒙古話招呼自己的兄弟與李登們展開了直接對話。 這個時候城牆上開始亂了套了,所有的箭矢都射向了黑夜之中,幾乎沒有明軍士兵中箭,他們開始一窩蜂的全部擁擠到了城牆上,霍方義看到時機已成熟,吩咐自己的士兵:「弟兄們!給我衝啊!」 他率先跟著李登的隊伍踏上了城牆,城牆上已經混戰到了一起,霍方義手中握著大刀,飛快的衝到人堆中,他已經喜歡上了這種在人群中斬殺的痛快!手起刀落,一刀一個,霍方義猶如殺紅了眼的獅子,幾乎他所過的地方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勞的!霍方義著實憤怒了!他的憤怒源於自己在這一次的事件中完全成為了一個被耍者,被格木勒所耍,甚至有可能已經被努爾哈赤所耍。 蒙古士兵到底還是很勇猛的,而且這一次派來做臥底的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猛漢,自然個個都是以一敵二的好手,霍方義這支部隊砍殺他們著實也費了不少的勁,不過霍方義知道自己的主要任務不是在這裡殺這些蒙古兵,而是去給守衛北門的將領通風報信!一旦北門洞開,整個廣寧北衛就會完蛋。 「李登!這裡就交給我,你快去北門報信!」 「大哥你多保重!」說完李登就飛快的下了城牆,駕馬往北飛奔而去! 霍方義揮舞著手中的大刀大叫道:「來呀,龜孫子!」 一千人對一百人,就算蒙古兵們再勇猛也不可能以一敵十,他們還是很快被霍方義們斬殺光了。 最後尚有十餘人跪在地上抱著頭像霍方義求情:「大將軍,求求饒我們一命吧,我們只是聽從格木勒的命令,不是真心想反叛的。我們都是以前就在您部隊裡的士兵,在廣寧城還有家眷啊。」說著還給霍方義磕著頭。 霍方義閉著眼,他不願意再饒過這些人了,誰知道他們以後還會不會再叛變,而且經過這一次的事件,他也不想再弄什麼俘虜隊伍了! 我問你們:「格木勒到底是誰?!」 「他是著力菟的侄子,在河套部落是最勇猛的戰士,但是他殘暴無比,一不樂意就會殺人,我們都怕他,才會聽從他的命令啊!」 原來如此,既然是河套部落最勇猛的勇士,那麼之前輸給自己的比試看來是故意的,行啊文武雙全啊,是一個難對付的人!為了杜絕後患這一次必須將這個格木勒殺了! 霍方義說道:「留下一百人守衛南門,其餘人跟我去北門!」 「將軍,他們…」 「霍將軍饒命啊!」 霍方義一轉身走下了城牆只丟下了一個字:「殺!」 111 【士兵叛變】下 霍方義帶著人馬心急火燎的趕到了北門,很遠他就望見北門那片火光沖天,刀光劍影,霍方義心想糟糕!難道來不及了? 這個時候李登從黑幕中跑了過來:「大哥,不好了,那格木勒已經將北門打開,他們的人死死的守著控制室,我們的人根本沒法靠近!」 那控制室就在城牆上,格木勒當然知道城池的構造,他來了之後直接帶著人找到了守城的將領,在其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其斬殺,然後迅速帶人衝進了控制室,殺光裡面的士兵,搖動齒輪打開了城門。李登來晚一步,不過守城副將帶著城牆上的士兵已經於格木勒的人廝殺在了一起。 霍方義此時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鐵蹄聲,是蒙古大軍,他們一定是想要從北門衝進來。 「快!所有人給我衝到北門,將北門給我牢牢地封住!」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大哥!」李登道:「我們是擋不住馬蹄的衝鋒的,退吧!」 「不能退!給我上!」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算知道前面是死路,那也必須上!這就是遼東士兵的強項,從來只聽從軍令! 還好這個時機趕得剛剛好,畢竟蒙古大軍駐紮的地方距離這裡也有三里地。霍方義看了一眼城牆上激戰正酣的雙方,高聲命令道:「給我用身體阻擋住敵軍的鐵騎。」 儘管遼東士兵大都是不怕死的主,但是面對著基本等於去死的選擇,還是有許多人猶豫了,他們都在原地躊躇不前。霍方義也明白,自己這個辦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如果不封住北門,一旦被蒙古鐵騎衝進城來,再做任何努力都會徒然的,現在如果有盾牌在手或許還可放手一搏,緊急關頭必須用非常方法! 霍方義橫刀立馬與李登兩個人站在了隊伍的前列,如果不能平息士兵心中的恐懼,那就身先士卒,率先做給他們看:「弟兄們,如果我們守不住這個門,率先遭殃的就會是我們的親人、朋友!不管今日會付出多大的犧牲,我們也必須牢牢的將敵人拒之門外!」 這個北門不像我們平常使用的家門是兩側打開的,它是用齒輪和繩索控制,上下閉合的,所以目前的情況只能用肉體建造肉牆,別無他法! 將領的勇猛和無畏總是士兵們勇往直前的最好動力!既然將軍都不怕死的排在了前列,那自己還有什麼害怕的!於是他們肩挽肩,腿裱腿的開始往門底下聚集,不一會兒一個頗為壯觀的正方體肉體將整個北門牢牢地堵住了! 霍方義滿意的點了點頭,現在他和李登站在最危險的位置,但是他絲毫顧不上這些,他的腦海中僅僅想著怎麼才能阻止敵軍! 氣勢宏大的蒙古鐵騎越來越近,如此黑黑的夜幕之中,霍方義他們依然能夠清楚地看到數不清的戰馬朝他們衝了過來。伴隨著的是震聾發聵的馬蹄聲。這種氣勢還是將士兵們剛剛提起的士氣狠狠地打壓了下去,面對著即將將他們踩成肉泥的鐵騎,士兵們的恐懼又衝上了心頭。 不過霍方義們倒有一定的優勢,那就是北門雖大,然而相對於五萬的鐵騎那簡直就是芝麻和西瓜,蒙古鐵騎一次性是衝不過來的,霍方義心想自己的人只要牢牢地堵住門,在門口與蒙古鐵騎展開廝殺,爭取時間就夠了,直到格木勒的人被殺光,控制室重新回到明軍的手中就行了。格木勒雖然勇猛,但是手下士兵有限,早晚會被殺光! 霍方義大約比了一下,第一次能衝到門框範圍內的大約有八匹戰馬,現在能不能攔住這八匹馬,不被其踩成肉泥他也心裡沒底。但是現在是騎虎難下。 隨著蒙古鐵騎越來越近,霍方義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第一排的八匹戰馬幾乎同一時間要衝過來的時候,霍方義大叫一聲:「都後退,蹲下!」 為什麼要後退?因為霍方義一開始是站在門外的,如果就這麼面對蒙古鐵騎鐵定會被踩成肉泥,後退一方面給他讓出了一點空間,讓他可以撤到門下,這樣受傷的幾率就會小很多,另一方面在狹小的空間內也不利於騎兵的發揮,霍方義現在就盼著自己能躲過馬蹄子,別被那馬一蹄子踢飛了就好。 而為什麼蹲下?就是考慮到人在蹲下的時候可以將身體的整個重心全部集中在腳上,加大力量和穩定度! 霍方義和李登一下子退到了門底下,本來第一排衝上來的士兵已經發現了此二人暴露在外面,都舉起彎刀想要一刀結果了這兩個不要命的,但是霍方義和李登這一退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有幾個人沒反應過來,戰馬衝得過快直接撞到牆上,當場轟斃,有的勉強在門口勒住了戰馬,霍方義看準時機啊,□下腰,一個箭步衝上去連砍斷了四個馬腿,這一瞬間就解決掉了八匹戰馬中的四匹!其餘四匹沖的慢,但是他們看準空當衝到了門下。這四匹戰馬看到蹲著的人群並沒有直直的撞上去,而是本能的躍起,想從士兵們的頭頂上跨過。士兵們看準時機,從底下給這些戰馬來了個開膛破肚! 戰馬盡毀,但是摔下地的蒙古士兵抄著刀就衝了上來,從空中掉落下來人群中的卻直接被底下的士兵們撕成了碎片。霍方義與李登在前線奮力搏戰,他們身後的士兵眼見敵軍的第一次衝鋒失敗了,士氣大增!第一排的直接衝了過來與兩個頭領站在了一起。 蒙古士兵紀律散漫,他們看到重逢失敗,乾脆都從馬上跳了下來,想擠到城門下加入戰鬥。無奈那城門就那麼大,根本撐不下這麼多人,霍方義們轉換地形由少數便多數,倒是慢慢的取得了優勢。 城上的格木勒不愧是蒙古第一勇士,以一敵三還游刃有餘,控制室那邊依然牢牢的被控制在蒙古人手中。城門底下也慢慢的陷入了僵持,衝上來的蒙古士兵在格鬥的過程中,不斷的被霍方義身後的肉盾們偷襲一刀,死傷慘重。而門外的乾著急瞪眼,就是擠不進來,一旦擠進來了,就說明裡面又死了一個。這裡也陷入了僵持! 李如松本來在今夜僅僅是徵調軍隊,準備明日再開赴前線,然而現在情勢緊急,他直接命令所有的隊伍第一時間開赴廣寧北衛。 僵持了大約半個小時,蒙古大軍那邊居然開始蕭靜了。 「李登,你有沒有發覺,想進到城門下的敵軍少了。」 「沒錯將軍,看來他們知道攻不進來,心生退意了!」 「你太天真了,我擔心他們會掀起新一輪的攻勢。」 霍方義擔心的沒錯,那著力菟看到這麼下去始終也是攻不進城去的,他開始重新整理隊形,準備採取新的戰術!這個戰術不是別的,正是遠程射擊! 這個戰術有利有弊,利得一方面是霍方義們可能要遭受到滅頂之災,弊的一方面是他們也會因為這個戰術在短時間內衝不進城去。但是著力菟還是決定這麼做,如果不這麼做,想要在如此小的範圍內突破這個巨大的肉盾無疑會更困難! 霍方義在一刀砍殺了最後一個敵兵之後,猛然發現自己的眼前是無數個火光點。霍方義心想,糟糕!這是要放火箭啊!如果不逃,就等著被射成篩子,燒成火炭吧!如果退那麼蒙古鐵騎就會一鼓作氣衝進來,霍方義真是感歎防守的時候盾牌是多麼的重要啊! 霍方義的腦袋有些混亂了,就在此時著力菟下達了命令:「放箭!」 無數個火光閃耀著黑色的夜幕向著北門的裡面射了進來!還是李登反應快,他緊緊的拉著霍方義退到了隊伍的後面,並大聲喊道:「快!用敵人的屍體擋住火箭!」 屍體在這個時候也是易燃品,霍方義很清楚李登的計策只能解暫時只需,如果敵軍不停的射擊,早晚所有的人都會被點燃的! 那麼現在怎麼辦?只能拿出邱少雲通知的勇氣和決心了! 「給我頂住!不能退!」霍方義大吼道。 著力菟下令一邊慢慢的靠近大門,一邊不停的放箭,這個北門有五個人那麼高,所以很多箭矢都是從士兵們的頭頂掉了下來,整個巨大的肉盾根本沒有任何的擋箭牌,等待他們的只有被燃燒的命運。不過好在蒙古軍隊這麼做也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因為城牆上還有許多的守兵們也在不停的朝著他們丟石頭,放火箭。 相比較來說蒙古部隊這邊損失還是大的,但是著力菟知道這些損失都是值得的,因為他只要攻進了城,那麼後面就一馬平川了。 霍方義也牢牢地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一直在後面給士兵們加油鼓勵,讓他們支撐住,然而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嘴上說就可以的。 士兵身邊的另一個士兵一旦被射中,點燃,這個士兵自然是趕緊離他越遠越好,不能讓自己被點燃,因此這麼一來,這個巨大的肉盾很快便散架了,士兵們開始互相躲閃,再接下來就是退卻了! 112 【爭奪北衛】壹 士兵們一開始退卻,就毫無章法和陣型可言,城門下到處是燃燒著的活人和死屍。霍方義也知道就目前的情況說什麼也白搭了,北門已經失守了,再往城牆上看去,好傢伙,那個格木勒還在奮力的砍著人,而且有越戰越勇的架勢。現在不能守北門了,只能孤注一擲衝上城頭先掌握住控制室!就在霍方義準備召集手下衝上城牆的時候,格木勒一刀將守城副將的腦袋砍落在地,他撿起腦袋哈哈大笑著,神態異常猙獰恐怖。 說實話霍方義被嚇了一跳,他差點以為那個不是格木勒,而是魔鬼!,就在他一愣神之間,城外的著力菟已經下令開始衝鋒。 雖然城門下到處是燃燒著的人體,雖然熊熊火焰可能成為他們的攔路虎。但是著力菟不愧為部落首領,就是有辦法,只見他吩咐所有的手下將身上穿著的衣服全部脫下,然後往上撒尿,將衣服全部浸濕。 只見第一排的士兵兩人一組拉著還往下滴尿液的濕衣服迅速的衝了過來,這一切霍方義根本看不到,因為那烈火已經將他的視線遮住。 第一排蒙古兵在衝到城門外的一瞬間將濕衣丟到了燃燒的火焰上,緊接著是第二排,第三排。再強烈的火焰也抵擋不住五萬人的尿液啊!沒過片刻這火焰已經被撲滅。 這個時候霍方義帶著人馬剛剛衝上城牆,和城牆上的守兵合為一處,他大聲喊叫著:「都別往城下射箭了,先拿回控制室!」 格木勒先殺掉主將,又殺掉副將,其主要目的就是造成守兵的混亂。如果沒有人指揮,守兵們只會根據自己以往的戰鬥經驗和習慣作戰,因此該守城的還是守城,根本沒有人去想哪個重要,應該先去做什麼事情,這就是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因此尚有五千守軍的北衛也抵擋不住格木勒五百人的突襲,因為格木勒抓住了問題的主要矛盾和著重點! 霍方義雖然衝上了城牆,但是他的腦袋還在分析現在事情的態勢和自己做出的這個選擇的利弊,現在自己名義上已經成了整個北衛的守將,因為主將和副將都死了。如果自己搶著奪回控制室,殺掉格木勒,一來可以解心頭只恨,二來也可以保留阻止蒙古大軍進城的可能。但是這麼一來也有不好的一方面,那就是即使現在奪回了控制室,那麼很快也有被再次奪走的可能,一旦自己和這五千守軍被困在了城牆上,那麼就等於完蛋了。但是如果現在撤退等於將整個北衛都讓給了蒙古鐵騎。現在的取捨應該是保存實力?還是拚死拒守? 拚死據守的前提其實是李如松的大軍,但是李如松的大軍能否順利趕來,霍方義也不敢肯定。不論是哪一個決定都是考驗他作為一名統帥的臨場應變能力,每一個決定也許都會引領他的士兵走向不歸之路的,但是現在的霍方義已經沒有時間做仔細的權衡了,因為蒙古大軍已經將門下的火撲滅,第一批戰士已經衝了上來,即將穿過大門! 霍方義深吸一口氣道:「全體撤退!」 「什麼?」李登的刀剛剛指向格木勒,尚未開始戰鬥,他不想信似的問道:「大哥,一旦撤退,北衛城就丟了!」 「我知道!什麼也別說了,去號召所有守軍給我撤出北衛城!快!」霍方義最終下的決定還是考慮到堅守下去只會全軍覆沒,再說北衛城並不大,蒙古大軍也不可能全部進入城中,因此就算是暫時將城池讓出去,還是有取回來的可能的,而且蒙古士兵習慣了自由的野戰,肯定不擅長守城!只要李如松能夠推上來大將軍炮,那麼應該很容易就搶回北衛城的。 得到命令的士兵都開始陸續的撤退,霍方義派李登率領五百人殿後,剩餘的全跟著他向著南門撤退。 轉瞬間蒙古士兵已經衝進城內,李登率領殿後軍一邊撤退一邊戰鬥。蒙古大軍也慢慢的一批批的進到了城內,緊接著都朝著李登的人馬追了過去。李登兩條腿的自然是跑不過四條腿的,來的時候帶的馬匹都讓霍方義帶著人撤退用了,現在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的被殺,李登心想這下子自己要死在這裡了。 死就死吧!乾脆點!臨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打定主意的李登越戰越猛,他俯下身體專砍馬腿,但是畢竟蒙古人擅長馬戰,而且在戰馬之上的勇士更多了居高臨下的威猛和自信,還有靈活,在他們之中更顯眼的就是曾經的俘虜、李登能管得、霍方義的手下格木勒! 格木勒看準李登的一個空擋,一下子衝了上來,將手中的彎刀牢牢的刺進了李登的肩膀之中,李登「哎呦」疼得叫了一聲,瞬間被格木勒用刀挑起。 只見格木勒放聲大笑道:「哈哈,李登將軍,你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吧!」 李登憤怒的吼道:「賊人!是漢子的!給爺爺來個痛快!」 格木勒繼續笑道:「怎麼了,你那個霍大哥也不來救你嗎?!他也算是兄弟?!將你一個人丟棄在這裡!」 格木勒說的沒錯,霍方義把李登丟棄在這裡,他沒有回來救李登的打算,畢竟他要對這五千人負責,還要對自己負責。一個好的將領必須捨小家顧大家,不能意氣用事! 李登的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他絲毫不服軟,只見他拿著刀就要砍向自己的腦袋,既然要受到格木勒的羞辱,乾脆自殺算了! 就在他的刀刃即將劃過喉嚨的一剎那,一把快箭飛過來,剛巧射中李登的右手腕,李登疼的大叫一聲,手中的刀也隨之掉落在地上。 射箭的人正是著力菟:「格木勒,暫且留他性命,說不定還有用處。」 「是,汗王。」說著,格木勒將右手一甩,李登掉落在人群中,蒙古士兵一擁而上將李登綁了。 「走,一鼓作氣拿下南門!」 南門的構造和北門不大相同,主要是南門的體積小,厚度也低。本來這座城就是針對外來民族的,所以南北門相差很大,其實建造的時候也考慮到了一定的易守難攻和易攻難守的因素。霍方義想了想決定還是全體撤出城外再說,撤到城外之後霍方義當即安排人馬埋伏在南門外直通道路的兩側,萬一蒙古軍隊直接衝出來,就從兩側開始掩殺,給其來一個出其不意! 好在這座城就是一個軍營辦的城池,平常不住軍民,住的都是士兵,平日裡與蒙古人貿易的人都是從外面趕來的。因此倒也沒損失多少平民。 著力菟吩咐格木勒帶領人馬繼續追了上去,自己在後面指揮城外的軍隊陸續的進到城內。 格木勒這小子殺的興起,來到南門之後看到大開的城門,無一人守備,知道霍方義已經領著人跑遠了,他興奮地大吼道:「給我追!追!」說著第一個帶頭衝出了城外。 霍方義早就安排好了,兩側各佔了許多人,兩兩一組拉著繩索,就等有人衝過來。格木勒根本沒多想,跑著跑著突然戰馬腳下一絆,格木勒連人帶馬摔到地上,格木勒憑著經驗知道兩側有埋伏,他趕緊一翻身從地上爬起來,亂揮舞著刀,可是揮舞了半天沒見到一個人衝上來。霍方義早就吩咐過了,只絆馬,不許衝出去砍人。因為格木勒身後還有陸續衝過來的大批的人馬,衝上去就算能砍死幾個,自己也會被後面的戰馬踩成肉泥。 不過霍方義還有一手,那就是士兵們躲在夜幕中放箭!等著被絆倒的人數差不多的時候,霍方義率先放出一把火箭,隨著他這一把燃燒著的火箭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美麗的紅光,數百隻火箭緊隨其後,將天空照得通明。 這段時間來霍方義的箭術還是有很大的長進,而且蒙古士兵人數龐大,因此霍方義這一箭剛巧射中了一名士兵,然後就是更多的蒙古士兵被射中,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糟糕,中埋伏了!快停止前進!」格木勒大聲喊叫著。 他的喊叫很快便被淹沒在熊熊的火光中,不過後面衝上來的人看到了火光自然就不再前進。 格木勒勉強揮舞著手中的刀去擋住那些漫天而降的火箭,慢慢的向後退去,嘴裡罵道:「NND,霍方義小子有些手段啊!」 中箭的中了箭,沒中箭的在後面觀望,霍方義達到了既定的目的,果斷的率領人繼續撤退,這一切都在夜幕的掩護之下。 格木勒想追,但是他怕,他怕霍方義在後面在給他來一個類似的埋伏,因此他決定還是先回城吧,至少有險可收,先整頓一下人馬,再從長計議。 霍方義知道歷史上很少有遇到埋伏之後繼續追趕的事情,除了三國時期的賈詡,那個是鬼不是人。因此他就沒再設埋伏,格木勒不可能有賈詡的頭腦。 經歷了一夜的奮戰,廣寧北衛還是失守了,霍方義在撤退的路上終於遇到了李如松的大軍,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是天明了! 113 【爭奪北衛】貳 霍方義碰到的李如松大軍其實只是他這一次調動人馬的一半,另一半還在趕來的路上。 見到李如松之後霍方義趕緊上前匯報形勢和狀況:「岳丈,孩兒無能,來晚一步,北衛已經失守。」 李如松在城外遇到霍方義就已經猜到了結果,現在不是處罰誰和責備誰的時候,先得想辦法重新奪回北衛。 他讓霍方義重新安頓好逃出城的這五千人,然後就地安營紮寨,將各個隊伍的頭領召集進他的帳篷,開始商議怎麼攻城。【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商議的結果很簡單,就是等大將軍炮來之後,將城門炸開!這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也是傷亡最小的辦法,李如松甚至輕蔑的說:「蒙古大軍以為拿下北衛城就能進而侵佔遼東?他們太天真了!就算我們不進攻,光是耗糧食,他們都拼不過我們!」 事實也確實如此,著力菟之所以等李如松回來了半年才動手就是準備糧食和武器來著。他在奪下廣寧北衛的第一時間將信息傳達給了遠在建州的努爾哈赤,如果努爾哈赤不和他合兵一處,他雖然也有可能繼續取得勝利,但是可能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如果努爾哈赤能從東北和他進行夾擊,那麼自己也就可以較輕鬆的踏平遼東,進而威脅關內。所以他必須得到努爾哈赤的支持,再說他這一次來進攻遼東,也是努爾哈赤的唆使。 努爾哈赤接到信的當日,手舞足蹈,興奮異常,因為他的計謀奏效了。這樣一來李如松的注意力就會完全的被蒙古人吸引開去。 「那我們動不動身?」舒爾哈奇問他哥哥。 「你是說出征吧?哈哈,我本就沒打算進攻遼東,現在的情況我們只要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就行了。而且,這一次是削弱蒙古和明朝的大好時機!」 話說著力菟的軍隊並沒有完全的進到廣寧北衛,畢竟城的大小有限,進到城中的士兵大約有一萬人,剩餘的四萬人仍舊駐紮在城外。 著力菟知道自己在這座城中待不了多久,不過努爾哈赤守不守諾言,他都得硬著頭皮上,好在他的糧草準備充足,足夠半年之用。 就在著力菟取下北衛的幾天之後,蒙古另一個部落首領莊凸瀨也行動了,他早就等不及了,他就等著著力菟大舉進攻遼東的時機,準備一舉將著力菟的老家端掉,這樣自己就在蒙古草原上少了一個最主要的對手!卜失菟的女兒已經被自己搶了過來,這樣讓卜失菟臣服於自己,自己就可以成為草原上的老大! 這一切一切的源頭又要回到半年之前努爾哈赤的兩封信上,第一封送給了著力菟,信上講努爾哈赤承諾和著力菟兩面夾擊遼東守備,一舉拿下遼東,然後遼東歸屬著力菟,著力菟幫助努爾哈赤統一女真。這個條件似乎是不自量力,但是李如松畢竟剛剛從朝鮮戰場回來,需要休養生息,此時確實也是最佳的機會,而且條件也確實很誘人,因此著力菟同意了。 第二封信是基於第一封信既定事實的基礎上,努爾哈赤告知莊凸瀨,關於搶親一事著力菟肯定會找其報酬,不如先發制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舉將著力菟老窩端掉,然後從其身後截斷退路,和明朝聯合將著力菟送至死地!自己的要求也很簡單,就是利用這次機會造成著力菟和遼東軍兩敗俱傷,然後自己趁機佔據遼東。這個條件對於莊凸瀨來說,再誘人不過了,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而且莊凸瀨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力菟出發! 莊凸瀨整個部落能湊出的軍隊只有三萬多人,相比於著力菟確實少了不少,不過這一次他就有機會一舉幹掉著力菟,同時接管他手下的士兵了! 而努爾哈赤決定什麼也不做,等著看這場好戲怎麼發展,再做出對自己有利的行動。 北衛失守的次日下午,大將軍炮尚未來到,那個東西因為要用馬車運,只能一步步走,哪裡有戰馬跑得快,不過這個時候除了火炮部隊外,所有的軍隊都已經抵達。 四萬對五萬,這一次的結果真是難以預料! 這個下午雖然沒有火炮的助陣,但是雙方也並沒有閒著,李寧揮舞著他的狼牙棒來到城門下叫陣:「有勇氣的漢子跟爺爺出來玩玩!」 城牆上的格木勒打叫道:「南蠻別猖狂,看你格木勒爺爺取你的腦袋!」說著格木勒牽出一匹戰馬,從城裡飛奔出來。 不過霍方義注意到,格木勒的戰馬上居然還拖著一個被繩子綁得死死的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登。 「兄弟,你還活著!」霍方義異常興奮,因為在葉答下落不明的情況下,李登是他最後的兄弟了! 格木勒來到陣前用刀指著李寧,然後將李登往地上一丟道:「你,回去,讓霍方義來!」 對於格木勒,霍方義並沒有取勝的把握,但是現在格木勒公然將自己的兄弟擲出來找自己單挑,如果自己不上,以後在軍隊中就沒法混了! 「李寧,你下來,讓我來會他!」說著霍方義提著大刀,駕馬趕上前去。 李寧有些遺憾的說道:「好吧,這塊肥肉就先讓給你!」他也知道這層意思,這場PK戰,從道義上講霍方義是必須上的! 李登在地上艱難的掙扎了兩下,喊道:「將軍,不要上他的當,你打不過他的!」 霍方義道:「兄弟,你等著,我會救你回來的!」 格木勒道:「沒想到你還是一條重情重義的漢子,不過你不要以為上一次敗在你手中那就是我真正的實力。我這輩子只輸過那一次,但是那一次僅僅是為了演戲,哈哈,今天我要讓所有人知道,其實你在我手底下過不了三招!駕!」說著格木勒雙腿猛烈地一夾胯下的戰馬,戰馬長嘶一聲,竄將上來! 格木勒使的是兩把彎刀,轉瞬間他就來到了霍方義的跟前,「看招!」 格木勒用盡全身的力氣砍向霍方義的腦袋,這一擊霍方義避無可避,因為敵人來的勢頭太猛,太快!只能硬接了!霍方義舉起大刀,硬扛住了這一重擊。 刀與刀交匯間,迸發出電光火石。 格木勒不僅猛,而且靈活,只見他的雙手一抖,兩把彎刀在擊中大刀的同時分開橫向砍向緊握大刀兩側霍方義的雙手。霍方義趕緊將大刀往下拉,躲開了這一擊,然後他順勢朝著格木勒攔腰斬去。格木勒收回雙手格擋住了霍方義的這一擊。 這來回只在一瞬間,雙方戰馬順勢向相反的方向衝開,然後各自在不遠處停住,掉轉馬頭。 「哈哈,再來!」格木勒都不用抓韁繩,只用雙腿控制戰馬,然後舉著雙刀又衝了上來。 霍方義這一次決定來一個守株待兔,他將刀刃朝地,然後雙手緊緊的握住刀柄,等著格木勒衝將上來。 就在格木勒衝過來的一剎那,霍方義用力將大刀提起,斜向上斬向格木勒,刀刃在土地上還留出了一道長長地痕跡。 格木勒緊握雙刀看準霍方義大刀的來勢,然後雙手舉刀狠狠地砸下,將霍方義提到半空的刀硬生生的砸回到了地上,霍方義只覺得這一下虎口發麻,格木勒順勢舉起雙刀橫向斬向霍方義。 這一次沒有兵刃的幫助,霍方義是沒辦法硬接下這兩刀的,不過還好他反應不慢,他趕緊向後一仰,整個後背都貼在了馬背上,勉強躲過了這兩刀。同時霍方義也被驚嚇出了一身冷汗。 危險還沒有過去,格木勒一擊擊空,緊接著是第二擊,他將刀鋒向下,又來砍霍方義,霍方義這個時候已經能重新提起大刀,他趕緊雙手用力,將大刀提起從底下直削向戰馬上的格木勒。 格木勒無法判斷誰會先遭殃,但是他採取了保守的方法,那就是刀鋒再轉又一次砍向了提在半空的大刀。霍方義本身就別著勁,這一下子又被格木勒硬生生的壓回了地上。就在格木勒再一次斗轉刀鋒的時候,霍方義的戰馬將霍方義從危險的境地拉了出來。 霍方義從馬上翻身起來,剛才好危險,一不留神就會被格木勒斬殺,而且格木勒完全處於優勢,如果這麼打下去,自己早晚會完蛋。沒想到格木勒果然勇猛,跟之前那一場對決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格木勒笑道:「怎麼樣,還有最後一個回合!還敢不敢來!」 霍方義雖然不是一根勁兒,但是他也有被激怒的時候。不過他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白給,這個時候他看了一眼距離格木勒有一定距離的李登。沒錯自己的主要目的不是跟格木勒決鬥,而是救回李登! 「駕!」霍方義趨馬衝了上去,大叫道:「就讓你看看我春秋刀法的厲害!」 格木勒輕蔑的笑道:「就憑你,也敢提關公的春秋刀法,就讓爺爺告訴你你應該怎麼死去!」就在格木勒集中注意力迎接霍方義這一擊的時候,霍方義突然在快要跑到他身邊的同時,撥馬轉向向著另一個方向而去。格木勒詫異的順著這個方向望了過去,NND,自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李登! 114 【爭奪北衛】三 格木勒大怒,他趕緊從身後抽出了弓箭,李登只不過是一個誘餌,目的就是自己在戰場上親自斬殺霍方義,沒想到霍方義居然跟他玩這一手,也怪自己剛才沒將李登扔到一個更好的地方。 霍方義緊緊的用雙腿夾住馬肚子,然後將身體盡量的俯下去,直到自己的雙手能夠觸摸到土地為止。 李登看著朝著自己衝過來的霍方義,眼中流下了淚水,大哥真是一個好大哥! 霍方義很順利的一把抓住李登身上的繩子,然後將李登穩穩地放在了自己的馬背上,就在此時,霍方義聽到自己的背後一陣冷風襲來,接著一直響箭狠狠地扎進了霍方義的肩膀。霍方義顧不上疼痛,駕馬趕緊往自己的隊伍中去。 「賊人休放冷箭!」李寧早就按耐不住,他一拍馬衝了上去!與格木勒斗在了一起! 李寧也算是遼東不可多得的猛將,與格木勒兩人真是棋逢對手,霍方義趁此轄機,跑回了自己的隊伍。 李如松看了受傷的霍方義一眼,也沒說話,按照李如松的想法,大男兒理應戰死沙場,別說受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眾人幫著將李登的繩索解開,李登趕緊跑到霍方義跟前:「大哥,你怎麼樣?」 霍方義從馬上下來,被人扶著坐在一個角落裡:「我沒事。」 不一會兒隊醫就匆匆的跑了過來,他麻利的掏出工具盒,拿出刀片,沾上酒精,然後用火烤了烤:「將軍,你忍一下!」 霍方義的傷口隱隱作痛,不過尚在自己能夠承受的範圍內。他點了點頭,現在居然有一股關公刮骨療毒的意境。 為了不至於很疼,那隊醫小心翼翼的將霍方義中箭的傷口四周挖開,然後猛地一拽那支箭,動作相當利索,並沒有帶出來一點碎肉。霍方義呲牙咧嘴的哎呦了一聲。隊醫將那把箭丟在地上,然後用嘴喝了一口鹽水,猛的往霍方義的傷口上一噴。 「我K!」霍方義疼的差點沒蹦起來,但是現在好幾萬人都看著他,自己不能太跌面!只能強忍! 消完毒之後,隊醫用紗布將霍方義的傷口包紮好,然後說道:「沒事了,不過這幾日少活動為妙。」 霍方義咬著牙說道:「沒事,這點小事對我來根本不算什麼!」其實他哪裡受過這等傷,這把箭頭插進去肉很深,不過那隊醫也是身經百戰,不然會有霍方義更難受的。 再見戰場上李寧和格木勒兩人鬥得不亦樂乎,難分上下。差不多有半個時辰的功夫,李如松吩咐屬下鳴金收兵,因為他的火炮部隊終於趕到了。 火炮部隊到了之後,李如松並沒有立即下令進攻,他要等到晚上,給蒙古軍隊來一個出其不意!借助火炮的攻勢,一舉再奪回廣寧北衛。 著力菟在城內也沒閒著,他緊鑼密鼓的指揮著手下往城牆上搬石頭和架油鍋。做好防守的準備。 格木勒回到城中心裡頗為納悶:「可汗,那李如松部隊已經集結完畢,我看人數不下於我方啊,為何他不進攻,只派出兩個將領與我單挑?!」 著力菟本沒有想那麼多,聽格木勒這麼一說也覺得事有蹊蹺:「是有點奇怪,那李如松莫不是有什麼陰謀吧?!」 格木勒道:「管他什麼陰謀,可汗,今夜你給我一眾人馬,讓我去殺他個痛快,同時也試探一下明軍的實力!說不定他們只是虛張聲勢。」 「我也正有此意,而且我感覺今夜將會是一個不平之夜,這樣,你領五千人馬,率先吃飽肚子,只要天一黑就給我發動突襲!我覺得誰先出手就會佔據場上的主動!」 格木勒點了點頭:「交給我吧!」 李如松這邊的火炮部隊正在自己隊伍的中間,現在天色尚早,他要將這些火炮隱藏起來,天一黑往前面一推,然後給他來一個萬炮齊鳴,現將南城門給轟個稀巴爛,然後派遣士兵架雲梯登城,奪回南門,然後再就是遼東鐵騎殺進城中,將蒙古韃子趕出廣寧北衛!這一次的軍隊李如松沒打算動用王牌精騎部隊,因為精騎部隊數量有限不適合打這種硬碰硬,一減一的硬仗。 雙方各有打算,也各有安排,不過著力菟到底還是佔有了先發制人的優勢! 天色榜黑,這時候的明軍大營都正在埋鍋造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蒙古部隊會在這個時候衝殺出來,包括霍方義,霍方義根本就沒多想,他認為自己這方來了這麼多的部隊,而且鑒於上一次格木勒在南門外遭遇的伏擊都會令著力菟等人猶豫畏縮不前,至少這第一個晚上他們不清楚我軍的實力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但是蒙古人向來勇猛無所謂,他們才不管那麼多,也因為有格木勒這樣的猛將,他們敢低於敵軍十倍的兵力突襲,不過突襲的好處就是往往能夠以少勝多。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火炮部隊首先吃完了飯,他們慢慢的往隊伍的前列推著火炮,其他的士兵也正在吃著飯,他們都大口吃著嚼著,因為一會兒一場激烈的攻城戰在等著他們,雲梯、撞車等攻城設備都已經準備好,現在只需要填飽肚子,等著命令就行了。 與此同時,廣寧北衛的南城門正在悄悄的打開,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裡,李如松以為在自己的地盤上,連在前方安排兩個探哨都忘記了。 北衛南門下格木勒的戰馬正在嘶嘶的吼叫著,他的後面整齊的跟著五千人的隊伍,他們都精神倍發。 格木勒舉起雙刀,大吼一聲:「殺!」 打仗要什麼,要的就是氣勢! 隨著格木勒第一個飛奔出去,他身後的五千勇士都跟著大聲吼著,掄著雙刀衝了出去:「殺!殺!殺!」 一旦突襲開始,其實就沒有必要再隱藏了,因為五千馬蹄聲足夠讓近在咫尺的明軍第一時間聽到,不過加上這五千的殺聲,氣勢上就足足上升了兩倍! 霍方義此時正吃著燒餅,與李登說著話,還是李登機敏,他第一時間感受到遠處傳來的馬蹄聲,他急忙大聲喊道:「敵軍來襲!敵軍來襲!」 瞬間這句話傳遍了整個軍營,李如松也慌慌張張的丟掉手中的食物,翻身上了馬。 霍方義也翻身上馬,李登站在他的馬前說道:「將軍,你不要出陣了,我保護你。」 霍方義笑道:「我一個大男兒,哪裡需要你保護。」 李登不再說話,緊緊的跟在霍方義的身邊,有一種兄弟需要你拿生命去保護,有一種領導是永遠不能超越的! 明軍這裡慌慌張張的在佈置陣型,畢竟剛才都是在吃飯,一點防守佈置都沒有,其實這已經犯了兵家大忌,在距離敵軍這麼近的範圍內,居然可以毫無顧忌的吃飯。 可惜蒙古鐵騎來得太快了,只是轉瞬間,格木勒率領手下已經出現在前排火炮兵的眼中。這些火炮兵心裡暗叫不好:「我的媽呀,這讓我們火炮兵打頭陣還不全軍覆沒啊!」 但是遼東士兵有紀律,沒有主將的命令,誰也不敢後退,但是現在的李如松有些慌神,他在緊急的調動人馬來迎接格木勒的這一次突襲,顧不上前方的火炮部隊了。 格木勒遠遠衝過來也望見了排在前列的火炮,格木勒心想,原來如此,下午的時候還沒看到這些火炮,大汗感覺的不錯,我們到底還是佔據了先發制人的優勢! 格木勒的戰馬跑得飛快,他已經率先衝進了明軍的陣營,只見格木勒彎著腰,雙刀一揮,瞬間削掉了兩個火炮兵的腦袋。其他的蒙古勇士也都陸續衝了進來,大肆展開殺戒,一時間火炮部隊損失慘重,連拿起武器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李如松這個時候終於注意到了前方損失慘重的火炮兵,他大聲喊著:「快,火炮兵撤!其他士兵給我頂住!」 李寧這個時候抄著狼牙棒來會格木勒:「賊韃子,下午的仗我們還未完,今夜就是你的忌日!」 李寧和格木勒都屬於勇猛型的,霍方義雖然也屬於勇猛型的,但是和他們二人相比還是差了一個檔次。 由李寧牽制住格木勒,明軍這邊暫且受到的傷害會小很多。 明軍士兵們大部分都沒有馬,他們面對衝上來的蒙古鐵騎,只好俯下身去砍馬腿。不過這樣子互有傷亡,畢竟蒙古鐵騎實在太快,這一條線上的衝殺,直接被踩死的、踢飛的士兵就不下千餘人。而砍馬腿這種戰術在這種高速的進攻下能達到的效果著實不怎麼樣,不過明軍到底人數上佔有優勢,砍斷馬腿之後,大家一擁而上,就可以亂刀剁死墜落於馬下的蒙古兵。 格木勒也知道自己人數上處於劣勢,不過自己的機動性和整體的隊形處於優勢,因此他根本就沒有打算長久和李寧纏鬥下去,一旦自己的隊伍被明軍大部隊包圍,那麼自己再想衝出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因此格木勒與李寧鬥了幾個回合之後,趁著明軍尚在混亂之際,又帶著人馬原路殺了回去! 李寧在他身後大罵道:「賊韃子休走!」 115 【爭奪北衛】肆 格木勒等於率著人馬在明軍陣營中殺了一個來回,面對毫無準備的明軍和慌亂無章的守備,格木勒在只損失了兩百人的基礎上,基本上殺掉了明軍一半的火炮兵,這也不是說格木勒就是有準備的,碰巧還是李如松的運氣太差了! 格木勒率領著人馬絕塵而去,霍方義在戰馬上提著刀還沒跟蒙古兵們交手,他心裡直懊惱:怎麼到遼東之後淨打些鬱悶的仗呢! 李如松稍微喘口氣,趕緊組織人馬整頓陣型,搶救傷員,就在這一切無條有紊的進行的時候,格木勒居然又帶著人馬殺了回來。 格木勒根本就沒打算得了便宜就回家,他要盡自己的最大努力給明軍造成最重的傷亡! 不過這一次格木勒的人殺過來的時候可沒有直接突上來,因為他料到在這麼短時間內明軍一定做了一些防備,他想的沒錯,李如松為了防止格木勒再次殺回,緊急的調動未受傷的士兵到前線擺好陣型,拿出長槍伸向前方,同時用盾牌擋住自己的身體,不過格木勒回來得太快了,他的陣型還在擺放的過程中! 格木勒不愧為久經沙場的老將,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未完成的陣型中間有一個缺口,就從那裡穿過去!格木勒吩咐士兵拿出弓箭,蒙古兵們可都是馬背上的神射手,不可能不使用弓箭的!第一排的明軍們緊張的注視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敵軍,他們手中緊緊的握著長槍,都出了汗。 「放!」格木勒看準時機和距離,下令全體放箭! 將近五千的箭矢從天而降,射向明軍的隊伍中。 明軍的隊伍頓時亂成一團,那些正在抬著傷員的士兵們,瞬間丟下自己的戰友,開始四處躲避這些箭矢,那些受傷嚴重的、不能動彈的只能聽天由命了。第一排的士兵好在拿著盾牌,可以瞬間舉起來抵擋箭矢,但是他們發現那些箭矢並不是衝著他們而來,而是衝著他們身後手無寸鐵的士兵和傷兵。 這一輪放箭之後,格木勒和他的人又搖著手中的雙刀從缺口衝殺了進來。 這個時候的明軍士兵在遭受到箭矢的攻擊東躲西藏之後,陣型已經散的不成樣子了,還不如剛才那一輪。 李寧抄著狼牙棒怒氣沖沖哇呀呀的吼著迎著格木勒衝了上去,格木勒知道李寧勇猛,故意繞開他,接連斬殺了一路明兵之後又從原路返了回去,他的士兵也跟著他享受了又一輪痛宰之後,殺出了重圍。 李如松心裡極其鬱悶,這仗怎麼能打成這樣子?!這個時候他已經不能再管什麼傷兵了,只能先把防守陣型佈置好!他高聲指揮著,霍方義也衝到前面來幫助他指揮。 「快!手裡有盾牌的都到第一線,有弓箭和火槍的都到他們身後,火炮兵給我到前面放炮!」 就在他們緊張的指揮著的時候,格木勒帶著人馬又殺了回來,既然能一直持續的給明兵造成傷害,何樂而不為呢! 因為第二輪,明軍的盾牌兵並沒有遭受到傷害,故此時第一排防線基本上已經構造完畢,火槍手和弓箭手正在緊急的往前線奔跑。 李如松看到格木勒又殺了回來,心裡怒火沖天,他大聲的吩咐道:「給我放箭!放箭!」 那些剛剛躲到盾牌兵身後的弓箭手趕緊搭弓放箭,火槍手也緊急的填充著火藥。 格木勒也指揮著自己身後的士兵們搭弓放箭! 雙方的弓箭頓時滿天飛,不過蒙古鐵騎的箭矢位置相對較高,命中率也比明軍的箭矢要準確得多,關鍵原因還是蒙古鐵騎都在馬上,而且他們的陣型比明軍臨時湊出來的要穩定得多。 格木勒放完箭,將弓搭回後背,然後抽出雙刀,面對著近在眼前的盾牌兵笑道:「哈哈,別以為有盾牌就可以擋住我!」 就在格木勒的戰馬馬上接近盾牌兵的瞬間,格木勒猛的雙腿一夾戰馬,這匹戰馬痛得哀號一聲,頓時來了勁兒頭,噌的躍起,生生的跳到了盾牌兵的頭頂上,這些盾牌兵將長槍捅向格木勒,但是格木勒反應出奇的快,只見他俯身在馬背的側面,雙臂抓緊雙刀橫向斬斷了最高的兩柄長槍,緊接著又砍掉了這兩個長槍主人的腦袋。 落地之後,格木勒原地旋轉,生生的又斬殺了一片明軍,從這排盾牌兵中打開了一個缺口,緊接著他身後的蒙古士兵拍馬趕到,在這裡又將缺口擴大。 這一切李如松都看在眼裡,他感歎道:「此人真乃一員猛將也,有常山趙子龍的風範啊!」 李寧兩次主動出擊都被格木勒躲開,他聽到李如松又說出了此等喪氣的話,怒髮衝冠,他大吼一聲:「賊韃子,是漢子就別跑!」,拍馬殺了上去! 霍方義早就看明白了一切,現在戰場上的形勢就是這樣,李如松並不是沒有臨陣指揮和隨機應變的能力,關鍵是他控制的人馬太多了,一時之間也調動不過來,才造成了現在如此被動的局面。而且格木勒就是打突襲,打以少勝多,再加上格木勒本身勇冠三軍,接近十倍差距的兵力,硬生生的被格木勒打成了佔盡優勢的戰役。 霍方義不禁想起了韓信曾經說過的話:「信帶兵,多多益善!」很簡短的一句話,足以說明韓信在中國歷史上兵聖甚至兵神的地位。記得上歷史課的時候,霍方義第一次聽到這句話,還以為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表面那層意思,就是我韓信帶兵,你給我的兵多,我才能打勝仗。後來才明白,這是韓信自誇的話,那意思是說你給我多少兵我都能帶好,越多越能體現出我的能力! 由此看來,李如松是歷史上的名將,但是比起韓信還差得遠! 現在霍方義奠定了一個思想,這場戰役要想取得勝利,關鍵還是擒賊先擒王!,只要拿住格木勒,那麼其他的人就會不戰自潰! 想到此,霍方義提著大刀拍馬向著格木勒衝了過去,與李寧對其兩人形成了夾擊之勢! 格木勒對於李寧和霍方義的動作看得仔細,不然他也不會有這種在亂軍之中存活的能力。他並沒有和霍方義他們糾纏下去的想法,畢竟現在整體的戰術是最重要的。因此格木勒看準兩人之間的空當,想要衝殺過去。 李寧已經被格木勒擺脫了兩次,這一次他決心不能再放過格木勒!只見李寧在奔跑的途中從地上抄起一根長槍,然後狠狠的朝著格木勒擲去,格木勒此時側面對著李寧,但是他用眼神的餘光已經看到了迅速飛過來的長槍,來不及細想,格木勒貼身伏在馬背上,剛巧躲過李寧這一擊。 李寧知道他這一擊肯定打不中,因此他留著後招,那就是長槍剛過,李寧的狼牙棒已經從天而降。格木勒趕緊伸出雙刀擋開李寧這一擊,兩個人你來我往,在馬背上展開激烈的角逐。霍方義隨即從格木勒的另一側殺來,舉刀便劈! 格木勒知道李寧一個人就夠他受得了,現在霍方義一旦加入,自己就很難再抽身了!他必須現在就馬上突圍! 只見格木勒伸出左手單手用刀接住了霍方義這一劈,右手那把刀也正被李寧壓制著! 霍方義使勁兒的將大刀往下壓去,但是格木勒左手的力量居然能勉強抵擋住他雙手的力量,NND,這勁兒也太大了。一擊不成,霍方義舉起刀,再一次狠狠地落下,與此同時李寧也舉起狼牙棒,狠狠地朝著格木勒砸了下來。 格木勒知道在兩員猛將的夾擊下,自己很難全身而退了,現在只能放棄自己的戰馬了!格木勒翻身踩在馬背上,然後在刀棒的猛砸之前,飛身躍起,從馬背上跳到了地上,與此同時他胯下的戰馬已經被李寧和霍方義砍砸了個稀巴爛! 格木勒下馬的同時也沒閒著,他迅速的用雙刀砍斷了霍方義和李寧胯下戰馬的蹄子,霍方義和李寧也摔倒在地上。格木勒沒跟他們廢話,從士兵手裡搶過來一匹戰馬,飛身上去,一拍馬屁股絕塵而去。 李寧和霍方義剛剛從地上站起來,李寧還懊惱的跺著腳:「又他媽的讓賊韃子跑了!」 格木勒帶著人馬再一次全身而退,三次衝鋒只損失了五分之一的人,格木勒算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最關鍵的是,李如松的火炮兵死傷的差不多了,其他士兵也多多少少損失了近兩千人。 李如松不敢放鬆警惕,他急忙安排士兵補上盾牌兵的缺口,然後安排好火槍手和弓箭手,再安排好步兵方隊和騎兵方隊,最後才安排受傷輕者幫助處理受傷嚴重者。 不過格木勒這一次回去之後直接進了城,沒有再一次的回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如果再來一次他也不能保證全身而退了。 著力菟很高興,因為格木勒為他安排守城設備爭取了充足的時間,而且他的士兵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不過經歷這麼一夜,李如松肯定要加強守備,目前可以暫時歇息修正一下,同時天真的繼續等待努爾哈赤的援軍。他不知道莊凸瀨的大軍已經開赴他的老家! 116 【爭奪北衛】伍 李如松的火炮部隊幾乎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他不得不派遣其他士兵臨時學習點放火炮,這玩意難倒是不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本來打算當天夜裡就進行攻城戰,沒想到被格木勒這麼一攪和,現在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重新休整軍隊。 但是李如松沒想讓自己的軍隊休息多久,他讓所有的士兵飽睡一上午,因為夜裡沒睡好嘛!下午準備大舉攻城!他怕蒙古鐵騎再給他來一次突襲,自己可受不了這麼多折磨。早日拿下,早日沒事! 慘烈的攻城戰午飯過後正式打響! 首先是替補火炮部隊率先對南門守兵和城內的蒙古士兵展開狂轟濫炸!李如松的大將軍炮還是很給力的。一顆顆炮彈砸在城牆上,砸在城裡,將磚頭、人肉炸的滿天飛,南門上的守兵四處逃竄,躲閃著炮彈。攻城的具體任務交給查大受來幹,一番狂炸之後,查大受指揮著第一波攻城部隊扛著雲梯迅速的往城牆下移動。城門上的守軍自然是看到了這些,但是自己身邊不時炸開的炮彈令他們不敢完全伸展開手腳,只能躲在城牆下,悄悄地透過石頭縫向外面放著箭,開著火。 敵軍的勢頭現在完全被己方的炮彈壓制著,查大受帶頭領著士兵往前推進。士兵們幾乎沒遭到什麼抵抗,就順利的將雲梯架在城牆上! 「上!」查大受一聲令下,自己率先趴著雲梯往上爬。 格木勒從來都是站在隊伍的最前列,他看到查大受不顧生死的跑在了最前列,他哈哈笑道:「你這不是找死嗎?!」 格木勒掏出弓箭瞄準了查大受:「我格木勒也是一個神射手!」 啪!一支長箭嗖的一聲朝著查大受飛了過來,查大受正在往上爬,當然也是異常注視著城頭上下來的任何東西,他看到這只飛速而來的箭矢,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對於這支箭他避無可避,因為在梯子上想躲都沒時間,現在只有一種可能才能保命,那就是鬆手從梯子上摔下去! 危險關頭,查大受沒有猶豫,他鬆開雙手,將整個身體從雲梯的縫隙中鑽到了背面,勉強躲過了這一箭,他自己也掉落在地上,幸虧自己只爬了兩個身高,查大受站起來,居然沒事。 有主將在前面不怕死的精神罩著,後面的士兵只能勇往直前! 士兵們一旦開始攻城,火炮聲就慢慢的沒了,因為這個時候再放炮,只能對己方的部隊造成誤傷。這樣一來,城牆上的蒙古士兵就開始慢慢的從隱藏中鑽出來,開始肆無忌憚的將他們準備的石頭、滾木、開水一個個丟下去,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霍方義這個時候又想起來了自己在寧夏戰役時經歷的土壘戰術,那簡直就是滅絕人寰的,每一次的攻城戰,進攻方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樣做難道都是值得的?! 北衛南門也是那種直上直下型的,撞車這個時候根本排不上用場,只能讓士兵們攀上城牆搶奪控制室,但是蒙古士兵們異常英勇,凡是勉強登上城牆的不用幾下就被砍死了。這樣攻城戰從午後打到傍晚,明軍這邊損失了千把人依然沒能拿下南門。 李如松看到天已經黑了下來,無奈鳴金收兵。霍方義站在一旁也不敢說話,看來當初自己輕率地放棄死守南門的機會確實是一個錯誤。有的時候戰場上的信息確實很難把握,自己以後要多用心。 南門確實相對北門脆弱得多,但是也不是那麼容易攻陷的,況且現在這個廣寧北衛整個城池都在遼東邊牆的包圍之下,只有南北兩個門。整個邊牆通過北衛這座城池的時候,由一條線變成了兩條分開的線將北衛團團包圍,然後再合成一條線,整體來看就像一個大餃子。 李如松知道現在似乎除了強行攻城並沒有別的好辦法,不過霍方義為了彌補內心對自己的譴責,他提議道:「岳丈大人,蒙古兵來勢龐大,依我看,我們可以在北衛的外圍設埋伏,然後只需要等待蒙古兵進入我們的伏擊圈,然後給其來個出其不意,一舉盡可全殲敵軍!反正他們那麼多人,就算全部進入北衛城也是相當困難,他們會抓緊時間進攻,就算是退一步講,蒙古兵們不進攻,那麼他們的糧草肯定會過度消耗的,到時候不用我們發兵,他們自己就退回去了。」 李如松不想這麼幹,他認為讓蒙古韃子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那簡直就是往自己的臉上撒尿,但是他又不得不認同霍方義的觀點,因為就目前攻城的情況來看,損失會很慘痛,而且就算勉強取下南門,迎接自己的還有他們後面的五萬蒙古大軍。權衡利弊,李如松決定還是採用霍方義的觀點。 「賢婿的想法正合我意,現在我們來具體安排一下怎麼設伏!」 整個廣寧地段地勢比較平坦,沒有什麼真正能隱藏住大軍的地勢,最後各個軍政頭領商量出了一個具體的方案,那就是在距離南門外三里的地方挖深溝,在溝內放置木製長釘,然後將這些大量的溝坑用樹葉和衣物蓋住,然後上面埋上松土,從外面看起來,幾乎看不出任何改過的痕跡。 除此之外倒沒想出別的好的辦法,明軍整整往後退了十里,每一里地就挖上這許多的溝壑。一共挖了有十道溝。 然後著力菟在城牆上就看不到明軍的蹤跡了。 「大汗,明軍似乎退卻了!」格木勒說道。 著力菟眉頭緊皺,他生怕李如松有什麼詭計,於是在一天夜裡派出了兩名探子悄悄地從城牆上溜下去前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了防止精心設計的陷阱被這兩個探子破壞,李如松還留了一手,派出了一隊五十人馬守在第一道溝壑前,只要見到有人靠近,格殺勿論! 探子遠遠就看到了這五十人,他們不敢靠近,只得回去稟告著力菟。 「大汗,敵軍全數退卻,只剩下了五十餘人的隊伍還守在原地。」 著力菟很詫異:「格木勒,你知不知道是否還有別的道路能通往這座城?」 「據我所知,沒有了,因為這個城很奇怪,只有南北兩個門,就算他們能繞道到北門去,他們依然不可能奪下北門的,因為北門的防守設備更好,還有幾枚大炮。目前明軍的舉動,我也看不透。不過我覺得,敵人連連受挫,肯定是退卻了!他們肯定是想退到廣寧城依城據守!因為他們野戰打不過我們,攻城也不行!」 著力菟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可能我想的有些多了,既然他們退了,那我們就乘勝追擊!一舉踏平整個遼東!」 第二日一早,著力菟就率領大軍整裝出發,格木勒領五千人打前鋒。 大軍出南門,浩浩蕩蕩的向廣寧城進發,那五十守軍一者是看管陷阱,另一者乃是誘敵深入!他們遠遠看到格木勒領著人走了過來,趕緊穿越溝壑來到了第一道溝壑的對面。每道溝壑並不是整體縱身相連的,而是由一個一個大坑組成的,這之間有僅容兩個人同時通過的道路,而這道路只有這五十人知道,因此他們越過溝壑的時候絲毫沒有受到陷阱的影響。 格木勒看到敵軍僅剩的五十人注意到自己之後掉頭就跑,他興奮異常,這簡直就是到手的肥肉啊!他用力的拍打著馬屁股,加速衝了上去!緊隨其後的是五千騎兵。 五十人繼續往後退,越過了第二道溝壑,格木勒這個時候注意到這五十人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每走過一段路,就要聚集到一起,然後再散開,這是為什麼呢?這種舉動太奇怪了,但是他又想不通,難道有埋伏?就在格木勒冥思苦想的時候,他終於來到了第一道溝壑之前,他對腳下即將陷入的陷阱毫無察覺。 只見他胯下的戰馬突然腳下踩空,一個跟頭翻進了坑裡。格木勒反應奇快,他第一時間知道自己遇上陷阱了!就在他的戰馬被木釘刺穿的瞬間,他雙腳猛的一踩馬鞍,騰空跳起,在空中一個轉身,躍上地面。 緊跟在他身後的第一排士兵都來不及反應,紛紛墜入陷阱之中。格木勒從地上爬起來趕緊大聲阻止後面衝過來的士兵,但是慣性作用,接連三排士兵全部墜入坑道之中,死傷的有五六百人。不過後面的士兵還是觀察到前面出現了狀況,他們紛紛緊急的勒住馬韁。 著力菟大軍隨後趕到,他生氣的說:「果然有陷阱!」 大軍停在暴露的第一道坑前,不敢前進。 格木勒心有餘悸的說道:「沒想到我格木勒,差點死在陷阱之中,大汗,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別以為這點手段就能難倒我!去,給我牽出幾匹馬,讓他們往前奔跑,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挖了幾道深溝!」 117 【形勢逆轉】上 幾匹戰馬剛跑出一里地,就紛紛墜入到第二道溝壑中,著力菟心想,行啊,還真設了第二道!他率領大軍來到第二道溝壑之前,命人小心翼翼的將整個溝壑的表面清理乾淨,然後找到中間很小的一點實地。 格木勒罵道:「NND李如松真狠,他就留這麼點地方給我們,我們大軍怎麼通過啊!」 著力菟也是非常氣惱,這簡直就是在拖延時間嘛!想等我彈盡糧絕,讓我自己退兵?好傢伙,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給我填平這些坑!」 依據同樣的方法,著力菟的大軍勉強通過了這十道溝壑之後已經是七天之後了。真是挖坑容易,填坑難啊。因為李如松命人把挖出來的土全部運走了,著力菟想要將這些溝壑填平就必須從別的高的地方找土,難就難在這裡了,這裡是平原啊!如果放棄走這條大路,是沒有哪條路能容得下他們上萬的大軍同時通過的。而且著力菟也不敢那麼走,他怕李如松在小路上設有埋伏,畢竟伏擊少數人群要相對容易得多。 李如松倒也沒有在小路上設伏,他退回廣寧,就是為了重整軍隊,然後再一次發起攻擊! 就在李如松重新集結好軍隊,並制定出了一整套打野戰方案準備進攻著力菟的時候,著力菟卻突然退兵了,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老家被抄的消息終於傳到了遼東! 「莊凸瀨!不殺你我著力菟誓不為人!」著力菟立下了血誓,他已經顧不上在遼東和李如松糾纏了,現在必須全部撤退,與莊凸瀨展開決戰!先有搶妻之恨,後有奪宅之仇!著力菟已經不能再忍下去了,而且這個傳信的是從萬軍中殺出來的,已經遍體鱗傷,他還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就是莊凸瀨將河套部落所有的女人老人幼兒和物品全部掠走,其他成年男人(其實這一次著力菟傾囊而出也沒留多少人)全部殺光。 格木勒眼看著好不容易在遼東的土地上節節勝利,難道就這麼回去? 「可汗,讓我帶一部分人留守北衛吧,畢竟我們費了好大勁才拿下這座城。」 著力菟點了點頭道:「你就帶五千人留在這裡吧,我將糧草多給你留一些,等我剷平了莊凸瀨那個混蛋,我再回來支援你!」 「你放心吧,可汗,我會堅持到你回來的!」 於是李如松的大軍浩浩蕩蕩的重新開赴北衛南門。 「不知道怎麼搞的,著力菟為何又退回了北衛?」李如松對蒙古韃子的舉動很詫異。 霍方義道:「目前看來,似乎他們並沒有退兵的理由,除非前方有陷阱等著我們,或者是他的後方出現了變故。」 李如松笑了:「我們都已經到了城下,要是有陷阱早就遇到了,看來是著力菟的糧草不夠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霍方義徵求李如松的意見。 李如松的性格已經決定了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再度攻城! 霍方義是不想聽到這個命令的,因為攻城勢必要遭受到重大損失,還不一定能達成預期的效果。於是他勸李如松:「岳丈,我看我們不如與其展開持久戰,這樣最有利於我軍。」 李如松不聽勸,執意要攻城! 這一仗打了又是整整一天,結果一無所獲,雙方互有死傷,這個南門依然是難以撼動。但是雙方其實心裡上是不一樣的,因為李如松這裡人多勢眾,還有後備,士兵士氣高漲,而格木勒那裡就不一樣了,他雖然屁股後面沒有敵兵,但是他已經決定誓死守衛北衛,那麼就等於他自己將自己的後路斷了,著力菟的軍隊離開了,他等於沒有了後援,士兵們拼一個少一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堅持多久。 次日接著攻城,李如松已經下定決心要攻下南門,任誰也勸不住,而且在幾日之後他又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著力菟的大軍已經撤退,現在城裡只剩下不到五千人的士兵。那麼李如松就更加興奮地要求士兵們盡快拿下南門! 而且得知這一消息之後的第二日李如松就改變了攻城的方略,他要求士兵們分成幾組展開車輪戰,持續不斷的打擊南門的守軍。 格木勒已經將所有的士兵都集中到了南門的城牆上,不過連日來,身邊的士兵一個個的減少,而且自己手中能用的弓箭和石頭等防守武器已經越來越少,慢慢的除了開水已經沒有東西可用了。 最可怕的是,格木勒自己和身邊的士兵已經好幾日都沒有合眼了,明軍這種持續性的打擊,根本令他們沒有睡覺得可能。在這麼下去,別說守城了,困都能困死! 格木勒也不是傻子,他知道這麼下去,自己早晚完蛋,雖說自己也不想就這麼放棄自己拿命換來的城池,但是形勢迫人,現在他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於是格木勒萌生了撤退的念頭,但是現在想從一直激烈混戰的城牆上撤退也不是易事。看來只能犧牲掉一部分人了,格木勒留下一個副將繼續領著不到一千人防守,然後自己帶著剩下的四千人打開北門,向北方逃竄。 這一千人知道自己被留下殿後,難逃一死的命運,乾脆都不幹了,全部丟下武器也跟在後面向北方逃去,那副將跑的最快,未免自己成為失職之罪被砍頭,等到格木勒跑遠了之後,他才自己偷偷的跑掉了。那剩下的士兵本身就不想再抵抗了,一看自己的指揮都沒了,也就企城而逃。 沒用多久,李如松的軍隊就攻陷了南門。 率先登城的士兵跑下來告訴李如松:「李將軍,敵軍全部撤走,城內空無一人了!」 李如松沉默不語,他想不明白敵軍為何如此輕易的放棄艱難取到手的城池。 霍方義道:「岳丈,敵軍肯定沒有逃遠,不如給我一支軍隊,讓我去追擊,我一定會將格木勒的頭顱取回來!」 李如松點了點頭,不過他說的話不是讓霍方義帶兵去,而是:「大受、承迅,你們留下守城,我親自帶一萬大軍前去追擊,這一次一定要全殲了格木勒這個賊人!」 李如松跟一般的頭領不一樣的就是,他不喜歡坐鎮指揮,而是向來打仗都是自己出擊,正是他的這種性格造就了遼東鐵騎的威猛,同時也走向了自己不可改變的命運。 霍方義聽到李如松的話,突然心頭燃起了一絲恐懼,這種恐懼的來源正是他對李如松的擔心,也是他對自己仕途和抱負的擔心。 「岳丈,您不用親自去,這件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李如松笑了:「你的能力我知道,以後你會有很多機會的。」 霍方義沒再說什麼,他知道李如松的性格就是一旦決定幹什麼事情,那就十匹馬也拉不回來,那麼自己能做的就是和李寧兩個人死死的守在李如松的身邊,確保他的安全! 李如松大約點了一萬人,出了北門,一路向北追去。 這個時候那副將已經快速的「追上了」自己的隊伍,其實格木勒的逃竄速度並不快,他正在想自己承諾要將此城牢牢地守在著力菟回兵的那一天,現在才過了沒幾天,城就丟了,而且還是自己主動棄的城,自己回去怎麼跟老大交代啊,就這麼著,他走的速度非常慢,很快就被那副將追上了。 「混蛋!你怎麼跑出來了?北衛城呢?」 那副將很恐懼,他也不想這麼快追上自己的頭頭啊,剛才遠遠的看見自己的大隊伍,本來想一轉身跑掉的,但是無奈這片草原上異常平坦,自己根本就沒有時間在那麼短的距離內從格木勒的視線中離開。 他顫抖著嘴唇戰戰兢兢的說道:「將、將軍,北衛城被攻陷了!我,我隻身一人逃了出來。」 格木勒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是不是自己先溜了!?」 副將嚇得趕緊把腦袋整個貼在地上求饒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格木勒從腰中抽出彎刀,一句話也不說狠狠地斬向了副將的腦袋。只見血噴三尺,副將一命嗚呼。 副將是殺了,但是他其實面臨著跟副將一樣的命運,現在他有些懊悔在可汗面前承諾守城的事情了,當時要是自己不多那一句話該多好!不過可汗他老人家應該不會就因為此事就拿下自己的腦袋的,畢竟自己也算他的左膀右臂。但是目前風頭還沒過,先找一個地方暫時歇息一下,反正糧草夠很長時間吃。 格木勒看著自己身後的這四千人,心想這李如松鐵定是要追趕自己的,乾脆找一個隘口設下埋伏,也好解丟城之恨!乾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格木勒當即派遣一個探子到後方去觀察敵軍的動向,然後吩咐手下的人找了一處不算太寬敞的草原,就地挖坑,往裡面填制木製長釘。幹完活格木勒笑道:「NND李如松,下一次就讓你嘗一嘗自己設的陷阱的滋味!」 118 【形勢逆轉】下 格木勒讓所有的士兵都原地休息,按照李如松那個誘敵入甕的方法,他將自己也做成了一盤美味的大餐,就等著李如松上鉤了! 他沒等多久,李如松和霍方義帶領的一萬部隊就已經遠遠的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格木勒興奮異常,但是他裝作沒事人一樣,吩咐士兵們不要慌張,等他的口令全體上馬,準備迎接戰鬥! 他本來打算的是等到李如鬆掉到陷阱之後,自己就帶著人逃竄,不過他遠遠的發現其實李如松來追擊他的部隊人數大約是自己的兩倍,那麼他就沒必要跑了!因為加上突襲,雙方可能打成平手,再加上蒙古勇士的勇猛,自己這邊還會再勝一籌! 等著李如松的部隊在自己的視線中越來越龐大,輪廓越來越清晰,格木勒大聲吩咐道:「兄弟們,都給我上馬,搭弓放箭,讓他們知道我們蒙古勇士的厲害!」 「哦哦!」這些蒙古士兵都不知道格木勒心裡翻江倒海的思著過,但是他們習慣了殺戮,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和恐懼,再加上自己有陷阱的幫忙,更是肆無忌憚的集體嚎叫著。 李如松遠遠的聽見了他們的吼叫聲,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罵道:「狗日的蠻夷民族!」 李寧一看敵人如此猖狂,他也被點燃了戰鬥的勇氣,掄著狼牙棒,怒聲高吼著!霍方義不是那種莽撞的人,他觀察到格木勒明知道自己的士兵人數遠遠少於自己的部隊,還不轉身就跑,難道還有等著送死的道理?除非他們確信自己有取勝的把握,難道說著力菟的大軍回籠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自己的部隊莫不是進入了蒙古韃子的包圍圈? 「岳丈,請停止進攻,恐前方有詐!」霍方義將李如松和軍隊攔了下來,他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什麼情況?」 霍方義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看格木勒的臨危不亂的氣場,我覺得在我們的面前有一個圈套,因此我們必須格外小心。」 李寧不屑道:「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還怕他們不成!」 霍方義道:「不急,不如我們列好陣型等著格木勒他們攻過來。」 李如松點了點頭道:「賢婿你說的有些道理,我看可以一試。」 於是格木勒很詫異的看到明軍在距離他一里之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也不進攻,也不後退。 格木勒罵道:「NND,李如松這小子又耍什麼詭計!難道我辛辛苦苦挖的陷阱就這麼浪費了?!!」 雙方就這麼對峙著,都不動地方,格木勒倒是想衝過去,但是他知道自己面前是陷阱,所以他不能動,但是他也不想後退,這是一次報仇的好機會啊! 李如松這邊也等了半天,他也有些忍不住:「全體聽令!」 霍方義知道李如松要下令進攻了!他急忙攔住:「岳丈,不可…(本來他想說魯莽兩個字的,但是後來想了想不太合適,畢竟李如松是他的長輩。)你看格木勒在原地也不動彈,他不後退也不前進,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李寧道:「能有什麼陰謀?我看他們就是學當年的飛將軍李廣,用這種方法來嚇唬我們,讓我們誤以為他的後面有援軍。」 霍方義很吃驚,這平常五大三粗的李寧,倒也知道這段歷史事實啊!「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萬一真的有援軍呢?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李寧道:「李大人,你乾脆給我五百人,讓我前去探聽一下虛實!」 李如松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李寧,你就帶五百人前去試探一下格木勒,我們會在後面接援你的!」 「好類!」李寧點了五百人,跨上馬,向著格木勒衝了過去。 明軍的一舉一動都在格木勒的眼中,格木勒心想:NND李如松果然很小心,算我低估他了!不過能讚得他手下第一員猛將,也不賴! 只見格木勒將手一抬,示意士兵們搭弓拉箭。 然後等著李寧快要到陷阱之前的時候,他狠狠的將手臂放下:「放!」 一瞬間,四千之箭朝著李寧和他的士兵們飛了過來。李寧大聲指揮著:「都給我貼在馬肚子上!躲開箭矢!」 遼東鐵騎也很擅長這一招躲避箭矢的辦法,就算李寧不說他們也會紛紛俯下身子。不過畢竟人數上差距過大,還是有很多的馬匹和士兵們中了箭,不過受傷的不少,死亡的不多。 李寧更是厲害,不僅俯下了身子,更是能用餘光觀察到其他從天而降的箭矢,然後雙手用力,扭轉馬頭來躲避箭矢的傷害,不過他躲的開箭矢,躲不開陷阱啊! 就在李寧剛剛扭著馬頭躲避掉一把箭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失重感,似乎地球引力從此消失了,然後他和戰馬就直直的掉入了格木勒所設的陷阱之中。 「遭!李寧!」霍方義遠遠看到李寧墜入陷阱之中,驚呼道。 李寧可沒有格木勒那麼好的運氣,在他身後是那五百士兵陸續的墜入陷阱之中,因為人數少,根本就沒有緊急制動的時間。 格木勒一邊大聲狂笑著,一邊指揮所有的士兵往坑裡射箭,將那些被扎穿和沒扎穿的統統射死! 李如松眼看自己最得意的戰將生死未卜,他再也忍不住了:「全體聽令,給我衝過去!」 「岳丈!」霍方義這一次沒能攔住李如松,因為李如松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 霍方義只能在心裡祈禱:希望前方沒有更大的陷阱等著他們吧! 其實掉入坑中的李寧並沒有死,但是他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他的戰馬被一根長長地木刺刺穿,而他因為是俯身在馬身體的側面,這根刺並沒有刺到他,但是那格木勒挖的陷阱中的每根刺之間的距離很窄,李寧的身體也被其他的刺劃破了,而最不幸的也是最幸運的是他剛剛好被夾在了刺與刺的中間,沒法動彈,而且上面不斷有士兵壓過來,好在這些士兵也為他擋了不少的箭矢。 可以說李寧這波上來試探的部隊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而且損失慘重全軍覆沒! 李如松吩咐自己的士兵全部拉滿弓,往格木勒那邊射,格木勒也跟著還擊,無奈自己的人數太少,很快便被明軍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 而且這坑道很快便被這五百人的屍體填平了,李如松直接帶著人踩著屍體衝殺了過來,與格木勒戰鬥在了一起!可憐李寧一員猛將,現在動彈不得,還被踩在最底下,現在連呼吸都成問題了。 霍方義提著大刀衝上來直取格木勒,那格木勒看到自己的陷阱達到了目的,也沒打算撤退,乾脆和霍方義戰鬥到了一起。霍方義上一次背上的箭傷尚未復原,這個時候再戰格木勒有些吃力,好在沒過多久李如松和他一起來戰格木勒,反倒是格木勒這邊感覺到了吃力。但是格木勒尚能勉強以一敵二,看起來此人真不是一般的勇猛! 雙方這一次戰鬥直直打了一下午,格木勒終於發現自己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不過李如松這邊也是損失慘重,幾乎兩倍多與敵軍的勢力,鬥起來卻像是一拼一。 格木勒眼看李如松越戰越猛,霍方義也是久難取下,乾脆找了個機會,丟下自己這些人溜掉了。蒙古士兵看到格木勒又溜了,能跑的也找機會跑了,跑不掉的紛紛繳械投降,不再抗爭。李如松讓手下數了數,投降的有大約三百多人。 「岳丈,他們怎麼處置?」 李如松沒有正面回答霍方義,反而問道:「你覺得呢?」 霍方義想起來格木勒做臥底的事情,咬咬牙狠狠的說道:「殺!」 李如松吩咐手下:「就按霍方義說的做!」 「饒命啊!」 「嗚嗚!」 手起刀落,一個個蒙古兵的頭顱滾落在地上,血濺了一地。 「岳丈,那我們還追趕格木勒嗎?!」 「先回城吧,畢竟著力菟的實力還在,對了,趕緊將李寧的屍體給我找出來!」李如松已經認定李寧死了。 士兵們七手八腳的將李寧從最低下拉了出來。 「大人,李寧將軍沒有呼吸了。」士兵說道。 李如松有些難過的說道:「沒想到我得力戰將居然這麼死掉了,把他的屍體….」李如松話還沒說完,只見霍方義走到李寧的身體旁,俯下身子,將耳朵放在了李寧的胸口上。 李如松詫異的看著霍方義,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霍方義抬頭對這幾個士兵說道說道:「你們幾個過來,給我講李寧的四肢牢牢地摁住!」 士兵們不知道霍方義要幹什麼,但是他們都很聽從。 霍方義將雙手交疊放置到李寧的胸口上,然後用力給李寧做起了心臟搏擊!每做三下,他就將耳朵再一次貼到李寧的胸口上聽一聽。一直做了十來下,霍方義終於站起來說道:「岳丈,李寧活過來了。」 李如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一個士兵也是不敢相信似的跑過去摸了摸李寧的鼻息。 這個士兵興奮的說:「大人,李、李寧將軍有呼吸了!」 然後所有的人都將神一般的眼神看向了霍方義。 [今天光棍節,在11點11分的時候再加更一章] 119 【大戰草原】壹 李如松沒想到霍方義居然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他問道:「賢婿,你剛剛用的那個叫什麼?為什麼往他胸口上壓兩下,他就醒過來了?」 霍方義道:「哦,這個叫做心臟搏擊術!在我們老家那一片確定人是不是死亡不是根據他的呼吸,而是根據他心臟是否跳動(其實現在的醫學是根據腦死亡來確定人的死亡的,但是腦死亡不容易解釋,而且與現在的場合也不和)。剛剛李寧雖然沒有了鼻息,但是他的心臟依然有微弱的動靜,我就此判斷他還活著,於是用我們家傳的心臟搏擊術來幫助他的心臟跳動,慢慢的將其心臟跳動的頻率恢復正常,最後他就醒過來了。」 李寧這個時候剛剛醒來,他聽霍方義說的雲裡霧裡,根本不理解,但是他依然還是很感謝霍方義的救命之恩,聽霍方義這麼一說,自己差點就被當成死人了,亦或是自己被霍方義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兄弟,你的救命之恩,為兄定會牢記於心!」 霍方義道:「別客氣,你也就過我的命啊!」 李寧心領神會微微一笑,這句話的內容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其實霍方義說得很明白,只不過李如松還是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他大概明白霍方義的意思就是人之將死尚未死透的情況,霍方義有能力將其救回來,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似乎還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大軍回到廣寧北衛進行休整。 霍方義跟李如松說道:「我想敵軍撤退的緣由不明不白,我們有必要去探聽一下。」 李如松點點頭,當即派出去三個探哨,去調查一下著力菟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三個哨兵剛走,李如松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因為莊凸瀨的信使來了。 莊凸瀨的信使帶來了一封信,這封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著力菟大軍圍攻他的部落,希望李如松大人能夠出兵援救。僅僅這麼說李如松是不會出兵的,關鍵是莊凸瀨在信裡還說了:李大人,當初著力菟進攻遼東,我一得到消息就帶著兵抄了他的老家,這樣才迫使著力菟回兵,也為此著力菟要找自己報仇,現在著力菟的四萬大軍圍攻我部兩萬軍隊,形勢危急。為解遼東之圍,我將自己陷入了困境,為了知恩圖報,你李如松也得來救!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我雙方合擊,可以一舉殲滅著力菟的主力,使得遼東北部安寧,同時我也會永久臣服於明朝,按時進貢的!而且這一次信使沒有空手來,他帶來了許多的貢品。 看完信,李如松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著力菟退兵了!原來是老家被抄了!」 霍方義和李寧等大將都站在台下:「大人,怎麼回事?」 李如松將信丟給霍方義:「你們自己看。」 大家傳閱完信之後,霍方義道:「岳丈大人,我看此事我等不必叉手,讓其來個兩敗俱傷,然後我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李寧道:「那怎麼行!莊凸瀨畢竟幫助我們解了北衛之圍,如果我們不去救他,會被人說我們忘恩負義的!」 霍方義道:「管他什麼忘恩負義,只要對我自己有利就行了!」 李寧還要說,被李如松伸手制止:「我看李寧說的沒錯,我們不能被人撈下話柄,而且這也是一次殲滅河套部落的好機會!」 霍方義急忙搶著說道:「岳丈,現在我們不應考慮太多的因素,只要選取最有利於我們的對策就行了!而且等他們兩敗俱傷之後,我們再出擊,獲取勝利的機會會更大,憑目前的實力,著力菟拿下莊凸瀨不成問題,到時候我們再出兵一舉殲滅著力菟,豈不是同時殲滅了蒙古兩大部落!」 李如松道:「不必說了,現在我軍勢頭正盛,不趁此時一鼓作氣,還等何時?!」 「大人!」 「我意已決!」 這些話當然沒有當著那個信使的面說,李如松當即安排行軍:「大受和承迅你們依舊留下一萬人守城,我親自帶兵出征!」 霍方義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管用了,不過他心裡總是害怕李如松親自出征,萬一有點閃失還真是不好弄。畢竟他知道後來的總兵李如柏根本就不是對付努爾哈赤的料,除非自己能迅速的掌權,但是這種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啊! 經過幾天的準備,李如松徵調了五千遼東精騎,帶著一萬千鐵騎、三千火槍手和三千弓弩手出發了!帶的將軍有李如樟、李如梅、李寧、霍方義等。這一次霍方義負責指揮五千鐵騎,李如松親自坐鎮指揮五千精騎,李如樟指揮火槍手、李如梅指揮弓弩手、李寧指揮五千鐵騎。 前方有信使帶路,一路上可以說順順利利。 那信使還說:「總兵大人,這一次卜失菟部落也會集中他的一萬兵力和我們會合的!」 李如松點了點頭道:「我怎麼覺得這似乎是一個圈套呢?著力菟居然進入了我們的包圍圈?還有,我想知道你們頭領和那著力菟是不是有世仇,不然他怎麼會幫助外族來跟自己的族人爭鬥!」 那信使道:「總兵大人有所不知,其實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本來那著力菟就是蒙古草原上最強大的部落,他整天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中小部落,後來還威逼卜失菟將其女兒嫁給他,卜失菟不堪其辱,將女兒送與我家可汗,於是引起了著力菟的惱怒,我們雙方就結下了世仇。這一次沒想到那著力菟膽敢去進攻遼東,於是我可汗就偷襲了他的老家!」 這信使說得跟真實情況有些出入,他不能告訴李如松使我們家可汗搶了人家的媳婦吧!其實莊凸瀨搶親也是被逼無奈,著力菟、莊凸瀨和卜失菟算是蒙古草原上最大的三家部落了,本來自己的實力就不如著力菟,一旦這第一和第三聯合起來,以後哪裡還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於是他只能大膽的走了這一部棋,好在卜失菟順水推舟,為了照顧自己的面子,就和莊凸瀨聯合了,這樣一來著力菟一時半會兒也不敢動他們。 李如松道:「原來如此,這一次我正好替你們家可汗出一口氣,順便也清理一下蒙古草原上的形勢。」 除了搬明朝的救兵,莊凸瀨沒有忘記真正挑起者此事端的罪魁禍首努爾哈赤,他也派出了信使去向努爾哈赤求救兵,努爾哈赤滿面笑容的接待了信使,然後盛情款待,將其送走,最後告訴他自己會不日起兵援助,其實努爾哈赤原本就沒打算出兵。 李如松的大軍來到距離著力菟大部隊五里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著力菟的部隊也是剛剛來到此處,還沒展開進攻,只是將莊凸瀨的城池團團圍住。這蒙古人建的城池與漢人建的城池是不一樣的,蒙古人世代跟隨草原走,沒有草原就沒有戰馬,因此蒙古兵造的城池都異常的脆弱,主要是他們是遊牧民族,是沒有辦法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定居的,也就沒有必要將城池建的很好,這要是李如松把大將軍炮推過來,直接都能將城池轟塌! 這個時候卜失菟的軍隊也在著力菟包圍圈的另一個方向五里之外,他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現在他和莊凸瀨不一樣的是,自己處於野外,著力菟隨時可能掉頭率大軍滅了他,而莊凸瀨還可以依城而守。 現在著力菟考慮的就是他知道卜失菟和莊凸瀨是一夥的,萬一卜失菟給自己身後來個突襲,或者莊凸瀨率兵從城中殺出和卜失菟合兵一處,就算是自己兵力佔優,但是首尾難相顧啊!不過這仗不能不打,因為莊凸瀨抄了他老家,拿他的家人作人質!這一口氣怎能嚥得下去! 格木勒現在還在亡命的路上,他現在還不敢回到著力菟的陣營中,著力菟現在沒了格木勒就只能依靠自己手下另一員大將—土昧鐵雷了。這個土昧鐵雷當初在寧夏戰場和李如松交過手,回想當初這三家部落的頭領還是盟友啊,真是時過境遷啊! 土昧鐵雷對與莊凸瀨也是非常的仇恨,因為他的家人這一次也被莊凸瀨拿去做了人質。此時的他聽從著力菟的命令跑到莊凸瀨的城池前叫罵:「莊凸瀨,是漢子的下來與爺爺鬥一鬥!拿別人的家人作人質算什麼英雄?!」 莊凸瀨也是一條硬錚錚的漢子,但是現在的形勢是自己不可能下去的!他在城樓上喊道:「土昧鐵雷,你不配和我說話,讓著力菟出來!」 土昧鐵雷罵道:「我呸!你也佩和我家可汗說話!當初你搶走了卜失菟的女兒,我家可汗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好,又來挑釁,簡直就是自取滅亡!」 莊凸瀨心想,反正現在你們的親人都在我的手上,看誰是自取滅亡! 「土昧鐵雷,你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讓著力菟出來說話!不然的話,嘿嘿,我就拉出你母親先殺掉!」 120 【大戰草原】貳 莊凸瀨將土昧鐵雷的老娘都搬出來了,土昧鐵雷就不敢再說什麼了,他灰溜溜的回了隊伍跟著力菟說:「大汗,莊凸瀨讓你到陣前說話。」 著力菟道:「NND,就讓我會會他!」 著力菟撥馬來到陣前:「莊凸瀨,識相的快將我等親人及時放出城,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莊凸瀨哈哈大笑道:「哈哈,著力菟,你以為我是傻瓜嗎?你母親可是我手中的王牌!放他們出去我才沒命呢!」 著力菟怒道:「莊凸瀨,你究竟想怎麼樣?!」 莊凸瀨道:「很簡單,你臣服於我,然後將你的部隊和部落都交給我來管,我也可以考慮封你一個大臣做做!」 著力菟聽了莊凸瀨的條件異常的憤怒:「QNGBD!少他媽來這一套!」 莊凸瀨悠閒的說道:「別那麼早做決定,你可以回去之後好好想想,想好了再來回答我!我有時間等你!」說完莊凸瀨居然一轉身從城牆上消失了! 著力菟:「……」 著力菟無奈的回到軍營中,現在的局勢對自己很不利,不僅僅是自己親人,自己手下士兵的親人全部都在那座城裡,如果時間拖久了,那麼士氣肯定會受影響,難免不會重蹈楚霸王四面楚歌的覆轍<5-1-7-z.c-o-m>,但是如果現在就進攻,那麼莊凸瀨很可能就會動手將自己的親人全部殺掉。現在的境界是兩難,著力菟愁死了! 土昧鐵雷也不說話,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著力菟身邊沒有了格木勒,真正能說話的只有土昧鐵雷。 「鐵雷,你說說我們該怎麼辦?!」 土昧鐵雷想了半天,艱難的憋出了一句:「可汗,現在情況太難做決定了。」 著力菟看著土昧鐵雷,沉默不語,土昧鐵雷的智力與格木勒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而且土昧鐵雷現在還懷有自己的想法,因為他也不想自己的親人被莊凸瀨殺死,而且如果投降的話,自己說不定還能得到莊凸瀨的重用,不過著力菟是肯定要被莊凸瀨殺死的! 這就像三國時期魯肅勸孫權:「主公,我等投降之後還會被重新重用,但是您一旦投降,就是必死之路!」 著力菟也知道這層結果,就算莊凸瀨心存仁慈不殺自己,至少也會將自己軟禁起來,但是如果冒昧的進攻就會引來莊凸瀨對自己的親人的大屠殺,現在是親情和權力在著力菟的腦海中做激烈的鬥爭! 就在這天夜裡,土昧鐵雷的帳下來了一個莊凸瀨手下的兵,這名士兵在野外偷襲了一個正在撒尿的著力菟的兵,殺了他並換上了他的衣服,然後悄悄地溜進了土昧鐵雷的帳外。 土昧鐵雷的帳外站著兩名守兵:「幹什麼的!」 那名士兵低著頭道:「宰僧將軍讓我找鐵雷將軍。」 土昧鐵雷聽到了外面的談話,吩咐士兵將其放了進來。他與宰僧都是著力菟手下的將,當年進攻寧夏援救哱拜的時候,兩人跟隨著力菟一起出兵,可以算是那次戰役中著力菟的左膀右臂!當然格木勒這員猛將是必須留在老家守家的! 兩個人交情頗深,這一次也是一起來進攻莊凸瀨,聽說是他派過來的兵,土昧鐵雷還以為是有什麼事情,趕緊讓這個士兵進來了。 這個士兵來了之後低著頭跪在地上也不說話。 土昧鐵雷很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不說話,宰僧老弟不是讓你來傳話嗎?」 這個士兵低聲的說道:「宰僧將軍有要事相告,不過我希望能與將軍近距離說話,以免被別人聽到。」 土昧鐵雷自言自語道:「奇了怪了,能有什麼話呢?你過來吧!」此時的土昧鐵雷毫無防備,現在刺殺他是最好的時機! 那士兵依舊低著頭,慢慢的走到了土昧鐵雷的身邊,然後低聲耳語道(這種聲音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將軍,請你不要著慌,聽我把話說完。我是莊凸瀨派來的!」 土昧鐵雷一聽莊凸瀨三個字,噌的一下子竄出去好遠,並大聲道:「什麼!」 他們外的兩名守兵聽到裡面的動靜急忙跑進帳內,一下子將那士兵控制住! 那士兵道:「將軍,你聽我講完!」 土昧鐵雷看了看他,又看看了兩名守兵,此時才緩過心勁,畢竟如果他要刺殺自己剛才動手再好不過了,看來莊凸瀨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說,不如先聽一聽再作判斷。 那士兵此時也不敢說多餘的話,因為一旦他說錯話,被這兩名守兵聽了去,大汗的計劃就有可能泡湯。 土昧鐵雷擺了擺手道:「沒關係,你們先下去,剛才有個蜘蛛掉到我頭上了,嚇了我一跳。」 兩名守兵不相信的看了看土昧鐵雷,但是還是防守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土昧鐵雷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說道:「你說吧。」 那士兵悄悄靠近他小聲的說道:「將軍,我們可汗想與將軍商議一件事情。」 「哦,莊凸瀨也會對我感興趣?!」 「是這樣的,我家可汗很欣賞將軍的勇猛無雙,希望將軍能夠辨明形勢,投入我軍陣中,我家可汗會保證將軍家眷的安全。」 土昧鐵雷也不傻,既然有這麼好的條件,肯定是要求自己為他做什麼事情。 「需要我怎麼做,你直說吧!」 「將軍果然聰明,為了表示您的誠意,我家可汗希望您能帶著著力菟的腦袋去面見可汗。」 土昧鐵雷輕聲的怒道:「什麼,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我土昧鐵雷怎麼能去做這麼不仁不義的事情!」 那士兵道:「將軍果然忠義,我家可汗沒有看錯人,不過這件事情希望將軍能夠三思,這不僅僅關乎到將軍的前途,更關乎到將軍家人的安全!」 土昧鐵雷一聽到那士兵又提到了自己的家人,頓時沒了脾氣,他沉默了半天,那士兵也等了他半天,土昧鐵雷想,自己沒有必要陪著著力菟犧牲自己的家眷,而且作為大將莊凸瀨肯定會善待他的,雖然這個決定做的有些艱難,但是利弊還是很清楚的,因此土昧鐵雷決定答應莊凸瀨的要求!不過他嘴上可沒這麼說,不能讓眼前的這個士兵小看了自己! 「此種不忠不義之事,我土昧鐵雷一旦做出去了,以後在軍營裡就沒法混了!」 那士兵以為土昧鐵雷拒絕他了,還不知道做怎麼收場,沒想到土昧鐵雷又來了一句:「這次事件成功之後,我希望莊凸瀨能讓我做他手下的第一員大將!並且我要一千匹戰馬和整個河套部落的統轄權!」 那士兵心想:你真是癡心妄想!不過他為了完成老大交給他的任務,說道:「這個將軍放心,我來之前莊凸瀨已經答應不管將軍提出什麼問題他都能答應!只要我家可汗能做得到的!」 土昧鐵雷道:「好!一言為定!」 送走了士兵,土昧鐵雷心裡砰砰直跳,因為這件事情一旦辦砸了,自己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不過土昧鐵雷在帳內坐了好久,穩定了自己的心態,然後他在身上藏了一把短匕首,向著著力菟的大帳走了過去。 著力菟的帳外也站著兩個士兵,帳內點著蠟燭,看起來著力菟還沒睡。 土昧鐵雷已經想好,先上去跟著力菟拉家常,說閒話,然後找機會一刀砍掉他的腦袋。之後自己再拿著著力菟的腦袋跟所有的士兵說:「想保住自己家眷的姓名就跟著我一起投奔莊凸瀨,否則格殺勿論!」相信群龍無首的士兵還是會權衡利弊的。 土昧鐵雷想得很簡單,但是這簡單的方法往往很有效。 「鐵雷將軍」兩個士兵見到土昧鐵雷來了,急忙打招呼。 「嗯,我找大汗。」土昧鐵雷也不停足,直接進入了帳內。 著力菟正在發呆,現在他愁啊!他看到土昧鐵雷走了進來,說道:「鐵雷啊,怎麼了,你也睡不著?」 「是啊,汗王,我那75歲的老母親在莊凸瀨的手中,我怎麼能睡得著呢!」一邊說著土昧鐵雷一邊做到了著力菟的身邊。 「是啊,我也睡不著,莊凸瀨那個混蛋!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招數!要不是老母在他手中,今日就要破了他的城,讓他見閻王去!」 「汗王,雖然我們有人質在他手中,但是我勸漢王你不能投降!因為莊凸瀨肯定會殺了你的!」 「這個我也想到了,關鍵是現在無路可走,難道我要犧牲眾弟兄們家眷?!」 現在的著力菟已經完全放鬆警惕,土昧鐵雷一邊跟他拉著閒話,一邊將右手慢慢的伸入了懷裡,現在正是刺殺他的好機會,只要將匕首從著力菟的背後狠狠地劃上一刀!著力菟就會毫無聲息的死去,最多就是噴出一些血跡。 著力菟絲毫沒有發現危險正在步步逼近,他還在發愁在這件事情上的選擇! 土昧鐵雷現在是跟著力菟並肩坐在地上,而土昧鐵雷坐在著力菟的左邊,土昧鐵雷的右手反轉緊緊的握住刀柄,慢慢的將刀抽了出來。 就在土昧鐵雷的刀身剛剛露出一絲寒光的時候,一個粗狂而渾厚的聲音從帳外傳來。 「大汗!我回來了!」 121 【大戰草原】三 來人的聲音極大,狀如洪鐘,把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的土昧鐵雷嚇了一大跳,他緊握匕首的右手顫抖了一下,差點將匕首掉在地上。那人的聲音其實不是吼出來的,而是他就是大嗓門,這也是他強大的肺活量的見證,同時也是一個具有超高武藝的勇士所具備的最基本體能。 隨著這一聲,一個魁梧壯實的猛漢走進了大帳。此人一進入著力菟的大帳,就啪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聲說道:「罪臣格木勒歸來,請求大汗發落!」同時格木勒抬頭才看到土昧鐵雷,他也說道:「鐵雷兄,你也在啊。」 土昧鐵雷看到格木勒回來了,知道今晚自己的計劃泡湯了,畢竟自己不是格木勒的對手,而且格木勒對於著力菟是相當忠實的。他慢慢地將匕首放回衣服內,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著力菟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土昧鐵雷的舉動,他看到格木勒回來了,就知道廣寧北衛一定是丟了。著力菟歎了口氣道:「看來北衛城丟了。」 格木勒將頭低下道:「請大汗發落。」 著力菟沉默不語,這個時候土昧鐵雷說話了,他與格木勒也有些交情,儘管算不上鐵哥們、但是也是好兄弟,這個時候理應站出來替格木勒說句話。 「大汗,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不如讓格木勒戴罪立功。」 著力菟根本就沒有殺格木勒的打算,他根本就捨不得!而且格木勒也是他河套部落最有力的下一任接班人。 「你起來吧,」 「謝大汗,」格木勒說著站了起來,其實格木勒本來打算再等一些日子再回來,但是他在路上發現了李如松的大軍,他知道現在著力菟的形勢異常危急,於是顧不上什麼就直接趕回來報告情況,他繼續說道:「大汗,我這一次回來,還帶來了一個重大的消息。」 著力菟問道:「什麼消息?」 格木勒道:「李如松的大軍已經在距離我軍五里外紮營,看樣子大約有三萬人。」 土昧鐵雷大吃一驚道:「什麼!那我們豈不是腹背受敵?!」 格木勒點了點頭道:「我看這件事情根本就是莊凸賴搞的鬼,他定是要搬來明朝的救兵前後夾擊我們,現在我們的形式很危急啊!」 著力菟愁容滿面道:「現在我們整個族人的家眷都在莊凸賴的手上,現在明朝又和其兩面夾擊我們,難道是天絕我河套部?!」 格木勒也是沒有辦法:「大汗!那我們怎麼辦?」 土昧鐵雷道:「當初我們去進攻遼東就是努爾哈赤的主意,不如我們去向他搬救兵!?」 格木勒道:「別提他了!努爾哈赤這個賊人是想將我們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如果不是他,我們現在怎麼會落入此等境界?!我看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簡直就是努爾哈赤設的計謀,我們上當了!」 著力菟道:「格木勒說的沒錯,努爾哈赤自始至終都沒有出兵,現在怎麼可能再出兵來救我們?!而且就算他出兵,到時候也不知道真正幫助的是誰!」 格木勒道:「既然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乾脆我們和他們拼了!最起碼也弄他個兩敗俱傷!」 土昧鐵雷道:「你的意思是跟明軍拼?還是跟莊凸賴拼?」 著力菟道:「干他媽的莊凸賴!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他下水!不然我嚥不下這口氣!」 土昧鐵雷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城裡的家眷怎麼辦?!」 著力菟看了一眼土昧鐵雷,又看了一眼格木勒,自己身邊的左膀右臂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只見格木勒直接說道:「大汗,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那些家眷我們就不管了,直接破了他的城!大不了我們也將莊凸賴的家眷殺光!」 著力菟心滿意足,他知道到了最關鍵時候只有格木勒才是不顧一切的為自己著想,這麼好的兄弟上哪找去! 「格木勒說的沒錯!明日我們就攻城!爭取明日就拿下莊凸賴的孤城!不給明軍進攻我們的時間!格木勒,你帶一萬兵殿後,如果明軍攻上來,就將他們剷平!」 格木勒道:「是!」 次日一早,著力菟的大軍便將莊凸賴的城池團團圍住。 「鐵雷,你再上去給我勸說一次,如果不成,我們就發兵!」 土昧鐵雷來到北門下大聲喊道:「城上的人給我聽著,叫你們頭領出來講話!」 土昧鐵雷沒等多久,莊凸賴就出現了,莊凸賴不是一個人從城樓上出現的,一同出現的還有土昧鐵雷的年邁母親。 「娘!」土昧鐵雷一看到自己的母親,頓感心力憔悴,說話都無力。 莊凸賴在城樓上往著力菟的方向看了看說道:「土昧鐵雷,著力菟怎麼還活著?你是不是不想讓自己的母親活了?!」 莊凸賴的話著力菟都挺進了耳朵力,他大吃一驚,雖然莊凸賴這句話說的不明不白,但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土昧鐵雷沒想到自己被莊凸賴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賣,他現在茫然失措,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莊凸賴是故意的,他看到著力菟還活著,知道自己從土昧鐵雷身上打開的缺口根本不管用,那就實行第二套方案!離間之計,藉著力菟的手殺掉著力菟的大將! 著力菟反應很快,他當即下令:「把土昧鐵雷給我拿下!」 士兵們一擁而上將土昧鐵雷給摁倒了地上,並將其帶到了著力菟的馬前! 「土昧鐵雷,我著力菟帶你不薄啊!你也是我的左膀右臂,居然敢串通敵人,吃裡扒外!」 土昧鐵雷知道現在說什麼也不好使,反正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乾脆來一個一問三不知,裝作不知道。 「大汗,冤枉啊,這是莊凸賴的離間之計!他這是要借大汗之手來斬殺大汗身邊的大將啊!」 莊凸賴在城樓上哈哈大笑道:「著力菟,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問問土昧鐵雷帳外守夜的士兵!」 著力菟吩咐士兵將那兩個士兵找了過來,土昧鐵雷現在是鬼神難救了,他已經嚇傻了,渾身都僵硬了。 「昨天晚上有什麼人出入土昧鐵雷的大帳?!」 「只有宰僧將軍派出的一個信使。」 宰僧這個時候就在著力菟的身邊,他與土昧鐵雷交情頗深,但是這種交情也是基於兩個人都忠心與著力菟的基礎上。不管怎麼樣,自己只能實話實說:「昨晚上我並沒有派信使啊!」 著力菟也不想聽到這個答案,但是他現在已經基本土昧鐵雷圖謀不軌了! 「那你解釋一下昨天晚上的士兵到底是誰?!」 土昧鐵雷其實還可以狡辯,但是一個人處於那種即將破裂的精神狀態下再想裝成白癡一樣是不太可能的,表情都能出賣他! 土昧鐵雷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大汗饒命,大汗饒命!莊凸賴那賊人用我母親來威脅我,我都是被逼的!」 著力菟冷笑道:「好哇土昧鐵雷,你昨天晚上到我帳內就是為了刺殺我吧!還好格木勒回來得早,不然我就成了你刀下的亡魂了!來人啊!給我拉到一邊砍了!」 土昧鐵雷嚇得只能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大汗饒命!大汗饒命!」 宰僧心想自己跟土昧鐵雷的交情也挺深,現在沒理由不救他,就算是救不回來,也得說兩句好話,不然以後會被人唾棄的! 「大汗,臨陣戰將是大忌,而且有損軍威,不如等我們拿下這座城,殺了莊凸賴,再回過頭處置土昧鐵雷。」 著力菟心想宰僧說的也有道理,與他吩咐士兵先把土昧鐵雷壓下去看管起來,然後他衝著城樓上幸災樂禍的莊凸賴說道:「莊凸賴,看我破了城,怎麼收拾你!」 莊凸賴哈哈大笑道:「你先別著急啊,你看這是誰?!」 說著莊凸賴又將一名老婦人推了出來。 著力菟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大驚失色大聲叫道:「娘!」 莊凸賴抽出一把刀在老婦人脖頸上比劃了兩下:「著力菟,你倒是下令試試,我讓你老娘的頭顱現在就落地!」 著力菟大叫道:「莊凸賴,是男人的就下來與你爺爺決一死戰,不要拿家眷說事!」 莊凸賴道:「嘿嘿,我才不上你的當,你倒是下令攻城啊,下令啊!」 著力菟大聲罵道:「WCNGBD!」 莊凸賴笑道:「你隨便罵,可是你罵有什麼用,到頭來還是救不了你媽!」 著力菟現在的境地很尷尬,下令也不是,不下令也不是,就在此時,一隻響箭從著力菟的身後呼嘯而過,直直的射向了正在城樓上淫笑的莊凸賴。 莊凸賴嚇了一跳,急忙側身避過,緊接著又一隻響箭射向了莊凸賴,莊凸賴急忙一低頭再次躲過一隻,第三隻隨即接上,直直的射向已經重心不穩的莊凸賴,莊凸賴看到自己因為躲避前兩隻箭已經沒有辦法在迅速地躲開這第三隻了。 危險關頭之際,莊凸賴拉起了身邊的擋箭牌! 122 【大戰草原】肆 這個擋箭牌就是著力菟的母親,這第三之箭穿透了著力菟娘的心臟。差點也鑽進了莊凸賴的心臟。能有這麼大的力氣,還能在短時間內連放三隻帶有目的性的箭矢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格木勒! 格木勒在後方通過探子的觀察,明軍根本沒有進攻的打算,乾脆從後面回到前方,沒想到一來到就看到莊凸賴在那著力菟的母親威脅著力菟,格木勒想都沒想連放三隻箭,本想前兩隻迫使莊凸賴失去重心,沒辦法移動,這樣射出的第三支箭就剛好能夠洞穿莊凸賴的心臟,但是沒想到莊凸賴居然將著力菟的母親拿來當擋箭牌。 格木勒傻了,著力菟也傻了,最關鍵的是莊凸賴也傻了。 格木勒結巴的說道:「大、大汗,我…」 著力菟一開始是心痛,他狂噴了一口鮮血,大聲痛哭道:「娘!」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樣的結局對於自己來說才是最好的,因為他可以毫無顧慮的下令攻城了! 莊凸賴也深深知道這一層,而且他知道現在著力菟母親一死,著力菟是必要拿自己出氣了。看來這場守城之戰還是在所難免了! 著力菟哭了一會兒,然後穩定情緒,下令:「給我殺!」 格木勒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僵在原地,倒是著力菟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說道:「你給我戴罪立功,砍下莊凸賴的腦袋!」 格木勒大聲道:「是!」然後他一拍馬屁股,飛一般的向著城門下衝了過去! 「殺!」 其實有的時候戰場上的瞬間就會發生令人意想不到的後果,本來莊凸瀨還想著,如果著力菟不聽他的話,他還想著將他手下將領的家眷全部搬出來,再不行就將士兵們的家眷全部推上城樓,最起碼這三層招數到最後也會另一小部分的士兵叛變,可是沒想到,格木勒的三支箭已經讓局勢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現在說什麼也有點晚了,因為著力菟的士兵們已經開始架著雲梯攻城了! 格木勒坐鎮城門下,親自指揮撞車撞門,十多個最魁梧勇猛的蒙古漢子,推著一個承載著巨大木棍的車,一聲一聲,很富有節奏感的一起撞著門。 「嘿----呦!」這一下撞門將那巨大的城門撞出了一條縫,但是在門後面也有敵軍數十人在用身體頂著門。他們被這寸勁一下子撞出去兩個身衛,還好他們即使能回歸到原位,等著對方第二次撞擊。 莊凸瀨此城的城門都異常簡單,兩扇門之間只是用一根鐵棍插著,但是隨著撞車不斷的對其進行的撞擊,沒多久用於橫插這個鐵棍的門栓(木頭的)被撞裂了,接著就斷開了,等於說現在的大門已經失去了他原有的作用,不過好在有肉盾緊緊地頂著這個門,格木勒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撞不開門。 莊凸瀨現在在城樓上還想繼續他的三層威脅,他一邊隨手抓著一個婦人,一邊衝著下面咆哮道:「這是誰的娘,快他媽停手,不然…」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直響箭就衝著他飛了過來,嚇的莊凸瀨趕緊一躲,驚出一身冷汗。 「大汗,快下去吧,這一招不管用了!」一個副將拉著莊凸瀨就下了城樓。 城前的戰鬥繼續,莊凸瀨心想不能這麼下去,自己這些軍隊始終抵擋不住著力菟的大軍,必須讓援軍們行動了!莊凸瀨當即點兵,號召敢死隊! 其實現在明軍的探子正在想法設法去探聽著力菟部隊的動向,無奈著力菟的部隊拉得比較遠,這些探子根本沒辦法到前方去,根本看不到莊凸瀨此時的困難境地。格木勒上陣之前已經將自己的殿後部隊縱身拉開,目的就是將明軍探子的視線阻擋在攻城戰事之外。 因此李如松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他一直在等一個時機,這個時機就是著力菟全心全意攻城的時候,而現在正是這個好時機,無奈李如松得不到前線的最新情況。 現在莊凸瀨只能靠自己的敢死部隊了! 這一波敢死隊成員精挑細選,總共有500人組成,目的只是能跑出去一個報信就OK了。攻城戰一直從白天打到晚上,著力菟的部隊一無所獲,不過莊凸瀨的部隊也差不多頂不住了,雙方死傷都挺慘重! 夜深的時候,著力菟終於下令暫停攻城,這對與莊凸瀨來說無疑是一個最好的突圍機會。不過為了確保敢死隊突圍成功,他決定來一個聲東擊西之計,畢竟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支敢死隊身上了。 還是那一招,莊凸瀨拉出了一批家眷,然後在城樓上依次排開,讓士兵們用火把照著這些人的臉,然後衝著城下大喊道:「城下的士兵們聽著,城樓上的都是你們的父母、孩子,如果你們想他們活命的話,就離開著力菟,向我投降!今日攻城之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士兵們聽到莊凸瀨的言語,都紛紛低聲私語,有的士兵似乎認出了自己的親人,跪在地上痛苦的喊著:「父親、母親!」 格木勒看到事情開始向著比較壞的一面發展了,他趕緊上馬來到陣前大聲的吼道:「士兵們,你們都聽我說,莊凸瀨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現在他又囚禁了我們的家人,目的就是為了要挾我們,我們不能上他的當!」 格木勒雖然這麼說,但是士兵們的心裡還是直犯嘀咕,擱誰誰也不能不管自己的親人啊! 「格木勒將軍,那我們的親人怎麼辦,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莊凸瀨所殺嗎?!」有的士兵冒著被殺的危險問格木勒。 格木勒大聲道(現在必須用聲音來壯大自己的自信):「你們怕什麼!大汗的母親都被莊凸瀨殺了,大汗說什麼了?!就算你們投降了莊凸瀨,他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親人,一旦你們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就會將你們殺死!因此我們必須盡快的破城,盡快取下莊凸瀨的腦袋,這樣才能盡最大的可能保護我們的親人!」 格木勒的話有些道理,一些士兵開始相信了,但是他真的屬於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他自己本身就是孤兒,根本沒親人,因此也體會不到這些士兵們內心的痛苦。 不管格木勒的話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因為就在此時,城門慢慢的打開了,一支五百人組成的隊伍悶聲從城裡殺了出來! 格木勒因為背對著城池,因此他第一時間沒有發現,但是隨著他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大,也隨著眼前的士兵開始慌亂,格木勒瞬間意識到了有敵來襲!格木勒調轉馬頭,映入眼前的果然是數不清數量的敵軍和戰馬,格木勒趕緊大聲吼道:「快!列陣迎敵!」 「弓箭手列陣!」 「騎兵隊列陣!」 格木勒還在指揮之中,眼前的敵軍已經近在咫尺,敢死隊來勢之快,另格木勒也是大吃一驚! 隊列最前方的是一員猛將,格木勒知道他,他就是莊凸瀨手下第一猛將列玄多特。這列玄多特抄著大刀衝著格木勒就襲殺過來,格木勒臨危不亂,氣定神閒,雙手握刀,心想:多特,我們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好好戰鬥一次,這一次我格木勒要親手拿下你的腦袋! 此時列玄多特的心態與格木勒完全不同,列玄多特完全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他現在的目的就是在手下的掩護下衝出包圍圈,因此他並沒有想與格木勒交戰,因為兩個猛將一旦交手,那就短時間內不可能分出勝負,那麼勢必會耽誤可汗的大計! 因此列玄多特單手持弓,用嘴咬箭,朝向格木勒! 格木勒冷笑一聲:「多特兄,這就是你用大刀的不方便之處,想用嘴射中我,你太狂妄了!」說著格木勒迅速的將雙刀插回腰中,從背後抽出弓箭,速度之快比得上多特的兩倍。 嗖嗖!兩隻箭同時出弓,一支射向格木勒,一支射向列玄多特! 兩人都是馬上的好手,都輕鬆的躲過了這一隻箭,不過格木勒迅速的又搭好了第二之箭,列玄多特知道自己單手的速度是怎麼也比不上格木勒的,只有駕馬迅速的衝過去了! 格木勒拉緊功,嗖的一聲,第二之箭直直的衝著列玄多特的胸口而來,多特千鈞一髮之際俯身與馬背之上,躲過了這一隻箭,這個時候他手中的大刀已經直抵戰馬上的格木勒! 格木勒此時只有功在手,只得匆忙一擋,結果那弓被多特的大刀劈成兩半,不過格木勒趁機閃開一段距離,重新從腰中抽出了雙刀。 列玄多特沒有回頭,速度不減的殺進了人群中,格木勒緊接著也必須面對從後面衝上來的五百死士。 列玄多特的大刀還是所向披靡,大刀不斬空氣,所過之處必有人頭落地!格木勒一人插進了五百死士之中,如暴風拔地席捲,將靠近他半徑一米之內的所有人都砍成了兩半。 一時之間這個戰場成了兩大蒙古勇士的殺人比賽之地! 123 【大戰草原】伍 此時的著力菟正在後方從容的調動著軍隊,本來他已睡下,不過後來被莊凸瀨吵醒,接著列玄多特就衝殺了過來。 著力菟先調動弓箭手排成幾縱列,等著列玄多特殺過來之後給他來一個萬箭穿心! 列玄多特只顧著斬殺自己身邊的敵軍,根本沒注意到前方已經有一對虎視眈眈的弓箭手,等他發現的時候,上千之箭已經飛上了天,朝著他的方向砸了下來。 多特倒是不慌,只見他舉起大刀,看準一個個射向自己的箭矢,揮舞著大刀,保護著自己的安全,但是畢竟他人數上佔有絕對的劣勢,處在他身邊保護的幾個士兵可沒有他那種身手,這第一輪下來,他身邊的士兵死傷就過半,而且他自己還中了一箭,這一箭倒是沒什麼大的傷害,僅僅紮在了他的肩頭。 列玄多特一把將那只箭拔了出來,然後又投入到了奮戰之中。著力菟沒有再次下令放箭,因為現在已經沒辦法在人群中準確的分清敵我,再放箭只會傷到自己人,因此著力菟吩咐手下:「斬殺列玄多特首級的有賞!」 說完他也親自抄刀殺了上來! 不過列玄多特猶如一陣風,快速的襲來,快速的繞過,他那胯下的戰馬猶如段譽附體,凌波微步施展起來,無人能阻,他左衝右突,居然閃過了不少的士兵,著力菟心想這莊凸瀨派出突圍隊伍一定是要出去向明軍報信!不能讓其出去!不然自己打算在明軍出兵之前拿下城池的安排就會失敗! 「給我攔住他!想盡一切辦法攔住他!」著力菟著急的喊道! 著力菟犯了指揮上的大忌,那就是不告訴屬下具體執行的方法,只是告訴他們目的,那樣的話對於成千上萬的群體來說是沒有辦法迅速的在短時間內做出有效的攔截的。因此列玄多特反而更輕鬆的向敵後殺去。 著力菟眼看無法攔截列玄多特,著急上火。就在這時格木勒從前方衝了過來:「大汗,交給我吧,我會將其頭顱帶回來的!」 說著格木勒衝著列玄多特追了過去! 眼看列玄多特已經殺入了格木勒管理的殿後軍,格木勒心想既然你來到了我的地盤,我就不會讓你輕鬆的離開。 格木勒一邊加速追趕,一邊衝著前方的士兵大聲吼道:「列方隊,給我包圍他!」 列玄多特在衝殺過程中突然發現眼前的士兵突然多了起來,這些士兵全部騎上戰馬排成方形縱列,擋在了多特的面前。 列玄多特也清楚如果自己硬闖過去,很可能被擠到這些士兵的中間,從而遭受到亂刀斬死。因為這些士兵和戰馬是緊緊的擠在一起,他們每隔一排全部用雙臂拉著對方,另一排則是將彎刀伸到前方,隨時準備砍殺。 這樣的情況自己就不能再硬闖了,只能從這個方列繞過去!於是列玄多特的戰馬在方陣隊列前緊急的剎住了車! 隨著列玄多特慣性似的馬上要衝上方陣的時候,第一排的士兵揮起彎刀狠狠地朝著列玄多特斬殺過去。多特身體慣性比較大,但是他急忙俯身於馬背上,勉強躲過了這一擊。 他身後的格木勒直接追了上來砍翻了他身邊的一個士兵,接著又揮刀砍向了列玄多特。 多特急忙擋了兩下,不敢戀戰,橫向趨馬想要繞過這個方陣。 格木勒大聲吼道:「都給我包圍過來!」 因為列玄的戰馬終於被格木勒降下了速度,所以所有的士兵都開始向列玄多特這裡聚攏,慢慢的多特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團團包圍住了,而且他身邊的士兵已經死得差不多了,現在只剩下他一個光桿司令了。 「列玄多特,怎麼樣,你還往哪跑?!」格木勒來到中央,冷笑道。 列玄多特知道今天任務可能要失敗了,而且自己也再難生還。他誓死如歸的說道:「你們這麼多人算什麼好漢?格木勒,你願不願意和我一決高下?!」 格木勒很早之前就想和列玄多特決一死戰了,最強者總想戰勝另一個強者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但是他知道現在應當以大局為重,這也是格木勒之所以能騙過霍方義,成為明軍臥底的重要方面的原因。格木勒此人勇猛,但是卻很有智慧。 「列玄多特,你不要使用激將法,今天你已經栽在了我的手裡,你和你的主人都要成為我格木勒刀下的亡魂!」 多特哈哈大笑道:「哈哈,沒想到號稱蒙古第一勇士的格木勒,居然也會怕單挑!」 格木勒雖然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但是他畢竟也是一個衝動的人,更受不了別人說他害怕格鬥。 「好!,列玄多特,就讓你知道格木勒爺爺的厲害!都給我讓開點!」格木勒怒了,他把著雙刀慢慢的趨馬走向列玄多特。 多特也是垂死的掙扎,他現在只想戰死沙場,尤其是他也想與格木勒好好比試一下! 兩個人不多言,鬥在一起,如果撇去各自部落的敵對關係,他們兩個真的是兩個很好的戰士,但是今天必須在這裡決出勝負! 而且關鍵的是列玄多特猶如將死的老虎,將自己身上所有的能量全部灌輸到自己的每一次攻擊上,更可怕的是格木勒發現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完全是不要命、兩敗俱傷的打法!每當格木勒眼看就要砍到列玄多特身上的時候,他就發現下一步自己也要受到同樣的傷害,弄得他只能緊急的將刀收回。現在的列玄多特太猛了,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讓格木勒根本吃不消。 列玄越打越猛,因為他可以毫無顧忌自己身上受到的傷害,而只是想將同樣的傷害加倍作用於對手的身上,反而是格木勒開始有些畏手畏腳,放不開。 格木勒一刀劈在列玄多特的後背上,接著他自己的後背也挨了同樣的一刀,格木勒找了個機會與其拉開了距離。他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說道:「列玄多特,你這是不要命了!」 列玄笑了:「反正我到你手下也沒命活了,現在能多砍你一刀,我就攢一刀!」 格木勒心想,列玄你真他媽的賊,現在我是上了你的當了,就算是想退出來也不可能。 「好!既然你不要命那我就親手送你上西天!」說著格木勒哇呀呀的又衝了上來! 格木勒已經打定了決心,對付不要命的敵人,只能比他更不要命才能取得勝利!這場戰鬥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勇者之間的戰鬥!誰先退縮,誰就輸了!兩個人乾脆你一刀我一刀的對砍了起來! 一邊砍列玄多特一邊笑道:「格木勒,你果然不愧為蒙古第一勇士!能死在你的刀下我也算是死有瞑目了!」 格木勒也說道:「列玄!真一場仗真是痛快,有來世的話我們下輩子還做對手!」 就在兩人遍體鱗傷的對砍的時候,一直冷箭從人群中射來,直直的將毫無防備的列玄多特的胸口穿透,列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對面的格木勒,笑著栽下了馬,斷了氣。 格木勒混身淌血,他看著斷了氣的列玄多特,也是一口鮮血狂噴出口,栽下了馬。 射此箭的不是別人,正是著力菟手下的另一員大將,宰僧。著力菟怕格木勒追出隊伍去,於是派宰僧來後方接管格木勒的殿後軍。 宰僧一來便看到兩個瘋子在馬上對砍,心想格木勒發起狂來也不是玩的,真的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趕緊一箭將列玄多特射下馬。 宰僧跑到格木勒的跟前,格木勒已經失去了意識。 「快,將格木勒將軍抬回大帳,去叫軍醫!」 前方的動靜觀察不到,後方的動靜可是被明軍的探子觀察得一清二楚,儘管不知道被殺的是什麼人,但是通過探子的描述,李如松已經大致判斷出了此人必是出城求救兵的! 「賢婿,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岳丈,既然莊凸瀨派出了救兵,那麼就說明現在城中的情況確實危急!這只有兩種可能,第一,著力菟大軍馬上就要破城!第二,莊凸瀨城中彈盡糧絕。但是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小,因此我們必須要盡快的從著力菟的後方發動攻擊,與莊凸瀨夾擊著力菟,一旦被著力菟拿下此城,我們再想進攻,就會難上加難!」 李如松點了點頭道:「賢婿所言即是!傳令下去,明日一早發動總攻!」 「是!」 格木勒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他一睜眼便看到了著力菟和宰僧都站在他的面前。 「大汗」格木勒坐了起來,無奈渾身傷口疼的他直咧嘴。 著力菟看著他的樣子,罵道:「你個混蛋!我讓你去追殺列玄多特,誰他媽讓你去玩對砍遊戲了!你如果死了,後面的攻城大計怎麼辦?!」 格木勒低著頭說道:「對不起大汗,我…」 正在此時,一個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進了大帳:「大汗,不好了!」 著力菟罵道:「慌什麼慌?有話直說!」 「明軍開始進攻了!」 124 【大戰草原】陸 「什麼!」宰僧著急的問道:「大汗,我們怎麼辦?」 「該來的總歸會來,列陣迎敵吧!」著力菟早有心理準備,他轉身問格木勒:「你還能上馬嗎?」 格木勒說道:「放心吧可汗!我還要親手殺死幾個敵將!」 「好!格木勒聽令!」 「在!」 「你領一萬兵馬另加原屬土昧鐵雷的一萬兵馬,共兩萬兵馬去抵擋明軍!」 「是!」 「宰僧!」 「在!」 「率你一萬兵馬支援格木勒,前後呼應!」 「是!」 「媽媽的!我親率一萬人繼續攻城!今日一定要斬下莊凸瀨的腦袋!」 三方分頭行動,著力菟親臨陣前指揮攻城行動:「全力登城!如有敢退後者!一律格殺勿論!」 格木勒急忙趕到部隊的後方,查看明軍具體的動向。 宰僧也回到自己的陣營中按兵不動,等待接應格木勒。 這個時候李如松兵分四路,齊頭並進,想要一口氣吃掉格木勒的後方部隊。霍方義和李寧各指揮五千鐵騎從左右分別進攻格木勒部隊的兩翼,李如松指揮五千精騎從頭前進攻,李如樟三千火槍手和李如梅的三千弓弩手作為後應。卜失菟也沒閒著,李如松命令他先從西方進攻,給自己的部隊空出時間。其實就是讓卜失菟的部隊在前面給自己的部隊充當擋箭牌。這卜失菟也不是傻子,但是事情已經逼到這一步了,再說了後面畢竟有朝廷大部隊為自己殿後,鼓足勇氣上吧! 剛巧的是卜失菟所進攻的方位剛剛好是格木勒殿後軍薄弱的環節,那個環節的裡面其實就是宰僧的一萬軍隊,這也是那個環節薄弱的原因。 結果宰僧本來的任務是接應格木勒,沒想到一上來他成了排頭兵! 現在在廣闊的草原上,沒有任何地形因素,全靠硬拚了! 一萬對一萬!激壯而慘烈的戰鬥拉開了帷幕! 這邊一開打格木勒就知道了消息,但是他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在他的前方、左右雙方都有明軍的騎兵隊伍在盯著他。 現在的場景成了兩大軍團對峙觀看另兩大軍團拚死搏殺! 格木勒不敢動,是為了給著力菟爭取破城的時間。 宰僧和卜失菟一直從早晨鬥到中午,兩方死傷都很慘重,在卜失菟派了不下數十次的求援之後,李如松終於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殺!」霍方義率領五千鐵騎從左面向著格木勒殺了過來。這是鐵騎和精騎部隊裝備上經過改造後的三眼神銃的第一戰!雖然自己手下這五千鐵騎兵可能體格上不如精騎部隊的那些士兵,但是他們依然很可怕,每一個人都將三眼神銃架在左臂上,然後右臂迅速的填裝子彈,點燃火繩。 格木勒知道三眼神銃的厲害之處,他急忙命令士兵們:「貼到馬背上,不要被那散彈擊中!」 格木勒雖然瞭解三眼神銃,但是卻對如何對付三眼神銃一無所知,而且他看似很明智的方法,實則恰恰給了霍方義部隊最好的進攻機會。因為蒙古兵們貼到馬背上,就不能在第一時間對敵軍做出有效的反映。 霍方義看到對面的敵軍紛紛俯下身子,他心裡暗笑道,格木勒呀格木勒,妄你為蒙古第一勇士,現在你就等著受死吧! 同一時間李寧的部隊也從右方殺了過來,同樣架起三眼神銃朝著格木勒而來。 「砰!砰!砰砰砰!」戰場上響起了不絕於耳的槍響之聲。 一萬把神銃一起共鳴,對面的蒙古兵就算是貼在馬背上,縮小了一定的受創比例,依然是有不少的蒙古兵被流彈擊中,還有更多的戰馬被打出一個個流血的傷口。無奈這子彈的威力還是有一些小,它跟我們現在的手槍子彈不一樣,就算是正面擊中人,也只會在胸膛上開一個巴掌大的血肉模糊的淺層大洞,加上距離遠其實打入的不深,根本對人的生命造成不了很大的威脅。不過好在數量夠大,倒也能成片的對蒙古兵造成傷害。 如果說這些傷害對於抗打的蒙古兵來說不算什麼,那麼接下來的傷害才是致命的!霍方義一馬當先,提著大刀衝在最前面,他不用那種三眼神銃,直接提著刀衝將上來講一個趴在馬背上的士兵連人帶馬剁成了兩半!那士兵其實已經看到霍方義衝了過來,他想坐起來,但是一下子沒起來,不是起不來,而是剛才漫天飛舞的流彈氣壓的他起不來。 緊跟在霍方義身後的是五千騎兵!,他們放完第一槍,單手緊握神銃,殺進了蒙古兵的陣中! 這是霍方義穿越一來參加過的最龐大的一次戰鬥! 同一時間不同方向,李寧的狼牙棒也將一名士兵連人帶馬剁成了肉泥! 兩名悍將輕而易舉的血腥屠殺,引得眾多蒙古兵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有許多蒙古兵尚未來得及作出反抗,就被衝上來的明軍鐵騎砍下了頭顱。事態一開始就超出了格木勒的預料! 格木勒還是坐鎮正前方不敢動,只能原地的指揮著自己的兩翼,因為他在擔心正前方的李如松! 李如松看到兩翼一路順利,蒙古兵一路頹敗,果斷下令:「全體聽令!殺!」 格木勒緊緊的握著手中彎刀,心提到了嗓子眼,來了! 格木勒已經知道剛才的方法對於自己的部隊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於是他改變策略:「弟兄們,全體搭弓!跟他們拼了!」 格木勒將列玄多特的方法用到了自己的隊伍中,那就是迎難而上,同歸於盡! 「來吧!你放槍!我放箭!」 李如松本來以為自己也會遇到李寧和霍方義的情況,自己帶著兵一路順利的殺過去,沒想到居然遭受到了蒙古兵頑強的弓箭反擊,一時之間天空中流彈和箭矢橫行!雙方都沒有任何的保護,中彈中箭著數不勝數,精騎部隊尚未展現出自己與眾不同的戰鬥力,便死傷無數,而格木勒這邊也不好受,因為受創面太大,也是慘不忍睹! 不過好在精騎部隊的每一個士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這些箭矢畢竟還是看得見的具體物品,想要躲過去還是有可能的,而那些流彈蒙古兵們根本就看不見,這一輪下來,蒙古兵死傷的數量是明軍士兵的三倍還要多。 一萬五千對陣兩萬!不過這一萬五千的騎兵已經佔盡了前期巨大的優勢,將人數上的劣勢很快的拉成了平衡。 接下來就是各為生死的搏殺! 這場戰鬥又持續了一下午,下午的時候格木勒終於聽到了前方傳來的好消息:「格木勒將軍!我軍已經攻破莊凸瀨的城池!現在大汗正率軍與莊凸瀨展開決戰!」 「好!你稟告大汗,我消滅完明軍之後就去與他會合!」 著力菟倒是真的破了城,但是也只是與城內的莊凸瀨部隊成僵持局面,雙方在巷道內展開了激烈的決戰。狀況異常慘烈! 戰鬥的雙方總兵力對等,三英戰呂布,分不出勝負,如此拼下去只能便宜了另一頭猛虎:努爾哈赤! 「大哥!他們已經開始決戰了,這場戰鬥打完蒙古和朝廷都會損失掉最精銳的戰鬥力,這以後我們就可以慢慢的壯大自己的勢力了!」舒爾哈奇親自跑到前線去觀察最新的戰況,回來後稟報說。 李如松進軍蒙古的時候也向朝廷通報了自己的抉擇,李如柏在京城裡本來是來運作皇太極的事情,但是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帶著兵打蒙古人去了,於是朝廷內外的目光焦點全部集中到了打仗的事情上,關於兩位欽差的死,連皇帝都懶得過問了,只是說了一句:「厚葬他們便是了!」這讓李如柏鬱悶不已,皇太極按時上任,有其母孟古陪伴,在順天府做了一名年齡超小的知事,整日無所事事只知道吃奶。 按照萬曆皇帝的想法:「打!打死丫的蒙古人!居然敢領大軍犯我邊境!」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蒙古部隊突破到了遼東境內,這是明朝建國以來不曾遇到過的情況。因此這一仗國內外都十分關注! 而此時的努爾哈赤是最得意的,他成功的化解了自己的困境,將矛盾的焦點帶想了戰場,同時也可以通過此次戰鬥極大的削弱朝廷和蒙古的勢力! 這裡的戰鬥激戰正酣,時間回到一個月之前。 話說葉答那日斬殺了兩名欽差之後逃遁進夜幕之中,當時他的身心都非常的疲憊,再加上渾身上下佈滿了刀傷,他跑著跑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有多遠,意識漸漸的模糊,終於一頭栽下了馬。 那匹戰馬見葉答從自己的身上掉落下來,也不管葉答的生死,自己一溜煙跑掉了。葉答就隻身在一片草場中躺著。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葉答開始逐漸恢復意識,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停的被顛簸,他慢慢的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兩雙異常明亮的大眼睛。 「額娘,額娘,他醒了!」一個妙齡少女興奮地衝著身後的母親說道。 【今日我父親生日,17點加更一張】 125 【葉赫格格】壹 呈現在葉答眼前的是一幅美麗的畫面,構成這幅美麗畫面的只有一個人,這個人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天真無邪的瞳孔中閃耀著晶瑩的光芒,美麗的女孩身穿旗袍,個子有一米六七左右,丹鳳眼、柳葉眉、櫻桃小嘴、瓜子臉、長髮盤捲在頭頂,上插一根銀鳳釵,相當的具有古典美,葉答只感覺從此女身上,他又找回了當年初識智慧時的感覺。 女子看著葉答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小臉噗的一下子紅了,她嬌聲道:「你這小廝,好生無禮,哪裡有盯著人家一直看的!」 葉答聽到女子的話,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臉色也是微微有些紅,太美了,簡直比智慧還要好看的多! 少女看著葉答的樣子也是撲哧一笑,她問道:「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葉答這才感覺到腦袋有些疼,混身上下都有些疼,他感歎道:「我睡了這麼久啊!」 少女笑道:「你這人是不是被人追殺了呀,渾身上下都是刀傷?」 葉答苦笑道:「是啊,差點死在賊人的手中。」 「賊人?那你是遇到強盜了吧?這段地段確實強盜比較多,你還真要小心了!」 葉答心想,那努爾哈赤也算是從明朝手中將江山搶走了,算是強盜吧。他在看少女的身後坐著一個豐滿的婦人,大概就是少女的母親了,不過看起來此婦人面色紅潤,紅光滿面,生活條件肯定差不了,再看少女穿著乾淨,身材苗條,也必定是富人家的女子。 葉答右手撐住床,想坐起來說一句感謝的話,無奈這床一直在顛簸,葉答一下子沒撐穩,又躺倒在床上,弄得少女抿著嘴又笑了笑。 葉答問道:「我們這是在哪裡?怎麼一直晃個不停?」 少女道:「你現在在我的馬車裡,我們要去的方向是女真族的葉赫部落。」 葉赫部落?葉答對這段歷史不太熟,想不起來這葉赫是哪裡。 「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我們女真人。」 葉答道:「我是明朝的人,半道上做生意遇上強盜,結果就成了這樣子。」葉答決定說一下荒吧,設計陷害努爾哈赤的事實不可能告訴外人的,再說這女子也是女真人啊,萬一他們認識呢! 少女道:「哦,原來如此,那你一定是與我們女真人做生意嘍,要不怎麼會在我們女真境內遇害呢?」 葉答乾脆順著她說:「姑娘真是聰明,小生在這裡要拜謝姑娘和夫人的救命之恩,以後有用得著小生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葉答這一次坐了起來,說得斬釘截鐵,很有力量! 少女笑了,後面的夫人也笑了,夫人說:「你這漢人,說話還真古板,倒也是我家布喜婭媽拉看你人長得也挺俊,還有一絲氣息,就那麼死了真有點可惜。」 少女臉微微一紅,嬌聲道:「額娘,你說什麼呢!」 那婦人看起來還真敢當著外人的面取笑自己的女兒,這樣反而弄得葉答有些不好意思。 婦人繼續道:「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就當是布喜婭媽拉為自己多積點得,以後能嫁個好人家。」 少女又是臉一紅:「額娘,誰說我要嫁人了!」 葉答看著布喜婭媽拉嬌羞的樣子,真是心都被融化了,他忍不住也說了一句:「像姑娘這麼美麗的人,不知道多少男兒願意為你拋頭顱灑熱血呢。」 少女被葉答如此一說臉更紅了。 那婦人道:「小兄弟,看你的樣子,似乎也不是北方人士吧?」其實婦人的意思葉答也明白,北方人和南方人因為氣候條件的差異個頭上差別很大,像他的個子和布喜婭媽拉基本上就差別不大! 葉答點了點頭道:「嗯,夫人說的沒錯,我的祖籍在廣東,是中國的最南邊!」 少女吃驚的說道:「那麼遠啊?你怎麼跑到我們這邊來了!」 葉答苦笑道:「這不是陰差陽錯嘛。」葉答沒接著往下說,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再說的話很可能就露餡了,但是布喜婭媽拉不依不饒的問道:「怎麼陰差陽錯了?」 葉答腦袋在飛速的旋轉著,先編個理由再說:「老家那一塊被倭寇席捲,我的親人都死了,後來我就想離開那塊傷心之地,於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北方。」 少女表情瞬間黯淡下來:「對不起,讓你講起這麼傷心的事情。」 葉答表示無所謂的樣子:「沒關係,過了這麼多年都習慣了。」 婦人問他:「那你有家室了嗎?」 婦人的話又讓葉答想起了智慧,但是不知為什麼,他說了謊:「哦,還沒有,像我這樣的一個孤單浪子,誰願意嫁給我呢?」 婦人道:「瞧你說的,你長得這麼俊,還怕找不到妻子?我們女真人都長得五大三粗,尤其是那皮膚都比較黑,我看你這年輕人皮膚倒是很白啊!」 葉答看了看自己穿越以後自己的皮膚已經黑了很多了,但是相比於整天暴曬於陽光之下的女真人還是白了許多,甚至都要比眼前的布喜婭媽拉還白一點。 布喜婭媽拉道:「對了,你的貨物是不是都被搶走了,那你打算怎麼辦?」 葉答道:「對了,我還有要事,我就在這裡下車吧。」說著葉答就想從床上下來,無奈他現在感覺到渾身無力,那都用不上勁兒,而且現在他的肚子也開始叫了,畢竟一天一夜都沒進食了。 布喜婭媽拉上前一步扶住葉答道:「你先別忙著走,先把身子養好了再說,現在的你也走不了遠路,再說我們也沒有多餘的馬匹。」 婦人也道:「是啊是啊,先養養身子再說吧,你看你都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說著婦人從身後的皮包裡拿出了一串羊肉:「給,這是上好的羊大腿肉,你先填飽肚子再說。」 葉答接過這串用木簽穿好的羊肉,感激的說道:「多謝夫人。」 說完葉答就拿起羊肉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他還一邊問道:「你們這一行隊伍只有你們兩個人嗎?」 葉答沒有看外面的情況,他根本就不知道這輛馬車的外面有整整五十人組成的小分隊。 「怎麼會呢!我們有專門的護送隊伍,現在的世道這麼亂,況且我女兒布喜婭媽拉長的有這麼漂亮,不知道多少人打她的主意呢!」 葉答看了看臉紅的布喜婭媽拉說道:「嗯,我同意夫人的觀點。」 布喜婭媽拉嬌羞的說道:「誰要嫁那些公子哥啊,尤其是那個布占泰,每一次見到我都是色迷迷的樣子,他都有七個老婆了!」 婦人道:「唉,哈達部、烏拉部和輝發部的貝勒都來給你提過親了,你到底想嫁給誰呀!」 「我誰也不嫁!我就陪著額娘你過一輩子!」說著布喜婭媽拉拉住了夫人的胳膊,撒嬌道。 婦人道:「傻丫頭,女人不嫁人怎麼行呢,到時候我也會給你找一個你姑父那樣的英雄做丈夫。」 「哼,我才不,我姑媽就是個犧牲品,被阿媽嫁給了努爾哈赤,也不管我姑媽究竟喜不喜歡那努爾哈赤,我才不要做那樣的犧牲品。」 布喜婭媽拉的話把正在進食的葉答嗆到了,他咳嗽了兩聲問道:「努爾哈赤是你的姑父?」 布喜婭媽拉點了點頭道:「是啊,怎麼,你認識努爾哈赤?」 葉答心想真是冤家路窄,上了賊船了!他趕緊搖著頭道:「沒見過,但是我聽說著努爾哈赤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當年他用十三件鎧甲起兵,這幾年已經統一了建州女真,真乃英雄也!」 撇開個人因素不講,努爾哈赤確實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對手! 布喜婭媽拉道:「也算吧,至少我姑媽也算是沒嫁錯人,真要是嫁給布占泰、孟格布祿那種人,才叫倒霉呢!」 葉答是見過孟古的,這布喜婭媽拉看樣子直比孟古小幾歲,看起來是輩分比較小啊! 葉答吃的很爽,一來是自己一天一夜沒吃東西,餓得不行,二來是這些羊肉乾真他媽的太好吃了!這個羊大腿應該是烤熟之後又風乾的,古代的動物肉真的與現代沒得比! 看到葉答將整整一個大腿吃完了,布喜婭媽拉笑道:「沒想到你人不高吧,胃口倒不小。」 「姑娘取笑了,一整天沒吃東西,實在是太餓了!」 「那你吃飽了沒,再來一個羊腿?」 「不用了不用了,我吃飽了,真是太好吃了!」 「呵呵,看你的樣子,好像沒吃過羊肉似的。」 葉答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自己剛才吃飯的樣子確實不太可愛。 布喜婭媽拉道:「對了,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哦,我叫葉答,你的名字我剛才聽你額娘說了,叫布喜婭媽拉對吧!」 「那只是我的名字,我的全名是葉赫那拉,布喜婭媽拉!你會不會感覺我們女真人的名字都比較長啊?」 葉答點了點頭道:「有點,不過你的名字還是很好聽的,叫起來也順口。」氣勢葉答撒了個謊,至少這名字喊起來還真是繞口。 126 【葉赫格格】貳 說話間,車隊已經來到了葉赫部落,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葉答這時也坐了起來,他撩開馬車內的窗簾,這是他第一次通過馬車向外看,馬車的前後左右都有騎兵,葉答將頭探出馬車外,他看到車隊的前方是一座城池,城池的牌匾上寫著四個大字—葉赫西城! 只見一名士兵駕馬來到城門下,衝著城樓大聲喊道:「大福晉回來了,打開城門!」 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城門自然是緊閉的。 葉答將頭縮回車內問道:「我看上面寫的是西城,難道你們部落還有個東城?」 少女道:「你還挺聰明的啊!我們葉赫部落共有兩支,一支是我們西城部落,部落首領是我阿媽布齋,另一支是東城部落,那裡的部落首領叫那林布祿,那林布祿和我的阿媽是親兄弟。用你們漢人的話說那林布祿就是我的大伯。」 葉答點了點頭:「原來還有這麼一說。」 馬車又開始緩緩啟動,看來是城門打開了。 「一會兒你就跟著我們回家裡安養幾日,等身子好些了再走不遲。」那婦人說道,看起來對待葉答很熱情。 「你們女人真人對待客人都是這麼熱情嗎?」 「對呀!我們女真人的男子都是巴圖魯,就是勇士的意思。他們都很好客,一會兒你見了我阿媽的話,你會跟他很談得來的,因為他跟誰也談得來。」 馬車緩緩的進了城,向前走著,葉答繼續將頭伸出窗外四處看著,這座城裡的建築物與漢人的建築物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而且滿城中走著的女人穿的也不是旗袍,大部分人身上披的都是獸皮,(W//R\S/H\\U)有少部分人穿著絲綢制的衣服,也又少部分人穿的是布織的衣服。葉答大致猜想穿旗袍都是女真人裡的貴族錯不了。 走了沒多久,馬車緩緩的在一處院落前停了下來。 少女和其母先走下了車,葉答也接著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這個院落的主人看起來是布齋沒錯了,但是看這房屋造的相當簡單,用的材料也都不是什麼好石頭,有的甚至是木頭的,看起來這女真族住的地方和漢人真的沒法比。 門前站著兩個士兵,士兵見到夫人回來了,急忙進去通報:「大福晉回來了。」 夫人帶著少女和葉答往院子裡走,半道上就碰見了一個正向外走的胖乎乎的一個中年男人。 「阿瑪!」少女高興地跑了過去,抱住了男人的手臂,看起來這人就是布齋沒錯了。 布齋疼愛的摸了摸少女的頭髮,說道:「走了這麼久想阿瑪了沒?」 少女撒著嬌說道:「天天都在想,我額娘也天天都在想您!」 布齋笑道:「小丫頭!怎麼樣,見到你姑媽了?」 「嗯,孟古姑媽在那裡生活的很好,皇太極也生的水靈。」 葉答大吃一驚,原來這對母女是去看孟古了,那麼自己在努爾哈赤那裡根本沒見到他們啊!看來是自己來之前他們剛剛離開,自己又不小心暈倒在了他們回家的路上,太巧了也! 布齋終於注意到了葉答這邊:「這位是?」 夫人說道:「這個人叫葉答,他是一個商人,半道上被強盜給劫了,大難不死,正好給我們救了,我看他身體還不怎麼好,於是就帶她回來靜養一段時間。」 布齋仔細地打量著葉答說道:「看樣子,你不是我們女真人!」 「他是漢人阿瑪!」 「漢人?」布齋的臉色有些差,他繼續問道:「你真的是商人?」 葉答被布齋問的發觸,他趕緊點了點頭。 布齋的臉色突然又好轉了:「那歡迎你來我家裡做客,以後也歡迎你多跟我們女真人做生意。」 葉答急忙說道:「那是一定,一定。」 「來人吶!」布齋高喊一聲,一個侍從匆匆忙跑了過來。 「給他安排一間屋子。」 「好的,貝勒爺。」 侍從轉向葉答道:「你跟我來吧。」 葉答看了一眼少女,少女正衝他眨著鬼眼笑。葉答突然感覺到心裡一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裡開了花。 少女轉過頭和布齋一塊離開了,葉答跟著侍從來到了一間屋子裡住下了。 葉答來到屋子裡一看,好傢伙,這床不就是東北的大炕嗎!屋子不大,但是劃分的卻非常的細,一進門是一道屏障,將炕和門隔開。門的正前方是一個大鍋,大國下是生火的爐子,葉答猜想這爐子肯定是與大炕想通,只有這樣著熱氣才能不斷的傳向炕下,將溫度提升上去。炕上就擺著一條被子和一個枕頭,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型的桌子,看起來就是在炕上吃飯的地方,東北人真是幹什麼都離不開炕啊! 現在是秋天,還用不到這地暖!葉答躺在炕上想,自己也算是睡過中國的床、朝鮮的床、倭寇的榻榻米、女真人的大炕,真是天南海北,什麼地方都有,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躺下沒多久,葉答就睡著了,這一覺直睡到第二天天亮,葉答伸了一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太踏實了!真爽! 次日早晨葉答醒來,身上還是很疼,他走出門外活動活動身子,看到布喜婭媽拉也在院子裡呼吸新鮮空氣。 布喜婭媽拉看到葉答,有些興奮的跑過來:「你醒了,昨天晚上睡得好不?」 葉答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的問道:「有沒有東西吃啊?肚子又叫了。」 布喜婭媽拉笑道:「有的,有的,你跟我來吧!」 葉答隨著布喜婭媽拉來到了後院,他這個院子非常大,養著一群牛羊。 葉答感歎道:「好多的牛羊啊!」 布喜婭媽拉驕傲的說道:「那是,這些都是我阿瑪的,你要不要吃烤羊腿啊!可以從裡面隨便挑一支,我找人幫你殺!」 葉答趕緊說道:「不用了,不用了,你有現成的沒?」 「剛殺的好吃!」 「真的不用了!你有沒有米粥之類的,我早晨習慣了喝粥。」 「哦,那好吧,粥也是有的,不過我們女真人都習慣了吃肉,你也應該養成這樣的好習慣,瞧你長的個子,就是吃肉少!」 葉答不服氣的說道:「可是我身體可不是很瘦啊!」他說的沒錯,穿越來之後這段日子,葉答確實壯實了許多。 布喜婭媽拉笑道:「好啦,你要真想喝粥,我找管家給你弄!不過有個條件!」 葉答心想喝個粥還要講條件?不是吧!難道是想讓我以身相許?那…我倒是可以考慮看看。 「什麼條件?」 「很簡單,一會兒你吃完了飯,給我講講你老家的一些情況,想我整日裡都與草原為伍,也怪沒意思的!」 原來如此,怪自己想太多了,布喜婭媽拉的要求倒也是可以理解,雖說這裡是風吹草低見牛羊般的美麗,但是看得多了就有些審美疲勞了,畢竟除了這些真的是什麼也沒有了。 「那沒問題,能和你這樣令人神魂顛倒的美女講話,也是一種樂趣啊!」 布喜婭媽拉被葉答說的臉紅紅的,她嬌嗔的罵道:「你這漢子,說話真沒分寸。」 葉答呵呵笑道:「對不起,我這嘴平常都比較笨拙,但是一見到美女,就竟講真話!」 布喜婭媽拉被葉答說的轉身跑了,只丟一下一句:「我去找管家!」 留下葉答一個人在那裡傻笑,真美啊,比智慧還要美,乾脆留在這裡算了,每日也能和美女在一起。 後院有一個石桌,葉答就在那桌子上吃掉了他的早餐,在布喜婭媽拉的要求下,這管家給葉答弄了粥和泡菜,還有一些碎牛肉乾,葉答狼吞虎嚥風捲殘雲般吃完了所有的東西,吃完後葉答誇道:「這是我穿越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了!」 布喜婭媽拉在葉答吃飯的時候就靜靜的坐在他的身邊看著葉答吃飯,仔細來看,雖然葉答鬍子很長(穿越之後很少剪,葉答認為古代人就應當有個古代人的樣子!),但是仔細觀察葉答的臉,五官真的是非常的精緻,比例也很協調。越看越帥! 葉答看看布喜婭媽拉聽到自己的話沒反應,又說一句:「嗯!吃得太飽了,多謝姑娘的盛情款待!」 布喜婭媽拉剛才看葉答看呆了,畢竟自己整日裡面對的就是女真人那種粗放與狂野,突然來了一個儘管算不上小嫩男的男子,怎能不令她心動呢。聽了葉答的話,她這才反應過來:「好了,你吃飽了,開始給我講故事吧!」 葉答現在的心情是極度愉悅的,自己現在真是有吃的有喝的,又有美女相伴,多想時光就此停留。 「好吧,那我先給你講什麼呢?」葉答在極度的思索兩個方案,第一是講實際情況,第二也是講實際情況,這兩種實際情況都一樣,卻也不一樣,畢竟相隔數百年。最後葉答決定走實際主義浪漫路線。 「布喜婭媽拉我給你講一些比較虛幻的東西吧,你願不願意聽?」 布喜婭媽拉詫異的問道:「什麼意思?」 葉答道:「是這樣,我接下來給你講的東西你聽起來可能會不太相信,你就當是聽我給你講故事就行了!」 布喜婭媽拉道:「只要這故事好聽,能夠吸引人就行了!」 「放心吧,我葉答講的故事都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嗯,那你講吧」 「我首先講的故事是—電視!」 127 【葉赫格格】參 「在很久久之後的廣東,也就是我的老家那裡有一種東西叫做電視!」 布喜婭媽拉雙手托住下巴,仔細地聽著,她覺得葉答講的故事一定很好聽,至少電視這個詞她就沒聽說過。 「電視是這樣子的」葉答說著用手比劃著在空中畫了一個方形:「電視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東西,比如說我們現在在這裡講話,那麼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在電視裡出現,被擁有電視的人所看到。」 布喜婭媽拉天真的問道:「真的有這種東西?那麼我們洗澡…會不會也被別人看到。」布喜婭媽拉說到洗澡的時候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葉答繼續說道:「當然啦,有許多人是故意脫光了被別人看。」 布喜婭媽拉臉紅著說道:「不是吧,哪裡有那麼不要臉的人啊!」 葉答道:「有很多啊,你想啊,如果每家都有電視,那麼會有很多人來看你洗澡,這樣就會有很多人記住你,那麼你就出名了!」 布喜婭媽拉紅著臉說道:「呸呸,不害臊!不講這個了,你能不能換個別的講講!」 葉答心想自己說的這麼露骨,布喜婭媽拉也不說離開,看起來這些新鮮事物對於她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那好吧,我換一個別的」葉答決定見好就收,現在可以講一些比較嚴肅的東西,畢竟要是太過分了,就會將身邊的這個美女趕跑的。 「接下來我講一對戀人的故事吧!」 「好哇好哇!」布喜婭媽拉對喜歡聽愛情故事了。 這個故事是葉答瞎編的。 「從前有一對戀人,他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玩耍、一起讀書、一起吃飯。」 布喜婭媽拉打斷了葉答說道:「你不會是講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吧?!」 「不是不是,這個故事很感人的,你聽我往下說。」 「男孩和女孩的家在一起,他們是鄰居,從小兩個人就很好,男孩子會為了女孩子與別的男孩子打架,而女孩子在男孩子受傷之後會幫男孩子清理傷口,可以說他們的感情有的時候已經超越了愛情。」 「但是畢竟在一起時間長了,兩個人就會產生矛盾,隨著女孩子年齡的增大,她變得越來越離不開男孩子,有的時候就害怕失去他,但是他們上完學之後,男孩子去了外地工作。」 葉答看了看布喜婭媽拉接著說道:「也就是說男孩子要上京考取功名!」葉答覺得還是用古代的故事講吧,萬一她聽不懂,自己還得從頭再講。 「走的那一天,女孩子為他準備了很多好吃的,男孩子對女孩子說,你放心吧!等我高中狀元之後,我就會回來迎娶你的。所以男孩子走了之後,女孩子天天盼著男孩子回來。這一等就是三年!」 「什麼!怎麼會有那麼長時間!」布喜婭媽拉不願意聽悲慘的故事,為此她又打斷了葉答。 「是三年,但是女孩對男孩子的思念感化了神仙,神仙送給了女孩子一個寶物!」 布喜婭媽拉問道:「什麼寶物?」 「電話!」 「什麼是電話?」葉答無語了,這個布喜婭媽拉也太喜歡發問了,自己的故事都講不完了。 「你聽我說,神仙一共拿出了兩個電話,一個給了女孩子,另一個給了男孩子,這個電話就是雙方雖隔萬里,但是仍能看到對方、聽到對方說話的寶物。」 「這麼神奇?」 「是啊,於是女孩子心情頗為激動的打開了電話,男孩子那邊也一同打開了電話。但是女孩子看到的不是男孩子對他的思念,而是男孩子現在已經是官居四品的一方巡撫了,而且他已經成家,妻子就是當今宰相的女兒!」 布喜婭媽拉還是聽到了自己不想聽到的悲慘故事,她表情瞬間黯淡了下來,說道:「男孩子是不是背叛了她!」 「你聽我講完!男孩子知道電話的那段是女孩子,於是男孩子很興奮的想與女孩子說話,但是女孩子現在什麼也不想說了,她關掉了電話,然後整日茶不思飯不想,最後鬱鬱而終。」 布喜婭媽拉聽不得這種故事,淚已經流了滿面,她說道:「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男孩子其實還是愛著女孩子的,但是他忘記不了三年前的那個承諾,他說過自己要回來迎娶女孩子的,但是男孩子考上這個狀元也是有條件的,他的岳父,那時的宰相告訴他,必須取自己的女兒,不然的話別說中狀元了,就算是想上榜都不可能。因此男孩子為了自己的承諾在命運面前低了頭,但是他時刻都沒忘記回來娶女孩子的承諾。」 布喜婭媽拉一邊聽著一邊流著淚說:「他們不是有電話嗎,為什麼不聯繫?!」 「男孩子已經打了無數次的電話,但是女孩子從來不給他和自己說話的機會,因為女孩子已經徹底傷透了心了!最終男孩子實在是忍受不住煎熬,也害怕女孩子會出事情,於是他辭官不做,千里迢迢從京城趕回了老家,不過他還是來晚了一步,女孩子已經死了。男孩子跪在女孩子的墳前懺悔了整整七天,沒有進食、沒有喝水、甚至沒有動地方,最後也是在身體極度虛弱的情況下,死在了女孩子的墳前。」 布喜婭媽拉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那這麼說那個男孩子真的沒有忘記女孩子!」 「從來不曾提起,卻又從來沒有忘記。後來這個男孩子和女孩子的靈魂化成了一部部電話走向了人世間,後來的戀人們每個人都擁有一部電話,哪怕他們相隔天崖海角,依然能聯繫,猶如兩個人在一起一般。故事講完了。」 葉答靜靜的看著哭著的布喜婭媽拉,美人哭起來也很美嘛! 布喜婭媽拉哭了一會兒,慢慢的平復了下來,擦了擦眼淚說道:「我也想有一部電話。」 葉答抬頭望著天:「如果這是在我們那裡,我給你買一部最好的!」 布喜婭媽拉道:「沒想到你講的故事還真感人,好了,今天就聽這一個吧,我還要聽更好的。」 葉答說道:「好的,沒問題。」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少年從外面走了進來:「布喜婭媽拉,布喜婭媽拉!」 布喜婭媽拉跟葉答說道:「是安古爾,他肯定是叫我出去玩。」說話間這安古爾已經闖進了院子。葉答循聲望去,小伙子年紀輕輕,大約十八歲左右,但是頗為精壯,身上背著弓箭,神采奕奕。 「布喜婭媽拉,我們出去玩吧!」 布喜婭媽拉道:「好哇,今天我們去哪?」 「我們去打獵吧,你看我都背著弓箭。」 「好哇好哇,葉答,你也一起來吧。」說著布喜婭媽拉看向了葉答。 葉答看了看安古爾,安古爾本來興奮的神情裡帶著些仇恨的目光看向葉答,沒錯,這是吃醋了!葉答心想,這麼漂亮的美女,人人愛吧,我也不會拱手讓給你的,這電燈泡我是當定了:「好哇,那我們一起去吧,可惜我沒有弓箭。」 布喜婭媽拉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就用我阿瑪的!」 安古爾沒好氣的問道:「他是誰啊,也不留辮子!」 布喜婭媽拉道:「他是漢人,是跟我們女真人做生意的,後來被強盜搶截了,在我家裡暫住幾日。」 安古爾瞪著葉答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葉答笑道:「等我身體好全了吧!」 「布喜婭媽拉,這個男的肯定是明朝派來的奸細!我去稟告貝勒爺!」說這安古爾就要轉身往外走。 「安古爾!」布喜婭媽拉有些生氣的叫住他:「我們還要去打獵,別破壞了我今天的好心情。」 安古爾看了看葉答,又溫柔的看了看布喜婭媽拉,說道:「好吧!」其實他心裡想的是等我打獵回來就告訴你阿瑪! 葉答搖了搖頭,看起來這個安古爾是很喜歡布喜婭媽拉,也不知道這個布喜婭媽拉最終嫁給了誰,要不自己也努努力,讓她嫁給自己好了。 布喜婭媽拉取來布齋的弓箭交給了葉答,三個人騎上馬出了城。古代的東北地段森林和草場還是很多的,一點也不比蒙古草原少,當然蒙古草原上風吹草地邊牛羊的風景與這裡稍稍有些不一樣,蒙古草原一眼望不到邊,而葉赫部落所在的這一片區域,森林還是比較多的。因此三個人就駕馬來到了一個叢林中。 安古爾與葉答走在並列,他說道:「不知道你們漢人的射箭技術怎麼樣,肯定是與我們女真人沒法比!」 安古爾故意挑釁葉答,葉答的射箭技術還真不怎麼樣,現在他也不敢誇下海口,但是又不能讓安古爾小瞧了自己。 「我的射箭技術不怎麼樣,但是對付一頭黑熊還是綽綽有餘的!」 葉答心想,只要不遇到黑熊,我這句話就算是說圓了,就算最後什麼也沒打著,那麼自己也有話說,就說什麼虎豹豺狼根本不值得我出手之類的! 但是偏偏他還就遇到了黑熊! 128 【葉赫格格】肆 安古爾不屑的說道:「你少吹牛了,就你長得這矮挫樣,還打黑熊,你要是打著了黑熊,我安古爾從此之後不進葉赫的城!」 葉答笑道:「年輕人,說話別太狂,要給自己留後路!」 布喜婭媽拉也說道:「安古爾,你今天怎麼了,跟吃了嗆藥似的!」 布喜婭媽拉不懂得安古爾所做的一切都是愛她的表現,但是安古爾也覺得自己的話可能真有些過了,萬一葉答真打到了黑熊,那麼自己究竟該怎麼辦,但是看他那樣子,自己都還不敢說能打黑熊!他能打著?!!哼! 葉答心想這小子居然罵我矮矬子,我是長的有些矮,但是也不至於被人罵吧,那麼江南的人都長得低豈不是要被北方人罵死!好吧,既然你小子看不起我,我就故意給你是一些絆子!我當著你的面找布喜婭媽拉說話。 「布喜婭媽拉」 布喜婭媽拉扭頭看向葉答:「你叫我?」 「嗯,我給你講一個笑話吧,我們那邊的笑話!」 布喜婭媽拉還沒說話,安古爾道:「別聽他講,肯定不好笑!」 布喜婭媽拉道:「安古爾,你不知道葉答他講故事講得很好,笑話講得也一定好笑。」 葉答咳嗽了兩聲說道:「是這樣,我們以前有一個詩社,就是專門供詩人才子吟詩作對的地方,有一天早晨,有三個人去得早,他們商量著玩了一個遊戲,最後第一個人站著說道:第四個人說的是真理!第二個人也站起來說道:第四個人說的一定對!第三個也同樣說道:第四個人說的非常正確!結果後來第四個人來了之後說了一句話,你們猜他說了什麼?!」 安古爾不屑的說道:「能說什麼,一定說的是他自己說的沒錯!就這遊戲,我也會玩兒!說一個意思,用不同的話唄。」 布喜婭媽拉道:「這不好笑啊,說的什麼,你快說,你快說!」 葉答笑道:「不是,那第四個人沒有按照常理出牌,他說:你們三個都是豬!」 安古爾沉默了大約兩秒鐘突然爆發出猛烈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 布喜婭媽拉沒聽明白,她看著安古爾問道:「有那麼好笑嗎?我沒聽懂啊!」 安古爾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是中了葉答的圈套,他趕緊止住笑道:「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 布喜婭媽拉趨馬過來扇了安古爾一巴掌:「快說,怎麼好笑了!」 葉答道:「我再說一遍你就知道了。」於是葉答又把這個笑話講了一遍,布喜婭媽拉終於眉開眼笑的笑了個痛快:「笑死我了,前三個人被第四個人算計了,啊哈哈!」 笑完之後布喜婭媽拉露出了些崇拜的眼神:「葉答你也會做詩?」 葉答心想我這個笑話是根據互聯網上一個笑話改變的,要說作詩自己還真不擅長,不過蒙一蒙少數民族,應該還行,就算自己做不了,背一首古詩也行啊! 於是葉答點了點頭道:「算是愛好吧!」 布喜婭媽拉興奮的說道:「來一首,來一首。」 「好吧,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安古爾打斷葉答道:「行了行了,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這是李白的詩!」 「欲窮千里目,只為賞美人!」說著葉答微笑著看向布喜婭媽拉,布喜婭媽拉自然是聽懂了最後兩句,臉色又紅了。 安古爾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他內心仇恨的種子已經開始發芽!葉答已經成為了他必須要剷除的目標!一個惡念開始從他的腦海中升起。這是一個漢人,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將現場佈置成動物撕咬的樣子,沒有人會懷疑的! 這時安古爾看到了一隻兔子,他對布喜婭媽拉說道:「布喜婭媽拉,那邊有一隻兔子!」 布喜婭媽拉轉過頭,趕緊搭弓射箭。安古爾的話驚動了那隻兔子,兔子一下子往森林深處跑去!安古爾道:「別讓他跑了,快追呀布喜婭媽拉!」 布喜婭媽拉雙腿一蹬馬道:「看我的吧!」說著趨馬追入了叢林。 葉答也算是久經沙場,對安古爾表現出的殺氣已經有所察覺。他輕輕的看向安古爾說道:「讓布喜婭媽拉一個人深入叢林,你不擔心嗎?!」 安古爾沉默了有幾分鐘沒說話,氣氛異常尷尬,他在等布喜婭媽拉完全的進入叢林,也在等葉答等不及轉身的那一剎那,自己就可以抽出手中的刀從背後將葉答斬落於馬下! 葉答知道每一個女真人都是射箭好手,所以他不敢輕易的將自己的背後讓給眼前這個似敵非友的傢伙。 安古爾冷冷的說道:「我不擔心,你怎麼樣,你擔心她就去追啊!」既然你不動,我就逼你動! 葉答依然笑道:「你先行吧!請!」 安古爾看葉答不上當,只能來一招回馬槍了。他撥馬從葉答身邊走過,他對葉答很放心,他相信葉答不會對他先動手。他想得沒錯,因為葉答也不能確定安古爾就是一定想殺他,不過凡事小心一點為妙。葉答也撥馬跟在安古爾後面走。 「哼哼,看箭吧!」安古爾只走出去不到十米的距離,就迅速的搭箭回身,射向葉答。安古爾對自己十米之內的箭術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葉答沒想到安古爾會突然發難,但是他畢竟有心理準備,趕緊側身避過了這近在咫尺的箭,這支箭從葉答衣服角掠過,將葉答的衣服撕開了一道口子。 安古爾對於葉答的快速反應也是大吃一驚,不過他很快又射出第二之箭,這第二之箭射向了葉答已經偏離重心的身體。現在的葉答再想躲過去這一隻箭已是不太容易了,性命攸關之際,葉答只能將自己的身體順勢從馬背上摔落下來,這樣才勉強躲過了安古爾的第二之箭。 安古爾看到葉答身手敏捷,已經有些發瘋的從背後一把抽出三支箭朝向葉答。 葉答迅速的從地上打了一個滾爬了起來,葉答知道近在咫尺躲避弓箭比登天還難,自己勉強躲過了前兩隻箭,現在又墜落於馬下,後面怕是再難躲避了,唯今之計只有將這安古爾也弄下馬來! 只見葉答躲在馬屁股後面,用箭在馬屁股上狠狠的戳了一下,這匹馬疼的發了瘋般的直衝向安古爾。安古爾雙手拉弓搭箭,根本來不及躲開這匹衝過來的馬。兩頭馬一下子撞到了一起,安古爾被撞得一下子從馬上墜落到了地上。 葉答就是等待這個機會,這個安古爾來的打獵的時候是全副裝備,而葉答只拿了弓箭,因此他竄了上去,一把將安古爾腰中的彎刀抽了出來。他想將刀順勢架在安古爾的脖子上,沒想到這安古爾也不是孬種,在葉答抽刀的時候,飛起一腳將葉答手中的彎刀踢飛出去。 安古爾也利用這個時機飛身起來,兩個人的目光都望向飛出去的彎刀,這把刀已經成為能夠決定生死的主要利器,誰先奪得這把刀,誰就能將自己的生命牢牢地掌握在手裡。 但是現在的形勢也不明朗,因為安古爾的手中還緊緊的握著弓,雖然剛才的三支箭因為他墜落的關係已經脫手了,但是一旦葉答將自己的背後露給安古爾,安古爾就能瞬間射殺他,因此他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安古爾也不敢輕舉妄動,他並不知道葉答箭術的高低,因為葉答手裡同樣握著弓! 安古爾先發制人,狠狠的將自己手中的弓掄向葉答,葉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安古爾的弓。安古爾另一隻手快速的攻向葉答,葉答並不擅長掄弓戰,乾脆他將弓丟掉,一掌將安古爾的拳頭擋開。 安古爾見兩擊都不奏效,開始用雙腳來踢葉答,葉答腳步靈活,一邊躲閃,一邊回踢。安古爾絲毫站不到便宜,葉答甚至利用自己個頭小抓著弓弦,雙腳踩著安古爾的胸膛而上,一下子踢到了安古爾的脖頸。 氣急敗壞的安古爾鬆開了緊抓弓的手,雙手施展開攻向葉答。 葉答心想鬥雙拳,就算是霍方義我也不怕!他扔掉手中的弓,施展開自己的詠春拳來招呼安古爾。 安古爾也算是一員猛將,但是在葉答這裡絲毫站不到便宜,葉答看似柔弱無比的每一次揮掌和擊拳都能很好的格擋開他的有效攻擊,甚至葉答的攻擊也是犀利無比,自己完全跟不上葉答的拳速。他被葉答破開中路,一陣快拳打得安古爾胸口陣陣疼痛。然後葉答飛起一腳將安古爾踢出去好遠。 現在的葉答經過戰場上生死搏鬥的洗禮,搏鬥經驗和力量都成倍的增長,已經不是那個大學生了! 安古爾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淌出的血跡,說道:「行啊你,功夫不錯嘛!我說你是奸細,這次沒錯了!一般的商人哪裡會有如此好的身手!」 葉答知道自己現在是進退兩難,不殺安古爾,其回去之後一定會告發自己,雖然自己什麼也沒做,但是一身武藝說不通。如果殺了安古爾,自己回去也不能交代。但是現在必須殺了他!殺了他之後自己還是回遼東吧! 葉答走過去撿起了彎刀:「安古爾,你受死吧!」 就在此時,一聲慘叫從叢林裡傳來! 129 【葉赫格格】伍 這一聲慘叫正是從布喜婭媽拉離開的方向傳來的,聽到慘叫聲的安古爾與葉答都是一驚,安古爾是非常喜歡布喜婭媽拉的,他不能讓她忍受一點傷害,但是現在他正與葉答搏命,看來一時半會兒也脫不了身去救布喜婭媽拉,安古爾現在的心情是著急到了極點。葉答一想這麼美麗的女孩子萬一在這叢林裡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也算是暴殄天物,況且自己還真有那麼點喜歡這個女孩,為今之計還是先救布喜婭媽拉為上! 葉答用刀指向安古爾說道:「暫且饒你一命!」說完他掉轉頭跨上自己的馬衝進了叢林,安古爾緊隨其後,現在兩個人都來不及修理對方了,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營救布喜婭媽拉。 葉答追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很快就看到了異常驚險的一幕,一頭兩人高,四人胖的黑熊正在用他那張血盆大口撕裂著一匹馬的身體,那匹馬看起來氣息還沒完全斷,偶爾還在抽搐兩下。而這頭黑熊一邊撕咬著馬肉,一邊不時的抬頭往身邊的樹上看看,用它那熊掌猛烈的拍打兩下那棵樹。 那棵樹上有一個女人,緊緊的抱著樹幹,害怕的喊著救命,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布喜婭媽拉。仔細一看布喜婭媽拉的腿上還淌著血。 葉答沒敢太靠近,讓馬在黑熊一時攻擊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葉答心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難道東北也有黑熊?!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才能救出布喜婭媽拉,關於黑熊是否會爬樹葉答弄不清楚,但是他分析這黑熊不會爬樹倒罷了,一旦會爬樹,布喜婭媽拉就很危險,樹底下這匹馬看起來暫時吸引住了黑熊的注意力,一旦黑熊突然發起攻擊,就算是其不會爬樹,看這根瘦的跟電線桿子一樣的樹,恐怕撐不了多久的! 正在葉答冥思苦想解救之法的時候,一支響箭從他的側面朝著黑熊飛去,這一隻箭正是安古爾射來的!安古爾是將弓箭撿起之後才來的,因為他知道了葉答的搏鬥實力,一會兒幹完黑熊之後,還是要靠弓箭才能勝他! 安古爾也是第一次打獵的時候碰上黑熊,一般人要是碰上黑熊,在有效的距離範圍內,還是應當趕緊跑開,不然的話很危險,不要看黑熊身高體胖,那跑起來也不慢,人的兩條腿可跑不過它,馬的四條腿在叢林中也不一定有黑熊跑得快。安古爾現在是博了命了,哪怕讓黑熊吃了自己,也不能讓它吃了自己的心上人! 這一隻箭正中毫無防備的黑熊,黑熊的左臂上狠狠的挨了這一箭,它痛苦的長嚎一聲,葉答是頭一次見到真正的黑熊,黑熊的這一聲叫著實震撼到他了!他隨後就看到了一雙怒目圓睜的雙眼看向了自己的側面,也就是安古爾站立的方向。 葉答渾身豎起了雞皮疙瘩,再強大的武林高手,在這頭黑熊面前恐怕也只能被踩在腳下。安古爾這一次要倒大霉了! 但是另葉答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頭黑熊居然一個跨步向著自己的方向衝了過來。我擦!射你的人是安古爾啊! 葉答當然不懂黑熊的想法,黑熊之所以攻擊葉答,完全是因為葉答距離他的位置比較近,也正因為更近的緣故,對於黑熊來說,葉答的威脅比安古爾的威脅更大,哪怕葉答並沒有出手! 黑熊的動作讓安古爾更放心快速的搭弓射箭,第二支箭又狠狠的插進了黑熊的肚子上。正在奔跑中的黑熊狠狠地扭過頭瞪了一下安古爾,腿部卻不停的繼續朝著葉答奔了過來。 葉答都快哭了,不帶這麼玩的!而且現在緊急關頭不能讓黑熊靠近自己,不然一會兒安古爾來一個一箭雙鵰,自己會防不勝防!為今之計只有快速的離黑熊越遠越好,但是如果黑熊就這麼緊緊的追著自己,那麼最後便宜都被安古爾佔了,安古爾英雄救美,自己被黑熊追殺!這也太不公平了! 隨機應變!葉答突然靈光一現!乾脆順水推舟吧!他大聲叫道:「安古爾,我將黑熊引開,你快去救布喜婭媽拉!」說著葉答掉轉馬頭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安古爾自然不會推卻這麼好的事情,他大聲回道:「葉答,您就放心去吧!」 葉答一邊跑、一邊罵道:「NND安古爾,我葉答這一次要是逃出生天,以後有你好受的!」 不過葉答剛才捨己救人的話被布喜婭媽拉聽到了,她非常感動,葉答居然能為了搭救自己而犧牲他自己的生命,這麼好的男人上哪去找?! 葉答如果往安古爾的方向跑,跑到安古爾身邊時黑熊自然會轉而攻擊安古爾,但是葉答跑向了相反方向,這黑熊就只能一個勁兒的猛追葉答了! 安古爾看到黑熊跑遠了,他趕緊趨馬來到樹下:「布喜婭媽拉,你快下來!我們趁黑熊返回前離開這裡!」 布喜婭媽拉這才鬆開緊緊抱著樹幹的手,慢慢的從樹上爬了下來。安古爾將她扶到自己的馬背上,雙臂緊緊的將布喜婭媽拉圍在自己的懷中:「我們快離開吧!」 布喜婭媽拉卻道:「不,我們去救葉答!」 安古爾的心情頓時黑暗到了極點,他冷冷的說:「那頭黑熊挨了我兩箭,去一點事也沒有,為了你的安全,我們必須馬上離開,葉答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說著安古爾雙手猛的一拉韁繩:「駕!」這匹馬快速的向叢林外面衝去。 布喜婭媽拉在安古爾的懷裡掙扎著,無奈安古爾力氣太大,她跟本掙脫不開,布喜婭媽拉氣憤的說道:「你放開我,我要回去救葉答!」 安古爾不說話,他的臉色很差,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其回去,只要葉答死在黑熊的掌下,那麼布喜婭媽拉遲早還是自己的! 「安古爾,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就跟你絕交!」布喜婭媽拉眼見自己力量太小,現在她開始拿兩人的感情威脅安古爾。 安古爾打定了一個主意,不管你怎麼鬧,我就是不放手!先回城再說! 安古爾一直將布喜婭媽拉送到了她家,才將布喜婭媽拉放下馬。布喜婭媽拉生氣的狠狠的扇了安古爾一巴掌:「安古爾,從今天起你不要再來找我!」說完布喜婭媽拉扭頭進了院子。 安古爾的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現在特別委屈,自己跟布喜婭媽拉從小青梅竹馬,誰知道一個漢人突然橫插一槓子。本來嘛葉答也算是外來客人,平日裡對布喜婭媽拉懷有色心的人也是不計其數,但是安古爾就是覺得葉答對他的威脅不是一般的大,他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而且現在因為葉答的事情,布喜婭媽拉居然扇了自己一巴掌,這讓安古爾沒有辦法接受。 更令安古爾不舒服的是布喜婭媽拉進到她自己的家裡不是幹別的,而是去牽了一匹馬,然後跨上馬,飛一般的從安古爾的身邊掠過。 安古爾大驚,他喊道:「布喜婭媽拉你要幹什麼!?」 「不用你管!」 安古爾怎能不管,他掉轉馬頭追布喜婭媽拉而去!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城,向著叢林方向奔去。安古爾一個勁兒的在布喜婭媽拉的背後喊:「別去了,那裡危險!」 布喜婭媽拉生氣的喊道:「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布喜婭媽拉心想葉答為了救自己肯捨去他的性命,自己怎麼能置葉答於不顧?! 此刻天色已經慢慢的黑了下來,安古爾非常擔心布喜婭媽拉,他加快速度趕到布喜婭媽拉的馬前:「布喜婭媽拉,現在天色已初現黑,你這個時候再進到叢林裡很危險的!」 布喜婭媽拉還是那一句:「不要你管!」 安古爾沒辦法了,他只能不情願的說:「你別進去了,讓我進去找他!」 布喜婭媽拉根本不搭理他,還是趨馬往前。 安古爾一點脾氣也沒有了,他只能默默的跟在布喜婭媽拉的後面。布喜婭媽拉雖然對安古爾有些生氣,但是剛才那一巴掌之後安古爾還是這麼緊緊的跟著自己,布喜婭媽拉開始有些後悔了,畢竟兩個人相處那麼長時間了,自己確實做得有些過分,等把葉答救出來再好好跟他道歉。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入了叢林。 再說葉答將黑熊往叢林深處引去,那頭黑熊緊追不捨,因為它的體型比較大,黑熊跑起來並不容易,但是多年來長期生活在叢林中的經驗讓黑熊倒也不比葉答胯下的戰馬慢,那黑熊見到小樹直接折斷,見到大樹就繞過去。身形異常靈活,另回頭看的葉答感歎不已,真是熊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現在葉答手中除了那把短刀,毫無其他利器,想要在與黑熊的搏殺中取得勝利恐怕難上加難,現在必須想辦法加快速度,或者利用其他方式將自己和黑熊遠遠的分開! 130 【葉赫格格】陸 就在葉答拚命的想辦法拉開與黑熊的距離的時候,突然葉答聽到前方傳來一群狼嚎的聲音。葉答混身打了一個哆嗦,我擦,不是吧!這片叢林有那麼危險的嗎? 黑熊聽到狼嚎之後也是稍稍猶豫了一下,腳步慢了下來,這一點被葉答看了正著,葉答心想看來單獨的黑熊也是害怕狼群的,真是狼多力量大,但是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是非常的不妙,前有狼兵,後有熊將,今日若能活著回去也算是上帝保佑了! 天色已經慢慢的黑了下來,葉答知道天色越黑,對自己越不利,怎麼辦呢?究竟該怎麼辦呢! 就在葉答一籌莫展的時候,葉答突然發現東側前方有一處小洞,這個小洞僅僅能容一個人通過,那麼自己先躲到洞裡面避一避吧!這洞口黑熊怕是進不來,不過這狼群可不好辦,但是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先躲進去再說! 想著想著葉答突然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猛的一拍馬屁股,那匹馬快步的往前跑去。葉答自己一溜小跑鑽進了那個洞。這個洞沒有多大,口窄裡面寬,大約有10平米,裡面倒很乾淨,什麼動物骨頭屍體也沒有。 現在的葉答緊緊的躲在洞裡,他只能指望狼群不要找到這裡,自己能夠平安的度過這一夜,然後明日一早再作打算。 那頭黑熊當然注意到了葉答的舉動,他的目標根本不是馬,而是葉答,因此那黑熊根本沒上去追那馬,而是停留下來往葉答這邊而來。 這一切被葉答盡收眼底,葉答心想,這他媽黑熊也太聰明了吧!這個當都不上! 那匹馬跑了沒多久就被狼群撕成了碎片,黑熊來到葉答的洞口,居然想俯下身子往裡看,葉答嚇得將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貼在洞內壁上,但是黑熊的身體過於豐滿,他的頭部根本挨不著地,黑熊有些氣惱,他將自己的左臂從洞口伸了進去,去往裡面夠葉答,但是那隻手只能伸到葉答跟前半米處再也伸不進去了,葉答還是一動也不敢動。現在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 那黑熊夠得正爽的時候,狼群的聲音開始慢慢的大了起來,葉答知道狼群已經逼近了,看來一場狼熊大戰已經無可避免! 那黑熊聽到狼群的聲音,將胳膊伸到外面,雙腿站立,發出了一聲曠世浩大的吼聲,震的近在咫尺的葉答耳朵發癢。黑熊這一聲吼也將那群狼著實鎮住了。狼群發出了沉默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居然退去了! 那黑熊更是興奮的拍著胸高聲吼著。 黑熊在氣勢上完全壓過了狼群,這也讓葉答放下了一口氣,這樣的話自己的生命暫時是安全的。 高傲的黑熊又一次將自己的熊掌伸進了洞,想要摸到葉答,葉答從懷中抽出短刀笑道:「黑熊先生,這一次可是你親自送上的熊掌啊!讓我嘗嘗什麼味道吧!」 葉答將短刀狠狠的砍向黑熊的手腕,一下子鮮血直漸,然而短刀只是緊緊的插進了黑熊的手腕中,卻沒能將熊掌砍下來。黑熊疼的一下子就將手抽了出去,居然將緊緊握著短刀的葉答也拉向洞口。 葉答頓時嚇的趕緊用力將短刀拔出來,然後迅速的再退回洞內壁。 這熊掌也太厚了吧! 黑熊疼的在外面呲牙咧嘴的吼,惱怒的黑熊將它的另一隻胳膊也伸了進來,開始胡亂的抓著,葉答也不敢再次上前,生怕一不小心被黑熊抓住拉出洞。 黑熊看到自己的方法毫無用處,它極度惱火的用雙拳猛烈的拍打著洞的上方,震得葉答感覺洞裡面掉落了很多的沙土。黑熊一直不停的拍,弄得葉答又開始擔心自己的安危,一旦這洞被黑熊拍塌了,那麼自己也會被窒息而死啊!葉答趕緊跪下祈求上蒼保佑啊。 這個時候布喜婭媽拉正在叢林裡橫衝直闖,還大聲喊著葉答的名字,絲毫不擔心野獸的出沒和自己的安危,安古爾緊緊地跟在她的後面替她收拾那些已經盯上她的野獸。 就在此時一頭獨狼突然發現了正在狂奔的布喜婭媽拉,它迅速的從後面跟了上去。這一切都被安古爾盡收眼底。安古爾知道必須盡快的解決這頭狼,因為狼一般不單獨行動,況且天色慢慢的進入了黑夜,其實已經對他們二人非常危險了! 安古爾搭上弓箭一絲也不敢鬆懈的朝向這匹獨狼,獨狼在叢林中是很敏銳的動物,就在安古爾的響箭飛向獨狼的一剎那,獨狼突然來了一個急停大轉向,在巧妙地躲過這之箭的同時,掉轉頭朝著安古爾衝了過來。獨狼知道布喜婭媽拉的馬自己不一定能追上,但是如果想要截住從身後而來的安古爾還是勝算比較大的! 安古爾緊急拉弓搭箭,連放三箭,被獨狼躲過去兩支,最後一支射在了獨狼的前腿上,獨狼的行動一下子慢了下來,安古爾不敢鬆懈,接著再放三箭,箭箭直中獨狼的要害,獨狼悶哼了兩聲倒地而亡。 安古爾顧不上查看獨狼死沒死,他趨馬想追布喜婭媽拉,但是突然他發現因為剛才自己與獨狼的纏鬥已經令自己跟丟了布喜婭媽拉,安古爾心急火燎的衝上前去,卻已經沒有了自己心上人的任何蹤跡! 安古爾僵立在原地,他大聲喊著布喜婭媽拉的名字,但是毫無回聲。安古爾不甘心的趨馬四處在叢林中尋找,一直尋找了足足一個時辰,仍是一無所獲,途中他還遇到了好幾次野獸的攻擊,都被他化解了,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對布喜婭媽拉無能為力了,再呆下去,自己的生命也會有危險,只能先回城再說了! 安古爾不甘心的離開了叢林,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哪裡做的不對了,惹得布喜婭媽拉可以痛扇自己一巴掌,而且布喜婭媽拉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布齋,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他也害怕布齋將這件事情怪到自己的頭上,畢竟是自己提出打獵要求的。這件事情還是放一放,明日一早自己再出來尋找布喜婭媽拉,到時候再作打算。 安古爾也不敢回城,自己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將一匹狼的屍體拉過來烤著吃了,女真人的野外生存能力還是很強的。 但是布齋對於自己女兒也不歸宿的事情也是比較生氣!他說:「一個女孩子家玩了一天都不回家!像什麼樣子!」 不過他夫人非常喜歡安古爾這個小伙子,她說:「女兒與安古爾在一起,我看著小伙子錯不了,你就放心吧。」 再說布喜婭媽拉跑著跑著突然發現緊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安古爾不見了,這個時候布喜婭媽拉還是非常害怕的,她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背後不斷升起一絲絲的恐懼,自己是不是應該聽從安古爾的話呢!自己現在孤身一人就算見到了葉答和黑熊能將葉答救出來嗎?確實自己太衝動了!但是現在自己已經在叢林中迷了路,該怎麼辦呢?! 布喜婭媽拉駕著馬慢慢的走著,她很害怕,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大聲喊叫葉答的名字了。 那頭黑熊砸了一會兒葉答藏身的洞,怎麼也砸不塌,後來黑熊有些鬱悶的去找吃的了,但是並不是說他已經放棄了葉答,等它吃飽了會再次回來的! 葉答在裡面感覺外面沒了動靜,但是他依然不敢輕易出洞,這頭「聰明」的黑熊萬一是給他來一個引蛇出洞怎麼辦?現在可不是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時候,還是先平安的度過這一晚上再說。 葉答在洞裡靜靜地坐著,閉著眼睛開始養精蓄銳,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從遠及近的馬蹄聲,這馬蹄聲異常的輕,似乎是害怕稍微一點大聲就會引來野獸般。 葉答的第一感覺是:自己有救了! 為了以防萬一他將手中的短刀丟了出去,外面沒有動靜,然後他伸出頭往洞外看了看確定黑熊不在附近之後,葉答迅速的從洞中鑽了出來。 他循著馬蹄聲的方向望了過去,看到了一個嬌柔的身影,沒錯,這個人正是布喜婭媽拉。葉答對於布喜婭媽拉的到來也是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會為了他冒險踏入危險的叢林,儘管他現在還不能確定布喜婭媽拉就是來找他的,但是他知道自己臨走時丟下的那句話還是起了作用。 布喜婭媽拉這個時候並沒有看到葉答,她還在緊張的四處觀望著,生怕會有野獸出現。葉答也怕那頭黑熊會突然回來,他趕緊衝著布喜婭媽拉喊道:「布喜婭媽拉,我在這裡!」 布喜婭媽拉一看到葉答,眼淚瞬間嘩嘩的流了下來,她從馬上跳了下來,直奔葉答。 她本來想葉答能給她來一個熱烈的擁抱,沒想到葉答拉著她的手就進了洞。 要說話還是在洞裡比較安全。 葉答非常高興的說道:「布喜婭媽拉我沒看錯你啊,你果然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俠!」 「哼哼。」布喜婭媽拉被葉答的話逗笑了。 131 【葉赫格格】柒 葉答心裡熱熱的,他也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還能有人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洞裡,葉答看著布喜婭媽拉溫柔的說道:「你呀,你知不知道回來很危險的,外面那頭黑熊肯定是找吃的去了,要不然你被她發現了,那我就白犧牲了!」 布喜婭媽拉道:「那不行,那樣說出去,我不成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女子。」 葉答笑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倒是很重情義啊!」 布喜婭媽拉道:「那是,對了,趁黑熊沒回來我們趕緊跑吧!」 葉答有些猶豫,他說道:「深夜的叢林裡實在太危險,我看不如在這洞裡待上一晚上,等到明日一早我們再想辦法離開。」□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布喜婭媽拉怯怯的說道:「可是我有些害怕,我還沒有一個人在外面過過夜。」 葉答緊緊地握著她的雙手道:「放心吧,有我在呢。」 布喜婭媽拉臉微微紅了起來,她說道:「嗯,跟你在一起,感覺很安全。」 葉答的肚子突然叫了一下,弄得布喜婭媽拉撲哧一聲笑了。葉答不好意思的站起來說道:「布喜婭媽拉你去貼住牆角,站到那裡,黑熊的手臂夠不到,我出去找些吃的。」 布喜婭媽拉拉著葉答的手搖了搖頭道:「不我害怕!」 葉答安慰她道:「放心吧,沒事的,再說一晚上呢,不找些吃的第二天怎麼有力氣往外跑啊!」 布喜婭媽拉依依不捨的鬆開葉答的手:「那你快去快回!」 葉答突然心頭一熱,單膝跪地,一隻手放到背後,另一隻手捏起布喜婭媽拉的手尖,輕輕的吻了一下,(這是歐式見面禮)說道:「布喜婭媽拉格格,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布喜婭媽拉哪裡經歷過這種禮節,她的臉瞬間更紅了,她不知道葉答這一吻究竟代表著什麼,但是她的心裡非常熱,小心臟也砰砰一直跳,這些感覺都是布喜婭媽拉從來沒有過的。 葉答輕輕的放開布喜婭媽拉的手出了洞,布喜婭媽拉還沉浸在剛才的畫面中久久的回味。 葉答跨上布喜婭媽拉帶過來的馬,「駕!」一溜煙鑽入了叢林中。 葉答這一聲駕把布喜婭媽拉從剛才的畫面中喊醒,她怵然想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渾身驚嚇出一身的雞皮疙瘩,萬一葉答騎著馬自己逃跑了怎麼辦?他會丟下自己嗎?布喜婭媽拉對葉答的瞭解著實還不夠,萬一這萬一真成了萬一,自己豈不是要喪命於此。不會吧,葉答你千萬不要丟下我啊! 布喜婭媽拉是在按耐不住擔心,從洞中露出了頭,往外看去。正在這個時候那頭黑熊填報了肚子,正慢慢的往洞口回來。 黑熊遠遠的看到露出半個身位在洞外的布喜婭媽拉,黑熊興奮的吼了一聲,快速奔跑過去。布喜婭媽拉被這一聲吼驚醒,她嚇得趕緊縮回洞內,緊緊的貼著洞內壁。 黑熊將手臂伸進來,胡亂的掃了兩下,然後又拿到外面猛烈地敲著洞外壁,布喜婭媽拉在裡面嚇得渾身哆嗦,不敢動。心裡只盼著葉答趕緊回來吧! 葉答沒有弓箭,只有手中的短刀,沒有辦法獵殺獵物,不過好在叢林中少不了動物互相獵殺而留下的屍體,葉答撿了幾個保留尚算完好的羊和鹿,又從樹上採了些果子,找了些短木,放到馬背上,然後原路趕了回去,他也擔心自己不在布喜婭媽拉心理防線會崩潰。 布喜婭媽拉的心智上不算成熟,葉答要是真的晚回來一會兒,她的心理防線還真的會崩潰! 葉答遠遠的就看到黑熊在洞口外不停地砸著洞,葉答心想,現在必須找個方法引開黑熊,不然自己根本不可能進到洞裡。 葉答拍了拍胯下的戰馬說道:「馬兒,這次又要犧牲你了!」 說完葉答從馬上跳了下來,牽著馬韁慢慢的踱步向前。待到差不多位置的時候,葉答猛的一拍馬屁股,馬驚得前蹄抬起來老高,後腿原地不動,長嘯了一聲。葉答本來的打算是讓馬朝著黑熊衝過去,然後掠過黑熊,黑熊追上去,自己就有機會進洞了,但是這匹馬可不傻,他知道前方是一堵自己過不去的牆,因此它原地長嘯一聲,就是不向前。這一聲也將黑熊的注意力引到了這邊來,葉答心想這一下子完蛋了,想躲也來不及了! 葉答心裡一急,拿著短刀往馬屁股上狠狠一插!這一下子馬疼的什麼也不管了,但是這匹馬還是強忍著沒有直接朝著黑熊衝過去,而是斜向前跑去,盡量離那黑熊遠了些。當這匹馬掠過黑熊的時候,雙方相距大約五米。黑熊的注意力完全被這匹馬吸引住了,它轉過身去,三步並兩步一巴掌將正在奔跑的馬扇趴在地上,葉答對黑熊的靈敏度和力量又是吃了一驚,他不敢多留,趁著間歇趕緊鑽進了洞裡。 黑熊自始至終沒有看到葉答,畢竟天太黑,而且這匹馬又吸引了黑熊的注意力。 布喜婭媽拉在洞內聽到了馬長嘯,提在心眼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葉答鑽進洞口的一剎那,布喜婭媽拉忍不住衝了上去,緊緊的抱住了葉答,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葉答將手中的動物屍體、果子、木頭還有短刀都丟到了地上,他一隻手從布喜婭媽拉的背後抱住她,另一隻手溫柔的撫摸著布喜婭媽拉的長髮:「傻姑娘,我怎麼會丟下這麼美麗的女孩子不管呢!」 布喜婭媽拉的臉色從剛才的煞白慢慢的微微發紅,她捶打著葉答的胸膛道:「你壞!」 葉答比布喜婭媽拉高不了多少,基本上是持平,葉答看著布喜婭媽拉嬌羞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朝著布喜婭媽拉的鼻尖輕輕的吻了一下。這一吻吻得布喜婭媽拉渾身發麻,她還沒有被人吻過,今天葉答一下子吻了布喜婭媽拉的手指和鼻子,這讓布喜婭媽拉心裡斗升起一股別樣的感覺。 葉答見好就收,說道:「好了,天也黑了,你肚子也餓了吧,來我們吃烤肉!」 葉答拉著布喜婭媽拉來到裡面,然後將短木擺好,問道:「布喜婭媽拉你身上有火折子嗎?」 布喜婭媽拉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唇膏大小的火折子交給葉答。 葉答點燃了短木,然後用短刀學了兩根細長的木頭,穿起小羊的屍體,烤了起來。布喜婭媽拉緊緊挨著葉答坐下,火光照亮了兩個人幸福的表情。 黑熊在洞外扒著那匹馬的屍體,暫時也不關注洞裡的情況,葉答和布喜婭媽拉暫時過了一段比較安靜的時光。 葉答將烤好的一隻羊腿遞給布喜婭媽拉說道:「這只好了,你先吃吧。」 布喜婭媽拉接過羊腿,沒有吃,反而伸到葉答面前說道:「你先咬一口。」 葉答看了看布喜婭媽拉笑了:「你不嫌我髒嗎?」 布喜婭媽拉也笑了:「你捨命救了我,我理應還報啊。再說你的肚子不是一直在叫嗎。」 葉答伸嘴咬了一口,邊嚼邊說道:「你能回來救我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恩跟美女一塊烤的肉真好吃!」 布喜婭媽拉這才啃起了羊腿,她也誇讚道:「嗯,你的烤肉技術也不錯嘛。」 布喜婭媽拉吃了兩口又遞給葉答:「我們一塊吃吧。」 葉答看著布喜婭媽拉的樣子,心裡樂開了花,他又咬了一口,兩個人都會心的笑著。 布喜婭媽拉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說道:「對了,你別光顧著烤肉,講個故事唄。」 葉答笑著說:「好吧,我就給你講一個好聽故事!」 葉答已經打定主意,這麼黑的夜裡,兩個人面前只有一束火光,實在是太適合講鬼故事了! 「從前有一個女人,他很愛很愛她的男人,但是那個男人非常的花心,在外面有了女人,後來這個女人知道了這件事情,她沒有跟這個男人鬧,反而對這個男人說:外面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你。你只要在家裡對我好就行了。」 布喜婭媽拉問道:「哪裡會有這種女人。」 「她就是這種女人,但是她的男人依然不滿足,而且這男人在外面搞的那個女人跟男人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女人,這樣連個個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男人剛開始猶豫,但是後來也下定了決心,決定殺了他老婆!」 「不是吧!這個男人這麼可惡啊!」 「後來男人在一天夜裡趁女人熟睡之際用枕頭將其悶死了。但是那個女人是冤死的,死不瞑目。她的冤魂無法被超度,不能投胎轉世,後來,嘿嘿!」葉答講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他才接著說:「後來女人化成了厲鬼,在她死的屋子裡久久不肯散去。女人死後,男人將外面的女人帶回家裡胡搞,女人都看在眼裡,女人非常氣憤,於是她悄悄的來到男人的後背上。他們看不到女人,但是男人能感覺到背後發涼,他驚得汗毛直豎,那種事情自然也就做不成,慢慢的男人就沒有了那方面的能力。」 「哪方面的能力?」布喜婭媽拉天真的問道。 132 【葉赫格格】捌 葉答自己汗了一個,想想也是,布喜婭媽拉畢竟還小,可能真不懂那方面的事情。 「這個先不講,你聽我接著往下說,後來男人外面搞的那個女人就離開了男人,男人從那以後再也不能亂搞的,而且他也不敢回自己的家,只要一回家,就能感覺到背後發涼,毛骨悚然。但是他不回家就沒地方可去,最後他就在鬱悶和驚嚇之中慢慢的死去了。後來這個女人化成的厲鬼專門附到人的背後,當你感覺到背後發涼的時候,你就應該注意自己是不是被這個女人化成的厲鬼附身了!」 說完葉答陰森森的問道:「布喜婭媽拉,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背後有些發涼?」 布喜婭媽拉一邊吃著肉一邊毫不在乎的說道:「切,她只會附到你們這些不懂得珍惜的男人身上,怎麼會附到我身上呢!」 葉答有些鬱悶,費盡心思講了個鬼故事,本來想讓美人主動鑽到自己的懷中,沒想到這女人居然不上當,也不害怕。葉答沒了脾氣,悶聲啃起羊腿來。 就在此時那頭黑熊可能玩死馬玩膩了,又跑過來砸洞,而且還高聲的吼著,黑熊的這一聲吼嚇得正在啃羊腿的布喜婭媽拉一下子鑽到葉答的懷抱中。葉答感歎道:黑熊兄,還是你有能耐! 葉答用手輕輕的拍了拍布喜婭媽拉的後背說道:「沒事的,黑熊只會在外面逞能,他進不來的。」 布喜婭媽拉躺在葉答的懷抱裡感覺很舒服,她也不想起來,乾脆說道:「今天晚上你做我的枕頭好嗎?」 葉答暗喜道:「沒問題,你睡吧。」 布喜婭媽拉輕輕的閉上了雙眼,孤男寡女,深夜相處一室的感覺的確很奇妙。葉答看著布喜婭媽拉美麗的樣子,忍不住輕輕的撫摩著她的長髮。 也不知過了多久,布喜婭媽拉慢慢的在葉答的懷裡轉了個身,成為了與葉答面對面的姿勢,但是布喜婭媽拉的雙眼緊閉,看起來是熟睡的樣子。葉答看著她精緻的小臉,忍不住將嘴慢慢的向著布喜婭媽拉的唇部吻了過去。 布喜婭媽拉其實一直都沒有睡,當葉答火熱的唇貼到她嘴上的時候,布喜婭媽拉瞬間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從兩人的接口傳入了他的內臟。葉答輕輕的吻了布喜婭媽拉一下,布喜婭媽拉臉上泛出些許紅暈,她睜開了眼睛,用溫柔而渴盼的目光看著葉答。葉答看到布喜婭媽拉醒了,一股原始的衝動從他的內心升起,他又一次將唇壓了上去,雙臂同時用力,緊緊地將布喜婭媽拉摟在懷裡。 兩個人的舌頭不停地交纏在一起,布喜婭媽拉只感覺一絲絲的電流通過自己的舌尖傳入自己的每一根神經末梢,異常的火熱和舒爽。 葉答的雙手也不安分起來,開始觸摸布喜婭媽拉的私密部位。布喜婭媽拉被弄得連連呼出驕喘之氣。 葉答繼而從後面開始解布喜婭媽拉的衣服,這個時候布喜婭媽拉卻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握住了葉答不安分的雙手,她紅著臉問葉答:「葉答,你愛我嗎?」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況且自己還真的很喜歡眼前的這個女孩,最重要的是此時此刻雙方郎情妾意的氣氛已經烘托到了完全。於是葉答說道:「我打第一次見到你,就已經情不自禁的愛上你了,現在我已經無法控制我自己了!」 葉答以為回答完畢自己就可以上了,誰知道布喜婭媽拉依然攔著他問:「那你以後會一直愛著我嗎?」 葉答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曉星,想起了智慧,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究竟誰的比重更大一些,但是對於現在的情勢,自己必須拿下!葉答說道:「會的,今生今世我都會愛著你,呵護你,直到天荒地老,直到地老天荒!」 布喜婭媽拉還是不放心:「可是我是女真人,你是漢人啊!」 葉答心癢難耐,他說道:「不要在乎別人的看法,只要我們兩個人互相愛著對方,那麼今後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能克服!」 布喜婭媽拉聽完了葉答的話低下了頭,葉答知道布喜婭媽拉已經默認接受了自己,他迅速的上下其手,將布喜婭媽拉的衣服脫下,一幅美麗誘人的同體呈現在葉答的眼前,葉答輕輕的撫摸著布喜婭媽拉的每一寸皮膚,她儘管生存在整日與野獸為伴的民族,但是布喜婭媽拉的皮膚卻是那麼的光滑細膩,另葉答忍不住想親吻她的每一寸肌膚。 布喜婭媽拉是第一次一絲不掛的暴露在男人的面前,她臉紅了一大片,用雙手緊緊的捂著雙眼,不敢睜開。 葉答開始一邊撫摸一邊親吻,布喜婭媽拉混身酥麻,皮膚簡直一捏就碎! …… 「放輕鬆,我會很小心的」 …… 「嗚!」布喜婭媽拉緊緊地咬著葉答的肩膀。 …… 不必多言,一切猶如乾柴烈火,燒得旺! 次日早晨,兩個人從沉沉的睡夢中醒來。 布喜婭媽拉在葉答的懷抱中做了一個好夢,她醒的時候葉答還在熟睡中,布喜婭媽拉看著葉答的面龐笑了,她輕輕的吻了一下葉答的嘴唇,將葉答喚醒。葉答睜開朦朧的眼睛,他溫柔的看著懷中的美人,一股慾望又從丹田生氣,葉答再一次將布喜婭媽拉摁到了地上! …… 完事之後,兩個人吃了些果子充飢。 布喜婭媽拉道:「葉答,我們得想辦法回去了,不然的話我的阿瑪該擔心了。」 葉答點了點頭,他將一根燒完的木頭從洞口丟了出去,外面沒有動靜,昨天晚上也很安靜,看來這頭黑熊已經放棄了他們。葉答將身體探出洞,四處望了望確實沒有了黑熊。 葉答拉著布喜婭媽拉的手出了洞:「走,我們趕快離開這裡!」 再說安古爾一晚上都沒睡好,他很擔心布喜婭媽拉,因此第二天一大早就進入了叢林,四處尋找布喜婭媽拉。葉答兩人沒跑多久就聽到了安古爾的喊聲。 「是安古爾,我們快去找他!」葉答對於這個安古爾的聲音記憶非常深刻,哪裡有不明不白上來就刺殺自己的人! 他們循聲過去,看到了安古爾正騎著馬尋找他們。 「安古爾,我們在這裡!」葉答向他招手! 安古爾扭頭看向了這邊,他趨馬趕了過來,也來不及停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上來去拉布喜婭媽拉的手問道:「布喜婭媽拉你沒事吧!」 布喜婭媽拉已經不是原來的布喜婭媽拉了,他這朵絕世名花已經有主了!因此布喜婭媽拉一下子躲開了安古爾拉過來的手,這令安古爾異常吃驚,更令他吃驚的是他看到了布喜婭媽拉的另一隻手緊緊地被葉答握著。 「你們!你們昨天晚上一直在一起?!」安古爾胸中的怒火開始燃燒!他非常擔心一件事情!那就是葉答究竟有沒有對布喜婭媽拉做什麼! 葉答知道現在激怒這個小伙子沒什麼好處,他說道:「安古爾,你帶布喜婭媽拉回城吧,我自己回去!」 布喜婭媽拉道:「不,我們三個人一塊回去!」她怕葉答失信於她。 葉答溫柔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逃掉的,這匹馬也坐不下三個人啊!」其實葉答是不願意跟安古爾共乘一個坐騎。 布喜婭媽拉道:「那我們騎這匹馬回去,安古爾你自己回去吧!」 安古爾一句話也沒說,靜靜地看著兩個人親密的你一言我一語,他的怒火已經快忍不住了! 「布喜婭媽拉!」安古爾怒吼道:「你告訴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 布喜婭媽拉點了點頭道:「是啊,怎麼了,葉答他保護了我一晚上,你呢!你昨天晚上在哪裡?!」布喜婭媽拉用手指點了點安古爾的胸膛。 安古爾解釋道:「我找了你好久,但是一直找不到。」 布喜婭媽拉不屑的說道:「嗯,找不到你就丟我一個人在這危險的叢林中?!我差點被黑熊吃了你知不知道!」 安古爾頓時沒了脾氣,他也懊悔自己為什麼不堅持一整晚都尋找布喜婭媽拉呢! 「沒話說了吧!沒事,作為補償,你就自己走路回去!我和葉答騎你的馬回去。」說著布喜婭媽拉拉著葉答的手說道:「葉答你扶我上馬!」 安古爾心裡的疑問還是沒能解開,他上前問葉答:「你昨晚有沒有對布喜婭媽拉怎麼樣?!」 葉答對安古爾氣急敗壞的表情覺得可笑,他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安古爾知道自己預想的沒錯,葉答已經成為他與布喜婭媽拉的最大障礙,他必須行動了!必須讓葉答付出代價!但是現在自己又打不過葉答,只能去找大阿哥幫忙了! 安古爾搶在布喜婭媽拉前面跨上了馬,一拉韁繩,縱身離去! 布喜婭媽拉在他背後氣憤的喊道:「安古爾!你給我站住!」 葉答知道安古爾這一去肯定會對自己做出不利的事情,不過現在有布喜婭媽拉這個格格做自己的後盾,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沒關係,我們走著回去,你要是走不動我就背著你回去!」 布喜婭媽拉嬌柔的靠在葉答的懷裡:「你真好!」 133 【牢獄之災】壹 葉答想得沒錯,安古爾這一去正是為了盡快的將他置之於死地!安古爾平日裡不僅和布喜婭媽拉關係好,和其哥哥布揚古關係也很好,在整個葉赫西城,除了大貝勒布齋,也就是布揚古說話最頂用了! 安古爾找到布揚古的時候,布揚古正在練習射箭。安古爾風塵僕僕的衝了過來,一把抓住布揚古的弓說道:「大阿哥,不好了,我們葉赫部落混進了明朝的奸細!」 布揚古大驚道:「什麼?!」自從布齋的叔父揚佳奴被李成梁設計圈殺之後,所有葉赫部落對於明朝廷都懷有底制的心理,聽到安古爾的話布揚古先是想到會不會朝廷又看葉赫部落不順眼想要再來個圈殺!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大阿哥,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們家來了一個客人?」 「客人?沒聽說啊!」 「就是布喜婭媽拉回來的那日,他從外面帶回來一個漢人,當時說是這個漢人遭受了強盜的襲擊,但是你知道嗎這個漢人的身上有著超高的武藝,我和他打過,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不是奸細才怪!」 布揚古點了點頭道:「確實有這麼一個人,但是看起來挺老實的樣子,也不像會武藝的人啊!」 「他在迷惑我們!剛開始我也沒有懷疑他,但是後來我發現他很厲害,而且現在布喜婭媽拉一直和他在一起,我擔心布喜婭媽拉會有危險!」 「你要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有些擔心,畢竟這幾年來明朝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找我們葉赫部落的事,難道這一次又是什麼計策?!」 「不得不防啊!」 「那好吧,這件事情我跟阿瑪說一下!」 布揚古找到了布齋,布齋聽完他們的話也點了點頭,「還是小心些為妙,這件事情我們一定要當面問清楚!這樣,布揚古你在城門下設伏,只要他們一回來,你迅速的派人將葉答拿下,記住不要傷了你妹妹!」 「喳!」 安古爾此時心裡有些幸災樂禍,他知道葉答要倒大霉了! 葉答和布喜婭媽拉一路上卿卿我我走得很慢,一直走了一上午才來到城外。 但是兩個人剛走到門前,葉答突然感覺到了一股肅靜的殺氣,戰場上的經驗又告訴了他前方有危險!葉答猶豫了一下拉住了布喜婭媽拉,不讓她進城。 布喜婭媽拉問道:「葉答,怎麼了?我們趕緊進城吧,馬上就到家了。」 葉答臉色沉重他看到門口站著的兩個士兵一直在盯著自己,他小聲的說道:「布喜婭媽拉,我們暫時不要進城吧,我總覺得前方有個陷阱在等著我!」 布喜婭媽拉詫異的看著葉答道:「怎麼了,這是我們葉赫城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葉答趕緊說道:「沒那回事,我就是心跳個不停,感覺到前方有危險。」 布喜婭媽拉笑道:「有什麼危險啊!走吧!」說著她拉著葉答的手進了城,葉答很無奈的跟在她的身後,現在也是箭在弦上了,不得不發啊! 葉答從兩個守兵的身邊經過時,看到兩名守兵的手更用力的握著手中的刀,未知的危險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就在葉答剛剛出了城門的一瞬間,埋伏在城門內側的十來個士兵一擁而上,又是鎖臂,又是架腿,幾秒鐘的時間已經將葉答拿下。葉答連絲毫抵抗的機會也沒有。 同一時間布喜婭媽拉也被迫與葉答分開,她極其惱怒的衝著這些士兵吼道:「你們幹什麼?!快點將葉答放下來!」 這個時候布揚古和安古爾從她的身後出現:「妹妹,這個人是明朝派來的奸細,你不知道嗎?!」 布喜婭媽拉轉身看到了安古爾,她沒好氣的說道:「怎麼可能!他是我從草地裡撿回來的,當時他還昏死著,他要是奸細,打死我也不信!」 安古爾知道布喜婭媽拉肯定恨死自己了,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退路,他只想趕快將葉答弄死再說! 「這正是漢人一慣用的伎倆!這叫做苦肉計!」 布揚古笑道:「還是安古爾的學問大!」 布喜婭媽拉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古爾沖布揚古說道:「哥哥,他不可能是奸細,我拿我的性命保證!」 布揚古道:「是不是奸細需要我們審問過後才能決定!現在我們還是將他看管起來要緊!」 「大阿哥!」布喜婭媽拉看自己的哥哥根本不給自己面子,生氣的說道:「你再這樣我找阿瑪理論去!」 布揚古笑著說:「妹妹,為兄也是為你好,再說這件事情也是阿瑪的意思!」 布喜婭媽拉非常驚訝:「不可能!」 「不信的話你儘管可以去!」 布喜婭媽拉看了一眼葉答說道:「葉答,你別擔心,我去去就回!」說完她一路跑著去找布齋了。 安古爾走到葉答的面前說道:「小子,今日看你還有什麼能耐能使!」 葉答笑道:「敗軍之將只會使這些下三爛的招數!」 安古爾生氣的朝著葉答的頭上扇了一巴掌說道:「他媽的,都成了階下囚還他媽猖狂!」 葉答現在不能動,要不早下來對安古爾大卸八塊了! 布揚古轉身道:「好了,將他帶走,請阿瑪定奪吧!」 一行人架著葉答來到了布齋的家,布喜婭媽拉正在求她的父親放了葉答。布齋說道:「你一個女孩子家一晚上不回家,居然跟一個漢人混在一起!說出去我這老臉往哪放!」儘管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和葉答發生了關係,但是他還是要對布喜婭媽拉進行相關的教育。 布揚古將葉答帶到布齋的跟前說道:「阿瑪,我將他帶來了。」 布齋點了點頭衝自己的女兒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冤枉他的!」 說完之後他示意布揚古開始發問:「說吧,明朝究竟派你來做什麼?」 葉答心想真是的,自己這個冤大頭當的也太窩囊了點。 「大貝勒、大阿哥、我根本不是朝廷派來的,我只是一個做一般生意的商人啊!」 安古爾上前去又朝著葉答的頭上扇了一巴掌罵道:「少他媽說謊!」 布喜婭媽拉心疼的看著,衝著安古爾怒吼道:「安古爾你再這麼做,我以後都不會再理你!」 安古爾不敢再說什麼,灰溜溜的退到了一邊。 布揚古倒是不慌不忙的說道:「你還是從實招來吧,不然的話我們從你們漢人那裡學來的折騰人的方法可不少啊!你是不是想一一試試啊!」 葉答心想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剛穿越沒多久就要被酷刑逼問啊! 「有則說沒則不說!我不是朝廷派來的奸細,說多少遍也不是,我是的話說多少遍也是,你們非要聽我說是的話,我也可以說。」 這句話將布揚古繞蒙了,布揚古掐著手指算了算才明白葉答的意思,他怒道:「少裝蒜!從實招來為妙!」 布喜婭媽拉說道:「大阿哥,你們說他是奸細,就拿出證據來!」 安古爾道:「證據就在他自己身上,他會武功!像他這麼厲害的人至少也是一官半職的!」 葉答笑道:「會打些拳就要被當成奸細?那我問你們,你們會不會武功?會的話,你們算不算奸細?!」 布齋這個時候說話了:「既然你會武功,我看這件事情也不簡單,你最好還是盡快招供,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葉答心想完蛋了,這一次這大刑看來是去不掉了! 布揚古看到葉答還是不說話,他招呼手下:「現將那個夾指器拿過來。」 什麼?!夾指器!這個東西經常在後宮嬪妃的爭鬥中出現,沒想到現在自己也要嘗嘗這種味道。不行啊,這麼下去自己的身體可頂不住,最後葉答決定還是投降吧!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不勞煩大阿哥了,這件事情我招!我全招了!你們只要不給我上夾指器就好了!」 「那好吧,你說吧。」 葉答心想:馬的,自己被冤枉還要拚命的想合理的故事! 「其實是這樣子的,我們領導派我過來考察一下你們葉赫部落的風土民情,李總兵特意叮囑我要找到一個很美的美人!我們朝廷想和你們葉赫部落聯姻,讓你們一位格格嫁給我們朝廷的官員,這樣我們就可以結為一體,共同對付共同的敵人努爾哈赤!」 「聯姻?」布齋皺起了眉頭,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但是就怕又是一個圈套,上一次釣到了楊佳奴,這一次難道目標是我們中的人! 安古爾怕葉答的話會破壞自己的好事,他急忙說道:「別聽他胡言亂語!大貝勒,你想想楊佳奴貝勒是怎麼慘死在明朝手上的!前車之鑒不可不防啊!」 布齋也不願意得罪明朝,但是現在他也著實拿不準葉答說的話!看來還是有必要動用酷刑!「布揚古,給我上夾指器!」 葉答有些慌了,他趕緊說道:「大貝勒,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安古爾在一旁露出奸邪的笑容。 布揚古吩咐士兵給葉答套上夾指器:「你編的故事實在是爛,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吧!」 「….我說的真的是實話!」葉答快要哭了,我的手指啊! 「給我夾!」兩個士兵一起拉夾指器兩端的繩子! 「啊!」葉答疼的慘叫起來! 134 【牢獄之災】貳 布喜婭媽拉昨天晚上剛剛把自己交給這個男人,第二天就要遭受到如此的痛苦,這讓她情何以堪!她跑到布齋面前哭著求道:「阿瑪,你放了他吧!」 布齋搖了搖頭道:「布喜婭媽拉,他只不過是一個外人,你管他做什麼!」 布喜婭媽拉想把兩人的事情告訴阿瑪,但是她又不敢,只能不停的說:「阿瑪,葉答是一個好人,絕對不是奸細,阿瑪,你饒過他把!」 布揚古嘿嘿笑道:「怎麼樣,你們漢人發明的夾指器滋味好受吧!」 葉答疼的只想哭,他現在非常擔心自己手指會就此斷掉,沒有了完美的軀體,那自己以後還怎麼活下去!如果當時丟下布喜婭媽拉跑掉就好了,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怎麼樣,你肯說了吧!」布揚古示意士兵暫時放過葉答。葉答已經看到自己的手指開始腫的不成樣子了。 葉答現在的狀況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一切只能靠自己了,既然你們非要我說,罷了!就算是死,也要體面的死,最起碼要保留一個完美的身軀!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布齋衝著布喜婭媽拉說道:「怎麼樣,他到底還是招了吧,這種漢人是不能相信的!」 布喜婭媽拉不敢相信的看著葉答,現在葉答的表現令他極度吃驚,一者如果葉答真是明朝的奸細,那等於是騙了自己,虧自己還將自己的初夜獻給了葉答。二者如果葉答不是奸細,那麼葉答就是因為受不了折磨而胡亂招供,那麼像葉答這麼軟弱的男人怎麼能配得上自己! 其實葉答看似是後者,實則是緩兵之計!現在如果自己不按照他們的意圖招供,那麼自己很可能就這麼被折磨死,那還不如一死了之,倒少了一些痛苦!而且這樣一來自己也可能利用布喜婭媽拉這張牌完成逆轉,看似沒有退路實則柳暗花明,這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實際上,我是李如松派來的,我來此的目的就是掌握你們葉赫內【文、】部的力量,挑動你【人、】們窩裡鬥,進而朝【書、】廷利用你們不合【屋、】的時機趁機消滅你們葉赫一族!」 這是葉答瞎編的理由,但是這個理由每一個葉赫人都相信,有的時候事情的發展就是很奇怪,你說真話沒人信,說假話反而信的人多。 安古爾這個時候算是在對陣葉答的過程中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怎麼樣,我說他不是個好人吧!我看我們就此砍了他,以除後患!」 布揚古也說:「沒錯阿瑪,讓我一刀結果了他,也算是給明朝廷一個警示!」 葉答趕緊說道:「哎,你們可千萬別動我,一旦惹惱了朝廷,朝廷會派大軍來討伐你們葉赫的!」 布喜婭媽拉不敢相信葉答說的話,但是現在她知道自己必須留葉答一命,問清楚他對於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她可不管葉答是不是明朝的奸細,她只想知道葉答究竟是不是真的愛她! 「阿瑪,不可,萬一真如葉答所說,那麼我們葉赫族就會危險了,我看不如將葉答軟禁起來,一來不讓他與外界接觸,他就沒辦法傳遞消息,二來也給我們自己留一個後路。」 葉答聽了布喜婭媽拉的話心裡感覺到好笑,沒想到一件子虛烏有的事,居然被這幫少數民族分析的頭頭是道,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布齋是一城之主,他必須站在全族的角度考慮問題,因此他對於布喜婭媽拉的話表示肯定,他點了點頭道:「我看正如布喜婭媽拉所說,我們將其收押起來,從長計議。」 葉答聽到此話長舒了一口氣,自己的小命總算暫時保住了,他由衷的用感激的眼神看向布喜婭媽拉,但是布喜婭媽拉根本不搭理他,簡直跟之前就是換了一個人,葉答也很無奈,知道自己的話很可能傷害了布喜婭媽拉。 葉答被押走了,安古爾急忙跑到布喜婭媽拉面前:「布喜婭媽拉,你沒事吧?」 布喜婭媽拉沒好氣的看著他說道:「托你的福,我不好得很!」說完轉過頭不再看他。安古爾僵在原地尷尬不已。 布齋問道:「布喜婭媽拉你昨天晚上跟那葉答在哪裡過的夜,為什麼夜不歸宿!」 布喜婭媽拉不想正面回答他父親的問題,她說道:「你問安古爾,是誰把我一個人丟在了叢林裡,讓我差點被黑熊吃掉!要不是葉答救了我,阿瑪,你的好女兒就再也見不到您了!」 布齋生氣的看向安古爾:「有這等事?」 安古爾不能否認,也不敢承認,他說道:「我昨天晚上一直跟著布喜婭媽拉,但是後來我跟丟了,我在叢林中找了她一晚上的!」 布喜婭媽拉怒道:「你撒謊,後半夜我根本就沒看到你。」 安古爾裝作很委屈的樣子說道:「真的,我真的找了你一晚上,你問問守城的士兵,昨天晚上我有沒有回來!」 布喜婭媽拉看向兩個守城的士兵,士兵們搖了搖頭:「我們昨天晚上關閉城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安古爾,而且昨晚上城門一直沒開過。」 布喜婭媽拉算是有些相信安古爾的話了,但是她嘴上依然說道:「我不知道你昨晚上跑哪了,反正你把我一個人丟到了叢林裡!」 「好了好了,此事就這樣吧!」布齋也不再追問布喜婭媽拉,畢竟女兒長大了,也有自己的人身自由,自己是不能管得太嚴了! 眾人散了之後,布揚古又找到了布齋:「阿瑪,據探報所說,前些日子蒙古河套部落著力菟大舉率兵攻伐遼東重鎮廣寧北衛,軍隊似乎有五萬多人。」 布齋大吃一驚道:「什麼?五萬人?那他豈不是傾囊而出了?!」 布揚古點了點頭道:「不過後來他的老巢被莊凸瀨給端了。」 布齋更是大吃一驚道:「什麼?!就莊凸瀨那點人也敢和著力菟叫板?」 布揚古道:「關鍵是他與卜失菟聯合了!」 布齋道:「就算是他們兩個部落聯合起來也沒有著力菟的實力大,看起來這裡面的事情有貓膩!」 布揚古道:「現在明朝和蒙古正在全力奮戰,我們最大的威脅其實還是努爾哈赤,而且近年來在李氏父子的保護下,努爾哈赤一直不斷地挑起戰爭,兼併土地,我看他早晚會踩到我們頭上,不如趁現在其羽翼未豐,我們乾脆聯合其他海西部落幹掉努爾哈赤!畢竟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了!」 布齋道:「我也有此想法,努爾哈赤確實太猖狂了,不過他畢竟也算是一方豪傑,我們對付他不易強取,我看不如這麼辦!布揚古你親自去赫圖阿拉,去向努爾哈赤討要胡耶魯地區,這地方是我們與努爾哈赤勢力接壤的地方,要過來對我們非常有利,如果不給,我們也有理由興兵討發他!」 布揚古道:「阿瑪此計甚妙,可是我用什麼理由討要這部分地區呢?」 布齋笑道:「你就說這部分地區本來就是我們葉赫一族的,再說他努爾哈赤南征北戰得了這麼些地方怎麼也應該分予我們點,如果他實在不給面子,就別怪我們海西部落對他不客氣了!」 布揚古也笑了:「阿瑪是讓我半討要半威脅的講給他!」 布齋點了點頭:「沒錯,事不宜遲,你就即日起程!」 「喳!」 布揚古次日一早就趕赴建州,布喜婭媽拉在自己的屋裡一晚上沒睡著,她翻來覆去回想昨日裡與葉答的纏綿,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不可能,可是葉答究竟是為了什麼?有些問題是必須向他問清楚的!布喜婭媽拉第二天一早就來到了葉赫西城的囚牢裡。 這座囚牢是建在地下的,裡面連一個窗戶也沒有,暗無天日,而且那個唯一的通道還用一個大鐵門牢牢的固定著,平常只有守牢的士兵可以自由出入。葉答也是第一次住囚牢,他本來是一個比較陽光人,這一下進了囚牢不免感覺有些鬱悶。 葉答被兩個士兵一把推進了一個關著五個女真人的囚牢。 這個囚牢裡其實也關著一些漢人,但是為了不讓這些漢人自成一體,布揚古特意吩咐守牢房的士兵將葉答跟女真人關在了一起。 而這坐牢房裡關押的女真人都是一些異常彪悍,在面外胡作非為的人,有些甚至是強盜,葉答一進牢房就感覺到好幾對帶有殺氣的血紅雙眼望向了自己。 媽的,進了賊窩了! 這五個女真人都在牆角躺著,看著葉答進來也不說話,只是用雙眼上下大量著葉答。而且這五個人中明顯有一個頭頭,因為在正中間躺著的那個占的地方最大,而且他的左臂下還壓著另一個犯人,看來他是將這個犯人當沙發了。這個人的臉上有一道疤,面相非常猙獰,看起來好恐怖。 葉答不敢說話,他從小看警匪片多了,凡是進了牢房的,就沒有幾個能完好無損的出來。 葉答於是靜靜的走到他們的對面挨著牆安靜的坐了下去。 五個人的眼神並沒有因為葉答的坐下而從他的身上轉移。刀疤臉說話了:「哎,新來的,過來打聲招呼!」 135 【牢獄之災】三 該來的總歸會來,想躲也躲不掉,反正這一劫是在劫難逃了,隨機應變吧。 葉答站起來滿臉陪著笑說道:「幾位大爺,我是新來的,以後還請幾位大爺行行好,多照看小弟。」 刀疤臉道:「我們既然都住在一起,那麼對你照看也是應該的,不過我們對你照看的程度要看你的誠意了!」 葉答不明白刀疤臉所講的意思,他只能問道:「那我怎麼才能表現出自己的誠意呢?」 刀疤臉突然發難從地上一躍而起衝了上來,一拳直奔葉答的面門。 葉答毫無心理準備,緊急側身避過這一擊,不過他還有還手的機會,但是他知道目前他自己孤軍奮戰獲勝的希望很小,還是不要還手的好。 刀疤臉一擊不中,嘴上罵道:「他媽的,你身手不錯嘛!弟兄們將他給我摁到地上!」 葉答知道一旦被摁到地上自己就只有挨打的份了,現在不還手也不行了,而且目前的情況,人多勢眾自己必須要擒賊先擒王,才能有取勝的把握! 葉答在其餘四人起身攻擊自己的瞬間,一腳踢向了刀疤臉的右腿關節處,一下子將刀疤臉踢得跪在了地上,葉答上去雙臂封鎖住了刀疤臉的頸部說道:「你們誰敢動,我累斷他的脖子!」 四個人想上還沒上,現在更不能上了。 刀疤臉被累的有些喘不過氣,他趕緊求饒道:「大俠饒命,饒命!」 葉答罵道:「放你娘的屁!放了你我有好日子過嗎?!」 就在此時牢房裡的動靜驚動了牢兵,一個士兵走了過來說道:「幹什麼呢!快給我放開!」 這個老牢房的門全部都是一根根木棍組成,所以裡面的動靜很容易被外面聽到,但是剛才如果是葉答挨打,牢兵們是不會來管的,但是現在女真人被打,牢兵就坐不住了,因此牢裡的漢人們所受的苦也是可以想像有多糟糕。 葉答不放手,反而更用力的勒緊了刀疤臉的脖頸。那牢兵用長槍的根部伸進去捅葉答:「快放手!」 葉答現在是進退兩難,不放不行,放了也不行。 「你說,以後絕對不會打我!」葉答讓刀疤臉發誓,這樣自己才敢放開他,刀疤臉現在生命被別人掌握,他哪裡敢不從,他急忙說道:「我發誓今後絕對不打大俠的主意。」 牢兵又用長槍捅著葉答:「快放開他!」 葉答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了手臂,刀疤臉跪在地上不斷的咳嗽。 牢兵用手指了指葉答:「別給我找事!」說完他走了出去。 葉答重新靜靜地到對面坐下,看著這五人。 那四個人趕緊跑過來看看刀疤臉究竟有沒有事情。刀疤臉咳嗽了一會兒也跟其餘四個人到牆角躺下。 六個人面對面,葉答安靜的坐著,睜大了雙眼,他不敢閉眼,雖然刀疤臉發誓了,但是自己仍然不放心。還是小心為妙,現在這個地方自己就算死到這兒,也沒有人給自己收屍的!但是葉答怎麼也頂不住一晚上不睡覺啊,他在那裡坐著只打瞌睡,慢慢的雙眼就睜不開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 這個刀疤臉其實早就躺下「睡」了,不過他是裝的,而其他四個人都睡著了。他一直惦記著下午的恥辱,所以晚上等所有人都熟睡了,他要找葉答報仇! 刀疤臉輕輕的挨個將這四人叫醒:「唉,起來了!」 四個人揉著朦朧的眼睛剛要說話,被刀疤臉用一個噓聲制止,刀疤臉繼而用手指了指葉答說道:「你們一人鎖住他一隻胳膊和腿,讓我好好收拾收拾他!」 四個人嘿嘿笑了笑表示同意。 刀疤臉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上! 此時葉答正在做夢,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五個人悄悄地將葉答包圍起來,然後刀疤臉一聲令下:「上!」 葉答瞬間被驚醒,但是醒來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四肢已經被四個女真漢子生猛的給控制了,現在的他只是一支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們要幹什麼!」葉答驚恐的說道! 刀疤臉嘿嘿淫笑道:「嘿嘿,讓他麼你有點誠意,你他麼就是這麼有誠意的!」說著刀疤臉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然後一巴掌扇在了葉答的臉上,葉答嘴角瞬間淌出了血。 媽的!這刀疤臉力氣倒不小! 「就是就是」四個人隨聲附和道,還有一個人說道:「讓你帶點誠意,你就將身上的銀子交出來就得了,也免得挨一頓打!」 葉答恍然大悟,可是自己身上也沒有銀子啊! 刀疤臉搜了搜葉答的衣服,又扇了葉答一巴掌:「NND!沒想到也是他媽窮光蛋一個!不是說你們漢人都有錢嗎?!哪去了?!」 葉答為了避免再次挨打,趕緊隨著他的話說道:「我有錢的,我有五百兩銀子,不過沒戴在身上。」 「大哥,五百兩啊!」 刀疤臉的眼神也直了,五百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啊!但是刀疤臉隨即反應過來,又扇了葉答一巴掌:「他媽的,你說五百兩就五百兩啊!就算你他媽真有五百兩,你怎麼拿出來!」 葉答覺得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於是他趕緊說道:「你別忙,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從長計議,你們先將我放下來,咱們詳談。」 刀疤臉又扇了葉答一巴掌:「談你媽啊!你就在這給我說。」 葉答心想這個刀疤臉真他媽蠻不講理,自己快被他扇蒙了:「是這樣,你們只要想方設法將我弄出去牢房,我就能去取那五百兩,到時候一分也少不了大哥。」 刀疤臉不是白癡,又扇了葉答一巴掌:「你當我白癡啊,你他媽出了牢房還會回來啊!」 葉答委屈的說道:「我這個人絕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們要是真能幫我出牢房,我不僅會將五百兩送上,還會回來搭救你們。」 刀疤臉聽了還要輪巴掌扇葉答,葉答趕緊哭著說道:「大哥別扇了!要不我想個辦法讓我的親人將錢取來送到牢房裡這總行了吧!」 刀疤臉這才笑著說:「這個主意還不錯,你的親人是誰,在這座城裡嗎?」 葉答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布喜婭媽拉了,現在還是先把她找過來,自己先像他好好解釋一番再說,而且他覺得將布喜婭媽拉搬出來可能會對刀疤臉起到震懾作用。 「是布喜婭媽拉格格,」葉答的最後一個「格」字剛出口又遭到刀疤臉的一巴掌。 「放你娘的屁!你要是格格的親戚,還能進牢房,讓他媽你不老實!」刀疤臉「啪」「啪」又扇了葉答兩巴掌。 「….」看來橫豎是躲不過去這幾巴掌了!葉答現在兩側的臉頰火辣辣的疼,這第二天還不知道要腫成什麼樣子。 「大哥,我說什麼你也不信了,求求你別再打我了!」葉答哭喪著臉求饒,他是真心求饒啊,他是真的很疼啊! 刀疤臉嘿嘿笑道:「我就是要打你,你知道不,你服不?」 葉答趕緊點了點頭道:「我服,我服!」 刀疤臉看向其餘四人道:「你們看他服不?」 一個人說道:「他的臉都被扇成包子了,我看他服了!」 另一個人說道:「我看他還不服,他要真服了,就該跪下來求饒了,你看他現在還坐在地上….」 葉答感激說道:「大哥你講話要憑良心好不好,我不是不跪啊,你們不讓我跪啊!」 刀疤臉贊成的點了點頭道:「我看你也不服,憑你的武功,我現在放了你你肯定還要找我報仇,因此今晚上我必須將你打服了!」 我擦,我已經快撐不住了,葉答趕緊一個勁兒的求饒:「我真服了,真服了!」 刀疤臉嘿嘿笑著一巴掌、又一巴掌,又扇了葉答五巴掌,才停手:「哎呦,這手有些酸了,你這次服不服?」 葉答沒了脾氣,反正求饒也不管用,乾脆不講話,裝暈死算了,他垂著頭不說話。 刀疤臉笑了:「哈哈,這次看來你真沒脾氣了!放開他吧。」 四個人小心翼翼的將葉答放到地上,然後他們集體後退一步,生怕葉答回過頭來報復他們,葉答現在臉上疼的啊,哪裡還顧得上報復他們!他軟趴趴的躺在地上,仰面朝天,雙手也不敢去摸自己生疼的臉。自己怎麼這麼倒霉,碰上一個專門扇別人臉的傢伙,要是因為這一次毀了容,以後還怎麼去勾引女孩子啊! 「大哥,看起來這小子真的是被我們打怕了!」 刀疤臉驕傲的笑了:「哈哈,他再厲害也過不了我刀疤臉這一關!我這臉上的刀疤可不是用來唬人的!」這也是刀疤臉專門喜歡扇別人臉的原因,因為他自己毀了容嘛!要不是在牢房裡沒有利器,葉答這張俊臉上早就變跟他一樣了。 刀疤臉畢竟也是晚上作案,躺下之後就睡著了,葉答也在疼痛和屈辱中沉沉的睡去。這一夜過的,簡直是葉答此生以來最噩的夢! 次日一早,葉答被牢兵用腳踢醒了:「快起來!有人要見你!」 136 【牢獄之災】肆 葉答勉強從腫成肉墩子的臉中擠出一條縫,露出了自己的的一線目光,來到他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布喜婭媽拉,布喜婭媽拉本來是帶著強烈的質疑和生氣的樣子來的,但是看到葉答苦逼的樣子,什麼想好的問題和胸中的一口惡氣全部都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畢竟她從葉答身上完成了一個女孩向一個女人的轉變,對葉答的感情已經在一夜之間上升到了一種非常高的高度,這種高度其實可以掩蓋一切不好的事情,甚至是葉答對其的欺騙,當然葉答也不是存心想欺騙她,這只是一般的自衛手段而已。 布喜婭媽拉蹲下來,雙手心疼的輕輕的碰觸著葉答的臉部:「葉答,你怎麼了?這些都是誰幹的?!」 葉答艱難的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葉答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人多勢眾啊! 布喜婭媽拉心中的怒火陡然升高了萬丈,她站起來惡狠狠地看向對面的刀疤臉:「是不是你們幹的?」 刀疤臉現在還不知道面前的這位美人就是葉赫族的格格,他們還一邊嬉笑著一邊說道:「哈哈,沒想到啊你居然還有這麼漂亮的親戚,美人,陪哥哥我玩會兒吧!」說著刀疤臉站了起來就想對布喜婭媽拉不客氣。 布喜婭媽拉衝上去朝著刀疤臉臉上的那道刀疤狠狠的扇了過去,刀疤臉猝不及防被布喜婭媽拉扇的耳光響亮。刀疤臉剛想發怒,卻被兩名牢兵接著衝上來一人一腳踹翻在地。 刀疤臉瞬間變換了一個笑臉:「兩位大哥,你們這是幹什麼?」 一個牢兵說:「幹什麼?你他媽有眼無珠!知道面前的這位是誰嗎?這是葉赫格格!」 刀疤臉瞬間驚訝了,但是他反應極快,趕緊陪著笑說道:「原來是格格,小人有眼無珠。」說著刀疤臉還往自己的臉上扇了兩巴掌。他這不是扇給布喜婭媽拉看的,而是扇給牢兵看的,在獄中得罪了牢兵,那可有得罪受了! 布喜婭媽拉的氣一點也沒解,她說道:「給我往死裡打!」兩個牢兵得到命令開始痛揍刀疤臉,刀疤臉不敢還手,只能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 布喜婭媽拉隨即溫柔的問葉答:「葉答你到底怎麼樣?疼不疼啊?」 葉答心裡說道:疼不疼?你來試試啊!但是他在美女面前還是要裝一裝硬漢的! 「還行,不是很疼!對了,謝謝你今天來看我。」 葉答的話勾起了布喜婭媽拉對於今天來此的目的,她問道:「葉答我今天來就是想問清你…」布喜婭媽拉四處看了看,然後對兩個打得正嗨的牢兵說道:「給我們單獨弄一個牢房,我有事情要問他。」 牢兵這才戀戀不捨的抽回腳,應了聲:「喳」然後帶著布喜婭媽拉和葉答來到了一間空的牢房。 刀疤臉渾身疼痛,他蜷縮在地上說:「沒想到這小子說的居然是真的!」 四個人等到牢兵走開,才聚集到刀疤臉的身邊:「大哥,我看這小子和那格格有一腿啊!」 刀疤臉罵道:「這還用你說!我都看出來了,等一會兒他回來之後我們商量一下怎麼能讓他把那五百兩拿出來。」 葉答被布喜婭媽拉帶到了另一個牢房,他知道布喜婭媽拉來此的目的,無非是想問清楚他究竟是對自己怎麼想的。果然布喜婭媽拉問道:「葉答,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究竟愛不愛我,我要你誠心回答,對天起誓!」 葉答真的很喜歡布喜婭媽拉,而且現在這種情況布喜婭媽拉是他唯一的救星了,就算是自己不喜歡她也得違心的說話。葉答輕輕的跪在地上,單手平舉,起誓道:「我愛你布喜婭媽拉!我葉答對天起誓,今生今世對她好,愛她,呵護她,如若不然,願意天打雷劈!」 布喜婭媽拉對葉答的表現非常滿意,但是她又有些後悔,主要是心疼葉答,畢竟一個人一旦起了誓,那麼這一生都要背負沉重的誓言。 但是她只是輕輕得點了點頭,嘴上依然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欺騙我!」 葉答苦笑道:「我哪裡有欺騙你,我作為一名商人,整日裡都有被強盜盯住的危險,怎麼會不習武來防身呢?僅僅憑借這一點就說我是奸細,你的阿瑪和兄長著實太武斷了。不過也很難怪你阿瑪,畢竟我覺得他們是受到了安古爾的古惑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布喜婭媽拉歎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安古爾為什麼一直要針對你。」 葉答對於布喜婭媽拉的話感到很吃驚:「你真的不知道?」 布喜婭媽拉的表情很單純:「知道什麼?我怎麼會知道!」 葉答有些無語了,這個小姑娘真是有夠可以的。 「那我問你一句,你喜歡過安古爾嗎?」 布喜婭媽拉驚道:「你怎麼會這麼問呢?沒錯我是整日與他在一起玩,但是我們只是朋友的關係,而且這麼多年來我也一直將他當成玩伴而已。」說到這裡布喜婭媽拉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說:「你的意思是,安古爾喜歡我,但是因為你的出現,他吃醋了?」 葉答點了點頭:「其實那日在叢林中,你進去之後直到你遇到黑熊的那段時間,安古爾和我一直在搏殺。」 「有這等事?是他先攻擊你的?」 「沒錯」 布喜婭媽拉隨即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沒錯安古爾對她的情誼她從來沒去想過,這麼多年了兩個人形影不離的,自己確實容易忽視身邊最親近的人,那麼自己日夜裡將身體交給葉答是否有些草率,葉答和安古爾對於自己究竟哪一個更重要?!但是布喜婭媽拉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因為葉答帶給她的是安古爾所不具備的新鮮感和刺激感。而且葉答的博知、廣聞、還有那帥氣而硬朗樣貌都是安古爾所不能帶給她的。最最關鍵的是自己在葉答那裡曾有過抑制不住的快節奏心跳和全身發麻的爽快感覺。這種感覺就是情、就是欲!甚至是愛! 「葉答,你放心,我會再去求我阿瑪放你出去的,你再這裡再先堅持一下,好不好。」 葉答看到布喜婭媽拉的話明顯的軟了很多,他欣慰的說道:「好,有你在我身邊,什麼苦我都受的。」 布喜婭媽拉輕輕的在葉答的眉頭上吻了一下,然後說道:「放心吧,不會太久的。」說完布喜婭媽拉走了出去跟牢兵說道:「就讓他住在這個單獨的牢房裡,不要住別的人!」 牢兵點了點頭。 布喜婭媽拉又看了葉答一眼,然後除了牢房。 現在葉答終於不用再擔心自己的安全了,他躺下準備重新睡覺。這個時候刀疤臉扒著牢門喊道(他們的牢房面對面):「嘿!沒想到你還真勾搭上了格格啊,小子,運氣不錯啊,那格格長的那真是!」說著刀疤臉還留下了些口水。 葉答不搭理他躺下繼續睡覺。 「切!」刀疤臉看到自己碰了釘子,也自感無趣。 「大哥,他不回來了,我們怎麼辦?」 「嘿嘿,他只不過是格格的一個玩物,格格也就是這幾日來看看他,恐怕以後就不會再管他了,這樣,把你們的銀子都拿出來點!」 一說到銀子,四個人都各自後退了一步。刀疤臉不滿意的問道:「你們幹什麼?!」 其中一個人笑著說道:「大哥,你那不是有很多銀子嗎?就用你的吧,我們每個人也就這麼一點錢了。」 刀疤臉衝上去給了他一巴掌:「你怕什麼!我們這一次一旦成功了,那可就是五百兩啊!那可是一個大數目!」刀疤臉說著還比劃了一下。 「可是、可是!」 「可是你個頭!拿來!」刀疤臉一把拉過來那人,從他身上搜出了幾錢碎銀子。 「你們的都拿出來,不要讓我自己動手!」 其他三個人極其不情願的從懷中各自掏出了些碎銀子,總共湊了二兩銀子。刀疤臉將銀子在掌中墊了墊自言自語道:「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他並沒有很快的採取行動,而是靜靜地等到了差不多晚上的時候,也就是葉答睡熟了的時候。刀疤臉喊來牢兵:「牢頭、牢頭!」 牢頭也有些睏,被他一喊,氣不打一處來,剛想發作,刀疤臉將那二兩銀子塞到老頭的兜裡笑著說道:「牢頭,兄弟有件事情請你。」 牢頭收了錢自然是換了一副嘴臉:「有屁快放,我很忙的!」 「嘿嘿,我們想那位兄弟了,您能不能讓他回來我們這裡睡啊!」刀疤臉說著指了指葉答。 牢兵猶豫了一下說道:「那不行!格格今天來親自要求的,這件事情我可辦不了!」但是要不幫他們自己也不好意思要這銀子,不過銀子進了兜可不能再退了。 刀疤臉趕緊說道:「我們不麻煩您,讓我們去那裡住也行!」 牢兵道:「那也不行!」 刀疤臉看著也不行,只能再次降低標準:「我們就睡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您再放我們回來!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 牢兵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打開了牢門:「那好,不過你們可別給我找事!」 「放心吧,嘿嘿!」 此時的葉答正在睡夢之中! 137 【牢獄之災】伍 刀疤臉一行五人悄悄的在牢頭的掩護下進了葉答的牢房,待到牢頭鎖上門走了之後,刀疤臉吩咐眾人還和上一次一樣,每個人鎖住葉答的四肢,讓其不能動彈。然後自己…這一次還是不要打臉了!刀疤臉猶豫了一下,還是給自己留一個退路,於是他選擇一腳踹醒了葉答。 葉答從夢中驚醒,他勉強睜開雙眼,看到了刀疤臉之後,葉答苦悶道:「怎麼又是你們!」 刀疤臉笑道:「嘿嘿,沒錯,又是我們,哥們,剛才那一腳只不過為了叫醒你,放心以後我會對你很好的,只要你有誠意就行,對吧。哈哈!」 葉答心想看來這牢裡確實不是一個好地方,犯人都能在這裡來去自如,說不定自己哪一天就要毀在他們手裡。 「我真沒想到你小子還真能勾搭上格格級別的人物,原來我是不相信你,但是現在我信了,怎麼樣?你就給我來些誠意讓我瞧瞧吧。」 機會來了,現在正是葉答利用他們逃出牢獄的好機會,葉答說道:「這樣吧,你們先想辦法讓我出去,我出去之後也會解救大家的,還會將那五百兩親手送上!」 刀疤臉笑咪咪的看著葉答說道:「但是我不相信你怎麼辦?要不這樣吧,你想一個別的不用出去的法子,只要你把那五百兩拿出來,我保證以後在這牢獄裡面有你吃香的喝辣的,什麼都不用操心!」 葉答心想你小子真奸詐!我要是有那五百兩,我都可以花錢買人砍了你! 「可是我出不去,那五百兩就沒辦法拿進來啊!」 「這個簡單,就讓你那個格格情人幫你送過來唄,你告訴他地點,恩!這方法好!」 「...如果我不呢?」葉答突然變得硬氣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再來軟的也沒用了,因為這條道路根本行不通!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布喜婭媽拉了! 刀疤臉沒反應過來,因為葉答進牢之後並沒有說過這麼硬氣的話,而且葉答的轉變只在一瞬間,刀疤臉問葉答:「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葉答心想自己是否有些衝動了,畢竟自己的四肢被牢牢的鎖住,絲毫動彈不得啊!葉答趕緊道:「沒說什麼,既然你認為這個方法可行,我倒可以一試,不過難道你們就不想走出這裡嗎?你們願意整日裡就過著這暗無天日的生活?」 葉答的話引起了刀疤臉的回憶,是啊,自己何嘗不想重新過上馬背上舔血,在陽光下、烈日下、狂風暴雨下、策馬狂奔、搶截殺戮的生活啊!現在的生活著實與自己當初的理想差的太遠了! 葉答看到刀疤臉被自己說動了,趕緊接著說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知道一定比在這裡面強得多,我雖然才進來幾天,但是我已經有些受不了了!我看我們目前的目的並不是找誰誰誰要錢對吧,畢竟你要過來的錢最後還是要花在這些牢兵身上,到頭來還是一無所有,重新受他們欺負,最終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裡終其一生、碌碌無為。你說吧,你們獲得有什麼意義呢?!」 葉答的話不長,但是將五個人都帶到了回憶和思索中。 葉答也獲得了一個短暫的休息瞬間。 刀疤臉久久才從回憶中回來,他說道:「兄弟,你說的沒錯,但是你要知道想從這裡逃出去,那可比登天還難!」 「比登天還難?我看未必!」葉答不屑的說道。 「此話怎講?」 葉答道:「我先來問你,你們是怎麼進到我這個牢房裡的?」 「這…」沒人肯說,但是不說葉答也能想得到:「是不是你們賄賂了牢頭?」 刀疤臉道:「是有如何!」 「那就簡單了,既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那麼也能叫牢頭放了我們!」 刀疤臉道:「你那是癡心妄想,你就是給他再多的錢他也不敢放了我們,他也怕被殺頭!沒了性命還花什麼錢!」 「沒錯,同時不肯放了我們,但是我們自己可以放了自己,只要他打開門的一瞬間,我們搶過他手中的鑰匙,然後殺了他,打開門,我們不就逃出去了?!」 「話雖簡單,但是逃出去之後還要面臨外面重重的軍隊,你能保證你能活著殺出城去?!」 「那個也簡單,只要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牢房,你們裝成城裡的百姓,我呢,我就不用你們管了。」 「那也不對,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逃出去呢?還是不太可能。」 「我從來不認為有什麼事情是辦不到的,你忘了,還有一個格格幫我呢!」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刀疤臉還沒心動,其他四個人已經被葉答說動,畢竟他們已經在這個牢裡住了好幾年了,在這麼下去,他們也都要崩潰了! 「大哥,我看這件事情可行。」 「大哥,我也覺得行。」 「大哥…」 刀疤臉也心動了,他覺得好男兒理應轟轟烈烈的過一輩子,在這地牢裡窩一輩子算什麼事! 葉答等了半天,刀疤臉也沉默了半天,終於決定:「放他下來!」 這個時候刀疤臉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他已經與葉答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現在他們唯一要商量的事情就是怎麼逃出這個地牢! 葉答現在在六個人的心理上已經瞬間完成了脫獄小分隊隊長的職責,他讓五個人圍著他坐下:「大哥,你講一講這牢兵換班和人數的情況。」葉答雖然被他們放了下來,但是依然用很尊重的口吻在說話,這也是為了團結大家共同逃獄做準備,報仇他當然也想,但是現在應當以大局為重! 刀疤臉開始說道:「是這樣子的,這裡的牢房共有20多間,看守牢房的士兵也有20多個,但是在牢裡值班的只有兩個,其餘的人都在地牢的上方值班,在牢裡值班的人是不允許睡覺的,他們一天三換班,每過四個小時換一班,對付值班的兩個人很簡單,但是對付上面的人可不簡單,畢竟他們人多,再說了我們一旦驚動了上面的人,那麼成立的軍隊和貝勒阿哥他們很快就會得到消息,這也是我們這一次行動的難點。」 「所以這一次我們要考慮萬全再行動,弄出一個天衣無縫的方案,當然這些都少不了布喜婭媽拉格格的支持。」 「那具體什麼方案呢?」 「這個我需要見到布喜婭媽拉才知道,看看她能做到什麼地步,才能幫助我們順利的脫獄。對了這個牢裡究竟關了多少犯人?」 「大約有一百多人,這些人都是常年在山野之中的強盜,還有一些是其他部落的俘虜。」 「這麼說他們都是女真族的巴圖魯?」 「沒錯,他們都是作戰的好手,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利用他們?」 「對,到時候我們先悄無聲息的做掉這兩個牢頭,然後打開牢門,將犯人都放出來,接著我們一起衝出去!到時候誰能跑出去就聽天由命吧!」 「這個方法我也想過,但是成功的幾率會很小啊!一來是我們都手無寸鐵,二來跑不了多久就會被城裡的軍隊追上殺掉的!」 葉答點了點頭:「也對,不過這只是一方面,我還有這麼一個計劃!」 「什麼計劃?」 葉答低聲耳語道:「這麼這麼著,這麼這麼著!」 刀疤臉驚喜的說道:「這個辦法好,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趁著混亂衝出去!」 「嗯,就這麼著了,等著布喜婭媽拉再來一趟我們就可以實施我們的計劃了!」 計劃商定,那麼刀疤臉的心情就放鬆了很多,他居然衝著葉答抱拳道:「兄弟,我對不住你啊,現在你的臉還腫的跟包子似的,哈哈。」 葉答不說話,你這是道歉啊,還是諷刺我啊! 刀疤臉可是著實帶著誠意說的:「看在這一次計劃的份上,我決定從今之後你就是我的好兄弟,我們互相幫助哈。」 葉答沒好氣的說:「你過足了手癮,現在說停手了!」 刀疤臉道:「怎麼著兄弟,你還想報仇不成?」 葉答沒好氣的說道:「我哪敢啊!」其實他心裡說的是,一旦有機會我會將你大卸八塊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畢竟是不打不相識嘛,哈哈!」 「對對,不打不相識!」其他人也隨聲附和道。 刀疤臉接著說道:「兄弟,你跟我們講講你是怎麼勾搭上那格格的,那格格長得真沒的說,太漂亮了,是我這一輩子見過最漂亮的美人,要是我們有機會逃出去,你一定要讓哥哥我嘗嘗鮮!」 葉答恨恨的說道:「去你M的!那是我老婆,只不過我們的關係還沒公開,要不然我會被仍到大牢裡?!」 「是嗎?哈哈能娶到這麼美的婆娘,你小子可是上輩子積了大德了!不過你又是因為什麼進來的呢?」 「因為什麼?因為他們說我是明朝派來的奸細!」 「那你究竟是不是呢?」 「你說呢?」葉答的反問讓刀疤臉覺得葉答很神秘,很有可能就是奸細! 「我看像!」 「是也罷,不是也罷反正我進來了,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 葉答和他們廢了些話,就不再說話了,他可是很累啊,畢竟他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還沒好好休息呢,於是他靜靜地睡下了,這一次沒有人再對他下手了,刀疤臉們也安安穩穩的睡到第二天一早,然後回自己的牢房去了,他們都在等布喜婭媽拉的到來,因為布喜婭媽拉是他們未來的希望和光明! 138 【牢獄之災】陸 布喜婭媽拉第二次來到牢房的時候已經是七天之後了,在這七天之內布喜婭媽拉用盡了一切辦法讓他的阿瑪布齋放了葉答,除了沒說自己已經和葉答私定終身這件事情。但是都被布齋回絕,布齋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葉答這件事情涉及到政治,不能輕易放出來,如果他真是無辜的,那麼讓他在牢裡多帶一些日子也好,等著風平浪靜了,在放他出來也不遲。 有好幾次布喜婭媽拉真想將那件事情說出來,但是一個女孩子的面子很重要,而且她也不敢說出來,她怕阿瑪責怪她,畢竟滿漢聯姻這件事父親是極力反對的,這也是因為早些時候曾經發生的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就是李成梁設計「圈殺」了前葉赫東城首領楊佳努。從此之後整個葉赫部落都對明朝懷有仇恨之心。 布喜婭媽拉沒了辦法,鬱鬱的來到了牢房,七天之後葉答的臉部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腫了,也恢復了從前帥氣的樣貌。 「葉答,我求了阿瑪好長時間,可是他就是不肯放了你。」 葉答握住布喜婭媽拉的雙手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你阿媽做得對,換成我也會這麼做的。」 布喜婭媽拉心疼的說道:「可是你在這裡多受罪啊!」 葉答笑道:「還好啦,倒是每日也不用幹活,坐等吃喝。」 布喜婭媽拉恍然大悟道:「對了,我忘了讓牢兵單獨給你準備飯菜了,這牢房裡的東西不能吃啊!」 葉答小聲的說道:「飯菜不用了,布喜婭媽拉你願不願意幫助我逃出去?」 布喜婭媽拉驚訝的說道:「你要逃獄?這個不妥吧,這裡看管甚嚴,一旦逃不出去,你再被抓回來就會被殺了頭的!」 葉答道:「這就叫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可不願意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過一輩子,再這麼下去我會發瘋的!」 布喜婭媽拉猶豫了一下道:「還是不要吧,這樣可能性太小,我會吩咐士卒好好照看你的。」 葉答緊緊的握著布喜婭媽拉的手說道:「那我們兩個人怎麼辦?什麼時候才能在一起?難道要這樣一直近在眼前卻似遠在天邊?」 布喜婭媽拉道:「那你要帶我一起逃出去嗎?」 「那是一定的!」 「可是這樣我就要離開我深愛的阿媽和我的親人啊!」 「可是你作為一個女兒身,早晚都會嫁人的,你的姑姑不是嫁給了努爾哈赤嗎?她不就是離開了你們葉赫?而且讓我們去追求屬於我們自己的幸福吧,你難道願意成為兩個部落的犧牲品?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被遠嫁給蒙古那些野蠻人。」 葉答的話深深的打入了布喜婭媽拉的內心,是啊,人生這一輩子能有幾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呢? 「好吧,你說我怎麼幫你?」 葉答低聲耳語道:「這麼這麼著!」 第二天早晨布喜婭媽拉帶著兩個士兵,抱著兩罈子酒來到了牢房。 她首先來到了地上值班的這些士兵前面,一個頭頭似的人物趕緊跑過來問道:「格格又是來看那個漢人的?」這個頭頭已經看出來,格格和葉答的關係絕對不一般,要不這麼短時間內能來三趟! 布喜婭媽拉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來看他的,我想求牢頭你一件事情。」 頭頭拍著胸脯笑道:「有什麼事情格格只管吩咐就行了,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為!」能和這位美麗的格格說幾句話這個頭頭也是高興的心花怒放啊! 「是這樣子,你裡面關著的那個漢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阿瑪總說他是明朝的奸細,我也沒辦法,我只希望牢頭能夠多照看他,也算是我知恩圖報吧。」 牢頭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是救命恩人啊! 「這是我們的職責,就算格格您不說,我也會對他特殊關照的!」 「那多謝牢頭了,今日我帶了兩壇上好的窖藏老酒,特意請各位兄弟品嚐品嚐。」 一說到酒,所有值班的士兵都流著口水跑了過來,本來他們還以為這酒是帶給裡面犯人的,沒想到是讓他們兄弟喝的。 「是窖藏老酒,怪不得離老遠我就聞到酒香了!」 「真的是給我們喝的呀!」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了起來。 牢頭卻面有為難的說道:「是這樣,格格,大貝勒吩咐我們值班的時候不讓飲酒啊!」 布喜婭媽拉笑道:「你不說,我不說,這件事情怎麼會傳到我阿媽耳朵裡?讓在場的所有士兵都來喝,這樣就沒有人敢告發我們了!」 「可是!」 布喜婭媽拉有些生氣道:「那你是不給我面子嘍!」 牢頭趕緊陪著笑道:「小人哪敢,不過這樣一來就沒有人在外面站崗了,萬一大貝勒來視察,我們豈不是要遭殃!」 布喜婭媽拉道:「這我都替你們想好了,這不我帶來了兩個親信,他們可以替你們站崗,只要你們其中兩個脫下衣服給他們就行了。」 這個時候士兵們爭先恐後的說道:「穿我的!我脫!」 都是一群嗜酒如命的酒徒啊! 牢頭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格格已經自降身份好酒招待他,他要是再不答應,那就是不給格格面子,而且格格求他照顧救命恩人帶些禮物倒也說得過去。 「那好吧,多謝格格了。」 布喜婭媽拉看到事情成功了一半,她接著說道:「那我們去牢房裡吧,在外面很容易被發現。」 牢頭點了點頭到:「我也正有此意,今日就讓兄弟們喝個痛快!走!抱著酒下樓!」 這樣一來所有的士兵都下到了牢裡,牢裡本來的兩名士兵一看頭頭和其他人都下來了,忙問:「怎麼了?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 那牢頭走過來罵道:「有屁事!今日格格請大家喝好酒!」 一聽有好酒喝,兩個人也是樂開了花。 「來,鋪上桌子,端碗!」 牢兵們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刀疤臉他們,刀疤臉五人扒著牢門看向葉答,葉答閉目養神,事情已經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刀疤臉很興奮,但是這種興奮又不能表現在臉上,因此他喊道:「牢頭,也給兄弟們來兩碗!」 牢頭打開酒罈,倒了一碗向著刀疤臉走了過來。 刀疤臉陪著笑道:「多謝牢頭。」 那牢頭存心逗刀疤臉玩,他端著碗在刀疤臉面前晃了晃然後猛地拿開了,笑道:「這麼好的酒給你喝了,豈不是糟蹋好東西啊!」 與此同時,酒罈邊的士兵都爭先恐後的倒酒,喝酒,生怕這酒被別人搶完了,自己沒得喝。 那牢頭又將酒碗在刀疤臉面前晃了晃將酒倒進了嘴裡,然後挑釁似地看著刀疤臉說道:「嘿嘿,就不給你喝!」 刀疤臉笑道:「你給我,我也不喝,哈哈!」 那牢頭詫異道:「你說什麼?」 刀疤臉道:「沒事,我什麼也沒說!」 牢頭突然感覺到頭有些暈,他用手捂著頭道:「這酒勁兒怎麼這麼大!」說著手裡一鬆勁兒,酒碗掉到了地上。 刀疤臉笑道:「不是酒勁兒大,而是那酒裡有安眠藥!」 牢頭指著刀疤臉說道:「你!你說…」,「什麼」兩個字還沒說出口,牢頭就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昏睡過去。布喜婭媽拉遵從葉答的指示,在酒裡下了大劑量的安眠藥,因此所有的牢兵都紛紛的倒在地上,沒有了知覺! 葉答這個時候才睜開雙眼,剛才他一直在練自己處變不驚,沉穩老練的性格,其實他的心裡非常不平靜,因為這一計最關鍵的地方就在於酒,如果這酒不是陳年的上好老酒,士兵們也不會鬥爭搶著去喝,一旦有一個人不倒,那麼這一計非但不會成功,連布喜婭媽拉都會受到牽連,還好到目前為止都非常的順利。 布喜婭媽拉看到所有人都睡了,她趕緊用腳踢了踢這些士兵,沒有人動彈,看來是可以了。 葉答喊道:「布喜婭媽拉,快,將他們的鑰匙都拿來。」 布喜婭媽拉趕緊從那牢頭的腰間取出鑰匙,她的心情也頗為緊張,拿鑰匙的手都不停的顫抖。 葉答道:「快,幫我打開牢門!」 刀疤臉在對面喊道:「葉答兄弟,還有我們!」 「還有我們!」所有的犯人都開始咆哮的喊道。 葉答罵道:「喊什麼喊!萬一驚動了外面的人,我們誰也逃不出去!」其實葉答之前與刀疤臉商議的對策只不過是為了讓刀疤臉在這段時間別再找自己的事,他根本就沒打算帶其出去,自己不找他報仇就是對他最大的恩惠了! 布喜婭媽拉顫抖著打開了牢門,葉答趕緊從裡面出來,他還穿著囚犯的衣服,不過布喜婭媽拉已經帶了一身女真人的行頭給葉答穿上。而且還弄了頂帽子,帽子後面幫了一隻假辮子,這樣一來葉答那個漢人的頭型就不容易被發現。這些工作都是布喜婭媽拉回去之後一晚上弄出來的。 葉答換好衣服戴上帽子,走出牢門。 139 【二次進宮】壹 葉答與布喜婭媽拉快步走向地牢的大門。刀疤臉在後面憤怒了:「葉答,你要棄我們而去嗎?!」 布喜婭媽拉對於刀疤臉的話很驚訝,她說道:「葉答,我們不能放他出來,而且他還那樣打過你。」 葉答站住腳,本來他想就這麼出去的,但是他決定走了回來,走到了刀疤臉的面前,刀疤臉笑著說道:「兄弟,我就知道你有義氣,不會丟下哥哥們不管的!」 葉答不屑的笑道:「你是誰的哥哥啊?是我的嗎?當哥哥的還要痛扁兄弟啊!」說著葉答還從地上躺著的牢頭身上抽出了一把刀! 刀疤臉一看葉答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鬆開緊握牢門的手,後退了幾步。 葉答將刀狠狠的往牢門的木棍上砍了一刀,這刀刃狠狠的插進了木頭裡。葉答說道:「今日暫且饒你一命!你就給我好好的在這個大牢裡呆著吧!」 說完,他將刀插進自己的腰間,然後和布喜婭媽拉兩個人迅速的離開地牢。身後只留下眾牢犯高喊:「放我出去」的聲音,還有刀疤臉「你會後悔的!」聲音! 「大哥,我就說了漢人沒一個靠得住的!」 刀疤臉扇了他一巴掌說道:「就你知道!再讓我碰到他,我一定對其碎屍萬段!」 布喜婭媽拉和葉答來到地面,布喜婭媽拉跟兩名親信說道:「快去牽四匹馬來!」 「喳!」兩名士兵迅速的找來兩匹馬,葉答穿的衣服和這兩名士兵是一樣的,布喜婭媽拉是這麼想的,讓葉答和他們混在一起,這樣自己好帶著他們三個出城,也不容易被發現,而且他平日裡帶著士兵出城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四個人跨上馬,向著南城門飛馳而去。 南城門只有兩個例行巡查的士兵,但是見到格格級別的人物,他們也是不敢盤查的。因此這件事情整體看起來已經差不多成功了,葉答即將帶著布喜婭媽拉私奔而去,但是事情的發展往往不是人們所預想的那麼順利。 因為布喜婭媽拉在南城門口碰見了剛剛從赫圖阿拉回來的布揚古,布揚古此去正是向努爾哈赤要地盤的,但是被努爾哈赤嚴詞拒絕了,也難怪,別人費盡心思打來的地盤,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轉手呢! 與布揚古同行的還有安古爾,他們是在路上碰到的。布揚古的消息早就傳回來了,布齋於是派出了好幾個人去聯絡海西各部落,安古爾就是其中的一員,他去聯絡的是烏拉部,葉答的事情發生之後,布喜婭媽拉根本不搭理他,他很鬱悶,這一次的任務也是他主動像布齋要求的。布齋的整個意思就是讓海西各部落到他這裡開一個聯軍會議,說服並商討討伐努爾哈赤的大計! 布喜婭媽拉暗叫不好,自己現在已經被哥哥布揚古看到,避無所避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希望葉答的裝扮可以矇混過關吧! 雙方在城門前相遇,安古爾搶先一步,來到布喜婭媽拉的面前。葉答跟在隊伍後面不敢抬頭。 「布喜婭媽拉,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追女孩子就是要臉皮厚,他明知道布喜婭媽拉不想搭理他,還是要厚著臉皮問。 布喜婭媽拉生氣的說道:「我不想和你說話,滾開!」 安古爾鬱悶的僵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布喜婭媽拉不是真的生氣,她是要轉移安古爾的注意力,好讓他們不注意到葉答。 布揚古與安古爾很談得來,因此他趨馬往前想為安古爾解圍:「妹妹,你這是要去哪?還帶了三個隨從。」 布喜婭媽拉畢竟心虛,眼神有些渙散,她說道:「我,我要出去打獵。」 布揚古笑道:「打獵?哈哈,他們三個可不行,讓安古爾陪你去吧,他可是我們葉赫族的巴圖魯!」 安古爾非常感激的看著布揚古,他沒想到布揚古會這麼幫他。 布喜婭媽拉心想,讓安古爾陪著我,葉答還不暴露啊!她又是生氣的說道:「我才不呢!我可不想有一次被他丟進叢林裡,大哥,你不知道,上一次就是因為他,我差點被黑熊吃掉!」 布喜婭媽拉這麼說布揚古也不好再說什麼,他看了看安古爾道:「你小子啊,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呢!」 安古爾委屈的說道:「我沒有,我真的在叢林中找了你很久。」 布喜婭媽拉道:「哼!我們走!」說著布喜婭媽拉帶著三個隨從從布揚古的身邊走了過去。葉答提心吊膽的從安古爾身邊走過,安古爾還沉浸在布喜婭媽拉剛才的話中,並沒有注意到葉答。 布揚古也趨馬準備進城,就在此時安古爾突然大叫一聲:「站住!」 這個時候走在最後的葉答已經距離安古爾有三丈多遠。 布喜婭媽拉和葉答心裡一驚,難道安古爾已經發現了! 安古爾掉轉馬頭追了上來,布揚古也停了下來,想要看看安古爾又想幹什麼。 安古爾沒發現葉答,但是安古爾覺得葉答很面善,似乎在哪裡見過,他趨馬來到葉答的身邊:「嘿,小子抬起頭來,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葉答哪裡敢抬頭,一抬頭的話就全暴露了。 布喜婭媽拉趕緊喝道:「安古爾你幹什麼?還嫌我煩你不夠是吧!」 安古爾這一次可沒退縮,因為他越來越覺得葉答可疑:「嘿,說你呢,抬起頭來!」 布揚古也覺得安古爾沒事找事有些過分:「安古爾,你幹什麼!」 葉答看到事情已經是避無可避,乾脆點吧,反正現在已經出了城,再說布揚古和安古爾一共帶了沒幾個人,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去你M的!」葉答一拳將安古爾打趴在馬背上,衝著布喜婭媽拉喊道:「布喜婭媽拉!我們快走!」然後撥馬往前奔去。 布喜婭媽拉看了看哥哥布揚古,也撥轉馬頭離去,丟下一句:「哥哥,幫我照顧好阿瑪!」 對於這一切,布揚古驚呆了,他根本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古爾從馬背上爬起來,大聲道:「大阿哥!快追趕他,他是葉答!」 布揚古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直接掉轉馬頭下令道:「你去向阿瑪報信,增派軍隊!剩下的人跟我去追!」 「追!」安古爾率先追了過去,布揚古隨後跟上。 布揚古自始至終都不明白布喜婭媽拉為什麼一定要幫助葉答,僅僅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也沒有必要和他一起逃吧。 葉答和布喜婭媽拉一路向南狂奔,慌不擇路。安古爾和布揚古緊追不捨,安古爾知道他們在私奔,布喜婭媽拉一旦離開他的視線,從此之後就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布揚古是想搞明白自己的妹妹究竟是怎麼想的,而且還有一點就是葉答這一越獄間接的證明了他就是明朝派來的奸細,那就更得追了! 跑著跑著布喜婭媽拉和葉答的距離就有些拉得開了,畢竟每匹馬的奔跑能力不太一樣,葉答跑在前面,布喜婭媽拉落後了。 葉答跑著跑著覺得不能再這麼跑下去,必須捨去一匹馬,兩個人在一起,同生共死才行! 於是他突然來了一個急停,喊道:「上我的馬!」,待布喜婭媽拉衝過來的一瞬間,葉答雙手一報,將布喜婭媽拉拉到了自己的馬背上,然後用自己的雙臂緊緊的將布喜婭媽拉護住。 布喜婭媽拉自己不用駕馬,在葉答的懷抱中感覺到了無比的刺激和幸福。 這一幕被安古爾看在眼裡,他胸中的怒火更是難以抑制,他發誓一定要追上葉答,殺了他! 布喜婭媽拉在葉答懷裡問道:「葉答,我們跑不過他們啊,我哥哥胯下的那匹馬是全族裡腳程最快的!」 葉答笑道:「沒關係,我們還跑去我們那天藏身的地方!只要進了叢林,他們就休想再找到我們!」 「還去那裡啊,也不知道那黑熊還在不。」 「你怕什麼,有你相公我在呢!」 布喜婭媽拉臉微微一紅道:「你是誰相公啊?」 「你說呢?」 「討厭。」 「對了,以後你也不要叫我葉答了,就叫我相公,我也叫你娘子!」 布喜婭媽拉扭捏著嬌柔的身軀,異常幸福。 安古爾的馬力也比葉答他們的快,而且畢竟葉答和布喜婭媽拉是兩個人,馬的負重也比較高。因此追著追著,就追到了安古爾的射程裡。安古爾從背後掏出弓箭:「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啪!」一聲響箭直奔葉答的後背而來。葉答看不見,但是突然感覺到背後來了一股殺氣,他急忙拉了一下韁繩,馬在一瞬間挪了一個身位,硬生生的躲開了這之箭,也驚出葉答一身冷汗! 布喜婭媽拉大怒道:「安古爾這是想將你置之死地!你讓我到後面,看他還敢放箭!」 葉答道:「不行,那太冒險了!」 「放心,安古爾不干殺我,而且我在後面也能當你的眼睛。」 葉答猶豫了一下道:「好吧!」 葉答單臂緊緊抱住布喜婭媽拉,然後將她慢慢的挪到了自己的身後。 此時安古爾第二之箭已經拉滿了弓! 【今晚17點再加更一章】 140 【二次進宮】貳 布喜婭媽拉坐在葉答後面,惡狠狠地盯著安古爾,安古爾拉滿弓的右手不敢鬆,慢慢的卸下了勁兒,是啊,再怎麼自己都不會向布喜婭媽拉下手的!現在只能慢慢的追了,好在自己的馬力強大。 可是追著追著他發現自己有可能再也追不上葉答他們了,因為一片叢林出現在她們的面前,葉答一撥馬頭,率先進入了叢林。 安古爾想也沒想也跟著衝了進去,布揚古緊隨其後,但是他們衝進去之後發現葉答他們已經不見了,在著茂密的叢林中要想找出這二人著實很難。 在這叢林中到處都是路,到處也都不是路,逃跑者可以慌不擇路,但是追趕者要照著那裡去追呢?! 布揚古道:「安古爾,算了,這樣子沒法找,我看我們先回去好了,還有一件大事等著我們商討呢。」 安古爾心有不甘的說道:「不,我這一次一定要找到布喜婭媽拉,殺了葉答那個南蠻!」 布揚古雖然可能失去了妹妹,但是他倒是很豁然,畢竟這女人都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早晚要嫁人,現在跟人跑了,不能說不可惜吧,但是他也能接受,但是安古爾知道自己必須找到布喜婭媽拉,不然的話自己會遺憾一輩子的,上一次自己沒找到底,已經被布喜婭媽拉一直拿出來說,這一次他不能再對不住自己了! 「好吧,好吧,你找吧,我回去了!」布揚古說完帶著人馬回了城,留下安古爾一個人在叢林裡尋找。 安古爾在叢林中冒著生命危險尋找了整整一夜,在這其中還與一頭野豬和一匹野狼搏殺過,好在他命大,沒有碰到成群的野獸,最後一無所獲,不過安古爾也並沒有就此放棄,他粗算了一下,覺得葉答他們很可能會繼續往南跑,與是安古爾抱著最後的希望向著南方追去。 他們這一路一直向南跑去,跑著跑著布喜婭媽拉問道:「相公,我們下一步去哪啊?」 葉答想了想,也不知道廣寧城能不能回了,為了穩妥起見,還是不要回去了。 「我對這裡的方位也不熟悉,一直往南方會到哪裡?」 布喜婭媽拉想了想道:「我也沒去過,不過我知道一直往南有一個我們女真部落,名叫烏拉,他們的部落佔據著一個很重要的要塞,就是兩山之間有一座關隘,這座關隘控制著你們朝廷北上的道路,烏拉就在這座關隘的北方。我們要是去遼東,也必須經過這一處關隘。」 葉答看了看布喜婭媽拉,他覺得這麼美麗的人要是到了別的族裡,會不會被搶去做壓寨夫人啊!,因此這一條路還是盡量別走的比較好。 「還有沒有別的路?」 「再就是返回葉赫往東而去,在我們女真和蒙古的實力交界處可以直通廣寧北衛,但是那樣做太危險,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葉答現在知道自己和布喜婭媽拉陷入了兩難的境界,往東不是,往南也不是,難道要往西?往西是蒙古的地盤,往北?往北是西伯利亞、是俄羅斯了! 就在兩個人猶豫不決的當口,一支部隊替他們解決了難題。 一支由一百多人組成的女真隊伍出現在葉答和布喜婭媽拉得面前,他們從南方來。 「難道是烏拉部落?」布喜婭媽拉道:「從南面而來,看起來不差了!」 葉答趕緊說道:「我們快避開!」 布喜婭媽拉道:「為何要避開。」 葉答道:「像你這麼美貌的女子,被他們的偷偷看到了,還不把你搶走啊!」 葉答說的有道理,布喜婭媽拉也說:「那我們趕快避開吧!」 但是他們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對面已經有一騎快馬衝著他們跑了過來。 葉答心說:鎮定!鎮定! 快馬上來了一名士兵:「你們是誰?為何出現在此處?」 布喜婭媽拉道:「我是葉赫格格布喜婭媽拉。」 葉答想要制止她,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布喜婭媽拉還說:「怕什麼,我這個名號講出來,亮他們也不敢造次!」 但是布喜婭媽拉的話著實震動了後面隊伍中的那個頭頭,他趨馬走了過來:「我倒是誰呢,原來是布喜婭媽拉格格,久仰大名,今日一見,確如傳說中那般貌美如花,令人心曠神怡啊!」 葉答看到那頭頭滿臉的淫笑,醜惡的嘴臉就想衝上去扇他兩大巴掌,但是形勢迫人,自己得忍! 「你好,我是烏拉部大貝勒布占泰!」 布喜婭媽拉也客氣的說:「你好。」 「你們何故出現在此處,這裡流寇猖獗,不是久留之地啊!」 布喜婭媽拉道:「啊,我們是出來打獵的,不小心迷了路。」 布占泰道:「那敢情好啊,我們正好順路,因為我也要去你們葉赫族。」 糟糕,自己將自己困住了! 葉答趕緊道:「不勞煩您了,我們自己回去就行。」 布占泰上下打量葉答道:「這位是?」 「哦,他是我的相公。」 布占泰大吃一驚,因為他這一次去葉赫,一來是他也想對付努爾哈赤,二來他是想向葉赫提親的,對象就是布喜婭媽拉。老早就聽說布喜婭媽拉長得美,今日一見確實如此,但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已經成親了!他心裡有一團怒火已經開始燃燒起來。 布占泰面色生硬的說道:「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我怎麼沒聽說啊!」 布喜婭媽拉道:「就是前幾天的事情。」 布占泰又是盯著葉答看了一會兒心想,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其實他自己長得要比葉答醜的多!「還是我送你們吧,畢竟這年頭不太平啊!」 葉答道:「真的不用了!」 布占泰根本不管葉答,伸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兩個士兵,然後甩了一下眼神,士兵們都非常配合的將葉答和布喜婭媽拉緊緊地圍了起來。 布喜婭媽拉怒說:「布占泰,你想幹什麼?你不怕你的行為會挑起兩個部落之間的鬥爭嗎?!」 布占泰猶豫著,這個時候他身邊的一個隨從走過來低聲與他耳語道:「大貝勒,我們這樣子將他們圈回葉赫也沒用啊,您不是喜歡那個女人嗎?乾脆將她搶回您的部落,然後將那個漢人殺了!只要我們不說,神不知鬼不覺的,您又能抱得美人歸,何樂而不為呢?!」 布占泰淫笑的說道:「還是他媽的你聰明!就這麼辦!」 就在布占泰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匹快馬從北方疾馳而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古爾,安古爾遠遠看到這麼多人,更是快馬加鞭的衝了過來。 布占泰見過安古爾,安古爾就是布齋派來聯絡他的使者。 安古爾遠遠就看到一群人圍著布喜婭媽拉,他飛奔過來衝進包圍圈中間:「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她是我們葉赫部落的格格,你們不怕死嗎?!」 葉答看到安古爾,心想這一次安古爾為了布喜婭媽拉做到了極致啊! 布占泰走進圈中道:「安古爾?你怎麼又回來了?」 安古爾道:「大貝勒,這是我們葉赫族的布喜婭媽拉格格,這個男人是我們葉赫族的囚犯,希望您能把他們交給我。」 布占泰驚詫道:「什麼?囚犯?剛才她說這個男人是她的相公!」 「什麼?」安古爾看向布喜婭媽拉,布喜婭媽拉道:「沒錯,他就是我相公!」 安古爾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說道:「大貝勒不相信她,格格從來沒結過婚!這個男人其實是一個漢人!他是明朝的奸細,就因為他在叢林中救過格格的命,格格才會聽了他的蠱惑,幫助他脫獄的!」 布占泰頓時心裡樂開了花,這樣自己也不用冒著挑逗兩個部落交戰的風險了,這樣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明媒正娶。而且正好借此機會,同意出兵也能作為他的提親籌碼。 「好好,我就講這個男人交給你,正好我也趕往葉赫,我們同路吧。」 安古爾趕緊說:「那敢情好。」因為他自己也打不過葉答,他巴不得布占泰的兵能幫他將葉答順利的再遣送回葉赫! 布喜婭媽拉苦悶的看著葉答,葉答表示自己也沒辦法了,看起來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一想到自己回去之後肯定會被當即看頭,葉答心裡一緊,但是目前他真的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而且他很快便被布占泰的人五花大綁了起來。布喜婭媽拉倒是待遇極高,雖然她極力請求布占泰放了葉答,但是在安古爾的勸說下,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布喜婭媽拉對安古爾更加的仇恨了!安古爾沒辦法,但是他打定一個想法,那就是只要殺了葉答,自己和布喜婭媽拉就能重來。他相信時間能淡忘一切! 隊伍慢慢的往著北方行進,布占泰總是不住的找布喜婭媽拉說話,布喜婭媽拉根本不搭理他,連安古爾也看布占泰有些噁心,而且這布占泰看布喜婭媽拉的時候那種眼神更是令他接受不了。但是現在得忍,回到葉赫再說吧! 141 【二次進宮】三 布占泰的隊伍走了一整天從烏拉走到了葉赫,還給葉赫的大貝勒帶來了兩個禮物。布喜婭媽拉和葉答。 烏拉部可以說在整個海西是除了葉赫最大的女真部落,布齋這一次主要就是想徵求布占泰的同意,這樣幾個部落聯合才能對近來勢頭正勝的努爾哈赤構成威脅。因此布齋老遠就在城門外等候,給足了布占泰的面子。 布齋滿臉笑容的說道:「布占泰,你來了啊!哈哈,哈哈!」 布占泰也笑道:「布齋兄,別來無恙啊!」 「我好得很,你呢?」 「我也好得很!聽說你這一次要對付努爾哈赤,我也早就想對付他了,這一次我們兄弟聯手挫挫他的銳氣!」 布齋笑道:「好好,好好!請」 「慢」布占泰道:「我給你帶來了一個禮物,帶上來!」說這兩個士兵從身後將困得死死的葉答帶了出來,安古爾和布喜婭媽拉也隨後走了過來。 布齋看到布喜婭媽拉很生氣,但是畢竟當著布占泰的面處理家事,傳出去有些丟人,於是他說道:「布占泰,你先跟著我兒子到客棧休息,待我處理完家事,我再找你。」 布占泰笑道:「好好,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布占泰帶著人馬跟著布揚古離開了,此時只剩下了布齋、安古爾和葉答、布喜婭媽拉。 布占泰生氣的走到布喜婭媽拉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道:「布喜婭媽拉我白養你這麼多年,你居然跟著一個漢人跑了!」 布喜婭媽拉眼圈紅紅的,她說道:「阿瑪,您有什麼氣都發在我身上吧,不要為難葉答。」 布齋從腰中抽出刀道:「你不提他我還忘了,省的再跑,我就此結果了你!」說著布齋舉刀砍向葉答。 布喜婭媽拉一橫身立在了兩人中間,她伸出雙臂道:「阿瑪,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 布齋握著刀的手顫抖著,他說道:「你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布喜婭媽拉 的眼神看向了地面,但是她很快又將眼神看向布齋,斬釘截鐵的說道:「阿瑪,因為我愛葉答!」 安古爾聽到布喜婭媽拉的這句話猶如挨了一記晴天霹靂,他默默的站立在原地,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出現了。 布齋大聲道:「你忘記了楊佳努是怎麼被李成梁殺死的?!你不知道我們葉赫族是不允許滿漢通婚的?!」 布喜婭媽拉哭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怎麼辦呢,我就是愛上了他!」 布齋道:「好好,我的好女兒,你難道相信他,他就不會騙你?不會對你始亂終棄?」 布喜婭媽拉咬著牙說道:「我相信他!」 布齋道:「那我問你你愛他什麼?」 「我知道阿瑪,你別問了,反正我愛葉答,愛情不需要理由!」 布齋非常生氣,他說道:「好好。你愛他,我看他死了之後你還會不會愛一具屍體!」 說完布齋又要舉刀劈來,他還衝著安古爾叫道:「安古爾,給我拉開她!」 安古爾巴不得葉答死,他迅速的衝上來將布喜婭媽拉抱開。 「你放開我!放開我!」布喜婭媽拉絲絲的掙脫不開,只能拚命的喊著。 葉答知道在劫難逃了,他閉上眼睛說道:「布喜婭媽拉,這一生我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愛情,希望下輩子我們再重新來過!」 葉答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他的這句話更令布喜婭媽拉發了瘋似的吼道:「阿瑪,你要是殺了葉答,我立馬死在您的面前!」 布齋的手舉到了半空久久沒有落下,他再怎麼也是心疼這個女兒的,此時此刻他雖然非常的生氣,但是還沒有必要弄到兩敗俱傷的地步! 布齋最後還是下不去手,他知道以他女兒的性格,還真有可能隨著葉答死去。他歎了一口氣道:「罷了,安古爾將葉答關進牢房,從今天開始由你親自看守!」 安古爾剛想勸布齋殺了葉答,但是他一想到從此之後能夠好好的折磨葉答也不失為一種人生的樂趣。葉答看這安古爾異想天開的申請,心想還不如讓我死了好呢!而且再回到那牢房,那牢頭什麼的,刀疤臉什麼的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啊! 安古爾放開布喜婭媽拉,布喜婭媽拉跑到葉答身邊,緊緊的抱住葉答哭著說道:「相公,我會再想辦法的!」 布齋道:「從今天開始你給我好好的在家裡待著,哪也不許去!牢房也不能去!」說完布齋毅然離去,不給布喜婭媽拉任何向他求情的機會。 布喜婭媽拉自然不會聽布齋的話,安古爾將葉答帶去了牢房,布喜婭媽拉也跟了去,結果被安古爾派出兩名士兵給架回了家,布喜婭媽拉一路上罵道:「安古爾,我跟你沒完!」 安古爾將葉答帶進了地牢,不過好在因為上一次事件,所有的牢兵都受到了懲罰,現在的牢兵都換成了新的。不過刀疤臉他們還在地牢裡。這下子有的受了。 「唉,大哥,快起來!你看誰回來了!」一個眼尖的已經看到了從外面走進來的葉答。 刀疤臉本來在地上躺著,此時看到葉答嘴上樂開了花,他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來到牢門前:「葉答?你回來啦?我們兄弟歡迎你啊!你是不是給我們送錢來了!」刀疤臉自然是說的諷刺話,他已經不相信葉答的話了。從那一天起他已經認定了一個道理:漢人都是騙子! 葉答苦笑了一下,也不敢看他。安古爾看著刀疤臉的樣子,心裡大約有了譜了,他問刀疤臉道:「他是不是你們的朋友?」 刀疤臉急忙道:「是是,他原來就跟我們在一個牢房,還讓他來這裡吧軍爺!」 安古爾看著葉答笑著說道:「葉答,你的朋友們想你了,你願不願意去啊!」 葉答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自己依然都會被關進刀疤臉他們的牢房,既然這樣還不如嘴上硬氣一些,而且這一次進牢,還不知道有什麼未知的前景在等著他,他必須先發制人,將刀疤臉他們制服了才行!以一對五自己雖然沒什麼把握,但是現在只能拚死一搏了! 葉答道:「我也想和兄弟們聚一聚,就讓我進去吧!」 葉答的話將安古爾弄的迷惑了,難道自己判斷失誤?不過看起來葉答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罷了。 「那我就成全你!走!」說著安古爾一把將葉答推進了牢房。 葉答的雄心壯志不賴,但是現在的他還緊緊的被繩索捆著,而且安古爾也沒有給他打開的意思。 刀疤臉介於安古爾在此,一時半會兒也不敢下手,只好等著安古爾離開。安古爾等著看好戲,結果誰也沒人動,安古爾有些急了,他說道:「喂,你們給我好好招呼他,不然以後在這地牢裡,誰也別想好好待著。」 刀疤臉他們得到了安古爾的半威脅半唆使的命令,迫不及待的衝了上來,朝著葉答一頓拳打腳踢,葉答這一次學精了,為了防止刀疤臉再次襲擊他的臉部,他乾脆趴在地上,要不是雙臂被捆著,他還想用雙臂護住自己的臉部。 刀疤臉這一次是太急了,忘記了自己喜歡打臉這件事情。 安古爾看著裡面的場景,心頭的惡氣總算是稍稍出了一口。刀疤臉揍了葉答很長一段時間,安古爾看的都有些膩了,他制止道:「好了,先這樣,你們將他的繩子解開!葉答,你先好生呆著,我明日裡有更好的玩意招呼你!」 葉答被打得口吐鮮血,他知道安古爾制止刀疤臉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明天受到更多的傷害,看起來自己這一劫是躲不過去了。 刀疤臉意猶未盡的又狠狠的踢了葉答一腳,然後才命令眾人將葉答的繩索解開。 葉答總算能自己活動了,他艱難的靠著牆做了下來。雙方就這麼面對面坐著,刀疤臉氣頭一過還是對葉答充滿了疑問。 「你跟剛才那人是不是有仇啊?看起來他對你挺狠的!」 葉答不想搭理他,沉默不語。 刀疤臉玩著繩子道:「切,不用你說,我也看得明白,不過我還想知道,你究竟跑了多遠才被抓回來?」 葉答依然沉默不語。 「我擦!你再不說可別怪我們的拳頭不長眼!」刀疤臉打得有些累了,只是嚇唬嚇唬葉答。 葉答看了他一眼,依然沉默不語,他已經決定走強硬路線了,因此不會搭理刀疤臉的。 刀疤臉氣道:「好,將我軍是吧!兄弟們,再給我上!」 刀疤臉一聲令下,卻換來兩個值班的牢兵:「喂喂!都給我安生點,再找事,削死你們!」 刀疤臉們無奈只好重新坐下。 牢兵指著葉答道:「你也老實點!」 這都是安古爾走的時候交代他們的,好好「保護」葉答,因為葉答完蛋了,他就沒有機會好好折磨他了! 葉答看到牢兵居然會為他出頭,他也想到了這可能是安古爾所為。這樣看來,至少他可以安靜的渡過今晚,葉答閉上眼睛開始思索怎麼才能一下子制服這刀疤臉! ***求個收藏*** 142 【二次進宮】肆 葉答在靜靜的思索,刀疤臉在他對面坐著,不時用惡狠狠地眼神盯一下葉答,葉答不理他,他在思索怎麼才能一下子奠定自己一牢之主的地位! 歷來在牢房裡面稱老大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狠角色!因此只有一個辦法能讓自己從這場搏殺中衝出重圍,但是他現在面臨的形勢是以一敵五,這可不是一個好形勢,如果硬來,那麼自己不但狠不起來,還有可能被刀疤臉反撲一擊,這件事情不可硬來,只能智取! 但是又要智取,又要狠起來,這可是一個兩頭為難的選擇。怎麼才能兩全其美呢?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擒賊先擒王!這也是當年NBA對付鼎盛時期湖人王朝時的終極策略!讓科比和奧尼爾得分,其他人全封死!現在自己要將這一計反過來用,用一句名言來描述就是擒賊先擒王!不管不顧其他人,自己先想辦法拿下刀疤臉,打服他,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徹底的奠定在這個房間裡的威信!而且與這一計相配合的,就是還必須相互離間其餘的人!尤其是要挑撥他們與刀疤臉的關係! 打定主意的葉答準備今天晚上就行動,給刀疤臉來點狠的,讓他從此再也沒有能力來威脅自己,還有一條繩子可以用,就用這條繩子來弄他! 牢房外,布齋的家。 布喜婭媽拉已經完全放開了,她一直纏著他的父親放了葉答!布齋很生氣,但是又拿她沒辦法,若是殺了葉答,女兒必定會尋死!但是又不能依著女兒的意思!後來布齋乾脆讓人將布喜婭媽拉關到了房裡,然後將門從外面鎖上。任憑她在屋裡哭。 布揚古來找布齋:「阿瑪,沒想到妹妹居然會對一個漢人一往情深。」 布齋歎道:「陰差陽錯啊!不管她了,對了各部落的首領都到齊了沒?」 布揚古道:「我就是來向您匯報這件事的,九大部落都到齊了,不過。」布揚古欲言又止。 布齋道:「不過什麼?」 布揚古道:「那布占泰跟我說,他這一次來不僅僅是為了跟我們聯軍的事情。」 布齋詫異道:「我要請他來不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嗎,難道還有別的事?」 布揚古道:「布占泰帶了些禮物,想要提親。」 「提親?」 布揚古點了點頭道:「他想迎娶妹妹布喜婭媽拉!」 布齋大怒道:「什麼?!這布占泰和我的歲數差不多,他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布揚古道:「阿瑪喜怒,關鍵問題是,我聽布占泰那意思,如果不將妹妹嫁給他,他可能會從聯軍中退出。」 布齋的臉都擰成麻花了:「NND布占泰,他真夠可以的,居然拿這件事情來要挾我!」 布揚古道:「阿瑪,您別生氣,我倒覺得妹妹嫁給他也不錯,畢竟這布占泰也是部落之主,妹妹嫁過去,加上有您的威名罩著,鐵定不會吃虧的!不比嫁給一個漢人強嗎?關鍵是烏拉部落是除了我們葉赫之外最大的部落了,這一次我們主要徵求的不就是烏拉部嘛!」 布齋看了看布揚古道:「布喜婭媽拉可是你的妹妹啊!」 布揚古道:「阿瑪,我也心疼她啊,可是女人的命運就是這樣,他們注定是用來做政治犧牲品的,我那姑姑孟古不就是因此嫁給了努爾哈赤嗎?再說我們要是失去了這一次機會,以後恐怕再難與努爾哈赤抗衡了!」 布齋擺了擺手道:「你先退下,這件事情讓我仔細想想。」 布揚古並沒有走,他反而問道:「那麼會議什麼時候開始?」 「暫定明日吧,你去聯絡九部首領。」 布揚古領命退下。 其實布齋在剛才差不多已經接受了布揚古的觀點,沒錯,一個女人如果能為整個部落做出貢獻,她的生命也算是真正的有價值了。 布齋在自己房裡思索了很久,然後他下定決心來到了布喜婭媽拉的房外。 布喜婭媽拉此時正在房內發呆,布齋透過門縫往裡面看去,自己的女兒生得如此美麗水靈,自己怎麼捨得她嫁給別人?但是她畢竟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而且布占泰儘管年齡大了些,卻也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但是就在他的手即將叩響布喜婭媽拉房門的時候,他卻猶豫了,畢竟還是捨不得啊! 布齋在布喜婭媽拉房門外轉了好多圈,最終還是默默的走開了。一切還是拖延拖延再說吧。 這一夜相對平靜,卻又如此的不平靜,因為葉答在晚上的時候行動了,刀疤臉他們因為對葉答比較放心,他們認為上一次葉答被打怕了,這一次肯定也不敢造次,但是他們不知道葉答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屈服的人,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少受傷害,都是從保護自己的角度出發的。 現在葉答知道自己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別說安古爾那一關,就連刀疤臉這一關都過不去,畢竟刀疤臉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刀疤臉睡覺的時候繩索丟在一旁,葉答輕輕的走過去,撿起來,慢慢的走到刀疤臉的身邊。 刀疤臉的睡姿很古怪,他是側著身睡的,一隻胳膊壓在身下,手捂著臉,另一支手臂卻背在身後,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睡成這個樣子的。 葉答將繩子從刀疤臉每一個留著空隙的地方伸了過去,然後一圈一圈將刀疤臉的身體圍上,最後他一用力,將軟趴趴的繩子用力一拉,然後迅速的打上了死結。 他這一用力自然是將刀疤臉驚醒了,不過葉答早有準備,就在刀疤臉一張嘴的一瞬間,他迅速的將自己的臭襪子塞進了刀疤臉的嘴裡。 葉答這雙襪子自從上一次進來之後就已經穿著了,現在是奇臭無比!刀疤臉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一回事,居然就又被熏暈了過去。 葉答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而且效果還加倍的好!其他四個人睡得都死,刀疤臉的昏死過去之前的一聲悶哼只讓其中的一個人稍微轉了一下身。 葉答將刀疤臉拉到自己這邊,然後坐到了刀疤臉的身旁,輕輕的朝著刀疤臉的臉上扇了一巴掌:「嘿,醒醒了!」 刀疤臉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他看到葉答之後,雙眼噴火,剛想發怒,突然發現自己被綁著,不能動彈,而且嘴裡也填著臭襪子,不能說話不說,而且很快又被訓睡過去。 葉答笑這又將其扇醒:「我的外有那麼臭嗎?」 「嗚嗚嗚!」刀疤臉想說什麼,但是什麼也發不出來,他只能求助於其他人,他的動靜也將其他人弄醒了,他們醒來之後一看大哥被綁了,都想趕緊衝上來。 葉答知道他們會有此舉動,他氣定神閒的伸出手指道:「你們先別忙著衝上來,我們何不坐下談談?」 那四個人猶豫了一下,但是看到刀疤臉惡狠狠看著他們地眼神,他們還是衝了上來。 不過好在他們的速度都不一樣,葉答面對第一個衝上來的人,來了一個橫掃千軍,一下子將此人掃倒在地。第二個人舉著拳頭就要砸過來,葉答迅速的用單臂格擋住,然後另一隻拳頭打向了第二人的太陽穴,此人猝不及防,也被轟到在地。 因為對付這兩個人,後兩個人上來一左一右抓住了葉答的雙臂,葉答一看自己雙臂不能用了,乾脆點!他的雙腳狠狠的踩向了這兩人的雙腳,疼的兩人瞬間鬆開了葉答,葉答接著一人一拳將他們擊倒在地。 刀疤臉看著葉答的身手目瞪口呆,他沒想到葉答居然這麼厲害,有以一敵四的實力。葉答藐視著看向地面說道:「這下子可以坐下來談了吧!」 四個人從地上爬了起來,退到了他們那邊牆邊。現在他們可不敢貿然攻擊了,四個人也打不過葉答啊!看來上兩次也是因為搞了突襲才能壓制住葉答,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麼一個人物! 葉答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才像話,你們早就應該聽話了,我不和你們廢話,我單問你們一件事情,你們平日裡受刀疤臉的欺負多嗎?」 四個人聽完葉答的話,都看向刀疤臉,刀疤臉嗚嗚的一直想將臭襪子吐出來,但是沒有一點辦法。四個人都不敢說話,葉答大致也明白,如果自己不將刀疤臉打服,這四個人是不敢說的。 「我知道你們肯定受欺負不少,我最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像刀疤臉這麼狠的人才能混得開。」說著葉答輕輕的將右腳踩到了在地上躺著的刀疤臉的臉上。 「你說刀疤臉的臉已經破了相了,我現在上去再使勁兒的踏兩腳會變成什麼樣?你們好奇嗎?」 四個人依然不敢說話。 葉答道:「我很好奇!」 說完在刀疤臉無限放大的瞳孔中,葉答將右腳狠狠的踏向了刀疤臉的臉部,每個人可能長得不一樣,但是臉部最突出的地方無疑都是鼻子。 葉答一邊很用力的踩一邊繼續問道:「你們好奇嗎?」 刀疤臉很疼很疼,但是他喊不出來,沒踩幾腳他的臉上已經血水和淚水混淆的看不清五官了。 「你們好奇嗎?好奇的話我就一直踩!」葉答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踩著。 他的言外之意是如果四個人再不回答,那麼刀疤臉的鼻子就會塌掉。 ***求個收藏*** 143 【二次進宮】伍 這四個人確實也都被刀疤臉欺負過,他們看著刀疤臉被打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談不上高興,反而有些擔心,他們擔心一旦刀疤臉反過來勁兒了,他們沉默不語就會成為自己遭殃的借口,但是他們又都希望看到刀疤臉被打,也算一解心頭之恨了。 到後來四個人就有點認為葉答太殘忍了,刀疤臉的臉上已經血肉模糊了,而且那鼻子明顯已經塌了半截了。如果再不說可能真的要出人命的! 「我們不好奇了!」 葉答第七腳已經抬起,就沒有收回去的理由,因此他狠狠的又踩下了第七腳,這一腳讓刀疤臉的鼻子徹底徹底塌了下去。 葉答看了看自己腳底下疼的差點昏死過去的刀疤臉,心中異常的平靜,他只是覺得奇怪的是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殘忍呢?就算是在戰場上殺人,也就是一刀結果了敵人,也不會讓敵人受到如此的虐待,難道自己的心已經變得鐵石如鋼?希望不是吧! 葉答輕輕的收回腳蹲了下來,他問刀疤臉道:「你服不服?」 刀疤臉臉上血水和淚水掩蓋了他的表情,其實他也受不了此等折磨,他只想趕緊向葉答表示自己已經臣服,無奈葉答的臭襪子堵著他的嘴,他根本發不出聲來啊! 他只能哭著嗚嗚嗚的發著悶聲。 葉答搖了搖頭說道:「看起來你還沒有服,居然用沉默來回答我。」 說著葉答重新抬起了右腳,刀疤臉恐懼的嗚嗚嗚聲更大了。 對面那四個人也不想再看到此等慘劇了趕緊說道:「他的嘴被捂著,講不出話,他肯定服了!」 葉答這才將腳停在半空中看著那邊的四個人說道:「真的是這樣?」 四個趕緊一起點著頭,他們看著葉答的樣子真的想踩死刀疤臉啊!但是葉答知道,要不就不打,要打就照死裡打,這樣才能真正的鎮住他們。 「好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就收回我的腳,不過身體上的懲罰差不多了,物質上也要受到懲罰!你們幾個過來!」葉答衝著他們指了指道。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葉答想幹什麼。但是他們又不敢違背葉答,只好試探著走了過來。 葉答道:「將刀疤臉身上的銀兩全部給我搜出來,然後我們五個平分了它!」本來葉答想說你們四個平分了的,但是考慮到自己只有和他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才能取得他們心理上的信任,不然總有一天刀疤臉會趁自己不注意強行收回錢財,再將人事也拿走。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動手,誰要是動了手萬一以後刀疤臉反應過來,他們豈不是要遭殃? 葉答也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為了打消他們的顧慮,葉答從衣服上撕了一塊布,然後將刀疤臉的眼睛蒙上了。 「好了,搜吧,他也不知道是你們中的誰搜的!」 這樣一來,四個人都爭先恐後的衝了上去,開始搜刀疤臉的衣服,刀疤臉在地上滾來滾去,但是毫無用處,很快他身上藏得所有銀兩全部被搜了出來。 葉答拿在手裡墊了墊道:「看起來這小子藏了不少啊,平日裡訛詐你們的也不少吧!」其實葉答根本不知道他手中這些銀兩究竟有多中。 葉答說的沒錯,這些銀兩中的大部分都是這四個人的,不過後來全部被刀疤臉搜了過去。他們怎麼能不恨刀疤臉呢,而且這些錢在牢獄中也是很有作用的,能夠買通獄卒,買來平安。 葉答將銀兩丟給其中一人道:「拿去分了吧!給我留一份。」 這個人感激的看著葉答,然後他們四個人很快就將錢瓜分了,最後一個人遞給葉答份量最重的一份說道:「這是您的。」 葉答欣然接受,也沒有說什麼。他知道這四個人已經差不多歸順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刀疤臉從這個牢房裡送出去比較安全。 於是他叫來牢兵,牢兵在外面大牌,時不時的聽到他們這個牢房裡的動靜,但是這些事情他們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管。 這個牢兵沒好氣的走過來說道:「什麼事情?」 葉答將自己那一份錢遞給牢兵說道:「牢頭,我們牢裡有個人不小心撞牆上了,鼻子也撞塌了,請您幫他找個大夫,同時給他換個牢房吧,他說他在我們這裡總看不清楚牆,這點錢就給他看看大夫吧。」 葉答手裡的錢至少也有一錠銀子,這牢頭眼神都看呆了,他沒想到這幫囚犯裡面還有藏著這麼多錢的。他不客氣的接過錢,然後往牢裡看了看坐在地上捂著鼻子的刀疤臉(繩子葉答已經在喊牢兵過來前解開了)。說道:「不就是碰傷了鼻子,流了點血嗎,我看不用找大夫了,自己也能好,叫他出來吧,既然這個牢房裡暗,就給他換一個。」 葉答心想這牢頭真狠!不過反正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管他怎麼著呢。 牢頭打開牢門,將極其不情願的刀疤臉帶到了另一個牢房,經過葉答的時候,葉答還輕輕的告訴他:「你走了也好,不然的話天天受折磨可不好受啊!」 第二天上午,海西四大部落和蒙古、長白山共九個部落在葉赫西城召開了討伐努爾哈赤的會議。會上布齋作為此次會議的主辦人,作了重要陳述。 布齋道:「努爾哈赤近些年來打著建州都督的旗號,東征西伐統一了建州女真,下一步就是我們海西女真了,他的野心昭然若揭,而且明朝明裡打壓努爾哈赤,實則是默許了其行為,這對我們來說是非常不好的現象,就目前危急的情勢而言,我認為不得已才召開了此次大會。我希望我們各部可以通過此次會議達成共識,共同出兵討伐努爾哈赤。」 布齋的話引得會議上眾首領的激烈討論,有的認為努爾哈赤雖然南征北討,但實則實力很弱,甚至還沒有葉赫兩部落加起來人數多。有的則認為努爾哈赤儘管羽翼未豐,然而野心滾滾,早晚必定會對我們出手!唯一沉默不語的是烏拉的布占泰,布占泰在打自己心裡的小算盤,其實他完全贊同九部聯軍出兵討伐建州,但是他知道布齋這個人比他更心急,因為葉赫的勢力也比烏拉大很多。布占泰之所以沉默不語,就是為了等布齋親自問他。 布齋知道爭論激烈也是必然的結果,最終都會倒向他這一邊的,然而這裡有一個關鍵人物就是號稱海西第二大部落的烏拉首領布占泰,布占泰的決定無疑會影響到大多數人,他看到布占泰悠然自得的喝著茶水,布齋忍不住問道:「布占泰,你的意思呢?」 布占泰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說道:「我認為此事不可,其一努爾哈赤其實得到了明朝的暗中幫助,這對我們海西來說很不利。其二九部聯軍聽起來很龐大,但是要是真統帥起來,沒有兩下子根本打不了帳!不可取,不可取。」布占泰說著還搖了搖頭。 布齋道:「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已經打聽到,現在明朝邊疆正與蒙古軍隊打著仗,無暇兼顧到我們女真族,要說九部聯軍不好管理,這個我也不大贊同,我們每個部落出一名將軍統領自己的部隊,然後所有的將軍聽從總司令的安排就好了。」 布占泰還是搖了搖頭:「你還是說起來容易,這總司令的人選誰來做合適?」 「我來!」這個時候一直站在布齋身旁的布揚古自告奮勇的說道。 布占泰搖了搖頭道:「你還太嫩了點。」 布揚古也是30多歲的人了,被布占泰這麼教訓還真有點受不了。 「你!」 布齋明白了,布占泰這是在沒事找事,而他沒事找事的目的無非是衝著自己的女兒布喜婭媽拉。布齋知道他必須瞬間做出抉擇,不然的話這次九部聯軍的行動很可能就要泡湯。 其實布齋昨天晚上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只不過作為一名父親在關鍵時刻還是心軟了。不過現在他必須硬起來了!這可是一件大事,他這一輩子可從來沒有打過這麼大的一場仗! 布齋衝著布占泰說道:「布占泰,我們到外面談。」 布占泰道了一聲:「好哇!」然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布齋走到了外面。 布齋可不是那種能求人的主,因此他的話要暗著說:「布占泰,如果我們葉赫和烏拉能夠聯手,別說一統海西,就是拿下整個女真也不是問題!」 布占泰道:「哦?那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到那個時候是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啊?」 布齋有些糊塗:「什麼意思?」 「就是說,一旦到那個時候我們兩家必然翻臉。那麼唯一不翻臉的機會就是我們雙方通婚聯盟,要是我能娶了您的女兒布喜婭媽拉,那麼,到時候我要尊稱您為岳父,我也不會跟您爭搶天下。」 布齋心裡罵道:NND,還是這小子直接,看來其早就看上了我女兒了! 布齋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會兒道:「也是,女兒大了,早晚要嫁人,這個婚事就這麼定了!」 布占泰隨即單膝跪地:「小婿拜見岳父大人,以後有什麼吩咐岳丈您儘管開口!調動人馬等在所不辭!」 布占泰已經樂的合不攏嘴了! 144 【二次進宮】陸 兩個人回到會議室之後,布占泰完全是變了一個人,興高采烈的鼓動和遊說其他部落首領,沒過多久,他們一致決定每個部落出一隻部隊,最終結為九部聯軍一起討伐努爾哈赤。發兵日期暫定為農曆9月28日。 同一時間安古爾來到了牢房裡,他這一次已經想好了怎麼折磨葉答了,關於刑具的慢慢換著玩,首先來點最基本的鞭刑,這樣很疼,但是卻一般不會致命,讓其休息一天,再接著來,一套一套刑具換著來。哈哈! 「葉答,別來無恙啊?怎麼樣,昨晚上睡得好嗎?」安古爾滿臉奸笑的看著葉答。 葉答知道該來的總歸會來,他淡定的說道:「托您的福,昨晚上睡的很好,我還夢到了布喜婭媽拉。」 安古爾有些生氣,但是他笑著說:「別逞口舌之能,一會兒你還不知道要怎麼跪在地上求我呢!哈哈!」 葉答道:「安古爾,你千萬別濫用私刑,不然的話會下地獄的!」 安古爾笑道:「你白癡啊,以為這一句話就能嚇住我?」 安古爾手一擺,示意牢兵打開房門,安古爾走了進去。然後他卻吩咐牢兵將牢門鎖上了。 安古爾緊緊的攥了攥拳頭說道:「給你一次機會,和我單挑!」 葉答心想安古爾啊,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居然還敢和我單挑! 「好吧,隨你!」 叢林裡一敗安古爾自然是記憶猶新,他總想找機會挽回點面子,而且上一次他也有點不服氣,再加上昨天葉答挨了一頓打,他覺得自己今日能取勝的把握在七成左右。 那四個人誰也不敢得罪都靠著牆邊站好,安古爾揮了揮拳衝了上來,安古爾著實想錯了,葉答昨晚上剛剛解決了牢內的問題,現在正是風頭正盛,他根本不是對手。只見葉答靈巧的避開安古爾的重拳,然後施展開詠春拳術,安古爾剛開始是全力攻擊,打著打著居然成了全力防守,而且他還被葉答看準機會一掌砍在他的脖頸上,差點沒把他當場砍昏過去。 不過這一下足以令安古爾在地上趴了許久才起來,他起來的時候頭還有些暈,氣急敗壞的安古爾吩咐牢兵拿來籐鞭,然後開始在牢房內追著鞭打葉答。 葉答自然知道這籐鞭的厲害,挨一下就得皮開肉綻,因此他只能利用自己靈活的步伐不斷地躲開,倒是那四人遭了殃了,他們可沒有葉答那靈活的身體,而且葉答恰恰在他們面前跳來跳去的,一旦葉答迅速的躲開之後他們就是暴露在最前端的,他們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這不一會兒他們四個倒是被鞭的哇哇直叫。 安古爾賣力的揮著鞭,嘴裡興奮的叫道:「不錯啊!伸手挺靈活的啊!」 又打了一會兒,安古爾發現自己居然怎麼著也打不到葉答,他開始覺得臉上無光了,安古爾一怒之下吩咐牢兵:「給我將他摁住!」 兩個牢兵聽命而上,衝進去抓葉答,反被葉答一腳一個踢飛出去。安古爾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四人吼道:「你們也上!」 那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動。安古爾氣的拿著鞭子改變方向甩向了他們。 那兩個牢兵站起來之後說了一句:「安將軍,我們上去多找幾個人。」 這兩個牢兵到地上又叫過來十來個牢兵,他們一起衝進牢內去抓葉答,這個時候葉答就是再厲害也只是翁中的一個老烏龜了,很快他就被這些牢兵摁到了地上動彈不得。 葉答罵道:「安古爾,是英雄的單挑!這麼多人算什麼好漢!」 本來安古爾臉上面子就快掛不住了,葉答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安古爾大聲道:「將他給我吊起來,我要狠狠的打!」 葉答被人抬出了牢房,抬進了刑訊室,用繩子將他吊在了半空,四肢分開,露出了胸膛和背後。 「哈哈!葉答,好好享受這樣的樂趣吧!」安古爾站到了五米開外的地方,然後將手中的長鞭用力往地上甩了甩,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葉答知道這一劫是避不了了,關鍵是只要能不破了相就是萬幸中的大幸了,畢竟自己的樣子還是比較俊的。但是怕什麼來什麼,安古爾的第一鞭就甩在了葉答那精緻的右臉上,劃出了一道深深地血痕。 這一鞭直接將葉答胸中的怒火激發了出來,他儘管談不上愛美,但是在古代可根本就找不到他這樣的皮膚了!但是現在葉答是有火也發不出啊,自己在刀疤臉的掌下尚保存了完美的容貌,現在卻要將其毀在安古爾的手裡了! 安古爾接著又抽了第二鞭,這一鞭打在了葉答的胸膛,皮開肉綻,葉答只感覺傷口處火辣辣的疼啊! 第三鞭、第四鞭,安古爾一邊抽一邊道:「怎麼樣,葉答,只要你跪下喊我一聲爺爺我安古爾就可以考慮放了你!」 葉答倒是想說,反正怎麼對自己好怎麼來,但是他覺得就算是自己跪下來求了安古爾,安古爾也不一定會就此罷休,以後還不知用出什麼著,我葉答也算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有的時候就應當硬起一下,省得別人看不起!就算死在這裡,也罷了,反正這個時代本來就不屬於自己。 「行啊!嘴硬啊!那你就好好的嘗嘗籐鞭的滋味吧!」說著安古爾更賣力的抽了起來。 到第七鞭的時候,葉答實在是忍不住了,疼昏死了過去。安古爾示意牢兵潑盆涼水給他,讓其醒來。 一盆涼水下去,葉答果然醒了,但是他身體虛弱的有些發不出聲了。一個牢兵說道:「安將軍,再打下去恐怕他有生命危險了。」 安古爾丟下籐鞭搓了搓手道:「算你運氣好,要不是為了以後更好的折磨你,今天一定會取你狗命,下次我再想一個更好的玩意來給你玩。哈哈!」 葉答確實疼的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籐鞭這種東西打在身上是著實的疼,而且是真正的疼,和什麼夾手指之類的根本不是一個性質的,相對來說夾手指那種東西可能更疼,因為十指連心,但是籐鞭所過之處必定是留疤之處,可見其殺傷力也是非常可觀的。 安古爾丟下葉答高興的離去,葉答蜷縮在牆角,身體極其虛弱。四個人趕緊過來問葉答道:「你怎麼樣?疼不疼?」 「…」葉答真想說NTM的廢話,但是渾身無力。照這麼下去,自己就要被安古爾活活折磨死在這地牢裡,那樣的話還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自殺算了! 這四個人對葉答很好,當牢兵送來伙食的時候,他們看到葉答不能動彈,商量了一下,決定將最好的食物拿給葉答吃,其實這最好的食物也就是窩頭之類的。 他們的舉動被另一個牢房裡的刀疤臉全部看在眼裡,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因為原來自己都是靠威脅來奠定自己的地位,而現在他們卻是內心自發的幫助葉答。根本性質是不一樣的。 刀疤臉在對面喊道:「你們這幫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們!」 牢兵過來吼道:「喊什麼喊!這是你喊的地方?!」 聯軍會議結束之後,各部落首領都回家準備戰事去了,只有布占泰賴著不走,他的意圖很明顯,那就是現在就讓我將布喜婭媽拉娶走! 但是布齋眼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也不能完全讓布占泰說了算,於是他說:「想娶我女兒就要風風光光的來娶!哪能這樣子將就呢!再說出兵日期將近,等這次戰役結束後你再大張旗鼓的將我女兒迎娶回去!」這也是一個策略,畢竟布齋也擔心烏拉部到時候只出兵不出力。 布占泰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布齋說得很在理,因此他也沒說什麼,反正都是早晚的事,也不在乎那一兩天。 布占泰走後,布齋有一次來到了自己女兒的閨房。這一次他是不能再退縮了,該說的話今天必須全部講出來! 布齋走到布喜婭媽拉的門口敲了敲門道:「女兒,我是阿瑪,可以進來嗎?」 布喜婭媽拉還在氣頭上,她生氣的說道:「你鎖的門,你願意進就進,願意出就出!」 布齋吩咐丫鬟打開門鎖,推門走了進去道:「女兒,你還在生阿瑪的氣呀!」 布喜婭媽拉道:「誰生你的氣了,我在生我自己的氣,我生氣我自己為什麼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有自己的愛情!」 布齋做到布喜婭媽拉的身旁說道:「不是阿瑪要關著你,畢竟你還小,不懂得社會上、江湖上的黑暗,那葉答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好人!」 布喜婭媽拉不服氣的問道:「你哪裡看他不是好人了?我看他就非常好,他愛護我,關懷我,保護我,跟他在一起我非常有安全感!」 布齋道:「傻孩子,男人騙女人的時候都是那樣子的。」 「我不信!」布喜婭媽拉突然轉變態度說道:「阿瑪,你就成全我和葉答吧,我相信他不是奸細,你可以讓他一直生活在我們這裡,要是不放心我們也可以遠走他鄉!」 布齋道:「那不可能,而且我已經為你找了一門親事,很快就會讓你成親的!」 145 【九部聯軍】壹 「什麼?!!」布齋的話讓布喜婭媽拉大吃一驚:「我不嫁,除了葉答我誰也不嫁!」 布齋知道布喜婭媽拉一定不願意,但是他就是來干說服工作的:「我這一次幫你找了一個好人家,他就是烏拉部落首領布占泰!不比那個漢人強得多?」 布喜婭媽拉道:「布占泰?阿瑪,他可是跟您的歲數差不多,您就忍心女兒嫁給一個老頭子?!」 布齋握住布喜婭媽拉的手說道:「其實女兒,這一次你也是為了我們葉赫一族出份力,只要我們能與烏拉聯合,然後一舉剷除努爾哈赤,一統女真各部,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布喜婭媽拉抽出手道:「我不幹,您讓我嫁給布占泰我寧願去死!」 布齋的態度突然硬了起來,因為他知道以自己女兒的性格,她是不會同意的,只能來硬的:「就這麼定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說著布齋往門外走去。 布喜婭媽拉深深陷入了絕望之中,她抄起一把剪刀架在脖子上流著淚說道:「阿瑪,女兒現在就與您永別!」 布齋趕緊轉過身來,但是他的口氣一點也沒變,反而說道:「你如果不嫁,你那個葉答將在牢裡過一輩子,我天天讓安古爾用不同的方法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布喜婭媽拉緊握剪刀的手顫抖著,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她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兩個人沉默著,還是布齋打破了僵局:「這樣吧,我可以將葉答從牢裡放出來,只要你答應這門親事,我答應你會好好保護他,不讓別人為難他,甚至還可以將他放回明朝去。」 布喜婭媽拉不說話,眼淚還是嘩嘩的往下流,自己與葉答看來只能天各一方了。難道追求自由的愛情就這麼難嗎?!【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布齋繼續說道:「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你多考慮一天,葉答就在地牢裡多受一天的罪。你也知道安古爾是非常恨葉答的!」說完布齋又一次轉身向外走去。 布喜婭媽拉流著淚說道:「阿瑪,我同意,你放了葉答吧!」這一個決定有可能意味著自己與自己相愛的那個人永生都不能在一起了,但是這樣也能換來兩個人的平安。 布齋也沒回頭道:「那好,我這就去放了葉答,今後的日子裡你還是不要與他見面了,我會帶著他一同上戰場,直到你嫁出去的那一天!」 說完話的布齋毅然的離去,只留下身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布喜婭媽拉。 布齋沒有食言,他離開布喜婭媽拉的房間後直奔關押葉答的地牢,安古爾此時正在地牢裡與躺在地上的葉答說話,葉答此時的身體還是比較虛弱,而且他也想裝的很虛弱的樣子,至少他知道安古爾想放長線釣大魚,不會一棒子將他打死的。多裝幾天是幾天,至少能少挨些打。 安古爾往葉答身上踢了一腳:「別他M裝了!快給我起來。」 葉答哼哼了兩聲沒有動地方。安古爾笑道:「葉答啊,快快好起來吧,讓我好好的弄死你!哈哈!」 安古爾發笑,布齋走了過來:「安古爾將葉答放了!」 安古爾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什麼?」 他瞬間反應了過來,急忙阻止布齋道:「貝勒爺,他不能放啊,他可是明朝派來的奸細!」 布齋懶得跟他廢話:「我說放了,就放了。」 安古爾心裡極其不願意,而且他也很納悶,為什麼這麼快布齋的態度就來了個這麼大的轉彎,不過他覺得放出來葉答也不一定就不是好事,說不定是布齋的放長線釣大魚計策。 這麼一想安古爾反而心裡覺得很舒坦,但是他著實想錯了,因為布齋看到葉答的樣子後,皺了皺眉頭道:「他怎麼成了這副德行了?」 安古爾笑道:「他自己不小心摔得。」 布齋當然不傻,摔能摔得遍體鱗傷?還全部都是籐鞭甩過的痕跡。 但是也不管他了,布齋吩咐兩名牢兵將葉答抬了出去,並跟安古爾說道:「找我們這裡最好的醫生給他看看,然後給他單獨安排一個住的地方,等他身子養好了讓他進軍營當一名士兵。」 安古爾對於布齋的舉動很不理解:「他可是奸細啊,萬一進到我們軍營刺探我們的情報怎麼辦?」 布齋道:「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從今以後負責看管他,不要讓他有任何舉動,但是也不許動他!」 安古爾鬱悶了,不讓動他?那算什麼?我成了他保鏢了?但是他也不敢違背布齋的命令,他弄不明白布齋究竟是怎麼想的。布齋走後,安古爾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但是目前只能按照布齋的意思辦,他找了一個大夫給葉答看了看身體,然後將葉答安置在距離自己住的地方不遠的一間屋子裡,派了十個士兵24小時看守。 「葉答,你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葉答心裡也納悶,自己怎麼不明不白的被人特殊照顧了起來。此時的他尚且不明白那是布喜婭媽拉用自己的終身幸福換來的! 葉答在恢復身體的時候一日三餐不用愁,但是他卻寸步不能離開自己的房間,十名士兵將房間看得死死的,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葉答非常想念布喜婭媽拉,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離開房間半步,而且現在的他也不可能單挑十名全副武裝的的士兵。 這樣一來葉答反而可以安心的養傷了,不管他們打自己什麼主意吧,還是先養好身子要緊。 葉答養身子的這段日子海西各部落正在緊張的籌備著戰事,布齋也得到了遼東戰事的最新消息---著力菟大軍攻伐莊凸瀨,李如松率軍援救。 很快時間已經到了1594年的9月。海西九部聯軍浩浩蕩蕩在葉赫城齊集了八萬的軍隊。 這一日葉答還被軟禁在自己的屋子裡,但是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一大早安古爾就來到他這裡,唯一令他不爽的是,通過銅鏡他可以觀察到自己的右臉上留下了很長的一道疤痕,儘管這道疤痕不是很深,但是葉答對於這道疤會不會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消退並沒有信心。 安古爾穿著女真族的軍裝來見葉答並丟給了葉答一套和他差不多樣式但是有很大區別的軍裝:「穿上衣服,跟我出征!」 葉答很吃驚的說道:「你是說讓我上戰場打仗?」 安古爾道:「費什麼話,趕緊穿上,希望你能活著回來,我安古爾終有一天要手刃了你!」 葉答很詫異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情況,自己一個明朝奸細的身份居然可以當女真人的兵?難道是想借戰場之手殺了自己?如果想自己死也不用費那麼大勁兒啊!難道是考驗我到底是不是奸細?這個倒是有些可能,不過也不用那麼費事啊!要是換個位置來想乾脆來個寧可枉殺一千不能放過一百的方針也要殺了我啊!那麼唯一有可能在這件事情中間起到了決定性作用的就是布喜婭媽拉。這麼久也沒見到她,這一次出征還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會怎麼樣。 葉答想了想儘管覺得可能性很小,他還是請求安古爾:「安、安將軍,我們出發之前能不能讓我見一見布喜婭媽拉格格啊?」 葉答不說安古爾還想不起來,葉答一說這件事,安古爾一肚子火全部迸發出來,他一腳將葉答踢翻在地,吼道:「你TM還想見格格,托你的福,我已經一個月沒見到過格格了!」 「什麼?你也這麼久沒見她了?她怎麼了?」 安古爾當然在一個月之內找過布喜婭媽拉很多次,但是布齋有命誰也不能見她,安古爾只能遠遠的盯著房門看來解決相思之苦。他還不知道布齋和布喜婭媽拉所作的交易,不然的話他早就發飆了! 安古爾生氣的對著倒在地上的葉答一陣拳打腳踢,葉答不敢還手,如果這一頓暴打能夠換來一點布喜婭媽拉的情報,也算值了! 「怎麼了?大貝勒將她軟禁了,誰也不能見!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安古爾越踢越來勁,旁邊的士兵沒人敢攔。 「竟然會這樣?那是我對不住她。」葉答心裡翻江倒海,他不明白作為一名老爹軟禁自己的女兒究竟是為了什麼?不讓她見自己?那自己被軟禁就可以了。軟禁只是手段,後面一定有想要達到的目的,這個目的是為了限制布喜婭媽拉的自由行動,進而…防止她逃走?也不對,自己被軟禁她一個人逃走也沒有任何意義。 想來想去葉答也不知道布齋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是他心裡隱隱約約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安古爾打得累了,坐了下來,說道:「趕緊穿衣服,我還要趕回去報道!」 葉答只好穿上了女真人的軍裝,這種軍裝全部都是輕甲,四肢都露在外面,關節地方有重重的鐵板護著,還有一種高高的帽子,葉答自認為這種帽子不實用。自己也算穿過朝鮮軍裝、日本軍裝裝、穿過明朝軍服、穿過囚服、這下子又穿上了女真軍裝,看起來不像是打醬油來了,是來體驗旅遊來了。 但是葉答心裡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葉赫這一次出兵是去打誰?他還不知道九部聯軍的事情。 146 【九部聯軍】貳 葉答跟隨著安古爾的部隊出了城,安古爾統率著一千人的騎兵隊伍,他們剛剛走了沒多久葉答就遠遠看到地平線上有數不清的人馬,葉答心想這麼大規模的集結兵力這是要幹什麼?再說了一個女真部落究竟有多少的人馬,這些人馬的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葉答的想像。 葉答還是忍不住問了安古爾:「安將軍,這麼多的人都是你們葉赫族的?」 安古爾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是我們海西女真所有的精銳力量!裡面還有部分是蒙古的援兵。」 葉答非常吃驚的問道:「那你們糾集這麼多軍隊是要去打誰?」葉答想他們不會是要聯合努爾哈赤造明朝的反吧!不過記得自己學歷史書上也沒說過其他女真部落造反啊!難道歷史改變了? 安古爾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們這一次的目標是努爾哈赤!」 葉答聽了安古爾的話後心中暗暗高興,沒想到自己沒弄成的事情,這邊還有人惦記著。 「好哇!我跟那努爾哈赤有仇!」 安古爾看了看葉答道:「我看你是跟我有仇,要不是大貝勒攔著,我早就將你碎屍萬段了!」 葉答道:「兄弟別怪我,感情這種事情不好說清楚的,再說了布喜婭媽拉也不適合你的,歷史上長得漂亮地位又高的女人都會成為政治上的工具。」 安古爾怒道:「不會的!咱們走著瞧!你最好別不小心死在戰場上!」 葉答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每日都是過的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什麼時候能回到上課讀書泡妹妹的時代啊! 安古爾不知道葉答在想什麼,他們的部隊很快就和大部隊融合在一起。 軍營裡都是女真人,葉答自己一個漢人插進來多少讓人有些不自在,吃過午飯後,大部隊浩浩蕩蕩的向東南方向進發! 聯軍的最高統帥是布齋,第二統帥是另一個葉赫部落首領那林布魯,他們率領包括葉赫兩城、烏拉、哈達、輝發部和蒙古科爾沁部、錫箔部、掛勒查部還有長白山兩大部落兵分三路向建州進發。 這邊這麼大的動靜,努爾哈赤那邊不可能不知道,九部聯軍出發的第二天努爾哈赤就收到了消息。 努爾哈赤皺著眉頭吧嗒吧嗒的抽著煙,他身邊聚集了所有的大臣。 安費洋古道:「怪不得前些日子布揚古來跟我們要地盤,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額亦都道:「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只不過是紙做的老虎,看起來很凶,實則一撕就破!」 舒爾哈奇道:「說那些都沒用,既然他們是衝著我們而來,我們就應當認真的去想對策。」 努爾哈赤放下煙桿道:「這一仗我們避無可避,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不能就這麼拱手讓人!」 舒爾哈奇道:「大哥,你說怎麼辦吧!」 努爾哈赤問道:「舒爾哈奇,我們建州一共能夠調動的兵馬有多少?」 舒爾哈奇道:「不到四萬。聽說這一次聯軍有八萬之眾!」 努爾哈赤道:「人數不是問題,將這四萬兵馬全部徵調到邊境,我們跟他們決一死戰!」 「喳!」 努爾哈赤剛剛得意的坐山觀虎鬥,沒想到戰火就燒到了自己家門口,畢竟自己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他還是很發愁的。 努爾哈赤晚上回到住處,不見了孟古,心裡還真是覺得空蕩蕩的,話說自己這麼多老婆,還只有孟古最和自己談得來,而且有的時候還能給自己出謀劃策。不過好在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袞代。 袞代知道努爾哈赤在發愁什麼,她安慰努爾哈赤道:「別擔心,人數多不一定就能打勝仗,歷史上有好多以少勝多的戰役呢。」 努爾哈赤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有哪一個,你說說。」 「我記不得了,反正有很多。」 努爾哈赤道:「確實有很多,我擔心的不是這一次的戰役,而是這一次戰役之後我們女真人的勢力又要相互消亡許多,本來我就想通過這次蒙古與明庭的爭鬥來削弱他們的實力,沒想到我們自己族人裡還要窩裡鬥,我們女真人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揚眉吐氣啊!」 袞代道:「那我們就靠你了漢王,你要是能當了皇帝,我就能當上皇后了。」 努爾哈赤道:「總歸會有那麼一天的!」 九部聯軍很快便來到了海西與建州的邊境處。他們越過扎卡尖,在天黑之前駐紮在了渾河的北岸。 葉答始終被安古爾特殊照顧著,葉答有很多疑問只好騷擾他了:「安將軍,我們這是到哪了?」 安古爾沒好氣的說:「前面的那條河是渾河,渾河南岸就是建州地界了,也就是努爾哈赤的地盤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交手了!」 安古爾從馬上跳下來下令自己的小分隊埋鍋造飯。今夜就地休息,天亮以後再行動。現在的季節是秋天,天氣轉涼,但是不是很冷,加上是個豐收的季節,恰恰很適合長途行軍打仗。 與此同時努爾哈赤的部隊已經徵調完畢,正緊急的趕往渾河南岸。 負責前去打探敵方消息的安費洋古回來報告:「汗王,敵軍已經在渾河北岸駐紮,明日一早肯定要渡河,我們現在趕過去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努爾哈赤看了看已經日落西山的太陽說道:「拿來地圖!」 一個隨從將建州地形圖交給了他,努爾哈赤看了很久然後合上地圖說道:「傳令下去,全軍後退至古勒山!」 在九部聯軍睡覺的時候,建州軍隊連夜開赴到了古勒山地段。 古勒山在渾河的南面,是到赫圖阿拉的必經之路,建州軍隊已經走過了古勒山,哪裡有行軍打仗還沒打仗就後退的道理!舒爾哈奇負責帶領一萬精兵,他丟下自己的部隊前來質問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生氣的說道:「大軍行進途中,作為一方統帥怎麼能隨便亂竄!快回去,後撤有後撤的道理,到了之後我會跟你們講的!」 舒爾哈奇只得返回自己的分隊。 到達古勒山之後,努爾哈赤將所有將領召集到一起開了一個軍事部署會議。 努爾哈赤在會議上分析說:「古勒山位於蘇克蘇濟河南岸,扎克關西南、圖論城東南,蘇克蘇濟河貼其背而下,水勢到此又剛好為最大,山路縱橫、懸崖峭壁居多,只有中間的一條路可以通行,然而這條路又是敵軍到我赫圖阿拉的必經之路,因此我軍在此設伏,會對敵軍造成極大的打擊!」 各將領聽了努爾哈赤的話都非常的贊同:「汗王,你說怎麼辦吧!」 「好!舒爾哈奇,你帶一路人馬埋伏於古勒山之後的右側,安費洋古你帶領一路人馬埋伏於左側,聽我號令從外面殺進山谷!」 「喳!」 「額亦都、費英東,你們各帶領一路人馬在古勒山的半山腰上設置滾木和石頭,聽我號令往山谷裡丟!」 「喳!」 「我親自領人馬前去誘敵深入!」 「什麼!」 「汗王,這麼危險的事情你不能去,讓我去!」 「讓我去!」 大家都爭先恐後的要做這個誘餌。努爾哈赤笑了笑道:「打仗哪有不危險的,高風險和高收益是並存的!只有我親自出馬,才能讓布齋等人更輕易的上當,更輕易的進入我們為他設下的圈套!」 舒爾哈奇道:「可是大哥,你畢竟是我們整個建州女真的首領,我看著工作還是讓我來幹吧!」 「好了二弟,就這麼定了,你們誰也不要再勸了!做好你們自己的工作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第二天一早九部聯軍開始橫渡渾河,沒有敵人的阻擋,很快大軍就渡過了渾河,到了建州的地界,首當其衝的是處在最北端的建州兩個軍事重鎮:扎克城和圖論城。扎克城和圖論城守將此時已經是嚇得屁滾尿流,但是好在努爾哈赤的大軍理他們不遠,他們也稍微壯了些膽子,而且自己要是不戰而降,努爾哈赤那裡也說不過去,要是這次敵軍勝則罷了,努爾哈赤要是勝利還不把他們活扒了! 因此雖然兩座城只有兩千的人馬,但是還是要做殊死的抵抗! 布占泰和那林布魯兵分兩路,各率兩萬兵馬前去掃蕩扎克城和圖論城,兩城主帥堅守不戰! 話說這兩座城都是依山而建,只有三個門,易守難攻,但是再強悍的城池也架不住人多。布占泰興奮的指揮著軍隊全力登城,他要打響這掃蕩建州的第一槍! 那林布魯這邊也是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已經將戰場從城門下轉移到了城牆之上。再這麼下去,拿下這兩座城池只是時間上面的問題。 葉答沒有參與這次攻城戰,但是他知道對付努爾哈赤永遠不像想像之中的那樣簡單。 沒錯,兩城的守將已經派人前往古勒山一帶救援。 努爾哈赤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率領一萬兵馬開赴渾河南岸。 是時候展開甕中捉鱉的戰術了! 147 【九部聯軍】三 布齋親率大軍坐等努爾哈赤的援兵來到,但是努爾哈赤援軍到達的速度還是另布齋大吃一驚。努爾哈赤出古勒山來到了兩軍陣前:「布齋出來講話!」 布齋撥馬來到陣前:「我就是!」 努爾哈赤道:「爾等前番索我土地,今日又犯我邊境,真是欺人太甚,念你我都是女真人,再次繞你一命,速回你老家去,省的爺爺這把刀上留下你的腦袋!」 布齋哈哈大笑道:「努爾哈赤,你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我問你,你近年來南征北討得了多少土地?我跟你要一片小地方你都不給,我不打你打誰!」 努爾哈赤道:「別在那逞口舌之能!有能耐和我單挑!」說著努爾哈赤舉刀衝了過來。 布齋也舉起手中的大刀:「怕你不成!」 兩大首領瞬間交戰到了一起。 布揚古親自赤膊擂鼓為父親助戰,布齋越打越凶猶如猛虎下山,努爾哈赤也不甘示弱,猶如蛟龍升天。 龍虎之戰不分你我勝負。就在這節骨眼上,扎克城和圖論城相繼失陷,建州在古勒山北的兩大軍事重鎮被拿下,九部聯軍士氣高漲,此時正是一鼓作氣衝上去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的好時機! 努爾哈赤把握住了這一次機會,在馬上佯裝不小心被砍了一刀,然後駁馬率兵往古勒山而去。 布齋勢頭正盛,當即下令全線出擊! 「殺!」聯軍浩浩蕩蕩、聲勢浩大的追了上去。 努爾哈赤帶著兵很快進入了山谷。 九部聯軍隨後殺到。葉答跟隨著大部隊衝殺,但是老遠他就看到古勒山的奇怪地形,古勒山的地形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一線天,而其更有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山谷下唯一能通行的那條道路上居然還流著一條小河,而且古勒山兩側的半山腰全部都是懸崖峭壁,極難攀巖。 葉答在朝鮮經歷過惠陰嶺一戰,自然知道一線天的厲害之處。不僅不利於大軍行動,更不利於騎兵大隊行動。 「安古爾,你必須馬上告訴布齋,這座山有古怪,非常容易設伏!一旦軍隊衝進山谷就晚了!」葉答現在唯一能告知的就是安古爾。 安古爾雖然恨葉答,但是他還是一個以大局為重的將領,他知道葉答說的很對,因此他馬不停蹄的在布齋衝進山谷前攔下了他:「貝勒爺,不能進山谷!」 布齋道:「有什麼問題?」 安古爾看了看古勒山道:「這裡的地形非常適合埋伏,我看還是先停下來打探一下虛實再說!」 那林布魯也道:「我看安古爾說的很對,如果貿然進去,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布齋道:「既然這樣,下令全軍原地停下!安古爾,就帶你的一千兵馬進去打探虛實!」 「喳!」 安古爾心裡極其鬱悶,早知道不說了,居然讓自己去當這個投石問路的石子,要是真有什麼情況首當其衝的還是自己。 安古爾回去之後沒好氣的說:「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努爾哈赤很納悶布齋居然知道在山谷之前停了下來,難道他已經看穿了自己的計謀? 安古爾帶著人,慢慢悠悠、小心謹慎的進入了山谷,葉答往兩側的山腰上看去,一切都靜悄悄的,看不到個人影。沒錯他們肯定看不到,漫山遍野其實藏得都是建州兵,只不過這些兵本來站的位置就很高,加上懸崖峭壁的掩護,以至於山下的人很難看得到他們。 葉答還在仔細的觀察著每一個細節,他肯定以努爾哈赤的才智不會不在這裡設伏的! 此時的努爾哈赤正在山谷的裡面重新調整隊伍的陣型,這樣子一會兒就可以率領隊伍直接插入敵軍的大隊伍中,進行廝殺搏鬥。 額亦都有些忍不住的說道:「開始進攻吧!進來了好些人了!」 費英東急忙制止他道:「先別忙,漢王說過讓我們等他的命令!再說先進來的這些人不一定就是大部隊的,還有可能是探子。」 額亦都心癢難耐,但是又覺得費英東說得對,只好繼續按兵不動。 埋伏在山谷兩側的舒爾哈奇和安費洋古倒是悠閒自得,他們覺得在山谷裡經受滾木和石頭之後的九部聯軍就算到了他們這裡也所剩無幾了! 安古爾帶著人走了很久沒有發現任何風吹草動,但是葉答經過仔細的觀察還是發現了可疑之處,那就是有些峭壁上擺著許許多多的木頭,這些木頭一看就知道是人為砍斷的。除此之外各個半山腰上的石頭擺放姿勢都有些不太正確,準確的說是不太自然,還是有人工擺放的問題。 葉答點了點頭道:「我就說有埋伏吧!」 葉答將他的想法說給了安古爾,安古爾立即上報給了布齋。 布齋點了點頭:「要是我也會這麼辦的!」 「那麼下一步我們就是想方設法拿下處在半山腰的那些人!」 努爾哈赤看到安古爾的部隊也撤了出去,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計謀很可能已經被看穿,那麼目前只能再冒點風險了:「弟兄們,同我一起殺出去!」 「殺!」努爾哈赤率軍原路返回,向著山谷之外衝殺過去! 布齋這邊還沒討論出一個具體的方案,努爾哈赤居然又帶著人衝殺了回來!他當即下令全體迎戰! 布齋又一次和努爾哈赤交戰在了一起,兩大虎將打得難解難分,努爾哈赤率兵不出山谷,依靠山谷的狹窄地形與布齋的九部聯軍展開決戰。 打著打著努爾哈赤突然又是佯裝一敗,然後撥馬再一次往谷內跑去。 布齋當即下令:「誰殺了努爾哈赤重重大賞!」 安古爾再一次跑到對前:「大貝勒,不能進去,他們這是誘敵之計,一旦我們進入山谷,這麼龐大的部隊,再想出來比登天還難!」 布齋已經興奮到了極點,這個時候將嗨點降下來根本不可能了,而且他也不想再放過這一次機會了!「怕什麼!我們緊跟在他後面,就算真有埋伏,那滾木石頭也只會砸到他們自己人!」 「殺!」說著布齋率先衝進了山谷。 那林布魯也想阻止他,但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布齋就已經進了山谷。那林布魯沒辦法,不能讓他的親哥哥自己衝在最前面!於是他也帥人馬進入了山谷! 安古爾畢竟也屬於葉赫部落,他不能獨善其身,吩咐屬下:「殺進去!」 葉答跑過來質問安古爾:「你傻啊!進去就是送死!」 安古爾道:「沒辦法,大貝勒根本不聽我勸!」 「WC!」葉答很不想進去,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已經將自己當成了安古爾手下的兵,弄得他不得不進去,葉答是最後一個進入山谷的,進去之前他回頭看了一下,除了葉赫部落和烏拉部落,其他的部落都原地不動的停留在山谷外。 果然是九部聯軍各有想法,心不齊,而且也可能跟山谷比較窄不能一下子全部進去有關吧。 他想得沒錯,輝發部長拜音得力根本不想進去山谷,他知道這處地方異常危險,一旦進去之後可不是鬧著玩的!哈達部長孟格布魯也有同樣的想法,而且他還有別的想法,那就是讓葉赫和烏拉衝在最前面,這樣也能削弱那兩部落的勢力,從而讓哈達部晉陞為海西最大部落。 其餘的蒙古和長白山部落更不用說了,各懷鬼胎。 努爾哈赤見到布齋終於跟了上來,高興得不得了,知道這次的計劃沒有泡湯。 額亦都看到聯軍的大部隊進了山谷,有些沉不住氣了:「開始吧,他們進來了!」 費英東反而比較沉得住氣:「再等等,一定要等汗王的指示!」 努爾哈赤帶著人馬到山谷的一處拐角停下,然後吩咐手下拿出牛角開始吹!這個就是他們這次行動的信號! 聽到牛角聲的額亦都再也忍不住了:「丟石頭,丟滾木!」 費英東也興奮起來高聲的吼道:「點火,放箭!」 一時間殺聲四起!古勒山的兩側半山腰上所有埋伏的人馬全部站了起來,他們都開始奮力的將準備好的滾木、石頭推下山,然後搭弓拉箭,點火,放箭! 葉答心裡咯登一下,還是遭到了埋伏!這一次看來是在劫難逃了! 布齋正跟在努爾哈赤的身後,因此他反而沒有遭受到這些東西的傷害,反而是跟在他後面的烏拉和那林布魯的部隊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滾木和石頭掉下來,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直接將士兵砸死,砸爛,砸扁!再加上漫天的火矢亂舞,一時之間山谷下火光四起,布占泰居然有一種諸葛亮火燒司馬懿的絕望感! 葉答這次運氣超好,因為他進入山谷比較晚,所以額亦都開始發起進攻的時候他還沒有進來,當他看到前方的慘烈景象的時候,他自然而然的停止了前進,不過安古爾、布占泰和那林布魯可沒那麼幸運了,他們又要躲避箭矢、石頭和滾木,還要指揮自己的軍隊。 他們都不算什麼,衝在最前面的布齋才是最慘的,因為他直接衝進了努爾哈赤懷抱裡! 148 【九部聯軍】肆 衝在最前面的跟著布齋的士兵大約有四五百人,這四五百人跟著布齋在山谷裡面拐了一個角後,突然發現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不僅僅是努爾哈赤的隊伍了,從努爾哈赤的身後和兩邊又出現了兩隻異常龐大的隊伍,這三支隊伍加起來有三萬多人。 布齋暗叫不好,這一下子自己算是前有堵截,後無退路了! 努爾哈赤站在隊列的最前面哈哈笑道:「布齋啊,看來是我高估了你們九部聯軍的齊心力了!沒想到你只有這麼多人衝過來,怎麼樣?還不趕快投降?」 布齋心裡有些慌,但是畢竟自己身後有幾萬大軍做後盾,也為自己壯壯膽,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其他的隊伍根本就沒衝進山谷!遭殃的只有他們葉赫和烏拉兩個部落啊! 布齋大聲道:「努爾哈赤,我看是你應該早日投降才對!不然我九部聯軍鐵蹄踏過,保準你片甲不留!」 努爾哈赤臉色一沉道:「誰替我取布齋的狗頭!?」 我去!一員虎將從陣中殺出!這員虎將正是努爾哈赤的手下大將—扈爾漢! 「殺!」 布齋手中無將,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幾百人與幾萬人交戰在一起,結果可想而知。 布齋被擒,手下士兵全部被殺! 再說困在山谷裡的那林布魯和布占泰知道再這麼下去肯定得全軍覆沒,不得已只得放棄追趕布齋,全軍撤退! 山下一撤退,山上發起了總攻,額亦都和費英東率領一萬伏兵從山上殺了下來!努爾哈赤聽到了山谷裡的動靜,當即下令舒爾哈奇和安費洋古率軍殺出!對九部聯軍展開衝殺! 山谷裡面的軍隊一退,守在外面的聯軍知道大事不好也不戰自退,幾萬大軍在毫無損傷和尚未碰到敵人的情況下落荒而逃,在他們後面追趕的是少於他們幾【文、】倍兵力的敵軍,一時間踐【人、】踏者無數,很多士【書、】兵慘死於友軍的腳下和馬【屋、】蹄下。這一逃直接從古勒山逃過了渾河,連之前費勁打下的兩座邊防重鎮也丟了,葉答也緊緊的跟在逃亡隊伍之中,他感歎道戰場上的事情真的是難以說清楚啊!這場仗打得也太窩囊了! 逃了一段距離之後,布揚古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我阿媽哪裡去了?」 安古爾擔心的說道:「不好,大貝勒似乎是沖在了最前面!」 布揚古趕緊在隊伍中尋找布齋的身影,哪裡找的到!布齋現在正被捆著見努爾哈赤! 找了一會兒無果,布揚古道:「不行,必須回去救我阿瑪!」 安古爾勸道:「大阿哥,現在回去我們等於羊入虎口,我軍陣勢已敗,必須重整旗鼓才有能力再次打回去!」 布揚古現在異常心急,根本聽不進去勸:「別廢話,帶上你的人跟我回去救阿瑪!」 葉答此時也在他們身邊,他也說道:「大阿哥,我知道你很著急,但是現在也要以大局為重,現在回去救不了大貝勒,也只能徒添傷亡。」 布揚古看到葉答突然大怒道:「你怎麼在這裡?這個漢人怎麼會在這裡?!」 安古爾很納悶,怎麼這件事情布齋沒有跟布揚古說過嗎。 「這是大貝勒的主意啊!」 布揚古道:「現在大貝勒不在,葉赫軍隊聽我調遣,安古爾,傳令全軍殺回去!」 安古爾知道再怎麼勸也沒用了,他只能聽從布揚古的話。 但是到現在那林布魯和布占泰的部隊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只能靠他們這群不到萬人的兵力去跟努爾哈赤對抗了! 葉答道:「大阿哥,我看我們就這麼衝回去只有死路一條,我這裡有一個好的建議,不知道大貝勒肯不肯聽。」 布揚古道:「有屁快放!」 「是這樣,我們慌慌張張逃了這麼久,努爾哈赤不可能不繼續追趕,他們勢必要追到渾河而來,那我們不如利用渾河來做些文章。」 布揚古道:「什麼文章?」 葉答道:「我看渾河旁邊有些叢林,還有高地,我們不如派兵埋伏於此兩處,帶追兵進入河中半道,我們兩側伏兵一起殺出,將其殺個片甲不留,然後再回去解救大貝勒不遲!而且努爾哈赤以為我們只管逃命!必定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埋伏他!」 安古爾急忙道:「大阿哥,這是個好主意,我看行!」 布揚古用懷疑的眼神打量了葉答一會兒道:「沒看出來,你還會用兵?」 葉答笑道:「不敢不敢,只不過有些小計謀而已。」 布揚古道:「好,就這麼幹!如果不成功,我便殺了你!」 葉答道:「好的!」 布揚古當即將自己的部隊分成兩撥,一波為火箭手由安古爾統領埋伏於高地之中,一波為騎兵他親自統領埋伏於叢林之中,靜等追兵而至。 舒爾哈奇衝在最前面,他帶著一萬追兵來到了渾河南岸。舒爾哈奇笑道:「沒想到海西女真如此不堪一擊,這麼就被打跑了!」 一個副將道:「將軍,我們還追嗎?」 舒爾哈奇道:「追,當然要追,這一次他們敢來我們地盤上鬧事!我們也要到他們的地盤上去!」 舒爾哈奇當即下令全軍渡河,現在天氣還不是很冷,因此士兵們都赤腳下河,慢慢的渡河。布揚古在叢林中猶如一隻靜候獵物的老虎,他瞪著那雙虎眼看著建州兵一個個下水,慢慢的差不多到了八成兵都在水裡的時候,布揚古一聲令下!全軍發動了攻擊! 首先是高地上安古爾萬箭齊發!,接著是布揚古幾千騎兵衝殺過來。 舒爾哈奇怒道:「MD!有埋伏!快渡河!」 渡河可不是說的那麼容易!渾河寬水流且急,可不是你一時半會兒就能渡過去的!這漫天的箭矢一射下來,在河水中的士兵都成了箭靶,想逃也沒處逃!而且自己的周圍全是人,這下子輪到建州兵慌亂起來了,他們開始為了逃命互相踐踏自己的夥伴,死在弓箭下和友軍腳下的士兵不計其數。舒爾哈奇在河岸上乾著急沒辦法! 布揚古的騎兵衝到河岸斬殺已經渡過河的建州兵,順便在馬上往河裡放箭。舒爾哈奇的士兵真是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舒爾哈奇急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大聲的喊道:「快撤退!快撤退!」 不用他喊,他的士兵們已經開始撤退了。布揚古殺的興起,居然下令全軍下河追趕!葉答衝上來制止他道:「大阿哥,現在下河等於將我們自己擺在了和他們同樣的境界,千萬不能下河啊!」 布揚古不這麼想:「如果我們不趁他們慌亂的時候下河,一旦他們反過來勁兒,我們就不可能再渡過河去的,這樣的話還怎麼去救我阿瑪!」 葉答堅持道:「此事萬萬不可啊!」 布揚古不管不顧道:「下河,全軍渡河!」 布揚古講的沒錯,這個時候建州兵已經脫離了舒爾哈奇的掌控,因此他的軍隊完全可以趁此機會渡過河去,但是舒爾哈奇不是一個人來追趕他的!很快安費洋古的軍隊就趕到了! 「二將軍別慌,我安費洋古來也!」 這個時候布揚古的軍隊已經渡河渡到了一半,而建州兵差不多都逃出了河。 現在再一次輪到海西兵遭殃了。狀況慘不忍睹,布揚古手下幾千人馬全部葬身於河底,好在安古爾那一眾火箭手沒下河,安古爾和葉答硬把布揚古摁到馬上趨馬離開。 這一戰布揚古又損失了四千人,不過舒爾哈奇也損失了將近六千人。 舒爾哈奇感激的說道:「安費洋古,多虧你來了,不然我這點軍隊就要被敗光了!」 安費洋古道:「哪裡的話,是布揚古太狡猾了!對了,剛才打仗的時候我似乎看到布揚古旁邊有個很臉熟的人,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舒爾哈奇想了想道:「你不說我倒也沒注意,說起來,那個人似乎長得比較矮,儘管穿著軍裝,但是與女真人格格不入的樣子,看那樣貌….」 安費洋古等著舒爾哈奇說答案。 「似乎是那日冊封皇太極時的….」 安費洋古猛然想起來了:「是那個護送隊的隊長!」 舒爾哈奇也很驚訝得道:「沒錯!就是他,不曾想那日一別,他居然跑到葉赫去了,而且還到那邊當了兵!!!」 安費洋古道:「這件事情我看還是要趕緊跟都督說。」 兩個人也不敢在追趕,紛紛回去找努爾哈赤去了。 次是努爾哈赤正在跟布齋對話,布齋被緊緊的用繩子捆著,站在努爾哈赤的面前。 費英東大聲道:「見到建州衛大都督還不趕快跪下!」 布齋仰著頭道:「老鷹豈能跪小雞!」 努爾哈赤笑道:「布齋啊,我看你才是小雞!都到這般地步了,你還狂什麼?!」 布齋道:「你用奸計贏了我,不算數,有種咱們單挑!」 努而哈赤再次笑道:「戰場上成王敗寇,這點道理你都不懂,枉你為一城之主,沒想到卻愚蠢到如此地步!哈哈,怪不得會一敗塗地!」 努爾哈赤的笑引得眾人一塊笑話布齋。 布齋道:「要殺要刮請便!不需多費口舌!」 努爾哈赤一怒道:「好,今天我就成全你!」 149 【美人之計】壹 布齋為他自己的狂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寄人籬下的情況,他還敢說出那種挑釁的話,不被殺才怪! 舒爾哈奇和安費洋古回來之後向努爾哈赤報告了追擊的情況。 「什麼?!這小子神通廣大啊!居然跑到葉赫去了!看來這件事情和他也有些關係。」 舒爾哈奇道:「大哥,對不起,這一次損失了這麼多軍隊。」 努爾哈赤很大方的說道:「沒關係,打仗哪裡有不死人的!既然海西已經和我們建州決裂,那麼我們也就不用遮著掩著了!」 舒爾哈奇有些興奮道:「大哥,要對海西動手了!」 努爾哈赤點點頭道:「對付海西不能來硬的!必須挑撥離間,讓其自相殘殺,我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舒爾哈奇道:「那我們接下來…」 努爾哈赤道:「先靜觀其變,找到時機點我們再出手!」 再回過頭來看九部聯軍,這些本不是烏合之眾,無奈心不齊,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最後這些部隊除了烏拉部連葉赫都沒有回,直接回自己的老家去了! 烏拉部的布占泰沒有回老家並不是他重義氣,而是他要來迎娶布喜婭媽拉! 布占泰順勢將部隊駐紮在葉赫西城外,派使者向布揚古討要布喜婭媽拉! 此時布揚古尚處於悲痛之中,悲痛他的士兵們慘死於古勒山,悲痛他的老爸現在依然生死未卜。 首先接到消息的是安古爾,安古爾現在成了布揚古的左膀右臂!這個使者來見安古爾,向安古爾陳述了布占泰的想法。安古爾當即拍案而起! 「什麼!依照大貝勒的指示?這件事情我怎麼不知道!」安古爾很生氣,不管這個使者說得是不是真話,這件事情他都不會同意!布喜婭媽拉只能做我安古爾的妻子!誰跟我搶我就滅了他! 但是他表面上不能這麼說,畢竟布占泰的大軍守在城外,現在葉赫部是損失慘重,一旦雙方打起來,只能使自己的部落吃虧啊! 使者不慌不忙道:「安將軍,這件事情不管您知不知道,都是布齋大貝勒親口答應我們的,不能出爾反爾吧,這說出去的話,以後葉赫族還怎麼在海西立足。」 安古爾氣的牙癢癢,但是他很聰明的說道:「大貝勒現在生死未卜,你講的話我不是說是假話,但是這件事情涉及到格格的終身大事,我們必須嚴格謹慎,因此,我看還是等大貝勒回來之後,此事再從長計議。」 使者很硬氣的說道:「大貝勒雖然不在,但是他答應我們這一仗打完了之後就將布喜婭媽拉格格出嫁,因此我家汗王已經列兵在城外迎接格格了,您要是不同意的話,恐怕不太好吧,最起碼也要將此事轉達給布揚古阿哥,請他來做決定吧!」 安古爾猛地一拍桌子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是這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哪裡敢威脅將軍,只不過這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事實來講的,也請安將軍按照事實來做!」 安古爾可不是那種可以一忍再忍的人,只見他怒髮衝冠道:「去你M的事實!來人吶!將此人給我拉出去砍了!」 使者頓時嚇得面色蒼白,他沒想到自己已經將安古爾激怒到了危及到生命的地步了,按道理來說一個下屬是不敢擅自替領導做決定的! 「安將軍,你如果殺了我!是沒辦法向布揚古交代的!」 安古爾道:「這件事情我還真要做一回主!你去陰間告訴布占泰,休想打格格的主意!拉出去!」 兩名士兵衝將上來,瞬間夾住了這名使者。 使者現在已經沒任何的辦法了!他只能喊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安古爾笑道:「哈哈,你也怕了?剛才還那麼狂!兩國交戰是不斬來使,但是這不是還沒開始打嗎!」 「嗚嗚….」是這被拖出去直接砍掉了頭! 逞了一時威風,但是這件事還是必須要告訴的布揚古,畢竟現在軍權大勢都是布揚古說了算。 不過為了不讓布揚古奇異,他只能添油加醋的說:「大阿哥,布占泰屯兵城外,意圖殲滅我葉赫啊!」 布揚古大驚道:「什麼!布占泰想幹什麼?趁火打劫嗎!」 安古爾道:「是這樣,布占泰說我們必須將布喜婭媽拉格格交給他,不然他就會對我們葉赫進行進攻!」 布揚古怒道:「什麼!我阿瑪現在生死未卜,他居然還趁這個時候來搶我妹妹!我看他是趁火打劫不想活了!」當初還是他勸布齋將布喜婭媽拉嫁給布占泰,但是布占泰挑選的這時機,一旦自己將妹妹嫁出去,那以後自己和整個葉赫都會成為笑柄! 安古爾火上加油道:「對!我看那老不死的就是想給我們葉赫找茬!我們不如聯合那林布魯一舉將烏拉消滅!」 布揚古怒氣稍微降下來一點,他明白現在形勢上布占泰佔有絕對的優勢!如果硬拚,兩方都逃不了好,很可能還會被其他的部落趁虛而入,那個時候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這個時候布揚古想到了渾河設計的葉答:「安古爾你去將葉答找來,我想問問他的看法!」 安古爾有些不情願得道:「找他幹什麼!我們不如和布占泰拼了!」 布揚古搖了搖頭道:「不可,你快去吧,說不定也大有什麼好辦法也不一定。」 布揚古無奈只得將葉答喊來,將情況簡單一說,葉答立刻明白了自己是怎麼從牢獄中獲救的,原來是布喜婭媽拉將自己的身體獻了出去,自己為今能夠做的就是報答布喜婭媽拉! 但是又不能挑起兩個部落的戰爭,他很明白努爾哈赤現在肯定虎視眈眈的盯著海西四部呢! 葉答看了看安古爾,安古爾此時正緊緊的盯著他。 葉答道:「這件事情我看不如來一個甕中捉鱉,我們答應布占泰把格格嫁給他,但是他必須八抬大轎到城裡來娶,然後我們恩!」葉答說到這裡單手做了一個下切的動作。 布揚古道:「這個主意好,這樣一來格格不用嫁,還能讓其退兵,最後我們還白得了一個人質!就這麼辦!安古爾這件事情交給你了!」 安古爾心想我已經將使者殺了啊,怎麼跟布占泰解釋呢! 葉答當然知道安古爾在想什麼,他就在安古爾的軍營中,對於安古爾斬殺來使這一件事情他看到了! 安古爾退出布揚古的房間後,葉答跟了上來:「安將軍,這件事情我看你不如派我們的一個士兵去說,就說那個來使我們大阿哥已經將他當成媒人給供起來了,每日吃好的喝好的,可見我們葉赫是多麼想和貴部聯姻。這樣一來布占泰就會放下戒心,親自入城了!」 安古爾驚訝的看著葉答,心裡想道,這小子鬼點子這麼多,以後我和他競爭布喜婭媽拉,能贏過他嗎?太可怕了,必須盡早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嗯,你的想法甚好,就這麼辦!」 打定主意的安古爾當即派了一名親信前往布占泰的陣中。布占泰聽了來使的匯報之後,非常高興的說道:「看來你們這個新首領年輕有為啊,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嘛!好,你這就回去告訴你們大阿哥,我明日就會八抬大轎進城,請你們打開城門!」 布占泰從始至終都沒認為他自己鑽進了一個圈套之中。直到他被關進地牢的時候他也不敢相信這是布揚古跟他玩了一手陰招。 使者走後布占泰興奮的夜裡都睡不著覺,只要再等一晚,這一晚過後,女真族裡最美的女人就到他的手下了!想起來就難以入睡!想起來就輾轉難眠! 次日一早,布占泰帶著一千多人和臨時做的轎子浩浩蕩蕩的進了葉赫城。布占泰已經想好了,見到女方的人就說時間卻是倉促,已經來不及置辦新衣服了,再說這也說明自己愛的布喜婭媽拉已經愛的迫不及待了!愛的已經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布占泰不是沒想過這是圈套,但是他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興奮,而且他特意多帶了些士兵,生怕有變故。 這一千人進入城中也著實為數不少,畢竟葉赫西城所剩的兵力也只有四五千人了。 按照布揚古一開始的想法,等著布占泰一進城就將他拿下,但是現在看到布占泰帶了這麼多人,他也不好下手,萬一一下子拿不下他,後面就不好收場了。 葉答此時就在布揚古的身旁,這是布揚古要求的,畢竟這一計是葉答設的,其中的細節部分還是要葉答來處理他才放心。 葉答也說:「現在動手時機尚早,我們不如等布占泰落單的時候再拿下他,到時候這一千的士兵自然不戰而降。」 布揚古點了點頭道:「嗯,聽你的!」 這整件事情布喜婭媽拉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而且她早已被布揚古轉移了,現在布喜婭媽拉的閨房裡蒙著頭坐著的是安古爾! 布占泰一開始還提心吊膽的往前走,直到到了布齋的家裡,他才放了心,因為一路走來他並沒有發現多餘的士兵,一切都像是為了他的喜事而準備的,布揚古和葉答就站在門口等著他:「大貝勒,請吧,新娘子在房裡等著你呢!」 布占泰高興的跳下馬,手捧著大紅花沖身後的一千士兵說道:「在外面等著我!我去接你們的將軍夫人!哈哈!」 150 【美人之計】貳 布揚古輕蔑的看著布占泰心裡想道:你就再美這一會兒吧,一會兒可有你好受的! 布占泰抱著花慢慢的走進了院子,開始尋找布喜婭媽拉的閨房。院子裡空空如也,只站著一個侍女,該侍女走上去說道:「將軍,我告訴您該怎麼走吧。」 布占泰嘿嘿笑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找比較有樂趣。」 布占泰走到一處房門前打開一扇門,門裡什麼也沒有,然後他又走到一處門前,打開門,裡面依然什麼也沒有,還有幾處門上著鎖。最後他終於找到了布喜婭媽拉的閨房。 門是虛掩的,布占泰輕輕的推開門:「嘿嘿小美人,我來了!」 布占泰打開門之後往內屋看了看,床上坐著一個身穿紅色旗袍,頭上蓋著紅蓋頭的人,布占泰心裡樂開了花,他輕輕的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布占泰將此人的手捧在自己的手掌心,輕輕的撫摸著說道:「格格,我布占泰想念死你了。」 「…」 「嗯,你的手上汗毛可真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一個男人呢!而且,你的手怎麼這麼大。不過沒關係,你就是臉蛋長得好,讓相公我瞧瞧!」說著布占泰摘下了此人的紅蓋頭。一張男人的臉呈現在他的面前。 布占泰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他的脖子就被一柄短刀給架住了! 安古爾笑道:「布占泰啊,布占泰人說你色膽包天,果然如此,我安古爾的女人你也敢搶!看我就此剁下你的腦袋!」 布占泰嚇得趕緊跪在地上說道:「安將軍饒命啊,安將軍饒命,只要你留我一條性命,我回去之後定會馬上退兵!與葉赫永結友好。」 安古爾舌頭舔了舔嘴唇道:「布占泰,你當我傻啊!放你回去你定會馬上發兵進攻我葉赫!」 布占泰道:「不會不會!我發誓不會!」 安古爾道:「不用了,來人啊!」 安古爾一聲令下,從床底下鑽出來兩個人。 「將他給我綁了!」兩個人三下五除二將布占泰綁了個結結實實。然後將他帶了出去。 葉答首先看到了安古爾,他趕緊跟布揚古說道:「大阿哥,他們出來了!」 布揚古道:「好!」然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牛角,並吹響了它。瞬間從四面八方衝出來全副武裝的士兵好幾千人將布占泰的迎親隊伍團團包圍在了一起。 這些烏拉士兵在驚詫之餘趕緊從懷中掏出彎刀預作抵抗。 安古爾推著布占泰走了出來:「快!讓他們都放下武器!」 布占泰現在成了人質,人家讓他幹什麼,他只能幹什麼! 「都放下武器!」 士兵們不敢違抗,紛紛將武器丟下。 布揚古道:「將他們全部綁了!」 士兵們一擁而上將他們全部綁了。 布占泰氣不過和布揚古理論道:「布揚古我好心好意讓我們兩部落結成聯盟,你倒好,居然壞我的好事,使我們兩家結下了冤仇我看你怎麼向你阿瑪交代!」 布揚古道:「布占泰啊,你的野心太大了!沒錯我阿瑪是答應將我妹妹嫁給你,但是你挑這種時候來贏取我妹妹是不是太不是人了!如果我將妹妹嫁給你,我布揚古傳出去以後怎麼做人!我們葉赫部落的臉都會丟盡!」 布占泰道:「那好,你現在放了我,我回去之後退兵,過些時候等你阿瑪有了消息,我再來迎娶格格。」 布揚古笑道:「你當我傻啊!有你這種人質在手裡,我還會怕你們烏拉!將他給我帶上城牆!」 布占泰不知道布揚古帶他上城牆幹什麼,難道是要當著自己士兵們的面斬殺自己?那樣也太丟人了吧,而且自己也不想這麼早就死啊! 布占泰驚恐的問道:「布揚古,你這是要幹什麼?」 布揚古笑道:「怎麼了,你堂堂烏拉大貝勒也會怕死?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僅不會讓你死,還會幫你鬆綁,不過你要衝著你們軍隊喊話,告訴他們你在這裡過得很好,以後烏拉的事情暫時交給你的手下來做,你就留在我們這裡好好享樂。」 布占泰不傻,知道一旦自己這麼說了之後自己的部隊就會退兵,自己以後會被永遠軟禁在這裡。不過如果自己不這麼說的話。 布揚古接著說道:「如果你敢說錯一個字,我保證你的人頭當場從城牆上落下去。」 布揚古的話說的布占泰脖子一涼,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敢說個不字了,自己的小命只要布揚古一個不高興就會被捏成粉碎,自己真不該貪戀布喜婭媽拉的美色,最終將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呀! 到了城頭,布揚古果然給布占泰鬆了綁,並將布占泰的次子烏拉部落副總兵達拉穆喊了過來。 達拉穆先開的口:「阿瑪,你喊我何事?」 布占泰哭喪個臉道:「達拉穆,你領兵先回烏拉吧,我在這裡成親,先住一段日子。」 因為離得遠達拉穆並不能看得清楚自己阿瑪的臉部表情,但是他聽到阿瑪這麼說心裡是極其高興的,因為他得以自己單獨掌管兵家大權了!他高興的說道:「那麼,阿瑪我什麼時候過來接你?」 布揚古在布占泰身後道:「告訴他你自己回去!」 布占泰只得依話說道:「這個不用你管了,我玩爽了自然就回去了。你和你哥哥布英敵南定要管理好我們烏拉!」 「那好吧,阿瑪,你盡興哈!」 布占泰心想:你這個不孝子,就沒看出來你阿瑪的怨氣嗎!還讓我盡興,我盡他M的興! 達拉穆就這麼領著烏拉部隊離開了,將布占泰和那一千隊伍留了下來。 安古爾道:「大阿哥,這些俘虜怎麼辦?」 葉答道:「我看不如將他們分解了,然後插入我們的隊伍中,這樣不利於他們爆動,也能增添我們的兵力。」 布揚古點了點頭道:「是這麼個道理,葉答,你真是一員智將啊!怎麼樣?以後跟著我為我出謀劃策吧!」 葉答看了看安古爾道:「恭敬不如從命!」 布揚古高興的笑道:「哈哈,好!」 「不過我有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布揚古道:「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那絕對沒問題。」 「我想和布喜婭媽拉成親!」 安古爾大驚道:「大阿哥千萬不能答應他!」 布揚古也道:「我們葉赫一族想來沒有滿漢聯姻一說,你可以換個要求。」 葉答道:「大阿哥,想必你也知道我與布喜婭媽拉乃是彼此愛著對方,你這樣是硬要拆散我們,既然如此,那我只能遠走他鄉。」 布揚古道:「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葉答道:「既如此,那你乾脆殺了我!」 安古爾趕緊抽出刀架在葉答的脖子上道:「大阿哥,下令吧,我現在就砍了他!」 布揚古笑道:「安古爾,把刀放下來,有事好商量,不過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先放放,畢竟規矩不好破嗎!」 葉答道:「那好吧,聽大阿哥的,但是我希望能與布喜婭媽拉見面。」 布揚古道:「這個我可以辦得到,我現在就可以帶著你去見他!」 安古爾趕緊道:「我也去!」 布揚古道:「安古爾,你還有事情要做,你帶這布占泰去給他安排住的地方,不要虧待了他,但是也不要讓他有機會逃出去。」 安古爾鬱悶的說道:「喳!」 葉答在布揚古的帶領下見到了布喜婭媽拉,布喜婭媽拉整日鬱鬱寡歡,瘦了不少。兩個人一相見都流下了思念的淚水。 葉答將布喜婭媽拉緊緊的摟在了懷裡道,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長髮道:「辛苦你了,都怪我。」 布喜婭媽拉哭著將頭埋在葉答的懷裡:「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嗚嗚。」 葉答輕輕的在布喜婭媽拉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說道:「放心吧,從此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布喜婭媽拉點了點頭:「嗯。」 葉答和布喜婭媽拉兩個人坐到了床上,葉答拿起布喜婭媽拉的手輕輕的撫摸道:「我知道我從牢裡出來是你的功勞,我一個男人居然讓你一個女人替我分擔痛苦,我不是人啊!」 布喜婭媽拉道:「這不怪你,你能安全是我最大的願望。」 「謝謝你。對了,我已經請求你哥哥布揚古讓他答應我娶你。」 布喜婭媽拉搖了搖頭道:「他不會答應的。」 葉答歎了一口氣道:「是啊,他不會答應,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答應的!我會努力的!」 布喜婭媽拉問道:「對了,你和我哥哥之間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會讓你來見我的。」 葉答笑道:「是這樣子的….」葉答將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情都跟布喜婭媽拉講了一遍。驚得布喜婭媽拉高興地說道:「沒想到我的相公還是這麼厲害的人,看來我沒有喜歡錯人。」 「那是當然了,哈哈!」葉答高興地笑了:「除了這些,你相公我還有一門獨門絕技呢,能將娘子你服侍的服服帖帖的!」說這葉答就去解布喜婭媽拉的衣服。 布喜婭媽拉欲拒還羞道:「討厭!」 「哈哈!」魚水交融、自得一體。 151 【美人之計】三 葉答和布喜婭媽拉的事情布揚古算是默許了,這一點另安古爾很不爽,安古爾知道形勢對自己越來越不利,自己只能找到布揚古說道:「大阿哥,你看我和格格都到了年齡,我想娶布喜婭媽拉格格。」 布揚古看著安古爾說道:「你知道這件事情急不得,再說了我阿瑪現在生死未卜,怎麼能在城裡大肆抄辦婚姻大事。」 安古爾知道布揚古說得很在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但是他心裡很不爽,自從葉答來之後,他與布喜婭媽拉之間的關係是越來越疏遠。再這樣下去,本來屬於自己的女人就要拱手讓給別人了! 布揚古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因為他覺得葉答具有可利用之處,現在讓葉答和自己的妹妹不清不楚的過著,然後讓其給自己出謀劃策,這也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這天,葉赫西城迎來了一個「貴客!」,這名貴客不是別人,正是布揚古的阿瑪—布齋的頭顱!努爾哈赤殺了布齋之後,想要刺激一下布揚古,故而將布齋的頭顱丟到了葉赫西城外,這件事情布揚古知道之後,恨得牙癢癢。他說道:「努爾哈赤!我布揚古不殺你誓不為人!」 布揚古現在成為了葉赫西城真正的領袖,他必須獨當一面統領葉赫部落。而現在安古爾並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他又想到了葉答。 「葉答,努爾哈赤將我阿瑪殺死了!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葉答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現在的形勢對於大阿哥您很不利,一方面努爾哈赤將大貝勒的頭顱送了回來,如果您一聲不吭,必然會被全天下人所看不起,以後您也難再抬起頭來。但是如果您現在興兵討伐建州,實力上確實差很多,而且想要再一次聯合九部聯軍,怕是難上加難啊!」 布揚古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因此我才發愁現在的我究竟該怎麼辦?!」 葉答道:「依我看我們目前與建州為敵實屬下策,應該先壯大我們自身的實力,然後圖謀建州。」 布揚古道:「怎麼個壯大之法?」 「很簡單,吞併海西女真,這樣的話您就能與建州女真成為勢均力敵的敵手!」 布揚古苦笑道:「統一海西?談何容易。」 葉答笑道:「我這裡倒有一計,不知您肯採納否?」 布揚古道:「哦?講來聽聽?」 葉答道:「我向布喜婭媽拉格格長的貌美如花,動如天仙下凡,肯定會有許多的人看上她吧!」 布揚古點點頭道:「這個確實有很多人來提過親,早在妹妹14歲的時候輝發部首領拜音得力就來求過親,但是因為妹妹年齡太小,被我阿瑪一口回絕了!」 葉答笑道:「這就對了,這麼說來,海西三部的首領都想娶布喜婭媽拉格格為妻,那麼我們就可以利用布喜婭媽拉格格來做些事情。比如說設下一個圈套,引君入甕!現在烏拉首領布占泰已經在我們手中,只要再將其他部落的首領也同樣拿下,那麼控制整個海西也不是妄想啊!」 布揚古看著葉答說道:「可是布喜婭媽拉和你不是彼此相愛嗎!」 葉答笑了:「又不是真嫁,只不過是將他們引誘過來而已!」 布揚古笑道:「行啊,你小子鬼點子真多!好!就這麼辦!」布揚古當即安排了兩個人去哈達和輝發部聯絡兩位首領。 使者是這麼說的:「我葉赫部格格布喜婭媽拉是百年難遇的美人,此時也到了花嫁的年齡,烏拉部長布占泰一直都想迎娶格格,無奈像格格這麼美的女人怎能輕易地就嫁出去呢!為此我葉赫大阿哥布揚古決定來一個公平的決鬥,就在你們三部的首領之間!誰取勝,就能迎娶布喜婭媽拉格格!」 哈達部長孟格布祿和輝發部長拜音達裡也是早就對布喜婭媽拉垂涎三尺,此時聽說布喜婭媽拉肯嫁人了,那姿勢心裡異常歡喜。如果說單憑實力,這兩支部落還真是與烏拉部相比差很多,但是既然布揚古說了要公平競爭,那麼自己就有機會了! 「怎麼個競爭法?」孟古布魯還是比較細心的一個人,他會問到細節。 使者道:「很簡單!就是廣開擂台,你們三人比試射箭和武藝!勝者就能迎娶布喜婭媽拉格格,同時也能與我們葉赫聯姻。」 女真人的首領都是戰場上實打實拼出來的,要說對自己的武藝沒自信,打死他們都不願意說!因此這個條件對於他們兩個部落首領來說確實是很公平,而且獎品也是相當有誘惑力的,既能抱得美人歸,又能與葉赫聯盟,何樂而不為?! 「好!」「好!」兩大首領當即同意,讓使者回去傳達準時赴約。 布揚古異常興奮的跟葉答說:「看到沒,他們果然上當了!那麼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葉答笑道:「很簡單,等他們一進我們葉赫城,就將他們二人拿下!然後通告三個部落,讓其臣服於我們,我們可以在葉赫城開一個盟主大會,宣佈您為海西盟主,其他三個部落必須遵守您的意思行事,不然的話就將這三個人質殺掉!」 「如果他們不遵守呢!」 「不會三個一起不遵守的,只要有一個遵守,那麼我們就可以聯合這個部落滅掉哪個部落,這樣您就能真正的統一海西了!」 布揚古高興地笑道:「葉答,你可真是我布揚古的再世諸葛亮啊!」 葉答笑道:「過獎過獎。」 事情的發展完全按照葉答的設想在進行著,孟格布祿和拜音達裡都準時赴約,他們各自來的時候都帶了四五百人,來了之後都住到了葉赫西城有名的旅店裡。 在葉答的建議下布揚古並沒有著急動手,畢竟面對四五百人也能百分百拿下兩個首領,但是那樣一來自己本就不多的士兵也會損失慘重,因此還是要等兩個部長落單的時候再出手才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這個時機不好等,而且兩個部長一直催問什麼時候辦擂台賽。布揚古有些急了,他將葉答找來說道:「乾脆就這麼動手吧!」 「不可,這樣一來我方也會損失慘重的,我看還是再等等!」 「不能再等了,兩個部長已經開始起疑了。」 「那我們就真的辦一個擂台賽!讓他們上去打,然後在擂台上將他們拿下!」 布揚古道:「這樣也好!」他當即吩咐安古爾去辦這件事,安古爾對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不贊同,畢竟這涉及到布喜婭媽拉的名譽啊!但是既然是假的,而且又是布揚古親自交代的,自己也只好遵從。 於是兩位部長就被通知次日上午到葉赫西城的中間部分參加擂台比賽。 兩位部長一想到馬上就能擁有一位絕世美女都是信心百倍,精神抖擻。殊不知一個巨大的圈套正在等著他們! 當天晚上,布揚古還帶著人去找了布占泰:「布占泰,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忙。」 布占泰雖然沒像葉答那樣在地牢裡面受苦,但是他的日子也不好受,整日沒有人身自由,不愁吃不愁穿有什麼用! 因此布占泰言語無力的說道:「我能有什麼幫你的!」 布揚古道:「你別這麼說,這件事情還非得你幫忙才行!」 布占泰看著布揚古道:「那你說吧,反正我整個人在你手裡,哪裡敢不聽從你的命令啊!」 布揚古笑道:「是這樣子,我準備開一個比武大會,勝利的人呢,就能迎娶布喜婭媽拉。」 布占泰大驚道:「什麼!」 布揚古拍了拍他示意他安靜道:「參加者只有三個人,你和孟古布魯還有拜音達裡。」 布占泰不傻,但是他一時半會也不明白布揚古用意何在。 「你什麼意思?」 布揚古繼續微笑道:「很簡單,你只要演好這場戲就行了,和他們二人比武,勝負無所謂。」 布占泰道:「不管輸贏格格都不會嫁對吧?」 布揚古點點頭道:「沒錯,我妹妹現在有別的用處,不能嫁給你們這些老頭!」 布占泰道:「那你為了什麼?難道是想將那二人都抓起來?」 布揚古笑的更歡了:「這個就不勞您老人家操心了。」 布占泰不高興的說道:「布揚古,你是要幹什麼?你難道想將我們都當做你的人質?你的野心太大了!」 布揚古終於哈哈大笑道:「布占泰啊,你說得對,我確實是有野心的,但是敢問誰沒有野心呢?你沒有?恐怕沒人相信吧!而且這也是為了我們海西各部著想,如果我們再不團結一致,那麼到時候努爾哈赤就會一個一個將我們吞併,到時候悔之晚矣!」 布占泰怒道:「你這是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 布揚古道:「借口也罷,非借口也罷,這件事情你辦定了,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演好這場戲,後果你是知道的!」 說完布揚古拂袖而去,只留下布占泰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152 【美人之計】肆 布占泰心裡雖然不願意,但是這件事情他必須去做,因為他別無選擇。比武擂台也在當天下午及時搭建完畢。 次日上午擂台賽準時舉行,海西四部首領相聚一堂。擂台建的很大,有五丈寬、五丈長,半人多高。擂台上設有箭靶和武器台,武器台裡有十八般武器供選用。比賽尚未開始,不明白真相看熱鬧的群眾就已經將方圓一里團團圍了起來。 在葉答的安排下,布揚古的兩千軍隊已經埋伏在四面八方以備不時之需,但是現在人滿為患的情況著實也超過了葉答的預想,要想動手看起來也比較困難,希望一切順利,可以直接拿下這兩個人,這樣就可以另他們帶來的那些人就地繳械投降! 可以看得出來孟格布祿和拜音達裡都非常的興奮,看著對手的眼神中都充滿了仇恨和敵視!反而勢力最強大的烏拉部長布占泰眼神呆滯,是啊根本就沒有希望的比賽,比個什麼勁兒啊! 布揚古派遣安古爾統領外面的兩千軍隊,葉答負責統領由五十多人組成的小分隊,這隻小分隊的任務就是在擂台上直接拿下這兩個部落首領,畢竟這也是他們距離自己的近兵部隊最遠的時機! 布揚古走到擂台上開始講話:「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今天海西三大部落的首領將在這一個擂台上決出勝負一爭高下,誰獲得最後的勝利,誰就能迎娶我們的布喜婭媽拉格格!還能與我們葉赫進行聯盟!」 布揚古的話在人群中驚出一陣驚歎之聲,布喜婭媽拉的容貌整個葉赫的男人都是異常渴望的,但是他們也知道布喜婭媽拉最終只能走向政治聯姻這一條路,是根本不可能嫁給自己族裡人的。無奈安古爾不相信這一點,而且一開始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一點也不同意,儘管布揚古告訴他是假的,但是他說這樣一來等於毀掉了布喜婭媽拉的名譽,不好!非常的不好! 而且他還質問葉答為何要想出這種主意,難道說你不愛布喜婭媽拉?愛一個人又為何能利用你愛的人! 葉答笑著否定了他:「愛一個人才更要替她剷除一切對其有慾望的人!不然後患無窮!」 安古爾很不高興,但是布揚古要求他必須這麼做,不然的話就會派別的人去做。安古爾不想失去布揚古的信任。只得依計行事。 布揚古在台上說的話不多,但是兩個部長已經不耐煩了,孟格布祿在台下喊道:「布揚古,別廢話了,趕緊開始吧,你就說怎麼比吧!」 拜音達裡也針鋒相對的喊道:「就是,快點開始!」 布揚古心裡暗笑,你們都死到臨頭了,還得意洋洋的! 「好!規則很簡單,請三位部長同時登台,各自挑選武器進行比拚,摔下擂台或自動認輸者算作淘汰,最後那個人就是勝利者!不過事先說好,為了不傷和氣,大家點到為止。」 布揚古心想反正你們一上台就會將你們都拿下,規則就簡單點算了,本來還打算比箭術的,現在也不說了。 布揚古化剛剛講完,孟格布祿已經興奮地從台下一躍竄上了擂台,順手從武器台上拿了一把大刀吼道:「來呀!我一個人就可以挑你們倆!」 孟格布祿的樣子也引得群眾一片高呼讚歎之聲! 拜音達裡看到被孟格布祿搶了先機,心中不高興,他也衝上擂台抄了一把長槍怒道:「孟格布祿,你別得意,今日就讓你拜音達裡爺爺交給你什麼是真功夫!」 孟古布魯不等布揚古宣佈開始,就抄刀衝了上去:「好個狂妄的小子,我在馬背上射箭的時候你還你額娘的肚子裡吃奶呢!」 兩個人就這麼激戰在了一起,此時的布占泰還在台下發呆,布揚古給他使了一個顏色,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布占泰不敢逗留,趕緊也爬上了擂台。 此時葉答和那五十人的隊伍就埋伏在擂台之下,台上的動靜葉答是聽的一清二楚,他知道現在時機已經到了。布揚古剛剛走下擂台,葉答就率領小分隊從擂台下竄了出來。 所有人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包括孟格布祿和拜音達裡帶來的那些親兵都還佇立在原地的時候,葉答已經帶著登人上了擂台將布占泰三人團團的圍在了一起。 孟格布祿和拜音達裡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也沒當成一回事,他們還斗的激烈,還以為這些士兵是給他們助威的! 葉答冷笑一聲道:「將他們給我拿下!」 五十人一擁而上,兩個部長這才有點當回事,但是已經晚了,三個人都被葉答的人給架住繳了械。 孟格布祿怒道:「布揚古你這是什麼意思?!!」 布揚古樂呵呵的走過來說道:「先不忙回答問題,告訴你手下的人全部放下武器!」 布揚古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因為下面的親兵有的已經快衝上了擂台。 孟格布祿可不是那種軟包子,他罵道:「放你媽個頭,都別管我,衝上來殺了他們!」 布揚古笑道:「行啊,孟格布祿果然是一條漢子,不過…」 布揚古的話還沒講完,安古爾帶著人已經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將他們的親兵團團圍住了,這些親兵一看沒了法子,只好丟下器械,投降了! 拜音達裡怒道:「布揚古,論輩分,我們也是你的前輩,你怎麼能如此對我們,而且你這麼做會挑起兩個部落之間的戰爭,我看你到時候如何收場!」 布揚古笑道:「哈哈,我這麼做也是有這麼做的道理,不過我希望你們都能明白,從此之後我布揚古就是海西女真的首領,我們葉赫部落就是海西女真部落的霸主!」 孟格布祿吐了一口痰道:「我呸!你想當霸主,也不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是誰?我警告你,趕快放了我們,不然的話我們三部聯合兵伐葉赫,到時候你們葉赫兵敗亡城可是追悔莫及!」 布占泰在一邊垂頭喪氣的說道:「行啦你們兩個,別白費口舌了,他既然這麼做了就不會放了我們。」 拜音達裡怒道:「布占泰,虧你為部落首領怎能說出此等滅自己威風的話!」 布揚古笑道:「好了,好了,言歸正傳,從此之後你們就成為我的人質了,以後會有用得著你們的地方,希望幾位貝勒多多支持啊!」 孟格布祿道:「放屁!」 布揚古臉色一沉道:「帶下去!」 「喳!」三個人被押了下去,孟格布祿一邊走一邊回頭罵道:「布揚古,你會後悔的!」 三人走後,布揚古對著擂台下的群眾說道:「你們不用擔心,從此之後我們葉赫將會一統海西,到時候你們都會成為女真人的貴族!」 不過下面的群眾只有一少部分興奮,因為絕大部分人還是害怕挑起戰爭,他們擔心一旦三部聯合起來那麼葉赫部落就很危險了。 安古爾也是這麼認為的,因此他必須讓葉答給他一個說法! 布揚古也點點頭道:「葉答,你就說吧,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葉答說道:「很簡單,將這件事情通告給他們各部,讓其各部的新任首領前來納降進貢,不然的話他們的阿瑪人頭難保!」 安古爾道:「不能這麼做,這樣一來,三部肯定要商量怎麼營救他們的首領,但是後一旦挑起戰爭,我們葉赫部落根本不堪一擊!」 葉答道:「要知道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三個部落早晚會知道的,晚知道不如現在就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會顧及自己的阿瑪不敢發兵,還要來向我們納降和進貢!只要他們肯來納降,那麼等於告知天下我們葉赫就是海西的霸主,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調動他們的軍隊去攻伐建州!」 安古爾道:「如果他們真的要發動戰爭呢!畢竟他們的阿瑪雖然被擒,但也是他們自己掌權的好時機!」 葉答道:「放心,肯定會有人這麼幹,但是我敢保證撐死只有一個部落敢這麼幹,如果他們發動戰爭,實際上他們就背負上了不孝的罪名,那麼以後再從軍打仗,誰還信服他們!」 布揚古聽葉答了半天,終於點了點頭說道:「此時就這麼辦,葉答說的對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將實情告訴他們現在的首領,我也想看看他們的態度和反應!」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三家部落代理首領的耳朵中,三家內部都在激烈的爭吵究竟該怎麼辦,最終烏拉部和輝發部決定納降,拜音達裡統治的輝發部其實內部形勢不穩定,大阿哥為了穩定部落的形式決定對這件事情秘而不發。烏拉部落老大布英迪南統治烏拉城,而老二達穆拉領兵,布英迪南知道現在自己的阿瑪被擒,一旦老二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要奪他的權,他只好也將這件事情保密,告訴達穆拉遵布揚古為盟主是阿瑪的意思。達穆拉也沒多想只認為是阿瑪在那邊樂不思蜀了。只有哈達部大阿哥烏爾古代和他老爸一個脾氣,他居然整頓軍隊兵伐葉赫! 153 【美人之計】伍 烏爾古代也不是那種純種莽夫,他在發兵之前打探過其他兩部落的態度,得知烏拉和輝發部都投降之後,烏爾古代知道單憑哈達這些人根本對葉赫構不成威脅。再加上其他兩部的援軍,自己根本毫無勝算,但是他自己的脾氣,這場仗還必須得打!於是烏爾古代想到了遠在建州的努爾哈赤。 烏爾古代派了自己最親信的手下,帶了些馬匹牛羊作為貢品,遠赴建州,努爾哈赤很爽快答應馬上出兵! 努爾哈赤經過古勒山一役,開始打海西四部的主意,現在海西四部開始內亂,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時機。而且自己幫助最弱的哈達可以直接給予葉赫部迎頭痛擊,如果此次戰役順利的話,這一擊就能直接將葉赫打入地獄,永世翻不得身了,葉赫一旦歸順,那麼其他三部就不成問題了! 於是努爾哈赤任命建州女真少年英雄費英東為主帥,霍方義為副帥,領兩萬騎兵兵出古勒山,越過渾河,大舉向葉赫進發。 布揚古很快便得到了消息,他急得團團轉,趕緊找葉答商量對策,安古爾也是非常的生氣質問葉答道:「看你幹的好事!連努爾哈赤都招引來了,這一次我們怎麼辦?」 葉答笑道:「不用慌,這個我早就預想到了,為什麼呢,因為經過古勒山大戰,我們海西各部損失慘重,當然尤以我們葉赫部損失最重,努爾哈赤早就有吞併海西的野心,就算我們不走這一步棋,努爾哈赤也會挑動我們互相殘殺,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布揚古急道:「別說廢話了,快講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葉答不慌不忙道:「很簡單,讓烏拉阻擋哈達,畢竟在地理上,他們雙方距離更近,我們可以聯合輝發部跟努爾哈赤一決死戰!」葉答出的招純粹就是想讓女真一族自相殘殺互相消亡,最終都是對漢人有利。 因此布揚古聽到這個建議並沒有太高興,因為他擔心努爾哈赤的實力太強,而且其還比較會用兵。 安古爾道:「這樣一來勝負難辨啊!這簡直就是硬拚嘛!」 葉答道:「就是硬拚,不過有我在你們不用太擔心戰術方面的問題,我畢竟還學過基本兵書(他亂講的),對了,打探到了沒?這一次努爾哈赤派的大將是誰?」 安古爾道:「費英東是主帥,還有一個副帥不認識,似乎是漢人。」 葉答吃驚道:「是漢人?努爾哈赤手下還有漢人將軍?估計是俘虜來的。不管他了,大阿哥,你趕緊派人去聯絡烏拉和輝發,還要聯絡那林布魯,同時我們也要加緊籌備軍備。」 話說烏爾古代有了努爾哈赤的援助,信心倍增,很快就要抵達葉赫的邊境,這個時候在他的南方突然出現了另一隻女真部隊,原來是達穆拉統帥的烏拉部落。 兩個部落首領一見面並沒有打起來,這達穆拉只聽自己哥哥說遵照父親的囑托,以後烏拉部落完全聽從葉赫部落指揮,當時他就很納悶,阿瑪是怎麼了,鬼迷了心竅?但是既然是阿瑪親口說的那也沒必要違抗,這一次他奉哥哥布英迪南之命領兵在半道上劫殺烏爾古代。 烏爾古代知道哈達根本不是烏拉的對手,他說道:「達穆拉,你清醒一點吧,我們都與那葉赫的布揚古有不共戴天之仇!」 達穆拉道:「是你們有吧!我跟你說烏爾古代,你趁早回家去,省的大動干戈,再說你好好的幹什麼要在海西內部挑起戰爭,我聽說你還跟那努爾哈赤走到了一起,你想幹什麼?」 烏爾古代怒道:「識相的我們聯合一起攻打葉赫,將我們的阿瑪解救出來,我們不能讓布揚古利用這一點來控制我們!」 達穆拉覺得烏爾古代的話裡似乎有自己不曾瞭解的信息:「你說什麼?我們的阿瑪?你說的沒錯,我阿瑪布占泰是在葉赫,不過他那是留戀布喜婭媽拉的美貌,暫時在那邊,他早晚還是要回來的。」 烏爾古代鬱悶了,原來這達穆拉自始至終都不瞭解事情的真實情況,他罵道:「你傻啊!我們的阿瑪都被布揚古圈禁了!你不會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吧!」 達穆拉臉色一沉道:「烏爾古代你少來蒙我!」 烏爾古代道:「好!不信你去問問你的哥哥布英迪南,看他怎麼說!」 達穆拉腦海中在緊急計算著一個公式,這個公式最終算出來的結果就是如果按照烏爾古代所說,那麼哥哥早就知道阿瑪是被圈禁的!那麼哥哥不告訴我是怕我擔心阿瑪的安慰?不是他是怕我知道之後會發動兵變奪取他的政權!原來如此,哥哥你還是很狡詐的,不過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麼我先問問你看你怎麼反應! 達穆拉打定主意對烏爾古代說道:「烏爾古代你說的話我必須要去證實一下!你和你的軍隊就在這裡多待幾天,別妄想強行通過,你們沒那個實力!而且就算像你說的那樣,你一旦發兵攻打葉赫,勢必會引來布揚古的報復,那麼我們阿瑪的生命就會有危險,我希望你還是三思一下!」 烏爾古代笑道:「達穆拉,你不覺得現在的情況對你我都是再好不過的好時機嗎?況且以我對阿瑪的瞭解,他也會贊成我這麼做的!」 達穆拉知道烏爾古代的意思,他的心在猶豫,那麼做阿瑪就會危險,但是自己也會成為真正的實權掌握者,烏爾古代是太迫不及待了,自己畢竟上面還有一個哥哥,這個位置怎麼也輪不到他自己,只有自己去爭取了。 達穆拉道:「就這麼著,你現在不能從我這裡過去,等著我的消息吧!」 烏爾古代也不想還沒到葉赫就和烏拉拚個兩敗俱傷,他沒辦法只得下令全軍就地駐紮,他知道烏拉馬上就要發生動亂了! 再說輝發部得到消息之後帶領五千騎兵和葉赫湊出的一萬騎兵會合,由布揚古和那林布魯分別統領,和費英東的部隊在相距三里的地方安營紮寨。 雙方先打了一個照面,那林布魯和布揚古在隊伍的最前列,安古爾和葉答跟在他們的身後,對面的費英東的部隊排列整齊,最前方有兩個人,這兩個人歲數差不多,其中一個人一身棕色獸皮,手持一把大刀!而另一個人一身黑色獸皮,同樣手持一把大刀。 棕色獸皮男駕馬緩緩從隊伍中向前喊道:「布揚古出來說話!」 布揚古趨馬向前道:「來者可是費英東?」 那人道:「正是!我費英東奉建州衛大都督努爾哈赤之命,前來整頓海西內亂,希望大阿哥趕快納降,免得葉赫人民慘遭生靈塗炭。」 布揚古怒道:「放屁!還我阿瑪命來!」說著布揚古就抄刀衝了上去! 費英東將大刀一舉:「怕你不成!」 雙方很快便交戰在一起,兩個人都正值年輕力壯,鬥得難分難解,誰也拿不下誰。 葉答在陣中努力思索著怎麼能找個機會讓努爾哈赤退兵,或者將這些兵一口氣吞掉也好,他往對面看去,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身影身穿一身黑色獸皮,但是他的臉、他那剛毅的眼神都讓葉答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霍方義。葉答搖了搖頭,不可能,霍方義此時應該在遼東,怎麼會到努爾哈赤的隊伍中呢! 他沒有看錯,這個人正是霍方義,霍方義也注意到了他,霍方義知道葉答還活著,心中感慨萬千,頗為激動,但是霍方義知道自己不能顯露出來,現在努爾哈赤還不是完全信任他,自己的身邊還整天跟著一個士兵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霍方義心想:葉答啊葉答,你也算是命大啊,居然跑到葉赫去了!看來我們必須想辦法見上一面! 想著想著霍方義突然一拍馬屁股,大聲吼道:「費將軍,換我來!」說著便衝了上去! 費英東戰至正酣,根本沒想霍方義來打擾他,但是既然霍方義上了,也給他一次表現的機會,再說了努爾哈赤都告誡自己了,打仗多讓霍方義上,看看他是否真的歸順了! 於是費英東收回大刀,趨馬退了下來。 布揚古笑道:「孬種!」 霍方義的聲音葉答是再熟悉不過了!他驚呆了,霍方義不是一直致力於消滅努爾哈赤的嗎?難道現在他變了?這才短短的三個月的時間,他就變了?對了,也許是臥底,無間道!很有可能! 葉答這麼一想心中豁然開朗,他決定衝上陣去與霍方義聊聊。 葉答當即趨馬迎了上去:「大阿哥,你先休息一下,讓我來戰他!」 布揚古回到陣營中,安古爾道:「看到沒,葉答根本就不是一個商人,他除了會用計謀,在戰場上也是一頂一的硬漢。」 布揚古道:「不管他是什麼人吧,現在他有利用的價值!」 葉答的彎刀與霍方義的大刀交織在一起,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脆響! 154 【遼東之變】壹 葉答與霍方義兵刃相交,但是他們都留著勁兒,外人看起來兩個人交戰的很激烈,其實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霍方義啊,你怎麼成了努爾哈赤的手下了?難道你做臥底了?」 霍方義苦笑道:「可不是臥底,說來話長啊,我是真的投降了!」 葉答無疑對霍方義的話大吃一驚:「我離開的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你不是以消滅努爾哈赤為己任的嗎?怎麼這麼輕易就叛變了?!」 霍方義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我這投降雖然不是假的,但是也只是相當短暫的,有機會的話我還會給他來一個牧野倒戈!」 葉答笑道:「既然你已經打入敵人的內部了,那你就乾脆當個臥底算了!」 霍方義道:「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們找個機會好好談談,就到西邊的那個樹林裡,跟你說,現在努爾哈赤還不是完全信任我,24小時有個隨從跟著我,監視我。」 葉答道:「那我們怎麼見面,那樣一來你豈不是暴露了?」 霍方義道:「我跟你說,這件事情就要你來做了。你可以這麼做….」 葉答點點頭道:「嗯,好主意,你就等我好消息吧,對了我會在醒目的地方做一個Y標記,你只要注意就行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個人商議完畢,霍方義突然加大手上力度,一刀將葉答手中的彎刀砍飛了,葉答心領神會,裝作很害怕的樣子,落荒而逃。 霍方義駐在原地也不追趕,哈哈大笑。 葉答一路奔回軍營,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不好,那個漢人太強了。」 布揚古也有點害怕,他也不敢發動進攻,只好下令:「全軍退兵!」 費英東也不進攻,他在等哈達那邊的消息,這場仗自己只是援軍,沒必要衝在前面。於是兩個隊伍就在原地駐紮了下來,遙遙相望。 霍方義是副帥,所以他自己有一間獨立的帳篷,他此時的心情頗為激動,一來是葉答沒有死,二來他也對於葉答這段時期以來發生的事情非常感興趣。 霍方義吃過晚飯一直等到了天黑了下來,時間也就是大約晚上十點多。霍方義的帳外站著兩個守夜的士兵,這兩個士兵不僅僅是守護霍方義的帳篷,更是費英東派來監視霍方義一舉一動的。霍方義走到帳外伸了個懶腰,往外走去,一名士兵趕緊跟上問道:「霍將軍這是要去哪?」 霍方義知道他們肯定會有一個跟上來,霍方義道:「閒著沒事,我到外面散散步。」 士兵道:「那我陪著您吧,萬一有危險,也好有個幫手。」 霍方義欣然應允道:「也好,你就跟著來吧!」 士兵跟著霍方義,同時朝著另一個士兵使了一個顏色,另一個士兵領會精神,等著他們一走,急忙向費英東報信去了。 費英東此時正在看書,他放下書道:「什麼?他出去了?不過倒也不用太擔心,這裡都是女真的勢力,他想使壞,也使不到哪去。不過要盯緊他,一有動靜趕緊向我匯報!」 「喳!」 再說霍方義出了軍營,就往叢林中走去,這片叢林背靠松花江流域和大興安嶺山脈。 士兵不明白霍方義去那裡邊幹什麼,他趕緊勸道:「霍將軍,叢林裡多猛獸,現在又是深夜,我們一旦貿然進去,恐會遭遇野獸的攻擊!」 霍方義突然怒道:「害怕你就回去!」 士兵不敢再問,只得跟著霍方義進了叢林。剛走進叢林,霍方義就感覺到一陣陰森森的感覺,遠處到處是狼嚎、虎嘯。著實有些令人恐懼。但是既然與葉答商定了是這裡,自己也沒有退縮的理由。 葉答此時帶著人早已經在叢林裡準備好了,他也不敢太深入,只在叢林邊上埋伏下等著霍方義。 霍方義就在叢林邊上慢慢的踱著步,注意腳下的標誌,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他終於在自己的前方發現了一個有樹葉組成的大型Y字,這個Y在黑夜中看的也不大清楚,但是依舊沒逃過霍方義的眼睛,他知道這是葉答設下的陷阱。 霍方義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右邊的那個士兵,心裡暗笑,這下有你好受的了!那個士兵只顧盯著霍方義和害怕野獸出現,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前方居然有一個陷阱! 霍方義衝著Y字型樹葉走了過去,士兵跟在他右邊。霍方義故意往右側擠那士兵,那士兵很自然的挪了挪身子,然後那Y字形樹葉就成了那士兵所走路線的必經之路。 霍方義滿意的從Y字旁邊走了過去,那士兵走到Y字上,剛剛邁上去一隻腳,只感覺腳下一空,他就直直的墜落到了陷阱裡,這個Y字形陷阱正是葉答在今天下午挖好的,而且挖得很深,有四人多深,這個士兵因為是頭部著地,一下子撞得失去了知覺。 霍方義趴到陷阱口沖裡面喊了兩聲沒有動靜,霍方義趕緊小聲的沖四周喊道:「葉答,葉答。」 葉答聽到霍方義呼喊,知道事情辦妥了,他趕緊走了出來,並吩咐其他人依舊埋伏下去,並注意周圍的情況。 霍方義和葉答的雙手緊緊的握到了一起:「葉答,好久不見啊!」 葉答道:「行啦,趕快講講你的故事吧,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跟了努爾哈赤的!」 霍方義歎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還得從你殺了兩位欽差之後講起。」 葉答道:「等等,你怎麼知道那兩位欽差是我殺的?」 霍方義笑道:「我可不傻!不用看也知道是你幹的,借努爾哈赤一百個膽他也不敢!」 「那你開講吧。」 霍方義的故事還要接上一次李如松率軍兵進蒙古草原,與莊凸瀨、卜失菟合兵一處會戰著力菟! 話說霍方義和李寧兩人夾擊格木勒,卜失菟迎戰宰僧,著力菟迎戰莊凸瀨,三大戰場打得難解難分。 霍方義知道這麼大的場面繼續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對誰也沒有好處,而且這麼下去整個遼東軍的實力就要大打折扣,可能很久都不能翻身,現在唯一盡快結束這場戰鬥的方法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擒賊先擒王!只要著力菟一完蛋,那麼他手下的士兵就會顧及自己的親人而繳械投降。 霍方義衝到李寧跟前:「李寧將軍,我們合力戰格木勒!只要拿下他,形勢就會一邊倒!」 李寧也正有此意,他揮舞著狼牙棒吼道:「好,我們上!」 格木勒向來英勇,別說來一員猛將,就是來一排猛將,他也絲毫不懼!李寧早就憋著一股子氣了,他直接朝著格木勒衝了上去,一棒子砸了下去!格木勒不慌不忙的舉起彎刀扛住了這一重擊。 霍方義從後殺到,掄起大刀喊道:「多謝李兄!」一刀攔腰斬向格木勒。 格木勒心想這兩個人確實都是高手,而且李寧在力量上更強一些,哪個也不能放鬆警惕。格木勒一手架住李寧的狼牙棒,另一隻手去接霍方義的大刀。 格木勒再厲害,單手的力量還是小很多,被霍方義一刀砍得他身形不穩,差點掉下馬來。 兩人開始夾擊格木勒,格木勒集中超過一百分的注意力,施展開自己最厲害的招數拚命地抵擋著遼東兩大高手的夾擊,儘管如此,他還是慢慢的佔據了下風,尤其是李寧看到和霍方義兩個人也拿不下他的時候,李寧開始怒髮衝冠,加強了自己手中每一擊的力度! 格木勒漸漸的體能有點跟不上,照這麼下去,自己早晚得完蛋,必須找個機會分開他們兩個! 這個時候霍方義也在想辦法盡快拿下格木勒,因為多耗一分鐘,就要死掉不知道多少人。 霍方義想到了砍馬腿!只要讓格木勒下到地上來,那麼擒下他就是易如反掌!因為一個大將在馬上的戰鬥力可以頂地上的三倍還多! 霍方義趁著格木勒專心對付李寧的一個時機,抽出身來,提著大刀,掃向地上的馬腿。 格木勒大驚,他知道自己一旦下馬可就一點勝算也沒有了,但是現在他被李寧牢牢的糾纏住了,根本抽身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霍方義的大刀一刀砍斷了他胯下戰馬的後腿,格木勒只感覺身後突然產生很強烈的一個失重感,然後他被慣性拉扯的仰身滾下了戰馬。 李寧高喊一聲:「幹得好!」說著一棒朝著滾落在地的格木勒砸去。 格木勒雖然身形魁梧,但是一點也不僵硬,只見他借勢往後一滾,生生的避開了李寧這一棒。 可是緊接著,霍方義的大刀也襲了過來! 格木勒避無可避,只能舉起雙刀硬接,不過他畢竟是狼狽的形象,能接下霍方義這一擊實屬相當吃力了! 霍方義知道格木勒身形不穩,他舉起刀準備再度劈下,李寧的狼牙棒已經搶先一步又砸在了格木勒的雙刀上,格木勒連一點調整和緩衝的時間都沒有,這一棒已經是接的竭盡了全力。 霍方義接下來的這一刀,格木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了,只見霍方義的大刀從格木勒的右臂上掠過,一股鮮血直湧而出,格木勒的右臂被霍方義所斬斷! 接著李寧一棒砸在格木勒的胸上,將格木勒抵在了地上,格木勒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霍方義也將大刀抵向格木勒的脖頸:「別動!」 155 【遼東之變】貳 格木勒嘴裡噙著血水,惡狠狠的樣子,非常的不服氣,但是沒辦法,他已經被擒了,這就是過分自大的後果,在面對兩大高手的時候並沒有避其鋒芒,這樣只能導致自己被擒。 霍方義衝著格木勒喊道:「快點下令讓你的手下都給我住手!」 格木勒狠狠的瞪著霍方義並不說話。李寧怒道:「看我一棒砸爛你!」說著就舉起狼牙棒準備狠狠的砸下來!被霍方義攔住。 格木勒依然不說話,霍方義道:「你不說話也沒有用,你們已經敗了!來人啊!將他綁了!」 格木勒視死如歸道:「要殺要刮給個痛快,別讓爺爺受苦!」 李寧笑道:「好,是條漢子,那爺爺今日就成全你。」說著又要舉起狼牙棒。 霍方義道:「他還有用,先留著他的性命。」 格木勒看了一眼緊緊的抵著他的脖頸大刀喊道:「好男兒理應戰死沙場,大汗,別過了!」說著他將自己的脖頸往霍方義的大刀上一劃,一股鮮血直噴而出。霍方義反應奇快,趕緊抽回大刀,但是已經晚了,格木勒一命嗚呼了。 「…」霍方義歎了一口氣道:「看你是條漢子,本想留你一條性命的,既然如此,別怪我不敬了!」說著霍方義一刀將格木勒的腦袋砍下,然後挑到了他的刀尖上。 「去,都給我喊,讓他們投降,他們將軍的腦袋在這裡!」霍方義將大刀舉得高高的。 圍在霍方義周圍的士兵們開始齊聲高喊,距離他們近的敵兵已經看到了這一幕,紛紛丟下手中的武器,表示投降,遠處的敵兵看到之後也都繳械投降,很快格木勒的部隊就全部投降了,霍方義和李寧並沒有付出多大的代價就降服了著力菟一半的軍隊,著力菟的形勢已經岌岌可危了! 話說莊凸瀨在城內還做著拚死抵抗,著力菟一時半會也拿不下,巷戰很激烈,這讓善於在廣闊的草原上作戰的蒙古騎兵很不適應。因此一時之間慘狀頻現。 宰僧還在做著拚死抵抗,霍方義舉著格木勒的腦袋,衝著他走了過來喊道:「再不投降,這就是你的下場!」 宰僧猶豫了一下問了一句話:「投降之後呢?」 霍方義愣了一下,不過馬上明白了宰僧的意思,他說道:「繳槍不殺!既往不咎!」其實他心裡想的是,殺光你們蒙古韃子! 宰僧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自己的周圍,沒錯,現在自己已經被李如松和卜失菟的大軍團團包圍,就是硬抗,也只能是被殺的後果,只有投降才能尚有一絲活路。暫且相信霍方義吧。 於是宰僧也投降了,現在著力菟成了光桿司令了! 李如松吩咐這些俘虜交給了他的兩個兄弟管,然後帶著霍方義和李寧衝殺到了城下。著力菟在城外也留了不少人,但是現在明軍士氣高漲,很快就將他們全部制服了。 「給我往城裡喊,讓著力菟趕緊投降!」 李寧吼道:「讓我來,」他趨馬來到城裡,前方亂七八糟的街道中橫七豎八的躺著無數的蒙古人屍體,還有許多的士兵還在拚命的戰鬥著。 李寧上去抓住一個敵兵道:「告訴你們大汗,他已經被團團包圍了,對了」說著李寧將格木勒的頭顱丟給了他:「將這個帶給他,讓他趕快投降!」 士兵帶著格木勒的頭顱屁滾尿流的跑到了著力菟的身邊:「大汗!大汗!格木勒將軍死了,我們城外的軍隊全部投降了!」 著力菟大驚失色道:「什麼?!!」他只感覺到天昏地暗,連站都站不穩了。 著力菟是一員猛將,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他決定就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死在戰場上!著力菟大聲說道:「繼續殺,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斬下莊凸瀨的頭顱!」 沒錯!臨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可是跟他想法一樣的可沒有多少人了,每一個士兵都有自己的親人,而且明明知道前方是死路一條,還要拚死硬上不是傻蛋是什麼!士兵們和首領已經在內心裡分道揚鑣了。 著力菟舉著刀親自領頭繼續向前殺去,他身後幾個士兵聚在一起商量道:「我們不能跟著他再送死了!而且我們在這城裡還有親人。」 「對啊,對啊!那我們怎麼辦?」 「我們擒下他,把他交給敵軍司令,我們可能還能得到賞賜!」 「好,就這麼辦!」 幾個人商定,偷偷的跟在著力菟的身後,趁著著力菟一個不小心,將他一把拉下馬,然後幾個人衝上去將他壓住、繳械、捆綁。 著力菟狠命的掙扎著吼道:「你們想幹什麼,你們這些叛徒,來人吶,快殺了他們!」 士兵們都僵在原地,不知道該幹什麼。那幾個人說道:「兄弟們,我們再跟著他打下去,只能引來殺身之禍,我們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我們的親人著想,我們還是投降吧!」 士兵們都猶豫著,然後紛紛的丟下了手中的武器。 這個時候李寧已經帶著人衝了上來,他看到著力菟已經被捕,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將他帶走!」 著力菟的部隊至此全部投降,李如松也是頭一次參加如此大規模的草原戰役,這一下子就俘虜了幾萬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問霍方義道:「賢婿,今日你斬殺格木勒,功不可沒,你說怎麼處置這群人吧!」 霍方義冷冷的來了一句:「全殺!」 李如松和李寧都是大吃一驚,他們沒想到霍方義居然也有如此殘忍的一面。 所有人都沉默了半天,最後李如松說話了:「聽霍將軍的,殺!」 李如梅趕忙說道:「大哥,這裡可有三萬多人啊,就這麼全殺了?」 李寧倒是無所謂:「殺了就殺了唄,省的他們再給我們找事兒!而且這一次好不容易才逮到這麼多的蒙古人,不殺殺他們的銳氣,可枉為此行了!」 李如松道:「就這麼辦,全殺!而且要坑殺!這樣還能節省一些武器。」 霍方義是被格木勒給打擊的,他的心態確實發生了一些變化,現在的他已經認定避免戰爭的最好辦法就是消滅掉敵人的有生力量! 當卜失菟看到大批的蒙古士兵被推到深坑的時候,他不得不過來求情,他找到李如松的時候莊凸瀨正好也在。 莊凸瀨正在向李如松求情:「李大人,雖然著力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是那些士兵們是無辜的啊!」 李如松冷冷的說道:「莊凸瀨,有些錯誤是不可饒恕的!別說是著力菟,就算是你和卜失菟犯下了這等錯誤,你們也是一樣的!」 無論莊凸瀨和卜失菟怎麼求情,李如松絲毫沒有制止這場屠殺的意思。三萬蒙古河套大軍就這麼被坑殺了! 卜失菟很恐懼,他跟莊凸瀨說:「李如松不會回過頭來打我們吧!」 莊凸瀨也很擔心,他說道:「我們還是趕緊撤吧!」 於是當天夜裡,莊凸瀨和卜失菟就帶著部隊悄悄的消失了。蒙古軍隊從此之後元氣大傷再也沒有能與明廷和女真抗爭的實力,但是關於他們的故事還沒有完,因為著力菟和宰僧尚被控制著,而另一員蒙古大將土昧鐵雷卻早在李如松殺到城下的時候趁機逃脫了。 李如松坑殺三萬多蒙古士兵的事情,土昧鐵雷看的一清二楚,他非常氣憤,非常生氣,一想到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就這麼被活埋在了土裡,土昧鐵雷就心如刀絞。他整日整夜睡不著覺,最後他決定就算要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找機會殺掉李如松,為那些冤死的蒙古士兵們報仇血痕! 土昧鐵雷準備好弓和塗滿劇毒的箭,帶上幾日的乾糧來到了明軍回家必經之路的一處山谷裡,他埋伏在半山腰的一處山洞裡,這處山洞非常低,他之所以選擇這麼危險的地方,就是為了能在最近的距離狙殺李如松!他已經不抱任何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了! 再說李如松夜審著力菟,李寧和霍方義陪同。 李如松道:「著力菟啊著力菟!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出兵騷擾我邊境!」 著力菟倒也爽快:「要殺要刮來個痛快,別他媽廢話!」 李如松怒:「你!」 霍方義道:「岳丈您不要生氣,著力菟,我問你,你為何會發動如此大的戰事?你難道不知道就憑你那點兵力根本對我遼東構不成任何威脅嗎?」 著力菟反倒此時怒道:「如果努爾哈赤遵守約定的話,我的軍隊,現在早就入關了!而你們,都會成為我的刀下亡魂!」 著力菟的話讓李如松三人都沉默了半天,著力菟的話實在是令他們難以相信,這件事情之後居然還有努爾哈赤的事情! 霍方義繼續問道:「怎麼回事?這件事情跟努爾哈赤究竟有什麼關係?」 著力菟怒道:「有什麼關係?當初就是努爾哈赤挑動我進攻你們遼東!要不是他失信於我,我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李如松閉上眼睛說道:「居然是他!努爾哈赤可真是深藏不漏啊!」 156 【遼東之變】三 霍方義知道現在是挑起滿明矛盾最好的時機,而且這也是努爾哈赤自己撞到槍口上了,霍方義問著力菟道:「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說出來,我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著力菟苦笑道:「哈哈,既然我走到了這一步也沒打算活下去了,不過這件事情我倒可以講一講,努爾哈赤那個混蛋!」著力菟現在是恨努爾哈赤恨得牙癢癢! 「事情是這樣的,早先努爾哈赤給我寫了一封信,與我商定一同出兵,準備利用半個月的時間攻佔你們遼東,可是當我出兵之後,他一直按兵不動,直到後來我的老家被莊凸瀨那個狗賊給端了!」 霍方義跟李如松說道:「我看這件事情不簡單啊!」 李如松道:「你想說什麼?」 霍方義道:「我看莊凸瀨之所以偷襲了著力菟的老家,也是努爾哈赤搞的鬼!」 李如松沉默了一會兒道:「原來如此,這一計可是一箭三雕!努爾哈赤真是詭計多端啊!」 霍方義擔心的說道:「岳丈,我看我們以後必須得多提防著他,不然照他這種計謀,用不了幾個,我們遼東軍力就會大受影響!」 李如松狠狠的說道:「我還會給他機會?看我回去之後直接找個借口將其殺了,省得以後再給我們找事!」 霍方義心想自己總算完成了最偉大的一步,那就是鼓動了實際掌權者來殺掉努爾哈赤,可以說自己的目標已經實現了一半! 審完著力菟,李如松的大軍簡單的休整了一下,開始趕回遼東。著力菟和宰僧也要被押回京師負罪。 大軍等於打了勝仗,因此士兵走起路來不慌不忙,都還挺高興的,這一次回去肯定要受到大的嘉獎! 大軍很快就來到了土昧鐵雷埋伏的那個山谷,霍方義走到山谷的入口,心中突然砰砰直跳,他急忙攔住了李如松道:「岳丈,不能再往前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李如松往山谷裡看了看道:「賢婿啊,你是警惕過頭了,這裡確實是一個埋伏的好地方,但是現在敵軍已經被我們完全消滅,這裡是不會再有伏兵的,而且這一條路也是我們回遼東的必經之路啊,如果要繞過他,只能走更遠更陡的山路。」 霍方義也覺得李如松說的有道理,但是他的心仍舊是跳個不停:「岳丈要不我們先停下來,等他一兩日再行動!」 李如松突然生氣道:「大丈夫做事情怎麼能婆婆媽媽的!就算前方有伏兵,我們也應當勇往直前!」 霍方義道:「好,那就讓我走在您的前面!」霍方義說完趨馬走到了李如松的前面,李如松只當是霍方義的一片孝心,欣然應允了。 霍方義想當然認為所有的伏擊都是走在最前面的先遭殃,但是那種情況一般都是部隊伏擊部隊,像土昧鐵雷一個人肉炸彈性質的伏擊根本是防不勝防的。 李如松的大軍剛剛抵達山谷外面,土昧鐵雷就已經在一塊巨石後面藏好了,他所隱藏的地方剛剛好不論從東西南北各個方向都難以發現,他一直緊緊的盯著走在霍方義身後的李如松,等著李如松走近。 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一米!就在李如松走到距離他垂直水平線一米左右的時候,他迅速的從石頭的後面站了起來,搭弓拉箭! 「嗖!」 一支毒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李如松飛來,這一支毒箭夾帶著殘殺三萬蒙古將士的怨恨射向了李如松,李如松只覺得自己耳邊聽到了無數的鬼哭魂嚎,他還沒反應過來,這一隻箭已經狠狠的扎進了他的前胸,李如松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他一頭栽倒下馬。 霍方義聽到動靜,趕緊回頭,看到李如松已經倒在地上,再看半山腰上,土昧鐵雷正在收回弓箭準備逃走。如果有一定機會,他還是想活命的。 霍方義吼道:「快救岳丈!」喊完之後,他趨馬來到山頭,從馬上一躍登上了土昧鐵雷所在的地方。土昧鐵雷為了能盡可能殺死李如松,從而選擇了一處位置異常低的地方,這也造成了他根本沒有充足的時間逃跑。 霍方義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李如松一死,自己付出的所有努力很有可能會全部化為泡影,他提著大刀直接攻了上去:「納命來!」 山谷下亂成了一團,李如梅和李如樟等人迅速的衝到李如松跟前:「大哥!」 李寧叫來最好的軍醫,士兵們開始自發的上山要砍死土昧鐵雷。 土昧鐵雷現在也是恐懼到了極點,雖說當初是打定了必死的決心,可是到了臨死的關頭,誰敢說自己不害怕呢! 心中一膽怯,手上根本就沒辦法使勁兒,他被霍方義逼迫的直往後退。 只打了沒多久,土昧鐵雷就被從他身後上來的士兵們亂刀砍死了。 霍方義趕緊跳下山去看李如松怎麼樣了。 軍醫正在看李如松的傷口,霍方義衝到人群中,發現李如松臉色青紫,已經昏迷不醒了。 李如樟在一旁問道:「我大哥到底怎麼樣了?」 軍醫搖了搖頭:「如此劇毒,礦世罕見!短短時間已經散發全身。」 霍方義也是很著急:「別廢話了,快說怎麼辦!」 軍醫搖了搖頭道:「李大人已經沒救了。」 「什麼!」李寧舉起手中的狼牙棒吼道:「救不活李大人,你的腦袋就會變成肉餅!」 軍醫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的哭道:「李大人真的沒救了,求將軍饒命啊!」 李寧生氣的就要將狼牙棒砸下!被霍方義攔下了,霍方義道:「殺了他也沒用,算了,辦後事吧!」 霍方義更擔心的是自己的計劃以後該怎麼辦?誰又能來接替李如松遼東總兵的位置?自己在遼東的地位會不會受到影響? 李如松連晚上都沒堅持到就一命嗚呼了,全軍只能連夜趕製奔喪的衣服,並派遣專使回廣寧報信。 很快這件事情就傳到了朝廷之上,因為李如柏在之前做了不少的功課,雖然是努爾哈赤的東西,但是都被他化為己用,給自己買了不少的關係。因此李如松一死,考慮到遼東將士還是李家人掌控的好,於是李如柏順利的當上了下一任的總兵。 霍方義知道李如柏這個人不想李如松那樣對自己好了,李如柏此人看起來就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的樣子,沒有李如松那樣直爽的性格。不過自己的計劃還是要繼續實行,他決定一會去就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告知李如柏,直接讓李如柏在一怒之下發兵剿滅努爾哈赤! 與此同時努爾哈赤剛剛經歷了古勒山大戰,士氣大振,但是損失也挺慘重。他知道著力菟被擒,這樣一來,自己的計謀很可能已經被李如松們所知曉,現在為了避免戰事的進一步發生,他必須行動起來,而這件事情還必須要舒爾哈奇去! 舒爾哈奇帶了重金深夜去找李如柏,如果這一次不能成功說服李如柏,那麼女真族就危險了! 舒爾哈奇見到李如柏的時候,李如柏與著力菟見過面了,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因為與霍方義和李寧等人一起,因此他憤慨的表示,辦完大哥的喪事,就出兵徵繳努爾哈赤! 因此舒爾哈奇一見到李如柏,就被李如柏吩咐兩個士兵給拿下了,舒爾哈奇大喊道:「賢婿,請聽我一言,再殺我不遲!」 李如柏閉著眼睛說道:「好,看在你是我岳丈的面子上!就聽你是如何狡辯的!」 舒爾哈奇道:「賢婿啊,這一定是那著力菟不甘心自己的失敗,而設下的圈套,他想讓我們相互殘殺,好達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望賢婿深查啊!」 李如柏冷笑道:「你當我是傻瓜嗎!」 舒爾哈奇趕緊道:「不敢,不敢,你想啊,如果真的像著力菟所說,那麼我們為何不與他一起出兵,那樣一來豈不是會對遼東構成最大的威脅!而我大哥之所以沒動,就是因為這一切都是著力菟編造出來的!賢婿你不能聽從片面之詞啊!」 「那我又怎麼能聽從你的片面之詞呢?」 「就算那著力菟說的是真的,那我問你賢婿,經過這一次大戰,你還有軍力來剿滅我建州女真嗎?況且這些日子來,我大哥都在忙著清理女真內部的矛盾,怎麼會與蒙古人扯上關係呢!」 舒爾哈奇的話說的李如柏有些心動,其實李如柏也不想出兵,一來是因為部隊剛剛打了打仗,需要休養生息。二來自己遼東總兵的位置還沒坐穩,現在不宜大舉對外用兵。努爾哈赤確實需要對付,但不是現在!不管這件事情究竟誰說的是真的,那跟自己其實也沒什麼聯繫。 舒爾哈奇見到李如柏沉默了,他繼續說道:「賢婿,歷來建國初期,都要休養生息,你才剛剛坐上總兵的位置,確實不宜這麼快對外用兵,而且你要知道你的身邊其實養著一頭虎視眈眈的狼啊!」 李如柏詫異道:「你想說的是誰?」 「就是那霍方義!」 157 【遼東之變】肆 李如柏很吃驚的問道:「霍方義怎麼了?」 舒爾哈奇道:「那霍方義可不是一般人,年紀輕輕就擁有一身的本領,而且此人深藏不漏,他居然成為了李如松大人的女婿,而且娶得還只是一個丫鬟,這一切不僅僅是巧合吧!」(這一切還真的是巧合。) 李如柏沉默了一會兒,舒爾哈奇繼續說道:「他來到遼東之後為了對付我大哥,用了很多奸計,這些事情賢婿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 李如柏還真的知道那麼一點。 「我看他是有野心的,看起來他是為了對付我大哥,實際上他是想讓我們女真和你們遼東自相殘殺,或者說,他同時在打擊你們李家和我們建州的勢力。關於這一點賢婿不可不防啊!」 李如柏突然怒道:「放屁!」 舒爾哈奇倒是不慌不忙道:「你想啊,遼東剛剛經歷如此大的戰役,他還挑動賢婿出兵征伐建州,要說沒有陰謀,誰信啊!」 李如柏並沒有給舒爾哈奇的話所打動,但是他自己已經考慮清楚該怎麼做了,畢竟自己剛剛上任,必需求穩! 「我相信,早晚有一天那霍方義會奪了你們李氏的兵權!畢竟李家如此多將士,像李寧這樣的都是大將,我看不如您盡早將這個霍方義剷除,以絕後患!」 李如柏也覺得舒爾哈奇說的有道理,霍方義年輕有為,自己將此人放在身邊著實覺得不踏實,還是找個機會將其抓起來比較好。 李如柏示意士兵們放開舒爾哈奇,他說道:「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先退下吧!」 舒爾哈奇並沒有離去,反而說道:「我看不如將那霍方義交給我們處理,這樣一來您的威脅就可以自動消除,而且不費吹灰之力。」 李如柏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霍方義我可以交給你們,但是你要保證,從此以後守好建州那一畝三分地,不要再給我惹事!」李如柏就這麼將霍方義給賣了。 舒爾哈奇陪著笑道:「那是自然,我們從來就沒惹過事的,這一切都是著力菟編造出來的嘛!」 李如柏道:「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知道皇太極現在在京城做官,那麼我需要努爾哈赤將他的大兒子褚英送到我廣寧作人質!」 舒爾哈奇沒想到李如柏會提出這個要求,不過考慮到李如柏還不是完全信任自己,倒也可以說得過去,李如柏確實心裡沒底,要不是顧及兵力不足,按他的性格早就帶著兵打過建州去了!不過努爾哈赤早晚要打,現階段卻是要休養生息! 舒爾哈奇直到現在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改變李如柏的想法,因此他只能替努爾哈赤答應了,他知道努爾哈赤肯定會答應的! 「這個沒問題,明日我就讓人將褚英帶來!」 「好!到時候你就領著褚英來換霍方義吧!」 舒爾哈奇又一次在李如柏這裡取得了完勝,他回去之後將李如柏的要求一說,努爾哈赤當即同意,別說是一個兒子,就是要所有的兒子當人質,他也同意! 只不過這個褚英根本不願意去遼東,不過被舒爾哈奇親自帶著人將他送到了廣寧。 舒爾哈奇走後,李如柏又整整想了一個晚上,他始終也覺得霍方義在他身邊他很沒安全感,儘管看起來霍方義很忠誠、很老實,但是他仍舊是不放心,舒爾哈奇說的沒錯,為了自己兵權的穩定和李氏家族的繼續,他只能丟車保帥!而且能換來努爾哈赤的長子褚英倒也不是一件太差的選擇。 次日一早,李如柏就讓手下將霍方義叫到了他的家裡,霍方義從門外剛剛進來,就被李如柏事先埋伏下的士兵給拿下了。 霍方義吃驚的問道:「大人!你這是為何?」 李如柏道:「沒有為什麼,我要將你送給努爾哈赤!」 「什麼!」霍方義差點直接昏過去,這努爾哈赤現在肯定想殺自己,這不是將自己往火坑裡推嘛!「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如柏道:「霍兄弟,沒辦法,不過你不會白犧牲的,你的親人我會幫你照顧的。」 霍方義大怒道:「李如柏!你這是投敵賣國嗎?那努爾哈赤給了你什麼好處?千萬不能聽他的!」 李如柏道:「我和努爾哈赤做了一個交易,用你一條命換來遼東邊境的平安和努爾哈赤的長子。」 霍方義道:「那努爾哈赤可是一頭猛虎啊!大人不能不防啊!」 李如柏最後說了一句:「現在遼東軍隊需要休養生息,你就為邊境的安全做出點貢獻吧!」 霍方義徹底無語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被自己人給出賣了。 於是霍方義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在廣寧城消失了。包括阿蓮、包括李登,甚至包括李寧。 霍方義被人綁著送到了建州的赫圖阿拉城中。 努爾哈赤坐在大殿之上,他看著硬挺挺的杵著的霍方義。 旁邊一個士兵吼道:「見了建州衛都督還不趕快下跪!」 霍方義瞪了一下那士兵道:「跪你M的頭!」 霍方義已經抱定了必死的信心,儘管這一次穿越之後萬事皆不順利,不過自己也算沒白來,自己畢竟已經盡了全力,努爾哈赤你要殺要刮隨便! 努爾哈赤對於舒爾哈奇擅自將霍方義交換回來非常高興,他看到霍方義的硬漢做派後,非常高興,他興奮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讚歎道:「霍兄弟真乃英雄也,身處險境,居然面不改色!」說著努爾哈赤還走了下來。 霍方義怒道:「女真狗!你霍方義爺爺也算是活夠了,要殺要刮隨便!」 努爾哈赤將腰中的彎刀抽出來,晃著走到了霍方義的跟前,將手中的彎刀在霍方義面前不停地晃道:「你難道不怕死!」 霍方義怒目圓睜:「怕你就不是你霍爺爺!」 努爾哈赤冷笑道:「不怕死的我也見過不少,但是不怕凌遲的我可是一個也沒見到過。」 努爾哈赤的話讓霍方義內心一緊,這個凌遲可不是鬧著玩的,據說是一塊一塊肉割下來的。但是現在已經是這樣了,形勢不會有任何改變,只能硬氣到底了。 「來吧!我叫一聲就不是你霍爺爺。」 努爾哈赤道:「好!我就成全你!」 說著努爾哈赤抓著刀來到了霍方義的背後。 霍方義眼睛一閉,心想,今日真得要死到這裡了!不知道死後會不會再穿越回去呢。 但是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因為努爾哈赤繞到他的身後只是為了將捆著他的繩子割斷了。霍方義正在詫異間,努爾哈赤突然說道:「霍兄弟真乃好漢也,你可不可以跟著我努爾哈赤干,我保證以後的你享盡榮華富貴!」 霍方義的腦子在不停的轉著,努爾哈赤是在聚攏人才,要按自己的性格,肯定不會答應他的,但是現在形勢迫人啊!先答應,以後再反叛也不遲,再說自己設計了那麼多的計謀,收到的效果卻大打折扣。現在自己可以從他的內部搜取信息和資料! 現在正是無間道的最好時機,霍方義單膝跪地說道:「既然都督這麼看得起小弟,小弟願從此以後跟著都督左右!」 努爾哈赤笑道:「果然識時務者為俊傑!」 就在此時一個士兵跑過來與努爾哈赤耳語了幾句。 舒爾哈奇此時也在,他問道:「大哥?怎麼了?」 努爾哈赤道:「是海西哈達部落,他想向我們搬救兵。」 舒爾哈奇道:「那敢情好,因為現在正是借此機會挑動海西內亂的好時機!」 努爾哈赤道:「二弟說的對,這一次我看就派費英東去吧!而且,霍方義剛剛來到我們的陣營,這樣吧,霍方義就做副將,當好費英東的幫手!」 霍方義趕忙道:「喳!」 *** 「後來我們就在今天見面了!」霍方義的故事講完了, 葉答感歎道:「沒想到你居然經歷了這麼多曲折的事情,唉說起來我比你也好不哪去…」 葉答將他這些日子來的發生的事情都跟霍方義講了,兩個人都感慨說道:「真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吶!」 葉答道:「霍方義,乾脆你來我這邊吧,這樣也不用與努爾哈赤有瓜葛了!」 霍方義道:「不忙、不忙,我有一個計劃,需要你的幫忙!」 葉答道:「什麼事情,你儘管說!」 「是這樣,費英東此次帶來的兩萬的建州兵雖說不是精銳,但是兵力著實不小,我們不如找個地方,由你設埋伏,我親自慫恿這軍隊往那邊走,然後我們再來一個兩面夾擊,這樣一舉就可以消滅掉費英東的部隊! 葉答道:「好主意,求之不得啊!不過這一片草原多,,能埋伏的地方很少,我看還得找一個本地的人來問問。」 霍方義沉默了一會兒道:「要不就給他來一個擒賊先擒王!先拿下費英東,他手下的軍隊就會不戰而退!」 葉答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158 【海西之變】壹 葉答又擔心的說道:「可是具體我們怎麼做呢?」 霍方義想了想道:「這樣吧,你以後每天帶上一千人就埋伏在這個地方,我每天都會來這裡散步,但是我們不要見面,你就這麼埋伏著,如果我來了,又走了,你就帶著人離開,如果哪一天費英東跟在我後面,如果他的人數少,你就衝出來抓住他就完了。」 葉答聽的雲裡霧裡:「我還是不太明白。」 霍方義道:「很簡單,這個掉在坑裡的士兵回去肯定要告發我,雖然他沒有我什麼證據,但是從今以後費英東肯定會對我多加注意,我每天都來這裡,這個士兵又抓不到證據,費英東一旦忍不住了,就會親自跟在我後面來一看究竟,他要是帶的人少就好辦了,如果人多,你就要忍一忍,不能動手。」 葉答擔心道:「這樣你豈不是很危險?而且這種事情成功幾率不高吧!」 霍方義笑道:「沒有證據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再說我本就是一個降將,自然會不忠心了!好了,今天就到這裡,時間太長了,那個士兵就會醒來!明天我還會來!」 葉答點點頭道:「好,一言為定。」說完葉答一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埋伏在黑夜之中的葉赫士兵們。 霍方義等葉答走遠了,才趴在洞口往裡面喊那士兵的名字。喊了半天才聽到裡面的回應,因為天黑根本看不到下面,只有那士兵的聲音從黑色中傳出來:「我在裡面,快救我!」 霍方義說道:「好的,你等著」說完霍方義找了幾根很有韌性的籐條,然後牢牢的困在了一起,放到了洞裡。 很快霍方義就感覺到了繩子那端傳出來了重量,與此同時聲音也從洞裡傳來:「霍將軍,拉吧!」 霍方義力氣大,很輕鬆的就將那士兵從黑暗中拉了出來。 那士兵爬了上來,居然沒說一聲謝謝,先往四周看了看,然後才跪在地上抱拳道:「多謝霍將軍。」 霍方義笑道:「不客氣,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 士兵道:「我也不知道那就有一個大坑啊,可能是獵人設的陷阱吧。不過這種陷阱怎麼如此奇怪,我們女真人設的陷阱一般都是圓形和方形的啊,怎麼這個陷阱居然這麼窄,看起來就像是專門獵殺人的。」 霍方義心想:你當然不知道,這個陷阱就是為你準備的。 「好了,今天也沒心情了,我們回去吧。」 士兵道:「好,我想這麼晚了,也不該在這叢林裡瞎轉,太危險了。」 士兵對於自己掉入坑中這件事情還是非常懷疑的,畢竟他和霍方義是並排走的,為何只有他自己這麼巧就掉入了坑中,而霍方義就那麼幸運?而且這坑也那麼稀奇古怪,看起來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還是及時向領導匯報的比較好。 當夜霍方義回到大帳之後,士兵就將他的所遇告知了費英東。 費英東思考了片刻道:「雖說他一個漢人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理應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是萬事還需小心為甚。況且聽你那麼一說,我也覺得事情有些巧,這幾日仍要多加留心其動靜,一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趕緊向我報告!」 「喳!」 這幾日雙方都消停,沒有哪一方開戰,頂多就是瞎叫喊幾聲,這就為霍方義實施自己的計劃提供了有力的條件。 第二天晚上,霍方義依舊「散步」到了叢林,那士兵很鬱悶,他這一次跟這霍方義很謹慎,沒有和霍方義並排走,而是跟在霍方義的後面,這樣只要霍方義沒事,自己也沒事。霍方義也不搭理他,前幾日就是為後面請的動費英東而積攢。 但是霍方義走著走著,突然發現了前面有一個用樹葉組成的A字型圖案,這個A字形圖案中間的那道槓非常的粗,霍方義不得不想一想這是不是也是葉答所設的陷阱呢?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還是繞過去的比較好,但是他又注意到那道橫槓的中間有一塊地方沒有樹葉,霍方義站在原地感受了一下風向,無風!看起來這塊沒有樹葉的地方不是風刮開的,如果說這是葉答所設的陷阱,那麼這塊地方應當就是給他落腳用的。 霍方義心想葉答你還真是鬼,差點連我也坑了,霍方義知道這一招就是用來對付那士兵緊跟在自己身後的招數。霍方義輕輕邁步,一下子就跨到了那塊地上。 那士兵只感覺霍方義怎麼突然跨了這麼一大步,也沒多想,只想趕緊跟上去。這一腳就直接踩到了樹葉上,然後就感覺腳下一空,他又一次墜落到了坑裡。 這一次的坑挖的比較淺,本了葉答也不是故意準備的,反正閒著沒事,他就像霍方義會不會跟自己心靈相通,如果不通,那就連霍方義一塊坑一下,也挺好玩的,因此這坑留著地方,就沒深挖。 而那士兵掉下去之後也沒立即昏厥,他吃了一嘴的土,呸呸的罵道:「誰他媽這麼缺德,有這麼挖陷阱的嗎!」 霍方義從自己的地方上走到安全地帶笑道:「你運氣也太不好了,總往陷阱裡掉。」說著他彎下腰身手去拉士兵。 士兵爬上來看著這一個彆扭的陷阱道:「霍將軍,我怎麼覺得這個陷阱似乎不是用來獵殺獵物的,而是專門用來玩我的!」 霍方義笑道:「哈哈,你運氣太差了,以後走路多注意點。」 「那我該注意什麼?您又是為何從這陷阱旁過去的?」 「運氣、運氣哈哈。」 士兵回去之後將此事告訴了費英東,連費英東都覺得此事頗有蹊蹺,如果說這陷阱是霍方義挖的,整天有人跟著他,應該不會有時間的。要說不是霍方義挖的,那就是附近的獵戶?這附近有獵戶?難道是葉赫女真人挖的?那為何霍方義總能躲過去?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都不能成為霍方義叛變或者裡通外國的證據,也有可能就是巧合,於是費英東告訴士兵好好看著,自己多注意點。 那士兵鬱悶死了,當第三日霍方義準備去叢林的時候,那士兵打死也不去了,只好換另外一個人,這個士兵還不相信就有那麼邪門的事情,他倒想跟著霍方義「走一趟」。 這一日葉答的陷阱是一個一字,霍方義白天一整天都在自己的大帳裡練習單腳跳立,就是自己在邁步的時候本該是先左腳、再右腳、再左腳。霍方義練得將中間那個右腳去掉了。就是說看起來霍方義邁了三次腿,其實那次右腳是踩在空氣上的,根本沒落地,等於他在用一隻腳走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當然這樣走路只能偶爾用一次,誰也不可能只用一隻腳走路的。霍方義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這個士兵也掉入坑裡! 當霍方義看到這個E字的時候,霍方義笑了,葉答啊,你真是有夠可以的! 這士兵當然聽那士兵說了自己的經過,因此他比那士兵更小心謹慎,他是依葫蘆畫瓢的照著霍方義的步伐走。霍方義心想你真行,一個比一個精,不過今日我練就了這一招就是為了對付你的這一招,哈哈! 霍方義看著這個樹葉組成的一字形走了過去,就在他左腳踩到樹葉之前的時候,霍方義輕輕的邁出了右腳,往樹葉上踩去,就在他的腳馬上就要踩到樹葉的時候,他的左腳一用力,他迅速的單腳跳過了這個一字形的陷阱。因為天色黑,加上霍方義練得純熟,除了節奏上有些不太合理,這士兵根本沒看出來哪裡不對,他跟著霍方義左腳踩在樹葉前面,右腳踩到了樹葉上,然後他只感覺腳下一空,士兵心想完蛋了!撲通一聲,他掉入了陷阱之中。 霍方義開懷大笑道:「你怎麼和先前那個一樣的不小心,哈哈,笑死我了。」 士兵在坑中鬱悶死了,自己和霍方義走的是同樣的路,踩得是同樣的地方,怎麼會只有自己掉入坑中的,剛剛霍方義的的確確是踩到了上面啊!難懂他是妖怪?沒有重量? 想到這裡,那士兵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這可不得了啊!難道自己整天監視的就是一個妖怪?不可能!士兵搖了搖頭道:不管怎麼說,還是將此事趕緊報告給費英東才行!自己打死也不願再跟蹤霍方義了! 霍方義這幾日非常開心,因一掃被李如柏出賣之後的陰鬱。 士兵回去之後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費英東,費英東終於也坐不住了,這兩個士兵一個比一個說的離奇,那霍方義踩上去就沒事,他們踩上去怎麼就掉到坑裡了?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 費英東前思後想決定這天晚上親自跟蹤霍方義!當然,為了安全起見,他調動了五十多人和自己一起,聽士兵們說陷阱只能掉進去兩三個人,自己一下子來這麼多人怕是不那麼危險吧,這一次來到海西,自己一大重任就是監視霍方義,自己必須去看看霍方義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159 【海西之變】貳 葉答帶著一千人在叢林裡埋伏了好幾日,終於等到費英東這條大魚落網了! 費英東帶著人跟在霍方義三百米遠的身後,他讓兩個士兵走在自己的跟前,生怕一旦有陷阱,自己不至於先掉下去。 費英東謹慎小心不被霍方義發現,但是霍方義早就發現自己身後跟著人了,在這麼靜悄悄的夜裡,想不被發現太難了! 霍方義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現在就看葉答的了。 葉答此時如黑夜中的灰狼,靜靜的觀察著霍方義的身後,他心裡一直犯嘀咕,這種方法究竟會引得費英東上當嗎!但是很快他就發現,獵物不僅上當,還帶了少部分的人來了! 今日葉答也挖了一個坑,但是今天霍方義沒走這個坑,因為沒有必要了,他想盡快的讓費英東進入葉答的伏擊圈,然後將其俘獲! 霍方義在尋找葉答,他想知道葉答伏擊圈的具體位置,這樣才能更大把握的拿下費英東。 葉答看到霍方義在瞎轉,知道霍方義可能沒發現自己,他想了想學狼叫了一聲。 這一聲霍方義聽出來了,近在咫尺,但是聽起來跟真正的狼嚎差的還遠,霍方義知道是葉答在給他信號,他遵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一聲也被費英東聽見了,費英東習慣了叢林和草原的戰鬥,他比霍方義的耳朵更靈,他警惕的在原地駐足,不讓士兵們再向前。 「將軍,怎麼了?」 費英東沉著臉道:「剛才那一聲是人叫的,看霍方義跟著那聲音走了,一般人聽到狼嚎肯定要向相反的方向而去,但是這一聲明顯是向霍方義傳達了什麼信息。」 「將軍的意思是霍將軍在這裡要和什麼人聯繫?」 費英東在想究竟要不要跟上去,不跟上去就無法知道霍方義究竟要幹什麼,但是跟上去確實不知道究竟有多危險,但是越到這種時刻越能考驗一個將軍對戰局的把握能力,有的時候確實需要冒一些險,再說既然跟到這裡了,沒必要不繼續下去! 但是既然是冒險,就有很大的風險,這一次費英東的決定著實將自己害了。 他跟著霍方義進入了葉答的伏擊圈,葉答看到時機成熟,突然大喊一聲帶著人從叢林裡衝了出來。費英東們大吃一驚,急忙抄起武器準備抵抗,但是他們再勇猛也抵擋不住數十倍的敵軍,很快,費英東和他帶來的士兵們就死的死,傷的傷,被俘的被俘。 費英東被葉答的士兵綁了起來,費英東怒視霍方義道:「霍方義你這個叛徒!」 霍方義笑道:「叛徒?我本來就不是真心歸順努爾哈赤,何來叛徒一說。費英東,今日栽在我手中算你倒霉,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你手下的這幾萬士兵,我會引領他們走向不歸路,誰讓那努爾哈赤這幾年在邊境如此的不消停呢!」 費英東恨得牙癢癢,但是現在他什麼也做不了。 葉答吩咐士兵將其帶下去,然後說道:「霍方義,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霍方義道:「這樣吧,你將地圖拿來。」 葉答吩咐士兵拿出地圖,然後點上了油燈。 霍方義道:「就在這附近,找一處山谷!我們給他們來一個火燒司馬懿!這樣一來,努爾哈赤元氣大傷,從今後就再難組織有效力量對我們大明江山構成威脅了!」 葉答道:「好主意,但是那樣的話,你怎麼逃脫呢?」 「這個確實是一個難題,要不這樣,你事先挖好一處山洞,讓我通過這個洞去到山谷外面,這個洞小的只剩一個人,就算跟著我逃出來幾個也不成問題,殺了他們就得了!」 葉答冷笑道:「霍方義,你現在可真是一個惡魔啊!這一下子就要燒死兩萬人啊!」 霍方義道:「你不知道吧,前段時間,我已經下令手下的士兵一口氣活埋了三萬多的蒙古士兵!這些女真兵真的不算什麼!」 葉答:「……」霍方義現在變得越來越可怕了,這是草菅人命的做法啊!士兵們有什麼錯?所有的錯都在於那些統治者,葉答突然有一個擔心,這個霍方義會不會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 「好吧,這件事情我去準備,地點就定在這裡!」說這葉答指了指地圖上一處位置,這個山谷的位置距離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最近。 「好,那麼時間就定在後天,給你一天準備時間,我怕時間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好!」 雙方各自回頭,霍方義一路上一直在想,關於費英東的事情自己該怎麼像士兵們解釋。畢竟這支隊伍裡只有自己是「外人」,一不小心,自己就有可能暴露。 費英東年輕氣盛,被葉答帶回陣地之後,還是罵罵咧咧豪不服氣,這布揚古見到他更是氣就不打一處來,他越想自己的父親死的越冤,越想越生氣,直接抽出刀就要砍殺費英東。葉答急忙攔住他道:「大阿哥,不可,留著他也會對我們以後的行動有利,而且會作為我們以後要挾努爾哈赤的一個籌碼!」 那林布魯也來勸說布揚古:「賢侄,葉答說的對,你父親的仇我們都想報,但是要找努爾哈赤報,現在費英東對我們還有用…」 那林布魯的話剛說完,布揚古居然手起刀落將費英東的頭給砍了下來,鮮血四濺,他惡狠狠的說道:「我已經等不及了!」 葉答無語了,這種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領導不跟也罷,跟著他早晚會出事的。葉答滿心的不歡喜,但是現在緊要任務是在山谷上佈置伏兵和火器。他將事情跟布揚古說了,布揚古信任的說道:「你安排吧,你辦事,我放心!」 葉答心想,是啊,你當然放心了,我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敵軍的頭腦給你擒來了,你倒好,二話不說就給殺了,人死了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反而會激怒努爾哈赤的! 布揚古一不做二不休,當即派士兵提著費英東的腦袋去見努爾哈赤,這士兵可不傻,他並沒有這麼去見努爾哈赤,而是找了一個夜晚,將費英東的頭顱悄悄的丟棄在赫圖阿拉的城門前,努爾哈赤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這些都是後事了。 話說霍方義回到軍營後,開始召集各個分隊的隊長,今天他要單獨開會了! 分隊長對與霍方義這種外人突然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這種事情很不滿,因此都很不服霍方義,今天又是霍方義撇開費英東單獨開會,他們就更不聽話了。會議上各說各的,跟軍機大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霍方義有些惱怒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沒人理。 霍方義猛地一拍桌子道:「你們都他媽給我安靜!」 這一聲怒吼才使得噪音遽然減少,但是各個分隊長仍舊不搭理霍方義,看向別處。 霍方義心想,照今天這種狀態,那不可能讓這些人聽從自己的調遣,看來還得拿費英東來說事! 他緩緩說道:「今天召開這個會議,是費英東將軍的指示,因為昨天晚上他帶著一些人在一處山谷裡找到了可以繞開葉赫和輝發部落的道路,通過這條道路我們可以繞道敵軍的身後,從而來一個出其不意,進而一舉殲滅敵軍!」 各個分隊長對戰術並不關心,他們更關心今天的會議為什麼只有霍方義來召開。 霍方義接下來回答了他們的問題:「費英東將軍為了我們整個軍隊的行軍安全,他親自帶人在前方探路,我們必須馬上動身,追上費英東將軍。」 霍方義的話聽起來倒也可信,而且從地圖上看也確實有霍方義所說的這處山谷,不過這麼大的一支部隊就這麼交給一個漢人,他們誰也不服氣,但是如果霍方義說的是真的,那麼自己就是分明和領導對著幹,現在是進退兩難,因此所有人都不說話,都在等別人的回答。 霍方義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既然各位分隊長沒有什麼意見,那我們就動身吧!」 終於有一個分隊長忍不住了,「且慢!霍將軍,敢問為何不是你前去探路,反而讓費英東將軍去呢?」 霍方義苦笑道:「我想去的呀,但是費英東將軍說了,只有他親自觀察的道路才不會出現問題,我們大部隊才走的放心。」 分隊長說:「不行,沒有費英東將軍的親自命令,我們不能動!」 「對、對!我們不能動!」 霍方義突然冷笑道:「好,反正費將軍的指示我已經傳達,你們愛遵守不遵守,到時候費英東將軍責備起來,我也好有話說。」 重分隊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萬一霍方義說的是真的,那麼費英東肯定會發怒的!再說霍方義也算是軍隊的二把手,也確實有指揮和調動部隊的權利,而且霍方義的話毫無漏洞,不像是說慌的樣子。各位分隊長商議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出兵。 160 【海西之變】三 在與葉答約定好的日子,霍方義帶著兩萬建州兵進入了約定好的山谷。 葉答帶著半數的海西士兵埋伏在半山腰和山谷的兩頭,只等著所有的建州兵一進入山谷,就封鎖兩邊的出口,然後一把火將他們全部燒死在山谷裡。 為了達到更徹底的效果,葉答吩咐士兵在山谷裡放滿了稻草、秸稈等易燃物體,因此建州兵一進入山谷,就有分隊長擔心的說道:「霍將軍,這個山谷不太平啊,地上的這些稻草什麼的看得我甚得慌啊,萬一山上有埋伏,在這麼狹窄的山谷裡我們怎麼逃啊!」 霍方義心想你小子倒還挺敏感,他說道:「這個不用擔心吧,畢竟這條小道崎嶇難走,海西兵是不可能想到我們會從這裡通過的。」 分隊長仍舊很擔心:「霍將軍,我看不如留下一支隊伍看守住入洞口,這樣萬一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接應。」 霍方義生氣道:「我說沒事就沒事!這是費英東將軍親自探出來的路,怎麼可能有事,要是有事的話,費將軍早就來信了!」 分隊長不再說什麼,但是他已經開始動心眼,如果有什麼變故發生,他一定要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就在這個時候一匹白馬從前方的山谷中疾馳而來。 霍方義正自納悶,這人是哪裡來的?只見那人身穿一身建州兵服,來到霍方義馬前跳下來跪在地上道:「費英東將軍派我給您帶路,請將軍跟著我走。」 霍方義詫異的看著地上的士兵,突然覺得這士兵儘管來得突然,但是卻也來得及時,剛才那個分隊長看到這一幕,心裡的石頭算是落地了,既然這個人是費英東將軍派來的,那麼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直接往前就行了,他根本沒想到這個士兵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這個士兵來此的目的並不是打消霍方義手下的懷疑,而是葉答擔心霍方義不能在發起進攻之前逃離山谷,這樣一來霍方義就很有可能被燒死,這個士兵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引領霍方義走向自己為霍方義挖好的山洞,讓其通過這個山洞安全離開山谷。 霍方義腦子轉的慢了點,沒想到這一層,他只認為葉答考慮得太細了,也算是為自己解了一個大圍。 那士兵帶著霍方義們往山谷的深處走去,士兵走著走著慢慢的與霍方義並行,然後說道:「霍將軍,費英東將軍有要事讓我轉達,請您往前一步我們單獨談。」 霍方義往前走了走距離自己的部隊有了一段距離,那士兵才低聲說道:「霍將軍,我是葉答將軍派來的,一會兒你跟著我,我加速,您就跟上來,我會帶著您離開這個山谷的!」 霍方義這才恍然大悟,心想葉答還真細心。他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再次一前一後分開。 慢慢的慢慢的也不知走了多久,霍方義看到山谷前面有個拐角,然後只見那士兵一鞭子摔在馬屁股上,然後加速衝進了拐角之處,霍方義知道時機到了,他也加速跟了上去。 霍方義的舉動讓所有跟在他後面的分隊長都大吃一驚,他們以為霍方義遇到了什麼突發情況,趕緊也加速追了上去。 等到這些分隊長衝進拐角之後,一件更加鎮靜的事情發生了,他們赫然發現這個拐角的裡面,也就是山谷的盡頭居然被許多的岩石給擋住了去路,岩石之高,不是人為能爬上去的。而他們的領頭、霍方義大將軍正在加速衝進一個山洞裡,而這個山洞只能允許兩人多高,剛巧一個人騎著馬能進去。 他們呆立在遠處眼睜睜的看著霍方義消失在山洞深處,然後一個個巨大的岩石將山洞的入口給堵上了。 終於有一個分隊長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大喊一聲:「糟糕!我們被霍方義這個王B蛋給賣了!」 此話一出,所有分隊長都驚慌失措,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此時,岩石上、半山腰上開始出現許許多多的海西士兵,這些海西士兵都舉著木頭開始點火,同時他們還發現這些士兵的周圍有許多的滾木、石頭、一看就知道這都是早就準備好的伏擊神器! 群龍無首,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撤!」分隊長們開始撥轉馬頭往回跑,正在慢慢行軍的士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看到自己的隊長們驚慌失措的從山谷的裡面衝了出來。自己也著了慌了,再加上半山腰上突然湧現出大批的敵軍,他們更是慌亂的四處奔逃,大戰尚未開始,建州兵們已經開始互相踩踏,死在自己戰友腳下的士兵不計其數啊! 埋伏在山谷入口的安古爾聽到號令,開始帶著並出現在山上,然後將早已準備好的岩石推下山去,將入口之處也牢牢的封死了。 接下來就是慘絕人寰的火燒活人了! 大批燃燒著的滾木、稻草團從山上滾下山谷、瞬間引燃了山谷裡的易燃體,然後滿山谷哀嚎遍野,慘叫聲不斷刺激著海西女真士兵的耳膜。 霍方義通過山洞來到了山上,葉答站在他的身邊。 「葉答,三國演義上司馬懿僥倖逃過一劫,今日恐怕這些女真人沒那麼幸運了。」 葉答抬頭看了看天,他的心裡異常矛盾,難道只有這種方法才能維護一個國家的穩定?此時他是多麼的希望老天能下一些雨來。 霍方義看到葉答糾結的表情說道:「葉答,這就是宿命!一個戰爭年代沒有人能逃脫掉的宿命!在這個時代只有弱肉強食!你必須適應,還好我已經適應了!」 葉答閉上眼睛歎道:「我們為何非要戰爭呢?難道只有戰爭才能解決問題?」 「戰爭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但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葉答深吸一口氣道:「霍方義,我越來越覺得你可怕了!」 「我就是要變得可怕!讓所有人都怕我!」霍方義堅定的說道。 葉答心裡有了一個想法,他想離開了,和自己的布喜婭媽拉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去,老天啊,你為何讓我穿越到這裡! 建州兵們無路可逃,全部被活活燒死在這個山谷之中,大火一直燒了一天一夜,最後山谷裡只剩下燒焦的屍體和燒碎的木炭。 這一仗,努爾哈赤損失了一員大將,折損了兩萬建州兵,兩次大戰之後努爾哈赤元氣大傷,再也組織不起大規模的戰役了! 與此同時一件不好的消息卻從葉赫雙城傳來,葉赫兩座城池已經被烏拉和哈達聯軍端掉了! 布揚古和那林布魯大吃一驚!他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布揚古看著前來報信的士兵顫抖著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那烏拉不是正在和哈達交戰嗎,怎麼他們連起了手?」 那士兵哭著道:「那達拉穆帶兵與哈達部對峙了兩日,突然帶兵回了烏拉。」 布揚古急道:「他回烏拉幹什麼?」 士兵道:「達拉穆奪了他兄長布英迪南的權!然後和哈達聯手襲擊了我們葉赫兩座城池!」 「什麼!」包括葉答和霍方義在內所有的人對於這個消息都非常吃驚! 葉答擔心的問道:「那布喜婭媽拉格格呢?」 「那達拉穆闖進了格格的閨房,然後將布喜婭媽拉格格給…」 士兵說到這裡只管哭了起來,不再往下說了。 葉答知道後面的話肯定很難聽,安古爾一把揪住士兵的衣領問道:「到底怎麼了?」 「強暴了!」 安古爾雙手一鬆力,呆立在原地。 葉答仰天長歎,然後緩緩的問道:「格格還活著嗎?」 士兵點了點頭道:「嗯,達拉穆不想殺格格,只要求格格做他的福晉!」 安古爾惡狠狠的一拳砸在地上罵道:「我安古爾不殺達拉穆,誓不為人!」 葉答慶幸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這個時候反倒是那林布魯比較冷靜,他說道:「現在大家需要冷靜,我們的精銳兵力都在外面,打回去也不成問題,而且我們還有輝發部落這個盟友。」 霍方義也比較冷靜,畢竟這次事件涉及不到他的什麼利益。 他說道:「那林布魯說的對,現在我們首先需要調整軍備,然後一舉再打回去!不過我擔心輝發部會不會因為此次事件而退兵,退兵倒是其次,關鍵是就怕其會被烏拉和哈達所策反啊!一旦那樣會對我們很不利的!」 「霍方義說的很對,我看我們必須找輝發部大阿哥談一談。」 與此同時,達拉穆的使者已經悄悄的來到了輝發部的駐地。 與其一同來的還有輝發部長拜音達裡!這拜音達裡被達拉穆放了出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策反輝發!孤立葉赫!三部聯軍瓜分葉赫的土地!而且孟格布祿也已安全回到哈達重新接管了哈達政權。至於達拉穆的老爹布占泰卻被達拉穆找了個人給暗殺了!為了權力的慾望,這個達拉穆先後殺掉了自己的哥哥和老爸!真是狼子野心啊! 161 【海西之變】肆 那林布魯來到哈達軍營的時候,拜音達裡剛剛和兒子續完舊。拜音達裡藏了起來並跟兒子說,不管那林布魯說什麼都先答應下來,然後他們兩個人回頭再商議。 因此那林布魯很輕鬆的就「說服」了這位大阿哥,輝發部表示會繼續與葉赫結盟。 那林布魯回來之後和布揚古商定,簡單整頓一下裝備,就趕回家去,將烏拉和哈達從他們自己的地盤上趕出去! 霍方義擔心的跟葉答說:「這一切是不是太順利了?」 葉答道:「你想說什麼?」 「你換一個角度想想,如果你是輝發部的大阿哥,你還會不會繼續和葉赫結盟?」 「這個要分幾點來分析,首先一種情況是拜音達裡被殺,那麼就應當毫不猶豫的和葉赫聯盟,其二如果說拜音達裡沒死,那就不好說了,這也得分兩種情況,一種是兒子想掌權,那就和葉赫聯盟,第二種是想老爸活,那就要叛變!」 霍方義道:「照你這麼說,叛變的機會不大。但是實際上換成我,我就會叛變!」 葉答道:「為何?」 霍方義道:「很簡單,現在的葉赫兵力跟以前根本沒法比,而且和葉赫聯盟,戰局不好把握,但是如果投靠烏拉那一方,那麼葉赫一對三必敗無疑!看似不明朗的形勢,其實很明確。」 葉答點點頭道:「你說的在理,那我去找布揚古談談。」 葉答將霍方義的想法和布揚古說了,但是布揚古認為輝發部落還是比較可信的,畢竟那林布魯已經帶了一個準確的信兒回來。 霍方義道:「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不過最好還是做好防範措施,一旦輝發部叛變我們好做應對。」 話說得很明白,但是有時候做領導的很難把握,而且有時候這個領導又是那麼的年輕。 葉赫和輝發聯軍開始向葉赫兩城進發。 他們首先需要奪取的是那林布魯的東城。東城是哈達部長孟古布祿佔據,孟格布祿帶著兵與布揚古對持。 「孟格布祿!我勸你最好將城池讓出來,不然的話我葉赫大軍必將你們哈達部落剷除!」布揚古大聲道。 孟格布祿笑道:「哈哈布揚古,你少說大話!我們的帳是不是該算算了!」 布揚古知道孟古布祿在說自己被囚禁的事情,布揚古道:「這樣吧,孟格布祿,你現在退兵,從此之後我們葉赫哈達重修舊好,往事不再提!」 孟格布祿怒道:「好一個重修舊好,我孟格布祿在你們葉赫的房子裡可住的爽了,除非你自己將自己捆了送交予我,你也應當嘗嘗被軟禁的滋味!」 布揚古道:「孟格布祿,你這樣說就是我們沒話可談了!你可不要後悔!」 孟格布祿道:「有本事你來呀,看誰怕誰!」 「好!」布揚古也急了,這一次必須真刀真槍來消滅哈達了! 話說這聯軍裡,葉赫頂在前面,輝發部斷後,這就直接造成了接下來難以控制的局面。當布揚古發動全體攻擊的時候,自己的後方突然出現了混亂,原來是拜音達裡帶著輝發兵突然叛變,從後襲擊葉赫部隊。 霍方義和葉答都在前軍,他們聽到這一消息之後,都長歎一口氣,看起來葉赫是保不住了! 拜音達裡從後殺來,孟格布祿從前襲殺,這樣一來別說破城了,就連局勢也很難重新掌握了。 兩位首領都憋著一口怒氣,這口怒氣直接奔著布揚古來的。 葉赫東城外亂成一團,那林布魯知道再這麼下去自己的軍隊就會全部完蛋,他果斷下令緊急退兵!那布揚古卻殺紅了眼,現在他手下的兵將少之又少,他又不想面對目前的困境。 安古爾在布揚古身邊守著,奮力的為布揚古斬殺每一個前來送死的人。葉答也衝上去勸說布揚古:「大阿哥,我們必須撤退了,再這麼下去,就全完蛋了!」 布揚古怒道:「我不走!我要殺了孟格布祿!我要殺了拜音達裡!」 霍方義跟著葉答,他心想你還想殺別人,你自己不被別人殺掉就是好的! 「葉答,他不走我們走!」霍方義上前拉葉答。 葉答說道:「現在不能走,現在離開布揚古,他就會被殺,他一旦死掉了,救下布喜婭媽拉就會難上加難!」 霍方義見到葉答不願意離開,自己也不能單獨逃命,但是眼看著那林布魯的部隊正在向外殺,再這麼下去,布揚古就成了孤軍奮戰! 霍方義再次勸葉答:「我們快走吧,再晚了就沒機會了,關於那什麼婭媽的我們再想辦法也不遲啊!畢竟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燒啊!」 葉答知道霍方義說的有道理,他迅速的靠近布揚古,趁著布揚古一個不注意,一下子用刀柄將布揚古打暈,然後他將布揚古放到自己的馬上,然後大喊道:「安古爾,霍方義,給我開路!」 安古爾雖與葉答不合,但是此時此刻兩個人卻能凝聚成一條線,他和霍方義兩人在前頭給葉答開路,他們一路奮戰,終於殺開了一條血路,逃了出去。 布揚古醒來之後發覺自己是在一片叢林裡躺著,自己的身邊是安古爾和葉答還有霍方義,他們三個正在吃烤肉。 布揚古發了瘋似的抓住安古爾的胳膊問道:「我的軍隊呢?」 安古爾正在吃肉的嘴突然僵硬了,痛苦著說道:「全軍覆沒了!」 「什麼?!!!」布揚古全身無力癱軟在地上:「怎麼會這樣。」 霍方義沒事人一樣繼續吃肉,反而葉答說道:「別擔心大阿哥,那林布魯帶著他的人也逃了出來,他們沒有損失多少人,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能力。」 布揚古痛苦的吼道:「究竟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我的部落!我的人民!我的軍隊啊!」 霍方義遞過來一根烤羊腿說道:「先吃點東西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怕什麼!」 布揚古看著霍方義並沒有伸手,他在想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誰造成的?沒錯,都是他,如果不是葉答鼓動他實施美人計,也不會造成現在的後果,這一切都要算到葉答的頭上!都是他幹的好事! 布揚古從腰背後抽出一把彎刀,然後走向葉答。 葉答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霍方義感覺到了一股殺氣,他迅速的站起走到葉答的身邊。 布揚古將刀指向葉答怒道:「葉答,你知道造成我現在處境的罪魁禍首是誰嗎?就是你葉答,就是你這個漢人!我很後悔當初沒聽從安古爾的意見,現在我要親手解決掉你!」說著就要舉刀砍來。 霍方義眼疾手快,迅速飛起一腳將布揚古手中的彎刀踢飛。此時安古爾也迅速的抄起傢伙來到了布揚古的身後。 葉答解釋道:「大阿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葉赫部落,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安古爾火上澆油道:「別聽他的大阿哥,我確信這個葉答不是一般人,他現在已經達到了毀滅我們葉赫部落的目的!就算不是針對我們葉赫一族的,那也是針對我們整個女真部落的!他們漢人只想讓我們女真人自相殘殺!」 安古爾成功的激化了種族矛盾,布揚古接過安古爾遞過來的刀罵道:「今日我定要宰了你們!安古爾,我們上!」 霍方義輕蔑的說道:「來呀!誰怕誰!」 結果葉答拉這霍方義退出有效攻擊距離道:「既然布揚古大阿哥不信任我,我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請大阿哥保重,霍方義,我們走!」 安古爾怒道:「想走?沒那麼容易!」說著又追著攻了上來。 霍方義和葉答看避不過,只好拿起武器和他們拚鬥了起來。四個人打著打著,遠處慢慢的傳來了隆重的馬蹄聲。 安古爾道:「糟糕,大阿哥,肯定是敵軍追來了,我們趕快撤吧!」 布揚古也有點驚慌,撇下葉答二人往北逃去。霍方義輕蔑的說道:「兩個膽小鬼!」 葉答急道:「別他媽廢話了,我們也快走吧!」 四人分成兩路逃竄。這一對追上來的人馬果然是敵軍,是孟格布祿派來追趕逃兵的,不過他們來晚一步,只在叢林裡發現了些吃剩下的羊骨頭,別的什麼也沒發現,根本不知道布揚古們往哪逃去了。 葉答和霍方義跑了很久,他們來到了一處沙漠戈壁地帶,遠遠望去,這戈壁灘上居然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女真人的屍體,兩人走近一看。 「是那林布魯的人,難道他們在這裡遇到了伏擊?」霍方義說道。 葉答看了看遠處,再往西就是葉赫西城了,「看起來是達拉穆干的!」 「葉答,現在葉赫部落也沒了,你打算怎麼辦?」 「霍方義,你願不願意幫我從葉赫西城裡救出布喜婭媽拉?」 霍方義驚訝道:「你這樣就等於是送死啊!我們是漢人,別說救了,就是潛入城中不被發現都是難上加難啊!葉答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我們不如趁早趕回遼東去。」 葉答說道:「回遼東?你以為李如柏還會給你活路嗎?」 葉答的話讓霍方義也陷入了沉默之中,是啊,既然李如柏將自己賣了一次,就不差第二次,第三次,遼東也去不得,那自己該在哪裡立足呢? 162 【海西之變】伍 「葉答,我知道在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現在我們沒有必要為了布喜婭媽拉而冒這個險。」霍方義覺得潛入城中實在是太危險了,一旦被抓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霍方義根本不知道葉答的想法,對於葉答來說像佟曉星和智慧、甚至是千月幸子和阿聯都與他擦肩而過,現在難道自己又要和布喜婭媽拉分別?這個女真族的格格將自己的一生都交給了他,他怎麼能就這麼離去!有一種事情是必須去做的,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葉答看著遠方問了一句:「霍方義,你只要在外面等我就好了,我自己進城!」 霍方義歎道:「既然你打定主意,那就救吧,不過我必須跟你一塊進去,我霍方義也不是棄朋友不顧的孬種!」 葉答道:「好了,你在外面我們多少也有個照應,一旦我在裡面被抓,你也好對我再次實施營救對吧,要是我們兩個都被抓,那就沒戲了!」 霍方義想了想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你自己進去我著實不放心啊!」 「沒事的,我自己會小心的!」 兩個人來到葉赫西城腳下,他們沒有很快的就展開行動,而是等候了幾日,等著達拉穆的守兵鬆懈之後,葉答才開始想辦法入城。 時間已經進入了公元1595年的冬天葉答用獸皮將自己的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臉部,這樣一來也不太容易分辨出他究竟是漢人還是女真人。 這一日中午,葉赫西城城門大開,女真人從城裡來來往往,葉答也悄悄的跟隨著人流進入了城中,葉答不知道現在城裡形勢比較緊張,為了防止原來葉赫部落的人趁機逃脫,因此城裡只需隨便進,但是要是想出去,那可是要有令牌的,而這些令牌恰恰是葉赫部落的人所不能獲取的。 葉答是進入城池之後才發覺的,他覺得自己進城進的也太簡單了,居然沒有人盤問他,但是他很快發現,自己想出去的話可是難上加難了,不過現在不能擔心這些,他的首要任務是找到布喜婭媽拉。 葉答知道達拉穆肯定佔據著布齋原來的房子,布喜婭媽拉也肯定是住在原來的地方,於是他一路徑直來到了布齋的房子前,這座房子還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已經物是人非了。房子的周圍站著一排士兵,看起來自己想進去的話還真得下一番功夫。 葉答從房子外圍悄悄的走過,但是還是有士兵緊緊的盯著看他,這讓葉答渾身不自在,他故作鎮定的來到一處角落,先靠牆站著,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偷偷的圍著這出院落又轉了一圈,他在觀察哪個部位防守薄弱,自己看起來只能通過攀牆而入的方式了,好在他終於發現了有一棵參天大樹是長在院子外面的,不過這棵樹的樹枝卻是伸向了院子裡。這是一個好通道,但是樹下站著兩個士兵,看起來達拉穆也知道這裡比較危險,不過考慮到葉赫西城已經完全被他掌握,部隊也滅了,所以這棵樹下只有兩個士兵看守,這也說明了他的重視與不重視並存的態度。 葉答的行動無疑驚動了這些士兵,有個士兵朝著他走了過來,想要問問他在這裡轉悠什麼。 葉答遠遠就看到了這個士兵,他知道不能被抓住,他講的是漢語,一出口就會暴露,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快速走開。 葉答轉過身去,快步向著反方向走去。 那士兵見到葉答準備「逃跑」,從後面喊道:「站住!」 「糟糕!」葉答知道現在再跑已經跑不掉了,周圍都是敵軍,看來只能用瞞天過海之術了! 葉答轉過身去看著那個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士兵,那士兵異常謹慎,他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刀,生怕葉答突然向他發起攻擊。 葉答原地不敢動,低著頭,士兵慢慢的走了過來:「你是什麼人!為何一直在此打轉?!」 葉答腦袋飛速的在旋轉著,現在只能裝啞巴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發出啊啊的聲音。然後突然跪了下來,這一招是為了不讓那士兵能夠仔細看他的臉。他一邊發出啊啊的聲音,一邊在地上磕頭,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那士兵看著葉答盡情的表演,思索了半天,最終確定:「原來是個啞巴,還是個臭要飯的。滾遠一點!這裡沒吃的!」說著往葉答的身上踢了一腳。 葉答順勢滾到一個牆角,然後低著頭嗚嗚的裝哭。順勢借眼偷瞧了一下,那士兵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現在不好做什麼動作,只能等到晚上了。不過經此一役,葉答可以名正言順的蜷縮在牆角,靜靜的注視著這兩個士兵的動靜。 一直等到深夜子時,這棵大樹所在的位置比較隱蔽,是在這座院落的拐角,正對面是另一處院落,過道很窄,一般也沒有人從這裡經過,葉答也不知道他們的班究竟多久換一次,他必須要等待合適的時機。 在這期間,有人給他們送來了飯,葉答也趁機再次湊上去裝出一副很餓的樣子,被兩名士兵轟開了。其實這一招是為了讓兩個士兵更加放鬆警惕。 兩個士兵現在無疑是已經完全將葉答當成了一個臭要飯的。 入夜之後,兩個士兵一直在玩骰子,慢慢的就熬不住了,開始泛起困來,再後來就完全的靠在牆角打起了呼嚕。 機會來了,葉答從懷中掏出匕首,輕輕的衝著其中一個士兵走了過去,一手捂嘴,一手將匕首輕輕的從其脖頸上劃過,該士兵一命嗚呼,連一點聲響也沒發出。然後葉答用同樣的方法解決了另外一個人。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擋著他了! 葉答三步竄上樹,然後挨著牆爬到了屋頂上。他知道布喜婭媽拉的閨房在哪裡,雖然他不敢確定格格就在裡面,現在也沒有好辦法,只能一個屋一個屋找了。 他在屋頂上往下面掃了一眼,每個屋外都站著兩個士兵,看起來想進屋裡實在太難了。因為每個屋間的距離很近啊,士兵們都能相互看見,葉答在屋頂上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好辦法。其實他沒想到有一個捷徑可以不驚動這些士兵,那就是從屋頂上方進到屋內,可是葉答有點緊張,一時腦袋沒轉到點上。就在此時,兩個換班的士兵發現了屬下的死屍,他們一個守在原地,另一個衝進院子裡找達拉穆報告。 達拉穆現在正在布喜婭媽拉的房內蹂躪格格,那士兵驚慌失措的跑到屋外大喊道:「二阿哥!不好了,有人闖進了院子!」 達拉穆一翻身從床上起來,衝到外面,大聲命令道:「調動所有人,給我搜查刺客!」 「喳!」 院子裡面頓時亂了起來。葉答在屋頂上心裡擔心的要死,這下子完了,想跑也跑不出去了,更別說救布喜婭媽拉了。 心急如焚的葉答終於想到了從屋頂破個洞進去,趁著士兵們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屋頂上,他迅速的朝著格格的閨房而去,現在達拉穆從裡面出來,布喜婭媽拉八成是在裡面了。 葉答來到格格的屋頂,這房子是瓦片搭建的,葉答輕鬆地拿掉幾個瓦片,往裡面看去。 閨房依舊,只是物是人非,床上凌亂不堪,一個女人披頭散髮的靠著牆坐著,眼睛裡噙著淚水,雙手緊緊的拉著被子互在胸前,門已關上,達拉穆肯定是出去組織抓人了。 葉答看到布喜婭媽拉的樣子,非常心疼,自己必須將其從這個火坑裡救出來,他輕輕的喊了一聲:「布喜婭媽拉?」 布喜婭媽拉還沉浸在剛剛的屈辱之中,突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叫聲,她興奮地往四周看去,空無一人。 「布喜婭媽拉!我在上面!」 布喜婭媽拉這才往上看去,他看到葉答之後並沒有露出異常興奮的表情,而是將頭埋在了被子裡,哭得更猛烈了。 葉答的心都要碎了,他管不了什麼危險了,揭開瓦片,從上面跳了下來。 葉答的動靜無疑驚動了外面的守兵,但是現在達拉穆不在,他們不敢輕易進到屋裡,只能等著達拉穆回來定奪。 葉答衝上去緊緊的摟住了布喜婭媽拉:「都怪我,都怪我,你受苦了!」葉答說話也哽咽了,他輕輕的撫摸著布喜婭媽拉的頭髮說道:「我們走,離開這個鬼地方!」 布喜婭媽拉一句話也不說,只管埋頭在葉答的懷裡痛哭,葉答找到布喜婭媽拉的衣服為她穿上,他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應該抓緊時間逃跑才對!他已經想好了,壘起桌子,還從上面跑,因為外面已經是萬丈深淵了。 布喜婭媽拉終於開口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嗚嗚嗚。」 葉答道:「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沒事,一切都會過去的!趕緊穿衣服,我們出去!」 布喜婭媽拉點了點頭,堅強的說道:「嗯!」 就在此時,屋門被人一腳踹開,達拉穆帶著一眾士兵出現在門外:「想跑?沒那麼容易!」 163 【離開遼東】上 葉答看到達拉穆出現在門外,心裡一緊,知道完了,這一下子就是插翅難飛了!葉答將已經穿好衣服的布喜婭媽拉摟入懷裡溫柔的說道:「今天我們可能都活不成了,不過沒關係,就是死我們也要死到一起!」 布喜婭媽拉淚流滿面,這是一種絕望,更是一種感動,她沒有回應葉答的話,反而在心裡打定了一個主意。 達拉穆看到兩個人親密的樣子,冷笑道:「原來是一對姦夫淫婦!」 布喜婭媽拉看向達拉穆道:「達拉穆,我求你放了他,他沒別的惡意,他只是擔心我,你如果今日放了他,我以後肯定會好好待你,做你的福晉。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死在這裡。」 葉答大驚道:「不可,布喜婭媽拉,我寧願和你一起去死!我不想你再留在這個魔窟裡了!」 布喜婭媽拉提出的條件是達拉穆這幾日來反符和她提出的,無奈布喜婭媽拉一直不同意,極端反抗,這令達拉穆很不爽,不耐之下,只能對其動粗,達拉穆也想這個美人能夠心甘情願的成為自己的福晉。布喜婭媽拉死掉倒也是一了百了,關鍵是這樣傳出去,他達拉穆連個女人也搞不定,怪丟人的。而且自己也會少了一個美人福晉。放走葉答確實也不虧什麼,何樂而不為呢! 達拉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以,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快走吧!」 葉答緊緊的抱著布喜婭媽拉道:「不,我不走!」 布喜婭媽拉哭著從葉答的懷裡掙脫出來說道:「你快走,你能來救我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們雖然不能在一起,但是我們的心會連在一起!」說著布喜婭媽拉跑向了達拉穆一邊。 葉答痛哭道:「布喜婭媽拉!」這時兩名士兵上來一把架住葉答。 布喜婭媽拉急忙道:「達拉穆,你答應我的。」 達拉穆攤攤手道:「放心,我說話算話的,現在城門已關,我親自派人送他出去!」 葉答拚命的掙脫:「我不走!我不走!」 達拉穆向兩名士兵使了一下眼色,士兵心領神會,一下子將葉答擊昏。 布喜婭媽拉怒道:「達拉穆,你!」 達拉穆笑道:「你看他那樣子也不肯走,放心吧,我不會殺他的。你們兩個,親自將他送出城去,記住!不要再將他帶回來!」 達拉穆最後那一句是多餘的廢話,但是這多餘的廢話卻被兩名士兵聽出了一些味道,拉到城外一不做二不休砍死葉答! 葉答被送走了,布喜婭媽拉哭著想跟上去,不過被達拉穆給攔住了:「我的好福晉,我們的事還沒完呢!今天讓我嘗嘗兩情相悅的晚宴!」說著他就摟著布喜婭媽拉上了床,布喜婭媽拉一直不斷的哭著,但是卻沒反抗,現在葉答的到來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希望總有那麼一天兩個人可以再相遇。 話說兩個士兵一路騎著馬帶著葉答來到了城外,本來他們想上城牆將葉答丟下城算了,但是又擔心葉答不會摔死,因此還是親手解決掉他比較好。於是兩個人托著葉答來到了城腳下一隱蔽處,將葉答放在地上,然後其中一個人舉起了刀。 就在這把刀即將落下的時候,霍方義從黑暗之中竄了出來,手起刀落,一刀砍斷了那士兵拿刀的胳膊,疼的士兵嗷嗷直叫,另一名士兵見狀也舉刀拚命衝了過來,被霍方義輕鬆躲開,接著一刀砍下了這個士兵的腦袋,然後又是一刀將剛才那個也砍死了。 霍方義一直躲在城門外,他一夜都沒合眼,就擔心葉答在裡面不安全,果然等了半天沒等來葉答的好消息,反而等來了兩匹馱著人的馬,霍方義老遠就看出馬背上躺著的是葉答,因此他悄悄的跟了上去,找準機會一下子消滅了兩個士兵。 霍方義收起刀,衝著地上毫無知覺的葉答踢了兩腳說道:「快起來!」 霍方義一邊蹲下去探葉答的鼻息,還活著就好,一邊罵道:「我都說不讓你進去了,算了,趁你還睡著,我帶你走得越遠越好!」 霍方義將葉答放到馬上,笑道:「不過還好,居然弄出兩匹馬,這下子省勁了!哈哈」 「駕!」霍方義跨上馬帶著葉答一路向東南方向而去! 兩個士兵久未進城,讓守著城門的士兵感覺詫異,出來一看,全死了,趕緊回去報告。 「什麼!」達拉穆怒道:「居然還有援軍!」 布喜婭媽拉就在達拉穆的身邊,這一下她的心完全的放了下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葉答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趴在馬背上,他只感覺來回顛簸得厲害,他睜開眼後看到的是滿地的荒涼,我這是在哪?他想掙扎著想從馬背上起來,但是這時才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原因是自己被繩子給幫著。 葉答的舉動被霍方義看到了,他在另一匹馬上,他急忙說道:「別動,讓我來。」 說著霍方義急拉韁繩,將兩匹馬都勒停了。然後霍方義跳下自己的馬,去給葉答解開繩子。 葉答看到霍方義詫異的問道:「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裡?」 霍方義道:「你仔細想想,你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葉答開始回憶,自己去救布喜婭媽拉,然後被兩個烏拉士兵給架住,然後就沒了知覺,說起來自己的頭還真的有些疼。 「看來我是被人打暈了,那個達拉穆還真守信用,居然沒殺我。」 霍方義冷笑道:「你太天真了,要不是我守在城外,你現在就見閻王爺去了!」 葉答吃驚的看著他說道:「是這樣子啊!果然沒一個可信的,不過還是多謝霍大將軍!」 霍方義也很吃驚道:「葉答啊,你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平靜啊,你不吵著回去再救那什麼拉了?」 葉答歎了一口氣道:「回去也沒用了,達拉穆肯定加強戒備,憑我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救出格格。」 霍方義道:「現在我們哥倆又成了一無所有的兩兄弟了,哈哈!」 「哈哈。」葉答也回聲笑道。 「對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們還是潛回遼東再說吧,最起碼要將阿蓮接上。」霍方義道。 「對,不能將老婆丟了,要不你跟著我,我們去朝鮮得了!至少那裡的李舜臣跟我還比較熟。」 「呵呵,我的目的可不在那裡!」 「你還要和努爾哈赤干啊!」 「那是當然,畢竟人的一生必須完成一件偉大的壯舉才算活的有意義啊!」 「那我們不如北漂去吧,畢竟在天子腳下,稍微認識些人都可能是大官,到時候也好往上爬。」 霍方義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而且我要一步登天,最好能娶個公主或者宰相的女兒什麼的,就好了。」 「那阿蓮怎麼辦?」 「你別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還不是騙了好幾個女孩,再說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啊!」 這句話說得葉答沒辦法反駁,他只能說道:「那你乾脆不要接阿蓮,直接上京城娶一個不更好,你就說你還未婚怎麼樣?」 霍方義道:「這個辦法好,但是我不能留下阿蓮一個人在那邊對吧,誰讓她…」 葉答看著霍方義,霍方義本來想說誰讓她長得像曉星,後來還是沒有說出口。 兩個人打定主意,找了點東西吃,然後騎上馬一路向著遼東的方向疾馳而去。 風餐露宿,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廣寧城下。廣寧城門下陸陸續續來往著不同的人群,有兩個士兵在外面盤問。 「怎麼辦?我們進去嗎?」葉答問道。 霍方義說道:「我們還是在城外等等看吧,如果貿然進去可能會被察覺。畢竟我們在遼東待得時間也長了,很多士兵都認識我們的!」 「可是我們總得想辦法進去,不然的話,不能一直在外面等著,現在已經進入了冬天,我們難道就在外面露宿?」 「那你想個辦法唄。」 葉答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 「那還說什麼,等著唄。」 「等什麼?」 「等著有一個我們信任的人能從城裡出來!」 「好吧!」 霍方義其實是在等李登,這一等就是等了三日,根本沒有見到李登從廣寧城裡出來。 葉答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我們必須冒險!」 「怎麼個冒法?」 「我跟你說,我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城,我相信李如柏賣你這件事知道真相的人不多。」 「屁話,就算知道真相的人不多,要是李如柏已經向全城通告我投敵賣國怎麼辦?這個計策不能用!」 「那你說怎麼辦?」 「再想想!」 兩個人又等了兩日。 不過這兩日之後兩人終於等到了一個好機會,那就是有一個大車隊從北方而來,這支隊伍中有十幾輛馬車,上面拉著許多的布袋子,布袋子裡面裝的不知道是什麼。霍方義道:「如果我們能跟著這一車隊進入城中乃是易如反掌!」 葉答擔心道:「說得輕鬆,我們怎麼才能混進他們的隊伍中呢?」 車隊的主人是廣寧前屯做生意的一家大戶,是個漢人。這對於霍方義和葉答來說是天賜良機啊! 164 【離開遼東】中 霍方義看了看葉答身上穿的衣服,突然一伸手將葉答的衣服撕得很爛,葉答一邊躲一邊說道:「你幹什麼?」 霍方義說:「你別躲,快,你也幫我撕!」 「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們兩個都裝成窮人的樣子,求那人給個活幹,我們不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嗎?」 葉答道:「有道理,可是萬一是個黑心的呢?」 「放心,別以為富人都是摳門的,越是有錢的越喜歡做慈善事業,這是誰都懂得道理,再說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葉答也不再說什麼,兩個人互相撕扯,將衣服撕成一片一片的,然後又在地上打了幾滾,現在兩個人土頭土臉的,看起來已經完全是兩個要飯的了! 兩個人等著大車隊走進,急忙跑到車隊前跪下猛磕頭道:「求老爺給口飯吃!」 車隊悄然停住,一輛馬車棚的簾子被掀開,露出了一個胖胖的大頭,看起來是這個車隊的主人了,主人對一旁駕車的管家說道:「給他們丟幾個饅頭。」 管家拿出一個布袋,往地上丟了幾個饅頭。 霍方義和葉答急忙撿起饅頭裝作很餓的樣子啃了起來,但是他們依然擋在車隊前面。 管家怒道:「快讓開啊!」 霍方義一邊吃一邊說道:「求老爺給個活幹,我,我很壯實的!」說著霍方義露出了粗壯的胳膊給對面的人看了看。 管家怒道:「別得寸進尺。」 葉答也道:「您這一次給我們幾個饅頭,只夠我們一頓飯吃得,我們還得被餓死。希望老爺能收留我們,讓我們幹什麼夥計也行。」 那主人欣賞道:「嗯,年輕人確實該有些志向,不能只要飯,那好吧,你們就先到後面跟著吧,回去之後再給你們安排個活。」 霍方義和葉答猛磕頭:「謝老爺,謝老爺!」 他們讓開,車隊經過,兩個人相視一笑,跟在了車隊後面。 車隊慢慢的駛入了廣寧城門,管家拿出一張手諭,守門的士兵看了一眼就放他們入了城,但是霍方義和葉答剛進城門的時候卻被一個士兵攔住了:「唉!你們幹什麼的!」 葉答和霍方義低著頭不敢看那士兵,那士兵走了過來道:「抬起頭來!」 前面的管家喊道:「他們是老爺剛收留的流浪漢,希望官爺通融。」 那士兵聽到此話也不再說什麼,走開了。霍方義和葉答趕緊跟上車隊。 車隊慢慢的往前走,來到了一家客棧裡面,那主人從車上下來跟管家說道:「今日就現在廣寧城住一晚,明日再趕路,對了,給剛才那兩個人買兩件衣服穿上,跟我幹活的不能穿的跟要飯似的。」 「是老爺。」 送走了老爺,管家再去尋霍方義和葉答已經不見了蹤跡。 霍方義和葉答一路低著頭來到了霍府。 「葉答,你放哨。」說著霍方義走到大門前敲起了門。 葉答緊張的往四周看去。 「來了!」門裡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大門打開,李登的面貌從門縫中漏了出來。 「大哥!」李登目瞪口呆! 「快開門,進去再說!」 李登急忙打開門放兩個人進了院子,李登又往外看了看急忙將門關上了。 「大哥!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死了!」 霍方義道:「先別說了,阿蓮呢?」 「她去李府了。」 「李府?哪個李府?」 「就是李如松大人的府上,自從李大人死了以後,李夫人整日不高興,夫人就天天在李府裡陪著李夫人說話。」 霍方義這時一顆心才放了下來,看起來義女的名分也很好的保障了阿蓮的安全,至少現在他也不用太擔心了其安全了。 「大哥,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一下子就失蹤了?李如柏大人說你投降了努爾哈赤!在全城通緝你,不允許你再進廣寧了!」 霍方義道:「怎麼樣葉答?這個李如柏果然很狠啊!」 葉答道:「你說他放著你這麼好的一員大將不用,還要陷害你,究竟圖什麼?」 「哼哼,怕我功高震主,奪了他的權唄!」 「我覺得那還不至於啊,難道你已經到了那種地步?」 霍方義冷笑道:「你別說,我還真的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這李如柏也太敏感了。」 「大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走唄,離開遼東。」 「可是現在滿城都在通緝你,可不好出去啊!」 「這個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忙,就是李寧。這樣吧李登,你幫我去將李寧叫過來。」 「他能信嗎?」葉答懷疑道,畢竟李寧是李氏家族的家將,自己人不幫自己人難道會幫他們! 「我救過他的命,他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好!我這就去!」說著李登出了門。 「現在我們就在家裡等著就行了。」 李登出了門一直來到了李寧的家裡,一路上他很謹慎,走路都繞著走,左拐右拐直到確認沒人跟著他他才一下子鑽進了李寧家。 李寧正在院子裡練劍,看到李登來了,心裡極其不高興,因為霍方義的「做法」令他極為不滿,而且霍方義以前是專門對付努爾哈赤,怎麼就投敵賣國了,這令他有很大的疑問。 「李將軍」李登上前施禮道。 「你來幹什麼?」 李登上前一步小聲的說道:「我家主人回來了,想請將軍到府上一敘。」 李寧吃驚道:「你說誰回來了?」 「我家主人霍方義回來了。」 李寧沉默了一會兒道:「隨我去!」 李登頭前帶路,他跟李寧說:「李將軍,我們從後門進吧,希望您能理解。」 李寧也不想被別人看到,自然同意。 兩個人從後門進了霍府,李寧一下子見到了在院裡站著的霍方義。李寧惡狠狠的上前給了霍方義一拳:「你小子究竟想幹什麼?!」 霍方義接下這一拳道:「大哥別誤會,我是被人陷害的!」 「不可能,誰能陷害你啊!」 「我說了你可能不相信,陷害我的人就是李如柏大人。」 李寧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從遠近來說,李大人還是你的叔呢!他怎麼可能陷害你!」 「我說了你不會信的吧,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已經成這個樣子了,我希望李兄能幫我一個忙。」 「說吧,雖然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你救過我的命,什麼忙我也會幫的!」 「很簡單,就目前的形勢,我不可能再留在遼東了,你要想辦法幫我離開遼東,進入關內。只要進了關,就不用你管了。」 「這個…」李寧在思索,遼東地方可不小,要想將兩個被通緝的人毫髮無損的護送出遼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霍方義道:「我現在只能依靠李兄了。」 李寧道:「這個倒也不難,我可以托朋友用馬車拉著你們一路去往關內,正巧我有一個做生意的朋友今日在廣寧城裡休息,我可以幫你們去找找他。」 「那多謝李兄了。」 「霍兄弟,我還得最後問你一句,你究竟有沒有投敵賣國!」 霍方義伸出手道:「我發誓,我霍方義一心只想殺死努爾哈赤,怎麼可能投奔他呢!」 「好,有兄弟這句話,我就幫你到底,你等著,我去找那人說去!」 「多謝。」 李寧走了,葉答說道:「這個李寧真是豪爽,多交些這類的朋友對我們的幫助很大。」 「嗯,這一次要是沒有他,我們連個出城的方法都沒有了。」 李寧找的人正是葉答和霍方義今日在城外遇到的車隊主人。那主人本是回廣寧前屯的,但是李寧開口了,乾脆生意做到關內!反正廣寧前屯距離山海關也就百八十里地了。 李寧事情做完,派了個人到霍府去通知霍方義,自己毀了自己家,他必須遠離霍府,一方面是撇清距離,另一方面也給霍方義離開營造好的條件。 時間約定在明日一早,在他們動身之前兩個人找到那車隊就行了。 霍方義和葉答一直等到晚上,阿蓮才坐著馬車從李府回來。 阿蓮一進門就看見坐在院子裡等她的霍方義,阿蓮嬌呼一聲:「夫君!」然後一頭撲進了霍方義的懷裡。 阿蓮哭著說道:「夫君,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霍方義溫柔的撫摸著阿蓮的長髮說道:「我這不是安全的回來了嗎?沒事了。」 阿蓮哭了一陣,抬起頭用她那水靈的眼神望向霍方義:「究竟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滿城都在說你投敵賣國了!」 霍方義苦笑道:「說來話長啊!走,我們屋裡說去。」說著霍方義摟著阿蓮走進了他們的屋子。 葉答一個人在院子裡散步,聽著呼嘯的寒風不斷地從耳邊刮著,不知為何一看到阿蓮就會想起所有與自己有瓜葛的女人,曉星、智慧、幸子、布喜婭媽拉。但是這每一個人卻又不能和自己在一起,難道自己這一生就是處處多情無結果的命運? 蒼天啊! 165 【離開遼東】下 晚上的時候,霍方義和阿蓮一翻雲雨自不必談,霍方義自然是要將去往京城一事告知阿蓮。 「你簡單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們就離開這裡了。」 阿蓮有些捨不得的說道:「李夫人平日裡對我很好,我們這一走恐怕就很難再見到她了。」 「沒關係,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回來的!」 「你能保證嗎?」阿蓮在雙方的選擇上其實沒有太多的猶豫,李夫人對她再好,她終歸是霍方義的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是女人的宿命,她只能跟著霍方義去闖天涯,撇下現在貌似衣食無憂的生活。 霍方義道:「我保證五年之內我們會回到遼東!而且我還是要帶著兵回來!取代李如柏的位置!」這是霍方義為阿蓮定下的誓言,也是自己職業規劃的一部分。 次日一早,霍方義從屋裡出來,他叫來李登問道:「李登,你確定不和我們一起走了?」 昨日霍方義已經跟李登說了,但是李登似乎沒有走的意思。 李登點了點頭道:「大哥,你這麼大的宅子,我一定要為你守著啊,希望你能有一天再回來。」 霍方義拍了拍李登道:「好兄弟,我走之後這個宅子你就給他換了名字了,同時也該娶個婆娘了!」(小魚小麗後來都慘死於寧夏破城時,當時李如松下令對蒙古兵展開大屠殺,蒙古兵瘋狂逃竄的同時,也殺了不少的當地平民,不然有家室的李登斷不會跟著霍方義來到遼東的。) 「唉!」李登又想起了傷心的往事。 霍方義安慰他道:「嫂子的事過去那麼久了,你也該釋懷了,就這麼定了,等我下一次回來的時候我希望看到這間大宅裡住的是兩個人!」 「好吧,大哥,你走之後要多保重,有什麼事情就飛馬傳書給我!」李登眼眶中出現些淚水。 霍方義笑道:「放心吧,那我們走了!」 三個人悄悄地從霍府的後門離開了,剩下李登一個人留在了這個大宅子裡,空蕩蕩的沒了人氣。 葉答和霍方義一路小心謹慎的來到了這個李寧說的客棧,一進客棧他們就發現李寧給他們介紹的就是他們自己找的那個車隊。葉答和霍方義相視一笑道:「真是巧啊!」 那管家正在收拾行李,見到一身乾淨衣服的兩人,有些吃驚的說道:「你們兩個去哪裡了,讓我好找,今日怎麼換了衣服了?」 霍方義走上前道:「昨日多謝老爺出手相助,其實我們兩個人就是李寧介紹來的。」 管家更是吃驚道:「你們就是昨日李將軍所說的二人!快,我去叫老爺出來。」 不一會兒那老爺急忙走過來說道:「原來兩位是李寧將軍的朋友,昨日多有怠慢,請多多恕罪。」 霍方義和葉答趕緊施禮道:「哪裡哪裡,我們才應該感謝老爺,若不是老爺出手相助,昨日我們也進不了城。」 老爺說道:「你們的事情我都聽李將軍說了,現在不要說什麼了,你們快進入我的馬車裡,我們現在就動身!」 「多謝多謝。」 既然事情拜託了,那麼話也不用多說,車隊緩緩起行,一路往西出了廣寧城。 這個富商的馬車裡剛好可以坐下四個人,但是富商為了他們方便,自己騎著馬前行。 葉答撥開窗簾往外看了看到:「我看他馬車上的布袋中裝的像是糧食之類的,要是珠寶什麼的也得用箱子裝著吧。」 霍方義道:「也許吧。」 車隊一路在遼東境內前行,所過之處無人阻攔,走了差不多半天的時間,聽到外面老爺說道:「現在天色快黑了,我們再加把力吧,前面不遠處就是廣寧中屯了。」 那管家說道:「好的,都給我加把勁兒,快點走!」 天不遂人願啊,這個時候突然一陣冷風吹來,雪花居然慢慢的從天上開始飄落下來。 「老爺下雪了!」管家道。 那老爺親自吼道:「弟兄們都加把勁兒,天黑之前我們感到廣寧中屯,我請大家吃頓好肉!」 「好!好!」聽到好酒好肉,隨從們都努力地駕著車往前趕。 就在此時突然聽到不遠處一聲炸雷平地響起。 「什麼情況!」葉答本來在打瞌睡,突然被驚醒了。 馬車也突然停下了,霍方義急忙伸出頭往外看去,只見隨從們個個拿著刀嚴陣以待,遠處奔來騎著馬的強盜有數十人。 葉答歎道:「這個車隊不簡單啊,這些隨從應變很快,似乎是習慣了!」 霍方義跟阿蓮說道:「阿蓮你待在這裡,我和葉答去去就回,走葉答!」 兩個人從馬車裡出來。 強盜為首一人舉著大刀,速度極快的衝著他們的馬車襲來,身後跟著一眾士兵。看樣子是想利用這速度直接衝垮這支車隊。 車隊的人數加上葉答二人,一共是十三個人。而那群強盜大概有四十多人。這種比例不用看,今日可能要遭殃了! 那老爺鎮靜自若的說道:「弟兄們,都給我繃緊了,誰敢衝上來,就給我宰了他!」 「是!」這些士兵異口同聲,似乎是一支專業的部隊。 霍方義道:「老爺,讓我們也幫忙吧!」 那主人笑笑道:「不用,這些毛賊還不是我們的對手!」 葉答心想你這牛皮可吹大了吧! 不管他答不答應,霍方義那了兩把武器,遞給葉答一把。 十幾個人都緊緊的盯著衝過來的強盜頭。 這強盜頭五大三粗,提著大刀,一刀砍向杵在最前面的管家,那管家手提鋼刀,不慌不忙的輕鬆避過,然後順勢蹲下,一(W//R\S/H\\U)刀將那馬腿砍斷。強盜頭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眾隨從一擁而上,將強盜頭制服。 那強盜頭目瞪口呆,強盜們也不敢再上前,葉答和霍方義也是目瞪口呆。這個管家也差不多五十多歲了,居然有這麼好的身手! 那管家怒道:「快讓你的人都退去!」 那強盜頭早就嚇傻了,趕緊喝令強盜們都退回去。 然後那管家將強盜頭給綁了,隨車壓著,省的放回去再給別人找事。強盜們一路隨行不敢攻擊,但是也不後退,直到車隊慢慢的進了廣寧中屯,他們才不得不退去。 晚上喝酒的時候,霍方義讚歎道:「管家大哥,您也太厲害了!」 「哪裡哪裡!」這管家笑道:「我們老爺可比我厲害得多。」 霍方義驚詫的看向那老爺。 那老爺道:「別聽他瞎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什麼事情,說說唄!」葉答問道。 那管家喝了不少酒,這個時候也放開了:「既然你們和李寧是好兄弟!那也不用瞞著你們,其實我和我們老爺曾經是另整個遼東聞風喪膽的黑風雙煞—范寧、李通!當時我們佔山為王,專門劫富濟貧,可是後來被李寧將軍給滅了,只剩下手下這一眾身手最好的兄弟,後來李將軍放了我們一馬,並給我們安排了一個夥計,後來我們就專門負責押送貴重物品。說白了就是鏢局。」 「可是看不出來啊!」葉答驚訝道。 「這只是一種策略,你看著車上的那些布袋子不起眼,其實裡面裝的全是珠寶!」 「哈哈!兩位大哥可真是豪爽,這都跟我們說?」霍方義道。 范寧(就是那主人)道:「既然是李將軍的好兄弟,那自然也是我范寧的好兄弟,來乾了這碗酒,我們以後就是親兄弟!」 「干!」 「干!」 眾人喝了酒,足足的睡了一宿,第二天接著趕路,後來這一路異常順利,馬車隊帶著葉答和霍方義拿著手諭,進入了山海關。 一進入關內,車隊就停住了,葉答也和霍方義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我們兄弟二人多謝兩位兄長的幫助。」說著施了一個禮。 范寧李通道:「哪裡哪裡,以後有用的著哥哥的地方儘管說。」 「自然自然。」 「對了,李通,將袋子拿出來。」 李通轉過身去從馬背上拿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袋子,向霍方義遞了過去:「這是我們兄弟的一點心意,拿著吧。」 霍方義急忙推辭道:「我們還有些錢,兩位兄長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李通一把將錢袋子推到霍方義懷裡道:「讓你拿著就拿著!自己兄弟費什麼話!」 霍方義只好將袋子塞入懷裡道:「多謝兩位兄長。」 「好!那我們走吧,兩位兄弟後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 說著「黑風雙煞帶著車隊原路返回。 霍方義看著與山脈相連的山海關感歎道:「真是千古第一要塞啊!」 「是啊!沒想到以前的山海關原來是這麼的宏偉壯觀!」 「那是當然!而且這一進入關內,連氣候也變得不一樣,溫暖了許多。」 「那是自然了!有山脈擋著的嘛!」 「好了,那我們兄弟走吧!」 「走!不過我肚子餓了,我們先找東西吃吧!」 三個人來到一處客棧前,點了幾個小菜,吃了起來。 吃完飯,他們買了兩匹馬,跨上馬一路向著京師的方向而去! 《本卷完》請看下一卷《龍斗京城》 第四卷 龍斗京城 166 【玄武公子】上 霍方義三人一路趕到了京城,葉答是第一次來到京師,一進大門,葉答就感受到了與其他城市不一樣的威嚴和肅靜。而且這裡的城牆看起來也比他在遼東時的城牆要厚重和高得多。 進到城裡之後,很快他們就發現這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絡繹不絕,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拉車挑擔,騎馬坐轎的。好一片繁華景象! 「我們先找地方住吧!」霍方義說道。 「好的,對了你看看剛才黑風雙煞究竟給了多少錢,這也決定了我們究竟要住什麼樣的地方。」 霍方義笑著拿出了那個袋子,按照霍方義的想法和手墊的這重量至少也有五百兩銀子,但是當他打開袋子之後驚呆了,因為這袋子裡裝的不是五百兩銀子,而是五百兩金子! 葉答也吃驚的說道:「霍方義啊,沒想到這黑風雙煞也太夠意思了,居然給我們這麼多錢,有這錢我們都可以在京城買一套大宅子了!」 霍方義道:「真夠哥們兒,以後有機會還要再謝謝他們。」 他們二人當街拆錢袋的舉動被一夥人給看了個正著,這夥人有五個,其中一個帶著皮帽,看起來應該是這夥人的頭目,他們都蜷縮在牆角,跟要飯的無異,卻又穿戴整潔,也沒有人給他們施捨。 「大哥,我看清楚了,應該是金子,不下數百兩!」其中一個人說道。 「數百兩?嘿嘿,我看有五百兩之多,沒想到我們今天這麼幸運,居然來了三個外鄉人,看起來他們也不像來尋親什麼的!」另一個人說道。 「大哥,我們動手吧!」 老大發話了:「再看看,不著急,先跟上他們,確定他們沒後台了再動手!這京城裡到處都是大人物,我們必須小心謹慎!」 於是五人跟著霍方義三人來到了一處客棧前。 這個客棧名號九龍客棧,規模中等,條件一般,霍方義和葉答經過商議之後認為還是先住條件差一點的客棧比較好,等到以後有發展了再換好一點的。 五個人看霍方義和葉答進了客棧,也沒跟進去,而是在外面徘徊。這個老大在思索,如果是高等人物,應該不回來住這種條件的客棧,但是要是一般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金子!如果不想通這一點,恐怕不能輕易動手! 「小七,你去裡面打聽一下。」 小七答了聲好,就去找店老闆了,客棧老闆一看到小七來了,有些慌亂的表情,但是他避無可避只能與小七進行交談。 「老闆,剛才來的那二男一女住在了哪間房?」 老闆面容愁苦的說道:「七哥,能不能別打他們的注意,我這裡已經很久沒來貴客了。」 小七冷笑道:「不是貴客我們老大還看不上呢!別他媽廢話,只讓你提供點信息,沒收你保護費就是好的了!」 老闆只得從實招來:「他們住在了我這裡最好的天、地字號房,這兩間房已經很久沒人來住過了。」 「就你這條件,有那錢還去住更好的,以後這兩間房就留給我們爺們住吧!好了,你可別給給我透露任何消息啊,免得…」小七說到半截揮了揮拳頭。 老闆趕緊說道:「我哪敢,以後還要多仰仗七哥和大哥的幫助!」 「識相就好!」 小七回來之後說道:「這兩個傢伙確實有錢,住在最好的天地房裡。」 大哥沉默沒說話。 小七說道:「大哥,我們不如今晚就動手!省的夜長夢多!」 大哥搖了搖頭道:「還是讓我先來會會他們!」 葉答和霍方義安頓好之後,三個人下到大廳點了些小菜和主食,準備吃晚餐。這個時候那五個人也走進了客棧,找了一個桌子坐了下來,隨便點了幾個菜,一邊吃著一邊看著霍方義這邊。 霍方義和阿蓮兩人卿卿我我,葉答很不舒服,他就將頭轉向一邊,突然發現有五個人坐在他們不遠處的桌子上,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不斷地看向他們這邊。葉答根據自己的判斷,這夥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他轉過頭低聲對霍方義說道:「霍方義,我看那邊的五個人可能盯上我們了!」 霍方義順著葉答說話的方向望去,確實有五個人,但是霍方義說道:「也許是你太敏感了吧,我們人生地不熟的他們怎麼會盯上我們!」 葉答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敢肯定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正說著,那大哥居然從桌子上端著一杯酒衝著他們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毫不客氣的坐在了葉答的旁邊。 「兩位兄台從哪裡來啊,又到哪裡去啊!我看兩位兄台氣宇軒昂,舉止高雅,似乎不是常人啊!」 霍方義也很客氣的回道:「我們是外鄉來的,到京城裡尋親人。」 葉答看了看霍方義心想,還好你沒把實話都說了。 這大哥笑道:「京城是個好地方啊,有很多人都是做大官的,我想兄台所尋得親人也必是朝中權貴吧!」 葉答心想這是在套我們的話啊!他還沒想完,霍方義接著說道:「哪裡,哪裡,我們多年未見,也不知道他現在做什麼的。」 「如果兩位不嫌棄,我想敬二位一杯酒,也算是我們的緣分吧,說實話,我很少會對人這麼親近,但是見到二位,我覺得我們真是有緣。」 霍方義施禮道:「多謝多謝,」說著還真端起了酒杯。 葉答心想霍方義啊,你也太實在了,誰知道他究竟安得什麼心! 三個人碰完酒杯,那大哥就回了座位。葉答低聲說道:「霍方義,我看他不安好心,他就是想套我們的話,你沒聽出來嗎?」 「套就套唄,反正我說的也是假話。」 葉答無語,但是轉念一想,也許是自己多慮了吧。 老大回去之後也不說話,和兄弟們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飯,也沒給錢就走了。 不過這一點被葉答看在了眼裡,他問老闆:「老闆,為何剛剛那五人吃了飯不給錢就走了。」 老闆哭喪個臉,但是又不敢說實話,只好說:「他們喜歡賒賬,不過到一定時候就會給結算一次的。」其實這幫人在這裡吃飯從來就沒給過錢。 五人吃完飯,走出了客棧。 「老大,怎麼樣?」終於有人開始問了。 這大哥笑道:「看來是我多慮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動手,還按照以前的行動來執行,小七你去買迷香和繩子。」 小七答了一聲「好勒。」就向藥房走去。 「好!其他人聽我說,今夜子時等他們都睡熟了,我們動手。按道理說經過迷香,他們不會醒,我們拿錢走人。如果發生意外,格殺勿論!」 「是,大哥,看來這一次能發大財了!」眾人都嘿嘿高興的笑道。 葉答吃完飯之後出來散步,沒有和霍方義他們一起,畢竟人家一家和和睦睦的,自己沒必要當個電燈泡,現在對於阿蓮之事他也可以釋懷了,畢竟兩個人只是長得像而已,而且他還有好幾個女人需要去想念,也就顧不上這個阿蓮了。 京城的夜裡格外的熱鬧,到處都是夜市,葉答也是胡亂的看著,因為人多,也就感覺不到寒風的侵蝕。不過葉答走著走著突然發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小七,葉答本能的覺得這裡面必定有事,他悄悄的跟了上去。 這個小七來到了一處藥材鋪裡面,葉答跟到門外,不敢進去,但是也聽不清楚裡面人在說什麼。不過後來看到藥材鋪老闆居然走了出來,左拐右拐不見了。葉答往裡面悄悄地看了一眼,這個小七正在漫不經心的站著,葉答明白了,這一定是小七要的東西,老闆沒有,不是去借了,就是去倉庫拿了。 好奇心促使葉答在外面等了很久,這老闆才從外面拿著一包藥走了回來,不過這個包子很小,只有巴掌大,還很薄。他進鋪子之後,小七很快就拿著這一包子藥和一根木製管子走了出來。 小七走後,葉答進了藥材鋪。 「老闆,剛才那個人買的什麼藥?」 這個老闆可不傻,他吃驚得看著葉答,心想怎麼回事,居然還有人敢跟蹤七爺? 老闆謹慎的往外面看了看低聲的說道:「小兄弟,這個我可不能說,這是客人的隱私啊!」 葉答道:「行啊,老闆,會做生意!」葉答說著衝著老闆豎起了大拇指。 老闆道:「我看兄弟你是外地來的吧,你不知道他嗎?」 葉答搖了搖頭道:「這樣吧,你給我講講。」說這葉答掏出一些碎銀子放到桌子上:「這些銀子全給你。」 老闆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看到這些銀子後眼睛大放光芒。他趕緊將銀子塞到兜裡,剛才小七就沒給錢就走了。 「好吧,我就跟你說說京城四公子!朱雀、白虎、青龍和玄武是他們各自的外號。剛才那個人叫七爺,他頭領就是玄武,他們幫會有數十人,但是包括玄武都沒有名字,這個玄武和其他三公子不一樣,他是窮人家的孩子,後來通過自己奮鬥出來的。而那三人都是官家子弟,其中代號朱雀的真名叫朱朝天,他老爸是朝中的權貴!很厲害的!你是外鄉人,在這裡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這四公子!」 167 【玄武公子】中 葉答心想,果然是京城,以前聽說過京城四公子都是些富二代和大明星的孩子,沒想到古代也有這四公子一說。 「你就單講那玄武吧!」葉答始終對這個玄武懷有戒心,他總覺得這個玄武會心生歹意。 老闆緩緩道來:「這個玄武平日裡倒也頗為仗義,也許是因為他小時候很窮的緣故吧,他總是打那些富人的主意,將劫得的錢都分給窮苦人家,但是他那幫手下的在我店裡拿藥從來不給錢,這一次不知道又盯上了誰。」 葉答心想看來自己的懷疑還是有一定依據的。現在首要目的是探聽清楚那個小七究竟拿的是什麼藥! 「老闆,真的不能說嗎?」 老闆搖了搖頭低聲道:「希望客官你能理解,要是我今天說了,明天我的店就有可能被人砸了。」 「既然如此,」葉答說著又從懷裡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那我買和剛才那個人一樣的藥,這錢你就不用找了!」 老闆看著這錠銀子就直流口水,這可是他的藥材鋪好幾天的利潤啊,怎能不心動啊!反正現在鋪子裡就他們兩個。 老闆收下銀子說道:「客官您可真有一手,您等著哈!」 老闆一彎腰從身下拿出一包藥材遞給了葉答。 葉答看了看說道:「這個怎麼用啊?」其實葉答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藥。 老闆道:「這個很簡單,將裡面的藥粉裝入木製的細管中,輕輕一吹,這些粉塵就會在房屋中散落,然後所有吸入這些粉塵的都會在瞬間昏迷過去。」 葉答吃驚道:「這是迷藥?」 老闆點了點頭道:「好了,我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了,你趕快走吧,免得人多眼雜,砸了我的招牌。」 葉答看著手中的迷藥心想,這個玄武要迷藥幹什麼?難道是為了迷昏我和霍方義?迷昏我們好奪財?哼哼,幸虧我先發制人,現在必須馬上回去跟霍方義商議這件事情! 葉答想到此,加快腳步走出了藥材鋪,可是他剛剛走到一處拐角的地方,突然被人一棍子悶在後腦勺上,瞬間昏了過去。 拿著棍子的人正是小七,小七冷笑道:「敢TMD跟蹤我!也免得晚上再弄你了,先把你收起來再說!」 小七將葉答放在了一處隱蔽處,然後去找幫手了。 他找來兩個幫手將葉答捆了,然後扛著他來到了玄武的面前。 玄武冷冷的看著昏迷不醒的葉答說道:「看起來這兩個人不一般,今晚上下手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 葉答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捆在了一把椅子上,正對他前方的是一張桌子,桌子上供奉著關二爺的靈像,靈像的上方有一個牌匾,上題大字:義薄雲天!葉答感覺自己的頭好痛,根本一點也想不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他旁邊站著兩個人,這兩個人看葉答醒了,也不說話。葉答怒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說著葉答還用盡全身的力氣想掙脫繩索的控制,無奈無濟於事。 兩人看著葉答笑道:「沒看自己被綁著嗎,還掙扎。告訴你吧,你被我們大哥看上了,如果想活命就安生的待著吧。」 「說,你們的頭頭是不是叫玄武?」葉答知道這件事情一定不是旁人所為。 兩人驚訝道:「你一個外鄉人居然還知道我們大哥的名號,果然不簡單。」 看來兩人默認了:「叫玄武出來,有種和老子PK!綁著老子算什麼英雄!」 一個人衝將上來一拳打在葉答的胸口,痛的葉答齒牙咧嘴。 「老大可沒空跟你玩,好好待著吧!」 他說的沒錯,玄武現在帶著四個人正在實施迷昏霍方義的計劃。 晚上吃飯的時候阿蓮發現了一個問題:「相公,為何不見二叔?」 霍方義也奇怪道:「他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應該不會到這麼晚還不回來,難道跑到風月場所去了?」 「我看二叔不像是那種人。」 霍方義左思右想想不出葉答有什麼裡有這麼晚了還不回來,不過他那麼大一個男人應該不會丟了吧:「不管他,我們吃飯。」 二人正吃飯,玄武帶著四人來到客棧坐下,靜靜的看著霍方義。他們在等待時機的到來。 來到陌生的京城,霍方義不得不多想一些,加上葉答夜不歸宿,霍方義也開始覺得玄武那五人有些不太對勁,也許葉答說的沒錯,他們難道再打我們的主意? 吃完飯霍方義決定和阿蓮外出走走,也許不一會兒葉答就會回來。不過因為冬季寒冷,街上冷冷清清,他們只在外走了半個時辰就回來了。回來之後霍方義覺得更不對勁了,因為玄武五人還在原來的地方吃著花生米,他們進客棧的時候,五人都還抬頭還看了看他們。 確實不太正常!霍方義和阿蓮來到屋裡,霍方義說:「阿蓮,一會兒熄了燈你躲到櫃子裡,我擔心有人會對我們圖謀不軌!」 阿蓮擔心的說道:「那二叔是不是已經遭到歹人的毒手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情發生的。」 夜深!屋內燈滅,霍方義悄悄地來到了門口,在門角落處蹲了下來,靜靜的注視著房門,阿蓮已經躲到了櫃子裡,不管自己的擔心是不是多餘,這樣做總會萬無一失。 慢慢的霍方義就聽到了淅淅沙沙的腳步聲,玄武等人已經將走路的聲音放到了最低,但是他們畢竟是五個人,霍方義還是聽到了些動靜。 腳步聲在他們的門前停了下來,霍方義心提到了嗓子眼,果然有刺客! 小七輕輕的在門的窗戶紙上破了一個洞,一根細管子伸了進來,這跟細管子在黑暗之下霍方義是看不見的!但是那迷藥輕輕的在空氣中散發出了微白色的光芒卻讓霍方義注意到了。霍方義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但是他第一反應是先摀住口鼻,不是毒氣也是迷魂香! 而且現在千鈞一髮,不能等,這些氣體早晚會被自己吸入口鼻中的,必須先發制人了! 還好霍方義隨身帶著短刀,他猛地站起來,一腳踹開了房門。 小七正巧在霍方義踹門的正前方,霍方義這一腳力度極大,直接將小七踹飛出去三丈遠。 小七摔倒在地上的時候還保持著用嘴吹氣的動作。 玄武等人大吃一驚,他們還沒反應過來,霍方義一拳就撂倒了離他最近的那個。一瞬間霍方義就幹掉了兩個人,這個時候玄武才大喊著招呼其他兩個人上! 霍方義明白,在自己不佔優勢的情況下,就得盡快解決敵人的有生力量,將敵人的數量減到和自己持平,這樣才有可能取得勝利。如果這種辦法不能實行,那就只有用絕招擒賊先擒王了! 霍方義已經看清楚了襲擊自己的果然是玄武,他迅速的鎖定玄武所站的位置,在玄武採取行動之前,將短刀架在了玄武的脖頸上,然後自己站在了玄武的身後。 「都別動了,說吧,你們是誰?為何要偷襲我?」 玄武雖然被擒,但是不慌不忙,鎮定自若,且有些欣賞霍方義道:「年輕人,你的身手不錯啊!」 其他四個人圍住霍方義,但是不敢動手,也不離去。 霍方義怒道:「回答我的問題?!」 玄武無所謂道:「倒也沒什麼原因,就是相中你身上帶的金子了。」 霍方義冷笑道:「你倒也爽快,還有個問題,我兄弟是不是在你手上?」 玄武笑道:「好漢不說假話,沒錯,他是在我手上,怎麼樣,交換人質吧。」 霍方義道:「我憑什麼相信你?就算你是真心的,那麼放了你之後,你能保證自己不再找我們的麻煩嗎?」 玄武道:「好,有想法,我喜歡,說實話,現在不管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的,那你說怎麼辦吧?」 霍方義腦子在緊急的轉著,現在自己是騎虎難下,放了他,不能保證他不再來找事,殺了他自己一樣活不過第二天。硬來不行,那就來軟的。 霍方義道:「看你也算是個好漢,這樣吧,我們不如做兄弟!」 玄武笑著看著小七說道:「你這個條件倒是拿住我了,假如我跟你拜了把子,那就不能再為難你了,而且還要幫你,年輕人有一套!哈哈,不過我喜歡!」 「小七,去拿桌子和酒來!」 小七不情願的說道:「大哥,你真的要和他拜把子?」 「大丈夫一言既出,豈有更改的道理?再說這位兄弟很有智慧啊,我們忠義堂需要這樣的人。」 霍方義道:「先說好,我可不加入你那個忠義堂啊!」 玄武笑道:「沒關係,你可以考慮考慮,說不定你會改變主意的。」 小七隻得端來酒碗和桌子,擺好香燭。 玄武道:「怎麼樣?還不能放開我嗎?」 霍方義有些猶豫。 小七不耐煩的說道:「我大哥向來說一不二!」 霍方義心想,若是玄武不守諾言,就算拜了把子也沒用,乾脆就放開他! 霍方義將短刀抽走,玄武自由了。小七等人瞬間衝上來鎖住了霍方義的四肢。 「你們!」 168 【玄武公子】下 「你要反悔嗎?!」霍方義質問玄武。 玄武不高興的說道:「小七,放了他!」 小七道:「大哥,乾脆殺了他!」 玄武怒道:「你沒聽見我說的嗎?!」 小七們才不情願的鬆開霍方義。霍方義這才鬆了一口氣。 玄武拿著刀將自己的手指割破,往兩個乘著酒的碗中滴了兩滴,然後將刀遞給了霍方義。 霍方義也照做,玄武和他兩人跪在地上。 「黃天在上,我玄武!」 霍方義心想跟電視上演的一樣啊。 「我霍方義!」 異口同聲:「兩人從此之後結為異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說完,玄武一口喝掉了碗中的酒,霍方義看了看酒中的血一咬牙也倒進了肚子中。 玄武站了起來拉著霍方義道:「兄弟,走,我帶你去找你的兄弟!」 霍方義道:「稍等片刻。」說著他走到屋裡將櫃子打開,將阿蓮拉了出來。 玄武笑道:「霍兄弟真是未卜先知啊,居然都安排妥當了。」 其實現在霍方義還是有些擔心這玄武將自己騙到他的老巢之後,會再度拿下他,他於是拉著阿蓮的手說道:「在這裡等我回來,自己照顧好自己!有時間就回你老家看看去!」 阿蓮點點頭道:「相公,你放心去吧,我會的。」阿蓮明白霍方義的意思,就是一旦形勢對她不利,她就自己跑掉,阿蓮本來就出生在京城,雖然窮的沒有家,但是還是知道自己的村落的。 說完,霍方義依依不捨的跟著玄武在城裡左拐右拐來到了忠義堂,葉答此刻還在大廳被綁著,他折騰了一會兒發現毫無用處,於是想出了一個點子,他跟看守他的兩個人說:「我想撒尿!」 看守笑道:「憋著!」 葉答恨恨的蹦著來到關二爺的靈前,說道:「那我就在這裡尿吧!」 兩個看守急忙跑過來道:「算你狠!我帶你去茅房。」 一個看守看著葉答,另一個解開了葉答綁在椅子上的繩子,他正準備再給葉答綁起來的時候。葉答突然一用力一腳掃倒了一個看守,在另一個看守衝上來之前將繩索迅速的鬆開,然後用繩子將那個看守也絆倒了。 葉答以一敵二,雖然有些費力,但是很快就成功的用繩子將他們綁了起來。但是他們動靜太大,驚動了大堂裡的其他看守,十幾個人一起衝將上來,再次將葉答制服。現在的葉答正是被第二次捆住的葉答。 葉答被捆起來,不免要遭受到那兩個看守的報復,狠狠地扇了他兩個耳光,扇的葉答臉又腫了起來。葉答鬱悶悶了,怎麼這些人都喜歡打臉呢! 因此霍方義見到葉答時,發現葉答的臉紅通通的。 「葉答,你怎麼了?」霍方義急忙走上前問道。 葉答看到霍方義之後,歎了一口氣道:「唉,沒想到你也被抓了。還能怎麼著,被人扇了幾巴掌!」 玄武聽著聲走過來說道:「葉兄弟,手下的人不懂事,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我在這裡向你道歉了,快給葉兄弟鬆綁!」 葉答目瞪口呆的看這霍方義,霍方義衝他笑了笑道:「我剛剛和玄武兄拜了把子,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了。」 葉答被鬆開了幫,苦著臉道:「你們早來一會兒啊,我也不用被扇了!」 「哈哈。」 玄武道:「既然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除了,那麼我們不如痛快的喝上一杯,也算我為葉兄弟賠罪了。」 葉答心想你要是真賠罪,就該讓我扇那兩個看守,不過看那玄武一個勁兒的自己道歉,葉答明白玄武是一個護短的領導,而且現在說出這種話也不太合適了,別弄得雙方翻臉就不好看了。 「霍方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說。」 「這個,哈哈,反正是不打不相識對不對,霍兄弟。」玄武的意思是這種場合說剛才的事不太合適了。 霍方義明白,於是跟葉答說道:「回去之後再跟你說,不過既然玄武大哥這麼豪爽,我們不如就留下來喝兩杯。」 葉答也放得開了,反正剛才身價性命都在人家手上,現在也不用怕什麼:「好哇!那就喝兩杯唄!」 喝酒的時候玄武一直勸霍方義和葉答加入他們的組織,而且玄武說了:「忠義堂干的都是殺富濟貧的買賣,不會做昧著良心的事情。」 霍方義和葉答對視了一下兩個人都有各自的打算,霍方義心想自己來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倒也是可以考慮加入忠義堂,這樣一來也有個依靠,但是他的目的最起碼這個靠山也應該是朝中權臣,比如說內閣之類的人物,最好能攀上皇室宗親。要求雖然高,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現在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而且這個忠義堂看起來是一個窮人的組織,不符合他對於社會高層的要求。 葉答知道霍方義的想法,但是一步登天何其難,隸屬古代人物也沒幾個能這麼走向成功的,但是兩個人畢竟是後來的人,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機遇。 「還是多謝玄武大哥的好意,這件事情且容我兄弟二人回去思索一番再做定奪。」霍方義並沒有將話說死,這件事情確實需要他好好考慮考慮。 玄武笑道:「沒關係,我這地方二位兄弟也知道路了,以後有什麼用的找在下的儘管來找我,不管你們加不加入忠義堂,都是我們忠義堂的兄弟!來喝酒!」 葉答二人喝的醉醺醺的回到了客棧,阿蓮在門口等得著急,一看到霍方義和葉答攙扶著回來了,趕緊上去架住霍方義:「你們怎麼喝那麼多?那個人沒為難你們吧!」 霍方義笑道:「有咱迷蹤拳保佑,誰也的臣服!你說對吧葉答。」 葉答也帶著醉意道:「霍方義,我們南方詠春與你們北方迷蹤還有一場真正的決戰沒打!」 霍方義笑道:「我們雙龍一決戰,引得天災不斷!哈哈!」 葉答笑道:「雙龍?我喜歡這個名詞!」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都說這醉話,阿蓮將他們放到床上,他們很快就睡著了。阿蓮靜靜的看著熟睡中的兩個男人心想:這兩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魅力不是這個時代所賦予的,真的是不可思議。 第二天一早,霍方義三人吃早飯的時候,霍方義與葉答商量:「葉答,我有個想法。」 「你說。」 「我想去跟當今內閣首輔去談談。」 「內閣首輔?那不是相當於當朝宰相嗎!你去跟他談什麼?」 「你知道昨天晚上我為何沒答應玄武嗎?就是因為他不是我的目標,我想我們既然來到了京城,就要一步登天!從下往上爬的太慢了,我好不容易混了個總兵官的女婿,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人給賣了,我決定了要找就找大的靠山!」 葉答擔心道:「別說你跟宰輔談什麼了,單是見上宰輔一面怕也是難上加難啊!」 「不試試怎麼知道啊!再說我與申時行也有過一面之緣,我結婚的時候他也來上過禮。」 「申時行?我說霍方義啊,你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連我都知道現在的宰輔是趙志皋啊!」 「你說什麼?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換了宰輔了?」 我昨天晚上上街散步聽見的唄,據說人家已經幹了一年了。 霍方義沉默了片刻,他喊來店老闆:「老闆,當今內閣首輔叫什麼名字?」 葉答笑道:「你真行還不相信我。」 老闆笑道:「客官有那麼大的能耐,也不知道首輔的名字啊。現在內閣首輔是趙志皋,老頭歲數也不小了,但是我聽說哈,這個人很忠厚,是個大好人。」 老闆走後霍方義道:「他說的什麼意思,說我們有能耐?」 葉答笑道:「你呀,反應太遲鈍了,很簡單,昨天晚上玄武襲擊我們,這個店老闆也是知道的,不然他們怎麼會有我們確切的住址!」 霍方義怒道:「什麼?這不是進了黑店了嗎!」 葉答從容道:「稍安勿躁,他的做法也可以理解,畢竟黑道他們也不敢惹啊,換成我們也會那麼做的,而且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們和他們都是好朋友了,住在這裡反而安全得多。」 霍方義點了點頭道:「說得有理,暫且饒過他。不過沒想到果然換了宰輔了,那和我之前想的就不一樣了。」 葉答道:「不過也沒關係,你沒聽那老闆說嗎,趙志皋此人忠厚老實,對付這種人應該比較容易。霍方義,你的機會來了!」 霍方義搖了搖頭道:「我不這麼看,能坐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第二把交椅的都不是善茬啊!不過不管怎麼說,我這一趟是去定了。」 「好吧,祝你成功。」葉答伸出手和霍方義緊緊地握到了一起。 霍方義道:「我這也是為了我們今後的前途做努力啊!」 「不過你要注意了,見到宰輔大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放心吧,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169 【內閣首輔】壹 當朝宰輔趙志皋的府院坐落在京城的東北角,佔據著很大的一處位置,霍方義打聽清楚詳細地址之後,就孤身一人來到了趙志皋的門前。 他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準備,第一次見這麼大的人物,霍方義還真有點發楚,當朝宰輔啊,那可相當於現當代總理級別的人物。 趙府的牌匾卻是不怎麼大只有一個人橫過來的大小,懸掛於大門的上方。府院外站著兩個士兵,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士兵了。霍方義心想,這麼重要的人物府院只有兩個士兵,看起來確實有些不太協調,難道重要的守衛都在院子裡? 不管這些了,直接上! 霍方義三步並兩步來到趙府大門前,被著兩個守衛攔住。 「幹什麼的!?」 霍方義俯身施禮道:「我來拜見趙大人。」 兩個士兵上下打量霍方義,霍方義進京城之後將自己女真人的行頭換掉,花錢買了一身比較高貴的漢裝,但是這兩個士兵這類的人也見得多了,畢竟每日來要求拜見趙宰輔的人也是數不勝數,穿好衣服的更是相當多。這身衣服頂多算是個臉面,還需要有內在的。兩個士兵自然是知曉這一點,看到霍方義兩手空空,心裡自然是不高興,說話口氣不免有些硬:「去去去,趙大人哪裡有時間見爾等!」 「這…」霍方義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僵在原地。 這個時候一頂轎子穩穩的落在了趙府的門前,這頂轎子相當大,前後共有八個人一起抬著,可見裡面坐的人有多舒服。門簾掀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一名年齡和他差不多的隨從,輕輕的來到霍方義的旁邊。 兩名士兵一見此人走來,微笑著躬身施禮道:「沈大人來了。」 沈大人是誰? 沈大人開口道:「你們趙大人在府裡嗎?」 「在的,在的,請容我進去通稟一聲。」說著一個士兵快速跑向了院子裡。 霍方義心想這個沈大人肯定是經常來,而且看士兵對他的恭敬程度,這個人的官職肯定也不小,難道說他也是內閣的人? 霍方義知道現在不能臉皮薄,他硬著頭皮跟沈大人說:「沈大人,您能否帶我進去見見趙大人。」 沈大人好奇的看了看霍方義道:「你這個年輕人倒是頗有膽量,不過趙大人很忙,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啊,而且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應該多去讀讀書,不要總想著一步登天!」 霍方義心想,我擦,我的心思都被你看透了! 正想著,那士兵跑了回來:「沈大人,請進吧,趙大人在正廳等著您。」 霍方義等著沈大人走了之後,想出了一個主意,他拿出一錠金子對兩個士兵說:「兩位大哥,我實在想見一見趙大人,能否請兩位大哥幫幫忙,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兩個看門的平日裡拿人賄賂也不少,但是向霍方義這樣子一出手就是一錠金子的還真的沒見過,最多的時候也就是每人一錠銀子。大多時候也就是幾兩碎銀子。因此兩個看守的眼睛都直了。 但是兩個看守並沒有伸手接金子,因為他們並不能答應霍方義一定見到趙大人,看守道:「有些事情啊,我們說了不算,不過我們可以給你引見一個人,你和他商量一下看怎麼能讓趙大人見你!」 霍方義趕忙將金子往看守的衣服裡塞道:「那多謝兩位了。」 看守拍了拍霍方義道:「兄弟,看你蠻年輕的,倒是出手很闊綽啊,是哪個大家族的吧?」 「沒有,沒有」 「那行,跟我來。」一個看守帶著霍方義進了院子,但是沒去找趙志皋,而是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書房樣子的臥室裡,一個老頭正在看著賬本。 「這個是我們趙府的劉管家,剩下的就靠你了。」說完那士兵居然出去了。 「…」霍方義心想你這一錠金子賺得也太容易了,連我也不介紹就這麼走掉了? 現在是趕鴨子上架了,只能靠自己硬說了。 「劉管家好。」 劉管家看了看霍方義自言自語道:「這倆傢伙肯定是拿了你的好處了,說吧,你要幹什麼?」 霍方義心想,看來這種事情他們經常幹啊:「劉管家,我想見見趙大人。」 「來這裡的都是想見趙大人的,你見到趙大人之後想做什麼?」 「就是想跟趙大人談一談。」 「不就是想要個官坐坐嗎?不過我可告訴你,我們趙大人可是一個清官,不會收受你的賄賂的。」 霍方義趕緊從口袋中又掏出一錠金子遞給劉管家:「劉管家,這點小意思請您收下,我不是來求官的,就只是想與趙大人談一談。」 劉管家看到金子後也是有些驚訝,但是他還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故作平靜的說:「好吧,看你小子還有些學識,我可以找個時間讓你與趙大人聊一聊,但是你得先告訴我你會什麼?」 「什麼意思?」 「不然我怎麼跟趙大人說啊!」 「哦,我拳術很厲害的。」 「好吧,你跟著我來。」劉管家帶著霍方義來到了一處正室的門外,霍方義知道此時沈大人和趙大人商談。果然劉管家出來之後道:「你在門外等候片刻,等我叫你。」 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沈大人才走。這個時候劉管家才叫霍方義進到正廳,趙志皋此時正在喝茶,此人的年齡不小了,大約有五十多歲,但是看起來精神萎靡,難道是整日為國家大事操碎了心? 劉管家道:「大人,此人文武雙全,我與之交談過,是個人才,他說想跟大人求個官坐坐。」 霍方義眉頭一皺心想:我說了不想求官,我可不是那種貪圖小便宜的,要做就做大官! 趙志皋聲音沉穩,極富磁性,只見他輕輕放下茶杯道:「年輕人,要知道每日到我這裡求官的人眾多,但是能讓老管家如此看重的,你是第一人啊!」 霍方義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是啊,那可是一錠金子啊! 霍方義知道此時此刻一定要做出老練沉穩的氣質來,不過他本來的性格也是往這方面靠的:「多謝劉管家誇獎,草民沒什麼經天緯地之才,不過肚中倒是有些墨水,若果大人欣賞草民,可以給草民一個官坐坐(反正劉管家都說了,也就跟著說吧,現在的首要目的不是做不做官,而是取得趙志皋的信任和欣賞!),若果草民有什麼話講得不好,也請趙大人見諒。」 劉管家微怒道:「不得對大人無禮!」 趙志皋的眼睛比較小,他瞇縫著雙眼看向霍方義道:「無妨,倒是與其他人頗有不同之處。我也很多年沒見到說話這麼直接的年輕人。好吧,你坐下,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霍方義也不謙讓徑直坐下:「大人請講。」 「我問你,你為何不去考取功名,我雖然可以為你申請個官坐坐,但是那樣可不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有意義嗎?」 反正也沒參加過國考,就瞎編唄:「是這樣,有能力的官不一定會考試,會考試的官不一定有為官的能力,我是這麼想的,我寒窗苦讀十餘載也不敢保證自己能考中狀元,等到自己老了,還怎麼拿出青春來為貧苦民眾做主,希望趙大人能給我這麼一個機會。」 趙志皋笑道:「真是年少輕狂啊!話說得好聽,不見得會做事情啊!有許多人跟我說過同樣的話,我一概拒絕了他們,不瞞你說,從我當上宰輔的那一天起,就沒有人通過這種方式拿到過官職。」 趙志皋聲音突然硬了起來,另霍方義大感詫異,如果其所說屬實,那麼只能證明這個人是一個好官,要不就是錢給的不夠多?不過身居這種高位還要那麼多的錢有用嗎? 趙志皋又突然和藹起來:「不過沒關係,你不要灰心,我可以先考考你。」 「您請講。」 「你對我朝當今邊境局勢有什麼看法?」 霍方義心裡暗喜道,你這可問對人了,我這穿越之後一直他M的在邊境打仗啊! 「我朝目前看起來局勢很穩定,實則不然。」 「哦?為何?」 「我朝軍事重地首屬遼東,因為東北有女真部落如猛虎,正北有蒙元餘孽私豺狼,不過好在前些日子,女真內部經歷了一次內亂,女真族元氣大傷。而蒙古實力最強大的部落河套部落已經被我遼東鐵騎完全消滅,而像莊凸瀨等已經離開了我北部邊境,可以說暫時看起來我朝北部邊境是安全的。但是,努爾哈赤野心勃勃,早晚有一天他會向我們明朝宣戰!而且遠在東瀛的扶桑國仍佔據著朝鮮南部沿海,看起來近年來仍有吞併朝鮮的意圖。現在來說對我朝威脅最大的兩個人就是努爾哈赤和豐臣秀吉!」 趙志皋聽了霍方義的話兩眼放光,雖然霍方義說的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情,但是不深處戰爭漩渦中間的人是不會瞭解到這麼詳細的,而且他還講努爾哈赤和豐臣秀吉作為邊境的最大威脅,儘管未來尚不可預料,但是霍方義的眼光著實看的深遠啊! 170 【內閣首輔】貳 趙志皋點點頭稱讚霍方義道:「你講的這些我倒是頭一次聽到,很不錯,那你再來說一說我朝的內部情況。」 內部啊,現在是萬曆年間,正是資本主義萌芽悄悄露頭的時期,但是和趙志皋講這些,他根本聽不懂。還是說些內亂吧。畢竟這些東西對自己來說印象比較深刻。 「我朝內部情況看起來很穩定,其實也不像我們看到的那樣簡單。寧夏叛亂剛剛平定,正說明了這一切,而且據我所知,哱拜之所以叛亂,其實是因為他的上頭剋扣他的軍餉。我認為通過這件事情可以看得出其實貪污腐敗、剋扣軍餉之事已經存在於我朝的各個地方,如果當官的都去掙錢、營私裡,難免不欺壓百姓,這樣一來就會引起民眾的不滿,歷代朝廷都是為此付出了代價,我們必須引以為戒!」 「嗯,說的有道理,你還知道什麼?」 「趙大人,我不想說自己會算命什麼的,但是我敢保證不出三年,川蜀地區也會有一次兵變!與此同時的是豐臣秀吉發動第二次侵朝戰爭,為了對付這兩戰我朝必定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如果控制不好,勢必會引起農民爆動。」 趙志皋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就憑你的這些言論,我完全可以下令將你投入牢中!」 霍方義道:「我只是表達自己對於我朝未來的一些看法而已,不必當真。」 「好吧,那麼你對我朝當前民生有什麼看法。」 「這個啊,民生不外乎民以食為天,老百姓就是你不能讓他餓著!也不能讓他吃飽了!」 趙志皋表示霍方義說的很新奇:「你這種說法我倒是頭一次聽到。」 「是這樣,如果老百姓都能吃得飽,那麼當他們沒有事情可做的時候,就會找些事情來做,物質上的東西滿足了,就要享受精神上的愉悅,那麼許多不安全的因素就會滋生,對我朝的穩定相當不利。但是又不能餓著了老百姓,如果老百姓沒得吃,那麼他們肯定要發生爆動。所以對付老百姓就得讓其通過自己的勞動剛剛好能夠達到吃的八分飽的地步!這樣子老百姓才有動力去耕耘勞作,也沒時間去想一些爆動之類的事情了。而作為朝廷要做的就是合理收稅,在鼓勵他們耕作的同時也要適當給他們一些補助和獎勵。不要輕易發動戰爭,如果可以的話。因為戰爭一發動,經濟就會倒退。」 趙志皋已經很興奮了,但是薑還是老的辣,他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嗯,說得有些道理,那你再說說軍備。」 「很簡單,冷兵器早晚會被淘汰,我們應當在全國範圍內鼓勵創新,大力發展槍炮之類的東西,將其改進到好用、殺傷力大的地步,這樣一來我朝的軍事實力就會大肆增長!」 「可是我知道槍炮這些東西很不好控制,還容易傷到自己人,推廣起來難度很大,而且技術改進起來也很困難。」 「說到這裡我就不得不說一點,那就是我朝的海運政策。據我所知,西洋那裡有很先進的火器,我們可以從西洋引進他們的技術。而且海禁政策會大大削弱我朝與外邦的交流,不利於外邦先進的東西流入我朝,對我朝任何的發展都不利啊!」 「既然你知道海禁政策,那麼你是否知道為何要海禁!」 「我知道,不就是因為倭寇嗎,但是要知道盲目的閉關鎖國是不能完全的消除倭寇的,而且也不能因為幾個倭寇就阻擋住我朝與外邦連接的通道。」 …… 趙志皋與霍方義談了很久,劉管家也從沒見過自己的主人居然會對一個年輕人這麼感興趣。趙志皋說的沒錯,自己從來沒有通過這種形勢給任何一個人安排過官職。 兩人還說得正歡,劉管家走進來提醒道:「老爺,天色已傍黑,你看。」 霍方義還算機靈,起身道:「趙大人,今日叨擾您了,如果您還願意跟我聊,明日我再來。」 趙志皋打心眼裡欣賞霍方義,就到臨走的時候霍方義也沒提起過做官的事情。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草民霍方義。」 「霍方義,不妨跟你說個實話,過不了多少日子我就要退休了,接替我的可能是沈一貫大人,如果你真想以後有所發展,可以去找他。」 「什麼?!」霍方義大吃一驚,自己費了半天勁,怎麼找了個落幕的靠山。 「大人,這等事情也要對他講?」劉管家有些看不過去了。 「沒關係,這個人確實有一些才能,以後的路我(文,)給你指明了,你自己(人,)去闖吧!我也給(書,)你一句忠告(屋,),官場之上血雨腥風,如果真打算走這條路,要做好準備!」 不過還是感謝趙志皋:「多謝大人,草民定會對大人的話銘記於心!告辭!」 霍方義走後劉管家問道:「大人,既然你這麼看重他,為何不在位的時候給他安排一個官職呢?」 「官場的事情很複雜,我這個時候給他安排了官職,我一退位,他就有可能被罷官,而且可能從此也不能再復職了,不如給他指明一條路讓其走,能有多大的成果就看他自己的努力了。不過說起來像他這樣子的年輕人,我這輩子都沒見到過第二個,也許他能給我朝帶來新的不一樣的氣象!」 走出趙府的霍方義道:「我才不去朝廷裡跟你們玩計謀呢,弄不好就完蛋了,我只要找個靠山給我兵權,我兵出山海關、兵過鴨綠江就行了!費了我一天的口舌,NND回去再說。」 回到客棧的時候玄武居然也在:「霍兄弟回來了。」 「玄武大哥。」 「聽說你去拜見趙志皋大人了?怎麼樣?」 「沒什麼,就是跟宰輔大人說了幾句話。」 玄武笑道:「其實想當年我也去過宰輔家裡,不過那時候的宰輔可不是趙志皋這個老頭子,不過我聽說趙志皋嘴很嚴啊,沒有人通過這種方式從他那裡拿到過官位。」 「是的,我也沒成功。」 葉答道:「沒關係,玄武大哥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今年朝廷要召開五年一期的武考,你們可以去參加,要是能獲個武狀元的頭銜,那麼以後從軍、從政都會很順風順水的。不過可能狀元你們考不上,考個探花、榜眼的倒也不錯。」 霍方義興奮道:「有這麼好的機會啊,我要參加就一定要弄個狀元。」 玄武道:「不瞞兄弟說,我聽說這一次武狀元大賽朱雀也會參加,你贏不了他的。」 「朱雀?」葉答道:「是你們京城四公子裡面的朱雀?」 「哈哈,葉兄弟也知道京城四公子一說啊,沒錯,朱雀名叫朱朝天,身手了得,不過和霍兄弟比起來可能還差一點,不過你們可千萬不能和他鬥,這小子脾氣不好。而且…」 「說呀,神神秘秘的。」 「而且他還是當朝內閣朱庚的兒子。」 霍方義道:「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他。」 玄武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朝中有人,況且還是他的親爹。要知道朱雀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葉答豁然道:「沒關係,能拿個探花什麼的也不錯。」 霍方義心中有自己的算盤,既然武狀元不讓拿,那自己就只好硬著頭皮走沈一貫這條路了。但是這條路不能按照趙志皋那麼走了,必須得換個方法。換個什麼方法呢? 這一日霍方義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他在想就算用同樣的方法打動了沈一貫,可是自己也只能算是沈一貫手下的一個小兵,也不一定會得到他的重用,如果說自己想朱朝天那樣是朝中一個權貴的兒子那就好了,到時候自己可以坐上京城四公子的寶座哈。 想來想去沒什麼好的辦法,想一步登天實在是太難,中國這個社會就是這個樣子,一個草根想要一躍登上大家族的舞台確實比登天還難,不過對於霍方義來說,沒有挑戰性就沒意思了。 阿蓮知道自己的男人很上進,但是目前自己又做不了什麼,他就跟霍方義說:「相公,我想到附近的寺廟中去為你拜神求佛,求佛祖保佑你能一帆風順!」 霍方義道:「去那幹什麼,我霍方義從來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別人!」 「去嘛,好不好,不管管用否,我們總得試試啊!」 「好吧好吧。」其實霍方義近日思緒無果,可能找個地方散散心或許有不一樣的點子。 「我已經為你做了一件新衣裳,去面見佛祖一定要誠心。」 「….娘子,你想的真周到。」其實霍方義心想原來你早就打定主意了。 次日一早兩個人就來到了距離這個客棧不遠處的大清涼寺。 「相公,這個清涼寺非常大,聽客棧老闆說許多朝中權貴都來這邊上香,興許你能碰見幾個呢。」 霍方義笑道:「娘子啊,你想得可真周到。」 霍方義沒想到,在這個清涼寺內他確實遇到了改變自己一生命運的人。 171 【內閣首輔】三 大清涼寺的台階非常高,從下面很是宏偉,正前方位置坐落著一座廟堂,中間供奉著觀音菩薩,菩薩旁邊是一些散財童子之類的小神。阿蓮拉著霍方義的手一步一步往台階上上。正在這個時候霍方義注意到台階下一頂花式大轎慢慢的停靠,從花轎上走下來一個大家閨秀,這個閨秀一看就是權貴家中的千金,單看那一身華貴的行頭,和那高雅的舉止就不是一般家庭所能給予的。 而且這個女子看起來只有18歲左右的樣子,她的身旁跟著一個穿著質樸但卻也不失禮數的丫鬟。霍方義注意到這個女子五官長得很精緻,很漂亮。不免令自己有些想入非非。 阿蓮發覺自己拉著霍方義的手有些沉,她回過頭發現霍方義正在往後看,然後順著霍方義的眼神她看到了那兩個女子正在小心的上著台階。 那個女人能不吃醋呢?阿蓮猛地一拉霍方義:「相公,快走啊。」 霍方義這才回過神來,「好,我們上去。」 霍方義轉瞬間就忘記了剛才一幕,美麗的女人對與霍方義來說並沒有太多的誘惑力,可能每一個男人的喜好不同吧,有的喜歡財色兼收,有的權勢大於一切! 霍方義就是後者,只不過有的時候他自己也看不透自己罷了。 霍方義和阿蓮來到菩薩前跪下,上香,磕頭,許願。在這過程中那兩個女子也走了過來。 霍方義不免偷偷的往那邊望了一眼,正巧被阿蓮看到,阿蓮打了一下他,然後拉著霍方義去找先生算卦了。那女子自始至終都沒往這邊看一眼,似乎她的旁邊根本沒有人一樣。 「先生,你給我夫君卜一卦。」 先生拿出籤筒遞給霍方義:「先搖一根簽。」 霍方義從來不相信這些,但是既然來了不妨聽算命先生怎麼說,他晃得很不誠心,用力過猛直接將裡面除了四支以外所有的簽都晃了出來。 阿蓮著急的說道:「先生,他太不小心了,從新來一下吧。」 先生不緊不慢的說道:「沒關係,晃第二次就不靈了,將剩下的四支籤拿來我看。」 霍方義將籤筒遞給先生。先生拿出來一看,頓時驚呆了。 因為剩下的四支籤每一隻都是大大凶!先生搖著頭不敢相信的說道:「未曾講過這種簽運,太奇怪了,居然僅有的四支大大凶都被你留在了桶中。」 阿蓮忙問道:「那先生能解嗎?」 霍方義心裡笑道:哼,不會解就直說嘛,幹嘛裝神弄鬼的! 先生拿出四支籤仔細的翻看著,嘴裡不時的自言自語著:「己某寅時….」 這個先生算了大約有半個時辰,腦門上都出汗了,手指一直在不停的對掐著。 霍方義心想還整的真跟那麼回事似的,當我傻瓜啊! 他低聲對阿蓮說道:「娘子,我們走吧。」 阿蓮急道:「你看先生都算的這麼辛苦,我們怎麼能走呢!」 這個時候先生突然猛地一拍桌子,仔細的打量霍方義道:「奇人啊,奇人啊!」 霍方義微笑著說:「先生可算完了?」 先生也笑著說:「算是算完了,但是要聽結果得需先付十兩銀子。」 阿蓮就要掏錢,霍方義道:「這麼貴啊!」 先生笑道:「你看我算得那麼費勁,怎麼也值這個價錢啊,再說了心誠則靈嗎,你連這點誠心都沒有嗎?」 阿蓮掏出十兩銀子遞給先生道:「快別說了,聽先生說。」 霍方義也想聽聽這神棍能說出什麼來。 先生接過銀子,放到兜裡然後說道:「你相公啊他不是凡人啊,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屬於這個世界,卻不屬於我們這個…」說到這裡先生不知該用哪個詞了。 霍方義一皺眉,不是碰巧的吧!難道他真的會算? 「時代!」霍方義替他說了! 先生道:「時代?也許是吧,而且也有可能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比如說」說到這裡先生低聲說道:「鬼妖之類的。」 霍方義心想你算得還真準,不過你的理解也只有鬼和妖這種範圍的了。有的時候看來這些神棍還有能信的地方。 先生道:「這位客官,在下講的可對否?」 霍方義笑道:「我怎麼可能是妖和鬼呢?哈哈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 先生道:「如果你是,你也不會承認的,接下來有關你的前途,怎麼樣,還聽嗎?」 「聽!」霍方義道,當然聽了,他M的算的也太準了! 先生道:「要想聽,就再來五十兩銀子。」 霍方義驚怒:「你敲詐啊!」 阿蓮也說:「我們別聽他胡說,我們走吧相公!」阿蓮一來是不願意先生說自己的丈夫不是人類,二來也確實心疼錢。 霍方義一咬牙道:「阿蓮,給他!」 阿蓮道:「可是…」 「我想聽他說一說。」 阿蓮只得將五十兩銀子交給先生。 先生收下銀子道:「呵呵,看客官果非常人,我就說說你的仕途。客官你的仕途可謂到目前為止都不怎麼順利,你的想法怎麼也達不成對否?」 「沒錯。」 「好,不過你放心,你碰到我了,從你走出我這個門開始,你的仕途將會一路順風順水,而且我發現你有將帥之才,假以時日,必為人中之虎也!」除了龍,虎就是最高的評價! 「是嗎?有這麼好?」 「我不會看錯的。」 「那為何我留下了四個大大凶!」 「搖簽嘛,你將最不好的簽都留在了桶裡,好的都搖出來了,也就是說,從此之後任何不好的事情都將離你遠去,你就偷著樂吧!」 「有意思,那請先生為我指點迷津,我現在正遇到了一件煩心事。」 「我只送你一句話。看似荒野無盡路,大山腳下一朵花!話盡於此,請!」 「….不明白啊先生」霍方義心想你說的什麼啊,自己瞎編一句詩就想將我打發? 先生搖了搖頭道:「有些事情須得客官親自領會,況且我也不知曉客官所遇之難事。」 「那我說給你聽。」霍方義現在居然已經完全由一個無神論者變成了一個信卦的人。 「說出來就不靈了。」 「…」 「相公,我們走吧。」阿蓮拉著霍方義離開了大清涼寺,一路上霍方義都在想這一句詩究竟代表著什麼意思。 葉答聽說了這件事道:「看似荒野無盡路,大山腳下一朵花?這就是一句普通的詩嘛!再說了那些算命的都是神棍,我們都是科學信仰者,怎麼能信這些東西呢?」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他是怎麼知道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 「我說你就是搖了個奇怪的簽正巧被他說中了而已,他也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我不這麼看啊。」 「對了,霍方義,比武的事情定了哈,我今天幫你報了名字了。」 「那你我用的什麼身份?」 「玄武大哥給我們弄得,我們現在都給掛靠在客棧老闆的名下,成了他的侄子。」 「NND,這都行?」 「不然咋地,你還想用李如松女婿這個頭銜啊?」 「不用了,等我這一次考上武狀元,我要風風光光的拿下李如柏!」 「其實你也不用太做夢,李如柏當年也是武狀元,後來還不是回了自己家,我看在朝中沒有權勢,就算是考個武狀元也無濟於事。」 「嗯,所以我就在想怎麼才能傍上下一任的內閣宰輔。」 「霍方義,我說你累不累啊,反正我對權勢這種東西沒什麼感覺,只要自己過的爽就行了。」 「葉答,我跟你沒有共同語言。」 「切!」 久思不得其解的霍方義第二日自己又來到了大清涼寺,他要找這個神棍問個清楚,可是到此之後先生換了一個人。 「這位先生,昨日那位先生呢?」 「哦,他呀,他的母親昨日亡故了,他要回家奔喪。」 我擦,不是騙了我的錢跑了吧,不過也不至於阿,五十兩確實不少,可是慢慢收,在這裡也能收回來,而且這大清涼寺也是受皇室保護的寺廟,他難道還怕我來給他找事?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回家奔喪至少也要守靈三年啊,這一時半會怕是見不到這神棍了。 霍方義有些灰心的往外走去,這個時候他又見到了昨天的女子,女子依舊是在丫鬟的陪同下來這裡上香,難道這個女人天天來上香? 倒也是古代的女人沒什麼精神生活,這種行為倒也可以理解。 他靜靜的在一旁觀察這個女子,正在此時,一個一身紅色行頭的年輕人從門外走了過來,霍方義注意到在古代穿紅色服裝的男人很少,可以說這個人很奇怪,甚至有些嘻哈的風格在裡面。 而且此男子舉止頗有些輕佻,神情有些囂張,他進來的時候身旁跟著兩個年輕彪悍的男人,看起來像他的保鏢一樣。 男子似乎不是來上香的,走進來也不下跪,而是直接奔著那女子而來。 「哎呦,本少爺頭一次來大清涼寺,沒想到碰到如此的美人,姑娘,家住何方啊?」 那丫鬟怒道:「大膽狂生,不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誰嗎?這可是內閣大臣沈大人的千金小姐!」 172 【內閣首輔】肆 丫鬟的話著實讓對面的狂生大吃一驚,同時霍方義也吃了一驚。內閣沈大人?那不就是沈一貫嘛!沈大人?難道是那一日在趙志皋門口見到的那個人? 狂生眉頭一皺,問道:「是哪個沈大人?沈鯉還是沈一貫?」 狂生的話更是讓霍方義大吃一驚,果然有兩個沈大人,NND現實永遠比人的想像力更精彩啊! 丫鬟道:「當然是沈一貫大人了,知趣的快快離我們小姐遠一點。」 狂生突然笑道:「好好,原來是沈大人的千金。那你我簡直就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啊!」 女子嬌怒道:「大膽!你是何方人士?居然敢占本小姐的便宜!」 狂生笑道:「我是你父親好朋友朱庚的公子,我叫朱朝天,京城朋友給面子,叫我一聲朱雀。你應該聽說過吧!」 霍方義心中微微一凜,原來這就是朱雀,怪不得一身紅色的行頭,看起來倒與其外號很搭配啊!此人看起來為人囂張跋扈,自己以後可能真的要與這種人為敵。 丫鬟也是有些吃驚,她小聲的對著女子說道:「小姐,我聽說在外面他們被稱為京城四公子,而這個朱雀就是四公子之首。他平時為人囂張跋扈,經常出入青樓這種地方,還經常到飯館裡吃飯不給錢,看誰不順眼就揍誰。」 朱雀怒道:「你說什麼呢!」 「這位小姐,千萬別聽你那丫鬟所說,我平日裡總是喜歡做好事的,你嫁給我絕對委屈不了你!」 女子嬌怒道:「誰說要嫁給你了,啊惠我們走!」說完女子拉著丫鬟往外走去,朱朝天也不阻攔,他只是用淫邪的眼光看著女子的離去。 兩人走後,朱雀的隨從走過來說道:「公子,老爺與那沈一貫不是素來不和嘛!」 朱朝天道:「這件事情確實難辦,不過這麼好看的美人,不能讓其就這麼從我眼皮子底下溜掉。走,先回去跟我父親說說。」 霍方義今天雖然沒見到那神棍,但是他獲得了不少有效的信息。 第一:朝中內閣至少有四人、分別是趙志皋、朱庚、沈一貫、沈鯉。 第二:沈一貫與朱庚不合。 第三:沈一貫女兒正值花嫁年齡。 「大山腳下一朵花?難道神棍的意思是這朵花?那麼大山的意思就是沈一貫?有意思,神棍這是要我挑戰高難度啊!在世襲等級制度如此明顯的當下,一個草根想娶白富美?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不過有難度的才有意思嘛!而且趙志皋大人也可以被利用一下,呵呵。」 打定主意之後霍方義回到了客棧,他左思右想,想出了一條計謀,準備明日就去沈府探聽一下虛實。霍方義想到的計謀不太容易辦,那就是讓沈小姐喜歡上自己。只要能把握住美人的心,那麼他老爹那裡就好辦了,那麼自己以後的仕途也會一帆風順的。 第二日一早霍方義就來到了沈府的門前,他遠遠望去,剛好有兩頂轎子停在了沈府門口,從轎子上下來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朱朝天。 霍方義心想,行啊朱雀,你動作倒是蠻快的。果然兩個人身後跟著十幾個挑夫,挑著幾個大箱子,霍方義知道那一定是聘禮! 兩個政界的敵人要結成姻緣?這可對自己很不利,只有越亂的環境,才越有利於新人的晉陞。而且要是沈小姐嫁給了朱朝天,那麼自己的計謀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想了想,霍方義決定馬上進去與沈一貫說些事情。 朱庚和朱朝天前腳剛進門,霍方義後腳跟了上來,一個管家摸樣的年輕人攔住了他:「幹什麼的?」 霍方義道:「你好,宰輔趙大人派我來有秘事要稟告沈大人。」 管家一聽是趙志皋派來的,不敢拖延,急忙進府裡去稟告沈一貫。沈一貫正在接待朱庚父子,一聽說是趙志皋的密使,趕緊對管家說:「將他請到我的內堂來談。」他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趙志皋馬上就要退休,而自己和朱庚是最有力的競爭者,難道是為了接班人的事情? 霍方義來到了沈一貫的書房,看到沈一貫一個人在裡面,知道沈一貫對於趙志皋三個字的重視程度。他走進來施禮道:「草民霍方義拜見沈大人。」 沈一貫道:「趙大人說什麼了,快快道來。」 霍方義抬頭一看,果然是那日自己在趙府門口遇到的那個沈大人。他道:「沈大人可否還記得草民,那日在趙大人的府院外我們見過。」 沈一貫仔細的打量霍方義道:「有些印象,趙大人果然對你加以重用了?」 霍方義道:「趙大人說他馬上就要退位了,推薦我來輔佐沈大人。」 沈一貫不可思議的看著霍方義道:「這種話趙大人會對你說?」 「趙大人還說了他的接班人會是沈大人你,希望我能跟著沈大人。」 沈一貫道:「這就是趙大人讓你來說的?」 「還有一點,就是趙大人希望沈大人不要和朱庚走得太近。」 「什麼意思?」 「趙大人言盡於此,我不便再多說什麼。」 沈一貫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你憑什麼讓我相信?」 霍方義不慌不忙道:「來的時候有些急,確實忘記帶趙大人的手諭了,不過這些事情你可以親自去問趙大人,若是不方便,問劉管家也好。」 沈一貫道:「好,你在這裡稍等。」說著便走了出去,沈一貫確實不太相信霍方義,但是這些事情既然是機密,自己就不好再一次去問趙志皋,只能讓自己的管家去劉管家那裡打探一些消息,利用這些信息來確定霍方義說的究竟屬不屬實。 與此同時他要做的就是盡量的拖延時間,說實話他與朱庚確實有過節,加上這一次兩個人又都要競爭這個宰輔的位置,自己也很不想讓女兒嫁給他的兒子,況且這小子在社會上名聲也不太好。 朱庚也是同樣的想法,他也不想兒子娶自己對頭的女兒,但是兒子非要這麼做,自己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來提親。不過他們兩個人分別代表著不同的黨派,一旦兩大黨派的頭頭聯姻了,那這場好戲就有的看了。不過朱庚想的明白,女人就是衣服,先穿上了再說,以後脫不脫就是買衣服的人說了算了,可不歸賣衣服的人管了。 管家很快就回來了,他從劉管家那裡得到了一個消息:霍方義確實在那一天打動了趙志皋,趙志皋也確實說過推薦他來沈一貫這裡的話。沈一貫可以確定霍方義說的全是真的了。 那麼現在就是趕朱庚回去就行了,不過話必須說得委婉,不能傷了人心,要是傷了人心就會挑起政黨間的血雨腥風啊! 那麼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實在不好意思,朱大人,我一直難以開口,其實小女已經訂下親室。」 朱庚心想,行啊老狐狸,拖延了半天原來還是要趕我走!他M的,不給你點顏色瞧瞧就不是我朱庚了! 「沈兄,既如此,那我沈小姐下嫁何人啊?像我們這等身份的可一定要門當戶對啊!」 沈一貫心想:好傢伙,將我一軍啊! 「這個,著實不便透露,等到喝喜酒的時候朱大人一定要前來賞光!」 朱朝天怒道:「沈一貫,你別騙我們父子,你女兒根本沒有許配給別人對吧!」 沈一貫眉頭一皺微微怒道:「朱庚,你這兒子也太沒規矩了,你平日裡交給他的就是這麼與長輩講話的嗎?」 朱庚冷笑道:「好,沈兄,到時候我一定來,不過我先問一下,良辰吉日選在何時啊?我可以先為你們準備一份大禮。」 沈一貫道:「等請貼吧。」 朱庚怒道:「好吧,我會好好等著的。朝天,我們走!」 「爹」 「走哇!」 沈一貫抱拳道:「不送!」 朱朝天怒目圓睜,狠狠的瞪了一眼沈一貫。沈一貫心想,我要是找了這麼一個白眼狼當女婿,我下半輩子就完了! 父子倆走到外面,朱庚生氣的狠剁了兩腳道:「沈一貫,我與你勢不兩立!」 然後他又指著朱朝天道:「我說不來吧,你偏讓來,明知道你爹和那沈一貫有過節,天下女人多了,你偏偏看上他的女兒!今天把你爸的臉面都丟盡了!」 朱朝天也生氣道:「爹,沒想到沈一貫這麼不給你面子!等這一次我考上了武狀元,你當上了宰輔,看我們怎麼削他!」 「對對,趙志皋那個老不死的快退了,這些日子一定要多注意那邊的動靜,不能讓沈一貫得了先機。」 沈一貫轟走了提親的朱庚父子,讓管家將霍方義叫到了正堂。 「年輕人,請坐。」 霍方義看到沈一貫這麼善待自己,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沈一貫都相信了,他就不亢不卑的做到了椅子上。 「既然你是趙大人推薦來的,你就說說自己想做些什麼吧?」 「沈大人,我目前有兩個目標要達成,第一是考取武狀元!第二個目標我不敢說。」 沈一貫道:「但講無妨。」 「我想娶您的女兒為妻。」 173 【內閣首輔】伍 沈一貫聽了霍方義的話大吃一驚,但是他作為一朝重臣,絕對不能在表情上有什麼不得體之處,他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眼前的這個狂生,心想他身上究竟有什麼能量能夠讓趙志皋欣賞,居然還敢當著我的面說要娶我的女兒! 「年輕人,你的膽子不小啊!」沈一貫口氣頗重,霍方義聽出了一些不高興。 霍方義道:「大人,我既然這麼說了,就不怕得罪您,我雖然出身貧寒,但是仗著一身本領,想高攀大人您。」 沈一貫道:「既然說到本領,你就給我講講你有什麼能耐好了!」 霍方義道:「別的不敢說,您只要給我一支部隊,我就能將他們訓練成以一敵百的高手。您只要給我一個郡縣,我就能將其管理的井井有條。」 沈一貫笑道:「年輕人,你這牛皮吹大了,也不知道趙志皋是欣賞你哪一點。」 霍方義道:「如果大人不信,可以去找您認為最好的高手與我一較高下!」 沈一貫看著霍方義道:「就算你有兩下子,也還遠遠達不到能娶到我女兒的標準。而且你說的那個武狀元恐怕也是不可能拿到的。」 「如果我能拿下武狀元,您是否肯將女兒嫁給我?」 「不要癡心妄想了,這樣吧,我問問你,你知道為什麼我不能把女兒嫁給你嗎?」 「知道,因為我地位卑賤,但是很快我就能成為手握重兵的人,您不應該去找朱庚那樣的人,而應該找我這種上升空間最大的人。因為我得了您的幫助,勢必會感恩報答您,我們成為一家人之後,我們就會緊緊連在一起,您在朝中掌握政權,我在外面掌握兵權,到時候您就可以真正成為萬人之上的人了!如果您找個跟您的家庭門當戶對的人,也只能讓您的女兒如衣服一樣成為人家的人,到時候您就是想女兒了,都要跟人家商量。而我如果有幸成為了您的上門女婿,那麼我就是您的半個兒子,肯定要跟您一條心的啊!況且我知道您的兒子在幾年前不幸亡故了,就算為您的後半生大算,我也覺得自己是您最好的選擇。」 沈一貫聽到霍方義說起自己的兒子時,心裡有些難過,霍方義說的也確實有些道理,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好嗎?這個世界上騙子不少啊。 「這樣吧,你先回去準備考武狀元吧,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不過我要給你提個醒,這個朱庚的三公子朱朝天也要參加這一次的考試。他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謝大人」 沈一貫居然鬆口了,看來此事還有的商量,霍方義心想要不是沈一貫沒有兒子,今天這通言辭鐵定起不了作用。 霍方義走後,沈一貫還久久不能從悲傷中回過神來。這個時候他的女兒沈雨荷走了進來。 「父親,你怎麼了?」 沈一貫拉著沈雨荷的手道:「雨荷,你也到了嫁人的年齡了,爹爹捨不得你呀!」 沈雨荷將頭埋在沈一貫的懷中道:「那雨荷就一輩子不嫁人,一輩子在家裡伺候您。」 「傻孩子,女孩子長大了是一定要嫁人的。今天就來了兩個提親的,一個手持重禮,另一個一貧如洗。」 沈雨荷道:「爹,你說的這兩個人我知道,我今天在府中看見過他們了,但是那個朱庚不是跟您有過節嗎,那我是決不肯嫁給他兒子的,再說我聽阿惠說那個朱朝天名聲很壞,壞事都做盡了!」 沈一貫笑道:「等著你爹我做了宰輔,我就治治他們父子兩個。另一你怎麼看?」 「那個年輕人長得倒還可以,就是他身份卑賤,我怎麼能嫁給他這樣的人!」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若是他能夠考中武狀元,那情況可就不同了,皇帝會重用他,可能還會賜給他田地和莊園,到時候甚至可能賜婚。」 「我聽說近些年的武狀元都是被世家子弟拿走了,像上一屆的狀元不就是李成梁的二公子李如柏嗎!」 「呵呵,我也覺得他可能過不了朱朝天這一關。我們就看看他的表現吧!」 話說霍方義為了自己的事情來回奔走,葉答也沒閒著。葉答整日在客棧的院子內練武,累了就外出走走,沒想到這一走居然遇到了一個異國他鄉的熟人,這個熟人正是朝鮮的李舜臣! 李舜臣帶著一些士卒來到京城是為了給萬曆皇帝進貢品的。 「李將軍,這種事情怎麼會讓您來做呢?你離開了朝鮮南海,誰來掌控那裡的軍隊啊!」 李舜臣苦笑道:「葉兄弟有所不知啊,朝鮮國內現在局勢非常不穩,柳成龍已經下台了,我也被罷了官,將手裡的兵權全部交給了元均,後來朝廷念我勞苦功高,勉強讓我幹一些外交官之類的活。」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的?」 「唉,一言難盡啊,這就是黨爭之禍啊!」 「那個元均腦袋可昏了,將軍隊交給他,那你們朝鮮海軍豈不是全完了?」 「沒辦法,這些事都是朝廷決定的,葉兄弟不說那些了,說說你的近況吧。」 葉答也苦笑道:「我跟你也差不多,做什麼事情都不怎麼順利,到現在仍然是一事無成。」 「別灰心,你還年輕。」 「對了,你住到我們客棧吧!我們也可以多聊聊,我再跟你介紹一下我的好兄弟。」 「也好,反正初來乍到也沒地方住,就去你們那裡吧!」 霍方義回來之後看到李舜臣也是大吃一驚,聽了李舜臣的介紹,他也是對於李舜臣的境遇感到惋惜。 「不過李將軍,你放心,很快你就會再一次被重新重用的,聽我的沒錯!」 葉答也道:「沒錯,我這兄弟有通達天文之才,他說的一定准!」 其實霍方義也就是讀過一些歷史書而已,雖然歷史書上沒有寫李舜臣的二次被重用,但是他知道李舜臣是死在戰場上的,那麼既然是死在了戰場上,那肯定就是被重新啟用了。 李舜臣在談話中也得知了二人要參加武狀元的比賽,他鼓勵二人道:「好好比,我相信你們兩個人一定能在決賽中會師的!」 「一定!」 兩個人下定決心,一心一意的準備著比賽。 全國各地的英雄少年都已經提前得知消息,早齊聚在京城了!大武狀元的考試在臘月初二正式打響了! 第一場是海選,比武的地點就在紫禁城內的比武場上。兵部尚書是此次的主考官,吏部尚書是副主考官。 擂台有五十平方米大,場下列著十八般兵器,選手們可以隨便挑選自己喜歡的兵器。比武規則很簡單,掉出擂台和主動認輸和被打昏過去的都算輸! 而那一天天上飄著雪花,相當的冷,但是台下參加考試的人個個熱情澎湃,像要將整個比武場點燃一般。 海選的時候霍方義並沒有看到朱朝天,難道他不用參加海選直接晉級到了決賽階段?霍方義想的沒錯,朱朝天確實直接晉級到了決賽階段。 各地高手齊聚在這裡,霍方義和葉答打得倒也不是太輕鬆。不過畢竟他們的武功對於古代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而且他們的武功套路和招數都非常的實用,一時間別的人也拿他們兩個沒辦法。 葉答打得嗨,他為了節省體力,利用最快、最有力的方法解決對手,這樣一來反倒讓他成為了海選中的焦點,所有的人都在注意他,注意他的拳路、研究他的打法。而且葉答的表現也引起了主考官的注意,主考官相對來說還是朱庚的下司,因此這一次朱朝天是內定的冠軍,任何不安定的因素的出現,他們都會第一時間上報給自己的領導。 不過朱庚倒是很放心的吩咐下人:「先查一查他的來歷。」得到的結果是賤民一個,沒地位,就是個客棧老闆的侄子。 相比之下霍方義就很注意了,他時刻被別人提醒著要注意朱朝天,這樣一來他就不敢向葉答那樣快速的解決對手,而是要磕磕絆絆的每一場都打很長時間,每一場都拿的艱難,甚至連對手都覺得如果自己能在注意到某一個點上就能制服霍方義。 不過不管怎麼說兩個人都進入了最後的決賽階段,決賽階段一共有12位選手,這裡面將會最終產生前三甲,分別為狀元、探花和榜眼。 而比賽規則就是12人每四人一組,分成三組,每組產生第一名晉級最後的總決賽。小組賽是直接兩兩對抗,產生前兩名再進行兩兩對抗產生小組第一。總決賽是三人在擂台上一起混戰型,誰笑到最後,誰就是最後的狀元,誰先倒下就是榜眼,中間那個是探花。到時候皇帝會親自來觀戰,霍方義正是把握著了這一點,因為在皇帝面前朱庚是不敢明目張膽的作弊的,只要自己能進入最後的決賽,那麼就好辦得多了。 而最巧的是,葉答、霍方義和朱朝天分別被分在了三個小組中。 174 【大武狀元】上 葉答小組賽碰到的第一個的對手是一個名叫高手的高手,這個高手真的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祖籍浙江,也不知道習的是什麼拳法,姿勢套路都非常的奇怪,一時令葉答也打不開局面。 高手的擅長近距離對戰,這令同樣擅長近距離對戰的葉答很不適應,因為高手的每一拳都異常狠辣,直逼對手的要害,據說在海選的時候,就有好幾個人在他手底下成為了殘廢。 高手一上來就是猛攻葉答的下三路,葉答勉強拆招,一時半會兒難以還手。不過好在葉答經歷了不少戰場的洗禮,相比於那些公子哥更多了份鎮靜和自信。高手的攻擊雖然招招挨重非死即傷,但是葉答靈巧的躲開了高手的每一次致命攻擊,找到機會反手一掌擊於高手的脖頸之處,這高手佔盡了場面,然而只一擊便被葉答打趴下昏迷了過去。 朱庚和朱朝天在一旁觀看了這場比賽,朱庚的眉頭緊皺,他擔心的說道:「這個葉答的招數根本不是我們所見過的任何招數,難道他是異邦的人?」 朱朝天滿不在乎的說道:「都是花架子而已,到決賽的時候您就看我的吧!爹」 朱庚道:「蠢貨,你要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再說你看那個年輕人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的實用,而且都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招招不致命,但足以讓你倒地不起輸掉比賽。我看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 朱朝天這才語氣和緩道:「我明白了爹,這件事情您就交給我吧!」 朱庚道:「此時一定要小心謹慎,不然到了決賽有皇帝親自監場,如果再想做手腳恐怕比登天還難。」□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朱朝天笑道:「爹,放心吧,我朱雀也不是白混的!哈哈。」 霍方義仍然是很費力的解決掉了自己小組賽中的第一個對手,當然這裡有一定偽裝的成分,但是比賽進行到此高手著實很多,而且個個都是一頂一的悍將,可能他們唯一比較霍方義欠缺的是實戰經驗和歷史的沉澱。 反關朱朝天這裡,他的第一個小組賽對手居然打到一半的時候肚子痛,自己棄權了。 霍方義心想看起來和朱朝天做對手果然有些問題啊。 小組賽第二場強強對決,三方都順利出線,最終三個人會師決賽,決賽定在臘八舉辦。中間尚有一周的休息和準備時間。朱朝天行動了! 憑藉著朱雀的社會關係和影響力,朱雀很快便找到了玄武。 相比於朱雀玄武算是四大公子裡最底層的人物,他很討厭朱雀,但是又不得不依附於朱雀,如果沒有像朱雀爸爸這樣身居高位的朋友,可能玄武他自己什麼都不是。 首先聽到朱雀來意的時候,玄武有些為難,畢竟他已經和霍方義成為了拜把子兄弟,但是朱雀道:「這件事情你出面最合適,如果換成我親自出面,結果就不好辦了!」 玄武明白,朱雀這正是考慮到玄武和霍方義的關係,才給玄武留了一個面子,如果朱雀親自動手,那麼後果很有可能非常嚴重,恐怕霍方義和葉答連決賽都不一定能參加成。 朱雀也是考慮到畢竟皇帝親自監場,如果對手都不參加,一者掃了皇帝的興,二者皇帝可能一怒之下追查這件事情,那麼朱雀就不好抽身了。所以這件事情無論從哪一點來說玄武出面都是最合適的。 玄武道:「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我一定幫你辦妥。」 玄武想,這件事情不管怎麼樣都要先跟霍方義商量一下,將厲害關係跟他講清楚,讓他自己定奪,這也是作為兄弟能夠給霍方義的最好幫助了。 打定主意後玄武就去找了霍方義,這件事情他只能跟霍方義一個人商量,因為整件事情的中心還涉及到葉答。 霍方義這幾日也一直擔心總有事情發生,等著等著終於等來了玄武。 他們兩個人找了一處不會有第三人聽到的安靜地方。 霍方義先開口道:「玄武大哥,你說吧,整這麼神秘一定有什麼事情找我。」 玄武道:「不滿兄弟說,這件事情我還真不好意思開口,但是不跟你說我又覺得對不住兄弟。」 霍方義道:「沒什麼,您儘管說,我和葉答到京城來在各方面還得多虧您的幫助。」 玄武擺了擺手道:「那都沒什麼,今天這個事情就是有關你和葉答參加武狀元考試的。」 霍方義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這件事情由玄武嘴裡說出來,他還是有些吃驚。 「怎麼了?」 玄武猶豫了一下道:「還是開門見山地說吧,朱雀,也就是你們決賽的對手朱朝天找過我了。」 霍方義點了點頭道:「果然不愧為朱雀,竟然能找得到大哥你這裡。」 玄武道:「你也知道,朱雀不僅僅是我們四大公子之首,他還是當朝內閣大臣朱庚的公子,其勢力不容小視啊。他要是想捏死你們,簡直就如同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霍方義道:「大哥,你就說他想幹什麼吧!」 「他跟我說了,決賽中你們必須輸給他,不然的話就算你們兩人其中任何一人當了武狀元,他都有辦法拿下你們,而且讓你們無處申訴,要知道他這不是嚇唬你們,就算朱雀要整死我也是易如反掌。」 霍方義道:「我清楚。」 「還有,為了以防你們不信守承諾,他給了我兩袋黃金和兩袋十香軟金散,這兩袋軟金散經過特殊調製,只要你們喝下,雖然不會渾身無力,但是武功絕對降下一半,不過你們放心,一日之後,藥效就會過去,不會對身體產生任何傷害。」說著玄武將錢和藥都放在了桌子上。 霍方義並沒有去拿,他在猶豫,儘管心裡有準備,但是當這件事情真正出現的時候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畢竟這個武狀元可能真的決定他今後的生活。 「大哥,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玄武道:「這件事情你得自己做決定,利弊很明顯,如果你拒絕,很可能明日就會遇到不測。當然如果你能拿下武狀元,皇帝那裡可能會對你加以重視,但是也有可能根本不管你,隨便加封個官職就算了。上屆冠軍李如柏就是最好的例證,不過你不要攀他,畢竟他的家族勢力大,回到遼東沒幾年就成為了總兵。我勸你還是不要再老虎身上拔毛。」 霍方義雖然猶豫,但是他心裡有一個決定是不會變的,那就是武狀元自己一定要拿,因為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就不能按照這個時代的規則去玩,他要改變世界,讓世界按照自己的規則去玩。但是就目前而言自己絕對不能明面上和朱雀對著幹,還是要先穩定住朱雀再說。 霍方義將錢和藥都收下道:「大哥,我決定接受了,葉答那裡就交給我吧,我會說服他的。」 玄武道:「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以後揚名立萬的機會多的是,不要灰心。」 霍方義裝作很遺憾的歎了口氣道:「唉,誰讓我沒有個權貴爹呢。」 玄武笑道:「沒關係,人生都是自己奮鬥出來的,你看你哥哥我不就是從窮人堆裡爬出來的。」 霍方義回到房間之後思索了很久,他在想東西先收下,然後到決賽場上再將朱朝天擊潰!然後自己再與葉答展開兩人曾經未完的對決。不過自己是不是能夠打得贏葉答也不好說啊。如果自己拿不下武狀元,那麼接下來一系列的計劃,包括娶沈一貫女兒這件事情都一概不用考慮了。 翻來覆去,思前想後霍方義還是覺得,自己與葉答的對決早晚都能進行,而現在正是自己的關鍵時期,何不給朱雀做個順水人情,也給自己掃清一道障礙呢!而且既然這調製後的十香軟金散這麼好用,又不容易被發現,那麼為何不試試呢!一條計謀從他的腦海中應運而生! 時間很快便到了決賽前的頭一日,霍方義和葉答要吃這一日的最後一道晚餐。吃飯前霍方義將一包十香軟金散交給了阿蓮,並吩咐她:「將這東西放到其中的一盤菜中。」 阿蓮不放心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不會是毒藥吧?」 霍方義道:「夫人家別問那麼多,照做就行了,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和葉答講起,你只要記住你自己不要去吃這菜就行了。」 儘管霍方義不說,阿蓮卻不得不猜想兩個兄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導致自己的夫君要對看起來相當親密的兄弟下手!但是既然自己的男人下達了命令,自己卻又不得不去遵守! 葉答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和欺騙的逼近,今天他知道阿蓮為他們兩個即將上戰場的人準備了很豐盛的飯菜,葉答很高興的對霍方義說:「兄弟,明日你我聯手先將那朱朝天干沉!然後我們可以繼續我們21世紀未完的大戰!哈哈,朱雀?這小子碰到你我算他倒霉!」 霍方義也笑道:「那是自然,在擂台上他就是一多餘的人物,炮灰級別的!」 175 【大武狀元】中 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喝著酒。 「兄弟,你看我們穿越的時間也不短了,這一次要是能拔得頭籌,真的是揚眉吐氣了!」霍方義道。 「那是自然,我倒沒什麼,如果不是為了要在正規比賽中戰勝你,我都很想將這一次的狀元讓給你!」 霍方義道:「那你趕緊棄權吧,我們的比賽我們以後再比,機會多的是。」霍方義心想你要是真棄權了,我輸你多少次都行,也懶得我動歪心眼了。 葉答笑道:「那豈不是便宜你了,哈哈,說實話,這個狀元的頭銜我也想戴戴是什麼感覺。」 「切,你戴上也沒什麼用,乾脆讓給我吧。」 「行了行了,要得冠軍就要自己去爭取!怎麼了,你沒自信打贏我啊?」 「我怎麼會沒有自信!明天正好檢驗你我的拳術在古代得到了何種程度的精進,不過我提醒你一點,明日的比賽可是允許使用武器的,呵呵你要小心我的大刀了!」 「你放心,我葉答這些日子可沒閒著,無論單刀、雙刀都已經練就的異常嫻熟了!」 這個時候阿蓮端著一盤菜推門而入笑道:「兩個兄弟還沒上戰場嘴上就已經開始爭個你死我活了。」說著還朝霍方義使了一個眼色。 霍方義急忙道:「這道香菜辣炒丸子可是你嫂子親自下廚做的,嘗嘗哈!」 葉答笑道:「霍方義啊,這麼漂亮又賢惠的妻子真是便宜你了。」說著葉答就用筷子加起了一個丸子。 但是葉答並沒有往嘴裡面放,他說道:「嫂子別忙活了,你也來做,有著一道菜就行了,下面的就讓店小二來做。」 阿蓮坐了下來和霍方義看著葉答將丸子放進了嘴裡嚼了嚼嚥了。 這個時候霍方義突然感覺到心裡有些難受,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自己也確實不應該去傷害在這個時代自己最親的人吧。他開始有些後悔了,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沒有後悔藥吃吧。 葉答稱讚道:「嫂子做的不錯,不知道佟小星做的菜怎麼樣。」葉答隨口說的一句話讓霍方義和他都陷入了回憶之中。霍方義知道如果葉答一直跟著自己,那麼阿蓮始終會讓其不斷地想起佟小星的。 葉答也知道自己在這種場合說小星有些不太合適,他趕緊說道:「真的很好吃,你們也嘗嘗。」 阿蓮看向霍方義,這個菜不能吃的啊,但是不吃的話恐怕葉答會起疑的。 霍方義也明白,他加了一個丸子遞給阿蓮道:「蓮,你先嘗嘗自己的手藝。」說著給阿蓮使了一個眼色。 阿蓮猶豫了一下,不過好在她聽霍方義說這藥沒什麼毒性,索性咬咬牙也吃了一個,丸子很好吃,但是阿蓮畢竟沒撒過謊,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 葉答笑道:「怎麼啦嫂子,很好吃啊,你怎麼這樣子的表情?」 霍方義一看阿蓮快露餡了,急忙拿筷子也夾起一個丸子吸引葉答的注意力道:「我也嘗嘗。」但是筷子還沒放進嘴裡,他又說道:「我去上個廁所啊。」說著將丸子往嘴裡一放,然後起身走向門外,到門外之後趕緊將丸子吐回手裡,快步走向了廁所。 葉答看霍方義有些奇怪,但是他並沒有多想。 霍方義回來之後兩個人又痛痛快快的吃了一番,但是霍方義一口丸子也沒吃,反而是葉答不停地再吃丸子。 第二日一早,天空中飄灑著鵝毛大雪,客棧外面一片白色,遠遠望去景色簡單而乾淨。 霍方義和葉答穿的很厚實,很早就到了比武場,昨天晚上的藥效上來了,葉答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是覺得身子骨有些活動不開,他也沒多想,只認為是天氣冷的緣故。 朱朝天也是很早就到了,與他一起的是朱庚。 今日的朱朝天依然是一身紅色冬裝,在皚皚白雪中似驕陽的火焰,想要將周邊的大雪都給融化掉。霍方義一身黑色獸皮,在大雪中也是格外的引人注目。反而是葉答一身白衣,整個身軀快要融入到雪地的顏色裡。 萬曆皇帝親臨現場,坐在大斗篷椅子上,一身黃色衣裝,看起來很興奮,他這個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大事情令其興奮了。他高興地說道:「今日很特別,三個人居然三種不同的顏色,太有意思了,就看你們是烈火融化冰雪,還是黑暗降臨世界,或是白色冠絕天下了!」 葉答笑道:「這個萬曆皇帝還真會整詞,但是聽起來破俗,看來水平不高。」 霍方義道:「小聲點,萬一被他聽見了,你腦袋就掉了。」 萬曆皇帝已經四十多歲了,但是聽說整日不務正業的,他說了一番話後吩咐兵部尚書開始比武吧! 兵部尚書看了看時間,然後宣佈了一下規則:「武器隨便挑,可以隨時更換,可以傷人,但不能致死致殘,致死致殘者一律取消比賽資格。三人一起上,沒有任何約定條件。跌落場外,主動認輸者算作輸,堅持到最後的是狀元。好,比賽開始!」 朱朝天心裡有些不高興,因為比賽規則變了,之前的比賽都允許致死致殘的,但是他知道可能皇帝不想最厲害的三人有任何閃失,還想讓他們報效祖國呢。不過朱朝天心想自己這一次贏定了!因為玄武是不敢騙他的! 朱朝天首先提著大刀上了場,霍方義有些不高興了,因為大刀只有一個,沒辦法他只能拿了一把丈八矛上場。而葉答撿了一把普通的單刀上了擂台。 三個人三個角度站好,靜靜的看著對方,成為了一個三角形。 朱朝天並不知道霍方義怎麼安排的,他要先看看霍方義會先攻擊誰。 葉答看了看霍方義道:「兄弟,上吧!」 霍方義笑道:「走!」說著提著長矛和葉答一起直奔朱朝天。 朱朝天一皺眉頭,兩個人想先攻擊我?都被我打「趴下」?這樣也好,算他們聰明,想盡快玩完兒! 但是朱朝天抵擋了一會兒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因為霍葉兩個人對他是玩真的! 朱朝天發小聲怒道:「你們膽敢攻擊我!」 葉答笑道:「廢話,不打你打誰!」 霍方義也道:「少他麼廢話!」他怕朱朝天說漏嘴了。 不過朱朝天畢竟也是有真正實力的,上能勉強抵擋住用不慣長矛的霍方義和漸漸力不從心的葉答。 此時朱庚在台下也替自己的兒子非常著急,難道說兒子這件事情沒擺平? 葉答攻了一會兒突然發現自己體能有些跟不上,喘氣也非常的吃力,打著打著他就停在一邊只顧大口喘氣了。 朱朝天這才放下心來,看來那要他們果然吃了,這兩個人肯定是要表演的真一些好不被皇帝看出問題,好,這樣也好,動就動真格的! 葉答自己也奇怪,自己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這剛剛開始活動怎麼就感覺如此費力,好像自己的身體突然加重了好幾倍。他看著霍方義和朱朝天鬥得正歡,發覺自己肯定有哪裡不對勁兒了。 霍方義和朱朝天鬥著鬥著,突然假裝一不小心被朱朝天一腳踢翻在地,滾了好遠,霍方義順勢趴在地上喊著疼。 朱庚這才放下心來,連萬曆皇帝也笑著說:「愛卿,你這兒子武功不賴嘛。」 朱朝天看到霍方義距離他遠,乾脆抄起大刀衝著葉答攻了過來。葉答急忙舉起倒抵抗,但是他發覺朱朝天的「力氣非常大!」自己接他的每一刀都非常的吃力。交手沒幾回合,他便也被朱朝天一刀砍在後背上,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葉答忍著痛盡量與朱朝天拉開距離。本來他的刀短,適合近距離作戰,但是他發現自己根本不在狀態,這樣下去根本沒辦法打贏朱朝天。只能期待霍方義了。 霍方義為免自己被葉答懷疑,抄起長矛又朝著朱朝天攻了過來。 朱朝天這時候打得歡了,他認為這是霍方義和葉答兩個人故意這麼讓著他,照這樣打下去,自己一來能在場面上掙足面子,二來也能拿下武狀元,何樂而不為呢? 霍方義和他鬥了幾個回合又被朱朝天一腳踢飛了出去,這一下子霍方義滾落到擂台邊緣,差一點就掉了下去。 萬曆皇帝也高興得手舞足蹈:「朱愛卿啊,你這兒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他要是這一次拿下武狀元,我親自為他賜婚!」 朱庚心裡一機靈,這不是最好的機會嗎?他趕緊順著皇帝的意思說道:「陛下,正巧沈一貫大人有個小女正直花嫁年齡,若是能兩家結為親家。那對我大明豈不是喜上添喜?」 萬曆笑道:「嗯,說的有理,好,若是令郎這次拿下武狀元,這樁婚事我就賜定了!」 朱庚跪謝道:「多謝陛下!」其是朱庚心裡暗笑道:沈一貫啊沈一貫,任憑你怎麼樣終究還是鬥不過我! 沈一貫此時不在現場,如果在現場,肯定當場就要被氣得半死。而且若是他真在現場,可能還要給霍方義加油,因為他怎麼也不能讓政敵通過這次機會壓過自己! 176 【大武狀元】下 朱朝天一會兒打打霍方義,一會兒攻擊攻擊葉答,整個場面上看他對付兩大高手游刃有餘。葉答看了看霍方義道:「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一點也不在狀態,打一會兒就累的氣喘吁吁地,你呢,憑你的實力一個人挑他足夠了!」 霍方義假裝虛弱的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用不上力氣啊,可能是天氣凍得。」 葉答歎道:「難道我們今日就這麼輸了?不行,我要做最後一搏!」說著葉答就抄起刀向著朱朝天攻了過來。 朱朝天看著葉答微笑著躲過了葉答的攻擊,在他看來葉答的每一次攻擊都像是慢動作,他輕鬆地一個掃蕩腿將葉答踢到在地,葉答剛想從地上爬起來,朱朝天衝過來用刀背砍在葉答的後腦勺上,一下子將葉答擊昏了過去。 「你先睡吧,我也玩了差不多了。裁判,這個昏了!」 裁判跑過來對葉答進行詢問,沒有絲毫動靜,最終裁判判決:「葉答敗!」 兩名士兵上來將葉答拖下了擂台,現在只剩下霍方義和朱朝天的對決了。 霍方義看了看昏過去的葉答心想,朱朝天你真狠,直接將他踢下擂台不就得了,居然還從後面將我兄弟砸昏,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真不知道我們的厲害! 霍方義剛才還在地上爬著,現在他抖擻了一下精神,慢慢的站了起來。 霍方義的動作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因為剛才還垂死一般的霍方義居然煥發了新的小宇宙,整個人變得煥然一新,似乎重生了!那是當然因為他剛才都是裝的,現在葉答看不見了,他也沒必要裝了。 萬曆興奮地笑道:「朱愛卿,這下子令郎危險了。」 朱庚忙道:「虛張聲勢,虛張聲勢。」 朱朝天也是有些生氣,這個霍方義究竟想幹什麼,難道想背信棄約? 霍方義冷冷道:「朱朝天,剛才爺爺跟你玩玩,現在我要來真的了!」 朱朝天怒道:「放你娘的屁!」看起來這小子果然叛變了,解決他再說!說著朱朝天提著大刀便攻了過來! 霍方義不慌不忙的緊緊看著攻過來的朱朝天,現在首要目的是拿到朱朝天手中的那把刀,可是高手從高手手中奪取兵刃談何容易。 朱朝天一刀砍在霍方義的丈八矛上,朱朝天低聲怒道:「你不知道為被我的後果嗎?!就算你得了武狀元,依舊會被我弄死!」 霍方義道:「來呀,怕你不是好漢!」 霍方義用力架開朱朝天的大刀,順勢舉槍刺了過去。朱朝天急忙揮刀去攔。雙方兵刃相交你來我往,誰也取不下誰,霍方義心裡暗暗有些吃驚,看來這朱朝天也不是紙做的,還是有些本領的。 拿著不順手的長矛,霍方義勉強和朱朝天佔個平手,這場拉鋸戰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兩個人越出招越狠,慢慢的變成了生死格鬥,雙方每一次的出招都只逼對方要害。嚇得朱庚在下面看的心驚膽戰,坐都坐不住,不停地在雪地裡來回的走著。 霍方義和朱朝天的身上都挨了不少的擦傷,不過慢慢的雙方的局面就開始拉開了,霍方義因為平日裡不停的鍛煉,身體素質要比經常出入青樓窯子的公子哥強得多。儘管這朱朝天平日裡也喜歡舞刀弄槍的,但是畢竟他在另一方面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霍方義體能的優勢開始慢慢的凸顯,朱朝天體能一跟不上,攻擊和防守速度和力道就減慢了許多,慢慢的他與霍方義還能互有攻守,再慢慢的他就只能全力防守了。 朱庚看得越來越著急,這個時候萬曆皇帝還在一旁說了句譏諷的冷話:「朱愛卿啊,看來你與沈一貫的這門親事還要推遲啊!」 朱庚有些急了,他在台下喊道:「朝天,給我上絕招,拿下他!」 霍方義心裡一驚,難道這小子還有絕招? 朱朝天猶豫了一下,然後只見他講刀橫在胸前,然後雙手緊握刀柄,靜靜的看著霍方義。 霍方義心想這小子要怎麼出招? 朱朝天知道自己體力跟不上了,只能全力一擊了! 只見他左手一鬆,右手緊握刀柄的後端,然後大刀的刀刃就如彈出般的在空中劃出了半圓斬向霍方義。 霍方義沒見過此等怪招式,但是他知道這一擊萬萬不能小覷,他也決定還是拿出自己的絕招迷蹤步伐!盡快解決這小子,免得夜長夢多。 朱朝天的攻擊是緊密相連的,這一斬被霍方義用槍柄擋了一下,但是霍方義也因此被震出去好遠,接著朱朝天握著刀柄後端的右手迅速地沿著刀柄握到中段,同時他的左手去握住刀柄的後端。 霍方義看得清楚,朱朝天的左手剛握住刀柄的後端,他的右手就鬆開了,這把刀剛剛從左彈向右邊,瞬間又被其拉回到從右邊彈向左邊。霍方義尚未來得及做出調整便再一次被刀刃擊中,他又被震出去好遠。 霍方義暗暗吃驚,果然有一套,照這麼下去自己很快便會被逼出擂台,不過這種打法非常的消耗比例,霍方義猜想朱朝天堅持不了多久。但是這多久到底有多久,霍方義也不敢確定,因為他的體能也有些下降。至少現在他必須也發動絕招了,因為再不動就危險了。 霍方義的絕招在任何格鬥中他從來沒用到過,但是現在不得不用了。 只見霍方義接下朱朝天的第三刀之後,消失了,準確的說是從朱朝天的面前消失了。朱朝天晃了晃腦袋才勉強看到一個很模糊的人影正在以超高速閃耀著身影,每一個動作呈現在朱朝天的眼神中的都拉長成了幻影。朱朝天不敢相信似的搖了搖頭,但是臨場經驗告訴他受傷的力道不能停下,果然,儘管霍方義用出了迷蹤拳的大絕,但是仍然無法從朱朝天的連環斬中脫身,眼看形勢趨於危急,霍方義只要再挨下一刀,他將從擂台上掉落下去。 人到危急時刻總能煥發出點不一樣的力量,然而在朱朝天的全面迫擊下,霍方義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阻止自己從擂台上掉落下去了。 霍方義這最後的一擋擋的異常吃力,因為朱朝天已經將自己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加注到了這一擊上。 霍方義擋完這一擊後,身體已經向擂台下率去。這一瞬間霍方義想了很多,難道自己就這樣輸掉了整場比賽?全力以赴的自己還是戰勝不了這個公子哥?難道這個連環斬就沒有破解的辦法?明明是我佔盡優勢的啊,不行,我不服!不能輸!我不能輸! 這一時間朱庚已經開始興奮地歡呼,所有的監考官都長舒了一口氣,還是自己人做狀元來的輕鬆。 反而是萬曆皇帝頗有些遺憾,仍顯得意猶未盡。 千鈞一髮之際,霍方義臨危生變,在空中完成了180度的大轉彎,將手中丈八矛的槍頭狠狠地插在了地上,同一時間他借助這一反擊的力量,在空中完成了反彈,重新回到了擂台上。 朱朝天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所有人包括朱庚和萬曆帝都目瞪口呆。 霍方義重新回到擂台之後,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調整著自己的身形,這一次他要動用絕招一次性解決朱朝天,不再給他任何機會了!但是霍方義等了半天,朱朝天還立在他的面前,保持著最後一擊的姿勢,絲毫沒有改變。 什麼情況?正在霍方義猶豫的時候?朱朝天手中的大刀突然掉在了地上,霍方義注意到朱朝天的雙手在不停地顫抖著。 難道他的力氣用盡了?霍方義試著慢慢的朝著朱朝天走了過去。朱朝天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突然流出了淚水。 萬曆笑道:「朱愛卿,令郎哭了!」 朱庚趕緊喊道:「朝天,你怎麼了,快迎擊啊!」 朱朝天仍然是一動也不動。霍方義慢慢地走到了朱朝天的身前,朱朝天的位置距離擂台邊緣只有一步之遙。 「朱雀?沒力氣了吧!」霍方義突然感覺好笑,這場決賽也太有戲劇性了。 朱朝天不敢看霍方義,將自己的雙眼閉上了。 朱庚有些急了,他臨時想出了一個辦法,急忙向裁判使了一個眼色。 那裁判心領神會當即判決:「霍方義剛才身體出了擂台外,判輸!朱朝天勝!」 「什麼!」霍方義大吃一驚!朱朝天瞬間由悲轉喜,樂呵呵的看著霍方義。 「哦!」朱庚開始帶著人歡呼,他怕夜長夢多,趕緊將氣氛烘托開。 萬曆帝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但是他知道規則並沒有定怎麼樣才算是出場,因此剛才那一幕判決霍方義輸贏都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此時的萬曆卻誠心想看自己屬下的笑話,只見他冷冷的說道:「身體落地才算輸,繼續比!」 朱庚的心情瞬間由高山衰落谷底,他不明白為何皇帝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留,他不知道萬曆皇帝是在宮裡憋得,不管誰拿狀元都沒關係,關鍵是他要找樂趣,這個過程怎麼有趣他就怎麼來,說白了他就是一攪局者! 霍方義剛才的心差點都蹦出來了,他跪在地上感謝萬曆道:「多謝陛下!」 重新站起來的霍方義眼神中多了一份殺氣!從這一刻開始中國的歷史將發生深刻的改變! *** 三十年之後葉答與霍方義重新相遇在廣州的南海邊上。霍方義身穿一身金黃色的戰甲,牽著一匹同樣身穿金黃色戰甲的戰馬,右手握著一柄金黃色的寶劍。 葉答一身白衣與他並肩站著,兩個人一同望著遠處的海面。 葉答道:「還真像你的風格啊,霍方義,就差拿下黃金寶座了。」 霍方義笑道:「哈哈,拿不拿已經無所謂了,反正這天下也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有個疑問葉答,你這麼多年來究竟收穫了什麼?」 葉答微笑著回轉過身,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沙灘上有三個婦人正在陪著十幾個少男少女玩耍著。 這三十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武狀元是整個故事的轉折點,霍方義從此刻開始一掃之前的陰鬱和不順,迎娶了沈一貫的女兒,然後在沈一貫的幫助下走上了血雨腥風的官途之路。葉答後來得知了事情的真相,隨著李舜臣離開京城去到了朝鮮。 十年之後,霍方義接替岳丈沈一貫成為了崇禎皇帝的內閣宰輔,他遠征川蜀,平定楊應龍叛亂,再征遼東,滅女真,斬殺努爾哈赤。然後他在全中國範圍內清點名叫李自成的人,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最後安安穩穩的幫助大明帝國穩固了根基,接下來霍方義神兵天降掃蕩東瀛,斬殺德川家康,盡殺日本男人。 葉答幫助李舜臣躲過命運的捉弄,一舉翻身成為了朝鮮的左議政,然後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朝鮮成功擊退了豐臣秀吉的第二次侵朝戰爭。在霍方義大肆征伐的同時,葉答幫助朝鮮休養生息,並想法設法找回了已經嫁人的智慧,營救出了苟活的布喜婭馬拉,並花費重金購回了知音千月幸子。 最後在霍方義大舉引兵攻伐朝鮮的時候,葉答帶著三個妻子悄悄的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完。 後記 明日是投手的生日,這本書提前完結也實屬無奈。 每一本書都是作者的心血結晶,其實看的人不少,但是收藏的很少。綜其原因,主要說不應該寫兩個主角的比較多。看起來我真的沒有黃易牛。我平日裡工作比較忙,能堅持下來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現在覺得「貴在堅持」這四個字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本來這本書想寫到150萬字的,結果看起來不可能,也沒有必要了。不過這半年來收穫頗多,一者是讓大家看到了我的文筆,二者是我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哪怕累些,心中也是異常歡喜的。 感謝在這些日子裡給了投手收藏和那些追著看的各位親們,同時也感謝長河編輯,若非長河大哥賞識,這本書可能十萬字就要結尾了。不管怎麼說,這本書也有50萬字了,這是我寫的第二本書,第一本書是《我們的棒球夢想》,那本撲得更厲害,沒辦法,誰讓棒球在我國沒什麼前景呢。 這幾日就換新號、重新開始,我已經存了20萬字的新書稿,月底就發佈,是武俠題材。到時候開新章拉關注,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我。這一個故事比較平淡,沒什麼伏筆,沒有讓讀者想看下去的衝動。因此下一個故事我好好的構思了一個月,絕對巧妙,伏筆深埋,到時候讓大家看到一個想不到的結局! 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 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來自互聯網,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