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 作者:春公子 申明:本書由奇書網(Www.Qisuu.Com)自網絡收集整理製作,僅供預覽交流學習使用,版權歸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歡,請支持訂閱購買正版. 第一章 史上最倒霉的穿越男 早晨,新的一天。 日子依舊春光燦爛,某人的心情卻無比灰暗。 站在諾大的院子裡,看著周圍星羅棋布的屋舍、精緻考究的曲廊,還有滿園灼灼盛放、爭奇鬥艷的鮮花,再一對比自己那身標準的家丁裝束:青衣、小帽、皂靴……吹雪狠狠一咬牙,扭頭跨進了身後的屋子。 門開的一霎,他下意識的伸手擋臉,可能因為有心事動作滿了半拍還是給透出來的光亮晃得有點睜不開眼。 絳帷似錦,銀屏為幔,地面鋪以五彩織錦,裝飾的古瓷、掛雕,還有上等紅木精雕細作的傢俱無不鏤以金紋裝飾、釉彩漆繪,映得到處金燦燦一片。中央瀝粉蟋龍的金柱直上屋頂,房梁是百里挑一的沉香木,蟬翼般的雲紗環捲纏繞,猶如彩虹斜鋪又似融融花簇,連牆壁塗的白堊都摻了檀香泥,香味可以十幾年不散。 吹雪適應了一會,這才往裡走,穿過兩進屋子終於到了臥房。 「怎麼樣,今天可以出府了麼?」大到躺三五個人還有多的大床上,一個光看衣服就知道是紈褲子弟的少年半躺著,兩腿翹起來搭在一塊,悠哉游哉地問他。 吹雪臉上一僵,有點寒噤的縮了縮身子。 「侯爺,這……」 「有話說,有屁放,別他媽跟我結巴。」 「是是、是。」吹雪連忙點頭,那汗吶唰啦沿著額頭就下來了,「大管家說了,老爺有令不准侯爺您出府,所以……所以……」 「所以要本侯再等兩天是把?」 「嗯。」 「等你娘的十八代祖宗!」少年一躍而起,抄起床邊上的椅子就往他砸。 「哎喲——侯爺,您別、別!」吹雪急躲,避開了椅子是矮几,避開了矮几是茶壺,最後發展到什麼都扔。 「使不得,使不得啊!侯爺,那可是兩千貫一方的端硯……這是永安王送的五彩玉盞瓶……媽媽咧,皇上賜的您也砸象牙鏤雕筆筒也扔……」吹雪一邊心疼的喊一邊左躲右閃,好容易等東西丟完了少年靠著床呼呼喘氣,看樣子發洩夠了他才哈折腰諂著臉小心翼翼的湊過去。 「侯爺,小的、小的我盡力了,真的。」他拉聳著臉,極力粉飾自己的無辜,「可那大管家他……他就是不鬆口,我也沒辦法……」 「行了,我知道你忠心——來,過來。」少年朝他招招手。 「那是,侯爺吩咐,小的當然義不容辭,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皺眉。」 「嗯,好、好樣的。」 「唉呀,侯爺過獎了,其實自從入府以來小的一直忠心耿耿,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了主子,寧肯自己吹點虧但求侯爺您舒心……」吹雪厚顏無恥的自誇著,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做「給他點陽光他就燦爛」。 「聽著。」 「嗯?」 「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不等他「謙虛」完,少年一腳踹出準確無誤的正中吹雪蛋,就聽「唉呀我滴個親娘哎」的慘叫聲,一道影子穿過內堂踉踉蹌蹌的撞出來,腳下被門檻一絆撲通當場栽了個狗啃泥。 趴在溫軟舒適的大床上,怨天尤人的歎著氣,如果一定要用個哪詞來形容少年此刻的心情,那麼就是三個字——倒血霉! 來這個世界已經大半個月了,霉運像是附了身似的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或者準確一點說,把他二十二年的人生濃縮起來剩下的也是這三個字。 倒血霉! 前世有多慘,少年已經不想再回憶,他只知道穿越後睜開眼來自己在棺材裡。 ——不是放在靈堂過頭七,等著別人祭拜的棺材,是已經抬到墳場邊連坑都挖好了、丟進去掩埋上就算入土為安的棺材! 如果不是他爹堅信兒子命硬沒那麼容易掛點,聽見棺材裡有響動硬挺著自己年過六十風燭殘年的身體親自跳下坑,打開棺材蓋把他硬給扒拉了出來,某人剛在這個全新的世界待了不到一分鐘就給當成詐屍索命的鬼魂被活埋了。 憑這點,他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倒霉的穿越人士,沒有之一!!! 之後,經過大半個月重傷失憶失心瘋之類的老套把戲,他總算把自己現在的處境瞭解得七七八八。 老掉牙的借屍還魂穿越古代,附身在了…… 乍一看,你會覺得他運氣相當好,比起那些穿越後不是當窮書生就是淪為山賊的同志們,某人一來就逮著了個有錢、有權、有勢的好老爹,外帶還附送一位皇宮內院獨得帝寵,六宮粉黛無顏色的貴妃親姐姐。 唉呀呀,這不挺好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命撿回來了還整個國舅當當。 問題是你得看看他爹是誰啊。 ——老爺子姓龐,官居當朝太師。 龐太師!?超超超超超超超級大反派龐太師!? 沒錯。 他就是龐太師的唯一的兒子,《包青天》中那個因為強搶民女、魚肉百姓,做盡千般壞事最後被包拯一刀鍘了的——安樂侯龐昱。 第二章 灰常牛B的紈褲 太師之子、安樂侯、當朝國舅。 聽起來不是挺好的嘛,很牛B啊。 是,是挺好、是很牛B,可如果整大半個月你都被關在院子裡哪也不許去,身邊照顧穿衣洗漱、吃喝拉撒的就是那麼三五個……男人,連個姑娘……不,女的……不,雌性,連只磁性動物……比如母狗吧,連一條母狗都見不著,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清一色帶把的,就是給他個皇帝當又有什麼意思呢? 龐昱前世很慘,真的,二十二歲的老處男一輩子沒碰過女人,好不容易趕在大四畢業前連哄帶騙追到手一個…… 初吻的時候興奮過度,兩邊唇還沒挨著腳一蹬,心臟病突發——掛了。 當他撿回條命,當他知道自己有了這樣三重在大宋朝除皇太子以外絕對沒有任何一個公子紈褲可以比擬的身份,而他的姐夫仁宗皇帝到現在連個兒子都沒生過,毫無疑問作為大宋太子黨第一人的龐昱首先想得就是:女人。 想的是無恥了一點,不過動機很純潔。 古時候的大戶人家在兒子婚配前都有一個風俗,為了避免少主子小小年紀不學好出去沾花惹草、惹是生非,染上花柳病什麼的,早早會找些丫環放在屋裡,美其名曰照顧少爺起居,其實呢……嘿嘿,和諧一點的說法,就是照顧照顧照顧著最後照顧到床上去了嘛,陪房丫頭陪房丫頭就是這麼來滴。 作為二十一世紀優秀的穿越青年,我們龐大侯爺沒想著……暫時沒想出去強搶民女、禍害良家,只不過想和貼身服侍他的婢女丫頭們的探討一下人生的真正意義,就像寶玉哥和襲人妹那樣初試……那個、初試那個什麼情來著。 這,難道不純潔麼? 理想是美好地,現實是殘酷滴,龐昱休養了整整大半個月甭說什麼陪房丫頭,連個女人都沒見著——不,嚴格說來有,他的兩個姨娘,就是龐太師在原配夫人也就龐昱親媽病死後續娶的兩房小妾。 除此之外,無倫端茶、送水、鋪床、洗地、打掃房間,伺候他的全是男人! 為什麼會這樣?莫非被他「替代」的那位龐大侯爺好的是男風? 好男風他媽就好了! 龐昱大可編個理由說自己性取向變了重新喜歡回娘們,男小廝、男家丁、男僕役通通清光,一律換成水靈靈的俏丫鬟。 可事實是某人之所以能佔據這個身體完全是因為他原來的主人——大宋朝優秀的紈褲子弟、「酒精」考驗的大宋太子黨骨幹成員,偉大的***理論家、實踐家,青樓發展促進戰線的傑出領導人、先行者,常年「宿娼」在妓院第一線的安樂侯龐昱龐大少因為聚眾淫樂、縱慾過度,在和十一個胡姬連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歡好中……精盡人亡,光榮的死在了女人堆裡。 接下來就是下葬那天龐昱死而復生這擋子事,雖然回府以後龐太師陸續請了七八個大夫為兒子看診甚至差點把整個太醫院搬來,得出診斷他五臟康健,血氣順暢,全身毛病不管大小一律全好。但是身為一代奸雄,手辣心黑的龐太師為了避免兒子重蹈覆轍、再一次把命搭在在女人肚皮上叫龐家從此斷後,毅然決定下狠手、出重招,不顧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改掉龐昱貪花好色、濫情縱慾的毛病! 於是乎龐昱身邊本來數以十計的的通房丫頭、陪睡婢女不被打發出府就是調往別處,外頭好幾處私宅裡包養的姑娘也被通通遣散,全家上下除了兩位姨娘任何女人不得再踏進他院子一步,違者家法論處! 呀呀個呸的! 每每想起這事,某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憑什麼你龐昱風流快活三天三夜做得孽,要老子一二十二了還沒碰過女人、純潔的跟白紙一樣的良好青年買單。 不,現在本公子才是龐昱,年僅十六、有權有勢又多金的安樂侯! 以前那位龐家大少未竟的事業,就由本人來完成吧。 汴梁城裡的大小姑娘們,等著安樂侯爺我來禍害你們! 「來人啊。」 龐昱大手一揮。 「候爺有何吩咐——」吹雪飛快的閃身進來,一身藍青書僮小褂理的整整齊齊,要不是兩手還捂著龐昱甚至懷疑剛才踢錯了人。 嗯,作為一個家丁,在伺候主子方面丫還是挺有素質的。 就是人無恥X蕩了點。 「服侍本侯穿衣。」 「是。」吹雪答應的快,扭頭就往窗戶邊走,卑躬屈膝的腰板一下子挺直咯嘩啦一把推開窗,沖外就吼:「聽見沒有,侯爺要穿衣服,還不拿進來!」 ×××××××××××××××××××××××××××××××××× 「唉呀媽呀,這還是我嘛。」對著清晰度堪比玻璃的特製銅鏡,看著裡面倒映出來的那個自己,龐昱禁不住發出感歎。 年方弱冠,丰神出眾,無論從任何角度看都是個充滿魅力的英武少年,神態優雅從容,健軀軒昂挺拔……如果非要用言語形容,那麼只有一個字。 帥! 等等,身為仁宗朝天字第一號太子黨,大宋赫赫有名的三大紈褲(潘豹、龐昱、高崖內)之一,他不是應該肥頭大耳一身膘連走路都能累得喘氣麼。 風度翩翩?胡扯呢吧。 是,以前的龐昱是像豬——不,準確來說是豬有點像他,弄得某人穿越後一照鏡子差點暈倒,休養的這段時日沒少捶胸頓足,指天罵娘。 幸好事實證明龐昱「發育」成豬頭完全是被山珍海味珍饈玉食硬撐出來的虛胖,縱慾三天大洩八方後身子先垮了大半,接著在死人墳、棺材堆裡一嚇精神不虛弱也虛弱了,加上成天惦記著那些本當伺候他飲食起居、滿足他一切合理與不合理要求的丫鬟侍婢們,整整二十來天龐昱食慾全無,雖然天天強灌參湯補藥畢竟不能當飯吃,而且關在府裡無聊啊,哪都不許去只好多鍛煉鍛煉打發時間。 所以儘管龐昱和劉謙八輩子也扯不上關係,但還是一樣見證了奇跡:就那麼大半個月功夫他從一胖豬輕輕鬆鬆恢復到標準身材,要不是龐太師關心兒子一天過來瞅他三兩趟,估計打死都不相信眼前這位帥哥會是他的種。 「哎呀,這該怎麼說呢,單單一個『帥』字已經形容不了了,實在要描述那就只有……」瞧著一身光鮮亮麗的衣衫,再看鏡中玉樹臨風的身影,龐昱忽然詩興大發一臉陶醉之態的吟道,「面如冠玉體含香,能亂閨中少婦腸,邂逅相逢情自熱,纖纖玉箏豈容藏』——吹雪,侯爺我這首七絕做得如何啊?」 吹雪被文盲主子突如其來的「大作」驚得愣了半天,等反應過來發現侯爺是在問自己趕緊躬身哈腰湊過去:「啊……侯爺此詩……那個……這……」憋了半天實在言語匱乏,不知道馬屁該怎麼拍,心一急豎起大拇指諂媚的來了句「高,實在是高,侯爺您實在是高。」神態表情極盡諂媚之能事。 龐昱盯著看他,咋都覺著這一幕似曾相識,忽然想起來電影《地道戰》裡偽軍高司令就這麼恭維日本軍官滴。 嗯,是像,吹雪諂媚的嘴臉像極了高司令。 啊呸,那我不成**小隊長了……哦不,是龜田。 「少爺,您別,您別這樣瞅我,您那眼睛……小的怕,小的怕,小的怕呀。」 眼睛—— 提起這兩字,龐昱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成功減肥後,他的形象變得非常完美,相貌堂堂,氣宇軒昂,怎一個帥字了得,唯獨這雙眼睛、這雙在他滿臉肉褶子消去後露出真容的眼睛…… 叫龐昱恨不得拿頭撞地! 整體來說這是一雙眼角往上吊、黑眼珠小,白眼球部分多的三角眼,因為眼球大的緣故,發青的白眼球部分還會反射出刺眼的強烈光芒,而顏色偏淺的小小黑眼珠就像是要斬殺眼前對像般地銳利轉動.即使眼睛的主人龐昱沒有任何惡意但在眼神在同任何人四目相接的瞬間,99.99999%立刻就能讓對方落荒而逃。 龐昱休養的這大半個月,太師府裡裡外外……除了他那堪稱一代奸雄作惡無數的黑心老爹龐太師,所有進過院子的人都被他那凶悍眼神嚇趴過,甚至幾個年紀小一點的僕童家丁發現少爺看了他們一眼,就一眼,當場駭得尿褲子。 這還虧得龐太師下了嚴令禁止府裡的女眷和婢女丫頭們出現在他面前,不然——貪花好色的安樂侯房裡見天傳出少女淒厲的哭聲,知道的都贊侯爺眼神犀利,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白日宣淫,又在自家俏婢的那一畝三分地上盡情耕耘了。 總之啊,龐昱的眼睛套用現在一句流行語就是: 很黃很暴力! 咋又黃了? 廢話不,二十二歲還沒碰過女人的老處男眼神能純潔? 「侯爺,我們去花園轉轉吧,逗逗雀兒喂喂鸚哥。」 「玩鳥?沒意思。」龐昱以他十一歲開始用左手到二十二了還在用左手的經歷當機立斷的予以否決。 「去後院鬥雞?」 「免了,叫雞或者本侯還有興趣。」 「那……」 「出府,陪本侯到街上溜溜,找幾個姑娘一塊討論人生大事。」 「啊,侯爺這……這這這、這可不成啊,太師吩咐過您在病好之前必須待府裡哪都不能去,剛才我也問過了大管家……」 「你的意思是我有病?」 「不不不,侯爺沒病,侯爺您健康的很。」 「那不就得了,走,跟爺出門找姑娘去。」龐昱一揚手,大踏步的跨出門。 「侯爺,不成啊,您快回來——」吹雪連忙追出來,跟在後頭連聲哀求,「就算小的讓您走,大管家還有把門的龐斐、龐一刀也……」 「我問你。」龐昱忽然止步,扭頭看他,笑得有點得意, 「爹他是不是奉旨去穎昌公幹,足足半個月不在京中?」 「啊、是啊。」吹雪低頭,根本不敢接觸他凶悍凌厲的眼神。 「二娘、三娘是不是一早就去城西觀音廟拜佛求籤為我祈福了?」 「沒、沒錯。」 「現在府裡誰最大?」 「自然是侯爺您……啊,侯爺咱現在就走吧,小的前面給您開路,誰敢不讓吹雪我立馬把他辦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第三章 眼神兇惡的家丁 「吹雪。」 「啊。」 「以前侯爺我出門,也是像現在這樣不管走到哪兒哪兒的人立馬跑的乾乾淨淨一個不剩麼。」望著一分鐘還是人來人往車馬如織,一分鐘後的現在除了滿地菜葉、水果、雞蛋……就什麼也不剩的大街,龐昱的臉色是相當、相當滴難看。 「那是,以前侯爺出門哪次不是前呼後擁領十幾號人……啊!還總牽著大飛——就是府裡那條能和豺狼對咬的惡狗,真叫一個威風啊。甭管侯爺您去哪,只要人……不,只要聲音到,哪兒立馬讓出來條道。嘖嘖嘖,真是太酷太拽了!」 酷、拽兩個詞是他這些天從龐昱那裡學來滴,據主子說是誇獎人的話,意思約摸和「好」「棒」差不多但是更時尚更流行——當然時尚和流行什麼意思吹雪不懂,他只知道這樣拍馬屁侯爺喜歡聽。 喜歡那得看是在什麼場合,龐昱在太師府裡憋悶壞了,出來就是想見見人沾沾生氣——尤其是街面上往來的漂亮姑娘,有中意的就搶個把回去趁著老爹和姨娘不在來個生米煮熟飯、霸王硬上弓什麼的。 天大的事情「日」後再說! 現實總比理想來的殘酷,龐昱才剛出府門也不知道是衣服太顯眼被人認出來是那個膽大包天任意妄為的安樂侯,還是兇惡的眼神實在太過恐怖直接就把滿大街的男男女女嚇得一哄而散,瞬間跑的影都沒了。 倒——血——霉! 除了這三個字龐昱已經找不到詞彙來形容自己抑鬱的心情。 「吹雪。」他沉著嗓子喚了聲。 「在,侯爺有何吩咐?」 「脫衣服。」 「啊?」 「脫衣服。」 「啊!?」 「叫你脫你就脫,哪那麼多廢話!」龐昱有點火了。 「侯爺——」莫名其妙的,吹雪發出一聲慘叫,就那麼雙膝軟倒趴跪在地,身體不停的哆嗦,嘴唇瑟瑟戰慄,樣子有點像…… 臨上屠宰場的豬! 龐昱納悶了,不知道哪裡嚇著了他,剛想問個究竟吹雪忽然連滾帶爬的撲過來抱著他大腿,含淚哀求道:「侯爺,小的還是初哥、還是初哥啊,生平第一次絕不能……嗚∼小的家九代單傳,府門可還指望我傳宗接代延續香火……侯爺,你以前明明不好男風的!」 「……」 MD,老子以為自己已經很無恥很下流了,沒想到丫的思想居然比我還污穢! 老子前世不是造了什麼孽吧,怎麼攤上這麼個YD小廝? 龐昱有點惱,猛地把外袍一脫,猙獰笑著往吹雪走去。 「來,乖乖的脫,侯爺對你會很溫柔的。」 「不、不要啊——」淒厲的慘叫聲響徹街道。 ×××××××××××××××××××××××××××××××××× 汴梁城西,安邑坊。 俗稱:妓院一條街。 街如其名,作為大宋都城超過三分之二青樓楚館的聚集地,這裡堪稱是汴梁除了東、西兩市以外全城最熱鬧的地方。 行人如鯽,車水馬龍,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來煙花柳巷尋歡作樂的恩客。 自古至今「嫖」之一字都是天下男人最大的喜好,無論你身份貴賤、等級高低只要出得起銀子就是爺——嗯,至少那一晚你是你睡的那妞她爺。 嫖,是絕對公平的。 你窮,可以去找娼館找五錢銀子一晚的流鶯,丑或許丑了點,起碼睡到了。 你富,可以擲金逾萬去捧紅遍天下的頭牌花魁,大把銀子扔出來還不見得能碰人家一下小手。 所以只要是男人的都愛嫖,前提是你那玩意功能正常沒啥問題——拉上簾子關上燈耕耘整晚最終爆發出來的一剎,哪怕你只是個打鐵的鐵匠、殺豬的屠夫感覺也是和那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世家子弟,高官貴胄一樣一樣一樣滴! 蹁躚閣,京城三大青樓之一,亭台高聳,畫棟雕樑,簷角紅燈高懸,光鮮明亮,樓頂形如寶塔,富麗堂皇,隔著大老遠便可聽見樓內不時傳出男人們的歡笑和姑娘們嫵媚動人婉轉承歡的彈唱。 「翩躚樓——『恰似嫦蛾舞翩躚』唔,好名字,好名字啊。」 「哎呀呀,侯爺滿腹經綸,出口成章,高,實在是高。」 肉麻到令人噁心的吹捧聲中,一主一僕兩個人大搖大擺地朝蹁躚閣走來。 所到處路人紛紛側目,倒不是因為其中某個人猥瑣到爆的表情,而是整體的一副場景怎麼看都覺得違和。 ——搖頭晃腦念著詩滴是那青衣小帽、一身書僮打扮的……書僮,可是那帽簷下若隱若現、一般人根本比不上的銳利眼神竟是恐怖得叫人難以接近。 書僮尚且如此,主子一定囂張的不行吧。 錯! 一看就像家丁的平庸長相(沒說丑已經很給面子了),一看就像家丁的矮瘦身板,一看就像家丁的卑賤神態,還有惹人側目的猥瑣到爆的Y蕩表情——怎麼都難以和一個衣著光鮮服侍華麗,理應出自高門的世家公子聯繫起來。 所以公子不是公子,是原本就是家丁的吹雪,家丁也不是家丁,是眼神兇惡比江洋大盜還嚇人的安樂侯爺。 出主意的是龐昱,誰叫他眼神太JB嚇人,尤其還穿著那身光鮮亮麗的侯爺常服,簡直像在額頭貼了張「厲鬼」的標籤,走到哪兒都是活人退散立馬跑光。 為了避免再一次造成騷亂,為了能有機會看一看汴梁城裡的姑娘,龐昱只好和吹雪對換衣服做起了太師府的平凡家丁,讓別人把他當成最低賤、最沒用的使喚下人,蔑視和鄙夷全盤替代了恐懼心,這才有機會用帽簷半掩住眼睛躲在一邊悄悄觀察,體會一下這個時代妙齡女性的獨特魅力。 計劃很成功,沒人再被嚇得跑了。 但結果很失敗,一路走來除了茫茫多的三十歲以上滴賣菜賣菜、討價還價的大嬸大娘壓根他就沒瞅見一個妙齡年華的少女。 起初龐昱很氣憤,心想大宋朝年輕漂亮的女人莫非死絕了,要不怎麼老子從東到西連著逛了八條街仍是影蹤全無呢,後來一想:是了,這又不是他那個年代,社會開放,男女平等,十一二的小姑娘就敢滿大街到處竄……古時候女人講究的是含蓄、內斂,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守在深閨待君采」就是這意思,真想一次性看個過癮只有等到七夕、元宵這樣的特殊節日或者索性乾脆點。 ——逛窯子。 「唉呦呦,這不西門大官人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沒等欣賞門前一眾打扮得花枝招展四處迎客的鶯鶯燕燕,蹁躚閣門前一個擦了足有兩斤粉老鴇子一扭搶著迎上來嗲聲嗲氣地招呼道。 請樓外人來人往,眾恩客有的乘轎子,有的騎高頭大馬,當然也不乏大搖大擺的富商豪紳和衣冠楚楚的公子人物,可是老鴇子一口一個「西門大官人」「西門大官人」叫得熱情如火,居然沒有誰主動站出來吱應一聲的。 龐昱很納悶,心想本侯雖然帥倒掉渣,可現在是家丁打扮魅力不至於這麼大吧?老鴇子一見就發春,滿口胡言亂語的瞎叫。 「哈哈哈,自然是想念徐媽媽了,特意過來看看您。」終於有人說話了,聲音猥瑣的很,而且相當耳熟。 唉呀,怎麼是吹雪! 老鴇子身段扭了幾扭,朝他拋個媚眼:「唉呦,大官人說什麼吶,奴家年老色衰哪當得起您惦記,來來來,快請快請——姑娘們,還不迎客。」 當下就有四五個窯姐兒挾著香風投向吹雪懷裡。 吹雪嘿嘿蕩笑,張開手剛要摟倆,脖子忽然一緊被龐昱拽著衣服拖到路邊。 「喂,你跟這婆子很熟?」 「那是,侯爺你以前隔一兩天就往這跑,前前後後都是小的在打理。」 「她叫你西門大官人?」 「嘿嘿嘿,為侯爺跑腿順便跟著沾點光。宰相門人還七品官呢,何況是伺候侯爺您的……」 「我是問她為什麼稱呼你『西門』。」 「侯爺您不記得了?小的雖然賣身龐家,可一直沒改姓氏——不瞞您,俺爹還等我娶了媳婦兒回去給西門家傳宗接代呢。」 「哦,你姓西門啊,配吹雪這名不錯。」 「侯爺過獎了。」 「行了,進去吧。」 「是。」 「等一下!」龐昱忽然止步,扭過頭來兩眼噴火的看他,「你姓西門,叫吹雪,西門吹雪!?」 第四章 一代「賤」聖 「侯爺。」 「嗯?」 「您剛才一直嘀咕的『古龍叔』『小鳳哥』是誰啊?」吹雪壓低了聲音。 龐昱橫他一眼,沒有說話。 「侯爺,『古龍叔』『小鳳哥』倒底是誰,別賣關子了。」 我X,丫還真把自己當西門吹雪,把本侯爺看成你的跟班家丁了! 安樂侯很惱火,後果很嚴重,如果不是怕暴露身份把好好一個蹁躚閣嚇得曠無人煙,早當場揪住吹雪領子揍他個滿臉桃花開。 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眼下把家丁「當好」才是要緊。 龐昱克制住。 賬先記下,回去再算。 ——幸好古龍叔、小鳳哥沒跟著一起穿越,否則看到這種無恥敗類兼人渣也叫西門吹雪還不被當場雷死。 沒來由的一陣冷,吹雪突然感覺到背脊汗浸浸的,有種刺冷透進骨子裡,連和姑娘們的調笑都一下子變得結巴了。 徐媽媽注意到兩人的變化不由微愣。 她在這個行當混了幾十年什麼場面沒見過,西門大官人一身光鮮的來蹁躚閣找樂子想是近來意氣風發,手頭多金又有大把空閒,怎麼姑娘都還沒叫呢就已經痿了。跟在他身邊這人看衣著就知道是個家丁,對主子應該恭敬順從才是——就像西門大官人陪他主子安樂侯來尋歡作樂時那樣,抹桌擦凳,遞茶送水,招呼姑娘,前後跑腿,忙的不亦樂乎,一切只求主子玩得開心。 可是為什麼?這家丁好像一點不在乎西門大官人似的,進來的時候既不乖乖跟在後頭,問他話也懶得答,我行我素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頭。 什麼人啊這是,當個家丁都能牛B成這樣。 徐媽媽很好奇,但不敢問。 眼前是誰啊,安樂侯爺的貼身小廝,家丁界赫赫有名的西門大官人,雖然無官無爵論身份也低微的緊,可俗話說得好啊宰相門人七品官,太師比宰相還大,安樂侯又是橫遍京城沒誰敢招(惹)的主,若是惹西門大官人不高興了在主子面前「惡言」幾句——蹁躚閣有後台不至於給拆掉或者砸個稀巴爛,她是一定別想在京城呆下去的,甚至保不保得住命都很難說。 因此不論她或者任何一家青樓妓院裡的老鴇,還有衙門那些平常凶神惡煞的官爺見到西門大官人向來都是敬著、捧著、奉承著,唯恐一時出錯惹禍上身。 是的,沒有錯,安樂侯手下隨便一個家丁在京城都可以橫著走! ——這就是無良小廝吹雪一進蹁躚閣立刻成了西門大官人的緣由。 蹁躚閣內廳由東南西北四座角樓合抱而成,中央豎起高台,供姑娘們表演歌舞之用,四座角樓之間交互貫通,規模宏大富麗堂皇,每層均有數量不等的席位,越往高越是稀少但陳設裝飾卻愈發豪華,顯然是專為達官貴人們準備的。 為龐昱他們引路的四個姑娘都是年方二八的俏佳人,個個肌膚晰嫩,霧鬢雲鬟,淡妝麗雅,楚楚動人,一邊走著一邊頻頻回頭媚笑,極盡挑逗之能事。 龐昱自信身形挺拔、相貌英俊,混個「汴梁先生」什麼的綽綽有餘,雖然穿的差了點但對女人的吸引力絕不會因此減少,只要凌厲(應該是凶狠、殘暴吧)的眼神遮掩好,這些出來賣笑的姑娘肯定以能與他攀上關係為榮。 吹雪這廝長的既矮小瘦弱,眼神又淫……怎一個猥瑣了得,尤其穿上那身原本屬於他的衣服簡直像是猴子帶高帽——不倫不類,丑、衰、矮三樣全齊,沒被趕出去就算好了,為什麼還有姑娘試圖勾引他! 都說窯姐愛金,窯姐愛俏,這兩點丫佔了哪樣? 「大官人,今兒還是和往常一樣吃喝花用全算安樂侯帳上?」 直到進了大廳,徐媽媽一扭,擦了唇紅的血盆大嘴湊過來「無限嫵媚」的嗲聲問道,龐昱這才恍然大悟。 呀呀個呸的,敢情丫出去快活末了要老子埋單! 吹雪穿著主子的鮮衣華服,還真把自個當爺了,大手在徐媽媽豐滿的上拍了一下,無比豪爽道:「那是自然,好酒好菜儘管上,好姑娘叫她七八個來,我們家侯爺有的是銀子,兄弟們痛快玩,其他的我來……」忽然卡住,約莫是想起來了今兒和他一塊出來「瀟灑」的不是家丁界的狐朋狗友,是他的侯爺主子。 「這……嘿嘿……哈……那、那個侯……」 龐昱橫他一眼,分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動作吹雪卻覺心驚膽戰,彷彿背後頂著把鋒利的刀子,隨時可能刺下來。 哎呀媽呀,人家江湖高手講究劍氣傷人,那得先練上幾十年功夫,咱侯爺年紀輕輕光靠一眼神就大殺四方了,真是高下立判,高下立判啊! 吹雪很想諂著臉過去恭維,彌補花侯爺銀子吃喝玩樂的過失,不過他更加清楚若是當著眾人面說破主子身份下場只會比現在更慘。 「那個……侯兄啊,這樣安排您還滿意吧。」算他隨機應變,改口的快。 龐昱哼一聲,沒等說話呢吹雪又嚷開了。 「徐媽媽,還不快把溫柔、晴兒、楚楚、懷玉叫出來陪我這位……朋友,伺候周到了記得啊。」 他隨口一點叫得竟是蹁躚閣四大頭牌,別說徐媽媽只是個不入流的站街老鴇,這幾位艷名遠播聞名京城的紅姑娘請一個出來都做不得主,就算蹁躚閣總管事夜叉媽媽在場也斷不可能讓四個「女兒」一起出台陪客。 說倒底吹雪只是太師府一個下人,姑娘們所以奉承巴結,討好賣乖,不過是畏懼他身後那位誰也得罪不起的主子——就是站在他身邊,一雙暗透著淫光的賊眼潛藏在帽簷後瞧瞧這、瞅瞅那,到處找漂亮姑娘看的龐大侯爺。 沒人知道安樂侯來了,所以吹雪再嚷也是白搭。 原因很簡單,倘若區區一介家丁都能隨便點翩躚四艷作陪,日後還有哪個世家子弟、王公貴胄再會光顧這裡。 跌份啊,懂麼? 家丁怎麼都是家丁,主子再牛他還是家丁,和身份卑微的家丁玩同樣女人? 臉還要不要了!!! 「大官人,您知道的,奴家這……」 徐媽媽果然為難,方纔還在媚笑的大餅臉一下子皺成了苦瓜。 吹雪扳起臉孔,兩眼一翻:「侯爺原話:侯公子是本侯的過命兄弟,形同一體,你要給我好好的招待,陪他去青樓一定玩得盡興,他不快活就是本侯不快活,他不高興就是本侯不高興——徐媽媽,該怎麼著你看著辦法。」 得,我算是明白什麼叫無恥了。 近距離體驗了一把身邊小廝「狗仗人勢」的戲目,龐昱感觸叢生。 嘖嘖嘖,倒底是西門吹雪啊,真有一代劍聖的風範——哦不,是賤聖! 「老鴇子,還不快把溫柔、晴兒、楚楚、懷玉叫出來,陪我們公子喝酒——」 思緒驟被打斷,並非賤聖不耐煩的催促,而是徑直來自…… 身後!? 第五章 青樓爭鋒 「沒聽見麼!快把溫柔、晴兒、楚楚、懷玉叫出來,陪本公子喝酒——」 明明是清甜嬌脆的童音,偏偏跋扈意味十足,乍聽之下比居然吹雪還橫! 龐昱頓覺好奇,想看看哪家的小廝牛叉到這份上,豈知才一轉身肚子就被結結實實的頂了一下。 「誰撞我?」 龐昱厲喝,可是眼前什麼也沒有。 奇怪,明明…… 他眼睛骨碌碌地環顧四周,但映入眼簾的只有周圍同樣看熱鬧的客人和姑娘——眼睛不約而同的睜得有點大。 不是吧,注意到本侯英俊魁梧的身板一個個震驚了? 「喂喂、玩笑吧,這樣的……也來玩。」 「夜叉媽媽,你們做生意太沒原則了吧,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 「走走走,快出去!」是在說我麼?不對啊。 龐昱滿頭霧水,他穿這身從頭到腳都是吹雪的衣服,奢華名貴自然夠不上起碼也是用上好布匹精心裁剪出來的——太師府一等家丁、安樂侯的貼身小廝穿的能差了去?再說了以前他來尋歡作樂找姑娘時吹雪也是這樣一身衣飾,今兒「單獨」來逛還被當成大官人奉承呢,抱怨起哄的對象肯定不是他。 不是說老子那是說誰? 龐昱四下裡亂看想盡快弄清楚狀況.就在此時—— 「喂,你撞到我了,還不滾開。」 他聽到不知哪傳來的冰冰冷的聲音。 極度克制、壓抑、扼殺住即將爆發的某些東西般的說話方式。 並且,他只聽見聲音而沒看到聲音的主人。 「唉……?」 現場氣氛變得有點古怪……或者說昏暗? 龐昱扭頭緩緩看向右邊,沒人;再看看左邊,也沒人,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比較詭異的上面——居然,也沒有人! 不會吧,出鬼了這是? 龐昱旋風般轉過身,結果還是沒人!!! 唉呀我的媽呀—— 是哪位神仙姐姐在天上呆膩了,下到凡間來調戲本大帥哥玩? 「到處看什麼,連句歉意的話都不會說麼?」 冰冷的腔調把龐昱拉回了現實。 這一次他沒有漏看。 視線的下方、很下方,位置比他的胸口還要低很多的位置。 一雙清澈明澈的大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他。 細柳眉,丹鳳眼,芙蓉面、點絳唇,如果不是瞪龐昱的眼睛充滿挑釁意味,猶如刀刃一樣閃閃發光……他,真的是一位堪稱「絕色」的公子哥。 之所以用「絕色」形容是因為這個人確實當得起。 臉頰似冰雕般透明,薄唇與初夏時節的薔薇花蕾差堪彷彿。瓊鼻尖挺,如膩脂美玉;貝齒細滑,猶勝荔瓣珍珠,如雲似瀑的柔順烏髮只以一支檀木簪挽住,映得吹彈得破的嬌嫩肌膚瑩白如煉乳一般! 龐昱穿越的年代晚了點頭,沒機會見到潘安宋玉,但是據他估計就算兩位千古美男站在一塊也是絕對比不過眼前……眼下這小子滴。 啊不對,有一點這小子要輸。 ——身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龐昱仰天大笑。 眾賓客先是一怔,然後連同伺候他們的窯姐粉頭還有老鴇龜奴什麼的一個個忍俊不禁,全都跟著笑了出來。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多大的孩子才居然就想姑娘了。」 也不知是哪個好事佬操著老學究的古板語氣「沉痛感慨」了句,全場霎時哄笑一片,爆起各種各樣的諷刺譏嘲。 「小弟弟,青樓可不是那麼好玩的,你下面毛長齊了沒?」 「不知哪位姑娘好福氣,今晚可以採了這位小公子的童男身啊。」 「想當年安樂侯十三歲初入歡場,當夜便摘下了蘭香苑的花魁朱艷兒,一炮打響名動京城,公子莫非欲效仿之。」 「真是強中還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呢。」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龐昱笑得最響。 忒歡樂了簡直,十一、二歲的小娃娃也敢來青樓尋歡作樂嫖姑娘,大宋朝還真是民風開放、不一般的開放啊。 「誰再笑!」驟聽絕色公子一聲冷叱。 分明是童稚未褪的嗓音,然威凜昭昭,竟有種打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森冷煞氣! 出乎意料的,全場賓客無不心頭一顫,大把取笑言語全哽在喉間。 ——明明只是一個半大小子啊,居然扔句話就憋得這一大群人汗流浹背、滿面通紅,一個字都不敢漏出來! 「哈哈……」 傻子總是什麼時候都不缺的,西頭角落裡一個約莫是灌多了黃湯的肥豬公子搖晃晃的站起來,口齒不清的表露出對絕色公子的譏嘲。 最後一個「哈」字還在肚裡呢,龐昱眼前突生異象! 兩張、不對,是三張椅子在空中飛舞。 「啊——」 「啊——」 「啊——」 三聲慘叫伴隨著木頭碎裂的聲響,肥豬公子和他身邊兩個有同「嫖」之宜的狐朋狗友或抱頭、或捂胸、最慘的乾脆給砸得胳膊脫臼…… 總之個個抱著受傷的部位倒在地上,殺豬一樣的嘶聲哀嚎。 彪悍、彪悍吶! 龐昱差點鼓掌。 其實早看看到絕色公子的第一眼,他就震驚了——男人?男人哪有小不點樣還沒長大就生得這麼俊俏美秀,意軟的。 分明是個娘們,女扮男裝滴! 抱著驗證絕色公子真實身份的偉大信念,懷著研究女扮男裝以免幼女蘿莉小姑娘誤入淫窟的純潔目的,龐昱無私的奉獻出了他十三歲起就接受11區人體藝術愛情教育片洗禮、日夜苦「看」朝夕不綴終於達到目中有碼心中**最高境界的淫眼邪瞳,仔細打量著在不脫衣服情況下最容易區分男女性別的某個部位。 唉呀媽呀,這丫不是公主吧。 ——就是那、那位叫太平的。 從上往下、從下往上、自左至右、自右至左,不管什麼角度,不管怎麼瞅、怎麼看都是一條直線,平的都能停波音747和空客110了. 還有國產最新的C919。 女人?啊呸! 隨便找個10歲的小妹妹來也比這大呀。 再說了如果是女人,這樣丁點年紀能在一瞬間扔出去三張椅子,準確無誤的砸中三個左擁右抱的公子哥而一點不傷及她們身邊的姑娘? 龐昱很慚愧,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想他一雙淫眼邪瞳連馬賽克都能看穿,這次居然把是男是女給弄錯了? 龐昱不死心。 堵上處男的尊嚴,他移了移身子,純潔的視線由絕色公子胸部往後,順著他如如骨瓷般嬌小秀挺的背脊的直朔而上…… 束胸,沒有;褻衣,沒有;BRA,更加不可能有,有也沒用! 淫眼邪瞳的穿透力發揮到極致,龐昱仍然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在少女充滿青春魅力的嬌嫩膧體上「造就」出飛機場的東西。 他要是個女人,我這對眼珠子可以摳出來狠狠用腳踩了! ——這是龐昱得出的最終、也是最權威的結論。 「你在看什麼!」注意到他猥褻的眼神,絕色公子狠聲怒斥。 冰冰冷的語調,殺人般的目光,全身散發出讓人動彈不得的魄力,一副追究到底跟他誓不罷休的氣概! 「看什麼?」龐昱嘿嘿一笑,目光饒有興致的繞回他如同敷粉的秀麗面頰。 嗯,重重的脂粉氣,就算不是女人也是那種成天無所事事,廝混在帷內的富家公子哥,整個就一娘們養的。 論起俊秀,他——天生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安樂侯或許和對方有的一比,但要是說到「俏麗」那他只有無條件的甘拜下風了。 實際上就算龐昱在電視劇、電影裡看到的也好,還是來到這個世界後見過的所有帥哥俊男,沒有一個能比的上絕色公子十分之一的! 為此龐昱很火大,下定決心要好好教訓一下他。 呀呀個呸的,長得敢比主角帥,他這不是找死麼。 「你***瞎了眼,敢動本……」 就在這時候,挨砸的肥豬公子搖晃晃的站起來隔遠指著絕色公子破口大罵,絕色公子只用眼角一瞥…… 全身透出的森冷煞氣、充滿恐怖殺意的銳利眼神刺得胖子一陣哆嗦,趔趄著往後倒退「撲通」癱坐回原位。 蹁躚閣的老鴇子、姑娘們哪個會沒見過世面,能在這裡吃喝玩樂的富商毫紳公子哥又有誰眼界低了?可就是這麼一大群人、一大群「大」人居然被一個外表看來只有十一二——最多十三歲的小哥兒震懾全場,連開口說話都不敢!!! 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真真實實的發生了。 若非親眼所見,打死龐昱都不敢相信! 「侯、侯爺,這小子看起來……厲害、不好惹,您……咱們還是……」 吹雪怯生生的湊過來一拽龐昱袖子。 「你認識他?」 「不認識。」 「那就不是京裡的頭面人物咯,哼。」龐昱冷笑。其實就算是他也不怕,不是說了麼,比身份背景論地位出身,放眼大宋朝除了太子還真沒人能比得上他,當然太子現在還是精子,往哪射、射不射的准、中了能不能生都是問題,要出來壓他一頭那還不知得多少年呢,所以放眼整個汴梁城唯他龐昱獨尊! 「可是……侯爺,咱今天出來身邊沒帶人,您又不讓護衛們跟著……這個、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 吃你媽個頭! 龐昱用眼角極其鄙視的看他,心想你他娘要是正版的西門吹雪,老子還有什麼好怕,就是對方來100個1000個——啊呸,侯爺我有怕過麼。 「喂,撞我那傢伙,丫頭還是小子啊。」 龐昱挺直腰板,一扯小帽露出他掩蓋許久的眼睛,凶狠、毒辣、殺氣滿滿,一瞬不瞬的和絕色公子對視,充滿不屑和蔑視的言語挨個從齒縫迸出來。 「別瞪了,說得就是你!還不快點滾過來,磕頭求饒乖乖跟爺道歉。」 「你說什麼!?」絕色公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從出生起到現在,世上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樣說話,絕對沒有。 因為說了的人100%一定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我說——」龐昱故意拉長聲音。 「快點滾過來,磕頭求饒乖乖跟爺道歉。」 空氣霎時凝止,翩躚樓裡五個老鴇、七個端大茶壺的、九個龜奴還有三十五位恩客、四十六名姑娘同時感受到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第六章 玩最美的姑娘、擺最大的闊 無聲,無息。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 自始至終,絕色公子沒有動手,只是用一雙大大的眼睛瞪著龐昱罷了。 只是這樣罷了。 只是這樣,旁邊看熱鬧的人已經有點快吃不消。 僅僅半分鐘,或者更短的時間,甚至就那麼僅僅數秒的魄力下,離著最近的吹雪已經徹底癱掉,腦袋一片空白,全身像被緊緊束縛住般無法動彈。 太犀利、太恐怖了,比眼神絕不輸人的侯爺,這一次完完全全被壓倒了。 吹雪在世上活了十五年,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瞭解到什麼是真正兇惡的眼神,其中積聚的殘暴、蘊含的恐怖,還有與之對等的凶狠——不,應該說是「殺氣」,根本是因為減肥過度而變成惡煞眼的侯爺無法與之相比的! 沒有人知道眼前一身家丁裝束的凶男就是堂堂安樂後又特,不過對於他的下場所有人都持有同樣想法。 三個字:死——定——了! 「喂,你不怕死麼。」絕色公子眉眼冷極,姣美的杏眸如披冰雪,異常平靜的平板聲調聽來反而更覺恐怖。 吹雪在哆嗦。 「怕,很怕。」龐昱退後兩步,微顫的嘴唇看來有些膽怯。 「是麼,沒用的男人。」如花瓣般的薄唇張開,冷哼中透出無盡鄙夷。 「可是我不怕你,矮豆丁。」龐昱忽然衝前,居高臨下的俯瞰他,原本慘然黯淡的眼神瞬又綻出飛揚的神采。 ——剛才的怯懦居然是裝出來的! 吹雪激動差點鼓掌叫好。 「什麼豆丁?」絕色公子瞇起兇猛的眼睛、嘴角上揚,冷冷問他。 「哦,就是小不點、矮子……」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為他了捏了把汗。 徐媽媽回頭看一眼樓裡養的打手——七八個彪形大漢傻愣愣僵在原地,被絕色公子嚇得連裝模作樣嚷一句都不敢,她心裡頭那個慌那個急啊,汗流浹背了都,要不是姑娘們扶著已經倒地了。 別人挨打倒也算了,反正青樓裡少不了為姑娘爭風吃醋抱以老拳的事,哪天要是沒人動手那才真的奇怪。 可這位是誰啊、這位眼看要挨打滴是安樂侯的手下,別說像胖公子那樣被砸得鼻青臉腫、人模樣都沒有了,就是少哪怕一根頭髮也是丟安樂侯面子! 絕色公子動完手、出完氣,大可拍拍一走了之,那這筆帳最後找誰算? 當然是他們翩躚樓! ——如果知道和絕色公子對面的就是安樂侯本人,徐媽媽估計連找把菜刀抹脖子的心都有。 龐昱的話說到一半忽然中止,徐媽媽心裡一抽顫巍巍往那看。 還好,人在原地沒被拍飛。 她做夢都想不到,龐昱此刻說不出話的原因居然是因為…… 看呆了。 往下俯瞰的目光不經意的由絕色公子脖頸移動到他頭髮分際。 入眼,雪白一片,呈現出塗了奶汁似、層層浸裹的滑潤粉膩,膚光如雪柔滑細緻,宛若渾然天成沒有沾染半點雜紋的大理石,彷彿伸手去碰就會在上面留下指紋一樣——光是看,就讓人心跳莫名加速、呼吸急促…… 「你!你在看什麼!」意識到龐昱肆無忌憚的目光,絕色公子睜大了一雙美眸,憤憤然瞪他,尖尖的下頷抬得高高的。 「看你啊……」夢訖般的回答。 「你、你你你——」 出人意料的,絕色公子非但沒有暴怒,反忽然羞臊起來,連說話都結巴了。 龐昱的目光自然落在了她臉上,嬌嫩的肌膚白裡透紅,吹彈可破,如一方晶瑩的美玉般惹人遐思。 「你你你、你不許看,不許……不不不、不許這樣看我、不不不不不許!」 明明很純潔的眼神,明明只是單純的看,居然逼得絕色公子嚴重口吃,粉嫩的臉蛋染上一抹桃紅,比起夕陽的顏色還要彤艷。 「公……公子。」 聽到怯生生的喊話,龐昱這才發現絕色公子旁邊還站著一個清秀小廝,也是俊俏的一塌糊塗。 「干、幹什麼!」 「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裡……」 「不回去,難得出……出來一躺,本公……本公子才不走呢?」對著自家小廝,絕色公子嚷的夠大聲,可一回頭看見龐昱頓時又結巴了,「你、你叫什麼,是哪家的小廝,我我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哼,本大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龐昱眉眼一挑,聲音拔高三分。 「太師府,安樂侯龐——昱——」 「麾下家丁龐四是也!」 啊!?吹雪傻了。 侯爺明明最愛出風頭的呀,怎麼都這時候還不亮明真身,把這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狠狠往死裡踩。 反倒自降身格甘願當起家丁來! 哦是了,我們太師府光一個家丁就已經夠……用侯爺的話說叫夠牛B了,比如西門大官人我,諾大的京城走到哪裡不是爺啊。侯爺就算「淪」為家丁,那也是國舅爺手下兼太師門人,嚇個把沒啥來頭的臭小子還不綽綽有餘。 ——唉,早知道我就出「口」了,何必勞煩侯爺呢。 徐媽媽一併愣住,不是什麼侯公子麼,咋一下子又成龐四了? 「龐龐四是吧,好,本公……本公子記住你了,你等著。」絕色公子哼一聲,臉頰兀自發燙,轉身「登登登」往對面二樓去了。 「侯爺——」第一時間吹雪湊了過來,照舊是點頭哈腰一臉諂媚之態。 「幹什麼?」 「您是使什麼妙計把這小子嚇跑的?」 龐昱似乎有心事,皺著眉頭半天不搭理他。 「侯爺,別賣關子的啦,告訴小的吧。」 吹雪壓低聲音,一雙綠豆眼眨巴著,八卦,很八卦的樣子。 「侯爺凶,人見人怕,懂不?」 冷哼,一句話把吹雪頂回去,龐昱擰著眉頭暗暗納悶。 好,很好很強大,老子自認無比兇惡、絕頂犀利、相當狠毒的眼神居然瞪不過一個十二三歲渾身脂粉氣高度離他胸口還差一截的的半大小子! 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這般兇惡霸道再過幾年搞不好比他還狂還囂張的絕色公子,竟然被他在看到他髮際時無意間流露出的垂涎眼神嚇得開溜! 嗯,垂涎的眼神,那是作為光榮的大四單身漢看到美女時必然有的反應,眼神裡閃爍著「靠近她、撲倒她、脫光衣服、裸呈相對,然後重重地把自己漲得發硬、渾體通紅的……大手放在她肩膀,說『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的邪惡思想,在龐昱這些年失敗的戀愛經歷中嚇走的MM超過兩位數。 對女性殺傷力巨大是事實,為什麼連絕色公子一併秒了!? 莫非……丫好男色或者有女性化的傾向。 唉呀媽呀,想想都寒∼∼∼ 龐昱不敢往下想了,趕緊閃人跟在徐媽媽後面往樓上走。 嫖,才是此來主要目的嘛。 蹁躚閣三樓,環繞大廳整一圈瞟過去統共只擺了八張桌子,不用說肯定是專門招待京裡的富商巨賈達官貴人所用,吹雪區區一介家丁身份卑微,可以坐在這裡吃喝玩樂自然又是沾了他龐大侯爺的光。 「公子,四樓您可去不得。」 對面那邊,一個濃妝艷抹的老鴇攔住了絕色公子和他身邊的俏小廝。 「為什麼?」俏小廝用他稚嫩的嗓音問道。 「樓上四套座席是我們蹁躚閣最最尊貴的位置,若非從一品上的朝中大員或是哪位王爺、公侯親臨……」 「讓開,我要上去。」絕色公子冷冷截斷。 在他兇惡眼神的注視下老鴇有點發虛,但想到安樂侯手下一個家丁都能逼得絕色公子落荒而逃——看在主子常來的份上,人家多多少少會罩著點這裡,頓時有了底氣冷笑道:「公子,奴家的意思你聽不懂麼,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唉喲!」 嘴巴重重挨了一下。 「牙擦蘇、豬肉榮、鬼腳七,有人鬧事給我抄……」老鴇喊到一半忽然沒聲音了,眼睛睜得大大,被砸扭曲的臉瞬間堆滿笑意。 「唉喲小哥,請請請,快請快請,奴家這就領您上去。」 被人砸了還高興,解釋只有一種——砸他的是金子銀子。 砸老鴇的不是金子也不是銀子,但她卻比被金子銀子砸了還要高興。 砸她的是珍珠,龍眼大小的珍珠。 而且是完全純黑的,黑珍珠! 「哇!乖乖,夠氣派呀——公公、公子,這出手比您還大方呢。」吹雪咋舌,哈喇子都快留了出來,兩眼倒映出的儘是珍珠影子。 你他媽才公公呢,龐昱斜眼瞪他他,嚇得吹雪趕緊捂嘴。 「去快把溫柔、晴兒、楚楚、懷玉叫出來,陪本公子飲酒。」絕色公子一甩手,又是兩顆閃閃亮的黑珍珠。 吹雪一頓時急了! 侯爺出門到哪不是玩最美的姑娘、擺最大的闊,啥時候被人搶先過? 比揮金如土、豪放花銷,扔珍珠的絕色公子已經佔了贏面,這要連姑娘都在眼皮底下被他搶過去侯爺的面子往哪擱! 侯爺丟臉肯定不爽,不爽就要拿他出氣,回府後保不齊要被打斷腿——左邊右邊倒還沒什麼,要是侯爺真怒了執意廢掉他中間那條…… 哎呀我滴個親娘咧!!! 吹雪禁不住一陣哆嗦,哇哇挑起來扯嗓子就喊:「快!快去快把溫柔、晴兒、楚楚、懷玉叫出來,陪我們家侯爺飲酒!!!」 龐昱過去捂他嘴巴可惜已經遲了。 第七章 抓嫖 安樂侯本尊突現青樓! 絕對夠勁爆夠震撼夠轟動。 吹雪話音方落全場所有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不至於吧,老子在***界的影響力居然大到這程度!? 龐昱有一點點激動,可是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沒有一隻眼睛往他這邊看——所有人的目光無一例外、通通朝向大門口! 吹雪嚷出來同時,大門外嘩啦啦衝進來一幫子全副武裝的兵士,個個人高馬大、盔甲鮮亮,冰冷肅穆的表情如同鐵鑄!人數雖然不多,充其量也就十幾號,站在那裡卻如千軍萬馬一般,隔得老遠都能感覺到他們強大的威懾和震撼力! 瞬間,整座蹁躚閣鴉雀無聲,所有的嘈雜響動倏忽靜止! 搞、搞什麼?掃黃打非!? 龐昱皺起眉頭。 不對啊,這是在大宋朝,古時候出來嫖可是即合情又合理而且還合法滴呀。 再說了掃窯子抓嫖客,罰了款回頭當獎金發那是警察叔叔——哦,這年頭叫「衙役大哥」專幹得齷齪事,怎麼連軍隊都弄出來了? 莫不是國家發的津貼太少,當兵的也想借掃黃打非為名好好撈一票? 他正納悶呢,兵士們忽然整齊一致的往兩邊散開,居中擁出一位體魄健壯身如鐵塔的武官。大紅色的衣袍、木骨漆紗的帕頭帽子、還有腰間懸配的雪亮長劍,要不是臉大了點、人胖了點、皮膚黑了點,還有滿頰絡腮鬍子、濃密如豬鬃一般的頭髮,稍不注意還真把他當成某個姓展的大名人了。 吹雪盯著武官,目光有點呆滯,一時不知在想什麼。 「唉喲,這是哪位大人,有您和弟兄們光顧,本閣真是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老鴇張媽媽扭著肥胖的身段熱情的迎過去,臃腫的兩團XX直往武官胳膊上蹭,幸虧龐昱人在三樓,居高臨下看不見她「無限嫵媚」的眼神,不然一定被張媽媽的賣騷樣兒弄得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啪——」一個巴掌清脆爽利,重重抽在張媽媽嘴巴子上。 「滾,別擋道。」冷厲的語調、森寒的話音,彷彿鋼針直扎進人骨子裡,張媽媽嚇得渾身直抖,捂著瞬間腫起的臉頰一句話不敢多說。 蹁躚閣養的護院打手——喏,就是剛才被絕色公子一瞪眼駭得動也不敢動的那十幾號彪形大漢一聽外頭有「情況」,嘩啦一窩蜂似的又擁了出來,抄傢伙剛準備動手一看打人的是軍官頓時又呆住,一個個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怎麼辦。 武官冷笑,身後兩名軍士立刻搶前,抓住這些幫大十圍的壯漢,一手一個像扔小雞一樣輕輕鬆鬆全丟了出去。 「哎喲」「哎喲」慘叫聲響起一片,幾乎眨眼工夫所有的護院打手通通全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哼哼著,沒有一個再爬得起來。 嫖客們全體傻眼。 蹁躚閣雇的護院打手有幾斤幾兩常來玩的都知道,高手不敢說1對1至少能撂倒三五個開封府的捕快衙役,就是什麼大盜、蟊賊等閒也休想在他們面前佔到便宜。這幫軍士倒底什麼來歷,隨便站出來兩個打他們居然跟玩似!? 「宮宮宮……宮中禁軍!」吹雪冷不丁冒出一句。 「什麼?」 「宮中……這些人是宮中禁軍,而且是戍衛聖上寢宮的精銳……神策營!」 「你怎麼知道?」 「大小姐……貴妃娘娘每次回府省親,都是由神策營負責護送,他們的盔甲樣式還有兵器我認得。」吹雪一口咬定。 難怪了,保護皇帝的禁軍,能不牛B麼。 龐昱恍然,目光落在當先的武官身上。 好一幅魁梧形象!身如鐵塔,膀闊腰圓,長得有若崇山峻岳,高頎挺拔的身量散發出迫人的霸氣,威猛無儔的軀體仿似一株能永遠屹立不倒的大樹,不懼任何狂風暴雨的吹襲,兩邊額角處太陽高高凸起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葉、葉孤城!」 「誰!?」龐昱觸電般的一抖。 「葉孤城啊,大內第一高手,皇上的貼身侍衛統領,外號……」 …… 「外號黑面煞神,八十萬禁軍人見人怕。」 龐昱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老子不就是穿越了嘛,整個無恥小廝版的西門吹雪在身邊已經夠雷夠崩潰的了,有必要再、再添一位人稱黑面煞神的山寨葉孤城麼!? 光瞅軍官那硬如鐵針彷彿豬鬃刷子的滿臉虯髯龐昱已經快抽風了,再一聽到他巨有震撼力的諢號,龐昱真的恨不得拿頭撞牆。 劍神已經被糟蹋成賤人了,傳說中如風之輕、若雲之潔,飄逸俊朗的白雲城主也就這麼被「玷污」了? 「哎喲,不好。」吹雪忽然驚呼,然後自己摀住自己嘴巴。 「怎麼了又?」龐昱火氣很大,對他用吼的。 「他……葉統領帶著禁軍來恐怕……」 「恐怕什麼?」 「恐怕是來抓我們的!」 「啥?抓我們!?」龐昱嘩地站起來。 吹雪拚命點頭。 「為什麼?」龐昱糊塗了。 雖然他依稀記得以前看過的書裡似乎有提起宋朝律法規定任何朝廷官員不得宿娼,但他一無銜二無職充其量只是個混吃等死、白拿俸祿的侯爵,就算公然召妓也不犯法呀;再說了,所謂「官員不得宿娼」根本只是為應付輿論所做的表面文章,從定下來那天起就沒真正執行過,要不怎麼日後宋徽宗貴為天子都照樣半夜溜出宮來睡李師師,落下了「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千古笑柄;再再說了,他來只不過玩玩,逢場作戲,動機那是相當滴純潔,叫姑娘無非是要她們陪陪酒、說說話,調笑調笑占占手上便宜,又沒說要買鐘出台帶哪個開房…… 抓抓抓、抓個球啊! 「侯爺您想啊。」吹雪神叨叨地插話道,「神策營乃皇上親軍,專司戍衛寢宮,責任至重,普天之下誰敢擅自調動。」 「誰?」 「除了皇上自己那就只有最得寵的貴妃娘娘啦。」 「你的意思……哈,姐姐派他們來的?」 「嗯。」 「切——」龐昱嗤之以鼻。 「平白無故的,姐姐派人的抓我幹嘛?」 「自然是……」吹雪縮著身子,生怕被下面看見,「自然是怕侯爺您到了青樓一時按捺不住又……搞得跟上次一樣,那個……精盡……嘿,精盡人亡……」 「放屁!」龐昱揚手敲他一個爆栗,反問,「我來蹁躚閣姐姐怎麼知道?」 「這……」吹雪啞巴了。 葉孤城匡匡匡快步走到大廳正中,話也不說就一揮手跟進來的三四十號禁軍兵士立刻散開扼住了下樓的所有通道。 「官爺,是不是姑娘們不懂事,惹您生氣了……」 蹁躚閣的副管事林媽媽聞訊而來,領著溫柔、晴兒兩位當家紅牌陪笑迎過去。 「不想蹲大牢就滾開。」葉孤城冷哼。 「官爺,別這樣嘛——您消消氣、消消氣啊。」林媽媽媚聲嬌喚,紅唇掩映呵得滿口香風。別看她年歲大了,身材仍舊保養的凹凸有致,這偶一放蕩起來更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眉眼五官一副狐媚子的形象。 葉孤城視若無睹,揮揮手老鴇子便給甩到一邊。 「官爺——」夜叉媽媽不死心,陪著笑又貼過去。 「我們蹁躚閣的東家是三司使張方平大人的外……」 眼前金光一晃,葉孤城看來是懶得多費唇舌,直接亮令牌。 看清楚上面寫得字,林媽媽倒抽一口涼氣,哆嗦著身子抖著手顫巍巍地往一旁踉蹌跌退,臉色白的跟紙一樣,噤若寒蟬。 「是是是,大人請、請便……請便。」 「動作快!」葉孤城低沉著嗓子威嚴十足地喝一聲,衝進來的禁軍兵士立刻訓練有素的往兩邊散開,把大廳和四周角樓圍得水洩不通。 嫖客們也好,姑娘們也罷,什麼時候見過這等陣仗,大廳裡霎時雞飛狗跳,你吵我嚷,場面混亂不堪。 「清人,只准出、不准進!」葉孤城一聲令下,在場的不管是嫖客還是老鴇姑娘通通被遭到驅趕,連反抗爭辯的機會也沒有。 看著二、三樓的人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往下跑,吹雪愈發慌了。 「侯爺、怎……怎麼辦?」 龐昱鎮定自若的笑笑。 「怕什麼,等著。」 「啊?」 「如果不是抓我們的,侯爺我在這誰***敢動你;是抓我們的,逃也逃不走。」龐昱鎮定的走到窗邊掀開窗戶一看,果不其然外面全是禁軍,裡三層外三層把整個蹁躚閣給圍了,莫說人連只蒼蠅都難飛出去。 很快,諾大的翩躚樓便給「清理」的乾乾淨淨,除了把守在下面的禁軍兵士和黑臉葉孤城裡裡外外再找不到一個人。 當然,龐昱和吹雪除外。 吹雪嚇得臉色煞白,躲在桌子底不敢說話,龐昱始終不信禁軍是為他而來,掩身在廊柱後默默注視下面的狀況。 看看現場差不多完事了,葉孤城一揮手,軍士們立即把所有窗戶關上然後整齊一致的撤了出去。 「砰——」大門緊緊閉攏,寬敞明亮的大廳瞬間黯淡下來。 陰暗的氣氛、幽冷的環境,加上葉孤城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吹雪直接趴地。 「別躲了,出來吧,末將奉貴妃娘娘懿旨特來迎您回府。」 鴉雀無聲! 蹁躚閣裡倏地鴉雀無聲,只有龐昱和吹雪「突突突」的心跳。 「方纔下人來報說您一大早偷跑了出去,貴妃娘娘一聽便知您……您是呆太久了憋不住,非要到青樓……」 「到青樓……消遣……」葉孤城看來是顧忌龐昱顏面又或者怕外頭的人聽見影響太壞,沒把「嫖」這種粗俗字眼掛嘴邊,很藝術性的一語帶過。 「這……這當然不是什麼壞事,再說以您顯赫尊貴的身份,大宋朝的天下哪有去不了的地方呢。可是畢竟您身體才好需要休息調養,就算想出來『玩』也不必急於一時。所以……貴妃娘娘特派屬下來,無論如何都要把您接回去。」 葉孤城說半天仍不見樓上動靜,無奈歎道:「末將知道您就這脾氣,從小到大別人越是約束管教您越不愛聽。但您想過沒有,貴妃娘娘是您的至親也是現在唯一可以監護制約您的人。您偷跑出來逛妓院的事情如果走漏,宮中內外怕是都要亂套,如果因此牽連到娘娘、牽連到太師,末將真是萬死不足以恕其咎!」 這話一出,龐昱腦袋「嗡」地大了。 呀呀呀個呸的,白雲城主……不,黑面煞神真是來逮老子滴! 第八章 狗洞 ***! 龐昱還沒火呢,吹雪已經跳起來破口大罵。 「龐福你個老畜生、老王八、混帳東西,豬狗不如!叫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侯爺出府,老畜生回頭就去宮裡報信,看我回府不拿菜刀……」 「小聲點!」龐昱急阻,但已經來不及了,葉孤城濃眉一軒,明顯聽到了上頭的響動,凝神喝道,「別躲了,出來吧。您要是執意如此,末將只有得罪了。」 得罪你個球啊,不就是上來抓老子! 龐昱差點破口大罵,又怕暴露藏身的地點。 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老話說的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 沒時間扯了! 趕緊溜吧,跑掉才是硬道理。 他去拽吹雪,一拉之下卻抓了個空,定神看丫的已經往後窗口跑了。 豈有此理! 龐昱恨不得抄板磚拍他,趕緊拔腿追過去。 兩人不是傻子,不會蠢到往靠院牆的外圍跳——剛才看過,那外頭早給圍得水洩不通,跑過去是送給人抓。 他們往北邊跑。 蹁躚閣聽起來只是單純的一座青樓,其實裡面大得很,除了南西北四座角樓合抱成的大廳,還有一座佔地最少百多畝的後院,什麼菊園、溫泉、牡丹園、荷花池、臨水月台應有盡有,進去了保準百玩不膩沒有十天半月絕捨不得走。 這樣大的規模,禁軍除非出動幾千人否則肯定包圍不了,所以只要離開大廳溜到後院去,跑掉的機會還是很大滴。 北樓緊依後院,如果說大廳四面還有沒被圍住的地方,毫無疑問是這裡。 果然,龐昱衝過去推開窗子,下面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天助我也。 他慶幸關鍵時候人品還行,剛準備翻身躍出去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 ——高、實在是高! 這種情況下當然不是吹雪在拍他馬屁,而是三樓的窗台離地面最少有七八丈的距離,將近二十米高。 龐昱不是黃蓉,他不會武功,就這麼跳明顯是和自己一雙腿過不去。 「吹雪!」他一開口火氣「騰」地就上來了! 西門吹雪,西門吹雪,名字叫得這麼酷,人他媽卻是廢物!要是你懂武功哪怕就一丁點老子至於區區一個三樓就發怵麼。 「跳下去趴著,給爺當……」 「肉墊」兩個字還掛在嘴巴邊,剛才還在一旁喘氣的吹雪突然又不見了,龐昱回頭左看右看怎麼都找不到。 「侯爺,您快來……快來啊——我在這。」 樓下傳來急促的呼喊,很猥瑣,很熟悉。 吹雪!? 龐昱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是七八丈不是七八米啊,丫怎麼下去滴,難道西門吹雪真身附體了不成? 吹雪伸手指指旁邊,龐昱這才反應過來。 是繩子,一根從樓頂垂落、足有兒臂粗的麻繩。 ×××××××××××××××××××××××××××××××××× 「奶奶個熊,妓院裡怎麼還有這玩意?」龐昱一邊撒丫子跑一邊問。「侯爺不知道麼,蹁躚閣常有些年老色衰的貴戚怨婦跑來鬧事,不是找丈夫就是尋兒子,每次都鬧得夠嗆,如果揪著了人更是吵吵嚷嚷又哭又叫,弄得連生意都沒法做了。後來有人給夜叉媽媽出主意,在北樓吊根麻繩下面鋪好草墊,那些不知死的老虔婆要是過來抓人,找誰誰就從這溜,沒逮著現行看她們怎麼鬧。」 「溜?那就是說到了後院就有辦法出去咯。」龐昱眼前一亮,腳步停住。 「對啊。」 「有路可以出去?」 「嗯……這……差不多吧。」吹雪有點結巴,含含混混地說不清話。 龐昱剛想問個清楚,遠處忽然傳來葉孤城的喝罵。 「娘希匹,早叫你們抓緊點,趕緊繞路過來把北樓給老子團團圍住。現在好,晚到一步給人跑了吧,還不快追!」 「是!」至少五六十號人一齊答應,喊聲震天。 吹雪身子一顫臉色刷地白了,一秒鐘不敢多停撒腿就閃。 混帳東西! 龐昱差點跳腳大罵,不過在這之前他堅定了一個信念。 嗯,棄手下不顧的主子不是好主子! 所以…… 他很是大義凜然的轉過身,看準吹雪開溜的方向緊緊追過去。 ×××××××××××××××××××××××××××××××××× 「這——就是你說得路!?」 夾雜著憤怒、惱火和凶暴的詞語一個一個從龐昱齒縫迸出來,眼睛裡彷彿有火焰在燃燒,隨時可能撲過去把吹雪轟殺至渣! 「嗯……是、是啊,那些客人如果要跑路,都、都是從這溜出去的。」 「好、好的很、好得很吶——」龐昱咬著牙,表情不知道是怒是笑。 吹雪那叫一個不知廉恥,恬著臉哈著腰第一時間湊過來:「侯爺,事不宜遲,要不咱們現在就……」 「他們鑽狗洞你要爺跟著鑽!!!」 「啪!」清脆、舒泰、通暢、響亮,毫無疑問是打臉的聲音。 好大、好重、好響的一巴掌。 摑人的不是龐昱——儘管他很想這麼幹,但是作為一個有道德有修養有品性的好主子,打人這種事情是要回到府裡關上門才好動手滴。 摑人的更加不可能是吹雪,因為就算像餵豬一樣成天給他灌熊心豹子膽,丫也不敢對高大偉岸、英明神武的主子稍有不敬。 那麼是誰打人,打得又是誰? 龐昱敏銳的回頭,視線內果不其然多了兩個人。 兩個不可能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活得不耐煩了你,敢叫本公子鑽狗洞!」脆生生的斥責猶如地獄裡奏響的惡魔豎琴,喉嚨噴吐的鼻息彷彿寒冰凝結在身體每一處血管裡,僅僅是聽著吹雪都感覺背後一陣陣發冷,下意識縮了縮頸子。 丫膽小不可否認,但是喊一句能在他身上造成這種效果的,用下半身思考也知道是絕色公子。 「公子,我……」俊秀小廝哽咽著,眼眶紅紅差些兒淚花奔湧。 「看什麼看,沒見過主子打……咦,你怎麼在這裡!?」絕色公子正要呵斥忽然感覺旁邊有人,別過怒氣沖沖的俏臉一看發現是他頓時臉色鐵青。 「喂喂,這話該我問你吧,你怎麼在這?」 「本公……」絕色公子一咬瑰色的唇瓣,「哼,本公子的事情用不著你管!臭——家——丁!」 「好啊,那本……本家丁的事你也甭管。」 「我憑什麼不管?」 「你憑什麼管?」 「憑本公是……」絕色公子嚷到一半忽然啞巴了。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什麼?」龐昱故意裝結巴,有心寒磣他。 娘的你小子誰啊,敢跟我堂堂安樂侯拌嘴!? 「你……」 「你什麼你,不服氣動手啊。」龐昱很是牛B的叉著腰,身一挺,頭一昂,一副天塌下來老子都不怕的無賴樣兒。 絕色公子從小到大向來是唯其獨尊,何曾被人當面頂撞過,更別說是龐昱這種裸的諷刺挑釁了,渾身氣不打一處來,貝齒都快咬碎了,冷冷地抬起下巴狠瞪著他,狂怒滿溢的兇惡眼神像是剛吞下一條毒蛇而噎住的老虎。 「你說什麼?有膽子就再——說——一——遍!」 「說就說『你什麼你,不服氣動手啊』一萬遍啊一萬遍。」龐昱眼皮上翻,頭昂的要多高有多高,自以為是的樣子可恨到了極點。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絕色公子被徹底激怒了,漆黑的瞳孔閃耀著殺氣,可愛的臉龐像妖怪一般猙獰扭曲,張牙舞爪的眼看就要撲過來扭住龐昱一頓廝打,看得吹雪和俊秀小廝無不毛骨悚然。 老實說,龐昱也有點虛,絕色公子的性情和他年紀太不相稱了——明明個子如同能夠擺在手掌上的嬌小,凶殘程度卻有如老虎,估計就是那些打家劫舍殺人如麻盜匪頭子一對一這麼互盯著也要被他嚇得做聲不得。 「快、把園子圍住,裡裡外外、仔仔細細的給我搜!」 禁軍們的呼喝從不遠處傳來,吹雪一聽頓時慌了手腳:「侯……四哥,我的四哥……四爺爺哎,趕緊從這走吧,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公子,您快出去吧,萬一被抓……」俊秀小廝也在勸。 「嚷什麼嚷,狗洞爺打死不鑽!」異口同聲的呵斥,步調完全一致。 「學我說話作甚麼!」還是異口同聲。 「你大膽……」仍舊異口同聲,不過絕色公子是戟指怒斥,龐昱則是一早猜到他要說什麼,故意嬉皮笑臉的學他語氣逗他玩。 侯爺瘋了麼,都這時候了還惹事? 吹雪一個勁的抹汗,偏又不敢過去勸說。 「繼續往前搜,不能放過一個地方!」 「快,快,動作快,到處找仔細了。」 聲音越來越近。 絕色公子本來忍不住要動手的——太師府一介家丁,身份卑賤跟狗兒一般,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竟然敢惹到他頭上,還三番四次的變本加厲惡意挑釁,不砍斷手腳打成殘廢剁碎了丟出去餵狗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不過禁軍的聲音一傳來,他什麼都顧不得了,想的就只剩下……怎麼跑! 出去的辦法只有一個:鑽狗洞。 絕色公子是打死都不肯滴!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急得他不知所措,精緻小巧的鼻翼沁慢汗珠,膚光潤澤竟如瓊脂一般! 我的天吶,一個男人這麼可以長成這樣!!! 吹雪樣子更糟,臉慘白、眼通紅、身體顫、手在抖,看樣子馬上要倒。 ***,廢物、丟人! 龐昱看在眼中又惱又火,抬腳朝他猛力一踹,可憐吹雪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整個人已經撲倒在狗洞前。 「快,爬出去,看看外頭有沒有繩索、梯子之類的東西,想法弄進來!」 「你也是,快去!」絕色公子依樣畫葫蘆,對著俊俏小廝也來了一腳。 第九章 好心沒好報 「哼!」 「哼!」 狗洞外頭,挨了踹的倆小廝捂著滿地瞎找。 圍牆裡頭,四目相對,龐昱和絕色公子就那麼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對盯著,誰也不肯讓誰。 言語、或者說爭鋒相對的譏諷嘲笑,這個時候已經成了多餘的東西,因為任何細微的響動都可能把禁軍提前招來。 絕色公子知趣的閉嘴,大眼睛死死盯著他,黑亮瞳眸釋放出凶殘猙獰的光芒,鼻息的噴吐猶如索命無常近在咫尺的窺伺,殺意滿浸,充盈血腥。 龐昱倒是神色鎮定,眼睛瞪起來先保證氣勢上不輸給他,同時在想為什麼清理客人的時候絕色公子不跑,非和他一樣偷偷摸摸往後門溜。 「公子,找不著哇。」 「沒有啊,四哥。」 兩個聲音傳進來,龐昱絕望的歎口氣,扭頭看絕色公子時他臉上怒色已退,表情冷漠的猶如瞪視擋路的石頭。 腳步聲越來越近。 「爬吧,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尚忍之辱,我等……」龐昱沒說完絕色公子已經飛了起來。 沒錯,是飛了起來,絕色公子銀牙一咬,腳尖疾點,輕盈的身體驀地彈跳上半空,姿態美妙的翻了個觔斗,輕盈的像雨燕一樣掠向兩丈高的圍牆。 我X不是吧,會輕功!? 龐昱當場傻眼。 「臭家丁,等著被抓吧。」 絕色公子俏立牆頭,轉過來朝他輕蔑一笑,玫瑰色的薄唇得意翹起。 MD,老子被耍了!龐昱一個頭兩個大,腳步踉蹌,勉強沒…… 倒了,不過不是他,是剛站上牆頭的絕色公子。 單薄的、纖細的身體忽然一陣悸顫,然後整個人直直摔落下來。 慘劇當前,怎麼辦? 救啊! 龐昱是個好人、大大的好人——「對不起,你是個好人,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忘了我吧,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人,你會幸福的。」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前後陸陸續續有五十一位MM這樣評價他。 所以龐昱撲過去了,義無反顧,以一個可以媲美布馮跳躍撲球的美妙動作奇跡般接住了絕色公子嬌小玲瓏的身體,巨大的衝擊力令兩個人一起摔出去。 很不幸的,龐昱淪為了肉墊,背脊重重地撞向地面,椎骨差點震斷。 劇烈的疼痛讓他瞪大了眼晴,就在視線所及處絕色公子本是紮起的秀髮忽然鬆散開來,像是黑絲緞一樣垂落在肩頭,鮮明的對比襯得本就如是冰雕一般的嫩臉快要融化,細巧的鼻子、微啟的小嘴,往下伸展的修長睫毛…… 不自習看,還真以為抱在懷裡的是一隻半人高的洋娃娃。 「放開我、放開我,你個死人,惡棍,大壞蛋,登徒子,不要臉的臭家丁!」絕色公子又急又怒,嬌小的手腳拚命扑打,想從龐昱懷裡掙脫開。 為了救他龐昱摔得七暈八素,結果一句感謝沒有反招來劈頭蓋臉的痛罵,真的是佛都有火——龐昱全身痛得好像要裂開來,如果打架肯定吃虧,再說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嘛,徒仗勇武欺負小孩子是大大要不得滴。 可要是鬥嘴又怕惹來禁軍,被抓了得不償失,龐昱火起索性一咬牙一瞪眼當場發起橫來,兩手環箍緊緊摟住絕色公子不讓他離開。 出奇的絕色公子纖腰竟比女人還要細膩滑嫩,那股子溫潤手感讓激怒中的龐昱心神一蕩,十指再捨不得鬆開。 「混蛋,放手啊——放手!」絕色公子驟遭「輕薄」,猝不及防之下臉頰羞得竟比夕陽的顏色還要紅艷。 呀呀個呸的,老子又不是gay,抱你一下下臉紅個屁! 龐昱惱了,一不做二不休居然去扯絕色公子衣服。 叫啊,你叫啊,你叫得越大聲侯爺我越開心。 「不要、不要啊,救命——」 龐昱很希望他這麼喊,可聽到的卻是: 「放手,再不放本公叫人閹了你!」 兇惡的怒叱聲中透露出和言語極不相稱的驚恐,瞪他的大眼睛紅彤彤的,瑤鼻抽噎著,眼角完全濕潤了,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想哭哭的明明是我啊!龐昱被他壓著渾身哪都疼,想罵人又怕招來禁軍,咬牙忍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 唉,罷了罷了! 看著絕色公子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兒,龐昱忽然泛起一陣連他自己也不弄明白的痛惜,情不自禁的把手送開。 「撲——」鬆手的結果是換來撲面一腳,虧得他反應靈敏手一撐躲了開。 「喂,我好心好意……你幹什麼……」 眨眼又是兩計飛腿,絕對的殺招,不留任何情面。 龐昱使出吃奶的力氣勉強避讓,臉頰給勁風刮得辣辣生痛。 「嗚喔喔喔∼去死去死去死,不要臉的臭家丁!」絕色公子擰著腰,不依不饒的朝他撲來,張牙舞爪的樣子像極了一隻沒長大的小幼虎。 「那邊!那邊有聲音!」 「快,過去找。」 「誰都不許放過!」 關鍵時候響起的呼喝阻止了兩人的追打,絕色公子猛一跺腳,忿忿然哼了聲,薄唇下露出兩顆晶瑩玉質、閃爍著殺氣的小虎牙,腳步微一趔趄,輕盈的身子再度飛起來,像踏著彩雲般飛掠上了牆頭。 「不要臉的臭家丁,今天的事情你給我記著!」柔和的清風中,轉過頭來的絕色公子頭髮像蕾絲般飄然搖曳。 一剎那,龐昱居然忘記了呼吸,從對面糾結的發間窺探到的驚人美貌幾乎讓他瞬間忽略了絕色公子的性別。 「本公……本公子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他那副垂涎欲滴的色坯樣兒,絕色公子只有更怒,激憤地挺起完全沒料的胸膛,噴吐出的話語滿帶殺意般的忌恨! 可是龐昱一點不怕,甚至看著他大而透明、每眨一次彷彿都會灑出星星來的眼睛會有心跳加速的奇妙感覺。 旖旎之感稍縱即逝,禁軍們呼喝的聲音越來越近。 呀呀個呸的,抓人的就要來了,怎麼辦呀! 龐昱有點著慌。 事急那個……從權,鑽狗洞就鑽狗洞吧,韓信不是也有受過之辱麼,日後照樣功成名就……妻妾成堆…… 放屁! 老子是誰啊,太師之子、當朝國舅、欽封侯爺,太子黨第一人,放眼天下誰***敢動我一根頭髮。 鑽狗洞?那是廢物才做的事。 打死不鑽! 不鑽?不鑽被抓怎麼辦?臉丟到禁軍去了是小,被老爹知道把我徹底關在府裡三年五載的甭想出去那可真要活活憋死! 龐昱心裡正糾結呢,圍牆外頭忽然傳來熟悉而又陌生的叫嚷。 熟悉是因為語氣有幾分相似,陌生是因為聲調…… 嗯,是絕色公子,是他捏住鼻子故意放粗了聲音喊。 「來人啊,這裡有個狗洞。快!快堵上!別讓他們跑了——」 第十章 妖嬈尤物 「呼——呼——呼——」 「站住!別跑!!!」 「呼——呼——呼——」 「站住!別跑!!!」 「呼——呼——呼——」 「站住!別跑!!!」蹁躚閣後院崎嶇林間小道,龐昱撒開腳丫子頭也不回的亡命狂奔。 混球!畜生!狗娘養的!王八蛋!法克魷!草泥馬!潛烈蟹!菊花蠶……龐昱一邊逃命,一邊大罵,數不清的惡毒言語悉數迸發出來。 呀呀呀個呸的!救你一命不說謝謝也就算了,這才剛出去呢立馬恩將仇報——行,臭小子,你有種!這筆帳我記住咧!!! 龐昱很是憤慨地在心底默默問候絕色公子的十八代祖宗。 才剛「噴」完他老爹的大伯,飛奔過來的禁軍兵士離圍牆只有一個拐彎了,腳步聲傳來清晰可聞。 龐昱實在沒辦法,咬牙一跺腳,跑吧!起碼還有脫身的機會,雖然微乎其微總好過傻站在原地被人抓呀。 於是乎,一場超大型的貓捉老鼠遊戲上演了,在絕色公子的「特別關照」下龐昱享受著超過江洋大盜幾十倍的待遇,孤零零一個人像落了單的老鼠被貓——葉孤城率領的八百神策營禁軍碾得溜這跑那,四處亂躥。 後院總就那麼大地方,1對800,比例相當懸殊,甭說禁軍內百里挑一、訓練有素的神策營就是整800個土匪山賊來抓個把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龐昱只有逃,亡命似的逃,假山下、小湖旁、花叢裡、樹梢頭,哪能躲往哪溜,可每每藏不了多一會就被恪盡職守仔細到連一寸土地都不放過的禁軍兵士們逼得撒腿開溜……放屁,分明是今兒安樂侯心情好,陪禁軍們玩捉迷藏來著! 其時正值春末,暖風陣陣,萬物復甦,斑駁深淺的綠意中,星星點點的淡彩點綴在葉叢之間,放眼繁花似錦,處處修竹奇石,真個是「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MMD,火燒眉毛了都,還有心情在這吟詩! 龐昱很煩惱自己這個看見美好景物就忍不住讚美的壞毛病,當年不知嚇走多少女生——沒辦法,21世紀到處都是哈韓狗肥豬流,像他這樣自恃李杜之才詩詞曲賦無一不精的文學青年早已經不流行了,通常都只有被當成神經病取笑嘲諷的份,要不怎麼某高考語文150滿分的奇才混到大四還是只有領好人卡的份呢。 總算老天爺講點仁義,補償他送他穿越到文風鼎盛的大宋朝,滿以為一肚子墨水終於能派上點用場,誰曾想……唉! 前些天他在府裡憋得慌,順手拿了本《唐詩選集》看,本意只是淫一手好濕……啊呸,又不是看《燈草和尚》!本意只是吟一首好詩,放鬆放鬆心情,結果差點讓送點心進來的吹雪掉了下巴:哎呀我滴個親娘咧,侯爺他、他他居然會看書!而且還是枯燥深奧的《唐詩選集》!!!後來這件事轟動了整個龐府,人人都知道一向不學無術的侯爺居然會看《唐詩選集》,龐太師聞訊當場老淚縱橫! 算了,大敵當前,糗事不提,龐昱咬咬牙硬把「觸景生情」的衝動憋回肚裡,猥瑣的四處尋覓了一下下發現前頭不遠處有個池塘,清新的水氣往四面八飄散開,一座雅致的閣樓橫於水上,晝棟雕樑,飛簷如鳳,說不出的精緻華美,樓內延伸出一截曲廊,橫越池面直抵湖邊。 MMD,這地方也太顯眼……不,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龐昱當機立斷,拔腿就往樓裡沖,同一時間禁軍們的呼喝自背後響起: 「前面好像有人,快追!」 「別讓他跑了,站住——」 龐昱那個緊張啊,生怕被人發現行蹤,一邊回頭觀望一邊撒丫子跑,到了樓前看也沒空看順手就堆門。 門開,如蘭如麋的香氣霎時透鼻而入,龐昱來不及細問腳底忽然一滑「哧溜」就那麼撲著往前。 摔哪都成,別傷了我吃飯的臉啊! 龐昱剛準備抱頭,倏地眼前一黑,整張臉直撞進…… 撞進兩團…… 兩團綿軟豐腴的中央! 彷彿掐進一團綿滑細緻的頂級酥酪,觸膚膩滑已極,熱呼呼的美肉緊掐著臉頰滿滿溢出,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圓弧碩大的輪廓。 龐昱是很純潔——身體純潔,但絕對不是傻子,接觸的一瞬間便明白自己撞在了什麼上面。 作為一個正人君子,他很想立刻退後,別撲人家姑娘懷裡一個勁佔便宜,可是那如飄雲端的醉人感覺……唉呀媽呀,真滴是捨不得。 「喂,起來啦,趴在人家懷裡鬧夠了沒?」耳邊響起咯咯咯的嬌笑,柔媚婉轉,充滿蕩人心魄的誘惑力。 龐昱的臉皮再厚,這下子也不好賴著趕緊想退開,豈知碩大綿軟的雪白乳瓜被對方的肘腋擠溢出來,兩團豐腴的乳丘彷彿有著無比的吸力,滿溢出來的酥滑嫩肉緊緊箝著他臉,一時之間竟掙扎不開。 龐昱的心房砰砰跳動著,這本是人類最原始的衝動,任誰都不能避免。 至於定力和克制什麼的對他而言……倆字,扯淡! 笑聲嬌柔嫵掮、觸感蕩心綺思,龐昱忍不住了、徹底忍不住了,眼看就要爆發從人變成禽獸,門外響起疾速逼近的腳步聲。 禁軍! 龐昱驚出一身冷汗,退開兩團酥嫩玉脂往後跳開來。 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足以傾倒天下所有男人的絕世花容! ——似是新浴初罷,濃黑如墨的秀髮只用一枝白玉簪輕輕挽住,黛眉如霧,美目流盼,雪潤潤的藕臂線條襯著羊脂白玉般的酥膩肌膚,薄如蟬翼的粉色薄紗勾勒出驚心動魄的火辣曲線。乳肉沃腴飽滿、乳廓渾圓尖翹,被輕紗緊緊一裹,緣聳起兩座渾圓傲人的雪白,中央一抹誘人溝壑正是方纔他怎麼捨不得離開的溫柔鄉…… 「在看什麼呀,小弟弟——嘻,沒見過女人這副樣子麼?」美女掩口噗哧,流波送語,貝齒輕咬著紅唇,睇來一對勾魂攝魄的媚眼,風情剎那間展露,如靜水投石,在龐昱心中蕩起層層漣漪。 「看什麼……當然是看姐姐你了。」他嬉皮笑臉的道,緊張神色一閃即逝。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流露出慌張,不然她只要一喊老子就徹底完蛋了——龐昱暗暗告誡自己。 近乎的面對一個突然闖進閨房的男人,美女竟沒有一絲一毫這種場景下該有慌亂和緊張,咯咯咯一陣嬌笑,豐胸抖顫,翹臀微挺,前凸後翹的美妙身段劃出一道道誘人曲線,每分每寸都充滿了女性的誘惑。 「是麼,那……姐姐好不好看呀?」美女盯著他問,笑聲嬌柔嫵媚蕩心綺思,潔白無暇的嫩臉漸漸的染上一層粉色,藕臂、隆胸翹臀彷彿都要滴出水來。 房中飄散出一陣陣醉人的香氣,望著她高高聳挺、逾顯飽滿傲人的酥胸,想起剛才觸及的凝脂般肌膚的溫潤滑膩、吹彈得破,尤其是胸前細嫩兩點的微妙變化,龐昱不由的面紅耳熱,連心跳也加速了無數倍。 「好、好看,姐姐真好看。」 龐昱實話實說,估計要不是擔心禁軍隨時會衝進來,他早就已經撲過去了。 ——看見美女不上,那是傻子! 「好看……好看姐姐就讓你看個夠!」 美女笑得燦如春花,勾魂攝魄的美眸滴溜溜一掃似有意似無意的掠過窗外,春蔥般的纖纖玉指伸過來牽著龐昱手腕輕輕一拉,也不知道使了什麼妖法,龐昱完全不受控制地人往前倒,臉頰第三度栽進她蝕骨的乳溝中…… 第十一章 美人新浴 老高是個兵,深山裡走出來的大頭兵,也不知是祖宗積德還是撞了大運又或者山裡人天生的憨厚、勤勞、好身板,當兵不過七年就被挑選進神策營,披上御制的鑌鐵甲冑、紅銅盔纓,成了人人羨慕的皇帝親軍。 要說這差事大致和現在的北京公務員差不多……不,比他們還好,除了每兩天一次的輪班戍守和在老高看來並不繁重的日常訓練基本就沒什麼差事,拿的確是相當於縣長——那個時候叫「縣令」的俸祿,啊對了,家裡還免賦稅。 對此老高很滿意,想他一個本來只懂得打柴賣柴,饑一頓、飽一頓的山民現在吃喝用度通通不愁,走在京城裡隨便一亮腰牌大小事情鮮有人敢不給面子,就連老家的父母親眷也跟著一併沾光,住的地方從深山搬到縣城,生活滋潤許多,逢年過節什麼的縣裡官員還爭相提著禮品登門拜訪,真真給足了他面子。 哎,誰叫人家的直屬上司是皇帝呢,神策營那是知道禁軍規制的懂行人的叫法,老百姓說起他們那可是一口一個「萬歲軍」! 翻天覆地的變化讓老高對皇帝無比感激,發誓一定要恪盡職守,報答朝廷對他的大恩大德,所以不管操演訓練還是執勤戍守老高總是最辛勞、最賣力、最吃得苦,兩年下來居然混到了個什長當當,手下有一幫弟兄使喚。 第一個衝進蹁躚閣的是老高,第一個殺進後院的也是老高,第一個領著手下弟兄來到小樓附近的……當然還是老高。 「老大,這地方要不要進去?」同鄉兼鐵桿死黨夏大德指著池塘中央問。 「廢話!沒聽葉統領說麼,就算把蹁躚閣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著!」 「是。」什長發話,夏大德頓時氣壯,也不管這樣一座精緻樓宇中住的有可能是哪位高官的二奶小秘,手一揮同著七八個弟兄騰騰騰就往前去了。 老高粗中有細,遠遠盯著閣樓靠近水面的窗戶,提防手下進去搜索時對方趁機跳窗,悄悄潛進池塘。 過了好一會窗戶沒動靜,老高估摸著裡面也已經完事了,扭頭一看。 我X你個辣塊媽媽! 只那麼一瞅,老高便忍不住想罵。 他手下十號弟兄,十號傻站在大門口,個個腳底像灌了鉛一動不動。 「夏大德!」 老高火起,大吼著衝過去。 「你他媽不是嚇大得麼,什麼東西怕成這樣,連門都不敢進了!」 老高飛起一腳,把掩著的另半邊大門踹開,腳步還沒邁過門檻自己也傻了! 樓裡當然是女子閨房,四面錦帳流蘇,香氣陣陣,令人聞之欲醉。 正對大門的地方竟然擺著一隻浴桶,浴桶裡剛好有個女人在洗澡! 陽光透過敞開的門扉照進來,灑在她完全的嬌嫩膧體上,月暈似的柔光沿著肩頭雪膚來回流淌,勾勒出鎖骨兩條出潤澤無比的半弧,一對藕臂猶如月痕般溫存,交疊在一起嫩得幾乎滴出水來! 水的溫度剛好比陽光暖一點,她懶洋洋地躺在裡面,將一雙粉光緻緻纖足高高蹺在桶緣,腳心泛著溫潤的光澤,細膩的腳背像是用酥乳精油呵護出來的一般,如玉之潤、如緞之柔…… 陽光撫慰在她身體上輕柔得像是情人的手,熱水浸潤下的肌膚漸漸泛起桃紅,光可鑒人的秀麗秀髮烏雲一般的散開,遮住了水下姣好動人的身段曲線,俏臉晶瑩粉膩竟比皇宮中珍藏的雨花石還要剔透幾分! 什麼叫美? 蓬亂的雲鬢,如絲的媚眼,微啟的櫻唇…… 晶瑩的身子,修長的,渾圓的足踝…… 無一不是是老高平生僅見,便是在美女如雲的三宮六院也唯有獨得帝寵的龐娘娘可堪一比。 十……不,算上老高是十一,十一個大男人全看呆了,誰也說不出話來。 美女旁若無物,好像世上沒有比洗熱水澡更令她舒服暢快的事情。即便門口站再多男人她也全不在意,水汪汪的丹鳳眼微瞇著,眸光深邃妖媚,香唇俏笑盈然,似在欣賞自己無限優美的腿骨曲線。 夏大德「骨碌」一聲,直著脖子猛吞唾沫,差點忘了滑動喉管,一咳之下稍稍回神,喃喃道:「美……好美……和皇后娘娘一樣。」 老高嗯嗯應了兩聲,才省起他說的是什麼話,怒道:「放屁!皇后娘娘哪裡比得上她,只有龐貴妃和文……」還沒說完又看得癡了。 就算是個男人在洗澡,突然見到這許多三大五粗的漢子闖進來只怕也嚇得不輕,美女卻連臉色都沒有變,仍是舒舒服服地半躺半坐在浴盆裡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拾起來,任憑十幾慾火灼燒的眼睛癡癡地望著她光滑、晶瑩,毫無理疵的,她只是凝注著自已纖細修長的,等到上面水差不多滴乾了這才舉起纖纖素手無限妖嬈地將鬢邊秀髮掠到耳廓後,「噗哧」一笑,向眾人飛了個媚眼兒:「各位軍爺,難道從來沒有看過女人洗澡嗎?」語聲嬌柔嫵媚,充滿無盡的誘惑力! 被她美目一拋,禁軍們十個裡九個色授魂與,魂魄不知飛到那裡去了,剩下來那個索性兩腿一顫,激靈靈地一陣擺子,襠前全被沾濕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有一雙貪婪的眼睛,有的看得發直,有的慾火熊熊,美女仍是一點也不在意,慢慢的用一方淡紅的絲巾洗擦自己的身子,像要把所有的疲勞倦怠通通洗盡在水中……如果說大多數男人在看到裸的美女時,都會變得像條狗,那麼門前的十一個人、十一個已經成了狼——紅著眼的……惡狼! PS:各位書友大大,如果覺的《天下第一丁》寫得還對您胃口,請不要吝嗇口袋裡的收藏和票票。讀者的支持永遠是我們寫手最大的動力! 第十二章 老子是正人君子 「你!」老高忽然大叫一聲,驚得眾人渾體一顫勉強失神中恢復過來。 「你有沒有……有沒有看見一個公子哥模樣的人跑、跑進來?」老高呼呼喘息著,連珠炮一樣飛快的朝她問話,幾乎冒火的眼睛拚命轉向他處,生怕一不小心看回來又被美女妖嬈嫵艷的媚態吸引住,再難離開。 「嗯……公子嘛倒是沒見著,兵哥哥呢卻有幾個。」美女輕輕地笑了,眼中閃過一絲靚麗的媚色。 「誰?」 「可不就是諸位咯。」 「你……」夏大德剛要發作,被她水汪汪的丹鳳眼一瞥胸中立刻一陣氣窒,耳裡嗡嗡亂鳴,滿腔怒氣頃刻化成了難以自瞞的慾念。 「真的沒有?」老高咬咬牙,低沉著嗓子問,眼睛仍不敢往浴桶瞅半眼。 「沒有就是沒有啦,不信你問搜啊。」美女滿不在乎,美眸滴溜溜轉了幾轉,紅潤嫩腴的唇瓣微微牽揚,風雅之中更有種機黠的笑意。 所有人心裡「突」的一跳,光是朦朦朧朧瞧著美女絕色紛呈的膧體,他們已是心旌神搖怎生努力都轉不開目光,要是能進到她最私密的香閨秀帳……嘖嘖嘖,香艷旖旎的滋味光是想想就連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可是他們這樣一群披甲冑、持兵戈的大老粗,風風火火衝進人家細心佈置的臥房——即使房間的主人只是青樓裡賣唱歡歌的姑娘,但她一顰一笑展露的風情、一肌一容流溢的艷色又怎是區區幾個粗俗軍士能夠輕易褻瀆的? 所有人心中泛起濃重的負疚感,甚至有要立刻離開小樓的衝動! 「搜!」猛聽老高一聲大喝。 「什麼?」眾人一齊不動,難以理解老大為什麼這樣鐵石心腸。 「搜!」老高一咬牙,狠下心來命令道,掐在左手腕的指甲深深嵌進肉裡,蔓延開來的痛楚勉強使他心智保持清明。 「喂,你們還真……」美女急了,俏臉破天荒的流露出一絲慌張。 「宮中辦案,阻撓者一律緝拿!」老高背過身,半轉回來時手裡多了快令牌。 美女眼內精芒掠過,一閃即逝,已然看清金牌上的文字,嬌艷欲滴的丹紅櫻唇嘟囔起來:「哼,搜就搜,本姑娘房裡才沒藏男人呢。」 眾禁軍魚貫而入。 「大人,西廂房沒有。」 「東廂房也沒有。」 「閨房是空的。」 「大廳角落不曾藏人。」 …… 神策營就是神策營,辦事效率真叫高,僅僅半盞茶功夫整座樓已經搜查完畢 老高破天荒的臉紅起來,轉手抱拳朝美女施一大禮。 「樓內並、並無藏匿之人,我等疏忽一時誤查,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咯咯咯,軍爺說笑了,奴家哪敢啊——哎,水都涼啦。」 沒有直接說不過意思很明白,老高自覺有愧,趕緊招呼眾弟兄離開。 光是出門就用了整整一盞茶功夫,因為所有人走出去……不,是還在朝外走就忍不住回頭,只盼能多看浴桶中的美人兒一眼。 ×××××××××××××××××××××××××××××××××× 「你啊!摸夠沒有,出來啦。」腳步聲剛一遠去,美女用她雪白如玉纖纖十指的往水裡一摁,嗲著嗓子大發嬌嗔。 「嘩——」 「噗哈——」 一個腦袋冒出水面,可不正是龐昱。 「呼!呼!呼!好姐姐,謝謝你,剛才可真嚇死我了。」 「呦,嘴真甜,是不是佔了便宜覺的不好意思啦。」美女先是糗他,旋又「噗哧」嬌笑起來,一副萬種風情向誰訴的誘人媚態。 方才龐昱藏身木桶內,和她完全緊貼在一起,胸腰腿股都廝磨起來,整個臉頰埋入高聳豐腴的乳肉間蓋住了那一整片的峰巒起伏,幸好有頭髮和洗澡水擋著,不然光是看著就覺無比,旖旎香艷的程度非親身體會不能描述萬一! 龐昱被刺激的幾乎忘記眼前凶險,雙手一箍從水裡把她箍入懷中,美女豐腴、柔軟的就這樣被他抱了個結實,滿懷魅惑的蘭麝芳香即使隔著水一樣嗅入鼻端,直透心坎,頃刻間有種酣飲瀕醉般的蝕骨。 美女為了替她掩飾,裝的和平素沐浴時一般無二,每每腿腳稍動貼體磨擦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一下子把龐昱的生理反應勾了起來,澎湃激昂的硬直剛好抵在她大腿內側,剛好湊到了一處肉感厚嫩的微陷之所! 別說現在的龐昱,就是以前那個御女無數浪蕩成性的安樂侯當此情形也絕抵受不住,一雙鐵臂箍得更緊死死按住美女的臀瓣,腿股間夾弄輕噙摩挲愈甚,幾度嵌合又幾度滑開,弄得龐昱既亢奮、又心焦,完全忘記了外面的危險。 也虧得美女能忍,硬是強懾住唇齒間的春聲蕩意直到老高他們通通離去。 龐昱掙扎著鑽出水面,呼呼呼地大口喘氣,感謝的意思當然要表達一下,其他的……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廢話不,我們是正人君子,就算佔點便宜也是事急從權,在相當不情願的狀況下被迫而為,主觀上講他可沒有一點欺負美女的意思——是,手足之淫逞逞了,油嘛也開揩了不少,可那得怪老高帶著人不早走,干他屁的事! 當然,盯著看是龐昱「盯」的,誰叫面前不到半尺的地方就是呢。 美女的身材絕對傲人,乳峰高聳豐盈的,乳蒂翹凸紅潤,數度令他沉醉其中的誘人溝壑在清水浸潤下顫顫巍巍,如雲似瀑的秀髮隨著水流輕輕搖蕩,水下圓渦香臍,腴腰膩潤,每一處都是說不出的冶艷風情! 龐昱心魂一蕩,熾烈的慾念驟湧心頭,剛要就勢撲過去忽然鎖骨一沉,美女婷婷玉立、修長柔滑的豐潤大腿己摁在肩頭,把他整個人壓在木桶邊上。 「乖弟弟——」美女膩聲囈語,吹彈得破的桃紅臉蛋綻放出充滿野性的嫵媚,秀頰毫無避忌的朝龐昱貼過來,笑得那叫一個不懷好意。 「什麼、什麼事?」 「剛才你欺負夠了姐姐吧? 「……啊……嗯。」 「那現在輪到姐姐欺負你了,乖,來——」 PS:各位大大巨巨龐龐們,請不要吝嗇你們的票票,瘋狂的向本書砸來吧。 第十三章 姐姐好生侍候你 錦幄猶溫,馨香裊裊,紫檀木精雕的大床四面都掛起了輕紗羅帳。 香衾軟塌上伏著一抹曲線撩人的半裸艷色,薄如蟬翼的遮體輕紗被褪至肩肘,層層迭迭的正好箍住她雪藕似的腴嫩粉臂,飽滿如梨、豐潤聳挺的碩大梨瓜被勒得向前凸翹,顫起一片耀眼雪浪,宛如活物。 「好弟弟,姐姐來啦,你好生受著。」美女輕喘低吟,柔膩的嗓音幾不可聞。 「別、別過來,別過來!」龐昱滿面驚恐,撐著床連連後退。 兩人自浴桶出來,美女只拿輕紗微一裹身,然後…… 然後不知道怎麼地,龐昱整個人就迷迷糊糊了,動作完全不受控制,回過神來時驚覺竟已置身於美女香氣縈繞的閨房內,被她纖手一推直直倒在床頭! 「為什麼別過來,這可是姐姐的床呀。」美女媚眼絲絲,高挺的酥胸劃出一道道美妙波浪,雪白的身子、窈窕的曲線在輕紗的掩映下宛如煙中芍葯,嬌艷欲滴的芳香小口吐出如蘭氣息,帶著陣陣火熱打在龐昱臉上。 柳眉、杏目、瑤鼻、櫻唇,曲線嬌俏玲瓏,肌膚細膩如緞,細長的藕臂、圓潤的香肩,往下是令人發狂的聳挺,尖端的淡紅兩點就像兩顆紅寶石般散發著迷人的香澤氣息,雙峰夾峙出的幽深溝壑是他幾度沉醉的香軟乳枕……渾圓峰起的臀線連接到大腿的部分連一絲贅肉也無,挺翹到教人無法移開雙目的程度! 「小弟弟你在看哪啊,別偷偷的,來——姐姐給你看個夠。」美女裸著一雙姣美纖細的白皙赤足,就那麼整個人朝他偎依過來,雲鬢微亂,瑤鼻輕喘,美眸艷光流動,香唇邊還粘著幾絡髮絲,纖纖十指去解束住輕紗的腰帶。 「你別、別脫,再過來我……我喊人了!」龐昱嚇得連連後退。 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純潔男人,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的呀——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光是騎兵步兵(騎兵有碼,步兵**)的瞧瞧做不得數! 如果對面是個含羞楚楚的妙齡少女,嬌怯怯地等著他去採,又或者勾引他勾得恰倒好處,慾念挑起來了就乖乖躺著多餘的不消再做,龐昱保不齊就……不,是龐昱100%衣服一拔褲子一扯,餓狼般地就撲過去了。 問題是,現在和他躺一張床的女人,真叫一個風情萬種、嫵媚妖嬈,沒等龐昱行動呢已經輕解羅裳投懷送抱了,反過來要把他推到——我的天吶,這樣一個比起蘭蘭姐(平生不識武籐蘭,看遍AV也枉然)來分毫不差甚乎猶有過之的放蕩熟女,哪裡是身體無一處不純(除了左手)、思想無一處骯髒(黃透了當然不顯髒嘛)的安樂侯爺吃得消滴!沒被嚇得跳床跑已經很給面子啦。 美女嘻嘻一笑,纖纖玉指點在他鼻子上,長長睫毛輕抖幾下,笑道:「怎麼,還怕姐姐吃了你不成?放心∼∼姐姐會很溫柔的。」輕紗愈發下墮,露出酥胸晶瑩似雪的肌膚,底下緊連著一對熟透蜜瓜似的**,曲線圓潤處連輕紗亦不能稍掩其美,反卡出一重重緊密衣褶,可見其成熟飽滿,令人歎為觀止! 美女的話提醒了龐昱。 ——天哪,這這這這、她這……她這是要強X我! 媽呀∼∼龐昱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背脊冷汗直冒。 錯覺麼?是錯覺麼?這種闖入閨房淫辱少女的戲碼不是應該由他帶著惡犬家奴,光天化日之下衝到哪戶人家小姐媳婦的屋裡大幹特幹的事情,什麼時候角色大顛倒,由加害者變成受害人,被一個女人摁在床上逼著他幹那種事!!! 「來,乖乖聽話,姐姐好生侍候你。」 美女的一隻軟滑小手襲上胸口,開始脫他衣服,嬌艷欲滴的絕美俏臉泛起嫣紅,瑤鼻嚶嚶嬌哼,嬌笑聲出口都成了顫酥酥的喘息。 純潔的龐昱嚇得直往後縮,忽然背脊一僵竟是貼著了牆壁再退無可退。 龐昱一驚,抬頭看時剛好窺見輕紗對襟處那一抹雪白深邃的乳溝,頓時回憶起浴桶中感受到的盈潤美妙的豐腴肉感——腴潤之外尤是彈性滿滿,即使用相對敏感的臉頰接觸也察覺不到一絲瘦肋硬肌的僵硬,不由心跳口渴,連呼吸也粗重起來,勃挺的下身硬得又彎又翹,將襠間高高撐起…… 他趕緊彎腰試圖遮掩,豈知身子一前傾便被美女擁住,咯咯咯的叫笑聲中摁著他到往乳枕之間。 龐昱下意識的掙扎,伸手去推,甫一觸及輕紗便感受到那酥柔滑膩的彈性,彷彿要把他整個手掌彈回來! 若不是最初撞那一下時碰到了美女的鎖骨,龐昱一定以為她生來就沒有骨頭,明明還隔著一層輕紗,她的身體卻已經綿軟到了極處,緊攫著豐盈乳肉的手指陷沒逾半,指縫裡擠出膩脂一般的軟滑酥酪,簡直像要滴出汁來。就連挺立於衣物下的都軟嫩彈手,輕輕一碰便細顫起來,彷彿有奶汁要激射而出。 這、這女人不是水做的吧!!! 龐昱緊張的滿身是汗,弄得兩人彼此緊觸的大腿濕答答粘在一起,伴隨著她身子若有若無的簌簌悸顫舒服得簡直心曠神怡,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好像一下子全部張開了,激得他火性陡起慾念大熾,再也捨不得鬆開。 呀呀呀呀個呸的,送到嘴邊的美女不吃真還就沒天理了! 想通了這「關鍵」的一點,耳聽著美女又酥又膩的短促呻吟,正人君子龐昱僅有的些許矜持瞬間被繾綣情慾的火熱徹底擊垮,抑著嗓門低吼一聲,抓緊她香肩把美女嬌軟無力、一絲不掛的按倒在床,抄起膝彎一掀把兩條修長誘人的美腿扳成了倒寫的「兒」字,虎腰聳挺野獸般撲了過去。 一撲之下竟抱了個空! 美女好像瞬移似的一下子消失了……錯了,是披好輕紗坐在床沿,兩邊虛垂的粉色紗帳被拉了下來,沒得慾火熏心的龐昱從後面抱過去大門忽然被一腳踹開,迎面是鐵青著臉的葉孤城葉大護衛和老高、夏大德等一眾禁軍! 求票求收,大家支持咧!!! 第十四章 禽獸不如 「唉喲哎,是幾位軍爺呀,你們怎麼又來了。」沒有一絲該有的慌亂和遲疑,美女巧笑嫣然的盈盈起身,聲調糯甜帶著一絲媚人的嗔惱,「方纔奴家在房中沐浴更衣,諸位不打招呼就破門而入……嗯,莫非一開始沒有看夠所以又……」 「我們來找人!」葉孤城冷冷截斷。 「喲,這位官爺。」美女柔媚勾人的眸子朝他一瞥,嬌聲鶯語,「您是不知道剛才您的手下們……哎,不說了,羞死人家啦。」話說著兩邊臉蛋就那麼分別升起一朵紅暈,百媚橫生,風騷入骨,看得眾人眼都直了。 「少廢話!」葉孤城是唯一還能冷靜言語的,但也不敢一直盯著她看,眼光微微側過去,鷹樣的銳目四處尋覓。 「可是奴家這裡已經找過了呀,根本沒有什麼年輕公子。」 「是麼,真的都過了?」 「當然啦。」 「哼,姑娘洗澡的浴桶他們可曾找過。」 龐昱一聽滿腔慾念瞬時全無,悄悄往裡縮了縮身子。 「大人——」美女誇張地嬌呼一聲,貝齒輕咬著豐滿動人的紅唇,高聳的胸脯兒一陣起伏,「您看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奴家一介弱質女流,在京裡無依無靠艱難營生,怎麼有膽子子和官府作對,私自……」 軟語鶯音,惹人遐思,葉孤城枉為禁軍第一高手也忍不住井底興波,暗叫厲害,心想「蹁躚閣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個妖嬈尤物,四艷什麼的站他面前簡直就是草雞,怕是連皇上覬覦了多年都沒弄到手的那位……也就和此女不分伯仲。唔,再加上龐妃娘娘該就是我們汴梁城裡的三大美人吧。」 「咳咳!」驚覺想法觸了禁忌,葉孤城趕緊咳嗽兩聲,回復一臉正派。 「有沒有膽子搜搜便知。」他厲聲一喝。 「好啊,那你們搜吧,隨便搜——真是的,都說沒有了還不信,一會要是白忙活可別怪奴家。」美女香肩微聳,媚態畢呈的白眾人一眼,笑意盈盈的在床沿坐下,神態自然地伸個懶腰,無限地強調了她誘人的曲線和風情。 「不必了,我只搜床。」葉孤城大步朝前一跨。 「不行。」美女霍地站起,媚目中殺氣一現而隱,竟頗森寒。 「為什麼不行。」 「這是我的榻子,誰都不准碰。」淫媚歡顏刷地一收,肅然一臉冰清玉潔,簡直難以置信她就是片刻前風騷入骨的妖艷尤物。 葉孤城笑了,笑得曖昧,神態表情像……簡直就是個久經歡場的老嫖客。 果然是男人都好色,丫的肯定也不是個好東西。 龐昱暗罵。 「好辦,葉某我是最懂惜花的人,姑娘若覺的不方便那便他們出去我一個人搜,姑娘的渡夜資是多少,葉某真金白銀的如數奉上。」他邊說邊往前走,腳步緩慢,鐵石鑄就般的黝黑臉龐青氣閃動,一隻手不經意的摁住腰間劍柄。 「官爺,您、您這是要幹什麼?」美女烏溜溜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慌亂,和唇角瞬閃即收、連葉孤城也沒有發覺的冷笑大不相稱,嬌軀戰慄著,怯生生的往後退撲通坐在床頭,藏在身後的一隻手不偏不倚剛巧落在龐昱前頭。 偷過粉紅流蘇的帷幔,龐昱隱約看見一點銀光,只是葉孤城漸漸逼近眼看就要把他抓個正著,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心跳180+都快跳出腔子了都,哪有空去管這一閃而逝銀光倒底是什麼東西。 十步……八步……五步…… 葉孤城離床越來越近,毫無疑問身為一個保護皇帝的高手就是不掀帷幔這個時候也已經感覺到床裡面有男人躺著。 「咦!」剩下最後三步,葉孤城忽然停住了,濃眉一軒目光移向床腳。 美女變了臉色,帷幔後的龐昱更是緊張的呼吸都停了。 兩個人剛才在床上大玩曖昧、差些兒顛鸞倒鳳,龐昱的靴子就扔在床腳,葉孤城這一看無疑瞅著正著! 美女鳳目一寒,目中放出森然的光芒,纖纖十指就像護犢的母貓一般,露出尖利的指甲,銀光益發閃耀似乎隨時可以爆出漫天……殺人的芒影! 「***,被耍了,撤!」出乎意料的,葉孤城對著龐昱靴子看了五秒鐘,然後一臉黑線重重哼了聲,扭頭便走。 不等龐昱反應過來倒底是怎麼回事,所有禁軍一下子走得乾乾淨淨。 兩個人同時靜默,直到葉孤城帶著人撤離小樓。 「好了,都走了,這下沒事啦。」美女輕輕扭過頭,朝他嫣然一笑,指間夾峙的銀光早已消失不見,星眸如夢,烏髮宛宛,頸下一抹雪嫩,白得直晃眼。 「我沒事,姐姐你有事啊。」龐昱居然也在笑,笑得一反常態,竟比葉孤城還要淫邪,比完全沒有了之前和她單獨相處時的慌亂緊張。更有甚者,他居然兩手環抱從後面擁住了美女,一隻腿頂住她豐滿聳挺的翹臀,汗漿漿的身體緊貼在她身上,和側過頭來的美女面對面相望著,彼此呼吸可聞。 美女一愣,下意識的掙扎了幾下竟全然無用。 「你、你要做什麼!?」 情勢突然扭轉,龐昱一反常態的大膽起來,美女眼中則破天荒流露出一絲驚恐,豐滿的酥胸急劇起伏。 龐昱抱她的手緊了緊,故意瞇起眼睛盯著她胸看,嘻嘻笑道:「我要做什麼,姐姐難道不知道麼?」 美女俏臉變色,愕然驚呼:「你瘋了!?」慌忙想遮掩衣襟。 「姐姐說呢?」龐昱抓住她晶瑩如雨的小耳,作惡似的往裡邊吹一口氣。 「啊礙——」她嬌聲驚呼,身子沒來由泛起輕顫,分明剛才還鎮定自若的應付禁軍一下子竟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美女掙扎著想逃,香肩卻被龐昱緊緊抱住。 「好姐姐,我想清楚了。」龐昱撥開她散發著清新香氣的秀髮,湊過去輕輕喚了聲,曖昧的嗓音伴著空氣鑽入了她耳內,薄得透明的耳廊瞬間泛紅如同一瓣嫣紅的徘玉碗碟,身子像被電流擊中般忽然一僵,羞紅的臉蛋滾燙得教人魂銷。 「如果就這樣佔你便宜,那我是禽獸,可要是不佔呢就連禽獸也不如了。既然那樣那我只好選擇做禽獸,而且哦……」 「而且直覺告訴我,姐姐你雖然外媚如妖、風情萬種,其實根本還是冰清玉潔的處子,換句話說……」 「如果我膽子大點,敢現在要了姐姐,就是姐姐你的第一個男人!」 第十五章 愛慾中的殺機 美女臉色驟變,方要掙扎,龐昱比她更快,身體一傾,就勢將她撲倒。 美女猝不及防「嚶嚀」一聲嬌軀已全落入龐昱掌控,她做夢也不曾想到片刻前分明被她壓制的臉紅心跳、輕易於股掌間的龐昱會突然發難,而且一改當初的羞怯軟弱,出手如此之狠,一怔之下竟被她壓得無力還手。 「你、你別亂講,我可……可是早……」斷斷續續的低語中,美女一對水潤杏眼垂了垂,臉上泛起一抹奇異的粉紅,櫻桃小口輕啟,一陣如蘭似麝的芳香直傳入龐昱鼻孔:「壞蛋、死小子,姐姐救你一命你卻拿姐姐尋開心……」 「姐姐以前就有男人麼,那好我來試試。」龐昱吃定了她,右掌攫住美女兩腕,左臂一攬把將她摟的更緊臉頰猛湊到她面前,貪婪俯視她修長的睫毛,晶瑩的臉頰,然後低頭朝他香唇吻去。 「你別……啊!」美女一聲,臉上首度露出驚羞之情,細緻白皙似綿雪的玉手揪在胸前,顫聲道:「求求你,不要……不要……」 龐昱只想狂笑! 美女和葉孤城對峙的時候,躲在帳子裡的他突然想通了一點。 吹雪引著他來蹁躚閣,一路狂吹主子的老相好翩躚四艷如何貌美如花,如何艷名遠播,如何得賣藝不賣身卻被主子一夜之間全部拿下,自此名揚***界「花花太歲」的英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反正吹雪一個勁的吹四艷好,從來沒提過這裡有個國色天香的絕世尤物,美得讓人亡魂失魄、紊亂無主,和什麼四艷一比那就是五十塊錢的站街女和五十萬砸下去都不見得能摸下小手的國際天後的區別——總之,龐昱是個的主子,有美人兒不可能不上,吹雪是個稱職的小廝主子干了誰不可能知道,既然沒聽他說起解釋就只有一個: 美女是剛到蹁躚閣的,還沒開始接客呢!!! ——不然怎麼地?她要是出場絕對是紅牌中的紅牌,成天琢磨著討好鑽營拍主子馬屁的吹雪會不告訴他? 龐昱心念電轉,估摸著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黃花閨女——這等妖嬈艷色若是登台接客,絕對是紅牌中的紅牌,第一晚拿出來保準能讓那些豪門大少紈褲公子大把大把丟銀子、相互間打破頭,怎麼會還沒出場就被破了身呢! 無非是人家天生容貌嬌艷,又在青樓裡耳濡目染或者老鴇子請了專人訓練,教會了她種種狐媚手段,萬種風情自然流溢,乍眼看像是個妖艷的女子罷了,其實根本和他一樣有理論、沒實踐,虛的! 美女想是一個人在小樓裡住久了無聊的很,難得有個家丁打扮的俊哥兒闖進來,忍不住戲耍一番,以為他會和別的男人一樣被自己美色所誘,盡情戲耍於股掌之間——未來的蹁躚閣第一頭牌,「勾引」個小小家丁還不是輕而易舉。 可惜啊這個家丁不是一般的家丁! 龐昱故意作出熏心樣子,先發制人,一試之下果然管用,料定美女只是喜歡賣弄自己的聰明、炫耀自己的美色,對於男女歡好之事一點經驗也無。回憶起自己前世的孤獨淒慘,再一想到穿越後身份有了、地位有了、權勢有了竟然混得更慘,不但陪房丫頭什麼的一個沒撈著,來青樓尋歡還差點被女人……耍! 龐昱火了,徹底火了,一怒非同小可,禮義廉恥道德品性社會和諧通通拋到腦後,猙笑的臉猛擠到美女翹挺的瑤鼻前,在呼吸可聞的近距離下冷笑道:「姐姐既然勾引我,那我滿足你!什麼69、、乳夾、背騎……待會你隨便挑。」 美女大驚失色,又羞又恨又急又惱,幾次推拒不過,反而將胸前以裹身的粉紅薄紗扯個盡碎,遮掩一去,粉頸鎖骨皆無遮蔽,動盪有致,艷光四射的完全暴露在龐昱眼前,含苞欲放嬌羞初綻的稚嫩花蕾離他嘴巴僅一寸之遙! 「好姐姐,有沒有紅酒……哦,燒刀子。」龐昱色色滴笑了,笑得比葉孤城萬倍,「一會前戲時姐姐不妨給我來個冰火吧。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出力了姐姐也要用心哦。」頭一低,作勢就要湊吮過去。 他的說法比較現代,美女一時沒全聽懂,不過看龐昱喘息急促兩眼通紅,額間青筋暴露,口中發出野獸般的荷荷聲響,猜也知道他打得是什麼壞主意,當然還有這個絕對淫邪無恥放蕩的動作,色中惡鬼也不過如此啊啊啊啊啊啊啊! 美女拚命推擋,晶瑩通透的玉頰粉焰霞燒,羞急交加的道:「你敢……你敢輕薄我……我、我就是做鬼……做鬼不會放過你的!」 靠,你不放過我,我還不放過你呢。 家丁也不是好惹滴! 龐昱發起狠來,壓住美女雙手把她按倒在床,撲過去半騎在她身上。 美女水濛濛的眼神慌亂不堪,滿頰暈紅,仰頭喘息,嬌弱的身子不住輕顫:「不、不要啊,奴家是第一次,你不能……」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龐昱的火氣只有更大,枉他博覽古今黃書,遍閱AV無數,頭一遭來青樓尋歡居然差點被逆推,這臉真是丟到爪哇國去了! 「沒關係,我也是初哥,處換處姐姐不吃虧。」 龐昱低吼一聲,眼中射出熊熊欲焰,環抱柳腰的雙臂猛地一緊,手掌急插進細輕紗上圍,直接摸到了美女的臀肉,霎時傳來一片汗濕。 「噫……!」美女顫聲驚吟,下頷抬起,眼神中透出驚惶的哀怨,想要撐起汗濕的身體做最後掙扎,高挺的酥胸劃出一道美妙波浪,變相撞擠著龐昱的臉頰。 真他媽爽到家了! 龐昱舒服的差點叫出來。 不光是這對叫他愛不釋「臉」的胸枕,美女整個人簡直就是一隻熟透了的蜜桃,成熟緊致的被他輕輕一夾,腹溝之下立即傳來柔滑繃緊的感覺。手掌拚命往臀瓣間的處鑽去,中指忽然探到一處細嫩孔竅。 龐昱自然知道那是什麼,不過他的目標是前面,兩手抓著她豐腴的美臀往自己身上猛湊,纖細小巧不堪一握的柳腰幾乎被他蹂斷。 美女臉紅心跳的喘氣,濃而細長的眼睫下有股濃重的惶惑,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龐昱亢奮異常,眼看美女身下浸潤得濕透的白淨薄綢隱約暈開嫣紅膚色,浮起兩片蜜桃般的形狀,其上淡淡覆著細毛的透影,居中一道細縫夾陷出令人為之迷醉、為之瘋狂、墮入深淵的無限春光! 龐昱再難以自制,一不做、二不休,捉住她兩隻姣美巧致的腳踝一分「嘩啦——」遮體的薄紗自下裂開扯個精光,猙笑著起身就位,抄起她的膝彎,將那雙勾魂奪魄的美腿屈起,火熱部分裹著浸潤的滿滿黏膩刺入前方的一抹窄嫩。 「不要——」美女「嚶」一聲,悠顫吐息,背脊反弓死命的想推開龐昱胸膛。 都他媽這時候了,你還叫我不要? 尤物當前,龐昱自然停不下手,一雙鐵臂抱得更緊,死死按住美女臀瓣;推擠間,先端又深陷幾分,連著漿濕的輕紗被壓得一併嵌入。 「求求你,不要……不要……」最後的呢喃嬌顫又軟又膩,宛然如夢,令人亢奮的芬芳噴在龐昱耳朵上使他更加抑制不住,「嘶啦——」兩手一分硬將輕紗扯成兩半胡亂丟開,身子抵緊凹處嵌下。 接觸的瞬間,彷彿有千百隻舌頭同時動作,吹含舔舐把全身的舒爽擠到極處,比起方才隔靴搔癢的磨合,美勁何只百倍?龐昱霎時腦海飛白,進去的部分被箍得鼓漲逾倍,酸麻癢漲的悚慄感竄過陰囊、會陰、尾椎,直衝腰脊! 「啊啊啊藹——」絕色嬌嬈的美人兒嗚嗚飲泣,甩亂一頭如瀑烏鬟,纖直的藕臂完全撐持不住,癱在床頭一陣痙攣抽搐。 紅如染櫻的俏臉栽倒在絲枕旁,無助的轉向一旁。 那是龐昱注意不到的角度,意軟極盡的一刻,美女迷亂的眼波猝然凝聚,瞬間清澈如洗、冷冽似冰,本是嬌軟無力怎麼也舉不起來的纖纖素手忽然聳抬,食中兩指間多了一根亮閃閃的銀針,被鳳仙花汁染成嫣紅的指甲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弧線,不帶半點風聲的直奔沉湎愛慾、毫無防備的龐昱!!! 求票求收求點擊! 第十六章 小小家丁勾引花魁 「啊!」一聲慘叫。 「呀!」兩聲。 「嘩啦——」三……嗯,怎麼是帷幔被拉開的聲音!? 銀針堪堪刺中前的剎那,一隻大手伸進來「嘩啦」把帷幔扯開。 「啊啊啊啊!」龐昱凜然一驚,攻勢全止,差點從美女妖艷的膧體上跳起來,胡亂抓起被子遮住的胸口,身子一個勁的往後縮直退到大床裡邊——唉,人純潔就是沒辦法呀,這被抓的反應太激烈了簡直。 「呀!」美女同樣掩口驚呼,不過明顯是裝出來的,杏眼先是精芒一閃然後溢滿驚悚慌亂,離龐昱後腦僅有區區半寸距離的銀針瞬息收回,玉手軟綿綿地垂落,俏臉現出慘白……總之除了被抓奸在床,一切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你、你是誰!?」龐昱還沒從驚嚇中恢復過來,說話有點結巴。 床前站著一個富態臃腫的媽媽桑——啊,那個時候叫老鴇,大紅綢緞的衣服嵌滿金線銀絲,珠翠首飾墜了一頭,脖子光各式珠鏈就掛了不下五六條,臉上的香粉撲了足有半寸厚,身段……總之那個是相當滴發福,胸脯、腰還有和大腿全都一般粗細,體重據他目測至少一百五……不,一百八十……公斤。 要說丑吧其實也不,老鴇子除了全身哪都胖其實也沒什麼太嚇人的地方,可要是你和某美女正XXOO突然衝進來個噸位級的胖大媽能不被驚著麼?旖旎的偷香氛圍一下子點滴不剩,連帶著往後大半個月某人隨時有做惡夢的可能。 「媽媽——」胖老鴇還沒開口,美女已經俏笑著仰起身,全不顧自己渾體,私密處完全暴露人前。 「媽媽」兩個字一出,龐昱突然想起某位大媽來,這身材、這長相、這富態、這體重活脫脫一個肥姐沈殿霞嘛。對,「花魁杜十娘」裡演夜叉媽媽的——等下,蹁躚閣管事的老鴇好像也叫夜叉媽媽,莫非……不會吧,事情有這麼巧? 「夜叉媽媽……你、你是夜叉媽媽?」 胖老鴇橫他一眼沒有多說看來是默認了,抓起件裙裳丟過去扳起臉孔道:「想容,你在房間裡作甚麼?媽媽我花大價錢請你來,不是要你偷漢子的。」 「想容?哎呀,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好名字啊好名字。」龐昱賣弄的勁頭又上來了,忍不住一旁插嘴。 夜叉媽媽冷然掃他眼,叱道:「好大膽子,敢在媽媽我面前這般放肆,你是哪一府的家丁,看我不告訴你主子要他好生懲治你。」 龐昱一聽火冒三丈! 我X,死肥婆,壞老子好事還沒找你算帳呢,***居然敢威脅我!!! 「懲治?哈哈哈——」龐昱大笑,牛B烘烘的截斷她話,褲子才套上半邊呢就那麼站了起來,兩手一叉腰,「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叫龐四,龐四的龐、龐四的四,太師府一等家丁,貼身服侍安樂侯。媽媽若是覺著有本事說動我家主子,儘管去太師府告狀——哼,誰怕誰啊。」 「安樂侯?咯咯咯。」想容笑得花枝亂顫,猶如搖散一樹海棠。 「你笑什麼?」龐昱見她轉眼間像換了個人,片刻前的嬌怯驚惶一下子竟消失全無,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我來汴梁前就聽說安樂侯好色淫……風流倜儻,號稱京中第一浪蕩公子,如今看來果然不假,連他手下一個家丁都……」 想容眼波盈盈的抬眸,瞧見他微帶窘迫的神色,不禁莞爾。 「都是這樣熏心膽大包天,見到人家不由分說的就想使壞。」 我X,是你他媽先勾引我的吧! 龐昱很冤枉,過去想揪住她分辨清楚,順帶……只是順帶再摸兩把過過手癮。 夜叉媽媽手一橫,身子像堵牆似的擋在面前:「想容是媽媽我尋遍天下過百州府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美人兒,色藝雙絕,才貌兩全,歌舞彈唱詩詞曲賦無一不精,今年的花魁大賽那是必然奪魁滴,倒時莫說你龐府一個小小的家丁就是安樂侯爺親臨……哼哼,想見我們家想容一面還得看她高不高興。」 龐昱心罵呀呀個呸的,花魁就了不起了,名聲再響還不就是一出來賣肉的!惹火了老子不等你參什麼鳥花魁大賽就把人給搶回去。***,實在老爹三令五申禁止他寶貝兒子接觸女色不然……這樣一個妖嬈尤物竟是沒接過客的雛兒……哎呀媽呀,受不了了忒勾人了,真該今晚就把她……呸,是搶回府去就……干! YY不犯法,可也就是想想,雖然無良老爹不會把他怎樣——兒子就一個,寵著溺著還來不及呢,但如果帶著狗腿子們浩浩蕩蕩的搶個姑娘進府……估摸著還沒安置好就被龐太師派人截下哪搶來就又送回哪去了,末了100%是加強門禁、嚴令看守什麼的,再想偷溜出去到青樓妓院尋樂子——做你的春秋大夢! 明搶不行那就扮豬吃老虎吧,小小家丁勾引花魁的戲碼還是很有滴,龐昱心念電轉,刷的換過一副愁苦臉容,撞天價叫起屈來,「唉呀,誤會啦,誤會啦,媽媽您誤會啦,並非龐四故意潛入想容姑娘房間欲行不軌,實在是剛才那群官爺們不知為何要抓我,龐四實在走投無路了所以才被迫……」 「敢問小兄弟身高多少?」 「1米7……」龐昱嘴一滑差點把以前二等殘廢的高度報出來。 「六尺兩寸(宋朝時一尺等於30.7厘米)。」他瀟灑的一甩頭,一米八幾快九的個子在大宋朝夠牛B吧。 「是麼,那可就奇怪了。」夜叉媽媽冷笑,「剛才禁軍來是找一位四尺出頭五尺不到面如敷粉眼似清泉的俊俏小公子,你覺的自己這身家丁衣服穿上像麼?」 「啊!?」 文學大展《天下第一丁》才400多名,各位大大給點票支持一下吧! 第十七章 艷若桃李!毒如蛇蠍!!! 「媽那巴子,娘西皮!直娘賊!先人你個板板!」 離開蹁躚閣的路上,龐昱一路走,一路罵,恨得牙直癢癢。 「四尺出頭……五尺不到……」 「面如敷粉……眼似清泉……」 「俊俏公子……」 呀呀個呸的,這不就是絕色公子麼? 吹雪你丫***,斷章取義、混淆視聽,腦袋長上去了!聽風就是雨,見著警察就以為是抓**的,害老子擔驚受怕沒了命的跑,這裡躲那裡藏差點鑽狗洞,還險險就被女人強……龐昱一想就火大。 回去不打得你滿地找牙老子就叫昱龐!!! MMD,早該想到了,不是抓絕色公子的他跑什麼,平白無故的跑什麼?催!催!催!催!催!害絕頂聰明擁有160+高智商的本侯急昏了頭,連這樣淺顯的道理都沒想明白,好心救人反而被那混球王八蛋不要臉的臭小子反過來擺一刀! 等等!絕色公子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能讓禁軍擺出這樣大的陣仗,近百人包圍蹁躚閣就為抓他,天策營不是只有皇帝和貴妃姐姐可以調動麼!? 龐昱越想越糊塗,不光事沒弄清楚,連回府的路也忘了。 汴梁繁華,不是從史書片面的文字記載中可以體驗到的,那得親眼瞧!坊裡街道,市井相連,店肆羅列,連宇高甍,比起什麼《清明上河圖》描繪的可恢宏壯偉多了,要不怎麼譽為當時世界最大的國際都會,擁有數量超過百萬的人口呢。 「琪樹明霞五鳳樓,夷門自古帝王州——」 龐昱眼睛冒火,咬著牙狠聲聲的念。 ***詩是好聽,可這路咋也跟棋盤格子一樣橫豎交錯,到處都是呢? 龐昱從來都是路癡,以前剛進大學的時候從宿舍到食堂都能走岔,何況現在成了吃喝玩樂睡都有陪……睡暫時沒有陪的龐府大少安樂侯,那還有空理會這些紛繁瑣碎的小事情——正常情況下安樂侯爺出門絕對是前呼後擁,惡犬、小廝、家丁、保鏢什麼的還有狗腿子、打手等一個也不能少。 認路?狗腦子都夠使了用得著他廢什麼心! 可是現在呢,天不怕地不怕的安樂侯爺成孤家寡人了。 想回府?對不起,靠自己吧。 路,龐昱想不起來,不過他知道自己有張嘴,有嘴可以問。 「喂,大叔,太師府怎麼走……」 「您好,大娘,知道……」 「敢問小哥……」 既然是問路,身為優秀穿越青年、在D的和諧陽光下健康成長的龐某人語調是相當誠懇、言辭是非常禮貌的,但是不管什麼人哪怕看起來非常彪形體壯、一臉凶悍之像的惡霸地痞甚至是穿著一身制服的城管……不,是著衙役服色、提著鐵尺鐵鏈的官差捕快只要發現自己被龐昱「注意」到,沒有不趕緊低頭繞著走的。 實在是啊,龐昱的眼睛除了稱為「人間凶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眼廓呈尖銳的三角狀,眼眸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深色而陰沉的眼瞼醞釀出寒冷陰霾的恐怖氛圍,收束成幾乎一點的瞳孔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毫無人性。 想起泰戈爾說過:「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龐昱就恨不得豎起中指朝天大罵:「同樣是濕人,本公子不過想多看看美女,為啥給的就是一雙凶狠惡毒殘忍暴虐泯滅人性的三角眼,不公平啊不公平!」 龐大公子暴走中…… ×××××××××××××××××××××××××××××××××× 「媽媽,什麼時候女兒可以正式登台?」 池塘旁,小樓畔,想容坐在一棵灼灼盛放的桃花樹下,柔膩酥白的手背托著香腮,眼中閃過一絲靚麗的媚色。 「南宮琴伊幾時從江南回來,你幾時開始獻藝接客。京中十里歡場,我們家想容的對手只有她。」夜叉媽媽笑吟吟的斟了杯茶水,送到嘴邊細細品味,看想容的眼神像是在欣賞一件當世絕無僅有的藝術品。 「咯咯咯,媽媽這樣說女兒都不好意思了。」想容掩口俏笑,美目流盼間自有一股媚在骨子裡的妖嬈,被滿園燦若雲霞的桃花一襯更添風情,既嫻靜恬雅又有著成熟少婦的韻味,不知是桃花映人還是人映桃花。 「乖女兒,別怪媽媽沒提醒你。」夜叉媽媽喝完茶,忽然變得一臉凝重,「想在京城***界站穩腳跟有一個人必須大力籠絡,不然蹁躚閣再有背景、再有大人物罩著媽媽和你也休想好過。想要這個人拜倒在你石榴裙下,死心塌地的對你、供你驅策,助我們壓倒南宮琴伊,最好的辦法就是……」 「給她?」相容一掠髮鬢,輕輕含笑。 「對。」 「媽媽放心,女兒理會得。」 仔細交待了幾句,夜叉媽媽起身離開往大廳去了。 想容坐在那裡靜靜地望著,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撫著杯緣的纖白玉手緩緩移前,攤放的掌心裡多了塊碧光流轉、一看就知價值不菲的碧玉墜。玉墜中央刻著「長命富貴、福壽萬年」的吉祥文字,右下角還有米粒大小的落款題跋「贈吾兒昱」刀工遒勁,筆鋒秀挺,看似竟是龐太師親筆。 「媽媽,方才要不是你,女兒已經給他……呵呵,把他辦了。」想容的語聲有些迷離夢幻,彷彿說著什麼不著邊際的言語,周圍嘰嘰喳喳的鳥群「撲啦啦」激起大片,明明已經走遠的夜叉媽媽竟爾背脊一寒,一股刺冷從腳底直竄腦門。 「第一次算你有老天保佑,人死還能復生莫名逃過一劫,剛剛的第二次又被老虔婆壞了好事,第三次……」 「卡!」鳳仙花汁浸染的紅酥手猝然擰緊,再張開時玉珮已化作齏粉。 「龐昱啊龐昱,你不會這麼好運氣了!」冰一樣的喃喃低語中,比玉牙兒板還白的春蔥玉指緩松放,齏粉隨風飄散,瞬息全無。 PS:388名了,各位書友大大加緊投票啊,《天下第一丁》的目標——衝進百強!!! 第十八章 調戲良家 「咦,我的玉墜呢!?」 街心口,龐昱胡亂摸著身上裡外翻遍怎麼都找不著。 問路沒人應,那這就相當鬱悶了,通常情況下龐昱會打開他的N96,將就著看看GPS找回家的路,可那是一千後的科技現在嘛都沒有,勉強尋一個和手機功用相似的也就只有泥巴和的板磚——嗯,都可以用來砸人。 還好他腦子靈光關鍵時候想起來件東西,中文名叫的士、英文名叫T——A——X——i、古文名叫馬車。 嗯,叫輛馬車載他回太師府。 送到手邊的錢總不會有人不想賺吧。 主意是不錯,真不錯,目標明確、計劃周詳、實施嚴謹、效果顯著矚目。 問題是他沒錢。 侯爺嘛,身份尊貴、地位顯赫,走哪都是前呼後擁隨從大片怎麼可能自己帶錢呢,本來他那身穿戴倒是值不少——諸如鑲嵌寶石的黃金頭冠、翡翠珠玉連綴成的腰帶、還有作價百貫以上的袍服鞋襪,可是一股腦全換給吹雪了,整回來一身換不到錢的家丁行頭。唯一保留下來帶在身邊的只剩那塊龐太師千叮萬矚叫他好生保管、據說是由某活佛高僧親自開光的辟邪玉珮。 龐昱摸遍全身,很淒慘的發現:玉珮沒了。 呀呀個呸的,就剛才那跑法,東西不丟才怪! 他越想越是火大,恨不得立刻找到吹雪把他剝皮拆骨。 「不要啊,救命——」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忽然傳來女子的呼救。 「哈哈哈,小美人你往哪跑。」 還有男人肆無忌憚的。 龐昱正愁一肚子火沒地方發呢,撞見這種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民女的大戲那真是耗子見到大米、野狼聞著肉香,蹭一下就趕過去了。 等著,英雄救美的大戲馬上開演。 對,英雄當然是老子,姑娘嘛但願夠美。 「無恥……」龐昱剛喊兩個字,一把童稚未褪的稚嫩嗓音搶在前頭。 「無恥淫賊,竟敢當街調戲良家女子,該當何罪!」 大約十米外,一個真正肥頭大耳,比「減肥」之前的他還要胖的胖子滿臉,正欲撲向被逼到牆角的纖弱少女。 身後,一隻小手拽住了他,就那麼兩根手指愣是拉的胖子再不能近前,碩大的身軀僵在半空,不管怎麼始終離少女還有一段距離。 手的主人頂多十三四歲,瓜子臉蛋,膚色如雪,雖然惡狠狠地鼓起兩邊腮幫,努力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婉然美目、可掬憨態和初初初發育僅微隆起的胸部,讓人一眼就覺得這是個青澀稚嫩的小蘿莉。 蘿莉好啊,身嬌體柔易推倒∼∼ 龐昱色色滴想著。 胖子回頭,一看喝止他的竟是「此號人物」,不尤啼笑皆非:「哎喲呵,這是哪家的姑娘,活得不耐煩了連本公子的事都敢管——哈哈哈,放手吧趕緊,爺對太小的女人提不起興趣,抓你回去都嫌多。」 「小」有很多意思,小蘿莉雖然稚氣未脫,連說話都帶著童音,想得卻明顯是容易被和諧的那種,粉臉蛋漲得通紅,又惱又燥,又急又羞,捂著胸口道,「呸呸呸,你才、你才小呢,人家都十三了……」嘴兒嘟囔起來,手上狠命掐他。 「哎喲喲喲。」胖子立刻殺豬一樣慘叫起來。 不是吧,輕輕擰一下而已用得著痛成這樣麼? 龐昱很是鄙夷,死胖子滿身肥膘白長了,一掐就嚷嚷那還不如擰我呢,可惜這麼粉嫩嫩的一隻小手了。 「你、你大膽,你知不知道我是……」胖子痛得齜牙咧嘴,神態表情一點不似作偽,「知不知道我是誰,敢在京城動本公子,你活的不耐煩……哎喲!」 「快放手,放了我家公子,不然要你好看!」胖子身後也跟了個小廝,不過看起來比吹雪還孬,除了蚊子叫似的叫沒有一點實際行動。 「姐姐,算了吧,這種人咱們惹不起的。」差點被當街欺辱的少女過來拉她,眼中晶晶閃閃,說不出的惹人愛憐。比起少女一身光鮮亮麗的束腕扎裙,她的衣著明顯寒酸多了,料子全是粗布,補丁打了滿滿,光腳丫套著雙陳舊的草鞋,臉頰手臂黑一塊白一塊,到處佔滿污漬。 唯一吸引人的是她半截半截褲腿下露出的兩截小腿,細細直直、如藕似玉,彷彿骨瓷一般,微露出來的趾尖像是新剝的荔瓣,晶瑩可愛,柔巧的無以復加。 哇噢,龐昱小小的讚了下。 一介貧家女身子長成這樣也算難得了,可惜啊還入不了本侯法眼。 眼光相當之高的安樂侯爺第一瞅沒看上人家,也就沒了英雄救美的興致,樂得冷眼旁觀,站在一邊看戲。 聽到被大自己的姑娘喊「姐姐」,小蘿莉很是高興,沒什麼料的胸脯挺得高高,昂然道:「怕什麼,姐姐我出來行走江湖,但凡有不平事就要一管到底,仗義行俠、懲奸除惡是媽媽從小教月華背下來……啊!」意識到說錯了話,小蘿莉趕緊捂嘴,卻已惹來周圍一片大笑,其中當然少不了湊熱鬧的龐大公子。 小蘿莉臉紅紅的,嘴一翹,擰的更重了。 「哎喲喲喲——」胖子又是一通叫喚。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小蘿莉似乎也越興奮越來勁,抓著胖子右手胳膊往後一拉一撇,嬌斥道:「你叫什麼名字,快說!不然本姑娘抓你見官!」 「我的名字?哼,哼哼,說出來不怕嚇死你!」胖子痛楚稍減,顛抖著一臉油光閃亮的肥膘,衝她忿然道,「臭丫頭,豎起耳朵聽好了,本公子姓高,諱上崖下內,當朝高太尉是我爹,親爹!」 PS:感謝各位書友大大的支持,《天下第一丁》已經從昨天的388位升到了今天的347,公子在這裡謝謝你們啦。接下來收藏、推薦、點擊通通的繼續砸過來吧,如果幫著向你們的朋友推薦那就更感激不盡了,今天的目標衝進300!!! 第十九章 高崖內滴大哥! 「嘩啦!」 胖子的話一出口,圍觀看熱鬧的老百姓嚇得全往後退。 龐昱也是一驚。 呦,沒看出來,真沒看出來呀,胖子一臉猥瑣,其貌不揚,說是地主的兒子都抬舉了,怎麼會有個太尉老爹! 要說太尉可是個大官啊,大大的官,秦漢時輔佐皇帝的最高武職,掌管全隊,到了宋朝職權雖然稍有削減好歹也是軍方的二號人物,有權指揮大宋朝所有的軍隊——嗯,放今天差不多等於中央X委副主席兼國防部長兼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他的兒子……嘖嘖嘖,100%和老子一樣也算太子黨——太子黨,哼哼,擱北京甭說大街上搶個把姑娘,就是開車撞死人公安局也不敢管滴。 什麼,類比聽不懂?那簡單,想想水滸傳吧,高俅高太尉的兒子還不是親生的就敢搶八十萬禁軍總教頭林沖的老婆…… 啊呀,這位高公子好像也叫高衙內來著,不過前者是稱呼,他是真名罷了。 「哼,哼哼哼,怕了吧,臭丫頭。」高崖內人叫「高衙內」,行事作風也和高衙內相差無幾,一看報出名號震住了場子,得意至極的哈哈笑道,「實話告訴你,甭說小小一個開封府尹,就是告到大理寺去也沒人敢動本公子!」 少女嚇得臉頰慘白,小手兒揪緊了衣角,纖弱的嬌軀簌簌顫抖。 百姓們多有不忍,可想到高太尉在京中的權勢沒有一個再敢多管多看,幾十號人轟然而散,一下子走得乾乾淨淨。 「怎麼走了,喂!」 「你們要去哪,快回來。」 「犯人還在這裡那,不能放過他……」 小蘿莉跺著腳兒拚命的叫,老百姓們連回頭看都不敢,只有走得更快。 少女看見這一幕,只道今天逃不了被高崖內淫辱的厄運,霎時面如死灰,殊無血色的薄唇緊咬著沁出道道血印,看來是強忍著才沒哭出來。 奇怪,奇怪哉也! 龐昱微皺起眉,心裡頭大大的納悶。 他眼力極好,雖然隔遠仍是把三人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中。 少女穿的很破,一般窮人家的姑娘是荊衣布裙,她卻比《白毛女》裡的喜兒穿的還要寒酸,身上髒兮兮的到處落滿了黑灰,一件衣服光補丁就打了七八處,若不是頭髮還算整齊看得出有梳理過,真的和小乞丐沒有兩樣。 可是呢,她怯生生地咬著唇兒,不經意間露出來兩排編貝似的細白牙齒,嘴唇靠外邊部分沾染了灰塵有點泛黑,裡面竟淺淺地帶著紅潤,剔透的如新剝的荔肉一般,實在和眼下這副破爛穿著不登對啊。 「別、別得意你!不就是個太尉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小蘿莉急得跳腳,紅潤的嘴唇微微撅起,小巧的瓜子臉上的清亮眼睛即便帶著慍怒也讓人感到可愛,粉色的玉頰邊甚至可以看到絨絨的細毛,「你當街強搶民女,罪大惡極窮、窮凶……窮凶極惡……那個……惡貫滿盈。你、你是大壞蛋、大,本姑娘就不信了京裡那麼大官沒人治得了你,治不了我……我就告到包青天包大人那去。」 高崖內的嘴了一下,臉色有點發青:「嗨嗨嗨,什麼強搶民女,罪大惡極啊,臭丫頭你懂不懂啊。本公子只是見這姑娘樣貌清秀心生憐意,不忍看她幹些糟蹋身子的粗重活兒,有意介紹她到一位大人物府上做個使喚丫頭,端端茶送送水伺候穿衣飲食什麼的,比起現在成天柴賣送可碳輕鬆多了。若是……嘿,若是被那位大人物相中收了當通房丫頭,那可真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一步登天!從此錦衣綾羅,吃香喝辣,一輩子享用不盡,到時候感激本公子還來不及呢。」 小蘿莉還小,聽不懂「通房丫頭」的意思,不過看高崖內和他身邊小廝相視而笑的嘴臉也知道他說得不是好東西,「呸呸呸」的朝他吐舌頭冷嘲熱諷的道,「哼,什麼大人物,肯定和你一樣都不是好東西,成天就知道倚勢豪強,淫垢人家妻女,壞事早就做盡了罷,對不對!」 「什麼,你敢罵我大哥!」高崖內火了,衝前一步掄拳就要打人,可惜堂堂太尉公子中聽不中用,小蘿莉反手一擰胳膊又給拗彎過來,痛得嗷嗷直叫。 「大哥?咯咯咯——」小蘿莉忍不住笑起來,眉揚、眸彎,酒旋隱現,淡紅地嘴唇翹得如同菱角一般,「聽你說得這般了得,我還以為是哪位將軍或者王爺哩,原來……咯咯咯,人家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做小弟的尚且如此,大哥能好到哪去,依我看吶八成也是個紈褲公子、無良廢柴,咯咯咯。」 「你……」甭說高崖內哽得答不上話,連龐昱都是嘖嘖稱奇,明明剛開始時候小蘿莉說話還有點打結的,怎麼一下子變的這般犀利了。嗯,看來也是個刁嘴婆娘在家裡沒少和人拌嘴。HOHO汴梁太子黨PK驕蠻小蘿莉,這下子有好戲看咯。 他越瞧越樂,火氣不由得全消了。 「你什麼你,你是小淫賊,那他就是大。」 「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舉世無雙大——」小蘿莉還嚷起勁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高崖內氣得渾身直顫。 「你可知我大哥是誰,被他知道有人背後罵他有什麼下場,哎喲喲——」 「有什麼下場?你說啊、說啊。」小蘿莉揪著高崖內胳膊,不依不饒。 想到英明神武形象偉岸的大哥,有他罩著天塌了都不怕,高崖內頓時膽色百倍,胸一挺,頭一昂,肥肥的臉上油光閃亮:「哼,實話告訴你,男人膽敢罵我大哥輕則充軍流放,重則殺他全家;女人嘛……嘿嘿嘿……」 我X,誰***這麼牛B啊,太尉公子當小弟手段還這麼的陰狠! 不行,老子要踩他!狠狠地踩!!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打小就正義感相當之強的龐昱暗暗擰緊了拳頭。 「對女人我大哥一向是關懷細緻溫柔體貼滴,但凡被他相中的姑娘,春風一度之後再大的事情都好商量,不過可惜啊……」高崖內說話直白得很,全然不知道羞恥為何,眼睛在小蘿莉幾乎平坦的胸部來來回回掃了兩遍,搖頭晃腦無限「惋惜」的歎道,「大哥他喜歡的是十七八歲風情正盛的妙齡女子,對於身體某些部位沒發育的小丫頭那是興趣全無、興趣全無啊,哈哈哈。」 哎,比起熟女御姐,我倒是更喜歡蘿莉多一點。 龐昱摸著鼻子色色地想,當然對於胖子大哥的仇視只加不減。 站在一邊的少女心裡發毛,怯生生往後縮了縮,不過仍是忍著始終沒有掉淚。 「姐姐,快走吧,這種人我們惹不起的。」 「哼,就不走!」姐姐、姐姐的一喊,小蘿莉愈發來勁,漂亮的大眼睛狠狠攛住高崖內,兩手叉著潤細細的小柳腰,小腦袋昂起來居然有了逼問的勢頭,「本姑娘倒要聽聽,這死胖子臭淫賊的龜蛋大哥究竟是哪個混球?」 「我龜蛋大哥……啊呸!」高崖內頭腦一熱,差點說錯話,「你你你、你丫豎起耳朵聽好了,聽好!記著扶牆、扶住牆啊,別爺一說話就嚇得摔倒——聽著,我那英明神武玉樹臨風瀟灑帥氣舉世無雙的大哥就是龐太師唯一的公子、貴妃娘娘她弟、當朝國舅爺、安樂侯龐昱,怕了吧!哈哈哈!!!」 「啪——」狂倒變態的大笑聲中,有人果然差點摔倒,不過不是小蘿莉也不是少女,而是聽到一大堆頌揚吹拍的噁心話忍不住要跳出來踩人的龐昱。 PS:285名了,各位大大加緊投票啊、加緊向你們的朋友介紹一下本文啊——目標前100《天下第一丁》需要你們的支持! 第二十章 蘿莉、幼女 安樂侯龐昱! 五個字像雷霆一般重重地敲在少女心坎,臉色本來就白、白的跟紙片一樣的她「嚶」的一聲,眼珠也翻成白的了,就那麼直直地往後倒。 龐昱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她攙住。 難以想像!一個窮苦人家出身的姑娘竟有如此柔宛如柳、觸膚嬌軟的纖細腰肢,彷彿摸在了的織錦緞子上,舒服的他差點喚娘! 「姑娘,你、你沒事吧?」很老套的段子,很老套的說辭,儘管龐昱在電視劇和書中看了不下N遍類似的場景,真正發生在他身上時……問得還是這麼蠢。 沒事?沒事倒個屁啊! 少女嚶嚀細喘,嘴唇像出水的魚兒般翕合了幾下,想說些什麼卻是力不從心。 龐昱從側後摟住她嬌嬌怯怯的身子,鼻端問到一陣清新淡雅的少女體香,似乎不管穿著多麼破舊、衣衫沾染多少灰塵都掩不住她身上自然流溢的灼人青春。 少女半倚在龐昱懷裡,水汪汪的大眼睛淚光隱現,如同沾染了水露的青澀雛菊,瞧著都惹人生憐。微啟的小嘴裡,細碎貝齒咬著殊無血色的唇瓣,舌苔泛起□人的灰白,鼻翼輕輕戰慄著,連噴吐出的喘息都有氣無力。 不對,這不是怕的暈了,是餓……還有勞累造成的體力透支! 少女身材纖柔但不算嬌小,只不過龐昱實在「偉岸」了些加上她斜躺著,個頭僅僅到他胸口,身子倚得近了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直往鼻裡鑽,再有腰部那只灼燙大手隔著衣衫的「親密」接觸,頓時嬌靨酡紅,潔白如玉的頸脖粉色一片。 「別怕——」龐昱低下頭輕聲叮嚀,「有我在誰也碰不了你。」 被他溫熱的吐氣吹在頰邊,少女心口砰砰直跳,羞不可抑,雖然餓得迷迷糊糊,全身半點氣力也無,仍是偏過頭試圖躲避著他的目光。 「龐昱!?」 小蘿莉鳳眼一掠,美秀的眼睛滿帶不屑。 「就是那個不學無術,游手好閒,成天就知道尋花問柳的紈褲侯爺?哼,本姑娘來京城就沒打算放過他!」 「什麼什麼?你要搶我大哥!」高崖內長大了嘴巴,嚷的震天價響。 「對,搶他回去當壓寨夫……呸呸呸。」小蘿莉約莫俠義故事聽多了,被高崖內糊里糊塗的一帶差點說錯,頓時又窘又惱,臉色紅如石榴,急急改口,「本、本姑娘……別叫本姑娘撞見這倚勢欺人的混帳色坯,不然一定痛打他一頓,狠狠地打,替京城裡那些被他欺負過的姑娘們好好出口惡氣。」 還出惡氣?你不乾脆說「代表月亮消滅你」得了。 龐昱嘴一撇,很想過去反唇相譏,好好的修理她。 淫賊淫賊淫賊的嚷了老半天還嫌不夠,這會又多出來個「色坯」,背後罵人尤其是罵老子用得著這麼肆無忌憚嘛! 「憑你也敢動我大哥?」高崖內嘿嘿冷笑,橫著三角眼一瞥她——個頭太矮,頂多只到大哥下肋;身子嬌小,風大一點就能吹倒;腿兒細的像是春天裡爆出來的嫩筍芽;小小的眉眼、小小的頸子、小小的胳膊,小小腰身,額角襯著兩條小小的孖辮,橫看豎看只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進到太師府沒給大哥奸……欺負已經算是祖宗八輩積德了,蹂躪大哥?」 「哇哈哈,自不量力、自不量力!哎喲喲喲——」 他剛笑,胳膊又給擰住,然後是撕心裂肺痛到骨子裡的狠掐。 「唉呦唉呦媽耶我的祖奶奶——」慘叫聲隔著八條街都能聽見。 「本姑娘先收拾你,再打上太師府去把扒了龐昱這淫賊惡棍大壞蛋的皮!」 「哈哈哈!哈哈哈!」笑聲響起。 「哎喲啊啊誒啊……不是我、不是我笑………」高崖內痛得快哭了。 「是誰!」小蘿莉一怔,這才發現來自背後,忿忿然回頭。 「哎喲——」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差點栽進龐玉懷裡。 「你、你是誰,你笑什麼?」她嚇得倒退兩步,捂著撞酸的鼻尖,瞪大了眼睛狠狠質問。 「笑什麼?小妹妹你無理取鬧,纏著人家公子哥不放,我當然要笑。」龐昱聳聳肩,餘光看一眼被他扶到一邊台階旁坐下的少女,見她半躺半坐身子倚著牆壁,臉頰略微恢復了血色這才稍稍寬心。 「誰是你小妹妹!」嬌斥轉瞬即至。 「好好好,女俠、女俠可以吧。」 這聲「女俠」不是拍馬屁勝似拍馬屁,真真叫在了小蘿莉心坎裡,霎時秀頰霞燒,又喜又羞,便是有再大的惱火和怒氣一下子也消失乾淨,忸怩的擰著衣角,紅著臉輕啐道:「我、我怎麼無理……怎麼無理取鬧了?」 「女俠說這位高衙內高公子當街強搶民女不知可有證據啊?」 「他一個大男人追著姑娘滿街跑,還拉拉扯扯的不是強搶民女是什麼。」小蘿莉橫高崖內一眼,靈動的眸珠兒姣楚可人, 「那姑娘一個大大的女俠對年輕公子動手動腳,同樣拉拉扯扯的豈不……」 「豈不要搶我們家公子。」跟著高崖內的小廝嘴忒快,搶著接道。 「你……」小蘿莉臉漲得更紅了,拚命踩腳,「你敢取笑我!取笑我!」 「本來就是……」龐昱沒答腔,自以為可以出口惡氣的小廝又快嘴嚷了,小蘿莉惱怒起來不由分說「啪——」揚起手,兜頭就一耳刮子。 她看來是練過武的,人小打出來卻威力十足,小廝給摑得七暈八素,搖搖晃晃打著圈走了兩步「撲通」倒地。 趁著這片刻功夫,龐昱閃身到高崖內面前湊近說了些什麼,後者拿出一大串制錢想也不想的交到他手裡。 龐昱走回少女身邊,半蹲下來柔聲道:「姑娘誤會了,高公子他其實是一片好心,看你賣柴太辛苦太累想幫你找個輕鬆點的活。也許方式方法激烈的有點過火,其實心裡並無惡意。當然,嚇著了你終歸是他不對,這幾弔錢權當壓驚吧。」 「不,我不要他的臭錢。」少女拚命搖頭,小手緊抓著龐昱脫下來讓她披上以免受了風寒的長衫,身體瑟瑟顫抖像只受驚小鹿似的瞧著都心疼。 龐昱見她雖然柔弱卻有自己的堅持,一是明明受了委屈差點被擄,但自始至終忍著沒哭,二是給的「補償」足足抵她賣一年柴賺的錢,少女卻拒絕收下,感動之餘不由有些佩服,歎口氣站起來,沒有硬行強迫他。 「你……為什麼要幫我。」少女輕聲問道,臉上猶未乾透的淚光若隱若現。 「因為……大概我是好人吧。」龐昱摸著鼻子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 「喂!你啊,別以為給錢就可以算了,這件事還沒完呢。」小蘿莉一看沒了逞能的機會急得沖龐昱直嚷嚷。 「我說女俠你煩不煩,人家街上追鬧拉扯幾下又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值得你一個勁蹦達,非要鬧大麼。」龐昱有點火了,少女被欺負本來就不關小蘿莉的事,就算是行俠仗義也得有個度吧,犯得著揪住不放死纏到底麼? 「哼,街上拉拉扯扯就是有錯,本姑娘非把他……」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噢。」沒等小蘿莉說完,龐昱忽然搖頭晃腦的感歎起來,一副悲天憫人的神聖樣兒。 「你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起首歪詩。」 「歪…什麼歪詩」 龐昱兩眼一翻,大喇喇的道:「汴梁自古無色狼,正人君子排成行。偶爾幾起案,犯事也是女流氓——俠女妹妹,你還是乖乖招了吧,怎麼逛街看中高公子,怎麼趁機對他動手動腳,擰擰捏捏,什麼時候準備下手,把他……」 他這頭連珠炮似的說,那邊高崖內和小廝已經笑做一團。 「你你你、你們,你們這些壞人,大壞人!」小蘿莉終於吃不住,玉頰霞燒,用手摀住耳朵驚聲尖叫。 叫你罵我,哼!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笑看蘿莉臉紅了。 龐昱暗爽不已。 「月華,怎麼了?」忽聽背後響起一把威嚴清朗的聲音,不等他回頭一名青年男子已經站在了小蘿莉身邊。 男子一身俠客打扮,穿著青灰色流雲紋的勁裝,腰懸長劍,行止沉穩,雙眉斜飛入鬢,兩眼目光炯炯,容貌極是俊碩,渾身上下散發出莫名的懾人氣勢,一眼望過去就知道是個武藝精深的高手。舉手投足間更有幾分書生似的儒雅,真個是說不完的英雄氣概,道不盡的丰神俊朗。 「展大哥——」小蘿莉一聽聲音,立刻嗚咽著撲進他懷裡,豐滿的小嘴兒一撅一撅,淚光瑩瑩的都快湧出來了,「他們、他們幾個欺負我,對我動手動腳,還說……還說要把月華抓到太師府去給那淫賊龐昱做陪房丫頭。」 我靠,不帶這樣無恥的吧! 龐昱差點破口大罵。 再看小蘿莉此時的扮像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粉臉蛋兒紅彤彤的,既顯出「害怕」又流「緊張」,眼眸水光盈盈,如同天山上墨藍色的天池飄起了朦朧的細雨,嘟囔起的小嘴一撅一撅,彷彿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呀呀個呸的,三番四次罵老子淫賊也就忍了,居然還惡人先告狀反過來咬我! 龐昱恨得牙癢癢。 此仇不報非君子,總有一天老子要叫你哭,真哭! 聽罷小蘿莉的「哭訴」男子微皺起眉凝神打量著他們,突然往前跨兩步,朝著龐昱一拱手,沉聲道:「在下姓展,字雄飛,江蘇五進縣玉傑村人,這位是我義妹,她年紀還小不懂事,方纔若有得罪還請諸位寬恕則個。」 哎呀,敢情是個明白人。 龐昱心喜,剛要裝模作樣的客套兩句,忽然睜大了眼睛驚訝莫名地指著男子。 「你你你你、你……展雄飛,展昭,北俠展昭!?」 PS:273名了,各位大大繼續砸票啊!!!公子在此拜謝了! 第二十一章 日後再說!!! 「是南俠!」小蘿莉擰著粉嫩的拳頭,衝著龐昱直呲牙,薄薄的衣衫裹著兩團小小乳鴿似的細緻綿乳,渾圓的乳廓線條起伏柔潤,明明不甚豐盈但在弓腰俯仰、嬌軀刻意前傾的情況下居然有點呼之欲出。 龐昱何等眼神,當然不會錯過這小小勾魂的一幕——看歸看並不代表他無法反擊,兇惡的三角眼拚命睜大,惡狠狠地瞪著小蘿莉。 比眼神,那是龐昱的強項,絕對滴。 小蘿莉一開始毫不膽怯地和他對視,很快就被閃爍著淫威的凶光逼退,小臉蛋兒居然還紅了,兩邊香腮如同裹了一層粉彩,配上薄怒的晶亮雙眸真是要多可愛有多可愛,吐著舌頭還擊道:「你……你看什麼看,無恥之徒不要臉!」 這一次龐昱很淡定。 罵吧,繼續罵,別被老子逮著機會,不然一定十倍百倍的從你身體上討回來! 「月華,別鬧了。」展昭開口截斷。 「展大哥∼∼」小蘿莉嘟長可愛的小嘴兒,搖晃著不依的衝她撒嬌。 展昭搖搖頭,輕撫著她的發頂,溫柔的語氣的像哄小妹妹一樣:「別人都說虎父無犬子,到了我們月華這就變成了虎父無犬女,丁家莊方圓百里誰不知道。再長大些怕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連你爹爹和哥哥都要甘拜下風了。」 丁、丁月華? 碧空溶溶月華靜,月裡愁人吊孤影。 這年頭的姑娘名字咋都取得這樣好呢。 「那當然,人家『紫鸞玉鳳』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呢。」丁月華柳眉微揚,叉著小蠻腰兒得意地一哼,高高翹起的嘴角帶著屬於少女的驕傲。 嗨,真當誇你吶,我是先打預防針免得你一會發飆吧。 龐昱猥瑣地衝她擠擠眼,不屑的表情很豐富地寫在臉上。 丁月華愈發覺的這嬉皮笑臉的臭家丁特別可恨,重重地一跺小蠻足,忿然拔劍就要在他身上戳幾個洞眼! 展昭往前小跨半步,不偏不倚剛好擋住她,繼續溫言道:「月華你出身江湖世家,恩師曉月神尼又是當世罕有的高手。雖然入門時間還很短,根基已相當扎實,等閒三五號人根本不是你對手……」 展昭看來是把她性格摸的一清二楚,先誇一通哄高興了再慢慢繞回正題。 「反觀這位小哥兒,身形固然健碩,眼神也頗有殺意,可惜腳步虛浮,中氣斂散,一看就知道並非練家子。」說到這裡展昭適時地打住,但意思人人都聽明白了——人家欺負你?你沒欺負他就算有良心了。 「不是的,我、我沒撒謊,是他們先……是他們……」丁月華又急又羞,捂著發燙的臉頰吱吱唔唔地跺腳道。 「展大俠。」龐昱無視她的嗔惱,直接對話展昭,「其實這件事已經弄清楚了,完全是場誤會,高公子和……對了,姑娘你叫什麼?」 「秀……秀香。」少女微微抬眸,虛弱的語聲細如蚊吶。 秀樾橫塘十里香,水花晚色靜年芳…… 某人嘴喃喃,差點又泛毛病,咳咳兩聲帶過去,續道:「我看高公子和秀香姑娘都沒有追究的意思,這件事情不如到此為止,雙方各退一步就這樣算了。」 展昭行走江湖,類似事情見得多了,一看雙方是些什麼人立刻猜了個不離十。照他脾氣當街欺辱少女的罪行是斷然不能放過的,就算不送官府起碼也要給點懲戒,好比折高崖內一根手指或者要他磕頭向受害者認錯求饒什麼滴。 可是這次丁月華動手早了,壓根沒抓著高崖內欲行不軌的證據,秀香更是飢腸轆轆、疲累交加,看看就要暈倒——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那還指證誰啊!真鬧到官府去吃虧的反而是她。既然有個家丁出來打圓場,秀香的身體也沒遭到侵害,那不如就此收手,免得追究下去越弄越複雜,反倒害了人家。 「好吧,」展昭想了一會,終於點頭。 「我也帶月華向小兄弟致歉。」 「哎,無妨無妨,小丫頭嘛喜歡鬧是正常的,過幾年長大就好了。」龐昱「大度」的擺擺手,「小丫頭」「長大」幾個詞說得特別大聲。 丁月華氣得臉色發白,想撲過來擰他卻被展昭拉住袖子,想罵人——對不起,龐昱的聲音比她大。 「秀香姑娘身子虛弱,怕是亟需休養,久聞南俠扶危濟貧,義薄雲天……」 「展某行事,向來一管到底。」「那就好、那就好,在下另有要事抽不開身,有勞展大俠和丁……月華小妹妹送秀香姑娘回家。」龐昱瞪鼻子上臉,接口忒快,把無恥一招發揮的淋漓盡致。 「呸,誰是你小妹妹,登徒子、臭淫賊、狗家丁、混球蛋、活鰥夫!」狂風暴雨轉瞬就來,丁月華柳眉倒豎、鳳眉圓睜,差點噴他一臉。 活……鰥夫!!! 龐昱神經過敏似地一震,腦門子青筋狂跳。 死了男人的女人叫寡婦,死了女人的男人叫鰥夫,鰥夫本來就是活著滴,再加一個「活」字意思很明白——連老婆都找不到滴男人。 人有痛腳,龍有逆鱗,丁月華嚷的這些等於是扇我們龐大侯爺耳刮子,把他憋了足足二十二年的怨氣全激出來了。 老子是活鰥夫?好好好、罵得真好,真痛快! 想起過往不堪回首的日子,還有現在當上侯爺兼國舅、坐太子黨頭把交椅可是不偷溜出門連個女人都見不到的淒涼悲慘,龐昱牙齒都快咬碎了。 「活鰥夫!活鰥夫!活鰥夫!活鰥夫!活鰥夫!活鰥夫——活鰥夫——活鰥夫——」丁月華見龐昱臉色難看,別提有多高興了,拉長聲音得寸進尺罵得愈發起勁,翻來覆去的就是這句,邊嚷還邊拍手只差沒有載歌載舞。 換成平常,龐昱肯定動手,打不過?打不過叫人啊,車輪戰、群毆、多P——啊不,這方面只能自己享受。反正只管招呼人上,要是還擺不平就使麻藥、迷藥、蒙汗藥、春藥,總之放倒為止,然後往府裡一拉好好地……調教調教。 反正不能放過她! 問題是現在有個展昭在,牛人啊,超級大牛人,自己即不會武功又沒有得力幫手100%鬥不過他,咬咬牙先把這口惡氣嚥回肚裡,留待日後再來慢慢清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龐昱很是阿Q般的自我安慰道,腦子裡當然灌滿邪念。 罵罵罵,繼續罵,今天你在街上罵我,趕明兒落我手裡…… 日後再說! 就這四個字!!! 「公……公子。」忽然聽見一聲輕喚,是秀香的聲音。 龐昱回頭,陰鬱的臉色一下子充滿關懷,連眼神似乎也變得溫柔許多。 「這個……這個給你。」秀香被展昭攙扶著,嬌弱的身體如風中枯葉,瑟瑟悸顫,搖搖欲墜,小手拿著龐昱之前脫下來為她披上的外袍想要還他。 「天涼,你穿著吧。」 「不,秀香不能要,雖然我們家裡窮……」 「借你而已,要還的。」龐昱不接袍子,反衝他笑笑。 秀香怔在當地,眼眶不由自主的潤濕了。 旁人看來這或許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對於她卻是給了一家子抬頭做人的尊嚴——是,她出生貧寒,生活窮困潦倒,走到哪裡都被鄙夷、蔑視、看不起,要是用個「送」字衣服白給她,那和施捨有什麼區別! 換成「借」字看似簡單,可是對於她一個窮困潦倒、處處遭人白眼的庶民有誰會在意這點呢。唯獨這個眼神看起來兇惡但其實內心很溫柔的家丁大哥哥,是真正站在她的角度幫她!真正明白了她感受!真正顧忌到她的心思!真正在為她著想!用看似不起眼的話語保護了她的尊嚴!!! 真的……他真的是個大好人、大大的好人! 秀香感動的快要哭了。 「可是這麼好的衣服我……我從來沒穿過……萬一弄壞……」 龐昱心裡一酸。 他脫的袍子可是府裡頭家丁的衣服,若非和吹雪互換裝束碰都懶得去碰,可是在秀香眼裡居然……唉,不敢穿! 「拿著。」他聲音不大,卻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魄力。 「弄壞了也別擔心,我自己會補的,針線活還是親手做才舒服。」輕輕的叮嚀重重敲在少女心坎。 秀香嬌軀劇顫,淚珠仿如三月春雨,無聲傾落。 「謝謝、謝謝你……」 「謝什麼,舉手之勞。」龐昱真的一抬手,隔著袍子拍了拍她冰冷的掌心,「你記住,不管怎麼樣要對自己好一點,不然就算你不心疼有人也會心疼的。」 龐昱說的「你」當然是指秀香家人,秀香卻似乎想歪了,淚水沾濕的臉蛋兒泛起污漬掩不住的淡淡嫣紅,心口砰砰直跳,眼耳裡烘熱得像要暈過去。 等她回過神,已經被展昭攙扶著走出了十丈開外,用盡僅餘的力氣勉強回頭剛好看見龐昱拽著小廝衣領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重重一巴掌扇在臉上,猜也猜得到是在為自己出氣,壓抑許久的心酸、委屈、感激瞬間爆發,霎時淚如泉湧! 「等一等,展大哥——等等我嘛∼∼」丁月華直到罵夠了,這才跑著追過來,軟語鶯音甜的跟蜜糖一般,「月華有話問你呢∼∼我聽師傅說苗疆有種秘傳蠱毒,借助銀針扎進腦子裡可以控制人的意識,倒底是真的假的呀?」 …… PS:繼續求票,向100名衝刺! 第二十二章 鐵哥們好兄弟 「喂!喂喂!!喂喂喂!!!你什麼意思,我家公子的事情用著你作主?」 啥叫狗仗人勢,啥叫狐假虎威,這一刻完美的在高崖內手下小廝身上展現了出來——展昭和丁月華剛走遠他立刻一跳三尺高,指著龐昱破口大罵。 「你啊,說得就是你,臭小子!瞎了你的狗眼,活得不耐煩了,膽敢把那秀什麼的姑娘放走!」看龐昱不說話小廝只道他心中膽怯,罵得愈發起勁,「你是誰府上的家丁,有種報上名來,我高大威非帶人打上門去把你主子好好教訓……」 「哎哎哎——你、你幹什麼。」 教訓一頓的「一頓」還在肚裡憋著呢,高大威忽然胸口一緊,竟是被龐昱抓住胸口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他叫高大威,但即不高也不威,兩腳拚命亂蹬卻連地也挨不著。 「啪!」重重一巴掌摑在臉上,然後整個人像被擊中的沙包旋轉著飛出去。 「哎喲!」慘叫聲中,高大威摔的七暈八素,眼冒金星,慘叫著連滾帶爬地撲回到高崖內身邊,「公子、公子,他打我,他不把您、不把我們太尉府放眼裡。」 「起來。」高崖內面無表情。 「公子……」 高大威才說兩個字,又給一巴掌摑得往後撲到。 打他的竟是高崖內。 「公子,您幹嘛……」高大威捂著兩邊腫起的臉頰差點連哭都哭不出了。 「跟了公子這許久,連太師府一等家丁的服色都瞧不出,該打。」 「太師府,那這位……」 「自然是服侍大哥的貼身小廝,不然太師府除那幾個五六十歲的管家老鬼,誰還有資格年紀輕輕的就晉陞一等家丁。」胖子沖龐昱笑笑,一臉和善,扭頭對著小廝時則是怒火連天,毫不客氣的斥責,「你***眼睛白長了,丟人!」 高大威先是一呆,然後飛快地撲過來抱著龐昱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四哥……不,四爺,大威我有眼不識泰山,大威我該死,大威我……」 「行了,起來吧。」 「不,四爺,我還沒有認錯,還沒有向你表達歉疚,還沒有……」 「滾!」高崖內先聽得不耐煩了,一腳踹在他蛋上,然後既不高大也不威武的高大威第三度哀嚎著撲倒在地。 「龐四小兄弟,看你挺眼生的,跟著大哥應該沒多久吧,不知道在大哥身邊做些什麼。」高崖內出乎意料的客氣,完全沒有了剛才頤指氣使的囂張。看來他對大哥龐昱的敬仰已經到了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不然怎麼堂堂太尉公子對太師府一個家丁都如此的和顏悅色呢。 「公子好眼力!」做戲做全,龐昱乾脆豎起大拇指捧反過來捧高崖內一把,「龐四跟著侯爺的時日確實還短,至於做什麼……」 兩人相互看一眼,然後齊嘿嘿地爆發出一陣只有男人才懂的。 「大哥他近來可好?怎麼高某數次登門探望龐福(龐府大管家)總是推脫說大哥重病未癒不便見客。」高崖內先皺起眉頭,然後感觸叢生的重重一歎,「唉,少了大哥做什麼都不得勁,連在窯子裡過夜睡娘們都沒……都沒以前爽啊。」 「那是,我們家公子最喜歡和安樂侯比誰幹得時間長了,雖然次次都輸不過光是聽著兩邊房裡此起彼伏的淫語都覺著過癮、大大的過癮啊,嘿嘿嘿。」高大威爬了起來搖頭晃腦地跟著笑,嘴角邊的哈喇子都快淌成線了。 ***,龐昱暗暗鄙視。 就這樣上門來只為邀老子一快去嫖,我爹讓你們進府都有鬼了。 「啊還有,我聽說前些日子龐太師把大哥身邊的丫頭侍婢通通趕走了,只留吹雪伺候,這是怎麼回事?嘿,小兄弟你肯定也是那之後才跟著大哥的吧。」 「這個……應該是她們的服侍侯爺不滿意吧。」龐昱打了個哈哈胡亂瞎扯,被老爹逼著禁慾一事關乎他的顏面,那是打死也不能說出去滴! 「我就說嘛——」高崖內一拍大腿,欣欣然道,「大哥英明神武,花花太歲的名號京中十里***場哪個不知誰人不曉,身邊哪能沒有女人服侍?可惜啊,剛才要不是那丁什麼的臭丫頭本公子早把賣柴女搶了,洗乾淨打扮好送太師府去。」 「哎,高公子您真打算搶了秀香送給我家侯爺?」龐昱聞言一怔,還以為高崖內搬出來他名頭來只是為了嚇唬人呢。 「當然了,本公子……喂,你不會以為是我看上了這姑娘,打算弄回去自己享受?錯啦錯啦,你要是老早就跟著大哥或者去問問吹雪便知道,高公子我喜歡的是成熟女人。」高崖內衝他擠擠眼,胖臉笑得那叫一個,「老話說得好啊『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正在浪尖上,到了六十浪打浪』越是年紀大的娘們越是經驗豐富,伺候起男人來過癮多了。當然了,熟婦幼女,各有所愛,大哥就是喜歡給那些十七八歲的小泵娘開苞破處,我們做小弟的自是要盡點心意了。」 高大威一旁插嘴:「是啊,為了給安樂侯找個中意的陪房丫頭,我家公子在街上都蹲了三天了,不惜推掉好幾次宴請還有和蘭香苑飄柔姑娘的約會。」 飄柔,我還潘婷呢。 龐昱暗暗嘀咕,心裡對於高崖內龐昱還是相當感激滴。 兄弟啊,真他媽是好兄弟,為了大哥強搶民女這種小弟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好,很好!有性格、講義氣,不愧是太尉的兒子!!! 等一下,高崖內他爹是當朝太尉,那麼…… 龐昱腦中靈光一閃,接著笑了,笑得邪魅而。 「高公子啊。」 「什麼事。」 「我家侯爺確實大病未癒不便見客,但是呢……」 「但是什麼?」高崖內急急追問。 龐昱神秘兮兮的湊過去,附耳低聲道:「但是如果侯爺知道外面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背後罵他,高公子您不過略施手段就把人抓來了,五花大綁送到府裡供侯爺開苞破……嗯,好好教訓,侯爺肯定心情大佳。這心情一佳病就好得快了,哪天痊癒不是又可以帶著高公子您出去花天酒地,尋歡作樂。」 「真的?」高崖內兩眼放光。 「真的。」 「可是那個姓展的什麼南俠好像很厲害,單靠我們想從他手裡把臭丫頭弄過來恐怕……恐怕有點難度啊。」高崖內面泛憂色。 ——不是有點,是很難,不然我叫吹雪帶幾個人辦就是,何必找你。 龐昱心裡想,當然沒有說出來。 「高公子令尊貴為當朝太尉,手下肯定有許多了不得滴人物,只須高公子出面借幾個來聽用……」龐昱大喇喇地拍拍胸,信心滿滿,「少則三日,多則五天,我一定把那小蘿莉……把丁月華抓到手,以高公子的名義送侯爺那去。」 「好!」高崖內看他信心十足,自己也跟著激動起來,當場拍板道,「本公子這就去趟殿帥府,請我爹派幾個高手高手高高手來。」 「啊還有,侯爺讓我出來買東西可是不小心錢掉了,而且單靠我搬……」 「大威留下,幫著龐四,買了什麼全記我帳上。」高崖內應得那叫一個爽快。 HOHO,終於有人帶路了。 龐昱回過頭,掩嘴偷著笑。 PS:這兩天漲得好慢啊,才247名,各位大大加緊投票啦!公子代四哥謝謝你們!!! 第二十三章 浴後美人 「真的沒想到哩,姐姐洗濯後竟是個天仙般的美人兒。」 半山腰一間破舊的小木屋裡,傳來女子聲音軟嫩的讚歎。 ——小蘿莉丁月華站在屋子一角鋪滿稻草的簡陋木床邊,拍著手輕輕嬌笑,洋溢著青春稚氣的細巧眉睫幾乎彎成了兩勾月牙。 床頭,沐浴過後煥然一新的秀香半躺半坐,秀髮收成一束自後攏到胸前,長度直垂至膝,手裡用木板和魚刺拼成的破舊木梳順發直下,猶如梳開一條潤澤靚麗的烏瀑涓流,光亮得幾乎能當鏡子。 她換了一件尚算乾淨但依然破舊的布衫,裹住纖柔細瘦的嬌軀,腰身曲線無比單薄看著都惹人心疼。布衫領口已經被磨得起毛,露出來的半截粉頸剔透得依稀可見青絡,再被洗盡了塵垢的烏髮一襯,愈發的白膩勝雪,不可方物。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說得怕就是她了。 不光是丁月華,連定力超凡的展昭面對這浴後美人、芳華天然的一幕也看得有點癡,急忙偏過頭去,暗運內力懾定心神。 「姐——我回來啦。」忽地一個稚嫩童音響起,接著破舊的木門打開,蹦跳跳地進來一個眉清目秀,面如敷粉的小男孩。 看見身長玉立的展昭和睜大眼睛看著他的丁月華,男孩先是一怔,然後居然板起臉孔,像個小大人的質問道:「你們是誰,怎麼會在我家?」 「噗嗤——」丁月華忍不住笑了出來。 男孩明明還小,而且臉蛋粉嫩的的讓人恨不得捏上一把,居然敢裝出兇惡霸道的樣子試圖「威嚇」她。男孩鼓鼓的小腮幫子、擰起來的清秀眉睫、還有比她更細的小手小胳膊簡直像是瓷娃娃一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笑、你笑什麼!」男孩漲紅了臉,原地拚命揮舞著小手,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變兇惡點,直把丁月華逗的花枝亂顫,嬌笑聲怎麼都止不住。 「不准笑、不准笑!」男孩撒開腿大步跑到床邊,兩手張成一字擋在秀香身前,「有我保護姐姐,你們誰都不可以欺負她!」小小的臉蛋神情堅毅。 「青兒,你誤會了,這兩位不是壞人是姐姐的朋友。」秀香無限溫柔的輕撫著他發頂,眸光中依稀有幾分愛憐橫溢。 「朋友?」 「嗯,你姐姐被人欺……」丁月華剛要說話,展昭背後扯了一把,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說。 「青兒。」 「嗯?」 「今天在私塾裡學了什麼。」秀香關心的問道。 「二十四孝,先生還講了霍去病的故事。」男孩用他稚嫩的嗓音說著,小小的眸子裡滿是嚮往,挺起胸膛道,「姐姐,奇Q□s□u.gom書青兒將來也要做冠軍侯一樣的人。」 「嗯,會得,姐姐相信你。」秀香綻放出難得的笑容,玉頰略有血色,小心翼翼地打開龐昱「借」她的衣服,拿出本書遞到男孩手裡。 「呀,孫子兵法,姐姐你給真我買了!」男孩興奮的叫出來,愛不釋手的撫著書皮,小小的臉上寫滿歡喜。 他高興,秀香也開心,儼然過往的一切疲累辛苦都勞有所值,臉上綻放出的欣慰笑意直如盛放的鮮花般燦爛。 「什麼,給你弟弟買書!?」丁月華一聽惱了,跺足道,「秀香姐,你起早貪黑的打柴賣碳,餓成這樣連個饅頭都不捨得吃,就為了給他買書?」 「月華!」展昭瞪他一眼。 「我不管、我不管,我偏要說!」丁月華火氣上來,神仙都攔她不住,衝著男孩怒道,「臭小子你是裝糊塗還是真不明白,你在家舒舒服服的上私塾,你姐在外頭拚死拚活為你賺錢買書,剛才要不是我和展大哥她就被人……」 「被人怎麼?」男孩搶著問。 「被人抓回去逼做陪房丫頭啦。」丁月華口沒遮攔,展昭想要阻止已經晚了。 「什麼,誰幹的?是誰!!!」男孩怒不可遏把書一扔衝過來就問。 「搶得人我不記得了,反正是要送安樂侯龐昱……」 丁月華還沒說完,男孩憤而拿起門閂往腿上一折。 「啪——」比他大腿還粗的門閂應聲斷成兩截。 「龐昱狗賊!」男孩咬牙切齒,嘩地推開窗戶朝天大喊。 「不把你剝皮拆骨為姐姐報仇,我狄青誓不為人!!!」 丁月華愣住,斷沒想到剛才還是活潑可愛的小狄青眨眼功夫變成這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拳頭擰得怎麼也不肯松,血紅血紅的眼睛像要吃人……原本怪他為了自己讀書不顧姐姐辛勞的嗔怒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 秀香和狄青相依為命,對弟弟的性格再清楚不過,知道他認定的事勸是勸不住的,只能閉上眼默默禱告誠心祈求佛祖保佑,但不知為什麼闔上眼簾腦海中閃過的竟是那穿青衣帶小帽、溫柔地衝她笑的家丁的影子。 倒是展昭眼前一亮。 他是高手,見到狄青第一眼便斷定此子根骨精奇、天賦異稟,乃是練武的極好材料,再一看他小小年紀,爆發力竟如此之強(撇木頭)更加驗證了之前的判斷,再看狄青心繫姐姐、重情重義,不由有了收他為徒之心。 「小弟弟。」他走過去,俯身溫言對狄青道,「你想不想學功夫?」 「功夫?」 「對,就是和大哥哥一樣舞刀弄劍,行俠仗義,學好了可以懲治壞人為你姐姐報仇,還可以……」 「不想。」狄青的回答出乎意料。 「為什麼?」 「武功練的再好,充其量不過對付十幾、幾十人,學了沒意思。」 「那你想學什麼?」展昭一愣。 狄青挺胸昂首,神情瞬間無比堅定:「我要學打仗,學軍書韜略、兵法戰策,將來像項羽、衛青、霍去病一樣縱橫疆場,征戰天下,做萬人敵!」 PS:228名了,各位大大加把力把《天下第一丁》頂到前100吧! 第二十四章 太師府的萬人敵 「萬人敵!你就是萬人敵?」 龐昱一臉狐疑,眼睛瞪得老大,盯著面前身材魁梧、三大五粗的……胖子? 「是啊,他就是。」身旁,吹雪諂媚著臉陪著笑,點頭哈腰的應道。 「問你話了麼!」龐昱冷哼,兇惡的目光只一瞥掄臉的手還沒抬起來呢,吹雪已經嚇得渾身哆嗦,兩腿一軟就要往下跪。 「滾!」龐昱飛起一腳正踹在他上,然後就聽到「唉呦」「撲通」兩聲,吹雪人先是踉踉蹌蹌的撞出內堂然後腳下照舊被門檻一絆,照舊撲了個狗啃泥。 其實就是再狠踹上個七八腳甚至發狠抽他十多鞭子再整點辣椒水老虎凳什麼的全上龐昱仍然不解氣! 因為吹雪這丫的簡直無恥下賤到佛都想拍磚的地步!!! 主子落蹁躚閣裡搞不好被抓了,人家西門大爺想得不是去救人更加不是什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托關係想辦法先把侯爺弄出來,而是呼天搶地跑回府裡揪著根本什麼也不知道的大管家龐福一通鬧、大鬧! 等到龐昱回來諾大一個太師府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幾百口子包括廚房裡刷鍋的大娘和倒夜香的愣子都知道:少爺大清早剛一出府就又逛到青樓找姑娘去了。 當看見吹雪指手畫腳的對著龐福大罵、整個大堂亂成一團的場景時,龐昱徹底火了,抄起塊板磚——呃是花瓶就要砸他! 開始他還顧及形象一步步的走過去,等看到吹雪手舞足蹈上竄下跳唾沫星子亂濺的在那一口一口「侯爺去嫖被抓了」「侯爺去嫖被抓了」嚷得震天響,隔著兩排圍牆、七間大宅的龐府外頭都聽得到……「氣」字已經不足以形容龐昱當時的心情了,咆哮著把花瓶往地上重重一甩,順手抄起椅子飛跑過去就掄他! 結果是龐昱沒想到的,甚至可以說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當然這指的不是吹雪沒被他掄倒或者反過來把他掄了——英明神武的安樂侯爺打個人能出錯?吹雪捂臉倒地叫得相當之慘,龐昱滋當打了條狗,鎮定自若地拍拍手轉身準備發話收拾殘局,忽然發現大廳裡站著的仨管家五執事一共八個龐府的下人頭頭看他的眼神不是該有歡喜(少爺回來了)恐懼(事情傳開了少爺要發火)而是……詫異!? 居然!包括好幾次替龐太師來園子傳話、見他見得最多的大管家龐福在內,全場沒一個人認出來眼前穿青褲帶小帽(家丁衣服給秀香了)玉樹臨風帥到掉渣的「偽」家丁就是他們少主子,反而很驚奇一個看起來相當面生估計是新來不久的下人竟敢對少主子的貼身小廝、龐府家丁裡頭出了名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敢跟大管家錘桌子叫板的吹雪哥下如此重手! 「你是誰?幾時進得我們龐府?」「好大膽子,誰准你衣著不整就到大廳來的!」「反了天了,這衣帽樣式乃是一等家丁的穿著,新來的憑什麼套身上!」一串串質問、斥責和怒罵,典型的只認衣衫不認人。 換成任何一個穿越人士,這時候肯定發火。 MMD,老子是誰啊,主角!萬能的主角!敢不認識老子那不就是找死麼! 但是這一次龐昱沒火,不但沒火反而暗爽。 ——認不出?認不出好啊,大大地好,打今起爺我披上錦衣華服就是安樂侯,青衣小帽一穿戴……當然還是安樂侯,只不過在這幫奉了黑心老爹龐太師嚴令堅決不讓本侯出府快活的礙事佬眼中,老子就是一小家丁! 「小」家丁麼?不不不,當即龐昱以「少主子龐昱」的名義宣佈,鑒於新進家丁龐四的優良表現,破格提拔他為龐府一等家丁,即日起專門負責照顧少主子飲食起居,|Q□=sh□=ω□ng|龐府內外得以自由進出,任何下人不得加以干涉。 可憐吹雪明明挨了打,不但沒得委屈訴這會兒在少爺兇惡眼神的逼迫下還得幫著他一道扯謊,硬是把今天才憑空捏造出來的龐四說成了侯爺最欣賞、最看重、認定最前途無量的金牌家丁,唬得仨管家五執事一愣一愣半點不懷疑的全信了。 身份的問題解決了,在掩飾「逛窯子被抓」——最準確說是「到青樓欣賞歌舞差點被誤抓」這件事情上龐昱只「代替」自己說了一句話:「主子讓我轉達你們,這個家也就是太師府裡的一切遲早一天都是他的,誰要敢亂嚼舌頭瞎說話被老爺回來聽見……哼哼,秋後算帳是什麼意思各位想必都明白吧。」 搞定了八個下人頭頭,龐昱又出去轉了一圈——呃,身為光榮的龐府家丁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嘛。總之一路威逼利誘加脅迫,確保太師府裡外兩百來號人都對他這個新來的一等丁服服貼貼,確保他們的兩百來張嘴巴不會把從吹雪那聽到的糗事往外再透露一星半點,龐昱這才拖著疲乏的身體回了自己屋子。 累啊!!! 折騰了一整天,全部搞完已經天黑了。尋歡不成反而累個半死,龐昱心情的能好麼,沒把吹雪剝皮拆骨大卸八塊已經相當的克制了。 唉呀,這樣好的主子哪找去,打著燈籠尋遍大宋也就本侯獨一個啊。 「你就是萬人敵?」他一臉疑惑的盯著胖子,沉聲又問了遍。 論噸位胖子可能比不過高崖內,但腦袋、臉、肚子全部滾圓滾圓,眼睛瞇攏嘴角上翹,咋看都像在笑。耳垂子超乎常人的長,杵在面前跟個彌勒佛似的,太和善了簡直,就是光著膀子拿根狼牙棒衝進酒樓客棧嚷嚷著收保護費也沒人會給。你說什麼,報官?不不不,衙役來了也不會抓,只會當成是哪個廟裡的大師修煉佛法出了岔子,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稀里糊塗的跑來——化緣! 沒辦法呀,胖子就長著一張老好人的臉,怎麼都和「壞人」兩字聯繫不起來! 萬人敵,這種人都他媽叫萬人敵,那吹雪可以自稱是閻羅王了。 「是,是俺。」胖子點頭,一口山東腔憨厚的叫人發指。 「你能打多少人,一萬……一千……不,一百個?」問這話的時候龐昱自己都覺著多此一舉。一個時辰前他相當鬱悶的回到院子,想找個男人撒氣吧揍吹雪髒手,找個女人瀉火呢妖嬈冶艷的想容又沒法現在去搶了來,倒是借高崖內之力把觸他逆鱗的小蘿莉丁月華綁回府好好調教……呃是懲治,短期內比較可行。 綁幼女這檔子事呢缺德了點,而且要是沒辦成叫展昭知道了多少會有點小麻煩——不然還能怎樣,區區一個江湖人能把本侯吃了! 啥?你說武功?武功是狗屁,武功再好也架不住人多,一磚過去照樣撂倒。 總之綁丁月華女不能光高崖內出人,天知道他找來的所謂「高手高手高高手」會不會和九品芝麻官裡的豹子頭一樣純粹是水貨,自己這邊也得派幾個得力手下參與,這樣才能保證有了他安樂侯的英明領導整個計劃可以萬無一失。 於是他打發吹雪到新入府的護衛家將中挑些精明能幹的過來聽用,後者一如既往的吹大牛,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辦好,結果找來找去磨蹭了快一個時辰才帶了這麼個「萬人敵」回來,只看一眼龐昱就肯定:混帳東西龜兒子******又偷懶了,對著名單籍冊抓個喊起來最凶的就算交差! PS:這周沖得很快啊,轉眼就138名了,謝謝諸位啦! 第二十五章 做一行愛一行 「打人……是、是我一個麼?有沒有發刀子或者……」 「只要你能使隨便用什麼。」 「那……馬馬虎虎十……十個吧。」萬人敵撓撓頭。 這水平……唉,只能將就著當個打手狗腿子了。 龐昱自我安慰著,萬人敵忽然手一指:「他那樣的。」 指的是朝天人趴地、唉呦唉呦地一個勁哼哼著的吹雪。 我X,這種廢渣老子都能一挑八! 龐昱大怒,一拍桌子嘩啦站了起來。 「名字……名字是俺爹媽給取的,俺可做不了主。」萬人敵個頭再大對他兇惡的眼神一樣怕極,縮了縮頸子往後退兩步,低頭結結巴巴的道。 光是瞧他那窩囊樣龐昱就七竅生煙了,牙齒磨得咯咯響:「你、你你你,你老實交代,你是怎麼混進龐府當上護院的?」 「俺本來在城東頭搬大米包掙錢,前些天聽二狗哥說太師府招護院,要個頭大架子粗的,進來了每頓都有白面饅頭吃,不限數的,管飽。俺想俺好歹人高馬大,名字那個又霸……所以就報了名,然後考試那天糊里糊塗地就通過了……」 .「夠啦!」龐昱揮手打斷他, 「從今天開始,你,不用當護院了。」 「啊……」萬人敵長大了嘴巴僵在當場,圓滾滾的一張臉溢滿傷心痛楚悲哀和絕望,似乎沒有了無限供應的饅頭填肚子比死了親爹更叫他難受。 「升你為二等家丁,打今起跟在本侯身邊吧。」龐昱挑挑眉,手一揚,「趕緊,換身衣服去,穿成這樣在少爺院子裡走——丟人!」 「二等……」萬人敵撓撓頭,似乎不明白這個按正常程序晉陞最少要干二十年才能達到的位置對入府不到半月還在試用期的他意味著什麼,咕囔著道,「不,什麼家丁我才不做呢,我、我都看見了,廚房每天蒸出來的白麵饃都是一股腦拿到外宅給我們護院吃……唔,要是當了家丁一個都別想……」 「告訴你!太師府二等家丁的月俸可以每天燒雞肘花羊肉泡饃吃到你撐撐撐撐撐撐撐撐撐撐撐撐撐撐撐死!!!」 ×××××××××××××××××××××××××××××××××× 「侯爺——」 聽說當二等家丁可以每天吃燒雞,萬人敵高高興興的走了。吹雪遠遠侯著,直到龐昱錘桌子跳腳暴躁完了,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這才小心翼翼地進屋子,弓著腰彎著背兩手護著低低喊了聲。 「幹啥?」 「您不是要找高手嗎,怎麼連這種人都收……」 「這種人?哪種人?X***還不是你給老子找來說是什麼絕頂高手——是、是絕頂,人家光著頭嘛?」龐昱一提就火,大耳刮子當頭扇他。 「別別別,侯爺,求您咧別打我。」吹雪嚇得渾身直顫往後一個勁縮,捂著臉眼淚都快下來了,「小的為這事忙了一晚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苦勞個屁!」龐昱揚手就一大嘴巴,指著他鼻子大罵,「從老子這走的時候你右邊袖子還是空空如也,回來怎麼就多了條帶香的紅手巾?X你媽的苦勞,是勤勞才對吧。啊?辛辛苦苦和哪一房哪個丫頭摸回來的!」 頃刻間,吹雪哭喪著的臉完全僵住,滿頭冷汗刷地下來了,半晌才吱吱唔唔拙劣的解釋道:「侯爺,其實那個……這……不是我勾搭……真的……是二奶奶房裡的阿嬌托我把這個給她在城北櫻凰樓楊家班唱戲的相好程公子……」 「陳冠希?」 「不,好像叫陳、陳龍。」 「還成龍呢,滾!」跟他說話龐昱真懷疑自己會氣得減壽。 「那高手的事……」 「侯爺我自己想辦法!滾、滾出去!!別他媽在這礙眼!!!」 「是、是是是。」吹雪估計一輩子沒見過侯爺發這樣大火,居然真趴地上兩手抱頭,就那麼扭動著身子滾啊滾啊滾的朝門口「滾」過去。 等他「滾」出了房間,激怒未平的龐昱忽然一笑。 「高手麼……呵呵呵。」 燭火閃動的幽暗裡,他怡然安坐,舉杯輕輕抿了口茶,唇角勾起一個在黑夜的映襯下愈顯邪魅的微笑。 「老子這次決定智取,一個萬人敵綽綽有餘了。」 ×××××××××××××××××××××××××××××××××× 清晨,又是一個春光燦爛的日子。 太師府巍峨莊嚴的大門轟然開啟,大搖大擺走出來一位偉岸俊碩、氣宇軒昂的……小家丁,簇新的青衣、簇新的小帽、簇新的牛皮靴子,還有那張比天上陽光更加燦爛的笑臉,絕對是京城裡所有富家小姐名門閨秀無法抗拒的風流少年! 史上最陽光、最帥氣,最惹MM們心動的家丁,捨龐四其誰!!! 昂首挺胸走在槐柳成蔭的大道上,看著周圍不斷驚訝側目的人群,某人的心情那叫一個舒暢。 自由了,自由了,老子***自由了。 天高憑魚躍,海闊任鳥飛……好像說反了,不管,總之從今往後老子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出龐府了,黑心老爹就是下一千一萬道令也甭想管得住我。 哈哈哈—— 龐昱很想仰天狂笑,不過為了形象最終還是忍住了。 做一行愛一行,當家丁也得稱職不是。 呃,稱職的家丁。 「『一城宋韻半城水,夢華飄溢滿汴京』好濕啊好濕。」站在一座碧瓦飛甍、雕樑畫棟的樓閣旁,望著遠處沿河伸展的房舍、粉牆黛瓦的民居、石板路、石拱橋、浮航、石河埠,還有江中的舟楫往還、水光帆影,龐昱禁不住詩興大發。 「好詩,當真好詩,侯爺您太有才啦,小的佩服之致,佩服之致啊。」跟在後頭的吹雪不管聽懂聽不懂,諂媚笑著一個勁的誇。 貼身小廝嘛,想做好第一條就得記住——主子,那放個屁都是香的! 這一次龐昱沒扇他,扭過身來正對著河畔邊那棟飛簷翹脊古色古香的樓閣。 正中高懸的紅底牌匾上「七秀坊」三個金字閃閃發光。 「這裡……就是昨兒剛開張的歌舞坊?」 「嗯嗯。」吹雪連連點頭。 「走,進去。」龐昱瀟灑的一撣袍子,邁開大步。 「找她七八個美人兒陪爺喝喝酒、聊聊天、睡睡床——記住了,作為一個合格的家丁幫主子找女人、試女人那是必須精熟的業務。」 PS:102了,大大們加油給票啊,今天就衝進前100! 第二十六章 小太爺登場 「七秀坊七秀坊,七秀是指你們這裡最紅的七個姑娘麼?」才一入席,還沒坐熱呢,龐昱喚過伺候茶水的俏婢張口便問。 「噗嗤——」吹雪差點一口茶嗆出來。 侯爺這……這也問得太直接了吧。 直接個屁,逛窯子嘛就該這樣。 龐昱鄙視的瞪他眼。 兩人來的這家七秀坊不同於別的青樓,無論佈局裝飾,都像是一般書香世家的宅舍,沒有半點富麗堂皇的媚俗之氣,優雅的環境、清醒的氛圍竟和江南一帶淡雅樸素、精緻靈秀的宅園有得一比。 七秀坊七秀坊一聽就是青樓,有必要搞得這麼高雅麼? 「嗯。」充其量不過十三四歲的俏婢點點頭,充滿朝氣的小臉蛋紅彤彤的,聲音軟軟嫩嫩,又細又好聽。 龐昱皺皺眉頭。 「七秀是我們歌舞坊在金陵城初開業時最有名的七位舞姬,聽媽媽說她們都是色藝雙修的絕佳女子,登台不到半年聲名便響徹江南,每日賓客盈門絡繹不絕,無論是當時的達官貴人,還是世家公子文人雅士都以能一睹芳澤為榮哩。」 「是麼,那七秀幾個來了京城?」龐昱盡量溫和的笑著,柔聲問她。 「來了幾個叫幾個,陪我們侯……陪四哥飲酒作樂。」吹雪在一邊插嘴。 龐昱抓杯子就要砸過去。 猴急個屁啊,先從小姑娘那套點話摸清楚狀況再說,就這麼胡亂瞎嚷嚷丟不丟份啊,你他***不要臉我還要呢。 俗!!! 被無恥吹雪這麼一插話俏婢登時臉紅,小手攥著衣角拚命搖頭。 「別怕,別怕啊,這人是個傻子咱甭理他。」龐昱表現出溫柔的一面,和聲細語的寬慰她,然後溫柔的問,「小妹妹,你們七秀坊的七秀倒底幾秀來了京城?我家主子派我來就是想打聽清楚,哪天好親自到訪一睹芳澤哩。」 俏婢仍是搖頭。 龐昱桌底下踹吹雪一腳。 無數次耳光和棍棒的教訓中,丫終於變聰明了,跟著就來了句:「四哥,你別問她,她一小丫頭知道啥啊,我們還是叫老鴇子……」 「不、不是的。」俏婢急了,慌張張的解釋道,「七秀是我們歌舞坊剛開張……那都是前朝了,還是南唐治下的時候,金陵歌舞坊七秀十三釵……」 「啥?南唐!四五十年前?」 「對啊,七秀都早已作古了,只剩下一個公孫大娘現在是我們的老闆,等閒他是不輕易……」 「哎夠了夠了!」龐昱趕緊打斷,興趣頓時全無,四五十前再大美人四五十年後也變老嫗了,他可不想看著倒胃口。 「喂,你這不耍人嘛!」挨了踹的吹雪不平衡了,忿忿然道,「什麼七秀啊根本是群老太婆。掛個七秀坊的牌子出來唬人麼?哼,我們可沒那麼好騙!」 「不是的不是的。」俏婢臉蛋漲得更紅了,撥浪鼓一樣拚命搖頭,「七秀坊的名字雖然是由前輩們傳下來的,可現在我們的表演比以前更加出色了,不光『九天飛仙』九位姐姐的歌舞名震金陵城,熙芸姐更是被譽為江南第一美……」 美人美女還是美姬什麼的沒說出口,對面雅間裡響起一聲通天的大喝。 「不管你們這裡現在最紅的姑娘是七秀還是什麼九天什麼仙,通通給小太爺叫出來擱那一排站好,看上了的今晚就陪小太爺睡,看不上的一樣打賞,想要多少開口就是,小太爺我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對不起客館,我們這裡不是青樓是歌舞坊,姑娘們賣藝不賣身的。」相當恭順的男人聲音,看來是青樓的管事。 「去你媽的賣藝不賣身!」一聲大喝,雅間門被撞開了,說話的管事踉踉蹌蹌地的倒跌出來,樣子像極了吹雪每次挨踹。不過接下來吹雪通常是倒地上哼哼或者裝死,這人呢,身子才站穩馬上又堆起笑臉迎了過去。 「啪——」這次是一大耳刮子,進門不到五秒又給打得退出來。 我靠,連著兩回,明顯是藉機鬧事嘛。 龐昱估摸著管事的要招呼打手進去揪人了,哪知道他連摸都不摸一下挨打的臉,低頭把凌亂的衣服理理整齊,堆笑容又進去了。 「啪!」又被大出來,然後又走進去。 「啪!」第三次被打出來,第三次走進去。 「看看、看看!人家這樣子才是做下人的典範。」龐昱戳著吹雪腦袋,狠狠教育他,「平時挨點打算什麼,那是主子賞識你,得笑、開心笑!等什麼時候打都懶得打你才真是活到頭了——明白不?以後學著點!」 吹雪本來想說什麼,被龐昱一打岔只能「是是是」的連聲應和。 「小太爺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用錢買不到的東西,買不到那是因為沒有付出足夠的價值!」雅間裡的咆哮仍在繼續,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吵得整個七秀坊都能聽見,「小太爺有錢,有的是錢。說罷,那啥九仙睡一晚要多少?一千貫兩千貫還是五千八千——告訴你,就算五萬八萬的甩出來小太爺要是皺皺眉以後就不叫錢恃才!」 錢恃才,恃才傲物,挺不錯的名字嘛。 龐昱摸著鼻子想。 哎等下,錢恃才錢是財,這取的還真是…… 透出敞開的大門,龐昱大致看清楚了裡面那位「小太爺」的形貌。 暴發戶、標準的暴發戶! 這是他第一眼的印象,也是全部的印象。 自稱「小太爺」的貴公子從頭到腳都是金光閃閃,唯恐不夠富貴不夠華麗不夠奢侈。當然了,身為京城天字第一號的大紈褲,龐昱那身侯爺裝束絕對不會輸給貴公子,只不過他的衣衫都是御用匠師精心設計,剪裁、工藝、用料無不考究,而貴公子一身除了奢侈、浪費就沒有別的詞可以形容了。 好比同樣買車,龐昱選得是世界上僅有十輛的蘭博基尼VersaceLP640Roadster,速度和時尚的融合、完美的藝術品。而貴公子則是直接買它一千多萬的金子,用金子做發動機、做底盤、做車身,最後拼成一輛車子。 啥叫眼光?啥叫品味?啥叫有質量的紈褲派頭,兩人一比高下立判! 貴公子不依不饒非要叫姑娘,男管事則笑臉不改一個勁的賠禮解釋。 龐昱很好奇這樣倆活寶鬧到最後會是什麼局面,招招手示意吹雪近前問道「喂,這傢伙什麼來歷,囂張勁都跟老子以前有得一比了。」 吹雪一愣,眼神兒有點呆滯,半天才低聲道:「他是……他是汴梁首富錢財神的大兒子、京城裡頭一號會花錢得主,也是……」 話還沒說完,大廳裡用作表演歌舞的戲台上掩著後場門扉的珠簾忽然一動,裡邊幽幽歎道:「公子真的認為,這個世上有錢什麼都能買到?」聲音婉轉動聽,如夜鶯輕啼一般悅耳,更像是無數只百靈鳥一齊在鳴唱天籟! PS:75了,75了!!!想不到這麼快就實現了進入前100的目標,昨天還是100多的說,太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了!呃......公子是有進取性的人,絕對不會滿足於現狀《天下第一丁》還要前進!還要拚搏!所以......各位大大巨巨龐龐們,把你們的收藏、把你們的票票一齊朝純潔的四哥砸過來吧! 第二十七章 四哥是英雄,英雄要救美 恢復更新,來章4000字的點點胃,各位兄弟姐妹父老鄉親們,把你們的票票砸過來吧。 錢恃才聞聲一呆。 「公子真的認為,這個世上有錢什麼都能買到?」珠簾那邊,聲音再問,流水隨心般的輕柔蕩漾在每個人心田。 錢恃才約摸是常尋花問柳,軟語鶯音聽得多了,呆滯片刻後旋即回神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吹雪要說跟著主子也沒少見識過這會兒居然有點犯癡,愣愣的站起來,扒著圍欄一個勁往高台看,半張的嘴巴口水都快嘀嗒下來了。 「唉呦!」又挨一腳,差點整個人翻下樓去。 踹他的當然是龐昱。 對於本人私下擁有的AV收藏足以裝滿整組1.5TB的RAID5陣列、每天對著電腦光是聲就聽過不下萬遍的安樂侯爺,再輕柔、再婉轉、再好聽的聲音也都稀鬆平常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聽個聲音都能酥掉半邊骨頭,這樣的男人在世上活屁! 品女人,看長相、看身材、看氣質那都是其次了,關鍵是懂不懂討男人歡心,能不能伺候得男人高興。 當然了關於聲音的主人倒底是何尊容,玉樹臨風萬人迷的安樂侯爺多少還是有那麼點興趣的,所以他也轉過身注意力往舞台投去。 「咳、咳咳。」錢恃才回過神來,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大步衝到窗口耍帥似的一甩手中折扇,衝下嚷道,「哼,那是自然,小太爺有錢、有得是錢!天下間什麼東西小太爺砸幾萬十幾萬貫砸下去會買不來?」 我X,囂張啊,有錢就了不得了? 呸! 龐昱剛想跳過去好好教訓教訓他,糾正錢恃才這個錯誤的不能再錯誤的思想——分明「權」才是這世上最頂用的玩意嘛!忽聽珠簾後邊道:「那好,錢公子若是能用錢買到南宮琴伊一曲,整座七秀坊我便轉手送給你了。」 「啊……」 錢恃才一聽登時啞巴,像突然給人扇了一巴掌似的愣在那裡。 「如何呢,錢公子。」簾子那頭繼續發問,嬌柔之餘居然有幾分咄咄逼人,「如果你想試試,鄙坊可以等,一個月兩個月半年甚至更久都沒有問題。」 錢恃才觸電般的身體一震,方纔還不可一世的囂張勁轉瞬化成滿頭汗珠,嘴巴長得是大可卻僵在那裡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一句話! 「喂,南宮琴伊是誰?」龐昱好奇起來,拽過吹雪問到。 一個明顯是女人的名字居然把堂堂汴梁首富的公子嚇傻了! MMD,就是他——英明神武的安樂侯爺親自站出來威懾力也不見得這麼強啊。 「南宮琴伊!?」吹雪眼睛瞪得滾圓,像看鬼一樣盯龐昱。 「幹啥?老子失憶了你不知道啊。」龐昱抬手就要抽他。 「不不不、不是!」吹雪趕緊擺手,諂著臉湊過來,「侯爺,您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忘了南宮琴伊……」」 「為什麼?她是我的老相好?」 「不是,當然不是,侯爺您要有本事把她弄上床那太陽都能打西邊……」吹雪小聲嘀咕,一看龐昱臉色不對,急忙改口道,「就是……哎,就是天下第一名妓的南宮大家,年方十八,色藝雙絕,琴技名播大江南北,世人公認的……」 「啪——」話還說著,臉上就挨了一耳刮子。 「侯爺你怎麼又扇我……」捂著發痛的臉頰,吹雪滿腹委屈。 「扇你?沒他媽把你閹了就算好的!放著天下第一名妓不嫖……不去見見,帶老子來翩躚閣、來這地方幹嘛!」想起昨兒那段香艷旖旎但是非常丟面子的糗事龐昱就來火,邊怒聲呵斥眼神邊往茶壺瞅,看樣子是想抄起來整個往他頭上砸。 吹雪嚇得臉都白了,忙不迭地趕緊解釋:「侯爺您、您您……您是不……您有所不知,您剛從棺材裡爬出來……您還在府裡養病的頭幾天,南宮大家就去洛陽尋那什麼廣陵散的曲譜了,這會兒功夫還沒京呢。」 「沒回你也先帶我去她駐場的窯子,熟悉熟悉環境啊。」 「侯爺……」 「嗯?」 「您、您忘了,南宮大家她是不、不不不出來……」吹雪越說越結巴。 「咋地,又是一賣藝不賣身!?」龐昱實在很煩躁這詞,都「妓」了你還裝什麼清高,以為可以借此抬高身價?還是沒遇上本侯這等文采與相貌並重、權勢和財氣一樣不少的的風流人物,故作清高用來擋那些狂蜂浪蝶。 「侯爺錯了,南宮大家她……她她……」吹雪結巴了半天,一連說了三個「她」好不容易才接上下邊那句。 「她連藝也不賣。」 「啥?啥?還有這種事,不賣也敢叫天下第一名妓!」龐昱惱了差點拍桌子,惹得被打發走去端差點的俏婢一個勁的回頭往這邊看。 「侯爺,您是不、不知道哇,南宮大家琴藝冠絕天下,汴梁城裡多少巨賈王公、騷人名士想見她一面而不可得,更別提那些有錢有勢稱霸一方為搏佳人歡心什麼都幹得出來的仰慕者。只要能讓南宮大家多笑一笑多看一眼,汴梁城裡隨時都可以拉出一打以上自告奮勇的某小侯爺、世襲王公,要他們去跳海都沒問題,您當年不就說過,只要能把南宮琴伊搞到手寧願……」 「寧願」什麼龐昱很想知道,不過相比之下錢恃才的囂張、蠻橫、無理取鬧似乎更有看頭——震凜過後,回過神來的他想到被一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寒磣得啞口無言,面子都給丟盡了,心裡那叫一個不爽。扇子往窗台上狠狠一摔,大步出門走下樓冷笑道:「哼,哼哼,小太爺是買不到南宮琴伊一曲,不過小太爺可以用錢把這整條街買下來。到時候在周圍開她十幾家窯子,每天敞開門接客一文錢一位來者不拒,看到時候還有沒有人進七秀坊欣賞你們的鳥歌舞!」 「你……」簾子後面聲音一滯。 「你什麼你?不服啊,不服你也掏錢。」 「錢公子,誤會、誤會了。其實我們……」男管事一看情形不對,趕緊陪著笑臉過來圓場。 「誤會你媽!」錢恃才甩手就一大嘴巴子,風格居然和龐昱有幾分想像。七秀坊剛開張,清晨大廳裡的客人屈指可數,被他這麼一鬧嚇得全跑了,樓上雅間裡的則趕忙縮回房裡關緊窗子,生怕一不小心被錢大公子盯上那以後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當然,英明神武的龐大侯爺……不,玉樹臨風的家丁龐四除外,人家可是大搖大擺走出來靠著欄杆悠哉悠哉地看戲呢。 「告訴你!」錢恃才一腳踩在椅子上,居高臨下以威壓之勢對著倒地的男管事,指指點點一字一句的冷笑道,「在這裡、在汴梁,誰惹火了小太爺都甭想好受,管你什麼七秀八秀九秀,不順著小太爺意思就甭想在京城開下去——什麼,我斤斤計較沒肚量?錯,小太爺別的不缺就是缺德,怎麼地了吧。」 「無恥蠻橫!」脆生生的嬌斥中,珠簾「嘩啦」被掀了開來,一抹俏生生地纖細儷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年紀不大,瞧身段竟是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一身艷緋色的綺羅裙裳,柔肌勝雪,宮腰搦搦,嬌嫩若盛放的牡丹芍葯,雲狀的髮髻、翠綠的簪釵,襯托著她那有若鍾天地靈氣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麗輪廓……美得叫人屏息! 柳眉形如彎彎的山巒,翠凝黛抹美輪美奐,秀麗似彎月的的烏黑濃睫下一對秀眸宛如兩泓深不見底、內中蘊含無限玄虛的淵潭,眨一眨便彷彿有水滴要湧出來。她臉上蒙了一方薄薄的輕紗,掩住了櫻唇、瑤鼻還有那膚若凝脂容光明艷的秀頰,有道是霧裡看花最,朦朧的美感反更添眾人想要一窺真容的衝動! 錢恃才、吹雪俱為她艷姿所懾,目瞪口呆,猶如木雞! 「豈有此理!!!」 猛聽一聲大喝,龐昱拍桿而起! 錢恃才你個混球王八蛋狗娘養的,仗著家裡有點臭錢竟敢在歌舞坊裡威逼欺凌一個弱女子!憐香惜玉四個字,丫不懂麼? 弱女子也就算了,居然是個美人兒。 美人兒也就算了,居然還被老子撞見。 呀呀個呸的,美人受難,該誰出場了? 英雄唄! 四哥是英雄,英雄要救美!!! 龐昱心安理得的跳了出來,戟指怒喝。 約摸是欄杆拍得太響——不,應該是龐昱的喝聲太威武,錢恃才觸電般的渾身一顫,然後……手抖著、臉抽著、身體哆嗦著,顫巍巍地轉過頭來。 看見英姿颯爽地站在二樓,身形挺拔、穩立如山,威武直同天神一般的……家丁龐四,錢恃才呼吸瞬止,瞳孔驟然緊縮,不能置信地僵在那裡,驚悚的神態、震撼的表情,還有眼睛裡流露出的驚詫簡直就像、就像…… 就像作惡多端的壞人見到了正義的使者、英雄的化身! 哇噢——不是吧,莫非老子也有傳說中主角華麗麗的王霸之氣,虎軀一震便能令眾生臣服小弟跪拜女人唱征服!? 龐昱又一次激動了,來不及擺個POSS自戀一下,忽然看見錢恃才怔怔地長大嘴,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了驚天地泣鬼神吞日月滅乾坤的倆字。 「大哥——」 PS:明天的更新放在凌晨12點,配合沖榜,各位記得投票噢,一起頂四哥啊! 第二十八章 見色起心 午夜更新,求票!求票!!求票!!! 「大哥!」 「大哥!!」 「大哥!!!」 瘋狂了,徹底地瘋狂了。 沒有任何的猶豫,錢恃才像發了瘋一樣撇下剛準備好好教訓的蒙面女子,嘴巴裡瘋狂嚷嚷著,撒丫子就往龐昱這奔,一路上撞翻了兩張桌子五張椅子還有仨看傻了的侍婢,激動連自個兒的鞋掉了都沒發覺。 呃,如果想像不出他那股瘋狂勁可以去重溫一下食神裡邊賣撒尿蝦的痞子哥鵝頭吃了星爺炮製的「撒尿牛丸」後感覺整個人彷彿置身大海邊,披著紗巾在海灘上玩命狂奔的場景——錢大公子現在的樣兒比這有過之而無不及! 龐昱當場傻眼。 不是因為即高衙內後他又突然多出來個堪稱極品的膏梁小弟——物以類聚,大宋天字第一號紈褲身邊會有些什麼胡朋狗黨光用想都知道。龐昱驚訝的是現在的他明明比以前的安樂侯帥氣N倍、瀟灑N倍……不,這兩數值在他的「前任」來說根本就是0,乘個一萬萬倍還是零。他龐昱這麼俊碩、這麼威武,和以前的肥豬安樂侯截然相反,而且還換了身衣服,為什麼錢恃才一眼就認了出來!? 錢恃才飛快地跑上二樓,出乎意料沒有朝他撲過去反直衝進雅間「大哥」「大哥」的又是嚷又是喊連帶翻箱倒櫃差點要鑽床底下去找,折騰了半天一無所獲居然直接翻窗口跳出來抓住同樣看傻了的吹雪一邊猛搖一邊問。 「大哥呢?大哥呢?大哥他到哪去了!?到哪去了!?」 吹雪被搖的懵了,吶吶張口:「侯爺、侯爺他不就在……」 「侯爺在家中養病,暫時不能出府。」龐昱及時截斷他,壓低聲音對錢恃才道,「聽聞七秀坊開張特命我倆先行過來探查,不想在這裡遇到錢公子。」 「先行探查?哈哈哈——好說好說。」錢恃才臉上閃過「心知肚明」「見怪不怪」的神色,很是親切的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來也是替大哥打打前站,試好了姑娘改日兄弟們一道來這『玩』他個痛快。來來來,為大哥辦事你們辛苦啦,拿著花不要客氣。」摸出幾張類似銀票的東西就往兩人手裡塞。 「謝錢公子賞,謝錢公子賞。」吹雪飛快搶過,忙不迭的往衣服裡塞。 MD,沒見過錢吶。太師府從不剋扣月俸,過節什麼的還有獎金發,你丫打著老子名號已經吃不花錢喝不花錢連嫖都可以記帳了居然還好意思當著老子面拿! 龐昱又想踹人了,不過在這之前他也把錢恃才遞過來的「銀票」塞進了袖子。 沒啥好奇怪的!安樂侯爺呆府裡「養病」呢,要是和以前一樣動不動就花個千八百貫的府裡帳房不覺著奇怪報告給龐太師都有鬼了! 送上門的錢當然得收,拿來補貼開支的不是,再說了做小弟的孝敬大哥那是天經地義,不拿不是讓弟兄們寒心麼? 「龐四是吧,剛跟著大哥就升一等丁了,很好很有前途!」看龐昱收錢那速度,錢恃才別提多高興,嘴上誇獎著唰唰唰又遞過來幾張,好像那不是可以換錢的莊票是紙一樣,龐昱是懶得跟他客氣給多少收多少,來者不拒。 「大金,看見沒有,好好學著點!」他回頭教訓自己的跟班,「叫你跟著我不是光背錢袋的,發現誰對主子不敬就要果斷站出來教訓,就是用錢砸也得把她給我撂扒咯——唉,還是大哥的手下有素質啊,一道關鍵時候就能派用場。」 錢恃才感歎著。 龐昱剛覺著哪不對,肩膀忽然一緊錢恃才大手拍了上來,很是激憤地道:「對吧龐四,這女人……」努努嘴,隔遠指向戲台上的蒙面女子,「太囂張、太狂妄、太不給我面子啦,連你不是我跟班都看不下去了。來來來,幫我教訓教訓他。」 錢,不是那麼好收滴。 一瞬間,龐昱明白了很多人直到進大牢蹲班房才明白的道理。 也知道了,錢恃才不是有錢沒處花的傻子大少,人家多少還是帶點智商的。 起碼知道用錢收買人。 「姑娘,蒙著面的這位姑娘——」龐昱扶著二樓欄杆,朝舞台上的蒙面女子揮揮手,然後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手一撐就那麼跳了下來,穩穩落地,兩三個箭步躍上舞台徑直走向蒙面女子,嬉皮笑臉的湊過去,「你聽我說……」 「幹什麼你!」一直站在蒙面女子身後的紅衣俏婢出來阻攔。 「大人說話,小丫頭插什麼嘴。」龐昱瞪她眼,兇惡的眸子只一掃俏婢立刻嚇得倒退兩步,閉上嘴不敢吱聲。 「姑娘——」他就那麼拖長了聲音湊過去,故意挨得很近,擺出來一副推心置腹的真誠樣兒,「這裡是汴梁不是金陵,很多事情和你們在江南是不一樣滴,錢公子的要求是無禮了一點,可是權衡利弊……」不是他這人沒立場,剛才還想英雄救美轉眼就成了錢大公子的狗腿,問題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這莊票都揣袖子裡了,向來是個本分人的龐昱好意思不出力不。 「可是呢為了七秀坊在京城好好開下去,我勸姑娘還是……」 「還是什麼?」蒙面女子非但沒有後退避開他,反小跨前半步靠近了些,帶起一陣淡淡的香草芬芳,雖然若有似無卻怎麼也不會消失,那微帶透明的肌膚彷彿注進了灼人的香澤氣息,腳步更是輕盈的幾乎能作掌上舞! 蒙面女子深邃靈動的美眸一瞬不瞬地凝注龐昱,修長的眼睫輕輕顫動著為她那雙像是蕩漾著瓊漿仙釀的鳳目平添了幾許誘惑媚人的鳳姿,直把臉上平凡的輕紗都映成了一片炫目而美麗的光彩! 包括龐昱在內,所有人無不被她異乎尋常的迷人美態懾服得屏住呼吸。 「所以姑娘,你千萬不能認輸服軟、千萬不能改變初衷,做人尤其是女人一定要有骨氣、有原則,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向惡勢力屈服!堅持賣藝不賣身,把七秀坊做成京城……不,做出大宋第一的風雅聖地吧,我會全力支持你的!」龐昱見色起心改變立場的速度簡直驚人,本來威脅人的一張臭臉霎時如沐春風! PS:明早值班,盡量公子8點鐘再更新一章,然後晚8點再一章。 第二十九章 得寸進尺 求票!求票!!求票!!! 蒙面女子斜睇龐昱一眼,雖然盡力克制仍掩不住發自心底的鄙夷。 如果在是在金陵,這種見風使舵人渣連七秀坊大門都別想進來! 「啊對了。」龐昱一拍腦袋,像忽然起來什麼似的。 「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姑娘你為什麼要蒙著臉呢?」 認清楚了他的「人品」,蒙面女子當然不會再搭理這個厚顏無恥到連臉都不要了的臭家丁,盈盈別轉嬌軀留下一個無線優美惹人遐思的背影就要離開。 「這個世上呢,通常有三種女人喜歡蒙面——」龐昱忽然拉長了聲音。 蒙面女子下意識的停住腳步。 「一種是醜勝無鹽,純粹的污染環境妨礙市容,不遮著點大白天都會嚇死人的;另一種是長得還行,可惜時運不濟臉上多了條疤或者胎記什麼的,露出來……嚇死人嘛倒不至於,形象是一定全毀的所以還是遮著點好!」 龐昱大步走過去,仗著個頭長身玉立俯身肆無忌憚的貼近蒙面女子,鼻息灼熱甚至噴吐在她晶瑩如玉的香耳邊,弄得蒙面女子有點臉紅想往一旁避開時,唇角勾起一絲戲謔十足的冷笑:「還一種呢是生得平庸之姿漂亮不到哪去,但卻工於心計故意蒙塊紗在臉上搞得自己好像很神秘一樣。尤其是什麼歌舞坊啊青樓啊這一行,你再漂亮再美露著臉出來客人們看久也就膩了,可要是蒙著……」龐昱故意一頓,目光肆無忌憚地掃過蒙面女子修長的、纖細的柳腰、卓挺的酥胸,最後停留在她被面紗遮住的瑤鼻櫻唇處,「大失所望」的連連搖頭,「唉,好奇心這玩意誰沒有啊,看你整日蒙著人人就都想知道面紗下掩蓋的倒底是怎樣一副姿容,或美或醜或傾國傾城或丑絕人寰,偏偏呢又看不著,那當然只有多來幾次希望碰碰運氣咯,所謂賓客盈門絡繹不絕其實就是這麼來滴。」 「哈哈哈——」龐昱才說完,快步下樓準備揪著他質問為什麼收錢不辦事的錢恃才已經笑得臉都抽了,吹雪的反應比他還強,左手捂肚子笑個不停,右手對著桌子拚命地拍,敲啊敲的手都快錘爛了。 我X,老子說得再好笑也不用做成這樣吧,拍個馬屁都學不會! 龐昱又想踹人了。 無疑,這番說辭是對蒙面女子裸的譏諷,尤其從龐昱一個「小小家丁」嘴裡說出來鄙夷嘲笑的意味更甚,服侍他的紅衣俏婢直接漲紅了臉,男管事更是張大嘴哽得連一句話也說不來——罵人不帶髒,這位家丁小可也忒絕了。 蒙面女子本來涵養甚好,等閒絕不會輕易發怒,但被錢恃才恃財威逼在前,龐昱不指名道姓勝過指名道姓的諷刺在後,就算她脾氣再好,平日裡再嫻靜再文雅這時也難免心生慍怒,清麗的眸子裡剛掠過一絲慍色,那邊龐昱忽然補上一句。 「不過我卻始終相信,姑娘是第四種。」 「第四種?」潛意識的作祟下,蒙面女子立刻忍不住問,出口才覺失態。 「對啊,第四種,這種女人嘛……那就屬於……」龐昱暗忖魚兒上鉤,故意賣個關子中斷了不說下去。 「屬於什麼……」這次忍不住的是俏婢。 「呃第四種嘛……這種女人……呃……」龐昱仍然不說,目光放肆地盯著蒙面女子微微起伏的酥胸,眉梢眼角儘是垂涎,嘴巴邊哈喇子都快下來了。 等把蒙面女子又一次惹得生氣,扭頭準備離開時,龐昱猛地拔高聲線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補完:「這種女人呢天生擁有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美得出塵物外、超凡絕俗。所以戴著面紗那是唯恐她們一顰一笑、一肌一容流露出的至美之態引得天下男子亡魂失魄,為了美人兒不惜……」 「想想烽火戲諸侯搏褒姒一笑結果斷送了江山的周幽王,想想寵幸西施鄭旦以至亡國落得個自刎以謝天下的夫差,再想想獨寵楊貴妃差點連整個大唐都賠掉的唐玄宗,就知道這些麗質天生的女子為什麼要帶著一方蒙面的輕紗了!」 「就說姑娘你吧!」他吐字飛快,不給蒙面女子及任何人插話的機會。 「雖然蒙著臉,但輕紗上面的春山黛眉,如水秋波,無一不是小可生從未睹見的美麗,美麗得……這麼說罷,京城裡那麼多的名門閨秀坊間佳麗,本也有不少如花似玉,世間難得一見,可是和姑娘你一比簡直是九天九地,判若雲泥!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加在你身上那是一點都不為過滴。」 這番說辭出來,吹雪幾乎拍案叫絕。 高、實在是高啊,主子這、這才叫境界! 如果只是單純的吹捧頌揚,蒙面女子可能早就聽習慣了——在金陵,成堆成堆的男人都是這麼誇她!可這一次她先被龐昱的刻意譏諷弄得為之氣結,眼看就要發作話語入耳轉瞬成了近乎拍馬的吹捧——或者說阿諛更恰當,一正一反先抑後揚的強烈對比使得她在聽到龐昱的讚美言語後感受格外強烈,一瞬間心跳居然有點加速,連帶輕紗掩映下的秀頰也跟著發燙起來。 再冷漠、再清高她也是女人!女人,哪個不喜歡被誇漂亮? 何況還是這麼藝術的誇法。 龐昱看來是想以身作則,好好教一教吹雪倒底什麼才叫拍馬屁,唰啦換過一副陶醉之色,搖頭晃腦地感歎道:「唉呀呀,姑娘不是到過唐朝吧,為什麼我感覺有首詩像是專為你寫的——『國色朝酣灑,天香夜染衣』李正封的《牡丹詩》明著寫花,其實『國色天香』誇得根本就是比花還要美麗的姑娘你吧……」 蒙面女子終招架不住,紅暈透頰,隔著輕紗都能看見。 「啊對了姑娘。」龐昱仍不知足,厚顏無恥的問,「你叫什麼名字,能不能告訴我知道,我很想接下來三天都高興地睡不著覺噢。」 「鄒……」蒙面女子脫口便出,雖然反應得快及時收住心口仍是噗通噗通跳,忍不住拿手按著,酥腴的胸脯觸指微陷,竟然有些燙人! 「哦,你叫鄒熙芸是吧。『清風明月時往來,紅塵不墮熙芸堆』人如其名,美、美、真是美!!!」龐昱耳朵很靈記憶很好,一聽蒙面女子的語氣態度就知道她是伺候茶水的俏婢提到過的什麼熙芸姐,張口就是三個「美」一氣的砸下去,砸得蒙面女子暈陶陶的。好不容易恢復稍許,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他,雖然努力想讓眼神變得冷一點,卻怎麼都掩不住眸子裡那股似喜非喜似嗔非嗔的嬌態。 ——四哥這種誇法,是女人就擋不住呀。 「對了鄒姑娘。」龐昱得寸進尺,厚臉皮功夫被他發揮的淋漓精緻。 「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找個地方把面紗掀起來,讓我一睹你的國色天香。」 …… PS:晚上8點還一章 第三十章 酒足飯飽思X欲 如約8點更新,求票!!! 「花魁大賽,又是花魁大賽,X***花魁大賽!!!」龐昱拍桌子怒罵,砸得碗碟茶杯什麼滴一水在那蹦達。 「對,X***花魁大賽!!!」桌子那頭錢恃才也在嚷,聲音震天價響,上好的一張紅木八仙桌都快被兩人敲塌了。 汴梁城最好的酒樓御爐香裡,龐昱、吹雪還有錢恃才和他的錢大金包下了頂樓最好的雅間一通胡吃海喝。灌下去足足五壇紫金醇後,意識開始有點含糊不清的龐昱、錢恃才趁著酒勁開始狂噴,把剛才在七秀坊裡的不爽通通發洩了出來。 龐昱廢那麼多口水把鄒熙芸捧上天,誇得比仙女還要美為得啥啊? 當真是沒見過漂亮姑娘,驚為天人之下語言失控? 啊呸!龐昱睡過女人是零,欣賞過的美女是8——橫著的「∞」,無限,再國色天香風華絕代也就那樣,脫光了上床燈一拉根本沒區別。 龐昱誇她幾句純粹是練練嘴——到大宋來晃眼一個多月了,成天聽著吹雪末流的馬屁功夫,耳朵起繭子不說自己的一流口才怕是也要荒廢了,難得逮著個機會順便就試試咯。誇兩句而已嘛,絕對不是所謂的色迷了心竅,看見美女就丟魂。 不過呢滿足一下好奇心還是必要的,龐昱是個俗人也想看看摘下面紗的鄒熙芸倒底是傾國傾城還是白糟蹋了她也不知江南第一美什麼的名聲。 名不虛傳吶名不虛傳,指的當然不是龐昱的口才,而是這位妙齡年華就能替整個七秀坊作主的蒙著面的美人兒。 儘管有著超一流的風度、超一流的氣宇、超一流的身板的和超一流的外貌,再加上已經用事實證明了的絕對超超超超一流的口才龐昱還是沒能說動鄒熙芸拿下面紗,反而被她板起臉孔來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這時候錢恃才出場了,依舊是最擅長的威逼利誘——接客不?不接,小太爺就讓七秀坊開不下去;接,錢要多少有多少。 聽起來是絕對無解的脅迫。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沒背景、沒後台,初入京城只賣藝的歌舞坊,豈能敵得過首富公子鐵了心的強逼? 的確,初來乍到的七秀坊是惹不起他錢大公子。 不過有人惹得起。 準確說是有件事惹得起。 花魁大賽。 在京城連續招開七屆、彙集天下名伶的花魁大賽。 每年四月初六,各地名妓齊聚汴梁,匯於城西金明池畔鳳臨閣內,各展琴棋書畫曲藝歌舞一教高下。 這是大宋***界一年一度的盛事,更是滿城紈褲大少、膏梁子弟們望眼欲穿的選美大會,別說那位列頭名艷壓群芳的花國狀元,就是在她之後的榜眼、探花、傳臚甚至只要能進入決賽的名妓哪個不是天姿國色貌美如花,能將其中一二收為私寵、獨享床第之歡絕對是京城諸少們每年最大的心願。 鄒熙芸只說了一句——她是來參加花魁大賽的,倘若阻撓為難後果自負。 錢恃才頓時收聲。 的確,他有錢,他有很多錢,京城的一線公子裡他至少能排進前十。 可是在他們這些個富家子弟豪門勳貴組成***裡早就有了條不成文的規定:花魁大賽開始前,任何人不得對參加大賽的名妓做出任何形式的刁難——尤其是阻撓她們參賽,那等若是和滿京城的紈褲大少們錘桌子叫板! 不是沒人有這個實力。 龐昱可以。 太師之子、當朝國舅、欽封侯爺的三重身份注定除調戲皇后、霸佔公主、凌辱王妃等等一小撮子除非腦袋被豬踢了否則絕不會幹出來的荒唐舉動,諾大一個汴梁城壓根就沒有他龐昱想得出而做不到的事情! 但……錢恃才不是龐昱,所以他不敢再威逼鄒熙芸。 「龐四啊,小太爺理解你!」錢恃才醉醺醺的,大手搭在龐昱肩膀上含混不清的嚷嚷著,剛開始他還擺豪門闊少的架子對龐四這個小小家丁進來就和坐一張大桌相當不爽,等到半壺黃湯下肚再聽龐昱那張能把黑說成白白說成黑的利嘴一掰扯,立時對他推心置腹,一少爺一家丁杯來杯往觥籌交錯差點都稱兄道弟起來。 「這不龐福那老不死的混帳吃錯了耗子藥不放咱哥幾個進府麼,大哥人出不來身邊又沒有我們陪著玩樂,聽說城裡開了家七秀坊自然心癢癢,派你和吹雪來看看那啥鄒……鄒什麼芸的長啥樣,以後也好……嘿嘿嘿,把人弄回去的不是。」 「不怪,怎麼會怪你呢,大哥既然吩咐了甭說拆小太爺台就是你當那女人面扇小太爺幾嘴巴子,小太爺也樂意。只要是為大哥辦事,哥幾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錢恃才匡匡匡又灌下去一碗,胸脯擂的咚咚響。 「唉呀呀——錢公子真是的侯爺的好兄弟,好兄弟啊!」龐昱豎起拇指在錢恃才眼前晃蕩,嚷的比他聲音還大。 「龐四啊,這個……酒足飯飽思淫慾,咱吃也吃夠了喝也喝足了,是不是找家青樓叫幾個姑娘快活一下?」錢恃才摸著滾圓的肚子,一臉。 「快活?……不、不急。」龐昱打著酒嗝,說話斷斷續續。 「錢公子……」 「啊?」 「有件關乎我們家侯爺的事……龐四我是……是不吐不快、不吐不快啊。」 「什麼事……你說、儘管說。」 龐昱湊過去。 「X***還有這種事情,小小一臭丫頭敢對大哥不敬!」錢恃才怒吼,抓起酒罈就往地上砸,「匡啷」一聲嚇得吹雪差點跳起來。 「唉呦——錢公子,您小聲點千萬小聲點,這件事可關乎我家侯爺的顏面,被人知道可就不得了啦!」 「啊對、說得對……小太爺怎麼沒想到……」錢恃才摸著腦袋坐下來。 「剛才你說臭丫頭住……住哪來著?城南錦熙客棧?」 「嗯。」 「啊呀,那不就是小太爺家開的嘛——」錢恃才一拍大腿。 「大金,回去告訴梅仁幸,晚上放一把火給小太爺燒了那,不就一客棧嘛,沒了就沒了小太爺家有得是,燒死那臭娘們為大哥出氣!」 「不不不,錢公子,侯爺他不是這意思。」龐昱附耳過去一通密語。 「你說啥——」錢恃才一驚,愕然抬頭。 「剝光了送進府裡?唉,我明明記得大哥對太小的姑娘沒、沒興趣啊。」 你懂屁,身嬌體柔易推倒,幼女蘿莉才是寶! 龐昱懶得跟他灌輸現代人的開明思想,吶吶道:「這個嘛……反正侯爺的意思我原話轉達,咱做下人的……有些東西不好多問。」 「那是那是,大哥最煩的就是人家刨根究底。這樣,我明兒就把錦熙客棧的掌櫃叫來,該怎麼辦你吩咐。」 「別明兒了,今兒吧。」 「今兒?」 「嗯,侯爺等著吶。」 「好好好,辦事夠上心,大哥真是選對人了啊,有錢途有錢途!」錢恃才拍著他肩膀大加讚賞,兩張莊票子遞了過來。 喲,又給孝敬了,收! 龐昱臉不紅心不跳的接下,然後兩個人相互看一眼齊齊賤笑。 笑著笑著,錢恃才趴倒在桌呼呼大睡。 龐昱面色一冷,眼內酒意不翼而飛。 第三十一章 京都淫賊 城南,錦熙客棧。 這裡是汴梁最有名的客棧之一,不僅客房乾淨敞亮,交通往來便利,周到熱情的服務更是在旅人客商界有口皆碑。 地方好,客人就多,現在是一年中的淡季,別家店能有一半的入住率掌櫃就笑得合不攏嘴了,這裡呢天天爆滿,不提早預訂有錢都住不進來。 古大叔說得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其實應該加上一句。 有很多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晚飯時候,錦熙客棧的大堂裡坐了很多人。很多很多,每張桌子都坐滿了,吃完沒一個上樓的,幹啥呢,談天說地、海吹鬍侃——漫漫長夜難熬啊,除了去窯子尋歡作樂嫖姑娘也就只有聚在一起說說話圖個熱鬧了。 「……不得了,不得了啊!」 中央最顯眼的那張大桌,一個胖客商佝僂著身子,顫巍巍地說著些什麼,肥肉堆砌成的滾圓臉蛋一抖一抖,顯然心中極是害怕。 「喂,哥們。真的假的呀,杞縣那邊大晚上的有人敢明火執仗地硬衝進老百姓家裡,專撿黃花閨女搶?」 「嗯嗯嗯。」胖子拚命點頭。 「啊不!」才說著呢他又改口,抖抖嗦嗦地道,「不是……不是人,是淫賊,好像叫、叫什麼淫蜂青子山、浪蝶……趙玉和來著。你們是不知道哇,現在杞縣那邊人心惶惶,有女兒的人家夜晚連睡覺……連睡覺都不敢了。」 「抖抖抖個屁啊,你***又沒人搶!」鄰桌有人罵道。 「不……不是……你沒見著你、你你不明白……」胖子一臉惶恐,拿袖子不停的擦汗,「落在那倆淫賊手裡,受辱……受辱都是好的,我聽、聽當地人說青子山喜歡給女人用一種叫、叫叫叫『金風玉露』的春藥,中了那玩意再貞潔的女人會變成世上最的……母、母狗,什麼都不要了,就只求著男人一直干……一直幹,直到最後全身肌膚寸裂、血肉燥涸而死,活生生變成一條乾屍。」 「什麼乾屍?」 「就是乾屍啊。」胖子冷不丁的一哆嗦差點栽倒,多虧旁邊人扶著,「身子像是烘裂的枯柴一樣,那地方血肉模糊沒有一寸完整的,比被鐵刷子刮了還、還……還……」他連說三個「還」字臉色慘白慘白,白得跟紙一樣再說不下去了。 「豈有此理!」好些俠士打扮的客人拍桌而起,噴的噴,罵得罵,群情洶洶恨不得立馬殺到杞縣,把什麼青子山、趙玉和的通通碾成芥粉。 「去、去不得啊——去不得——」胖子人蜷著,一隻手舉起來拚命揮。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十幾個聲音一起嚷道。 「趙、趙……青子山……他們武功了得,等閒江湖中人根本不是對手,而且……」胖子牙關打顫,咯咯咯地直響,滿身肥膘都快抖出來了,配合天生的超級爛好人絕對窩囊廢的長相,保證一百人看見一百個以為…… 他,是真的怕到了極點。 「而且聽說他們還有一種對付男人的……春藥,和『金風玉露』一樣,不用灌不用喂,照面一灑吸進去就中了……」 「啥,男風他們也好?」 「不是的不是的。」胖客商拚命搖頭,臉色由白轉清,「男人中了那藥會頭暈腦脹……走路打跌,一身功夫再好也使不出來了,然後用不多久就會像、像發了情的公豬一樣,眼睛冒火……瘋狂嚎叫……見著女人就想、就想……插。」 「插?你是說……」 「嗯嗯。」胖客商忙不迭的點頭,驚駭欲絕的樣兒感染了客棧裡所有人,「我聽他們、聽他們說,中了這毒要是找不著女人發洩,連母豬都照樣插……沒有母豬……哪怕是牆上挖個洞……也照捅,捅到那活廢了斷子絕孫為止……」 ……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客棧二樓,最偏僻的一間小房裡,高崖內、錢恃才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高公子、錢公子,您兩位小聲點,別被對面姓展的聽見,到時候一切可都全白費了。」龐昱面無表情地坐在對面,語調平淡卻有種無形的壓迫力。 「知道知道,放心吧啊。」兩人滿口答應,扭過頭來還是忍不住想笑。 「我說龐四……龐四小兄弟,我真是服你了,這種事情也編的出來,簡直太太太……太無恥了,比我大哥你主子還要……」 「還要不要臉?」 「對對對,,忒他媽了。唉呀,小太爺怎麼早不認識你這號人……」錢恃才大手拍了過來,大笑著搭在他肩膀上,一副相見恨晚的沮喪樣兒,「唉,要是早認識了一定把你收身邊來,別的什麼都不用干,就替小太爺出出主意把小太爺看不順眼的那些王八羔子混帳東西往死裡整就成了。」 「錢公子覺的我請侯爺派萬人敵來又急著叫你告訴這裡的掌櫃安排好『托』配合他在外邊演這齣戲為得什麼?」龐昱翹起二郎腿,看也不看他就這麼不緊不慢的問,瞅得一旁伺候茶水的高大威、錢大金眼都直了。 媽媽呀,太師府就是太師府,新入門的一個家丁都敢這麼跟我家公子說話。 難怪坊間傳言,這世上只有安樂侯做不出來的事情,沒有他做不到滴!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引展那什麼的和臭丫頭去杞縣,提前埋伏好人手把他們一網打盡,男的隨便安個罪名丟大牢,女的嘛……嘿嘿嘿。」約莫是臭味相投錢恃才一點不在意龐昱的無禮,眼睛都快瞇成縫了笑得賊歡賊。 「女的嘛剝光了脫成裸的小白羊直送太師府供大哥享用。」高崖內搶在他前頭,嚷得那叫一個響,手舞足蹈了都快。 強搶民女的事兩位紈褲大少以前沒少干,只不過都是來蠻得,仗著家裡有權有勢次次硬搶,套句時髦點的話那叫「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像今天這樣三方聯手,處心積慮的設計謀劃——當然從頭到尾都是龐昱動腦子,兩位大少坐著看戲。演戲之餘還安排了以前從來沒聽過的什麼「話托」,真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新鮮、刺激、有! 「高公子,恕我直言。」龐昱一盆冷水澆過去,「就你找的那十個所謂『高手高手高高手』大半夜的扮淫賊在小縣城搶搶姑娘還成,伏擊展昭?兩字。」 「慘……慘勝?」 「找死。」 PS: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周票票出奇得少,雖然公子幾個朋友開新書友情票全分掉了,可是也不至於一下子掉這麼快呀,四哥真的很鬱悶吶,連調戲姑娘都沒心情了。 第三十二章 陰展昭 「不至於吧!」高崖內吃了一驚,「我找的那可都是殿帥府的精銳侍衛,對付尋常江湖眾人綽綽有餘啊。」 「南俠展昭是尋常江湖中人麼?」 「展昭……南俠……誰啊?」高崖內、錢恃才一起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龐昱一巴掌抹在臉上,手肘抵著桌子很是抑鬱的托住額頭。 兩位花花大少、兩位爺還真他娘的有見識啊,居然連展昭都不認得。 哼,這要不是老子在保準以後你們詛咒他的次數比念叨自己親爹還多! 想到過不多久興許就要進開封府硬挑包黑子加展御貓的黃金組合,龐昱立刻有種發自心底的無力感。 團隊啊!團隊啊!他再聰明、再機智、再英武,身邊沒有幾個好搭檔、幾個得力手下的幹活,對上展包拯昭能有五分勝算已經是奇跡啦。 「打不過……那、那咋辦?」高崖內看龐昱不說話有點慌了神,「要不我叫老爹再派個十幾……不,幾十號人來,大傢伙併肩子上一塊把他鏟了!」 「對,趕緊,趕緊去叫!不夠的話——大金,揣上錢去城西頭劉家店,那地方多得是落魄的江湖人,十貫一個給要他們殺親爹都成。」 「少爺,雇多少?」 「有多少雇多少,小太爺還心痛這點錢了!」錢恃才伸手到懷裡,抓出一大疊莊票子看也不看就往他頭上砸。 「大威,你也是,還不快去!」 「大哥吩咐的事情,拼了命都得辦好!!!」異口同聲的呵斥,頗有電視劇裡革命烈士臨上戰場前對著錘子鐮刀旗大聲宣誓的味道。 「慢著!」龐昱一聲喝,叫住了屁顛屁顛正要出門的倆小廝。 「二位爺以為這是打群架呢,人多就頂用?」他扭頭看著高崖內和錢恃才,眼睛裡不用做作「自然」透出的凶光十足駭人。 「不多叫人那你說……你說該怎麼辦?」錢恃才被他瞪得發虛,顫聲問道。 「比武鬥力那是莽夫幹的事情,二位爺都是聰明人故意說要以多取勝其實是想考考龐四的腦子吧——放心好了,一切盡在我掌握中。跟在侯爺身邊的誰沒有大能耐,誰會是平常人了。」龐昱深諳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道理,損完人了不失時機的再捧一把,尤其最後半句一氣把三個人全誇了進來。 「嘿嘿,對對對,是這樣,是……我倆就是考你來著。」高崖內果然厚顏,臉部紅心不跳的順著他口氣就應承了下來,非但一點不生氣還覺著龐昱這馬屁拍的格外新穎,先是是沒大沒小的貶損末了突然變成不著痕跡的吹捧。 唉呀,真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難怪大哥看重他,只這手拍馬屁的功夫京城家丁界怎麼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龐昱抬起頭,陰陰一笑:「我的計劃很簡單:調虎離山——把引展昭去杞縣收拾那倆子虛烏有的淫賊,然後趁他不在裡應外合把臭丫頭綁走。」 「你是說……噢噢噢噢噢噢!」錢恃才真真不笨,一聽之下醒恍然大悟,「難怪編個什麼『金風玉露』出來,就是為了讓姓展的有顧忌,不敢帶臭丫頭同去……」 「對啊,不然錢公子您來個什麼『錢』坤一擲砸他百十貫下去叫人滿大街的宣傳杞縣除了淫賊就是,何必把萬人敵找來又串通好這裡的掌櫃合夥演唱戲呢。錢公子您真是高智商,聰明,絕頂的聰明。」龐昱敷衍一樣,乾巴巴的應和著,錢恃才卻極是受用,嘿嘿哈哈的笑開花了一臉自豪勁。 「可是……就這麼找個人隨便說說,姓展的會信麼?」高崖內表示質疑。 「呵呵呵——」龐昱冷笑,天生兇惡的三角眼先是瞇起然後猛地張開,凜冽的寒意刺得高大威錢大金兩人冷汗直冒。 媽媽呀,這種人……既陰險又霸道,膽大包天還、還聰明絕頂,家丁界……以後的汴梁家丁界不是他坐頭把交椅還能是誰啊! 兩道崇拜的目光集束過來,望著他猶若崇山峻岳般的高大身影。 龐大侯爺「躋身」家丁隊伍的頭一天就多了倆隨時準備跪地唱征服的崇拜者。 「我,從來不會小看自己的對手,從不。」龐昱站了起來眉頭擰緊,神情一瞬間專為凝重,「別看姓展的年紀輕輕,在江湖上那是絕對的……這麼說罷,就像我家侯爺他『花花太歲』的名號***場中聲威赫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樣,南俠兩個字擺出去那是***人都要抬起頭來舉目仰視滴!」 我X,侯爺這是說姓展的呢還是誇自己? 吹雪忍不住擦汗。 龐昱眼神賊好,察言觀色從來不會錯漏身邊任何人的表情,回頭狠狠瞪他一眼,嚇得吹雪直接趴地,這才沉聲轉回正題:「展昭是老江湖了,如果聽別人說多少會有幾分懷疑,可是你們看看。」他把關好的窗子又拉開點,指指外頭被一群人圍著、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斥淫賊劣跡的胖客商萬人敵,「看看他,看看,這張天生老好人的臉,這副天生老好人的樣,還有說起事時……那股子畏畏縮縮的窩囊勁,嘖嘖嘖,誰會覺著從他嘴巴裡蹦出來會是假話呢。」 龐昱越看忍不住誇萬人敵,當然更加讚賞自己的慧眼識才:「這種人吶天生就是當騙子的料,扯謊蒙人那叫一個簡單,絕對的把人賣了人家還傻乎乎幫他數錢呢。精明如展昭又怎樣?在老子的完美策劃下還不是一樣被萬人敵蒙!這人啊,唉——不去賣保險搞傳銷整整安利、天獅什麼的簡直可惜……咳咳,不然我那英明神武玉樹臨風聰明絕頂智比諸葛的侯爺主子吃飽了撐的,隨隨便便把一個混進府裡騙饅頭吃的雜碎護院提拔成二等家丁?」 他這裡口沫橫飛,指指點點說得有夠帶勁,全然沒有注意到頭頂房樑上的瓦片悄無聲息地被掀開了一道口子。 一對閃閃生輝的秀眸透過那裡,把房中發生的一切——尤其是龐昱自始至終手舞足蹈的「表演」半點不落的…… 全看在眼中!!! PS:這兩天忙著搞文化共享工程,累得頭頂冒煙了,實在是提不起多少碼字劇情難免有一點乾巴巴的。不過各位放心,馬上五一了下周又有推薦公子會盡快振奮起來努力碼字滴。你說看書這事吧其實和做某些事情沒區別,都是為了而做嘛,可要是一直連著時間長了也沒意思的,對不?以後再來也就不爽了。總之稍顯平淡的內容不會太久,六章之內你看不到儘管拿磚拍我!狠狠地拍!!! 另外,晚上死黨生日,出去吃喝不知道要搞到幾點,公子盡量早回來碼字,可要是喝太多回來就倒......週末補上,週末一定補上! 第三十三章 京中三大害 一夜,無眠。 當然不是在調教小蘿莉,而是龐昱等了足足一個晚上。 空等。 狗屁的南俠! 他拍著桌子狠狠的罵。 什麼仗義行俠,什麼見義勇為,狗屁,通通都是狗屁! 杞縣那麼多岌岌可危,隨時會被淫賊擄走肆意凌辱的嬌弱少女,堂堂南俠竟然無視wωw奇Qisuu書com網,高床厚塌香衾暖枕舒舒服服地在客棧睡了個飽。 而他,吹著冷風、看著黑夜,一坐就是四個時辰。 四個時辰,整整八小時啊!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他做著美夢,老子坐著喝西北風! 龐昱火冒三丈,桌子都快給他拍塌了。 「侯爺,您息怒,歇歇火歇歇火啊。」吹雪點頭哈腰陪著笑,一個勁的勸。 「歇火個屁,瀉火還差不多!」龐昱扭頭就要扇他,一看到處都空蕩蕩裡外連個丫頭侍婢都沒有的超豪華大房子只有更火,站起來抬腳就踹。 「唉呦——」 慘叫聲中,吹雪一如既往的倒飛出去,不過這一次沒有被門檻絆著然後摔倒,而是直接撞牆上,接著像爛泥一樣癱軟在地捂著臉直哼哼。 「大……大金不是說了麼,姓展的信、信了萬人敵的話,昨晚上都拿好劍準備出門了。」吹雪撞得眼冒金星,委屈的都快哭了,「是……是臭丫頭嚷嚷非著同去,否則姓展的一走放火燒屋子,姓展的坳她不過沒辦法只好……」 「燒屋子,燒太師府的屋子、安樂侯的住處,燒我這裡,對吧?」 「嗯。」 「嗯你個龜球!老子的的東西她敢碰,碰了老子不cao死她。」 「什麼cao……」 「不就是入肉加一塊……咳咳。」龐昱咳嗽兩聲,恢復一聲正容,「我告訴你,想做一個合格、優秀的家丁,首先就不能人云亦云,錢大金說臭丫頭這麼嚷嚷的,臭丫頭就一定這麼嚷嚷了?不可能!她多大啊才,頂多十三四歲,十三四歲的娃就是再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來太師府撒野,對不對?」 他嘴巴上無視、不在乎,心裡頭卻是相當的惱火。 無法無天,太無法無天了簡直!小小姑娘一個那地方毛還沒長呢張嘴就是放火燒房子,這也太沒教養了! 得,親爹親媽不會教,老子那就勉為其難的接手吧,趕明兒逮著了一定關起來好好調教調教,教教她怎麼伺候主子怎麼和主子做……咳,教她怎麼做人。 誰叫咱是大宋朝優秀穿越青年呢,不能眼看著小蘿莉危害社會而無動於衷。 「侯爺,您要不先睡一會,等到今晚再……」 「睡什麼睡,跟爺出府遛達。」 「啊?」 「啊什麼啊,想當年爺翻牆去網吧連熬一十七個通宵就上英語課時趴那打打盹,第十八天頭上還不是一樣生龍活虎地去調戲剛軍訓完回來的小學妹。」. 「什麼網吧、英語、學妹……小得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什麼都懂你還用得著做下人。」龐昱橫他一眼,不耐煩地揮揮手,「青衣、小帽、皂靴,快去準備,晚一分鐘我打斷你狗腿!」 ×××××××××××××××××××××××××××××××××× 逛街,其實是件很無聊的事情。 前提:跟著你一塊逛的是個男人。 走在汴梁廛裡繁盛的大街上,眼神掃過周圍鱗次櫛比、樓合相望的店舖房屋,龐昱沒有了起初乍見到這座十世紀世界最宏偉都市的感慨以及由此生出的強烈震撼,腦中翻來覆去思前瞻後想得只有一件事。 ——唉,廟會的好日子什麼時候才到,七夕中秋這些的一年就不能多幾次麼。 雄偉、壯闊,有啥用啊,就不能搞成江南水鄉那種精緻,細膩,雋秀的風情,到處水榭亭台,鶯歌燕舞,方便咱享受人生的不是。 「侯爺,咱們這是去哪啊?」 「你說呢?」 「窯子?」 「放屁,老子是那種沒事成天逛青樓,指著在裡邊找個相好知己的廢柴麼。」龐昱火了,甩手就要給他一爆栗,忽然聽到前邊響起一把熟悉的聲音。 「賣柴,賣柴啦,十文錢一擔上好的乾柴。」 婉轉的語調,輕柔的喉音…… 是她! 龐昱循聲望去,果然在前邊不遠處看見了某個清秀瘦弱的身影。 相對當日的黑灰滿面,泵頭垢臉,今天的狄秀香明顯清淨整潔了許多——至少臉洗的乾乾淨淨,身上沾得污漬塵垢相對當時小乞丐樣的「裝束」簡直不值一提。雖然穿的衣服仍然破舊,但和當初小乞丐般的形象一比只能增添她惹人憐愛的柔弱味兒,對於她鍾天地靈氣而生,清新、淳樸、自然的美。 絲毫無損! 她站在那裡輕聲的叫賣,沒有西子捧心的病中雅研,沒有貂蟬拜月的顰眉含愁,但即使荊釵布裙粗麻衣衫仍掩不住骨子裡傾透出的靈秀之氣,儼然是車水馬龍的隅隅街市中一抹最引人注目的靚麗風景。 龐昱很內疚。 人有失策,馬有失蹄,老子居然也看走眼了。 分明這就是個活色生香的小美人嘛,為什麼當初我沒有早點站出來。 ——後悔藥是沒有吃得,不過同樣的場面可以再來一回。 沒等龐昱走過去和她打聲招呼,順帶牽著她手慇勤的「問候」兩句,路邊突然竄出來幾個流氓地痞,把正沿街叫賣的狄秀香圍在中央。 「嘿嘿,小姑娘,在這裡賣東西交了人頭稅沒有啊。」 「什麼人頭稅,我、我不知道。」狄秀香慌忙張臂護住柴禾,兩條白生生的胳膊露出來,細細直直如藕似玉,瞧得一眾地痞口水都快滴出來了。 「不知道?不知道行啊,哥幾個教教你,到床上教,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你這個樣子,也是交不出錢的,乖乖跟我們走吧。」 「不走?嘿嘿嘿,以後你再京城都別想呆了。」 眾地痞著,過去動手動腳,狄秀香一個弱女子哪裡是他們對手,想跑,前後左右都被圍了起來;想呼救,過往的行人對此根本視若無睹。 喂喂喂,怎麼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小姑娘被欺負居然沒一個站出來阻止的,太沒公德心了吧簡直,社會的悲哀社會的悲哀啊! 龐昱很是義憤。 「侯爺,您不知道,您看他們那身衣服,灰白底子青藍衣袖胸口紋著一匹青狼,那是京裡最大的幫派『洪興會』…… 聽到「洪興」龐昱眉頭皺了一下。 我X!浩男哥的洪興怎麼這年頭也有。 洪興就洪興吧,反正同名同姓的事已經不少了,這不跟著老子滴就是個山寨版的西門吹雪,但是…… 這種當街逞淫欺辱少女的勾當是堂堂洪興該幹得麼? 拜託,做壞事也得有點技術含量好不好? 「……盤踞在城南,人數有近千之眾,專幹欺行霸市勒索良民的勾當,和……」吹雪頓了一下,「和銀鉤賭坊並稱京中三害,貧民百姓沒一個不很得咬牙切齒的,偏生又奈何不得,只能看見了就繞道走唯恐麻煩找到自己頭上。」 「洪興會、銀鉤賭坊,京中三害你怎麼只說了倆?」 「啊……」吹雪一下子啞巴了。 「還一個不會是老子吧?」龐昱多聰明啊,一下子就猜到了,目光沿著路邊四處尋溜,好像在找某樣東西。 吹雪正愁沒法措辭呢,一聽主子幫他說出來心頭大石落了地,欣喜之下順口就應道:「嗯,那是,侯爺您可是凌駕於洪興會、銀鉤賭坊之上名符其實的京城第一大害,老百姓人見人厭、人見人罵,誰都巴不得你早死早超生……啊!?」 快說完了吹雪才意識到口沒遮攔闖下大禍,顫巍巍地抬起頭主子已經不見。 真的不見了麼? 不,在的。 在他左手邊兩丈外的一家露天小麵攤旁。 龐昱抄起了江湖三大神器之一的折凳。 ——不,是板凳,折凳那會還沒有呢。 衝鋒、瞬劈、致死打擊,板凳呼嘯擊出! 第三十四章 少女動春心 「不論何時何地,英雄救美,永遠是打開少女心扉的最佳利器」——《看我三十六計——四哥把妹經驗談》 ————————————華麗的分割線———————————————— 「唉呦——」 仰面一凳,血流滿臉,殺豬一樣的慘叫聲中,某人仰天躺倒。 挨打的當然不是吹雪。 早就說過了,龐昱是個好主子,教訓下人這種事怎麼都是要回府才做滴。 那…… 挨打的是洪興混混,滿臉麻子走路帶拐猴急忍不住要抓狄秀香小手的那個。 這不找死嘛這不,安樂侯爺前幾天才摸過的軟嫩小手你***也敢碰! 「啪!」「啪!」「啪!」「啪!」「啪!」龐昱運凳如飛,在眾混混臉上挨個招呼,標準的快疾狠,標注的閃電戰打法,就那麼一眨眼功夫圍住狄秀香的六男全部倒地,好一點的鼻子出血嘴巴歪,慘點的直接給一擊揍成了面癱。 秒殺,華麗麗的秒殺! 大俠出場的一下子被營造了出來。 「秀香,你沒事吧?」他一把抓住狄秀香冰冷的小手,關切情切的問道,姑娘兩個字也不加,好像兩個人是相好的一樣。 狄秀香一看是他,不用拉手臉就紅了,芳心碰碰直跳猶如鹿撞,毫無來由地湧起一陣羞,暈陶陶的連說話都結巴了。 「我、我……我沒……我沒事。」 「嗯,沒事就好。」龐昱瀟灑的一甩頭,回身指著地上躺一片的哼哼的地痞流氓門喝道:「你們幾個瞎了狗眼,連我家秀香的注意都敢打,活膩了想找死是吧。」嘴上厲聲呵斥,另一隻手仍然握著柴秀寧沒放開。 狄秀香臉上燒紅一片,心裡跳的越發的厲害,胳膊扭了幾扭,意欲將小手從他大掌裡拿走卻是怎麼也抽不出來。 「秀香,你別害怕。」龐昱握她的手緊了緊,一字一頓刻意加重語調沉聲道,「這些人敢碰你一碰,動你一根頭髮,我就把洪興會整個剷平!」 狄秀香不懂什麼洪興,但聽得出龐昱這番明顯是在維護她的話充滿了憤慨、激怒和大義凜然的正氣,尤其是吐字用句間透出的強大自信,絕對不是在裝腔作勢,羞意如春風裡的蓓蕾忽綻再一次湧上面頰,小手任由他握住連耳根都燒紅了。 眾地痞本來有幾個跳起來抄傢伙準備還手,一聽他說要剷平幫派,挨打的激怒頓時化作哄笑。 「哈哈哈,就憑你也敢揚言動我們洪興。」 「媽的,爺調戲姑娘干你屁事。」 「活的不耐煩了吧,哥幾個,教訓教訓他,往死裡打!」 挨了板凳的只有倆捂著臉還能叫喚,倒是一邊的小巷子裡又竄出來一夥壯漢,看見自己人滿臉是血的趴那一窩蜂似的全圍了上來,裡面好幾個人高馬大滿臉橫肉胸口儘是黑毛,手上還拎著棍棒傢伙,看得狄秀香直髮怵,手心儘是汗水。 龐昱感覺到了。 伸出另一隻手往她臉蛋撫去,完全無視眾地痞揮舞著拳頭棍棒的血腥威逼。 狄秀香嬌軀微顫,道:「龐大哥,我……」 龐昱搖搖頭示意別說話,大手撫上她嬌羞熱得教人魂銷的臉蛋,指尖輕輕拂掃她圓潤的耳珠,一瞬不瞬地凝住著她清澈美麗的大眼睛,無限溫柔的道。 「有我在,不會讓人欺負你。」 「你」字出口的同時,他瞬間轉身,抬腿就是一記金雞棒磕——廣東話,通俗一點叫膝蓋頂人,專廢老二的那種。 「你」字話音剛落,方才嚷嚷得最響最大最囂張的那位接近一米九的壯漢應聲倒地,痛得連叫也叫不出了,捂著襠在那打滾。 緊接著,龐昱又是一個肘擊,不偏不倚掄在面前一個癩痢頭的矮子臉上,打得他當場吐血,牙齒飛掉六顆。 擰、掐、扣、拉、撕、揪、踹…… 自詡忠心護主的吹雪還在考慮要不要挺身而出,龐昱已經奮起全力,狂風掃落葉般把圍住他和狄秀香的洪興混混解決了大半,剩餘三四個還沒躺著的嚇得遠遠跳開,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打量著他一身青衣小帽的家丁裝束。 大戶人家的家丁不是應該很有教養、很有素質、很講究品行麼,可是這傢伙……這傢伙的打法簡直……忒陰損、忒毒辣、忒不要臉了,連我們專業級的地痞流氓也趕不上啊,他、他他他……他真的是家丁麼!? 「我數到十,再不跪下來給秀香道歉,你們每人要留下一手一腳。」龐昱一腳踩在命根子挨了重擊的那位的肚子上,凶凌的眼神赫然冷銳如劍。 「你、你別囂張,得罪了我們洪興以後有你受……啊!」癩痢頭矮子沒說完,龐昱抄起板凳照頭又是一下。 「啪——」板凳應聲而裂斷成兩截,隨著腦門子飆濺出來的鮮血灑了一地,癩痢頭矮子直接兩眼翻白,暈了。 地痞們面面相覷,人人臉上都流露出恐懼。 「我不想等了,就現在。」龐昱稍一,下邊的壯漢就嗷嗷大叫,痛徹心肺的哭喊如同巨錘一下下敲擊著他們心臟,「恭恭敬敬跟這位姑娘磕八個響頭,磕一個叫一句姑奶奶,半個時辰內滾出汴梁,永遠不許再踏進來一步。照辦,可保四肢完全,狗命平安;否則……」 「我——真——的——會——抄——了——你——們——洪——興!!!」蘊含著可怕殺氣,殘忍、冰冷、血腥,刻意拖長了的字眼一個個迸出來,配合他刀刃一樣光是看就能叫人心驚肉跳的恐怖眼神,一眾地痞混混猶同遭到地獄惡鬼的喝令,臉色發白、牙關打顫,顫巍巍地就要跪倒。 「啪!」 「啪!」 「啪!」鼓掌的聲音,忽然響起,一下一下慢悠悠的不燥不急。 「嘖嘖嘖,太師府就是太師府,隨便一個家丁披了張狗皮就敢在京城放肆叫囂,無法無天了。」 冷笑和嘲諷接踵而至。 PS:明天3更,補欠下的,15,20,24點。 第三十五章 天下第一大好人 *^﹏^*第一更,小來了,踩個帥哥先。 我X誰他娘的繞著彎損老子! 龐昱一聽火氣「騰」就上來了,忘記自己還踩著個會喘氣的大活人,腳下狠狠一跺扭身望過去。 十丈外,一個身姿秀挺,俊美無儔的青年男子,白衣、白袍、白襪、白鞋,全身上下的衣飾沒有第二種顏色,兩手背負在後,傲然卓立,神采飛揚,垂落的衣裾在風中飄飛一派淵停嶽峙的氣度,直如瑤池之仙,卓爾不凡! 他斜眼瞥著龐昱,眼神中透出濃重的輕鄙。 但無可否認,他健美俊碩的體魄是公認英武的龐昱也要遜色三分滴,怎看都有一種極吸引人的非凡素質,尤其骨子裡透出那股風流瀟灑、充滿反叛性的浪子性情,若涉足情場,絕對是女性難以抗拒的風流人物。 好傢伙,語氣挺沖嘛,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還穿一身白呢,你以為你誰啊,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在老子手下打雜! 龐昱平生最見不得帥哥,尤其是帥的可以和他一比滴,更別提白衣帥哥在大街上損他,當著狄秀香面說他是龐府的一條狗。 是可忍,孰不可忍,四哥休養再好這次也憋不住了。 「你他娘的狗罵誰!」 「狗沒罵誰,狗在問人話,」沒有一秒鐘的猶豫,白衣帥哥張口便答,完完全全識破了他話中暗藏的陷阱。 唉呀呵,丫不但長得很帥,人也挺聰明嘛。 不過惹上了老子,就只有被踩的命。 龐昱才想著,眼前突然一晃,方在還在十丈外的白衣帥哥居然瞬間…… 瞬間就到了他面前! 瞬移!? 他心頭一凜,下意識的往後退兩步。 挨踩的粗壯大喊剛緩過來一口氣,攤在的地上的手掌又被龐昱足有一百五十斤的健壯身體重重壓住,十指連心痛得哭爹喊娘。 「高門大族的下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只會仗著主子的威勢橫行霸道為非作歹,說你們是走狗都抬舉了。」白衣帥哥冷冷看著龐昱,眼底盡現輕蔑,轉而望向狄秀香時卻又是一片大哥哥似的溫柔關切,「小姑娘別被騙了,這傢伙救你絕對沒安好心,不是自己懶蛤蟆想吃天鵝柔,就是想眶你回去獻給他主子安樂侯。」 「放你娘的……」 龐昱一聽火冒三丈,「狗屁」兩個字還沒罵出來,柴秀寧憋紅了臉,嬌聲叱道:「你胡說,四哥是好人,不許你侮辱他。」 看看、看看,啥叫公理自在人心,用不著老子辯解受害者就出來為我澄清了。 龐昱大樂。 「喂,這小子給你灌迷湯了,怎麼幫他說話。」白衣帥哥一怔。 「龐大哥就是好人!」柴秀寧咬定不松,一隻小手任由龐昱握著。 「我說小姑娘,你倒底分不分得清好人壞人。」白衣帥哥有點急了,一個箭步又是瞬移似的閃到她面前。 這一次龐昱的注意力始終在他身上,可是仍然看不清他飛掠過來的動作。 輕功,傳說中的輕功!? 看到白衣帥哥第一眼,激憤之餘龐昱便覺得這人好像在哪裡見過,尤其是他長身玉立的俊偉形貌還有說話時狂傲豪邁、放蕩不羈的語氣,簡直熟悉的可以,再加上這一身絕頂高超堪比瞬移的輕功,腦海裡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分得清,壞人就是你!」他這裡還絞盡腦汁的想著,狄秀香已經迎上了白衣帥哥,小小的酥胸卓挺著,臉上毫不畏懼。 「噗——」一邊的角落裡,膽小躲著的吹雪忍不住偷笑。 新鮮了,真是新鮮了,從來只有姑娘在旁人面前抹著淚哭訴侯爺的惡行,什麼時候像這樣……哈哈哈,白衣臭小子居然成了壞人。 高,實在是高,主子簡直太…… 套句主子教的詞,簡直太牛叉太牛叉太牛叉太牛叉了! 吹雪對龐昱的敬仰一時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白衣帥哥氣得跳腳,神色已不復方纔的悠閒自若:「你、你這娘們真不識好歹,別人好心救你……」 「對啊,龐大哥救我兩次了,他不是好人誰是好人?」柴秀寧的語氣有點沖,喝問的同時臉頰又是一紅。 想那日龐昱從高崖內的魔抓下把她營救出來,又是密語寬慰又是慨然贈衣,狄秀香一個情竇初開的妙齡少女,過後芳心裡能不埋下他的影子? 這些天來,狄秀香睜眼閉眼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個穿青衣戴小帽的家丁「龐大哥」,只盼有緣可以和他再見上一面。不然照舊黑灰遮面破衣爛衫的出來賣柴就好,也免得被登徒子騷擾,何必洗濯整潔又刻意換上自己最乾淨的一件衣服呢。 女人,都是有愛美之心的,尤其是面對心上人。 ——狄秀香一顆芳心既然牽牽繞繞的繫在了龐昱身上,當然不希望下次見面他再看到自己蓬頭垢面一臉污穢的樣子。 瞧她含羞楚楚的少女情態,分明已經被小家丁勾去了魂,白衣帥哥簡直氣瘋,剛出場時的飄逸、從容蕩然無存,怒道:「你知不知道,他是太師府的下人……」 「太師府怎麼了!」一句話還沒說完,狄秀香搶著截斷,語氣出乎意料的激動,「太師府的人也有好有壞,龐大哥他就是好人,天下第一大好人,你是壞人,天底下最壞的壞人,大壞人——大壞人——」 別看她現在尖聲嬌斥,其實狄秀香是個溫柔害羞的女孩,有時說話都臉紅更別提像這樣「惡語」相加了。可你想想人家在街上等了好幾天總算又見到了心裡的那個「他」。英雄救美的旖旎場景下,小手兒被龐昱緊緊牽著美得心都酥了,要不是周圍人多估計早投懷送抱了已經。 這時候突然殺出來個白衣帥哥,不分青紅皂白就對著龐昱一通羞辱……丫長得再帥再酷再有風度,罵得是人家心目中的英雄、暗戀著的男人,狄秀香能不急能不惱能不怒麼?反唇相譏那是好得,要是會武功她指不定都撲過去扇人了。 所以說愛情是魔力。 看吧,溫柔少女一為心上人辯解霎時成了母老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衣帥哥氣得差點吐血。 哇,不是瘋了要發飆吧。 龐昱拉著狄秀香退開兩步,張開一隻胳膊護在她面前,看似不起眼的動作盈浸著關切、愛護,弄得她臉又紅了。 「好好好!好好好——」 白衣帥哥怒極反笑,起伏的胸口卻怎都平靜不下來,「看來白爺爺我今天是多管閒事了。小姑娘你等著,等你哪天被他賣了再來哭吧。」言畢拂袖而去。 「白爺爺」三字一出,龐昱腦中猛地靈光閃現,呆瞪著他飄然遠去的背影,失口驚道:「你……錦毛鼠白玉堂!?」 PS:晚上8點12點還有更新,各位看了急得留下票票哦。 第三十六章 你的身你的心你的人 如約,今天第二更。 哇呀呀—— 外掛金手指主角光環威力加成,這一個不小心就把錦毛鼠採了。 傳說中少年華美,氣宇不凡,心高氣傲,好事逞強,機智重義,文武雙全的錦毛鼠白玉堂就這麼被老子採了!? 啊糾正一下,是踩了,玉樹臨風的四哥我對男人可沒性趣。 龐昱微微愣住。 ——叫出「白玉堂」的時候,龐昱明顯的看見白衣帥哥的肩膀顫抖了一下,然後足尖一點就那麼躍上半空,腳下如生飛雲,身若飄羽,憑虛御風,輕輕巧巧兩個轉折晃眼便消失在了屋簷重樓間,只有冷冽充滿傲氣的聲音遠遠飄來。 「不錯,白爺爺就是白玉堂。家丁臭小子你記住了,日後倘敢欺負這位姑娘,白爺爺我定不饒你!!!」 錦毛鼠大俠的嚴正警告。 龐昱完全無視。 欺負?到手了老子心疼還來不及呢。 「秀香——」他牽她的手緊了緊,一雙眼睛透著如海的深情。 「你相信我會欺負你麼。」 為了替心上人辯駁,橫聲斥責「無理取鬧」的白玉堂時,狄秀香可以一連串的質問指責毫無遲滯,等到和龐昱咫尺相對,四目交投,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吱吱唔唔只懂搖頭,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回答聲音卻小得像蚊子叫一般。 「龐……龐大哥你是……是……是好人……」 「啊秀香,你太理解我了。」龐昱一隻手摀住胸口,做了個無限陶醉的姿勢,然後像得勝歸來的騎士一樣彎腰緊緊牽住公主的小手。 「能允許我對你說句話麼?」 狄秀香羞不可抑,垂首避開他深情的目光,輕輕嗯了聲。 「我發誓。」 龐昱一字一頓,看她的神情無比堅毅。 狄秀香心如小鹿般撲通撲通直跳,俏麗的臉頰似是染了一層胭脂,緊張的咬著小嘴唇,豐滿的胸脯一起一伏。 「決不讓除我以外的任何你人碰你,哪怕是一根頭髮!」 「因為你是我的,你的身你的心你的人你的一切都只屬於我。」 狄秀香臉薄,本來極力的抑制著心中的羞澀,倏忽聽到龐昱如此堅定的誓言,嬌軀一震,變化成了一團火熱的柔軟,再顧不得大庭廣眾之下「嚶嚀」一聲撲入他懷中,秀頰層櫻浸染,俏臉羞紅一片,大眼裡更是蕩漾著春意盈然的水波。 媽媽呀,吹雪一邊看著,聽到這樣肉麻的誓言,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侯爺他這、這這這……這把妹的手段,才見第二面就投懷送抱,簡直絕了! 境界啊,泡妞的境界! ——他一貫是個愛學習肯上進的好家丁,幾天功夫呢才,主子興起教的「泡妞」「把妹」兩個詞語已經懂得運用了。 龐昱美滋滋的摟著狄秀香柔若無骨的纖細腰肢,感覺竟比上好的緞子還要滑潤又像是摸在了滑軟的玉脂豆腐上邊,一隻手竟拿捏不住! 狄秀香伏在龐昱懷裡,濃重的男子氣從他身上傳來,心跳的愈發厲害猶如小鹿亂撞一般,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嬌弱楚楚地靠著他強而有力的臂彎,滾燙的臉龐與龐昱火熱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溫暖的連骨頭都要融化掉。 溫香軟玉在懷,龐昱雖然是大大滴正人君子呼吸也忍不住粗重起來,尤其是狄秀香身上淡淡的處子幽香就在鼻端縈繞,嬌嫩的兩點凸起輕輕擠壓著他的胸膛,異樣的刺激舒服的他忍不住暗哼,攬住狄秀香纖腰的手情不自禁地緊了緊,彷彿想要讓她徹底地溶入自己身體。 這兩位當眾,摟摟抱抱不亦樂乎,可苦了那被龐昱踩著的壯漢,肚子緩過來了五根手指差點被壓斷,狄秀香這一投懷吧…… 剛巧,腰眼被踏個正著。 喊啊那就,叫疼唄。 對不起,人家狄姑娘一顆芳心全繫在他龐大哥身上,沒空搭理別的。 溫柔鄉是英雄塚。 龐昱從來不否認這句話,但不是每個少年英雄都如此這般。 ——至少他例外。 「現在輪到你們了。」摟著狄秀香的同時,他深邃的漆黑眸子閃過一抹夾雜著玩味的冷酷,把他骨子裡放浪形骸闡釋的淋漓盡致,猶如刀刃的冰寒目光挨個掃過早已嚇呆了的一眾地痞,嘴角「燦爛」的笑意讓人不敢正視。 如果沒有白玉堂打岔,這些人「姑奶奶」「姑奶奶」的你一句我一句恐怕早叫完了,不過現在龐昱似乎改變了注意,招招手把吹雪叫到面前附耳說了些什麼。 吹雪很勤快,挨個向地痞們轉述了一遍。 狄秀香被龐昱強而有力的大手環住纖纖細腰,嬌軀軟軟的貼在他身上,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出,忽然感覺到龐昱的大手在她背上撫摸著,緩緩向下,輕柔拂過她的腰際,繼續移動,再向下朝著…… 「龐大哥——」狄秀香一聲輕囈,眼中染上朦朦水霧,臉上嫣紅一片。 「聽。」灼熱的呼吸噴吐在耳邊。 狄秀香一怔,視線所及內方才欺辱她的地痞混混們忽然跪成一片。 「對不起,姐姐——」 「對不起,美麗的姐姐——」 「對不起,美麗漂亮的姐姐——」 「對不起,美麗漂亮又可愛的姐姐——」 整整十幾個壯漢搗頭如蒜,聲音嚷的一個比一個響,一個比一個大,逗得狄秀香咯咯之笑,燦若桃花,心中的委屈和抑鬱一下子驅散殆盡。 「開心了嗎?」龐昱柔聲問,緩緩下滑的大手觸及她修長細膩的豐臀。 「嗯。」狄秀香瞬間臉頰火紅,心裡怦怦亂跳,櫻桃小口嚶嚀嬌喘,無力地偎著他胸懷,羞得頭都不敢抬起來。 「跟著我,你會天天開心。」龐昱輕聲的低語像是情人間最溫柔的呢喃,微微彎彎起的嘴角懸著無限溫情的笑。 雙股被他大手拿捏在掌中,火熱而又刺激。 「轟」的一聲,狄秀香心跳加速無數倍,腦海一片空白。 「嗡」的一聲,劍芒疾閃,分光化影直朝龐昱背心襲至。 「狄姐姐莫怕,我來救你!登徒子受死吧——」 PS:晚上12點還有一更,記的來看哦∼ 第三十七章 閹了 三更,稍微晚了點,見諒哈∼有票投票,有收給收,讀者們的支持是公子碼字最大的動力。 「登徒子受死吧——」 脆生生的嬌斥來自不遠處疾衝過來地丁月華,手裡一把明晃晃清澄如秋水般的雪亮長劍呼嘯著斬向龐昱。 絕對的犀利,絕對的狠毒,出招就是想殺人,沒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驚叫響起一片。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一個十三四歲俏生生的半大丫頭居然要當街殺人! 眼看血濺當場的慘劇就要發生,龐昱忽然橫移踩著囂張男的腫成豬頭的大臉輕輕鬆鬆閃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旁人都有空叫出來,英明神武的四哥會躲不開麼。 不但躲開了,而且作惡的一隻大手仍然摟著狄秀香細軟嫩滑的腰肢。 另一隻指著丁月華喝道:「喂,臭丫頭,你吃飽了撐到拿劍捅我幹嘛!」 「你敢欺負秀香姐姐,殺了也該!」丁月華一跺蠻足,抄著劍又撲上來。 「喂喂,你搞清楚,我是救人不是欺負……」 「刷——」 事實證明,跟這個嘴辣手狠蠻橫不講理又愛管閒事的小蘿莉講理,完全是自討苦吃對牛談情,龐昱就因為心腸太好,存著想說清楚來龍去脈避免事態擴大的念頭,被她狠命一劍堪堪擦著鼻子削過去,差那麼半寸不到就要破相了。 他可是靠長相吃飯的,要是臉上平白無故的添了道疤多個傷痕什麼滴,往後的人生可就悲慘咯。 「惡賊,你別躲,有本事跟姑奶奶單挑,欺負秀香姐算什麼東西!」 丁月華忿忿然罵道,劍出如風下手毫不留情。 啥?姑奶奶都嚷出來了。 沒大沒小,無法無天! 龐昱愈發火大,心想老子沒把你弄回去調教,你就該謝天謝地求神拜佛了,現在竟然又敢惹到我頭上! 嫌命長是吧?還是皮癢癢了?欠滴蠟欠浣腸欠用皮鞭抽! 刷刷刷刷刷刷—— 龐昱身影流轉,連續躲閃,雖然比不上白玉堂的身若飄羽指哪飛哪,但絕對夠精彩夠漂亮,而且自始至終狄秀香一直被他抱著,每每龐昱側身、跨步、閃躍、避讓……兩個人肢體的接觸就愈發明顯,隔著一層薄薄衣裳的「親密接觸」刺激的她嬌喘吁吁,悄臉飛霞噴彩,眼中泛起迷人的秋波。 丁月華見狄秀香臉紅的抬不起頭來,只道那是害怕,驚怒交加之下出劍更狠,招招直奔胸腹要害,恨不得殺了龐昱而後快。 一劍兩劍三四劍,五劍六劍七八劍,九劍十劍十一劍,臭小丫頭真是賤! 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詩,今兒我們龐四哥只躲了六招就整出來一首七絕。 高吧?高,實在是高。 吹雪這麼地認為,恨不得衝到主子面前大聲讚頌。 ——如果不是亮晃晃的長劍正在他身後晃悠。 可是現在龐昱寧願拋棄掉他所謂的「文采」只求換一身……歐陽克遜了點、田伯光人品差,王憐花……唉呀,這個不錯,武功與智慧並重……反正換回來一身武功就好,也不求什麼天下無敵武林至尊,只要能對付女人。 龍抓手、天魔棍、大日如(乳)來掌都是上佳的,金槍不倒歡喜禪當然更好! 「唰啦——」 事實證明,被女人追得時候千萬不能分心。 龐昱就只稍稍地開了一會小差,丁月華一劍刺過來正中他鼻樑! 就差半寸。 最後關頭龐昱閃開了,不過鬢邊的頭髮被削下來兩段。 這還了得!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那是人身上最寶貴最寶貴最寶貴的東西。 洗頭小妹扯斷他幾根不要緊,那是在現代。 到了大宋朝,你削老子頭髮可真就饒不得了。 龐昱兜手在荷包裡一掏,準備祭出隨身攜帶的江湖三大神器之一。 石灰粉。 臭丫頭跟我玩恨得,別怪老子無情。 「龐大哥,你……你先放開……放開我吧,」 羞燥澀呢的聲音,來自懷中的狄秀香。 龐昱低頭一看,見她櫻色的薄唇翻著滲白,臉紅紅的滿頰細汗,醒覺這麼個「躲」法對自己而言沒什麼,身子嬌弱的狄秀香卻吃不消。 他是個憐香惜玉的好男人,從來不會拒絕美麗姑娘……們的合理要求。 大手依依不捨的放開,狄秀香捂著發燙的面頰退到一旁。 「姐姐你看,他被我嚇得不敢欺負你了,我要讓他一輩子不能欺負你——」 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小蘿莉轉又殺到。 一輩子,啥一輩子!? 純潔的龐昱還沒反應過來,凜冽的劍光已經直奔他兩腿之間。 「閹了你,大壞蛋,叫你再欺負秀香姐姐!」 我X不帶這麼無恥的吧,老子已經放手了啊! 龐昱來不及表達憤慨,因為小蘿莉手裡劍像狂風暴雨一樣朝他下身刺過來。 「唰唰唰唰唰唰唰——」 沒有了怕誤傷狄秀香的顧忌,丁月華攻得又狠又毒,劍尖就在巴掌大的範圍內轉圜,招招式式只想把龐昱閹掉。 「別打了,月華妹子,別打了,龐大哥不是壞人。」狄秀香急得直叫。 沒用。 丁月華彷彿認定,龐昱就是十惡不赦的大淫賊,不管狄秀香怎麼喊、喊什麼,她的攻勢就是不見減緩,看樣子不當場整個太監出來她是絕對不會停的。 幸好啊,小蘿莉就是小蘿莉,體力和龐昱一比,忒差。 追了不到五分鐘,她就累得停下腳步,呼呼喘氣。 身為大男人體力相當好的龐昱得意了,站在一個絕對安全的距離上呲牙衝著她笑:「喂喂喂,臭丫頭你搞清楚好不好,我是救人不是欺負人,虧你還是什麼俠女呢,不會看看地上躺著都是些……嗯?!」 定神一看,被他打倒的那群地痞混混全不見了,約摸是趁兩人追打的時候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那個也不知道被他、被白玉堂、被狄秀香、被小蘿莉踩過多少次的囂張男還趴著,嘴巴裡進氣多出氣少,眼看要掛點。 「呼——呼——你胡說!」小蘿莉喘著氣,初初發育的小胸脯一起一伏。 「分明是抱著秀香姊,欺負她佔她的便宜——」 放屁!人老子是抱了,便宜老子也佔了,可老子沒欺負她。 龐昱心裡委屈啊,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不是的啦,不是的。月華妹子,你誤會了。」狄秀香跑過來,急急解釋。 這一回丁月華沒力氣追了,只有乖乖的聽著。 「什麼!是他驅走了欺負姊姊的登徒子!?」聽畢狄秀香的敘述,小蘿莉眼睛瞪得比雞蛋還大,一臉的難以置信。 「嗯。」狄秀香低低應了聲,想起龐昱救他時英武形象的還有怒叱地痞們的豪邁、霸氣,狀如天神,目光一片迷醉,連心也酥了。 丁月華撅起小嘴哼了聲,偏過頭去不說話,握劍的纖纖玉指漸漸鬆開。 「你看嘛,打錯了人了吧,龐四哥我是好人,大大滴好人。來吧,道聲歉,戳破衣服的事我就不計較啦。」危機解除,龐昱笑嘻嘻的走過去,準備近距離欣賞小蘿莉的臉紅心跳的愧疚樣兒——當然了,撲到他懷裡說聲對不起那最好。 毫無預兆的,龐昱眼前突然銀光一閃。 驚覺小蘿莉重又握緊劍柄時,劍尖已經刺進了襠下。 一寸不差! 「好人又怎樣,本姑娘就是看你不順眼,就是要閹了你!」 PS:今天還兩更,包管列位看到爽為止。 第三十八章 槍下第一隻獵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光飛濺中,劍尖深深地紮了進去,伴隨著的清晰的割裂聲。 切……切了? 切了,一刀兩……不,一劍兩斷,乾淨利落。 龐昱身子一顫,步履踉蹌往後退開。 「你……我說臭丫頭,你還真狠啊,藉著教訓我名義就這麼把欺負你秀香姐姐的壞人閹了。嘖嘖嘖,多好的一條漢子呀,就這麼……唉——」龐昱指著迄今仍在地上躺著而且顧忌永遠躺著、襠部鮮血淋漓的囂張男,不住的搖頭歎息。 丁月華那劍當然沒有刺中他。 龐昱是什麼人吶?玩賴的高手、使壞的行家,小蘿莉和他鬥心眼那不可是壽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麼。 看見丁月華閃爍的眼神,龐昱一早就猜到她沒安好心,再有就是那鬆開的手,手指頭是鬆了,白皙如玉的腕子可還繃得緊緊呢,甭說是練過功夫的小姑娘,就是他也能在一瞬間重新揮劍,兜頭照臉地狠狠來一招。 所以別看龐昱嘻嘻笑著走過來,嘴巴上還在調戲人家,其實早就做好了躲閃的準備——沒把握的事四哥從來不做。 丁月華驟然出劍,狠、毒、辣、 龐昱閃身躲避,快、疾、穩。 順帶伸出腳來一絆。 時機、方位、角度拿捏的恰到好處,丁月華一個趔趄當場撲倒。 下意識的,她用劍撐了一下,支著身體維持住平衡。 而囂張男很不幸運的,隔在了劍和地面之間。 「殺人啦,不好啦——」 「不好啦,殺人啦——」 旁觀的老百姓們不明所以,看見鮮血濺了滿地,驚叫著一哄而散。 街道上瞬間只剩下龐昱、狄秀香、丁月華四個人。 硬要算得話還有一個被錦毛鼠白大俠金口叱做「高門大戶養滴狗」的吹雪。 「行啊,丁女俠。」龐昱鼓掌大笑,毫不客氣地對她冷嘲熱諷,「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閹,這劍法……哎呀呀,不去後宮敬事房領個差,可惜了簡直。」 「什麼敬事房?」小蘿莉嬌聲問道,烏黑的大眼睛狠狠瞪他。 「不會吧!」龐昱眼睛瞪得比他更大,驚駭的表情簡直嚇人,「姑娘你張口閉口要閹我,怎麼會連皇宮裡專幹這事的地方都不知道呢——這樣吧,我在後宮還算有些朋友,不如推薦你過去實習幾天,以後割起來也順手點。」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挨了不知多少拳腳都快給踹爛了的吹雪已經很會配合主子了,龐昱還沒說完呢已經笑得在地上打滾。 「你你你你你你你……」小蘿莉氣得直跳,可那突襲的一劍已經耗盡了她僅餘的力氣,再追連龐昱頭可能都挨不到,只能乾巴巴的用眼睛表達憤怒,可龐昱那雙賊眼只盯著她因為憤怒而急劇起伏的小胸脯看,別的全都過濾掉了。 「啊還有,丁女俠果然不愧是女俠,為了替姐姐出口惡氣想也不想就把洪興會的人閹了。你展大哥怎麼說來著……對,虎父無犬女,名師出高徒,這才到京城來就和地頭蛇對上了還真是有一代高手的風範。不過俗話說得好啊,打狗還得看主人,你就這樣閹了洪興會的手下,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得安寧咯。」 丁月華第一次見到世上有這麼無恥的人,男人,氣得連連跺腳,拽著狄秀香道:「姊姊,你看啦,我就說他不是好東西吧。自己惹了霉頭還想賴在人家身上,——哼,來就來,誰怕誰呀,丁家莊可不是好欺負的。」 「唉呀那是啊,松江府丁氏雙俠聞名天下,行俠仗義、懲凶除惡,做得哪件事情老百姓不是稱頌敬仰,堪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當代大俠,就連對江湖一無所知的老嫗婦孺們提及他二位也要豎起拇指讚一句『大英雄』……」 聽龐昱沒口子滴誇獎起哥哥,丁月華雖然惱他也不禁微微臉紅,忸怩的擰著衣角道:「其實也沒有啦,大哥二哥很少到江湖……」 「洪興會作惡多端,聞聽『丁氏雙俠』之名怕是嚇得腿都軟了,姑娘是雙俠最疼的妹子,別說只是廢了洪興會下邊一個混混,就是打到洪興總堂去一把大火燒個盡光——嗨,有兩位好哥哥罩著,誰敢動您丁大小姐一根頭髮。」 丁月華怔了一怔,本來很奇怪龐昱為什麼轉變口風一個勁說兩位哥哥的好話,猛地醒悟他這是明著把丁氏雙俠誇到了天上,暗地裡譏笑自己無能不中用,做甚麼事情都要打著哥哥名號,靠哥哥們的庇護才有今天。 「臭狗賊,死龐四,我……本大小姐……姑奶奶……我……」丁月華罵了兩句就接不下去了,兩眼翻白氣得幾乎暈倒。 比鬥嘴,普天之下誰裡四哥對手。 如果再給五分鐘,龐昱很有信心折騰的小蘿莉頭頂冒煙,報上回的惡言羞辱和這次橫劍偷襲的兩樁仇。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狄秀香悄悄地在向自己眨眼,一邊眨還一邊打手勢,似乎想表達什麼。 「龐大哥,算了啦,別再說下去了。」 ——從她的眼睛裡龐昱讀懂了意思。 唉,誰叫老子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呢。 龐昱衝她眨眨眼,笑了笑,很理智的收了口。 「過幾天我來找你。」他超狄秀香比劃著,臉上神色相當滴曖昧。 狄秀香粉臉唰又紅了,低垂下臻首害羞的不敢再看。 「你、你等著!」 好一會兒,小蘿莉緩過氣來,跺著小蠻足、撅起櫻唇兒,惡狠狠地衝他嚷。 「我……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你等著你等著你等著你等著,大壞蛋!」 等就等唄,龐昱仰頭望天。 你不放過我,我還不放過你呢。 沖今天這一劍,你插我哪兒我不插回去,龐字倒轉來寫。 龐昱暗暗拍了拍某地方。 「哥們,加油啊,披荊斬棘破膜,俺可全靠你了。最多兩三天,那邊嚷嚷著的小蘿莉就是你槍下第一隻獵物。」 PS:晚上出差去北京,8點的火車,單位發了本本給公子路上用,只要首都圖書館的培訓不是太緊張更新應該沒問題。 第三十九章 龐四是淫賊 「公……公子爺!我……我要……給……給我……」 「奴……奴家要死啦!請……公……公子爺饒……饒了奴家……阿礙……」 「公……公子爺好棒!頂……頂到奴家……頂到奴家心口啦!好……好滿……好……好脹……」 「公……公子爺饒……饒命……奴家……奴家……要死了……啊啊呀!」 蝕骨的春聲,不斷地從畫舫船艙中傳出,在湖面間縈繞不去。 一家丁打扮的小哥坐在船頭,哭笑不得的表情寫了滿臉。 過了足足一盞茶功夫船艙裡的聲仍不止歇,家丁忍不住了,站起來扭身對著艙中大叫:「高公子啊,你知不知道干多久了?兩個時辰了!船可以靠岸了沒,再不靠岸我自己游水走了,侯爺還等著我回去伺候呢!」 「啊、啊、啊礙……美死人了……要飛了……要……要飛啦、要飛啦……呀呀呀……」船艙裡欲仙欲死的陡然加劇,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同時高崖內的大喇喇的聲音傳出來,「別急啊,就快完了,這娘們太騷了簡直……」 家丁差點大罵,最後還是忍住了,轉身看著同樣鬱悶滿臉的錢恃才、錢大金、高大威還有吹雪和萬人敵。 家丁當然是龐昱。 「龐四小兄弟,忍忍吧。」錢恃才一隻大手拍過來,笑得十分,「老二他就這樣,剛弄上手的新娘們不干個順利痛快,天打雷劈他都懶得理,我和大哥你主子早習慣了,忍忍、忍忍就過去了。」 龐昱無可奈何的點點頭。 現在是傍晚時分,兩個時辰前高大威跑來找他說什麼假扮淫賊的事有了新進展要他趕緊過來。他只道是展昭上勾了,風馳電掣地就殺到河邊,結果…… 五個人聽了四小時的,天都漆黑一片了***還沒完。 終於,女子的嬌喘聲平息下來,艙中只留下吁吁的喘息,半身的高崖內在龐昱氣得要踹人的凶悍目光中了出來,依舊挺得半天高,手上提著褲子一邊穿一邊笑罵:「***什麼玩意,女兒都二十好幾的了,身子還是這般嬌弱,挨了老子十幾下才就開始叫喚了,真是不中用……」 龐昱很煩他得意地的嘴臉,眼皮一番:「是,在你京畿神棍、金槍不倒高大公子,管她什麼妖嬈熟女火辣艷婦,沒一個不俯首稱臣的!」 「那是啊——哈哈哈——」高崖內志得意滿的大笑。 「方子真好,趕明叫藥鋪也給我家侯爺抓一副?」 「啊……」高崖內狂笑著的臉僵住,猶如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來。 「嘿嘿嘿……」隔了一會他又笑起來,擠擠眼表情相當滴曖昧,「不是人人都像大哥天賦異稟那樣,用不著吃藥照樣夜御七女,干一整晚都不帶歇,我們想撐得長一點那只有……對了,裡邊那娘們的女兒也挺水靈的,要不讓你……」 「高公子。」 龐昱一本正經的打斷他。 「有什麼進展您請快說,侯爺那邊還有很多事交待我做。」 「進展……」高崖內愣了一下,似乎半天才想起來叫龐昱他們等了一夜的原因,撓著頭道,「哦,是這樣,今天晌午我和幾個朋友出去喝茶,路上聽到好幾種傳言,感覺不太正常啊,所以叫你們來問問。」 「什麼,好幾種?」龐昱一怔。 「嗯,最早說得不是什麼青子山、趙玉和嘛,我聽到的可全不對啦——喂,老三,是不是你又花錢叫媒子換謠言啦。」 「沒有啊。」錢恃才搖頭,「龐四不是說交給萬人敵就好,其他的不用管,我光顧著派人盯客棧呢,別的一概沒理。」 龐昱皺眉道:「高公子說得不太正常,具體是指……」 「啊,我忘了。」回答簡單明瞭。 龐昱想跳河。 MD,老子這都交得一幫什麼狐朋狗友啊。 「高公子,府裡還有事,趕緊靠岸吧我得先走了。」他忍住打人的衝動。 「哎別急啊,既然來了搞清楚再回去,咱得對大哥負責不是。」 「怎麼搞?」 「淫賊的事情京城裡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隨便找個人多的地方都有的聽。」 ×××××××××××××××××××××××××××××××××× 有間茶鋪。 很現代感的名字。 也是京城裡人流最多的大街旁人流最多的一家茶鋪。 二樓隱蔽的一間包廂裡,龐昱、高崖內、錢恃才依次坐著,吹雪、高大威、錢大金站裡伺候、不過手裡端得不是茶,而是……筆和紙! 「多少種已經?」龐昱頭也不回地問。 「十七……不,十八,十八了。」 「搞什麼這是!」他拍桌子火了。 「不就一個淫賊肆虐的傳言麼,犯事那倆的名字怎麼能變換成這麼多說法,豬一群(朱逸群)羊一隻(楊宜知)膀胱大(龐光大)屎一缸(史一剛)……連、連白玉堂都出來了,搞什麼這是!再要這麼的傳下去,展昭信都變成不信了,猴年馬月才有機會把臭丫頭逮著!」 「這……可能是哪出錯了吧,謠言嘛總是越傳越懸乎。」 「再錯也錯不成這樣……」龐昱喃喃自語地搖搖頭。 想想也是,名字而已傳錯個把字倒有可能,像這樣變得面目全非…… 難道……有人從中作梗,居心不良!? 驚覺之下有一陣討論聲遠遠傳來。 「……這倆淫賊倒底叫什麼,怎麼這樣大膽,天子腳下也敢犯事。」 「你不知道麼,一個是淫蜂青子山,還一個叫浪蝶趙玉和。」 呼,總算對了一個。 六人剛吁口氣,外邊的聲音忽然一轉。 「可我怎麼聽一個穿紅的小姑娘說,青子山、趙玉和其實是太師府家丁假扮的,一個叫龐四,一個叫吹雪,搶回來的女人吶都送給安樂侯享用去了。」 PS:這章發完準備啟程,目標——我們偉大的首都,北京!悄悄透露點,這是公子生平第一次單獨離家出遠門,所以,祝我一路順風吧。 另外下午看了留言,很多熱心讀者提出了很多中肯的意見。文中疏漏的部分公子已經一一修改,劇情內容方面公子會結合大家的意見、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進取完善,希望各位讀者能夠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支持這本《天下第一丁》! 第四十章 決戰紫禁之巔 「啊!」 「咚——」 茶舖位外某個陰森黑暗的角落裡,一場慘無人道的毆打正在進行,辟辟啪啪的拳腳聲夾雜著「啊」「哎喲」的呼喊,為著漆黑的夜幕平添了幾許殺意和寒涼。 「說,是誰叫你這樣傷風造謠,到處亂傳消息的?」 「沒、沒誰啊。」挨打瘦子臉腫成了饅頭,嘴把歪了鼻子塌了眼眶邊上全是血,連說話都含糊不清。 「沒誰?沒誰那紅衣小姑娘是怎麼回事。」萬人敵一計勾拳打在他小腹上,瘦子立刻痛的彎腰,哎喲哎喲叫得連一邊看戲的龐昱他們都覺著寒磣。 這廝,賞了兩隻鹵羊頭而已,打起人來就這麼帶勁,這要給頓滿漢全席吃吃是不是真的就萬人敵了呢。 「那是晌午我和弟兄三蛋在錦熙客棧門口的麵攤吃吃吃……吃白食,被一個就……拿著劍的紅衣小姑娘逮了,她、她挺生氣的,嘴巴裡一直罵什麼……罵什麼淫賊四……四什麼的。」瘦子哆哆嗦嗦地應道,「我和三蛋看她鐵青著臉,以為逃不了一頓痛打,趕緊磕頭求饒請姑奶奶高抬貴手,誰知道那小姑娘不但沒動手還打賞了我們半弔錢,叫我們出去散播消息……」 「散播消息『青子山、趙玉和其實是太師府家丁假扮的,一個叫龐四,一個叫吹雪,搶回來的女人吶都送給安樂侯享用去了』對不對。」龐昱笑著走上前來,凌厲的眼神滿帶煞氣,襯得連笑容都陰冷起來。 「大大大大大大大爺——」瘦子遍體生寒,牙關緊撞,兩腿一軟哆嗦著差點跪下,「那不是我們想的呀……是是是是、是那小姑娘威脅說不出去宣揚就把我們抓了見官,要是宣揚了就、就……」 「就什麼?」 「就再賞半弔錢。」 龐昱神色一冷,眉宇間迸發出的寒意嚇得吹雪牙關直顫,以為主子要大開殺戒、京裡又多出幾條亡魂的時候,龐昱忽然轉過身,就那麼走了。 「主……四哥、四哥——」吹雪連忙追過來。 「您怎麼不教訓這倆混帳東西了,亂說亂傳壞我們……壞您的名聲,實在可惡之極可惡之極啊!」他揮舞著手,盡力表達心中滴的憤慨。 龐昱懶得理他,直接走到錢恃才身邊,眼神有點複雜:「看看、你看看,半弔錢吶,半弔錢就可以找人到處造謠……」 錢恃才一時沒反應過來,順口應道:「那是,我早說了嘛,錢這玩意是好東西,給他半吊他可以說是你和吹雪扮淫賊,給他一吊能傳成臭丫頭倒……呃!?你是說有人在使錢刻意的要把事情搞混淆?」 「當然了,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指使,事情會傳得這麼離譜。」 「那是誰幹的,誰這麼缺德!***,被老子知道不把他抓進殿帥府,鞭子抽烙鐵燙,老子就不姓高。」高崖內直嚷嚷。 「這還用問,肯定是姓趙的那幫畜生!」錢恃才急紅了臉,破口大罵,「一水的膏粱子弟,紈褲、敗類、廢物,除了仗著祖輩父輩的餘蔭吃家底,一天到晚逛窯子上青樓、玩急鬥狗睡女人還能幹啥!」 龐昱咋聽咋覺著不對勁,這……這是在不指名道姓的罵別人? 老子怎麼感覺說得就是我們自個兒。 「你們是在小看我,還是在小看自己?淫賊肆虐杞縣的傳聞做得天衣無縫,展昭尚且信了,一幫滿肚肥腸紈褲子弟能懷疑到我們?」 「那……不是他們是誰?京裡就這一幫子混帳敢和咱弟兄作對。」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這件事情就算傳得再離譜再凶對我們也不會有任何損傷,誰愛管誰管去。」雖然隱隱覺得傳聞變幻背後似乎隱藏著什麼洶湧的暗流,但龐昱沒空去管,也沒心情去管,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做。 「對對對,還是想想怎麼把臭丫頭抓回來送到太師府給大哥『享用』才是正經。」錢恃才看來是挺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龐昱的言外之意,歎口氣道,「唉,本來好好的一招調虎離山現在變成這樣,姓展的看來是不會上當了罷。」 「不行那就另想辦法,老子還就不信了這麼多人連一個小丫頭都抓不到手!」龐昱越想越氣,尤其是丁月華鬥嘴鬥不過居然扣個淫賊的帽子到他頭上,這不是傷風造謠侮辱人麼!是,老子是好那麼點小色,可你不能侮辱老子的品味,京城多得是大家閨秀花魁名妓,老子用得著去杞縣搶民女!? 「唉呀,別想了,直接找貴妃娘娘借幾個大內高手,見到姓展的上就是害怕打不過他。就算打不過,我叫我爹派禁軍來,一千不夠兩千,兩千不夠五千,就算他展昭有三頭六臂,能鬥得過我大宋千軍萬馬!」 萬你個頭!!! 龐昱差點敲他。 「搶個小姑娘都找貴妃娘娘幫忙,搶個小姑娘都要出動大內禁軍,我家侯爺還要不要臉了,傳出去他面子往哪擱!」 「啊……」手舞足蹈的正激動的高崖內一下子啞巴了。 「龐四說得對。」錢恃才接口道。「真要是這麼做法被趙允弼、趙世清、趙世開那幾個龜兒子知道,大哥以後在京城***界還混不混了。」 「人多了怕走漏風聲,那就找葉統領啊。」吹雪插了句嘴。 「哪個葉統領?」 「大內第一高手,皇上的貼身侍衛統領葉孤城葉大人……」 聽到這名字龐昱就想起幾天前蹁躚閣裡東躲西藏還差點被想容反撲的糗事。 罪魁禍首不就是丫!!! 「西門吹雪!」他一跳三尺高。 「你還有臉跟我提葉孤城……」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 西門吹雪……葉孤城…… 葉孤城……西門吹雪…… 展昭……白玉堂…… 白玉堂……展昭……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暴怒一瞬間變成了仰天大笑。 高崖內、錢恃才、吹雪、高大威、錢大金面面相覷,不知道他突然笑什麼。 倏忽,笑聲中止。 寒星般的光亮在他黑眸裡一閃而逝,唇角同時勾起充滿邪魅的冷酷笑意。 「諸位,三日之內,我們來導演一場決戰紫禁之巔的好戲吧。」 第四十一章 提前問世的御貓 汴梁城,天橋北,大話茶鋪。 京裡最有名的說書人劉二麻子在這裡坐台……不不,是坐堂、坐堂說書。 他這人吧,能說、會扯,即詼諧風趣又不失嚴謹,從來不會為了吸引客人而瞎吹鬍掰,人送外號劉一嘴,意思是他嘴巴裡說出來什麼,事實就是什麼。 另外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劉一嘴消息靈通,非常的靈通。 所以每天為了聽他說書的人可以天橋北排到天橋東——而且不點最好的茶、最好的茶點還要用最好的茶具泡、最好的器皿裝,連坐下來聽的資格都沒有! 這天,大話茶鋪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 劉一嘴的也一如既往地在連續三道掌聲催了整整九遍後才慢悠悠地登台。 ——耍大牌嘛,正常正常。 「要說這當今天下最赫赫有名的少年英雄……」 劉一嘴一開口全場立刻安靜,過百幾十雙的眼睛齊刷刷望過來。 「自然首推南俠展昭!」 「好!好!好!」 「好——」 「啪啪啪啪啪啪!」 大牌就是這樣,到了台上開一句口下邊的喝彩聲就能叫翻天。 劉一嘴早就習慣了這場面,端起青瓷蓋碗抿了一口茶,等喝彩聲叫得差不多歇了手一揚,摸著頰下滴山羊鬍子道:「展大俠少年英雄,仗劍四方,百里傳名,初出道時便在蘇州挑了虎丘五霸,之後又在無錫憑一己之力把太湖三雄的水寨徹底蕩平,再往後是風雨鎮……」 劉一嘴說了一陣,講的儘是展昭過往的英雄事跡,茶客們早聽他說過多了遍。雖然精彩如故不比過往遜色,但人們花大錢到這裡喝茶可不是想聽老掉牙的故事。得新鮮,新鮮懂麼,新發生的事或者新出道的人,要以前沒聽過的。 「諸位恐怕還不知道吧……嗯,肯定不知道。」看看場面漸漸冷下來,劉一嘴開始拋包袱,眾人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 「南俠現今又多了一個稱號,諸位要是知道了怕得嚇一大跳……」劉一嘴拉長聲音故意不說完,瞇起眼睛打量著全場。 「什麼稱號?」 「快說啊,到底什麼稱號。」 催促聲響起一片。 劉一嘴笑,笑著吐出來兩個字:「御貓。」 「御貓!?」超過三四十個聲音同時問。 「對,御貓。」 「乖乖,劉一嘴你丫不是說書說昏頭了吧,展大俠雖然威震天下,世人敬仰,威名之盛宇內無雙,可這御字豈是我等貧民百姓可以隨便用的。」 「就是啊,你怎麼能胡扯呢。」 「太不厚道了簡直!」 「退茶、退茶!」 全場起哄,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你們說對了。」劉一嘴拔高聲線,一句話鎮住了全部嘈雜的語音。 「就是江湖中人等閒也不敢這麼叫!」 「那……」 茶館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側耳傾聽等著他公佈答案。 劉一嘴端起蓋碗,抿了一口又不說話,等把所有人的好奇心吊到了嗓子眼。 「啪——」 他一拍桌子,震得所有人心頭一顫,話說出來更是石破天驚。 「御貓二字乃是今上親提!」 ×××××××××××××××××××××××××××××××××× 散場鳥。 劉一嘴就是劉一嘴。 「金鑾殿展昭謁天子、耀武樓南俠封御貓。」這麼件事被他扯了足足一時辰。 口乾舌燥,這是他嘴巴現在的狀態。 一百零八遍,這是觀眾迄今為止喝彩的次數,打破了大話茶鋪開業迄今整整一十八年沒有被打破的最高記錄,其場面只能用「相∼∼當∼∼∼」熱鬧來形容。 劉一嘴回到後場整整一刻鐘了,才有觀眾意猶未盡的離開,剩下的依然坐在那回味剛才那一場書的精彩紛呈。 茶鋪後台。 「好、很好,表現的不錯。」 和外頭幾乎相同的誇獎。 不過這次劉一嘴不是拱手致謝,然後裝模作樣的自我謙虛幾句,其實心裡想MD,老子本來就是全京城說書第一人,多你一句捧不少,少你一句捧不少。 這一次他低著頭,表情極度的恭維,感覺像是一不注意就要掉腦袋似得。 高衙內根本懶得理他,豎起大拇指由衷地對龐昱道:「行啊小子,沒看出來你編故事居然是把好手。什麼耀武樓前獻藝,舞劍、攀閣、試射袖箭,聖上驚喜之下賜號『御貓』……哎呀,說的跟真的一樣,我還以為是親眼看見過的呢。」 可不就看過嘛,82邵氏版、85TVB版、94華視版、99亞視版還有08新版,融會貫通取長補短一下,編出來的還能不真? 一貫謙虛的龐昱忍住了沒自誇,和他僅一步之隔的錢恃才卻又開始滔滔不絕起來:「我就說吧,這錢吶實在是好東西,什麼劉一嘴說書不胡扯講出來的都是實誠話——狗屁!本公子給他一百貫,他不還是……」 「龐……四哥——四爺爺,四爺爺——」 錢恃才還在滔滔不絕,劉一嘴忽然跪下:「求求你咧,把我女兒還給我吧,她才十一歲她她她還小,她禁不起安樂侯爺臨幸,她、她……四爺爺哎,我的四祖爺爺,求求你高抬貴手放我女兒一馬吧,小的給你磕頭咧。」雙腿一軟跪了下來,腦袋就往地上敲。」 敲中的不是冷冰冰的地面,是龐昱的一隻大手。 「起來,我不喜歡和跪著的人說話。」 「謝四爺爺抬舉,謝四爺爺抬舉。」劉一嘴顫巍巍地站起來。 「這場書說的不錯,我……很滿意。」 「是四爺爺本子寫得好,沒有四爺爺編的這出,小的就是再會說……」 「編的?」龐昱臉色一沉。 「不不不,事實、事實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這就對了嘛,記住,打今兒起兩天內你只能說這場書,每天最少說十場,兩天後我在京城裡隨便拉個人,他要是答不上來御貓就是展昭、展昭就是御貓,對不起,侯爺身邊還少倆暖床的陪睡丫頭,你女兒你老婆看來正合適。」 PS:看完這章,各位哥們姐們恐怕要罵人了,這寫得什麼玩意,這不是靠對話拖劇情麼。哎,公子也苦啊!筆記本我是帶了,可和我一起來的同事也要用,培訓課程安排的相當之緊,今天12點30下課,吃晚飯1點,1.30接著上,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上課時候在筆記本上打得草稿,結果連同文件袋一起放會場了,今晚只能重碼,還不知道明天找不找得回。然後晚上呢先是首都圖書館的歡迎餐會,吃到7點北京一個寫手好朋友正好從延慶軍區回京請公子去全聚德吃烤鴨,吃完散步回來到賓館聊一聊直接就10.30了。本來這章預計4000字的,直接挑撥離間完白玉堂和展昭打一場趁機把小蘿莉逮了回去調教,可是這麼一鬧……哎,只能寫到這了,明天還要早期上課。 不過公子在這裡保證,下一章挑唆完畢貓鼠開戰,下下章小蘿莉入手,下下下章嘛……嘿嘿,就少兒不宜了,各位到時候看吧,整個調教不精彩不解恨你們拿磚拍死我。 第四十二章 火上澆油 「龐四,就這麼整幾場說書把『御貓』的名聲宣揚開,那姓白的什麼玉堂就會去找展昭麻煩?」大搖大擺出了茶鋪正門,高衙內嗦溜一下竄到龐昱身邊。 「白玉堂為人心高氣傲,好事逞強的性子怕是整個大宋朝都找不出第二個來。江湖中人尊他為『錦毛鼠』,展昭這『御貓』一叫不是剛好蓋白玉堂一頭麼。我敢肯定,以白玉堂的負氣任性絕嚥不下這口氣,找他麻煩是板上釘釘的事。」 「所以他會打上門去找姓展的一教高下,我們就乘機把臭丫頭綁走。」 「哪有這麼容易。」龐昱冷笑,「白玉堂又不是傻子,僅僅聽說書的和京城老百姓這麼傳,頂多也就心裡不服,即便真的打算和展昭分個高下,不等一個恰當的時機他是不會輕易出手滴,指著白玉堂頭腦發熱抄傢伙就打上門去?做夢!」 「他不打那……那我們怎麼辦,不是說想法挑唆他和展昭大幹一場,然後趁機……」 「急什麼呀,計劃還差一步呢。」 「差一步?」 「嗯。」 「哪一步?」 「最後一步。」 「最後一步什麼?」高衙內、錢恃才一齊問道。 「火上澆油。」 ×××××××××××××××××××××××××××××××××× 大話茶鋪,正對門。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死胡同。 「打,給我打,往死裡給我打!」 「抽嘴巴,打臉!」 「踹他襠子,狠狠地踹,叫他斷子絕孫!」 依舊是一場慘無人道的毆打,但不是之前萬人敵吃了倆鹵羊頭髮飆痛毆瘦子那種一對一——實在要說一對一那也成。 一堆人、一大堆人,打一個。 邊打還邊喊著,十足的熱火朝天。 再看挨打那位…… 圓滾滾的頭圓滾滾的臉圓滾滾的肚子圓滾滾的身,還有慘叫時憨厚、淳樸、老實到極點的熟悉聲線。 咋這麼像萬人敵那丫呢!? 不,不是像,是本來就是。 挨打的就是萬人敵! 這回他穿的既不是前次冒充客商的時的綢布衫子也是不是龐府家丁統一制式的青衣小帽,而是通身灰麻長袍、革靴布褲,打扮的跟個江湖人似得,完全和豪門大族搭不上邊,更加想不到……他,會是太師府的下人!! 血吐了滿地、牙齒打掉三顆,在地上躺了整整兩個半時辰後,萬人敵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臉比以前更胖了——腫的,眼眶整個充血,要是再有塊狗皮膏藥貼在太陽旁邊,真的和豬頭三沒什麼兩樣。 慘不忍睹啊,除了這四個字已經沒有語言可以形容他了。 萬人敵一步三晃,踉踉蹌蹌地走出胡同,嘴裡罵咧咧的嚷著什麼「展昭混蛋」「奴顏婢膝,朝廷走狗」「假大俠,真小人」……不停的罵。 走著走著他到了城裡相對偏僻的地兒,前後左右方圓五十丈除了叫春的貓和瞎嚷的狗就在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 「打,我叫你們打,展昭就一狗熊,白……白大俠他才是真漢子——撲通。」他含含混混的嚷著,頭一載一個跟頭摔在了牆根下。 等他醒轉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草堆裡身上依然痛的要命,剛哎喲喲的喊了一聲黑暗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他們為什麼打你?」 聲音不大,悠悠的似乎很淡漠,偏有種攝人心魄的奇異魅力叫人忍不住回答。 「我說白玉堂才是大俠,他們……就打我!」 「只這一句?」倏地人影一閃,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驟然出現,站在離草堆僅兩尺的距離,冷冷問他。 「只……」才說一個字,萬人敵下意識的抬起頭。 白,全身白,從頭到腳那人的衣飾就沒有第二種顏色! 是誰,大半夜裡穿成這樣? 萬人敵抬起頭,想看得更清楚一點,可惜那人的面容隱在燈光後,刺得眼睛直生痛,除了兩道秀氣直挺的眉宇什麼也分辨不出。 「我……我還說了……展昭不配當英雄……」 感覺被那人眼睛盯著,萬人敵心有惴惴,老老實實地交代不敢隱瞞分毫。 「為什麼他不配?」聲音依舊冰冷。 「因為……江湖就是江湖,真正的大俠為民除害、鋤強扶弱那都是為了百姓,和朝廷有什麼干係。展昭……南俠名號是叫得響亮,可在耀武樓獻藝時奴顏媚骨、卑膝奉承,哪裡還有半分俠者的氣度,簡直丟盡了江湖人的臉。這些混賬東西,就因為『御貓』是皇上封的他們便沒口子的奉承,覺著展昭就是天下最了不起的大俠、大宋第一的少年英雄——呸,朝廷的走狗!」萬人敵雙眼紅赤,越罵越是激動,「真正的大俠那都是閒雲野鶴……世外高人……不記什麼功利,不在乎名望,做事情只求對老百姓有利,只求無愧於心,就像……白玉堂白大俠那樣!」 「白玉堂,白玉堂也叫大俠?」光亮中白衣人不屑地冷笑。 「白玉堂怎麼不叫大俠!」萬人敵差點跳起來,手指戳到他臉上,「陷空島五義個個義薄雲天,江湖中人盡皆知。尤其是錦毛鼠白玉堂,鏟奸除惡、劫富濟貧的大善事做了不知多少,仁義智勇堪稱天下無雙,比起他四位結義兄弟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別說那徒有虛名的展昭了——好一個耀武樓獻藝、好一個卿封御貓,學得好武藝、賣予帝王家,這***就是南俠,就是展昭!!!」 「噗嗤——」白衣男子忍不住笑,但眨眼工夫又恢復了冰冰冷的語調。 「你真的這麼討厭展昭?」 「不是討厭,是看不起,老子看不起這種畜生、走狗,江湖的敗類、武林的人渣……」萬人敵想也不想張口就罵,咬牙切齒的樣子簡直想看到了殺父仇人。 光亮中,白衣男子的眼睛目光閃爍,似笑非笑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哼,哼哼。沒話說了罷你,沒話說了罷!我就知道你心裡也覺著展昭才是大俠的。大俠個屁啊,屁俠還差不多,偽君子、真小人!」 透過敞亮的光影,隱約看見白衣男子唇邊的笑容愈擴愈大。 「行了,少說兩句吧你,展昭又不在這……」 「不,我就要說,有種你打我呀,打死我!」萬人敵大聲嚷嚷著,毫不畏懼的挺起了胸膛,雖然看不清白衣男子的面容可眼睛還是瞪得滾圓滾圓,死死地盯著他臉的方向感覺都快要撲過去狠狠咬了,「我、我告訴你,當世若只有一人能叫天下豪傑心悅誠服,稱他為「天下第一」的,這人就白玉堂!什麼叫好漢子,什麼叫真英雄,白玉堂!死死生生心力盡,千秋義俠結為心,白玉堂!」 「別看我我吳明室是個渾人,可我也曉得誰是英雄誰是狗熊,那得打過才知道!姓展的只要還是個男人、只要他還有種,白玉堂哪天找上門他就接仗打,別***廢話,不然就是害怕了,知道自己戰不過,想縮!想拖!!想跑!!!」 萬人敵咬牙切齒地罵著,眼皮越來越重不知不覺地沉沉睡去。 「是啊,誰是英雄誰是狗熊打一打才知道。」白衣男子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猛地抄起佩刀就往外衝,越過門檻的一剎容貌在明亮的月光下分外醒目。 劍眉星目、俊極無匹,除了白玉堂還有誰人! PS:明天小蘿莉入手咯HOHO——敢跟四哥鬥,男的注定被踩被耍,女的那不就只有被調教的份麼! 第四十三章 蘿莉入手 一摸就出水 夜半。 太師府外。 三條黑影,一個麻袋,鬼鬼祟祟地沿著院牆直奔後門。 「大威,快快,信號。」才一停下來,後邊跑得氣喘吁吁的高崖內急急催促。 「汪。」 「汪汪。」 「汪汪汪。」 狗叫,一短兩長再三短。 沒反應。 「快,再叫。」 「汪。」 「汪汪。」 「汪汪汪。」 照舊沒反應。 「快,再叫。」 「汪。」 …… 喊到第六遍的時候,門終於開了條縫。 「四哥,說好了喊一遍的,你怎麼才……」高大威動作忒快,青衣小帽家丁打扮的龐昱才跨出來,丫就像見著大米的老鼠唆溜一下竄了過去。 啥,四哥? 龐昱一聽火了,他媽一廢物小廝無能家丁敢跟老子稱兄道弟! 「這能怪我嗎,誰教你學那麼像,不仔細聽還真以為是隻狗在外邊叫喚呢。」龐昱往上一翻眼皮子,冷冷哼道,要不是現在夜深人靜稍一喧鬧就會把府裡的護院引來,他早抬腳狠狠踹了——呃,眼下還是把小蘿莉搞進府裡重要。 修理一個高大威 「是麼,有這麼像?」高大威摸著腦袋,半天沒反應過來龐昱是在損他,汪汪汪又叫了幾聲對比著想聽個究竟。 「高公子,人帶來沒有?」龐昱直奔高崖內。 ——和呆子說話多了自己的智商也會下降滴。 「帶來了,本公子辦事你放一百個心。」高崖內大喇喇的拍拍胸,手一揮後邊一彪形壯漢立刻把扛著的麻袋送到面前。 「沒傷著損著吧?」 「沒有。」高崖內齜齜牙,衝他咧嘴一笑,約莫對於這幫好逸惡勞浪蕩放縱的紈褲大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幹的越多人家越是得意。 「龐四啊,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你說姓白的和那展什麼昭今晚會打起來,嗨,他們還真就打起來了。」 「嗯。」 「姓白的找上展昭,一說要和他比武看看誰才配叫大俠展昭便忙不迭解釋,姓白的聽都不聽啊提刀子就上,一點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 「呃。」 「展昭被逼無奈,只好提出……喂,你怎麼除了『嗯』『呃』就沒別的詞了,你……你不是全料到了吧!?」 「可以這麼認為。」龐昱摸著鼻子笑笑。 「你料到了白玉堂首度逼戰無果,不會再來第二次而是直接叫人送戰書?」 「陷空島五鼠何等人物,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鬧那和街頭打群架的地痞混混有什麼區別,錦毛鼠的臉還要不要了。」 「那……展昭瞞著臭丫頭偷偷赴約也在你預料中!?」 「高手相爭,勝負只在一瞬間,倘若帶著丁月華同去……哼,且不說在小丫頭眼裡永遠是她的展大哥最好、展大哥最強、展大哥最英雄,看見白玉堂對『展大哥』呼三喝四定然鬧個不休,就是她不吵不叫喚由著兩個人大戰一場——你覺得有這麼個調皮任耍鬧的乾妹子在身邊展昭能專心應戰麼。萬一勁氣走洩傷著損著了怎麼辦?萬一刀劍亂飛紮著刺著了怎麼辦?萬一展昭技遜一籌打不過,眼看要輸了小丫頭飛身出來替他擋劍那又怎麼辦?」 高衙內聽得都快暈了。 媽媽呀,這這這……這龐四到底是什麼人? 諸葛亮轉世?姜子牙重生?還是那那那……天上的神仙直接附體了!? 怎麼一算一個准,啥都能料到呢!!! 迎著他無限崇敬的目光,龐昱笑了。 「展昭瞞著丁月華,半夜悄悄離開客棧趕去赴約,之後就是你高大公子一展拳腳的時間。我要是沒猜錯你讓店小二在丁月華喝的茶水裡加了點蒙汗藥,夜裡她口渴了起來喝茶,人一倒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運出來了,沒錯吧。」 高衙內張大了嘴巴,不能置信的龐昱的「料事如神」。 ——就丫那智商,除了蒙汗藥還會用啥,老子光靠想都猜得到了。 「那……我往裡頭擱了點五羅輕煙散,這事你也……」 「五羅輕煙散,什麼東西?」 「啥,啥啥!?」高崖內一怔,眼睛瞪得忒大,「五羅輕煙散都不知道!?哎呦媽呀,我不是聽錯了吧。」 「侯爺沒說過,我當然不知道,這不請誠——心——請教高公子您嘛。」 「誠心」兩個字他故意拉長了語調,表情那是相當滴誠懇,看的高衙內眉開眼笑別提多高興了,親熱的把他拉過來色色笑著解釋道:「告訴你,這玩意可是世上一等一的聖品,吃了以後整個人會飄飄欲仙好像飛一樣,全身力氣不一會就消失乾淨了。然後嘛……嘿嘿嘿,龐四你看來是沒入道,還不知五羅輕煙散的妙處。這麼說吧,甭管是什麼俠女女俠還是再潑辣再不服帖的倔強娘們,只要吃了它一晚上任憑擺佈,想怎麼玩愛怎麼玩隨你!而且身子特敏感一摸就出水……嘿嘿,要不怎麼大哥每次給雛兒破身都愛用它呢,去年在蘭香苑……」 龐昱可沒心情聽他閒扯自己的風流韻事,扛著起袋扭頭就往府裡走。 蘿莉到手,老子趕著去調教,天塌下來也沒空管。 「哎,等一下!」高崖內叫住他。 「大哥心急火燎的叫我把臭丫頭送來,身體想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是為什麼兄弟都到門外了,他也不出來見見我!」高崖內看來迫不及待地想和龐昱交流一個多月來通尋花問柳的心得體驗,又或者這群紈褲大少胡朋狗黨間有什麼非要見了面才方便討論的齷齪話題,一邊抱怨著一邊追過去居然想硬往裡沖。 「高公子。」龐昱猛地轉過來,一本正經的盯著他圓圓肥肥胖胖的臉。 「嗯?」 「天下間沒有比侯爺更講義氣的人了,這些天他最常念叨的就是高公子您,聽說高公子您一出手就把背地裡貶損侯爺的臭丫頭逮住了,侯爺當時就迫不及待的想出來親自答謝您。可是侯爺身染惡疾迄今仍未痊癒,要是吹了風受了寒那真真就麻煩了,套太醫說得一句就是『華佗再世也治不好』了……」 雖然龐昱不相信人胖就笨的說法,不過擺在面前的事實就是:高崖內真的比錢恃才遲鈍很多,蒙起來簡直太太太容易了,隨便忽悠兩句立刻就慌了神。 「那、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這個嘛……」龐昱眼□轆一轉,故做為難地道,「唉呀,說不太準啊,不過侯爺的性格高公子應該清楚,飯可以不吃,兄弟可以不見……」 「女人不能不睡!」搶答,不光高崖內連高大威都忍不住插了句。 「對咯,所以呢……」 「隔三差五給大哥送些漂亮姑娘來,睡得好精神就好,精神好病就去得快,去得快了過不多久就又能帶著我們哥幾個出去花天酒地掃蕩青樓,踩死那幫***小王爺,對不?」高崖內這回變聰明了,一點就通,樂得龐昱差點笑出聲。 「大威。」 「公子有何吩咐。」 「去跟京城各大青樓妓院娼館窯子打好招呼,打今兒起不管哪家來了新姑娘通通給爺留著,誰要敢不聽……」 「誰他媽敢不聽殿帥府見天的派人過去喝茶!」龐昱插了句。 「對,就這麼說。」 「是,小的明一早就去,公子爺您放心這事我一定辦成。」高大威胸膛擂的匡匡響,狐假虎威的本事怕是和吹雪有的一比。 「侯爺還等著呢,我先把人送過去。」 懶得再廢話,龐昱選擇了閃人。 「嗯,去吧,本公子也要到水月樓找雨潔,長夜漫漫不能浪費啊,哈哈哈。」 X,前天飄柔、今天雨潔,改日是不是要日沙宣、拉芳了? 龐昱忍住噴人的衝動,直到高崖內走遠。 「高公子走好,記著我家侯爺喜歡的得是雛兒、小姑娘,十四左右的最好。」 「明白,不是處我不送來。」高崖內轉過肥嘟嘟的臉,用他曖昧兼無恥的聲音遙遙回應,兩顆門牙在黑夜牙中閃著精光。 龐昱扛著麻袋回到太師府。 扭頭關門的瞬間,他的表情只能用一個字形容。 淫! 兩個字其實也行。 很淫! 三個字的話…… 非常淫? 錯了,是相當淫。 相當相當相當滴淫。 第四十四章 午夜調`教 大屋、大床、小美人。 太師府,春滿園。安樂侯爺的私人宅子裡,那張足夠他和個陪房丫頭顛鸞倒鳳的紅木榻子上現在只躺著丁月華一隻蘿莉。 光是看她纖柔細巧的身腰曲線,龐昱就斷定這是一隻隻水嫩水嫩別說沒開過苞甚至除了他親爹以外再沒第二個男人碰過的可口小蘿莉,肌膚淺淺地帶著紅潤,白皙嫩滑的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般,薄薄的絲綢細裳裹著她微見隆起的稚嫩胸部,細褌下邊露出來兩隻小腳,竟比鬆鬆籠了幾迭的雪紡褲腿還要白皙! 「展……展大哥……」約摸是蒙汗藥的作用,丁月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身陷狼窩,躺在大宋朝天字第一號色坯安樂侯的溫軟大床上猶自做著少女綺麗的夢,精緻小巧的鼻翼輕輕翕動著,夢訖一般的呢喃輕吟,「展大哥……展大哥……月華要快快的長大……長大了做你的妻子……」 哈哈哈,小蘿莉原來也思春啊。 龐昱忍不住笑出來。 他這才多大呢,多大呢? 十三! 十三就想男人了! 老子一大男人也不過十三歲才認識的蘭蘭姐,相比之下真***純潔多了。 感歎的當兒,丁月華被他的笑聲吵醒了。 「誰啊,吵死了——」小蘿莉嬌嗔不依抱怨,撐著青澀嬌小的身體想要坐起來,哪知道竟然一點用不上力氣。 「呀!這、這是哪!?」猛然間,她發現自己躺的不是夜晚睡覺時那張床,抬眼一看,身處的當然更不是她在客棧裡住得那間屋子。 「還能是哪,不就是你當初嚷著要拆的太師府唄。」 散漫、戲謔、略帶玩味的冷笑。 當然是龐昱。 「太……你……我怎麼會在這裡?」丁月華看見龐昱,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驚訝,驚訝自己為什麼離了客棧而到了這樣一間豪華的大屋子。 「你說呢,我的小美人。」龐昱不懷好意的笑道,伸手過去參照調戲姑娘的標準模式想先在她臉上摸一把。 「滾開!」小蘿莉嬌斥,揮掌打她,卻是軟綿綿的一點勁道也無。 「打呀,你打呀,四哥我臉上正癢呢,來撓撓、撓撓。」龐昱有心逗她玩,身子俯前半趴在床上仰臉湊過去。 「啪——」 零秒鐘的考慮。 丁月華想也不想,小手兒揚起一巴掌扇過來! 只可惜發出的是手腕被抓住的聲音。 「放開我,放開我,死淫賊臭淫賊!混帳東西大惡棍!放開我——」小蘿莉撅起薄嫩嫩地唇瓣破口大罵,拚命甩著手腕想要掙脫開。 龐昱被她吵得心煩,眼睛狠狠一瞪:「你再罵,再罵半句老子就把你剝得赤條條的,拖出去遊街。」 「呸,本姑娘就罵,罵死你!死淫賊登徒子,敢碰我一根頭髮本姑娘日後定閹了你,送去宮裡做太監!」丁月華罵個不休,最後居然發展到提腳踹他。 雖然龐昱承認,被她那雙姣美小巧的白皙玉足踢在身上其實是種莫大的享受,但問題是他一個鐵血漢子大男人,被小蘿莉蹬實在太丟面子,而且丁月華這麼嚷法遲早把巡夜的護院引來,萬一被哪個嘴碎的混帳傳到黑心老爹耳朵裡…… 後果不堪設想啊。 「你再嚷我真把你剝光了!」 「淫棍色坯天殺的狗賊——」 「再罵一句淫棍我把你舌頭割掉,拿出去餵狗。」 「淫棍淫棍淫棍淫棍淫棍大淫棍天字第一號大淫棍——」 龐昱真火了,啪地一腳踩在床沿,指著自己靴子。 「這個,老牛皮混著山羊革子做得,保暖不過也臭!老子連裹腳布一起穿了整整一十八天沒洗過,不想被塞嘴巴就他媽給我住口!!!」 鴉雀無聲,瞬間。 丁月華嘴巴一下子閉得緊緊,小手兒還拚命捂著,生怕一不小心吱了聲那臭勁能熏死老鼠的裹腳布就進嘴巴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想瞪人吧又吃不消龐昱凶神惡煞的恐怖眼神,一時急怒交加粉臉蛋兒漲得通紅。 哈哈哈——叫你戳老子痛腳,叫你玩陰的偷襲老子,叫你到處造謠老子是淫賊!現世報了吧,現在落四爺爺手裡,四爺爺要打便打要罵使罵,想怎樣便怎樣!就是當場把你日了,你丫除了叫、還能咋滴! 龐昱暗爽不已,想到得意處不禁笑出聲來。 「你、你笑什麼?」丁月華又氣又急,質問他的聲音卻小得跟蚊子叫一般。 「笑什麼?嘿嘿,當然是……」龐昱龐昱不懷好意的笑道,淫邪的眼光上下打量她:眉如柳葉彎彎翹翹,眼含秋水櫻桃小嘴,唇上還有淡淡的處子薄茸…… ——呃,親上一口滋味想必挺好。 龐昱心神一蕩,胡亂把鞋子脫掉就那麼跳上床。 「你要幹什麼,別過來——」丁月華嚇得往後退。 「幹什麼?干你啊,哈哈哈。」 丁月華還小聽不懂「干」的意思,不過單瞧龐昱眼色就知道他不懷好意,下意識的抓起被子擋住胸口。 呃不錯不錯,十三歲的身子果然嫩的很吶,處處膚色粉膩不說連一雙小手也是柔嫩白皙,十指纖巧,吹起簫來一定不錯。 龐昱眼睛冒光。 丁月華看來是真的怕了,有力使不出掏也沒法逃,小小的身體顫抖著,急促的喘息撐得貼身的細裳小衣高低起伏,形狀溫潤綿致猶如一對可愛的玉兔。 龐昱俯下身子,伸手摸她纖細的肩頸,冷笑道:「臭丫頭,不想受苦就乖點。」 丁月華全身無力,雙瞳漸漸泛紅起來,嗚咽道:「你……你到底想怎樣啦!」 龐昱曖昧的笑著,五指滑過她吹彈得破的嫩臉蛋兒,隨意撥了撥粘在額角的濕頭髮:「假如我繼續欺負你,你打算怎麼辦?」 丁月華身子一顫:「你、你不准碰我,不然……不然我展大哥……展大哥不會放過你的!」 「展昭?在我龐四面前,丫算個鳥蛋!」龐昱最看不起某些武功好長得帥就有大批美女投懷送抱的所謂「俠客」,俠什麼俠啊為國為民就真的俠之大者了?狗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才是世上不變的真理!!! 再說了,武功、武功有個鳥用!智商高、頭腦好、人聰明才是王道。 好比本家丁,略施小計不就把展昭、白玉堂於股掌間了麼。 龐昱越想越是得意,笑著問她:「喂,你不知道陷空島五鼠?」 丁月華唔唔點頭。 「五鼠裡邊有個叫白玉堂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高,想必你也聽說過咯?」 丁月華仍是唔唔點頭,睜大了眼睛不解地看著他。 「好,知道就好。」龐昱猙笑道點點頭,衝她冷喝,「實話告訴你,我給了白玉堂一大筆錢,要他約你展大哥到城西杏子林比武一教高下。丫傻乎乎的以為真是一對一單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而且再三保證絕不會帶人同往——哈哈哈,世上竟有如此笨如蠢豬之人,你說好笑不好笑。」 「不許……不許你罵……」丁月華一張嘴,轉瞬又嚇得閉上了。 龐昱陰陰一笑,放低聲音繼續嚇她:「你展大哥做夢也想不到,杏子林裡早被陷空島五鼠設下了天羅地網,只等他傻兮兮地一個人獨自赴約……嘿嘿,先用撤地鼠韓彰的火炮炸雷轟他娘的幾個來回,背後給扔上幾十支毒鏢,等到他人快沒氣了白玉堂再過去去用殺豬刀剁掉他兩支胳臂!」 「要是你展大哥命硬都這樣了還沒死那就讓穿山鼠徐慶用他整整一百八十斤重的大鐵錘照著腦袋瓜子這麼狠狠地砸!」龐昱邊說邊比劃,做了個大錘開瓢的動作,「唉呀,這砸下去紅的白得霎時流了一地,分不清是狗血還是腦漿……」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丁月華嚇得臉頰慘白,捂著耳朵拚命晃她的小腦袋,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 「不聽?不聽就沒機會啦。」龐昱哈哈大笑,一隻手顫抖著舉向天上學著展昭臨終前的模樣,「月華妹子,展大哥……展大哥不行了,展大哥要去了,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照顧自己啊……我在下邊等你……等你……」 「胡說,你胡說!」丁月華幾臨崩潰,小手亂揮淚滴飛濺,「展大哥武功高強,就是五鼠壞蛋一塊上……他不會有事的……」 「還是想想你自己吧!」龐昱猛地把青衣一扯,露出裡面貼身穿的的藍白布裳,沖丁月華笑得那叫一個下流、,「敢在背地裡罵我家侯爺,敢到大街上揮劍閹老子,敢僱人到處宣揚老子是淫賊……行,老子今兒就淫給你看看!不在你身體裡留下點啥你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寧惹閻王,莫犯四哥』!!!」 丁月華的臉頰沒有了一點血色,白齒咬著薄唇,長長的睫毛不住顫動,嬌稚的身體戰慄著,淚珠兒越聚越多眼看要淌流出來。 「你是自己脫呢還是要老子動手,老子動手你這身衣服可保不住了。」 「你、你倒底要幹什麼?」或許是害怕到極點,小蘿莉在顧不得龐昱的警告,捂著胸口驚聲尖叫,「你再碰我一下,我……我以後一定把你剝皮拆骨,碾成雜碎餵狗……唔……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死淫賊臭惡棍活鰥夫——」 活鰥夫…… 這一次龐昱不怒反笑,摸著鼻子,一點點朝她挨過去。 「行啊,想怎麼樣隨便你,不過前提是……」 「你想過了今晚馬上變寡婦。」龐昱一扯衣服,全光! 「哇——」丁月華羞憤地哭了起來,珠淚如串,哀叫道:「不……不要啊!怎麼……你怎麼……你怎麼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行?到了這裡你就是老子的人了,老子想玩就玩,想上就上,想怎麼幹就什麼干!哈哈哈——」龐昱放聲大笑。 丁月華心中涼了半截,看到他淫邪的笑容更是害怕,奪眶而出的淚水匯聚成行,一下子沾濕了衣襟。 「哭什麼哭!」龐昱一把搶過她擋住胸口的薄毯,「嘶」地一聲扯成兩半。 丁月華驚聲尖叫。 「呦呵,聲音挺大的嘛,想吃裹腳布了?」龐昱一隻腳抬上來。 「不、不要……拜託……不要……求……求求你……」 「知道求人了?快,幫老子脫衣服!」龐昱一把抓住她手,按在自己腰間。 「不,我不要……我不要——」 丁月華渾身顫抖寒毛直豎,只覺羞愧欲死,柔弱的身體竭盡所能地扭著,試圖從龐昱的魔抓逃開,然而回應她的只有幾聲險惡的獰笑。 「啊啊……走開!」她無助地呼喊著,哭得氣噎不休,心知已經無法抗拒,羞憤交加之下索性大罵起來,「狗東西臭東西混帳惡棍大壞蛋登徒子,你敢碰我、碰我一碰……姑奶奶一定把你閹了當太監,一輩子的太監——」 龐昱大怒,大手一扯驀地把丁月華攫入懷裡,冷冷道:「你不知道老子的人品慣來是頂好的麼,最他媽煩得就是進宮,最討厭的就是太監——算了,說你也聽不懂,來,讓我親下。」頭一傾,作勢就要朝她吻去。 「唔啊!啊啊啊不……不要……」小蘿莉驚慌地想要閃避,但細腰兒被龐昱抓住根本掙脫不出,被分開兩側的雙腿亂踢亂擺,透著無盡屈辱和羞憤。 龐昱摁住丁月華,作惡的雙手隔著細裳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遊走,輕柔的撫摸像是熟練般的花叢老手。 別誤會,這可絕對不是龐昱猴急、好色,這麼快就迫不及待地要給小蘿莉開苞,只不過身為太師府勤懇敬業的新進家丁,他想親身實地的驗證…… 某偉人經常掛在嘴邊的某句話的而已!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呃,整整7.5TB(1TB=1000G)的日本人體愛情藝術片收藏總得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在一個恰當的地點好好滴融會貫通一下嘛。 丁月華羞憤無地,理智已近崩潰,漸漸放棄了抵抗,五羅輕煙散的藥性開始發作,全身酥軟,思緒俱亂,臉上紅潮湧現,下體一陣溫熱,心中浮起墮落的念頭:「我……我受不了了……真的……再也……支撐不住了……」 龐昱猙笑一聲,輕易撥開她擋在胸前虛弱乏力的雙手。 丁月華雙眼一閉,噙著淚水,悲哀地放棄了抵抗。 「還不快給老子脫!」 「嗚……」丁月華若有所失,嗚咽的哭叫著,竟然真的伸手過去,春蔥般的粉膩嫩指開始為龐昱寬衣解帶。 「咚咚咚。」 突然,敲門聲響起。 PS:晚上的更新放在12點,配合打榜,明天還有4000字(預計,實際只多不少。) 第四十五章 凌`辱 「誰啊?」龐昱頭也不回的問,閉眼享受著丁月華的白皙小手滑過腹股溝的美妙觸感——撫觸溫涼,香柔軟膩,如果非要形容……唔,直比杏仁豆腐還細,猶勝珍珠蜜粉之滑,這就是青春、青春啊啊啊啊啊啊∼∼∼∼∼∼∼∼ 「四哥,侯爺讓我來問你,臭丫頭剝光洗乾淨沒有,好了就送過去。」 猥瑣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吹雪。 「就好,請侯爺稍候。」龐昱眼中掠過一抹奇異的光亮,臉上表情似笑非笑,等吹雪去得遠了拍拍手站起來,「好了,不玩了,小丫頭別哭,快把衣服穿好。」 丁月華被他一喝方才回神,哭紅的大眼睛呆呆瞧著他。 「看什麼看,快點,穿衣服。」 「你……你不是要……嗚——嗚——」丁月華猶自一臉驚恐,揪著瑟瑟發抖的嬌小身體,連嗚咽都有氣無力。 呀呀個呸的,老子是人,不是禽獸! 淫辱幼女這檔子齷齪事,玉樹臨風帥到掉渣四哥我是怎麼都做不出來滴。 龐昱懶得多解釋了,翻身跳下床開始穿衣服,背對小蘿莉時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紈褲大少們輕佻放蕩的招牌式笑容。 愛這玩意總要雙方都心甘情願才好,不然就算「做」也少很多樂趣,不是麼? 「快些快些,侯爺可等不及了。」龐昱催促著。 丁月華的淚珠兒還沒干呢,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著,忽閃忽閃地瞧著他。 「喂,小丫頭,你沒見過男人麼,就算四哥我真的很帥你也用不著……」 「要……要抓我的其實是你們侯爺,你只不過裝腔作勢唬唬人的對不對?」丁月華咬著薄唇,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瞪他。 「呃……某種意義上可以這麼說。」龐昱摸著鼻子笑。 「騙子,不要臉!」丁月華嗚咽著,小手揮舞著不知哪來的力氣想要抓他——抓臉,還有摳眼珠子,粉嫩的肩頸肌膚露在袖外,白皙細滑直如玉石一般。 明明挨罵了,龐昱竟一點不惱,隨手抓過張椅子往上一靠,淡淡笑道:「罵吧,繼續罵,趁現在把能說得能嚷得全喊出來罷,一會到了侯爺那……嗨,不是我嚇你,小丫頭,見著了我家侯爺你怕是除了哭連話都說不出來咯。」 明明是戲謔加威嚇,龐昱的語調卻出乎意料的平,平得像條直線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越是這樣越有種無形的壓迫力,隱隱叫人心底聲寒。 「知道侯爺喜歡怎麼對待抓來的女人麼?」 這句話問出來,丁月華已經有點顫了。 「像、像你對我做得一樣?」她咬著薄唇,哆哆嗦嗦地問——小蘿莉倒底年紀還小不諳世事,對於男人的長處、女人的缺點還有兩者之間怎麼彌補完全是一竅不通。雖然沒到京城前已經久聞龐昱惡名,但對於這位僅僅提起名字就能讓汴梁方圓八百里的少女夜晚連覺都不敢睡的絕世大倒底是怎樣糟踐女人…… 她真的完全不知道。 「怎麼可能——」龐昱自嘲的笑道。 「侯爺的手段豈是我能比得了的,不管什麼女人,貞潔烈婦也好冷面俠女也罷進了侯爺的紅羅暖帳,沒有不乖乖聽話主動獻身的,而且……」 「而且出來以後個個都成了蕩婦,就是趕也趕不走她們了。」龐昱悠哉悠哉的靠著椅背,兩手放在後邊枕住腦勺,瞇起眼睛衝她笑。 笑得一如既往地淫。 「什麼……什麼紅羅暖帳?」 「呃就是侯爺在他屋子後面的花園裡修得一座水亭,亭子外邊罩以紅羅錦幔,頂上裝飾著玳瑁象牙,雕鏤得那叫一個華麗呀。水亭裡邊鋪著珊瑚床,床邊懸著碧紗帳,錦衾高疊,繡褥重茵,鴛綺鶴綾,錦簇珠光。近看自是生輝煥彩耀眼奪目,遠望那真叫一個金碧輝煌……算了不說了,反正一會你進去也沒時間欣賞,唉——」龐昱憐憫的發出一聲歎息,看她的表情想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丁月華的心裡防線早被擊潰,見到他這樣的表情只有愈發害怕,哆嗦著唇問道:「什麼沒時間、為什麼沒時間啊……」 「就是……唉,你知道什麼叫『股繩責』麼?」 丁月華茫然搖頭。 「在兩根亭柱之間綁上一根食指粗的麻繩,高度大約在你……嗯,就那個位置。」龐昱色色滴笑著,在丁月華細腰和小腿中間的地方比劃了一下,「麻繩每隔半尺就打上一個繩結,有些時候還會預先浸上點……唔,辣椒水這時候沒有……呃燒刀子,燒刀子知道吧,就是喝了很辣很嗆很想流眼淚的那種。」 「然後侯爺會親手……親手哦,親手把你衣服脫光了,讓你一絲不掛的沿著繩在紅羅暖帳裡走。」龐昱盡量回憶著,「嘿,那感覺你想像不出吧,小巧的下身把麻繩嵌在裡邊,橫過你還沒長……咳咳,反正每當繩結摩挲過你肚子下面的某個地方,凸起的粗糙稜角撐開肌膚,刮擦著裡邊的嫩紅色的腴潤……只消幾個來回包管美得你全身發軟,身子連站也站不穩……」 龐昱一邊說著一邊感慨,心忖這玩意弄起來倒底是個什麼滋味,老子只在日本豬的人體愛情藝術片裡看過,仍舊是有經驗沒實踐——對了,這年頭貌似是咱大宋朝N得一B隨便欺負小日本的來著。趕明兒派個打魚的過去傳話叫寇島上的天皇進貢個小公主來,嫁給天朝上邦的國舅爺做第三十三房小妾也不算委屈了。 「這個……」他眼珠子□轆一轉,開始胡亂瞎編了,「據曾經的如玉峰女俠、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冰川天女楊明雪,現在侯爺的幾十個愛奴之一的『雪姊姊』私底下和相好的丫頭說,她在紅羅暖帳裡被施用『股繩責』時,繩結每個角度的擠撐都會帶給她不一樣的感覺,一整串來回研磨更是峰迴路轉,那種舒爽快美只能用『迭起』四個字形容,磨得她全身發軟一連十幾次不受控制的抽搐,整一晚上洩得死去活來,身子下邊噴出的……咳咳,濺得滿床都是。」 單是形容一下「股繩責」也就算了,等龐昱不厭其煩的解釋完什麼叫捆綁什麼叫滴蠟什麼浣腸叫什麼叫剃毛,再隱約透露了一點木馬使用的細節,小蘿莉嚇得俏臉煞白,小小的背頰一脊子濕涼,顫聲道:「求求你,別、別送我過去……」 「那怎麼可以!」龐昱嚴詞拒絕她,一臉正義,「我是龐府家丁,拿著龐府的薪俸穿著龐府的制服,就該為龐府效力、為主子盡忠,侯爺的話怎麼可以不聽。」 「拜託你了好不好,我不想去,真的不想去,不想去什麼紅羅暖帳……」 「不行。」 「求你了,求求你了。」丁月華緩緩搖頭,含淚嬌泣。 「真的不行,你沒聽見麼,剛才侯爺都派人來催了,再不送你去我那來本來就一丁點的薪俸怕不要給扣得乾乾淨淨。」 「錢?你要錢?你要錢我給你,你放我走出去了我叫爹爹給你一百貫。」 「噗……噗——」龐昱廢了很大力氣,最後還是忍不住笑出聲。 一百貫是挺多的,真的挺多。即使是對於他這太師府的一等家丁,那也得不吃不喝攢上大半年才能湊足數。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天他收了錢恃才給的五張莊票子,百貫只是上面的單位,前頭還有數字呢! 數字從兩到五不等,湊起來都一千多了誰還在乎丁月華許諾的區區一百貫。 所以有錢真好,有錢真他媽好! 「太少了,太少了,這筆生意要做真的一點都不划算。」他連連搖頭,嘖嘖嘖的歎道,「侯爺費那麼大力氣把你從客棧抓來,就等著一會在紅羅暖帳裡好好享用,我要是私下放你走……唉呀,為了一百貫活活被打死,我才沒有那麼傻咧。」 「不,我不去……不去……」求告無用,丁月華急得淚水盈框,幾綹髮絲掠過粉膩的臉蛋,不勝淒楚。 「快點走啦,沒時間了。」龐昱催促著,伸手過來拉她。 丁月華驚羞欲絕,身子一陣戰慄,眼眶盈淚顫聲嗚咽:「不……不可以……別抓我、別……」哭得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龐昱盯著她倉皇哀慟的臉龐,突然歎了口氣:「唉,老實說,侯爺這麼做是有點過了,你只不過在背地裡說他幾句壞話,又沒打上門來揪著他揍……唉,可憐才這麼點大就要被糟蹋咯,禍從口出禍從口出啊。」說著連連嗟歎,不勝惋惜。 「那……你都說了他不好,能不能……嗚……」丁月華繼續哀求,飲泣哭訴的模樣像是一隻嗚嗚哀鳴的小幼貓。 龐昱目光冷峻望著她,詭異的舔了舔唇,半晌忽然冒出一句:「其實呢,想我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 丁月華一怔,流著淚的大眼睛抬起來,淒楚樣兒說不盡的惹人生憐。 「畢竟你是會武功的嘛,在去紅羅暖帳的路上突然藥性過了,恢復了內力把我打昏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放我走吧,我會感激你一輩子,永遠記住你好的。」丁月華聲音細軟的哀求著,貝齒緊咬著細唇,心裡狠狠地想「哼,等姑奶奶出去見到展大哥一定把你大卸八塊,鏟成肉渣,拖去西山野林喂豺狼!」 感激? 龐昱心下冷哼。 他看人相當之準,見到丁月華眼神閃爍如何不知道她心理那點小九九。 「感激什麼的就免了,還是實際點吧。來,你吻我一下,只要讓我滿意,我就私下賣放,悄悄送你出府。」 「什麼?吻!」 「就是親我一下啦。」 丁月華呆了一呆,吶吶道:「你……你說……親你一下就好?」 「對啊。」龐昱朝她一笑,狀甚平和。 到了這地步,丁月華已經沒得選擇,銀牙緊咬勉力壓下心中的驚懼和羞意,櫻唇微啟,湊過去蜻蜓點水般在龐昱臉頰上親了一下。 「不對不對,不是這裡。」龐昱搖頭,指指自己嘴巴。 丁月華才剛現出一點血色的臉頰瞬又煞白。 「不,我不親,打死我也不親——」她死命地哭叫著,手腳亂踢,一生中從沒有過如此的羞恥和慚愧。 「好好好,不親就不親。」身為新世紀的優秀青年、史上最純潔——身體最純潔的穿越者,威逼少女的事情龐昱當然做不出來,搖搖頭就那麼算了、不追究。倒是唇角掛著的淡淡笑容怎麼看怎麼透著, 「現在求我放了你。來,快說!說了我就帶你走。」 丁月華哭聲稍止,僅微凸浮的小小酥胸急劇起伏著,粉嫩的臉頰羞得通紅,聲細如蚊地道:「請……請你放……」 .「不對,你得叫我『親親好四哥』。」 丁月華一怔,眼淚汪汪的咬著下唇,怎麼都不肯出口。 「叫了我馬上帶你走。」 「你、你又騙我,等下肯定還有……」 「誰騙人誰是小狗。」 「那……」 丁月華無計可施,想到紅羅暖帳裡的種種「恐怖」刑罰心底只有更怕,老老實實地喚道:「親親……親親……親親好四哥……」 「大點聲!」 「親親好四哥,求你……」 「整句話連著說一遍,我即刻帶你走。」 「親親好四哥,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丁月華強抑住羞愧,咬著粉唇一口氣說完,洶湧的淚水瞬即絕堤而出! 「行了,走吧,四哥我是實在人,講得出就一定做得到。」龐昱站起來,抓起一件薄紗衫子(早就準備好的?)丟給丁月華,轉身過去開門。 「柴房那邊應該準備好了吧。」門閂打開的一瞬,他自言自語。 PS:列位看官,如果覺得本書還對胃口請不要吝嗇你們的票票,公子需要大家的支持,《天下第一丁》更加需要你們的鼓勵和賞識! 第四十六章 玩女人的藝術 玩女人就像吃瓜,強扭的不甜。而菜鳥和高手的區別就在於前者只會想著怎麼樣扭容易點,後者……隨便來幾招她們就求著他摘了。 ——引自《的藝術與研究——四哥語錄卷十七》 太師府後院,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沿著牆角邊的碎石小道躡手躡腳地往外溜,咋看咋像是半夜潛進來偷東西的小蟊賊(鴛鴦雙盜!?) 太師府不愧是太師府,除了能和宮庭一比的超雄偉、超奢華的前院大堂,連蔭庇在磚牆瓦礫後的後院也是恢宏壯偉,氣象萬千。地上鋪著大片大片的石磚,清一色由花崗岩所制,形制、用料、雕工絕不比皇宮內院遜色。 園子裡所有建築的廊柱上和簷脊下更是隔幾丈便懸著照明的燈飾,外覆防風的琉璃燈罩,此時***璀璨,映得屋頂飛虹流彩,望之眩目。更有甚者,房屋之間的空地上每隔幾丈便有蓮柱聳佇,四圍雕花,鏤以彩紋金飾,中間置有油燈,裡邊燒的是上等羊脂,輕易絕難熄滅更加沒有一絲濁煙,就連凸離地面的牆基下也是每隔幾尺挖出一個圓孔,與簷上對襯的瓦隴中俱都閃著***,映得整個後院明如白晝,四處一片燈靄浮溢,璀璨耀眼,美不勝收。 「呸,點這麼些燈盞有何用處,一夜不知要浪費多少燈油哩!」約摸是燈太亮,照得四週一覽無餘根本無路可走,跟著龐昱躲在大樹後邊等了足足一盞茶功夫仍然找不到機會翻牆出去的丁月華小腳直跺破口大罵。 你還別說,龐昱也是頭一遭這麼晚了還出來後院遛達,看到眼前場景心裡頭咯登一下:唉呀媽呀,是過份了點,這燒燈錢省下來也夠咱成天用銀票子砸人了,家丁家丁除了背後有勢兜裡也得有米才NB囂張的起來啊。 「鋪張浪費窮極奢靡,你那狗屁主子真不是個好東西,下次被姑奶奶見到一定把他肩上的琵琶骨拆下來,勾在命……勾在命根……命根子上。」小蘿莉吐著舌頭,臉紅紅的詛咒著,一對粉膩小手憑空亂揮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 見識了吧,這下子徹底見識了吧! 啥叫江山易改,啥叫本性難移,瞧瞧小丫頭!離開「魔窟」才多久呢又開始背後損人了,剛才的教訓還不夠是吧! ——龐昱徹底認清了腹黑小蘿莉丁月華的真面目。 哼,幸好本大爺不是真放你。 他心裡冷笑,表面卻是一片關切:「我就說了罷,不能讓你打暈我一個獨自走,你看看、你看看,咱這園子大得、這燈亮得、這護院多得,就是翻過牆還有整整十一處宅子要過呢,沒有我領路你走的出去?」 「十、十一處?」丁月華吃了一驚。 「那可不,這還是抄近路呢。」 「那……那你快帶我走啊。」 龐昱點點頭,腦袋探出去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 「唉呀不行啊,前邊看樣子是過不去了,只有……」 「只有什麼?快說呀,你快說呀!」小蘿莉急著催問。 龐昱眼中淫光掠過,一把牽住她冰涼滑膩的小手。 「走,跟我來!」 ×××××××××××××××××××××××××××××××××× 「這、這是什麼地方!?」 穿過一條兩旁都是園林小築的石板道,兩人小跑著進了一個園子。 跨過院門的剎那,丁月華大大地一呆。 放眼望去綠蔭遍園,繁花似錦,馨香醉人。 亮如白晝的燈光下,但見園子裡到處種滿了花花草草,搖曳生姿的牡丹、含苞待放的雛菊、婷婷玉立的蘭花、艷麗芬芳的芍葯……端得是百花競艷,美不勝收,山石花木交相輝映,被空中傾灑下的無邊月色一襯,怎一個詩情畫意了得! 好、好地方啊,果然是的絕妙去處。 龐昱偷笑著,扳起臉孔道:「這裡是二夫人的花園,我們先到裡邊躲一躲,等半個時辰後護院們換班趁機從側門溜。」 太師府大得嚇人,就是白天沒人領路丁月華也休想走出去,這時更加沒了注意,龐昱說什麼就是什麼,乖乖地跟在他後邊。 兩人進了花園裡一間木造的大屋,裡面堆了不少花卉盆栽,兩邊木架子上放著木耙、花鋤、鐵鏟等各式各樣的種植工具。內間鋪著厚厚的乾草,桌椅案幾等物一應全無,只有一束束草料堆著佔據了超過了三分之二的空間。 「來,躲進去。」龐昱搬開一捆,朝她點頭示意。 「不,我不鑽,誰知道裡邊有沒有蠊蟲。」小蘿莉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啥蠊蟲?」 「就是黑黑的小小的蟲子,頭上長了角還會飛。」 「蟑螂……啊,小強!?哈哈哈——」 「不許笑,你。再笑,我……」小蘿莉揮手要打,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 還有一男一女刻意壓低聲音、卻依然曖昧的調笑。 「好寶貝兒,一旬不見你這對肉包兒可是越發的□騰了。」 「啊——啊噯噯……大有哥,別……別在這兒……我還要去伺候夫人呢……你、你怎麼帶我來這兒?」 「夫人早就睡了用不著伺候,倒是你大有哥我……嘿嘿嘿……」 「哎呀,你……討厭!」 完了,他們要是進來…… 龐昱看一眼丁月華,小蘿莉嚇得緊咬薄唇,嬌稚的身體搖搖欲墜。 「別怕,來、跟我一起躲到裡邊,只要不被發現不會有事的。」龐昱俯身鑽進草叢,伸出一隻手過來拉他。 這一次丁月華沒有拒絕,老老實實地匍匐著進來。 幾乎同一時間,門扉吱地打開。兩條擁在一起的長長斜影投映而入,女子咿咿呀呀的輕哼著,身體像水蛇一樣不住扭動,男子一隻大腳則已經跨進門檻裡。 說是遲那時快,龐昱抓起兩捆草料在他和丁月華藏身處外疊了個交角,乍看和原先一般無二,誰也猜不到裡頭還藏著倆大活人。 外頭掩得挺不錯,裡邊卻出了問題。 也不知是草料本來就堆得不好,還是龐昱忙中出錯沒來得及清完,總之裡頭的空間相當之小,兩個人靠在一起,肌膚熨貼幾乎擠不出任何位置! 龐昱掩好草料來不及退回最裡邊,整個人就那麼趴在丁月華青澀稚幼的小小膧體上,胸膛相疊幾乎貼面碰鼻,尤其是剛剛退回來那會…… 差點就親在一起! ——唉,不是他想佔便宜,實在是小蘿莉胸太平了一點也隔不開呀。 毫無疑問,龐昱是個純潔的人,雖然兩腿腿根與丁月華平坦的小腹緊密相貼,但身體沒有什麼不良反應,要怪只能怪小蘿莉頭一遭和除了他親爹以外的男人抱得這麼緊密,頓時又羞又惱又急又怒,拚命掙扎著想要推開。 偏生草料堆裡就那麼點大地方,龐昱又是個子威武長身玉立,任憑丁月華小手怎麼推搡結果都是那樣,不但拉不開空隙反而越抱越緊,彼此的腿股由相貼變成了緊纏,敏感部位挨在一起不住的來回揩擦,磨出火來了眼看。 門畔的男女擁著溫存了一陣,男子粗重喘息著:「好寶貝兒……好艷兒……你這對肉包兒前次做更大了……讓我親親……」 「別……不能在這裡……讓人看見……」 「那就進來吧,到裡邊做不會有人知道的。」 男子拉著女人進了木屋,反手把門帶上,一路摟摟抱抱如膠似漆直奔裡間。 丁月華生恐暴露行藏,「感覺」兩人離她越來越近嚇得心也跳出腔子了,哪裡還敢再動彈,任由龐昱半匍匐在她身上,兩顆心貼肉相擊,砰砰有聲。 呀呀個呸的,老子是正人君子,怎麼能佔小蘿莉的便宜! 龐昱相當慚愧,大手撫住丁月華一對骨肉勻稱、圓潤細緻的小小藕臂,非常努力的試圖拉開一些兩人間的距離。也不知是力氣用得大了點還是丁月華自己沒扣緊,就那麼扯了兩把衣襟居然鬆散開,露出粉嫩的肩頸肌膚。 丁月華羞惱交集,偏生叫也叫不出嚷也嚷不得只有瞪大眼睛惡狠狠的攥著他。正人君子龐昱很老實立刻把手鬆開了,就在這時外頭忽然「砰」一聲響,然後兩人藏身的草料堆一陣顫動,好像什麼東西要就鑽進來。 丁月華不勝驚恐下意識往前躲,因為某人雙手在她「逼視」下已經鬆開,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阻礙,直接就撲進了龐昱懷裡。 龐昱當然知道這是「大有哥」按捺不住把「艷兒」撲到在了草料上,離兩人藏身的地方頂多隔著一道鬆鬆軟軟的乾草牆。 儘管他很想把事實告訴丁月華,叫她不要害怕,不要像沙漠裡的鴕鳥一樣一遇到危險就把自己寬廣的懷抱和臂彎當作沙堆埋頭一個勁往裡鑽。無奈外邊偷情的狗男女近在咫尺,要是發出一點聲響……唉,被發現暴露了行蹤是小,這要嚇得人家陽痿從此不舉或者成了快搶手那可就罪莫大焉了。 龐昱沒解釋,兩手從後邊摟緊丁月華瑟瑟顫抖的嬌小身體,十指輕柔的撫過依次她的肩胛、背脊、柳腰……盡可能用「實際行動」安慰她。 ——很多時候,千言萬語也不比過情人間輕柔的愛撫。 等下,草堆裡兩位好像不是情人吧。 草堆另一邊,艷兒只象徵式推搡了兩下,便熱烈地反應著。 悉悉索索響了一陣後,驀地「草牆」一晃,幾件衣衫接連丟上草堆頂,可以想見外頭那兩人俱已一絲不掛。 「大有哥」喘息道:「好艷兒,夫人那裡未免管得也太緊了罷,半個月你才能出來一回,害我都得相思病啦,連為少爺辦事都在想你這身細皮白肉……嘖嘖嘖,真是軟嫩彈性的緊,摸起來比那翠虹樓的窯姐還要舒服。」 「不……不許你這樣比,人家才不……唔唔……」嬌嘖不依的嗔惱突然中斷,想是唇兒已被男人封住。 「好艷兒,來,讓哥好好痛你,包你美的飛到天上去。」透過草料間的縫隙,依稀見得兩具赤條條的裸裡身軀正自交纏,「大有哥」滿口的淫詞艷語,雙手勾起身下女婢的修長,腰板一挺就那麼擠了進去。 「啊……啊礙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子亢奮的嬌聲,嬌弱地伏在草堆上發著舒服的呻吟,扭腰開腿、嬌嬌承歡的模樣說不出的媚蕩。 龐昱不想長雞眼,偏過頭盡量不往外瞧——都他***到了目中有碼、心中**的至高境界,這鍾場面還有什麼看頭。 龐昱剛低下頭,忽然發現丁月華竟凝眸望著縫隙外邊,吹彈得破的粉嫩臉蛋漲得通紅,晶瑩小巧的鼻翼急促地煽著,連呼吸也便得分外粗濁。 比起遍閱AV無數,搏得偉人尊號「X主席」(AV又叫毛片嘛)的龐大侯爺,純情小蘿莉丁月華還頭一次目睹男女合歡,看到激烈處緊張得幾乎教她當場暈去,兩手緊緊摀住嘴巴這才沒有在口乾舌燥之餘發出喘息。 伏在豐滿女體上的大有哥這時劇烈,奮力衝擊著身下的豐潤肉臀。 「艷兒」的反應像火般熾烈,溫暖滑膩的大腿箍緊他粗壯的腰肢,濕膩的身體不住在他懷裹蠕動揉捏,豐滿的胸部被手指捏得變形,股間汁水淋漓,螓首急擺,香汗如雨,口中發出叫人魂銷魄蕩的。 丁月華不過十三歲,還是個豆蔻年華的黃花閨女,乍見這樣火辣激烈的偷情,所受震撼實在太大,各種不堪的姿勢和聲音一次又一次衝擊她清純稚幼的心靈,身體漸漸燥熱起來,雙腿之間也開始變得不安分,好像有什麼在悄無聲息地鼓動著,一點點一點點地滲透出來,弄得裙下一片濕涼。 她臉頰羞得通紅,心頭一熱,暗忖:怎麼回事,好像濕掉了……是、是剛才跑得太急,流汗了吧……」激烈的場景在腦中不停翻滾,心跳的愈發厲害。 龐昱裝作沒看到,其實一切都在掌握中。 瓜,就要熟了。 頂多還有五分鐘。 來——求我吧,求我我就摘。 PS:看了書友們的評論,公子很感動,大家提出了不少相當好的意見呢。關於小蘿莉,調教慢慢來,碰了確實有麻煩,不過英明神武的四哥會怕麼;關於破處,不用著急,該破自然會破;關於武功,也別著急嘛,美女的保鏢的屬性公子可不想浪費了哦^_< 第四十七章 四哥出槍 不要小看前戲,那是不慌不忙的興致、優遊自得的樂趣,就好像他常在掛在嘴邊的那句話「沒有鋪墊,就沒有了深度。」 ——《我和四哥不得不說的秘密——十七夫人回憶錄》 瓜,暫時還沒熟。 草料堆上的偷情野合卻到了熾烈火熱的地步。 「大有哥」把俏婢的整個身體翻轉過來,曲線飽滿的肥美圓臀高高拱起,又翹又挺,雙手自她腋下穿過,抓住兩團豐盈乳肉一通揉捏,恣意之餘不時昂首,彷彿說不出的暢快刺激。 俏婢被揉得香汗如雨,再給他一通勢若烈火的狠命猛攻,快美得連魂也丟了口中不時發出放蕩歡愉的喘息,叫得極其嬌媚,十足,兩片豐臀泛出水淋淋的嬌艷紅光,啪啪啪啪的撞擠又密又響,猶若連珠。 草牆後邊,對男女情愛一無所知的丁月華看得心悸如狂,無意間發現自己的腿並得好緊,縐紗裙下泛開一股種酸麻感覺。她羞紅了臉頰,喘聲酥軟,慢慢感覺乳間滲出細汗,胸腹熾熱異常,澀呢的扭動著身子想讓自己好過一點。 龐昱很體貼,沒有一句怨言還盡量的「配合」他,但不知是小蘿莉動得太急還是草料堆裡的空間實在太小真真亂動不得,細細巧巧浸著薄汗的兩腿分跨開,慢慢的從龐昱腰身上抽走,貼肉挨蹭了好一會眼看就要分開,頭頂不遠處的一垛草料忽然憑空坍塌下來,壓得她肩背一沉撲地壓在龐昱身上。 被壓、反撲,傳說中的逆推!? 原本這也沒什麼,龐昱一貫很大度,從來不和小姑娘一般見識,可是丁月華倒下來時他剛好屈起腿嚮往右邊稍稍移開,被小蘿莉這麼一壓膝蓋剛好抵住某個中醫上稱「會陰」書中記載為「恥丘」通俗一點則是叫小X陰X的敏感部位! 看過了大半場春宮好戲,小蘿莉的身體早已興奮十足,被龐昱「完全無意識」的一撞——準確說是她兩腿間的敏感部位撞在龐昱膝蓋上,嬌軀登時酥軟,遍體發麻有如電掣,前所未有的美妙快感刺激得她差些兒失口叫出聲。 龐昱眼疾手快,連忙摀住他嘴,手掌挨及兩邊秀頰香澤微溫的嬌嫩肌膚,只覺絲滑細膩、如敷細粉,觸感說不出的美妙。 「唔……唔……放開……」丁月華拚命掙扎,渾身發燙,臉頰如同火燒。 「別嚷,被聽見我們都完啦!」龐昱沉著嗓子警告他,火熱的吐息噴進耳廓聽得她一陣昏眩,敏感部位的刺激尚未消退股間驀又襲來,雙腿竟然軟了,整個人就那麼斜斜癱倒在龐昱身上,以乘騎的姿勢徹底把他壓在下頭。 近距離的,兩人四目相對,彼此呼吸可聞。 身嬌體柔易推倒,這句話形容蘿莉真的一點沒錯。 ——雖然推反了。 丁月華不過十三歲的稚齡,渾身上下只有嬌小二字可以形容,腰肢纖細、單薄、瘦削,連小半截的臀股曲線也無甚肉感,兩邊粉腮泛著橘色的嫣紅,櫻桃一般的小嘴吐氣如蘭,夾峙著龐昱兩腿的雪潤股彎怎看都有股未脫稚氣的腴嫩。 這頭兩人極盡曖昧的抱在一塊,外邊「大有哥」沉聲低吼,撫著俏婢腰肢盡情挺進,密集如雨的一輪進攻後兩人倏然湊緊,如狂風暴雨般來到,俏婢失神嬌喘:「大有哥……別、別……別在裡邊……啊噯啊啊啊啊——」忽然一聲高亢的呼喚,像是高高拋上了雲霄,手指驟然揪緊,渾身繃緊如弦「啊噯噯噯」的春聲浪吟叫得甜如融蜜,蝕骨! 丁月華聽得清楚,腦海轟然空白失神恍惚,伏在龐昱懷裡不由自主地發出一陣低而緊促的嗚咽,身子拚命滲汗、顫抖,不知是怕還是…… 龐昱關心情切,湊近了想看個究竟,膝蓋才往前一挪丁月華便「呃、啊……啊啊啊啊……」的叫著,兩手死命的抓著他肩頭,雪潤的股彎緊緊夾纏住他腰部,再一頂纖腰遽地挺直,嬌小的身體急劇抖顫帶起一陣奇妙的,好像有什麼東 西從體內宣洩出來,美的她直打哆嗦,啊啊喚得幾聲整個人竟宛若虛脫,僅見香肩不絕顫抖,身子完全癱軟了下來,伏在龐昱胸前嬌喘不已。 不……不至於吧!? 龐昱暗吃一驚。 看了場活春宮而已,用得著一碰就…… 丁月華身子如遭電掣,腦中像是有閃電亂響隔了好長一會才漸漸平息,細碎貝齒咬著櫻桃般的精巧唇瓣,長長的睫毛不住眨動,眼泛媚光、瑤鼻輕喘、秀髮盡濕、美眸迷茫,再加上帶起的暈紅還留在身上,小小蘿莉竟也有不遜色於少婦熟女的誘人風情,撩人心魄,美不勝收。 時空彷彿禁止,小小的草料堆裡只餘丁月華嬌喘細細的呻吟。 吹彈得破的粉頰秀靨佈滿紅暈,長長的睫毛顫抖著,星眸緊閉,香唇微啟,陣陣如蘭似麝的香氣不住吐出,嬌滴滴、水嫩嫩的軟成了一團濕泥,整個人沉醉在生平前所未有的美妙快感帶來的餘韻、回味中。 怎麼會?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龐昱驚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是,是他安排的,全部。 包括帶小蘿莉逃出春滿園、被燈光和巡夜的護院逼得無路可走、躲到花園的草料堆裡、適逢這場火辣上演的活春宮…… 一切本來進行的相當順利,尤其吹雪從下人裡找來這對的姦夫淫婦非但不像萬人敵那樣純粹水貨反而表現的相當精彩,包裝一下去寇島拍AV都綽綽有餘了,尤其是那大有哥……哎呀,挑了蘭蘭姐都不在話下! 但是,龐昱的目的僅僅是挑動小蘿莉的春心,然後憑借閱片無數師傳加籐鷹(某個擁有30秒能讓任何女人噴X神之手,睡過不下5000女優的AV男)的高超挑逗手法勾得她情難自抑主動獻身,求著他把她摘了。 ——威逼、脅迫甚至強X這種缺德帶帽煙的齷齪事,純潔的四哥不屑做。 天知道丁月華只是才看完春宮戲,被他輕輕一碰就…… 果然是這個年代的蘿莉都比較早熟麼? 那好,今天就把你摘了! 某人心底邪火直竄,顧不得什麼憐香惜玉了,一翻身將這不過十三歲的稚齡少女壓在身下,頓覺她青澀的身體柔軟得令人吃驚——稚嫩的小胸脯僅有些微起伏,觸手卻是極致嫩滑;輕小圓圓翹翹,同樣非常好捏;乍看之下無甚可觀的年幼身體,觸碰之後卻嬌軟的令人愛不忍釋…… 「啊——」 瞬間,丁月華回過神來,驚覺龐昱撲在他身上縈繞心頭的綺情瞬間一掃而空,腦中只餘晴天霹靂的驚詫,嚇得失聲大喊。 「別叫,他們才走!」龐昱應變極快,摁住她低聲秘囑。 丁月華一顫,閉嘴不敢吱聲,進而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大汗,潤透的薄紗衫子貼在身上微有涼意,紗褲底下似乎濕得更厲害些。 她又驚又羞,紅著臉不敢吱聲,吐息的芬芳在龐昱唇前隅隅迴盪。 眼看丁月華臉色酡紅,眉梢高揚,龐昱知道她萌發的春情尚未褪去,尤其是自己一隻大手現在正按著人家臀瓣,隔著綢裙觸碰仍然滑的像是牛奶一般,再一想到方纔她初次洩身時面紅耳赤泫然欲泣的誘人模樣,柔膩的嗓音出口全成了顫酥酥的喘息……什麼禮義廉恥、什麼道德倫常全被拋到了腦後! 禽獸是怎樣煉成的? 這樣! 龐昱雙目噴火,滾燙的愛慾早把他僅有的克制熔燒成了灰燼。 他猛地抓住丁月華柔若無骨的小小細腰,後者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立刻喘吁吁地仰起頭,雙頰嫣紅,烏髮搖散,嬌嫩的身子汗出如漿,臉蛋透出前所未見的嬌艷,眸光離散,眼神淒迷,看出去一切都是霧茫茫的。 好啊,春宮戲沒看白看。 得手如此輕易,龐昱也有點意想不到,帶著促狹的笑意低頭朝她吻去。 憑著最後一點矜持,丁月華強忍著下體酥癢的快感,還沒來得及掙扎龐昱濕軟的舌頭眼看就要闖過她的櫻唇。 「不要、不要……」丁月華急擋,話音出口卻變成了羞人的鼻音,儘管還沒有被龐昱真正吻到,掠奪殆盡的危險感受已經侵襲遍體,同時湧起的卻還有剛才伏在龐昱懷裡激顫時那酥癢酸脹的美妙回味。 龐昱雄起了,徹底雄起了! 光是瞧著小蘿莉含羞帶怯,彷彿急樂,卻又徬徨無助不知所措的羞臊表情,他的下身便已膨脹了無數倍,更別提…… 呀呀呀個呸的,現在可是她情我願,她要我給,老子沒有強迫誰!!! 沒有了義理的譴責,四哥挺槍而出! 第四十八章 小蘿莉被摸,老子不負責 火,燒起來了,熊熊燃燒。 燒的龐昱面泛紅光,喘息急促。 身下的小蘿莉眼神迷離,滑若凝脂嫩臉蛋上浮起了誘人的紅雲,噴出小嘴的儘是夢囈般春意蕩漾的誘人呻吟。 這,當然是叫春。 但龐昱卻不是因為慾火熏心而紅臉。 他臉的顏色是被火光照得——窗外遠遠的、沖天而起的火光! 「不好啦,起火啦——」 飛鳥歸巢前的一瞬……不,準確說就要撥開遮擋鳥巢的枝杈樹葉前的一瞬,園子外頭忽然響起紛亂驚慌的叫嚷。 靠,府裡起火干老子屁事。 燒吧,燒了再蓋,太師府還差這幾個建房子的錢? 龐昱意志堅定,看都懶得多看一眼,埋頭準備繼續完成他未竟的調教事業。 「天吶,燒起來的是春滿園,快去救少爺去救少爺啊——」 冷不丁的這一句傳來,他解小蘿莉衣服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我X***祖宗十八代,哪起火不好非要…… 龐昱剛要罵人,猛地一個激靈。 春滿園,他住的春滿園怎麼可能著火!? 自稱龐四、化身為家丁的當天,他所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擺平吹雪滿口「侯爺去嫖被抓了」宣揚開來的不良影響。 而第二件,第二件事情就是把在春滿園伺候他的幾個下人除了吹雪外全部以「伺候侯爺不順心」為理由踢去了也不知是幾百里還是幾千里外的成武老宅。 為了掩飾身份,認識他的人不能留! 接下來以侯爺閉門思過、奮發讀書需要清淨為由頒令全府:沒有他的召喚任何人敢私自踏入春滿園半步——殺! 一句話,現在能進春滿園的除了他只有倆。 吹雪和萬人敵。 吹雪這會應該剛和「大有哥」接上頭,給他五貫錢作為今晚拉著老相好出演春宮大戲的「片酬」,或者無恥一點的剋扣四貫半,只給半貫當營養費。 一滴精十滴血,雖然這是已經被現代科學證明了完全錯誤的說法,可他安樂侯是個實誠人,絕對不會讓手下就這麼白射。 至於萬人敵。 那純粹的是餓死鬼投胎! ——假扮挨打的江湖人誆白玉堂這檔子事做得漂亮,相當滴漂亮,實誠的安樂侯爺當然要獎勵他。 給錢?不要。 要啥?吃! 那就吃唄!滾去廚房吃個夠,撐死最好!!! 要是龐昱沒猜錯,有了他的話萬人敵這Y吃貨現在100%正蹲灶台邊抱著三斤以上的豬蹄膀埋頭狂啃,吃的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哪有時間回去春滿園! 吹雪不在,萬人敵不在。 他,當然也不在。 那春滿園怎麼會起火? 唯一的答案。 展昭來了。 不管是「擺平」了白玉堂還是到了杏子林沒和白玉堂打起來,總之展昭來了,展昭知道他綁架了丁月華,因為滿園遍尋不見,哪兒都找不著人所以放火開燒逼他出來。 狗屁的南俠! 龐昱差點跳腳大罵。 放火燒屋這檔子齷齪事不是只有那些地痞流氓山賊惡霸還有京裡這幫作惡多端不知天高地厚的紈褲大少們——除他以外,才喜歡做的事麼! 丫丫個呸的,不帶這麼缺德滴吧。 龐昱頭頂冒煙了快。 燒園子他不怕,燒了再蓋個就是,本來他就不喜歡春滿園現在的格局。 有句古詩寫得好: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叫都叫春滿園了,為什麼裡裡外外一支紅杏沒有,而且就算拔光花花草草全園改種,圍牆的格局也不容許太多枝杈從裡邊延伸出來。 這算什麼東西,這是哪個混賬東西王八蛋設計的! 老子要的就是滿院子出牆紅杏!!! 儘管龐昱非常想借展昭之手幫自己重新弄個新園子,可是問題出來了——龐府上下人人都知道少爺住在春滿園,現在看見那著火一窩蜂似地擁過去救,一會這要是找不到少爺人或者乾脆以為少爺在裡邊燒死了,太師府還不亂套! 尤其二娘三娘就在府裡,二娘三娘「認識」成功減肥瘦下來的他,不管待會他是穿著侯爺裝還是下人衣服出現,只要去得晚了被倆後娘和哪怕是一個管家執事同時看見,扮成家丁偷溜出府的事情就要徹底穿幫! 不去那就更別提了。 為了把光榮的龐府家丁繼續當下去,對抗黑心老爹一手訂下的「廢物兒子改造計劃」,龐昱沒得選擇,只有立刻趕回園子,先以龐四的身份組織眾人滅火,再恢復侯爺裝束去給兩位把他當親兒子一樣關懷愛護的後娘請安! 他一個翻身,從小蘿莉火燙的嬌嫩膧體上跳了起來。 「喂,醒醒、醒醒啦!」他搖著她肩膀,一臉的正義凜然。 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是野獸一樣的男人突然放棄了進攻,早被燒得理智全無的丁月華眨巴著水濛濛大眼睛,無限幽怨不能理解的看他。 作為一個廣受稱道正人君子,龐昱當然不能做出禽獸一樣的事情,俯下身子湊到小蘿莉耳邊猛地大叫一聲。 「啊啊啊啊——」這一下丁月華徹底驚醒過來,回神剛要揪他,驚覺自己衣衫不整,身子下邊全然濕透,嚇得尖聲驚叫胡亂抓過草料掩住胸口。 「你、你你你……你剛才……剛才對我做怎麼了?」 「能怎麼啊,大小姐。」龐昱很無辜,指著自己委屈道,「我是個正直的人,絕對不會乘人之危,剛才倒底誰先勾引……」 「唔唔!」丁月華瞪他,俏臉紅暈透頰,耳根就像著了火般的熱起來,約摸是回憶起了方才在龐昱懷裡春情勃發時的窘迫。 龐昱很體貼,很善解人意,沒有再「深究」下去讓小蘿莉難堪,直奔正題道:「園子突然著火了,我得回去看看少爺有沒有危險。你……在這裡等我一等,一會回來就帶你走。」也不等她答話,轉身提步就往外奔。 殊不知丁月華在草料堆中看畢一場春宮大戲,欲焰蒸騰,汗出如雨,五羅輕煙散的藥效早消失得七七八八,功力悄然間恢復,一聽龐昱說春滿園起火料得就憑自己也能趁亂跑出去,哪裡肯放過這個連續「欺負」她數次的臭家丁。 小腳兒輕輕一點丁月華已追了過去,纖手掠起,並指如風,直擊龐昱後腦。 「對了!」 龐昱忽然回頭,看見她就要打過來的手錶情不是驚訝,更加沒有閃躲,反倒出乎意料……搖頭苦歎!? 「你等我一盞茶功夫,如果期間聽到什麼慘叫或者……或者……恐怖的聲音。」龐昱口齒艱澀,話語裡突然透著某種發自心底的寒,「而我又一直沒有回來,那便不必等了,有心的話每年清明、冬至到結交燒幾柱香和紙錢……」 「你在說什麼?」丁月華忍不住問。 「沒……沒什麼……」龐昱結結巴巴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倒底什麼啦!」 「沒……唉!」 「說啦,快點——」他越是這樣,小蘿莉越是催。 「我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來了,姑娘好自為之!」龐昱咬著牙說完,狠狠一跺腳,扭頭就走。 「你等等!」丁月華追過去,拉著他袖子。 「倒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其實……唉,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這花園、這花園它鬧鬼!」 「鬼!」丁月華一聽,下意識的打了個寒噤,兩手抓住他胳膊。 「嗯,鬧鬼,真的。」龐昱勾起一抹她看不見的笑,話語中的惶恐卻有增無減,「我聽比我先來的下人們說,兩年前有個丫頭和家丁偷情——就像我們剛才看見的那樣。後來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被二夫人知道了這件事,為了維護太師府的顏面,二夫人叫產婆強行把她的孩子打掉了,可憐那娃都七個月啦,唉。」 「後來呢?」 「後來那丫頭跳井了,就是花園前邊那口,然後……過了沒三天那地方就、就開始鬧鬼了。」龐昱的身體哆嗦起來,不自禁的往後縮了兩步。 「你……你抖什麼?」 「沒沒沒、沒抖,誰怕了。我一個大男人,怕……怕什麼女鬼!頂多被她吃掉,又不會給摸得大肚子。」龐昱嘴巴上逞強,臉色卻白得厲害。 「大肚子!?」 「對啊,因為孩子沒了嘛,所以女鬼最喜歡摸人肚子,尤其是女人!一邊摸還一邊喊,娃——我的娃——你在不在——在不在裡邊——」 「啊——」丁月華嚇得花容失色,驚呼一聲往後飛退,嬌小的身子瑟縮著躲在龐昱後邊,小手死命攥住他的肩頭。 「喂喂,男女授受不親,你別這樣。」 丁月華只懂發抖,反應比龐昱料想中還要激烈。 原來臭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惡鬼的。 「你別怕,這間屋子是請高人貼過符的,女鬼根本不敢進來;若是兩個人同在一起陽氣充盈,等閒她也是不敢輕易襲擊滴,要不我怎麼敢帶你躲到這裡來。」言下之意是你丫最好呆在屋裡,出去被摸了老子不負責。 丁月華嗯嗯嗯的點頭。 龐昱暗自得意,臉上一派大義凜然:「好了,不說了,我還得趕回去救少爺,反正我要是……要是沒回來,多半就是給鬼吃了,你、你等天亮了鬼不敢出來就自己悄悄的走吧,用不著救我——人生自古誰無死,為少爺我死得其所!」 丁月華早給嚇得心驚肉跳,別說自己往外跑連出門怕是都不敢了,粉嫩嫩的薄唇緊抿著,嫩臉蛋兒慘白慘白,小手揪住他衣袖顫聲道:「不,我等你、等你回來,你……你一定要回來啊!」說到後來差些就哭了。 「嗯,只要我還活著,一定回來!」龐昱重重點頭,深沉的眸子閃過一抹堅毅,然後旋風般地轉過身,就那麼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沉重的步伐、孤寂的背影,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味道。 跨出門檻的一瞬,肅容換成了賊笑。 被老子這一嚇,小蘿莉是怎麼也不敢離開了花房了,展昭小貓兒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哼,老子就不信他能找到這! 等會,我有「嚇」她麼? 老子是個實誠人,實誠人從來不說假話。 老子說花園裡有鬼,花園裡就有鬼! 色鬼唄,色鬼龐四。 ×××××××××××××××××××××××××××××××××× 半個時辰後。 木屋外,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靜靜凝立,雄偉的軀幹筆挺如槍,穩立如山、淵亭嶽峙的姿態直有撐往星空之勢,神采飛揚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精光,有如閃電而長駐眼內的銳利眼神時刻傳遞出無比強大的信心…… 龐昱唄,光看嘴角那絲悠然自得的賤笑就知道是他了。 展昭哪有這麼帥! 半個時辰,全部搞定。 什麼叫速度,什麼叫水準。 最短時間裡完美詮釋了這兩點的優秀家丁輕輕一推,打開了木屋的大門。 不出所料,丁月華還在裡邊,躺在草堆上似是睡著了,雪雕玉琢的細巧身子像是從未被塵世沾染過的天地之作,肌膚白晰潤澤欺霜賽雪,兩邊透著紅暈的秀頰彷彿光滑的象牙上勾勒出粉酥酥如同櫻染的一抹血色,叫人忍不住想親一口。 這種場面,相信連荷爾蒙分泌嚴重不正常柳下惠同志來了也要按捺不住。 何況是身體各方面都完全正常的龐昱! 「親親我的月華妹子,你龐四好哥哥回來了——」 龐昱兩眼放光,大叫著撲過去剛要抱起她來個擁吻先,後腦勺子忽然被門後穿出來的手敲了一下,兩眼一黑,撲地暈倒。 PS:這兩天每天4000+更得公子頭暈眼花鳥,沒辦法啊速度太慢想多更新一點就只好整晚整晚的對著屏幕了,從北京回來公子沒一天2點鐘前上過床......接下來要做得........................................................................不是太累了喊請假,而是繼續保持更新、回饋支持《天下第一丁》的讀者大大們!!!當然還有一點:公子要鍛煉速度,這一時500字的爬,4000那得爬多久啊啊啊啊啊!加快、加快、加快!!! 第四十九章 ML 「龐四,你可知罪!」 一聲厲喝,猶如半空炸響的驚雷,響徹開封府衙。 堂上,包拯正襟危坐,二十四班儀仗分立兩旁。 堂下,兩名衙役一左一右同時摁住龐昱肩頭,使出吃奶的力氣試圖讓他跪下來。但英明神武、忠心為主的家丁龐四心中自有正氣,豈能這幫政權的走狗、官府的打手壓彎了他的錚錚鐵骨。 「知罪?知什麼罪?老子沒罪!」 大吼聲中,他腰脊一挺,鐵臂到處兩名衙役踉蹌跌退。 「大膽,你夜闖客棧強綁民女,意圖施以淫辱,敢不知罪?」眼見場面失控,包拯重重一拍驚堂木,戟指怒喝。 「你***才大膽!」龐昱跳起來,一個箭步衝到案機前,虎目圓瞪,冷冷的和包拯對視,手看也不看地往後一指,正對丁月華,「分明是這小泵娘春情難抑想男人了,老子不過逢場作戲幫幫他忙,何罪之有。」 包拯一聽大怒,拍案喝道:「大膽,公堂之上怎容你胡言亂語,丁姑娘她豆蔻年華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 「豆蔻年華咋地了,豆蔻年華就不是女人!」龐昱最煩審案時動不動就喊大但,X他娘的嚇誰啊,以為下頭站的個個都沒見過世面。 「我告訴你!」他火氣上來沖包拯就吼,「女人九至十一歲就開始葵水初潮了,這之後用不了一年第二性徵就——啊呸,我跟你扯這玩意幹嘛,說了你們也不懂,反正要是不信你問她、問她是不是自己投懷送抱,問她問她問她呀!」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瞧過去,發現丁月華撲在展昭懷裡「嗚——嗚——」的哭泣著,小小肩頭不住聳動,單薄的身子顫抖如風中枯葉! 「混帳、孽畜,豈有此理!」包拯看在眼裡直氣得渾身戰抖,厲聲道,「分明是你故意草料房佈局,引誘丁姑娘……」 「包黑子!」龐昱重重一腳踹在擺出來唬人的狗頭閘上,「嗡——」的一聲響徹全場,所有人一時鎮住,諾大的開封府衙內瞬然靜寂無聲。 「你丫的身為開封府尹,掌京中一應行政、司法、民生要務,權責重於泰山。而今城南最大的錦熙客棧把火燒成白地,你不思推鞫偵訊;殿帥府八名府衛中毒暴斃你不予檢斷勘問,反而揪著我一小小家丁威脅逼供。包拯啊包拯,你抬頭,抬頭看看,匾額上公——正——廉——明四個大字你受得起麼!」」 包拯大驚,訝然看著堂下傲然佇立的龐昱,他一生斷案無數,哪次犯人進了開封府不是嚇得面色發白,兩腿癱軟,簌簌悸顫如三秋敗葉;便是偶爾有一倆強硬抗拒者也只是強詞奪理不肯招供,哪有像龐昱這般上來就指著他一通罵的。 「哼,久聞包大人與我家太師素有不睦,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休得胡言!」包拯身畔,公孫策揚起羽扇指其喝道。 「你才***胡言,若無積怨何以包大人對兩樁震動京城的大案視若無睹,非要把一樁你情我願的好事說成『強綁民女,施以淫辱』。莫非是想從我抓起,公報私仇,乘著太師不在京中把龐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給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裡外抄個底朝天,就此毀了太師府。哼哼,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 「世人皆道包大人斷案如神,剛正不阿……」 「斷案如神,斷的儘是芝麻小案;剛正不阿,對我這等下人小廝當然用不著阿;鐵面無私,嘿,對待政敵需要手下留情麼?」 「……」 「包大人,剛才那兩樁案子你究竟管是不管,莫非要朝中有識之士上達天聽稟奏皇上『公正廉明』的包大人您才能給京城百姓、給一個交代?」 「你……」 「你什麼你!為打壓政敵,捨京中百姓不顧;為打壓政敵,坐看軍中義勇枉死;為打壓政敵,不惜顛倒是非黑白,公堂之上攜一眾黨羽三番五次威逼脅迫,詬陷良民!包黑子啊包黑子,你捫心自問當得起這開封府尹麼!」 「哇——」龐昱話才說完,包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大人!」「大人!」府衙內頓時亂作一團。 「蒼天無眼,神佛不公啊——」龐昱往地面一坐,捶胸頓足仰天悲呼,「雄才大略的當今聖上,枉您蓋秦皇、壓漢武,文治武功猶過大唐太宗,堪稱千古一帝,為什麼受這包黑炭蒙蔽,委以京中首府之任。千里之堤潰於蟻,太祖太宗血站殺場辛苦打下的萬里河山、百萬軍士前赴後繼用命換回來四百州府,終有一天要敗在這黑廝手裡!蒼天吶你開開眼,救救大宋,救救百姓們吧!」 「撲通——」 包拯捂胸直直往後躺倒,桌案上的卷宗、籍冊還有驚堂木等灑落遍地。 「大人,您醒醒、醒醒啊。」 「快找大夫,找大夫來。」 公孫策及一眾衙差驚慌失措的急叫聲夾雜著龐昱「哈哈哈」的仰天狂笑在開封府神聖肅穆的大堂裡不住迴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侯爺,醒醒,您醒醒,您快醒醒。」龐昱正自得意非凡,耳邊不合時宜響起吹雪招牌式的猥瑣聲音。 一瞬間,吐血倒地的包拯、驚慌失措的公孫策,還有亂作一團的開封府衙差們全都消失不見,映入眼簾的只有吹雪那張麻子臉和四面空蕩蕩的大屋。 「我X!這***是哪裡!」 「侯爺您忘了,這是您的睡覺的房間呀。」 「啥!?」 龐昱摸著腦袋,半天想起來是在做夢。 呀呀個呸的! 他從床上跳起來剛要破口大罵發洩一下猛地想起昨晚腦袋被敲那是。 「我……我不是在花園那間木屋裡麼,怎會……」 「侯爺您睡著了呀,就在門那頭,小得推了老半天才把門打開呢。」吹雪諂著臉地笑著,「小的猜想約摸是給臭丫頭開苞太帶勁了吧,折騰了整晚累得直接躺下。侯爺您高,高啊,實在是高,整整兩個半時辰……」 「她人呢?」 「沒見著呀,不是給臭丫頭伺候得侯爺您舒服了,所以……把她放走?」 「我腦子被豬踢了?滿意還放他走!」 吹雪一哽,啞口無言。 龐昱低頭沉思,同樣沒有說話。 不用想,丁月華肯定是被人救走了。 誰救得她,展昭麼? 如果是展昭,看到他一個小小家丁這樣「對待」自己的義妹,不當場給他一劍都有鬼了,可能如此輕易的放過他麼。 龐大侯爺/家丁四哥現在可是一點傷沒有,渾身上下好得很吶。 白玉堂? 白玉堂更加沒理由饒他,就錦毛鼠大爺那性子甭說挑撥離間害得他和展昭大打一場,單是那天在大庭廣眾下踩的他出醜,發作起來就夠龐昱死上三五回的了。 除了這倆,還有誰會來救丁月華? 龐昱想不通,也不願意去想,因為無論怎樣只要丁月華逃離太師府——在被他生米煮熟飯之前,兩個人之間樑子就就結定了。 ——丁月華不可怕,小蘿莉一隻,只有被四哥玩得份。 但是展昭棘手呀,除了白玉堂天下還真沒有可以和他匹敵的人。 吹雪見主子臉色難看,雖然人挺笨大致也猜到了幾分,小心翼翼地建議道:「侯爺,要不咱今兒別出門了吧,萬一碰上……」 「碰上好,老子巴不得碰上。」龐昱冷笑截斷,在吹雪愕然的目光中昂首闊步大喇喇地走向門外。 是啊,除了白玉堂世上還真沒人擋得住展昭。 ×××××××××××××××××××××××××××××××××× 「你確定!?」 「你確定昨晚展昭和白玉堂斗了整整兩個時辰,期間誰都沒有離開過?」龐昱抓著高大威肩膀,拚命搖著問。 「是、是啊。」高大威人都快散架了,忙不迭地答道,「我家少爺按照您說得,派了殿帥府最最最最厲害的高手藏在一邊遠遠盯著,親眼看見姓展的和那白什麼貓的打了一晚上。姓展的想走,白什麼就是不放,最後打得驚動了巡城的守軍他倆才被迫離開,白什麼貓的還一直嚷著說……」 「說什麼?」 「說這次沒分出勝負,下回找機會再打。」 邪門了! 龐昱一個腦袋兩個大。 展昭、白玉堂都沒出手,那會是誰救走了丁月華? 或者老子實在背到了極點,推開門進去屋子的時候剛好撞見橫樑啊木棍啊什麼的掉下來,把我敲暈了!? 扯蛋! 龐昱不是傻子,不會傻到用這樣幾萬分之一可能都不到的巧合來安慰自己。 但他確確實實想不通,丁月華怎麼會憑空從太師府裡消失。 算了想不通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四哥我出來混得還能怕了誰不成。 龐昱一把拉過高大威,低聲囑咐了些什麼,瀟瀟灑灑站起來昂然出了茶鋪。 「吹雪。」 「哎——」 「陪爺出去溜溜,到開封府轉兩圈。」 PS:本章題名「夢裡」,想歪的統統打臉!四哥是個純潔滴淫,怎麼會隨隨便便「做」這種事情呢。 第五十章 開封府尹 「侯爺,咱去開封府幹啥呀,這一大清早的……」 「幹啥?告狀!」 「告告告告告告狀!?」吹雪眼睛瞪圓了,差點沒咬著舌頭。 對於這種智力低下、悟性幾乎沒有的腦殘,龐昱已經懶得踹他了——髒腳!面孔一沉,齒縫裡蹦出來仨字。 「對,告狀。」 「告誰?」 龐昱頭一甩,仍然仨字。 「不知道。」 「啊!?」 「太師府昨晚遭人縱火,燒燬房舍七間,走失丫鬟一名,你知道是誰幹的?」 吹雪拚命搖頭。 「那就對了,走。去開封府登個記備個案,請他們派人查。」 登記!? 備案!? 吹雪摸著腦袋,半天沒想明白。 媽的蠢驢,逆向思維懂不懂?世上沒人笨的會不打自招,老子偏反其道而行之叫全京城知道太師府丟了人,他展昭就是再聰明這一次能疑心到咱頭上? ×××××××××××××××××××××××××××××××××× 四哥出府的日子總是春光燦爛。 在猥瑣小廝吹雪的帶路下,龐昱昂首闊步往地傳說中「膏梁紈褲敗家子們的天敵」——開封府走去,明媚的陽光傾灑下來,照在他一身簇新的青衣小帽上,奕奕生輝,大搖大擺走過的地方感覺連路上塵土都比之前少了些。 走著走著,忽然前邊一陣喧嘩。 但見路人紛紛避讓,潮水一般往兩邊散開,龐昱凝神一看發現遠處走來大群舉著「肅靜」、「迴避」木牌的衙差,後面一頂綠圍紅障泥大轎,鳴鑼開道、儀仗威武的排場在龐昱看來,是相當相當相當滴壯觀吶。 官轎出行,老百姓們自要避讓,可龐昱是誰啊——大宋皇帝的小舅子、當朝第一人龐太師的兒子、還有頭上這個相當頂用的侯爺頭銜……呃乘轎子的見著他得乖乖避開才是,要他閃那除非皇帝姐夫溜出宮來了。 沒有一秒鐘的猶豫,龐昱大步走著迎過去——就算一身家丁裝那他也是貼身服侍安樂侯的家丁,京城裡橫著走都不懼,往前怕個鳥! 龐昱走進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小跳。 列隊走過來儀仗還真是不一般。 隊首以以小紅亭為導,次為紅傘(避雨)、綠扇(障日)和四個敲著銅鑼開路的衙役,再往後是最顯眼的肅靜、迴避木牌和刺繡繪畫的各色的旌旗,旌旗後邊一少年騎高頭大馬在前引路,穿戴紅黑帽的皂役各四人亦步亦趨的跟著,一路呼喝不絕。再再往後才是官員乘坐的大轎,四人抬之,四人左右相扶(即八抬大轎)頂上題銜大烏扇、三簷大黃傘罩著,比以前電視裡看過的什麼欽差出巡壯觀多了。 「匡!匡!匡!匡!匡!匡!匡!匡!匡!肅靜肅靜眾人迴避。」單只看那儀仗龐昱已是一怔,等聽到鑼聲敲了整十一下才停…… 他唇邊不由得勾出一抹邪笑。 依大宋常例,州縣官等出行鳴鑼,打三響或七響,稱為三棒鑼、七棒鑼,意為「讓讓開」、「軍民人等齊閃開」;道府州官出行鳴鑼打九棒鑼,意為「官吏軍民人等齊閃開」;節制一路(北宋時全國分京東、京西、河北、河東、陝西、淮南、江南、荊湖南、荊湖北、兩浙、福建、西川、峽(即峽西)、廣南東、廣南西等十五路,相當於今天的省)的大員出行,要打十一棒鑼,意為「文武官員軍民人等齊閃開」;而有資格打上最多的十三棒鑼,意為「大小文武官員軍民人等齊閃開」滴除了他親爹龐太師整個大宋不會抄過仨。 換言之,敢在京城大路上敲十一響開路的官兒,品級絕對低不了! 作為一個從小沐浴在和諧陽光下、受過良好教訓的穿越男,龐昱對大宋朝的儀仗禮數多少還算有點見識,加上窩在太師府這段時日的耳濡目染,若是皇親國戚、世襲勳貴的坐轎單從制式和外形他就可以認出來。 龐昱很肯定,眼前這官兒既不是國戚世襲也不是世襲勳貴,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乘轎的是高官。京城百官雲集,除了他的黑心老爹還真沒誰隨便就敢擺出來「大小文武官員軍民人等齊閃開」的架勢,就連宰相、樞密使這倆可以敲十三棒鑼呃通常也只敲十一下——京裡多得是公侯王爺,那能隨便叫人讓道麼。 除此之外,敢這麼敲法同時還擺出這樣諾大架勢的恐怕只有一個人。 京城的最高長官、統攬汴梁一應行政、司法、民生要務的開封府尹包拯! 單是看轎子四周穿著衙役服色維持秩序呃各色漢子,龐昱就肯定自己猜對了九成,等到看清楚隊伍前面高高舉起來的嵌著「開封府尹」四個字的官銜牌,他100%肯定轎子裡邊坐著的就是那丫! 六個字差點衝口便出。 天殺的包黑子?混帳狗官惡賊? 不,是「青天大老爺」外加一個感歎詞「哎」。 青天大老爺哎,您給草民作主啊—— 龐昱一衝動,差點撲過去攔轎喊冤。 ——房子著火府裡丟人這事他只怕鬧不大,別的考慮都不需要。 很可惜,龐昱遺憾的沒撲成,準確說是來不及撲。 因為有人快他一步。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搶在龐昱之前,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突然從人群中攘臂奮出,旁衙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穿越了警戒線,一個箭步衝到府尹大人的轎子面前,雙膝跪倒,一紙狀紙高舉在頭。 「青天大老爺在上,為小民做主!」 落魄書生搗頭如蒜,腦袋「咚咚咚」地在地上磕著,不一會就敲出了血,引得周圍一片大嘩。 轎子停住,兩旁的衙役抄起鐵尺鎖鏈正要上前驅趕,忽聽裡邊一聲沉喝。 「慢著!」 簾隙挑開稍許,約摸在觀察喊冤的倒底是什麼人。 「大人。」主簿第一時間湊過來,「時候不早了,高太尉那裡還等著呢,眼下是不是放一放,等到……」 「豈有此理!」轎子裡威嚴的聲音截斷他,「本官身為京畿首府,掌全城司法刑獄,百姓當街喊冤豈能置之不顧。」 「嘩——」 話音方落,轎簾倏地被掀了開來。 開封府尹大步跨出,屹立在落魄書生面前,正義凜然道:「你說,狀告何人、有何冤情,本官查問得實定將其依法查辦!」 闊口微鬚,方面大耳,雙眼神色凜然,滿面黑漆生光,好一個包黑…… 哎!怎麼頭髮灰白灰白,連鬍子也是!!! 包包包、包拯有這麼老!? 盯著前邊威儀昭昭,但是少說六十有餘的白鬚老者,龐嘴巴長得老老大大,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這……開封府尹不是包拯麼?」他揪著吹雪領子,一把拽他到了面前。 「包包包包包包拯!?」吹雪的樣子比他還驚。 「對,包拯,那個長成黑炭一樣的混蛋,你不知道?」 「知、知道啊,他是我們太師府頭頭頭頭、頭號死敵,小的怎能不知。」 「嗯?」 「包閻羅他……他是御史中丞,掌御史台台、殿、察三院,負肅正綱紀,糾正刑獄、肅整朝儀之責……」倒底是太師府的小廝,吹雪雖然腦子不靈光對官場倒還挺熟悉,一番「介紹」說出來頭頭是道,「包閻羅有權監察朝中百官,以往在朝上沒少參太師本子,府裡上上下下誰都恨的他牙癢癢。侯爺您不記得了,去年七夕那一個月您搶了十八個姑娘……不,十九個,包閻羅居然上朝參了二十本要皇上嚴辦削掉您侯爺的頭銜……」 吹雪滔滔不絕的控訴著包拯和太師府結下的種種梁子,已經弄明白了大概的龐昱沒有了聽的心情,目光轉向大轎。 落魄書生伏跪在地,口中號叫冤枉,一聲高於一聲。 「你是何人,有何冤情?」白鬍子的開封府尹沉聲問道。 「草民家中田畝被惡少強行霸佔,草民……」 「可有狀紙?」 「有!有!」落魄書生趕緊點頭,從懷裡摸出一張皺巴巴泛黃的箋紙呈給他。 「哼,本府倒要看看,誰那麼大膽敢在天子腳下……」白鬍子府尹看了個題頭,「撒野」倆字還沒喊出來呢,忽然像被人當頭扇了一大嘴巴似的僵在那裡人傻掉了,拿著狀紙的手不受控制的抖起來。 龐昱看得納悶,喚過吹雪問道:「喂喂喂,這丫叫啥,多大年歲了,怎麼敲著想老年癡呆外加心肌梗塞腦溢血眼看就要掛掉呢。」 「他呀,開封府尹吳恭政,今年六十就了離致仕還有三……」 吳恭政? 龐昱喃喃念了兩遍,咋都覺著這名字不太對勁。 「大人……」侍立在旁的文書輕輕喚了聲。 白鬍子府尹渾身一震,雞皮虯結的老臉詭異抽了兩抽,看得衙差們面面相覷時忽然一揮手厲聲喝道:「大膽刁民,京畿重地豈容你肆意胡言,誣陷他人!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開封府衙差何在,把他給我亂棍打出京城!」 PS:收到通知,下周首頁六大類封推,公子那個激動啊感激編輯大大賞識的同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一個多月來默默支持《天下第一丁》的各位書友,沒有你們的一次次的投票、點擊和宣傳,本書不會有現在的成績,公子一個新人不可能拿到這樣超級好的推薦!接踵而至的週末我會努力碼字,爭取多存稿子下周爆發,不辜負編輯大大推薦的同時全力回報各位書友!!! 第五十一章 四哥的逆襲 變起倉促,圍觀的百姓一時全呆。 這不剛才還是一副青天大老爺的公正樣兒,怎麼一下子就…… 一群傻子! 龐昱不屑的撇撇嘴。 類似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多了,當官的嘛哪個不想在人前擺出一副公正廉明的樣兒,現世多少巨貪雙規前還在人大會議上嚷嚷著反腐呢。吳恭政九成九以為落魄書生攔轎喊冤告得只是一般人物,故意在百姓面前做出一副嚴懲案犯的姿態,希望搏個廉政剛直的好名聲,哪知道打開狀紙一看——唉呀媽呀,被告的這位來頭太大惹不起,那當然立刻變臉揪著原告一通痛責。 「大人,我……我冤枉、冤枉啊……草民冤枉啊——」落魄書生一下子慌了,遍體冷汗跪下來拚命的磕頭。 「冤枉?你不冤枉!」吳恭政冷笑,一掌重重拍在轎子的抬槓上,拿出了他執掌天下首府的威嚴,「衝撞本官出巡已是大罪,本府寬厚仁義,見你乃一弱冠書生尚可既往不咎。然汝不知悔改,猶自咆哮街頭,擾亂京中治安、阻塞御道通路,罪莫大焉!本府若再饒你,豈非公然徇私違紀,藐大宋律法如同無物!」 喊冤不成反被安上罪名,落魄書生嚇得魂也丟了,急叫:「草名沒有,草民沒有啊,草民只是告狀……」 一聽「告狀」,吳恭政臉色鐵青。 「逐汝出城,是本官格外開恩不願同讀書人為難,汝若執迷不悟還在此處狡賴,休怪本官將你投入大牢,依律重判!」 見風使舵,裸的見風使舵! 方纔還是正義凜然的吳府尹一下子調轉矛頭狠狠地呵斥落魄書生。 龐昱總算想明白他的名字哪兒聽起來不對勁。 ——吳恭政吳恭政可不就是無公正嘛。 呀呀個呸的,叫這名字也能當官,還是開封府尹! 皇帝姐夫不是昏頭了吧。 「大人且慢,聽我一言。」這時候原本騎著高頭大馬在前邊引路的英俊少年跳了下來,一個箭步衝過去扶起落魄書生,仰首道,「依衙門過往慣例,途遇百姓攔街喊冤,理應帶回衙門細加查問,倘所告屬實則即刻遣差衙役……」 「永叔!」吳恭政截斷他,言語中並無怒意倒像是教導自己的子侄,「你才讀完國子監,於審案斷案之事一竅不通,好好看著便是,插什麼話!」 「可是府尹大人。」英俊少年急了,幾乎是用喊得,「本朝律例第一十七卷九冊三十六篇有載……」 「老夫為官三十餘年,難道不比你清楚!」吳恭政冷言冷語的再次打斷他。」 「凡我大宋子民,人人……」英俊少年還想再說,吳恭政理都不理手一揮兩名衙役衝上來架起落魄青年就往外拖。 「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啊。」任落魄青年喊破喉嚨吳恭政就是無動於衷,背過身把狀紙往袖子裡一塞,掀開簾子就要入轎。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龐昱搖頭歎息。 開封府尹做到這份上,難怪整個汴梁成了他們這些紈褲大少的天下。 「啪!」清脆的響聲。 不是龐昱過去扇了吳恭政一個耳刮子——犯不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向是他的口頭禪,再者說吳恭政越是膽小怕事徇私枉法他這個「安樂侯麾下第一家丁」在京裡的日子就越滋潤,比起那成天有事找茬、沒事照樣找茬的包黑子強過不知多少倍,有這種「好人」當開封府呀就是送過來讓踩他也懶得抬腳。 ——能被四哥踩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光榮! 吳恭政的手被英俊青年拉住。 「大人,書生攔轎喊冤並無過錯,為何要將他押入大牢?」 「本官斷案自有道理,何須你一個未入仕的黃口小兒過問。」吳恭政甩開他,雞皮老臉上已現不悅。 英俊青年像是沒看見一樣,抓著他不放。 「府尹大人,此案疑點過多尚需斟酌,您看是不是……」 「夠啦!」吳恭政的忍耐終於超出了極限,扭頭沖英俊青年吼道,「我告訴你,他狀子上要告的莫說是開封……哎,叫你別管你就別管!」激動之下差點說漏嘴。 按理話講到這份上就是傻子也聽明白了吳恭政的意思——不是不審不問,是犯案的這位開封府惹不起,偏偏英俊青年腦袋瓜子裡一根筋,不弄出個所以然來愣就不肯罷休,挺直了腰桿縱聲道:「永叔在國子監楹學時恩師一再教導『為官者當一心奉公為民,盡守節操,防微杜漸,興利除弊,以求天下之治……」 吳恭政腦袋頂快冒煙了,嘴巴角抽的簡直像重度帕金森氏綜合征。 傻冒! 龐昱很明智的給了英俊青年倆字評語。 你丫看不順眼覺得吳恭政著實「無公正」也回衙門說去啊,大街上嚷嚷人家怎麼下的來台。現在好,不抓是枉法徇私,抓了是朝三暮四,而且還讓全城都知道隨便一個年青人幾句話就能影響堂堂開封府尹的論斷決策! 英俊青年全然不覺,一臉正義的立在那裡,演書一般說個不停:「古人云:其身正,不令則行;其身不正,有令不行。「廉正」二字是為為官之魂,從政之本,用權之道。恩師曾一再言及,為官者需恪守『五慎』一為『慎始』二為『慎友』三為『慎好』四為『慎獨』五為『慎終』,慎始者……」 聽他這麼一個勁的掰呼,龐昱都快暈了。 小樣兒人長的挺帥,怎麼是個榆木腦袋!自古至今官場哪有不黑的,大宋的吏治比起混明髒清算是不錯的了,可整整三百一十九年的天下也不過才出了一個包黑子,其他的——哼,怕是榆木腦袋的恩師、教他「五慎」的那位撞見這事也要衡量衡量自己動不動得起狀子上告得這位。 汴梁,皇都,窯子裡扔塊磚指不定都能砸死三倆尚書級相當於今天部長職位的大員,開封府尹動不起的怕是還真的挺多。 龐昱沒有性質再看下去,搖搖頭準備閃人了。 等等,不是要告狀的麼!? 對,是要告狀,不過那是爭對包黑子坐鎮的開封府,他不親自出馬沒法把「火燒龐府、丫鬟失蹤」這事編的滴水不漏,可現在的開封府尹是吳恭政——一張被狀紙上某個姓名嚇得面無人色的「無公正」,派吹雪……哦不,隨便叫府裡哪個家丁過去打聲招呼,保準Y能把整個開封府衙搬上門來問案。 「《禮記·中庸》有載,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龐昱都扭頭走了,榆木腦袋的英俊青年還在滔滔不絕。 「歐陽永叔!」 猛聽一聲大喝,吳恭政被徹底激怒了,白鬍子倒豎,顫抖的手指著英俊青年,「我敬你是呂相門生這才讓你在開封府領個差使,他日晉陞不至於被言官說道成一無資歷!你執好馬、掌穩旗便是,少在這對本官指——手——劃——腳!」 英俊青年歐陽永叔不知是頭腦秀逗還是正義感強得過頭,一臉肅容的凝聲道:「大人,永叔到開封府任職非為資歷,乃是……」 歐陽永叔……歐陽永叔…… 龐昱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口中唸唸有詞。 吳恭政氣得話也說不出了,指著歐陽永叔渾身直顫。 「你、你……你……我不管你為什麼到開封府來,也不管你圖得是什麼!你你你……給我聽好,記住了!」 「老夫一天還是開封府尹,京城裡大小案件一天是老夫說了算,誰敢再插嘴妄言一律以擾亂辦案論處!」吳恭政出乎意料的失態,完全沒有了以往刻意維持的親民形象,連帶身為父母官該有的儀態、氣度也一下子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圍觀的一眾百姓自是看得目瞪口呆,衙役、轎夫、文書等人則一個個心有惴惴——天吶,該不會是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爺黨惹出來的禍事吧……難怪大人緊張成這副樣子,生恐被歐陽少吏當眾給抖露出來。 這這這、這事要是鬧開了……大人身為朝中要員,頂多丟官罷職;歐陽少吏有呂相撐腰,「那些人」想也不致拿他出氣;唯獨咱們既沒後台又沒背景的,一旦事發……不定哪天就橫屍街頭了,連份撫恤都甭想撈著! 爆發了,瘋狂了!隊伍裡所有從人一致把矛頭指向了純粹沒事找事的歐陽永叔,不等吳恭政下令兩名如狼似虎的衙差撲過來,抓住他兩隻胳膊就往外拖。 「喂,你們幹什麼,這案子還沒查……」歐陽永叔剛要嚷,一團破布堵過來塞住了他的嘴巴,那個臭啊,熏得他兩眼翻白。 公理眨眼無存,正義眼看湮沒,最最最最最關鍵的時刻。 救世主到來! 「啪!」又是一聲悶響,吳恭政胳膊再被抓住。 那是強而有力的一隻大手,蘊涵著沉穩的力量、堅定的信念和無比強大的意志決心,死死地制住了他。 「你……」吳恭政滿頭大汗,難以置信的盯著他。 是的,難以置信,絕對的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這個人、這身裝束,會驟然出現在這裡。 青衣、小帽、皂靴。 除了龐昱還會有誰! 瞬間,全場鴉雀無聲。 太驚訝、太震撼了,小小家丁竟然當街「襲擊」開封府尹,大宋朝立國至今絕對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這樁案子,要審!」龐昱一字一頓,重逾千鈞。 吳恭政如被千斤巨石擊中胸口,臉色慘白連呼吸也接不上了,「你……你敢……好大膽子……」猛然瞥見繡在他青衣胸口那個閃閃發亮的「龐」字,身子觸電樣的一顫,喉頭哽住,咯咯打戰的牙關再也憋不出半個字來。 「審案子,趕緊。」沒有任何的威脅、威逼,龐昱就淡淡給了吳恭政五個字,然後懶得看他嚇癱了的表情,扭頭沖歐陽永叔一笑:「小兄弟,永叔只是你表字,其實你單名一個『修』的,對不對?生於綿州,籍貫江南廬陵郡。」 歐陽永叔一怔。 「不用愣了,大家老鄉,你口音我聽得出,歐——陽——修——」 PS:這章更新的晚了點,抱歉啦。剛才看書評,有書友提出本作迄今為止沒有什麼突出的矛盾。確實,這個問題公子之前就注意到了,本來之前想突出主角和展昭鬥法這個事後來想想沒必要,乾脆把著眼點放在丁月華失蹤可能引來的展昭、白玉堂雙重報復這方面。不過後來寫著寫著感覺這為了個小蘿莉牽出主要矛盾實在有點荒唐,所以還是盡量淡化了。當然,小說嘛,沒有矛盾劇情是接續不下去的,按照公子寫作大綱主要矛盾下一章就有略約的影子了,下下一章牽出新的對手和陰謀,正式拉開兩派爭鬥的序幕,作為本書的一個轉折點,也作為迎接首頁封推的「獻禮」敬請各位耐心再等一天零一個小時,週一凌晨十二見文分曉! 第五十二章 四哥,俠與義的化身! 歐陽修,唐宋八大家之一,詩、詞、散文均為宋時之冠。 作為宋代詩文革新運動的領袖人物,他的《採桑子》十三首《玉樓春》《浣溪沙》《秋聲賦》皆傳世名作,尤其是一篇《醉翁亭記》背得當世多少大好青年頭暈腦脹眼發花,連文學素養相當之高的龐昱當年都被累及抄了不下二十來遍。 龐昱出手解圍,大義凜然的把他救下,絕對不是想攜私洩憤留住歐陽修一會找個偏僻地方自行處理,報當年抄書抄得手疼這筆大仇。 相反,他這是純粹的「施恩」,施恩圖報。 歷史上的歐陽修除了是聲名赫赫的文壇領袖,還是一個不折不扣政治天才,深厚雄博,汪洋恣肆,先後歷仁宗、神宗兩朝,三起三伏而不倒,做到了等同於現在副國級的高官,一手甄選拔擢了王安石、蘇軾、司馬光等大批文人名臣,和宋祁等共修《新唐書》的同時自己居然還寫出來一整本《五代史記》! 人才啊,絕對的人才。 這種人豈有不收之理! 收來當小弟!!! 想到歐陽永叔就是歐陽修的一刻,龐昱心裡激動啊,逮小小一隻蘿莉應付區區一個展昭之所以廢這麼大勁,就是因為他身邊沒有一個得力助手,這就好像諸葛亮領兵打仗,手底下儘是裴元紹、糜芳、傅士仁這等水貨,那能打得過誰? 武侯之智啊。 龐昱空有武侯之智,手下卻只有吹雪、萬人敵和高崖內找來的一幫殿帥府三流侍衛(一流的早跑神策軍去了,誰***呆殿帥府)可用,偶然間被他遇上了真才實學大大滴有、未來注定風光無限的歐陽修…… 那還不殺出來賣個人請先。 需知混在古代什麼最重要? 人才! 撞見了就不能放過。 「兄台……呃,你認識我?」歐陽修有點怔怔的瞧著他,面孔帶點少年人特有的稚嫩,完全看不出任何未來一代文豪的文采。 文豪是要培養的嘛,這種大有潛質的年輕人我不介意指點他一二的。 龐昱差點有了收徒弟的念頭。 「同是正義之士,名姓不過身外物,標識而已——哦,我叫龐四。」龐昱很有哲理的丟給他一句引人深省的話語,抓住吳恭政的手猛然一緊,勒得他骨頭都快斷了,「快,下令,同一句話,老子不想說第二遍。」 「你……你你你你……龐……不……」吳恭政的驚駭有點出乎意料,結巴著舌頭好像撞見了世上最最最最最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然不可思議了,吹雪抹著汗心想。 就算是太師府一瞪家丁,終歸不過是身份卑微的下人,踩個把五六品的小官當然沒什麼——後頭有侯爺罩嘛,可開封府尹哪裡是這種可以隨便「欺辱」的貨色,京畿首府朝之重臣啊,連太師爺平素見到都很客氣的。 當然了,主子想踩那自然是隨便踩,大宋天下還真沒幾個安樂侯惹不起的人。 問題是吳恭政現在不知道眼前抓著他手厲聲喝令的龐府家丁就是那個跺一腳整個京城都能震三顫的安樂侯,見他小小一個下人都敢那麼的狂妄、囂張、頤指氣使,完全不把他這開封府尹放在眼中,豈有不大吃一驚的道理! 「你你你……你可知,他告得告得是……是……」吳恭政牙關打戰,連說話都斷斷續續,手腳無法遏制地抖動起來。 「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不管他所告何人,被我、被歐陽兄弟撞見就要一管到底!」龐昱聲如洪鐘,字字千鈞,儼然化作了正義的使者、公理的化身,英俊無匹的面容彷彿罩上了一層神聖耀眼的光彩,襯得俊朗軒昂的外貌、挺拔玉立的身姿愈發高大威武,贏得一片喝彩的同時更加博取了無數圍觀女性不能抑制的捧心尖叫——帥,太***帥了!!! 家丁龐昱……不,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在所有人眼中他已經成為了…… 俠與義的化身! 「歐陽兄弟!」 龐昱大手一揮,奪過吳恭政藏在袖子裡的狀紙看也不看就那麼扔給他。 「接著,這是證據。」 「多謝兄台!」歐陽修一把拿住,感激溢於言表。 謝個屁啊,以後跟著老子混就是了。 龐昱淡淡一笑,昂然屹立場中,大喝道:「念出來,當著百姓們面,把狀紙念出來,大聲念,不用怕,出了事情我擔著!」 「是!」歐陽修答應一聲,動作利落的打開狀紙。 「念不得,不能念啊!」吳恭政不知哪來的力氣,甩開龐昱手撲了過去,「左右,把他們拿下,快拿下……」 「去你媽的!」龐昱最看不得這種標榜清正廉明其實膽小怕事只懂欺善怕惡的無能官員,飛起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府尹挨揍,那還了得! 眾衙門紅著眼睛,抄傢伙就殺過來。 「誰敢動!」龐昱沉聲冷喝。雖然穿著一身毫不起眼的家丁裝,此刻卻猶如統帥千軍萬馬的大將,威風凜凜雄姿英發,所有的衙役、捕快都為他氣勢所懾,不自禁地停下手邊動作,二十幾號人就那麼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歐陽兄弟,念!」 龐昱環視眾人,目光如隼,「誰敢阻撓就是妨礙辦案,以同罪論處! 歐陽修看龐昱的眼神由感激變成了崇敬,要不是龐昱向來低調,表現得不是那麼非常搶眼(明明很搶眼吧!)Y估計都要跪地唱征服了。 歐陽修做夢都想不到,他一個才出國子監沒兩天的貢生居然在大街上和一介家丁兩個人對挑開封府,激動之餘總算還有點未來大宋名臣的影子,理了理衣袖定住神,打開狀紙來朗聲念道:「草民任有閒,城西李家村人士……」 念著念著歐陽修忽然也啞巴了,回頭驚愕的看著龐昱。 「念吶,怕什麼,就是告得天皇老子四哥我也有辦法叫他認罪。」龐昱牛B烘烘一跺腳,胸脯拍的匡匡響。 歐陽修有點木吶的轉過去,繼續念道。 「……狀告安樂侯龐昱搶佔田畝,殺我父母,辱吾小妹,霸吾妻子!」 PS:明天的更新放在今晚12點,同時上封推之後24小時內收藏增加超過800,加一更;1200,加二更;1500,加三更!!! 第五十三章 老子被人陷害了 「四大爺走好,西門大官人走好——」 開封府衙正門,龐昱背負雙手大搖大擺地走出來,身後兩名衙差點頭哈腰陪著笑一副恭送貴客的虔誠樣兒。 「混帳東西***,直娘賊王八蛋!生兒子沒,缺德帶帽煙!」走了不到半條街,還沒拐彎呢吹雪開始破口大罵,唾沫星子四處亂濺。 龐昱面色陰沉,斜眸睇他眼:「喂,罵誰呢你?」 「姓任的混帳啊,他娘的告狀敢告到開封府來,還在大街上攔轎喊冤,害得侯爺您在人前丟臉……」 「啪——」相當清脆的一聲響。 從力道、聲音、方位看,顯然不是打臉。 是撫額! 龐昱右手拖住額頭,大拇指、中指按在兩邊太陽上,抑鬱的想扇自己耳光。 豬,豬啊,簡直是頭豬! 這要是歐陽修跟在老子身邊,至於到現在還睜著眼睛瞎罵人麼! 「四月初八,狀紙上寫得安樂侯帶著家丁惡奴上門搶人的那天,老子在哪?」 龐昱一個字一個字的問他,牙齒磨得咯咯響。 「初八……呃,容小得想想……」吹雪摸著頭,努力回憶著。 「不用想了,我X!」龐昱咆哮起來,暴跳如雷的模樣像吃了炸藥,「打三月貳十一起直到四月十九,你主子我一直被關在府裡半天也沒有出去過,到哪去搶人田畝,殺人父母,辱人小妹,霸人妻子!!!」 「哈!?」吹雪一怔,半天想起來整整一個月只有自己偷溜出去花差花差,侯爺可是除了吃就是睡,憋悶在春滿園裡的時日比過往三年加起來還要多。 「這……不是侯爺您那……肯定是府裡誰知道侯爺你心意,特地……」 「你覺得黑心……咳,老爹都下令把伺候我得丫頭侍婢們扯了個精光,府裡還有誰吃了胸心豹子當敢『代』我去外頭搶姑娘。」 吹雪拚命搖頭。 「如果是老三老四打著我名頭辦事,事後不可能連聲招呼也不打,可是這幾天聚在一快算計招展昭的時候你有聽他們提起一星半點麼。」 吹雪還是搖頭。 「那……那這是怎麼回事,平白無故的為什麼……」 「這是栽贓啊,栽贓!懂不懂?」龐昱猛地轉身,扣住他兩邊肩膀。 「你主子我被人陷害!被人嫁禍!!被人暗地裡捅刀子了!!! 真的,他真的不想活了,有個笨成這樣的貼身小廝他就是再聰明再能算計也是白搭——四哥命中注定是做大事的人,大事做起來往往都是乘法。乘法懂麼,前邊數字再大乘以個零就全完了!而現在他的團隊除了自己…… 一水的全是零! 零啊!零啊!就是有一千一萬個,那也沒屁得用! 吹雪被搖得骨頭都快散架了,惶恐的道:「侯爺,您息怒,息怒啊,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一定是有誤會……吳恭政不是、不是當眾罵了那任有閒一頓,說他肯定弄錯了,侯爺您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老子就是當街殺人放火,到他嘴裡也能成過——家——家!」 龐昱切斯底裡的吼完,把吹雪往地上一扔大步走人,管都懶得管了。 跟傻子說話,真的會降低智商!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收幾個好小弟的衝動在龐昱心中變得這樣強烈。 ×××××××××××××××××××××××××××××××××× 「啪!」 一個茶碗砸地上,碎了。 「***,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爺爺我用錢砸死他。」 「啪!」「啪!」兩個盤子砸地上,又碎了。 「X他媽,敢無賴大哥,老子這就叫人打進開封府把他揪出來五馬分屍!」 「啪!」「啪!」「啪!」「啪!」「啪!」茶壺、杯子、托盤、花瓶……依然是在汴梁城最好的酒樓御爐香裡,依然是那間最大最奢侈的雅間,高崖內、錢恃才兩位紈褲公子哥正為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大哥遭人陷害而大動肝火,凡是身邊能扔的能砸的抓起來就往地上招呼,好像不砸爽了就不解氣似的。 天吶,我的天吶! 龐昱簡直要抓狂了。 兩位公子爺你們能不能動點大腦,趕緊想想是誰在外邊敗壞老子名聲,砸!砸!砸!砸!砸!就知道砸!把整座御爐香拆了能揪出來那個不要臉的混帳麼! 蒼天啊,大地啊,我這麼絕頂聰明的一個家丁,帶著這樣一大群弱智傻子那還能辦得成什麼事! 「好了,都給我打住!」龐昱抄起椅子往一邊擺著的屏風狠狠一撂。 「啪塔——」屏風裂成兩半,震得高崖內、錢恃才一起停下來手裡的動作。 「來來來,龐四,一快砸,砸爽利了再說!」高崖內沒有一點覺悟,反順手遞了個花瓶給他。 龐昱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是該想想正事把事情弄清楚了。」還算錢恃才有點心,上前接過花瓶放回原處。 「想?想個屁啊想!」高崖內一個箭步衝過去,抓起才剛「倖存」的花瓶照往地上扔,「砰」一聲砸得粉碎。 「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趙世清、趙世開這倆小王八蛋指使人幹得!」高崖內捶著桌子破口大罵,「X***祖宗十八代,玩女人玩不過大哥,賭錢賭不過老二,幹架幹不過爺手下,就他娘他找人敗壞我們名聲!」 「對對對,三哥,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錢恃才一激動,智商直線下降,「就是這倆有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生,年關那會跟大哥爭天香樓的芸卿結果被踩的連祖宗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從此記下仇可又沒機會報復,索性打著大哥名號在外頭做這些缺德沒品的事,指著苦主鬧到開封府、鬧到包閻羅那去,直到皇上罷了大哥的爵位。毒啊,真他娘的毒!」 「趙世清、趙世開……」龐昱眉頭微皺,「就是以前你們說得『姓趙的那幫畜生』,只會吃家底的紈褲、敗類、膏粱子弟?」 「對,會稽郡王趙世清、安定郡王趙世開,兩個除了吃喝玩賭瓢什麼都不會的人渣!仗著自己是太祖皇帝一脈、燕懿王德昭的嫡孫,拉虎皮扯大旗聚集了一幫趙姓二世祖,號稱什麼……『王爺黨』,不分大事小事成天盡和我們作對!」 喲,原來汴梁成還不是老子一個人的天下。 好啊,很好,四哥我正愁沒對手呢。 龐昱不怒反笑,眸子裡掠過一抹叫人心底生寒的邪魅。 「扯起王爺黨的恐怕不光是趙世清、趙世開吧,要就只有區區兩個非太宗一系嫡傳下來的郡王,他們這夥人……哼,早被侯爺踏平了!」 「那是,說起王爺黨真正的幕後……」高崖內才起個頭,窗子外邊忽然傳來喧天的鑼鼓聲,匡匡匡敲得連桌子都在震。 龐昱走過去,打開窗往下一瞧。 乖乖,不得了! 成群結隊的老百姓密密麻麻足有兩三千人擁著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沿著御道遠遠行來,隊伍最前邊是一匹通體潔白全身不見一絲雜毛的高頭大馬,馬背上坐著一位英俊青年,劍眉星目,英姿颯爽,一身質地極佳的織錦長袍映著陽光奕奕生輝,髮冠上三支潔白地翎羽在風中飄搖不已,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他策馬行來,舉止從容風度翩翩,唇角偶或勾起一個輕輕的淺笑立即換來周圍無數少女失聲忘情的尖叫,那態勢簡直像二十一世紀出來遊玩的天皇巨星。 「喂,這丫是誰?鮮衣華服穿的夠拽嘛。」龐昱很不服氣的問。 「趙……北海郡王趙允弼!」高崖內有點結巴,嘴角抽了兩抽,「王爺黨真正的魁首、頭號人物,和和和……和大哥並列為京城三公子的就是他!」 饒是龐昱見慣大場面心理素質好到極點,這時候驚得瞪大了眼睛。 天吶,我得天吶! 沒搞錯吧,王爺黨頭把交椅居然被這麼一個帥到掉渣的俊哥兒坐著!? ——驚訝的還在後頭。 「快看,那是什麼。」錢恃才伸手一指。 龐昱順著他手望過去,映入眼簾的是兩輛囚車,裡邊關著一高一矮兩個人,因為隔著太遠面容看不清楚,不過囚車前邊卻掛了兩方碩大醒目的木牌。 木牌上寫著大大滴的幾個字。 青子山、趙玉和!? 「諸位!」趙允弼勒住馬韁,朝四方團團一揖。 「本王聞聽杞縣淫賊肆虐,百姓畏懼,夜不能安,實為京畿之大患。淫賊一日不除,百姓一日不安,昨晚遂孤身出城奔赴杞縣,略施小計將二人緝捕歸案!」 話音未落,整條街市喝彩聲響起一片。 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慶幸這些天來到處傳得沸沸揚揚、街頭巷尾無人不知無人不懼的淫賊終於被年輕有為的北海郡王一舉擒獲。 只有屋裡邊的龐昱、高崖內、錢恃才幾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PS:激動了兩天、興奮了兩天,結果........2點打開首頁,封推得不是《天下第一丁》......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短信通知因為工作兩大,工作人員有時候會發錯的,公子很不幸就收到了錯的。唉,想想也是,首頁封推啊就算是老作者不是半神級別的沒上架之前也很難得到,何況是公子這樣的新人。還好,封推雖然沒有,拿到的廣告推也是相當不錯滴,連續三周的不間斷推薦,編輯大大對公子栽培之心公子萬分感激!雖然沒了封推,公子仍然會盡全力保證《天下第一丁》的更新!接下來的這周,太子黨、王爺黨之間爾虞我詐的明爭暗鬥拉開序幕,一個又一個的陰謀一次又一次的危險在前面等待著四哥..............................................................................................破解!我們的口號——四哥是智慧滴!四哥是勇武滴!!四哥是天下無敵滴!!! 第五十四章 為民請命,重判龐昱 「這……這這這……淫賊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編的,哪來的青子山、趙玉和!?」高崖內顫抖著手指向囚車,人抽得跟癲癇發作一樣。 龐昱不說話,冷冷盯著下邊風光無限的趙允弼,眼睛裡似乎有冰雪凝結。 高崖內笨、吹雪蠢、高大威呆、錢大金愚,四個人只懂站那發傻。 錢恃才怔了一會,猛然一個激靈:「不會……不會是趙允弼指使人到處撒布謠言,鬧得京城人心惶惶,然後……」 「然後出去轉一躺,隨便抓兩個人充作淫賊用囚車大張旗鼓運進城來。這樣整個汴梁都知道了他北海郡王趙允弼是英雄好漢、是傑出青年,不顧個人安危單身出城,為民除害,救了全京城的小——姐——姑——娘!」 龐昱咬牙切齒。 ——莫名其妙的被奸人利用、還差點蒙在鼓裡,四哥心裡能爽麼!這要不是顧忌一貫以來的紳士形象,早跳出去罵街了。 「淫賊原本就不存在,人一抓回來謠言自然平息,趙允弼這招真他娘的絕啊!」錢恃才第一句還算有點頭腦,第二句一出口就氣得才對他生出點「希望」的龐昱差點當場吐血,「哎呀媽呀這場面,嘖嘖嘖,太壯觀太氣派了,要是騎著馬的是本公子,要是被被花滿樓的鳳仙、香君看見,那還不爭著向本公子投懷送抱獻媚邀寵,到時候……嘿嘿嘿,開窗秋月光,滅燭解羅裙,含笑帷幌裡……」 看看、看看,咱紈褲錢大爺居然還能吟詩! 錢恃才一臉淫相,搖頭晃腦的念著陷入無限YY中,龐昱在一旁欲哭無淚,恨不得拿腦袋撞牆! 他這一幫紈褲哥們連帶從人小廝,唯一智商高點的也就錢恃才了,偶爾能閃閃光冒出一兩句有點深度的話,本來還想著「培養」一下好好開發開發他的腦筋,以後做事情好歹有個頂用點的小弟可以使使,結果…… 吃喝嫖賭隨便扯上哪一個字,「閃光」的錢大公子馬上又成呆子了。 …… 隱約的,龐昱感覺哪不對勁,凝眸望向窗外。 街道兩側的人群裡、那些歡呼雀躍的老百姓中間,每隔五六丈遠總有三五個看不頭臉鬼鬼祟祟的人混在裡面,每每趙允弼一說話他們就帶頭吶喊,不但自己叫還攛掇鼓動著身邊的老百姓,這才有了一次次聲震全場的歡呼。 ***,丫原來也找托。 「諸位靜一靜,靜一靜,請聽我一言。」風頭出夠了、架勢擺足了,趙允弼朝人群揮揮手,俊美超俗的臉上悄然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邪氣。 全場一時靜謐,鴉雀無聲。 「本王聽聞——」他一字一頓,聲音刻意地拉長,「京城第一好惹事好鬧騰紈褲大少的龐昱又做了下辱人表妹,奪人妻女的惡行,百姓民怨沸騰……」 「打死姓龐的,姓龐的去死!」 「罷了他的侯爺,關他進大獄!」 「天朝的敗類,大宋的人渣。」 托,又是托,趙允弼還沒說完吶,賊眉鼠眼的那群傢伙就開始叫喚了。 畏於安樂侯爺的勢力,百信們不敢像之前那樣齊聲呼應,但是被無處不在的「托」們一蠱惑,零散的喝罵聲已經起來了。 「昨日,就在城北通義坊大街,苦主攔街喊冤。開封府尹吳恭政年高德昭,清正廉潔有口皆碑,本欲秉公處置立將嫌犯緝捕歸案,豈知太師府新進狗丁龐四連同那早已是惡跡昭彰的惡僕西門吹雪聞訊趕至,仗著主子權勢聯手向吳府尹施壓。少吏歐陽修仗義執言反遭龐四痛打,更可憐的是那苦主,告狀不成反被龐四威逼吳府尹將其打入大牢,更買通衙役對其鞭笞痛打…… 我X你媽的祖宗十八代! 「我X你媽的祖宗十八代!」 龐昱心裡暗恨,吹雪索性跳起來,大罵著翻窗子就要往下衝。 「啪」的一聲,手被龐昱抓住。 「四樓,你跳下去找死。」 吹雪縮得比鬼還快,嘴巴上仍是叫嚷不休:「四哥!咱不能忍了呀,這丫的滿大街誣陷咱們,欺人太甚!明明吳恭政打一開始就想徇私,明明歐陽修四肢健全好好好什麼事都沒有,明明是您叫把告狀的書生送安置好,別丟大牢裡虐……」 「不止呢。」龐昱冷笑,「狀紙上寫得是狀告侯爺霸人妻子,到趙允弼嘴裡成就成霸人妻女了。老婆、妹子、女人一氣搶仨,這還真是看得起我家侯爺呀。」 「這沒啥,甭說仨六都搶過吶。」高崖內實在是蠢,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一點沒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老婆、女兒、姐姐、嫂子、小妹還有她們如花似玉的後娘,姐姐沒嫁人長得也水靈大哥自己收了,嫂子給了四弟,後娘我領回去玩了足足半個月……」 有這種哥們,龐昱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父老鄉親們,你們看看吶,什麼叫目無法紀,什麼叫仗勢欺人!」趙允弼神色激動,樣子看起來是義憤填膺,其實就是拿髒水一盆盆往龐昱頭上澆,「大夥兒好好想一想,這幾年他做的惡事還少麼!是,我趙允弼不怕,不怕他龐昱惹到我頭上,搶我的姐妹、女人——大宋朝的郡主、王妃,不是他覬覦就可以隨便動得;可是你們呢,你們姐妹、妻子、女兒,難道就不怕被他羞辱麼!!!」 儘管恨得牙癢癢,但對於趙允弼的口才龐昱也不得不說兩個字:佩服!全場數以千計的百姓一聽說起安樂侯本來沒有幾個敢吱聲,被他辭情並茂的一番蠱惑再加上「托」們的四處攛掇居然群情奮湧起來,破口大罵者有之、捶胸頓足者有之、暴跳如雷者放眼儘是,簡直像一場專為他安樂侯開的批鬥會。 樓上,錢恃才他們砍得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唯獨龐昱在笑。 笑得比寒冬臘月裡的冰凌還要冷。 趙允弼仍嫌不夠,還要火上澆油:「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汴梁、堂堂大宋皇都難道就任由龐昱惡賊橫行下去,任意糟蹋全城的良家女子麼。」他一指後邊的囚車,「青子山、趙玉和,兩個在杞縣興風作浪的淫賊,你們狠此二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殊不知比起龐昱糟蹋過的女人……」 「我知道,聽在太師府做過事的下人說,安樂侯自十三歲起每晚必夜御八女,夜裡不干夠了連覺也睡不著。」 「這些年被他糟蹋過的黃花閨女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大家看看吶,比起色中惡鬼安樂侯這兩個淫賊算什麼。」 以上自然又是趙允弼找來的那群托的「言論」,可惜那些無知百姓啊,洶湧的怒火一下子燒得更旺,被不知哪個托嚷了句「龐昱,天下第一大淫賊」一下子整條御道,沿途三里都飄起了「龐昱,天下第一大淫賊」的怒吼。 「把他關起來,送他進大牢、」 「郡王,您要為百姓們作主啊。」 「奪爵位、審龐昱,還京城百姓公道。」 民怨沸騰,群情洶洶,連本來開始最不在乎的高崖內這時候也嚇得白了臉。 「龐、龐四,這個樣子……要是……要是咱現在出去……走大街上被認出來,怕不要被老百姓……被、被活活踩死。」 「踩死都是好的,你信不信,被趙允弼一蠱惑他們能把侯爺點了天燈。」龐昱冷哼,咪起眼睛看著窗外,想瞧瞧他倒底還能玩出多少把戲。 「父老鄉親們——」 趙允弼振臂高呼。 「人在做,天在看,為了汴梁城的安定,為了天下女子的清白,我們不能再任由龐昱肆意妄為了!」 「審龐昱,振綱紀!」 「審龐昱,振綱紀!」 「審龐昱,振綱紀!」 這一喊出來,怕不大半個京城都聽見了。 「左右,筆來!!!」趙允弼一聲長嘯,竟把眾人聲音壓了下去。 身後立刻有人送上桌案,筆墨硯均已置好,中央赫然是一封攤開的空白奏折。 「嘩——」趙允弼飛身下馬,扯落長袍往身邊一扔,露出穿在裡面的織錦緞裳,遠遠一看端得是翩然卓立,丰神俊朗,瞬間又引發一片尖叫。 趙允弼摁住折面箋紙,抬頭沉思片晌,伏案揮毫,再抬頭掃過全場,下筆更疾,過得片晌驀然一聲沉喝,把奏折整個舉了起來。 箋紙之上筆勢縱橫、墨跡森森,密密麻麻地落了整兩頁的蠅頭小楷,只是不知為何後邊還留了場場一截空白,看似竟還有箋紙未曾展開。 「龐昱此番惡跡,本王已盡數錄於此奏折之中,只待聖上出巡西京(洛陽)歸來即刻入宮為民請命……」 「此賊惡跡昭彰、罄竹難書,有勞郡王啦。」 「郡王高義,再為百信除賊。」 「安樂侯有太師撐腰,開封府尹也奈何不了他,只有郡王能為我等申冤!」 無數個一齊嚷,自然以托居多。 「唉,實不相瞞。」趙允弼忽然一歎,歎得相當大聲。 「本王與那龐昱素有間隙,即便此番所告屬實,唯恐被他一眾黨羽誣賴我居心叵測、公報私仇……」 「郡王奏章,我等皆可署名!」 「我蓋手印。」 「我也告!」 呼喊此起彼伏,當先叫得也是托。 「這……」趙允弼面露猶豫。 「郡王呈遞萬言書,非為一己私仇乃為民請命。」 「還望郡王將我等民心告知聖上。」 嚷得最大聲那兩位當然還是托。 「為民請命,重判龐昱!」 「為民請命,重判龐昱!」 「為民請命,重判龐昱!」 整齊一致的口號直如山呼海嘯,震得高崖內、錢恃才、吹雪、高大威、錢大金一個個嘴唇打戰,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隨時要倒。 「如此,那便多謝諸位啦——」趙允弼翻身上馬,雙手抱拳朝周圍連作三大揖,手下則捧著寫好的奏章和早已準備妥當的印泥、毛筆等物去到百姓中間。 再抬頭時,他目光有意無意的飄向御爐香四層的雅間,嘴角笑意陰冷無比。 PS:推薦一下朋友的作品,都市新書《近戰保鏢》,主角很傻很老實,實則很奸很,從不裝B的他反遭美女的調戲與刁難,通殺之後卻被說成扮豬吃老虎!《近戰保鏢》書號:1199101 第五十四章 自投羅網 夜已深。 將近子時,御道兩側洶湧的人潮才漸漸散去。 龐昱等人窩在御爐香憋了一整晚的火,統共砸掉了五張八仙桌、三十七把紅木椅子、杯盞碗碟合擊兩百有餘才算稍稍發洩了一下被王爺黨痛擺一刀的怨氣。 作為一個理智的男人,龐昱沒有加入他們打砸的隊伍,叫了一壺雨前龍井默默地坐在一邊,凝神想了很多。 果然,一切從頭到尾都是王爺當的陰謀。 謠言是他們讓人刻意散佈、擴大的;落魄書生攔街喊冤肯定也是一早就安排好了;甚至連仗義直言的青年才俊歐陽修搞不好都是趙允弼他們從中指使,刻意的安排吳恭政收他進開封府來辦差。 ——按照他們的佈局,落魄書生攔街喊冤吳恭政一看告得是他安樂侯肯定嚇得不敢接辦,歐陽修看不過眼出來反對,之後不論吳恭政辦還是不辦事情肯定搞大,再被王爺黨找得那些「大宋職業托」一散佈,肯定鬧得街知巷聞。 安樂侯什麼脾氣?以前的那個!對,天不怕地不怕,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知道是開封府一個新進小子搞得事情沒掩住,那還不領著打手狗腿子找上門把他打個半死——打完是半死,等他們一走指不定就真死了。 趙允弼可以安排好人事後補一刀嘛。 要是別人,死也就死了。 但歐陽修是當朝宰相呂夷簡的門生,就這麼平白見了閻王呂夷簡能罷休麼。 一個王爺黨……不,一個趙允弼就夠龐昱、高崖內、錢恃才這幫紈褲子弟頭疼得了,再加上一個德高望重、連皇帝也要禮讓三分的當朝執宰,就算龐太師權傾朝野這下估計也罩不住闖禍的兒子。 毒啊,真他娘的毒! 龐昱撇撇舌頭。 倒不是他捨不得自己白撿回來的這條命——有姐姐吹枕頭風,有爹爹給他保駕護航,只要他不是霸佔了哪個王妃、娘娘,給皇帝姐夫帶綠帽,就算是搶遍了天下女人或者直接把呂夷簡捅死,也絕不至於弄到要掉腦袋的地步。 掉腦袋不至於,但是安樂侯的爵位八成沒有了,弄不好還會下個禁足令不准他踏出府門半步。 太子黨本來就是一群廢物紈褲的集合,這下子老大出事沒法再帶隊伍,就憑高崖內、錢恃才這些人能鬥得過趙允弼? 好險,真的好險。 龐昱慶幸自己是個有遠見的男人,慧眼識才沒有去「動」歐陽修,不然真的是徹底落進了趙允弼的圈套。 圈套……啊! 他忽然一驚。 晌午那會當歐陽修念出來狀紙告的是安樂侯時,他在一瞬間的驚愕後立刻恢復了從容,主動要求跟去開封府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當時他並不知道自己居然有王爺黨這樣一個「強大無比」的對手,還以為是哪個混帳王八蛋打著他旗號在外邊胡作非為,親自問了兩句沒看出來什麼漏洞證明是瞎編亂造的乾脆又把案子交回給開封府,叫吳恭政自己去查。 因為本來就不是自己做得,龐昱心胸坦蕩,非但沒有授意吳恭政往死裡整告狀的混球,反而當著歐陽修面要他好生款待人家。 ——本來他不會這麼好心,主要是為了想讓歐陽修「感受」一下自己的光明磊落這才相當大度的寬容了一回。 離開開封府時歐陽修屁事沒有完好無損,這是趙允弼絕對想像不到滴,也是他那番鼓動言語最大的漏洞,龐昱原本想著有個大活人擺那作證、又沒有了來自宰相方面的壓力,單獨應付王爺黨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所以才不急著走人,交了壺茶一邊喝一邊把整件事情的脈絡理明。 茶快喝完了,他突然想到趙允弼要是真的不惜一切代價的陷害他,借此打垮整個太子黨大可以直接來招狠得——今晚就派人摸進開封府乘夜把歐陽修做掉,然後故意留下點什麼證據一股腦的把矛頭全指向他! 龐昱挑起來,一把抓住掛在木架上的衣服,胡亂披著就往外衝。 「四哥,你去哪?」吹雪急問。 「開封府!」丟出來三個字,龐昱已經沒了影。 ×××××××××××××××××××××××××××××××××× 無盡的黑夜中,龐昱撒腳狂跑,抄小道直奔開封府。 後悔啊,出來的時候為什麼不帶馬。 唉,都是鍾愛步兵留下的後遺症(懂這句滴都是我輩中人吶,奸笑一下)雖然那啥他能看穿,可是人東熱、桃太郎只做步兵呀。 小道偏僻,除了天上映透下的月暈星光幾乎看不到任何行人和哪怕是一丁點的***,不過自從上回的謎路事件後,龐昱痛定思痛派人去工部找來了汴梁城的全圖,死記硬背之下記得清清楚楚,就是真摸黑去包管也走不丟。 ——路不熟,是沒法在街上勾引到MM滴。 前世血的教訓,他永記在心。 英雄,總是時刻想著別人。 龐昱光想著趕去開封府救歐陽修,卻忽略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 他自己! 離御爐香有段路了,前邊樹林裡突然竄出來三條黑影。 一高、一胖、一瘦。 這是他們之間的不同,相同的是每人手裡頭都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鋼刀。 攔路打劫!? 龐昱一驚,腳步停住。 「幾位兄台,你瞧瞧你們大半夜的出來截道也不容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拿去喝點茶水吧。」見慣大場面的龐昱非常鎮定,順手摸出來一張半個時辰才從錢恃才那訛……收來孝敬侯爺莊票子,「豪爽」的遞了過去。 「錢,我們不要。」沉悶的回答。 「那你們想要什麼?我身上可沒寶貝。」 「要你命!」 「啊!?」龐昱退後兩步,心中倏地一緊。 「想去開封府救歐陽修?哼,還是顧著點你自己吧。」胖子冷冷一笑,「呼啦——」鋼刀被他舉過頭頂。 「你們……」龐昱凜然,口吃艱澀的問道。 「是趙允弼的人?」 「誰的人你管不著,也不需要管,因為很快你就要死。」高個的黑衣人面露凶光,反手提著刀,一步步朝他走來。 這下子龐昱想不失態也不成了,掉腦袋的事情,性命攸關啊! 好個趙允弼,竟然算準了他會連夜趕去開封府通知歐陽修,特地安排好殺手在小道守候,等著他自投羅網。 不,不僅如此,連他和高崖內、錢恃才等人在御爐香呆了一整晚。 趙允弼估計也早料到了。 第五十五章 智勇雙全屬四哥 龐昱沒有料到,趙允弼竟然如此惡毒,連他一個小小家丁也不放過。 果然在任何時代做人不能太光輝、太耀眼麼,二十一世紀招來的是嫉妒和憤恨,到了十一世紀他娘的直接引刀子!!! 龐昱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這一刻起,他在大宋朝的安逸日子。 結束了! 「等一下——」他忽然大叫一聲,手往前伸五指定住。 叫人停步的手勢。 「等一下,你們……大家打個商量行不行?」 「有話去跟閻王老子說罷。」高個黑衣人理也不理,抄刀就要往他腦袋上劈。 「兩百貫!」 龐昱一嚷,刀停住了。 胖、瘦兩個本來只是負責把道防止他逃跑的黑衣人這時候反而前進了幾步。 「趙允弼給你們多少錢,買我一個小小家丁的命。十貫?二十貫?還是三十貫?」龐昱很鎮定,雖然心裡已經把趙允弼全家挨個「問候」了遍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反而笑道,「我給你們兩百貫,你們回去稟報說殺錯了人也好、說被我被人救了也行,只要動動嘴皮子,錢就是你們的。」 龐昱說著當他們面伸手到袖子裡「唰唰唰」又抽出來十幾張,在月光下晃啊晃啊晃,看得仨殺手目光不由自主地跟著票子走。 錢吶,有時候真***是好東西。 龐昱剛這麼感歎,高個黑衣人哼了一聲。 「我們有我們的原則,收了錢就要把事情辦好。」 「原則個屁啊!」 龐昱直接噴他。 「都他娘的出來賣……出來當殺手還講什麼原則,不就是為錢麼。放我走你們拿的夠再做幾十單了,為什麼不幹?」 「兩百貫,這可是整整兩百貫吶,你看看、摸摸看。」龐昱往前走兩步,莊票子在高個黑衣人面前甩得嗒嗒響,「這些錢可以在京裡買一百多畝的良田,四面圍起來你就是大地主了;可以起一整棟三層樓、八進門帶兩個花園的大宅子,再雇上幾十個僕人丫頭伺候你,每天起來起床第一句就是『爺,您早上好』;可以娶她娘的一院子老婆,每晚大被同眠摟上仨,連續睡上一個月都不帶重(chong)的!」 他的話充滿蠱惑力,估計比奧巴馬同志競選美國總統時的演講也差不了多少,高個黑衣人露出意動神色,明晃晃滴刀子漸漸放低下來。 「大哥。」一邊的胖子說話了。 「這……這錢收不得啊,傳出去咱弟兄的名聲……」 「傳什麼傳吶——」 龐昱毫不客氣的打斷他。 「這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他們兩個知。你們拿了錢沒事會出去說麼,我花錢買的命,有臉出去說麼。」 胖子一想確實如此,眼睛盯著莊票子開始放光。 瘦子急了,跳腳嚷道:「大哥,不能放了這小子。郡王交給的事情辦不成,往後我們沒好日子過得。」 「哼,殺了太師府一等家丁,你們過得只會更慘。」龐昱很不客氣的橫他眼,大拇指指著自己,「知道麼,通常情況下太師府的僕人要幹上三十年才有兩成的機會晉身二等丁,期間不可以有任何違反府規的記錄——哪怕是一條,三十年哦,這是什麼難度,好好想想吧。至於我現在做得一等丁,太師府上下兩百來號僕人統共不超過六個,其中四個管家都是六十歲以上要眼看蹬腿的,還一個現在跟我混,四哥前四哥後叫他幹啥就幹啥,明白麼?哎,這麼說罷老子現在太師府最有前途、未來最不可限量的一號家丁,你們殺我就是打侯爺臉,就是扇太師耳刮子,就是要宮裡的龐娘娘在其她妃嬪面前折面子、難堪!後果是什麼,自己想!」 不是龐昱太狂太囂張,對著來取他性命的惡人還有閒情這麼說話,也不是殺手太蠢太廢物,被一個原本要剁他腦袋的小家丁嚇得不敢動手只能傻乎乎地聽,而是他龐昱看準了眼前這仨都是檔次很低的下等殺手,用錢——兩百貫,足夠砸得他們頭暈眼花,連是來幹什麼的都不知道了。 瘦子被他唬得有點怕,嘴角抽了兩抽不敢再說。 「那就這樣說定了,兩百貫,拿了就放我走人。一手交錢,一手讓道。」龐昱大喇喇的把莊票子遞出去。 仨殺手對視一眼,似乎仍在猶豫。 「怎麼,一個人兩百貫還嫌少?」 「啥,一個人兩百!?」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叫出來。 「那是,不然兩百貫你們怎麼分。」龐昱眼睛一翻,就看見三個人搓著手嘿嘿笑連刀扔地上也不要了,眼裡儘是貪婪。 哼,隨便一釣就原形畢露,趙允弼、趙傻子找這種人來殺我,簡直蠢得跟豬沒兩樣嘛——龐昱狠狠地鄙視了一下未來最大滴對手。 「喂,大哥。」胖子忽然一醒。 「幹啥?」 「咱……咱要是把這小子剮了,是不是六百貫照拿,回去以後郡王給的五貫也可以領齊。」胖子撓著頭問。 X五貫!老子就值這數!!! 龐昱恨不得撿塊磚頭撲過去撂倒幾個。 「好主意,可惜我身上只有二百。」終於他還是忍住了,作為一個受過良好教育有休養、有品德的龐府家丁,聳聳肩,冷笑。 「啥,二百?」瘦子一個箭步衝上前。 「那你怎麼給六……」 「分期付款吶就是,沒聽過?不會吧!」龐昱一臉故意做作的驚詫,「你們接單子殺人不是也先收定金,事成之後再付全款的麼。一個道理,現在給你們二百放我走路,回頭在把剩下的那四百補給你們。」 「放你走了,你不給、賴帳怎們辦。」高個子殺手不放心。 「唉呀三位大哥,三位武功高強名震業界的大哥,我只是龐府一個下人,手無縛雞之力更沒有保鏢護衛在身邊,哪敢欠你們錢不還啊。除非我有本事一直呆在太師府永遠別出來,不然憑三位諾大的本事還怕到時候逮不住我。」 看三人還在猶疑,龐昱爽快的一拍胸,「這樣吧我對天發誓,你們現在放我走,三天之內我不把剩下四百貫補齊,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終於,在浪費了無數口水、時間和精力之後,仨殺手一齊點頭。 「快,先把二百貫給我們!」 「趕緊拿來。」 「拿了放你走。」 三個人走到一起,把封路什麼的全給忘了。 龐昱可沒想過要跑,望著殺手眼中流露的貪婪,唇角勾起一道邪魅的彎弧。 「這位大哥。」他對高個子殺手說。 「我們商量商量,約個地點吧,別付錢時候給別人瞧見那就麻煩了。」 龐昱湊到高個子殺手耳邊,低聲說了點什麼。 高個子一震,眼睛睜大了看著他。 「翩躚樓人雜,來往太亂,不成?行行行,那我說過一個。」 低頭又是一陣密語。 這次說得比較長,時不時高個子還回兩句,看得出是在討論。 胖殺手瘦殺手好奇,挨近了想聽,不過兩人聲音很小很小,什麼也聽不見。 過了一盞茶時間。 「好了,就這麼訂了。」龐昱拍拍他肩膀,爽快的笑,然後悄悄的退開兩步。 「你們過來。」高個子面無表情,招呼兩個弟兄到身邊。 「大哥,怎麼說得,在哪?」 「就在……」 高個子才說聲音就壓低了,胖殺手瘦殺手豎起耳朵不約而同地靠過去。 「唰!」「唰——」 白刃驚天,一掠而過,擦著兩人胸膛橫砍出去,胖殺手還沒聽清大哥說什麼已被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刀斜劈從半邊臉頰直劃到小腹下邊,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仰天便倒;瘦殺手才想退開,明晃晃的長刀從胸口扎進來直接刺他了個透心涼。 「大哥,你……你……」他聲音一啞,滿臉的難以置信,劇烈的痛楚一下子瀰漫開來,兩眼翻白,看看就要斷氣。 「為什麼……我們是兄弟啊,你……」 「兄弟?兄弟就是拿來出賣的!」龐昱嘿嘿冷笑,猛地衝過去飛起一腳踹的瘦子倒跌出來,鮮血隨著刀子的脫離四散飛濺,可憐瘦子連兩百貫的影都沒見著就這麼被自己大哥送去見了閻王,腦袋歪斜著朝向一邊,死不瞑目。 「唉呀這位大哥,您真是聰明!」他豎起大拇指,朝高個子殺手笑,「殺光了那倆六百貫您一個人得,還不用擔心走漏風聲,等明兒我把款子付清嘍您下輩子生活就不用愁了,到江南找快風景好的地起個大園子……」 「少廢話,錢拿來!」高個子一瞪眼,把佔滿鮮血的鋼刀往他面前一丟。 我X,這是威脅啊,裸的威脅。 龐昱很憤怒,但是沒辦法保命要緊,乖乖去拿才放回袖子裡的莊票子。 「大哥,您您您……您收好,拿了趕緊放我走吧。」他顫巍巍的遞過去,不知怎麼滴忽然手一抖,莊票子掉了滿地。 兩百貫吶這是,殺上三年人才能賺到得數! 高個子趕緊彎腰撿,生怕被風吹走。 倒底是練過武的,手速忒快,一會功夫就全撿好了。高個子拍拍褲腳站起來準備依約走人…… 眼前忽然白茫茫一片! 石灰!!! 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石灰入眼,登時劇痛難當,高個子捂臉慘叫踉蹌後退。 四哥會給他機會麼? 不會! 龐昱一個俯身以最快的速度抄起鋼刀,兜頭照臉朝他就砍。 人,龐昱沒殺過。 但是他殺過雞。 殺人和殺雞很多地方是相同的,比如殺雞通常抹脖子,一刀下去血滴乾就完事。殺人也是如此,不過用不著慢慢滴,只要血飆出來人就死定了。 這一次,龐昱用得就是他家傳三代的殺雞手法。 ——刀刃斜向下方,略呈四十五度角,前端略進,後端微縮,實中無名三指緊扣刀把,拇指迸力起刀,手腕勁發,以雷霆萬鈞之勢重重斬落! 此招殺雞,百試不爽。 殺人,一擊之下重重切在高個子殺手頸脖處,那血噴得差不多兩米高了整。 高個子斷氣、倒地,龐昱理所當然的彎下腰去把整整兩百貫的莊票子收回來。 娘的,跟爺玩,去和閻王老子學學再來吧。 他「呸」的吐了口唾沫,隨手把刀子一扔。 繼續開路。 剛走沒兩步,龐昱往前一看,傻了。 五丈外,必經之路上的某處斷垣殘壁下,竟然還站著好些殺手,乍看過去密密麻麻足有幾十人之多,數也數不清的鋼刀映著滿天星光,照得他眼睛直晃! PS:看到很多讀者反應更新問題.....哎,老實說公子也想快啊,可我不是職業寫手,每天都要上班,寫得速度又慢一小時500在你們看來是很慢的速度,在我那是最快了.......公子每天5.30下班回家吃飯,搞完7點,然後就坐電腦面前寫,通常要12點1點才能完稿,修改一下,嗷∼一天就沒了。日復一日每天都是這樣,以前本來積了點存稿,北京出一趟差,全光。公子也想加快啊,可一天3、4000真的是我的極限了,只有希望週末的時候多碼一點盡量讓各位讀者兄弟們看得過癮。什麼?你說節假日,節假日圖書館要值班,還不如正常的週末呢! 第五十六章 神仙姐姐,美女保鏢 寫得頭昏腦脹眼發花,總算搞定了——公子和四哥一樣,說話沒有不算數滴!!! ———————————華麗滴分界線———————————————— 一個字:跑! 這是龐昱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沒有任何猶豫的,他把剛收回來的大把莊票子漫空一灑,扭頭、轉身、開溜!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大丈夫能屈能伸,方為真漢子。 看看啊、看看,這麼多古語名言,他有必要強頂硬上麼。 跑路,龐昱無疑是高手。 前世拿過一萬米冠軍,這輩子又繼承了一副好身板——將近一米九的個頭,腿長!真要跑起來,哪個追得上他。 對,用跑的,這年頭還真沒幾個人能比龐昱快。 可人家會輕功! 兩個翻身,就倆,至少有五名殺手一晃眼就到了他面前,再一晃直接掠到兩丈外,扼住了所有可以逃走的路徑。 一對……十八……二十一……二十四……二十七……三十!!! 五秒六三,僅僅用了五秒六三,龐昱飛快的數清了這一次他面對的殺手。 然後接下來的二十四秒三七,他腦海一片空白。 半分鐘裡,整整三十名殺手裡三層外三層把他圍的水洩不通。 我X,趙允弼這……也太看得起老子了吧! 人數暫且不談,光是那「兩個觔斗就趕上他」的輕功,龐昱就肯定這批殺手和剛才被他三言兩語誆得自相殘殺的仨傻子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找三十個這樣的殺手守在道上劫他,還是第二批! 趙允弼真的是不想讓他活!!! 這種時候龐昱要是還有辦法跑,那他就是神了。 龐昱是神麼?不是! 所以他跑不了。 跑不了就要吃刀子。 第三十一秒頭上,前後左右四個人四把刀呼嘯著從四個方向斬過來,直劈脖頸、胸口、小腹、膝彎四個部位。 只要砍實了,太師府忠心為主、勤懇敬業的家丁龐四立時要變成四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響徹夜空。 「撲通!」 伴隨著肋骨割裂的聲響和鮮血飆濺的淒厲場景。 生機盡絕的某人猶如高大的死物,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摔倒在草叢中。眼珠絕望的凸起,直到臨死仍是一臉的驚駭欲絕!一臉的難以置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同一時間,三聲慘叫,吵的龐昱耳朵快聾了。 然後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撲向他的三名殺手的脖頸、小腹、膝彎處同時現出血痕,開始是淡淡一道,然後瞬間加深、加粗、凹陷直至…… 撕裂! 是的,他們每個人的身體都從血痕現出的地方撕裂開來,鮮血濺射漫天! 四名殺手砍向龐昱身體的哪個部分,他們自己就從哪個部位被一刀兩斷! 這個時候,這種場面,當然是來了救星!!!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把殺手們對龐昱施加的惡毒招式反向施加回他們自身。 龐昱一向很得意自己的眼力——目中有碼、心中**,全國淫民都眼紅的境界,可是這一次,他連一個影子也沒看見四名殺手就全部莫名其妙的倒下了! 不光龐昱傻眼,剩下的殺手們也全部愣住。 影蹤未現,電光火石間秒殺四人。 世上哪有這麼高強的武功!? 有的! 彎月如勾,高懸星空,餘輝漫天傾灑照出一抹翩躚儷影。 就在龐昱身後不到兩尺距離的一棵大樹頂上,站著一名風姿綽約、體態婀娜的蒙面女子,一襲緊身的夜行衣竟是純白蘇繡所制,織錦紋花,銀絲繡邊,熨貼身體的彈性質料襯得她腰身份外緊致,卓挺的酥胸、臀股無不呼之欲出,再被下邊收緊的褲腿一襯,渾身上下的姣好身形展露無遺呈現出絕對完美的S形,任誰看上一眼都轉不開目光,狂湧起驚艷的感覺。 但這種「艷」卻與通常的嬌艷、嫵艷、美艷絕不相同,是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純粹的、自然的、無與倫比的天生麗質,彷彿來自最深黑星空的凌波仙子降臨人間,姿容美絕,超凡脫俗,不帶一絲煙火氣息。 樹高風急,蒙面女子翩然立定,樹木周圍立刻被一片馥郁香潔之氣籠罩包圍,把這剛才還是殺機凜冽的狹小空間化作空山靈雨的勝境,如真似幻,動人至極。掩面的冰綃薄紗下一雙清冷美眸隱隱綻光,潤質如玉的纖手握著一柄銀白色的長劍,劍尖彷彿洗盡鉛華的冰凌,不沾染任何灰塵和血跡,同樣顏色的劍穗兒迎著晚風在空中飄飛,猶如綻開一道瀲灩銀波。 「你……你是什麼人?」殺手中有人驚問。 「和你們一樣,殺人的人。」面紗底下揚起一絲戲謔笑意,彷彿看得是一群待宰羔羊,冰冷的眸子滿帶不豫和譏誚。 「殺了她!」 不愧是職業級別的殺手,一瞬間的思考領頭那人便下達了命令,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手一揮,五名殺手同時掠起,箭矢一般朝她衝去,五個人五把刀沒有任何花巧的一齊劈斬,勢若撲虎,力沉千鈞! 蒙面女子動也不動,皓腕一抖寶劍彈個筆直,劍鋒影影綽綽,幻化無定,如流星飛、如百花綻,點點劍芒漫天撒下,燦若星辰。 龐昱只覺得眼前一閃,連她收招的動作都沒有看清,五名殺手全部倒地。 長劍,此時依然無血。 殺手頭目大吃一驚,使個顏色阻住眾人步伐,喝道:「好大膽子,郡王府行事你也敢插手,還不快快讓開……」 「先來硬的,打不過再搬出小小趙允弼壓人麼。」蒙面女子鳳眸一睇,眼中鄙棄十足,薄紗後的丹唇勾起一個譏嘲的笑。 「姑娘,趕緊跑吧,你小小一介百姓惹不起北海郡王的!」龐昱跳腳大喊,目的當然是火上澆油,窺準了蒙面女子個性高傲不把趙允弼放眼裡,越這麼說越激得她動手——趕緊動手殺吧,姊姊,二十幾把刀子圍著我的感覺不好受啊! 「哼,就憑他?」蒙面女子冷笑,足尖兒一點憑空躍起竟自七八丈高的樹頂縱掠下來,搖曳多姿的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誘人曲線。 「殺了她!」殺手頭目一聲沉喝,大樹左近七個人同時撲出,七柄雪亮長刀在空中翻飛,結成一片綿密刀陣,一看便知是訓練有素的合擊之法。 身姿曼妙的白色儷影眼看難逃,忽然反身振臂,揚起的寶劍在暗夜裡劃過一條極致優雅的美妙弧線,劍光憑空掠開,霎時宛如覆水奔流,一招居然分指七處!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龐昱沒有看清,只見得雙方身影交錯而過,蒙面女子不知怎麼地從刀陣中飄飛而出,纖足才一立定,叮叮噹噹七把刀一齊落地,七把刀的主人——就是圍攻她的那些殺手先是木樁一般的立著,然後…… 然後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從東邊第一個開始順序的、挨個的、一個撲一個全翻到在地,不要說慘叫連動一動都不可能。 七個人,瞬秒。 龐昱眼睛都看直了! 媽呀,這蒙面姑娘…… 身材真叫一個好。 離他不到兩米,是蒙面女子曼妙動人、纖儂合度,體態優美至難以形容的嬌軀,雙腿纖細、修長,使她有種鶴立雞群的驕姿傲態,烏髮濃鬟如瀑布般自由寫意的傾瀉而下,把皙白的肌膚襯得微透青絡。 半闋明月剛好嵌在她臉龐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溫柔無邊的月色裡,加倍襯得她腰如約素,體態美絕,怕不把傳說中長居洛水中的美麗女神都給壓下了去,一眾殺手霎時被她曠絕當世的仙姿美態所震懾,差點忘了來這的目的。 「神仙姐姐!」龐昱心中一蕩,差點脫口而出。 如果美女是王語嫣,他不介意當一回段譽,真的。 枯井底、污泥處,換成老子直接推倒了,急著出來幹啥。 「併肩子上!」殺手頭目一聲大喝,龐昱才想起身處的危機狀況。 無疑,蒙面女子是來救他滴,可是這個神仙姐姐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啊! 沒見過那就不認識,不認識的話為什麼要來救他。 龐昱很迷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神仙姐姐看——知恩要圖報,總得認出來是誰救了他日後才好償還恩情啊。 漫天銀輝傾灑下來,如水如幕,如夢如幻,使她看起來愈發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下凡仙子,遮蔽面孔冰綃薄紗中隱約透出一抹白皙肌色,說是羊脂白玉其實更勝瑞雪,細滑腴嫩處絲毫不遜於紡雪輕紗。 緊身的純白夜行衣裹得她玲瓏有致身段表露無遺,蜂腰酥胸、美臀的完美弧線姣美難言,儘管不露一絲裸褻卻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勾魂魅力,撩人心魄已極,但同時又有種聖潔不可侵犯的氣質,彷彿任人看上一眼都是罪過。 這本是相互矛盾的事情,偏偏同時出現她身上! 光是看,龐昱沒有辦法猜到突然出現救他一命的神仙姐姐是誰。 不過他自信只要摸上一把就會對美女有更很深的瞭解。 ——如果以前見過,一定可以想起來。 「神仙姐姐,當心!」眼看著殺手們有了一擁而上的趨勢,出於對救命恩人的關心,龐昱驚呼一聲,撲過去奮不顧身的想替美女擋刀,腳下忽然一「滑」完全的失去平衡,張開兩手直直地從後邊抱過去。 神仙姐姐「嗤」的一哼,不知是窺破了他的不良居心還是根本不在乎周圍數目眾多的殺手,蓮足輕點,踏在紛落滿的柳條葉片之上。 龐昱只覺眼前白影一晃,神仙姐姐纖細美絕的儷影依稀還在前方身子卻已擦著他肩膀掠過,衣裾飄飄彷彿化身虛無縹緲的雲中仙子,褲腿下裸出一小截雪膩渾圓的腳踝,不沾染一絲俗世塵埃!鼻端同時嗅到一股桂花甜香,幽而不散,馨香襲人,似乎不久前還在某處聞過,偏卻一時想不起來。 「救援」不成,龐昱大歎可惜——想他一個堂堂男子漢,英偉健壯,孔武有力,怎麼能讓一個姑娘、漂亮姑娘孤身應戰呢! 殺手本來有三十名,除去神仙姐姐第一輪、第二輪、第三輪殺掉的十六個,現在還有十四人——不對,他數數這會又有三人倒在劍下! 神仙姐姐皓腕疾抖,寶劍「嗡」的綻出一片月華,薄如蟬翼的雪紗袖管鬆開稍許,露出來半截鶴頸般的修長藕臂,膚光如雪,嫩如新荔,肌滑猶似敷粉,曲線似水圓潤,叫人不由自主的想像當他為她寬衣解帶時會有怎樣一種美妙感覺。 ——當然,這是龐昱看到的。 而在一眾殺手眼裡,蒙面女子手揮舞寶劍時,展露的,只有殺機! 他們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以多打少採用的策略當然圍而殲之,可每每合圍之勢將成,蒙面女子總是化身飄羽,凌波微步一般的精妙輕功驟然發動,從刀光聚合之間一掠而出,伴隨著三五人的轟然倒地。 殺手頭目連連呼喝,指揮越來越少的手下瘋狂進逼,蒙面女子先躲過左、中、右三把朴刀的劈斬,腳步騰挪變幻視重重包圍如同無物,輕而易舉地從前方壓搾過來的掌風拳勁中脫出,閃躍之時揮劍又刺三人,中者血如泉湧,翻身便倒。 十一十九八七六五……眨眼工夫,攻向她的殺手只剩最後四人,散開半圈站著,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不敢上前! 「殺了她,郡王重重有賞!」殺手頭目連催幾次,四人無一敢動。 「職升三級,一千貫!」喝令無用,殺手頭目開出賞格,自己亦怒而拔劍,堆滿細皺的眼角精光迸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四人發一聲喊,各自使出看家底的本事一齊衝上。 蒙面女子淡淡輕笑,薄紗掩映的唇角勾起一抹半弧,透出閑雅自若,瀟灑輕盈,使人賞心悅目的味兒,完全不把眼前的生死決戰放在心上。四名殺手只覺眼前一花,蒙面女子已傳陣而過,他們的凌厲招式竟半點攔截的作用都起不了。 擒賊先擒王,蒙面女子無疑抱著這個想法,要把殺手頭目拿下,身影幻動、憑空轉騰,瞬間欺近他身前兩丈之地。 殺手頭目早已膽寒,此番竟不敢擋,棄劍匆忙後退。 蒙面女子怎肯將他放過,嬌叱一聲,追迫更疾,一下子又拉近丈許。 九尺八三,兩個人現在的距離,劍去劍長頂多只有六尺半,龐昱只道下一秒殺手頭目就要人頭落地,冷不丁的見他衣袍揚起,袖中迸出無數暗器精芒。 蒙面女子待要躲閃已是不急,其中一直袖箭赫然穿透胸膛! 樓中射手才正大喜,忽覺不妙。 射中蒙面女子的袖箭一聲不響地投身而過,混沒傷著她半點,反而同發射的其他暗器一道把趕回來打算前後夾擊的最後四名殺手紮成了馬蜂窩。 虛影,射中的竟是虛影! 虛影透散之際,殺手頭目驟覺背脊刺寒,驚而轉身,卻只見一抹瑩潤細光架在勁中,寒意直透心脾! 殺手頭目驚怒交迸,失聲道:「你倒底……」一口氣突然接不上,原來劍鋒蘊含的勁氣已自脖間經脈傾入,緩得半刻發作,頓時教他臉色泛青,吼間一口氣沒接上來,悠悠顫顫地倒了下去。 三十號殺手,兩分鐘,沒有多一招,全是秒! 龐昱怔怔地看著,驚愕難以言喻。 高手,非常難得;美女,更加難得;既是高手又是美女的……不是難得不難得,而是一個時代——二十年三十年恐怕……都沒有一個。 幸好,這個時代有,而且就在眼前! 哎呀媽呀,老子真有艷福。 「神仙姐姐,你真厲害,這許多的殺手都被你一下子全擺平啦。」他屁顛屁顛跑過去,兩隻放光,當然不是崇拜仰慕的那種而是任何男人看到美女的自然反應。 看著一臉諂媚的龐昱,神仙姐姐春山一般的黛眉動了動,卻不說話。 她靜靜的立在一株大樹下,風姿綽約,難畫難描,皎潔的月光傾瀉下來,把她向外的一面染得皎潔燦爛,向著龐昱的一邊卻陰沒在暗黑裡,明暗交融的月影無限強調了神仙姐姐完美的動人曲線,形成一幅如水佳人與溫柔月色融渾為一的絕美畫卷,直如月宮裡的嫦娥般美麗動人。 我的天,這莫非真的是仙女下凡!美啊,真沒啊,美的不像話了簡直。 饒是龐昱見慣了美女,在這樣的環境(不是對著屏幕)這樣的氛圍(不是在看片)下面對仙女一般的絕色佳人也霎時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 不過倒底是久「觀」絕色,短暫的恍惚後他一下子就驚醒過來。 美女?美女活在世上的唯一價值不就是配英雄! 神仙姐姐,注定要被老子推滴!!! 「他們不是殺手,是郡王府的侍衛。」神仙姐姐別轉嬌軀,目光投向西北角若有所思,香澤微溫的幽甜氣息隨著蓮步漫出,嗅得龐昱胸臆一舒,浮想翩聯。 「什……什麼!郡王府!」他臉色驟變,驚駭出乎意料。 「神仙姐姐,救救我啊——」龐昱大叫一聲,飛快的撲過去,一把抓向抓神仙姐姐袖子,「我一介家丁,無權無勢,手無縛雞之力,被趙允弼盯上哪裡還有活路。姐姐、好姐姐,你是神仙下凡,菩薩心腸,好心救救我吧,求你啦。」 眼看被她抓個正著,神仙姐姐纖足微點,一晃之下竟已到了丈許之外,全身似有仙氣氤氳,秀眉微微揚起,「不是已經救了你麼,還求什麼?」 龐昱大急,厚顏無恥的又挨過去:「這一次是救了,那下一次呢,下一次怎麼辦,難道又要勞煩姐姐從天上下來!」 這一句隱含的讚美神仙姐姐如何聽不出,換成別的女子這時早忍不住笑了,她卻像是一尊白玉雕成的塑像,神情沒有任何波動,美眸靜如止水。 「那你想怎樣?」 「我想……姊姊不如留在我身邊,每日保護我吧。」龐昱嘻嘻一笑,腆著臉皮挨過去道,「似我這等偏偏少年不但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還有幾分豪邁灑脫之氣,兼之身姿挺拔,偉岸魁梧……除了人中之龍,還有更好的稱呼麼!不是我吹牛,汴梁城裡多少懷春少女每天央著求著把門的放她們進太師府就為見我一面,姊姊十二個時辰留在我身邊,真的不枉您麗質天生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的仙姿佚貌,還有這身絕世好武功……」 神仙姐姐掃了他一眼,黛眉微微顰起。 龐昱立刻改口:「其實……唉,我是個實誠人,受了別人恩惠一定想著報答,姊姊你從淫賊——不,從殺手刀下把我救出,此恩此情龐昱無以為報,只有……哎,只有以身相許了!」羞恥是什麼,四哥的字典裡,沒有! 「唰啦」地一聲響,什麼東西擦著龐昱頭頂飛過去,身後一棵橫腰粗的大樹抖慌了兩下,然後……一分為二!齊整的切口竟比鋸子鋸下來的斷面還要光滑。 神仙姐姐清麗的瞳眸一下子變得冰冷,彷彿聖潔的雪蓮被堅冰凍住,光是被她掃一眼心裡便生出絲絲寒氣。 不是吧,這……這就是傳說中的賤……劍氣!? 龐昱有一點點的驚訝,目光自然下移…… 別罵、千萬別罵!四哥是純潔滴淫,這種齷齪事那是絕對不屑做滴。 哎呀媽呀,多好的一雙手啊! 某人口水嘀嗒。 十指纖纖,修長嫩白,晶瑩如玉的指甲瓣兒透著一層淡淡的、粉酥酥的橘紅,不用來弄琴操箏簡直暴殄天物!當然捧簫吹撫那更好!!!可是現在用來揮劍,出手還這麼狠毒,秒殺三十號人不說還隔著空光用劍氣把大樹切了! 「姊姊,你怎麼能這樣,人家一棵參天古木好不容易才從小芽兒長起來,被你閹……被你斬了,這是污染環境破壞生態啊懂不懂?唉,唉,要是砸到小朋友呢,怎麼辦?就算沒有砸到小朋友,砸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對的呀!神仙姐姐望著他,面色如水,眉宇間卻已有一分薄薄的慍色:「姊姊這兩個字,不是你能叫的。」 「那是那是。」龐昱竟然主動認錯。 「姊姊告訴我名字吧,這樣稱呼起來就方便了。」 神仙姐姐出人意料的沒給他一劍,淡淡道:「不必,我們沒有機會再見了。」 「為什麼呢,這是為什麼呢?」龐昱很激動,猛地衝到她面前,一副懵懂少年被欺騙了的哀怨表情。 神仙姐姐玉容靜如止水,不見任何波動的注視他半晌,冷冰冰地扔出一句:「以後會有人保護你。」秀髮迎著夜風飄飛,自由寫意,輕盈灑脫,美得不可方物,其美態仙姿真的只有「超凡脫俗」四個字能形容其萬一。 龐昱真恨不得過去抱一把,但是理智告訴他這樣做99.99999%會變得比大樹更慘(比如……太監),咳嗽兩聲,恢復一派正人君子的形象,張口便問,「什麼人?也是姊姊這樣的絕世大美女麼?」 神仙姐姐沒有應她,仙蹤乍然飄起。 龐昱反應過來時眼前佳人已經不見,只看見月明星稀的夜空中劃過一道銀線,「嗡——」隨著衣袂飄拂的聲響橫過長天,後頭拖著一條淡而狹長的白光,彷彿流星一般,倏忽橫過幾十丈的空間在遠方縮成一點瑩白。 額滴親娘哎,這這這……這是人麼?還是天外飛仙!? 龐昱看得眼睛都直了。 雖然他心裡清楚,神仙姐姐不可能真是神仙,但是凡胎又怎能有這般凌空飛渡、千里一瞬的縱掠本領! 唉,果然親自不摸上一把就沒法弄清楚麼。 龐昱撓撓頭,地想。 啊呸,管你是人是神,老子看上了就要推!!! 「保護你的人,在囚——車——裡——」神仙姐姐的聲音遠遠傳來,在靜寂的夜空裡不斷迴盪,抬頭再看連那一點瑩白都已消失不見。 啥玩意,囚車!? 龐昱愣在原地。 第五十八章 嘴上功夫 「咚——咚——咚——」 象徵著法紀、律條,莊嚴肅穆的開封府外,龐昱抄起那擊鼓鳴冤的碩大鼓槌,不由分說照著大門就錘。 「咚!」 「咚!」 「咚!」 「開門,他娘的給老子開門!快開門!」 龐昱一邊砸一邊嚷,喊聲喧天,可憐那木頭做的、只在外面包了一層鐵皮的開封府正大門被他這麼大力猛掄,都得跟發了地震一樣,眼看要被砸壞了。 他,從來都不是猴急的人,比如剛才看到那麼漂亮那麼美仙女下凡一樣的神仙姐姐他就理性的克制住了,沒有立刻撲上去。 但是這次不急不行啊,趙允弼實在太毒太狠太陰險太狡詐了,要是晚來一步歐陽修掛了點,那他真的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 「誰啊,大半夜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開封府鬧事!」敲了不下二十回,立變傳來衙役罵咧咧的聲音, 「你大爺!」 「什麼!」啪啪啪,飛快衝過來的聲音,門開得那叫一個快,十秒鐘不到吧,「吱呀」門開了,倆鬍子拉扎的大腦袋一上一下伸出來,看也不看張口就罵:「我X誰他娘的活膩了,敢……」 「匡!」龐昱一鼓槌瞧在兩個人中間,下邊那位直接腿一軟,趴地;上頭的看見有人,下意識地往後一躲,又是扭又是跳折騰了半天終於把刀子拔了出來,怒喝道:「大膽狗賊,夜晚私闖……哎喲,四大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歐陽鋒……」龐昱被他一帶,順口差點說錯,「歐陽修,歐陽修呢,有人要殺他,快些叫上人去他住處,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哪個在,趕緊!」 龐昱心急火燎,拉開門就往裡闖,倆衙役卻無動於衷,眼睜睜看他衝進第二道門了,才想起來喊:「四爺——四爺慢行,歐陽少吏他不在府衙。」 「什麼?」龐昱腳步一頓,回過頭來。 「他人呢,去哪了?」 「被……被郡王接走……」 「哪個鳥郡王?」 「不是鳥,是北、北海郡王……」 「趙允弼?」 「嗯。」 龐昱一呆,忽然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些什麼,一股不詳的預感悄然滋生。 「希律律!希律律!」 這個時候,門外響起馬匹的嘶鳴。 「這就到了,歐陽少吏,慢走。」一把謙和的、磁性的、文質彬彬、刻意放緩了的聲音,怎聽都覺著熟悉。 龐昱臉色一凝,一個箭步衝出門外。 趙允弼! 門前、月下,一身便服的趙允弼微笑著正和某個人說話。 這位王爺黨的頭號人物、汴梁三公子中排名僅次於他的貴胄大少一如既往的騎著高頭大馬,一如既往的瀟灑閒適、意態自若,一如既往的…… 不,不再一如既往了。 之前他是一個人騎著馬風風光光的在幾千雙眼睛下「走秀」。 而這一次 趙允弼是在駕車! 歐陽修正從馬車上下來。 「有勞郡王相送了。」歐陽修腳才一著地,連忙回身朝臨時「車伕」趙允弼作揖答謝,雖然盡力克制臉上還是現出幾分受寵若驚。 「哎,少吏哪裡話。」趙允弼笑笑,不無遺憾的歎息道,「若非天色已晚,明晨少吏還要早起協助吳府尹辦案,為京城百姓申冤,本王真恨不得與你秉燭夜談,好好聊上一整晚——少吏真不愧是呂相爺的得意門生,種種見解獨到犀利,針砭時弊一針見血,真叫本王大開眼界,佩服佩服。」 「郡王過獎了。」歐陽修謙虛一笑,再次拱手致意,並沒有因為趙允弼的「誇獎」而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驕傲和滿足。 「哎,龐四。」他轉身準備回府,一眼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龐昱。 「永叔兄哪裡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呀。」龐昱熱情的迎上來,明知故問。 「哦,郡王邀我過府一敘,談談……談談最近開封府接手的幾樁案子。倒是龐四兄弟你,這麼晚了……」 龐昱斜瞥一眼趙允弼,見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驚訝,哈哈一笑:「我和幾個朋友在御爐香小聚,本來想填飽了肚子就回去哪知道……唉,街上一隻野狗,四處狂吠懷了心情,再好的珍饈美味也吃不下咯。」 趙允弼顯然沒想到一個小小竟敢當面諷刺自己,一愣之下很快恢復過來,反唇相譏:「吃不下就上開封府來了,想嘗嘗牢飯?」 「不不不,本來我想回府的,可是路上被一群蒙面人劫道,差點把命丟了。」 「差點?」 「噢,以前學過兩手功夫,區區一夥劫匪順手料理了,輕鬆。」龐昱聳聳肩,話風忽然一轉,「只不過呢……咳咳……這個……」 「龐四兄弟,有話直說。」歐陽修插了一句。 「喂,王爺,我可真說啦。」龐昱望著趙允弼,一副徵求你意見的樣兒。 「有話你說便是。」趙允弼面無表情,眼中一絲怒火乍閃即收,估計要不是想在歐陽修面前維持形象已經跳腳罵他裝B了。 「有個殺手臨死前說是王爺你派他來的呀,派他來殺我。」 「一派胡言。」趙允弼拂袖怒道,「本王為人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直,怎會暗地裡指使手下和你為難。」 裝,你Y就裝,***繼續裝! 龐昱心裡鄙視他到死,嘴上當然更毒:「我也說嘛,王爺您身份尊貴,怎麼會做這種卑鄙下賤不要臉把祖宗八輩都丟盡的缺德事呢。唉,也不知道哪***腦子抽筋冒充王爺您,欠X簡直啊!這不擺明了要調撥郡王您和太師府的關係麼。賤、賤人吶,天下第一大賤人,王爺您說是不是啊。」 趙允弼臉色鐵青,但不答應又不是,只能低低哼了聲。 逼得賤王自己承認了,龐昱那個得意啊,哈哈笑道:「本來這種廢物殺手來多少我也不怕,不過就是多動下手用刀抹他們脖子——嘖嘖嘖,武功好就是沒辦法呀,智勇雙全才配得上太師府一等丁的稱號嘛。」 「可是作為良好市民,為了開封府的穩定和諧,我覺得有必要親自跑一趟把這個事情跟歐陽兄弟反映一下。不能讓這種混球王八蛋,畜生***在外頭敗壞北海郡王府的名聲,王爺,您——說——是——不——是——啊。」 他故意把聲音拉得老長,眼神一個勁往趙允弼瞟。 倒底是能撐起王爺黨的人物,這一次趙允弼雖然連肺也要炸了,臉上居然沒有任何表現,淡淡道:「是,不過你也要當心,下次可能沒這麼好運氣了。」 哼,威脅我?有神仙姐姐在,老子怕你個球! 想到美麗漂亮的神仙姐姐,龐昱就想起了她留下的話。 啥叫「保護我的人在囚車裡」?哎喲,不會是眼前這***帶進城的那倆囚車裡邊的誰誰誰吧,老子的安危要找一假冒淫賊保護!? 龐昱納悶了。 「天色已晚,本王告辭了,歐陽修造些休息。」趙允弼一拱,準備走人。 「王爺且慢。」龐昱截住他。 「幹什麼?」 「我突然想起個故事。」 「對不起,本王要回府歇息了,沒空聽你閒扯。」趙允弼無限後悔這趟出來沒帶個厲害保鏢在身邊,不然早喝令手下上去揍了這個沒大沒小不知天高地厚的無恥家丁了——什麼!自己上?就丫,單挑打得過英明神武滴四哥? 「從前有個鳥人叫信陵君,是什麼戰國四公子之一。」龐昱清了清嗓子,大著嗓門自顧自的說,「他見大梁城的監門小吏侯嬴是個人材,就想著法的套近乎、拉攏,什麼帶著厚禮登門拜訪啊,大辦宴席請他上座啊,還有主動執轡御車、把象徵尊貴的左邊座位留給他呀——對,就跟王爺您剛才做的一樣。」 趙允弼轉過身來,臉色有點變了。 「這要我說啊,信陵君打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什麼禮賢下士啊,狗屁!就是看中了人家才華或者……出身背景吧,屈尊一下廢點小功夫拉攏過來先,以後有的是機會利用。這不沒過多久秦國攻趙國,信陵君就要侯嬴出主意盜了魏國的兵符,帶領大軍浩浩蕩蕩殺過去了,一戰退敵,威震天下啊,嘖嘖嘖!」 「侯嬴呢,背了個不忠、叛國的罪名,畏罪自殺了。唉,可惜啊可惜,多好的人才啊就是坐了一回馬車,一回啊,命就送掉了——哎,王爺,我可不是說你居心不良,拉攏歐陽兄弟企圖借呂相之力作甚麼壞事,就是臨時想起來順口……」 趙允弼涵養再好,這時候也忍不住了,拿起馬鞭子衝過來就要抽他。 來,你來。 龐昱就還怕他不動手。 咋地了嘛,你就是鞭子梢挨我一下也是動手在先,老子不撿磚打得你頭頂飆血就不叫——啥?這年代沒磚?沒磚撿石頭啊,開瓢一樣利落! 「啪!」響亮的一鞭。不過是抽在馬上。 趙允弼走了兩步,終於還是忍住了,深深吸一口氣壓住噴薄欲出的怒火。 「龐四,你還是想想自己吧!」趙允弼飛身上馬,勒住韁繩的手猶自激顫看來真是氣得不輕,回頭重重冷笑,「你家主子做下的惡事這次鬧大了,只等聖上回京立即嚴辦懲處。龐太師捨不得兒子受苦,一定會從家丁裡找個替死鬼出來,趕緊祈禱別自己被選上,不然別說命了連留個全屍都難。」 「哈哈哈——」龐昱仰天大笑,「不勞王爺費心啦!狗,我們府裡養著吶,叫得再響有用麼,抓牙都給拔了聲音大頂屁!」 第五十九章 叫`床的藝術 青樓姑娘的是富有節奏和動感的。 她們知道在什麼時候該叫,什麼時候不該叫 什麼時候該委婉而含蓄的叫,什麼時候該狂放而野性的叫,其欲拒還迎的誘惑性和積極引導的配合力度,都是一般姑娘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不能比擬的。 ——引自《青樓夢——四哥版新四大名著》 紅燭倚台,蘭燈懸空。霞漿勝火,美女如雲。 依舊是在蹁躚閣,依舊是來尋歡作樂,不過這一次沒有了任何人、任何事的打擾,四哥坐在大喇喇地脂粉堆中,身邊鶯鶯燕燕圍著不下十幾位姑娘,這邊親那裡摟,左擁右抱,不亦樂乎,嬌嗔蜜語響成一片夾著他肆無忌憚的歡笑,讓吹雪不住驚歎——哎呀媽呀,風流倜儻的少爺又回來了!!! 吵吧,鬧吧,任憑你外邊嚷翻天,任憑全城老百姓都到皇宮門口跪街請願,侯爺他一樣出來繼續糟蹋姑娘! 花花太歲四個字,是白叫的麼? 作為京城最有名的尋香之所,蹁躚閣別的沒有,就是漂亮姑娘多。這一下群芳羅列,滿樓粉黛,當真有目迷五色之感。龐昱伸了個懶腰,滿足地倚著整兩雙纖細併攏成的酥嫩「躺椅」,青藍色的家丁長袍不經意間沾染了點點合歡花汁,臉上多了幾個鮮紅的唇印,看上去更顯風流蘊藉。 翩躚四艷之一的懷玉正捧著一杯合歡醇,整個人都偎進了龐昱的懷裡,嬌膩的嗓音在他耳邊呢喃:「四爺,奴家敬您。」酒液呈現出一種瑰艷的琥珀紅色,就如她吹彈得破的臉頰一般,盛在金色的杯盞顯得格外艷麗。 人不風流枉少年! 這個時候、這種場景,龐昱當然無心品嚐品味酒水的甘醇,哈哈笑著攬住的懷玉的纖腰,低頭在她嬌艷的嘴唇上吻了一口。一旁的楚楚不甘落後,嬌嗔著往龐昱依偎過來,俏臉充滿了春情洋溢的動人表情。 兩具豐盈誘人的火熱膧體一左一右壓迫著龐昱,雖然她們稱不上人間絕色,比不得神仙姐姐的傾國傾城,但各有各的美態,各有各的妖嬈,更重要的是知道怎麼討男人喜歡,逗男人歡心。雙姝懷抱的活色生香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會動心。 四哥是正常男人麼。 當然是。 而且一貫很直接。 所以前一秒他還在三樓席上和姑娘們逗笑,後一秒已經擁著楚楚、懷玉進了花叢後邊隱匿的臥房。 ×××××××××××××××××××××××××××××××××× 能在汴梁首屈一指的***場裡躋身頭牌,楚楚、懷玉自然不是那些「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的陪睡姑娘可以比得,客人想要一親芳澤,光是有錢有勢還不行,非得人家姑娘看得上你,不然就是日日擲金巨萬也休想碰她們一根手指。而像這一次的聯袂出台競艷,在床上共同伺候一個歡客,放眼整個汴梁有資格消受的也不過兩三人而已。 龐昱——不,準確說龐四,如今成了全天下第一個擁有這等艷福滴…… 家丁! 暖閣之內,楚楚、懷玉羅衫半解,水汪汪的勾魂眼眸一瞬不瞬凝注著龐昱英武挺拔的強健虎軀,酡紅的眉宇間儘是春心蕩漾的甜蜜嬌媚。 又帥又俊又瀟灑又健壯的俊哥兒,哪個女人不喜歡。 雖然身份低微了點,可這又不是嫁人,一晌貪歡同登極樂便夠了,何必在意其他呢——她們也是女人,安樂侯一曠數月不來,各自青春正盛的嬌艷膧體得不到點滴滋潤,心底能不渴望來自男子的恩澤麼? 站在她們面前的龐四,根本就是男人中的男人! 數日前,第一次隔著樓頂的帷幔偷偷打量他時,兩女就已經春心蕩漾了。四哥那體型、那身板、那風度、那氣質,是用任何言語可以形容的麼!不要說是青樓女子,就是滿京城的名門淑女大家閨秀又有幾個可以抗拒。 左盼右盼好不容易等到他再度登門,本來打算拋個媚眼飛個香吻勾引一兩下的,哪知四哥一開口要她們作陪。 夜叉媽媽本來不肯,四哥一抬他英明神武的主子出來立刻就服軟了。 其實就算不抬,楚楚和懷玉也會主動要求過去伺候的。 「他一個小小家丁終於圓了採擷名花的美夢,一定不肯白白放過的吧。」 「他那麼強壯,一定能整治得人家死去活來、飄飄欲仙。」 龐昱還沒咋地呢,楚楚、懷玉盯著他肌肉虯結的身子,臉蛋已經滾燙滾燙。 至於麼,老子不就是長得壯點帥點玉樹臨風點瀟灑倜儻點,用得著一副迫不及待反過來想推老子的樣兒? 龐昱皺了皺眉,目光飄向兩女近乎半裸的火辣膧體。 媚眼如絲、嬌喘細細,眉梢蕩溢著濃濃的春情,豐滿的酥胸不住地跌宕起伏,渾身上下每處都發射著動人的風騷妖冶……唉,實在讓人按捺不住啊! 常言道,有志不在年高,遊戲花叢一樣如是。 而嫖,是任何男人不用學都會的。 龐昱笑了,笑著走向她們,一隻手撫上楚楚肩頭,沿著她繡被慢慢滑下,火熱的男性氣息熱烘烘地噴在耳後。 楚楚不是第一次被男人摸,按說早就習慣了,可是龐昱的手一碰上來立刻感覺每寸肌膚都在發著熱,綿綿鬱鬱好像快要融化了,嬌媚婉轉的呻吟聲音不由自主地從齒縫迸出,既悅耳又甜蜜,聽得一旁的懷玉身子都酥了。 龐昱是個負責的男人,當然不會厚此薄彼,另一隻邪惡的大手揉著懷玉豐盈高聳的酥胸,弄得她香汗淋淋、喘叫不已。 …… 很快,龐昱抱著兩女來到床前,把她們往鬆軟的榻子上一扔,彎腰直奔主題邪笑著一件件開始脫她們本來就剩不下多少的衣裳。從裙褲到褻衣,一件一件地滑脫下來,不一會兩女的身體就再也沒有了一絲掩蓋。 懷玉想不到他這樣猴急,敏感的身體被他擦著小腹下邊兩腿之間某處一撩撥,那裡還能抵抗?「嚶」的一聲,羞怯的閉上雙眼,就那麼一絲不掛的癱慵著,彷彿一朵含苞欲放的海棠,隨時等著男人採摘。 「慢……你慢點,輕輕的、輕輕的進來……」龐昱溫柔地撫摸著楚楚完全的肌膚,滑不留手的感覺真是美妙無比,身下的佳人完全沉醉在他火辣熟練的愛撫裡,喘息聲又軟又滑,像是江南的菱兒一般。 美女的要求四哥從來不會拒絕,大手溫柔地把楚楚壓倒在繡榻上,溫柔地分開了她濕成一片的白嫩大腿。 五秒…… 十秒…… 二十秒…… …… 楚楚左等右等,半分鐘了還等不到四哥過人的粗長充實她空虛的身體,水液空流,又急又苦,拼著逼人的羞意睜開大眼睛一看。 龐昱正在穿衣服。 「喂,你們知道什麼叫磨豆腐麼?」他忽然一笑,笑得不懷疑。 ×××××××××××××××××××××××××××××××××× 「……啊啊啊礙……」 「喔喔喔……喔,些,再些……喔喔喔……好……粗、好硬……好……人……啊啊礙……」 「好……好酸!啊啊啊啊……啊我快要死了……好……好難受、好難受……啊啊啊啊啊礙……」 四樓的暖閣裡不時傳出一陣陣聲,叫得很大很,夾雜著床板的震動還有潺潺的水流,充滿了歡愉、和無盡的滿足。 這樣的聲音在青樓無疑很常見,但是這一次是臨近傍晚,雖然照舊點著燈、燃著燭,可終歸是白天,比不得夜間門庭若市聲音嘈雜,尤其還叫得特別大特別響,以至於連隔了四層樓的大廳裡都能聽見。 翩躚樓的姑娘老鴇和龜奴們早已經「聽」怪不怪了,楚楚、懷玉那都是姑娘裡邊出了名能叫得——對,可別小看這,叫得好能給歡客一種無與倫比的刺激和征服感,激發男人的潛力,延時、助興、增加自信……好處太多了簡直,寫出來可以整本書,不然楚楚和懷玉也不能年紀輕輕就躋身四艷,從原本端茶遞水的小丫頭一躍成為京裡有數的幾名貴胄公子專屬的玩物禁臠。 所以夜叉媽媽聽了不但不怒反而很高興。 嗯,沒白費老娘一直以來的「辛苦教導」,這麼些天沒陪客侍寢的功夫居然一點不曾退步,該表揚,該發紅包。 她滿意,有人卻不爽了。 坐在二樓的兩名一身江湖人打扮的漢子。 姑娘沒叫,酒菜點得也少,照夜叉媽媽做生意的原則這種人早轟出去了。 為什麼沒轟呢?因為兩人撿座兒時在她面前亮了塊腰牌。 北海郡王府的腰牌。 「娘的,這姓龐的臭小子艷福還真不淺啊,翩躚四艷一下子霸了倆。」 「可不是,王爺叫我們盯著他還以為是趟閒差,誰想到……哼,閒是閒,閒得聽他在裡頭干姑娘,咱倆在外頭干喝茶。」 「要不咱也叫上姑娘進去樂他一樂。」 「不行,王爺說了這小子詭計多端,搞不好會壞了他計劃。一再吩咐要你我死死盯著,臭小子的一舉一動都要向他稟報。」 「那還是免了,咱繼續守著吧。」無奈的歎息一聲,一口唾沫重重吐在地上。 ×××××××××××××××××××××××××××××××××× 四樓,蝕骨的聲仍在繼續——拉拉、女同、GL、磨豆腐,一樣是可以叫得很滴。 一層,後邊,龐昱順著繩子熟練的滑下來,沿著那日走過的小路直奔後門。 「***,叫人盯梢老子,去死吧你——啊呸!」他邊走邊走回頭朝盯梢二人組坐著的方向重重吐了口唾沫,再一轉回來…… 「哧溜!」腳下沒來由的一滑,身子前倒,一頭栽進兩團高聳豐腴的乳肉中。 第六十章 四哥發威,再戲妖女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龐昱一下子眼前全黑,雖然鼻端臉頰傳來的腴潤觸感分外,不過計劃著去做正事的他絕對不會因此而延誤行動! 「誰啊,閃開閃開別擋道。」他兩手亂抓亂摸,頭拚命往前拱,立刻引來一陣混濁的喘息和,實在拱不過去了這才「果斷」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如花嬌靨,可不正是那日差點把他採了的妖艷熟女花想容。 「咯咯咯……小弟弟,是你啊,怎麼又到蹁躚閣尋歡作樂找相好的姑娘來了。」花想容反應倒比他快,嬌笑著朝龐昱拋個媚眼。 龐昱見著她就不爽,哼的一聲沒好氣道:「我一個小小家丁能有什麼相好,唯一有過肌膚之親的可不就是姐姐你。」 花想容一聽咯咯掩口,笑得花枝亂顫,半裸的豐滿胸脯顫跳不休,幾乎溢出襟口,眼看要從衣衫裡擠出來。 她今日穿了一身薄薄的黑紗綢裳,質料中可能摻了金銀線一類的東西,在夕陽下邊格外奪目耀眼。雲狀的髮髻橫著一枝碧玉簪,耳墜是上等的玄黃美玉,薄如蟬翼的裹體輕紗內,一雙粉藕似的腴潤玉臂若隱若現,緊身的褻衣束著裂衣欲出的驚心動魄豐滿身材,嫩滑的肌膚白裡透紅,誘人之極,全身散發著濃郁的玫瑰花香,聞得人心神一蕩。 「是麼,那怎不見你看到人家做些相好該做的事情呀?」花想容笑臉如花,呵出的芳香氣息近距離的全吹往他臉上, 「該做的事情……沒有麼?」龐昱自言自語,摸著幾秒鐘前還在她乳間好好「蹂躪」了好一會的臉頰,笑得既得意又。 花想容「嗤」的一笑,柳眉斜撩,杏眼靈動,說不出的狐媚勾人:「姐姐我怎麼沒覺著呀,要不……你再使壞一次?」柔若無骨的小手伸過來拉他。 「別碰我!」龐昱忽然一聲叫,往後退開兩步。 「喲,怎麼了,還怕姐姐吃了你呀。咯咯咯——」花想容挺了挺酥胸,俏臉浮上一抹奇異的艷紅,那雙柔媚勾人的眸子盯著他,一眨一眨像要滴出水來,「好些日子不見,奴家還真有些想你呢。來,到姐姐住的瑤台小築去,咱們好好敘敘話,順便把那天沒做完的事情補一補,咯咯咯——」 提起那事龐昱就來火,呀呀個呸的,那天逗老子逗得很過癮是吧! 還瑤台,就那小湖中間的破樓也敢取個神仙住所的名字。 花想容見他不說話,腦門子好像有青筋在跳,笑得更嫵媚了:「好啦,算姐姐有錯,算姐姐不對,姐姐給你賠罪,好不好。」軟著身子,往他懷裡靠過來。 「別擋道!」龐昱懶得理她,一把推開,拂袖便走。 「回來!」花想容在後邊跺著小腳,一臉的嬌嗔怨惱。 龐昱照舊不理,走得更快。 「回來啦——」花想容追過來,從後邊抓住他手,那一個軟的喲,又滑又嫩,像是剛做好的玉脂豆腐,剛做好滴,溫熱溫熱。 「作甚麼?」 身為正人君子龐昱沒有鳥他,一把甩開手冷冷問道。 某人的裸高也塊一米九了,雖然沒有練過武,但不妨礙身上一股懾人英氣散發出來,十足的不怒自威。 「是奴家不好,奴家不對,奴家給你賠禮了。」花想容立刻被他的王八之氣震住了,紅艷艷的櫻唇微微噘起,雖然有點不情願可還是乖乖道歉, 龐昱沒想到妖女這麼快就服軟,心裡有點納悶。 咋地了這是,一下子變得這麼服帖,老子還動手調教吶。 花想容幽幽切切的凝眸睇他,怎看都有幾分春情滿溢、含苞吐蕊的味道,張口儘是軟語柔聲:「喂,說真的啦,去我那裡,奴家真的有事和你說。」 「什麼事?不會是要我幫你贖身吧,沒錢。」龐昱眼睛一翻。 「不是的啦,是其它的。」 「其她姐妹?對不起,連你我都沒興趣,其她姑娘更別提。」 「唉呀,不是贖身。」花想容急了,往前小跨半步,火辣的身子貼著靠過來。 「喂喂喂,幹什麼你!別揩油,別吃老子豆腐!」龐昱嘴巴大叫,花想容反而越挨越近,惹急了猛地一推她身子往牆上狠狠一壓。 娘的,玩誘惑,誰怕誰怕啊! 「我警告你啊,我是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你不要自作聰明勾引我啊,惹急了老子我……我可什麼事都幹、幹的出來!」他目露猙擰,凶神惡煞地說道,尤其是個「干」字說得特別特別大聲。 花想容被他突如其來的「襲擊」得了手,不但不驚反而咯咯咯的笑,如同一樹桃花齊齊盛放,看得他心中一蕩,尤其是小嘴噴吐出的芳香氣息明明打在臉上卻是癢在心裡,薄薄的衣裳穿在她身上非是遮羞,而是野性的延伸與展現! 尤物,尤物啊,真他娘的迷死人不償命! 龐昱感歎著,抬腿頂住她修長圓潤的,身體前傾緊緊貼在她身上,兩人面對面的望著,呼吸彼此可聞。 花想容掙扎了幾下,完全沒用,翹挺的椒乳反在他胸臆一個勁的摩挲。 龐昱理所當然的被磨出火了,低沉著嗓子警告她:「你再動一動,小心我將你先殺奸,奸了再殺,殺了再奸——總之,你再動一動、動一動、動一動,我……」完全正常的反應出來了,隔著僅有的一條青藍罩褲頂在她小腹上。 花想容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恐,豐滿的酥胸急劇起伏。似是一個才出閨閣的青澀小丫頭,又急又慌:「你,你要做什麼,別……不要進來!」 娘的,你就裝吧,妖女! 龐昱早領教過了她的狐媚手段,丫的裝,繼續裝!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這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的模樣就是用來勾引男人的! 「你不是有事求我麼,求我,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龐昱往前一擠,幾乎和她臉貼著臉,望著她長長的睫毛,晶瑩的臉頰,笑得要多猥褻有多猥褻。 「壞啊你——」花想容嫩筍一般的纖指在他胸口點了一下,呵著香風撒起嬌來,「這麼件些微小事,居然要奴家……好吧,只要你答應我,想怎麼樣隨你。」說著雪顏蒸霞,連頸間都泛起淡淡酥紅,當真是膚如凝脂,動靜都掩藏不住。 「真得?你不撒謊?」龐昱冷笑,心想就這妖女答應的事,九件信不得,還有一件……那得反過來聽! 「奴家哪敢呀,堂堂安樂侯……」花想容頓了一頓,笑靨如花,「堂堂安樂侯麾下第一丁,奴家一介青樓女子哪裡得罪得起呀。」身子忸怩的動了兩下,酥胸急喘,櫻桃小口時張時兮,甜美馥郁的香氛湧出,熏得滿頰皆芳。 龐昱感覺心跳加速了好幾倍,不得不再次感歎。 尤物,尤物啊,他娘的真是人間尤物!一肌一容皆絕色,一顰一笑都是風情,普天之下除了老子還有哪個抗拒得了!!! 龐昱咳嗽兩聲,非常堅定的道:「老子是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不是那些的看見美女眼睛就發直的嫖客,你不要試圖勾引我噢。在我面前說這些,簡直是對我的侮辱!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四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哎,是不是真的,真什麼都可以?真的真的真的什麼都可以麼?哦,我只是順便問問,你千萬不要誤會了!老子可是個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正直的人!」 花想容「噗哧」掩口,雪白豐滿的胸脯不住輕晃,顫起一片誘人乳浪,兼具腴潤肉感及緊致彈性的小蠻腰擰成一抹柔媚修長的誘人曲線,比起神仙姐姐的完美S形一點也不遜色。在想像力豐富的龐昱眼裡立刻化作她在床笫間曲起長腿、扭轉腰枝的魅惑場景——成熟冶麗的拗成各種難以想像的驚人角度,絞著、擰著、掐握著他的雄壯腰肢,身子底下那一邊細心呵護的嬌嫩裹著溫膩的漿水,為男人帶來不可思議的擦刮快感…… 什麼小空空、小蘭蘭、敏敏、恭子、杏奈、小澤、小永、真央、小沙、黑川、玲奈、星野、夏木、琯野、倉舞、惠美、秋子、舞香……通通給老子靠邊站! 龐昱目露淫光,愈發顯得氣質高華,流氓痞性中不墜書生文人似的儒雅,一股凌然之氣透體而出,鋒芒中隱然有著懾服天下美女之威。花想容杏眼水波流轉,被他強悍的男性魅力深深折服,白他風情萬種的一眼,勾住肩膀主動獻上香吻。 理智,永遠是四哥腦海中不會缺少的東西! 龐昱伸出一隻手,有意無意地劃過身下美人兒雪白耀眼、裂衣欲出的飽滿乳瓜在兩唇僅一寸的時候擋住了她。 「什麼事你說,我看看能不能辦再談條件。」 「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花想容夢訖般呢喃著,嬌艷欲滴的薄嫩唇瓣像小鳥一樣輕輕添啄著他的指尖。 龐昱心底一陣怦然,好不容易壓下把她「就地正法」的衝動,沉著嗓子問道:「倒底什麼事?快說,我趕時間!」 「北海郡王帶回城的囚車裡,有個人你能不能幫奴家救出來。」 第六十一章 另有其人,蘿莉控萬歲 「邪門,邪了門了還!」 走在通往城西李家村的路上,龐昱皺著眉頭一臉的鬱悶不堪。 囚車,囚車,怎麼到哪都是囚車! 一個說裡邊有保護我的人,要我救。 一個說曾經的姐妹在裡面,還是美女哦,也要我救。 但是為什麼…… 老子在樓上親眼看見,囚車裡關著的是倆大男人!? 大男人大男人大男人大男人大男人啊,老子能看穿薄中厚一十三種馬賽克的眼睛看個人都會看錯?能想出這麼陰毒的詭計差點害老子翻不了身的趙允弼吃飽了撐的會抓女人來冒充淫賊!進城那晚幾萬雙眼睛可看著呢!!! 四哥很迷惑,怎麼都想不通。 鬱悶了一路終於在太陽徹底落山前感到了李家村。 李家村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風景宜人,不過龐昱這次來不是旅遊滴——除了例行的摘摘草、采,領略一下農家少女青澀純樸的天然魅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查清楚「安樂侯奪人田畝,霸人妻子」云云倒底是怎麼回事。 經過事先的一番思考,他覺得有兩種可能。 一、趙允弼害他,找人假扮他到李家村作惡,事後一起推他身上。 二、趙允弼害他,直接憑空「造」了一個任有閒出來,朝他大潑髒水。 如果是第一種,揪出開是誰幹的就完事。 如果是第二種,那更好辦,你丫能買通任有閒,老子就拿花兩倍、三倍、十倍甚至更多叫他反水,掉過頭來把你給咬死。 ——錢不是萬能滴,但很多時候很多事靠錢就能擺平,比如飆車撞死人可以只按交通肇事罪判,比如橋塌了砸死人可以四十萬一個全封口,而為了證明大哥的清白、無故,為了把趙允弼為首的王爺黨踩到地底下去,某人可以毫不猶豫的甩手就是幾千貫用來做行動經費,還是頭期!另外某人也可以毫不猶豫的貢獻出隨時調動殿帥府成百高手唯命是從的令牌! 而這兩樣東西如今全揣在四哥懷裡。 任有閒狀告他時說得宅子、田地在哪龐昱已經摸清楚了,一進李家村左右尋覓了超過十五分鐘沒看見什麼嬌嫩可口有調教前途的小蘿莉後,他懷著極其 鬱悶、憤慨、惱火、想採人的糟糕心情直奔目的地。 遠遠的他就看見一匹駿馬停在宅子門口。 叫都叫駿馬了,當然不是在鄉村隨便就可以搞到的貨色,當然不是…… 總而言之一句話,馬是從汴梁城裡騎出來的。 龐昱激動了。 要知道這裡「名義上」可是他安樂侯強奪的田畝、霸佔的宅院,放眼整個汴梁城誰敢過問誰敢查!唯一可能出現的就只有真正霸佔田畝、壞事做絕的兇手了。 害人嘛,總是有些事情需要善後的。 龐昱激動的抬腿就往裡沖。 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擒拿主凶,匡扶正義,天下捨老子其誰。 「呔,大膽惡賊。今日你休想再逃走,看本家丁神武將你緝拿歸案以正……永叔兄!?」龐昱飛起一腳重重把門踹開還沒嚷完呢陡地一呆,屋子裡正半蹲下來背對他、低頭似乎在查驗什麼的男人不是別人竟是歐陽修。 「哎,龐四兄弟。」歐陽修看見他,同樣也有點驚訝。 「你怎麼也來……」兩個人同時問,同時在一個地方剎住,然後像是共事多年的老搭檔,很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兄弟,實話說,這一次侯爺是被冤枉的,真的。我來就是想把事情查清楚,還他、還天下一個清白。」龐昱先說了,開口非常的大義凜然。 「呃,我也相信不是安樂侯干的。」 「啊!?」龐昱小小吃驚了下,他還以為要費翻唇舌跟歐陽修慢慢解釋呢,沒想到Y已經看出來了。 果然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啊, 小伙子不錯,有潛力,四哥很看好你喔! 「我調查了安樂侯近三年來犯下的每一樁案子……」歐陽修站起來,轉身衝他一笑,「吳府尹雖然不敢查,但只要告狀不管辦與不辦,開封府都會留下卷宗。」 「那麼結果如何?」龐昱最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直切正題不用浪費唇舌。 「安樂侯以往種種劣跡,卷宗內可以查到的總計四百零九件,其中三百八十四件是強搶民女,剩下來多半是在青樓和非太子黨一派的貴戚公子爭風吃醋,一言不合以致大打出手,弄殘了對方或者……鬧出人命。」 X!平均隔三天就搶,老子以前還真能「干」。 龐昱摸著鼻子,有點哭笑不得。 「這三百八十四件案子裡,超過半數約兩百一十三件只搶了一個,九十九件搶了倆,六十三件搶了仨,只有不到十件是搶了四個的。」「狀紙上寫得是『辱吾小妹,霸吾妻子』……」 「我特意問過,任有閒有三個妹子,最小的才十一歲,全被那天衝進來的惡奴強行帶走了,從此再沒見著。」 禽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龐昱只想大罵。 十一歲的小姑娘啊,你們也忍心? 混蛋,***簡直混蛋,這麼丁點大的丫頭片子被嚇著了怎麼辦,初夜的美滿與否可是影響一生的啊,你們知不知道? 就那麼強上給她早成的心裡創傷簡直……禽獸啊!禽獸啊!!真是禽獸啊!!! 哎,真不如留給老子。 「三百八十四件,九次,低到幾乎不可能的幾率,不是我不相信安樂侯突然心血來潮就想睡四個把她們一鍋端,而是有據可查的三百八十四件案子裡他搶過欺辱過的六百三十六位姑娘,最小的也才十九歲!」歐陽修一臉正經。 「嗯,我們家侯爺是喜歡大齡一點成熟一點的姑娘,太小的沒興趣。」龐昱嘴吧上這麼說心裡呸呸呸吐了半天。 呀呀個呸的,你們這幫迂腐不化的古人,懂個屁! 身嬌體柔易推倒,這可不是哪個色大叔怪蜀黎瞎寫出來的。 你們知道麼,那些天真爛漫的小蘿莉就像一朵朵欲開害羞的嬌嫩花苞,多麼的需要關愛和呵護,她們身上閃耀著的青春光芒比太陽更耀眼!比星星更燦爛!比所有一切的一切更吸引人們的眼睛! 君不見那高考滿分作文裡寫得「花開花落,每一年,都有一批loli蛻化成為乙女,向著御姐和人妻邁出無可挽回的一步。她們走了,如櫻花的落瓣一樣,在燦爛中消逝。那樣美麗,又那樣令人心碎……」 羅莉控無罪! 羅莉控有理!! 羅莉控萬歲!!! 龐昱默默地吶喊。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歐陽修沒有注意到龐昱眼中燒起來的萌之火焰,踱著步子自顧自地說著,「在這三百八十四件案子裡,安樂侯從來沒有奪過誰一分田畝,更沒有搶過誰一個銅錢——以太師府的財力,區區十幾畝水田根本不知一曬;而有汴梁首富錢財神的公子唯命是從,叫幹啥就幹啥,任有閒那丁點積蓄還夠不上安樂侯在外頭隨便吃頓飯的開銷,有必要刮他個一乾二淨,分文不留麼。」 龐昱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想當然的又激動了一下。 淫才……不,人才,人才啊,這樣的青年才俊才是老子現今最要收服下來滴! 「所以我敢肯定。」歐陽修霍地轉身,炯炯有神的眼睛裡閃爍著充滿智慧的芒光,一字一頓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栽贓嫁禍,強搶民女兇犯的另有其人!」 —————————————————華麗的分界線————————————————————— 免責聲明! 本文《天下第一丁》所有章節內出現的所有涉及蘿莉控的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現在擁有的和未來可能出現的漢字、拼音、外文字母、單詞、句子、圖片、影像、錄音,以及前述之各種任意組合等等)完全是複製粘貼,來源於國際互聯網,本人並不明白其全部或部分之意思(包括但不限於對所複製粘貼之內容的識別、閱讀、理解、分析、記憶等等)。故作者本人不對以上及本內容負任何法律責任(包括但不限於刑事、民事責任)及其他潛在責任與義務(包括但不限於相關國家已存在、正在形成、未來將形成之的法律法規之責任)。 《天下第一丁》文中引用並不代表作者本人同意、支持或者反對相應觀點。 《天下第一丁》內所有關於蘿莉控的內容都是從網上複製,如網站編輯和工作人員發現有問題,請及時站內聯繫並刪除,以對作者和網站進行保護,因刪除文章不及時所產生的任何法律(包括憲法、民法、刑法、書法、公檢法、基本法、勞動法、婚姻法、輸入法、國際法、著作權法、吸星、今日說法、與台灣關係法及文中涉及或可能涉及以及未涉及之法,各地社會治安綜合管理條例)糾紛或責任作者本人概不負責。 作者本人不對以上及本內容負任何法律責任(包括但不限於刑事、民事責任)及其他潛在責任與義務(包括但不限於相關國家已存在、正在形成、未來將形成之的法律法規之責任)。 請不要跨省追捕(包括但不限於省級市級州級縣級鎮級鄉級村級行政機關、企事業單位、司法機關、立法機關等等任何機構、單位、組織及該機構、單位和組織中的任何個人)。要詳查請親自直接聯繫提出蘿莉控觀點的原作者。 本人持有居住地三級甲等醫院心血管科,心胸外科,精神科,神經內科,神經外科,遺傳學科所出具有法律效力之健康證明,可證明本人無心臟病史及家族病史,無做噩夢病史及家族病史。同時還持有由本人幼兒院老師,院長,院黨委書記,小中大學班主任,校長,校黨委書記以及數十親友共同簽字證詞,可證明本人素無參與或企圖參與躲貓貓,彈腦門及任何可能危害生命健康的不良遊戲之意向。 特別聲明:最近電腦黑客肆虐,因此文章內容可能為黑客發出,而非作者本人真實意思表示,如擬瞭解詳情,請直接與計算機黑客聯繫。謝謝! 此聲明最終解釋權歸作者本人所有。 第六十二章 四哥的淫器 「高論高論啊,聽永叔兄一席話,龐四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種種疑竇迷茫、思慮、混沌一時盡解,不愧是呂相高徒佩服佩服啊。」龐昱撫掌大笑,拍著歐陽修肩膀一個勁朝他豎大拇指,臉上表情怎麼看怎麼有幾分像……吹雪!? 「這下子不用想也知道了吧,設下如此陰毒詭計妄圖陷害我家侯爺的,就是那天殺的狗賊、卑鄙無恥下流惡毒的趙允弼!」 龐昱一個勁的慫恿攛掇,心裡那個興奮啊,聰明人,這才是真正聰明人!一點就透、一看就通——啊不,老子還沒點撥呢他就全想明白了。 嗯,看來有必要現場釋放一下老子的王霸之氣,虎軀一震立叫眾生臣服小弟跪拜女人唱征服的王霸之氣,哈哈哈哈哈哈哈—— 龐昱一把拉住他:「走,我陪永叔兄去趟你恩師府上,吳恭政膽小怕事這樁案子想是不敢管了,只有請德高望重的呂相……」 「且慢!此事恐怕並非龐四兄弟你想像的那樣。」歐陽修打斷他,一臉凝重。 「永叔兄?」 「我已經打聽過了,四月初八,確實有一夥人到李家莊來強行搶走了任有閒的妻子、小妹,把他痛打一頓趕出家門,霸佔了他的屋子和田畝,但是……」歐陽修沉思了一會,緩緩搖頭,「這樁血案的未必是北海郡王指使的。」 「什麼!?」龐昱一怔,追問道,「你不要胡言……這麼說可有根據?」 「有,昨日北海郡王邀我過府……」 「那是故意對你施恩,拉攏你,不懷好意。」 「並非如此。」歐陽修搖頭。 「北海郡王只是給我看了一些東西,證明李家村發生的案子和他無關。」 龐昱真的吃了一驚,疑惑的問道:「什麼東西?」 「詔書。」 「詔書!?」 「對,當今聖上的親筆詔書,命北海郡王前往涿州修葺趙氏祖墳(宋太祖乃河北涿州人士,生於洛陽,趙家祖墳盡在涿州)。自年初起直至四月十一,北海郡王他根本不在京城,如何策劃這樁栽贓嫁禍陷害安樂侯的血案。」 「他就不能偷溜回來,主持大局?」龐昱眼一斜。 「四月初五,清明,北海郡王率涿州文武百官於祖陵祭奠趙氏先祖,墳前結廬齋戒七日以表思時之敬。」歐陽修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我想北海郡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期間也不敢偷溜回來,使這些陰謀詭計陷害安樂侯。」 聽完這句,龐昱眉頭不由得皺起來。 娘的,歐陽修說得有點道理啊,趙允弼除非瘋了不然不可能冒著違抗聖旨褻瀆祖先的滔天大罪跑回來陰老子。 這可是一抓到審都都不用審立馬殺頭的罪過! 那麼…… 難道我想錯了?不是他幹的? 不是他又是誰那麼大膽子敢惹到老子頭上!? 歐陽修繼續說道:「北海郡王一再向我言明,李家村的事情真的和他沒有關係,之所以藉機大做文章,只不過是想為民請命……」 「這你也信?」 「我不信。」 「就是,趙允弼這惡廝,虛偽!狡詐!卑鄙!無恥!我看他還沒去涿州時就算計著要陷害我家侯爺,人走之前就已經把一切安排好……」 「不可能的。」歐陽修再次搖頭,眼中又有芒光閃亮,「的確,以北海郡王的頭腦手腕和王爺黨現在擁有的實力,安排一場奪人田畝霸人妻子的戲碼不是難事。但……」他忽然一頓,神情轉趨凝重,「但就算有十個——不,一百個趙允弼也料想不到『這件事情』發生後不到一個月龐太師就會奉旨出京辦差,而且一時半會還回不來——你是龐府家丁,想必比我更加清楚,如果龐太師在府裡昨天街上鬧得沸沸揚揚的請願、萬言書這些……」 歐陽修伸出手來,在龐昱面前輕輕一轉。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龐太師絕對有這樣的實力。昨天那點事情若是他在京,彈指間就能把一切湮滅的點滴不剩。」 歐陽修言畢,龐昱陷入沉吟。 呃,不愧是未來的一代名臣、天子帝師,分析得很對很有道理,就是以老子絕頂聰明的腦子也看不出任何紕漏和瑕疵。 難道……我真的錯了? 他這麼的想。 不對啊,除了天殺的趙允弼還有哪個混帳東西王八蛋敢惹到太子黨頭上? 龐昱百思不得其解。 呀呀個呸的,不管這事誰做的,反正趙允弼借題發揮陰老子,老子就不能放過他……不對,就算他沒惹上門,為了太子黨獨霸京中,身為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龐府家丁,老子也要把他和他的狐朋狗黨踩到死為止!!! 「永叔兄。」 「龐四兄弟有何指教?」 「依在下愚見,李家村這樁血案或許和前些時日在祁縣作惡多端的兩名淫賊有關,正巧永叔兄在此不妨我們同往開封府大牢查問。」龐昱裝的一本正緊,心想案子沒頭緒先不急查,辦好花妖女拜託的事回去任意「整治」他才是硬道理。 「你是說……青子山,趙玉和?」歐陽修微微一愣,顯然對龐昱把強奪田畝的惡少和淫賊扯到一起有點疑竇,「龐四兄弟,這恐怕……」 「有時候男人的直覺也是挺準滴,永叔兄要相信我。」龐昱大喇喇地拍拍胸。 扯淡,也是要有境界滴。 比如他,對誰說渾話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龐四兄弟誤會了,非是永叔不信你,實在是……」 「實在是……」歐陽修現出為難神色,苦笑道,「實在是北海郡王借口府裡有下人的親眷被淫賊擄去需要親自過問,強行把人留在郡王府沒往大牢送。」 「哈!?」 ×××××××××××××××××××××××××××××××××× 「知道這是什麼嘛?」 北海郡王府外一個偏僻的角落,身材高大、玉樹臨風、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太師府家丁龐四正拎著一個油光滿面的肥臉小廝,惡狠狠地把他往牆根一甩,懷裡掏出一疊白花花的紙片往他臉上一下下甩。 「知道、知道,當然知道。」明明在挨打,肥臉小廝卻沒有任何的委屈和不情願,反而越打越是開心,眉開眼笑了都。 「這……這是裝票子,景泰錢莊的莊票子、」肥臉小廝眼睛咪成縫了,頭點的跟得了癲癇一樣,「只要在大宋境內,到哪都能用,一張、一張可以換五貫錢。」 「那這裡有多少張啊。」龐昱左右開弓「啪啪啪」又在他臉上扇了幾個來回。 「十……不,二十,二十張,最少二十張。」 「你在郡王府,一個月的俸給有幾錢?」 「兩……兩貫半。」肥臉小廝抖抖嗦嗦地道。 我X,姓趙的太小氣了吧! 龐昱很想朝趙允弼豎中指,當面狠狠地鄙視他。 俸給只有太師府的一半,這不是逼著手下人反水出賣主子麼? 隊伍都帶還不好,也配跟老子鬥! 「那這裡兩百貫你想不想要啊?」龐昱把一整手的莊票子想分撲克牌一樣散開來,晃了晃又合上,合上又散開,弄得肥臉小廝眼睛跟著轉,轉的快要暈了。 「想……想要,當然想要。」一嘴的哈喇子都快滴下來了。 「很好,那我問你幾個問題,答上來給一張,打不上來扣兩張。」 「啊,這不公……」 「公道你個頭,老子給錢,老子就是公道!」龐昱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當然拿著莊票子打的,打得肥臉小廝連連點頭。 「是是是,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沒出息,北海郡王府的家丁,一百貫呢才就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龐昱非常的鄙夷,不過第一時間就開始發問。 「姓啥?叫啥?在郡王府幹啥?」 「這、這算三個問題麼?」肥臉小廝留著哈喇子,小心翼翼的問。 「少他媽廢話,老子數十下不回答立馬走人,別說五貫五個錢你都甭想。」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姓趙,叫侍赭,郡王府廚房端菜送飯的。」 「肇事者?好名字」,真他娘的好名字!」 「嘿嘿,您過獎……」 「啪——」又是一大疊莊票子甩臉上。 「多說一個字一文錢沒有。」 「是、是,小的知道了,小的再不……」 「嗯?」 「啊啊啊……」肥臉小廝連忙捂嘴。 「昨天夜裡是不是有兩輛囚車運進府,囚車裡的人呢,關在哪?」 「地、地牢啊,王府地牢最裡邊,單間。」 「男的女的,多大歲數?」 「男的吧,好像也就……」 「你看見了?親眼。」 「沒有啊,不過淫賊哪有女……」 「沒看見就別給老子瞎扯!」龐昱火了,一把把拿到肥臉小廝手裡的兩張莊票子奪了回來,往兜裡一踹。 肥臉小廝趙侍赭都快哭了,老老實實應道:「囚車是王爺親信押著的,就那麼七八號人,別的家丁、護院什麼誰敢靠近就扣工錢。而且淫賊被關在牢房最最最裡邊,中間隔了無數道門,小的是真、真沒機會進去……」 「牢房在哪?」 「院子西北邊。」 「牢房看守多不?」 「平常幾乎沒人,就是這兩天忽然多了不少看守。」 「牢房鑰匙歸誰管?」 「白天是趙雙和,Y好賭,三十幾的人還是光棍,夜裡……」 「趙允弼在不在府裡?」 「王爺用罷晚膳就出去了,好像是到會稽郡王府上……」 「什麼時候回來?」 「怕是得明晨了,王爺叫本來廚子預備好四鰓的松江府鱸魚準備蒸一條下酒作夜宵,走之前又叫撤了……」 「你們王府管家叫啥?」 「趙得亮,四五十歲高個子。」 「廚房主事的呢?」 「趙大嘴,胖子。」 「牢頭呢?」 「趙八,一老頭。」 …… 「行了,你的回答我很滿意,懶得算數了全拿去吧。」一連串話問完,龐昱表現出身為太師府家丁該有的豪爽,想也不想一大把莊票子扔了過去。 「謝大爺賞!謝大爺賞!!!」 趙侍赭撲過去撿,抓起來連著灰呢拍也不拍猴急著就往衣服裡揣,忽然腦後一痛被什麼東西重重砸了下,慘叫都來不及眼一黑暈倒在地。 「啪!」龐昱在他上重重踹了腳,彎腰把所有莊票子收了回來。 「小樣,去你娘的。給你錢?老子瞎眼了!弄點情報還要靠票子那是傻子、蠢豬、笨蛋才幹的事!」龐昱一邊對著「屍體」噴,一邊掂了掂手裡的寶貝,「呃,論砸人,果然還是板磚帶勁,江湖三大神器名不虛傳……喔,不是板磚,是銀磚,老子今天特意花好幾千貫請銀匠鑄得。淫人就該用銀器,千貫擊啊哪個吃得消。」 ——————————————————華麗的分界線———————————————————— PS:推薦朋友新書《異世之屠龍傳奇》書號:1241927他太壞了,六道輪迴因而他而死機,他太壞了,一個人擾亂了整個地獄!牛頭馬面哭了!黑臉判官傻了!十殿閻王怒了!「來人啦,送這王八蛋到異世去!」 第六十三章 火雲邪神 夜闖郡王府! 如此英明、豪邁、狂放、狀況的英雄之舉,也只有大宋朝第一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龐四做得出來。 什麼叫機智?什麼叫應變?什麼叫能力?什麼叫口才? 看四哥唄! 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北海郡王府,四哥只不過套上肥臉小廝那身家丁服,大搖大擺的就進來了,一路扯、掰、蒙,忽悠著輕而易舉到了牢房門口。 「開門開門,趕緊開門,快點——」別人玩潛入那是唯恐弄出動靜,我們四哥呢生怕鬧得不大,喊了兩句沒人應對著牢房門就踹。 「來了來了,誰啊,這麼瞎嚷嚷。」 「你大爺!」仨字,加速開門的絕對秘寶。 果然罵出來不到一秒五,牢房門就開了,一滿面絡腮鬍子的壯漢伸出頭來,看也不看破口大罵:「誰他娘的……」 「啪!」一耳刮子,一十足的大耳刮子,重重扇在臉上,打得他眼冒金星踉踉蹌蹌退了兩步,左腳跟被右腳一絆撲通倒地,兩眼翻白直接暈了。 「什麼人!」裡邊一下子炸了鍋,乒乒乓乓儘是拔刀子的聲音,龐昱昂首闊步地一腳跨進去,眼睛差點又給晃瞎。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三十!? 呀呀個呸的又是三十!!! 看著窄小過道裡前前後後擠滿的整三十號護院大漢,龐昱腦門子又開始跳青筋了——花妖女,你他媽這是玩我啊,這個樣子要老子救人還不如叫老子去死!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神仙姐姐,你在哪裡在哪裡在哪裡呀! 你再再再不來,你的親親小弟弟我怕是有名進王府沒命出去了。 眨幾下眼睛的功夫,龐昱的心情變換了五六次,從罵娘到期待,從期待到呼喚,最後差點捶胸頓足喊出來。 當然這只限於他心裡的變化,表面上看我們四哥依舊威武十足。 「媽的,連老子都不認識,郡王府的俸給白養著你們了!」龐昱一腳踩在暈倒那大漢頭上,指著一眾大漢破口就罵,「叫你們在大牢守著,不是要你們成天窩在裡邊,給我出去巡邏,放哨,四面盯著,懂不懂?別人家堵著門放把火,你們這群傻子、笨蛋,像窩老鼠一樣全被燒死在裡邊!!!」 眾大漢被他一輪狂風驟雨般的給罵嚇得懵了,一個個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喂,你誰啊?」角落裡一張桌子邊,一個老頭顫巍巍站了起來,混濁的眼睛盯著他看,邊咳嗽邊慢斯條理的問。轉載 自 「趙八是吧,你在就好,我懶得跟這幫蠢豬廢話。」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龐昱,那就是「叼」,兩個字「很叼」,踩著人、叉著腰,腦袋甩得比天都高了,真的跟郡王府的家丁頭頭似的——不,郡王府的家丁頭頭也沒這麼牛B。 且不說四哥那一身咄咄逼人、穿什麼衣服都掩飾不住的浩然英氣,只這囂張到要爬人臉上去的態度語氣,就容不得大牢裡這幫一勇之夫質疑他的身份。 「你罵誰蠢……」整整三十號人就一傻子,跳出來指著他喝問。 結果只說了四個字,淫器……不,打錯字了,銀器再出,照著額頭猛地來了那麼一下,沒哼,直接倒了。 二十九雙眼睛一齊發亮,銀磚啊那可是!!! 以郡王府超低的俸給水準,那得多少年才攢的下一塊啊。 「看什麼看,王爺賞的!」龐昱冷眼一瞪,臉上字的滿滿,「你、你、你,還有你,別眼紅!身份郡王府的一員,能不能有點出息,好好用點心把王爺交代的事辦妥了,賞賜少不了你們,攢下一塊這玩意不是什麼難事!」 眾人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只顧點頭。 「小兄弟,你倒底是誰啊,什麼時候進府的?」只有趙老八還帶點疑惑,分開眾人,背著手走過來問他。 「八叔,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小六啊,前年進府跟著王爺的小六!」龐昱張大了嘴巴一臉驚訝,然後又是捶胸又是跺腳織田罵娘忿忿不已的道,「哎,都怪趙侍赭這小王八,老子路過廚房被他一盆子水澆身上——王爺交代的急,沒法回去換衣服,只好將就著扒了他那件套著先過來。」 「小六?」趙老八昏花的老眼盯著他看了好一會,龐昱不但不心虛還大喇喇湊過去讓他瞅——六十多的老頭子了,記性能好到哪去,還是一吃閒飯看大牢的,隨口蒙兩句不就完事。果然,趙老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大概半分鐘,若有所悟的一點頭,「哦,想起來了,小六子嘛,當年……」 龐昱不能讓他想下去,因為郡王府壓根沒小六子這人。 「八叔,趕緊叫他們把門打開,趕緊著。」龐昱「著急」的催,「王爺還在會稽郡王府等著吶,我要是回去晚了會扣薪俸的。」 「開門,開門作甚麼?」 「昨兒不是抓進來倆麼,王爺讓我問幾句話,問完趕緊給他帶過去。」 「問什麼話?」 「這個……八叔,你知道我一貫是很尊敬你的……」龐昱現出非常誠懇非常的表情,「到了你這裡本來不敢隱瞞,可是王爺有話,這件事情除了我小六子別的誰也不准告訴,洩露出一個字就用這玩意把我拍死。」手裡的銀磚又亮了亮。 其實不用口才不用演戲,光這塊值價幾千貫的銀磚就夠證明他「非同一般」的家丁身份——只不過不是在郡王府,而是在太師府罷了。 在比鐵證還要強大的「銀證」面前,趙老八沒有懷疑什麼,揮揮手,那些所謂的「郡王親信」其實頂多就一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打手護衛立刻乖乖過去,打開了通往大牢深處的那扇鐵門……不對,是三扇,整整三扇大鐵門。 呀呀個呸的至於嘛,關誰啊這是,整成這樣。 光開這幾扇龐昱就等的夠煩了,等走過十幾間牢房連個人影子都沒見著而前頭還有一扇兩人高、半尺厚,柵欄足有小腿粗,光是看都覺著四周透出寒氣的超級大鐵門,門後邊的過道幽暗陰森一眼望過去竟看不到底,龐昱開始有點發怵了。 這……這是大牢!? 怎麼老子瞅著像是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 龐昱愈發的感覺的被花妖女騙了。 姐妹?美女?啊呸,這就地方就算關女人也不是什麼好鳥! 龐昱懷著無比向朝花想容豎中指——對著哪豎列位自己想像吧,反正中指一動她就會叫的,叫得包管很大很**。 總之,懷著豎中指的心情,龐昱在趙老八等人的陪同下走過了這條冷風颼颼的狹窄通道,越走越覺得呼吸不暢,壁上和足底潮濕之極。 好傢伙,原來是地下囚室! 龐昱多聰明啊,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呃,難怪外頭看著不大,裡邊卻一直走不到底。 想通這點的時候,前邊又出現一扇門戶,竟然是由四道門夾峙而成,一道鐵門後,一道釘滿了棉絮的木門,其後又是一道鐵門,又是一道釘棉的板門,看得龐昱大是納悶,搞毛啊這是,好好的大鐵門中間夾什麼棉絮、木頭。 我靠,龐昱一個激靈。 武俠小說他沒少看,這個場面——難不成裡邊關得是什麼……絕頂高手!?棉絮是用來吸去掌勁內力什麼的防止他把門轟開。 「轟!」才想著呢,前方忽然一聲巨響,震得龐昱耳朵也聾了,連帶整個過道都搖搖晃晃,頭頂砂石瑟瑟而落濺了一身。 「X他娘的!這是搞什麼!」龐昱大罵,其實是有點小怕滴。 不聽那聲喊,老子還以為是地震呢! 「別怕,這廝又在裡邊鬧了,不過有鐵門隔著,他出不來。」趙老八倒是鎮定,往前邊門口點著兩站昏黃油燈的石室一指。 龐昱本來就走在前邊,這時膽氣更壯,健步如飛毫不畏懼的衝過去,隔著門前鐵窗往裡頭一看。 乖乖! 這一次不是嚇到,是震驚! 震驚懂麼? 牢房裡邊關著一個身高足有丈二(古代尺短,丈二大概兩米一十多點)比他還要高出一大截子的……白鬍子老頭!? 說是老頭其實看不太清,因為那人披頭散髮掩住了面容,不過鬍子頭髮都夾著花白,怎麼著也有個五六十了,手上腳上都戴了銬鐐,身子亂搖亂擺像獅子甩頭一樣咆哮大吼,鐵鏈在地下拖動,不住的發出鏗鏘之聲。 老頭約莫感覺到窗口有人,猛地一轉身往這邊望過來,披散的花白頭髮後邊透出一雙戾氣滿滿的眼睛,如同要噴出火來:「狗賊,姓趙的狗賊,你們又來作甚麼,老子不會給你的,死也不會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殺了你——」忽然發足向龐昱疾衝,砰的一聲,卻是腳踝被鐵鏈拉住,重重摔在地上。 明知他撲不過來,龐昱還是還是吃了一驚,退開兩步。 這這這這這……這狂勁、這猙獰、這瘋…… 我靠,怎麼看怎麼都像火雲邪神! 「放心,他不出來的。」趙老八在旁邊插了句。 龐昱一看,果然鐵窗上的鐵條極粗,牢門極厚,而火雲邪神身上又帶了極沉重還很短的腳鐐手銬,頓時挺起胸膛:「怕?誰怕了!就這廝,再有能耐再有本事還不是落王爺手裡了,嚷嚷嚷就知道瞎嚷,唬得了誰啊,啊呸!」 他一口唾沫才吐地上,耳邊忽聞破空之聲,下意識的一躲。 「啊——」幾乎是在同時,身後一名大漢捂臉倒地,一手全是血。 「怎……怎麼了這是?」眾人皆驚。 「他他他……他……」大漢疼得連話也說不出了,龐昱眼神好看見他一隻左眼成了窟窿,鮮血從裡邊不停湧出來,而四周沒有任何沾著血的暗器或者牙齒石頭之類,一顆心頓時懸在嗓子眼,背脊冷汗涔涔。 媽媽呀,這、這不是被他一口唾沫吐瞎的吧!? 完了,老子這次真上賊船了。 花妖女、花賤人,你這是想我死的不快啊啊啊啊啊! PS:明天更新放在下午2點,後天的明晚12點一過就發佈,更多更精彩的內容各位敬請期待(小小透露一下,明天有驚爆的情節哦)。 第六十四章 蘿莉公主 四重門關上的時候,龐昱一肚子火。 我XXXXXXXXXXXXXXX 花妖女騙我也就算了,可是神仙姐姐說的「保護你的人」呢!? 就裡邊那老瘋子,火雲邪神? 想老子堂堂……咳,身為大宋朝第一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老子能把身家性命交到他手裡? 神仙姐姐啊,我的親親好神仙姐姐,你不能瞎說也蒙我吧。 哎,等下。 龐昱忽然止步。 「六哥,怎麼啦?」他一停,跟在後邊的一矮個子壯漢差點撞他身上,趕忙往後退兩步,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個……昨兒不是關進來倆嗎,還一個在哪……」 「啊!?」跟著一起走的護院打手齊齊愣住。 「咋了?」 「還一個昨晚上就逃走……六哥你跟著王爺難道不知?」 我X穿幫了! 龐昱差點石化,不過馬上回頭,一個大耳刮子抽過去。 「啪!」清脆的聲響夾雜著他的怒罵。 「你們是豬啊,豬啊,去你妹的X——老子是問還一個昨晚關在哪?怎麼跑的?王侯爺問起來好有個應答。你們吶……這是老子脾氣好懶得計較,換成侯爺早把你們裝麻包裡丟汴河餵魚去啦!一群豬,蠢豬,難怪會被人跑掉!」 「不怪我們。」矮個子一臉委屈,被龐昱一誑急急解釋,「那女人關在另一間呢,是張婆子送飯時候……唉,咱誰也想不到這丑娘們一張臉長得跟被大石頭砸過一樣,打起人來也像用大石頭砸……」 龐昱聽到「女人」的時候眉宇動了一下,聽到「丑」字邁步就走,等最後「臉長得跟被大石頭砸過一樣」從矮個子嘴裡說出來,就聽得袖袍一拂,龐昱沒影了。 「六哥……六哥!」矮個子跑著追過來,「您剛才不是說王爺讓您過來問話,還得保密不告訴我們,怎麼不問就……」 龐昱剎住身子,旋風般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盯著他,本來就惡狠狠的一雙眼睛閃著彷彿要提刀子捅人的猙獰凶光。 矮個子理所當然的嚇得一顫,往後推了兩步。 「五個人陪我進去,兩個!兩個被他一口痰打瞎了眼睛,要不是老子天生耳聰目明閃得快這回***就成獨眼小六了!」想到剛才在裡邊,他就站窗口看了兩次,(奇*書*網.整*理*提*供)火雲邪神頭一甩一口唾沫就跟鐵彈子一樣飛出來,他要是閃的慢一步——哎呦哎,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四哥就成為歷史啦! 這種時候、這種環境,他還傻乎乎留下來問什麼話,那是腦子抽筋嫌命長! 「可是六哥,您不問王爺那邊怎麼交差?」 「瞎編唄!愣神麼愣啊,瞪這麼大眼睛看我。不理解?不理解你去問,問什麼我犯禁一回偷著告訴你,怎麼樣?」 連趙老八在內,所有人一起搖頭。 「看吧,都不敢,那怎麼辦?實話實說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撒個小謊搞不好還有錢賞——來來來,先分先分,六哥我講得就是義氣自個先貼,大伙幫我辦事收了驚理所當然要拿點。」他豪爽的抽出一大疊莊票子挨個開始發。 「來,一人十貫先拿著,多出來五十貫給傷了眼睛的兄弟治傷。」 「六哥,這……這多不好意思啊。」矮個子嘴裡說不好意思拿的卻是飛快,揣兜裡了還呵呵呵的笑。 「有什麼辦法,我不出難道去找帳房要錢給兩位兄弟治眼睛,到時候那邊一查問『怎麼瞎的呀』『為什麼進地牢裡邊呀』,不是全穿幫了——八叔,你說是吧。」龐昱一步竄過去,捏著趙老八手額外悄悄塞給他一張二十貫。 「是、是,就按小六說得辦。」趙老八收錢的速度絕對和年齡成反比,抓過來擱袖子裡快的連龐昱差點都沒看清,「胡老三、李七夜晚出恭不小心摔了送去醫館先治,問話這事呢你們誰也別出去傳,通通給我鱉肚子裡。別到時候和小六對王爺說得不一樣那可就穿幫了,大伙都得完!」 眾人連聲答應。 娘的,這下老子夜闖郡王府、孤身探大牢的事沒個把月功夫走漏不出去吧,趙允弼趙傻子你就繼續蒙鼓裡啊。 哎,真是完美無缺的說辭,唯獨就可惜掏了不少莊票子。 肉疼啊,哎,誰叫老子是勤儉節約的人呢。 算了,回去找錢大公子報銷。 很快,一行人到了大牢門口,被花妖女整得一肚子火的龐昱正要出去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喧嘩。 「閃開,我要進去。」 「此乃大牢重地,您千金之體萬不可……」 「滾開,十七哥家的地方還有本宮去不了得?」 「牢房內有重犯關押,小的萬萬不能讓您進去。」 「什麼重犯?本宮一身武藝難道怕他!滾開啦,再不讓本宮你們罪,拖出去重重打板子!」脆生生的嬌斥隱約有幾分熟悉。 唉呀嚇,哪來的刁蠻丫頭,嚷起來挺沖嘛。 龐昱剛起調教的念想,忽然一拍頭。 完了完了,腦子壞了。 神仙姐姐身上的香氣明明在哪裡聞過,可是一天過去了他怎都想不起來。現在的這個聲音……唔,100%也是以前聽過的。 那麼聲音的主人是誰呢? 對不起,四哥又記不得了。 感慨啊,龐昱忍不住扶額長歎。 呀呀呀個呸的,老子這龐府家丁還真是當得稱職,成天就想著怎麼跟趙允弼、跟王爺黨鬥法了,連尋花問柳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被拋到了腦子後邊,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呸,四哥長命百歲福壽萬年,世上女人一天不光怎麼能死! 「壞了!」趙老八一拍大腿,臉色驟變。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公主!!!」 龐昱銀磚拍人時的英明神武沒嚇著他,火雲邪神的飛痰傷人也沒嚇著他,倒是外邊這個脆生生、帶點童稚的嬌嫩聲音驚得老頭子兩腿一軟差點撲地。 啥,公主? 龐昱才一愣,大牢門「匡——」的一聲巨響竟然被人從外邊踹開了,斷裂的鎖頭飛過來差點砸著他腦袋! 門乍開,華麗的月光投射進來,照的眾人眼前一花。 龐昱勉力睜眼,只見得大門墜地激濺起的煙塵泥土後邊一雙纖美玉足堪堪著地,勾出一段踝圓趾細的輕巧纖柔,往上的白皙小腿細細直直,欺霜賽雪,骨感的恰倒好處,不可增減半分,再被藕色的薄紗宮裙一匝小柳腰兒,益發顯得身段苗條,精緻可愛,輕盈的彷彿能作掌上舞。 哇,極品蘿莉啊,還是什麼……公主!? 龐昱眼睛亮了起來,比所有看見銀磚的眼神還要亮。 雖然腴潤的胸頸肌膚下本來應該凸起的某個部位完全平坦,幾乎沒有任何哪怕是一丁點的弧度,但從身材個子看這隻小蘿莉充其量不過十一二歲出頭,未來發育機會大大滴有何必急於一時呢——泡妞,尤其是蘿莉,千萬不能夠猴急。 龐昱從來都很冷靜,但是當他目光在小蘿莉下身多停留了三秒…… 衝動差一點把他變成了禽獸。 踹開門的那只纖細小腳,足踝渾圓,嫩肌緊致,精巧可愛中有股別樣的結實健美,叫人光是看著都蠢蠢欲動差點想把她抱上……甭床了,哪都成啊,總之把腿往肩頭一架,聳腰挺身恣意蹂躪,一點都不怕會揉碎了她。 ——直到目光掃過蘿莉公主的臉蛋前,他一直怎麼地認為。 可是一秒鐘後煙塵散盡,龐昱腦中「嗡」的一下瞳孔驟然縮緊! 小巧秀氣、玲瓏姣美的瓜子臉蛋上,一雙又黑又亮像黑珍珠一樣閃耀著光芒的大眼睛冷冷盯著他,晶瑩的臉頰、嬌嫩的耳廓、挺秀的瑤鼻、還有那薔薇蓓蕾般微張的薄唇……精緻又可愛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居然像極了某個人! ——絕色公子! 不,不是很像,是「就是」。 蘿莉公主根本就是那天在蹁躚閣裡遇到的絕色公子!!! 第六十五章 胸襲、吃豆腐、調戲公主 龐昱認出她的同時,絕色公子也盯住了龐昱。 牢房裡整整三十一號人,比龐昱高的,有;比龐昱壯的,也有;比龐昱帥的,沒有!但就是這樣,絕色公子仍然只盯著他。 ——煩惱啊,唉,長得帥就是沒有辦法。 無論何時何地,四哥的光輝在眾人中總是最耀眼最醒目的,即使是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青衣小帽也掩不住他壓宋玉踩潘安、從頭帥到腳的氣宇風采! 所以牢門一開,煙塵一散,絕色公子立刻從整整三十一號人把他認了出來。 大眼瞪小眼,兩個人互相盯著,對峙了約莫十秒鐘。 「是你!」絕色公子勃然色變,俏臉霎時鐵青。 龐昱低垂下頭,似乎是做賊心虛害怕了她凶狠殘暴到無可救藥、光用視線就能把嚇得一般男人跪地求饒的凌厲眼神。 「嘿嘿嘿呵嘿嘿嘿嘿……」 忽然,一陣詭異陰暗的笑聲從他低垂的帽簷下傳出。 絕色公子(or蘿莉公主)翹起紅潤潤的薄唇剛要厲聲斥問,龐昱飛了起來。 如同當日在蹁躚閣,絕色公子一甩手「飛」起來四張椅子把肥豬公子他們打得撲地,龐昱飛起他的淫器——不,是飛起手裡的銀磚朝絕色公子撲面砸過去,砸得既狠且快毫不留情,一派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姿態。 隨著他的出手,昏暗大牢裡的陡然升起一片銀光,耀眼、璀璨、晶晶亮亮,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妙曲線,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所以說幾乎,那是因為有三個人不算在裡邊。 第一個是絕色公子,龐昱砸的就是她,她只能躲。 第二個是絕色公子的跟班小廝……不,那天看是小廝,現在看是個穿著一身綠色裙裳的蘿莉小丫頭。龐昱飛磚砸她主子,她嚇的尖叫。 第三個當然是龐昱,砸人的同時他箭一般的竄了出去,趁著眾人目光被銀磚吸引以他飛快的速度、超凡的身法,憑藉著敏銳的判斷在一個絕妙的時機穿過前方所有阻擋趕到了絕色公子身側的某個位置。 銀磚的襲擊,絕色公子輕易躲開了,小腳兒輕輕一踮如同一隻小白燕似的騰空而起,身姿輕盈地往一旁飄飛。 好!好一個「燕似雲來」! 以她這樣的稚齡竟能是出如此美妙動人的身法! 不過接下來那招「飛燕投懷」更妙。 ——絕色公子人在半空,飄飛之勢絲毫不減,小巧的鞋尖如同蜻蜓點水、蜂鳥尋花,鵝黃衫子下邊宮裙翻舞,嬌嫩的身影眼看要落到牢房外絕對安全的地方忽然眼前一黑,撞進一個溫暖強健的懷抱中。 四哥的懷抱! 是的,龐昱所站的角度、方位,就是他算準的絕色公子躲磚的必經之地! 你們以為,四哥扔磚真的是想砸她報仇洩憤麼? 不不不,辣手摧花這種事龐昱做不出——即使是一支還沒開始發育的花苞。 龐昱扔磚絕絕沒有任何不良動機,無非是想「創造」機會擒住絕色公子……或者平胸蘿莉小公主?當他的保命護身符,否則在郡王府三十、外十幾護院打手的層層包圍下他被叫破身份,就是長一萬對翅膀也甭想逃得出去。 至於他一把抱住絕色公子後,兩手軟抓四處揉捏,目的就更純潔了——剛才聽外邊的人叫她公主,那總得好好驗證一下吧,要真的是就不能太粗暴太大力了,畢竟他是大宋朝的安樂侯,領著大宋朝的俸祿當著到大宋朝的紈褲,如果懷裡抱著的絕色公子真的是什麼公主,那就要溫柔一點輕一點千萬別嚇著人家。 什麼!你說這是胸襲、吃豆腐? 拜託,絕色公子有胸給四哥摸,有豆腐給四哥吃麼? 沒有啊!龐昱摸索了半天沒發現這兩樣東西,倒是激怒了懷裡的絕色公子。 「放開,放開我——你這惡賊、混蛋、挨千刀的……」絕色公子被他抱住,白皙細嫩的臉頰頓時漲成粉紅,嬌小身體拚命掙扎著,各種惡毒言語悉數迸出。 這麼沒教養也配叫公主? 龐昱摸索了半天一無所獲,火起之下乾脆用上了最簡單的辨別方法。 男女之別,一個地方掏一把就知道了! 龐昱一隻手匝住絕色公子亂動的胳膊,另一隻手順勢下移。 「別碰我,臭淫賊登徒子挨千刀的……」似絕色公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龐昱的手才劃過她窄薄的小腰板,叫嚷聲已經拔高了幾十個分貝,吵得龐昱耳朵生痛不說,牢房裡外幾十號人無一例外的全傻了。 調戲、輕薄……淫辱公主!? 「小六子,你、你這是作甚麼,快放開放……開公主。」趙老八第一個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顫巍巍的舉起手指著龐昱喊。 「你他娘的才小六子呢,老子不叫這太監名!」龐昱飛起一腳,不是踹人——隔太遠了。是踹起塊石頭,「呼啦」飛過去正中趙老八腦門。 趙老八唉呦一聲仰頭便到,餘人一時全部驚呆! 震住了場子,龐昱的手繼續下探,堅定不移的要「搞」清楚。 絕色公子倒底是男是女。 絕色公子明明會武功,但在龐昱的熊抱+禁制之下竟完全使不出來,只能用怒罵和瞪眼來表達心中的憤怒。 「再不放手我殺了你,把你梟首車裂五馬分屍——」 類似這樣的威脅,龐昱已經聽得沒感覺了,人照樣抱著手照樣下摸。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絕色公子的一對小虎牙在自微咧的嘴唇下若隱若現,薄薄的眼瞼狠瞪著,大眼睛射出炯炯凶光,死命回頭想盯著他 如果是軟語哀求,龐昱或許還有幾分憐香惜玉之心,但是像這樣**裸的威脅和警告只能更加催發他的獸慾……不,是決心。 手,越過小腹,眼看到了兩腿之間。 絕色公子喔啊啊啊啊啊啊的亂叫,竟然被她掙脫出一隻手,二話不說揚起尖尖的指甲就朝龐昱眼睛戳過去。 龐昱當然不會被她偷襲成功,右手電光火石般地迅速回救,一把抓住了絕色公子玉一般的白皙小手,肌膚相觸但覺她幼嫩的掌心暖烘烘的,溫濕滑膩中蒸騰著一股淡淡馨香,竟像是源自懷腋乳間等羞人處的少女芬芳! 絕色公子掙扎著,長髮散落開來鬆鬆曳曳地垂灑肩頭,帶著同樣清新甘潤的香氣撩撥著龐昱的敏感的鼻子,本來就短的宮裝薄裙因為兩人間的激烈挨擦愈發凌亂,露出她接近曝光邊緣的細瘦大腿,乍看竟比龐昱的小肘胳膊還細一圈。 極品蘿莉啊啊啊啊啊!——如果真是公主的話。 龐昱緊了緊箍住她的左手胳膊,右手迫不及待的往下探索。 絕色公子似乎沒了力氣,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瞄準他的大眼睛有些泛紅,鼻子抽抽縮縮滴,眼瞅著就要哭出來。 唉呀嚇,這場景挺熟啊。 呃,那天在蹁躚閣後院的狗洞前這丫不是也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騙得老子心軟鬆了手,然後馬上換回來幾腳要命的猛踹。 呀呀個呸的,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聰明絕頂的四哥再不會中招了! 龐昱意志堅定,決心排除一切艱難險阻達到他查清絕色公子到底是男是女的偉大而又純潔的目的,所以不管是絕色公子的斥罵中夾雜著無助的呼告、哀求,還是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看著就要淚水橫流;又或者長而密的烏黑睫毛顫動的像是六月裡的雨燕受驚的翅膀,作為大宋朝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龐昱一律視若無睹,該抓的繼續抓該,摸的繼續摸,該吃豆腐佔便宜的……咳,順其自然順其自然,偶爾碰一碰也是無心滴嘛。 「放開公主!」忽聽一聲大喝,然後四面八方響起來整整一片。 龐昱偷眼一看。 我XXXXXXXXXXXXXX,他站的地方東南西北、前後左右密密麻麻一下子冒出來至少一百多名侍護院衛,把個諾大的郡王府的後院圍得水洩不通。刀子、長槍、大劍甚至還有鐵戟長戈,一個人來一下都能把他紮成馬蜂窩! 龐昱一貫是知道廉恥的,這下子周圍一氣聚集了百多號人他是真的不好意思再往下摸咧,左手仍然緊緊匝住絕色公子那雙細細巧巧骨肉勻稱的胳膊,右手五指如勾提上來直接掐住了她雪白的頸脖。 「誰他娘的敢動,老子掐死她!」性命攸關吶,龐昱徹底豁出去了,也不管絕色公子倒底是不是真的公主,總之抓住她當護身符。 娘的,誰叫你那天這樣對我,這叫一報還一報,天理循環! 龐昱心安理得用她做要挾。 「你是什麼人,快些放開公主!」 「綁架公主那是千刀萬剮誅九族的大罪,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公主莫怕,我等在此這廝傷不了您。」 眾侍衛嘴巴嚷得夠大就是沒一個敢上來。 「六、六哥,王爺待您不薄,您想清楚……」矮個子大漢瑟縮著往前進了兩步,看樣子是搞不清狀況仍然想勸他。 「少他娘的廢話!」龐昱眼睛一瞪,嚇得矮個子倒退兩步,朝落地上的銀磚努努嘴,「撿起來,給我,快,不然別怪老子辣手摧花!」 矮個子哪敢違背,拾起銀磚乖乖遞過去。 「六哥,有話好好說,您……」 「去你媽的六哥!」龐昱一把搶過,飛腳把他踹趴下,銀磚高高舉起對著絕色公子後腦,「老子姓龐,龐四,太師府智勇雙全的一等家丁!你們這群趙允弼趙傻子的走狗,通通給老子閃邊,不然惹我火起一磚拍死她!」 PS:今天在單位忙了一天,上午讀者活動周攝像,下午幫別的部門牽網線、裝機子,哎累得頭暈腦脹眼發花,晚上為了凌晨更新寫了整個5個小時.........大家多給點票票激勵一下公子吧,希望明天起來可以看到高一點的數據,謝謝啦! 第六十六章 老子就愛玩公主,咋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北海郡王府正門,一通狂笑在夜空中迴盪。 沒有趙允弼坐鎮的這裡,儼然成了他龐昱一個人的舞台。 擋道?不准,誰他媽敢攔著我就拍死你們公主。 談判?沒門,最大的人質在老子手裡,你們還能怎麼地。 報官?報啊,太師府小小家丁隻身潛入王爺黨腹地,探情報、闖監牢,順手還綁了個公主,他趙允弼要是不愛面子,你們儘管報就好了,老子還巴不得這事鬧得全城街知巷聞,傳揚開好給自己長臉。 跟蹤?誰敢,被老子瞅見甭想放人,你們公主就被我帶回太師府好生調教吧。 不敢擋道、不敢報官、談判免談,跟蹤沒膽。 龐昱帶著這個搞不好還真是公主千金的刁蠻小蘿莉(不是公主哪來這麼大架勢一下子出來過百護衛)輕輕鬆鬆出了郡王府。 智商啊!什麼叫智商?看看四哥,看看這一次絕對完美的綁票行動,你就會深刻理解這兩個字的含義了。 帶著絕色公子走了兩條街,龐昱確信一切安全了準備放她走人。 老子是個實誠人,大大的實誠人,答應過的事情就要做到,出爾反爾把她帶回太師府那是絕對要不得滴——四哥腦子沒瘋,這頭剛被趙允弼背後擺一刀,事情都還沒查清楚呢,那邊又去綁個正牌公主回家,這不是吃飽了撐得嫌事少麼! 四哥準備放人,剛準備鬆手忽然想到一個嚴重問題。 「喂!」他對絕色公子說。 「假如我現在放你走,你準備怎麼報答?」 「梟首、車裂,誅九族。」如花瓣般的薄唇張開,給出他簡潔無比的回答。 「啊,我好怕我好怕呀——」龐昱故意逗她,裝得像是被嚇住了。 絕色公子扭頭狠盯著他的大眼睛裡,搖曳比盛夏陽光更強烈的侮蔑色彩。 「你逃不掉的,膽敢欺辱本宮,本宮一定把你挫骨揚灰,叫你死無全屍!」 龐昱笑了,大笑,仰天大笑。 他娘的,現在是誰在誰手裡啊! 威脅老子?嫌命長呢還是欠調教? 四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連笑都帶著無比冷冽的寒意的陰森。 絕色公子單薄的背脊忽然涼颼颼地,幼細的小巧肩胛不禁有點顫:「你、你笑什麼,笑笑笑笑什麼?」果然四哥身上的凜凜殺氣也不是蓋得呀。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老子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龐昱猙獰笑,惡魔一般的吐吸零距離的噴吐在絕色公子瑩白如玉的小耳邊,「本來我是打算放你走的,可是你說要把我梟首、車裂,還什麼……誅九族?我怕呀,真的很怕,怕得要命,為了我爹娘姐姐,我決定不放你了,把你關到地牢去和老鼠啊、蜘蛛啊、蛞蝓、蟑螂——哦,你們叫蠊蟲,一天十二個時辰和這些作伴。」 「什、什麼蛞蝓?」 「哦,就是黏黏蟲。」龐昱陰陰一笑,故意放緩了言語解釋道,「看起來軟趴趴白乎乎的,像是去了殼的蝸牛,頭上一對觸角還會伸會縮動哦。拿在手裡感覺粘乎乎的像是大冬天受了風寒鼻子裡流出來的黃膿鼻涕……」 「不、不要……不准!別說……別再說了……」 絕色公子嚇得大叫,幾乎動彈不了的白嫩小手緊緊抓住他胳膊,小腦袋拚命搖晃著,大眼睛求救般的看著他。和同年齡的女孩子比起來,絕色公子的體型真得小一圈,看起來正合適的宮裙包裹住她過於纖細的身體,鬆鬆曳曳的居然還多出來一小截,看樣子要再匝緊些才好。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她那彷彿能擺到手掌上的嬌小越顯得可愛,有種想要把她當**偶擺飾的強烈衝動! 這丫……這丫頭果然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 龐昱不由得心軟了。 不過他很快明白了一句話。 女人,變起臉來那是比翻書還要快滴。 「你你你、你不要以為我會放過你喔!」這邊他才一住嘴,那頭的絕色公子——準確說應該是刁蠻蘿莉小公主立刻「哼!」的一聲高高抬起下巴,完全不把兩個人近半米的身高差距看在眼中,水晶般閃耀的瞳孔爆發出熊熊怒火,齜起一對小虎牙惡狠狠地衝他吼道,「等本宮回去……回去了,一定叫皇兄下令,把你閹……閹了當太監——」 皇兄?趙允弼!? 提起這Y的龐昱就來火,一隻手繼續扣住她,另一隻手在身上一陣摸索。 「放開我,放開我,聽見沒有!」刁蠻小公主再一次爆發出猛烈的掙扎,以咬人的氣勢大聲怒吼,「再不放開本宮把你全家……唔,唔!」 鼻子被龐昱擰住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小公主呼吸不到空氣,身子嗚嗚亂搖,好容易想起來還有嘴巴可以吐息,剛一張開沒喘上兩口一顆又濕又鹹的藥丸扔了進來,順著空氣直入肚裡,一下子就到了底連吐也吐不出來。 藥丸入肚,龐昱制住他的手隨即鬆開,掙扎中的小蘿莉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好不容易穩住了回頭瞪著紅紅的大眼睛直攥他。 「你、你給我吃的什麼!?」 「哦,沒啥,就是一日喪命散和含笑半步顛混在一起搓成的中藥丸子。」龐昱眼皮子一翻,嘻嘻笑道。 「什麼一日喪命散……什麼含笑……」小公主聽到「喪命」不禁有點怕。 「『一日喪命散』是用七種不同的毒蟲,再加上鶴頂紅,提煉七七四十九日而成的,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影無蹤。『含笑半步顛』則是用蜂蜜,川貝,桔梗,加上天山雪蓮配製而成,不須冷藏,也沒有防腐……總之毒性猛烈,吃了就死。」 小公主身子一顫:「你、你胡說!」 「是麼,如果我在胡說為什麼把你放開了,你武功那麼好我一鬆手要反過來制住我不是輕而易舉。」 小公主這才想起來自己會武功,張牙舞爪地就要撲過來。 「實話告訴你吧。」龐昱不但不躲,反而往前跨兩步,朝她笑道,「吃了『一日喪命散』的人,一日之內會武功全失,筋脈逆流,胡思亂想,而致走火入魔,最後會血管爆裂而死。而吃了『含笑半步顛』的朋友,顧名思義,絕不能走半步路,或者面露笑容,否則也會全身爆炸而死。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 「你胡說!」小公主衝他齜牙,櫻色的薄唇有點泛白看來是害怕了。 「我為什麼胡說,你難道覺得我獨自深入虎**夜探郡王府不應該隨身帶點應急的毒藥,萬一被抓了好當場自殺,免得給我家侯爺丟人。」 小公主盯他看了好一會,忽然咯咯笑了起來——不過眼裡沒有一絲笑意,只是睜的大大,不耐地散發出殺氣,殺氣裡邊也有一點僅微可查的恐懼:「你你你……你騙人……你休想我上當……這只不過是一般的藥丸……」 「這種味道的藥丸,你以前可曾吃過?」 「啊……」小公主一下子傻眼了。 「含笑半步顛、一日喪命散都是霸道之極的毒藥,我怕疼怕死的太難受,往裡頭又添了幾味別的草藥,把毒性控制在一個時辰後才發作。」龐昱慢斯條理的,好像一點不急,悠悠然道,「你現在要是不乖乖求我救你,再過……啊呀,這一晃眼已經過去了半盞茶功夫,頂多子時之前你就要毒發無救咯。」 「那……那麼不是還有好長一場一會麼,本宮先把你抓抓抓抓抓了……送送送送官再說。」小公主牙齒打戰,連話也說不清了。 「行啊,那你抓吧。」龐昱很主動,一雙手併攏伸出來讓她綁。 「就就就就算真的是含笑半步顛、一日喪命散,你身上也一定有解解解解解解藥,本宮先把你抓了,然後再搜……」 龐昱拍掌:「好主意好主意,帶著解藥自殺的本大爺還真是世上頭一個。」 小公主露出害怕的眼神,緊緊揪住胸前的衣服,哆嗦著不敢動了。 龐昱背負著雙手,走到她面前:「怎麼不抓了呀,來,我不反抗。」 小公主咬了咬細碎貝齒,抿著粉唇問他:「你……你說,要怎怎怎怎怎怎……怎樣,才肯幫我……幫我解毒?」 「這個嘛……」龐昱想了一會。 「前面有棵大樹你看了麼?」 「嗯。」 「我現在走,你在這裡不許動,從『一』數起,數到『一千』再出去。」 「然後呢?」小公主眼睛紅紅的,像是快要哭了。 「我會把解讀的方法寫在那棵樹下,到時候你過去一眼就看見了。不過記住哦,要是沒數到『一千』就跑出來發生了什麼我不負責。」 小公主難堪地擤鼻子、揉搓發紅的眼睛:「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萬一你到時候不給,本宮豈不是……」 「你是公主耶,我一個小小家丁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騙你?反正你也知道我太師府的家丁了,我要是耍了公主以後還有活路麼?」 小公主想想也是,剛準備答應龐昱已經邁開步子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兩個人靠的很近,她只要反手一扭立刻可以擒住這個討厭可惡的臭家丁,但龐昱卻只望著前邊,悠哉悠哉的吹著口哨,連看瞟都沒有多瞟她一眼 小公主狠狠盯著他,粉拳擰得緊緊,只要發現一點不對勁立刻就會「變成」發怒的小幼虎撲過去生生把他撕了。 可是龐昱走的輕鬆無比,施施然過了拐角連肩膀都沒有顫哪怕一下。 小公主真的信了,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誰可以把謊話說得這樣鎮定。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從「一」數到「一千」其實並不是件很困難的事,如果是在平常可能用不了盞茶功夫就已經數完了。 可是這一次性命攸關,小公主怎麼也數不快,中間還不小心數漏了兩次弄得她不得不從頭開始。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 數到第一千下的時候,她徑直衝了出去,小腳兒一點地縱掠得飛快,幾乎是晃眼功夫就已經到了大樹下,果然看見地上有用樹枝劃出的字跡。 字不多,就四個。 ——你沒中毒。 「喔喔喔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汴梁城漆黑的暗夜裡,稚幼萌虎憤怒的嘶叫響徹星空。 PS:這周的票票好少啊,公子的更新可沒有延遲過哦,雖然每天都是一更不過基本上都是4、5000字,2K黨那種行為是連吹雪都要鄙視的!所以,大家多多的給票吧,你們的票票是四哥推蘿莉的動力!!! 第六十七章 被驚擾的春夢 「呼——呼——」 「呼——呼——」 「呼——呼——」 春滿園那間使用面積至少兩百坪的超豪華大房子裡、那張足夠四哥和八九個陪房丫頭顛鸞倒鳳的紅木榻子上,一陣陣呼嚕隨著龐昱鼻子的起伏不斷傳出。 四哥就是四哥,睡相十足滴帥連呼嚕都打得威武十足。 難道不是麼? 他仰面而趟,雙腳、雙手全部張開,攤在身子兩旁形同一個活生生的「大」。 不要小看這個睡姿,傳說中當年朱元璋收服劉伯溫也是在他面前這麼一擺,胸前加了條平放著的扁擔,遠遠看去像個「天」字,再一翻轉身子微弓兩手併攏,扁擔橫在腰下,成為一個「子」字,合起來就是天子。劉伯溫一見「天子」不由大驚,料定此人有帝王之相於是死心塌地的跟隨,為其出謀劃策,終於成就帝業。 所以,四哥此時的睡相乃是名副其實的王者之姿! 「呼——呼——」 「呼——呼——」 「呼——呼——」 太陽都照**了,四哥還在睡。 也是,昨晚在北海郡王府辛苦了一整夜,闖地牢、探邪神、戲公主,忙得真是夠嗆,回來好好睡一覺也是情有可緣嘛。 無疑的,四哥現在正坐著美夢,和女人一起的美夢,最好的證據就是……唔,如果非要解釋成晨勃那也不是沒可能。 「神仙姐姐,來,抱一個,給我親親……花妖女,快,快舔,喝下去、通通喝下去……好秀香,乖乖張開腿,不痛,龐大哥會很溫柔的……」 不過有了以上訖語,做的什麼夢那就很明顯了。 「匡!」陡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鑼響震徹在龐昱耳際。 美夢,自然瞬時全無,更震得龐昱神經反射般跳起來差點摔下床。 「我X哪個混蛋,大清早的敲鑼想死啊。」 龐昱這是真的火了,不是叫叫就算,是真想殺人。 「匡——」他還沒嚷完呢,陡地又是一響,震得連屋子都在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龐昱一把掀開被褥,跳下來抄椅子就往門外沖。 院子裡,沒人,一個人也沒有。 鑼聲居然是從院牆外傳進來,「匡匡匡」的還在敲個不停。 沒有猶豫的,龐昱回房抄起銀磚,開始四處找梯子,準備上了牆頭看見誰敲就砸誰,撿腦袋砸,砸到死為止! 擾人清夢已經是要不得滴罪過了,擾人春夢那真的十惡不赦。 龐昱找梯子的時候,院子大門開了,吹雪慌慌張張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侯爺,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好啦!」 他一臉的慌張,感覺比死了親爹還要驚駭。 「作甚麼!」 「外頭……外頭……」吹雪全身發抖,手指著鑼聲傳來的方向不停哆嗦。 「外頭什麼?造反了不成?」 「不、不是……他們……那些人……」 吹雪話沒說完,外邊忽然響起震天價的呼喊。 「為民請命,重判龐昱!」 ×××××××××××××××××××××××××××××××××× 見過遊行麼? 見過在別人家門口的遊行麼? 見過密密麻麻一水的近千號人堵在當朝第一重臣的家門口遊行麼? 如果沒有見過,那就到太師府來吧,這裡發生的一幕一定讓你大開眼界。轉載自 太師府門外,本來相當寬闊的大街上,現在連站一個人都困難。 密密麻麻啊那真叫,密密麻麻數不清的老百姓把太師府堵得水洩不通,當先五個膀粗腰圓的壯漢,頭上紮著紅布條,手裡各拎著一面磨盤大的銅鑼,「噹噹噹」一邊喊號子一邊重重的敲,敲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兀自不停。 後邊的人群裡最少豎起來了幾十根長桿,有的掛著布幔有的打著條幅,上邊除了「重懲龐昱,為民除害」「打到太子黨」「全民公審、維護法紀」等等口號,還用大紅硃筆寫下來一篇篇對他以往作惡的血淚控訴。 按說這些其實也沒什麼,隨便找一部稍微正規點的抗戰片,裡邊什麼學生遊行示威啊都和眼前的場景差不多。 見多識廣的四哥早就應該習慣了。 可是這一次,他還是看得大動肝火,恨不得提刀子殺人! 敲鑼滴那五個人,五個全在郡王府見過,兩個是昨晚守護大牢的三十號壯漢之一,剩下仨全是和他站的最近,甚至還對過話、喝令過讓道的王府侍衛。 此外,帶頭喊著口號滴、帶頭振臂高呼滴、帶頭拉號子打節拍滴都有昨天的「熟人」夾在裡邊,連趙老八和挨了他一腳踹的矮個子都有份。 混在人群裡挑拔氣氛的「托兒」更是多得數也數不清,仔細一看。 娘的,又是那天那批。 好像有意要氣他似的,趙允弼把昨天龐昱在郡王府打過照面的幾乎所有人都「派」到了遊行的隊伍當中,鼓動者、攛掇著、教唆者無知的老百姓們不停地高喊口號,揮舞著條幅,群情奮湧,「為民請命,重判龐昱!」的嚷嚷聲和喧天的鑼鼓一浪高過一浪,,隔著八大胡同——不,隔著八條胡同一樣是震徹耳際! 龐昱拿了梯子爬到房上看,頭頂青筋狂跳。 還用問嘛,報復啊這是! 對他昨晚大鬧郡王府展開的全面報復!!! 因為面子問題,趙允弼不可能把堂堂北海郡王府被他一個小小家丁鬧得雞飛狗跳這事傳出來,更加不可能在這上邊大做文章——四哥做下的種種壯舉,無論是隻身闖地牢還是調戲小公主,隨便哪樁流到街面上……不用太久,兩個時辰內包管鬧得全京城街知巷聞,他趙允弼以後還有臉出門,還有臉執掌王爺黨麼! 可是丫又嚥不下這口氣,小小家丁踩到郡王頭上了這是可以忍的? 趙允弼很精、很毒、很無恥,昨晚不定是收到消息才急急忙忙趕回府,到今早前後不過三四個時辰就整出來這招陰損毒辣、缺德帶冒煙的的詭計。 他指使手下教唆老百姓到太師府門前遊行示威,誰看了最火?自然是安樂侯,火了那就得撒氣啊,往哪撒?老百姓麼,眾怒難犯,安樂侯還有沒蠢到這地步;那麼氣找誰出?龐四唄,他到郡王府一通鬧惹出來的瘋狂報復,當然他負責任。 不得不說,趙允弼這手玩的很陰險,真的,他把他的對手已經摸透了,知道怎麼樣花最小的代價給安樂侯最大的打擊。 ——眼前這番聲勢浩大的遊行、示威,僅僅是對安樂侯的報復麼,錯! 這只是趙允弼計劃的一步,趁著龐太師不在京城把事件的影響無限擴大,激起全城百姓的憤慨之心。 雖然,那時候的老百姓……或者用「愚民」稱呼更恰當,只要不把他們逼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大多數事情都是逆來順受得過且過的,尤其是活在京城、天子腳下的這幫人,誰能惹、誰不能惹、惹了會有什麼後果……他們都清楚的很。 但是,就算是羊羔也有惹急了咬人的時候,只要趙允弼善於利用時機多搞幾次這樣的遊行、集會,再刷些手段製造點衝突、摩擦,鬧得民怨沸騰一發不可收拾,就算到時候龐太師回來了也不可能拂逆民心,硬要開封府判兒子無罪。 趙允弼算準了一切,唯獨萬萬想不到。 龐四就是安樂侯,安樂侯就是龐四,而不管龐四又或者安樂侯再不是以前的那個花花大少、好色紈褲,而是…… 跨越了千年從未來世界回到大宋朝的…… 男主角。 「反……反了天了,老爺不在這幫刁民居然敢鬧到太師府來!」 龐昱沒有中計,但是有人腦子昏了。 龐府大管家,龐福。 這位服侍了龐家三代人整五十年人的七旬老者、這位清楚的知道大少爺呆在府裡整整一個月沒有出門的熱血忠僕,在大門口看見那麼多的刁民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往大少爺身上潑髒水,還成群結隊的跑到府門口來喊,直氣得火冒三丈,顫抖著手指向人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龐斐——帶上府衛護院,把這幫刁民往死裡……往死裡打!龐一刀——去開封府報官……快、快去!叫吳恭政派……兩班衙役來通通抓了……呼呼,抓了丟大牢……夾棍、烙鐵、釘板通通給我上,叫他們胡言亂語叫……呼——呼——叫他們誣陷少爺!」 「誣陷你祖宗!!!」 驚天動地的一聲大喝,響自房頂。 接著一道銀光劃過門楣「轟——」地重重砸在地上,嚇得剛抄起傢伙剛準備一馬當先衝出去的龐斐、龐一刀連連後退。 同一時間,一個高大魁梧、玉樹臨風的身影從天而降,穩穩當當地落在大門口,肌肉虯結的手臂往兩邊張開,擋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龐福一看登時大怒,小小一個新進家丁居然敢對大管家呼三喝四! 「龐四,你搞什麼,這些人膽敢敗壞少爺名聲就是該……唉呦——」 龐昱手一揮,老頭子踉踉蹌蹌地跌開。 呃,這還是看在他忠心為主的份上,不然銀磚就直接照臉砸了。 「這是趙允弼的陰謀詭計,就等著我們動手吶,你一派人揍這幫蠢豬老百姓,侯爺就成了做賊心虛,到時候有一萬張嘴我們也解釋不清!!!」 龐昱扯著嗓子喊完,眾人一時全愣。 不過很快,他們展現出了太師府最頂層的家丁梯隊相當素質的一面。 頂多十秒鐘吧,大概,鬥爭經驗絕對豐富的龐福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拍腦袋:「對對對,龐四說得對,老頭子差點中計了。」 ——龐福大管家,龐太師的左膀右臂,能沒有點斤兩麼? 接著其他幾個在門口的管家、執事也全都恍然大悟。 龐昱很欣慰,因為排除掉他的廢物手下吹雪、排除掉他的廢物兄弟和廢物兄弟指揮的廢物手下,至少他的家、他的大本營太師府裡還有那麼幾個一點就透、腦子勉強算靈光的管事,只要他們平常稍微放冷靜點,穩一穩,就不用擔心以後和趙允弼、王爺黨鬥著鬥著後院突然著火了。 「行啦行啦,都回去吧,啊。」龐昱當仁不讓地站出來,以他一等家丁的身份主持大局,「讓他們喊、讓他們叫,都當耳旁風就是啦。大家鎮定、鎮定,我們越不急有人就越急。大伙儘管去喝茶、吃酒,讓他們上竄下跳蹦達去吧。」 眾人想想有理,目光一齊投向龐福。 太師爺不在,夫人、少爺都還沒出來,發號施令當然由得大管家來。 龐福能說什麼,連他都是在龐昱的提醒下才省悟過來的,當然點頭答應了。 「X***,叫你們這幫混蛋上竄下跳的蹦達,」眾人剛要一哄而散,忽然聽到遠處響起一聲山崩地裂般的咆哮。 龐昱一眼看過去,差點驚得心跳停止。 遊行人群的最末端、那條直通御道方向大街上,高衙內、錢恃才氣勢領著一幫子壯漢氣勢洶洶的撲過來,裡邊既有殿帥府全副武裝的侍衛也有花錢雇來的江湖人和痞裡痞氣的流氓混混,個個提刀子抄傢伙凶神惡煞恨不得吃人。 到了離遊行隊伍只有幾丈遠的地方,高衙內「呸」的一聲吐了口唾沫,手裡輕飄飄估計是空心的九環金背大砍刀當空一揮:「***王八羔子們,敢到太師府門口來誣陷我大哥,大伙上啊,給本爺好好教訓他們!」 「打斷一隻手,一貫!打斷一條腿,兩貫!殘廢了,五貫!打死,十貫!!!」錢恃才緊隨其後,抓出一大把莊票子亂揮亂舞,眾壯漢立刻紅了眼像是看見獵物的惡狼,呼吼著、咆哮著、嘶叫著殺向全無防備的人群! 龐昱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PS:更新如數奉上,另外這個......今天一個好朋友、一直關心著公子碼字的大姐姐忽然對公子提出來意見,說這個......公子的章節名取得YD了一點。YD麼?真的YD麼?公子和四哥一樣都是純潔的淫.....偶不,純潔的人,怎麼會搞那些YD的章節名呢,大家說是不是?繼續......言歸正傳,昨天在更新後面放了一段求票的話,果然票票一下子多了近百,真的是要感謝各位啊,《天下第一丁》有你們的支持才能走到今天!一直關心本作的大夥兒可能發現了,《天下第一丁》的排名這幾天一直在退,從上周的35一直掉到45了,雖然了有你們的大力支持可是還是敵不過其他寫手的迅猛追趕呀。公子碼字速度很慢,每天都要熬到凌晨才能保證第二天的更新,上班又有事情要做,除了拜託一些寫手朋友幫忙章推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另外宣傳自己的作品。公子真的、真的很想把《天下第一丁》推廣開,讓更多的朋友和自己一起分享寫作的快樂,各位兄弟姐妹如果有時間有條件,請盡量的幫公子宣傳宣傳,把這本書推薦給你們的朋友、同事、同學、親人.....讓更多人看到這部《天下第一丁》,一起感受別樣的歷史,一起幫著公子改進、完善這部心血之作,謝謝了! 第六十八章 搞定少婦 揍他!揍他!揍他!殿帥府侍衛打人了,殿帥府侍衛打人了!不要鬧事的刁民們任何的機會。披著官服的偉大的流氓,他們繼承了地痞混混的光榮傳統。山雞、包皮、浩男哥、這一刻靈魂附體!殿帥府侍衛,代表了政府欺壓老百姓悠久的歷史和傳統,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不是一個人! …… 慘劇即將發生,龐昱開始默默地解說了。 是的,他沒有想著去阻止,因為四周人聲鼎沸中間又隔了無數人,僅有的幾秒鐘時間更本做不到,而一旦開打場面就更不是他能夠控制得了。 但是、然而、居然…… 就在城管隊伍殺進農民工、小販——不對,是以殿帥府侍衛為首、夾雜著江湖人士和流氓混混組成的太子黨親衛隊殺進人群中的一瞬間,嘈雜聲鋪天蓋地,即使以他靈敏的耳朵,五米外響起什麼聲音一點也分辨不出。 就在這個時候,隱約聽見遠處一個人喊了句什麼,然後流水一樣的從東到西所有的呼喊、叫嚷、吵鬧一瞬間全部戛然而止,連本來要大開殺戒的太子黨親衛隊也是,近百人一氣的全部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就那麼全愣在原地。 咋、咋地了這是? 龐昱大大滴吃了一驚,踮起腳來賊眼四處看,尋溜了一大圈沒見著什麼特別能讓人犯傻發愣的玩意。 可是在這之後的零點五秒,詭異的場景發生了! 不管是趙允弼雇來的「托兒」還是真正的老百姓又或者那些混雜在人群裡純粹過來氣四哥的郡王府下人,全部快速地、通通地扔掉手裡的銅鑼、橫幅、布幔、長桿,然後朝著同樣方向整齊一致的……拔腿開跑!? 我X不是吧!這樣趙允弼也能安排好,還沒開打呢就一起閃!!! 龐昱剛這樣想,忽然發現大路的另一邊,那群高崖內、錢恃才臨時拼湊出來的太子黨親衛隊也是整齊一致地丟下刀槍棍棒,跟在人群後邊…… 開跑! 不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裡,剛才還是人頭攢動、群情洶湧,眼看要上演一場血腥慘劇的太師府前門大街,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 甭說人,連個影都沒了! 包括剛才一副義氣深重、為大哥甘願上刀山下火海模樣的高崖內和錢恃才。 「呼——」一陣風吹過來,太師府門前傻了吧唧站著看的十幾二十號管家、執事、家丁不約而同的背脊有點涼。 「怎……怎麼了這是?」 龐昱嘴角抽著,眼神木訥訥的。 眾人大眼瞪小眼,沒一個想明白到底發生了啥事。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會是……」吹雪在一邊插話,神情居然非常的激動,額頂都冒汗了看樣子還有點手舞足蹈。 「不會是什麼!」 「不會是南宮……南宮大家回來了吧……」 「南宮大家?」 「就是南宮琴伊、南宮琴伊啊!」吹雪說著居然腿一撒,抬腳想跑。 「就是那啥……京城第一名妓?」 龐昱隱約想起來是聽吹雪說起過一個什麼色藝雙絕,琴技名播大江南北南宮大家,好像只有十八歲,被他形容的是天上少有地下難尋,都快把月亮上的嫦娥姐姐比下去了。不過光是聽說沒親眼見著本人到底多美,哪能進得了他腦子。 名氣?名氣那是捧那是炒作出來的,做不得數,四哥從來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是京城,是天下……天下第一名妓!」吹雪越喘越急,步子一點點往外移,看來是忍不住也想衝出去了。 不光光是他,站在府門口的這幫人,除了已經七十多將近八十歲估計早硬不起來了的龐福,一個個全部兩眼放光,眼珠子一個比一個紅。估計只要誰站出來帶個頭,不用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也能跑的一個不剩。 龐昱非常的火大。 娘的,不就一青樓姑娘麼,再天下第一不也還是「妓」,就算美得跟仙女一樣終歸還是要被男人插的,至於一聽說她回京就激動成這樣麼。 「對,沒有錯!一定是南宮琴伊回來了!只有她……她她才能讓高三爺、錢四爺拋下侯爺,一溜的就跑掉了。」 吹雪還在蠱惑。 並且效果出奇的好,已經有人紅著眼準備下台階了。 素質,素質啊! 龐昱恨不得錘地,剛才還說太師府這幫管家執事素質高呢,這這這一下子成什麼了,聽說一個女人進城,全他娘的成了看見草的紅眼兔子? 四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站住!」他一聲呵斥,驚天動地。 「身為太師府的下人,你們怎麼能……只顧著自己!悲哀!悲哀啊!真是悲哀!天下第一名妓,當然是歸侯爺賞玩採擷滴,你們也敢打主意?呸!這點覺悟都沒有,一個個還不自己打臉,趕緊!真是的,思想境界太低了!!!」 眾人面紅耳赤,被他罵得抬不起頭。 「吹雪——」 「小、小的在。」 「跟四哥走一趟,把南宮琴伊搶回來孝敬侯爺!」 龐昱大手一揮,雄赳赳氣昂昂地就往外奔。 吹雪屁顛屁顛的跟著。 「站住!」一聲雌威十足的嬌斥在龐昱背後響起。 呀呵!反了天啦!四哥辦事也有娘們敢管!!! 龐昱回頭剛要大罵,結果才看一眼立刻說不出話了! 映入眼簾的是兩位裙裾翩翩的美貌少婦,當先一位容色明艷,危髻高聳,穿著紫紅色的曳地褘裙配以湖綠鑲邊的水藍霞帔,蠻腰纖細,酥胸高聳,雪白的肌膚光滑嬌嫩找不到任何褶皺,無情的歲月看來在她身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後邊的少婦更加年輕,打扮得花枝招展,髮簪用玳瑁鑲嵌,耳戴明珠耳墜,光華奪目,艷光照人,精心修飾過的高髻雲鬟、淡素蛾眉,處處充滿著誘人風情,尤其是胸前一雙爆乳,顫顫巍巍,飽滿高聳,乳形順著抹胸的翠色滾邊起伏跌宕,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掙脫透束縛,肆意展露著她優美而放縱的火爆曲線…… 龐昱說不出話,絕對不是見色其心。 作為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即使兩位少婦生得再美,他也不會對她們有一絲褻瀆的念頭。 看見美女不上,莫非四哥轉性了!? 不不不,人不風流枉少年,四哥八十歲以前對美女的「需求」不會變。 那為什麼…… 因為兩位少婦是黑心老爹龐太師的小妾,他二娘三娘!!! ×××××××××××××××××××××××××××××××××× 「娘——俺滴娘——」太師府後院,傳出一陣陣呼天搶地的鬼哭狼嚎。 「兒不是有意穿成這個樣子溜出府去的,兒是有苦衷,有苦衷滴呀!!!」龐昱以一個無限賴床的子時趴在軟子榻上,又是捶胸又是頓足,一把……等下,沒有鼻涕也沒有眼淚,不過是他悄悄倒了點茶在手心抹在臉上裝哭。 「昱兒啊,昱兒!」看見兒子哭得慘兮兮,本來有點怒火中燒要好好教訓他的二娘登時心軟,和聲細語的道,「你就是再有苦衷,也不能違抗你爹……違抗老爺的意思,老爺不讓你出門,你就在府裡好好呆著唄,聽話啊,乖。」 乖毛啊乖,老子又不是三歲娃娃! 感覺被看扁了龐昱很惱火,破口想罵人,不過看見二娘充滿關切和愛護的眼神心裡沒來由的一暖,什麼抱怨的話都說不出了。」 「昱兒啊,我的好昱兒,我的心肝寶貝——」三娘插話了,叫得更是肉麻,走上前一把將他摟緊懷裡,「你如果實在忍不住想女人就到三娘這來,三娘身邊的丫頭婢女盡你挑,三娘不和老爺說就是了。只要你乖乖呆著,別偷溜出門,三娘什麼都答應你……」話未說完,已是嬌泣難語。 龐昱一下子被她擁在懷裡,半邊臉頰陷入高聳富有彈性的酥胸中,觸感一片軟膩溫熱,不禁心怦怦亂跳起來,畢竟「入府」這些日子他和三娘的接觸實在不多,一下子認眼前這個散發著芬芳馥郁氣息的美少婦是自己後媽有點困難。 「是啊是啊,如果不行,二娘再從外邊買幾個進來就是了,只要你乖乖呆著哪也不去,娘什麼要求都答應你。」 「娘!不是兒想出去找女人,是……」龐昱往後仰了仰,盡量的拉開距離——四哥是個有原則的人,義母(姨娘)這個屬性是打死也不會覬覦的,「二娘三娘,你們剛才也聽到了,趙允弼那廝是怎麼傷風造謠誣陷昱兒的。昱兒和他無冤無仇啊,他卻恨不得要我死,剝皮拆骨五馬分屍了才罷休啊。」 二娘接觸到兒子減肥成功後的健壯身體,濃烈的男子氣息讓她不由暈生雙頰,想起太師一離京就有人鬧到府門口來欺負兒子,更加嬌泣難禁。 龐昱火上澆油:「娘——昱兒明明已經改邪歸正,棄惡從善了呀,趙允弼非揪著以前那些小事不放,還把子虛烏有的罪名加在我身上……唔,昱兒哪裡有錯,哪裡得罪他了,要他這麼的大張旗鼓,不置我於死地就不罷休。」 「什麼?死!昱兒,這是怎麼回事?」二娘一聽也急了。 「娘——你是不知道哇,趙允弼仗著皇家的權勢,硬給孩兒加了十幾條莫須有的罪名,還叫人鼓動百姓弄什麼萬言書,口口聲聲要孩兒抵命!照這樣下去只怕爹爹還沒有回京,聖上已經迫於京城沸騰的民怨下旨斬了昱兒啦!」 「不會的,不會的,老爺不在還有麗兒……貴妃娘娘,就算你真的罪犯不赦,聖上也會格外開恩,為我龐家留存血脈。」二娘嘴上這麼說,手腳已經有點慌了,看來是被龐昱一番話說唬得沒了主見——唔,對付女人,第一招就是擴大事態危言聳聽,先吧人嚇怕了,再做什麼就容易啦。 「昱兒喬裝出門只是想查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戳破趙允弼的陰謀,絕對不是為了找女人。這些天我就去、去了……」他舉起手,臉不紅心不跳厚顏無恥的豎出來中指、無名指和小指,臉上一本正經,「就到過三家青樓,而且沒叫姑娘過夜……娘,額滴娘,昱兒放著好生生的侯爺、國舅不當,扮個小家丁出門受盡白眼,走到哪裡都低人一等連頭也抬不起來,為得什麼?不是光為自己,是為了整個龐府,為了這個家啊!!!」 他激動的忘乎所以,拚命錘著胸口以示問心無愧,只差沒有拿頭撞地了。 「要是昱兒被判了罪,人家會怎麼說?」龐昱喉頭哽咽了,眼角有飆淚的跡象,「說龐太師教子無方,身為當朝首輔連兒子都教不好;說兩位娘親疏於管束,任由兒子在外面胡作非為,說龐家祖墳風水壞了,生出來這麼個不孝後代!」 四哥無疑是蠱惑人心的高手,這番話說出來二娘、三娘對他僅有的一點點責杯之心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不但不再怪他私自出府反而欣喜的、實質的「感覺」到兒子長大了,懂事了,會為家裡著想了,再不是以前那是只懂得出去調戲女人尋歡作樂的花花大少,而是龐家最稱職的後繼者、接班人!!! 「撲通」一聲,龐昱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來,淚水情不自禁的沾濕了面頰,「昱兒一命是小,爹爹名聲是大,為了他老人家、為了兩位娘親、為了整個龐府,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兒子也在所不辭。娘啊——就算你們阻攔,昱兒也要出去,就是拼了這條小名也不能讓趙允弼詭計得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起去兮不復返,如果昱兒這一走再回不來了,每年清明、鬼節還請……」 「昱兒,你放心去吧!」二娘、三娘被他情真意切的演說感動的泣不成聲,拿著錦帕一個勁的抹淚,「府裡的一切娘親會安排好的,保準不讓這事傳出去被你爹爹知道。放心的查案去吧,不要有後顧之憂,天大的事情娘親幫你擋著!」 「謝謝、謝謝娘!」 龐昱站起來時已是淚水盈面,眼中流露出千般眷顧,萬種不捨,原地躊躇了許久許久猛一咬牙,大步跨出內堂。 走出大門那一剎,四哥愁苦眷戀但依然英俊的臉容「唰」地變得無比**,拿出手絹擦了擦抹上來的茶水甩手扔開,「啪」的一彈響指。 娘親,搞定。 目標南宮琴伊,出發!GO!!! PS:昨晚狀態挺好的,5000字奉上,大家多多投票啊! 第六十九章 大宋七十碼,四哥的愛撫 各位久等啦,更新奉上、 「侯爺,您不是說去搶南宮大家麼,怎一點不急啊?」 大街上,龐昱一手搖著折扇,一手拎著小吃,慢悠悠晃蕩著。 「急,為什麼要急?」 龐昱嚼著冰糖葫蘆,瞪大了眼睛反問他。 「不急……侯爺,這去晚了可就看不到南宮大家……」 「啊呸!」龐昱一口吐地上,「這玩意有核,還他媽賣五文一串宰我呢!」 半天想到吹雪正和自己說話,眼睛就勢一翻。 「她是回京城還是過路啊。」 「自然是回京城。」 「那就是不走了吧。」 「嗯。」 「跑得了和尚還跑不了廟呢,南宮琴伊在京城老子還怕搶不到?」龐昱眼睛向上一斜,隨手從路過的街邊攤上抓起一塊三鮮蓮花酥扔嘴裡,嘎吱嘎吱咬的咬著,「唉呀,這不錯。來來來,付錢趕緊,提個半斤走。」 吹雪乖乖給了擺攤的大媽二十文,提著裝蓮花酥的紙包匆忙追過來:「侯……四哥,不是這樣的,今兒咱們要見不到,下次不定得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呢。」 「為啥?南宮琴伊坐台的場子檔次很高?老子沒資格進去?」 「不不不,不是。」吹雪雖然聽不懂什麼叫場子什麼叫坐台,不過跟著龐昱久了光看眼神也知道主子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您不知道哇,南宮大家在京裡她……她所在的綠綺軒……那裡、那裡可是汴梁城所有貴戚公子、英雄好漢夢寐以求能留宿一晚的地方;她的香閨,等若全天下所有青樓浪子的聖地!」 吹雪「咕嚕」嚥了口口水,眼睛放光了快要:「如果……如果說以前翩躚閣四艷是京裡狂蜂浪蝶的美夢,那南宮琴伊便是所有貴胄子弟夢中崇拜的女、女神!別說睡……就是聽她撫琴一曲都是祖宗八輩積德,莫大的福氣!」 …… 吹雪陶醉的說了半天,不見主子應聲,定睛一看龐昱擱那啃蓮花酥呢,嘎崩嘎崩吃的忒帶勁,不時的還抹抹嘴。 「你說了這麼多,跟去得晚了就甭想見南宮琴伊有關係麼?」等差不多吃得飽了(起床就奔門口了,門口就奔出來了,沒吃早飯)龐昱撇撇嘴,慢悠悠的問。 「有啊,當然有啊。」吹雪急了。 「南宮大家是全城公子闊少……不,全城百姓心目中的女神,她在綠綺軒見客每一個都要先完成她三道難題,光是其中的詩詞對仗……」吹雪撓著頭,嘿嘿嘿乾笑了幾聲,明顯是認定主子屬於半文盲,玩闖關想都別想。 「X,還出題,什麼玩意兒?老子直接闖進去就是。」雖然四哥自認為才華橫溢,可是說到玩問答——跟南宮琴伊玩玩或許還有那麼點興趣,人都沒見著光跟她的丫頭、婢女較真,靠,那不是丟四哥面子麼。 「四哥!」這一次居然輪到吹雪正經起來。 「小的知道,以四哥您的能耐就惹勫全京城的貴戚公子也用不著放心上,可要是未經允許擅闖綠綺軒擾了南宮大家撫琴清修的雅興,那那那那……那就是和整個京城、和全城所有人作對。」 「四哥——」吹雪越說越是後怕,腿腳開始哆嗦了,「那趙允弼暗裡下套背後捅你刀子,又是造謠又是遊行還弄什麼萬言書,為得也不過就是讓激起百姓們的憤怒,但若四哥您非要動、動南宮琴伊,恐怕全城……全城上下除了老爺的那些……親信死黨,任誰都都都都會跟四哥您過不去的。」 「你的意思……」 龐昱停止了大嚼特嚼的動作,一把拽他到面前,「老子推了她——咳,老子強闖綠綺軒調戲一下南宮琴伊,後果比被趙允弼一害倒底還嚴重?」 吹雪拚命點頭。 「放屁!」龐昱火了,徹底的火了,他娘的當南宮琴伊是誰啊,沖一回綠綺軒比搶個公主還嚴重!!! X,老子不信了還。 「吹雪,走!四哥今兒就調戲給你看!什麼南宮琴伊,什麼天下第一名妓,老子想玩就玩,想推就推!」 龐昱挺起胸膛,目視前方,頭昂得高高(這可不矛盾啊,下邊還有頭吶)雄赳赳氣昂昂提步就走。 走過兩條街,看看到了人多的地方,龐昱正想抓一個來問問南宮琴伊倒底走哪條道回她的什麼綠綺軒,路對面忽然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喚。 「秀香?」 龐昱什麼耳朵,一聽就反應過來,順著聲音望過去果然看見對面站著一個清秀單薄的身影,可不正是狄秀香。 「龐大哥——」看見朝思暮想的龐大哥就在眼前而且一下子認出了自己,狄秀香臉上立刻洋溢出歡樂甜蜜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就從對面跑過來。 便在這時,路邊忽然響起一陣喧嘩,順著街道急弛過來一輛奢華馬車,明明道路甚是擁塞車伕卻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口中「駕駕」高聲呼喝馬鞭揮得更急,路上行人慌亂的躲閃,兩邊攤檔不少被馬車刮翻,碎果子爛菜葉滿天亂飛。 狄秀香看見龐昱,心中歡喜已極,只顧著往他身邊跑早一刻投進龐大哥懷抱,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轉瞬既至的危機。 眼看河清海晏的大宋朝的天下也要發生一場七十碼的慘劇。 比富二代更NB的官二代站出來了。 四哥!玉樹臨風的四哥!!! 驚雷炸響般的一聲厲吼,龐昱虎躍而出,一個箭步衝到狄秀香和馬車之間,毫無畏懼的迎向飛奔而來的高頭大馬。 一拳,就一拳! 四哥對著馬只出了一拳。 雖然沒有練過武功,不過以他魁梧身材、挺拔體型對付一頭跑路畜生還是輕而易舉滴,鋼鐵一般的重拳擊在馬脖子上,打得那匹足有一人多高的駿馬「希律律」一聲嘶鳴歪歪斜斜的往一邊偏去。 好個四哥,乘著駿馬受驚速度大減,揮雙臂死死抓住了馬的轅套,硬生生拽住了急馳的馬車——不對,不是拽,是踹! 駿馬受驚時的嘶鳴嚇著了近在咫尺、混無提防的狄秀香,嬌軀一顫下意識地往後退,也不知是被石頭絆還是自己扭著了,腳下一軟「嚶」的一聲摔倒在地。 四哥看在眼裡怒不可遏,飛起一腳踹在馬臉上,踹得連人帶車一齊翻到! 街邊的眾人看得都呆了,末了齊聲大聲喝彩。 「秀香,你沒事吧?」龐昱衝到她面前,俯下身子關切的問。 狄秀香搖搖頭,撐著身子想站起來,腳踝突然使不上力氣「撲通」又跌了回去,一時只覺腳骨欲裂,連膝蓋也麻酥酥的疼,忍不住身子一顫,雖然堅強沒有哭出來眼眶已經紅通通的了,看著都惹人生憐。 龐昱半蹲下來,抬起她扭傷的右腳,狄秀香「噯」了一聲,那條白白細細的美腿已已經架在他膝上。 兩人靠的既近姿勢又實在暖昧,狄秀香破舊的布裙本來就遮不住腿,這一下更是幾乎全暴露在龐昱眼前,羞得她俏臉緋紅,連頭也不敢抬起來了,一動不動地任由龐昱捧著小腳,芳心怦怦直跳。 龐昱把他赤裸的右腳小心翼翼地從草鞋裡脫出來,剝蔥似的嫩趾潤膩無比,沾著的一點點灰塵反而更加襯托了白裡透紅的的肌膚嬌質。纖圓的足踝與姣美的小腳,彷彿等比縮小的精緻玉器,明明腳掌還沒有他的巴掌大,卻絲毫不覺得腴短,比例勻稱,差可盈握,叫人愛不忍釋。 狄秀香的腳踝略有一點微腫,本來是該感覺到疼得但給龐昱一摸立即就像麻痺了一樣,酥酥的、軟軟的完全不受控制了,可是偏偏腿上哪怕每一個細不可見的毛孔好像都能感覺到他大手扶過的溫柔。 「還好,只是崴了,沒有傷到骨頭。」龐昱抬起頭朝她一笑,帶著男人特有的關懷,少女的心跳瞬又加速,羞臊幾乎暈過去。 「我幫你揉揉,一會就不疼了,好不好?」溫柔的話語像在耳邊呢喃, 「嗯。」狄秀香緊咬著粉唇,乖乖地應了一聲。勉強抑制全身發酸的羞意,聲音小的跟蚊吶一般。可憐她一雙小腳兒自從十六年前出生時被父親摸過以外,還是頭一次被別的男人握在掌中,無處不到的細緻揉捏帶著滲入心脾的熱力從腳心沿著纖秀的小腿、嬌柔的臀瓣直傳上去,直弄得她全身酥軟嬌喘吁吁,渾身上下只有麻麻的、癢癢的感覺,起初那一點點疼痛早融化在龐昱無微不至的關懷中,若不是周圍行人太多怕出醜恐怕早呻吟出來了。 「龐……龐大哥。」狄秀香輕聲喚他,話出口倒把自己先嚇了一跳,好好的既沒上火也沒傷風,怎麼聲音又沙又悶,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一樣。 「這裡還有些腫呢,一會就好。」龐昱揉著揉著,實在狠不下心把她小腳兒放開,大手有點不安分的向上游移,滑過她纖細小巧的足踝伸進布裙裡,順著細長的足脛向上細撫,充分享受著小腿嫩肌那沒有一丁點兒硬瘦的滑膩觸感和如同初生嬰孩般的細膩膚質,漸漸摸到了敏感嬌嫩的膝彎裡。 狄秀香的臉頰一片暈紅,龐昱溫柔的拿捏(這應該叫愛撫了吧)癢得她一條腿酸軟顫抖,連骨頭也要酥了,咬得牙齦發酸才強忍著那種從未嘗過的美妙感覺,這一下刺激更勝,腦中只想:「龐大哥他……他來了……他想要我……」腦際轟然,剎時有些暈眩,再也禁制不住那逼人的羞意「啊啊啊啊噯」的叫了出來,渾身顫抖,仰頭嬌吟,一雙小手無助地攥住衣角。 龐昱把她小腳抬起來,在受傷(明明已經好了!)的腿踝輕輕呵一口氣,狄秀香頓時觸電一樣渾身酥顫,仰頭嬌吟,身子下邊又濕又熱,彷彿就要化在這旖旎羞人的風情中,小嘴抑制不住地喘息:「龐大哥,不要……不要……求求你……」 女人說不要,那就是要! 龐昱非常清楚這點,何況人家連「求」字都用上了,作為一個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他沒有理由拒絕人家正常的生理需要,剛準備把狄秀香的整個身子抱起來就近找間客棧開個房好好為她「治療」,忽然聽到身後一個罵咧咧的聲音:「X***瞎眼了你,敢在京城襲擊我家王爺。來人啊,拖出去剁掉手腳,送到城北獵場——餵狗!」 龐昱霍地轉身,看見倒在地上馬車不知什麼時候被扶了起來,車簾掀開裡邊坐著一位全身華服的貴戚公子,額角高高腫起了個大包,衣衫也有點凌亂,正用看殺父仇人一樣的眼神惡狠狠的望著自己。 馬車邊上站著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廝,看長相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這會正指著他破口大罵呢,不過目光卻是望向狄秀香白嫩嫩的小腿,以及…… 裙底! PS:明天請個假,表妹(或者堂妹?我也搞不清,反正姑姑的女兒)專升本考完了,之前複習的很辛苦,公子做哥哥的答應帶她出去吃喝玩一整天,所以呢......公子和四哥一樣,都是實誠人,欠更那是一定回會補的,週日的更新放在中午2點,估計來不及,凌晨那一更我盡量吧,反正會叫各位看爽滴!!! 第七十章 踩個王爺,玩玩 龐昱笑了,笑得燦爛無比! 小廝也笑了,笑得一臉**。轉 載自 「喲,這是你妹子吧,一雙小白腳兒可嫩得緊啊,給大爺玩上一玩想必不錯,嘿嘿,就是身子嬌弱了點,那地方不知容不容得下大爺那**,哈哈哈--」 小廝放肆大笑,不知死活地說著淫穢言語,瞇起來一雙賊眼死死盯住柴秀香破舊單薄的布裙,好像恨不得立刻把它撕扯下來。 龐昱臉上仍然掛著燦爛的邪笑,無數圍觀的女性都因為角度所限看不到他兇惡嚇人的眼睛,一個個都呈現出花癡的狀態,邪美的臉孔、健碩的身軀、壞壞的笑容還有放蕩不羈的浪子氣質,足夠「秒殺」光汴梁城所有的年輕女子! --當然,是在側面看的情況下。 「阿梁,別跟他多說,抓起來,殺了!」馬車裡的貴戚公子冷冷哼道。 「王爺下令,你們聽不見麼!」小廝扭過頭,沖護持著馬車兩個衛士吼,狐假虎威的本事……嗯,不在吹雪和高大威之下啊!看回來時目光仍直勾勾盯著狄秀香裙底,完全把一邊比他高出一個頭還多的龐昱當成了死人。 龐昱已經動了把這個傢伙人道毀滅的念頭,如果不是他叫貴戚公子「王爺」。 --叫王爺,那一多半就是王爺黨的人了。 王爺黨的人惹毛了四哥,只會生不如死! 「王爺?你姓王,王家的大爺?」他眼睛瞪得大大,一副迷惑不解樣子。 「放肆!」貴戚公子被他連車帶人掀了個仰八叉,本來就是一肚子火要不是急著去看南宮琴伊早就親自提刀把他劈成肉醬了,這一下更是怒急,車簾子一掀跳下「本王乃趙氏宗親,聖上御封的會稽郡王,汝敢襲擊本王車駕形同造反!」 狄秀香一聽臉色發白,害怕的縮了縮頸子。 她知道,龐大哥是太師府的家丁,京城裡等閒沒有人敢招惹,可是這一次,龐大哥為了救她掀翻的竟是郡王的馬車! 郡王、家丁,孰高孰低不用比也知道了呀。 狄秀香怯生生地望著龐昱,生怕他保護不了自己,被迫把她交給這個惱羞成怒的男人手裡--不,不對,她擔心不是自己,是龐大哥! 她在想,龐大哥為了救她得罪了郡王,以後的日子怎麼辦?太師府府的差事還當不當得下去?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會的。」龐昱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回過身蹲下來溫柔的輕撫著她嬌嫩的面頰,「有我在,沒有人能欺負你。轉 載自 」 龐昱昂然站起,把狄秀香護在他魁梧英挺的身軀後面。 兩個人挨得極近,濃烈的男子氣息直往狄秀香鼻子裡鑽,弄得她粉臉通紅,芳心一片迷醉,情不自禁的倚著他、倚著那崇山峻岳一般永不彎折的背脊。 狄秀香一向很堅強,再苦再累都沒流過一滴眼淚的她當然不是那種依賴別人的女人,但是當發現有一個男人真正可以保護他的時候,狄秀香還是選擇了依靠。她突然覺得這樣的感覺,真好,有種淡淡的溫馨縈繞在心頭。 「會稽郡王……趙--世--清?」安慰狄秀香時,龐昱的聲音溫暖、陽光,充滿了大哥哥一般的關懷,但是當轉向貴戚公子卻忽然變得……像是一根拉直了的金屬絲線,陰惻惻、寒森森,穿顱微震,聽得旁人連胸腔腹內都顫抖起來。 趙世清還算見過世面沒有一下子被震住:「正是本王,看來你還不算太傻,起碼知道得罪了誰。」手一揮,兩名衛士立刻上前準備將他按住就地處置,「哼,拿你全家陪葬吧,敢掀本王車駕是要付出代價的!」 X!飆個七十碼也就算了,還敢威脅太師爺和貴妃娘娘。 龐昱冷眼一睇,笑容中帶著煞氣,兩名衛士被他目光掃過立時背脊發冷,彷彿全身血液都凍結起來。 「你手下想玩我的女人?」龐昱看著趙世清,語調出乎意料的平靜,聽在趙世清耳中卻有股濃重的陰森氣息。 「玩、玩又怎樣?」他心底生寒,剛要退後眼前驟然一花。 龐昱伸手一擎,當他面掐住小廝阿梁的脖子,把阿梁整個人提了起來。 「你幹什麼……放開、放開我!」阿梁嘶聲大叫,兩腳亂蹬怎麼也挨不著地,反而呼吸越來越是艱難,眼看要翻白眼。 「喂。」龐昱猙笑,以居高臨下之勢鄙夷的盯著趙世清。 「我擰斷他一隻手你沒意見吧。」 「你你你……你敢!」趙世清被他惡狠狠充滿殺氣的眼睛一瞪差點嚇趴,不過為了面子只能咬牙硬撐。也是,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貼身小廝被當街打成殘廢--還在當著主子面打,傳出去他北海郡王還不給人笑掉大牙。 「那就一條腿?」龐昱繼續徵求意見。 「你……」 「三根肋骨?」 「還不行?那我打塌掉他半邊臉?左還是右或者……下面一半。」龐昱猙笑,舉起醋缽大的拳頭,在阿梁面前晃悠。 阿梁嚇得魂也丟了,剛才自稱大爺時的囂張勁一股腦還了回去,怎麼掙扎都脫不開來,只能無助地望著主子。 趙世清能有什麼辦法,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嫖姑娘的廢物王爺,怎麼跟智勇雙全的四哥鬥?眼神使了十幾次兩個護衛愣被嚇得不敢動,自己上?沒嚇得撒腿溜就不錯啦!什麼王爺、什麼皇親,在四哥面前連狗蛋都不如!!! 「怎麼著,不答應?那好,剛才這些地方老子都不動。」龐昱爽快的鬆開手把人放下,阿梁才來得及喘一口氣,胸前猛地一緊然後就坐飛機了--不對,是被龐昱揪著胸口衣服,把人整個人舉上了天,然後…… 然後往下一摔,還沒反應過來的阿梁被他狠砸在地上。 「啊!」 才來得及叫一聲,龐昱抬起右腳重重踩在他命根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路邊,駭得趙世清面色慘白,一**攤在地上。 龐昱冷冷一笑。 「怎麼樣?你要不要也來一下?」他用眼腳斜瞥,冷蔑的目光裡卻無笑意,腳下邊稍一用勁,阿梁就叫跟殺豬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你、你好大膽!」趙世清嚇得腿也軟了,後悔自己急著去看南宮琴伊只帶了倆護衛出來,不然十幾二十號人一塊上還怕對付不了這小子。 「膽大包天,一向是我的特點。」龐昱笑笑,一步步超趙世清走過去。 他走一步趙世清就退一步,手腳不受控制地打著抖。 「你你你……我是王爺,你敢、你敢動我?」 龐昱笑了,燦爛一如既往。 「我告訴你。」龐昱一腳踹出去,差點踩趙世清臉上,俯身湊過去近在咫尺的用煞神眼瞪他,後者怕是一輩子沒受過這樣的驚嚇,渾身哆嗦,四肢亂顫,就差沒有尿褲子,要不是身後有馬車車廂給他靠估計早成一灘爛泥了。 「我告訴你,天下間就沒有老子不敢做的事情。別說你丫一個小小郡王,就是正牌的親王,惹火了老子一樣踩他到死!」聲音不大,透著一股隱隱欲動的尖亢之感,雖然極度狂妄,囂張的簡直沒邊了,但圍觀者沒有誰懷疑他說得是假話。 狄秀香這時站在龐昱身後,和心驚膽戰的趙世清不一樣,她感覺到滴是四哥的威武、高大和猶如天神一般的非凡魄力。她的一雙秀麗眼睛凝注著龐昱寬厚的背脊、強勁的臂彎、矯健的腰腿,越看越覺英姿勃發、越看越是陶醉。 這裡可以一字不改的套句話--男人看美女,常常盯著對方的俏臉紅唇、酥胸長腿,想得心旌搖蕩春色無邊,其實懷春的女子看男人,何嘗不是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王爺、王爺………你要為小的出頭……啊啊啊啊啊!」 躺在地上的阿梁扔在慘叫,路人沒有一個對他同情,紛紛投來鄙夷和幸災樂禍的目光,僅僅一箭之隔的趙世清不是沒有聽見手下的求告,實在是打手狗腿子沒帶夠的他連自身都難保了,哪還有空管條狗的死活。 「你你你……你到底是誰?是哪、哪家的下人,本王查清楚……本王不會放過你的!」一如所有被踩了還要裝B的慫人,趙世清壓著嗓子沖龐昱「質問」,可是不停打戰的牙關把他出賣的體無完膚,換來的只有路人們一陣哄笑。 **小公主,龐昱還有興趣留下名字,四哥的光輝業績不在乎多這一筆,但是對於廢物,他是多說一句話都嫌浪費嘴皮子的,揮拳「呼」地砸過去,趙慫人靠著的馬車車廂立刻多出來一個大破洞。 「回去告訴趙允弼,昨晚四爺爺能大鬧他的府邸,今天一樣可以當街蹂躪他的小弟!敢跟老子玩手段,信不信四爺爺把王爺黨剷平!」 「啊!」趙世清猛驚,「你你你你你您……你是……」 「砰--」 腦袋被龐昱抓住往破洞裡一按,撞得眼珠翻白當場暈厥。 人收拾完,龐昱撒手不管了,攔腰抱起狄秀香軟綿綿的身體。 「龐、龐大哥,我們這是……這是去哪?」狄秀香連耳根子都紅透了,羞得縮在他懷裡不敢動彈,芳心酥醉,連呼吸都是火燙。 「去綠綺軒看南宮琴伊,以後你嫁到龐家來,讓她叫你姐姐。」 聽到個「嫁」字狄秀香「嚶嚀」一聲把頭埋進他臂彎裡,面紅耳臊幾欲暈去。 龐昱還想再曖昧幾句,然後找處地方就近「法辦」推到了她先,再去找南宮琴伊好好探討一下人生哲理,沒走兩步前邊樹下忽然轉過一個纖秀身影。 「以為你是個好人,為了救這姑娘不惜惹上王爺黨,卻原來是動了骯髒的心思,想對人家意圖不軌。」略帶冷嘲的諷刺,喉音清脆動聽,宛若玉珠擊碎。 龐昱瞇起眼睛,首先看見的是一方蒙面用的黑色薄紗。 PS:今晚12點還有更新,各位準備好票票砸死多情不深情、風流不下流的四哥吧? 第七十一章 不得了的天下第一名妓 更新如數奉上,補上週六的一共6000字+12點剛剛碼完,修改了一下發佈的稍微晚了些,各位見諒。 雪白端麗的瓜子臉蛋被黑紗輕輕覆住,露出來一雙翦水瞳眸,如雲秀髮瀑布般隨意地瀉落後背肩膊,清麗脫俗,如同仙子下凡。 「神仙姐……」龐昱幾乎脫口而出,不過很快發現那個不是。 細縐翻領、曳地長裙,都是一系深濃烏亮的黑,和神仙姐姐的一身耀眼雪白相異迥然。鵝頸似的半截雪項,細直挺秀,骨肉勻停,外罩的黑紗薄裳益發突顯膚質的白皙潤澤,曲線傲人處毫不遜於窈窕高挑的神仙姐姐。不過纖秀骨感的身段還要嬌小些,**的腰板兒橫看只薄薄一片,毋須手握便知纖柔已極。 蒙面女子朝她迤邐行來,隔遠便帶起一陣淡淡的香草芬芳,嗅得龐昱胸臆一蕩,緞裙甩開折擺,露出一雙裹著雪白綢襪的纖細美腿,粉紅緞底的百花繡鞋不經意洩漏出一絲少女稚氣,竟是在七秀坊見過的鄒熙芸! 「哎呀呀呀呀呀呀呀——這不是江南第一美女鄒姑娘麼。剛才你說什麼?我是大好人?唉呀這可當不起啊,小小家丁怎麼能讓江南第一美女來稱讚呢——啊對了,鄒姑娘不在七秀坊排練歌舞跑來大街上作甚麼,莫非……」 鄒熙芸不是第一次領教到龐昱的厚臉皮,但是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他還能這麼厚顏無恥真的叫這位江南閱人無數的黑紗美女為之氣惱,柳眉微微一擰,站住了冷然道:「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情,不用你管。」 「那我作甚麼又用得著姑娘評論?」龐昱就等她這樣說呢,一句話頂回來。 鄒熙芸這才醒悟中了小家丁套話的詭計,也不多說就那麼加速朝他走過來,曳地的白裙益發襯得雙腿修長,臀似牝蜂。 哇哇,幹什麼?嘴巴玩不過,要動手動身子了!? 光是瞧她行走時足尖交錯,搖曳生姿的美態,龐昱就有了犧牲自我豁出去獻身和她「互動」一下的思想覺悟。 但是很可惜,鄒熙芸走過來目標並不是他。 「姑娘,你沒事吧?我看你好像扭傷了,能不能讓我檢查檢查。」 她輕輕的柔聲對狄秀香道,完全把一邊的龐昱當成了空氣。 「我……啊呃!」狄秀香被龐昱抱著,全身酥**麻連手掌心都在發燙,只差沒有羞得暈過去了,鄒熙芸連問兩遍她才回過神,剛要說話腳踝忽然一陣巨痛。 「怎麼了?」龐昱連忙把她放下,掀開布裙一看,揉完才消腫的腳踝居然又瘀腫起來,連表面肌膚都脹成了青紫色,隱隱滲出些許血絲,給風輕輕一吹狄秀香就疼得顰眉,小手兒揪得緊緊才忍住沒有叫出來。 「怎麼會這樣?」龐昱又是心疼又是著急,他處理過的外傷不少了,沒理由扭得這麼嚴重一開始卻沒有發覺。 「我來吧。」鄒熙芸搶在前頭。 「你?」 「車裡有藥箱。」鄒熙芸淡淡一笑,彎腰抱起狄秀香。 路邊停著兩輛大車,鄒熙芸抱著她來到第二輛前邊,走起來一點不顯吃力。 兩個俏生生侍女早在車內侯著,金創藥、跌打酒,乾淨的棉布早已經備好。 鄒熙芸先用盆中清水為她抹淨傷口,再拿乾淨的棉巾吸乾血漬,小心翼翼地包紮著,手法甚是嫻熟。 迫於男女之嫌,龐昱站在一旁沒有插手,鄒熙芸俯身包紮,荑手纖纖,筍尖似的白嫩玉指在龐昱眼前打晃。 鄒熙芸側身對著他,龐昱個高一望之下姣好的尖頷、細直的脖頸、精巧的鎖骨盡收眼底,婀娜腰肢不經意的款擺更是撩人心弦,黑色綢紗織就的長裙下隱約透出粉酥酥的肉色,一點不遜於手肘藕臂處羊脂玉般的剔透晶瑩。 她包紮的很專心,額角漸漸沁出一整片的瑩潤香汗,清幽如梅的體香被汗水體溫一蒸,驀地馥烈起來,聞得龐昱血脈賁張,感覺只差一點就要忍不住撲過去,粗暴地將紗裙撕得條條碎碎,一把攫住那骨肉勻稱的纖秀美腿,挺腰就…… 龐昱費了偌大力氣,才把自己從失控的淫艷想像中拖將出來,雄起的下身兀自勃挺,趕緊側轉過去以免出醜。 「好啦,暫時沒有大礙了。」她包紮完,伸手拿過一個軟枕交到狄秀香手裡,柔聲細囑,「你在車裡躺著,好生休息,我差人送你回去。」 「不,我要龐大哥……」狄秀香一急,撐著身子坐起來,話一出口趕忙收住,羞得連頭也抬不起來了,小心兒撲撲直跳:我、我怎麼這樣大膽……想到話一收住反而變得更加曖昧,臉蛋紅得跟熟透了的蘋果一樣。 鄒熙芸悠悠盯龐昱一眼,像在問你使了什麼法子把人家姑娘迷得魂也丟了。 何必問呢,你也來親身體驗一下不就知道了? 龐昱很想怎麼回答她,不過這種時候這樣說完全是腦子抽筋。 「秀香,你先回家,龐大哥還有事要辦。」 狄秀香光彩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下來,殊無血色的薄唇緊抿著,掩不住失望。 「有空我來看你,就這幾天。」龐昱溫柔的衝他笑笑,又補上一句。 狄秀香這才轉悲為喜,聽話的點點頭。 車門關上,龐昱招招手把吹雪叫到面前。 「四哥,有什麼事您吩咐,小的赴湯蹈火上刀山下油鍋就是死……」 「用不著你死。」龐昱差點一巴掌扇過去,想想鄒熙芸看著呢還是算了——嗯,不能破壞自己在她心中寬厚善良的形象。他把從高衙內手裡拿到的令牌塞給吹雪,沉著嗓子低聲道,「買些吃喝穿用的東西送過去,說是府裡多出來侯爺賞的,另外叫殿帥府派幾個得力侍衛暗中保護她,十二個時辰一步不許離開——趙世清挨了揍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老子是沒什麼好怕,倒是秀香她……」 「四哥放心,小的一定辦好。」 吹雪答應的飛快,轉眼跑沒影了,現場只剩下龐昱、鄒熙芸和一輛馬車。 「喂。」龐昱厚著臉皮,拿手肘頂她。 鄒熙芸輕輕一躲閃開了。 「作甚麼?」她板起黑紗後邊的瓜子臉蛋。 「你出來不會也是為了看南宮琴伊吧。」 鄒熙芸不理。 「哎說話呀,怎麼著,單獨和我在一起激動得啞巴了?唉,人長得帥就是沒有辦法呀。其實呢,不用這樣的,你想我了說一聲就是,太師府到七秀坊又不遠,大不了我騎馬跑一趟過去慰藉慰藉……」 「我來看一看花魁大賽的對手。」鄒熙芸實在忍不住,冷冷截斷他。 龐昱笑了,笑得還是那麼的燦爛,不過多加一點小人得志的**。 「看南宮琴伊?那麼就是同路的咯,嘿嘿嘿,鄒姑娘不介意載我一程吧。」他一**坐上馬車,笑嘻嘻的道。 ×××××××××××××××××××××××××××××××××× 二十一世紀最擠的地兒在哪?北京300路公交! 十一世紀呢,南宮琴伊即將路過的大街! 人山人海,人頭攢動,南宮琴伊的車駕預定將要通過的長興坊大街,路邊兩側擠滿了想要一睹女神芳蹤的平民百姓,而緊挨大街的酒樓、茶肆、飯莊則全部坐滿了達官顯貴豪門闊少,人人都伸長了脖子往遠處看,等的有點迫不及待。 「我靠至於麼!不就是回來個彈琴唱曲的姑娘,用得著全城出動一窩蜂似地全窩在這裡麼,低俗、太低俗了!」看著這比聲討自己還要壯大無數倍的架勢,龐昱相當滴惱火,相當滴不服氣——四哥出手,無論做好事做壞事怎麼能被人超過呢,還是個姑娘!實在太丟面子,丟到姥姥家去了!!! 鄒熙芸的馬車停在離路邊七八丈遠的一處凸起的坡道上,再想往裡已經過不去了,龐昱車簾子看了看外邊的狀況,不由分說開始指天罵娘。 鄒熙芸實在看不下去了,這臭家丁爛家丁,死皮賴臉的進了她馬車,死皮賴臉的非要和她共乘,不讓他坐吧人家賴車,死拖活拖就是不下來,自己不坐寧願走路吧,得,人家簾子一掀扯著嗓子開始嚷:「看看吶,來看看吶,七秀坊首席舞孃這車躺著可真舒服,唉呀呀,鄒姑娘你怎麼不上來呀,把自己的車駕單獨讓給小丁,小丁我真過意不去啊。」 一路行來任憑龐昱再怎麼撩撥,她就是不再理他,無聲地表達對他無恥行為的抗議,龐昱不厭其煩的說了一路連聲「嗯」都沒撈著,等於對著一尊會活動的美女雕像,完全沒有了共乘一車的香艷旖旎,心裡當然火了,腦袋一熱,開噴! 「什麼大宋京城,天子之都——啊呸!這些城裡人也太沒素質了,擁塞街道阻礙交通就為看一姑娘,把咱大老爺們的臉都給丟盡啦!南宮琴伊也是,定好了日子就按定好的日子回來唄,提前那麼多作甚麼?就算四哥我最近風頭鼎盛,惹得她春心動了迫不及待的想回京我一面,也用不著……」 「公子以為,南宮琴伊憑什麼在京城有這樣的影響力,一聽說她芳駕提前回京全城百姓不分尊卑、貴賤都蜂擁而至。」對於如此厚顏無恥的自誇,鄒熙芸實在沒法忍,冰冰冷地打斷他,眸子裡猶如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 「我不是公子,只是個家丁,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太師府家丁。你可以叫我龐四,也可親熱一點叫——四哥。」龐昱衝他笑笑,心忖丫裝清高啊,裝啊,裝得再冷若冰霜還不是給老子兩句話就逗得開口。 「南宮琴伊?哼,不就是生的好看點,頂多再風騷點……」他繼續澆油。 「不知道就不要亂說,侮辱別人的同時你也在貶低自己!」鄒熙芸破天荒的戟指冷喝,差點戳到他臉上了,酥胸急劇起伏著看樣子十分憤怒。 「嘿嘿嘿,是、我是不知道,還請鄒姑娘為我解惑。」龐昱乾笑兩聲,緩和尷尬的場面,繼續用言語「勾引」她,同時也有點納悶,鄒熙芸千里迢迢的從江南來到京城不就是為了和南宮琴伊爭花魁的麼,怎麼我隨口說兩句反應這樣大? 鄒熙芸看來也意識到自己一瞬間的失態,帶點嗔怒白了他眼,纖指輕掠鬢髮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南宮琴伊身為天下第一名妓,容貌自是極美的……」 「我看比不上姑娘。」龐昱飛快的打斷他,神情怎看都有幾分諂媚,「姑娘風華絕代,有傾國傾城之色,單只這雙剪水雙眸中繾綣的溫柔,就不知叫多少男人為你死了也無怨無悔。若是肯把面紗摘下來,我怕這裡所有人一下子都湧到七秀坊去了。什麼南宮琴伊,什麼天下第一名妓,給你梳頭都不配。」 這人的油嘴滑舌,鄒熙芸已經領教過了,狠狠的再白他一眼,勉強保持篤靜冷漠的神態,續道:「更為人稱道的是她的琴藝,堪稱天下一絕,舉世無雙,我朝多少詩人文傑,英雄俠士趨之若騖……」 「姑娘的歌舞天下間也找不出第二個來,舞姿舉世無雙,風采無人可及,一舞傾城,再舞傾國,才藝傾冠我朝,而且生的花容月貌,美若天仙,任誰一見都要為之傾倒。不似那南宮琴伊孤芳自賞,心高氣傲,連回個京城都神秘兮兮。」 這回龐昱一氣的說完,連打斷的機會也不給她。 「你是不是要把誇到天上?」鄒熙芸沉著俏臉問。 「誇你?我有誇麼?我說得都是實話呀,大實話!姐姐你知道的,我這人從來老實,什麼吹捧、拍馬、恭維人的話我是從來不說的呀!真的!!!」龐昱一臉無辜的表情,著急爭辯的樣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鄒熙芸噗嚇一笑,再也板不起臉兒,頓如同冰消瓦解、春風拂過,窄小的馬車車廂裡驟地亮了起來。 「姿容、琴藝還不是最重要的。」鄒熙芸別過俏臉凝視他,阻止龐昱再打岔,戒備深嚴的道,「南宮大家最為人稱道的不是他驚羨天下的容顏,不是她舉世無雙的琴藝,也不是她的詩情卓越,才華橫溢,而是……」 「而是她有三頭六臂,長著翅膀?或者臉上紋了花,要不……她是禿子?」 事實立刻證明,一切非「行動性」的口頭警告和威脅——尤其是來自美女滴。 在龐昱這裡都是左耳進了,右耳出! 你不動點真格的,沒用! 鄒熙芸終吃不消他,眸子裡現出又好氣又好笑的神情,隔了好一會才重投龐昱,一宇一字的緩緩道:「南宮大家所以受民眾愛戴,對她敬仰若神仙一般,是因為她仁慈、善良、悲天憫人,心裡時刻不忘百姓。」 「啥意思?」 「南宮大家到京城三年,三年來一直不辭辛勞地用她的綿薄之力在做百姓有益的善事。」鄒熙芸望向窗外,俏瞼泛起嚮往的光輝,「前年,台州水患,數萬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南宮大家義無反顧的捐出她全部積蓄,合計十萬餘貫;去年,荊湖南路(宋朝全國分十五路,相當於今天的省級行政區域)瘟疫流行,朝發夕死,方圓百里戶丁盡絕,十室九空,南宮大家不顧自身安危,親赴潭州(荊湖南路治所,相當於省會),甘冒奇險,以身試藥,終於鑽研出醫治之法,活人無數;年初,蜀中七縣頻發大地動,流血漂鹵,號慟滿野,百姓死傷逾萬,還是南宮大家首倡大義,利用他在京城的影響,發動全城募集錢物,救助災區……」 她悠悠的說了十幾件事情,全是南宮琴伊做下的義舉善行,而且件件不小。 「就這些?」龐昱忽然冒出一句。 「當然不止了。」鄒熙芸有點惱的瞪他,「我還沒說京城的哩!」 「哦。」 「在京城,南宮大家雖然深居簡出,很少離開綠綺軒,不過一但有和百姓民生息息相關的事,南宮大家總會默默的出力相幫。」鄒熙芸露出用心講述的動人神情,美眸輕輕盯著龐昱,「你是太師府的家丁,應該比我清楚,京城裡一年要發生多少樁豪門大戶欺壓百姓的案子,就憑那表面清正廉明,其實膽小怕事的開封府尹吳恭政管得過來,又敢去管麼?」 「他不敢管,南宮琴伊管?」 「這倒不是,不過只要被南宮大家撞上,一定會還百姓一個公道。除此之外,類似扶危濟貧,贍養老人等等善行更是不枚乘舉,綠綺軒裡還收養了許多失去雙親的孤兒……」鄒熙芸稍稍一頓,語調倏地凝重起來,徐徐道,「因此南宮大家在京城百姓心中地位崇高無比,甚至比鐵面無私的包拯包大人還要具有威望。今天來到這裡所有人,百姓也好,貴戚也罷,南宮大家就是他們眼中的女神!」 龐昱有點不相信了,質疑道:「你說得這些事情,南宮琴伊一介女子……她辦得到?還不是靠那些仰慕她的公子大少幫手。」 「你錯了。」鄒熙芸輕搖螓首,「雖然爭相想拜倒在南宮大家石榴裙下的文人俠士、闊少公子不計其數,可是她從來沒有借助過他們中任何一個的力量。」 「那他怎麼做得了這許多……」 「豈只如此,去年七月,京師周邊連降大雨,汴河水勢暴漲危機內城,朝廷決議在浚儀縣開堤洩洪以保汴梁安定。浚儀縣西北之地,百姓結群而居,房舍密佈,東南則是龐太師和京裡其他幾位王公勳貴的田畝。戶部官員畏於龐太師權勢,竟置百姓民生不顧,執意下令炸開西北堤岸。」 「此事涉龐太師,京中百官除了包大人誰敢過問,偏偏當時包大人在江南查案趕不回來。」鄒熙芸平靜地迎向他質疑的目光,感慨萬千的歎道,「是南宮大家冒著傾盆大雨,隻身趕往浚儀縣阻住了當時炸堤的軍隊,然後親自入宮奏明皇上,皇上……英明,聖斷炸毀東南堤岸,一舉使全縣過萬百姓免受家破人亡之禍!」 「啥?進宮見皇上!憑什麼?她一介青樓女子,憑什麼入宮?」 「憑什麼?」鄒熙芸唇角飄出一絲狡狤的笑意,白他一眼,似在說早曉得你會有此一問的動人樣兒。 「對,憑什麼?」龐昱追著問。 「憑八賢王是他爹。」 「哈!?」 「南宮琴伊……南宮琴伊她、她是八賢王的義女!?」 鄒熙芸搖頭。 「不,不是義女,是親生的、親生的女兒!」 PS:週一啦,求票!求票!!求票!!!大家瘋狂的砸啊,砸得越多四哥越堅挺,砸夠數了開始推蘿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七十二章 天下第一名妓 「親……親生女兒!?」 這一下就是龐昱再處變不驚也不由得瞪大了雙眼,怔怔地看著鄒熙芸。 「那她不就是皇皇皇……皇家的公主,公主怎麼會……拋頭露面,跑出來作甚麼……天下第一名妓!?」 鄒熙芸同樣看著他,大眼睛一瞬不瞬,浸滿疑竇。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龐昱惱她不回答,沒好氣的頂了句。 鄒熙芸悠悠淺歎,瞥他的冰冷眸神有一丁點的抓狂,感覺像在看一個無可藥就的……呆子!? 「你在龐府做下人,連這件當年轟動全城的事情都不知道?」 龐昱乾淨利落的搖頭,拱手一本正經的道:「小生當真不知,還請姐姐賜教。」 鄒熙芸被他小小家丁卻非學著迂腐書生一樣文縐縐的說法方式逗樂了,俏臉如大地春回,想笑卻又強忍住的神態百媚千嬌。 「南宮大家自幼跟隨琴聖嵇易簡大師習練樂藝,三年前自洛陽來到京師,花魁大賽上一曲『瀟湘水雲』技驚四座,艷壓群芳,自此名動天下,世人莫不以入綠綺軒一睹佳人芳澤、一聆妙曲仙音為榮。」 「南宮大家在京城兩年,花魁大賽蟬聯奪冠,百姓對其愛戴敬慕,文人雅士、貴戚公子等則爭相追捧,聲名之盛無論是在高門大族、勳貴權臣之間,還是坊間市井都已無人能及。到了第三年頭上,八賢王一次到綠綺軒聽曲,無意中竟發現南宮大家是他失散了十七年的女兒!」 「八賢王在朝中的地位,我不說想必你也知道。他的女兒,完全可以接受公主規格的封邑、甲第及一切封賜,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但是,出人意料的,南宮大家拒絕了八賢王接她到王府生活的美意,獨自長居綠綺軒,甚至堅持從母姓『南宮』,而不是改回帝王之姓的『趙』,足見其清高如仙,淡泊名利,視榮華富貴猶如糞土,京城居民對她狂熱崇拜和追捧由此也就不奇怪了。」 「公主……呵呵、呵呵……」 龐昱摸著鼻子乾笑兩聲,對南宮琴伊只有興趣更大。 既是公主又是名妓麼,嘿嘿,那老子更要推了,撲倒一個雙倍感覺! 鄒熙芸閱人無數,如何看不出他一肚子齷齪思想,譏誚道:「小小家丁,也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麼?」 「天鵝,天鵝哪有你美?再說了,我也不至於像癩蛤蟆吧。」龐昱嘻嘻笑道。 「哼,你難道不是想……」鄒熙芸說著忽然一頓,發覺這不要臉的臭家丁居然用她諷刺的話反過來調戲她——老子想吃的是你啊!大美女!!!龐昱的話可以這麼理解,簡直太**太無恥太不要臉了! 看著她鼓起腮兒生氣的樣子,龐昱得意滴笑,南宮琴伊還沒來,那就先調戲調戲這個要和她在花魁大賽上一較高下的江南美女咯。 鄒熙芸俏臉生寒剛要發作,忽聽窗外一陣喧嘩。 「來了來了,南宮大家來了。)」 「快看啊,就在前邊。」 「哇——好漂亮的馬車!」 兩人不約而同地去掀車簾,龐昱眼疾手快搶前一步霸佔了最好的位置,然後挪了挪**斜讓出一丁點空間朝她招手:「來,一起看。」 鄒熙芸當然不會過去,因為那樣等於兩人貼在一起由著這惡廝佔便宜,秋水盈盈的狠狠瞪了他眼,轉身拉開車門。 道路盡頭,一輛馬車迤儷行來,寬敞舒適的車身,古色古香的裝飾,車壁外層鏤空,刻著精美的松竹雕花既大方美觀,又精緻玲瓏;內層的材質竟是上等紫檀,線條清晰圓潤,典雅秀麗,各處銜接的部位緊密無縫,有若獨木雕成…… 尤其是,光拉車的高頭大馬就有六匹,清一色的純白俊驥看不到一根雜毛,怕是公主娘娘出遊都沒有如此架勢! 隨著馬車駛近,路邊爆發出一陣陣雀躍的歡呼,人人爭先恐後的踮起腳,有的乾脆跳起來,只盼能一睹南宮琴伊艷冠天下的絕世芳容。更不用說聚在酒樓茶肆霸佔了二樓絕佳位置的那些闊少公子,一個個趴在欄杆那半邊身子幾乎俯探出來,要是哪個店小二黑心推上一把,半分鐘能摔死一片大宋天朝的**。 瞧著洶湧的人潮,龐昱開始摩拳擦掌了。 滿京城的擁躉粉絲是吧,好,四哥我要推的就是這種!越是看著別人心目中仙子、女神,在老子**婉轉承歡,失神嬌喘,老子就越有征服的快感——真的男人、大男人,就應該去享受世上最好的女人!!! 馬車漸漸駛進,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鄒熙芸情不自禁的往外探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明媚的眼波有點複雜難明。 龐昱正琢磨著怎麼跳到最前邊,玩玩輕功呢還是嚷著「開水開水,讓一讓」忽然眼前一晃,在人群中看到某個絕對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身影。 身高,兩米有加;體型,魁梧健壯;滿臉的絡腮鬍子、一頭的豬鬃直髮…… 葉孤城! 不是古大叔筆下飄逸俊雅的白雲城主葉孤城,而是大宋朝的黑面煞神——大內第一高手、皇上的貼身侍衛統領葉孤城! 我X,大內第一高手不在公里保護皇上跑這來幹嘛!? 龐昱納悶了,心想那日「掃蕩」蹁躚閣是為了把那刁蠻得令人髮指的小公主帶回去還情有可原,今天這裡沒誰要他保護吧? 丫老葉太不厚道了,擅離職守連皇上都拋下就為了看女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跟著葉孤城到蹁躚閣掃蕩的那幫子神策營兵士,三三兩兩的竟然全夾在路邊的人群中!龐昱的眼神一貫頂了尖的好,記憶力也從來不壞,瞇起眼睛四處掃了掃居然一下子認出來十幾個!!! 我X,扯那吧,大宋朝最精銳最王牌最鐵血的萬歲軍裡居然也這麼多南宮琴伊的粉絲!?有意思有意思,越來越好玩了! 龐昱抑制不住興奮。 熟悉的人還不止這些! 他在數倒底有多少神策軍的時候,空氣中忽然響起一個極度不和諧的聲音。 「冤枉、冤枉啊——」 驚天動地的慘嚎聲中,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穿過道旁密集的人群,連滾帶爬地衝向南宮琴伊的馬車,圍觀的百姓們多半沒反應過來,不過也有幾個眼疾手快試圖拉住那人,卻被他左躲右晃一一閃開,連片袖子也沒挨著。 不是吧。 望著他那人飛跑的身影,龐昱嘴巴有點抽。 這、這傢伙可不就那天欄轎喊冤狀告他的李家村苦主任有閒! 離馬車還有兩丈地遠,任有閒終於被車後邊衝出來一青衣漢子攔住了。 「冤枉、冤枉啊——南宮大家,你要為草民做主,還草民公道啊。」他口中嚷嚷拚命推搡,可青衣漢子摁住他的手就像鐵箍一般,勒得他不能動彈。 圍觀的百姓人人不忿,眼中都露出激怒之色。 喊冤?喊什麼冤?南宮大家千里迢迢的回來,車馬周轉,旅途勞頓,理當返回綠綺軒洗塵靜養才是,你***出來搗亂簡直找死! 對,找死!!! 龐昱眼中火焰灼灼,拳頭緊擰,手臂上青筋都爆出來了。 任有閒作為原告,明明被開封府——是,他是叫吳恭政不要關人,免得被說安樂侯做賊心虛,不過同時也讓他把人留在府衙,派手下時刻保護絕不能放任有閒離開,不然天知道他溜出來了又要跑去哪告狀。 吳恭政不是傻子,相反老奸巨滑且深諳為官之道,李家莊的案子如今鬧得滿城風雨,太子黨、王爺黨借此大作文章,北海郡王、安樂侯鬥得不可開交,別說他一個個小小開封府尹,就是御史台、大理寺又有誰敢插手? 吳恭政已經到了年紀,不會選擇押哪一邊——還有半年他就要離職卸任告老還鄉了,就算押對又有什麼用呢。 吳恭政要想明哲保身,要想平平安安的退休,平平安安的死,那就只有牢牢看住任有閒,阻止他跑出去這裡鳴冤那裡告狀,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以開封府的能力,不可能連個大活人都看不住。 眼下這種狀況,唯一的解釋。 ——趙允弼依仗權勢強迫吳恭政放人、或者用了其它什麼奸詐手段把任有閒弄了出來,指使他到路上再次告狀,利用南宮琴伊的仁善之心和她在京城無與倫比的影響力置龐昱於千夫所指、萬人唾棄,給他、給太子黨致命一擊! 畜生養的趙允弼,你這是一門心思的要老子死無葬身之地啊! 聽畢鄒熙芸的描述,又親眼看到了百姓雀躍、萬眾歡呼的場景,龐昱100%的相信,憑南宮琴伊一個人足以引導京城輿論的走向,若是她覺著自己做下了這樁卑劣行徑,那麼全城百姓無一例外的全會把矛頭指向安樂侯、太子黨。 毋須什麼遊行、示威,也用不著再繼續演戲騙人,只要叫南宮琴伊一個人相信罪魁禍首是他,就是龐太師回來也保不住兒子。 不是唬人,不是誇張,莫忘了南宮琴伊背後還有個八賢王! 「告狀,告什麼狀,我大宋治下四海昇平,百姓安泰,豈有冤案可言。」一把大嗓門在人群裡嚷,竟是葉孤城! 「就是,你Y的半道攔住南宮大家,是何居心。」 「別裝可憐啦,你想南宮大家可憐你,帶你會綠綺閣麼!」 葉孤城之後,好些人接著又嚷,無一例外的竟全是穿著便裝的神策營兵士。 百姓們本來就對冒冒失失跑出來告狀的任有閒心有不滿,再被葉孤城他們一鼓動登時呱噪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紛紛埋怨喝罵。 「滾開,別擾了南宮大家遠遊回京的雅興!」 「屁大的事,也敢來來勞煩南宮大家,活得不耐煩了?」 「這是李家村人吧,還是個入贅的外姓。他們村長呢,拖回去管家管教!」 看著似曾相識的一幕。 龐昱猛地一個激靈, 難道…… 姐姐!葉孤城他們是姐姐派來的!一定是! 龐昱恍然大悟。 姐姐算準了趙允弼的詭計,特地要葉孤城帶手下喬裝改扮混在人群中,只等任有閒跳出來喊冤,立刻鼓動百姓把他走!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高啊! 葉孤城使個眼色,老高、夏大德一擁而上夾住任有閒就往外拖。 「別拉我——南宮大家,冤枉,冤枉啊,您要為我做主……唔唔唔唔唔唔!」 任有閒還想喊,業務熟練的神策營弟兄們哪容得他,老高順手掏出一塊包著狗屎的破布往他嘴巴裡一堵。 破布入口,腥臭難當,熏得他當場兩眼翻白。 眼看人拖走事了結,馬車裡忽然響起一絲天仙般溫柔素淨、似是不帶半點人間煙火氣的聲音:「慢著!有什麼冤情就讓他說罷,看琴伊能否幫上些忙,稍盡綿薄之力——葉統領,你和弟兄們平常辛苦了,難得出來趟不用這麼賣力的。」 PS:哎......先歎一聲,《天下第一丁》簽約以來,美麗可愛又漂亮的編輯姐姐已經給了公子五個推啦,可是書的收藏仍然在一個非常低的區間徘徊,真的感覺有點對不起編輯姐姐的器重,這幾天公子仔細留意了一下後台數據,發現收藏經常是漲幾個,然後一刷新嘩啦又掉回去了,難道是開頭寫得還成,但是中間哪個地方出了問題,指使讀者們看不下去了麼?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究竟哪裡不對勁公子自己實在看不明白,各位一直支持公子、支持本書的讀者大大們,能不能請你們多提一些意見,無論關於是前文的內容還是後面的發展,公子都誠懇的想聽一聽。一本好書不可能光由作者創造,網絡小說最特殊的一點就在於和讀者們的實時互動,從今天開始公子每天早9晚10,13個小時守在書評區,靜候讀者大大們提出的意見建議,同時解答你們提出的各種問題。 第七十三章 是何罪過 葉孤城一下子傻了。 堂堂大內第一高手、皇上的貼身侍衛統領觸電一樣的愣在那裡,傻了。 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就一句,隔著車簾就竟南宮大家認出來了! 「不……不是,南宮大家,不是龐貴妃……」 老高一急,說話結結巴巴的。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皇……呃!」被一手刀劈在後頸,悶哼一聲,暈了。 夏大德也是個有頭無腦的莽夫,一看統領打自己人驚得口不擇言:「統領,你幹嘛,老大他是按上邊吩咐帶著我們……」 葉孤城狠狠一瞪,嚇得他噤若寒蟬。 「擾……擾南宮大家雅興了,末將回去當自領責罰。」葉孤城隔遠朝馬車一欠身,態度謙卑至極,恭敬的有點過分。 「退下吧。」青衣漢子揮揮手,語調生冷。 葉孤城沒有一點違背的意思,拽著老高、夏大德他們退回人群中。 我X不是吧,大宋朝頭號保鏢,相當於今天中央警衛局局長的老葉,被南宮琴伊的僕從隨便一句話,打發了就!? 龐昱暗暗吃驚。 離他不遠處,鄒熙芸柳眉微顰,一瞬不瞬的盯著南宮琴伊的馬車,隔著薄紗亦可見瑩潤姣美的唇瓣微微歙動,像是有心事又像在喃喃低語。 「雲叔,讓他過來吧。」 車簾後邊,南宮琴伊比黃鶯巧囀還要甜美溫柔的聲音再度響起。 「是。」青衣漢子鬆開對任有閒的禁制,負手退到一旁。 「南宮大家,我冤枉啊——」任有閒大叫一聲,撲到馬車前嚎啕大哭。 即使精明如龐昱,也不得不佩服這傢伙的口才——你說一偏僻村子裡出來的升斗小民,乍然到了雄偉壯闊、繁華鼎盛的京城,又是在這種萬眾雲集、無數雙眼睛盯著他一個人看的情況下,能說出話來就已經不錯了!可是任有閒呢,他不但緊張、不怯場,反而跟演講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得辭情並茂,舌燦蓮花,把自己家說得要多慘有多慘,行兇者——就是安樂侯啦,說得要有壞有多壞,簡直叫一個「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比他媽搞職業傳銷的還厲害! 龐昱到李家村一番查探加上那天在開封府的盤問,已經排除了任有閒受人指使、故意誣告的可能,再一看丫聲淚俱下,哭訴得無比煽情,短短幾分鐘就把街道兩旁超過三分之二的老百姓捲進了淒哀悲慟的氛圍中……龐昱越發的懷疑,這任有閒以前根本是個吃死人飯、職業哭喪的——少年張三豐看過沒有?張衛健版的,裡邊宋遠橋、俞岱巖、張松溪沒跟張君寶前幹得也是這個! 背地裡捅我刀子、陷害他的王八蛋九成九是瞅準了這點才對他下手。) 任有閒還沒哭訴完呢,街道兩旁聚集的數萬百姓已經紛紛開罵了,照舊是群情洶湧,民怨沸騰,矛頭的直指安樂侯。 不同的是,之前無論趙允弼押著囚車進城時的蠱惑演說還是今早在太師府門口的遊行,聚集的百姓充其量不過幾千,影響實在一些。而這一次,迎接南宮琴伊回城的街道兩邊,從城門口延伸至綠綺閣,總人數不下十萬! 十萬是什麼概念? 汴梁城的總人口此時不過百萬,除去駐防的禁軍和相當一部分的豪門大族、功勳顯貴的家人親眷,剩下來也就六七十萬,這十萬人裡每家就算只有兩口沒到場,今天一過那就等於激起了全城一半百姓的怒火。 趙允弼費盡心力為得不就是這個麼!南宮琴伊的提前回城,等於給了他天賜良機!!! 「又是安樂侯麼。」 車內響起南宮琴伊一聲悠悠的歎息,街道兩旁瞬間安靜下來。 「是,就是他!」任有閒站起來,指天大罵。 「天殺的龐昱,殺了我爹媽,搶了我夫人,還霸佔了我三個如花似玉的妹子!」 「你——放——屁——」一聲炸雷——不,是一聲炸雷般的厲吼猝然而起,響徹雲霄,震得任有閒五腑皆動,腳下一軟「撲通」栽倒在地。 這一聲喝奇響奇大,夾雜著凜凜怒氣響震四方,周圍百姓個個耳中嗡鳴,只有青衣漢子、葉孤城少數幾個人第一時間朝聲音的源頭望去。 路邊七八丈遠的一處凸起的坡道上停著一輛豪華大車,雖然拉車的馬數量少一點只有三匹,不過車身的裝飾、制材一點不比南宮琴伊乘著的那輛遜色。 車廂正門,一個高大威武的身影傲然佇立,一隻腳踩著車廂踏板另一腳索性踩著馬背,仰望之下他本來就長身玉立的身體更有撐往星空之勢,此刻戟指沉喝,英氣逼人的劍眉下兩眼綻出精光,鋒芒畢露,威凜昭昭,怎一個帥字了得! 理他近在咫尺,俏生生站著一位清理脫俗的蒙面少女,窈窕輕盈的體態、文靜嫻雅的舉止,自然便風姿綽約,楚楚動人,天上下凡的仙女,亦不外如此。 街道兩旁所有人的眼睛齊齊朝這邊望來,近處的但凡看上一眼便誰也捨不得離開。男的英俊倜儻,豪邁灑脫,端的人中之中,女的風姿綽約、絕殊離俗,雖然看不到面貌仍是美的無法以筆墨形容,一個個不禁暗暗叫絕,嘖嘖讚美。 ——呃,如果不是帥哥穿著一身招牌式的青衣小帽,真的、真的所有人都會以為這是一位攜美出遊的俠少公子。 「龐……龐四!」對面酒樓上兩個熟悉身影失聲叫道,不用看光聽就知道是一聽南宮琴伊回城立馬拋下大哥飛快跑過來佔位置的高大爺、錢大爺。 「家丁?啊……是太師府的家丁!」有人眼尖,一下子認出了他。 龐昱也不避諱,大袖一揮,高踞車上厲聲喝道:「對,老子就是太師府的人,安樂侯麾下新進一等家丁龐四!」 「嘩——」 人群霎時炸鍋。 「太師府?太師府下人跑來作甚麼,還想抓了我們不?」 「一定是的,安樂侯要報復啦!」 「抓到誰就把誰關起來,鞭笞毒打下油鍋!」 這一次沒托,純粹是被龐昱兇惡的眼神嚇得,群情奮湧的人潮一下子冷了半數,足見安樂侯以往惡名之盛。 作為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四哥一向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不在乎這些污蔑,清了清嗓子朝對面馬車道:「那個南宮……啊琴伊姐,你不會光聽這人說兩句,就以為李家莊的案子是我家侯爺做的吧?」他一如既往的無恥,大街上就敢「琴伊姐」「琴伊姐」的亂叫。 「你算什麼東西,敢這樣稱呼南宮大家!」 果然他才問完,路邊就響起憤怒的斥責。 龐昱懶得多費唇舌,聲音打哪兒來就朝哪一瞪,一望過去附近立馬鴉雀無聲。 四哥這雙眼睛的威力,不可小覷啊! 「區區一面之詞,口說無憑,換成誰想必都不會輕易相信的。」隔著車窗薄薄的紗簾,南宮琴伊婉轉輕柔的喉音悠悠響起。 「我、我有證據!」任有閒急道。 「證據?什麼證據?」龐昱「嗤」的冷笑,戟指質問:「你有親眼看見自稱是安樂侯的人麼?還是說瞅著見我帶頭了?」 「沒、沒有,可是我聽那些人說……」 「你也知道是『聽說』了,聽說的話能隨便信麼?」 「不能,可是我……」 「可是什麼?沒有可是,我的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有或者沒有!」龐昱的口才本來就好,加上以前看電視沒少見識過法庭上的唇槍舌戰,忽悠個沒見過世面只懂嚎哭的村民還不輕而易舉,「我且問你,案發當日,你倒底看見過多少和我們太師府有關的東西,比如……太師府的『龐』字旗?」 「沒有。」 「太師府的御賜車駕?」 「沒、沒有。」 「刻著太師府字樣的兵器?」 「也……也沒有。」 「你是親眼看見的穿著太師府衣衫的打手?」 「不、不是。」 「你是親耳聽見的他們叫領頭的安樂侯爺?」 「不……不……他們是喊爺……」 「回答是或者不是!!!」 「不不不……不是……」任有閒顫巍巍的答著,忽然醒悟中套,發了瘋似地抓著頭狂叫,聲若嚎哭,「是你們太師府,就是你們太師府!太師府的人、安樂侯的手下……太師府的人,搶了我老婆、殺了我爹媽,霸佔了我……」 「好大狗膽!!!」龐昱眥目大吼,一下子把他聲音壓了下去。 「問你什麼都說沒有,問你什麼都答不是,還敢在這裡胡言亂語,蠱惑人心,簡直是不知死活!」 龐昱面色鐵青,瞪著任有閒的眼神猶如閻羅王爺一般,看著都叫人不寒而慄,吼出口的話語一字一句聲若雷霆,震得他五內翻湧,頭暈腦脹。 「任有閒!你可知誣賴當朝國舅是何罪過?」 「不……不知。」 「垢陷欽封侯爺是何罪過?」 「不……不知。」 「你三番五次狀告我家侯爺,等若直指太師教子無方,龐妃娘娘管不好弟弟,這又是——何——罪——過!!!」 PS:昨天說了修改的事情,很多熱心讀者給本書提出了意見,其中不少都非常中肯,指出了《天下第一丁》的種種不足,公子在這裡謝謝大家了。希望一直關注本書的各位讀者繼續說一說你們的看法和建議,公子會盡快綜合大家的意見,對前邊的內容進行一次修整。公子新建了一個討論群62846273,希望大家加入進來,一起提出修改意見一起討論,幫助公子把《天下第一丁》完善的更好! 第七十四章 褻玩美女的男人 「是——何——罪——過!」 龐昱連問三聲,猶如雷霆炸裂,轟得任有閒腦顱劇顫,耳中嗡嗡作響。 「你說,是何罪過!」龐昱揚起駕車用的馬鞭凌空一抽,「啪」的一聲如同抽在任有閒心口,駭得他面色發白,兩腿癱軟,簌簌悸顫如三秋敗葉。 「說,是何罪過!」龐昱又問一遍,被趙允弼三番五次栽贓陷害捅刀子的憤怒徹底迸發了出來,虎目逼視,鬚髮箕張,眼中燃燒的怒火彷彿要把他燒成灰燼。 「撲通!」任有閒癱倒在地,兩手慌亂抱著南宮琴伊的馬車——不,是拉車的馬的腿,腦袋拚命撞地,磕得猶如搗蒜一般。 「南宮大家,你要為我做主啊——兇手就是安樂侯,是安樂侯的人,是他就是他!」他一邊哭喪著喊一邊猛磕,咚咚咚的不幾下就磕出了血來,額角鮮紅一片兀自不覺,鮮血順著鼻子往下淌流,混雜著汗水、眼淚、口涎,合成某種叫人倍覺淒慘的詭異猩紅,看得圍觀百姓們個個同情落淚、心有慼慼。 龐昱冷眼斜睨,怒火不減反增。 他很火大,真的很火大。 他懷疑任有閒腦子是不是被豬踢了,怎麼連一點覺悟都沒有,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亂喊瞎嚷試圖博取別人的同情。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牽扯進兩方紈褲勢力的角逐傾扎中,無論那邊贏了結果都只有死路一條麼? 一邊是以安樂侯為首、龐太師撐腰的太子黨,一邊是趙允弼主持,趙氏子孫扎堆的王爺黨,隨便哪邊動根指頭就能叫他渣都不剩。 任有閒,他在堅持什麼? 堅持想求個公道? 哼,公道?什麼是公道? 天下根本沒有公道!有也只是權力鬥爭中被操縱的工具和砝碼! 他想要的公道永遠只能是一派成功打壓了另一派的副產。 就像這一次,無論誰給了他所謂的「公道」,伴隨著的必定是趙允弼的詭計得逞或者太子黨的成功反擊! 這之後呢? 太子黨贏了,惱羞成怒的趙允弼會放過他? 王爺黨贏了,龐太師會不要這個害了兒子的賤人去死? 任有閒如果有點腦子,就該知道自己站出來到大庭廣眾面前多說一句,離死就更進一步,此刻他的所作所為看起來是在為家人討公道,其實。 是在給自己挖墳!賣力的挖墳!!! 作為一個優秀的穿越青年,對於任有閒的淒慘遭遇龐昱一向是同情的,他沒有以前那個安樂侯的狂妄脾性,視人命如同草芥。 當然,他也不會虛偽的標榜自己的大仁大義。 ——這種「崇高」的東西,他一向沒有。轉 載 自 他的字典裡打頭只有八個字。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現在李家莊血案已經捅到了南宮琴伊這裡,京城十萬百姓人人看在眼中,只要南宮琴伊聽罷任有閒的敘述認定是他幹的,那麼所有的解釋、辯白,和到目前為止為了力證自己清白作過的一切努力都是多餘! 對南宮琴伊近乎瘋狂的敬仰、追捧、愛戴還有崇拜輕易就能把在場所有人的理智燒得一點不剩,趙允弼和太子黨根本不需要再做什麼、不需要推波助瀾,這些人和他們家眷親友自動就會把他推上輿論譴責的風口浪尖! 不要覺得南宮琴伊一個女人,就沒有這樣的影響。 她可是汴梁城全城居民不分尊卑、不分貴賤,所有人夢中崇拜的女神!!! 龐昱清了清嗓子,準備繼續發問。 ——找不到真正的兇手,那就只有先讓原告垮掉、瘋了、告不了他,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也是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 因為趙允弼逼得他必須在這裡,即刻、馬上、當即把事情解決! 「任有閒,我再問你一遍。」他剛要發動第二輪的精神轟炸,馬車裡一直靜靜聆聽的南宮琴伊忽然開口。 「龐四是麼,能不能請你停一停,聽聽他怎麼說。」 「我看大家都想知道,為什麼這人一口咬定兇案就是你家主子安樂侯干的呢?」輕柔的話語裊裊然飄蕩出來,明明是拉上圍觀的人群半脅迫的對龐昱說,偏有種潺潺溪水淌過心田的溫潤感覺,叫人如何也狠不下心來打斷。 龐昱絕不是那種人還沒見著光聲音就能把骨頭麻酥的廢渣,作為一個理性的「性」「情」中人,他分得清好壞利弊,知道什麼時候該打斷,什麼時候該啞巴。 南宮琴伊想問的,那天他在開封府裡已經和歐陽修問過一遍了。 任有閒咬死了是他指使手下人做的理由:首先,那天在他屋子外邊指揮眾人殺掠擄劫的是個錦衣華服的高個大胖子——放眼全京城的紈褲大少、官二代富二代,只有他安樂侯同時具有以上兩點特徵。其次,眾人的對話中不止一次的提到過三爺、四爺,還說搶了他媳婦、妹子要送去孝敬什麼的,正應了人盡皆知的安樂侯的兩個紈褲小弟高衙內、錢恃才。還有,離去之時這夥人囂張得很,揚言別說告到開封府,就是鬧去大理寺也沒人給得了他公道。 其實第二條、第三條理由都很模稜兩可,但是和第一點、也是特徵最最最最鮮明的一點聯繫起來,那說的簡直是他龐昱無疑! 栽贓嫁禍不是件容易的事,陷害他人當然也有難度,第一點看起來是鐵的證據但實際上漏洞也最大——只要安樂侯自己站出來混在幾個同樣個高的胖子中間由著任有閒辨認,認不出來那他也就清白了。 問題是,這一個多月來在他身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昔日人盡皆知的肥豬大少如今變成了長身玉立氣宇軒昂的英俊少年,就算他拼著暴露身份、等黑心老爹回來九成九要狠狠P他的危險站出來,你叫任有閒怎麼辨認? 不,根本用不著認,他只要一說自己是安樂侯,趙允弼那丫保準第一個跳出來說他是為了掩蓋罪責才「減肥」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所以、所以以上三點他根本無可辯解。 所以他不能讓南宮琴伊問下去。 呃,老子的名聲一向太壞,南宮琴伊對我肯定抱有成見,八成和其他人一樣聽了任有閒模稜兩可的這幾點理由,就一口咬定是老子幹得! 「咬定?想當然的以為罷了。」龐昱唇角斜勾起來,冷笑連連,「是,我家侯爺以前是做過不少缺德事,可不能因為這樣就認定他十惡不赦,什麼髒水都往他身上潑,不然還用得著什麼開封府什麼大理寺!京城發生案子了隨便逮個以前犯過事的往他頭上一套不就結了,既方便又快捷,省心省事省勞力。」 「可要是不問清楚……」南宮琴伊悠悠一歎,「單憑眼下這有限的一點點描述,我們又怎知道究竟兇手是何人呢。」 「何人犯下血案自有開封府追殺,就不勞……呃,不勞動琴伊姐芳駕了。」龐昱的聲音很大很大,「琴伊姐」「琴伊姐」叫得要多親熱有多親熱,四周圍觀的百姓們也好、看戲的紈褲子弟們也罷,一個個對他怒目而視,他卻跟沒看見一樣,不但不收斂些反而一臉得色。 老子就叫了,怎麼樣!老子就YY她,怎麼樣!現在是YY,總有一天要ML! 「怕只怕,牽涉到安樂侯的事情,開封府不敢查。」 「哎呀,琴伊姐,你這麼說可就不對啦!」龐昱裝的一臉驚訝,故意把話題扯遠了,「吳恭政吳大人是聖上親封的開封府尹,一向公正廉潔,鐵面無私,廣受百姓愛戴,有道是『關節不到,有閻羅吳老』(後世稱讚包拯的話,四哥這裡套吳恭政頭上了)意為:打官司沒有錢疏通關節,不用擔心,還有閻王老爺和吳大人為你做主。琴伊姐你說開封府不敢查,這不是公然貶低百姓們心中執法如山,鐵面無私的吳大人麼。只是這樣倒還好了,開封乃我朝京師首府,系國家穩定之大任、百姓安泰之重托,府尹權責重於泰山,聖上考察百官,幾經思量這才決定委重任於吳大人。琴伊姐你卻說吳大人有案不敢查,這不是質疑聖上的英明決策麼。吳大人不敢查倒也罷了,然而此事涉及龐太師,萬一有些老百姓不知就裡,聽了你這番話,以為是龐太師向開封府施壓……」 鄒熙芸默默站在一旁,複雜難明的秀眸從南宮琴伊處離開,盯著身邊這個高踞馬車之上,搖頭晃腦說個不停的臭家丁。 他……沒進龐府之前究竟是幹什麼的,怎地這麼能說,這麼能扯!? 鄒熙芸的眼神有點恍惚,不知是惱他無恥不要臉還是恨他三番五次的調戲又或者夾雜著別的點什麼,全然沒有注意到人群中一道**裸的目光正暗中掃視著她的玲瓏凸浮的完美身段,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淫邪、垂涎而且危險,俊美超俗的臉上掛著不遜於龐昱的邪魅笑容。 「以上,琴伊姐你真的想問個究竟麼?」 龐昱一口氣說了整整五分鐘,憑著他卓越的口才硬是什麼把皇帝啊、龐太師啊、八賢王啊,包拯啊,總之拉拔了一大摞子人進來,說得儼然像是成南宮琴伊如果再問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違,把京城裡所有大人物全都貶謫光了。 而且是一氣呵成說完的,中間連喘都不帶,別人當然也就沒有機會打斷。 果然,馬車裡靜悄悄的,南宮琴伊停止了追問,沒辦法誰叫龐昱太壞太陰險,當場就挖好了一個深深的大坑就等著她跳呢——連她親爹八賢王都給龐昱一張鐵嘴硬扯進來了,南宮琴伊無論如何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吧。 諾大的街道兩旁一時靜寂無聲,英明神武、玉樹臨風的四哥靠著他的鐵齒銅牙硬是單挑下了十萬人。 以為一切塵埃落定,剩下來的就著怎麼逼瘋任有閒時候——四哥是好人、大好人,這麼做法純粹是為了給他留條命。 人群中忽然響起一聲長吟。 「南宮大家若是不便——那麼我來問!」 「為京城百姓、為道義公理,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違,我也要問個清楚。」 聲音不大,卻正義凜然,赫然正是方纔那個盯著鄒熙芸看,眼神裡把她當成囊中之物一樣褻瀆玩賞的邪魅男人。 北海郡王趙——允——弼! PS:早晨收到通知,下周強推。哎,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公子心裡真的是激動,這裡再一次向一直支持《天下第一丁》的各位兄弟姐妹表示感謝。不過激動之餘,公子也有點憂心,之前也說過的,這本書的中間部分可能有點問題,以至於收藏一直漲不上去,公子本來計劃在不耽誤更新的情況下慢慢修改的,可是下周強推,期間不可能動文章了,所以必須在這幾天裡把修改做完。公子的編輯、美麗可愛又漂亮的九姐一再提醒,說書不能斷更,斷了就完蛋,公子也一直因為自己更新的速度而覺得對不起大家。但是這次時間緊迫,不請假的話實在是弄不完,公子就請明天一天假加上週末擠出來的時間一定把前邊的修改全部完成,欠下的內容等強推時候再補給大家!!! 第七十五章 四哥的反擊 久等了,晚發半小時多添1000字,不會讓各位失望的。 「你要問?」 龐昱旋風般的轉過身,暗黑的眸子冰冷無比。 「要問,當然要問。」趙允弼淡淡一笑。 「真的要問?」龐昱也笑了,發現一旁的鄒熙芸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黛眉淺顰透出一絲隱憂,不由笑得愈發放蕩輕佻,在她豐腴滿酥胸處狠狠剜了兩眼。 鄒熙芸被他猥褻下流的眼光盯著自然著惱,翦翦的水眸反瞪過來,看在趙允弼眼中全成小家丁和這姿容不遜於南宮琴伊的黑衣美女肆無忌憚的打情罵俏。 「呵呵,呵呵呵。」趙允弼怒極反笑,不愧是領銜王爺黨的頭號人物,心情變化從來不會輕易的表露出來,不過在龐昱敏銳的眼神從他臉上掃過,還是洞察到了他笑容裡隱藏著憤怒、危險和極度的血腥。 「不用急著笑,姓趙的,過不過久就有你哭得時候!」這廝三番五次的攪局、暗害、捅刀子,龐昱本著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原則一忍再忍,這一次他終於忍無可忍了,縱身一躍從馬背上跳下來,拎著鞭子就衝到了趙允弼面前。 作為太子黨的頭、現有的第一大反派,趙允弼和半刻鐘前才被龐昱修理了一通的趙世清明顯不是一個檔次,後者被龐昱這麼一吼估計能嚇得尿褲子,他則始終保持著溫文爾雅的笑:「問與不問,本王都知道李家莊血案的兇手就是你主子龐昱。但是既然你強詞奪理,狡辯不認,那就請南宮大家聽一聽苦主指認安樂侯的因由,看看是不是連慧質蘭心的南宮大家也這麼認為。」 「我只怕問清楚了你會哭。」龐昱居高臨下,凌厲眼神一瞬不瞬盯著趙允弼。 「哈哈哈哈——」趙允弼仰天大笑,「汝一介小小家丁也敢威脅本王,豈不知本王上書皇上請判安樂侯,乃行天道、應民心,百姓人皆稱頌,莫說你這小廝就是龐太師、龐妃娘娘親臨也休想要本王退讓半步。」 裝B! 龐昱很想送他兩個字,順帶對著這廝臉踩上兩腳。 裝!裝啊!有實力的裝B叫牛B,沒實力的裝B叫傻B,老子今天就把你踩成第二種!!! 「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趙允弼拔高聲線,朝四方團團一揖,嘈雜的街道兩旁立刻安靜下來,「眾所周知,本王同安樂侯龐昱積怨由來已久,若僅本王一口咬定李家莊血案系安樂侯所為,京城恐無人信服。恰好今日南宮大家在此,何不請她聽聽因果情由,看看究竟是本王為舊日仇隙誣陷安樂侯,還是安樂侯當真做下了此等令人髮指的殘酷暴行——諸位以為呢?」 眾百姓轟然應諾,扯上了南宮琴伊那絕對是一呼百應。 這個時候,龐昱還能笑得出來,樓上的高衙內、錢恃才臉色早就青了,他仍然是一派悠閒。 「王爺替南宮大家問,自是可以,不過在你問之前我也想問幾個問題。」 「你要問誰?」 「自然是他。」龐昱朝任有閒一指,天生兇惡的眼睛瞪過去嚇得他渾身打抖。 趙允弼更要開口,龐昱補上來一句:「王爺不會有什麼顧忌,怕我一不小心問出來某些不該問得東西吧。轉 載 自 」 被他這樣一擠兌,趙允弼還能說什麼,哼道:「你問就是了,不過千萬別試圖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玩什麼……」 「把戲」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呢,龐昱已經甩下他朝任有閒走過去——不對,是朝南宮琴伊的馬車走過去,伸手就拉車簾。 「你幹什麼!」青衣漢子擋住他,手一攔龐昱就過不去了。 「嘿嘿,沒什麼沒什麼,手誤、手誤而已。」龐昱推了兩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青衣漢子連動也不動,無奈只能放棄掀開簾子搶先一睹南宮琴伊芳容的想法,乖乖轉過去朝向集面癱臉、死魚眼、衰神像於一身的任有閒。 「你不是在開封府麼,誰放你出來的?」他隨口問。 「是趙……我、我自己。」任有閒被他瞪得心虛,身子一顫差點說漏嘴。 「你放屁!」龐昱吼出來。 任有閒「撲通」一聲,才站起來的身子又跪下去了。 「吳大人為官多年,深悉辦案之道,李家莊血案涉及重大,你身為本案苦主更是唯一的證人,豈有不派人嚴加保護之理,由著你隨便出來溜躂?哼,萬一你在街上被人捅死了,案子還怎麼往下審?責任又算在誰頭上?」 「我……我……」任有閒一下子啞巴了,看來他能溜出開封府果然是有內情的,而且絕對和趙允弼脫不了干係。 「我什麼我,你以為我不知道麼?有人故意打通關係或者用其他手段幫你脫離了開封府的保護,教唆你把狀告到琴伊姐這兒來——呵呵,你是這麼想得吧,錯啦其實。」龐昱搖頭感歎,聲音出奇滴大,看得連本來微變了點臉色趙允弼都有點莫名其妙,「任有閒啊任有閒,我真的很佩服你,真的。你是祖宗燒高香了還是命裡有福撞大運,居然可以安然無恙的活著到這裡。你知不知道,天下最難辦的就是無頭公案,如果你在路上腦袋被人割了,根本用不著誰再去告誰的狀,所有人都會以為是我家侯爺一怒之下殺你滅口,那樣他更加坐實了罪過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至於是誰人賤手賤腦子賤幹出這種缺德事,想想也知道……」 趙允弼醒悟龐昱將計就計反過來「誣陷」他的時候,話已經被一溜煙的說到這裡了,任有閒本來就膽子小,再給龐昱虛聲恫嚇的一嚇驚得魂也丟了,回身撲到趙允弼面前,飆著哭嚎到:「王爺,草民沒得罪您啊,草民只是想告狀,想為家裡人討個公道,草民不知道您和安樂侯有仇……」 「夠了!」趙允弼臉色鐵青,拂袖喝道。 「夠了!」龐昱依樣學樣,陰陽怪氣的尖聲道,「你這無知鄉民,真是不知死活,人家王爺是看得起你這才借你家的案子大做文章,現在被你全說出來了,那還怎麼借題發揮,怎麼順勢嫁禍,怎麼陷害忠良,整個計劃全被你……」 「夠了。」 「夠什麼夠啊,我還沒說完呢,人家王爺……嗯!?」龐昱一愣,發現聲音是從馬車裡傳出來的,竟然是南宮琴伊打斷了他。 「無論郡王是出於何種目的把苦主帶到這裡,他指認安樂侯的來龍去脈總要問個清楚。來,你說罷,即便真是安樂侯所為也琴伊會盡力還你一個公道。」 「謝南宮大家,謝南宮大家!」 任有閒大喜過望,伏地叩頭連連。 龐昱惱羞成怒。 啥意思?趙允弼被老子三言兩語擠兌得沒話說了,你一女人好生生的插什麼嘴,倒底誰幹的關你南宮琴伊屁事! 「不用謝了,快說吧。」 「是是,那天到草民家擄掠殺戮的十幾號人裡,領頭的是個足足六尺多高的大胖子……」 一句,就這一句,附近聽見任有閒說話的幾千人「嘩啦」一下全體轉向龐昱。 MD,老子的肥豬形象還真是深入人心! 龐昱哭笑不得,雖然明知任有閒把這三點說完自己多半就被徹底推下了趙允弼挖好的坑裡,可要是打斷他、阻撓他、不讓他說——呃,那是自己往坑裡跳! 「……鐵證如山,不是安樂侯帶人殺了草民爹媽,搶了草民的媳婦、妹子,佔了草民家的田畝還能是誰!」任有閒這回沒哭,手舞足蹈表情激動,一副咬牙切齒想朝龐昱撲過去啃死他為家人報仇的凶勁,不過被後者眼角一掠頓時就萎。 沒有了前幾次的喧囂、嘩然,也沒有了義憤填膺、群情洶湧,諾大的長興坊街道一時靜寂無聲,所有人都在等著南宮琴伊開口,等待著她們心中的女神對這樁駭人聽聞(扯上了太子黨和王爺黨,還不駭人聽聞?)的血案作出論斷。 奸謀眼看得逞,趙允弼仍然保持著溫文爾雅的笑,只是眸子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火候已經夠了,根本用不著他再去煽動什麼。只要南宮琴伊點點頭,京城……從此就在沒有太子黨立足的地方! 「苦主說得很明顯了,『那個人』真的很像安樂侯呢。」南宮琴伊的聲音隔著車門傳出,儘管心理素質相當的過硬,龐昱一顆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 MMD,這要是她再添上一句「所以呢,我覺得就是安樂侯干的」老子真要被趙允弼害得蹲大牢,坐監獄了。 忽然,話語一轉。 「可是越發的像,我越覺得……不是他。」 「什麼!?」不光趙允弼大吃一驚,連龐昱都叫出來了。 「我覺得,這件事情未必是——」語調再變,竟然出乎意料的篤定,「不,這件事情一定不是安樂侯做的。」 「南宮大家,你……」趙允弼愣住。 「王爺,琴伊只是就事論事,說說自己的想法,您不用生氣。」 「為什麼不是龐昱,所有的證據不是都指向他!」 「王爺真的要我說麼?」南宮琴伊悠悠一歎。 「哼,不問個清楚本王是不會罷手的。」趙允弼一個箭步衝到馬車前。 當然,他也被青衣漢子擋住了。 「雲叔,你過來,替我傳句話給王爺。」 「是。」青衣漢子應了聲,回頭湊到車門前,就那麼一眨眼功夫十秒鐘不到吧又轉了過來,低聲對趙允弼說了些什麼。 趙允弼激憤的神情倏地凝注,臉色一瞬間有點泛白。 龐昱豎起耳朵兩次都沒聽清說得倒底是什麼,不過光看趙允弼現在的表情就知道南宮琴伊的「理由」一定讓他措手不及。 出乎意料啊出乎意料,南宮琴伊居然站在自己這邊! 龐昱有一點點的驚訝——呃,八成是她隔著車窗就被老子富有磁性充滿動感的聲音迷倒了,以前的成見一下子拋到九霄雲外去啦。 「琴伊只是說說自己的想法,王爺請毋著惱。」南宮琴伊的聲音再度響起,似遠在天外,又若近在耳旁,有種出塵脫俗的味道,「此案究竟系何人所為,還須開封府詳查,我想吳大人他一定會還苦主一個公道的。」 「哈哈哈,南宮大家說笑了,本王怎麼會生氣呢。」趙允弼轉眼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變臉之快連龐昱都要佩服,接踵出口的話亦是滴水不漏,「李家莊一案案情複雜,本王想就是包拯包大人親臨,沒有確鑿的證據一時半會也確認不了兇手,看來還是要奏稟天聽懇請聖——上——御——斷。」 賤人!拿皇帝壓誰呢。龐昱剛想罵人,忽然看見趙允弼的跟班小廝匆匆跑過來,神情慌張,低聲對他說了些什麼。趙允弼一聽,抬起頭來瞪著他,一字一頓道:「你好膽,竟然當街毆打會稽郡王!」言語中掩飾不了激怒。 「趙世清是吧?啊對,就是老子干的,咋地了?誰叫他犯賤開車撞我女人。」龐昱牛B烘烘的拍拍胸,臉上掛著為民除害的自豪。 「好,你等著,老三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沒完!」趙世清約莫是傷得不輕,趙允弼連南宮琴伊也顧不得了,甩下句狠話拂袖就走。 「慢著!」龐昱喝住他。 「你就這麼走了?」 「你想幹什麼?」趙允弼轉身,眼睛直勾勾地盯他。陷害計劃全盤失敗、兄弟當街被毆,兩件事情加起來沒有當場發作,也算是有城府了。 「王爺為一己仇隙,縱容手下,私通原告,把李家莊一案鬧得滿城風雨,現在想拍拍**一走了之恐怕沒那麼簡單吧。」龐昱陰惻惻地笑著,朝趙允弼走過去,右手拎著鞭子一敲一敲,在左邊掌心打著玩。 「那又如何?你一介小小家丁敢把本王怎樣?」趙允弼竟一點不懼。 「任有閒一介草民,受了王爺指使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狀告我家侯爺,龐四好歹也是太師府一等丁,難道就不能狀告王爺你?」 「告我?哈哈哈——」趙允弼仰天大笑,血瞳盡露張狂。 「你能告我什麼?」 「告王爺你八條大罪。」 「什麼!?」趙允弼一愣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罪一僣越,依仗權勢私放原告,阻撓開封府辦案。」 「罪二欺罔,指使手下散佈謠言,蒙蔽京中百姓。」 「罪三專擅……」 「罪四狂悖……」 「罪五弄權……」 「罪六恃驕……」 「罪七黨奸……」 「罪八大逆,王爺三番五次言及開封府不敢審理此案,明指開封府尹吳恭政膽小怕事,斷案無能,言外之意是說皇上昏庸,用人不明,委京師安定重任於一昏官、贓官、狗官。只此誣蔑聖上一條——其罪當誅!」 PS:請假一天,前邊第一階段的內容修改已經大致完成,參考了各位熱心書友提出的意見,即日起恢復正常更新。明天強推,不出意外下午兩點發佈新章節,晚上12點還有一更! 第七十六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高,實在是高啊,高!」 「龐四,真有你的哎,大哥他升你做一等丁,沒選錯人!」 御爐香頂樓,太子黨常年承包固定吃喝玩樂嫖的雅間裡爆出一陣陣地讚歎。 六個淫,兩大爺、三小廝、一帥哥,喝得踉裡踉蹌,東倒西歪, 「龐四,你做得好、做的很好。」錢恃才灌了整兩罈子黃湯,腦袋搖走路晃連說話都在大街,「好的很,尤其是那八八八……八大罪,趙允弼他再能忍最後還是黑著一張臉離開的,過癮,太他媽過癮了,小太爺欣賞你,來來來,拿去,打賞的。小太爺別的沒有,就是有、有有有、有錢!」 「哎呀呀,錢爺,見外了見外了不是。龐四身為府家丁,穿著龐府的衣飾、拿著龐府的月俸,維護主子那是份內之事,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都是應該滴,怎麼能讓您破費呢,使不得使不得啊。」龐昱一口一個使不得,手頭收錢的卻速度快的嚇人,眨個眼的功夫錢恃才那一大把莊票子全到他袖兜裡了。 「龐四啊,你好好幹,幹好了咱兄弟虧待不了你。大哥他老早就說過,用人要不拘一格,很多時候跟街面上的地痞混混打聽漂亮姑娘是比找正兒八經的官差衙役還要管用滴……咳咳,總之啊,這個我們這些大人物擺架子是不對滴,要平易近人,要會收買人心!你看看,這不今兒你立功了就推你做主位,咱哥倆陪席,這要是在別的地遇得上麼?來,敞開來吃!喝!這是該賞你的,別客氣。大哥說的好啊,甜頭給足,才能叫手下人為你拚死賣命。」高崖內約莫也喝多了,啥話都往外蹦,不過在龐昱聽來好幾句說得是挺對,看樣子以前的安樂侯多少還有點水準——呃也是,沒水準怎麼同那奸猾似鬼的趙允弼鬥到現在。 「這趟趙允弼算是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南宮大家居然站在我們這邊,哈哈哈,哈哈哈。)」錢恃才竊笑,笑得那叫一個得意。 「喂,你當時離南宮大家最近,聽沒聽清他對趙允弼說得什麼,那灰孫子一聽像死了爹一樣,臉色都白了。」 這事龐昱還疑惑呢,趙允弼那麼強勢的流氓惡少被南宮琴伊一句話唬得連屁都不敢放,被迫要抬皇帝出來壓場子……嘿嘿嘿,看來得抽個空去綠綺軒問問了,說不定她的那句話就是反制趙允弼的關鍵。 啊還有,順便「報答」一下她倒戈相助的恩情。 此恩此情龐四無以為報,只有……哎,只有以身相許了,哈哈哈哈啊! 「龐四,你說說接下來咱怎麼辦?」錢恃才打斷了他的美好幻想。 「告他唄,還能怎麼辦。」 「告……真告啊還!?」高崖內、錢恃才不約而同的驚道。 「我覺得吧,大哥這次能逃過一劫咱們就該燒高香慶祝了,趙允弼那嚇唬嚇唬就算了,犯不著和他較真……少了大哥,光靠我們幾個哪裡鬥得過他。」 「是啊,老四說得對。」高崖內一邊一邊叭嗒叭嗒啃著熊掌,一邊應和,「報復趙允弼的事放一放、放一放現,等大哥病好再說。」 沒出息!龐昱恨不得破口大罵。 少了老子就天塌了?一個太尉的公子,一個窮的只剩下錢的小開,連耍耍陰招捅捅刀子的事情都不敢做? 「高爺、錢爺,你們想過沒有?」他強忍住憤怒,沉著嗓門道。 「主子他一代梟雄,從來逮誰踩誰,什麼時候這樣吃癟,靠個女人說話才躲過趙允弼的陷害,太子黨的顏面這下子可真丟大了!咱要是一點行動沒有光知道等,不是讓人笑話,說我們廢物不中用,除了吃喝嫖賭啥能耐沒有麼?」 「放屁!」錢恃才一激就火,錘桌子怒道,「誰誰誰、誰這麼說,我叫我爹把他抓進殿帥府,嚴刑拷打揍個半死先!」 這等傻子似的叫囂,龐昱直接無視,壓低嗓子開始鼓動:「今天的事情,全城上下多少人都看在眼中,若是不想侯爺被戳著脊樑骨罵他孬包軟骨頭,太子黨被人私底下叫成『少了安樂侯就是一堆廢物、殘渣、敗類組成的炮灰團』,我們就必須進行反擊!趙允弼都踩臉上來了,不給他顏色看看豈不被人笑掉大牙!」 「所以就依葫蘆畫瓢,反過來參他一本?」 「對啊,告不告是態度問題,怎麼告那就是技術層面了。」龐昱注視著杯內蕩漾的美酒,笑得有點詭異。「只要按我說得做,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不行啊!不行啊!」高崖內、錢恃才一起搖頭,雖然個個臉色露出憤怒之色,但憤怒之中透著無奈,無奈之中透著為難。 「為什麼不行?」 「趙允弼雖然只是郡王,可他爹鎮王趙元偓傳言乃太祖遺腹子,被太宗皇帝皇帝收養,在太祖、太宗兩脈皇族中都擁有……相當大的影響。」高崖內本來醉醺醺的,這時突然凝重起來,「趙允弼自少好學,喜讀書善文詞,八歲召入禁中,登樓宴飲,就和當今聖上——那時候還是皇子坐在同一桌……總之我告訴你,除非大哥親自出馬,否則不要說你一個小小家丁,就是我跟老四也甭想告的動他。」 「是麼?」龐昱摸著鼻子呵呵笑,「我看就是侯爺親自奏本一樣沒多大用處吧,不然我們和王爺黨也用不著鬥到今天了。」 「知道你還……」 「侯爺和趙允弼誰更牛B?」龐昱忽然問道。 「啥意思?」 「侯爺和趙允弼誰的後台硬一點,動誰比較難?」 「當然是大哥了。」高崖內搶著道,聲音不得了滴響,「放眼咱大宋朝,就沒有大哥做不出滴事,做了也沒人敢管!誰叫背後有龐太師和貴妃娘娘……」 龐昱又打斷:「那為什麼李家莊這件案子被趙允弼一宣傳一造勢,差點就害得侯爺身敗名裂了呢?」 「這個……」高崖內長大了嘴巴,一下子無言以對。 「這個、這個純屬意外,誰能想得到……」 他還在結結巴巴地說著,那頭錢恃才猛地一醒。 「龐四,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能讓大哥眾矢之的,反過來……一樣可以叫趙允弼玩完?」看看、看看,小太爺一爆發,成語都會用了。 「對,錢爺真聰明。」龐昱撫掌大笑,順口還捧他一捧,「李家莊這件案子被趙允弼幾番炒作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群情激奮、萬夫所指之下連侯爺都幾乎吃不消……想想吧,好好想想,如果我們反過來證明一切都是趙允弼干的呢?那會是個什麼局面?他犯下的兇案不說,還要栽贓嫁禍給安樂侯。如果這件事揭發出來,趙允弼那兩個爹的老爹保得住他麼?」 錢恃才恍然大悟,高崖內則撓著頭繼續納悶,吶吶的問道:「龐四,你不是說那歐陽什麼修的分析過了,得出結論李家莊那事絕對不是趙允弼做的麼。開始你還不信,昨晚獨個跑去趙允弼的狗窩查,最後一無所獲……」 「不是又怎樣?」龐昱冷笑,嘴角勾起一個邪祟且透出狂傲的笑意,「只要我願意,這件事它就是趙允弼做的!」 PS:憋屈的也久了,迎強推,四哥開始全面反擊!趙允弼,你丫的會玩栽贓,老子難道不會麼? 晚上12點還有一更,明天還有,衝進點擊榜前20,再加!公子豁出去了,爆發!!! 順帶推薦一下朋友的作品,一本主角無敵,泡美種馬的爽書——重生追美錄(書號1227825) 第七十七章 酒足飯飽思X欲 稍微晚了十分鐘,各位見諒哈∼(0.51修正版,改了錯別字和幾個不恰當的用詞) 酒足飯飽思X欲,這是千古名言,更加是世間不可磨滅的真理。 四哥從來是個高尚地人、善良的人、有情操的人,當然不會和那些陰險的人、齷齪地人、下流的人一樣,吃飽喝足就去青樓叫姑娘。身負報仇雪恨的重任、策劃著從背後直接把趙允弼捅死的他,離開御爐香後直接拐進了七秀坊。 七秀坊無疑是個高雅的地方,裡邊的姑娘都是色藝雙修的佳女子,這點從他意欲直闖鄒熙芸香閨,被足足十幾個漂亮姑娘拉住,鶯鶯燕燕唧唧喳喳動手動腳摸手摸臉摸身子糾纏了老大一會仍然沒有趕他走可以充分證明。 四哥一向是憐香惜玉的人,所以當聽姑娘們喊「熙芸姐姐出去了」喊了十幾遍,當他佔夠了便宜過足了手癮,四哥立刻(立刻?)放棄了強闖進去的想法,吩咐上些酒菜,霸佔了最好的位置一個人自斟自酌等她回來, 其實龐昱不喜歡喝酒,但人是要跟著潮流走的,你聽說過有哪些風流才子不喝酒的嗎?剛才在御爐香喝那是給小弟面子,不能拂了人家孝敬的心意,而在風雅之地的七秀坊,喝,是為了人生!李白鬥酒詩百篇,為了那些將來注定要被四哥吸引的女孩子們,現在吃點苦頭又算得了什麼呢? 龐昱來找鄒熙芸其實是有目的滴(廢話!),他要從她這裡問一問狄秀香回家以後的狀況:小腳兒的傷怎麼樣了?有沒有消腫?有沒有還疼?誰來照顧她的生活,誰來煮飯給她吃……不是龐昱懶,那麼一點點路都不願走,寧肯問別人也不自己去狄秀香家看看,是趙允弼的手下時時刻刻盯著他,這不一從御爐香出來後頭又跟了尾巴,他要是著急去狄秀香那不是害人家麼? 當然了,如果四哥真願意,他看上的女人誰也甭想碰。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李家村案件真正的兇手,然後想方設法一股腦兒的全推給趙允弼,其他的暫時都先放一放——小別勝新婚,短暫的分離是為了他日更好的重聚!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這酒啊,一喝多了就上頭,一上頭了人就愁,龐昱等了許久不見鄒熙芸回來,旁邊的俊俏丫頭連連勸酒,四哥長四哥短叫得甭提多親熱,嫩筍一般的小手兒端著杯盞送到嘴邊,哪容得他不一口乾?喝著喝著人飄飄然,飄著飄著就詩興大發,開始還是正經詞句,到後來……也是正經詞句,不過味道有點變了。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嘿嘿嘿……落花狼籍酒闌珊,笙歌醉夢間……佩聲悄,晚妝殘,憑誰整翠鬟……」 「誰念的淫詞小調,滾出來!」樓下大廳忽然響起一聲清冽脆嫩的嬌斥。 ***,這是李清照和李煜的詞,哪裡淫了! 龐昱等了一整晚沒見著鄒熙芸人本來就有火氣,再被一挑更是激怒,趁著酒勁一掀桌子拔腿衝了下來 「哪個混帳王八蛋亂叫!」他怒吼。 「姑奶奶!」小姑娘比他還沖,「嘩啦」一下子站了起來。 那是個穿翠黃衫子的小姑娘,眉似青山,眼若秋水,腰肢纖細,身形嬌柔,輕快活潑的小女兒樣本來煞是可愛,只不過嫩白中透著紅潤的臉蛋傲氣滿滿,把她姣好的容貌襯托成了一派目中無人的千金小姐的范兒。 第一眼,龐昱沒有認出她是誰,因為在他的映像裡這姑娘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但是第二眼,他認出來了,挑事罵他的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丁月華! 她不是……不是失蹤了麼,怎麼會在這裡!? 龐昱才一驚,冷不丁地瞥見和她同桌的男人。 展昭!!!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丁月華眼睛果然一下子紅了,霧濛濛的好像要哭出來。 「展大哥,就是他,就是這個壞蛋欺負我!對人家動手動腳,騙人家脫衣服——」她用央求的的眼神看著展昭,還用小手不斷地晃動著他的衣袖,好像落水的小貓找到了一塊木板,和剛才橫聲冷斥的刁蠻丫頭完全是兩個人。 龐昱心裡「突」的一跳,背脊開始冷汗。 完了,調戲小蘿莉的事徹底穿幫了……完了、全完了! 展昭他不怕,反正命裡注定是仇家,歷史上也沒見著他把安樂侯怎樣。 可是如果被白玉堂知道,他耍了他、利用他拖住展昭,然後綁架丁月華…… 媽媽呀,那可是個大宋朝天字第一號隨心所欲,殺人不眨眼的主,嫉惡如仇,瑕疵必報,輕功又高的嚇人…… 「姓龐的小子,白爺爺和你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白爺爺說得出,做得到,幾時你一覺醒來發現缺了胳膊斷了腿,甭去找別人,就是你白爺爺干的!白爺爺言出必踐,生平沒說過一句空話,你防得住我一年半載,卻防不得十年八年。你想派人殺我,未必追得上我,哈哈哈——」 酒勁帶來的恍惚中,他彷彿看見了白玉堂齜牙冷笑,惡狠狠的朝他發出通牒,手腳兒一時冰涼,嚇得連酒也醒了。 「展大哥,幫我教訓他嘛∼∼∼」 丁月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淚眼汪汪地朝展昭哭訴,扭擺的嬌小身影怎看抖像是一隻搖尾乞憐的貓兒,無助的嗚嗚鳴泣分外惹人生憐……可是一想到事情穿幫惹毛了白玉堂帶來的嚴重後果,龐昱根本沒有欣賞的心情。 「月華,別鬧了。」展昭站起來,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展大哥和你說了多少次,那天你是在做夢,當不得真。」 「不是做夢,不是的啦!」丁月華拚命搖頭,踱著腳急道,「是神仙姐姐,是一個穿白衣服的神仙姐姐把我就出來,帶著人家騰雲駕霧回客棧。」 「世上哪有神仙,你說得騰雲駕霧最多只是輕功。」 「是神仙,就是神仙姐姐!」 展昭繼續搖頭:「即使是輕功,我也不信世上誰會有這種凌空飛渡、千里一瞬的縱掠本領,你眨眨眼睛就從太師府回到了客棧啦。再說,第二天我去你房裡,你一個勁叫被欺負了,可是裡邊的貼身小衣乾淨整潔沒有一點褶皺,完全不像被脫下來過,連頭髮也和入睡前幾乎一樣,那一點點凌亂是睡了整晚理當有的。」 「可是……可是……」丁月華淚光盈盈,小手掐握著裙擺。 展昭看著她的眼睛,沉聲道:「展大哥跟你保證,當時你真的是在做夢——乖啊,月華,做人要誠實,不能因為討厭別人就什麼罪名都往他頭上安,得有證據才行的,懂麼?」眼中殊無責備之意,關懷裡依稀有幾分愛憐橫溢,像是哥哥看著搗蛋闖禍的妹子、既好氣又好笑的模樣。 神仙姐姐……救人……輕功……做夢…… 龐昱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哭改笑。 PS:更新,明天還有一更,點擊進前二十再加! 第七十八章 戲蘿莉,耍展昭 清早再更,沖點擊榜,進了首頁再加更!!!加更!!!加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在七秀坊裡迴盪。 「無妨無妨,小姑娘嘛,夢裡事情當真了也是可以理解滴,小姑娘嘛,犯一點點錯誤在所難免,小姑娘嘛,展大俠對她也不要太苛責了。」對於展昭拱手施禮的誠懇致歉,龐昱表現出了他大人不計「小人」過的肚量,瞇起眼睛沖丁月華笑著,一口一個「小姑娘」嚷得震天價響, 丁月華生平最恨別人說她「小」,本來淚水汪汪的臉一下子扭曲——噢不,是一下子擰了起來,翹著秀挺的小鼻子,眼睛惡狠狠地剜他。 「壞人、壞人,大壞人!」 「壞人?」龐昱大驚,環繞著周圍看了一圈。 「沒有啊,小丫頭,你說誰壞呢,有四哥在,四哥保護你,不怕啊。」 「就是你啦,就是你,大壞人!你是大壞人!!!」丁月華氣得直叫。 龐昱無言了,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一個大好人,那天為了救她連命都不要了,怎麼就被誤會成這個樣子? 當他用無辜的眼神定定地望向丁月華時,小蘿莉又說話了:「哼!就算……就算那晚是做夢,你、你也不是好人。」小嘴一撇,抿出潤潤的動人唇線,瞪著龐昱的樣子,像要把他吃了,太不講理了簡直, 「喂喂喂,你不能這樣侮辱我,我可是個好人、公認的好人!」 「哼,誰說的,我怎麼就沒看出來?」 「太師府人人都這麼說。」 「呸,那是她們奉承你,拍你的馬屁!哼,本姑娘才不怕你呢,死家丁、臭家丁不要臉的大壞人!」丁月華小嘴一撇,擰著粉拳衝過來,驕傲地挺起了她那連a罩杯都沒有的胸脯,粉腮紅唇,淡眉彎彎,整張臉兒酡然可愛,身上雖無胭脂水粉、蘭草薰香的氣味,卻散發淡淡細細的處子幽甜。 多好的小蘿莉啊,就是……人有點刁蠻。 不過,我喜歡。 「喂,小丫頭,你從哪裡看出來我不是好人?」龐昱決定繼續和他辯下去。 「你、你……秀香姐姐的事情先不說,光是你這雙賊眼……哼,盯著人家不放,還說是好人?」小蘿莉找了個理由,自以為很滿意,挑釁地看著龐昱。 「有沒搞錯啊!小丫頭,你就站在我眼前,我不看你看誰?」哼,哼哼,想跟四哥鬥嘴,你還嫩了點。 「你……你可以看外頭,可以看天,可以看見,可以看看旁邊的桌椅板凳都行,就是不准看我。」來了來了,看,開始發小姐脾氣了。 「我也想看吶,可是那些東西既不會跑,也不會叫,看起來多沒意思。如果眼前有只小狗的話,我絕不會多看小丫頭你一眼的。」 「我不是小丫頭!」小蘿莉齜著牙叫,「還有,你是說我連小狗也不如麼?」 「沒有沒有,你怎麼能和狗比——不,狗怎麼能和你比。」 「你!」小蘿莉氣得快發飆了。 「是你先怪我看你的嘛,又不是我存心找茬。」龐昱很無辜,聳肩喃喃歎息「唉,這七秀坊也是,連條小狗都不養,養了就沒這許多麻煩了。」 「你你你……你、我……」小丫頭手顫身子抖,連話也說不出了,看來是憤怒到極點,不過奇怪居然沒動武。 雖然是發怒,可小蘿莉就是小蘿莉,無論什麼時候都可愛到極點,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幼貓,不會讓人害怕反而加倍的疼愛憐惜。 突然,她停止了無意義的發怒。 「趕明兒我告訴秀香姐姐去,說你偷看我,偷看……洗澡,哼!」 秀香!她這一說龐昱倒想起來了。 是啊,既然不放心怕趙允弼派人為難秀香,為什麼不叫展昭…… 龐昱偷偷的笑了,笑的有點陰險。 「展大俠,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他忽然朝展昭一拱手,態度非常誠懇。 丁月華一怔,有點驚詫於臭家丁的突然轉性,展昭已經很禮貌的回了一禮。 「龐兄請說,但叫展某力所能及定義不容辭。」可憐的男人,被當槍使耍了一把連妹子都差點給睡了,還蒙在鼓裡不知道吶。 龐昱把七十碼那事添油加醋的說了。 「豈有此理!」展昭問言大怒,拍案道,「光天化日之下縱馬傷人還敢危言脅迫恐嚇狄姑娘,簡直太目無法紀了。」 「可不是,那趙世清仗著是王爺黨一員,背後有趙允弼撐腰一向是囂張跋扈橫行無忌的,這次秀香……咳,狄姑娘害他在大庭廣眾下丟了顏面,一定不肯擅罷甘休。唉,可憐我一介家丁手無縛雞之力……」 「龐兄放心,展某會保護狄姑娘的。」正義少年展昭沒有懸念的上套了。 「不不不,展大俠,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龐昱拚命的搖頭,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展大俠您武功高強,尋常江湖霄小自是不懼,可那趙世清是太祖爺的嫡系血脈,正牌皇親,身份尊貴,等閒百姓哪裡招惹得起。何況他上邊還有個京城頭一號的霸道公子北海郡王趙世清,連我主子安樂侯都是說害就害說坑就坑,這不前些日子指使手下到城外燒殺搶掠陷害我主子……」 「你是說李家村的事?」 「展大俠也知道?」 「此事京城人盡皆知,不過兇手倒底是誰還有待開封府勘察。」 「呸,害了好,狗咬狗,活該!」小蘿莉在一旁插嘴。 「不是我家侯爺干的!」龐昱難得不心虛,腰板挺得筆直筆直。 「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我才不和你爭。」他沖丁月華扮個鬼臉,氣得後者直跳腳,「展大俠,你還是帶著狄姑娘盡快走吧,京城不能待啦,趙允弼發起狠來別說你就是加上丁家莊也是手一翻就平……」 「你胡說!我們才不怕他!!!」丁月華果然受激,拉著展昭衣服一晃一晃,軟語哀求,「展大哥,展大哥,我們幫幫秀香姐,把這件案子查清楚好不好,懲罰了這些壞蛋,就沒人再欺負她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 南俠個屁,豬俠還差不多! 離開七秀坊的路上,龐昱放肆大笑。 隨便忽悠了兩句,這展昭就上了勾,決定把任有閒老婆和妹子的去向查清楚。 嘿嘿嘿,免費的幫手啊,不要白不要,比找人他可比老子能耐多啦。 找到人就知道是乾的,知道誰幹的就可以開始一步步的策劃、運作,等一切就緒了趙允弼身上一推…… 龐昱美滋滋想著,冷不丁被人撞了一下。 哦,是他不看路撞著了別人。 「我X!誰***瞎了眼,敢擋老子……」 龐昱吼到一半很忽然沒聲音了,因為那個人他認識。 白衣白襪白鞋,飛揚的眉宇、敏銳的眼睛、冷峻的笑容。 錦毛鼠白玉堂!!! 第七十九章 錦毛鼠,老子一樣玩 更新!更新!!更新!!!公子就不信上不了首頁!!! 點背啊這是! 收拾完展小貓碰老鼠白!!! 面貌俊美、器宇非凡的錦毛鼠白玉堂就在一尺外的地方冷冷盯著他,神情桀驁,含譏帶刺,叫人心底拔涼拔涼。 「你說誰是免費的幫手?」一字一字轟進龐昱耳膜裡, 「這……那個……呵呵呵……其實……」 龐昱心念電轉,一瞬間晃過無數念頭。 「說!」 「沒有,我是隨口……」 「說!!!」 「真的沒有,我口胡瞎掰的來著,你別……」 「是麼?你的意思是白爺爺耳背聽錯了?」白玉堂面帶冷笑,步步逼近。 想到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還有出手一貫的狠辣,龐昱嚇得腿也軟了。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白大俠耳聰目明,身體康健,活到八十……」 「鏘——」拔劍的聲音。 「白大俠,我我我交代、我全交代、我什麼都交代。」武力威脅之下,龐昱變卦的那叫一個快,「白大俠啊,你一向是我最崇拜的人,少年華美,氣宇不凡,文武雙全,邪正分明,俠肝義膽,壯志豪情,真英雄、好漢子、大人物……」 「說夠沒有?」白玉堂冷然一哼,臉上卻忍不住微露笑意。 MD,老子就知你錦毛鼠好這口。 龐昱「唰」的換過一副沉痛臉容。 「白大俠……唉,還能有誰是免費的幫手,不就你唄……唉!唉!唉!」甩著頭一連三歎,歎完就走。 白玉堂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哪容得他閃人,一把拽住。 「我是幫手?幫誰了?什麼時候幫的?幫的什麼什麼事?說!」 「我不說。」龐昱腦袋搖得想撥浪鼓一樣。 「說了你肯定發火,到時候拿我出氣我……我不是自討苦吃麼,不說、不說,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 別看白玉堂人長的帥,其實是孩童心性,爭強好勝,直來直往,好奇心一上來天塌了都不管,龐昱越是這樣他越要問個清楚,猛地把他往牆上一摁,擎出寶劍朝著他臉比劃:「不說是吧?好啊,那你是逼白爺爺動手啦!嗯,先挖了眼珠,再削了鼻樑,割掉耳舌,砍掉四肢,弄做一個光禿禿的人彘,如何啊!」 「啊!白大俠你不要啊,不要這樣,我很膽子小的,你不要嚇我!」 「唰——」手腕一震,寶劍架上了頸脖。 屈服了,龐昱屈服了,迫於白玉堂的淫威。 「好,我說我說——白大俠,我說出來,你你你、你可不要拿我出氣啊。」 「說!」白玉堂快要暴跳如雷了。 「白大俠,你被趙允弼耍啦,被他當槍使還蒙在鼓裡吶!」 「趙允弼?你說那個最近很風光的北海郡王?」 「嗯嗯嗯!」龐昱拚命點頭,「白大俠,你還不知道吧,就前兩天他從祁縣抓回來倆淫賊……」 「青子山趙玉和?哼,哼哼,你當白爺爺是聾子、是瞎子?京城裡人人皆知的事情會不知道。」 「不,我不是指的這個,我是說這後邊的隱情。」 「隱情?什麼隱情?」白玉堂自然便問,架他脖子上的劍放了下來。 「白大俠可知御貓展大俠……」 「什麼御貓,狗屁!」白玉堂一聽這兩字就火,齜牙怒道。 「啊是,是狗屁,狗屁展昭。」龐昱一邊應和,一邊暗笑,「狗屁展一向自詡俠義,聞聽祁縣淫賊肆虐本來打算親自去逮的,可是那趙允弼要借緝拿淫賊一事收買民心,順勢坑害我家侯爺,怎容得被展昭搶了先,於是乎……」 「於是乎什麼?」 「於是乎……於是乎就……就……放謠言出來,弄了個免費幫手拖住展昭,弄得他去不了祁縣,然後就自己充英雄帶人去把淫賊逮了。」 白玉堂聽了這話,頓時一怔,隨即便暴跳如雷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難怪那天我問展昭『御貓』的事情他一問三不知,原來根本沒有此事,全是姓那趙在挑撥離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不是!」龐昱一拍大腿,繼續添柴加火,「白大俠,你被耍了!被玩了!被人當槍使了!江湖第一少年英雄錦毛鼠成了他免費的幫手,哎呀,丟人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玉堂火氣更甚,怒目圓瞪,咬牙切齒。他一向心高氣傲,連稱號被壓一頭都要去找展昭拚個你死我活,怎容得被趙允弼利用靠他拖住展昭,憤怒之下提起劍來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他又轉回來,一把揪住龐昱衣領:「你說的可是事情,沒有騙我?」 「哎喲唉——」龐昱苦著臉,撞天價的叫起屈來,「白大俠你想想啊,天下間有哪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拿皇宮裡的事瞎說亂編,也就他趙允弼了,張張嘴便扯出來這麼個展昭面聖、御旨賜封的事——白大俠!你是我最崇拜的人,你要相信我啊,我就是有一千一萬膽個也不敢說假話騙你,我一個小小家丁怎麼敢……」 「是啊,你一個小小家丁怎麼對趙允弼的事知道的這麼清楚。」 沒有一秒鐘的遲疑,龐昱挺起了胸,高高的挺起,自豪道:「昨晚我夜闖王府親耳聽見幾個管家執事聊天時候說的。白大俠要是不信大可隨便逮個王府侍衛或者婢女問問,看昨天是不是有個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劍眉星目,氣宇不凡的豪邁家丁隻身獨闖王府,夜探內宅,憑一己之力把趙允弼的老窩搞得雞飛狗跳,堪稱下人裡的真英雄,家丁中的戰鬥機……」 還沒說完呢,眼前忽然一花,白玉堂飛起來了。 「白大俠,你要去哪?」 「北海郡王府,狗娘養的趙允弼,白爺爺跟他沒完!」 PS:嘿嘿嘿,這章連白玉堂也中了四哥的挑唆,趙允弼現在是處處豎敵了哈,接下來四哥要怎麼玩呢?怎麼整死他?往後看! 第八十章 彪悍的娘親 凌晨更新,呀呀個呸的,四哥就不信這書衝不上點擊榜!!! 想要成為一名偉大的家丁,就得時時刻刻都注意自己的形象,就是吃喝拉撒睡也得顯得高雅非凡、與眾不同。) 因此,對於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細節——起床,四哥專門設計了一套步驟。 當一覺醒來,首先不能睜眼,閉目幽幽吟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然後伸了個懶腰,準備睜眼起床。唉,要是有個聰明點靈光點的小童就好了,可以悠悠的問一句:「今日可有佳客來訪?」,那樣就更有高人的味道。呃,傳說中諸葛武侯在草廬隱居時就是這個樣子的。 今天,又是一個陽關燦爛的早晨,龐昱慢慢睜開眼,沒有看到想像中聰明點靈光點的書僮,反而是一張猥瑣**的麻子臉橫在面前! 「啪——」好大一巴掌,重重扇在麻子臉上,打得人倒飛出去。 「侯爺,您、您打小的作甚?」 猥瑣的話猥瑣的人猥瑣的麻子臉。 除了吹雪還能有誰。 「大清早的你作死啊,進來不知道敲門?」 「不不不、不是……侯爺,不是小的僭越……是……不好啦,出大事啦!」吹雪驚得手足無措,連腿都在哆嗦打顫。 「什麼事啊倒底,用得著這樣大驚小怪!」龐昱差點跳起來捶他。 「忒沒素質了***。以後出去別說是跟著我混的,丟人!」 「北海郡王府給人一把火燒了!」 「什麼?」龐昱比他反應還大,被子一掀跳了起來。 「北海郡王府給人一把火燒了!!!」吹雪重複一遍。 「誰幹的?」 「不知道,但好像就一個人,昨天夜裡從正大門翻進去,一柄劍挑翻了巡夜的幾十號護院,從倉房到馬廄,沿途點了十八處火頭,七進院子一半燒沒了。」 「哈哈哈——哈哈哈——」龐昱錘床大笑。 玉堂哥啊玉堂哥,你真是手狠心黑動作快,佩服!佩服!佩服啊!找您出馬還真是找對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侯爺,侯爺!都這時候了您還笑得出來。轉載 自 」吹雪急得跳腳。 「我X趙允弼狗窩被燒了,老子還應該哭?」 「不是不是不是的!」吹雪拚命搖頭,「趙允弼把您告到開封府去了,說您當街毆打會稽郡王,勾結匪徒火燒王府,還……」 「還什麼?」 「還……誘姦了王府四個丫頭。」「什麼!?」龐昱翻身跳下床,一邊穿褲子一邊大罵,「這是誣陷,**裸的誣陷!他娘的傷風造謠,老子還是處……咳,你等著,等我也去放點風聲,讓白玉堂把他剩下的幾進宅子也……」 「等不了啦侯爺,吳恭政帶著衙役還有趙允弼、趙世清的手下都到府門口了,說說說、說要抓你歸案呢!」 ×××××××××××××××××××××××××××××××××× 太師府,正大門。 破天荒的又一次被人堵了。 這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而如今,三天內這已是第二次。 「叫龐四出來,滾出來。」 「老子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他娘的有種別縮,出來啊。」 一夥彪形壯漢抄刀子提傢伙在大門外亂喊亂叫,不用想也知道是北海郡王府、會稽郡王府的打手狗腿子。 而在他們旁邊、這個城市的執法者開封府的衙役捕快,悲慘了的淪為了惡勢力的幫兇,眼睜睜看著一夥惡漢衝擊朝廷大員的府邸卻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遠處房頂上,龐昱一邊看一邊感歎。 「這裡是太師府,你們也敢瞎闖!」大管家龐福理所應當的站了出來。 吳恭政一看馬上貓腰上前,拉著他嘰裡咕嚕說了一大通又是攤手又是陪笑,雖然聽不清說什麼不過想也知道,肯定是這牆頭草吃不住趙允弼壓力領著衙役上門拿人,可是又怕得罪太師府不敢硬闖,只好乖乖站在一邊看戲。 就這麼耗著肯定不是辦法,好在大管家龐福他認識——不止認識,是很熟,吳恭政以前謀封府尹的位置時沒少給過龐福好處,央他在龐太師面前說好話,嚴格一點說算是老熟人了。一看見龐福出來趕緊過去悄悄打商量,問能不能把龐四交出來,免得和北海郡王府、會稽郡王府強上了,弄得兩邊都不好收場。 龐福七十好幾了,名副其實的老人精,一開始絕不同意把龐四交出去——不需要理由,這是面子問題,太師府的面子!不就誘姦幾個婢女麼,芝麻粒大的小事,有花花太歲少爺坐鎮的龐府勾引別家丫鬟那是時尚、是潮流,當家丁的、尤其是少爺的貼身家丁,不出去勾搭幾個玩玩像話麼!夜晚放火那個沒證據,做不得數,何況他還親眼看見著火那時候龐四領著萬人敵到廚房賞了他一頓**雲腿,要他今兒出去辦什麼事的來著,怎麼可能同時去燒王府呢! 沒大罪、沒證據,要是這樣就被開封府抓了人走,不是明擺著太師府被北海郡王府壓了一頭,傳出去要被當作笑柄的! 可是後來一聽龐四在大街上把會稽郡王打成了豬頭三,到現在還起不來床,那個龐福就有點吃不住了。郡王啊,那可是郡王啊,正派的皇室宗族,要是少爺打當然沒什麼——就是王爺、皇子,少爺也一樣想揍就揍。可現在打人的是一個家丁,就算他是少爺身邊的家丁,那他也還是家丁!家丁打了郡王,還打得那麼重,不去開封府接受查問說得過去麼。 另外,龐福還有一點點私心,龐四這丫的竄紅太快、火起來太沒道理了,進府才幾天呢就成了他辛苦五十幾年才做到的一等丁。一等就一等吧,總得給他這大管家面子,人家不,人家我行我素,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收斂,三番五次的在大庭廣眾下駁他話叫他下不來台,好像他才是太師府的家丁頭頭一樣。 好,那老頭子今兒就借開封府的手給他點教訓! 這麼得一想,龐福準備出賣一個府的家丁弟兄了,喝令下人去把龐昱叫出來。 「誰敢!」 關鍵時刻,如同那日喝止龐昱一樣,大門內兩聲雌威十足的嬌斥。 二夫人,三夫人聞訊而至。 這兩位一出馬,場面登時就不一樣了,一個一個「大膽」一口一個「放肆」,為了保護化身家丁的兒子,那日寬慰龐昱時的溫柔和藹一時盡去,瞬間化身成了兩頭護犢的雌虎。要不是顧忌身為太師夫人最後的一點點形象,罵到火起時估計都撲過去用指甲抓了,生死不能放吳恭政就這麼走! 過了很長日子龐昱才知道,原來他這兩位後媽出嫁前竟然都是京裡有名的刁蠻小姐,一個是東平郡王的小女兒,御封郡主,一個居然前任宰相、千古名臣寇准的侄女,加在一塊哪裡是吳恭政和這幫王府打手吃得消滴! 最後二娘一叉腰,尖著嗓子叫:「反了天啦,反了天啦!這大宋朝還有王法嘛?開封府帶頭欺壓良民,趁太師爺不在就要把我們龐府給拆啦!龐福,快、快去宮裡,告訴麗兒……貴妃娘娘,就說她爹爹一出京就有人上門欺負我們娘仨了!還有,記著叫我們那皇帝女婿看看,出來看看,親眼看看,他任命的狗官是怎麼欺負她愛妃的弟弟、愛妃的媽!怎麼不把國丈夫人、國舅爺當人看!怎麼……」 話沒說完呢還,吳恭政落荒而逃,一刻不敢多呆。 彪悍吶,俺的兩位後媽! 龐昱站在房頂悄悄的抹汗。 「侯爺,咱今兒還出門不出門了?」 等他下了梯子吹雪第一時間貼過來。 「***廢話,天氣這麼晴朗不出去玩玩,坐在家裡曬太陽啊!」 「那、那去哪?」 「綠綺軒。」 「哈!?」 「哈什麼哈,走啦。」龐昱邁開步子。 「去找南宮琴伊,老子有話問她。」 PS:1明天最少還有一更2推薦一下朋友的新書《神的手錶》(書號1241011):阿平高中只上了一半,就因父母雙亡,輟學靠撿破爛為生。他沒有英俊的相貌,甚至還有些殘疾的,可他卻撿到了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外星智慧電腦。憑藉著智慧電腦,他可以改造人類的身體機能,甚至修改基因,以及許許多多他沒有發現的問題。然後意外得到的智慧電腦真的能帶他給幸福嗎? 第八十一章 單挑,五百才子! 更新!更新!!更新!沖榜!沖榜!!沖榜!!! 第二次,第二次! 一天之內,龐昱居然兩次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看見了相同的人頭攢動,車水馬龍的景象。 第一次不用說了,剛才在太師府門口吳恭政領著十幾號衙役,還有北海郡王府、會稽郡王府駕著馬車來鬧事的合計不下四五十人,把大門堵得水洩不通。 而第二次則是在綠綺軒外,密密麻麻四五百號人和他們的車馬座駕在南宮琴伊幽居的這座高起五層、代表著當時最頂峰的木構建築藝術的精緻樓宇外圍了一圈又一圈,不過出奇的是雖然人多但四處卻安靜的很,沒有任何嘈雜的聲響。 這是為什麼!? 龐昱納悶著呢,走進一看原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樓前豎起的一副紅幡,紅幡上寫著……嗯?嗯?嗯?嗯?來不及看寫得什麼字,龐昱的目光已經偏了,直直偏向紅幡下邊……俏生生的立著四個俏丫頭!!! 四個青春正盛、豆蔻年華的俏丫頭,瞧衣服穿著,應該都是南宮琴伊的婢女,個個粉雕玉琢說不出的可愛。穿綠衫的女孩兒明眸皓齒、眉目宛然,猶如一朵婷婷玉立的蘭花,穿黃衣的女孩兒體態婀娜、肌膚水嫩,彷彿一株盛開的秋菊;穿紅衫女孩顏同玉潤,色比花嬌,恰似一叢搖曳生姿的牡丹;最後那個穿一襲淡藍綢裙,紈色靴襪的小女孩不過十三四歲,結著少女特有的雙鬟丫髻,妙齡初至,稚氣未脫,膚色如象牙一般晶瑩玉潤,一雙大眼水靈靈的,像極了那含苞待放的雛菊。 龐昱捏了自己手臂,痛得齜牙咧嘴,這才相信不是做夢。 四個小美人啊,四個啊,整整四個啊!難道全是綠綺軒裡的使喚丫頭? 哎呀,使喚丫頭已是這般麗色,那南宮琴伊想必更是傾國傾城了。轉 載自 ***,昨天真該掀開簾子看兩眼。 「侯爺,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三道難題了,第一道:對對子。」吹雪在一旁插話,「京城想一睹南宮大家鳳顏的人數不勝數,每天少說都有好幾百號人聚在綠綺軒外,但是想要進去卻需先把對子對上來,不然就是皇親國戚也休想……」 「哎哎,那邊四個是誰?」龐昱打斷他,朝前邊努努嘴。 「南宮琴伊的貼身侍婢,小宛、香君、湘蘭還有圓圓,清一色的小姑娘,水靈的很。侯爺,我跟你說啊,這對對子……」 「嗯,名字取得不錯……嗯!?」龐昱差點一驚。 呀!呀呀呀呀呀!這不都是秦淮八艷的名字麼——董小宛、李香君、馬湘蘭、陳圓圓,一氣四個服侍她,有腕兒,南宮琴伊真有腕兒。 「侯爺,對對子……」 「對你媽個頭啊,對對子有什麼男的,小菜一碟。」 龐昱嚷得非常大聲,幾乎全場都聽見了。 嘩嘩嘩——一下子,眾人全體回頭,幾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 「看什麼看,不就對個對子嘛,怎麼能難倒才華橫溢無所不能的四哥我呢?」龐昱大喇喇的拍拍胸,腦袋甩得老高。來到大宋朝以後,本來有點靦腆的他越來越習慣這種萬眾矚目的場面了。沒辦法,誰叫咱有才,有才走到哪都是焦點! 「這位公……這位小哥,我家小姐出得對子你能對上?」遠處,穿綠的小丫頭說話了,本來要叫公子的,可一看龐昱那身青衣小帽的家丁裝束還是改了口。 「那是自然,天下間還沒有對子能難道四哥我。」龐昱朝他眨眨眼,嘻笑道。 噓聲響起一片,當然,還夾著無數鄙視的眼神。 「小哥莫說大話,這裡許多的文人才子,對了這許久也沒見誰答上來呢。」穿黃衣的女孩兒搶白道。 「文人才子?就憑他們?也配?哈哈啊——」龐昱大笑,把所有的聲音一起壓了下去。好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跳出來想罵,被他眼睛一掃嚇得全嚥回肚裡。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龐昱朝黃衣女孩兒問。 「我叫小宛,剛才和你說話的是我姐姐湘蘭。」 「那好,小宛姑娘,若是我對上來了是否讓我進去見你家小姐。」 「這是第一題,你對上來後面還有兩道呢。」小宛看他的眼神明顯有點不信,另外仨小丫頭也是一般表情。 哼,別不信,一會有你們驚訝的。 龐昱瀟灑的理了理髮型,邁開步子朝紅幡走過去,不須用手分,甭管走他哪眼神一到沒有人敢不自動散開。 「第一題就一題,四哥對給你們看。」龐昱咧嘴笑道,換來小姑娘們一致的白眼,頭一抬,看見紅幡上寫著一整行。 ——調琴調新調調調調來調調妙。 「我靠!」他直接叫出來,臉色有點不耐。 真是的,愛琴成癡啊南宮琴伊,連出個對子都和這有關,那是不是以後上床也要抱個琴「做」呢。習慣忒不好了,得改! 小姑娘們以為他答不上,鄙夷更甚。 忽然,龐昱開口了,不是應對是大聲嚷嚷:「呀呀個呸的,這麼個破對子都沒人對得上?京裡的讀書人死絕了?」 「才不是呢,真正的大才子還沒到哩。」淡藍服色的小女孩咯咯笑道,聲音嬌脆嬌翠脆,發現龐昱在看她,調皮的扮個鬼臉。 「哦,沒來啊,那對不起,我佔先了。」龐昱聳聳肩膀,想也不想答案一溜煙就出來了,「種花種好種種種種成種種香。」 一秒鐘、兩秒鐘……五秒,十秒! 半天半天,全場一無動靜,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們……四五百號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的東西,這小家丁張嘴就對上了! 湘蘭露出驚訝之色,襝衽俏施一禮:「原以為小哥一介家丁,肯定沒讀過什麼詩書,卻沒想到原來是胸中早有溝壑,單憑這一句首關便算是過了。」 看著她佩服的表情,龐昱暗暗有幾分小得意,故作矜持的謙虛道:「豈敢,豈敢,慚愧,慚愧。」 他的話說得不倫不類,怎麼聽都覺著彆扭,旁邊穿紅衫的女孩兒圓圓「噗哧——」跟著香君一塊笑了出來,被小宛一拉這才收住。 「哈哈哈,承讓承讓。」龐昱也不客氣,隨便朝左右一拱手抬腳就要進門。 「我們不服!」後邊有人叫道,聽聲音還不是一個兩個。 「你們有何不服?」湘蘭問道。 七八個書生打扮的少年擁了過來,後邊還跟著一大堆,最前邊一個鬥雞眼叫道:「對對子哪有對得這樣快,肯定是在哪聽過了,不公平不公平。」 群人立時相應,高叫:「重出過,出過題,我們再比。」 湘蘭現出為難神色。 「沒關係,再出一個吧。」同是下人,龐昱很體諒小丫頭的苦衷,在她軟嫩滑膩的小手上輕輕一捏,和顏悅色的笑道。 湘蘭俏臉一紅:「那就……」 「姐姐——我來我來!」最小的蘿莉丫頭香君搶著到。 「嗯。」 「你們聽著,我可代小姐出題啦,被難倒可別怪我喲。」香君蹦跳著站出來,俏臉蛋兒掛著滿滿的自信。 結果她一說上聯,龐昱差點沒笑翻。 PS:晚上12點還一更! 第八十二章 人至賤則無敵 小姑娘香君一說這上聯,龐昱差點沒笑翻。 為什麼呢?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她出了一個看似很難、其實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對子。 啥對子呢? 傳說中的五行奇對、妙對、絕對、聖對-——煙鎖池塘柳! 媽媽呀,千百前來從秦末漢初直到明清,多少穿越志士們就是因為這幅對子名揚天下,贏得了無數佳人歡心,沒想到今天這樣的好事也叫四哥給碰上了! 果然是屬於主角的必定加成:強運麼? 擠過來的幾個書生聽清了,還是當先那鬥雞眼喊得最快:「我知道我知道,這對子容易,煙鎖池塘柳,火燒江邊樹。煙對火,鎖對燒,池塘柳對江邊樹,哈哈哈哈,容易容易啊,各位對不住啦我先進去……」 「噗呵!」小姑娘香君又笑了出來,這次捂著肚子,表情更歡。 「還火、火燒,咯咯咯,好笨的人吶,咯咯咯咯——」 「公子對得未必好呢。」湘蘭插話了,眼神兒一睇香君立刻摀住了嘴,看來四婢中以她為首,「『煙鎖池塘柳』上聯五字,字字嵌五行為偏旁,意境妙絕,說得乃是幽靜的池塘邊上綠柳環繞,一層層煙霧薄靄將其深深籠罩形成了一副美妙絕倫的山水畫境。看似簡單易對其實不然。公子這『火燒江邊樹』的下聯委實有些……」話沒有說完,不過意思誰都清楚:對得太差勁了,別出來丟人。 鬥雞眼姍姍退下,旁人則一個個面面相覷,足足四五百人絞盡腦汁想了許久竟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一次龐昱等夠了時間才放聲大笑,在幾百雙恨不得殺死他的眼睛的注視下慢悠悠的說道,「以為是什麼難堆絕對卻原來這麼容易,隨便說說好啦。煙鎖池塘柳是吧,就對……有了,炮鎮海城樓!」 全場鴉雀無聲,然後爆發出陣陣讚歎,四個俏丫頭則凜然一驚。 這個對子聰明如小姐可也想了整整兩個時辰,為什麼這家丁張口就來? 更驚訝的還在後邊。 面對無數的讚歎,龐昱居然搖頭:「哎呀不行不行,這個意境太低了,換過——燈銘水墨樓,糟糕,『水』字是單偏旁,那要不就——湖增錦榭燈,唉,感覺還是差點;烽銷漠塞余,木字用得牽強了;對啦,茶烹銎壁泉!上聯五行悉在右,下聯五行全移下,這才是妙對!嗯,就它啦。」 四個小丫頭像看怪物一樣怔居然怔瞧著他。 天吶,這還是人嘛,一氣對出來五個!!! 「小哥……」湘蘭為之動容,失口讚道,「不,公子爺真乃天上文曲下凡,單憑這幾句,汴梁城裡那些所謂的才子佳人,便沒有一個能與你相提並論。現今您雖屈居人下,他日參加科舉一定能金榜題名,金鑾殿上欽點狀元。」 龐昱微笑著擺擺手,一副偽裝出來的謙虛樣子,心理卻道:「拜託,出兩個難一點的好不好,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旁邊一個胖書生湊過來,哈著臉大拍馬屁:「那是那是,這位小哥才華橫溢,以後必是名震天下的人物!」 「那當然啊,算你有眼力勁!」龐昱大言不慚,手一揮:竟然無恥的受下了。 「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吧?」他問湘蘭。 「公子請。」湘蘭做個「請」的手勢,淺淺一笑,準備為他帶路 後邊的書生文士們急了,文采比不過那就動手唄!總不能讓一個小家丁佔了便宜搶在他們前頭見到南宮琴伊,好幾個已經捲起袖子準備有辱斯文了。 龐昱有正事找南宮琴伊商量呢可不想和他們浪費時間,「無意」中亮了一下衣服上繡著的「龐」字,那幾個書生文士吃了一驚,然後猛地回憶起他就是昨天在大庭廣眾給北海郡王安上八條大罪的鐵齒銅牙龐四,直嚇得魂也丟了,心裡叫悔不迭,恨不得撿塊磚自個兒把自個兒拍死。 身為身為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龐昱一向很講道理從來不做仗勢欺人的事情,就是贏也要贏得心安理得。 「這樣吧。」他轉過來,對著那些本來摩拳擦掌現在恨不得撒腿開溜的文士們。 「我出一個對子你們如果對得上來這綠綺閣我就不進去了,機會讓給大家。」 「好啊,你快說。」超過一百個聲音同時應道。 「看好了!」龐昱抓過毛筆一通疾書,在本來準備寫「調琴調新調調調調來調調妙」對句的另一幅紅幡上灑洒然寫下十一個大字。 ——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 十一個字全部空寶蓋。 紅幡豎起來時,全場一片吸涼氣的聲音,光聽也知道這對子沒人答得出。 果然一注香時間過去,四五百號人連個吱應的都無。 「公子請,小婢們給您引路。」湘蘭、小宛巧笑嫣然。 「慢著!」後邊又有人叫住。 「你出得對子自己能對上麼?」 「對啊,能對上麼?」 龐昱大笑:「哈哈哈,這有何難!」在四個小丫頭充滿敬佩、崇拜、仰慕,漸漸有點犯花癡的目光下,朗聲吟道:「芙蓉若荷,蒼茫薄暮苦葬花——波濤洶湧,江河湖海浪淘沙——再來一個,倘修仙佛,修偕佳侶但依僧——弟兄們,記住啦,若是要修仙佛,跟著僧人就好千萬別帶著老婆,哈哈哈——哈哈哈——」 丫的一氣居然又對仨!!! 「四哥啊!」吹雪撲過來,激動的熱淚盈眶,「您太厲害了,太厲害了簡直,什麼李白杜甫白居易,統統都要滾蛋。四哥啊,你是那奔騰的江海,歸百川於胸懷;四哥啊,你是那天上的明月,在孤獨寂寞的夜晚為我指出前進的方向……」 「你前進的方向,就是女人的下面,滾!」龐昱一腳把他踹飛。 「姑娘們——」他拍拍手,朝四個小丫頭壞壞的笑,「想不想學賦詩作詞對對子呀,大哥哥可以免費教你們哦。」 後半句「只要拿小褲褲來換」忍住了沒說,臉上笑得那叫一個**。 唉,真是應了一老句話啊——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 無敵! PS:推薦一本朋友的新書,一個人如何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關注中國近代最慘痛的一幕:甲午。絕非歌頌滿清的辮子文,而是從另外一個角度的反思和穿越。 《一個人的甲午》,一個人,足矣。 第八十三章 猴急的四哥與臉紅的俏婢 求票!求點!!求收藏!!! 龐昱踏進綠綺軒。 一個全天下男人魂牽夢縈卻沒有幾個可以踏足的地方。 而他,肯定用得時間最短、進來最爽快的一個。 龐昱想像過,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座樓宇,能讓這位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名妓、同時又擁有公主身份的大美人連堪比皇宮內院的八賢王的府邸都不願去非要堅持住在這座綠綺軒中,直到此刻身臨其境他才知道…… ——世上畢竟是有靠YY想像不出的東西! 綠綺軒的大廳,說是大廳其實更像一間大大的雅致書房,舉凡凳椅几案、櫥櫃、台架、屏風等等無不精緻華美,用材純以紫檀、花梨、紅木,明明貴重無比透出的卻是一種風格獨具的雅麗和精緻。 牆壁四周掛滿字畫,或繪瓊山峻嶺,或繪鳥語花香,又或是人物仕女,走獸游魚,當然還有飛龍走蛇的狂草、莊重肅穆的楷書、穹勁古峭的小篆,凡凡總總,繭紙泛黃,題印宛然,無一而非名家真跡,歷朝絕品。 主席後邊的照壁處特別掛了一副巨型的山水彩繪,看來是新近所做,搞不好還是南宮琴伊的親筆,輕敷薄彩,雅淡清逸,恰如其份地襯起她的氣質才情。 龐昱坐在客席,品了幾口香茗。 「茶已喝過,姑娘請出第二題吧。」他看著湘蘭道。 「公子真的這麼快想答?」湘蘭有點詫異。 「早一刻答上來便早一刻見南宮大家,不是麼。」龐昱舉杯將茶水一飲而盡,放肆盯看的眼神瞧得四個小姑娘臉都紅了。 「那好,婢子便出題了。」開口的仍是湘蘭。 「公子請聽,這是一道算數。」 「有人用八文錢買了一隻雞,九文錢賣給了別人,後來他覺得賣便宜了太虧本,又花十文錢買了回來,十一文錢賣給別人,問:他最終賺了幾文錢?」 「這個問題……」龐昱稍一沉吟,「哎,能不給再給我倒杯茶?」 「噗嗤——」香君又笑。 旁邊的小宛白她一眼,扯扯袖子。 「本來嘛,他才說早點答問題早點見小姐的,這會卻又要喝茶了。」小蘿莉香君有點不服氣,嘴巴撅得都能吊油瓶了。 「要茶喝呢,是因為這個問題稍稍的、有那麼的一丁點的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滴。」龐昱裝出一副高深樣子,摸了摸只有可憐的三兩根鬍鬚的下巴,「當然啦,更重要的是喝的茶水是湘蘭姑娘端給我滴,姑娘的款款淑儀、慧質蘭心全融在杯裡,喝得小生是心曠神怡,回答起問題來自然也就更加利落了。」 「哼,拍馬屁不要臉!」小蘿莉香君朝他吐舌頭,「如果不是蘭姐,是我給你倒的呢?是不是連喝也喝不下去。」 冤枉啊,冤枉啊,我這明明是借喝茶調戲人家姑娘什麼時候成拍馬屁了! 龐昱感到很委屈。 「不會不會,若是香君姑娘斟茶,小生回去是要燒香拜佛、敬謝神明的。」 「為什麼呀?」小蘿莉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睛,喜滋滋的問,只道龐昱是要感激佛祖讓她這麼個既聰明又可愛還漂亮的小姑娘臨時服侍他。 「一呢是喝了姑娘的茶我能撐到回家,沒有肚痛中毒什麼的實在是佛祖保佑,謹上清香一注以表感激,二呢……」看著小嘴高高撅起來、黑了臉眼看要暴跳如雷的小蘿莉,龐昱口風適時的一轉,「二呢求神拜佛,讓既聰明又可愛還漂亮的香君小姑娘千萬不要生氣,生氣了對皮膚不好哦,剛才說得那些話是和她開玩笑的,千萬不要當真了。」他這麼一說,搞得小蘿莉又羞又惱又有點歡喜(因為誇她了嘛)捧著紅紅的臉蛋兒白他一眼:「哼,算你、算你識相啦。」 兩個人這麼一絆嘴,湘蘭已經把茶水斟滿捧著送到龐昱面前。 「公子請用,不知這一題需要多少時間作答?」 「姑娘倒茶的時候我已經想好了。」 旁邊的小宛、圓圓一齊露出訝異之色。 這人好不知羞,明看見他一直在調戲香君妹妹的,什麼時候想過題了,真是大言不慚,忒不要臉! 龐昱臉皮之厚那是受過華山派君子劍岳不群先生真傳滴,此刻臉不紅啊氣不喘,捧起茶來細抿兩口,閉上眼睛裝模作樣的品味了一會,等到小丫頭們有點不耐煩了一起暗暗鄙視他這才慢斯條理的抬起手,豎起食指和中指。 「兩文?」又是小香君,搶著第一個問。 「嗯。」 「噗嗤——咯咯咯——咯咯——」小香君捧腹大笑,笑的花枝亂顫。 其他三婢也忍不住露出輕蔑之色。 這人吶,說得那麼自信滿滿,卻原來也是個蠢蛋。 「兩文,不過是虧的,虧了兩文。」 話一出口,小香君俏臉啥時僵住,滿腹的譏嘲都化作了不能置信的驚異。 「你……你怎麼……」 「公子為何覺得,賣雞人不賺反虧,而且……是虧了兩文呢?」湘蘭輕撫著微隆起的胸口,勉強壓下心中的驚愕問道,一邊的圓圓、小宛則索性呆住了。 龐昱笑而不答。 等到四婢一齊注視著他,四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透出強烈的求解的期待,小香君更是身子仰前趴桌案上差點撲懷裡來了,這才悠哉游哉地說道:「這個問題呢其實不難,一點也不難,簡單來說可以看做三筆交易。第一次是八文買進,九文賣出,賺了一文;第二次是九文賣出,十文買進,虧了一文,第三次則是十文買進,十一文賣出,賺了一文。」 他稍稍一頓,續道:「很多人呢被題面誤解腦子轉不過彎,以為只是簡單的兩筆買賣,八文買九文賣,十文買十一文再賣,兩次各賺一文,總計為兩文——這是最笨最笨最笨的回答,通常只有腦子進水、抽筋或者被豬踢了才會……」 「呵咯咯咯咯咯——」小香君又被逗笑,掩嘴噗嗤的樣子分外可愛。 龐昱最最最喜歡愛笑的女孩子了,看她樂呵呵的忍不住也笑笑,結果很悲哀的換回來小姑娘一個大大的白眼。 湘蘭突然插話:「公子,剛才您也說了,九文賣出十文買進這裡虧去一文,和另兩筆賺到的兩文加在一起,總共應該賺了一文才對啊。」 「是麼?姑娘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龐昱笑了,抬頭凝注著湘蘭的眼睛,肆無忌憚的看,一直看得她害羞紅臉低下頭。 「我、我……」湘蘭羞臊的說不話。 龐昱飽覽夠了她別具青春韻味的少女嬌態,慢悠悠的開口道。 「八文買進,十一文賣出,這裡本來可以直接賺三文的,結果被他多做了兩筆買賣反而只賺到一文,前後相比不是虧了兩文是什麼?」說罷哈哈大笑,端起茶水一飲而盡,喝完聳聳肩,露出個「看看吧,解釋給你們聽真的很廢唇舌」的表情,饒有意味的繼續看著四婢之首的湘蘭,看得她臉又紅了。 足有半盞茶功夫吧,湘蘭才習慣了龐昱充滿挑逗的眼神,淺笑盈盈的俏施一禮:「公子大才,小婢欽佩之至。」 「欽佩什麼的就不必了,趕緊出第三道吧,我可等不急相見琴伊姑娘了。」 湘蘭輕垂螓首,一絲饒有意味的笑從她粉薄的櫻唇漾出來:「公子莫急,這第三道題啊得由我家小姐親自問您。」 PS:照例,推薦下朋友的作品——一次穿越,讓田羽回到了明朝,外有韃虜強敵,內有農民起義,亂世以現,他能否力挽狂瀾,帶著華夏走向強盛?大爭之世,英雄鐵血,一切精彩盡在《逐鹿崇禎末年》書號1203369 第八十四章 SY強身,YY強國 抱歉,昨晚實在太困,碼著碼著趴桌子上睡著了,只好今天早上起來再更新,讓各位久等了。 稍候是候多久,這是個大問題。 湘蘭說了一聲「請公子稍候」領著香君、圓圓上樓去了,只留下小宛一個人在大廳伺候他用茶暫歇。 龐昱本來以為過不多久就可以和蒙著面或者帷幔擋住的南宮琴伊直接來一場纏綿悱惻——錯了,是精彩紛呈的智力對賽,大勝之後帶著自己招牌式的迷人微笑走過去,比紳士更風度翩翩的彎腰掀開帷幔,或者像一個縱橫情場的浪子,用他愛撫過無數佳人的手輕柔的為她摘下掩面的薄紗…… 他迷醉於她的絕世容顏、萬種風華,她傾倒於他的非凡文采、浪子情懷,然後一場才子佳人邂逅、相愛……合體的美好姻緣在綠綺軒中上演。 可惜啊,一切都是龐昱的美好YY。 他在大廳等了半個時辰,連南宮琴伊影子都沒看到。 不,不要說影子,連聲音都沒聽著。 「小宛姑娘。」 「公子有何吩咐?」 「湘蘭姑娘她們怎麼去了這許久。」 「公子莫急,蘭姐姐一會就回來。」 …… 「小宛姑娘。」 「公子有何吩咐?」 「你家小姐幾時……」 「小姐很快就來。」 …… 「小宛姑娘。」 「公子有何吩咐?」 「可不可以給我倒杯茶。」 「好的,公子請稍等。」 …… 「小宛姑娘。」 「公子有何吩咐?」 「你可不可以別老是這句。」 「好的,公子有什麼需要?」 「撲——」龐昱剛喝進去的一口茶當場嗆出來。 沒有辦法呀,唉,如果是別家姑娘他或許已經掏出淫器——不,是拿銀磚砸過去了,可是這小宛語聲柔柔的、輕輕的,長得既乖巧又可愛,一口一個「公子」叫得別提多舒服順暢,四哥一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這回就是有火也發不出來啊。 他甚至懷疑,湘蘭是故意把小宛留下來的! 因為任何人遇上這樣既乖巧又可愛的小姑娘都不忍心傷害她。 「小宛姑娘。」 「公子有什麼需要?」看吧,還是這樣,櫻唇輕吐,貝齒細露,那張小小可愛白裡透紅的嫩臉蛋兒看著就有想捏一把的衝動。 「湘蘭姑娘她們倒底幾時回來?」 「快了。」 「快了是多久?」 「很快。」 「很快是多快?」 「就是馬上、一會、過不多久,公子再等等,不必心急的。」 自詡口才絕頂、實際上也口才絕頂的龐昱第一次無言了…… 「小宛姑娘。」 他深深的吸一口氣,唰地換過一副嚴肅臉容。 「公子有什麼需要?」 龐昱悲憤的舉起拳頭,差點就往桌子上錘,不過落下時卻摀住了肚子。 「小宛姑娘,茅、茅廁在哪,我早上吃壞了東西,肚子……肚子疼。」 ×××××××××××××××××××××××××××××××××× 無疑,龐昱是個聰明人。 以前他不會喝酒的時候最擅長的一招是尿遁,大學四年從來沒有一次醉倒在酒桌上終於練就了一身豪量,在御爐香灌到了高崖內、錢恃才然後還有餘力跑去七秀坊繼續小酌,一邊喝還一邊調戲姑娘。 而這一次。 在喝足了整整七杯茶而乖巧伶俐的小宛姑娘還要再給他沏杯茶的時候。 龐昱理智的選擇了……屎遁! 龐昱是個大男人,大男人去茅廁女孩子不可能跟著,所以龐昱只是到了後院連茅房的門都沒進,就從哧溜一聲從旁邊的圍欄重新翻了回去。 ***,玩我?耍我?要我候著? 啊呸,老子沒耐心,老子不等了! 老子自己去找南宮琴伊。 綠綺軒很大,真的很大,五層樓每層十幾間房,***的還都是兩室一廳。 而很大的綠綺軒裡似乎只住了南宮琴伊和她的四個小婢。 溫柔的小宛還在大廳傻傻的等,湘蘭、圓圓、香君則不見了蹤影,龐昱從一樓上到三樓連個鬼影子也沒見著,簡單、輕鬆、毫不費力的完成了潛入,既沒有遇到其她的婢女丫頭也沒看見昨天一隻手就攔住他的青衣漢子。 不設防啊不設防,諾大一個綠綺軒老子來去自如。 龐昱這裡瞧瞧瞧瞧看看,確定南宮琴伊不在這層翹翹腳準備往四樓翻了,正要開動忽然聽見前邊一間屋子裡傳出隱約的聲音。 沒有猶豫地,龐昱湊過去了,耳朵貼在窗戶邊開始偷聽。 ——好奇害死貓,這句話在男人身上一樣適用的。 「壞了壞了,壞了壞了!」裡邊傳出一個焦慮的清脆的女孩的聲音。 耶,這不小香君麼。 「壞了壞了,小姐只出了兩道題呢,以為最少七八天沒人能答得上來,這臭家丁一會功夫就解出來了,那那那、那第三題咱們去哪出啊?」 什麼!? 龐昱一聽差點踹門進去,扭著小蘿莉一通蹂躪。 趕情什麼南宮琴伊親自出題,根本是拖延時間誆老子! 「沒辦法了,只有靠小宛暫時拖住他,我們趕緊到五樓去,請小姐定奪。」這一次說話的是湘蘭。 「可是圓圓姐剛才去過了,小姐正準備……」聲音說得很小,龐昱沒聽清。 「那就再等等,實在不行……實在不行就說小姐身體有恙,請他明日再來。」 「這樣……這樣好麼?」圓圓擔憂的問。 「不好也沒有辦法。」湘蘭悠悠一歎,「小姐新得了『瀟湘水雲』的曲譜,昨日一回來就呆在琴房練習,連晚飯都是催了幾次才吃。這兩題也是回京途中一早就想好的,本來以為只要柳公子不到京城沒人回答得上,誰知道……」 後邊說什麼龐昱沒聽了也懶得聽,他只知道一件事。 ——如果回去等,坐上一天也甭想見到南宮琴伊。 那沒辦法了,老子只有獨闖琴房! 四樓,龐昱上去了。 沒有猶豫地,一間一間房開始找。 這裡雖然和下邊三層一樣大,格局卻迥然有異,東南西北只有四個大房間。 龐昱走進第一間,當時就震驚了! 欄檻窗牖,皆以沉香做就,鑲嵌上琥珀松石,各處懸著珍珠水晶串成的簾箔,裡面則是列的寶床玉幾、錦帳翠帷,剎那滿眼芳華,道不盡的窮奢極侈。 不過很奇怪,這間屋子好像很長時間沒人來過了,雖然打掃的乾淨但某些細微處仍然可見很厚的積塵。 龐昱又去南邊那間。 乖乖!這一去可不得了。 還沒到門口已經聽見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 到了門口透著縫往裡一看。 哇,這是大浴房喔,霧氣蒸騰的。 一個窈窕纖秀的綺麗身影站在人工修鑿的浴池邊上,似乎正準備…… 洗澡! PS:第一,顧城說得眼睛的問題書友們提過很多次了,公子這就去改;第二,買雞的問題,公子始終覺得是自己這個答案,那人身上本來一隻雞,賣完是9文,下一隻10文到手這裡就隱藏了一筆交易,必須要扣掉一文的。這題原來是國外某世界500強公司的面試題,答負二的人最終才能被錄取,大家可以google查,不要去看什麼百度知道,那裡所謂的最佳答案根本是錯的,公子寫得時候也查過了,問題有不同的人問了好幾遍,每一個裡面最佳答案都不一樣,所以不要看別人怎麼回答,自己用腦子想。 推薦一本朋友的好書——逃不過十六年的宿命,李子重生於西遊小白龍身上……《西遊小白龍傳》書號1240131,竭誠歡迎各位新朋友、老朋友到訪。 第八十五章 美人新浴,四哥大飽眼福 更新更新,這章非常的……不,是極端的曖昧YD無恥,閱讀前請確認您已年滿十八且周圍三米沒有任何女性,否則被當成了色狼X棍後果自負,不要找我! 女人洗澡,龐昱看不不少, 可洗之前的脫,他是真真沒見過幾回,見過也是在日本的動作藝術片裡(ActionVideo簡稱AV哈^_^)親眼看見的以前還沒有過吶! 諾大的廳堂煙氣繚繞,中間只有一窪香氣濃郁的清水,水邊與底部全部由材質絕佳的大理石砌成,竟是個專門的浴池。 浴池旁立著一抹天仙似的粉色儷影,一雙嫩白玉手解著腰帶正在脫衣。 她先褪下了外邊的蟬衫麟帶、淡粉色綢裙,露出修長的雪白如玉的粉腿藕臂,只剩下一件勉強可以護體的粉紅褻衣,怎麼也掩不住她那豐盈飽滿如凝脂玉酪的**,醉人風情一覽無遺,看得龐昱當場呆住,渾身一陣燥熱。 美女全然沒有注意到外邊有人窺伺,彎腰輕盈的走進水裡,側面剛好對著大門。龐昱的眼神何等犀利,雖然隔遠又有霧氣依舊看得很清楚,只見那女子的身體肌膚雪白嬌滑得毫無一點微瑕,玉潔光滑、優美修長的美腿間青色的靜脈若隱若現,細膩的大腿內側雪白細嫩得近似透明,和那線條細削柔和、纖柔緊小的柳腰連接得起伏有度,直恨不能伸手一路摸下去,直摸到她柔若無骨的足踝。 她的每一寸肌膚都令人噴火,尤其是那對差可盈握的香乳,如此的豐滿、細膩、堅挺、富有彈性,撐得褻衣布料緊緊外繃。一解開繫在頸後的繩帶,一片耀眼的雪白便輕輕跳了出來,頂端嵌著粉紅色的小珍珠也跟著微微彈動,弄得龐昱眼睛不自禁的也跟著那麼彈了一下,晃得他目眩神馳。 褻衣沿著絲般潤滑的肌膚緩緩滑落,那對猶如新剝雞頭肉般光潔玉潤的嬌軟椒乳像是一對含苞欲放的嬌花蓓蕾,顫巍巍地搖蕩在一片晶瑩的香肌雪膚中,盈盈一握、嬌軟纖柔的如織細腰給人一種欲擁之入懷輕憐蜜愛的柔美感,如果不是龐昱有著正人君子的克制力這時候恐怕已經撲上去了。 龐昱沒有撲,只是輕輕的推開們,悄然走到了一處更加隱蔽的地方 ——**是不道德的,但是有美女不看等若暴殄天物,龐昱是個實誠人,這種狠心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朦朧的霧氣中,美女冰雕玉琢般晶瑩柔嫩的膧體一絲不掛的裸立在水裡,浴池內耀眼春光一時四溢,令人呼吸頓止。 顫顫巍巍、傲人挺立的盈盈椒乳,盈盈一握、嬌柔無骨的纖纖細腰,雪白嬌滑、豐潤渾圓的搦搦**……嬌滑平軟的小腹、優美勻稱的**,再配上她那秀麗絕倫、美若天仙的絕色花靨,真的是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魅,無一處不令人怦然心動,堪稱是上帝最最最完美的傑作!那有如詩韻般清純、仙子般聖潔、夢幻般神秘的風姿麗質足以讓天下每個男人都為之瘋狂!!! 美女的身體緩緩滑入水中,恰到好處的水溫令她忍不住「噫」一聲舒服得**出聲,水中零星點綴著幾朵玉蘭花,淡淡的馨香蒸騰起來,一絲醉人的甜意夾雜在裡邊……美女舒服的放鬆自己的身體,完全忽略了一旁即將到來的危機! 龐昱走的更近,透過淡淡的霧氣,可以看到她美如天仙般的秀麗臉龐,柳眉、杏目、瑤鼻、櫻唇,白裡透紅的雙頰,如雲似瀑的秀髮貼在頸部、香肩,再往下是令人發狂的堅挺雙峰……高挑勻稱、纖秀柔美的**玲瓏浮凸,該瘦的地方瘦,該凸的地方凸,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光潔玉白的小腹平滑柔軟,下端一蓬淡淡的絨毛浸在水裡,偶一開闔更是叫龐昱血脈賁張! 這時,美女彎下纖腰,指頭擦拭著雙腿,秀挺的玉峰被擠壓成一個優美的弧度,一滴滴水滴順著彎成尖筍狀的飽滿雙峰滴下……龐昱感到自己下身起了明顯的變化,晚的又硬又翹,全身血液的流動也加速起來,尤其是她掛滿水珠的玉體更加顯得無比的嬌嫩和瀲灩,令人怎都忍不住要去用手愛撫! 「刺溜——」龐昱看得入神,身體往前俯瞰腳下突然一滑,發出刺耳的聲響。 「誰!?」池子裡的美女當然聽見了,不過沒有嚇得跌進水裡反而如出水芙蓉般盈盈站起,一滴滴晶瑩的水珠沿著她光滑細膩的脖子滑落,滾上她白玉般的胸膛,她那美麗的**,在朦朧水霧的掩映下簡直像是仙氣氤氳中的仙子,在瑤池之畔輕解羽衣,濯盡仙體沾染的俗世埃塵。 「沒……沒誰,沒人!」龐昱一邊拙劣的掩飾,一邊心裡大罵:他娘的我X,這破爛絨布鞋就是容易打滑,說過多少次了要龐福整兩雙鹿皮靴子來,老不死的就是不聽,看,看吧,出事了吧,老子被你害慘了!!! 美女聽到男人的聲音,明媚的眼波立刻往這邊一轉,龐昱心房的砰砰跳動一時更加強烈,當然不是被發現了心裡怕,而是源自人類最原始的衝動!——一個全身**的大美女站你面前,你心狂跳不狂跳? 尤其眼前的人間絕色,令他無法不欣賞,無法不動心! 完美的**,完美的胸膛,完美的腰肢,完美的腿,在龐昱眼中如驚鴻一瞥,然後藏進了美女手中的紗衣。 別家姑娘發現有人窺浴一定會遮掩躲藏,而她卻徑直走出了浴池,一對美眸眨也不眨的盯著龐昱。 是男人就不可以退縮,龐昱硬著頭皮走過去。 美女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本來填滿憤怒的眼眸,似乎變得稍微和緩了一些,瞪著他道:「你膽子倒不小,居然沒有逃。」 「這……小生雖非有意窺探,但已深覺慚愧,若是逃走,豈非更丟人?」龐昱又開始文騶騶了,覺得或許讀書人這種時候容易被理解一點(什麼歪理!) 「那麼,你是來認罪的?」美女眼波流轉,嘴角飄出一絲淡淡笑意,雖如一隙白駒,轉瞬即逝,但剎那間的芳華卻宛若寒冬裡的牡丹綻放,美麗的令人目眩。 「正是。」 美女用她纖秀的玉手攬起頭髮,悠悠望著他:「你沒掉頭就跑,倒還算是個大男人,但你可知道自己犯的是什麼罪麼?」 「罪?我沒罪,要怪怪南宮琴伊,是她題目出得太簡單一下子被我答上來了四個小丫頭沒辦法只能放我進來找他……」 美女眼中掠過一抹驚異。 「就算你把題目都解開,湘蘭她們也不會請你登樓的,你不是見她們離開就騙小宛說要去茅廁然後悄悄的從後院翻進來。」 「這……這個嘛……嘿嘿……」龐昱被她窺破了行動多少有點心虛,乾笑兩聲猥瑣的岔開話題:「姑娘,不是我說你啊,你要洗澡就在四周圍個紗幔嘛或者掛個『洗浴中勿打擾』的牌嘛,這樣一點不設防那不是只要進來了就白看……」 美女臉色霎時轉寒,一對無比冷俏的眸子,冷冷地盯著他。 「你偷著我洗澡,難道還要怪我麼?」 「我是無意中進來的,怎麼知道這裡有個天仙一樣的姊姊在洗澡。」龐昱眨眨眼睛,一臉的委屈。 ——讚美的話女人都愛聽,這是世上永恆不變的真理。 而他這種不著痕跡的誇,更是沒幾個女人受得了。 美女的臉色果然緩和,只眼中仍透著薄薄的慍怒:「你若知道呢?」 零秒鐘的思考,龐昱毫不猶豫地回答:「在下若是早知道這裡有像姊姊一樣仙子般的美人兒出浴,又知道周圍沒有用紗幔隔起……」 「那你就不會來了麼?」 「怎麼可能,在下就是兩條腿都斷了,爬也也要爬過來的!」 美女這才真的怔住了,她做夢也想不到會有男人像這樣說話的。這可恨的死家丁、臭家丁,不要臉的下人,他怎會有如此厚的臉皮,如此大的膽子?明明偷看姑娘洗澡還義正嚴詞,他知不知道什麼叫齷齪什麼叫羞恥? 美女真的惱了,正要喚人來把這不要臉的東西攆出去,忽然聽見門外邊一把隱含雷火之氣的怒喝:「琴伊,你在和誰說話!是不是有男人在你浴房裡?」 第八十六章 洗澡和做X的研究 「琴伊!南南南南……南宮琴伊!?」 龐昱結巴了,震驚了,嘴巴長得大大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會是她呢?怎麼可能呢?老子耳朵挺靈的呀,昨天隔著車門明明和她說了不少話的怎麼就沒有聽出來是南宮琴伊的聲音呢。 難道光顧著看**忘記聽……啊! 等等!南宮琴伊……南宮琴伊……那不就是說,老子剛才、老子剛才把全京城——不,全天下男人夢中的女神看光了!!! 龐昱心裡狂跳,那個激動勁啊別提啦。 全京城多少文人才子,俠客英雄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相互打破頭就為見南宮琴伊一面,見面,是見「面」哦,頂多看看臉的,老子這是第一次來,第一次就進了綠綺軒,第一次就撞見美人新浴,第一次就上上下下看了個精光。 哇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南宮大……美女……琴伊姐,那個我……我真的不、是故意……」他手在身前亂慌,極力想表達自己的清白,腳下當然是越走越走一直往南宮琴伊身邊挨,準備適當時候來個親密接觸,像綁架小公主一樣把南宮琴伊也給挾持了。 ***,門外的男人聲音一聽就知道不好對付,萬一衝進來……綠綺軒可是南宮琴伊的地盤,不把她人制住天知道有沒命出去! 龐昱還在考慮用什麼擒拿法最合適呢,老漢推車?觀音坐蓮?或者龍翻、虎步、猿博、蟬附?(娘的,這是擒拿法麼!) 南宮琴伊反先朝她撲了過來!!! 幹什麼?幹什麼這是? 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要推我!? 開玩笑吧。 不是女神麼,她她她南宮琴伊,什麼時候怎麼成女王啦! 見我長得帥居然還用強!!! 木馬、蠟燭、皮鞭操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龐昱來不及掙扎躲閃,南宮琴伊剝蔥似的纖細玉指已經觸及了他的臉頰,白得猶如溫潤晶瑩的羊脂玉般的雪嫩掌心就在他眼皮底下。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常捂小蘿莉嘴巴的他這一次反過來被南宮琴伊捂了! 「別說話,我帶你藏起來。」 ×××××××××××××××××××××××××××××××××× 「匡!」大門被推了開。 一個男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來,看了看浴池周圍沒人只有好幾灘凌亂的水漬猛地一跺腳,快步走進浴池後邊唯一的一間繡閣。 繡閣裡是南宮琴伊浴後小憩的閨房,房中妝台銅鏡、紗帳繡榻無不精美。 南宮琴伊就坐在床邊的軟榻上,看來是剛沐浴過不僅沒有梳妝連衣裳都沒穿好,只有一件粉色小衣裹著她青春正盛的膧體,外邊披了一件薄薄的鵝黃紗裳,窗外的陽光微透進來,照的薄紗下的纖細藕臂、修長**彷彿透明一般,她的肌膚本來就白,再給這樣一映一襯,更是美的無法以筆墨形容。 男人看她穿得實在少自覺唐突,往後推開兩步,沉著嗓子道:「琴伊,剛才你和誰說話?」聲音裡隱含著激動的顫抖,質問的意味更是十足。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這誰啊,這種語氣,這種態度,比老子還沖嘛! 龐昱躺在床上,心裡非常的憤慨。 呃,大致和那日在蹁躚閣一樣,南宮琴伊也把他藏在了自己床上,獨自應付外邊闖進來的男人。便宜了龐昱光看光她身體還不夠居然睡到了往日裡密熨南宮琴伊雪膚玉肌,啜飽南宮琴伊清冽香汗的錦衾軟枕中,整張床上都是甜美馥郁、宛若新剝果瓣般的處子幽香,一嗅之下幾欲**,差些兒捧起枕巾來深嗅幾口,捨不得再拿開——呃,如果不是外邊太吵的話。 「王爺。」南宮琴伊雪靨破天荒的現出一絲譏嘲的冷笑,「這裡不是你的王府,我更不是你的什麼人,做甚麼事情,在哪裡,和誰說話不勞王爺費心。」 對,就這麼答,不要刁他!王爺怎麼了?王爺就能任闖美女的浴室,跑到人家睡房來唧唧歪歪?啊呸! 龐昱義憤填膺,差點跳出去錘人,忽聽那「王爺」長歎一聲:「唉,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是不肯叫我一句爹爹麼?」 哈!? 爹爹?八賢王!? 龐昱一驚,差點從床下翻下來。 他趴前了看,透過紗帳的些微縫隙。 這位傳說中位極人臣卻淡泊名利、在大宋朝擁有無比影響力的「八千歲」穿著一身僅僅只能說稍顯華貴的織錦長袍,但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怎都掩不住的貴族氣派,兩鬢微微添霜,但沒有絲毫衰老之態,五絡長鬚、面如冠玉,既有儒者學仕的風度又有種崇山峻岳般的曠遠氣質。 「是你對不起娘親,難道還要想我認你!」南宮琴伊倏地站起來,冷冰冰的雪靨如罩寒霜,眼中透著深刻的恨意。 「伊兒,爹當年是有苦衷的……」八賢王急欲辯解。 南宮琴伊冷冷打斷:「王爺,有什麼事你請說,沒有就請出去,琴伊還要沐浴更衣。另外,下次請你不要再來了,這裡不歡迎!」 一提到沐浴,八王爺腦門青筋狂跳。 他不是傻瓜,剛才女兒房裡的男人聲音聽得一清二楚,雖然衝進來看時已經沒影了,不過很可惜,躲起來的龐昱再度犯了一個大錯誤。 ——人上床了,鞋還丟在外邊。 看見床邊胡亂踢下來的那雙男人靴子,八賢王肺也氣炸了! 本來這是件好事,女兒房裡藏著男人,他抱外孫的心願怕是離實現不遠了。 可這雙鞋分明是家丁穿的!莫說他的女兒、堂堂大宋公主,就是單天下第一名妓的身份也不能委身下嫁,把終生托付給一個下人啊! 八賢王的心在滴血。 洗澡,剛才女兒明明在洗澡! 身為過來人他知道通常「做」甚麼之前要洗,或者「做」完了甚麼又要洗。 愛啊愛啊愛啊,是愛啊啊啊啊!!! 或者更火辣一點,在浴池裡邊洗邊做!? 八賢王要抓狂了。 如果不是顧忌女兒顏面恐怕就是拼了老命也把要床上藏著的男人撕成碎片! 「伊兒。」他強忍住怒火,盡最大的努力勸女兒,「就算你不承認,但你始終是我趙元儼的女兒、大宋朝的公主,身上流淌著趙氏的血脈。從出生那刻起,你的身份便已經注定了,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關乎的都不僅僅是你自己,而是大宋朝……伊兒,爹的話你懂麼,你的人生還長,切不可為一晌貪歡……」 「你還有臉說!」南宮琴伊嘶聲嬌斥,秀眸射出深刻的仇恨,「當年若不是你貪一晌之歡玷污了娘親,怎麼會有……怎麼會有……」高聳的胸脯不住急促起伏,兩行清淚沿著滑如凝脂地臉頰一滴滴落下。 八賢王慌了神。 「不是這樣的,女兒,事情不是你想得這樣!你聽爹說,聽爹解釋啊!」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南宮琴伊尖聲大叫,多年來辛苦壓抑的酸楚悲憤,一下子衝破了堤防,淚水霎時有如泉湧,滿頭青絲胡亂搖散,完全失控地沖八賢王大叫,「滾!滾啊!滾出去!我愛做甚麼,願意做甚麼,喜歡做甚麼,喜歡和誰做,不用你管!!!滾啊!滾啊!滾啊!滾啊!」 PS:通報一件事,本書雖然已經強推,但是近期不會上架,各位支持公子、支持天下第一丁朋友們仍然可以盡情的看,爽快的看,想看就看。公子的目標是下個月的新人月票榜,不敢奢求高名次,只爭第10,屆時定然是有爆發的,5張票或者10張票加更一章。先在這裡打個招呼,請各位大老爺們、哥們、姐們、兄弟們、同學們,務必把你們手裡的月票留給四哥,票多了四哥才有推姑娘的動力嘛,公子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順帶說一下變更後月票的獲得規則,高級VIP帳號當月在主站訂閱消費滿5元,初級VIP帳號滿10元,下月可獲得1張主站基本月票的贈送;高級VIP帳號當月在主站訂閱消費每滿15元,初級VIP每滿25元,則可多獲得1張主站月票。 而單部作品每個VIP帳號可投月票上限為5票。要是哪位大哥覺得公子書還成,想多看點,簡單,扔5票過來公子不睡覺熬通宵都要多碼一章! 第八十七章 四哥獨闖開封府 「陽光燦爛的日子,少年要珍惜……」 哼著小曲,龐昱大搖大擺從綠綺軒後門走出來。 本來他是堅持要從大門光明正大地出去滴,可是實在挨不住才剛剛哭過一通的南宮琴伊的軟語哀求。 「今天在這裡看到的、聽到的、理解到的一切全都不准說出去,否則我不保證以後你出門上大街會被多少人踩死。」南宮琴伊一雙秀眸冷冷盯著他,聲音如冰屑撞擊,寒泉鳴響,彷彿一瞬間化身天界的仙女,泯滅了一切屬於人間的感情。 喂喂喂,不帶這樣的,這是威脅人吶!龐昱想問的事情還沒問出口,就被下了最後通牒。 「這……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登徒子,淫賊,沒有資格談條件!」 喂喂喂,不就看了你洗澡麼,至於發這麼大火? 四哥從小到大,看過的姑娘洗澡多了去了,個個要是都像你這樣那不得天天有人自殺——唉,算了,女神也是有脾氣的哎,帥哥不計美女過,咱就別和他一般見識啦,頂多明兒再來,再來看個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龐昱從來是個體貼美女的人,所以他從後門出來了。 當然,另一個原因是怕走大門被外頭南宮琴伊瘋狂FANS扔雞蛋,砸磚頭,另外四個小丫頭恨不得把他嚼碎撕爛的「恐」怖眼神也是有那麼點叫人發怵的。 「……悲哀要忘記,失敗要忘記,一定要勝自己……」 「……生活本來就該多姿多采,幸福需要自己的努力……」 「光輝歲月得來不容易,別忘了最美的花開放在…… 反正看了個飽,龐昱滋當賺了,心情快樂的很,碰碰跳跳邊走邊哼著小曲,這不「春」字還憋在嗓子裡呢,腳步忽然停住了。 就在前邊不遠處的大路上,幾個穿著北海郡王府服色的王府侍衛,高呼小叫著推過來一輛囚車,囚車裡邊關著的赫然是…… 萬人敵! 「匡!匡匡匡!匡——」侍衛們一邊走一邊敲鑼引得路人紛紛圍觀。 「京城百姓父老鄉親們,大家看一看啦。今天早晨就剛剛、不久前,這個傢伙在城南最大的五福茶館裡散佈謠言,借喝茶之機到處傳播我家王爺的壞話,我等現將其緝拿,扭送開封府,再有不知死活到處污蔑北海郡王者,一律同罪!」 唉,果然不行了呀。 龐昱感歎著。 鄙視對手是要不得滴,趙允弼又不是傻子一次兩次聽到不利於自己的傳言肯定猜到是有人刻意散佈,派人嚴查酒樓、茶館、說書場這些地方,阻止謠言橫行……也罷,昨晚賞萬人敵一頓**雲腿,就是要他出來當靶子試試水的。 果然,一大早出門去現在就被逮了,看樣子得改變改變策略,輿論戰不能再這麼玩咯——是時候「發明」點小報、傳單這些「大殺器」了。 眼下第一件要做的事……大殺器不急,真不用急,真的。反正有倆閒的蛋痛的大少幫襯,一個招呼打下去就是不搞雕版印光用手抄的人家錢大爺一晚上也有本事給你整出幾千張來。當務之急,是先把萬人敵撈回來,別他進了開封府挨不住酷刑一股腦的全招了——放謠言誣賴趙允弼沒啥,四哥不怕走漏。反正是誰搞得鬼、誰陰得誰、誰下得套、誰在背後捅刀子,兩邊都心知肚明;四哥擔心的是萬人敵這吃貨萬一被關進大牢幾天吃不飽一「餓」之下把在錦熙客棧造謠編淫賊故事的前科也給撂了,傳到展昭和白玉堂耳裡,那下一個被燒的 估計就是太師府。 所以……劫囚車? 有道是藝高人膽大嘛,老子怕誰? 龐昱摸了摸懷裡的銀磚和足足兩大包石灰粉。 呸,四哥我才沒這麼傻咧! 君子動口不動手,才子用智不用力,撈個人而已找牆頭草老吳不是更簡單,何況……哼哼哼,還有件事情和他商量。 ×××××××××××××××××××××××××××××××××× 開封府衙,正堂。 午膳過後,開封府尹吳恭政把師爺、文書、衙差等等支開,趴在案上打小盹。 趴了才不到半盞茶,「咚咚咚」的錘桌子聲吵得他再沒有小憩的心情。 「大膽,本府正在午休,誰敢……」吳恭政剛打兩句官腔,猛地撐著案幾跳起來,怔怔地往前邊看,看得眼睛都直了。 「龐龐龐、龐四!?」 「我姓龐,叫四,不是龐龐龐、龐四。」龐昱站在堂下仍然高出吳恭政一大截,居高臨下笑瞇瞇的看著他。 「龐四,你、你還敢來!」吳恭政一拍驚堂木,氣急敗壞的吼。 「我為什麼不敢來?」龐昱依然在笑,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桌上的案卷書冊。 「你、你大膽!」吳恭政抓起驚堂木,又是一拍,「你可知自己現在三樁大案的被告,本府方才親率衙役到太師府緝拿,若不是被太師夫人……哼,你到開封府來就是自投羅網,倒省了本府拿人的功夫!」 「吳大人,吳——恭——政!」四哥最看不慣這種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欺善怕惡逮著就裝清高的狗官,差點掏銀磚兜頭拍過去了。 「大膽,竟敢直呼本官名諱。」吳恭政惱了,舉起驚堂木又要拍。 龐昱劈手奪過扔地上,眼神凶暴起來,惡狠狠的瞪他。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吳恭政慌了手腳,扶著椅子往後退。這也不能怪他堂堂開封府膽子忒小,實在是龐昱眼睛裡天生自帶的殺氣太凶悍、太恐怖——知道麼,殺過人的人他的眼神就是和沒殺過的人不一樣,而殺過很多人的眼神又和殺過人的不一樣。龐昱手上雖然沒沾過血,眼神卻天生淪為了第二種,冷冷一掃吳恭政全身都起雞皮疙瘩,竟比以前審過的江洋大盜還要恐怖! 「沒什麼,就是想和吳大人商量件事情。」 「什、什麼事?」吳恭政勉強坐直,「我告訴你,你別指望本府放你一馬,兩位郡王可都來了條子發了話,再、再怎麼商量你都是死路一條!」 「吳大人以為我是來求你高抬貴手的?」 「難道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龐昱大笑,臉上盡露張狂。 吳恭政想哭,大哭! 他這開封府尹當的窩囊啊,簡直太窩囊了! 成天看京裡這些高官顯貴的臉色不說,現在連一個小家丁都騎頭上來了,放話要和他打……打什麼「商量」,過分,簡直太過分啦! 「吳大人以為,我是個小小家丁,狗腿子一樣的人,只懂仗著主子的權勢橫行霸道,真本事一點沒有,和你『商量』簡直侮辱你,對不對?」 「哼!知道就好。」吳恭政一下子來勁了,「你再不乖乖的自縛雙手,老實到大牢蹲著,休怪本官喚衙差進來,將你……」 「吳大人準備一直做這隨風倒的牆邊草做到你致仕,告老還鄉麼!」龐昱忽然冷笑,一字一頓聲若磬擊,轟的吳恭政身子顫凜,滿口官腔全哽在喉頭。 龐昱冷冷看他,餘光瞥一眼後門。 師爺、文書、衙差等一應閒雜人被他誆了幾句,短時間內不會進來,整一注的香功夫大堂裡只有吳恭政和他。就是這換算過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四哥不但要說服吳恭政放人,還要逼得整個開封府…… 就此徹底倒向太子黨這邊! 「吳大人一定覺得。」 他兩手撐著几案,踮起腳來使得身子更顯英武挺拔,狀若天神,以一種居高臨下的俯瞰姿態開始了遊說,「自己年事已高,過不多久就要致仕隱退,告老還鄉了,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摻合到兩派紈褲子弟的黨爭中來,我說得沒錯吧?」 吳恭政「哼」的一聲,算是默認。 「這世道,官不好當。尤其是京官做起來更難,而京官裡做難做的就屬開封府尹這個職位了。吳大人你一無強硬後台,二不靠吹噓拍馬,卻能在這在天下最難坐的官員位置上坐的安安穩穩,不能不讚一個『高』!」 龐昱先捧捧他,等吳恭政臉色漸漸緩和,話鋒忽然一轉:「可是這一次,吳大人真的以為靠著以往的左右搖擺,兩不相幫,就可以熬過去麼?」 吳恭政不語。 龐昱稍稍一頓,猛地張口吐出兩個字。 「做夢!」 吳恭政放在案上的右手微微一顫。 「吳大人做了這許多年的開封府尹,有見過哪樁案子像李家莊這件一樣牽動百萬民眾,不僅是我家侯爺、北海郡王、會稽郡王,連南宮大家都被牽扯了進來——呃,換句話說八賢王也少不了也算上一份,再有吳大人手下的歐陽少吏……背後的呂相,全京城的大人物好像一個不少了吧。」 吳恭政臉色有點發白,看來被龐昱一鼓吹,更加「認識」到了案子的嚴重性。 「吳大人以為,一個牽涉如此之廣、波及如此之大的要案,朝廷最後會不會給百姓一個交代?」 「那是自然。」吳恭政終於應聲了。 「怎麼給交代?」 「自然是重懲案犯,還苦主公道。」 「僅只如此麼?一個案子鬧得全城轟動、天下皆知,而且還拖了這許久,只是嚴懲兇手就完事了?」龐昱目光閃閃,盯著吳恭政有點發虛。 「不這樣你說……你說怎麼辦?」 「恐怕還要找幾個替死鬼出來替朝廷承擔責任吧!」龐昱冷笑。 吳恭政佝僂的身子又是一顫。 「一邊是龐太師的獨生子、貴妃娘娘的親弟,一邊是身兼太祖、太宗兩系血統,在宗室地位非同小可的北海郡王。我想就是由皇上聖斷,沒有如山鐵證也不好狠下心對那一邊下刀吧。那麼到時候會不會隨便抓個下人頂罪,然後……」 龐昱故意不說了,笑嘻嘻的看著他。 「然後什麼?」吳恭政忍不住問。 「然後為了平息民憤,治某人一個辦案不利、枉法妄為的罪名!」 吳恭政臉色刷地變了,再保持不了當初的鎮定。 他心裡清楚,龐昱這番話話固然有虛詞恫嚇的成分,但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案子鬧到這地步,看得已經不是兇手倒底何人,而是後台硬,誰的背景大。太子黨、王爺黨兩群紈褲子弟間的爭鬥本來就錯綜複雜,現在又把八賢王和呂相牽扯進來,哪怕真叫皇上來處置估計也不好重處哪一方。 那麼就像龐昱說得,為了平息民憤,必須推一個有份量同時又不會損及各方利益的替死鬼出來——而他,就是最好的選擇! 開封府尹吳恭政辦案不利,坐看事態擴大,謠言橫傳而無作為,致使一樁由家丁引發的普通案件遍傳京城,禍亂民心,府尹職責點滴未盡,罪莫大焉…… 吳恭政不敢往下想了,這樣一頂「大帽子」蓋下來,不要說他腦袋上的烏紗保不住,連剩下來的人生能不能牢外邊待都成了問題。 不是扯淡,也不是妄想,事實就有這麼誇張。 他能當上開封府尹,安安穩穩的坐著,就是因為明哲保身,哪一派(這裡是指朝廷裡的派系,太師系、宗室系、相爺系等等,不是紈褲這邊的太子黨和王爺黨)都不太粘,推他上位各方面都比較能接受;而這一次他注定完蛋,同樣是因為哪一派都不粘——事情鬧大要人出來負責了,哪一邊都不會包他! 他當開封府尹以來,見過多少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後果只有比這跟慘絕人寰! 龐昱察言觀色,看看火候漸漸起來了,開始往裡拚命添油:「哎,悲哀啊,悲哀啊!可憐吳大人你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在開封府尹任上小心翼翼地熬了這許多年,眼看就要致仕退隱,告老回家享清福了,誰知竟落得個……哎,一子落錯,滿盤皆輸,淪為兩派黨爭的犧牲品,慘吶!慘吶!!真是慘吶!!!」 「撲通——」 原本站了起來想叫人把他攆出去的吳恭政瞬間面色慘白,一白如紙,頹然跌坐回椅上,防線徹底崩潰,顫聲問:「那……那本官、本官該怎麼辦?」 「好辦,兩個字,做到包你不會有事。」龐昱眼睛瞇了起來,瞳中浸透邪魅。 「哪、哪兩個?」 「站邊。」 PS:這章開始,對話可能又會多點了,有些讀者抱怨說對話看著煩,其實用心去看裡面的「精彩」一點不熟給其他。公子向來崇尚語言的藝術(狹隘的語言藝術是對話,廣義的語言藝術是文章),尤其是中華文字博大精深,很多大家筆下的一句看起來很好理解或者是沒有什麼實質性內容的簡單對話,一旦聯繫前後文稍加品味,立刻覺得豐富多彩,妙至顛毫。就像大家看《鐵齒銅牙紀曉嵐》,多少次看得拍案叫絕,那就是語言的藝術、對話的藝術啊,只不過是通過影像+對話的方式表現出來,大家的感受比較直觀而已。而對於文學作品,沒有影像的輔助表現,只是一個冒號,一個引號中間的一行字,很多讀者看見這個都習慣性的一躍而過,殊不知一篇文章真正的精彩有時候就蘊藏在這不起眼的引號、冒號間。公子不敢誇自己書寫得怎麼樣怎麼樣好,也不敢同那些大家相比,公子只想說自己最推崇、也是迄今為止心中唯獨的兩部神作《極品公子》《極品家丁》裡,簡單的一句對話往往就能看得讀者們熱血沸騰、激動不已。比如葉河圖排龍榜是他和楊凝冰對話說出來的,凰琊是葉晴歌也是通過葉河圖的言語品讀出來的,還有極品公子三哥靠一張嘴征服了多少美女的心!!! 公子抱著向兩大神作致敬的心寫這本《天下第一丁》,就是希望能夠追溯大神的足跡、融匯自己的風格完成一本……至少自己看了覺得還行的文字。不管是之前說服二娘三娘、誆白玉堂、騙展昭,還是正在進行的說服吳恭政,公子都很用心的在寫,真的,真的很用心,雖然對話佔據了比較大的篇幅,但絕對不是簡單的流水帳式的記敘。公子不敢說寫出來的東西裡邊有多少語言的藝術,但絕大多數的對話以及對話人物的表情、神態,都是公子在用心刻畫雙方人物的性格和頭腦(頭腦當然特指主要人物)。公子用心的在寫,很用心,有時候一句話讀者看過去一秒鐘不要,公子卻要想上十分鐘改了又改才能下筆(或許這就是凡人和大神的區別吧,大神信筆拈來,我卻要想很久才能把握得準)。所以公子真心的希望,大家看見對話不要簡簡單單就跳過去,至少您默默的讀一遍,想一想當時人物、語境,腦子裡自然就會浮現出略約的影像畫面,更好的感受到作者想要表達的內容。 其實不僅僅是《天下第一丁》,任何書只要對話不是湊字的流水帳,大家都可以慢慢的咀嚼、品味,感受作者本人在寫這樣一段對話的時候,他心裡倒底出現的是怎樣一個場景。很多人說家丁、極品至少要看三遍才能真正的看懂,我想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在看第二遍、第三遍時,品味對話、表情、語境是「看懂」這兩本神書必不可少的關鍵! 好了,今天說得有點多,不過真的字字句句都是公子的肺腑之言。 最後再一次的告知廣大讀者,《天下第一丁》本周強推完暫時不上架、不收費,大家繼續可以自由閱讀,公子用時間和辛勤回饋讀者們的熱情,希望大家可以把手中的月票保留下來,下個月投給《天下第一丁》。公子不到1W的收藏,靠什麼豪言競爭新人月票榜,靠的就是各位!靠的就是大家!讀者們的支持和鼓勵,永遠是我碼字無盡的動力! 第八十八章 治龐四,死罪!!! 站邊站邊,不是站到一邊,而是叫你選擇一邊跟著。 吳恭政也算老奸巨滑了,豈有聽不明白的道理,驚道:「你、你要本官倒向安樂侯,幫你們壓制趙允弼!」一急之下居然直呼出趙允弼的名諱。 「吳大人願意跟誰是吳大人的事,我不管,也不給你任何意見。我只是想要吳大人放了剛才被王府侍衛扭送進來的胖子。」 「那傢伙……他是你手下?是你派他去造謠誣陷王爺的?」 「對啊。」龐昱答得非常乾脆。 「要我放人是逼我得罪王爺!」吳恭政怒道。 「不放就是得罪安樂侯。」龐昱眼睛一翻,表情極度的無恥。 「你!」 「趙允弼逼你去太師府拿人也好,把我派出去造謠生事的手下送過來也罷,目的就一個——拖你下水,逼你得罪我家侯爺,得罪太師府,被迫站到他這邊來。否則以趙允弼的精明老練又知道你是牆頭草的性格,為什麼不自己私下把人『解決』掉而是推給開封府呢?哎呀呀,真是用心良苦,挖好坑了等著吳大人……不,是直接把吳大人你往下推吶。」 吳恭政老眼瞪大,背脊一陣涼颼颼的。 他能當上開封府尹自然不是笨人,龐昱稍稍一點醒立時全盤想個通透,萎頹的感覺一時又襲上心頭。 官做的大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這些紈褲公子任意操縱的工具。 「吳大人,你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龐昱長長歎一口氣,有點悲哀的瞧著他,「不是我逼的你,是趙允弼硬要把你推入絕境。怎麼樣,選一個吧,是為虎作倀當他的走狗還是棄暗投明跟隨我家主子?」 「你……你在遊說我?」 「我說了,吳大人願意跟誰是吳大人你的事,我不管。我只想要吳大人高抬貴手,把我手下立刻放了。」 「放人就是逼我跟安樂侯!」吳恭政大叫,情緒有點失控。 「不要用『逼』好不好,我是在和吳大人商量。」龐昱笑嘻嘻的,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厚顏無恥。 「吳大人想一想,如果這件事情鬧到最後真要分個勝負高低,我家侯爺和北海郡王誰贏的機會高一些?或者這麼說罷,是趙氏宗族的對皇上的影響大,還是太師爺手中大權的和貴妃娘娘吹枕頭風……哎呀呀,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色字頭上一把刀,想當年唐玄宗為了楊貴妃可是寧願背上搶兒子老婆的罪名(楊貴妃原是壽王李瑁的愛妾)吾皇文治武功不在開元盛世之下,貴妃娘娘更是姿色傾城,獨得聖眷,三千寵愛集於一身,比起那楊玉環……」 他一邊說著一邊瞥,只見吳恭政滿頭大汗,舉起袖子拚命的擦拭,知道他心念已經在動搖,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再有一點,昨日南宮大家遠遊歸來,當著京城十萬百姓,宣佈她相信案子不是我家侯爺犯下的。要是到頭來經吳大人你手審判,認定我家侯爺有罪,那麼……是不是等於在扇南宮大家耳刮子?是不是等於要八賢王難堪?就算皇上仁慈不褫奪你的官位,惹翻了全城南宮琴伊的擁躉,會有什麼後果——哈哈哈,吳大人想必比我加清楚!」 吳恭政臉色白得嚇人,枯瘦的手臂不停顫抖這,本來想端起杯子喝口茶潤一潤乾涸的喉嚨,結果卻拿不住「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杯子沒有疑慮的碎了,他那顆惴惴不安的蒼老的心怕是也快要裂成兩半。 「我……我跟著安樂侯,你們是不是一定有辦法扳倒北海……扳倒趙允弼?」 「當然,有吳大人相助事半功倍,他趙允弼這北海郡王算是做到頭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龐昱放衛星的本事絕對一流。 「你們有證據證明、證明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證據?沒有啊。」龐昱坦率搖頭。 「什麼!?」吳恭政差點又跳起來。 「沒有證據可以查嘛,不然我拉你吳大人入伙作甚麼?」 「那……要是查不到呢?」 「沒有證據,就『創造』證據唄。」龐昱泛起一個燦爛而冷酷的笑容,言語神態中的邪詭頓時讓吳恭政感到如芒在背。 天吶,額滴天!本官這是被騙上賊船,想下都下不來啦! ×××××××××××××××××××××××××××××××××× 一刻鐘後,萬人敵被衙役領著來到大廳。 「四哥!」萬人敵一見他,表現的十份激動,差點當場撲過來。 龐昱懶得廢話,手一揮:「走,回府。」邁開大步,當先出得開封府正堂。 「怎麼來的這麼慢?」 路上龐昱問。 「沒啊,他們一放我小的立刻奔來了,中間一刻不曾停留。」萬人敵努力解釋著,表情非常的無辜。 「哦,是麼。那就是衙役太偷懶,太太磨磨蹭蹭了。」一切進行的太順利,龐昱也沒起什麼疑心。 驟聽前邊院牆外響起一聲冷冰冰的充滿蔑視、鄙夷和激怒的冷哼:「不是衙役偷懶,是你腦子太笨,比豬還蠢!」 密集的腳步聲隨即逼近,龐昱頓足一看,立時心底一涼。 MD中招了,提個人都磨磨蹭蹭,原來是***衙差想拖延時間! 前邊不是別人,赫然是趙允弼和他的一眾手下,人數足有二三十之多。 「唉呦,王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開封府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吳恭政不愧於牆頭草之名,剛才還決定向龐昱投誠,一下子又過去逢迎趙允弼啦。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趙允弼一身華麗正裝,滿臉肅容,手下帶了足足二三十號之多,看看就知道是挑事來了——逼開封府向太師府挑事!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趙允弼陰陰一笑,「火燒本王府邸的主犯就在此地,吳大人還不將其緝捕歸案。」 「這……這個……」吳恭政倒底是被龐昱說動了,躊躇了半晌居然不動。 趙允弼似乎已經料到這樣的局面,臉上並無多大激怒,回過頭去伸手一指人群中央四個被他手下五花大綁的漢子,一字一字冷聲道:「昨晚放火燒宅的幾個傢伙已被本王拿下,據他們指認……」 「是他給我們銀子,叫我們到郡王府放火的!」四個人齊齊伸手。 一致指向龐昱! 我X不是吧,白搭上四條人命也要整死我! 龐昱這才算親身(以前都是間接撒)領教到趙允弼究竟有多狠有多毒,進而意識到今天的行動有些魯莽草率時,一切已經晚了。 趙允弼陰惻惻的一笑:「鐵證如山,我要吳大人立刻治龐四,死罪!!!」 PS:晚上12點還有一更,不廢話,5000字最少。另外推薦一本好書:《星際之超級帝國》書號1236631.神秘的智腦「ZERO」,絢目璀璨的迦藍星文明,將把這位地球的少年帶向何方? 第八十九章 大戰開封府 久等了,更新奉上。 「死罪」兩個字一出,萬人敵首先嚇得癱了。 他腦子雖然不靈光,可是也知道這裡是開封府,不是侯爺的地盤,趙允弼帶著幾十號手下突然現身擺明了是有備而來,不會給他們一點逃走的機會。 龐昱也急,不過他知道急沒用。 趙允弼何等人物,瞧現在的情形100%是在開封府安插了眼線,發現他龐昱來了立刻回去報信,甚至……搞不好從逮住萬人敵那一刻起,趙允弼就算準了他會來救人,故意佈局等著他自投羅網呢! 呀呀個呸的,輕敵過頭了這回!!! 龐昱無限後悔,不過沒辦法,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趙允弼堵上門了,他想溜也溜不走啦。逞能硬上麼?寬敞點的地方到還好說,石灰一撒拍**閃人,可是開封府就一扇大門,七八個人往那一睹他想跑也出不去啊。 「太、太師爺!」龐昱忽然瞪眼大叫。 除了趙允弼,所有人傻乎乎的一起回頭。 龐昱要的就是這效果。 石灰,灑出來了,目標就是趙允弼,兜頭蓋臉兩大把前所未有的量多。 石灰啊,超越江湖三大神器的存在,昔日(昔日?日後吧)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尚且擋不住一下,何況是他趙允弼。 石灰出手,第一把,趙允弼捂臉倒地;第二把,回過頭來的衛士們紛紛中招;第三把,全場亂套;第四把……沒有第四把,三把扔完龐昱衝過去朝著趙允弼腦門子狠狠撂上一銀磚,然後朝萬人敵一使眼色,主僕倆一左一右,開跑! 等下,不是跑不出去麼? 跑不出去?不試過怎麼知道跑不出去? 趙允弼帶來的二三十號手下都是府衛裡的精銳,訓練有素,武功了得,莫說是在地方有限的開封府衙,就是荒山野地抓兩個人也是輕而易舉。可惜龐昱準備充足,石灰大大的有,三輪「攻擊」下來那麼十幾個沒被波及的只要往他前邊一擋……對不起,撲面就是一把白霧,丫倒地上哼哼去吧。 瞬間,開封府裡慘嚎一片吶,什麼精英、高手,狗屁!在江湖三大神器之一的板磚和超越江湖三大神器的石灰粉面前通通都是狗屁! 龐昱跑得飛快,完美詮釋了什麼腳底抹油。 萬人敵溜得居然也不慢,估摸著是以前偷吃老被逮久而久之練出了飛毛腿。 開封府佔地不小,作為管理國都及京畿地區的重要機構、天下首府,面積比起現在的北京市政府也少不了太多。府門、儀門、正廳、議事廳、梅花堂為中軸線,輔以天慶觀、明禮院、潛龍宮、清心樓、牢獄、英武樓、寅賓館……這是龐昱後世到開封旅遊聽得導遊詞,實際等他進來了一看,娘西皮,最少有倆這麼多! 「抓住他!抓住他!」 「別被這小子跑啦——」 後邊無數個的聲音在狂嚷,夾雜著「不好啦,王爺眼瞎啦」「王爺被開瓢啦」「血流了滿地啊」之類的驚慌叫喊。 龐昱越聽越覺著爽,就差沒跑回去看兩眼了,腳底下當然跑得飛快。 畢竟是在開封府裡邊,一路過來遇到不少捕快衙差,不過事起倉促等這些人反應過來龐昱已經跑得沒影了,而趙允弼進來拿人時非常有「遠見」的在各處通道口、門廊附近安插的打手狗腿子防止他逃跑,現在看來只能是昏招。 徒添傷亡而已。 想想吧,你要和三五個弟兄把著通道和大門,忽然看見一個又挺拔又健壯的雄偉青年和一個三大五粗的胖子衝過來,第一反應會是蒙眼睛麼?肯定不會的呀!不會,那就等著吃石灰吧。 地方大不是問題,四哥一路跑來勢如破竹,人擋撒人,佛擋撒佛,石灰+銀磚無往不利,誰也別想阻攔。 所以人再多也不是問題。 但問題終究是有。 什麼問題? 石灰唄。 龐昱備下的兩大包量平常用用足夠了,甚至還有多!可是趙允弼為了逮他不惜下了血本,一路上擋道的少說也有十幾二十號,四個人平均「賞」一把算加上最初那三大把……哎,不用麻煩數了,總之跑到開封府正大門的時候,兩大包石灰用得乾乾淨淨,而大門口前頭還有八個北海郡王府的侍衛守著! 怎麼辦?怎麼辦?束手就擒? 萬人敵慌了,腿在哆嗦人在顫差點癱倒,一看偉大的主子——離八名侍衛還有大約五六步的時候,龐昱停住了腳步,非常帥氣的把裝石灰的布包往兩邊一扔,拍了拍手,毫無畏懼的看著他們,同時快速的在懷裡掏著什麼。 呀,呀呀,難道主子留了一手? 萬人敵心裡狂跳。 當看見龐昱嘴角掠過一絲自信滿滿的笑時,他激動了。 哇嘎嘎,主子就是主子啊,不打無準備之仗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有秘密武器! 有,當然有,龐昱目光灼灼,冷然盯著前邊圍攏過來的八條大漢,完全不懼怕他們手中高舉起的朴刀。 當他的手從懷裡掏出來時,手心緊握著一件白花花的物事。 這絕對是天下最犀利的武器,什麼小李飛刀孔雀翎、含沙射影和暴雨梨花釘,遇見了它通通只有靠邊!不然昔日手無縛雞之力小寶哥怎麼能憑借它走遍天下無往不利,老婆娶七個,踩人踩一摞呢。 對,你猜對了,四哥的這件秘密武器就是。 莊票子!「五十貫一張,一百張五千貫的,搶啊啊啊啊啊啊!」 震到人耳膜炸裂的大喊中,龐昱把一手白花花的莊票子漫天一灑。 亂套了,徹底亂套了。 五千貫的喊聲一出,不光是八個侍衛扔下朴刀紅了眼的開始亂搶,連旁邊的站崗的衙差、路過的捕快也像瘋狗一樣撲了過來。 五十貫啊,那可是他們辛苦一年都不見得有的俸祿,龐昱這一撒丟出來五千貫,那得幹上足足一百年,一百年! 你說誰還保持得了理智。 搶啊,快搶啊,搶一張抵一年,搶兩張抵兩年,搶一把這輩子都不用愁啦! 喊這話的是龐昱,剛嚷沒兩聲門外守著的侍衛也忍不住了,赤手空拳(刀扔的夠快!)衝進來連一眼都不看他就往莊票子撲。 哎,撲吧撲吧,老子走了。 扔的不是自己錢,龐昱一點不心疼,撒腿一個箭步跨出了開封府大門。 萬人敵撈了兩張才跟著出來,比他自然是慢一步,以為要廢點力氣加快跑才能追上主子,結果他一出去,差點從後邊撞上龐昱。 「四哥,你咋不跑捏……」萬人敵剎住腳步勉強沒撞著,滿腹疑惑的才問半句,忽然定定的愣在那,嘴巴長得是老大卻說不出話了。 開封府大門前,一個人沒有! 準確說是一個行人也沒有,因為密密麻麻的提著刀的大漢把整條街都堵了。 趙允弼瘋了,帶這麼多手下來!? 不是趙允弼的人,是會稽郡王府的侍衛、護院、打手、保鏢、狗腿子。 「王爺!」近百人一齊發喊,朝著中間四人抬的軟轎,頗有黑社會老大出場時眾黑衣小弟齊呼「老大」的味道。 不過呢,人家是老大黑西裝、黑領帶、黑皮鞋,總之一身黑,黑的囂張,黑的霸道,軟轎上的會稽郡王趙世清則是一身身,白裡透紅! 鼻青臉腫眼充血,腦袋半邊被白布包著,星星點點透出血跡,如果用一個形容那就是「慘」,一句話就是「揍成了豬頭三」。 「龐四,哼哼,哼哼哼哼……」趙世清在兩個人的攙扶才勉強坐起來,用他沒有被包裹但是腫的跟熊貓一樣的右眼怨毒的看著龐昱。 「你……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趙世清狂笑,卻怎麼聽都像在哭,沒辦法門牙被龐昱錘落倆,聲音就這樣。 「喲喲喲喲喲喲喲,王爺你還能起來能起來,能出門呀,看來我還是下手還太輕了,失敗,真他娘失敗。」啥叫臨危不懼,啥叫處變不驚,看現在還能笑出來的四哥你就知道了,面對幾十號大漢的虎視眈眈、面對幾十把朴刀的亮亮閃閃,他是一點不怕,反而往前走了兩步。 「趙世清你這小王八,別他媽以為人多老子就怕你,我們太師府最不缺的就是打手,有種來啊,叫你那些狗腿子過來,四爺爺能在開封府裡頭一個人挑了趙允弼和他手下,照樣可以揍得你們滿地找牙!」 萬人敵震驚的一塌糊塗,侯爺咋、咋這麼能吹捏,這時候了還能笑著說大話,他他他、他不知道要是被抓了,能給折磨的連骨頭渣都不剩麼。 「進門去,溜後院,想辦法翻牆跑!」龐昱偷偷拽了下他。 娘的,四哥又不是神仙,還真的一挑幾十啊,這裡先拖住讓萬人敵回去報信,只要通知到了二娘三娘,不怕這條姓趙的瘋狗能把老子怎樣。 萬人敵雖然好吃,但幸好在肚子飽的情況下他腦袋瓜子算靈光,被龐昱一點趕緊醒悄悄往後退步子,時刻準備著往門裡縮。 「姓趙的,老子他媽告訴你!」龐昱負責吸引注意力,一個大跳直接從台階躍了下來,「別以為我家侯爺不知道李家莊那事是哪條狗做的,所以不說出來那是還不想這麼快就撕破臉皮,老子給你時間讓你好好想想,究竟要不要……」 「抓起來,把他給我抓起來,閹了!閹了!!閹了!!!」趙世清切斯底裡的怪叫,反應出乎意料的大,幾乎都從軟轎上跳起來了。 眾侍衛得令,刀片子甩得匡匡,一窩蜂似朝龐昱圍過來。 「誰敢!」龐昱大喝,冷眼一掃全場。 凜冽的殺氣一時瀰漫,嚇得所有人一起後退。 其實他如果加一句「誰動,我家侯爺殺他全家」效果會更好,不過四哥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就算是仗自己的勢,老天爺賜給他這雙凶神眼還有一身的暴虐氣息,已經足夠擺平所有非江湖二流以下高手了。 「上、上啊,你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他!」趙世清大嚷,然後約莫是動作太大觸及了傷處痛得唉呦唉呦直叫喚。」 「誰……唉呦,誰閹了他,本王有賞、賞……唉呦,重重的賞!哎呦呦——」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先一名身長體壯丈二個頭的疤臉大漢惡狼一般的撲過去揮刀直劈龐昱胸口。 這一刀力沉千鈞、風聲呼呼,怕就是一大頭牛也能生生劈成兩半,龐昱卻竟不躲、不閃、不避、不讓,任由他劈中胸膛。 「噹!」一聲巨響,龐昱紋絲未動,反倒是那大漢震得手臂酸疼。 無疑,這一刀砍在銀磚上頭,沒有造成任何的損傷。 「你,胸口……」疤臉大漢剛要說話,龐昱已是飛起一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命根子被踢,任誰都要叫這樣響,疤臉大漢慘叫倒底,捂著下身當場痛暈。 「哎——」龐昱長歎息。 「夢遺大師傳我的金剛不壞體神功倒底是有用,少林武學果然名不虛傳吶。」 少林!!! 眾侍衛全被唬住,一時誰也不敢再動。 「來來來,來啊,別怕!北海郡王府那些侍衛四哥花了一注香功夫才全部撂趴,你們人多,一注半吧怎麼樣?」 照舊沒人動,反而還往後退。 「來啊!」龐昱往前跳一步,侍衛們往後退一截。 「來啊,別怕!」龐昱又往前跳一步,侍衛們再往後退一截。 跳啊退啊,退啊跳啊,原本圍成密不透風的大街一下子到處都是空隙。 娘的,報個屁信啊,光這樣老子都能逃——不對,是撤出去。 龐昱準備撒腿了。 「攔住他!放心,這傢伙只會虛張聲勢,真本事一點沒有。」 趙允弼的聲音,來的非常之不恰當,龐昱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無奈回頭,迎面一雙被石灰弄成紅彤彤的眼睛,裡邊透著恨不得殺死他、把他千刀萬剮剁成肉醬的憤恨,不過比較而言還是那被打破正在滴血的額頭更加醒目。 這一次龐昱沒轍,真的沒轍了。 前後左右到處是人,你叫他往哪裡跑。 「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現在就投降。」他舉起雙手,大聲朝急匆匆跑出來的吳恭政喊,「吳大人,你看好啦,我現在能蹦能跳,渾身上下哪都沒毛病,待會要是誰動手動腳在我身上弄出點什麼傷來,你可要替我作主啊。另外,我病沒傷也沒有舊疾,對人生更是充滿希望,絕對不會發生暴斃獄中或者想不開畏罪自殺的事情,您記住了啊,千萬記住,我要死得不明不白一定通知太師府給我申冤!」 趙允弼本來是想叫手下狠狠打他頓死得先,不弄殘起碼也打折幾根肋骨,結果被這麼一擠兌——得咧,您收手罷,開封府那麼多眼睛看著怎麼玩陰的呀。 「王爺,您、您把他交給我吧,下官會依法辦……」吳恭政被龐昱一唆已經鐵了心跟安樂侯,一看情形不對趕緊過去要人。 對此,龐昱很有信心,畢竟京裡發生的任何案件名義上都歸開封府尹管轄,吳恭政跟趙允弼要人,即合情又合理而且還合法合規矩,只要他強硬點別太軟就算趙允弼是郡王也不能不答應。 交給他了關進開封府那還不好辦,老子前腳進去,後腳就出,來不等萬人敵回去搬救兵已經自由了。 趙允弼冷笑,似乎早料到他有這一手,湊到吳恭政耳邊對他說了點什麼,聲音不大,龐昱只聽見「公主」「侮辱」「強暴」等有限幾個詞。 「如此,吳大人還想要人麼?」最後一句,趙允弼敞開了說。 吳恭政拚命擺手:「不不不,不不不,事關公主清譽……」 「嗯?」 「郡王請自便,郡王請自便。」他滿頭大汗,愣是一個字不敢多語。 趙允弼滿意的點點頭,走下來走到龐昱身邊。 「哼,小子,你總算是落本王手裡了。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麼?不知道?好,接下來幾天本王告訴你。」 龐昱會怕他?眼一橫,哼道:「燙手的山芋,王爺可別拿得起,扔不掉。」 「燙手?哈哈哈哈哈哈——」趙允弼仰天大笑,撫掌拍了兩下。 兩名侍衛推著五花大綁的萬人敵從開封府裡走出來。 「你想叫他翻牆出去,回太師府報信?對不起,沒機會了。」 趙允弼笑著,眼內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機:「快,把人綁了,通通給本王帶回去。」 「誰敢!把他留下!!!」一把清朗矍鑠、威嚴十足的聲音驟然響起,趙允弼回頭,一望之下瞳孔暴張,如遭雷殛,滿臉的驚駭、悚動、難以置信。 這個人,他的身份,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第九十章 發飆的腹黑大叔 更新,更新啦!昨天看到很多書友的回復,不少都猜對了哦。是的、出場救四哥滴當然是他的便宜岳父八賢王啦,大家往下看吧,公子決定顛覆一把寫出一個和以往絕——不相同的八賢王哦^▽^ ——————————華麗的分界線———————————— 這個人,他的身份,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一出場都是舉坐皆驚。 趙允弼算什麼?王爺黨算什麼? 在他面前只有俯首貼耳、謙謹恭順的份! 看見這個人,聽見這句話,趙允弼的心哇涼哇涼。 完了,倒殼了,歇B了,所有的計劃、所有的付出全打水漂了。 昨天晚上他在王府,本來可以親自指揮手下早早就把火頭撲滅的,他卻一咬牙、一狠心,任憑大火燒起來,燒了他外邊三進宅子,為得就是讓太子黨一方自因為是,輕敵大意,把這個天殺的龐四勾出來清除掉。 只要沒了這傢伙礙事,安樂侯又抱病在府,碾平高崖內、錢恃才這幫廢物紈褲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可是當看見這個人,當聽見這句話……趙允弼的腦袋瞬間暴漿! 他說把人留下,自己就是吃了十幅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不留! 一身在他看來只能說平常的錦衣、沒有任何的彰顯浮華的穿戴和裝飾,偏是威儀十足、富貴十足、王氣十足! 大宋朝宗室第一人,公正無私、一忠二孝、有上殿不參、下殿不辭,上打昏君、下打讒臣特權的八賢王!!! 「八皇叔,您怎麼來了?」趙允弼驚問,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有問題,一向高高在上連他都要仰望的八皇叔怎麼會插手一個小家丁的事!? 「怎麼,本王就不能閒暇出府走走?」八賢王的臉從一開始就是黑的,平素作為長輩在宗室子弟面前慣有的和藹、親切全然沒了蹤影,隨口一句話便是威凜睨然,唬得方纔還叫囂起勁的趙允弼連屁也不敢放。 不光是趙允弼,軟轎上的趙世清這會也嚇趴了,裝死躺著一聲不敢吱,從小到大多少年了啊,他們做小輩的幾時見過八賢王發過這樣大火氣,尤其是他連為什麼發火都不知道,萬一自己再哪裡說錯……得咧,言多必失,老老實實閉嘴吧。 「這個人,留下,本王要帶走!」八賢王也不多廢話,眼神一掠龐昱。 「八皇叔,這……這不好吧……」趙允弼囁嚅道。 「怎麼,不可以?」八賢王轉過來冷冷睇他,眼神如電。 「不、不是,此人前日在街口鬧事,把世清打成重傷……」 「是這傢伙飆車70碼……這傢伙的馬車撞我女人!」龐昱大嚷。 八賢王一聽「我女人」眉毛擰得更緊、臉色更加難看,趙允弼兀自不知,還在一個勁的污蔑,「昨晚他和聯結一幫歹人,潛入侄兒府邸縱火,燒燬……」 「***我X,你丫多行不義,惹得江湖好漢上門,關老子屁事!***!」 張口國罵、閉口國罵,聽得八賢王幾乎昏倒,心在滴血了都——女兒啊女兒,爹的寶貝女兒,你床上藏什麼樣的男人不好,怎麼非挑這樣一個沒品德、沒修養、素質底下、目中無人、滿口市井俚語的齷齪家丁!!! 龐昱察言觀色,如何不知他想的什麼,一改往日的君子脾性,繼續國罵ing。 「八皇叔,你要為侄兒作主啊,侄兒家被昨晚那把火燒掉三進宅子……」趙允弼還在那裡嚷嚷。 八賢王顧女兒還來不及,哪有空管他,冷眼一睨:「是麼?皇侄的府邸從人過百守備森嚴,能被一個小小家丁輕易燒成白地?看來你這個北海郡王當得很不稱職啊,大宋皇室的顏面被你丟盡了!」 趙允弼傻眼,心忖皇叔這是吃了火藥呢,誰說話噴誰?看看明說是攔不住了,趕緊躬身湊過去在八賢王耳邊低低言語了幾句,不用偷聽,光看那張賤格的臉就知道肯定還是那什麼「公主」「侮辱」「強暴」之類的誣蔑。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八賢王火氣更大,不等他說完黑著臉劈手截斷:「菆舞是公主,我女兒就是不是公主啦!」怒氣盈面,色厲內荏,眼睛都快噴火了。 趙允弼絕對相信,這時候他只要再多說一個字八皇叔立刻會翻臉不認人,不要說他,就是他老爹——不,就是皇上在現場此刻也攔八賢王不住。呃,還好他老人家是便裝出來,沒帶金鑭,不然照這樣子准拿出來朝腦袋招呼。 「跟本王來!」八賢王一把抓住龐昱衣袖,不由分說拖著人就走。 「王爺,不成啊,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龐昱居然畏縮了,怯生生看著王府侍衛們手裡的朴刀,然後目光無恥的移向趙允弼。 八賢王眼中一寒,怒意凜然! 可憐天下父母心哎,為了第一時間弄清楚女兒和這小家丁的關係,他是風風火火急急切切啥也不顧不得了。 誰攔,整死誰! 趙允弼立萎,明明心裡恨不得罵娘,可是被這從來不曾在八賢王眼中看過的這等厲荏神色一掃,自然便生出腳軟發虛的膽怯,陪著笑連連躬身,然後轉過去咬牙切齒喝令:「還不滾開,給皇叔讓道!」 嘩嘩嘩!倆王府合起來近百號人全部縮後。 龐昱得意的笑,大搖大擺跟著身邊這位大宋朝「天字第一號護身符」出了趙允弼苦心經營的重重包圍,末了還不忘回頭揮揮手:「謝北海郡王相送,小生一介家丁當不起您這百人的儀仗啊,哇哈哈哈哈哈——」 ×××××××××××××××××××××××××××××××××× 午陽高照,一輛寬敞舒適但並不奢華的馬車沿著遇到疾速飛馳。 「這個俗話說的好啊。」 一把輕佻中帶著深沉、浮誇但不失磁性的魅力聲音傳出來,聽就知道是龐昱。 「大恩不言謝,王爺救小生脫離虎口,小生也就不說什麼了。王爺您大仁大義想必也不是那種施恩圖報的小人,小生這就告辭了,不打擾王爺您。」和黑著臉的八賢王同車不到五分鐘,龐昱就有點受不了他上下審視眼神了,我靠靠靠靠靠,什麼意思啊,難道因為看了你女兒的**你這當爹的不服還想看回來? 龐昱受不了了,假模假樣的「感激」了兩句拉開車門就準備下去。 鏘!鏘!兩柄劍一左一右架在脖子上。 「王爺,你你你、你這是……這是做什麼?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小生可是靠臉吃飯的,破了像那可就……就麻煩大啦,你說是吧。」興致勃勃準備跳車跑路的四哥一下子蔫了,訕訕又退回車裡。 八賢王冷冷盯著他,目光如刀。 除了黑心老爹,這是第二個完全不懼怕龐昱惡煞眼的人。 龐昱徹底沒轍了,攤手道:「八王爺,您也是要帶小生去哪啊,小生府裡還有活兒要做,回去晚了會被我家侯爺罵的。」 八賢王「哼」的一聲,對此人只有愈發鄙夷,乜他一眼道:「你隨本王回府,本王問你幾個問題,問完……」 「問完就可以走了?」龐昱搶著問。 「那要看你回答得怎樣。」 「那……要是回答的不好,會、會怎樣?」不知道為什麼,龐昱有種孤身一人上了賊車馬上還要入賊窩的古怪感覺,說話情不自禁的有點顫。 「不會怎樣,本王是個知法的人,不會動不動就要你腦袋,頂多……」八賢王忽然一笑,眼神中蘊著一絲說不出的鋒芒。 「頂多從此以後皇宮就是你的家。」 「哦,那還好——啊!!!」 龐昱猛地反應過來,皇宮當家,那他***不就成太監了! 他驚詫、訝異,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看著對面的中年男人。 天吶,額滴天,這還是小說評書中那個正氣凜然、仗義執言的的八賢王麼,怎麼看起來像個笑裡藏刀、猥瑣陰暗,狡詐又奸猾的腹黑大叔!!! PS:最近更新得有點少,因為公子報名靠駕照,週五就理論考試啦,這兩天要適當的看一點書,不過大家放心我不會斷更的!絕對不會!!! 第九十一章 便宜女婿的誕生 八賢王府,一幢偏的不能再偏的小樓裡,一間密的不能再密的密室中。 八賢王猶如後世拷問犯人的警察一樣,站在一張桌子面前,居高臨下用他惡狠狠可以殺死人的眼神冷冷盯著對面。 作為「犯人」的龐昱,此時既沒有被銬住雙手,更沒有被禁錮行動,如果他有心並且願意,完全可以一躍而起,憑借他一米八多將近九零的身高撲過去,制住八賢王強迫他放自己離開,可是權衡利弊之下他還是放棄了。 綁架八賢王那是什麼罪名?不是僭越不是無禮更不是忤逆犯上,直接倆字——造反,不然就不是宗室第一人、戲文說書裡被誇張成擁有無限權力的八賢王了。龐昱只有一個腦袋,調戲調戲公主吃吃豆腐過過手癮就夠了,絕對不會傻到去綁架連他黑心老爹都擺不平的八賢王。 因為這和找死沒區別。 另外,他隱隱約約的總覺著,這個和傳說中極度不一樣的腹黑大叔肯定還隱藏著些什麼。理智告訴他不要衝動,不然後果絕對比現在被當成犯人審更慘! 「你……你和我女兒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頭天回來第二天你就在她浴房裡,然後——還躲在她床上?」腹黑大叔非常的憤怒,聲音卻壓得很低很低,好像隔著密室厚厚的牆壁仍然怕兩人的談話的抖露出去。 「女兒?八王爺,我一個小小家丁何時同公主有過往來。」龐昱裝傻。 「啪!腹黑大叔一掌拍在桌子上。 「我再問你一遍,如果你不想回答,那好,地方可以改在皇宮。」 威脅啊,這是**裸的威脅! 龐昱非常的憤慨,但是沒有辦法,他人落在八賢王手裡,就是貴妃姐姐出面估計都撈不出來,只有乖乖的配合,靠嘴想辦法脫難。 「你和琴伊究竟是什麼關係?」 「沒啥關係。」 「沒關係你怎麼到她浴房裡了?」 「碰巧的。」 「胡說八道!」吼出來了,吼出來了!看吧,龐昱難得老實一回,是啥就說啥,腹黑大叔卻根本不信,認定他在扯謊。 「你以為綠綺軒是什麼人想進就能進的麼?答不上琴伊出得問題,她手底下四個忠心的小丫頭是絕不會放你過門檻的。」 「可我答上來了。」 「就憑你?」腹黑大叔疑竇的看他,眼神咋看咋都不懷好意。 「嗯。」 「哼,我家琴伊隨是女兒之身,但慧質蘭心,文才橫溢,詩詞曲賦對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她出的三道難題,不說絕然無解,但遍覽京中諸才子,連呂相高徒歐陽修都答對不出,何況是你,一介小小家丁!」 「家丁怎麼了,家丁就不能有文采?唐伯虎還當過華府下人呢!」 「唐伯虎是誰?」 「啊,就是……那個……」龐昱一下子說過頭了,趕緊開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姓唐名寅字伯虎的大才子,他看上華府丫頭秋香……」 龐昱發揮口才,硬把唐伯虎點秋香的故事從明朝編到了大唐。 八賢王聽罷,臉色陰晴不定。 龐昱寧願這樣,因為他發現「笑」才是腹黑大叔身上最叫可怕的表情。 八賢王笑了。 「太師府的的漂亮丫頭好像都被安樂侯霸佔光了吧。」 「嗯。」 「龐太師好像也沒什麼女兒、侄女、外甥女住在太師府吧。」 「沒有。」 「那你一個月前為什麼進太師府當家丁,難道是為了哪個男下人?嗯?」八賢王笑容依舊,很黃很暴力,看得龐昱背脊發涼。 啥叫笑裡藏刀,瞅瞅大叔現在的樣子就知道啦!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 小家丁入手,又是在自己的地頭,八賢王在開封府前罕有的失態消失不見了。 龐昱寧願他發火、寧願他黑臉,也不願看見他笑,因為…… 「不好好回答,下次我們的對話可真的要在皇宮裡了。至於是哪一殿、哪一閣。」八賢王拍拍他肩膀,笑,「你可以自由選擇,這點安排本王還做得了主。」 聽,聽聽!這就是腹黑大叔親切有加、溫和無害的笑容後邊隱藏的。 黑心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吧,我說。」 為了不被切,為了這個時代所有美女們的「性福」,龐昱再也不能隱瞞。 「我和琴伊小姐其實……其實……其實……」 「其實什麼?」八賢王這次不急了,笑瞇瞇的比劃了個手勢。 ——左手豎起拇指,右手橫向一切。 「我和琴伊小姐其實已經私定終生了。」 「什麼!」雖然早已「料到」了這點,但聽龐昱親口說出來,八賢王還是一驚,怔了大約兩秒鐘,忽然狂笑,「好、好、你幹的好事!本王……」 「岳父大人!!!」龐昱大叫一聲撲過來,抱住八賢王大腿喊,「我和琴伊是兩情相悅,深深愛著才私定終生的啊,那是在一個秋陽瀲灩的午後……」即興發揮,遍了一通老掉牙的落難才子被佳人相救,養傷期間彼此漸生情愫,直至相知、相愛、緣定終生,但是卻因身份的懸殊無法走到一起的淒慘故事。 「在下一介書生,既無功名又無權勢,情知配不上琴伊,這才改名換姓,投身太師府,希冀搏個出身等做出一番事業再上門提親……」 「這也是琴伊的主意?」 「嗯。」 「胡說!」八賢王冷笑,睨目盯著他,「想混個出身去哪裡不好,為什麼非到太師府?以琴伊的人脈,安排你去誰府上想必都能出人投地吧。」 「可是什麼地方能比太師府出人頭地更快呢?琴伊不過寫了張字條,侯爺就升小生做了一等丁;前日琴伊回京,配合小生在京城十萬百姓面前演了場反戈一擊的好戲,小生的名字不到今早已是傳得街知巷聞,侯爺更是大大的高興抬手就賞了我五千貫,還說等太師爺回來就薦我入朝為官。」 「如此說來你在綠綺軒門口所謂的『答題』也是演戲了?」 「不,這是真的,小生要是沒這點文采如何能叫琴伊傾心呢。」龐昱扯淡的本事真的一等一,牛皮吹天上去了連臉都不紅一下,「實不相瞞,岳父大人,琴伊她看起來挺清冷孤高的,其實內心……真的很頑皮,你說我倆一別多日了總得親熱親熱,敘敘別情吧,她非出題考我,答不上來就別想進去。幸好您未來女婿我文采超卓,才華橫溢,輕易的就把難題解開了,然後……嘿嘿,這個小別勝新婚嘛,我和琴伊有些日子沒見啦,進了浴房正要來個鴛鴦戲水玩點刺激的,順帶看有沒有機會給您造個外孫,誰知道就被岳父大人您撞破了…… 「啪!」又是一掌摁在桌子上。 「夠了!」八賢王反應出乎意料的平淡,扶額歎息間唇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三年了啊一晃,多少慕名而來的文人雅士、少年英雄,無一能入得了琴伊眼皆,卻不想她……竟然喜歡上你,而且還、還私定終生,朱胎暗結(朱胎暗結用意廣,睡了就能用這詞,不一定非要懷)我這作爹的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龐昱比他更無奈! 哎,做人真是辛苦啊,說真話的時候別人非指責你說假話,等到掉轉頭真的說假話了,嗨***,人家全信! 信了好啊,這下老子成了腹黑大叔的准「便宜女婿」,他總捨不得把我閹了送皇宮,要自己女兒守活寡吧。 八賢王站了起來。 「你可還有未完成的心願。」他問道。 「啊!?」這回龐昱反應快,一下子就聽出不對頭了。 八賢王盯著他,自嘲的笑容愈發濃重:「是啊!是我這個當爹的不稱職,竟然讓琴伊的清白毀在你手裡。你一個小小家丁就是再飛黃騰達也配不上我女兒,為了她的終生幸福,本王不能讓你活在世上!」 「喂喂,岳父大人,您不是開玩笑吧。」龐昱大驚,扶著凳子往後縮。 「有什麼心願,本王可以替你完成。」 「喂喂喂!」看見笑著越走越近的八仙往,龐昱欲哭無淚。好嘛,本來頂多被閹的,隨口扯個謊編了個故事變成要把命送了。 連問兩遍沒有回答,八賢王不再理他,逕直走到密室門口,回頭淡淡一笑:「放心,本王找得是高手,一刀下去人頭分離,不會讓你痛苦的。」 龐昱絕望了,在腹黑大叔推門叫人的一刻,用盡最後的力氣嘶聲喊道。 「我有辦法讓琴伊——認您做爹爹!!!」 第九十二章 巧舌如簧說岳父 下午請假去駕校留指紋,回來的早,再奉獻一章給各位!各位哥們、姐們、爺們,天下第一丁的排名又開始掉了,四哥需要你們的票票支持啊! ————————華麗的分割線—————————— 醍醐、麋吭、鹿唇、豹胎、野駝蹄,酥酪蟬 金齏玉膾、翠釜犀箸,猩唇熊白、炙駝鮮鮓。 菜不多,就一桌,但種種都是京中一品! 八仙王府的這座「茹閨廳」裡,方圓三十丈內沒有任何的建築物,四面僅以鏤空花牆做隔,環廳開了一條活水小渠,渠畔遍種百花。時近春末夏初,雲淡氣輕,清風拂過花叢水面,吹得滿廳又涼又香。 龐昱大喇喇的坐著一張精雕的紅木太師椅,落箸舉杯,大快朵頤。 吃得就叫一個字。 爽! 「來來來,賢婿,岳父敬你一杯。」一刻鐘前還告訴龐昱「一刀下去人頭分離,不會讓你痛苦」的八賢王,這時滿面堆笑,親自舉杯遞到龐昱面前。杯中乃是上好的紫金醇,酒呈琥珀之色,橙黃清亮,尚未入口便飄出一陣陣桂花甜香,馥郁芬芳,中人欲醉,只是聞著已有種飄然雲端的曼妙感覺。 「哎喲喲,使不得使不得,小生一介家丁,怎當得起王爺敬酒。」龐昱歷來是說一套做一套,毫不客氣的接過酒杯仰首一飲而盡,酒味果然甘香醇厚。 呃,好酒啊,八仙王府的東西看來真不比太師府差。 尤其是招待未來女婿,能不啥好上啥麼? 望著滿桌難得一見的珍饈美味,品著名廚調理的滋味之美,中午只胡亂吃了點就殺到開封府撈人的龐昱,此時本來的心情真的只能用「爽」來形容。 難道不應該高興、慶祝麼,本來是要被割腦袋的,就說了一句話,一句!八賢王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要殺他變成奉若上賓,在諧「賓至如歸」茹閨廳擺下酒宴,以王爺之尊親自作陪! 酒喝過,龐昱執起翡翠玉雕的筷箸輕輕夾起一片鹿肉,往沸滾的鮮湯裡一涮。 這道名叫「撥霞供」的鹿肉火鍋最較吃法涮功,涮得不夠,鹿肉紅裡透紫,入口略腥;涮過頭了,薄肉片縮卷如陳年木耳,其色如醬,味偏羶澀。 龐昱拈肉入鍋,只在湯裡翻了兩翻便即起箸,一刻不再多留,薄如綢紙的鹿肉凝鮮定色,紅艷艷的如晚霞一般,蘸上加了黃酒、椒蒜、桂皮、桔醬、胡椒(這年頭的胡椒可是稀罕物,一小包就能換金子滴)的調料渡入口中。 「嗯,好吃!入口即融,含舌欲化,岳父大人,多謝您款待啦。」 八賢王抬了抬眉,對被一個小家丁大庭廣眾下稱呼「岳父」一點也不反感,笑著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送到嘴邊卻不入飲,抬眉看著龐昱:「你……真的有辦法讓琴伊承認我這個爹爹?」 「沒問題,包在小婿身上。」 「好!」八賢王手略一抬,美酒全數入喉,一股快意直衝胸腹。 「說說怎麼辦罷。」 「啊?」 「怎麼讓琴伊承認本王這個爹。」 龐昱正抱著一隻蘭花熊掌啃呢,問言含混應道:「這個……這個急不來的,得慢慢……」一看八賢王微露笑意,馬上坐直來,熊掌扔旁邊,肅容正色道,「岳父大人覺得對於一個姑娘家而言,重要的是哪幾個人?」 「哪幾個?」 「爹、娘、丈夫唄。」龐昱喝了口酒,開始大叔如簧之舌,「琴伊娘親的事,我就不說了,王爺若是有辦法補全這個虧欠也就不需要再問小婿什麼;琴伊的爹爹——王爺您,宗室之首,位極人臣,根本不需要她為此憂心什麼;所以呢……」 「所以只要你有出身了,上位了,做大官了,可以配的上琴伊娶她了,琴伊就會很高興,高興了心情就好,心情好了就會認本王做爹爹了,是吧?」八賢王哼的一聲,乜目看著他,冷笑再冷笑。 「不不不,王爺您搞錯了,小婿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想說什麼?」八賢王把玩著手裡的空杯,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龐昱被他看得有點發虛,喝了一大杯壯膽,這才道:「哎,小生雖自負有李杜之學,蘇張(蘇秦、張儀)之才,然出身微末又無高人賞識,不知猴年馬月才有出頭之日,琴伊迫於無奈,只好讓我投身太師府,希冀借安樂侯之手——咳,岳父大人,我的意思你懂麼,如果有人暗中助我……讓我可以堂堂正正、風風光光的迎娶琴伊,琴伊一定會對他心生感激。等有朝一日知道幫了她丈夫、給了她幸福、還了她一段美好人生、讓她地下的母親可以含笑九泉的恩公就是王爺您,琴伊她還有理由不認這個默默地、一直地關懷著他的父親麼?到時候我、琴伊、還有岳父您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再過幾年生個小寶寶……岳父您大可不再過問朝政,於城外風景幽靜處置一宅第,頤養天年,含飴弄孫,豈不快哉!」 八賢王被他描繪的美好情景徹底打動,眼睛裡亮光閃動,連呼吸也急促起來,迫不及待的道:「想上位是吧,簡單啊,如果你是真的有才華,那好,立刻離開龐府,本王引薦你入國子監,拜呂相為師,他日開科舉試若是能高中狀元,本王保證至少讓皇上封你為一州通判(市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 「不一樣的,岳父大人。」龐昱非常冷靜,沒有一聽八賢王許諾的美好前景、高官厚祿就激動了忘了自己是誰,「如果願意直接接受您的幫助,琴伊恐怕早開口了,小婿呢當然也不是那種有了個好岳父就什麼都指望不勞而獲的小人。另外我這也是為岳父大人您著想,試想如果小婿靠著岳父大人的推舉拔擢而躋身高位,最後娶了琴伊,別人一定會大說閒話,指責岳父大人任人唯親、以權謀私,琴伊她一定會傷心的。而要是我被龐太師一手提拔起來……想必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會說岳父大人勾結死敵,替未來女婿鋪平官路吧。」 八賢王捋鬚點頭:「好,那你說,究竟需要本王作甚麼?」 「簡單,只需岳父大人幫我個小忙,小婿自由辦法出人頭地、功成名就。」 「什麼小忙?」 「李家村那件案子,岳父幫我查出幕後主使。」 「就這麼簡單?」八賢王疑惑的看他。 「對,此番侯爺被人陷害極是惱火,如果我能揪出幕後主使為他洗刷冤屈,侯爺高興不說,龐太師回來也必感激小婿救了他兒子。」龐昱站起來,一臉的自信滿滿,「非是小婿誇口,以小婿的才學只要龐太師肯給機會,岳父大人您和呂相不做刁難,三五年內必當飛黃騰達,光明正大的娶琴伊過門。」 娶琴伊過門?那不就是她感動的要認爹了! 八賢王一聽那個興奮啊,拍桌子:「好,本王答應你!只要能讓琴伊認本王這個爹爹,你要本王做什麼都成!」 「謝王爺。」龐昱心底笑開了花,臉上還是一本正經,「不過為了期間不出紕漏,小婿還要和您約法三章。」 「哪三章,你說,快說!」八賢王急急追問,為了失散多年的寶貝女兒,不要說三章,三十章、三百章他一樣答應。 「第一……哎,小婿口乾……這個九品湯好像不錯。」 「上湯,快快快,上湯!」 湯送上,那以五種山珍、七種海味、再以四種美酒、十三味中藥先蒸後煮,經過四十餘道工序烹調出來的小小一盅九品湯,別人若有機會一嘗都是小口小口的抿著,細細品味,唯恐喝得快了錯過這人間佳品,龐昱卻是端起來直接一口捫,兩盅下了肚,眼皮都不眨一眨,看得旁邊伺候著的小丫頭敬畏不已:哇噢——不愧是太師府的一等丁,這派頭、這架勢,就是比我們王府下人來的豪邁! 在八賢王的淡笑追問和丫頭們犯花癡的注視下,龐昱開口了。 「第一,千萬不能在琴伊面前提這件事情,甚至不要讓他知道我見過您,這樣等我功成名就迎娶她的時候一口氣說出來是岳父大人您的安排,琴伊她一定會被濃醇如酒的父愛感動的熱淚盈眶,往昔那一點點舊事哪裡還會放在心上。」 「第二,千萬不要在丫頭們面前提這件事情,她們跟著琴伊在外邊多舒服,想去哪去哪、想玩啥玩啥,一個個野慣了。要是琴伊認了爹,她們同主子一道搬進王府,從此處處都有約束,誰能耐得住啊,搞不好就會私下攛掇,從中壞事。 「第三,小婿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岳父大人給留一副墨寶……」 …… 第九十三章 大宋時代週刊 豁出去了娘的,書友們這樣支持公子,為公子投票、廣告,公子忒感動,真的。書不看了,考試不管了,今天兩更!!!連更!!! 「大宋時代週刊!」 高崖內、錢恃才定定的盯著龐昱手裡一紙墨寶,不約而同的叫出聲來。 「這……這是八賢王的親筆!?」 「那當然,沒看這蓋著大印麼——鎮王趙元儼,貨真價實,如假包換,就是我岳……就是八賢王的字。」龐昱嘿笑著,一臉的狡詐奸猾。 「行啊龐四,居然搞到了八賢王的親筆手書,小太爺欣賞你!」錢恃才打手伸過來,匡匡擊在他背上,然後自然而然的又是一大疊莊票子送入懷。 高崖內問道:「你說要我們拉人辦期刊,這期刊倒底是個什麼玩意?」 「期刊這個東西呢,就是……有固定名稱、固定版式,定期或不定期連續出版的一種……書,這個呢它和著作不一樣,一般的著作比如現在賣得很火的《山海經》《搜神記》是由某一位作者獨立完成、整編、修纂成用來售賣的一本出版物,而我說的期刊則同時包含了多位作者的多篇文章。這麼說吧,某些作者寫出來文章雖然有精到獨特之處,然篇幅有限,字數太少,達不到獨立成冊的出版要求,而要是埋沒了又實在可惜,所以我就想了這麼一個法子,用期刊的方式把這些文章搜集起來,編纂成冊再出版。當然了,期刊上的文章不會局限於一般的短篇小說和各種關於典籍地解釋與分辯.還要有相當時事地評論,再加上各種民生消息、朝庭的政策方針以及全國各地地奇聞妙趣。」 「哎呀,這趕情好,趕情好!」高崖內一聽就來勁了,「爹他成天說我游手好閒,不務正業,要是真弄出這麼一本《大宋時代週刊》,嘿嘿嘿,那給他老人家看了別提得有多高興呢……」 前半句聽得龐昱非常振奮,心忖這高大爺也有認真起來做正事的時候。 「爹一高興了,我把城北賣炊餅的武三郎弄死,把她那水靈老婆潘銀蓮娶回家當小妾,想必也不會說什麼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 「是啊是啊,這一來咱以後出去,也好自稱文人啦,哈哈啊哈,那些青樓姑娘們肯定更喜歡咱啦!」錢恃才一樣激動,蹦起來三尺高。 …… 龐昱恨不得揪自己頭髮。 「高大爺、錢大爺,你們以為出週刊是玩呢,動動嘴皮子就行了?」 「不是麼?老四家開了八間書社吶,雕版、紙張、裝線要多少有多少,寫樣、刻版、打空、拉線的熟手工人都現成的。」 「那編呢,編呢?稿子去哪找,審核誰來看,質量誰把關?」 「稿子花錢買,審核花錢找人看,質量花錢……」 「哎喲我的錢大爺!」龐昱快要哭了,捶胸頓足啊簡直,「花錢能來請的那都是三流貨色,水平還沒老子一半高呢,真正的文豪、大儒不是用錢能砸動的。咱們做《大宋時代週刊》是要做出版界領航的旗艦,不是一本下三流雜書!!!」 錢恃才一想也是,娘的,小太爺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做好。 「那你說罷,打算請誰來主編,我找爹出面想辦法。」 「還有我。」高崖內爽利的拍拍胸,「俺老子好歹是當朝太尉,隨便去國子監逮幾個大儒,諒他們不敢不給面子。」 我爹***還是太師呢! 龐昱想罵人,不過忍住了。 「作甚麼事情都靠爹,兩位不覺得臉紅麼,嗯?」 「兒子靠爹,天經地義!」 「就是。」 …… 「那如果找人的事情靠我們獨力就能辦好,高太尉、錢老爺是不是會更高興、更欣慰,更覺得兩位爺有出息了,更覺得虎父無犬子,你們都是好樣的,以後出去臉上大大的有光,逢人就說我兒子,牛!呢?」 「嗯嗯嗯嗯。」如同八賢王一樣,高崖內、錢恃才也被龐昱「描繪」的美好情景打動,兩眼熠熠冒光只懂點頭。 「可是……光靠我們怎麼請動那些大儒文豪。錢恃才不解的問。」 龐昱笑而不語,指指桌上的墨寶。 「八賢王的題字?」 「對,知道什麼叫名人效應麼,這個就是了。」龐昱邪邪的笑,眼中掠過一抹精芒,「有了八賢王的題字就可以去蒙人了,騙一個算一個,先把大宋時代週刊的編輯部弄起來。兩位爺想想啊,這錢財神出資、八賢王題字,太師府、殿帥府聯合贊助,南宮琴伊出任形象代言的大宋時代週刊,那些大儒、文豪會不眼巴巴的想加入進來,名利、前途、錢途誰會不想要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三個人搖頭晃腦,一起**蕩的笑。 「對了,咱弄這個大宋時代週刊,有什麼意思?」高崖內忽然冒出一句,「靠它賺錢?咱不缺啊;靠它撈姑娘,也撈不著;頂多以後出門了可以自稱文人……」 「苯!」錢恃才打斷他,「《大宋時代週刊》要是搞起來,那些加入的大儒、文豪可就全和咱拴一條繩上啦,他們的學生、門人都要唯你我馬首是瞻,要是再做的大些,百姓的喉舌、輿論的倒向通通都在把握在咱們手裡,對付王爺黨那群狗娘樣的小王八蛋還不輕而易舉!」 行啊,這小錢,除了沒看到廣告的利益其他的都被他說中了。 龐昱在一邊暗暗的欣慰,然後拿出早準備好的兩張紙往桌子上一扔。 「既然錢爺有八間書社,家雕版、材料、工人這些都是現成的,那麼出版週刊前不妨先搞幾張小報練練手。」 「這是啥?」 「小報的標題。」 「噢,我看看。」錢恃才抓起來,瞅一眼才嘴巴長大,說不出話了。 癡情的人兒喲,小家丁隻身獨闖綠綺軒為哪般。 情海孽緣,公主之尊緣何愛上龐府下人。 為愛,落魄才子投身龐府,感天動地多少年。 萬人戀上小家丁,天下第一名妓的驚世之戀。 情比金堅啊!為她永不放棄,落魄才子的內心獨白。 這些倒還算正常,後邊的更絕! 少年王爺緣何變禽獸,美色熏心! 狠心的王爺噢,百人追殺小家丁為哪般。 天下美女都是我的!狂妄王爺狂妄言。 我不愛你我愛他,美人月下的真心傾訴。 永不低頭,落魄書生不畏強權,有情人終歸撐起一片天。 …… 「錢爺,有勞您了,我給大綱您找幾個書生照著寫,三天之內這些東西務必貼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侯爺的意思。」 第九十四章 色醫 今天第二更!!!再次懇請各位書友把你們的月票留給公子,入V以後更精彩,公子一定不會辜負各位的支持! 「什麼?秀香病了?」 春滿園裡,龐昱跳起來瞪著吹雪。 「嗯,好像是前天送她回去,夜晚就著了涼,昨兒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這麼大事情你為什麼不早說!」龐昱關心情切,眼睛都紅了。 「侯爺您昨兒一大早起床就出去了,又是綠綺軒又是開封府然後在八賢王府裡待到晚上,再接著約三爺、四爺到御爐香密談,夜裡回來已經是亥時了,進房倒頭就睡……」吹雪一臉的委屈,「主子,小的想說,可是沒機會啊。」 龐昱確實忙了一整天,找不到K他的理由:「病了該怎麼做還用問我麼,找醫生,找太醫!給我看病的那幾個呢,快快快去叫幾個來,趕緊去給秀香看診。」 「那都是老爺從宮裡太醫院請來的,現在一時半會去哪找啊。」 「那就去找城裡的名醫,最好的名醫!」龐昱關心情切,拍著桌子大叫。 「不行啊,這恐怕……不成……」吹雪畏畏縮縮的搖頭,「狄姑娘這一病,侯爺您要不親自去……京裡恐是沒有人……會給她看診的。」 「什麼!?」 ×××××××××××××××××××××××××××××××××× 城西,懸掛太師府旗幟的馬車沿著街道狂奔。 「***趙世清,有種!」 馬車裡,四哥的罵聲不斷傳出,夾著吹雪阿諛到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拍馬。 「四哥您真是英明,英明啊!算準了趙世清奈何不了咱,一定會派人找狄姑娘麻煩,這不從前天晚上起一直到昨兒,丫派了整整六批人來,三批被調來的殿帥府侍衛擋了,兩批折在展昭手裡,還一批只給臭丫頭戳死仨。所以小的說嘛,四哥您諸葛之智,太公之才,世上什麼事情料不到啊,甭說一個小小趙世清,就是咱大宋朝的天下每個角落裡發生的事情,又有哪件不是在四哥您算計中呢。」 「少***廢話,說重點。」 「是、是是。」吹雪連忙點頭,「趙世清奸計不成自然火大,約莫聽手下說了狄姑娘生病的事情,竟然放話出去警告全城醫館,不准任何人給狄姑娘醫治。」 「呸,他當他是我啊,放句話出來全城上下誰都不敢違抗。」 「呃當然,四哥說得是,趙世清的話只能唬唬一般人,真正的名醫國手那是誰也不賣他賬的,可問題是……問題是……」 「問題是是什麼?」 「問題是狄姑娘請不起名醫。」 「啪!」重重一腳踹在吹雪**上,直接人翻下車打著滾跌出去。 「轉道,去城裡最好的醫館!」 ×××××××××××××××××××××××××××××××××× 太師府的馬車,就是不一般。 頂多一注香功夫,就到了城西潘樓街東面的「寶芝堂」外。 「這裡,是京城最大的醫館!?」 龐昱扭頭,瞪著被他踹出車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一身的灰的吹雪。 「是、是啊,寶芝堂嘛,京城最有名的大國醫林老先生的醫館。」 「都快午時了,一個人沒有,門都是關得,還他媽大國醫?隨便找個泥腿子藥鋪也比這人多人吧。」龐昱暴跳如雷,抬腳又要踹。 「不是的不是的,四哥。這寶芝堂從來只為達官顯貴看病,藥錢比一般藥鋪貴五倍,出診一次至少是兩貫錢,等閒老百姓哪裡看得起啊。所以寶芝堂大門平素是不開的,得要求醫問藥的人自己過去敲門。不過話又說話來,林老先生醫術確實高明,多少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症都是他給治好的。」 「一句話,丫有醫術沒醫德,對吧?」 「嗯,大概是這樣。」 「啪!」這邊吹雪才說完,四哥飛起一腳,煙塵瀰散中寶芝堂的大門直接裂成兩半,轟隆倒下了去。 吹雪狂汗。 面闊七間的大堂,空無一人,原本應該掛在兩邊立柱上的「治酒所傷真方集香丸」「太陽中丸醫腸胃病」的牌匾落在地上,精雕的酸枝木藥櫃零零落落的散亂開,各式藥材撒了滿地,連堂前供奉的藥王神瓷像也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咋滴了這是?被人洗劫了!? 龐昱心裡咯登一下。 不至於吧,趙世清這狗東西算到了老子會來寶芝堂請醫生,搶先一步把這裡的人全殺光了? 扯淡!秀香又不是得了絕症,只有這裡才醫得好,京城滿大街的大夫、醫官,不行還有太醫院,光是砸了寶芝堂有什麼用? 龐昱凝起雙眸,仔細一看周圍,地上只有散落的藥材,櫃上只有不多的幾條劍痕,鮮血什麼的是一滴也無,稍加思量已經想清楚倒底是怎麼回事了。 「四哥,這……這好像是發生血案了,咱趕緊不報官吧。」 龐昱懶得理他,邁開步子往裡走。 穿過前堂,後院的景象更是狼籍,瓦罐、草藥、搗杵掉得隨處都是,龐昱看在眼裡不驚反笑,繼續往裡,一直走到一幢精緻的小樓前。 「你倒底出不出診,給不給秀香姐姐看病!」脆生生的嬌斥從樓內傳出。 果然如此,龐昱忍不住笑,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道是丁月華嘛,小丫頭肯定是找不著大夫給秀香看病,一急之下跑來大鬧寶芝堂了。 龐昱推門進去,果然看見一大堆人在大廳圍著,裡邊丁月華拿著她那柄小小的、銀色的寶劍,架在中間坐著的一個白鬍子老頭脖子上。 「哼,當我林道遠是小孩子麼,拿把劍揮兩下就被嚇到了?」對於小蘿莉的威脅,老頭子很不在乎,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你不去給秀香姐診病,我殺了你。」小蘿莉急得跳腳,粉臉蛋兒漲的通紅通紅,又著急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說不出的可愛。 「你敢麼?」老頭子……呃,應該就是那什麼大國醫林道遠冷冷乜她,看來是老奸巨滑,認定小蘿莉只是做做樣子,根本不敢動手。 丁月華確實不敢動手,你說要殺殺江洋大盜、土匪惡霸,人家丁女俠眼都不眨,可林大國醫遵紀守法,一不偷二不搶,就是貪財了點不給錢就不出診不看病,你說小蘿莉怎麼動得下去手,大眼睛紅紅的眼看急得要哭了。 老頭子有恃無恐,抬眼道:「小姑娘,殺人是犯法的你不知道,今天你砍老頭子一劍哪怕老頭子不死,你下半輩子也只能在牢獄裡渡過了,更別說你一進去你那生了病的秀香姐姐沒人照料,搞不好就孤零零死在床上……」 被他這麼一恐嚇,小蘿莉焦急更甚,嗚咽道:「那你說,要怎麼樣才肯去。」 「診金啊,診金,只要你出錢老夫哪都去。」明晃晃的寶劍架脖子上了,林大國醫還是要錢,這貪財真貪出風格來了。 「多少。」 「本來呢老夫出診一次,費用是五貫的,可是你拿著劍闖進來惹老夫生氣——對不起了,沒有五十貫老夫哪都不去。」 「什麼!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寶芝堂不是慈善堂,是醫館!」林大國醫咆哮起來,吼道,「沒錢的話怎麼出診,啊?今天救了你姐姐一個,明天人人都想不要錢看病,老夫這裡還開不開啦!老夫辛苦一輩子,掙回來的大國醫名號,不是給那些泥腿子、窮百姓行方便的,五十貫有沒有,沒有免談,出去!」 「你……你不要臉。」丁月華急得氣噎不休,偏偏又沒有辦法。 「說對了,老夫就是不要臉,老夫要的是功、名還有利!」 「那要是……要是錢不夠,你要怎樣才肯答應為秀香姐姐治病?」小蘿莉抹著眼睛問,淚汪汪的快要哭了。 「這個嘛……」林道遠上上下下打量了丁月華幾眼,白鬍子下邊笑得有點詭邪,「你太小啦,做個使喚丫頭估計都不成。這樣吧,病,老夫去治,不過等醫好了你姐姐,她要在我府上為婢三年當是還債,你看如何啊?」 「呸,不要臉的老色坯。」吹雪在一邊低聲罵。 「咋了?」龐昱問。 「這姓林的老頭,醫術是挺好,不過人也好色得緊,往往有些窮苦人家求上門卻付不起診金,他就要人家把女兒留下來為婢,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就和四哥……和四哥您……和您做的一樣……」吹雪結結巴巴。 「打丫鬟婢女的主意?」 「嗯,不過四哥您是靠男人的魅力去吸引,他是、直接、用強迫的。」 X,龐昱驀然火起。 貪財不肯出診就算了,還***敢覬覦我女人。 「親親我的月華好妹子,大夫不是這麼請的。」他大笑,抬手一分,人群嘩啦啦往兩邊倒,分來一條道來。 第九十五章 患難姐弟 「臭……臭家丁!」 丁月華瞪著他,才反應過來,龐昱已經一個箭步衝過去,站在了林道遠面前。 「老頭,不給錢就要陪你睡才肯出診是不是?」很直白的問。 「是……你是誰?什麼東……」林道遠嘴一溜,差點暴露他的色醫面目,剛要質問忽覺身子一輕,竟是被龐昱抓住衣領,把他整個人拎了起來。 林道遠的徒子徒孫全傻了眼,丁月華也吃了一驚,紅潤潤的小嘴長大了,怔怔地看著這個——風一般的男子(風一般出現,咳咳)。 「我是誰,你不配問,不過你要是不肯出診,恐怕連活在世上都沒有資格了。」龐昱微一用力,林道遠被舉得更高,雙腳拚命亂踢卻怎麼也挨不著地。白眼亂翻,呼吸全止,等他稍稍鬆了點手這才緩過氣來,顫聲道:「你、你要幹什麼,你威脅老夫,老夫就是、就是死也不會去……」 「啪!」一拳揮出,照準頭就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林大國醫嚇得亂叫,拳頭卻在他比前一絲絲的地方停住了,呼嘯的拳風刮得眼睛淚水橫流。 「哼哼,不敢打了吧,不敢真打吧。」林大國醫挺囂張的,明明捏在人家手裡,一轉眼居然笑了出來,還是狂笑,「告訴你,老夫是國醫,大國醫!懂麼?全京城的達官顯貴哪個沒找老夫醫過病,[奇+書+網]你敢動老夫老夫叫你死無全屍!」 「是麼,真的都找你醫病?」龐昱笑了,燦爛的笑,眼中的血腥卻有增無減。 「哼,不信你可以試試。」林大國醫有恃無恐,估計常年大發淫威,霸佔府裡的丫鬟婢女們也這是仗著這點。 「我信,林大國醫的威名京城裡哪個不知。」 「知道還不放……」 「趙世清那狗崽子的傷,想必也是你給看得吧。」 「趙世清?安定郡王!」林大國醫愣了一下,「對,是本大國醫治得,那傷換成別人醫沒有一個月甭想起床,本大國醫妙手回春……」 「那是老子打得,只用了兩拳。」 「什麼?你……啊你你你你你!」林大國醫驚得渾身打抖,像看鬼一樣的瞧他,顫聲道,「你你你你就是傳說中凶神惡煞、無惡不作、惡貫滿盈、窮凶極惡的太師府新進惡奴、一等丁龐四?」 「是啊,是我。」儘管名字前邊加了一大串絕對子虛烏有,胡亂捏造的定語,龐昱還是爽快的承認了,那邊丁月華捂著肚子已是笑成一團。 林大國醫一下子懵了。 這、這人,明明長得既帥氣又斯文——除了一雙眼睛,怎麼會是那……那個安定郡王迄今仍然後怕、提起來夜晚連覺也不敢睡的大凶神。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肯不肯去給我家秀香看診?」 林大國醫猶豫,心想他是安定郡王的死敵,這要是出診被知道了回來不得給扒皮,可是他連郡王都敢揍個半死,何況我一個小小神醫,真要發起狠來老頭子恐怕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著了。 「龐……四哥……不,四爺,林某雖是國醫,可也不一定什麼病都能治的。」他抹了把冷汗,顫顫巍巍的道。 「是麼,那我也不一定保證你林大國醫你手足完整。」龐昱眼皮子一番,聳聳肩膀淡然道,順便朝丁月華眨眨眼。 丁月華笑畢,氣鼓鼓的瞪他,一點面子也不給。 林大國醫心裡猛地一跳,強笑道:「四爺說笑了,好好的人胳膊腿怎麼會斷?」 龐昱抬腳一踢,一張椅子飛起來,橫手抓住。 「是你骨頭硬還是這紅木椅子耐砸一點。」 「當然……當然是椅子。」林大國醫舌頭打結,連說話都含混不清了。 「啪!」一句話沒說完,龐昱抓著椅子往腳上一撇,響聲過後椅子裂成兩截,嚇得林大國醫面無人色。 龐昱笑著看他:「瞧瞧,瞧瞧啊,這麼好的椅子也會莫名其妙的折了,林大國醫你的手腳搞不好哪天也……」 「四爺!」林大國醫說話了,打斷龐昱,神情變得一本正經。 「嗯?」 「老頭子這就出診,請你帶路。」 ×××××××××××××××××××××××××××××××××× 中午快到了,太陽高高照。 半山腰的破舊小屋裡,傳來女子輕柔的聲音。 「青兒……咳咳,私塾放課回來了?來,快吃飯……咳咳咳,姐姐……姐姐給你乘,咳咳。」語調中透著濃濃的關切。 「姐姐,我先吃吧,我、我還不餓,我不想吃飯。」回答地是個小孩子。 「怎麼會……咳咳,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麼會不餓……」 「姐姐,你吃吧,為了青兒你都好幾頓……好幾頓餓著了。」 「胡說!姐姐……咳咳,姐姐有吃飯的……咳咳咳……」 「姐姐騙人,我、我躲在門外都看見了,姐姐每次說還有剩飯,每次都是騙我,一個人喝著淘米的水,這樣不行的……嗚——是青兒沒用,青兒吵著要唸書,把姐姐積攢的銀錢都用光了,姐姐一生病沒法砍柴賣,家裡連米也……嗚!」 陡然間青兒的聲音沒了,只有婉兒的啜泣,「青兒,你在說什麼,咳咳!是姐姐沒用,姐姐不好,姐姐生病了……咳咳咳,不能出去賺錢,讓你吃得飽一些,姐姐沒有照顧好你……姐姐……」接下來的聲息被抽泣聲取代。 門外,龐昱木然而立,聽到姐弟倆的話語,雙眸閃亮,微有心酸。 「不是叫你拿點吃喝穿用的東西過來麼,沒送?」 「送、送了,可狄姑娘不收。」 「她說已經受了四哥太多的好,一輩子也償還不了……」 不等說完,龐昱已經推門入內。 屋裡的場景看得他愈發辛酸! 窮、破、爛,這個狄秀香姐弟賴以棲身的家,只能用這三個字形容。 房間裡到處破破爛爛,所有的日常用品和僅有的一點點傢俱全部都又陳舊又寒酸,乾草鋪成的房頂千瘡百孔,點點日光透射進來,晴天還好,若是下雨這對姐弟倆還怎麼……龐昱心裡一陣陣揪著的痛。 狄秀香躺在鋪著稻草的破爛木床上,蓋著一條薄得不能再薄的麻布薄被,身旁一個豁了口的瓦罐,一個破舊的火爐,正在熬煮著一鍋稀粥——就是這樣的一鍋只零星看到米粒的東西,狄秀香還要全數讓給弟弟! 站在這個一貧如洗的家中,龐昱心如刀絞,一個箭步衝到床前。 「秀香,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突然有人闖進來,狄秀香呆了一呆,等看清是那個夢中縈繞的身影,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龐、龐大哥,是你……是你麼?」 「嗯,是我,是龐四,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童叟無欺……我是龐四啊!」龐昱心裡一急,結結巴巴的,全沒了往日的絕頂口才。 「噗嗤——」狄秀香被她又急又慌的樣子逗笑了,俏臉愁雲盡去,驅散了她 似是與生俱來的憂鬱,然後又是幾聲重咳。 「秀香,你、你不要緊吧!」龐昱關心情切,撲到床邊俯身去探她額頭,一摸之下居然滾燙滾燙! 「姓林的,快些過來看看,醫不好我要你腦袋!」 醫生是越老越值錢,林大國醫不但年老醫術也確實很高,除了好色點貪財點絕對稱得上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名醫,來求他看病的人有的跪著求,有的哭著求,也有千萬百計托關係找熟人求或者重金相求的,像龐昱這樣拎他起來逼他看病的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林大國醫行醫一是求名,二是求利,通常——不對,是如果沒有這兩樣東西,他是打死也不肯出診的,就算被強綁過來也絕不會出手。 不過這次,龐昱只喊了一句,林大國醫就背著藥箱老老實實的過去把脈了。 對於敢在當街把安定郡王揍成半殘的這位爺,林大國醫是一點不敢得罪。 狄秀香被龐昱扶上額頭的時候,全身好像觸電一般,手腳兒都麻酥酥的,一時全然無法動彈,等林大國醫給她把脈的時候才回過神來,本來蒼白的臉蛋紅得跟火一樣,另一隻手摸了下兩邊粉頰,耳根子羞得發燙。 「神醫,我姐姐的病嚴重麼?」小狄青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問。 林大國醫倒底是大國醫,一搭上脈立刻聚精會神,小狄青連問兩遍他才收回把脈的手,搖頭晃腦地道:「醫有術雲,夫天布五行,以運萬類,人稟五常,以有五臟,經絡府俞,陰陽會通,玄冥幽微,變化難極……」 「我請林大國醫來是看診的,不是要你背《傷寒雜病論》。」龐昱笑笑,一邊活動著手腕子,一邊盯視著他。 林大國醫駭了一跳,心想他一個家丁怎麼會懂這些。他當然不知道,家丁其實太師府的大少爺,太師府藏書甚多,大少爺被關在裡邊出不來那一個月沒事只是翻書看,雖然是流水帳樣的過一遍,看了白看沒有任何的心得體會,不過四哥天生記性好,過了眼的東西一律進腦子保存起來,冷不丁幾時就有用了。 ——比如現在嚇唬林大國醫。 林大國醫一聽,以為龐昱也是行家,真真不敢怠慢,摸著白鬍子沉吟了片刻,肅容道:「姑娘此病,乃風邪入骨所致,症狀喘,咳,少氣,四肢懈惰,脈象弱澀遲細,為內虛夾陰之象,此寒邪乘肺也,急宜溫補。」 「如何用藥?」龐昱催問。 「古書云:夫醫藥為用,性命所繫。和鵲之妙,猶或加思……」 「咯啦!」擰手腕的聲音。 「姑娘此病,當以理中湯主之,此乃本國醫獨傳秘方。」林大國醫被他一「提醒」,說得飛快,「藥用人參三兩、乾薑三兩、甘草三兩、白朮三兩,右四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兩日之日必定好轉,五日當可痊癒。」 「呃,這些藥材寶芝堂裡都有吧。」 「有、有有,不過……要想痊癒快,人參需用好參,這個……價格……」林大國醫磕磕巴巴,想說又怕說了挨批。 「林老先生是國醫、大國醫,談錢怕是丟你面子吧。」龐昱微笑著看他,活動的手腕子朝他拿近了點。 林大國醫像被剜了肉一樣疼,偏還要堆著笑:「啊,是是,這藥材就當林某……當林某……當林某……」 林大國醫真是愛財,「當林某」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後面的「免費贈送」,龐昱看著他猙笑,準備開始擰拳頭了,這樣能讓他語言語言流暢一點。 「龐大哥,算、算了吧……咳咳……我們……咳咳咳!」狄秀香忽然說話了,揪著胸口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們是苦命人,吃、吃不起的參的,算了……咳咳咳!」 「龐大哥……龐大哥……」狄秀香用她消瘦的小手抓著龐昱袖子,破天荒的第一次留下了淚滴,「秀香求你……求求你,咳……求你幫秀香照顧青兒……秀香死……咳咳咳……秀香死了不要緊,只要青兒他……他過的好……」 「姐姐——」小狄青嗚咽著撲過來,姐弟倆相擁而泣。 林大國醫皺了眉,似乎看著有些不忍,心想「免費贈送」就「免費贈送」吧,大方一回當是賣太師府一個人情,剛準備說話忽見龐昱大手一揮。 「價貴是吧?參,就不用啦。」 沒用的男人,呸! 丁月華狠狠跺腳,衝上來準備掐他。 「吹雪!!!」龐昱猛地一拍桌子。 「在在在在。」 「去把府裡那支千年老山參拿過來,去,快去!!!」 第九十六章 秀香的初吻 「啊,不要!」 「好害羞,不要在龐大哥面前被那麼滾燙的……」 「來,張開一點,龐大哥會很輕的,很輕很輕,慢慢的……」 「唔,唔唔唔唔,不要、不要!龐大哥,原諒秀香,秀香是個壞孩子……秀香不聽龐大哥的話……」 「忍一下,很快就好的,相信龐大哥。來,慢慢張開,乖,聽話。」 「啊啊啊啊啊啊藹!進來了——」 「疼,好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礙!」 …… 「龐大哥騙人,你騙人!你好壞啊。」火燙的惓慵漸漸消褪,狄秀香軟軟偎依在龐昱懷裡,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甜蜜和嬌嗔。 龐昱把碗放下,愛憐地撫著他的秀髮:「湯藥要趁熱喝,這樣呢效果才會好,你看也就是第一口稍稍燙點,後來不也就好了麼。龐大哥讓你把嘴兒長大點,不是要強灌你喝藥,是這樣做湯藥進了嘴涼起來會快些,喝下去不燒心。」 「可是……秀香怕苦被龐大哥知道了啦,」躺在魂牽夢縈的情郎的懷中,堅強的狄秀香和其她女孩沒有兩樣,一樣的羞赧,一樣的撒嬌。 因為……有了懷抱可以依靠。 「龐大哥騙人,秀香嘴兒給藥燙得好疼呀,咳咳。」 「痛麼,那龐大哥幫你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啦。」龐昱以「吹」為名,慢慢的俯下頭去,兩個人的唇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狄秀香知道要發生什麼,害羞的閉上了眼睛,芳心猶如鹿撞,撲撲直跳。 一抹火燙吻上她的櫻唇,濃烈的男子氣息定格在鼻端。 狄秀香「嚶」的一聲,臉色紅如石榴,清純少女的嬌羞柔怯瞬間全融化在龐昱的溫情一吻中。 ×××××××××××××××××××××××××××××××××× 「登徒子,臭淫賊,不要臉!」 只不過是親了一下,幾秒鐘而已,既沒有舌吻也沒有進一步的侵犯,這在邪惡的四哥而言無疑是聖人一般的舉動! 然而在出了屋子不到一秒,他立刻遭到了小蘿莉的漫罵。 龐昱沒有理會,扭頭望著裡邊安詳入睡的狄秀香,心中一陣溫暖。 秀香是他到了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鍾情的女子,說是痛惜也好、說是愛憐也罷,總之他喜歡她,喜歡她的心、喜歡她的人,喜歡她的堅強,喜歡她的一切,這讓龐昱從一開始對她有著一份特殊的感情——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可以負秀香,這是他心中恪守的誓言。 「丑淫賊,不要臉,大壞人——」丁月華見他不說話,越罵越帶勁了,甚至還有拔劍在他身上戳幾個洞眼的想法,還好被小狄青拉住(不拉她身上的洞怕是要給四哥戳,嘿嘿):「姐姐、月華姐姐,我姐姐睡著了,不要吵她。」 丁月華這才忿忿然收住口,眼睛卻還在惡狠狠地瞪,看樣子恨不得把龐昱「使壞」的嘴巴從他臉上剜出來。 「喂喂喂,我幹什麼了,說我不要臉。」四哥不能再忍了,但是決定裝傻。 呃,大人做大人的世情,不和小蘿莉計較。 「你、你欺負秀香姐!」小蘿莉衝他吐舌頭,兩顆小虎牙露出來,可愛極了。 「欺負?我是救了秀香好不好。我找來的大夫,我拿來的藥,還是我熬得,我喂秀香喝。」龐昱翻翻眼睛,很鄙夷的看她,「倒是丁大女俠一口一個秀香姐,結果做什麼了,跑去寶芝堂鬧一通只把診費漲了十倍。」 「你、你你你你你!」鬥嘴,小蘿莉哪是他對手,粉臉蛋兒一下子漲的通紅,嫩筍一般纖細小手指向他的額頭「你把我們騙出來,自己卻躲在裡邊偷偷親……親……你不要臉,你、你答應道歉,等秀香姐姐醒了就向道歉,否則的話,本、本、本姑娘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親一下就道歉,那以後做了老婆,XXOO完不是要跪地求饒? 龐昱很想揪一揪小蘿莉的臉,然後諷刺她幾句……唔,她的頭髮好香啊……抱在懷裡聞一定很舒服……等等!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吧! 身為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龐昱肯定不會無恥到在未來小舅子面前大肆調戲別家姑娘,但是不調戲怎麼樣才能叫小蘿莉閉嘴呢,唧唧喳喳的跟麻雀一樣,很煩吶! 「其實……」一邊小狄青忽然說話了,「姐姐她……姐姐她說不定很想……被欺負的,姐姐天天都在念叨他的龐大哥呢。」 「胡說,小狄青,你可不要看這臭家丁、大壞人、死淫賊拿了藥來救你姐姐,就以為他是好人了了,才不呢,他……他……他不要臉,他在夢裡都會欺負人家!」越說臉蛋兒越是紅,看來是回憶起那晚「夢境」中被龐昱連哄帶騙,幾乎把衣服都脫光了、還要「主動」現身的羞臊情形。 小狄青撅撅嘴,搶著嚷道:「我沒有胡說,姐姐她是真的每天都在念叨『龐大哥』,我看姐姐八成了是喜歡上大哥哥了,想嫁給他做妻子哩。」 好傢伙,人小鬼大啊,有前途有前途! 龐昱差點撫掌大笑。 果然小舅子和姐夫永遠是一條戰線上的。 丁月華氣得快暈了。 小狄青眨巴著眼,又補了一句:「姐姐別生氣,我姐姐只是念叨念叨,還沒親口說喜歡吶,只是親一下說明不了什麼的,天底下好男人多了去啦,可沒說不能念叨完一個再念叨一個的,是吧。」 「就是,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滿大街……」龐昱沒料到狄青人小鬼大,偏袒完他又站在了狄秀香那邊,被這小子一帶差點說岔——不對,是已經說岔了去,逗得小蘿莉咯咯直笑,算是大大的出了口惡氣。 看看、看看,兩邊都不得罪,這小子還真是滑頭。 龐昱哭笑不得,但是總體而言心情還是不錯的。 初吻哦,秀香的初吻。 就這麼被我取到了,接下來初夜…… YY間,眼前猛地一亮,發現遠處有幾個賊頭賊腦躲著窺探的身影。 好,來的好,老子正愁沒地兒撒氣呢。 龐昱猙笑。 ***趙世清,敢動我女人?老子跟你沒完! PS:下周就要上架了,雖然沒收到推薦的短信,意味著要裸奔衝擊新人月票榜,不過在各位書友的支持下,公子依然有信心拿到好成績。你們的月票、推薦、鮮花、白水、板磚還有點擊,公子一定會竭盡全力,用更新來回報。不要走開,今晚還有一章,四哥的光輝業績等待著你們見證。 依然是那句——讀者們的支持永遠是公子碼字最大的動力! 第九十七章 我家小姐想見你 汴梁,大宋國都。 這裡有居民百萬,更有天下最雄偉、最壯闊的城池! 城牆四周環連,以磚石嚴密包砌而成,門關節樓,堅固雄偉,只是正牆便有七丈逾高,上邊還有女牆,女牆上再砌磚垛,雄偉的城樓、角樓、望樓,間隔而立,最最最頂上的望台離地怕不得有十餘丈,重簷九脊歇山式的樓頂,外有廊柱圍繞,盡顯這座八省通衢、萬國鹹通的國際大都市無盡的繁華和宏偉。 都城,是一個國家的面子,而城樓,則是都城的臉。 把守南邊城樓的禁衛軍的「威」字營一向恪盡職守,每天十二個時辰小心翼翼地看護著城樓,看護著城樓附近的一切。 可是今兒一大早,駭人聽聞的變故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 大宋朝的臉被人扇了!!! 昨晚上還特意打掃了兩遍,確保沒有任何積塵、污漬和閒雜人等的望台上,居然從重簷九脊歇山式的樓頂懸垂下來好幾根足有兒臂粗的麻繩,麻繩末端、約莫是在城牆一半高的位置,吊著整整八個赤身**的大漢,嘴巴都給布條堵著,四肢反縛,吊在城牆上飄來蕩去,離地三丈有餘,上不去下不來半分動彈不得。 如果只是這樣,威字營的弟兄可能以為是誰惡作劇,趕緊過去把人放下來,查問幾句是什麼人所為,再決定送不送開封府審問。 但是,這些人不是單單的被吊著,身後居然還掛著布條,白底、紅字,大大地寫著「安定郡王府侍衛范統」「安定郡王府侍衛秦壽」「安定郡王府侍衛富研傑」「安定郡王府侍衛魏生津」……末了還一條大大的落款。 ——錦毛鼠白玉堂留。 如果單單這些,恐怕他們仍然不會覺得什麼,可是和今天一大早就貼滿全汴梁大街小巷的傳單小報的標題一印證。 可悲的安定郡王趙世清,一下子淪為了千夫所指。 小報的標題是這麼寫得:「皇家馬車鬧市狂飆,賣柴弱女險橫屍街頭」「孤苦姐弟相依為命,狠心王爺虐施暴行」「為了那可憐幼弟喲,花季少女無奈棄醫療」「詮釋人間真愛,豪門家丁與賣柴弱女的癡心戀情。」震撼的標題,勁爆的內容,加上槍手們辭情並茂的文筆,完美的描述了賣柴弱女的可憐、安定郡王的可惡,當然還有太師府某位家丁的英明神武、有作為、有膽色、有擔當! 寫得是「某位家丁」,其實倒底是誰,明眼人都清楚——是誰,在十萬百姓面前、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斥責北海郡王;是誰,獨闖綠綺軒,輕易解開南宮大家設下的絕對;又是誰,街頭痛揍安定郡王、攜七秀坊首席名妓鄒熙芸出遊…… 炒作,懂麼? 四哥跨越了千年,從和諧社會回到了古代。他很清楚,老百姓們都喜歡談論什麼話題,什麼樣的東西更容易吸引眼球,如何操作可以讓一件事情的影響在短時間內程幾何級數擴散,所以僅僅用了數天的時間,他「龐四」的匪號——不對,是龐四這個名字已經是名動京城,婦孺皆知! 輿論的力量不可以小看吶。 坐在城樓邊的酒樓裡,看著下邊指指點點罵罵咧咧的人群,龐昱不由的感歎。 三天的時間,最多。 在他一手操縱下,京城的民心徹底倒向。 從南宮琴伊說了那句「這件事情一定不是安樂侯做的」起,再由他一手操縱輿論調轉矛頭,萬夫所指的不再是安樂侯,而是趙允弼和趙世清。 對於趙世清,龐昱非常的讚賞。 對,你沒有看錯,是讚賞! 要不是這頭蠢豬拖累,精明狡詐的趙允弼怎麼落到他當初一樣的境地。 王爺黨的頭把交椅不是那麼好坐的,坐了就得承擔手下人的過錯。 而且趙世清的魯莽、囂張、狂妄、瑕疵必報,間接還成就了他和狄秀香。 木屋裡的旖旎春光就不談了,趙允弼威脅全城醫館的事情經這麼一宣傳,他和狄秀香感天動地的戀情全城已是人盡皆知,就算以後他曝光了身份,有了這一次事件的例證,誰會不相信他是真心喜歡狄秀香——化身家丁的安樂侯爺和父母雙亡的花季少女經過風雨的洗禮,見證了真愛與癡情! 唯一的遺憾,就是對於李家莊血案究竟系何人所為,查到現在仍然沒有頭緒。 展昭查了三天,一點頭緒也無,便宜岳父八賢王答應幫他找出兇手,一晃過去兩天沒給他任何答覆,等得龐昱煞是心焦。 「龐四兄弟,龐四兄弟。」桌對面連續喚了幾聲。 龐昱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呵呵一笑:「歐陽兄,方才談了這許久,參與編纂大宋時代週刊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 「不敢不敢。」歐陽修連連拱手,「永叔何德何能,如何擔當得起主編一職,便是選稿校書恐怕也……經驗未足啊。」 龐昱笑笑,繼續籠絡他:「永叔兄自謙啦,永叔兄乃當今天下第一才子,大宋時代週刊能有你參與,那才是我們的榮幸。」 「永叔才薄,當真不敢擔此重任。」 「永叔兄,過分的自謙可就是驕傲哦。」 「不不不,主編一職永叔實在擔當不起。」歐陽修連連搖頭,有點吃不消龐昱的熱情,「若是龐四兄弟不介意,永叔願舉薦一人。」 早說呀哥們,你現在還不是以後那個大宋第一文豪、門生遍天下的六一居士呢,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書生,我可能請你主編嘛。 龐昱心裡抱怨著這小子覺悟不行,還是笑著問:「不知歐陽兄舉薦何人?」 「此人姓范,字文正,少年時家貧但好學,當秀才時就常以天下為己任,有敢言之名,現任……」 「范仲淹!?」龐昱撐著桌子差點跳起來,眼睛瞪得老大。 「正是此人,怎麼,龐四兄弟認識他?」歐陽修一怔。 「認識,當然認識,岳陽樓記嘛,誰不知道,先天下之憂……」龐昱一激動,差點說漏了嘴,「咳咳,呃……以前聽家丁界的朋友提起過,這范仲淹早年家貧,每天只煮一鍋稠粥,涼了以後劃成四塊,早晚各取兩塊,拌幾根醃菜調半盂醋汁,吃完繼續讀書,如此三年終高中進士,實乃大才之人啊!」 範文正公啊範文正公啊!又一個千古名臣,不收白不收! 龐昱激動鳥。 歐陽修也激動:「想不到龐四兄弟也聽過『斷虀畫粥』的故事,哎呀那真是太好了。只是……范大人現任秘閣校理,負責皇家圖書典籍的校勘和整理。這秘閣設在京師宮城的崇文殿中.秘閣校理雖是閒職,不過屬於皇上的文學侍從,若是出任大宋時代週刊的主編恐怕……言官那裡會說三道四。」 「無妨無妨,交給我辦就是,包管朝中無人過問。」龐昱大喇喇的擺手,心想說白了不就一陪讀嘛,姐姐枕頭風一吹,還怕我那皇帝姐夫把這人不放。 歐陽修沉吟一會,又道:「永叔還有一慮,不知當講不當講。」 「永叔兄請說。」 「大宋時代週刊聽起來只是一本綜合性的書籍,其實內容涉及到方方面面,不是光找幾個精擅文字的編修成員就可以……」 「永叔兄放心。」龐昱自信滿滿,舉杯豪飲一盅,「大宋時代週刊得八賢王親提刊名,親自出任首席名譽主編,又有錢財神全資贊助,再加上南宮大家承諾代言,吸納人才絕不是問題,銷量方面也大可放心。」 「代言?」歐陽修頗為不解,「代言是什麼意思?」 龐昱知他有此一問,早準備好了答案:「這代言呢,最初是指代天子草擬詔命。出自《書&#8226;說命上》:『恭默思道,夢帝賚予良弼,其代予言』而在此則引申為借助南宮大家的獨特魅力和影響,為我們《大宋時代週刊》樹立鮮明的品牌個性和信心,向京城百姓傳達我們的品牌理念與價值取向,贏得他們的廣泛認同。」 歐陽修聽得似懂非懂,還沒來得及問呢龐昱勾著他肩膀把他拉過來,壓低聲音道:「另外,不知道能否請令恩師呂相出任名譽主編,和八賢王並列。」 ×××××××××××××××××××××××××××××××××× 「侯爺侯爺。」一出酒樓大門,吹雪就湊了過來。 「作甚麼?」 「侯爺,八賢王明明只是提了幾個字,別的什麼也沒答應啊,你怎麼和歐陽少吏說他已經同意出任名譽主編了。」 「笨吶,不搬八賢王出來,呂相肯答應麼?」 「那八賢王要問起……」 「和八賢王說得時候,不會告訴他呂相爺已經答應了?」 「啊!可以這樣子?」 「廢話,不這樣怎麼搬幾個有份量的名譽主編來。」龐昱回頭給他一暴栗,再轉過去時忽然發現路前邊停了一輛古香古色的精緻馬車,馬車裡走出來一個俏生生的紅衣少女,盈盈淺笑的望著他。 「呀,這不是美麗可愛又漂亮的湘蘭姐姐麼,找我有事?」龐昱笑著迎過去,肆無忌憚的眼神又在人家姑娘身上亂瞄。 湘蘭粉臉一紅,連說話都有點斷斷續續。 「我……我家小姐想見你。」 第九十八章 再戲小公主 久等了各位,更新奉上,理所當然是今天的,明天上午要值班,下午再更新。 京城有多少男人做夢都想進綠綺軒? 不知道,不過單位至少是萬,數量級最少是十。 作為這十幾萬人裡的幸運兒,龐昱不僅大搖大擺的進來過裡邊。 而且四天裡來了兩次,第二次還是南宮琴伊派人來請的。 和上次一樣,這次進來龐昱還在大廳等,湘蘭還是借口去請南宮琴伊一走就不見回來,留下了乖巧可愛怎麼也讓人生不出氣的小宛伺候他。 龐昱是無所謂啊,反正他不介意再溜進去看一次南宮琴伊洗澡。 「小宛姑娘。」 「公子有何吩咐?」 「你家小姐幾時……」 「小姐很快就來,真的。」 看著他甜甜的笑容,龐昱相信這一次南宮琴伊真的很快會來。 很快,來了,一杯茶喝了不到兩口,樓上便響起了腳步聲。 飛快下樓的那種,很急、很迫切,彷彿提早一秒鐘都是好的。 喂喂喂,不至於吧,雖然四哥我是很瀟灑,是很帥氣,是很優秀,可是也不至於讓天下第一名妓趕得這麼急呀。 龐昱撫著臉YY的時候,二樓樓道樓忽然露出來一張牛奶色的美麗小臉、大大的眸子像是玻璃眼晴般,清澈透明,嬌小的身體、纖薄的腰肢,還有軟嫩的手腳和肩膀,加上雪紡緞帶繡成的彷彿蕾絲樣式的連身宮裙,以及那墜滿髮飾、梳妝得美麗動人的柔軟長髮……女孩她的整個外表精緻得簡直過分,看過去像是能做掌上舞的洋娃娃一樣可愛,又如含苞待放的薔薇般嬌嫩。 可惜這朵薔薇裡隱藏著劇毒,那是足以置人於死的兇惡、殘酷、驕蠻,和她極度可愛的外表完全成為了兩個極端。 蘿莉公主!!! 同時具有可愛和殘暴兩種屬性的女孩,捨她其誰。 南宮琴伊請我來,她怎麼會在這裡!? 在看到龐昱的一剎,小公主的臉色立刻變了,瞬間增添了恐怖氣氛的銳利眼神瞇成一條縫,有如刀刀一樣閃閃發光。 水靈靈的眼睛好可愛,但也很可怕! 在被她瞪視的同時,龐昱感到好像有某種肉食性動物從那雙眼睛裡撲過來,雖然只是他腦海裡補完的幻象罷,但卻比現實還要寫實數倍。 隨著小公主的下巴傲慢的高抬起,發出彷彿飢餓幼虎猙獰地低聲長嘯,她竟然就那麼從兩層高的圍欄後面跳了下來,一下子把和龐昱的距離縮短到…… 靠尺來計量! 小小的身體究竟哪來這麼高的機動力!? 龐昱來不及反應,幾秒鐘前還在樓上充滿挑釁意味地瞪著他的小公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面前,小小的身體後面彷彿生出銳利的爪子與尖細的獠牙,化身為一頭嗷嗷稚嚎的幼虎,充滿要把他撕成碎片的血腥味。 兩個人的距離變得不能再短! ——像你這種不要臉的傢伙,本宮隨時都能解決掉。 半空中的小公主以無限鄙夷的眼神給了龐昱最後一瞥,然後什麼東西從她手裡揮出來,以驚人的氣勢揮過龐昱腦袋之前所在的位置——零點五秒前,龐昱剛剛閃開。揮出來的東西發出刺耳的尖銳聲響,明顯是利刃破風發出的聲音! 匕首啊!殺人的匕首!!! 龐昱眼尖,一下子看清了。 劍長不及半尺,劍身上的花紋凹凸不平,有如魚腸,擦著龐昱的臉刺過去,明明沒有挨到頭髮卻斷了幾根,半邊面頰仍隱然生寒。 順勢揮空的那個東西,打中龐昱身後的屏風。 「嘩啦——」只是輕輕碰一下,居然發出駭人的聲響,精雕的紫檀木雙面彩繪琉璃屏風,頃刻之間居然四分五裂! 呀呀個呸的,這他娘不是傳說中的魚腸劍吧! 拿著這玩意刺老子,太給面子了!!! 小公主一劍刺空,出腳。 嬌小的扭過來,飛踢龐昱下巴。 龐昱當然避開了,不經意的朝下一瞥,小公主的宮裙因為劇烈的動作而翹起來,露出她接近曝光邊緣的細瘦纖腿。「我殺了你,殺了你!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龐昱來不及欣賞,小公主又撲過來,雙眼閃著殺人的光芒,魚腸劍到處亂劃,像在物色柵欄中獵物的老虎般,追著龐昱不放。 「喂喂喂,我沒得罪你……不就是摸兩把……又沒親……」龐昱開始還能叫兩句屈,到後邊連喊都沒法了。 娘的,這可是上古神兵魚腸劍吶,給戳一下命都要都沒有的! 「別跑!你這個淫賊、惡棍、登徒子,本宮要殺了你,殺了你——」小公主狂追不止,憤怒的叫嚷充滿殺氣,不過依然很好聽。 兩個人在大廳裡繞起***,一個跑一個追,桌子、椅子、茶几、屏風撞倒不知多少,小宛看著卻只是柔柔的笑,既不心疼也沒有一點阻攔的意思。 靠靠靠靠,這是搞什麼! 以南宮琴伊的名義誆我來,就為了讓這臭丫頭出氣玩追殺? 對,她們一個是准公主,一個是公主,八成老早就認識了的。 一個被四哥白看,一個被四哥白摸,串通起來報復啊這是!!! 龐昱火起,故意帶著她朝牆沖,眼看就要撞上猛地剎住腳步,側身、轉體,來了一個完美的飄移(人也能飄哦),小公主沖得太快,理所當然的一劍刺空,整個人往前邊的照壁撞過去,待要收住勢子已經來不及了。 「啊!」小宛嚇得捂眼大叫。 「啊——」又是一聲,不過不是小公主撞在牆上,而是龐昱眼疾手快,抓住她腕子一扯一拉,人被他拽到懷裡,魚腸劍也奪了下來。 接下來發生什麼看四哥一貫的作風就知道了,寶劍入手立刻往小公主白皙精緻的頸脖上一架。 「喂,小丫頭,我沒惹你吧,為什麼追著我不放?」 小公主看來和丁月華一樣,都聽不得「小」字,兩顆虎牙一併齜了出來,衝他直吼:「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梟首、車裂、誅九族!」 怎麼又是這句?龐昱煩了。 「你要殺我?嗯?」龐昱揮了兩下手裡的魚腸劍,雪亮的刀刃映著小公主肩頸剔透的青絡,「你信不信四哥我現在就拿劍在你臉上畫幾個圈圈叉叉,還有烏龜王八,叫你變成醜婆娘,一輩子也嫁不出去。」 「你敢,你劃我一道,我劃你一百!」小公主一點不怕。 龐昱倒是真怕傷她——乖乖,多好的一隻驕蠻蘿莉啊,這種倔脾氣調教起來哪才有味道吶,現在就毀了豈不可惜。 憐香惜玉的四哥很想手下留情,可是光用嚇得人家不賣賬啊! 脖子架匕首怎麼了?照樣罵! 「惡賊、淫棍,你三番五次的欺侮本公主,本宮要把你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踮起腳,抬著下巴,挺直小巧的瓊鼻就那麼擰著,高高翹起的薔薇色的薄嫩唇瓣下似乎就要露出獠牙,狂氣滿溢的黑色眼睛裡彷彿正啪滋啪滋噴出火花……換成一般膽小的男人,光是看到這一幕,恐怕就要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千刀萬剮了都,還怎麼五馬分屍? 龐昱很像問問她,忽然發現小公主抬起了腿,腮幫子鼓起來好像正在積蓄力道,於是悄悄地不動神色地往旁邊移了移腿。 腳掌懸空在她另一隻腳上邊。 小公主存夠了力氣狠命踩下來,龐昱輕輕一閃。 結果她很順勢的用自己右腳踩了左腳,痛的直飆眼淚。 「你……嗚嗚嗚……本宮……嗚……不放過你……嗚嗚嗚——」 瞧瞧,哭著都還在罵。 喂喂喂,老子不過是摸幾把,又沒有強X你,至於罵個不停嘛。 龐昱很委屈,不過沒地方訴。 「嗚嗚嗚……你殺了我……就算殺了我……嗚……本宮做鬼……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皇兄……嗚……他會殺了你全家……嗚……給我報仇的……」 「皇兄?趙允弼?」 龐昱一聽。 笑了。 天下間除了皇帝姐夫,誰動得了四哥我一根頭髮。 呃,頭髮。 龐昱笑得愈發燦爛。 還罵是吧?繼續罵?罵得很過癮? 好,削你幾根頭髮玩玩。 龐昱舉起了魚腸劍。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哼哼,是這驕蠻小公主不識相,怪不得老子暴——殄——天——物。 魚腸劍朝著她晶瑩如玉的臉頰割過去。 「住手!」一聲嬌斥響起,如銀鈴般清脆動聽。 ——南宮琴伊的聲音。 PS:抱歉抱歉,這章更新晚了,下午被拽到表哥家幫他修電腦,一搞就是兩台,然後留下來吃飯,快起點了才趕回來碼字,實在是讓各位久等了。什麼?你說早上?大好的週末,理所當然睡懶覺了! 推薦一下朋友的作品,《齊魯》書號1268023 我要讓這世界,隨我心意而改變。 去***修仙證道,去***帝王將相。 一個皇家不祥子,一步步逆天的歷程。 第九十九章 一雙公主,同戲 「住手!」 很清晰兩個字,出自大美女之口。 想必是男人就都不忍心不聽。 龐昱偏不,寶劍照劃。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被姑娘左右! 「求你。」還是那個聲音,不過軟了很多。 龐昱勾起一絲淡笑,速度稍稍減緩,在小公主耳邊晃悠。 「求求你!」這次一是軟語哀求。 龐昱這才把魚腸劍收遠了點。 回身望向二樓時,眼前驟地一亮! 那是一張有若刀削般充滿美感的輪廓線條和冰肌玉膚,使人不敢逼視的臉。 鬢髮整理成彎曲的釣狀,雲鬢慵梳,輊薄透明,縹緲如蟬翼,濃黑如墨的秀髮只用一枝白玉簪挽住固定在腦後,襯得臉色晶瑩、膚光如雪,秀麗如彎月的長睫毛下修長明朗的美目含愁默默,美得教人扉息。 修長優美,纖濃合度的嬌軀,配上一領薄薄的白襦紗衣,長裙曳地,領袖均鑲有黑線繡成的錦邊,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其他飾物,卻比任何姿色略遜於她的女子華服濃妝要好看上百千倍,有種超乎眾生高高在上的仙姿美態。 南宮琴伊在湘蘭和圓圓的攙挽下,婕娜多姿的拾級而下,悠然步入大廳,姿態優雅高貴得有若由天界下凡來的美麗女神,映著窗外透入的明媚陽光,就像一輪皎潔的明月,清傲幽冷、慧質蘭心,雅逸不可方物。 婷婷裊裊間垂在兩旁的一對廣袖隨風輕擺,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世姿容,其風華絕代的神采艷色,想必只要是男人就都會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龐昱是男人,各方面都非常正常的男人,不過看見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的南宮琴伊,他心裡只有興奮! 這樣的美女,收過來做房中私寵,獨享溫柔,才不枉老子一世英名! 「龐公子,把劍收起來好麼,傷著了菆舞(音同『騶吾』)妹妹,後果不是你一個小小家丁能擔當得起的。」南宮琴伊秋波流轉,帶點警告意味的看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如碎玉擊珠一般,清冽得足以動人心魄。 「菆舞?是小丫頭閨名還是公主封號?聽起來通『騶吾』,就是白虎吧。白虎……呵呵呵,性格倒是真有點像,至於身體嘛……下邊……唔,這麼小倒還真看不出來。」龐昱笑得很**,沒有一點放開的意思。 「她要殺我耶,我要是放手,不是和自己過不去?」 「我保證。」南宮琴伊櫻唇輕吐,用她攝魄勾魂的剪水雙瞳凝視龐昱,「你現在放手,菆舞妹妹不會再追殺你了。」 龐昱才不是那種被美人兒看一眼,連魂魄都能飄到九霄雲外去的渣男,頭一甩,毫不客氣的冷哼道,「你憑什麼保證?」 「憑……君子動口不動手,在綠綺軒裡舞刀弄劍,公子不覺得太煞風景了麼。」南宮琴伊朝他露出個迷人至極的笑容,兩個小酒渦若漣漪般蕩漾於玉頰上,香唇間現出編貝般雪白整齊的皓齒,別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嬌媚。 美人計?老子才不吃這套呢。 「對不起,我不是君子,我只是個想活長一點的小家丁。」龐昱的回答很生冷,完全不被美色誘惑。 「那麼公子要怎樣才肯放開菆舞妹妹?」 「道歉,我要她道歉。」 「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小公主大叫,嬌小的身體拚命掙扎,粉嫩嫩的臉蛋自己往劍刃上撞。 憐香惜玉壞事啊! 龐昱唯劃傷她酡然可愛的小臉,趕緊把劍拿開,小公主趁機又是一腳踩下來,這次差點中,還好龐昱閃得快,不過快的代價是掐住小蘿莉的手鬆了。 他手一鬆,小公主剛好發力掙脫開來,不由分說回身就是一腳。 龐昱躲,小公主再揣。 龐昱再躲,小公主再再踹,手裡沒了魚腸劍還是要和他拚命。 「菆舞,行啦,別再打了。」如果不是南宮琴伊,小公主估計能追他到天黑。 「琴伊姐!」小公主跺著小腳兒,纖纖玉指就那麼地指著龐昱,瞪視的他眼睛裡蕩漾著無限的怒火和不甘心。 「他欺負我,欺負你,我要殺了他,現在就殺了他!」 「哎哎哎哎唉,話不可能這麼說。」龐昱跳出來,嬉皮笑臉的擠兌他,「你要殺我,到哪裡動手都成,就是不能在綠綺軒。為什麼呢?你看啊,溫柔美麗的琴伊姐生得是出塵脫俗,國色天香,令人清俗蔽息,一見難忘,如是以花形容,眾香國裡當為那傲寒之梅,豈能以刀兵之物褻瀆——小丫頭,你在綠綺軒裡亂揮亂砍,可是對琴伊姐大大的不敬哦。呃,我先替你保管著,等什麼時候你學乖了再歸還。」笑嘻嘻的收回魚腸劍,順手往腰上一別。 好了,上古神兵從此成了四哥的私產。 小公主睜大了眼睛,鼓著腮兒惡狠狠的瞪他,不過沒有再吵鬧看來真的是很「在乎」她的琴伊姐。 「菆舞,你先回去吧,姐姐有些話想和他單獨說。」 「琴伊姐,他不是好人!」小公主急得跳腳。 「姐姐知道。」南宮琴伊淺笑輕輕,蘭指一掠鬢髮,「不過你放心,姐姐如果願意,沒有人能欺負到……欺負到姐姐的。」賽雪欺霜的秀頰忽然微現紅霞,但是一瞬間就被凝起的冰肌玉膚掩蓋,微微俯身挨到小公主耳畔,也不知說了些什麼,驕蠻丫頭居然出奇的聽話,乖乖從前門走了。 當然,臨出門時還不望回頭,沖龐昱狠狠齜她的小虎牙。 「好了,龐公子。」等她離開,南宮琴伊忽然對龐昱一笑,姿態清雅端麗,難畫難描,翦翦的水眸瞟了他大有深意的一眼。 「到琴伊閨房來吧,人家有話想單獨和你說。」 PS:明天還有一章,剛剛好到一百,算是前期內容的一個小小完結吧,之後......就是入V了,這兩天公子努力的在存稿(是時候存點啦),星期三入V那是一定會以狂風暴雨般的更新來回報各位書友滴!沒有你們的支持,公子走不到今天,《天下第一丁》也邁不出入V這大大的一步!公子在這裡要誠心誠意的再向大家說一句:謝謝了!同時,公子也衷心的希望,手裡有月票的書友們從週三開始能把你們寶貴的每一張月票投給《天下第一丁》,支持公子,支持四哥,支持你們的選擇! 賭上男人的自尊!公子向大家莊重保證,在你們支持和鼓勵下,這本書一定會越寫越好,越寫越快,《天下第一丁》的未來無限光明!!! 第一百章 琴伊的意思你白了?老公 「啪!」南宮琴伊的閨房裡,一大疊小報甩在龐昱面前的茶几上。 「這……這是什麼!?」很無恥的,龐昱明知故問,嘴巴張得老大。 「你說呢?」南宮琴伊白她一眼。 「呃,那我看看。」龐昱隨便抽出幾張,很大的聲音的開始朗讀。 「『癡情的人兒喲,小家丁隻身獨闖綠綺軒為哪般。』這是說誰?哪個府上的家丁學著我也到綠綺軒來?」 「『情海孽緣,公主之尊緣何愛上龐府下人』龐府?下人?誰啊,吹雪麼?還是別人?我認不認識的?」「『我不愛你我愛他,美人月下的真心傾訴』哪個美人?傾訴什麼?伊姐姐,這說得不會是你吧!?」 對於無恥到這種份上的男人,南宮琴伊沒有趕他出去已經算是非常克制了,美眸一掠,淡淡道:「是麼,你真的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從誰手裡弄出來的?」 「我什麼也不知道,真的。」 這種時候還堅持說實話的男人,完全是死不足惜。龐昱眨巴著眼睛,一臉的納悶和詫異,明明街頭街上隨便抓個老百姓就知道的小報事件,他愣是能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兒,隨口把那天在開封府和八賢王府的經歷添油加醋一番,硬生生掰成了一段長達三天的遇劫逃生歷險記,逃避責任就逃避吧,還一個往臉上貼金。 南宮琴伊冰雪聰明,豈能不知道他在說謊,偏是龐昱扯謊扯出了境界,故事隨口說來都能編的滴水不漏,叫她就算想質問都找不到理由。 「那麼……」南宮琴伊往他望來,盈盈淺笑,「可不可以拜託公子幫個小忙,以後不要讓這種東西繼續流傳。」 「咳咳,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純潔的四哥不為美色所動,「我,龐四,不是公子,是家丁,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龐府家丁。伊姐姐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龐四,也是可以親熱一點叫我四哥。」 「好啊,那『伊姐姐』三個字也請你以後不要再提。」南宮琴伊凝起玉容,毫不客氣的給了他反戈一擊。 龐昱開始摸鼻子了。 哎,失算啊,本來是調戲她的,結果成了給自己挖坑。 「其實……有時候……叫公子也挺好的,嘿嘿嘿。」嬉皮笑臉又開始了。 「但是『伊姐姐』『琴伊姐』的稱呼很不好。」南宮琴伊不再笑了,一臉篤靜冷漠的神態,又黑又亮的眸子深處微露慍色。 「家丁可沒有幫姐姐清理小報的能耐。」龐昱視若無睹,繼續他的厚顏無恥。 南宮琴伊蹙起蛾眉,容色有點不悅。 「姐姐不要生氣,生氣了臉上會有皺紋的,有了皺眉就不美啦。」龐昱笑嘻嘻的祭出對付女孩子著惱最有效的一招,果然以南宮琴伊的出塵物外、清傲孤高,聽罷也再板不起臉孔,白他千嬌百媚的一眼,俏臉冰雪溶解,大地春回。 龐昱看得眉花眼笑,嘴上當然繼續扯淡:「稱呼呢其實是個大問題,現在不弄清楚以後被被人誤會那可就麻煩大啦,比如小生要是一個『琴伊姐』或者『伊妹妹』,別人聽了指不定以為我們有奸(情)……咳咳。」 龐昱廢了很大勁,才沒把姦情兩個字說出來,咳嗽兩聲帶了過去,繼續鼓動如簧之舌:「公子叫法不合尊卑,小生是真的擔戴不起,龐四呢叫著又難聽了點……呃,南宮姐姐,其實我進龐府前另外是有名字的,你知道麼?」 廢了半天唇舌,「琴伊姐」「伊姐姐」不叫了,轉口又來個南宮姐姐,南宮琴伊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最後的一點矜持也給弄沒了,情不自禁的就問他。 「你原來叫什麼?」 「窩老公。」 「窩?」 「呃,山野鄉村很偏僻的姓,姐姐若是覺著拗口省略掉也成。」龐昱很辛苦的忍,勉強沒有失態笑出來。 「那麼我該叫你……老公?」南宮琴伊就是南宮琴伊,一下子就轉過彎來。 「哎——」龐昱應得忒快,「姐姐放心,小報傳單的事情交給我,老公一定伴你辦好,絕對不會出岔子的。」 南宮琴伊看他一下子激動的過分,隱約猜到哪裡不對勁,可是怎麼也懷疑不到「老公」這簡簡單單兩個字上,深邃莫測的眼眸往他一瞥,剛要說話,龐昱搶著道:「其實我也有事情想拜託南宮姐姐,既然現在沒有外人那就直說了。」 南宮琴伊嗔怪的瞪他眼,眼睛裡的意思很明白。 沒有外人?那你算什麼? 我不算什麼,不過要是你願意可以算是我內人。 龐昱猥瑣的和她對視。 明明那雙深遽無盡的秋水瞳眸蘊涵著可以洞穿塵世繁瑣牽機的異彩,任何男人見了都自慚形穢,四哥偏是臉不紅心不跳,坦然應對。 不就是美女麼,老子看得多了去了。 「南宮姐姐當日隨口一語,便叫我家主子免受全稱百姓責難,小生感激之至,當時就恨不得以身相……啊,姐姐可不可以告訴我,那之後你對趙允弼說了什麼,叫他一下子啞口無言,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他形容得有趣,南宮琴伊差點笑出來,勉強凝注淡雅清艷的玉容,悠悠道:「這個嘛……不能告訴你,因為我已經答應人家了。」 「答應誰?趙允弼?」 「不是哦。」南宮琴伊輕搖螓首。 「是別的男人,我答應了他不說的。」 龐昱呼吸一緊。 「原來你還是會妒忌的。」南宮琴伊像瞧通看透他般,櫻唇逸出一絲微僅可察的笑意,深邃的美麗瞳眸裡帶著戲謔和頑皮。 「到底是誰?」龐昱老臉破天荒的有點紅,伏前追問道。 「就不告訴你,反正是男人,還是王爺。」南宮琴伊淡漠的聳聳香肩,居然和他耍了個小小的花槍。 龐昱無語,十分鬱悶的翻翻眼睛。 「想不想我告訴你?」過了一會,她又主動問。 「想。」 「那好,等街面上找不到這些小報傳單了,你再來,我或者會告訴你。」 「或者?」 「嗯,告不訴你得看那個男人他……怎麼說。」南宮琴伊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臉再度飄出一絲笑意,故意在「男人」兩字上咬重了音節。 龐昱面無表情,就是不生氣、不著急,問道:「再來用不用答題?」 「當然要了,綠綺軒的規矩誰都要守,這次是不想菆舞久等才放你進來的。」 「哦。」木然的回答,一個字。 「明白麼?」 「嗯。」還是木然的回答,一個字。 「真的明白?」南宮琴伊氣得銀牙直咬,差點忍不住叫出來,這人是鐵石心腸還是怎麼的,為什麼一點也不生氣? 「呃。」不然依舊,依舊一個字。 「琴伊的意思你白了?老公。」她不甘心輸他一頭,天下男人都拜倒在石榴裙下了卻連一個小小家丁都奈何不了,跺著腳兒連續追問,非得逼他著惱。 「明白明白,下次我再來,好——老——婆。」這一次,龐昱答得飛快。 ×××××××××××××××××××××××××××××××××× 迎著五六百號才子文士、一千多雙恨不得把他剝皮拆骨的嫉妒眼神,龐昱昂首闊步,笑嘻嘻地走出蹁躚閣,心情爽得一如既往。 不告訴我?裝清高?耍花槍?逗我玩? 無所謂啊,四哥有的就是時間。 男人就男人唄,我會生氣麼,老公都叫了真是的。 四哥還就真不信了,沒有你南宮琴伊那句話會玩不死趙允弼! 龐昱一邊嘀咕一邊走,走到分岔路口的時候,忽然停止了腳步。 呃,是不是該去開封府打個轉,和公正廉潔的吳大人商量一下偽造證據的情事;還是去找岳父大人問問他查的情況,順便稍稍透露一點剛才又去了琴伊的閨房和她談論人生哲理;再要不然去加印一份大宋朝最新用語寶典,等到在大庭廣眾下南宮琴伊喊多喊我幾聲老公,再去全城大派發? 哎呀,都說貴人事忙,怎麼我一個小小家丁也這樣多的繁複瑣事呢。 龐昱感歎的時候,遠處忽然一個猥瑣身影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既然都猥瑣了,那肯定是吹雪。 吹雪朝他飛跑過來,跑得前所未有的快、前所未有的急,還沒到他面前呢已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四哥,不、不……不好啦!」吹雪驚慌失措的喊,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 「怎麼回事?別急,慢慢說。」 「狄姑娘……狄姑娘她、她被趙世清帶人綁走了!」 「什麼!?」 PS: 第一百章結束,天下第一丁的故事到這裡算是完成了最初部分一個小小的段落。接下來…… 被趙世清擄走的秀香命運怎樣?會不會被欺侮?會不會被凌辱? 恨死四哥的小公主還會有怎樣的報復舉動?四哥未來怎麼樣收下的這只性格驕蠻的萌虎? 調教丁月華的事情掩不掩蓋的住?作為知情人的神仙姐姐會不會揭發? 神仙姐姐的真實身份是誰?她有什麼樣的背景?什麼樣的來歷? 又氣又惱的南宮琴伊如何愛上四哥? 鄒熙芸呢? 花想容呢? 三大名妓會否一齊充實進四哥的後宮? 既然號稱「老婆,要比林晚榮多」那麼還有多少MM沒有出場? 既然號稱「踩人,要比葉無道狠」那麼趙世清的下場會是怎樣? 現在的最大對手趙允弼真的就是王爺黨的真正BOSS? 他的身後會不會還有主使? 南宮琴伊對趙允弼說了什麼? 李家莊的血案究竟系何人所為? 一直以來沒有出場的太子黨二號人物(四哥老大,高崖內老三,錢恃才老四),會是什麼身份? 腹黑岳父八賢王,一旦識破四哥的謊話,四哥將如何收場? 黑心老爹龐太師,一旦查知兒子的「變身」,四哥又要怎樣應付? 深宮裡的貴妃姐姐,究竟有何魅力,能夠集三千寵愛與一身? 執掌天下的皇帝姐夫,和小舅子間會不會有故事? 桀驁不馴的白玉堂,何時被四哥真正收服? 俠義無雙的展昭,是沿著歷史的軌跡投身開封府,還是成為四哥踩盡對手,遍收MM的幫兇? 未來將要出場的柳永、蘇東坡、王安石,怎麼樣被四哥用詩詞贏得心服口服。 楊文廣、狄青、李元昊、儂智高……會是四哥的帳前驍勇?還是手下敗將? 文妤涵、楊灩、呂馨、柴沁汐、蘇沬雪、楊排風、唐櫻、耶律瀅、李蟬伊……這些名字,代表著什麼? 還有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一點! ——四哥幾時破處? …… 一切的謎團,一切的猜想,一切任由想像的YY…… 今晚開始的VIP章節將一一為您揭露!!! 第一百零一章 郡王施暴,禽獸惡行 殘垣斷壁,滿目瘡痍。 半山腰的破舊小屋,那間狄秀香和弟弟賴以棲身的唯一的家。 此時已經成為一片廢墟。 整間小屋完全轟塌,門也早就燒的精光,龐昱站在冒著青煙廢墟上,看著周圍的一片焦土,雙拳緊緊握住,眼睛血紅血紅。 「殿帥府的人呢,人呢!不是叫他們保護好秀香麼!!!」 「他們……一直在的,可是安定郡……趙世清他約莫是被吊在城門口的侍衛激怒了,一氣兒派了一百多號手下來,殿帥府的人一個照面就全光,展昭好像去查案剛好也不在,趙世清的手下放火燒了屋子,強行擄走了狄姑娘……」 龐昱不等他說完,轉身就走,眼睛裡迸著要殺人的光!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定郡王府一間廂房裡,頭上還纏著繃帶的趙世清放聲大笑。 對面,狄秀香驚嚇的蜷起身子,縮在牆角:「你……你別、別過來……別過來----」身子瑟瑟顫抖,病後未癒的俏臉蛋嬌弱不堪,叫人好生憐憫,但是脖頸、手臂、小腿嫩如凝脂的柔膚展現在外,更加勾起了對面男人瘋狂的獸慾。 「叫啊,叫啊,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的,哈哈哈。」趙世清步步逼近,眼中泛起淫邪之色,笑聲無比邪蕩。 狄秀香退到床邊,顫聲道:「你……你……咳咳咳……你要幹什麼?」 趙世清哈哈大笑:「幹什麼,當然是干你啦!」雙手一環,朝她撲過去。 狄秀香身子一縮。待要躲閃,腳卻已經嚇軟了,沒兩下便給趙世清拽住幼細的腕子,一把拽到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狡目淫光大盛:「不錯,不錯,好一個水嫩嫩的小姑娘。幸好那日沒給撞死。不然真是可惜啦,啊哈哈!」 狄秀香拚命反抗,可她一介弱女子又是在病中。就算趙世清有重傷在身也掙脫不開,小手兒推在他身上如蜻蜓撼石柱一般,哪裡動得分毫?急叫道:「不要……不要這樣!龐大哥……咳咳咳,龐大哥他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她一提龐昱,趙世清只有更火:「哼,哼哼。就那狗雜種家丁?不用他來找本王,等本王傷好自然會要他狗命!你是他的女人,對吧?嘿嘿嘿嘿,本王就先拿你瀉瀉火,提前報了這重傷之仇。」手臂一振。狄秀香頓覺氣也透不過來,一道大力將她推了出去,剛好摔在床邊。 狄秀香強忍著痛楚不發叫聲,只是低聲呻吟幾下,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趙世清卻已到了她面前,色瞇瞇的笑道:「小姑娘,摔痛沒有,要不要本王給你揉揉?」 狄秀香閉口不答,眼角卻隱有淚水滲出。 「怎麼著。不說話了?哈哈哈----」趙世清笑得愈發得意。手掌向下游動,掌心輕輕觸碰著她白嫩地粉頸。 狄秀香又驚又急。不知如何是好,悄臉蛋兒漲得通紅,咳嗽依然不止。 「來,乖乖把衣服脫了,本王好好疼你。」趙允弼淫笑著,越挨越近。 「不,我不脫……啊----」狄秀香心慌意亂又有重病在身,憑著僅有的一絲維護清白的信念,努力的試圖抗拒,但手腕被趙世清鐵鉗般的五指握住,就是有力氣也使不出來,被他輕輕一帶「撲通」倒在床上。 狄秀香剛想張口呼救,趙世清淫邪的大手已在她青澀的玉臀上來回撫摸,不時捏上一捏,品頭論足:嘖嘖,隔著布裙也這麼柔軟,果然是嫩的緊啊,給那臭家丁享受簡直浪費至極、浪費至極,啊哈哈哈!」 狄秀香嚇得簌簌發抖,趙世清反得意更甚,一雙祿山之爪在她身上肆意而為,摸了幾把猛地把嘴一湊,往她兩點櫻唇親過去。 狄秀香嚇得尖叫,偏過頭不讓他得逞, 趙世清這一下親到了她耳際,鼻中似可微聞蘭麝之氣,不由得慾火如狂,大笑道:「好香,好香,居然還是個未開苞地雛兒。哈哈哈,那龐四簡直是個笨坯,這麼水嫩地姑娘居然不碰,好啊,那本王替她代勞。」發起狠來,一把將狄秀香推倒在床,不由分說的壓了上去,雙手扯開她胸前的羅裳,像頭惡狼般亂摸亂抓,攫取她嬌嫩細緻地肌膚,著手處輕軟柔滑,感受當真美妙絕倫。 狄秀香被他侵犯,自然而然地希望龐昱現身搭救,可是這裡是安定郡王府,層層守備,護衛無數,龐大哥不要說進來,恐怕走到門口就……想到龐大哥的安危,想到趙世清即將對她施加的暴行,還有生死未卜的弟弟,她心裡愈發的害怕,開始輕聲啜泣,不知不覺已然淚流滿面。 趙世清看得慾火更熾,當時便有種征服的快感,爽得連身上的傷痛也忘了,低喝道:「別哭啦,乖乖地聽話,本王會讓你欲仙欲死,如登極樂的。嗨,到時你只怕一試過本王的手段……就捨不得離開了。」 狄秀香心中害怕之極,哀呼道:「救命啊……龐大哥,救命啊……」 趙世清哼的一聲,冷笑道:「想讓龐四救你,那也得要他有本事進來,一個小小家丁敢擅闖郡王府,死罪!到時本王把你關在府裡天天玩、夜夜玩,玩到你精疲力盡,走也走不動,話也說不出來,再放他進來看看你渴求男人的淫蕩樣兒,啊哈哈哈!」一手抓住狄秀香地肩,一手去脫她衣服。 狄秀香眼睫掛淚,輕聲啜泣,用盡最後的力氣試圖抗拒,凌亂的衣衫下羞澀的小山峰擠撐得比平時高聳了些,形狀也更突出,越發顯得誘惑人心,激得趙世清食指大動,眼中儘是垂涎之意,猛地跨坐在她腰間,雙手往胸前雙乳摸去。 狄秀香被他壓坐住身體,心中慌亂無餘,情知趙世清淫性大起,隨時要將她蹂躪殆盡,顫聲道:「別……別碰我……求求你……呃啊啊……不要!」 趙世清面露獰笑,雙手恣意擠壓著她的一對嫩乳,口中荷荷呼氣,眼神便像是一頭準備享用獵物的猛獸。 在他狂猛的動作下,狄秀香心中充滿說不出的羞恥感,俏目緊閉,淚珠滑落雙頰,嬌弱的身體被弄得不停搖擺,僅餘的一點點希望逐漸消失殆盡。 眼看抵抗無用,狄秀香心中轉過悲苦地念頭,慢慢地放棄了掙扎,臉上露出絕望之色,趙世清見狀心底一股狠性直升起來,淫笑道:「我的小美人兒,好好享受罷!」雙手在她身體上下到處侵襲,最後嘩啦一扯,粗布衣裳被撕得粉碎。 狄秀香絕望地別過頭去,淚水再抑制不住,奪眶而出。 第一百零二章 敢動四哥女人?做太監吧你! 「哭?哭啊,你越哭本王越開心,哈哈哈哈哈啊哈----」趙世清放聲狂笑,強行抱起狄秀香的腰,把她雙腿分在自己腰側兩邊,與胯下撐聳的凸起對峙。 狄秀香渾身震動,寒毛直豎,只覺羞愧欲死,無助地哭喊夾雜著越來越劇烈的咳嗽,彷彿連小小的胸脯都要被洞穿:「啊啊啊……咳咳,走開!不要……嗚……咳咳咳。」柔弱的身體竭盡所能地扭著,然而回應她的只有幾聲險惡的獰笑。 狄秀香纖細的小柳腰兒被趙世清抓住,完全沒有辦法抗拒,被分開兩側的雙腿亂踢亂擺,透著無盡的屈辱。 趙世清眼中欲焰灼燒,發狂似的撲了上去,猶如一頭猙獰的野獸,貪婪地享受著面前活色生香的獵物。 「啊」狄秀香淒厲地哭叫出來,一股難以形容的痛楚眼看要撕裂全身。 安定郡王府僻靜的廂房裡,慘無人道的禽獸惡行正在上演…… 「砰!!!」就在這個時候,緊閉的大門忽然爆開。 爆開?對,爆開,兩扇從裡邊鎖緊的鐵木大門驀地爆裂開來,四分五裂! 趙世清來不及反應,一道人影猝然近身。 一腳,就一腳!剛才還獸性大發、不可一世的趙世清被一腳踹中胸口,猶如失卻主載的紙鳶飛起來倒跌出去,狠狠撞上牆壁,略一搖晃,「咚」地摔倒。 「龐大哥----」狄秀香一聲輕喚,不知哪來的力氣撲入來人懷中。 來人當然是龐昱。 王府怎樣?守備怎樣怎樣?護衛眾多又怎樣?四哥想去地地方。 還就真沒有去不了地! 「對不起。秀香。對不起。我來晚了。」龐昱輕撫著她顫抖戰慄地嬌軀。一邊說一邊脫下外袍給她披上。溫情地話語滿帶歉疚。「別怕。沒事了。沒事了地。有龐大哥在不會讓人再欺負你。永遠不會。」 迎著龐大哥充滿關愛地眼神。倚靠著他強而有力地臂彎。狄秀香心暖暖地。感動地淚水禁不住流滿面頰。 龐昱緊緊抱住她。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滴。 「姓……姓龐的!」趙世清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指著他怒道,「你、你活的不耐煩了,敢擅闖郡王府!本王……本王要……」 話沒有說完,龐昱已經站了起來,眼中的凜凜殺機比以往凶狠百倍。 「你……」趙世清只被看一眼,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牙關打顫,全身亂抖,強烈的恐懼感一下子瀰漫全身。 「我地女人你也敢動?好、很好、好的很吶。」龐昱點著頭笑。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嘴角微微翹起,一抹濃重的血腥。 趙世清想哭。 這間廂房在他府邸的最最裡邊,至少要穿過四重大門、七條迴廊才能進來,途中還有不少於一百號的打手護院侍衛狗腿子,那可都是得了他命令一見到龐府家丁就格殺勿論的,可是龐昱闖到這裡身上居然一點痕跡不帶,分明途中沒有遇到任何阻攔,而且……這都開始要蹂躪他了。那些重金聘來的高手居然沒有一個趕過來的保護主子地! 對,就是蹂躪。 龐昱一抬手,猛地掐住他脖子,毫不費力的把這個養尊處優、體重少說有一百三四十近的紈褲大少舉了起來。 趙世清地呼吸一下子中斷,雙手在空中亂揮也想去掐龐昱脖子,結果卻怎麼也夠不著,拚命想掙開龐昱那只傳來恐怖力道的手吧----和狄秀香剛才掙扎時一樣,蜻蜓撼石柱,哪裡動得分毫? 龐昱稍稍加力。趙世清眼眶立刻充血,眼珠高高凸起像要爆出來一樣,臉色由興奮的淡紅回復到縱慾過度的蒼白,再轉為妖艷的紅色,最後變成病態的漆紫。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龐昱冷冷看著雙目逐漸無神的趙世清。 趙世清的雙腳胡亂蹦踢,喉嚨裡只能發出荷荷地蒼白嗓音。 「對你來說,死是最好的解脫,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我會把你留在世上。要你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冷笑聲中。龐昱鬆開手,趙世清身子下墜的同時被他重重一拳擊在小腹部,整個人像個蝦米一樣倒竄出去。 趙世清癱軟在地,捂著肚子不停咳嗽,重重的咳,咳得連胃裡的酸水也吐出來,狄秀香方才受到的痛苦,龐昱十倍百倍的要他償還! 「咯啦!」這一次是加刑,龐昱摁住他右臂一扯一撇,趙世清肩膀立刻脫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剛才是淫笑,現在是慘叫。 「秀香,閉上眼,不要看。」龐昱回過頭,溫柔的囑咐狄秀香,再轉回來時眼神就像地獄裡最血腥最殘忍的惡魔。發現趙世清喊聲很吵,「啪」一巴掌打撅了他地嘴,門牙掉落兩顆,鮮血吐了三口。 「來啊,你來啊,有種就下手!你今天敢動本王,你死定了知不知道,不光你,你全家都要被拉來陪葬!」趙世清陷入了瘋狂,張著他鮮血淋漓的嘴,哈哈大笑。他對龐昱有種刻骨的憎恨,也許是因為天生的尊卑觀念,極端看不起一個卑賤的小小家丁,也許是忍受不了他比自己更狂妄的囂張和自負,也許是龐昱此時表現出來的無比血腥的手段----一個人怕到極點,反而就有了勇氣。近似冷血的龐昱嘴角牽出一個非人類地弧度,瞇起眼睛,掏出了從小公主那裡kin來地魚腸劍,凜凜寒光映照趙世清慘白的臉,景象說不出地慘厲。 「你要感謝一個人,真的,是他告訴了我比斷手斷腳更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還有……」龐昱慢慢地站了起來,淡淡道:「你記住了,千萬記住,我姓龐,名四,合起來叫龐四,以後飛黃騰達混成了大內總管,不要忘記替你操刀的恩人。 手一鬆,魚腸劍筆直落下。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安定郡王府的慘叫自此每天響,響了整整半個月。 第一百零三章 世上最堅強的倚靠 「……青兒,青兒!」狄秀香一聲尖叫,驚嚇的坐了起來。 「怎麼了?秀香。」一直守在門口的龐昱趕緊衝到床邊,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龐大哥,我、我又夢到青兒了,他有危險,他……」狄秀香撲到龐昱懷裡,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伴隨著劇烈的咳喘,臉蛋兒蒼白蒼白。 龐昱又是憐憫又是心疼,緊緊攬住她的身子,把她抱的緊緊。 他的臂彎強健而又溫柔,他的懷抱溫暖而又寬廣,狄秀香身子驀然僵硬,把頭埋進他懷裡,嬌怯的身子顫抖不休,滾燙的淚珠傾瀉而下,瞬間濕潤了龐昱的胸膛。她卻堅強的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龐昱撫摸著她柔軟的秀髮,心中湧起千般柔情。 「哭吧,哭出來,不用再忍了,所以的一切都讓龐大哥來承擔。」 溫柔的語聲在耳邊的呢喃,狄秀香偎依在龐昱懷裡,像是找到了世上最堅強的倚靠,萬般委屈一時襲上心頭,一直以來強作的堅持、忍耐,獨自拉扯弟弟長大所承受的這樣那樣的委屈、辛酸、痛苦,一瞬間全部迸發出來。 她再也忍耐不住,驀然抱緊龐大哥,纖纖十指攥住他的肩頭,「哇」地一下淚水如決堤的河流,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這從父母去世後累積了不知多少時日的情緒釋放,哭得悲天搶地,哀慟莫名,哽咽得彷彿要斷過氣去。 龐昱緊緊抱住她,用溫柔的撫慰極力為她驅散心中的苦楚。 在這相偎相依、真情流露地一刻。任何地話語都是多餘。一個溫情地眼神、一個堅定地擁抱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龐昱抬起溫情地眼。緩緩望向窗外。眸子深處跳動著灼灼燃燒地火焰。 家。毀了。狄秀香姐弟賴以棲身地那個「家」。就這麼毀了。 聽到手下人被龐四逮住。吊在城門口出盡洋相。趙世清暴跳如雷。一怒之下把郡王府全部地侍衛打手狗腿子都派了出來。一路去抓狄秀香。另一路則直奔狄青讀書地私塾。把他一併綁回來。 作為紈褲公子中地紈褲公子。龐昱當然知道趙世清打得什麼主意----狄秀香要是不從。就拿弟弟威脅嘛! 當即他交待了吹雪幾句。飛馬就往寶芝堂去了。晃了晃拳頭也沒多說什麼。林大國醫就帶著他這個「藥童」以複診為名堂而皇之地進了安定郡王府。 智取,懂麼?四哥有的可不止是蠻力。 差不多等他們一行到了內院,暴力組織在北海郡王府外---不對。是聽了吹雪地稟報「趙世清狂言要挑了殿帥府,派人撿了三爺麾下十六個侍衛先下刀」後勃然大怒的高崖內,召集了足足兩百號侍衛圍攻安定郡王府。 門口開打了。打得不可開交啊,安定郡王府那幫子侍衛狗腿子知道王爺「做」某些事情時不喜歡打擾,只能在管家的指揮下奮力抗戰,所以在龐昱用他百試不爽的石灰加銀磚撂倒了守在廂房院子外的僅有的的幾個侍衛後,輕而易舉的闖進來救了狄秀香,順帶在便宜岳父八賢王的「啟發」下把趙世清閹了。 之後高崖內領著殿帥府打破郡王府殺了進來,兩邊匯合,龐昱抓來幾個侍衛逼問狄青下落,得知奉命去私塾逮狄青地那一隊人竟然現在也沒有回來! 龐昱趕緊叫高崖內帶著手下撤退。現場收拾乾淨別被抓了現行,然後叫吹雪送狄秀香回府安置,自己領了幾個精明的殿帥府的侍衛直奔私塾。 私塾外頭找了一圈,人也問了一茬,只知道狄青看見有人抓他,跳窗跑了,然後……不光是他,連抓他地侍衛也蹤影全無! 邪性了還!儘管不相信他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能跑到哪去,十幾個去追他的大男人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消失……可事實就是事實。龐昱找了幾乎一整天,到太陽下山了還是沒看到狄青的影子。 「龐大哥,你說,青兒……青兒他會去哪裡?咳咳咳!會不會……會不會……」狄秀香無力蜷在龐昱懷裡,淚眼朦朧中,彷彿陷進了當年父母雙亡的慘痛回憶,兩手死命地抱著他,殊無血色的唇瓣快被咬出血了。 「不會的,你放心。青兒福大命大不會有事。我已經加派人手到處找了,最多……呃。你好好睡一覺,明早相信就會有消息。」 狄秀香知道龐大哥是在安慰她,「嗯」了一聲,眸中仍是水霧濛濛,輕輕閉闔的眼簾如同染了雨露地梨花,嬌弱不堪。 龐昱心如刀絞,想勸話卻哽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緊緊地擁著她,用自己溫暖地懷抱撫慰她受傷的心靈。 直到狄秀香抵不住睏倦,沉沉睡去,他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為她蓋好繡被,小心翼翼地替她拉上床頭的帷幔……臨走還不往燃上一注凝神靜氣的檀香----這種時候男人能做的一切,四哥努力的都在做! 一出院子,吹雪迎了上來。 「四哥,怎麼辦吶,你把安定郡王閹了,這下捅大婁子……」 「閹了怎樣?老子沒殺他已經很給趙允弼面子了!」龐昱手一揮,眼睛深處閃著惡魔一樣凶光,「備馬,快,我再去出去找找,明天沒有消息,秀香她……」 「不行啊,四哥!」吹雪破天荒的截斷主子,一臉慌亂的說道,「您閹了趙世清,帶人砸了王府,外邊、外邊現在已經鬧得一塌糊塗了,王爺黨的人到處找你,說要把你五馬分屍為安定郡王報仇呢。」 「你認為我會怕?」 「不是啊,四哥,小地是覺得您千金之體不可以孤身冒險,這些事情就交給……撲通!」話才說一半,人已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怎麼?」龐昱才一愣,肩頭忽然冰涼冰涼,什麼東西架在了脖子上。 他回頭,首先看到一柄閃著光亮的長劍,長劍末端是一襲如雪白衣。 第一百零四章 那小子,跳崖了 「神仙姐姐!」 龐昱失口驚叫,不過一喊出來他立刻後悔了。 頭上一片黑天,月下一抹白影,面目俊美,超凡脫俗,冷冷地盯著他。 夜晚風大、又冷,她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任憑勁風吹拂,衣袂髮絲一同飄舞,如畫如仙,似幻似夢,真如畫中……仙人一般! 仙人?不是仙女!? 廢話,是仙女那就是神仙姐姐了,龐昱後悔個屁。 站在那裡舉著劍的白衣是個男滴 老鼠白! 白玉堂站在那裡,屹立如松,一雙銳目冷冷盯著他,神情桀驁,含譏帶刺。 「哎呀,什麼鳳把白大俠吹來了,歡迎之至,歡迎之至啊。」龐昱臉上堆笑,背後卻是一陣冷浸浸的濕涼。 D,這是太師府啊,全天下除了皇宮大內守備最森嚴的太師府。 白玉堂。他他他、他是怎麼進來地!? 「只要白爺爺想。天下之大沒有去不了地地方。」 白玉堂冷笑。彷彿已經洞穿了龐昱地心思。 而且。這明明是四哥常用地台詞啊。就這麼被他……盜用了!? 「這麼晚了。白大俠光臨鄙府。呵呵呵呵……不知道有何指教啊?」龐昱一邊笑一邊隨口瞎扯。眼睛左右亂瞄。想找實際開溜。「指教?哼。白爺爺是找你算帳來地。」白玉堂說著手臂一震。寶劍在龐昱臉頰邊比劃。明明沒有接觸肌膚。一陣陣寒氣卻直透進來。 「白大俠。你你你你、你這是作甚麼。兄弟沒招你惹你吧。」龐昱步步後退。全身寒毛直豎----開什麼玩笑。四哥是靠臉吃飯地。這裡被劃上一劍那還得了! 「哼。憑你也配跟白爺爺稱兄道弟。」白玉堂眼中閃過濃重的輕鄙,手腕翻轉,劍尖抵住了龐昱咽喉。 「白大俠,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龐昱厚著臉皮,嘿嘿嘿的笑。試圖用手指把那他削鐵如泥的寶劍的推開。 「有話好說?你冒充白爺爺名頭在外邊胡亂生事,還有話好說?」白玉堂極其蔑視的乜他,手腕疾震,鋒利的劍刃差些兒把龐昱手指割下來。 龐昱一臉的無辜:「冒充?哪有啊,白大俠,我這個人一貫好面子,做好事從來第一個留名,就算不留也會寫在日記裡……呃,大丈夫敢做敢當。就算是殺人、放火、搶劫,我也一定會留下匪號----不是,留下名字地。」 「說得倒是好聽。那你為什麼在被吊起來的郡王府侍衛後邊署上本大爺的名,這麼缺德沒品的事情本大爺會作麼。」寶劍眼看就要往下壓。龐昱渾身繃直,一動也不敢動,抬眼見白玉堂目光陰狠,滿面殺氣,心想老鼠白的性子一貫暴躁陰狠,火氣上來了連皇帝老子都一樣鍘,這要是落他手裡,脖子挨一劍死了算好的。別是被大卸八塊,到最後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不行,要跑路。 「白大俠,你聽我說,這件事情它其實是有原因地----哎,侯爺!」龐昱忽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白玉堂背後。 白玉堂愣了一下,條件反射般的回過頭去。 機不可失,龐昱趁他回頭的功夫。轉身撒腿便跑!豈知沒跑幾步,腿上不知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啃泥。 龐昱勉強穩住,沒倒,再想跑,白玉堂身如迅雷,快若閃電,已到面前! 和揪住趙世清衣服一樣,這次是他被老鼠白提起了衣領。 「臭小子。你行啊。敢騙白爺爺,是不是嫌命太長了想去奈何橋上喝一盅?」白玉堂滿面鐵青。怒火中燒,死死揪住他胸口的衣服。 「喝、喝什麼?」 「孟婆湯啊,死人不是都要喝一盅再去投胎的麼?」白玉堂目光一寒。 「那是一碗吧……」龐昱沒說完,頸上一涼一痛,寶劍劃破皮膚,一股細細的血流淌了下來,頓時渾身一顫,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 「等等、等等,白大俠,你……不要衝動,千萬不要衝動,我那不是缺德沒品,是在替你行俠仗義,傳揚……錦毛鼠的仁俠威名。」 「什麼,仁俠威名?」白玉堂容色稍緩,拿劍的手當下就鬆了,哼道,「替我,為什麼替我?白爺爺行俠積善,用不著你……」 「為了報答恩情啊!」龐昱搶著道,「白大俠你大仁大義,乃是當世絕無僅有的一代仁俠。您替天行道,火燒藏污納垢地北海郡王府,京城百姓莫不拍手稱誦,也為我家侯爺大大的出了一口惡氣。我龐四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小人,無奈白大俠您行蹤飄忽,遍尋不見,龐四無法當面致謝,只好以白大俠您地名義多做幾件行善積德的好事,讓全城百姓一提起俠之大者就忍不住想起您----對,只有你!放眼天下,只有您白大俠當得起俠之大者四個字。」 「俠之大者……俠之大者……」白玉堂喃喃念了幾遍,愈發覺得這個叫法中意,恨不得殺人的怒火漸漸全消了。 龐昱看準了他別的不好就喜歡揚名,嘿嘿一笑道:「白大俠,這幾日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安定郡王欺凌孤苦弱女的事情,想必您已經知道了。被我吊在城門口的那幾個混蛋正是趙世清派去對她欲行不軌的,白大俠當時如果在場,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坐看一群三大五粗的男人欺負弱女子地,是吧。」 「那是自然,若白爺爺在場一定不會放過這幫畜生。」 「所以啊,我替白大俠出手了,把這幫混蛋吊起來掛在城門口,讓全城百姓都知道,白大俠即火燒王府後又出手了!當真是不畏權貴,哪裡有不平事哪裡就有他!義字當頭,俠之大者,說得就是您啊!!!」 白玉堂把劍收回去了,神色大大的緩和,就差沒有笑出來。 龐昱也是,就差沒笑了。 男人嘛,沒什麼了不起的,武功再高抓住了弱點還不是一樣……耍! 展昭重俠義,白玉堂好名聲,就這兩點。 他們永遠就是被老子利用的命。 「啊對了。」白玉堂忽然冒一句出來,「你說的弱女就是那天幫著你一起寒磣白爺爺的小姑娘吧,她有個弟弟的,對不對?昨天我看見了哦。」 「什麼,你看見狄青……他在什麼地方?快告訴我!」龐昱急了。 「城北,西山頂上。」 龐昱轉身就跑。 「不用去啦,晚了已經,那小子,跳崖了。」 第一百零五章 女妖現世,包拯出場 「什麼,跳跳跳……跳崖!?」 龐昱轉過來,定定的看著白玉堂。 「對,跳崖了。」白玉堂聳聳肩膀,搖頭感歎,「哎---深不見底的山谷啊,那小傢伙都不帶猶豫地,縱身就跳,比白爺爺當年還不怕死。」 「你的意思……你看見他跳崖居然不救?」龐昱跳了起來,咆哮道。 「呸,白爺爺就是不救,摔死好,摔死活該。早死早升天,早死早投胎!」白玉堂桀驁的一甩頭,表情神態就倆字---不屑! 小舅子的事情啊,還有病中的秀香的牽掛,龐昱怒了、徹底的怒了,再顧不得這人暴躁急恨的脾氣,以往所有的隱忍、退讓,因為關乎到狄秀香一下子爆發出來,指著他破口大罵:「白玉堂,你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你***的自詡俠義,連個小孩子都不救!你***還要不要臉!!!錦毛鼠,你個混帳,你個王八,你個狗雜碎,青兒要是死了,老子跟你沒完!!!」 龐昱一口氣吼完,沒空再管白玉堂,撒丫子就往外跑,準備招呼人手把西山翻個底朝天,忽然眼前白影一晃,白玉堂攔住了去路。 「滾開,別擋道!!!」龐昱火急火燎,哪管得此人只要手一揮頃刻便能取了他性命,見白玉堂不動,拔出魚腸劍就往他臉上軋。神兵利器,白玉堂一望便知,微一閃身,龐昱登時劈空。 「去也沒用的,晚了。」 龐昱逼他讓開道,已經跑出去了的,聞言一下子立住。 「晚了?什麼晚了?難道……」龐昱下意識的一顫,心底哇涼哇涼。 「那小子沒事。」 「什麼!?」 「那小子沒事。被人救啦!」白玉堂黑著臉。一副極端不爽地樣子。 「被誰?誰救得?」龐昱撲上去前問。 「反正不是白爺爺。」白玉堂兩眼一翻。臉色更黑。 「那是誰。是誰?你說啊。你快說啊!」龐昱激動了。非常非常地激動。抓著他肩膀拚命搖晃。完全不怕惹火這個十幾起歲就殺人不眨眼地傢伙。 白玉堂臉色黑的無與倫比。卻沒有發作賞他一劍,悶聲道:「是一個女人----不對,是個女妖怪,穿的跟白爺爺一樣白,劍法跟白爺爺一樣快,輕功……輕功比白爺爺稍微高……那麼一丁點!小傢伙跳崖的時候,白爺爺剛好撞見,飛身跳出去想就,結果被那女妖怪……被那女妖怪……」白玉堂破天荒地結巴起來。臉上有尷尬有激憤,更多的則是……不服!? 「你說!」他揪著龐昱問,「天下間哪有這等輕功。明明比白爺爺後跳,卻還能比白爺爺先救著人,而且在空中的縱掠不是快一點,是快很多……白爺爺的輕身功夫天下第一,除了、除了女鬼,誰能超過白爺爺。」 「哈哈哈,神仙姐姐,是神仙姐姐!」龐昱興奮的大叫,手舞足蹈。 對嘛。事情沒這麼邪乎的,他到了大宋朝,那啥蝴蝶效應能把未來縱橫寰宇、天下無敵地北宋第一名將的狄青剋死,完全是扯淡嘛! 好一個神仙姐姐,出手真是時候,真是時候!哈哈哈! 「之後呢,之後神仙姐姐拔他帶去哪了?」龐昱急著追問。 「呸,什麼神仙姐姐,就是女妖怪!」白玉堂一千一萬個不服氣。又是抓耳撓腮,又是跺腳大跳,就差沒罵娘了。 龐昱這才知道他為什麼黑臉,為什麼不爽,為什麼上來就拿劍架自己脖比輕功輸給神仙姐姐了,心裡不爽唄! 呃,搞不好武功也輸了。 「神仙……咳,女妖怪把青兒帶去哪了?」 「不知道,一晃就沒影了。白爺爺追不上!邪性。真他娘的邪性,什麼妖法!」 龐昱差點笑破肚子。強忍住問:「追捕青兒的那些王府侍衛,也被神仙姐……」 「白爺爺殺的!白爺爺撞鬼了,得殺人除除晦氣,一劍一個全部了賬,殺完往懸崖底下一扔,完事,官府想差也沒轍!」 這晌說完,白玉堂又開始嘀嘀咕咕的罵,無非是抱怨撞鬼啊,女妖精啊,邪性啊什麼的,發洩心裡不服氣,龐昱懶得再聽了,閃邊走人,回房睡大覺去也。 這一覺,睡得香,真他***香。 龐昱做了一整晚的美夢,內容大都是風風光光迎娶秀香過門,然後洞房花燭,共效魚水之歡,尤其是最後一個,進了洞房床邊拉著帷幔,扯開來一看! 哇!!!裡邊還坐著神仙姐姐! 酩酊大醉地龐昱瞬間雄起,衣服一扒撲上去準備一箭雙貂。 然後…… 然後他被吹雪叫醒了。 不對,不是叫,是拚命推醒的。 「侯爺,不好了,出事了,天塌啦!!!」 「天塌個屁啊,天塌了你還在這裡說話?」龐昱敲他個暴栗,抬腳準備踹。 「不是的,侯爺,開封府……開封府一大幫子人到、到府裡來了,說你閹了安定郡王,要把你緝拿歸案,審問判刑呢。」 「吳恭政,你他媽地嫌命長是吧!」 太師府大廳外,被擾了春夢的龐昱一肚子火氣,邊破口大罵邊往裡走。 龐福個廢物,老廢物,連開封府的人都攔不住,居然讓他們進來了。 該罵,該打,該殺 本打算一早就給秀香帶好消息去的,結果被這點破事耽擱啦! 帶著殺人的心,龐昱火急火燎的衝進大廳。 「吳恭政,你狗膽包天,一大早跑來可是活得不耐煩了!老子從一數到三,你不乖乖跪下來磕九個響頭、喊三聲四哥……」嚷了半天沒反應,定神一看,花廳裡哪有吳恭政的影子!坐在正中主客席上的是一黑臉長鬚之人,身穿烏緞金蟒紋飾的官服,面帶凜然正氣,額頭中央隱隱浮現出一枚亮色月牙。 黑面,月牙!? 龐昱才覺著不對勁,次席上一人站了起來,竟是大內第一高手葉孤城! 「開封府尹吳恭政辦案不利,已被皇上撤職查辦!」葉孤城聲如洪鐘,震得樑上簌簌落塵,「這位,是新任開封府尹、龍圖閣直學士,包拯包大人!」 第一百零六章 生離死別的眼淚 「包拯包黑炭……哎呀呀呀,原來是包青天包大人,久仰久仰。」龐昱變臉之快天下間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十秒鐘前還在破口大罵吳恭政,十秒鐘後「唰啦」換成一副歡喜臉容,熱情的迎上前去,又是笑又是拱手的,「包大人蒞臨寒舍,太師府上下真是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龐福,還不快去上茶,上最好的雨前龍井,龐安,快去請二夫人、三夫人,貴客到了這可是,還不快!」 頭一句是拖延,第二句才是重點。呀呀個呸的,包黑子一出來那可不是單靠老子一張嘴就能說動的了,恐怕就是潑辣的二娘、三娘出面也難保…… 「不必勞煩了。」包拯冷冷截斷。 「二夫人、三夫人一見到本官進來,就乘轎入宮去見龐娘娘了。」 龐昱心中一糾。 怎麼,二娘三娘知道包拯一來,萬世皆休,怎麼攔都是沒用的,這就趕著入宮找姐姐向皇帝姐夫求情去了? 「來人吶,把這以下犯上的惡奴龐四拿下,送開封府查辦!」 包拯霍地站起,戟指怒喝。 他聲音不大,卻是威儀自具,伺候茶水的婢女,躲在廳外的偷看的僕役、家丁、丫頭,全給嚇得腿膝酸軟,一動也不敢動。 兩側如狼似虎的捕快撲了過來,鐵尺鎖鏈齊上要將龐昱綁了。 「誰敢!」龐昱一如既往的大吼,眼中殺氣迸露,冷冷一掃四周。 不過沒用。包拯帶來地捕快明顯是跟隨他多年地親信。雖然畏於四哥凶狠地眼神腳步放慢不少。但是沒有一個退後或者停下。 龐昱看看鎮不住場面了。又知道龐福是個大孬種。沒有二娘三娘親口下令絕對不敢讓侍衛護院們幫他。心裡一急反手就要去拔魚腸劍。 被抓、被關起來不要緊。好歹殺出重圍先把狄青平安地消息告訴秀香再說啊!這是對她地承諾、男人呢地承諾。無論如何一定要做到! 左手魚腸劍。右手石灰粉。龐昱有信心只要展昭還沒跟著包黑子。就算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個人一塊上他也照樣能跑得了。 但是。他剛剛握住劍柄。都還沒有拔出來。整條手臂已經動不了了。 葉孤城閃身到他面前。一把摁住了他肩膀。一個字沒有說只是緩緩搖頭。 「放手,放手啊,我有事情要辦,天大的事情……」龐昱掙扎、大叫,可是沒有用,撲上來的捕快衙役們七手八腳把把綁成了粽子。 「帶走!」包拯一聲令下,他被架了出去。連推帶搡地往門口拖。 「放開我,放開我!」龐昱大急,一路狂叫。嗓子都喊啞了,聞訊而來幾個管家和執事竟動也不動,只知道干看。 這也難怪,如果是一般地案子,太師府絕丟不起這臉,眼睜睜地由著開封府的衙役捕快衝進來帶走府裡的一等丁,可是這次事情鬧得實在太大,一個下人居然膽大包天到把堂堂郡王閹了,這可是誅三族、殺全家的大罪啊! 沒有人敢站出來幫他。 除了萬人敵。 「四哥。四哥!」正在院門外抱著一簸箕大肉包的啃的萬人敵,看見主子被抓了扔下手裡吃到一半地肉包子,抄起根竹竿殺過來。 很可惜,一招他就被撂倒了,動手的不是葉孤城,只是一個普通的捕快。 威武的名字、肥壯的身材,戰力之低卻令人髮指…… 雖然如此,龐昱還是很感動,決定等自己出來了一定帶萬人敵出去胡吃海喝。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吃多少吃多少! 四哥,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龐大哥----」忽然,身後響起一聲淒厲的呼喊。 秀香的聲音! 龐昱忍痛回頭。 不遠處,這個父母雙亡的孤苦弱女兩眼含淚,哀不自勝地站在那裡喚他,哭紅的眼中浸滿淚水,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垂在兩邊香肩地烏髮襯著她慘白的薄唇、無神的瞳眸、哀怨的臉蛋。說不盡的嬌弱、淒婉、楚楚可憐! 龐昱心如刀割。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大吼一聲掙強行脫開四五名衙役的束縛。拔腿朝她衝過去。 沒跑兩步,又被葉孤城攔住。 「如果你不想掉腦袋,最好別再動。」 「誰敢殺我!誰殺得了我!!!」 龐昱忿然厲吼,瞪視之下,葉孤城的手不由鬆了。 「抓住他!」四面八方喊聲響起一片。 他,一下子就被圍住了。 龐昱想跑,可是已經來不及。 包拯一聲令下,捕快們撲過來死命摁住了他。 狄秀香嬌軀遽顫,失落的苦淚不受控制地從兩邊眼角瀉下來。 「撲通」一聲,她跪倒在地,淚水不受控制地漏出眼簾。 「龐大哥,是秀香不好,秀香……嗚嗚嗚嗚,是秀香連累你了……」 「別哭!」龐昱用盡力氣也掙脫不開,只能拚命大喊,「這不關你的事,是龐大哥自己惹出來的。你放心,龐大哥有貴人呢相助,不會有事的,最多三五天就回來陪你吹雪,給我照顧好秀香,她要是少一根頭髮,老子要你腦袋!」 吹雪哽咽著答應。 「龐大哥!」狄秀香哭聲淒然,淚花亂轉的瞧著他,仰著能令龐昱肝腸寸斷的消瘦玉容,「秀香等你,等你回來,你要是有事,秀香絕不獨活!」 沒有山盟海誓,沒有蜜語甜言,只有在突如其來的危難時刻,情人間流著淚的約定……龐昱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愛的滋味,有種想流淚地衝動。 「秀香,我查清楚了,青兒他沒事,青兒他……匡!」龐昱大聲地喊,腦袋忽然一痛,竟是衙役們恐壓不住他,舉起鐵尺在他後腦重重一敲。 「他、他沒事……他……被神……被……」 匡!又是一下,打得龐昱眼冒金星,鮮血順著臉頰淌流下來。 狄秀香泣不成聲。 「龐大哥,嗚嗚嗚……」 「他沒事,他……被好心人救了……」 匡!第三下,龐昱鮮血滿臉。 「你……別……別----擔---心----」忍著撕心裂肺的劇痛把最後三個字說完,龐昱身子一僵,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栽倒在血泊中。 第一百零七章 動我女人,就該閹! 「四爺請,您請,來來來,你請你請。」開封府大牢裡,一向以恪盡職守而屢受歷任府尹褒獎的牢頭衛寧正恭恭敬敬的蹲在牢房門口,小心翼翼地將用滾燙熱水剛沖好的新茶碰過去遞給龐昱享用。 「這是上好的君山銀針,太尉府特別差人送來的,小的給您泡好了。」 龐昱接過來,掀開茶盞一看。 「嗯,好茶好茶!香氣清高,味醇甘爽,湯黃澄高,芽壯多毫。」頭上還纏著紗布的龐昱看著茶碗裡邊,搖頭晃腦地品評起來,「這茸毫豎懸湯中,沖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觀----衛牢頭,辛苦你啦。」 「哎不辛苦不辛苦,能為四爺做事是小的榮幸,小的榮幸。」 本當是重重守衛、酷刑森森的開封府大牢。 從四哥住進來由昏迷至醒轉的那一刻起,不到半天功夫就成了兼有保鏢、陪護、管家和美食,單人獨享,冬暖夏涼,舒適又安全的度假聖地。 為什麼會這樣!? 很簡單,開封府地兒大、事兒多,龐昱這樁案子又是牽涉極廣(兩黨火拚,你說鬧得大不大?)包拯的親信不可能遍佈開封府衙,大牢裡還是原來那幫人。 不是親信那就好辦了,雖然包拯下令嚴加看守,不得懈怠,可是再嚴的命令也敵不過某些東西,比如……比如權勢、金錢,或者威逼。 龐昱「住」進來開始,先後有……從高往低排吧,先後有貴妃娘娘、太師府、太尉府、東平郡王府(二娘是東平郡王的女兒)以及站在龐太師一系的眾多官吏派人過來打招呼要大牢「好生」看護。錢恃才錢大公子更是豪爽,大牢上下人手發錢「意思意思」,頭期就是他們半年的薪俸,拿得這些獄卒眉開眼笑,當然也少不了放話:「誰***收了錢不辦事,把龐四照顧好。對不起,準備回去給全家收屍。」 如此一來。誰敢不把龐昱當老爺好生伺候著。 四哥人在大牢。過地一樣是神仙日子。 「哎呀。茶是挺好。不過有點餓了。去。到城北醴泉坊弄點白記花生糕還有沙家醬牛肉來。多弄些。快。四哥想吃了。拿來弟兄們人人有份。」 「謝四爺賞。謝四爺。」跟著龐昱混。個個有吃有喝有錢拿。誰會不樂意啊。牢內一時響起獄卒和犯人們地歡呼。 犯人?! 那是。四哥仁義。好東西從來大家分。 包拯上任伊始,即刻下令全城搜捕,緝拿、審問然後關進來的惡霸混混、流氓地痞紛紛成了四哥最堅定的小弟。 坐在大牢裡還吃喝不盡。這樣地老大沒說的,一個字,跟! 為了討好四哥,衛寧擅離崗位親自出去跑腿了。 龐昱坐在獨享的豪華套間裡,穿著錦繡的囚服,靠著鵝絨的枕墊,捧著越窯的青瓷茶碗(這年頭五大名窯還沒出來,越窯已經頂天了)悠哉悠哉地等他回來,豈知道衛寧那張阿諛奉承、極盡諂媚的臉一去就不復返了。 等來的是提他去接受審問的衙差! 八個人。八條大漢,虎背熊腰,如狼似虎,不由分說架起他就往外拖! 「龐四,你可知罪!」 開封府府衙大堂,響起包拯厲如雷霆的斥問,二十四班儀仗仍然分立兩旁。 龍頭鍘、虎頭鍘、狗頭鍘一字列開,刀鋒閃耀著震人心魄的寒光。 「不----知」和夢中情形大大的迥異,龐昱不是掙扎著不讓衙差們把他摁到。也不是先發制人立刻開始反抗,而是一進來就大喇喇的往地上一坐,翹著個二郎腿,半邊身子斜斜的,手撐著腦袋,整一個醉羅漢地姿勢。 「啪!」包拯重重一拍驚堂木。 「大膽惡奴,居然敢在開封府正堂臥躺,當心本官治你藐視公堂之罪!」聲音很大、很震撼,也很官腔----包拯問案那一套。小說、評書裡早看慣、聽慣啦。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藐視個毛啊----」龐昱很不客氣的頂回去,伸手指著自己腦袋。「看看,看看啊,包大人,這就是你手下干地,不由分說啊上來就打啊,開封府辦案就是這個樣子?鐵尺、鎖鏈、暴力執法?比他娘的城管隊還囂張?」 「聽不懂?好,那簡單說,你叫人打我,把我抓起來虐待,弄得四哥我現在是腰酸背痛,頭暈眼花,啊對了,腿他娘的還抽筋,抽得很厲害。包大人,我是實在站不穩啊,真的,不躺下就只好坐你位置上去啦。你要是不信……呃,大可以找寶芝堂的林大國醫來為我檢檢查查啊。要是查出來身上沒毛病,龐四給你磕頭賠罪,認錯道歉,你治我什麼罪名我都沒有怨言。」 包拯無語了。 這他還不知道林大國醫被龐昱強迫著帶他一起以複診為名混進戒備森嚴的安定郡王府,廢掉了欺辱秀香的狗雜碎後,害怕招來王爺黨報復的林道遠,已經堅定的成為了四哥地手下和擁躉,別說四哥確實挨了幾下,有傷在身,就是沒有,也能硬給你鑒定出二級傷殘來。 包拯不知道這節,但是仍然鬱悶的緊。他做官一向鐵面無私,帶出來的那些親信手下也都個個嚴於律己,奉公守法,這麼多年了,無論是緝拿案犯還是抓捕兇手全部都嚴格依照規程而行,除非必要否則絕不會私下動用暴力,這一次龐昱被打的血濺當場,完全是……完全屬於……哎! 一來,龐太師和他素有怨仇,跟隨他多年的這幫親信手下個個忠心,都想為大人出一口惡氣,而且太師府家丁的橫行霸道、目無法紀,他們也是厭惡已久的,好容易有機會上門逮人了。緝拿的動作少不了要大一些。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最近幾日滿大街貼滿各式各樣地小報傳單,關於這小家丁和南宮琴伊有一腿的流言蜚語,在京裡不脛而走,傳得街知巷聞。雖然是人都知道那不可能,絕對是在造謠瞎扯,可是作為南宮琴伊的狂熱擁躉、一直以來把她當作女神一樣崇拜愛戴地這幫鐵血漢子,誰心裡能沒有怒火! 龐昱公然拒捕,三番五次地在他們眼皮底下強行反抗,仗著自己力大兇猛放倒了好幾個弟兄,是男人哪個還忍得住啊,抄起鐵尺照頭就砸! 這一砸,壞事了。先是落下傷人動粗的把柄給了太師府,少不了要被太師一系的言官指責成尋隙挑釁、公報私仇,不得不上折子澄清事由;然後龐昱一昏兩天。怎麼折騰都弄不醒,嚴重耽擱了審理問案的進程;好不容易等醒了吧,人家先好好享受了大半天的吃喝伺候,末了借口挨了打受了傷竟公然在堂上睡大覺! 包拯鬱悶的幾乎拿頭撞牆了要。 你說牢房裡那點事情,他會不知道? 但知道了也沒辦法,誰叫是自己這邊先動手打得人,理虧!龐昱好吃好喝好住在大牢裡休閒渡假,過得神仙日子,他包拯只能睜一隻眼閉一直眼。 不然還能怎麼辦?過去阻止? 那好人家馬上借口傷重。不宜接受訊問,辦個取保候審,光明正大地回家! 包拯無奈啊,相當滴無奈! 哎,這手下人再有本事沒教育好也是累贅,禍一闖麻煩事接踵就來。 包拯找不到理由駁斥龐昱,畢竟人家頭上還纏著一圈又一圈地紗布呢,只能遞個眼色叫衙差搬張椅子來給他坐著,然後再慢慢問話。 以犯人的身份坐「在」開封府大廳接受聞訊。四哥絕對是古往今來第一個! 「哎呀,這個失血過多呢……容易口乾,包大人,是不是給咱來一壺雨前龍井或者洞庭碧螺春,等潤潤喉再談別地問題。」 龐昱大喇喇地坐定,等著衙差們把茶泡好、送到他手裡,喝一口歎兩句,歎兩句喝一口,半天半天才道:「包大人。我這差不多了。有什麼話你問吧。」包拯深吸氣,心忖總算可以正常審訊了。「啪」的大力一拍驚堂木,厲聲喝問:「你,為什麼把安定郡王閹了?」 「他,綁走了秀香,欲行禽獸之舉,我這是報仇!」 「秀香?就是那位賣柴姑娘?」 「對。」 「你和她什麼關係?為什麼替她出頭!」 「怎麼,包大人斷案如神,連這看不出來?」龐昱冷冷諷刺。 包拯板起臉孔,肅容道:「問案子,一切要你親口說才來記錄在冊。」 「那好,我告訴你!」龐昱「嘩啦」站了起來,雙目怒視,殺意凜然,「秀香她是我女人!趙世清動我女人,你說該----不----該----閹!!!」 以包拯斷案之博、識見之廣,此時亦微微怔住。 在這個注定男尊女卑的年代,一個前途無可限量的家丁界的新星翹楚(投身龐府秒升一等丁啊,還不是丁中翹楚?),居然會為了一個身份卑微的賣柴孤女犯下滔天大罪,不惜自毀錦繡前程,甚至…… 把命搭進去 「好,好一個動我女人好得很吶!!好得很!!!」包拯地震驚還沒有恢復,堂外猛地響起一聲憤怒滿滿的厲叱,猶如隆隆雷鳴,震人心魄。 眾人齊齊一驚,不約而同的望向門口。、八賢王!!!」 第一百零八章 暴怒的岳父大人 「岳父、岳父大人!」龐昱激動了。 這這這、這不是天賜貴人,派來搭救他的麼! 「不要叫我岳父,我沒有你這個女婿……」八賢王怒意盈面,說到一半忽然發現堂上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瞧過來,臉色登時陰沉,有黑化的趨勢。 包拯眼中的驚詫一閃即逝,起身站起來:「八王爺憂國憂民,日夜操勞,為我大宋鞠躬盡瘁,真乃國家之幸、百官楷模,包拯欽佩之至。王爺累啦,昨晚的夢話說到堂上----來人,還不請王爺到後堂小憩,奉茶歇息。」 「不----必----了!」八賢王大手一揮,硬生生地打斷了包拯為他遮掩的好意,目光灼灼如電,射往龐昱。 「這個人,本王要親自查問!」 「不可!」 若說天下間有一個人敢拂逆八賢王這點小小的要求,那麼非黑臉老包是也。 就算兩人私交不錯,八賢王還幫過他無數忙,但是在為了國法可以連人性都不要的包黑子面前,平時關係再好也是扯淡! 「八王爺!」包拯走到堂中,一臉嚴肅的朝八賢王拱手施禮:「此人身繫大案,驚動朝野,聖上委包拯全權審斷,尚未查問得實,任何人不得私相訊問。」 「大案?狗屁的大案!」八賢王惱了,火冒三丈,衝過去朝桌案狠狠一拍,「不就是為個賣柴姑娘,閹了世清這小畜生麼。該!活該!!!去年我給這小畜生保的媒,娶了戶部尚書史文東的女兒,結果不到仨月他就又納了五房小妾。現在更好,居然強搶起民女來了,好、好啊,大宋宗室的臉面都給他丟盡了!」 包拯狂汗。納妾?在大宋朝別說皇室宗親。就是稍微殷實一點地家庭。哪戶地男主人不是娶一摞。更有甚至還相互攀比。引為風尚。強搶民女?那更是這幫皇親國戚、紈褲公子地拿手好戲。吳恭政當府尹那會。哪天沒有三件五件地。八賢王位列宗親之首。這些事情不是不知道啊。為什麼獨獨今天發這麼大火!? 龐昱瀑布汗。我靠。便宜岳父不是聽說我為了秀香----他眼中一個普通地賣柴姑娘。不惜犯下驚天大案。覺著我負心薄倖、風流濫情。明明已經有了琴伊還在外邊瞎搞。辜負了他女兒。特地上門興師問罪來了吧 六個歎號啊。龐昱心底一陣寒。 腹黑大叔地手段他是親身領教過得。這一發起飆來…… 龐昱戰戰兢兢有點顫地掏了一把----嗯。還在。可是不知什麼時候就要沒了! 話又說回來。岳父大人。小婿是受了您老地啟發才決定下狠手。朝趙世清那地方重重扎一地。包黑子要是判我。你也少不了教唆地罪過! 龐昱決定站在包拯這邊,義無反顧地站。 混在大宋朝,寧招包黑子,莫惹趙老八,這是他總結出的格言。 包拯是狠,不過至少做事情會依大宋律法。而且是完完全全的依。 而對於尊敬的、崇高地、偉大的岳父大人。 法?他就是法 「包大人,你是執意不讓本王單獨問他話的了?」八賢王的聲音直沉下去,叫人骨子裡生寒的冷笑漸漸顯出。 「王爺想問,可等包拯審過之後。」包拯繼續不給面子。 八賢王估計料到他會這麼說,哼的一聲,冷笑現出:「本王等不了了,本王現在就要問他!」 「恕包拯不能答應。」包黑子堅定搖頭,臉上一片肅容。 行啊老包,就是八賢王也不給面子。真夠鐵面無私的,四哥支持你!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八賢王的笑,龐昱背後就發寒,下意識的巴不得包拯趕緊把他弄走,別留在這繼續嚇唬人。 「你真地不答應?」八賢王跨前一步,冷笑漸漸擴大,把兩人的間隔拉到一個很近的距離,看來是要給點警告或者提示什麼地了。 包拯退後一步。拱手肅容道:「八王爺。有什麼話請您當堂直說,包拯斷案。向來廉明公正,絕無見不得光的隱私。」 八賢王幾乎抓狂。 直說!? 直說這小家丁是本王的女婿、琴伊的男人?直說本王和這小子約定助他上位,換取琴伊認回爹爹? 他八賢王還要不要臉? 以他為首的大宋宗室要不要臉? 待字閨中、世人追捧的寶貝女兒要不要臉? 包拯你丫的,太不拾抬舉了 八賢王心中怒急,笑意卻不減反增。 冷笑! 「包大人一口一口奉旨斷案,那是皇上委任你嚴加追查的了。」 「八王爺明知故問了,今日早朝您不是也在場麼。」 八賢王不搭理他,拔高聲線、放慢語速,逕直問:「那如果皇上更改旨意,包大人是不是可以讓本王先行訓問?」 包拯神情肅然,恭聲道:「若有皇命,包拯焉敢違背。」 「好!」八賢王大喝一聲,反手自身後抽出一物,剎那之間滿堂皆是耀眼金芒! 「黃……黃金鞭!?」包拯失聲驚道。 八賢王手持黃金鞭,蟒袍一拂,聲若驚雷:「先皇駕崩之時,特賜本王此鞭,言可上打昏君,下打奸佞,金鞭到處,如朕親臨,另加丹書鐵券十二道,准允本王劍履上朝,參拜不名,包大人兩朝老臣,這段舊事不會不知道吧。」 「豈敢不知,先皇賜鞭當日,本府就在一旁。」包拯躬身道,言畢伏地跪倒,「咚咚咚」面朝皇陵連叩三個響頭。 八賢王容色冷厲,一字一頓的道:「金鞭到處,如朕親臨,先皇此刻若想親自提審龐四,包大人沒有意思吧。」 「沒有。」包拯趴伏在地,乖乖回答。 「好,那即刻找一間清淨廂房,摒退左右,誰敢偷聽本王言語,立斃不赦!」目光轉向看得有點呆傻地龐昱,本已收斂的笑容瞬又擴大,「你,最好解釋清楚和那個賣柴小姑娘的事情,不然恐怕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了!」 「解釋什麼?不用解釋,那就是我老婆,和琴伊一樣,還沒過門。」 見過有了如花似玉的老婆,還在外頭包小的麼,肯定見過。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 那見過老丈人上門興師問罪,承認了還能理直氣壯的麼,肯定也見過。 沒見過就看四哥呀!這不,跟著八賢王到了開封府一間隱秘的廂房,四下裡再沒別人了,龐昱抓過張椅子大喇喇地往上一坐,笑嘻嘻的滿不在乎地說道。 此刻,在八賢王眼裡,他就是一個已經和她如花似玉的女兒訂下終生,卻還在外邊偷腥、包小、養情人,最後惹出天大的禍事小王八,小混蛋,小畜牲! 如果不是為了寶貝女兒,這個人,恐怕死上一萬次也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八賢王忍,咬著牙忍,為了寶貝女兒,忍住不抽他。 大宋朝立國至今,宗室皇親不是沒有出過事,有被砍斷手、砍斷腳的,有重傷截癱一輩子下不來床的,也有掛在戰場上或者生活中被殺的。 但被閹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世上有比這更慘無人道,滅絕人性的手段麼? 這是存心讓老趙家的一分支斷子絕孫吶 龐昱一匕首軋下去,自己是爽了,痛快了,出氣了,卻也捅出來天大地簍子。 他捅得不是趙世清一個,是朝整個大宋王室狠狠插了一刀子。 什麼叫捅破天?這就是! 老謀深算地八賢王認定,這一次龐四惹下的罪過,絕對不是他一個小小家丁能夠承受地---即使他是太師府的一等丁,背後有安樂侯、有龐太師罩著。 或者……如果是吳恭政主審,龐四也許能留下條命。 但現在,主審此案的是包希仁(包拯字希仁),絕對的鐵面無私、秉公嚴斷,就算是龐太師親自出面他也不會給一點面子。 想到兩天前,趙世清他爹楚王趙守巽在垂拱殿(仁宗皇帝平日聽政的宮殿)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哭得泣不成聲,皇上聞聽震怒,下旨嚴加查辦,一定要揪出兇犯還宗室皇親們公道……八賢王心裡那叫一個急啊,聽說龐四剛才醒了,包拯準備升堂問案(這點消息要是都打探不到,那您真的小看八賢王了)抄著黃金鞭火急火燎地就趕過來了,無論如何要救女婿一命,不能讓寶貝女兒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死了丈夫,誰勸她認爹啊啊啊啊啊啊! 八賢王火急火燎地趕過來,一路憂心忡忡,恨不得肋生雙翅,早到片刻,結果越急越趕不來,跑累倒三匹馬,顛斷了兩根車軸,自己差點沒摔死,終於趕在包拯剛開始訊問的當口衝進了開封府,誰曾想還沒進大堂呢就聽見龐昱滿口「她是我女人」「她是我女人」的狂嚷,指的嘛當然不是他女兒…… 離開大堂進了廂房,八賢王仍然怒不可遏,尤其看到龐昱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嘴臉,真的想抄黃金鞭當場把他活活抽死! 第一百零九章 一天是我女人,一輩子就都是 黃金鞭高高舉起,八賢王怒容滿面。 如果不是他已經步入中年,火氣較之以往收斂很多,黃金鞭早就砸下來了。 真的,換成二十年前那個風華正茂、年輕氣盛的廣陵郡王(八賢王少時封得是廣陵郡王)龐昱現在最少死了三回! 「你……你……你好大膽子,明明有了琴伊,還在外頭和……別的女人……」因為極度的怒火,八賢王說話時斷時續---強忍著的緣故,因為每說幾個字,他就要分神控制住手,免得一惱火照著龐昱腦袋就敲下去。 「岳父大人您一定覺得。」龐昱破天荒的嚴肅起來,一點不在意近在咫尺的黃金鞭的威脅----腹黑大叔要是下得去手,早就打了,何必等現在。 「琴伊她號稱天下第一名妓,姿色傾國傾城,琴藝舉世無雙,詩詞曲賦對、禮樂射御書無一不精,又是您的女兒、大宋公主,不要說一個小小賣柴姑娘,就是天下所有女人加起來,也及不上她一分一毫,對不對。」 「哼!」八賢王重重一哼,聽他一直說女兒的好,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可在小婿眼裡,女人只有兩種,一種是我要收的,一種我是沒興趣收的----啊,還有就是我媽,除此之外,誰和誰都沒有區別。」龐昱笑一笑,直言不諱。「什麼?你說……你說本王的寶貝女兒……和一個賣柴小姑娘……一樣?」八賢王眼睛瞪圓了看他,氣得臉都白了,感覺受了莫大的羞辱。 不是麼?女兒可是他「造」出來的,大宋朝血統最最最最純正的公主呀,在龐四眼裡就是個賣柴姑娘?那他,離九五之尊差一步,可以叫九四之尊或者九千歲(……)的。充其量也就是賣柴姑娘的爹咯! 八賢王牙齒咬得咯咯響。殺人地心都有。 切,晚上燈一吹,是沒區別嘛。 龐昱心裡嘀咕。不過看著那亮燦燦、握在腹黑大叔手裡直打晃地黃金鞭……學著和腹黑大叔一樣,咬咬牙,忍住沒有說出來。 「對,一樣。我和琴伊是真心相愛,幾經磨難才走到一起,和秀香也是,我對她們的愛,不分彼此,就像那同時娶娥皇女英啥的……那啥誰來著……」 「你好膽,敢自比軒轅黃帝!」八賢王怒極,終於沒發忍了,揮手就是一鞭。 「嘩啦----」離龐昱不到尺遠。一張上好地花梨木案機瞬間四分五裂。 「岳岳岳……岳父大人,您輕點、輕點!」龐昱趕緊往一邊縮。順帶狂擦汗,呀呀個呸的,古代也忒不自由了,說個黃帝都挨打,那老子還想三宮六院拉起一隻後宮隊伍呢,是不是該剝皮拆骨,五馬分屍呀(畫外音:該,你丫就該!!!)。 八賢王以為他怕了,一步搶上,以威逼之勢冷冷道:「本王給你機會。現在就去和那賣柴小姑娘撇清關係。以後一心一意對待琴伊。賣柴女將來的生活本王會派人照顧,你這次惹下的禍事……本王也會幫你……全部擺平!」 看吧。八賢王就是八賢王,隨口開出來都是這樣地條件, 這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不需要考慮的,龐昱也確實沒有考慮。 「對不起,小婿不能答應。」 「你!」 「小婿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龐昱猛地站起來。 然後又坐下,朝自己一指:「任何時候、任何情況,我,都不會背棄我的女人。」 「你還有臉說!」八賢王怒視他,舉鞭又要打,「你都有了琴伊了,為什麼還去勾搭賣柴的小姑娘,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女兒麼?」 龐昱昂然抬頭,面無所懼的和八賢王對視。 「岳父大人您好像也是有了王妃,還不止一個,然後才和琴伊的娘親……」 「匡當!」 八賢王倒提起來,準備再度抽他的黃金鞭掉落在地,猶同當場給扇了一大嘴巴子,臉色白的,一瞬間全無血色,唇角一抽一抽,「你……你好……你、你……你膽敢……」被人揭瘡疤的滋味,不好受啊! 「岳父大人!」龐昱按住扶手,霍地又站起來,神情嚴肅,「您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如果今天我可以為了自保而放棄秀香,那麼有朝一日會不會也因為某些原因而背棄琴伊呢?都說叛逆過主子地人再有本事也用不得,因為他隨時隨地可能也背叛你,同樣的道理,始亂終棄地卑鄙男人王爺敢要他做女婿麼?」 八賢王一時怔住,啞口無言。 「只要是我的女人,我一生都不會背叛她,無論艱難險阻,無論風風雨雨,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謊扯到現在已經沒法收了,龐昱只能繼續硬挺下去,真當南宮琴伊和他已經有了私情,「秀香也好、琴伊也罷,誰我都不會放棄,一夜她們是我的女人,一輩子就都是我的女人,誰敢傷害她們,我就和誰玩命!」 八賢王容色稍稍緩和了些,不過仍是黑著臉,疑竇的聞:「你此話當真?不是在本王面前大義凜然的演戲吧。」 「蒼天為鑒!」 「好!」八賢王忽然笑了,沉著嗓子道,「本王要你答應,即刻把秀香送去雷州安置,讓她住在本王指定的宅邸裡,一應生活由本王派人照料,每隔三年允你前往探視一次。這樣即不算拋棄她,也對能一心一意的我女兒了,如何?」 「雷州……嶺南之地?炎方土薄、又多瘴癘,你要一介弱女子在那裡生活!」 「對,環境雖然是苦了點,不過一輩子無需為吃喝用度擔憂,比起她現在賣柴燒炭,三餐不繼要好多了吧。」八賢王盯著他,聲音低沉低沉。 龐昱不為所動。反問:「王爺以為我會答應? 八賢王瞇起眼睛。捋鬚淡淡道:「不答應也得答應,因為普天之下唯獨本王救得了你。如果你不想被判個斬監候或者流放三千里……」 威脅!威脅啊!腹黑大叔惡狠狠的威脅!!! 「那王爺請回吧,」龐昱生冷的截斷。完全不叼他。 娘地,什麼意思,以為這樣老子就會服軟? 四哥地錚錚鐵骨不是用權勢可以壓彎的! 再說了,能救老子地人多了去了。不就閹一郡王麼,黑心老爹,貴妃姐姐,哪個出面擺不平----啊呸!救什麼救?四哥需要人救麼,閹趙世清老子有理有據,看他包拯能斷成什麼樣。 四哥行得正、坐得直,還會怕了誰不成! 「你……你真要本王回去?你真地不要命了!」八賢王約莫一輩子沒給人這樣氣過,也沒見過這樣執拗地小青年,這要不是自己女婿。關鍵又還是寶貝女兒認爹的最大期望,早甩手不管任由他自生自滅了。 龐昱聳聳肩膀。一臉的無所謂。 「好,那就不送嶺南,去蜀中行不行?成都,天府之國,兩年准你去一次,本王保證她不會過得大戶人家女人差。」 「不行。」 「……太原,這下子行了吧,一年准你去探望。」 「不行。」 「江南成不成,杭州,山清水秀。自古繁華。西湖邊上本王有處私宅,大宋朝地郡主怎麼過日子。本王也讓她怎麼過!」八賢王幾乎求著龐昱商量了,作為大宋朝唯一有資格跟皇帝拍桌子叫板的牛B人物,做出這樣的退讓已經是太陽打北邊出來,絕對的奇跡(西邊出倒還真不難,坐飛機按一定方向飛就可以滴)。 「不行。」 「那你要去送她哪!」這一次,被激怒地腹黑大叔完全是用吼的,震得整間屋子彷彿都動搖起來。 他吼,龐昱一點不怕。 「哪都不去,我只要秀香留在身邊。」 「不可能!」八賢王袖袍一拂,當場否決他,「這個女人必須送走,本王只要你時刻陪在琴伊身邊,一心只愛她一個人。」 「不----可----能----」龐昱拉長聲音,乾淨利落的也回給他三個字。 ----到了這種時候還敢跟八賢王硬頂的,天下間四哥是獨一個! 八賢王快要氣瘋了,本來威嚴的臉孔只剩下近乎暴虐的激怒,連指著他的手都有點顫:「你……你這……你這可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蒼天為鑒---岳父大人不必問了,無論你開出什麼條件,小婿都不會拋棄秀香地。一天是我女人,一輩子就都是!」 「一輩子?」 「對,一生一世!」龐昱字字千鈞。 八賢王盯著龐昱看了幾秒鐘,忽然俯身抄起黃金鞭,倒提著朝他走過來。 久居上位者自然便有一種威凜的氣勢,何況是位極人臣地八賢王,加上他燃著熊熊怒火的眼神、盈面的沸騰殺機、還有手裡打死人絕對不用償命的御賜寶器……任何人見了都會腳軟心虛,油然的生出懼怯! 龐昱心裡怕麼? 怕!當然怕!被這玩意掄一下,後果大抵就倆字。 立撲!!! 但是他笑了。 「岳父大人,如果被您這樣嚇到,我恐怕連做你女婿的資格也沒有吧。」 八賢王也笑了,而且還笑著把黃金鞭收了回去。 「看來一時半會兒本王是說服不了你了,也罷,也罷。」 就這麼認了? 錯! 八賢王仰天長歎。 「哎----年輕人啊,不懂事,不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長輩的好心都被當作是驢肝肺了,哎----」 龐昱聽他歎息,背脊就發麻,隱約覺得什麼陰謀正在醞釀,趕緊擺手,「不不不,岳父大人的心意,小婿心領,心領了。 八賢王「哼」的一聲,看他的笑意更濃:「是啊,你在大牢裡過得舒舒服服,吃喝有人伺候,連泡個茶水都是牢頭代勞……嘖嘖嘖,上好地君山銀針啊,本王平時也就喝喝這個,日子滋潤吶,滋潤地很,放不放出來都無所謂的,是不是?」 龐昱地臉色有點僵。 娘的,連這事也知道,大牢裡邊到底有多少腹黑大叔的眼線!? 「看來不嘗嘗蹲大獄的苦,你是不會覺悟的了,不領教一下世清、允弼他們報復的手段,你也不會知道,這次的事情鬧得倒底有多大。這樣吧,本王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考慮清楚再告訴衛牢頭,他自然有辦法把消息傳給本王。」 「不過前提是……」 八賢王忽然一頓,眼中閃著和評書、小說裡描述的他的威嚴仁善、正氣凜然大不相稱的寒光,丟出一句話來轉身往外去了。 「如果到時候你還活著。」 切,這樣就像嚇倒我了。 龐昱很不屑的給了他一個無限鄙視的眼神。----對著背影。 八賢王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忽然就停住腳步,扭頭過來臉色陰鬱的看他:「不要以為,世上只有自己一個聰明人,這些天允弼由著你搗鬼,四處造謠詬陷他,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擊,就是他怕了你。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根本不可能坐到今天位置,根本不可能撐起整個王爺黨。」 「最後,本王提醒你一句:真正會玩弄老鼠的貓,平時都是不叫的。」 龐昱悠閒的神色霎時一緊。 「本王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匡!」的一聲,大門關上。 「匡!」的一聲,大門關上,這一次是牢門。 龐昱扭過頭,定定的看著這間八賢王走後不到一盞茶功夫,他就被衙差押回大牢,轉而關進來的另一間囚室。 狹窄、陰暗、潮濕,破舊,除了以上八個字似乎已經沒有語言可以形容這裡的環境,比起他之前住得那間乾淨敞亮、整潔如新、連鋪床都用得是羊絨墊子的豪華囚室,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什麼地方,狗窩啊!!! 五星級賓館和十塊錢小旅社的差距…… 龐昱想罵人。 包黑子,你丫不是自詡鐵面無私、公正廉潔麼! 為什麼腹黑大叔提著黃金鞭衝進大堂對著你耳語了一陣,丫的連問案審訊都***省了,直接把關老子進來,有什麼企圖? 找人陪四哥……玩……躲貓貓!? 我X,這也太狠了吧! 望著眼前嘿嘿陰笑著圍攏過來的七八條彪形大漢,有的胸口紋龍,有的臉上帶疤,還有的倒拎著腳鐐……龐昱霎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八叔,你這是在玩我呀!!! 第一百一十章 牢中劫難 「啊!啊啊!啊啊啊啊!」牢房裡,隨著不停的拳打、腳踹、膝頂和肘擊,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一聲的傳出。 鮮血四處激濺,留的滿地都是,本應過來制止的獄卒遠遠的站著,身子朝向外邊好像什麼也沒有看見。 其他牢房的犯人,無一例外的全蜷在囚室最裡邊,畏畏縮縮的不敢抬頭,生怕多看上一點不該看的東西平白惹來殺身之禍。 哎,監獄暴力,果然古往今來都是一個樣啊。 龐昱坐在床頭感歎著。 「喂,那個誰,加重打,下狠手,動作快點,四爺爺沒空等。」 拳打腳踢一時更甚。 挨打地是個疤臉漢子,準備揍他的那七八個人的頭,打他的當然是他的手下。 他原本是「洪興會」的一個小頭目,收了安定郡王府的好處混進大牢準備找機會把龐昱廢了,結果進錯牢房,一大夥弟兄和老鼠蠊蟲跳蚤為伴,隔著沒幾丈地人家龐四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連泡杯茶都有牢頭伺候,過得比神仙還舒服。 本來以為交不了差的,這趟大牢白蹲了,剩下來的賞金打了水飄,誰知道龐四被帶出去提審,回來時竟然關進了他們這間。 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這還需要考慮麼,揍人吶,群毆啊,往死裡打!完成任務回去領錢,足足十貫呢! 疤臉漢子不由分說。帶著弟兄們就圍了過去。為了彰顯自己地自己勇武和起模範帶頭作用。他順手抄起了進大牢時配發地腳鐐。兜頭砸過去。人還沒挨著呢龐昱模出隨身地小匕首輕輕一點……叮地脆響。堅固地腳鐐馬上變四瓣。 四瓣?對。不是兩段是四瓣。一刀四瓣。不然咋叫神兵呢! 於是乎轉眼工夫。形勢徹底逆轉。龐昱一下子成了這些人地老大----這幫混混哪個敢不聽。下場……喏。就如疤臉老大現在一樣。一眾弟兄受了龐昱手中削鐵如泥地魚腸劍地威脅。反過來摁著他往死裡打! 以為找幾個混混就能在大牢裡廢了四爺爺? 做夢! 龐昱越發地覺得趙世清智力太低。純粹一傻子。和他較真簡直侮辱智商。 但是很悲哀,接下來一整天,他被侮辱了N次。 飯食裡頭下毒,銀磚身邊有一塊呢,蘸一蘸發黑,識破;清水加蒙汗藥,隨便拽個小弟過來灌兩口。暈倒了,識破;連續又派來兩批混混準備毆他----呃,無一例外地全是帶頭的被打。其他人服服貼貼,乖乖成了四哥使喚的小弟。 當然,指望這幫混蛋狗東西忠心是不可能的,四哥算準了半夜睡著會有人反水,學著腹黑的曹孟德曹操哥來了個「夢中殺人」,先把膽最大挨過來欲行不軌的那個卸下來一條肩膀,結果一整晚睡得呼呼響,愣是沒誰敢靠近身。 就這樣,一天過去了。四哥毫髮無損,八賢王企圖要他受苦受罪受折磨,忍受不了了被迫屈服,把狄秀香送走地陰謀詭計,失敗了! 這是代表著正義的四哥的偉大勝利,是真愛在權利的壓迫、官位的強逼面前勇敢展示出璀璨光輝,是龐府家丁和賣柴孤女轟轟烈烈的熱戀感動了天地……寥做感歎,莫抽我,四哥在牢裡陪老鼠、蟑螂。過得很艱苦! 龐昱很有覺悟,他知道腹黑的岳父大人不會放過任何要他受罪的機會,恨不得剝他皮、抽他筋的趙允弼也不會就這麼算了。 所以等到第二天他被包拯傳喚去大堂,把當日閹割趙世清地前因後果、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回來得知又要換牢房的時候,四哥一點不驚訝。 兩名獄卒一左一右的押著他,在牢頭衛寧地引路下往大牢深處走去。 走就走唄,怕什麼。 衛寧拿出鑰匙,打開了橫在眾人面前的那扇鐵門……不對。是三扇。整整三扇大鐵門,龐昱探頭往裡一瞅。這才知道。 呀呀個呸的,開封府大牢怎麼這麼大,裡邊的囚室比外頭最少多出兩倍!如果只是覺著「多」那就錯了, 四人一行穿過大牢深處的十幾間囚室,期間連個人影子都沒見著,而前頭還有一扇兩人高、半尺厚,柵欄足有小腿粗,光是看都覺著四周透出寒氣的超級大鐵門,門後邊的過道幽暗陰森一眼望過去竟看不到底。 龐昱開始有點發怵了。 這……這是大牢!? 怎麼老子瞅著像是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 懷著恨不得破口大罵的心情,龐昱跟著牢頭他們穿過前邊冷風颼颼的狹窄通道,越走越覺得呼吸不暢,壁上和足底潮濕之極。 地下囚室麼? 呃,難怪從外頭看開封府地監牢並不算大,可是裡邊卻一直走不到底。 地下囚室為什麼要用三重門隔著,三重大鐵門,防誰呢這是,裡邊又沒人! 龐昱納悶著呢,前邊又出現一扇門戶,竟然是由四道門夾峙而成,一道鐵門後,一道釘滿了棉絮的木門,其後又是一道鐵門,又是一道釘棉的板門,看得龐昱大是納悶,搞毛啊這是,好好的大鐵門中間夾什麼棉絮、木頭。 我靠,龐昱一個激靈。 武俠小說他沒少看,這個場面----難不成裡邊關得是什麼……絕頂高手!?棉絮是用來吸去掌勁內力什麼的防止把門轟開。 如果單單是絕頂高手,四哥或許還不怕。 武功高的人,腦子多半不靈,忽悠忽悠就OK了。 他怕的……不,與其說是怕,不如說是感覺,他感覺自己成了功夫裡的星爺,正一點點的往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裡邊走,中心裡邊關得可不就是那個精神錯亂,半瘋子半癲癇還帶人格分裂地火雲邪神…… 「匡!」大門再被關上,重重的關,龐昱懸著的心這才鬆下來。 ----牢房裡空空蕩蕩的,除他以外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當然也沒有火雲邪神,他是這裡的第一個「關」眾。 不過看著衛寧他們離開時一層一層小心翼翼地鎖上的大門,四哥心裡還是有點犯抽,抽的還挺厲害。 他看看四周,這間牢房沒有外透的窗戶,只有天頂寥寥可數的幾個氣孔,自然地光亮一點透不進來,照明全靠裡邊燃著地燈燭。 咋……咋地了這是,搞隔離啊? 還是古人也知道把一個人關在密閉的地方,只提供三餐飯食,不讓他知道時間、不准他和人交流,這種類似禁閉地關法是對人的精神和意志最好的折磨! 四哥就是這麼以為地,但是他不怕。 SY強身,YY強國,沒有人打擾正好供他謀劃一下接下來怎麼把南宮琴伊、鄒熙芸、花想容三大名妓收了,順帶還有把小公主,丁月華弄回家,好生調教調教,哦對了,還有神仙姐姐……四哥的後宮怎麼能少了她呢,嘿嘿嘿。 龐昱美美的YY著,冷不丁聽見牢門鏘地打開,又一個人被關了進來。 這個人,只看一眼,龐昱臉色就變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趙允弼的驚天毒計 「匡!」牢門重重關上,押送的獄卒飛快退了出去,飛快的關好一路上的所有大門……空曠的地下囚室一時寂靜無聲,只有囚室門口立著的身影,和本來悠哉悠哉地躺著YY,現在站了起來一臉說不出來神色的龐昱。 關進來的那個人緩緩轉身。 龐昱眼神倏地一緊,呼吸轉急。 世上……居然可以有這樣猥瑣的人!!! 二十六七歲吧,大約,挺年輕一小伙子,長得和英俊、瀟灑完全不搭邊,只有一種吊兒郎當的感覺,留著兩撇極其猥瑣的八字鬍,下巴還有一小撮,未語先笑,嘴角含春,一看就知道是那種自命風流,受不住女色引誘的壞痞子。 「喂,新來的。」龐昱開口了,「報身高,報體重,報年齡,報職業,報三圍。我會根據你的回答決定是否該在你心裡留下一生的創傷。」 「三圍?三圍是什麼?」猥瑣男看著他,猥瑣的眼睛裡儘是問號。 裝B了吧,瞧你這幅**相,會不知道這個。 儘管很鄙視他的做作,龐昱還是抱著誨人不倦的心態跟猥瑣男比劃了起來:「喏,就是這個,前邊,中間,還有下----邊。」 「噢噢噢!」猥瑣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明白了明白了,那個……嘿嘿,我夫人……她……嘿嘿。」學著也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身材前凸後翹,非常火爆。 龐昱依然狠鄙夷。 得了唄。就你這副猥瑣樣。看起來又一沒地位二沒錢。有女人肯嫁就不錯了。還想娶個「這----樣----」地老婆。 呸。真是比老子還能YY! 什麼叫沒有最賤只有更賤?瞅這猥瑣男唄! 龐昱繼續鄙夷。 「老實交代。身高。體重。年齡。職業。三圍。還有。你怎麼被關進來地?」 猥瑣男撓撓頭。不知道聽茬了。還是故意繞過去。感歎道:「哎----難得出趟宮……咳。出趟府。誰知道……」 「還出宮,出恭吧。」龐昱上下打量著他,冷笑著諷刺,不為別的,就他這張猥瑣到爆的臉,能進宮辦差? 呸,哪怕閹了混個太監當。都是丟大宋朝的臉! 「我是從公……公主府出來的。」猥瑣男老臉一紅,乾笑著看他。 「嗯,然後在街上閒逛。犯了什麼事被逮。」 猥瑣男愣了一下,表情非常的驚訝:「哎對對對,小兄弟猜得真準,老哥我姓任名黃,在還玉公主府做點閒差……」 任黃?人皇?老子還月魔呢,MD。 龐昱聽這名字就不爽,一猥瑣男敢跟四哥偶像(人皇SKY,不知道問百度大神)同名,那不是欠打啊啊啊啊!!! 沒有注意到他想抽人的神情。任黃自顧自的說著:「老哥我出來溜躂,聽說城裡有名地蹁躚閣新來了一個花魁,姓花、花什麼的。」 「花想容。」 「對啊對啊,就是她,聽說她是夜叉媽媽尋遍天下過百州府,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美人兒,登台不到幾天,蹁躚閣賓客盈門,絡繹不絕。不光是把其她幾家名妓院壓了下去,連南宮琴伊的風頭都被搶啦!」 任黃一臉**樣兒,眼睛放著淫光,哈喇子都快滴出來了:「老哥我難得清閒,溜出公主府了,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等一下!」龐昱忽然打斷他。 「知道我是誰嘛,這張臉,認不認識?」他指著自己。 任黃盯著他看了一會,果然搖頭:「小兄弟面生的緊。這個……真認不出。」 「認不出?好。那我告訴你!」龐昱很惱別人在面前做大,丫一口一個「老哥我」聽得忒不爽了。必須好好「教育」一下,「老子,我,就是近來風頭正盛,京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地太師府一等家丁----龐四!」 「啊!」任黃大大地一驚,「你就是那個閹了安定郡王的小……小英雄?」 龐昱本來想好好教訓一下他的---在四哥面前裝大,那就是欠抽啊!結果被他一句小英雄喊得心花怒放,拍拍胸脯道:「哈哈哈,小英雄什麼的就不敢當了,你以後叫我四哥就好。有四哥罩著,保準大牢裡沒誰敢欺負你。」 「可是我好像比你癡長個……十幾歲,叫你四哥,這……」任黃猶豫。 龐昱一想也是呵,做人不能太無恥。 「那要不四爺?我看你這人挺靈光的,乾脆別在什麼還玉公主府干了,出來跟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輩子享福。啊對了,你倒底怎麼進來的?不會是收了趙允弼、趙世清兩個狗崽子的好處,故意進大牢準備跟四爺爺為難吧。」 「哪能呢,我就是……嘿嘿嘿,溜進蹁躚閣裡邊……剛好……撞見花想容……洗澡,然後……我也不是故意……就,就順眼往裡邊……看了幾下……結果……被逮了現行……扭送開封府了……嘿嘿、嘿嘿嘿。」 「靠,沒出息!」龐昱罵他,差點用指頭戳了,「花想容,容容是吧,四爺地老相好,甭說是洗澡,她全身上下哪裡沒有被四爺我----哎等下,你是**進來的怎麼會關這裡,外頭有的是牢房,不對不對,你小子肯定有問題!」 龐昱懷疑地瞪著她,反手準備掏刀子了,這玩意架脖子上,威脅他一下,不說實話就削**棍,很少有人敢不招的。 「外邊的牢房,滿了、全滿了。」任黃攤手,猥瑣的聳聳肩膀,「你不知道麼,包大人上任伊始,全城就開始到處抓人了,這一個月內凡是犯過事的,甭管之前判沒判。也甭管有什麼背景、什麼後台,一律強行緝拿帶回開封府重審。小兄弟,我看你早就在這蹲著了,怎麼?沒察覺最近犯人越來越多麼?」 「什麼叫早就在這?啊!什麼叫小兄弟?」龐昱火了,差點抄板磚敲他頭,不過一想。呃,以包黑子的風格,上任伊始就大搞「嚴打」也不稀奇。 「不止是一個月,聽說還要追查到半年前。娘的,連累老哥我偷看個洗澡都被當作現行犯抓緊來,太***扯淡了。」任黃還在嘀咕,而且忒沒覺悟,冷不丁看見龐昱朝他走過來,眼睛凶光珊珊。笑得更是猙獰,「你、你要做什麼?」 「哼,就算是外邊牢房不夠……」龐昱一邊說著一邊在懷裡掏----呃。是摸石灰粉,天知道這猥瑣男會不會是趙允弼派進來的殺手,故意裝成這樣子打消四哥地疑心,哼哼,還是備著這玩意防身保險點。 「地牢下邊有這麼多地囚室,哪一間不是空空蕩蕩,為什麼非把你關到四哥這間來。哼哼,四哥不是傻子,別以為我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主意。」 「喂喂喂。我還納悶呢!誰願意同你一間,單人住多舒服……喂喂喂!你別……」被他兇惡的眼睛一掃,任黃嚇得連連後退,腳有發軟的跡象。 他越是這樣,龐昱越覺著疑心,左手石灰粉右手魚腸劍,隨時準備出擊。 意外往往就發生在這種時候! 「匡!」震耳的巨響陡然在地牢中迴盪,龐昱瞳孔暴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手腳一瞬間僵住,動也動不了了。 任黃笑了,笑得非常猥瑣,眼睛瞥向門口 「我說了大牢滿員吧,你還不信。看,又關進來一個。」 龐昱定定地看著被衙差押進來那人。 「匡!」他一腳重重踹在牢門上,衝過去兩手扒拉著鐵柵欄,恨不得往外撲! 「任有閒,咋地也進來了?啊!你這個混帳!!!」 他這一踹用了十分力道。踹得整間囚室都抖動起來。任黃嚇了大一跳,任有閒更是渾身一顫。差點軟趴。 軟趴? 老子沒打趴你就算不錯啦!!! 龐昱幾乎衝出去摁住任有閒拳打腳踢----如果不是鐵門擋著。 狗東西MD!不是這Y的告什麼鳥狀,會有現在這麼多事? 容容那裡、芸芸那裡、好老婆那裡,老子這些天都沒去,現在還一個人進來,把秀香孤零零一個人丟在府裡! 全部都是這混蛋!!! 他怒火灼燒的樣子像要吃人,嚇得任有閒兩腿不停擺,眼看要尿褲子。 關他地囚室在龐昱他們對門,儘管中間隔了兩道鐵柵欄,這廝還是駭得個半死,連哭帶叫的求著要出去,不過沒人理他,負責押送地獄卒把門一關反身就離開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在牢房裡乾嚎。 龐昱看著是大發雷霆,其實一直悄悄地留心任黃,果然丫躲在一邊偷偷地觀察,目光閃動,畏縮的眼神始終不離開這邊。 果然,這小子得防啊! 龐昱冷靜下來,問任有閒:「喂,你不是告狀的麼,怎麼也給關進來了?」 「我……」任有閒還在哆嗦,可又不敢不答,「我……昨兒包大人提審我了,問那天發生的案子,剛才又叫去問話,然後就……就什麼案子有疑點,要把我看押起來,擇日再審……我說得都是實情啊,嗚----嗚----」摸鼻子開哭了居然。 實情你媽! 龐昱真想罵人,實情?實情是我帶人去你家燒殺擄掠?殺你爹媽?搶你老婆?實情個龜蛋,實情個球!!! 如果不是任黃在邊上,龐昱搞不好真的一衝動就拿銀磚砸過去了。 可是有這傢伙……忍吧,不忍能怎麼辦呢! 腹黑大叔說得清清楚楚---「真正會**老鼠的貓,平時都是不叫的」,別以為趙允弼不出手,就什麼也沒幹!冷地地下監牢,一晃就是十多個時辰。 任有閒這廝看來當真是職業哭喪的出身,一天十二個時辰丫有一半在哭,哭完爹哭媽,哭完媽哭老婆。哭完老婆哭小妹、女兒,然後循環再來一遍……一遍完了又一遍,比他娘地武大郎哭潘金蓮----不對,是比潘金蓮哭武大郎哭得還長。 也好,有他不聽地乾嚎,兩個人都睡不著。睡不著就不怕任黃搗鬼了。 作為曾經爬牆出學校連續熬一十七個通宵,只在英語課上隨便趴一趴的龐昱,一晚上不誰叫那是輕輕鬆鬆、隨隨便便,跟在玩一樣,但是想不到任黃地精神居然也特別的好,拉著他扯這個扯那個聊些**玩意,完全看不出疲憊。 臭味相投嘛,龐昱樂得陪他吹,心裡當然還是提防地。時刻做好自慰的準備。 呃,是自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第四天快到中午了。 龐昱越來越煩躁。 被抓得時候說好三五日就回去的。這已經是第四天了,不但沒有獲准釋放的跡象反而越關越深,越關越裡頭,最無恥地是連飯都不送夠數,每次就那麼一小籃子,三個人一分吧連肚子底都填不飽。 四哥是個正直地人,同時也很愛面子,不會幹那種拿著神兵寶劍指著某人大喊:「把飯留下,老子要吃」這樣沒品的事。所以他肚子也餓得咕咕叫,手腳酸軟,精神疲勞,眼看著力氣一點點的減少偏是沒有任何辦法。 餓飯,娘的才是最有用的折磨手法!!! 龐昱估摸著這九成九是腹黑大叔的指使,不然包黑子雖然公正無私到有點變態,卻不至於故意虐待犯人,至於說是趙允弼的主使……哼哼,他有這能耐麼?貴妃娘娘、太師府、太尉府、東平郡王府還有龐太師一系遍佈朝野的官吏。聯合起來向大牢施壓,獄卒們誰敢跟他沆瀣一氣,故意為難四哥。 默默埋怨腹黑大叔缺德無恥帶冒煙地當兒,「匡」地一聲,地牢大門又開了。 龐昱定神一看,欣喜若狂! 我X,這不是太師府下人的衣服麼,手裡挎著食籃,大大的食籃。 而且是兩個! 哎呀呀。這張臉太熟悉了簡直。府裡過百地下人,除了吹雪和萬人敵。貴人多忘事的四哥可從來沒忘記他。 ----那天在柴房隔著稻草堆和丫頭偷情,當著丁月華面演了一出春宮大戲,演技可以去拿日本AV奧斯卡的大有哥! 「四哥!」龐大有比龐昱還激動,一看見他丟下食籃連撲帶滾的衝過來,抓著鐵柵欄狂搖,「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小的們擔心死你了!」 「擔心你個屁啊,快把簍子拿過來,快快快!快點!!!」龐昱隔遠就聞著了籃子地香氣,一整天就吃了一碗飯、肚子餓得咕咕叫地他,哪裡還顧得了別的什麼形象,一腳踹過去把龐大有踢了仰八叉。 龐大有被踢了反而高興---能被四哥踹,那是看得起你!連聲答應,飛快地撿起食籃,滿臉堆笑地遞了進來(囚室有遞孔地)。 龐府送來的吃食,當然不是蓋得,兩隻食籃裡全是御爐香主廚龍昆保大師傅親手烹調的美味,雖然食材比不上那天在便宜岳父家裡吃的金齏玉膾、猩唇熊白什麼的,可這是填肚子,不是做美食評審,吃飽了才是實在,比如第左邊籃子裡的那燒雞,龐昱揪了只腿啃,咋都覺著比腹黑大叔家的野駝蹄還要好吃。 「來來來,任兄,別看著滴口水了,吃吃吃,一塊吃。」身為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龐昱很大度的扯了半邊雞給他分享,不過肥美地雞腿已經先塞到自己嘴巴裡了。 任黃眉宇動了動,不接。 「拿著啊,客氣什麼,這裡就咱幾個,吃相差不會被看見的。」 任黃一把搶過,開啃。 「那邊的……那個誰,任有閒,一起一起,來來來----大有。也給他拿點。」 龐昱相當地大方,招呼任有閒一起吃。 不然怎麼樣?記仇,報復,不給他分一份? 不分那餓死了怎麼辦?萬一逮住冒充自己的那高個胖子,任有閒掛了誰來指認,這丫可是唯一證人吶! 所以儘管恨不得把他掐死。龐昱還是叫龐大有送了一份過去,不過酒只有一壺,頂好的桂花醇,那當然是自己留著和任黃小酌的。 「對了,怎麼是你送吃的來,吹雪呢?萬人敵呢?」龐昱邊吃邊問。 「西門哥被三爺、四爺(高崖內、錢恃才)叫出去了,好像是商量什麼……大宋……什麼週刊,還有救四哥你出獄的事,萬哥跟著一道呢。我聽……嘿。小地聽艷兒說,夫人大慈大悲,關心我們這些府裡頭地家丁。知道四哥你被抓了挺著急地,怕你在裡邊受什麼委屈,小的於是自告奮勇……」 奮勇個屁,你是看著有拍馬屁地機會了,趕緊送吃的過來討好老子吧。以為四哥不知道,艷兒就是和你偷情地那丫頭! 龐昱都懶得鄙視了,又問:「秀香呢?秀香她怎麼樣?」 「狄姑娘……狄姑娘她……」龐大有開始結結巴巴。 「怎麼了,快說!」龐昱衝過去,抓著柵欄拚命搖晃。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任黃抱著雞啃,啃得很專心,猥瑣的眼睛偶爾會往他一瞥。 「狄姑娘她搬去和三夫人住了,小的見不著啊。」龐大有拉聳著臉,為回答不上四哥的問題而非常羞愧,「不過小的聽說……」 「聽說什麼?」 「狄姑娘擔心弟弟……還有四哥你,人都瘦了一圈啦!」 「匡!」龐昱聽了,揪心的難受,猛地一腳踹柵欄上。嚇得差點龐大有還有對面埋頭大吃的任有閒差點跳起來。 「哎呀,小兄弟,小兄弟,別生氣。」啃完了沒有腿的半隻燒雞,任黃打著飽嗝一隻右手掏過來,又順了一**肘子,「既來之,且安之,包大人斷案如神。想必過不多久你那樁案子就會水落石出滴。」 水落個球。趙世清就是老子閹的,到哪四哥都敢認!怕就怕他包黑子不敢追判!**民女什麼罪過?充軍發配地呀!趙允弼這王八羔子誣陷我家侯爺搶對面那丫的老婆、妹子時。一個勁叫囂殺龐昱、平民憤,現在輪到他的人了,哼哼,屁都不敢放一個!」龐昱越想越火,叫得嗓子都快干了,抓起酒壺想灌吧, 咕嚕半口就沒啦----任黃人猥瑣手也也賤,趁他問龐大有地時候,早偷偷的灌了好幾杯下肚,弄的龐昱怒火更甚,手裡的酒壺對著地上就砸。 「砰!」瓷製的酒壺摔得四分五裂,龐大有腳一軟嚇得撲通坐在地上,那邊任有閒身子一晃,索性直接倒了下去。 「喂喂,不至於這麼膽小吧,起來起來。」龐昱喊他,可是居然沒有反應,定神一看,任有閒捂著肚子,滿臉痛苦之色,在地上不停打滾。 「怎麼了,怎麼回事!?」龐昱大吃一驚,隔遠喝問,任有閒卻只荷荷的干叫,連話也說不出了,冷不丁的一看龐大有,丫居然面色發白,撐著地連連後退! 「你***菜裡下毒?我 龐昱剛罵兩句,忽然覺著不對勁。 任有閒吃得那些,都是和他還有任黃一個盤子的,怎麼他倒下了這邊倆……他扭身看任黃,任黃也在看他,兩個人好好地,都一點事沒有。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龐大有忽然笑了,笑容詭異,有種切斯底裡的瘋狂,「毒死你們……毒死你們……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被收買了!!! 龐昱心下凜然。 什麼吹雪被高崖內、錢恃才叫去了,狗屁! 就是丫被趙允弼收買,送有毒的飯食進來準備害老子! 恍然之餘,他更多的則是驚愕。 同樣都吃了下肚,為什麼自己和任黃沒事!? 「荷荷荷……啊荷荷荷荷荷荷……荷荷」 任有閒掐著咽喉,大口大口的開始吐血,兩眼翻白,呼吸漸漸微弱。 龐大有眼神渙散,好似瘋狂了一般,忽然撲過去抓著鐵柵欄,朝裡大笑:「哈哈哈哈,姓任的,你中毒啦,中毒啦,活不長了……哈哈哈……」 任有閒絕望的看著他,表情充滿怨毒,想要撲過來拚個你死我活,力氣卻隨著狂噴的鮮血一點點從身體抽離,最後索性連荷荷荷的乾嚎也叫不出來了,身體抽搐不止,兩手兩腳,忽拳忽曲,整個人漸漸彎成了弓地形狀。 「我家侯爺叫我來,殺了你……哈哈哈……」龐大有狂笑著,臉不停的在顫,手舞足蹈,像是嗑藥磕多了一樣,連說話有點吐字不清,」你死了……哈哈哈哈……李家莊的案子……沒有了證人……也就指認不了兇手……哈哈哈……」 侯爺你媽個XP!!!安樂侯……老子不就在這裡!!! 龐昱幾乎破口大罵,餘光忽然看到地上的摔碎的酒瓶,一瞬間全身冰涼。 明白了,全明白了! 食物裡是下了毒,但酒中卻有相應的解藥,趙允弼知道他會把酒留給自己喝,所以毒不死……而任有閒……想想吧,太師府的人送飯進來,太師府的家丁吃了沒事,任有閒卻死了,難道還不是安樂侯指使下毒,殺人滅口……殺人滅口被抓現行,李家莊的案子不是順理成章地又推回到安樂侯身上! 身為太師府家丁,又是此次沒有中毒地生還者,他地口供不會有一個人相信,而所謂的「真相」……送飯地龐大有若是也死了,一切不就任由事先被安排關進來「見證」這一幕的任黃…… 說了算!!! 龐昱驀然醒覺。 便在此時,狂笑中的龐大有身子忽然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毒計得逞 龐昱愣在原地,全身冰涼,心情猶如從九天之上一下子墜倒了地獄之底。 還是十八層地獄的最最底下 ***趙允弼,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要他萬劫不復! 一直以來,龐昱都小心翼翼地提防著任黃,從他進來開始就沒有放鬆過一秒鐘的警惕,哪怕是喝酒啃雞的時候,龐昱的手都是隨時可以拔刀子的! 可是錯了,全錯了! 因為任黃可以不需要和趙允弼有任何牽連,可以真的是公主府的下人,因為他只要把他看到的東西說出來,就夠了。 就夠所有人認定是安樂侯殺人滅口,就夠本來一邊倒傾向太子黨的局勢徹底翻轉過來,變成趙允弼無辜,而龐昱,有罪! 任黃根本是個幌子,被利用的幌子,或者說只是用來吸引龐昱的注意,消耗他的精力,讓他光顧著提防他,看見龐大有不虞多慮,簡單問幾句就當成自己人! 龐昱後悔莫及。 腹黑大叔明明提醒過的,到頭來還是中招了…… 任黃癱坐在地,臉色發白,估計也嚇得不輕。 區區公主府地下人。能有什麼見識?兩條人命啊。活生生地。就在他面前。眨眼功夫全沒了。心裡頭能不怕!? 「小兄弟。這這這、這怎麼回事……他他他吃地東西……我我我我們也……」 任黃手在抖。身子顫。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小兄弟。小兄弟。怎麼辦啊。這這這……這怎麼辦啊。」他撲過來。油浸津地手拽著龐昱袖子。臉上溢滿慌亂。幾乎都要哭出來了。「我們會不會死……會不會死啊。可憐我家裡如花似玉地媳婦……」 這就是老子一直提防地高手! 龐昱真地想殺人。「唰啦---」魚腸劍毫不猶豫地拔了出來。 寒光在昏暗的囚室中猝然綻放,刺的任黃眼睛一花,下意識的往後直縮。 「小兄弟……不對,大哥,大哥啊。你要幹什麼,你不要殺我啊,我什麼也沒看見,真的啊,我真地什麼都不知道……」 沒有一秒鐘的猶豫,魚腸劍當空劈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任黃的慘叫喊到一半猝然而止,眼神轉為空洞,撲地栽倒----不對,是坐倒。驚嚇過後全身無力的坐倒在地。 龐昱拔劍不是軋他,而是砍開囚室的門鎖衝了出去,直奔龐大有。 這本來是他最後的倚仗。萬一包黑子太黑,五天了還不放他,那沒辦法,硬打出去,魚腸劍削鐵如泥,砍鎖砍牢門還是不成問題地,加上隨時帶在身邊的石灰、銀磚,殺出開封府去不是沒可能。只是這樣一來,問題就大發了---大宋朝的規矩。越獄者,因為什麼罪名被關進來,越獄之後就坐實什麼罪名,抓到後不用再審了,直接加一等量刑。 他這個「閹割宗室皇親」已經是不得了的罪過,判刑起來最少充軍發配,再加一等的話……殺頭,或者狠一點,不等秋後了。直接斬立決。 所以不到危機關頭,他是不會動魚腸劍的,動了就是破釜沉舟。 可是現在,不破釜沉舟不行了! 龐昱衝出去,首先直奔龐大有,把他扶起來。 「大有,為什麼出賣我,誰叫你這麼做的!」龐昱大聲喝問,一來是自己想弄清楚。二來好歹讓後邊的任黃聽到點。別事後包黑子審問起,證言完全一邊倒。 龐大有氣若游絲。但大約是迴光返照的作用,意識反而清醒了。 「四……四哥,我、我對不起……對不起你,趙……北海郡王抓了我全家……強迫我……送飯進來……害你……不然、不然就……就殺了他們……還把我小妹賣去……窯子……她才十一歲啊,四哥……我對不起你……」 龐大有淚流滿面,不知是後悔害了龐昱,還是痛恨沒有辦法拯救家人。 「砰!」龐昱重重一拳錘在地上,發洩心中地怒火。「四哥,我……我……」龐大有的眼神漸漸昏暗,七竅滲出血絲,一隻手卻用力抓住了他,「求求你,幫我帶話給艷兒,我、我是真的喜歡她……想娶她過門,可是……我不能不管家人……不管妹子……北海郡王給我地一百貫……我一分沒動……全部留著存下來……給爹媽治病……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侯爺……對不起……」頭一歪,登時氣絕,眼睛卻仍然瞪得大大。 龐昱知道他死不瞑目,俯身用手為他抹上眼睛。 這個人,害了他,害他接下來可能要面對完全一邊倒的危機。 但是龐昱一點不恨龐大有,甚至決定不惜代價把他的家人救出來,超額的、加倍的給足撫恤,派人給他父母好好治病,照顧好他可憐的妹子…… 讓龐大有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趙允弼啊趙允弼,你有種! 這麼許久隱忍不發,就是為了收買我身邊的人,訂下這麼惡毒的詭計! 龐昱站起來,眼中閃著凜凜火焰。 龐大有被趙允弼操縱,肯定不是這幾天的事,搞不好太師府裡還有更多下人因為種種原因,淪為王爺黨地棋子。 如果不是他為了掩飾身份,嚴禁除吹雪、萬人敵以外的任何人進入春滿園,他的一言一形、一舉一動可能早就暴露在趙允弼的監視下。 會抓老鼠的貓,都是不叫的。 這話真對,趙允弼自從開封府事件後再沒有公開露過一次面,公開做任何事情,私下裡卻一直在密謀、策劃、施詭計、耍陰招,幹了不知道多少無恥勾當,暗中一點點的把優勢拉回到王爺黨這邊。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徹底翻盤! 這才是趙允弼的真正手段 龐昱回頭,看著已經斷氣、自始至終被利用,到死都沒有明白過來的任有閒。 眼神倏地一凝。 殺我者,安樂侯! 在他地身體旁邊,用血寫得六個大字清清楚楚。 任有閒臨死前,用盡最後力氣寫下的死亡訊息! 龐昱懵了,一瞬間有種四面楚歌,還被人推下萬丈懸崖的絕望。 這種東西,怎麼能留 他急紅了眼,抄起魚腸劍飛快地撲過去想把囚室的門劈開,擦掉這些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字跡。 可是晚了…… 地牢的大門倏地打開,無數獄卒像潮水一般的湧進來。 這,當然也是趙允弼事先安排好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死牢 「大人!李家莊血案苦主任有閒的死因已經查明!」開封府堂上,京畿提點刑獄官宋慈祖面色嚴肅,一臉凝重的望向包拯。 「快說!」 「此事……」宋慈祖稍稍一頓,看了看兩邊肅立的衙役,還有一旁被十幾條繩索綁成粽子的龐昱,「事關重大,請包大人摒退眾人,慈祖方好言明。」 「但說無妨。」包拯手一揮,丫看來是正直的絕對出了毛病,以為什麼事情都不用避諱,拿出來就可以隨便擺開。 「請包大人摒退衙役!」 宋慈祖重複了一遍,作為大宋朝最牛叉、技術水平最高、經驗最豐富的提刑官,丫也是有腕兒的,若非皇上下旨,集中京城最精幹的力量配合開封府偵辦李家莊血案,憑包拯這句話牛B的宋提刑估計早甩手走人了。 「宋提刑直說便是,本官審案斷無見不得人的隱私!」包拯本來就黑炭一樣的臉孔變得更黑了,一味地堅持著他所謂的「公 公正你祖宗 龐昱破口大罵,可惜嘴巴被兩團破布塞得滿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宋慈祖面無表情,冷冷道:「此事涉大內私密,請包大人摒退眾人!」 包拯還是不下令。 「否則一旦傳出。恐於我大宋國體有損! 包拯臉色終於變了。 「宋提刑。你詞話當真?」 「包大人可以不信。」 包拯臉色更黑。揮揮手:「退下吧。你們。」目光轉向被五花大綁地龐昱。「你。留下。親耳聽聽宋提刑地推斷。本官要你心服口服。再也不能狡賴!」 「包大人。我也留下。我是目擊者。我可以作證。」任黃在後邊跳腳喊。喊得非常歡。純粹一副好奇想看戲地猥瑣樣兒。同是一個牢裡地。龐昱被紮成了粽子。他卻好好地一點事沒有。而且包拯居然同意了。點點頭算是允諾他旁聽。在你可以說了罷。」 空空蕩蕩的大堂只剩下四個人,包拯耐著性子,再一次地沉聲道。 「任有閒乃是中毒而死。」宋慈祖答的乾淨利落。 廢話,這誰都知道! 被三雙眼睛瞪視,宋慈祖仍然不緊不慢,徐徐說道:「據死者屍身判斷。綜合證人所言,死者食用過另一名死者、即太師府家丁龐大有送來的飯食後,腸胃忽生劇痛。引起全身抽搐不止,倒地大口吐血,期間頭足相就如同彎弓,或俯或仰,最後與足部拘摟相接而死,狀似牽機,因此下官認定,其所中之毒……」 宋慈祖深深吸一口,似是下了很大決心、盯著無窮壓力勉強把話說出來:「所中之毒……乃是牽機」 「牽機!?」包拯撐著桌案。霍地站了起來。 「你說昔日太宗皇帝毒死李後主……咳,致李後主死地地牽機藥?」 「正是,牽機乃宮禁秘藥,一般人絕難拿到,所以……」宋慈祖瞥一眼龐昱,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朝包拯跨進一步,低聲音道:「包大人,絕非慈祖危言聳聽。太祖皇帝昔日藥殺李後主,坊間招致非議無數,南唐舊屬江浙兩地民怨沸騰,險些釀成傾覆大變。而今李家莊血案震動全城,京畿百姓人人關注,倘若得知牽機之毒再出,苦主慘死……包大人,此事一旦走漏風聲,後果不堪設想。非但我大宋皇室顏面盡失。再被有人之人加以調撥,釀成民變……」 「宋提刑!」包拯截斷他。餘光卻在看任黃,約莫是怕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傳出去弄至無法收拾----呃,左右龐昱沒得逃了,死人是什麼也不會說得。 「你確定任有閒中的是牽機?」包拯一字一句,問得非常謹慎。 宋慈祖神情肅然:「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慈祖一生從事刑獄審戡,三十七年來從無出錯,任有閒之死若非牽機所致,慈祖願摘去頭上頂戴,面聖自請責罰!」 包拯聽他語氣篤定,反過來自己有點尷尬:「宋提刑……咳,宋提刑為官多年,聽訟清明,決事剛果,本府是欽佩已久的。但據本官所知,皇宮大內雖有庫房專司儲藏兩廣、川蜀等地三年一貢的各式毒藥,然皇上聖明,曾言此皆前代殺不庭之臣,藉使臣果有不赦之罪,當明正典刑,豈宜用此下令將全部毒藥封存,任何人不得取用。這牽機之毒如何流出,如何會下到任有閒地飯食中?」 宋慈祖斜眼一掠龐昱:「普天之下,若說除皇上以外有一個人最容易拿到牽機,那麼非……」 「非龐貴妃莫屬。」猥瑣的任黃在一遍插嘴叫。 「放屁!」龐昱終於吐開了破布,搶著喊道:「姓任的你動動大腦啊!這要若是貴妃姐……貴妃娘娘偷出來的,那我家侯爺豈不是打算連我一起毒死!」 「殺人滅口,連你一起弄死那才真的死無對證呢。」任黃不知道是吃錯藥了還是幹嘛,莫名其妙的就蹦達到了趙允弼那邊。 「龐大有的臨終遺言你沒聽見?」 「聽見了啊,他說得斷斷續續的,一會妹子一會爹媽呢。」 「他還說他受趙允弼脅迫,送有毒飯菜來毒害我們!」 「我……」任黃縮了縮頭,一副猶有餘悸的樣子,「我當時太害怕,躲在牢房裡頭沒聽清,不過我知道,人家苦主臨死前寫得清清楚楚---殺我者,安樂侯!」 龐昱沒法解釋自己就是安樂侯,吃飽了撐地沒事叫人送牽機拌飯來自瀆,咳,是自毒,只有說事實努力的設法讓任黃覺悟。 「我是侯爺最看重的家丁。他不可能殺我。」 「切----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以前你有利用地價值當然看中你,現在沒了。那不乾脆殺掉一了百了,還省得給你發月俸。」 「案子本來就和我家侯爺無關,受質疑的是趙允弼!」 「提前殺人,以防不測,安樂侯這手,高啊。」 「飯菜有毒不假,可解藥在酒裡,喝了酒便沒事啦。」 「嗯,你是太師府呃人。自然是知道這點,所以霸著酒壺獨個喝不肯給別人,我是偷著吮了幾口才撿回來條命。」任黃看來真的很無恥。明明是偷酒的是他居然賴回到龐昱身上,「啊還有還有,若是這次連你一起毒死了,那別人說不定都覺得……呃,安樂侯的手下一氣死了倆,那肯定不會是他干地,於是就愈發的懷疑北海郡王啦,所以安樂侯才下得去手。」 他娘的,有像這樣顛倒是非黑白滴!? 龐昱想抽死這猥瑣小鬍子「案犯龐四。你說牽機非安樂侯所下,可有證據?」 「有啊,酒壺裡牽機的解藥,宋提刑一查……」龐昱說到一半就卡殼了,酒壺被他一氣之下摔得粉碎,還查屁。 尤其宋慈祖還接了局:「牽機之毒中者必死,無藥可解。」 「那我吃了怎麼沒事?」 「你沒中毒唄。」任黃眼睛一翻。 「什麼!?」 任黃繼續損他:「食籃有兩隻,一隻裡邊食物有毒,一隻無毒啦。你定是把有毒地給任有閒吃了,沒毒的自己留下。」 龐昱差點沒給氣昏,大叫:「姓任地,你是不是兩隻籃子裡邊的東西都吃了,對,燒雞,燒雞是任有閒那只籃子裡邊的。」 「我光顧著吃了,什麼也不知道,就記得分我的半邊燒雞被你撇了腿。你個不要臉的。」任有閒跳腳罵。兩撇小鬍子一翹一彎的,簡直猥瑣到爆。 你***才不要臉 龐昱幾乎抓狂!恨不得撲過去捅他兩刀子。 「啪!」包拯又是一拍驚堂木。站起戟指喝道:「任有閒之死乃牽機所致,牽機之毒唯皇宮大內所有,摻有牽機地飯食由太師府家丁龐大有送入大牢,是此一應種種證據皆指向安樂侯,龐四,你還有何話說!」 「包黑子,你不見送飯的龐大有也死了,這中間肯定有問題啊!」 「問題就是安樂侯想連你也殺了滅口,被你命大僥倖逃脫。」包拯面色荏厲,捋鬚長歎,「哎,可憐之人吶,被主子當作棄子還在堂上為他辯駁。」 「包大人!」宋慈祖走到案前,伏過去壓低聲音道,「為顧及我大宋國體,牽機一事斷不可走漏消息。依下官所見,任有閒之死合當定為苗疆奇毒蝕心散所致,即是家丁龐大有所中之毒,此毒服用初時並無任何症狀,間隔相應時段後驟然發作,中毒者精神迷亂,狂笑不止,直至斷氣而亡。」 包拯沉吟不語。 「包大人三思,此事不僅關乎國體,更涉及後宮私密,若是秉公而斷,不加任何隱諱,恐……」 「啪!」驚堂木第三次砸了,包拯也不嫌手累。 「來人啦,將龐昱押入死牢,擇期宣判!」聲音巨大,咋也能傳遍半個開封府,如狼似虎地衙差們「嘩啦」衝了進來。 宋慈祖勃然色變:「包大人,你!」 「押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監!」 「宋提刑勿擾,本府這就入宮面聖,請皇上聖裁!」上。 龐昱坐在裡邊,已經分不清是第幾次聽到這響聲了, 開封府死牢,吳恭政任府尹時,花上一百貫就能買出來的地方;而從他被革職查辦,包拯接任府尹的第一天起…… 進來了這裡就必死無疑! 是地,歷史上就是這樣,但凡被包拯定下死罪的案犯,沒有一個人可以倖免,駙馬陳世美如此,柴王爺之子柴玉如此,甚至連皇太后也被他逼著上吊。 龐昱被關進來,基本上和死沒有區別了。 趙允弼這手玩得夠毒、夠狠,不過是犧牲了龐大有一個人,就徹底翻盤,把李家莊的案子一股腦地全推回了安樂侯身上,加上四哥閹了安定郡王,再加上大內要掩蓋「牽機」的真相----如果四哥真地只是太師府一個家丁,就算再得寵,再受主子器重,這一次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殺。 這,就是趙允弼! 龐昱被關進來,等著被判死刑。 空空蕩蕩地死牢只有他一個人,他不說話,四周靜得鴉雀無聲。看來就算是包拯也被這兩樁震動京畿、御旨嚴辦的大案弄得焦頭爛額,分不出一點精力和時間去斷別地案子,沒法抓幾個死刑犯進來和四哥作伴。 第五天了這是,和秀香約定的日子已經到了。 龐昱揪著心地想出去,什麼越獄的後果,什麼坐實了罪過還要加一等判刑,他不管了,只要能早一點見到秀香,不要讓她再擔心,什麼都可以拋到腦後! 早這麼想了,多好。 龐昱錘著門邊的鐵柵欄,追悔莫及。 關進死牢的時候,他被強行換上了一件中間寫有一個大大「囚」字的囚服。 於是,石灰粉沒了,銀磚沒了,魚腸劍更加的沒了,門禁重重、守衛森嚴的死牢,他,赤手空拳怎麼可能出得去! 「砰!」龐昱一腳揣在門上,發洩心中的憤怒。 「砰!」「砰!」「砰!」「砰!」「砰!」龐昱愈發火起,不由分說的一通爆踹,踹地鐵柵欄嗡嗡嗡的震,「卡崩」一下居然斷開了! 龐昱疑惑的看著自己腳。 開玩笑吧,四哥沒練過武啊,居然幾腳就把牢房踹開了…… 不管是不是玩笑,義無反顧的,龐昱準備越獄,沿著邁克爾和林肯哥的步伐,朝著自由和理想出發……啊呸!毛的自由,出去了回太師府見秀香,然後娘的召集眾小弟護駕殺回開封府自曝身份,揭穿趙允弼的一切陰謀。 沒誰傻到會覺著安樂侯吃錯藥了,叫手下送牽機拌飯進來毒殺自己吧。 那不就結了,閃人! 龐昱剛打定主意,還沒往外鑽呢「匡」的一聲,大牢門開了。 我X,早不來晚不來,偏選這時候。 遠遠地,龐昱看見門那邊透進來兩個影子,不用想又有死刑犯關押進來了。 沒有猶豫地,他飛快鑽出去,掄起拳頭準備肉搏。 「送進來的誰呀,和四哥做獄友,識相不識相地,孝敬有沒有?」他大聲嚷嚷,掩蓋自己行動的腳步聲。 「探監而已,本王到死牢來,可不是和你作伴的。」 哼的一聲冷笑,居然是趙允弼在說話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地牢誘降,狼子野心 「龐四啊龐四,你還是真是嫌命長。」 牢房外邊,趙允弼笑瞇瞇的看著他,牢房裡面,四哥雖然沒有被五花大綁,但是脖子帶著枷鎖,腿上綁著腳鐐,想動也動不了了。 「閹割郡王的大罪剛剛坐實,你就敢玩越獄,死一次看來嫌不夠是吧。」 龐昱面無表情。 「包大人不是下令,禁制任何人探視我麼?怎麼郡王你……哦,也對,深宮大內的牽機你都有辦法搞到,何況是探監呢。」 趙允弼笑了。 「如果你想套本王話,那你就錯了。這裡沒有別人,本王已經打發獄卒到死牢外邊守著了,我們的談話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 雖然恨不得把趙允弼掐死,龐昱還是努力的保持平靜----至少在言語上。 他現在動彈不得,就是發火也沒用,充其量只能讓趙允弼在鐵柵欄那頭看笑話,那麼何必大動肝火----自己傷自己身子,划不來的。 所以分明是兩個生死對頭的在這裡唇槍舌戰,卻沒有任何的斥罵、喝叫以及拍鐵柵欄、砸牢門,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是一對摯友在臨刑前做最後的告別呢。 「王爺此來,不會是特意看準了這個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的環境,有什麼話想單獨和龐四說罷。「呵呵呵,聰明,真是聰明。」趙允弼撫掌大笑,眼中邪祟的光亮一閃即收。 「有話說。有屁放。我很忙。沒有預約不要耽擱太多地時間。」 趙允弼乜一眼他:「放心。本王想說地只有一句。不耽擱你等死。」 「哪句?」 趙允弼盯著他。真地只說了一句:「小子。你想不想活命?」 「活命?」龐昱心念電轉。一瞬間已經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 「想啊。我又不是聖人。我很怕死地。」 「本王有辦法,可以讓你不死。」 龐昱裝成大吃一驚的樣子,旋又頹然道:「王爺說笑了,我現在是數罪並罰。閹了安定郡王不說,越獄還被抓了現行,現在又給扯進李家莊的案子,搞不好毒殺任有閒也要算一份,真要判起來怕是得死個三五次才能抵消罪過。」 趙允弼淡淡一笑:「世清那裡我會替你說項,保證他和楚王都不再追究;越獄的事情目前並未上報,知情的那幾個獄卒隨時可以打點,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至於李家莊地案子和毒殺任有閒……」 他看著龐昱,嘴角劃過一道弧線:「你可以檢舉揭發。戴罪立功的。」 「檢舉誰?揭發誰?」 趙允弼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當然是安樂侯。」 「你要我出賣主子?」 「哈哈哈!」趙允弼大笑,「識時務者為俊傑,忠心和活命之間兩者選一。我想大多數人都不需要考慮吧。」 「呃,是不需要考慮。」龐昱開始摸鼻子了。 「爽快!你按本王說得向包大人檢舉,本王保證……」 龐昱冷聲打斷他:「不需要考慮我就可以告訴你,想我出賣侯爺,不----可----能!」對嘛,自己出賣自己,那除非瘋了。 趙允弼一驚,顯然沒有料到這小家丁竟然視死如歸,這種時候了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絕他。不過倒底是王爺黨的魁首、做大事滴人物,趙允弼稍稍遲滯了一兩秒,立刻回復了他一貫好整以暇的姿態:「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最後的機會。」 「四哥想地很清楚,這樣的事情老子他媽不幹!」龐昱斜眼瞄著這個在京城排不了第一也能排第二的顯赫公子,忽然隔遠呸的一聲,一口濃痰吐在他臉上。 這場景若是給人看見,任誰都會目瞪口呆,連眼珠子都落地上了。一個小小家丁竟敢這樣羞辱王爺黨的領袖人物,這已經不是活得耐煩不耐煩的問題了,是天生皮癢想受虐,死一萬次都嫌少,恨不得嘗盡人間所有的折磨和酷刑 趙允弼臉部肌肉生硬地抽搐著,饒是他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這時也不禁臉色僵硬,早知道這個傢伙的無法無天,可是做夢也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的囂張跋扈。這一口吐得簡直就是比直接扇了他們一個巴掌還過分! 「你地相好叫狄秀香。是吧?為了這個女人你不惜閹了世清,一定很愛她很疼她的。對不對?」出乎意料的,趙允弼再一次笑了,僅僅隔了五秒鐘,沒有震怒,沒有羞辱,沒有太大情感上地波動,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很平靜,像是熟人之間的玩笑,龐昱見識過他的狂妄,見識過他的隱忍,也見識過了他的韜光養晦,這一次……龐昱開始覺得他有點像八賢王了,笑容中隱含機鋒,叫人不寒而慄。 「你要作甚麼?」 趙允弼取出一塊絲帕,動作緩而輕的拭去臉上的濃痰,邪魅的眼中光芒閃動,嘴角邊冷笑絲絲:「太師府裡甘心為本王效勞地人可不止龐大有一個,宮中取來的牽機嘛,呵呵呵,剛好也還剩下一些。」 「你要毒死秀香!?」龐昱呼吸一緊,猛地撲到鐵柵欄前。 看他的反應,趙允弼就知道抓對了把柄,笑意愈趨邪祟:「本王就說嘛,你這人聰明,看看,一猜就中了,厲害啊。」 「我不相信你敢用。」龐昱冷冷回他。「噢,為什麼?」 「你費盡心思的把盜取牽機、下毒害人的罪名推給我家侯爺,要是太師府中也有人因此而死,怎麼解釋?」龐昱瞪著他。 「你覺得我用第二次牽機,無異於引火燒身?」趙允弼笑。 「不信你可以試試,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看是誰怕誰!」 「好啊,試試就試試。」趙允弼站起來,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笑,「本王還就真不信了。一介賣柴弱女遭安樂侯強暴不幸懷上了他的種,安樂侯為了掩蓋惡行,叫人把她毒死,這樣子會解釋不通。」 「你!」 「放心,太師府裡甘心為本王效勞的不止龐大有一個,弄一兩封遺書或者到開封府做個證什麼的。輕----而----易----舉。」 「寫好沒有。」牢房外邊,趙允弼淡淡笑著問。 「在寫,在寫著呢。」為了秀香不受傷害,被迫投誠的龐昱,正拿著紙筆趴在牢房地地上,按趙允弼的要求寫著自白書,內容無非是指認一切陰謀都由安樂侯指使,包括李家莊的血案、毒殺任有閒,以及指使手下龐四閹了安定郡王…… 「好了沒有。本王已經等你半個時辰了。」趙允弼不耐煩地催促著。獄卒他倒是能全搞定,可要是包拯頭腦發熱殺過來提審龐昱,撞上了也是件麻煩事。 「哎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等一等嘛,很快就好的。」龐昱想一想,寫兩筆,想一想,寫兩筆,頗有文壇大豪字斟句酌的味道。 終於,在以趙允弼的韜光養晦,等到也要發作的時候。龐昱完成了他的大作。 「哎呀,搞定了,真是文思如泉湧,下筆如有神啊。」四哥搖頭晃腦地感歎著,為自己多日不動筆還有這樣好地文辭而激動。 「拿來我看。」趙允弼飛快的伸手進來,一把搶過。 現在地證據還不足以讓安樂侯真的罪無可恕,龐四寫得這張「自白書」才是打垮太子黨的關鍵,也難怪趙允弼迫不及待了。 自白書到手,趙允弼開始還抑制不住興奮。等到低頭一看…… 差點氣瘋 四哥大筆揮就,要他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寫出來的東西是這樣措辭滴: 任腳下響著沉重的鐵鐐, 任你把皮鞭舉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麼自白, 哪怕胸口對著帶血的大刀! 人,不能低下高貴地頭, 只有怕死鬼才向畜牲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麼? 死亡也無法叫我開口! 對著死亡我放聲大笑, 北海郡王府的宅邸在笑聲中動搖; 這就是我----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太師府家丁龐四地自白。 高唱凱歌埋葬萬惡的王爺黨。 呃,好像四哥也沒怎麼發揮。只是拿來了革命前輩的箴言稍稍改了改。 趙允弼涵養再好。看了也氣得臉色發白。 這就是他屈尊跑到開封府死牢,連威脅帶談判、還有商量投誠的好處和條件。喉嚨都說得冒煙了才換回來的東西。 「哎我那個誰啊。」龐昱在裡頭喊,明顯是叫他,可之前還會叫一聲王爺的,怎麼一下子變成「那個誰」了。 鄙夷啊,蔑視啊,從稱呼聽出來了。 「那個誰,你看了覺得心情不爽可別撕啊,這可是四哥的心血之作,以後結集出版要賣錢的啊,」 趙允弼僵硬的臉抽動著,看他地眼神已經分不出是怒火還是狂暴了。 「你真的……不怕我……殺了狄秀香。」他努力的忍著,勉強沒有發作。 「那個誰,你當我第一天進太師府呢?我家太師仇人遍地,朝敵無數,廚房裡要是那麼容易被人下毒,太師爺活得到今天麼。」龐昱扣著鼻子,很不屑的看著這個以為陰謀詭計就要成功結果卻反倒被自己甩了一通的男人。 用秀香威脅他,那真是傻子幹的事。 為啥呢?很簡單,以前的安樂侯作惡多端吶,仇人同樣遍地都是啊,龐太師選進春滿園來伺候兒子滴的家丁那可都是忠心耿耿滴,不然這龐家唯一的骨血要是給毒死了或者被刺殺,龐家傳宗接代地大業誰來完成。 狄秀香現在住在春滿園裡,不說100的安全,起碼是99.99999。不然趙允弼手裡有「牽機」,直接下給安樂侯就是了,廢個屁的心陷害他呀。 龐昱不擔心趙允弼能把秀香怎樣,反正蹲大牢無聊那就虛與委蛇地陪他玩玩唄,可憐的某王爺啊,自以為得計。可以借此機會加害安樂侯,順勢將太子黨一網打盡,但是很悲哀他被龐昱耍了、玩了、戲弄了,浪費大把時間自己找虐! 趙允弼把手裡的「自白書」一扔,忿然起身,一言不發的往門外走。 「哎,那個誰,就走了呀,不留下來聊聊天、喝喝茶?」龐昱在後邊大嚷。故意氣他---跟四哥玩心機,那還不得整得你吐血。 趙允弼走了兩步,忽然停住。半轉身用眼腳餘光冷冷瞥他:「皇上已經下旨,明日三司會審,決斷李家莊及安定郡王遇刺兩案,本王要是猜的不錯,你的下場就只有三個字----斬立決。行了,好好珍惜人生地最後地一晚吧,明天安樂侯一樣完蛋,到時候連給你收屍的人都不會有。」 「匡!」大門重重關上,餘音在死牢裡振蕩不絕。 翌日。天高雲淡,風清氣爽,正是攜美出遊地好天氣。 然而就是這樣大好的一天,全城百姓誰都有沒有心情出城去,蓋因大宋朝立國至今,最大的一次公開審判就在菜市口進行。 依大宋律,在審判重大、疑難案件時,由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明洪武十五年才改的都察院)三個中央司法機關會同審理,簡稱三司會審。其中刑部為六部之一。掌法律刑獄;大理寺相當於現代的最高法庭,秦漢為廷尉,北齊時改大理寺,歷代因之,掌刑獄案件審理;御史台則為最高的監察、彈劾及建議機關。 以往三司會審,審得都是極疑難、極重大地案件,至少也要死上百多人或者貪污個幾十萬貫,而這一次不過是發生在城外村莊裡的一件小小的殺人擄掠案,大宋朝四百州府哪天沒有個幾十件發生地。卻不僅驚動了仁宗皇帝。御旨命三司會同開封府聯合偵斷,前來旁聽審訊的皇親貴戚及各級官吏更是華麗到爆! 大宋朝崇尚以左為尊。左手邊第一位:宗室之首八賢王,還是帶著黃金鞭的;對面右手邊第一位,沒人敢坐,因為龐太師不在,宰相呂夷簡官是大,不過沒有皇親國戚的身份加持,只敢坐在第二位,再往後邊依次是參知政事(副宰相)加尚書左丞晏殊、太尉高行周(高崖內他爹)、御史大夫高若訥…… 呃這麼說罷,朝中重臣除了龐太師和一應軍方大將今兒全到齊了。 左邊八王爺身後,應該是坐宗室中位列第二的鎮王趙元,不過因為被龐昱閹了的趙世清是楚王趙守巽的兒子,楚王算是這兩樁案件中身份最顯赫的苦主,因而共推他坐了次席,丫從坐下開始就嚷嚷著要殺龐四給兒子報仇,八賢王聽得煩躁,哼一聲,黃金鞭拿出來往腿上一架,瞬間,身後一溜的王爺全體閉嘴。 中央搭起來地高台上,兩條桌案合成一排擺放,包拯居中而坐,大理寺卿孔道輔、刑部侍郎宋祁、御史中丞張方平分列兩旁。 八千禁軍圍了整整三圈,守衛住整個菜市口,確保外頭人山人海、聚集了至少十萬的百姓因為過於激動,闖進來阻撓審判。 「帶人犯!」 一切準備就緒,包拯重重一拍驚堂木,五花大綁的龐昱被押了上來。 「四哥----」圍觀的人群中響起急切的叫喊,是吹雪和萬人敵。 呃,這倆還算有良心。 沒看見狄秀香,龐昱心中稍安。 再怎麼樣,也不能讓秀香到現場來,為他擔驚受怕的,對不對。 對於自己的下場……錯,下場可是貶義詞,準確說是對於自己的命運,龐昱倒是一點不擔 瞅見腹黑大叔拎著黃金鞭來。他就知道那是為自己準備的,萬一真判個斬立決,這玩意一亮,就是包黑子再狠再鐵面無私也別想動自己一根頭髮。 就是腹黑大叔不幫忙,他也有自己地殺手鑭。 自揭身份唄。 之前說過了的,他只要站出來承認自己就是安樂侯。趙允弼辛苦扳回來的局勢、費盡心思地陷害、嫁禍,絕對一瞬間功虧一簣。 因為沒有人會傻到自己派手下送有毒的食物來吃死自己。 安樂侯是紈褲,但是還沒有傻到這種程度。 這樣一來,關於任有閒、龐大有之死的論斷徹底推翻,他還有什麼罪過? 無非是,自揭身份的代價會惹得黑心老爹回府以後狠狠收拾他,而且再甭想以小家丁的身份接近並且調戲南宮琴伊、鄒熙芸、丁月華她們了。所以不到殞命前的最後關頭,四哥是不會這樣做地。 宣讀完仁宗皇帝地旨意,公審開始了。 雖然大理寺卿孔道輔、刑部侍郎宋祁、御史中丞張方平的官職都比包拯地開封府尹大。而且孔道輔、張方平兩個還是龐太師的鐵桿親信,可是三個人誰也不敢主動開口,因為同時涉及到太師府和宗室皇親的案子。 普天之下有也只有包拯敢審、敢斷! 審判的程序。很簡單。 李家莊的案子直接證人通通死絕,隨便傳喚了幾個鄰里鄉親問一問,證明了是一群「很像很像」安樂侯和他手下的人在任有閒家燒殺擄掠了一通,頓時惹得周圍百姓罵聲四起,要不是禁軍遠遠攔著,臭雞蛋菜葉子什麼已經丟進來。 然後就是毒殺任有閒這檔子事了。 宋慈祖站出來,一臉嚴肅地立證經過他宋大提刑檢斷,任有閒是中「蝕心散」而死,吃下去的有毒飯食則是另一名死者龐大有封安樂侯之命送進來的。看來是包拯已經面過聖了,上頭決定掩蓋「牽機」地存在,於是可憐的家丁龐四淪為了替死鬼,被迫要為工作疏忽、導致毒藥外流的大內毒藥庫買單。 包拯還沒有決斷龐四是否有罪、如何判刑,百姓們的罵聲已經響起一片,有罵龐昱的,也有罵龐四的,還有主僕兩個一起罵的,反正那個年代的平民老百姓就是愚蠢。聽風便是雨,隨便被挑唆一下就沒有理智了。 「包大人,小王有話要說。」 趙允弼越眾而出,聲若洪鐘,一時所有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安定郡王有何指教?」包拯倒是不緊不慢,大聲問道。 「包大人如此斷案,本王以為不妥!」趙允弼一語驚人,霎時全場大嘩。 「噢,有何不妥?」 「聖上英明。要包大人兩案共審。包大人難道看不出其中玄機?」趙允弼傲立場中,目光灼灼的望向台上。笑得有點詭邪。 包拯略一沉吟,問道:「王爺此話怎講?」 「本王竊以為,聖上之意是要大人您把兩樁案子並作一案,不是要包大人一件一件審,否則包大人想一想。」趙允弼一指龐昱,冷笑,「這樣一個小小家丁,看臉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怎麼可能為了個女人就把安定郡王……閹了呢。」 龐昱何等聰明,能不知道他地意思。 這是趙允弼最後警告他,要他反水咬主子呢 包拯擰起眉頭,顯然是覺得趙允弼此言有幾分道理。 呃,古人嘛,見識所限,理解不了四哥的真情。趙允弼走到龐昱身邊,蹲下身子,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怎麼樣,這是你最後活命的機會,把不把握得住就看你了。」 「你恨!」龐昱咬牙切齒,可惜人被綁了不然一定撲過去踹他,「老子不過是剁了趙世清小畜牲一刀,你丫的有必要這樣報復,連我帶我家侯爺一起……」 「你以為,本王組建王爺黨只是單純為了你主子一爭長短,比比誰才是京中第一公子,錯啦!本王是要倣傚八賢王當年,借王爺黨壯大之機,逐步贏得宗親各支少壯一輩的推崇和支持,進而統領宗室皇親,入朝秉政。」趙允弼言語中有種抑不住的激昂和伉奮,眼內閃耀著的狂熱彰顯了他對權力赤裸裸的追求,「趙世清既然拜了本王做大哥,那就是本王博取宗室信任的棋子,他們捅了什麼簍子,本王替他們擦,誰傷害了他們,本王會十倍、百倍地替他們報仇!這樣,各支宗室裡才會覺得本王有統率他們的魄力,支持本王不會讓他們的身家白白糟蹋!」 終於,在徹底打倒太子黨的最後機會面前,趙允弼的本性暴露無遺,可是龐昱卻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震撼於這個人的韜光養晦背後隱藏著的蓬勃野心,因為在趙允弼說出剛才那番話的一瞬間,他腦中忽然靈光閃現,徹底想通了這些天一直的縈繞心中地謎題!李家莊血案地主使就是趙允弼----不,準確說說犯下李家莊血案的是太子黨中地某個人,趙允弼祭祖歸來得知此事後,不是設法提他擦屁股,擺平四處告狀的任有閒,而是順勢挑唆,將這件事情一股腦兒地往安樂侯身上推! 一箭雙鵰,毒啊 所以既不是趙允弼事先策劃好的,找人假扮他到李家村作惡;也不是他憑空「造」了一個任有閒出來,肆意誣告他。 最初的兩種判斷都錯了,是他自己把事情想得過於複雜,結果走進了死胡同! 「包大人了,我知道了,李家莊的血案,其實是……」 龐昱一激動,拚命站起來迫不及待地喊。 冷不丁的,趙允弼趁他張嘴的當兒,手一揮一顆紅色的藥丸扔進他嘴裡。 龐昱光顧著大喊,激動之下竟忘記了提防,藥丸入口瞬間融化,霎時喉間巨疼,猶若火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宣原告,任有閒! 「龐四,你有話要說?」包拯朝這邊望來。 龐昱捂著咽喉,拚命的想發出聲音,結果竟是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趙允弼站起,朗聲道:「大人,龐四無言以對,想必是承認的了,如此安樂侯涉嫌指使手下刺殺安定郡王,罪加一等!」 「包大人!」楚王趙守巽亦站離座席,強硬說道:「李家莊血案已然鐵證如山,當著京畿百萬民眾,還請包大人速速決斷,還老百姓們一個交代。」丫看來是和趙允弼商量好的,一個追問閹案,一個追溯血案,換著邊催促不落人話柄。 呃,趙守巽要是一個勁催判趙世清被閹的案子,那不明顯是當爹的以勢壓人,偏袒兒子,由趙允弼出來要求那就不一樣了,反之李家莊的案子趙守巽來催促,趙允弼也不會被指責說他藉機生事,打壓太子黨。 然後又是趙允弼安排的托兒在人群中大肆挑唆,圍觀的百姓一時喊聲四起,「殺龐昱、平民憤」的山呼在菜市口方圓迴盪。 龐昱急紅了眼睛,全身亂擺亂搖,荷荷啊啊的試圖喊出來,然後用盡了胸臆的力氣仍是無用,趙允弼給他吃的不知什麼東西,一瞬間封鎖了所有說話的機能。 被禁軍隔離在外場的吹雪、萬人敵何嘗不急,急得跳腳! 都這時候了,主子為什麼還不說話,在不公開身份可是要掉腦袋的呀 龐昱不想掉腦袋,甚至早就已經做好了N手準備,可是趙允弼一顆藥丸直接「廢了」他的嘴,叫他縱有千般智計、萬種謀略…… 說不出話來還有什麼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包拯重重一拍驚堂木。震得全場靜寂無聲。 「龐四。今李家莊血案證據確鑿。主使直指安樂侯。你還有什麼話說?」 龐昱一個字也沒法出口。 「龐四。本府再問你一遍!」包拯厲聲喝道。「今李家莊血案證據確鑿。主使直指你主安樂侯。你還有什麼話說?」 龐昱兩眼赤紅。一張臉因為極度地憤怒、焦急、迫切。而漲成了醬紫色。然而他周圍幾十雙眼睛。竟沒有一個人看出異狀。反而都覺得他是在如山地鐵證面前膽怯了、害怕了、驚懼了、畏縮了。嚇得開不了口! 「撲通!」終於。他自己憋得自己頭暈眼花。兩腿一軟頹然癱坐在地。 趙允弼臉上掠過一絲詭計得逞的陰笑。 「好。案犯不加辯駁,那本府開始宣……」 「包大人,且慢----」 高高舉起的驚堂木就要落下,斬立決的審判就要從包拯口中說出,遠遠的忽然想起一把仙籟還好聽地女子聲音。姐姐?貴妃姐姐救我來了!? 絕望中的龐昱猶如瀕死之人突然感覺到了一線曙光。可是忽然又感覺,這個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而且……應該聽過很多次。 「嘩啦!!!」 響聲啟自左手邊第一的座席,一直鎮定自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八賢王,猛地站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聲音傳來地方向! 「南宮大家!」 「南宮大家!!」 「南宮大家!!!」 潮水一般的喊聲由遠及近,人群嘩啦往兩邊分開,台上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望過去,齊刷刷地呼吸一窒! 明媚的午陽驀然一黯,南宮琴伊騎著一匹通體雪白,不見一絲雜毛的駿馬翩然而至,玉骨冰肌、膚光勝雪,美的叫人目眩。 她約莫是一路趕來,呼吸略見急促。簪發微微散亂,鬢邊垂下幾縷青絲,白膩的肌膚上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意,細汗順頰滑落,春水桃花裹面一般。 全場眾人無不為她的天姿國色所震攝,看得目瞪口呆,人人胸中一陣氣窒,脹得耳裡嗡嗡亂鳴,腦中一時只餘呆想:這、這哪裡是凡間女子,簡直就是從畫裡走出來地月宮嫡仙。超脫凡塵、清麗絕俗。身畔應有白兔桂枝相伴。 「琴伊!」八賢王這一驚非同小可。以他的老謀深算,城府心機。怎麼會沒有懷疑過龐昱的言辭,質疑他和女兒的真正關係?只是為了分離十幾年、他對她無比愧疚的寶貝女兒可以認回自己作爹,八賢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否則龐昱再能說再能扯,腹黑大叔地眼線遍佈京中,還會有什麼查不到的? 不過現在,親眼看見女兒趕過來救情郎了,那還懷疑個屁啊! 趙允弼、趙守巽的臉色非常難看,重傷躺著被抬來的趙世清更是傻了眼。 九天之上的南宮琴伊,怎麼會為一個小小家丁出頭 難道……傳言是真,她們兩個真的有……私情! 八賢王熱血沸騰,從他步入三十而立、位列宗室之首開始,被朝廷勾心鬥角地政治鬥爭磨礪盡了鋒芒的他,多少年了心中再沒有過這樣昂揚奮起的熱血感覺,這一次,為了寶貝女兒的終生幸福,為了彌補昔日對她的虧欠,年少時天不怕、地不怕,趙家祖墳都敢塌的廣陵郡王回來啦! 他不由分說的一把抄起起黃金鞭,就要衝出去救女婿。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哪個丫的現在敢攔趙老八,照臉就是一鞭子。 南宮琴伊看也不看生父,策馬來到高台前,翻身而下,快步沿著階梯走上來。 「包大人,李家莊一案真相並非如此,琴伊有話要說。」儘管走得很急,南宮琴伊的步態仍是裊裊依依,近看嬌同艷雪,遠觀飄飄若仙,清冽動聽地嗓音如同陽春三月裡溫暖和煦的輕風,悠悠拂過每個人的心田。 全場一多半人聽得骨頭也酥了,包拯居然不理,黑著本來就黑的臉孔道:「南宮大家此來,是為家丁龐四求情的麼。」 「不是,琴伊到這裡……」 「便是求情,本官也由不得你說!」明明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可是鐵面無私的包黑子竟然當作什麼也沒有看見,驚堂木往桌案狠狠一拍,猶自喝道: 「案犯不加辯駁,那本府開始宣……」稍稍一頓。 「宣原告,李家莊血案苦主:任有閒!」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真相大白 「帶原告,李家莊血案苦主:任----有----閒!」 這一次,包拯聲音不大,但聽在龐昱、聽在趙允弼耳中卻猶若天雷! 「什麼!?任有閒!?」兩個人幾乎同時劇震,龐昱是傻坐著、趙允弼則是傻站著,一起驚愕萬分的望向包拯……示意的方向。 高台盡頭,兩名手提朴刀、全神戒備的開封府捕快,一左一右的護著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遠遠走過來。 那臉那表情那神態,可不正是已經被牽機毒死了的任有閒 也不知道趙允弼是什麼心情,反正龐昱是震驚了。 前天,任有閒明明是死在他面前的,怎麼竟然…… 復活了!? 龐昱是現代人啊,死後還魂這種事情他是無論如何不相信的。 任有閒能站在這裡,原因顯而易見只有一種。 他沒死,前天他根本沒有被牽機毒死 「怎麼可能。飯菜裡明明下了牽……」趙世清原本在特製地軟轎上躺著。用他地話說叫「就算出來受點活罪也要親眼看到龐死上斷頭台」。結果丫強忍著下體還有腦袋撕心裂肺地痛。咬斷了三根塞在嘴裡防止咬舌頭地軟木。好不容易熬到就要宣判了。龐昱就要被砍頭了。慘遭閹割地大仇就要報了。冷不丁地一個已經死了滴人跳了出來。結果所有地計劃全部落空。所有地等待全部白費。忍了那麼久地劇痛成了自己活受罪……趙世清一激動嘴巴沒控制住。失聲喊出來了。 「這個人!」趙允弼一聲大喝。硬生生截斷他。 「這個不是已經死了。為什麼又活轉過來。包大人。你連自己說過地話都不作數麼!」趙允弼忿然喝道。神色荏厲。義正嚴詞。完全看不出陰謀失敗地慌亂。 「哈哈哈----」宋慈祖在一旁大笑。「沒錯。任有閒是死了。不過包大人早有提防。料定會有霄小邪佞之輩圖謀不詭。預先做好了萬全準備。任有閒中毒後斷氣不假。可是龐大有送去地飯食在進入死牢前接受例行檢查地時。獄卒悄悄往裡摻入了天山雪蓮磨成地粉末。毒發後暫時護住了心脈。等他地屍體抬出牢房。包大人請來地神醫立刻施救。硬生生把他從鬼門關前給拉了回來。」 全場一片驚咦。聽審地宗室皇親、各級官員。無不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只有知情地趙允弼、趙世清和幾位聽到「牽」字隱約猜出任有閒中地不是蝕心散而是「牽機」地王爺驚得長大了嘴。※※滿臉不能置信地驚詫。 「牽機」地毒性有多兇猛。這在大宋皇室、尤其是老一輩地王爺宗親間早已是公開地秘密。他們不敢相信。京中竟然有人僅僅靠著天山雪蓮互助死者心脈。就能把斷絕氣息地任有閒救活過來。而且僅僅隔了兩天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不用攙不用扶完全自己走上台……那可是牽機之毒啊。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化解了!? 只有八賢王露出一絲會心地笑,黃金鞭收了回去,轉身回到座位。 行了,「這個人」都肯出手相助,女婿一定沒事的。 任有閒走到場中,「撲通」跪了下來:「包大人料事如神,巧計搭救草民,草民感恩戴德。請包大人受我一拜,」言畢就要叩頭。 「且慢!」包拯喝住他,「你要叩頭,待本府審結此案,還你家人公道不遲!」 「慶幸慶幸,哈哈哈。」一人撫掌大笑,竟是趙允弼。 「李家莊血案,苦主尚在人世,包大人審結起來,想必更是得心應手了。哈哈哈哈哈---」趙允弼依然在笑。笑得肆無忌憚。 他認定,就算任有閒活著。對審訊的結果也不會有多大影響,因為早便被灌服了蝕心散的龐大有是一定必死無疑的,別人誰也指證不了是他在背後指使下毒,而單憑龐大有是龐府下人這一點,龐昱就別想逃脫干係! 「好,既然郡王希望本府盡快審結,本府也就不賣關子了。」包拯那張臉實在是黑,幾乎完全看不出臉色地變化,不過他盯著趙允弼的鋒銳眼睛裡透出的湛湛神光還是讓這位城府非凡、魄力非凡的王爺黨領袖暗自生出心虛膽怯之感。 「帶人犯!」包拯拍著驚堂木,又一次大喝。 人犯? 這話一出,眾人更是面面相覷。 今日三法司連同開封府會審,所有涉案人員不是早就到齊了麼,除了一個抱恙的安樂侯,哪裡還有人犯? 答案,很快揭曉。 包拯一聲令下,全副武裝的開封府捕快轉眼又押上來一人。 重傷地趙世清只是用餘光瞥了眼,差點從軟轎上跳起來。 「炳華,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押上來的赫然是他安定郡王府二管家趙炳華! 趙炳華拉聳著腦袋,哀聲道:「王爺……我……我今早從別莊出來,就被……」 就是這***! 同樣是只瞥一眼,龐昱不知哪裡的力氣,一躍從地上翻起來。☆☆ 這人長得啥樣他沒看清,只看到他身材胖胖的、個子高高的…… 看到這兩點就夠了,足夠了,因為這八成就是那個冒充他到任有閒家燒殺擄掠的錦衣華服的高個大胖 「就是他!!!」龐昱想叫,叫出不,那邊任有閒已經指著趙炳華大叫了。 「大人,就是他,就是這個人,殺了我爹娘,搶了我小妹,霸佔了我媳婦……」他紅了眼睛,狂叫著撲過來,途中被兩名捕快強行拉住,但扔在拚命掙扎。狂叫著恨不得衝上前把趙炳華撕成碎片,嗓子喊啞不說,眼睛瞪得都快滴出血了。 現在就算不用包拯解釋,大多數人也能想明白了。 所謂的李家莊血案。根本就和安樂侯毫無瓜葛,純粹是趙世清手下這個叫趙炳華地管家搞出來的,不管是出於趙世清授意還是他私自行動想討好主子,總之事情鬧大了,沒法收拾了,趙世清索性不做二不休,把罪名推給安樂侯! 任有閒未死,一句話「就是他」吼出。真相大白。 安樂侯是無辜的呀,安定郡王才是真正的幕後兇手 瞬間,趙世清面色慘白如死,爛泥一般癱軟在榻子上。 完蛋了,徹底完蛋了。東窗事發,全城百姓都知道被他耍了,被他騙了,被他戲弄了,千夫所指、萬人唾罵,民怨沸騰……曾經發生在安樂侯身上的一切就要在他這裡重演。他的人生,毀了! 「包大人真神人也!」台上,大理寺卿孔道輔、刑部侍郎宋祁、御史中丞張方平齊聲感歎----呃,就算孔道輔、張方平是龐太師的鐵桿親信,這句「神人」也是發自真心,再怎麼樣人家也揪出真正兇手,救了少爺地不是!至少在這一刻,包黑子和無辜的少爺是拴在一條繩上的! 太師爺說得好啊,沒有永遠地朋友。只有永遠地利益,敵人嘛當然也不是永遠的啦。少爺一貫恨死了王爺黨這幫人,包拯如今可是幫大忙了。 神人個毛,老子也想到了! 龐昱很想罵人,可是喉嚨痛得依舊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看滿場官員你一言、我一語,把包拯捧上了天。 「包大人斷案如神,我等是聞名已久地了,今日親眼一見果不其然。包大人何不借此機會,將此兩案分開敘述。為我等剖析一二。解答疑惑。」呂夷簡的提議一下子搏得了在場大多數人的認可。 包拯捋鬚而笑,森厲的眼神直追案犯:「從任有閒攔轎喊冤。李家莊血案由此曝露的那一天起,本府就有一種隱隱的感覺----以龐太師……哼,這樁案子水很深啊,真相決沒有我們想像地那麼簡單。」 在場的聽審的都是朝廷高官,在政壇跌爬滾打了多年,心思自然比圍觀的那群沒讀過書只會起哄亂叫的愚民老百姓高深許多,聽包拯這麼一說,人人都想:是啊,若真是安樂侯做下地案子,龐太師當時尚在京中,以他的手段怎容任有閒活在世上,還跑到京城來攔轎喊冤! 龐太師的死黨,孔道輔一時尷尬,咳嗽道:「包大人就沒有想過是巧合?」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巧合!」包拯拂袖喝道,神態表情……龐昱越看越覺得像某個人(狄仁傑?),「所謂的巧合之間其實都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聯繫!案犯作出種種密謀,欲將罪名盡數推給安樂侯,真是欲蓋彌彰!!!」 「包人大,你……你怎麼知道……是是是……是我兒……」趙守巽和兒子一樣,差不多也嚇癱了。陷害安樂侯?呵呵,就算包拯這裡不判,得知被欺騙了的老百姓們肯罷休,權傾朝野地龐太師又怎會放過他? 得咧,兒子這輩子完了,活著比死還慘。 「一開始本府並不懷疑安定郡王,因為他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挑唆起全城百姓遊行、示威、圍攻太師府。然而任有閒指控安樂侯的證詞中,本官卻發現了多處蹊蹺----苦主言道指揮眾人殺掠擄劫的是個錦衣華服的高個大胖子,京城裡有這樣特徵的人太多太多了吧;眾人的對話中不止一次的提到過三爺、四爺,還說搶了他媳婦、妹子要送去孝敬,好一個三爺、四爺,據本官所知,不僅僅是安樂侯和他的拜把兄弟高衙內、錢恃才之間,手下人通常這樣稱呼,王爺黨地眾位,北海郡王、安定郡王、會稽郡王(趙世開)、江夏郡王(趙宗惠)私下裡在需要隱瞞身份做某些事情的時候,你們的手下不是也這樣相互稱呼主子的麼?」 PS:這裡公子搞錯了,把本來是會稽郡王的趙世清寫成了安定郡王,寫了這麼多沒法改了,將錯就錯吧,公子客串一回皇帝改下封號,會稽郡王的封爵授予趙世開,趙世清的安定郡王則永久轉讓給趙世清 包拯荏厲的神色微微一收,目光轉向南宮琴伊:「南宮大家回京當日,隔著車簾一語便叫北海郡王啞口無言,說得恐怕就是這句吧。而今急急趕來,也是怕怕包拯有所疏怠,忘記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 「包大人神機妙算,琴伊傾佩之至,看來就算毋須此行,一切也盡在大人掌控之中。」南宮琴伊妙目一轉,盈盈下拜,姿態端雅清麗,難畫難描。 以包拯的非凡定力,也差點看暈眼,定了定神這才道:「苦主還說離去之時這夥人囂張得很,揚言別說告到開封府,就是鬧去大理寺也沒人給得了他公道。是啊,安定郡王地手下,吳恭政哪裡敢管,事涉整個王爺黨,大理寺又何敢插手呢。於是綜合以上三點證據,一個推理在本府腦海中形成了……」 「你、你胡說!」趙世清氣急敗壞,手顫抖地指向高台,掙扎著想爬起來。 「哼,鐵證面前還敢狡辯!可笑你這等宵小之徒,就是自負智計過人的巨貪大惡,也難逃本府地這雙眼睛。」包拯啪的一拍桌案,喝道,「本府料定此事和你安定郡王、和王爺黨脫不了干係,故意大張旗鼓,將龐四緝捕入獄,又將任有閒和他同牢關押,就是為了引得你們這些幕後主使以為可以籍此令安樂侯做實罪名,派人下毒暗殺。果不其然,任有閒入獄不到一日,已被收買的太師府家丁龐大有就把摻了劇毒的飯食送進來,本府於是將計就計,故意放出消息說任有閒已死……事到如今,有人還敢巧言令色,言辭鑿鑿,要本府重懲安樂侯,殊不知爾等陰謀已然敗露,真是可笑之極!」 「本府推前思後,暗中查訪,早已查清當日作惡之人,料定今日三司會審,爾等防範之心必松,暗中派遣衙役守在安定郡王府別莊外,果將李家莊血案元兇趙炳華一舉擒獲!安定郡王趙世清,你還有何話說!!!」 趙允弼一動不動,石化一般的僵在那裡。 趙世清更是面如死灰。 他聽包拯推斷的一字不差,最後的一點僥倖徹底破滅,膽裂心驚之餘「啊」的大叫一聲,仰天躺倒,口中鮮血狂吐,竟然…… 死了!? PS:最近很多書友反映劇情進展太慢,公子也認識到了這一點,為此在這裡向大家表示誠摯的歉意,同時也向各位朋友保證,最多明天,案子就徹底結束啦,全文即將進入精彩的花魁大賽環節,小小家丁,三大名妓,她們之間會有什麼樣的風花雪月,曖昧情事呢,趙允弼、王爺黨,會善罷甘休麼,四哥還會遭遇到什麼樣的陰謀詭計……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斷頭台上,生離死別的真愛 死了!? 那怎麼行。丫一死。趙允弼這狗日還不把罪責全推上他身上。自己脫個乾淨! 龐昱那個急啊。眼睛都急紅了。翻身跳起來。撒腿就朝趙世清衝過去。心想包黑子難得做回好事。幫老子揭發了趙允弼的陰謀。趁機再煽煽風、點點火、動動手腳。就可以順勢平了王爺黨的呀。這傢伙要是掛了那還搞個屁! 龐昱雙手被綁著。理所當然跑不快。 所以。有人比他更快。 趙允弼! 趙允弼一個箭步衝到軟轎前。抓住趙世清的「屍體」。 「世清!世清!你怎麼啦!」他拚命的搖。搖的很用力。估計趙世清要是還剩一口氣。這一口氣都能給他搖沒了。 趙允弼搖了沒幾下。忽然飛了出去。 哦不。是被一腳踹了出去。 大庭廣眾之下。後到一步的龐昱飛起一腳。正正踹在他**中間。 而且是結結實實的一腳。 趙允弼飛了出去。踉蹌而狼狽。 不要說聽審的眾高官和宗室王爺們看傻了眼。連早知道這未來女婿膽大包天的八賢王都有點不敢相信。南宮琴伊表面上是最冷靜的。心裡卻也是震驚不已。放眼天下。還能有誰比這小子更放肆更狂妄。就是安樂侯親臨也不可能當著十幾萬雙眼睛這麼狠的來上一下吧!這個人的放肆、囂張、膽大包天、目中無人。已經不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了。他……倒底有幾個膽子? 南宮琴伊摀住小嘴。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八賢王看在眼裡只道是女兒為情郎再度闖下大禍而心焦。一時又有抄黃金鞭殺出來的衝動。 龐昱一腳踢開趙允弼。定神一看軟轎上的趙世清尚有氣息。想一頓喝問逼他說出一切是趙允弼主使。追過來的兩名衙差已經將他死死摁住。 趙允弼站了起來。看著他只是冷笑。既不說話也不過來還他一腳。 包拯竟也站了起來。但無視這小小的插曲。神光湛湛地眸子冷然一掃台下。緩緩道:「本府將幾件事聯繫起來加以分析、推斷。認定李家莊血案自任有閒攔轎喊冤伊始。發生的林林總總。從頭到尾根本是一個精心策劃的巨大陰謀。隱藏在幕後一手操控。指使陷害安樂侯的並非安定郡王。真正地幕後主使。是…… 「世清。你好大膽子!」趙允弼忽然暴跳如雷。硬生生截斷了包拯的話。一改慣有的冷靜鎮定。指著擔架上的趙世清破口大罵:「你縱容手下人出去惹事生非幹下這等令人髮指的奸惡之事倒也就算了。為什麼瞞著大哥。把罪狀推給安樂侯。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既然敢出來還有什麼怕承認的!」 趙世清被搖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易稍稍回神。卻聽得趙允弼竟然要把一切責任推給他。頓時驚得不知所措。硬撐著坐起來:「大哥。不是我。明明所有……」驟然感到一陣陣噁心。眼前景物已飄來飄去。彷彿喝醉了酒一般。 「明明什麼?明明就是你瞞著本王做下惡事。還誤導本王以為一切俱是安樂侯所為。險些釀下大錯!」趙允弼遠遠站著。戟指怒罵。 趙世清急急想要辯解。可是心中一急。血氣上湧。大腦轟地一下好像炸開。霎時天旋地轉。頭暈眼花「撲通」摔回軟榻上。 這一摔。他頭腦更加迷糊。本來包紮好的傷口全部迸裂。鮮血霎時流滿滿臉。 趙允弼非但不覺得疼痛。反而手一撐。愣是又坐了起來。哈哈大笑:「是啊。是我做的怎麼樣……哈哈哈……那小姑娘……他妹子是吧……哈哈哈。沒開苞的閨女就是不一樣。下邊又緊又嫩……舒服得要命……哈哈哈哈……」說著連聲怪笑。聲音之尖細難聽。直令人毛骨悚然。 眾人面面相覷。 怎麼著。就這一下功夫。安定郡王……瘋了!? 趙世清亂喊亂叫。居然翻身從軟榻上跳了下來。瘋瘋顛顛地抱住趙允弼:「大哥。我送你的小美人不錯啊吧……水嫩水嫩地……哈哈哈……什麼時候我把南宮大家娶回來……大哥。你一起來啊。我們一前一後……」 都YY到南宮琴伊身上了。那肯定是瘋了無疑。趙允弼面孔冰冷。「哼」一聲腳把他踹飛出去。在地上直打滾。 「世清——」趙守巽撲了過去。不抱著兒子老淚縱橫。「你怎麼啦。怎麼啦?爹爹在這裡。沒人能把你怎麼樣的。你別嚇爹爹。別嚇爹爹啊!」 龐昱眼睛冒火。狠狠瞪著趙允弼。恨不得再踹上一萬腳。 這還用問麼。就是他。就是這Y在一開始抱住趙世清搖晃的時候動了手腳。把趙世清弄瘋了!!!—— 不要以為人家沒這本事。一顆藥能叫四哥話都說不出了。弄瘋個重傷垂危地小王爺有什麼難。 包拯地臉色一樣難看。以他斷案多年的經驗。怎會猜不到趙允弼走投無路之時會使出最後一招「封」了趙世清的嘴。早安排好人手暗中盯梢了。只等他一動當場就抓現行。結果趙允弼剛動手不等被逮。人就被龐昱一腳踢飛了。那還抓個屁啊。跌出去地時候凶器(比如銀針)早藏好了。甚至可以反指是龐四地東西! 功虧一簣啊! 龐昱何嘗不是這樣想。 他如果不吃下毒藥。早當眾揭穿了趙允弼的陰謀。他如果不被綁。搶先一步跑過去。趙允弼能下得了手把趙世清弄瘋!!! 包拯怒視龐昱。你他媽踹個球啊! 龐昱反瞪包拯。你丫地綁個屁! 「包大人!」趙允弼開口說話了。險關已經安然度過。丫可是一身輕鬆。「世清惡行暴露。因為過度的內疚和自責已經瘋了。我大宋律法有明文規定。對瘋子是不能是定罪量刑的。至多只能將其監禁看管……」 他這裡說著。眾王爺人皆慘然。 趙世清就算有錯。好歹是皇室宗親、太宗皇帝的子孫後代吶。就這麼被當眾逼瘋了。再加上一個老淚縱橫的楚王……即便是包拯。這時也說不了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楚王抱緊兒子。在場中哭得泣不成聲。 「包大人。世清栽贓嫁禍安樂侯固然有錯。然強搶民女一事系手下私自所為。世清想必事後方才知情。雖然對本王有所隱瞞。致使本王誤以為此兇案系安樂侯所犯。多次上書為民請命。然幸好未釀大錯。真乃僥天之悻。」 畜牲吶。簡直! 龐昱是說不出話來。不然一定破口大罵。 好個趙允弼。如此一番說辭。真是從頭到尾推個乾淨什麼罪也不擔。末了還要賺個為民請命的口碑!無恥啊。簡直無恥到家!!! 如果僅僅是無恥。那倒還好。 可惜無恥之外。趙允弼還有更強的主屬性—— 陰險和惡毒!!! 「世清所以指使龐大有下毒。並非用心險惡要致苦主於死地。而是被太師府惡奴龐四所閹。心中不平。激憤之下一時失控才做出如此之舉。他要毒殺地是惡奴龐四。而非本案苦主任有閒!各位王爺想一想。如果是你們的兒子出於善心。把一個孤苦弱女收入府中為婢。供其三餐吃住。保其衣食無憂。孰知……」趙允弼往龐昱一指。語調忿然。「孰知被此家丁闖入府中。不由分說將世清一通暴打。更施以腐刑——試問。哪位王爺的子嗣遭此劫難。能夠沒有怨毒之心。能夠不思報仇雪恨!世清落至今天下場。全是此惡奴龐四所致。此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此人不殺。不足震朝綱;此人不殺。不足以給文武百官、以給宗室皇親們交待!!!」 「對。殺龐四。」 「殺龐四!」 眼見楚王一家的慘狀。再被趙允弼這充滿蠱惑地言語一挑唆。在現場聽審的宗室親王們多少都有兔死狐悲的感覺。除了一個冷眼旁觀的腹黑大叔。其他人紛紛附和。目地一致的叫嚷吶喊在整個菜市口迴響。 包拯本來就沒想放過龐昱。加上他壞了自己的計劃。再加上這幫王爺齊聲一致的要求。哪還用得著手下留情!拿起驚堂木往案上狠狠一砸。厲聲喝道:「太師府惡奴龐四。擅闖郡王府。刺傷安定郡王在先。入獄後教唆犯人鬥毆、打殘打傷數以十計。更襲擊獄卒。企圖越獄。種種惡行。罪在不赦。處……」 斬——立——決!」 包拯喊出這三個字。八賢王當時就激動了。 好啊。斬立決好啊。真真是好啊! 斷頭台上為女兒救下情郎。那她還不感動的馬上認爹!!! 老謀深算的八叔先不急。等著。準備等劊子手下刀之前。再高舉黃金鞭喊:「誰敢動我女——婿——!」 他不急。可憐說不了話的龐昱直接就給推上了菜市口地斷頭台。 案子從大清早開審。已經過去了許久。正午轉瞬既至。狠心的包黑子一瞥日晷。看看時候不差。從錫筆架上提起硃筆。在斬字牌上一勾。向下一擲。 「時辰已到。開鍘」包黑子獨有的拉長型顫音。 可憐地四哥啊。本來至少也是輪龍頭鍘。因為說不了話只能以家丁地身份受刑(話又說回來。能開口閹趙世清就不算大罪了。誰敢斬他)。結果輪一狗頭鍘。 聞聽一個「斬」字。人群不由一陣騷動。這位名動京城、勇於同惡勢力鬥爭的無畏家丁。在廣大老百姓眼中可是正義的象徵! 正義怎麼能夠倒下!!! 「四哥!」 「龐四——」人群裡一通狂叫。不僅是吹雪、萬人敵。高崖內、錢恃才居然也來了。領著一大幫子最少一百來手下拚命往裡沖。想把他從斷頭台上救下來。 一百來人挺多啦。可惜禁軍有八千。 所以只衝前了兩步。就被壓制地動不了分毫。 「斬!」包拯又喊一聲。鍘刀高高舉起! 八叔終於動了。掄起黃金鞭就要喝阻。 「龐大哥——」陡地。人群中響起一聲一聲淒厲地哭喊。 龐昱渾身一震。睜大了眼睛朝人群中望去。只見狄秀香穿著一身白衣。被禁軍粗暴的攔住。掙扎著想擠進來。單薄地身板明明弱不禁風。卻怎樣都不肯退後。瘦削的小手拚命想往前推。可是過不來。看著即將被行刑地龐昱。淚水傾瀉而下。 龐昱的嘴唇一陣哆嗦。想喊她卻發不出聲音。 「時辰已到。還不開鍘」包拯在台上催促。 劊子手一扯衣服。袒著胸腹準備下刀。動作卻比往常慢很多—— 脫下這身衣服。他也是個普通老百姓。他也佩服龐昱。不希望這個老百姓心目中的少年英雄就這麼死在法場。 狄秀香一聽馬上問斬。心焦之下什麼也顧不得了。冒著生命危險。硬是衝過禁軍的阻攔。撲到斷頭台前。跪著抱住龐昱大哭不止。 「龐大哥。你不能死。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秀香也不獨活!」 龐昱想叫她走。喉嚨裡卻如火燒一般。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趙允弼又驚又怒。他費盡心思地謀劃了這許久。結果不但沒陷害成安樂侯。趁機挑了太子黨。反而為了自保把趙世清弄瘋了。現在要是連個小家丁都死裡逃生。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可言。當下指著官兵道:「斬。把他們都斬了!」 「龐大哥。秀香陪你一起死!」狄秀香淒聲大喊。緊緊抱著龐昱跪定。明知鍘刀要是落下來。她和龐昱就一起喪命。病後蒼白憔悴的臉蛋卻一無懼色。 龐昱怎忍拖累她。狠不得要她立刻離開。可是趙允弼下得毒實在太猛。廢了半天力氣竟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人。包大人!」劊子手一時愣住。狄秀香膝跪著轉過身。朝台上大聲喊:「龐大哥他是冤枉。冤枉的呀。請包大人開堂重審!龐大哥他冤枉!」 龐昱感動的潸然淚下。 趙允弼冷笑道:「冤枉什麼?世清難道不是被這狗奴閹了?越獄一事乃本王親眼所見。又豈能有假!開封府衙差何在。把這搗亂的小姑娘拉開。再敢胡鬧就給本王抓起來。劊子手。立即行刑。不得延誤!」 「秀香。你走啊。走啊—— 終於、終於在極度的焦急、憤慨和關心情切下。龐昱戰勝了封口的劇毒。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秀香。你回去。現在就回去。不要看我砍頭。吹雪。替我好好照顧她。秀香要是過不好。我就是做鬼也要回來找你——秀香。龐大哥對不起你。龐大哥答應要陪你一生一世的。可是……」 「不、我不要。秀香不要和你人鬼相隔。」狄秀香打斷他。眼睛哭得紅腫起來。淚花奔湧。嚎啕著撲進他懷裡。「龐大哥。秀香生生世世都要和你在一起。你死了……你死了……秀香也不獨活……就是做鬼。秀香也要嫁給你。」 這等感人至深的場面。旁觀百姓哪還有不動容地。錢恃才福至心靈。關鍵時候爆發了一下。帶頭喊:「案情有冤。重審重審!」一百多手下跟著一起喊:「案情有冤。重審重審!」帶動著全場百姓一起鼓噪起來。 「包大人。你是青天大老爺。不能斷下冤案吶。」 「此案必有冤情。包大人三思!」 「無罪!無罪!」 趙允弼眼見群情洶洶。急忙喝道:「斬!馬上斬!把他們都斬了!」 劊子手完全不聽他的。 趙允弼連喊數次全無作用。不禁勃然大怒。衝過去想親自動手吧。趙守巽攔住了他。蒼老的眼眸裡滿是憤怒。直恨不得把他撕了:「允弼。你什麼意思。為什麼把責任全推給世清。還把他弄瘋?你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本王跟你沒完!」 趙允弼急著過去斬龐昱。哪有功夫管這啊。往旁閃兩步想繞開。趙守巽卻緊緊跟住。怎麼也不肯放他過去。最後乾脆揪住他領口地衣服。撲上去扭打起來。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又是在宗親王室大半到場而且就在旁邊看著地情況下。趙允弼儘管年輕力壯。儘管被纏著心煩。儘管大力推一把趙守巽就要跌開。可那論輩分是他叔啊。周圍好幾十雙眼睛都看著呢。他還想怎樣?能怎樣? 推。不敢?扭。不敢?打。更加不敢。 那得叻。慢慢糾纏吧。 場中場外鬧成一片。真正見慣了風雨的大臣們卻是安坐如山。 呂夷簡、晏殊、高行周、高若訥。不是端著茶碗慢慢細品。就是仰頭看著坐椅。自顧自地閉目養神。 急?急有啥用啊? 這麼大件案子。驚動了這麼些人。結果九成九是早就定好的。該怎麼審怎麼判包拯一定先和今上通過氣了。不然一邊是權傾朝野地龐太師。一邊是宗親皇室。判得雙方不滿意。鬧大發了還怎麼收得了場。 三司會審?走走形勢而已。吵、鬧、叫。有個屁地用! 不過還是有個人可以一語決斷滴。 呂夷簡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南方進貢的廬山雨霧。滋叭著慢慢品味。餘光順勢瞟了一眼八賢 八賢王不動。端坐如山。 呂夷簡霎時就納悶了。哎這老傢伙。你說你從頭到尾都不說話那把黃金鞭捎來幹什麼。捎來嚇唬嚇唬人吶?帶著就拿出來用啊! 八賢王是不想發話麼? 他是不是道該不該動口啊! 本來他都已經準備好啦。「誰敢動我女婿」地驚天一吼醞釀的都到喉嚨邊了。冷不丁地殺出來個狄秀香。眾目睽睽之下就和龐四抱在一起了。十足十的一對熱戀情人啊。他要再站出來說這是他女婿。不是自己找抽! 他把目光轉向南宮琴伊。迫切的想知道寶貝女兒對於情郎在外邊偷偷包小是什麼態度。可是女兒的表情複雜難明。深邃空靈的眼眸霧濛濛的。像是被感動了要哭。小手兒卻攥得緊緊。彷彿十分的憤怒。而臉上的神色又充滿焦急和關心…… 女人心。海底針啊。老謀深算的八賢王不禁感歎。 寶貝女兒的心思。他看了半天也拿不準。救人還是不救。當然也沒個主意。 過去了半柱香地時間。現場局面仍然混亂。大叫的依然大叫。喊冤的照舊喊冤。南宮琴伊地神色仍是複雜難明。八賢王照樣坐著不動! 趙允弼好容易勸住趙守巽先讓他先過來處理現場。對著斷頭台旁地開封府捕快就吼:「大宋律法。阻撓行刑者同罪。還不給本王把這女人拿下!」 這幾人都是跟了包拯十多二十年的親信。老包不開口。哪個刁他呀還。趙允弼喊了半天。嗓子都叫啞了。愣是沒一個肯過去的。 他急得大喊:「包大人。你們開封府地人就是這樣辦案麼?你都下令開鍘啦。怎麼一個也不動地!」 包拯黑著臉孔揮揮手。這才有人慢吞吞的走過去。老遠就站住腳非常不情願地喊:「喂。那邊秀什麼的姑娘。請你不要阻撓我們行刑。趕緊退開吧。否則……呃。否則後果會很嚴重的。真的。不騙你。」 龐昱一聽急了。想喊狄秀香快走。可是之前強行大叫叫破了嗓子。一時間真的就說不出話了。急得拿肩頭不斷去撞他。靠眼色和動作傳遞意思:「快走。快走啊。陪我一起死有什麼用?秀香。你不要犯拗。秀香!!!」 狄秀香拚命搖頭。小小的手兒抱緊他就是不松。趙允弼實在喊不動人。氣急之下索性自己提刀。一個箭步衝上了斷頭台。不由分說地朝著龐昱後頸便砍。 他動作太快太快。八賢王待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刀下留人——」遠處一聲大叫。 趙允弼不理。照砍。 「聖旨到!」 趙允弼仍是不理。照砍。 他出刀很猛、很快。完全是一刀兩斷的砍法。然而刀刃離龐昱後頸只剩一寸。忽然「噹」的一聲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中。趙允弼霎時虎口劇震。半邊身子麻得不能動彈。朴刀不受控制的脫手飛出去。差點把騎馬趕來的那人削個半死。 「陳公公!」包拯、八賢王一齊站起—— 來的竟是大內總管、皇上的貼身太監陳琳。 雖然是非常狗血的段子。不過現實的確如此。 陳琳沒有多客套。直接捧著聖旨上了高台。展開宣讀。 「詔曰(大宋朝可沒什麼奉天承運。那是戲文編的)……安定郡王趙世清強搶民女。擄殺百姓。罪在不赦。念及乃趙氏宗親。網開一面。褫奪郡王封號。廢為庶人。太師府家丁龐四。忠心護主。義薄雲天。闖王府、救弱女、閹佞侯、為民除害。大快人心。雖有企圖越獄之舉。觸我大宋刑律。然朕念其護主心切。忠心可嘉。為彰忠貞之義。特赦其無罪!另:」 「賜封龐四為六品天——丁。為我大宋家丁之表率。欽此!!!」 P:呃。李家莊血案還有衍生的所有陰謀詭計到此就告一段落了。下一章四哥和秀香在後花園裡……咳咳咳咳咳。為了一件小小案子折騰了十多萬字。確實是公子的筆力不足。經驗匱乏。寫到後邊有點控制不住劇情鳥。抱歉抱歉。案件結束的雖然看起來狗血了點。四哥是靠皇帝赦免。自己沒發飆碾了趙允弼。但是。大家想一想回明。楊陵開始不也是被皇陵透水案弄得差點斷頭。靠嚴嵩、朱剛聯手才救得他?公子承認現在這麼著筆。乃是借鑒關關大神的手法。藉著斷頭台上的一幕。讓四哥和秀香感情激增。順帶著就收了呀。是吧!!!另外。皇帝下旨赦免四哥狗血麼?真的狗血麼?以為是貴妃姐姐救得?錯了;以為是龐太師?也錯了:以為是包拯故意這樣。還是錯了?允許公子在這裡埋個小小伏筆吧。適當的時候會給大家揭露的。就和任有閒沒死一樣。公子不敢說100沒有人能猜中。但是。絕大多數的朋友一定想不到!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後花園,收秀香,這才是愛! 「哎!不是姐姐求得皇帝姐夫!?」 太師府後花廳裡,大難不死的龐昱差點跳起來。 「對呀,麗兒……不對,貴妃娘娘去求皇上,可又不敢明說你就是龐四, 怕皇上知道堂堂國舅爺為了個賣柴姑娘鬧出這樣大事更加震怒,然後……」二娘眼睛紅紅的,看來是才剛哭過,一邊說著一邊還在用巾帕揩淚。 「然後皇帝姐夫不肯為一個小家丁和宗室鬧翻,所以沒答應?」龐昱追問。 「不能叫姐夫,要叫皇上。」三娘急急拉他衣服,然後一把把他抱進懷裡,顫抖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大顆大顆的淚水滴落下來,一臉的悲喜交集:「昱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娘親可擔心死你啦。」 二娘也哭了,才乾透的臉頰一下子又被淚水浸濕, 龐昱心裡暖暖的,雖然這兩位都不是他的親娘,可是對他的關心、對他的愛護一點不輸給他在原來那個世界的母親, 愛的溫暖麼,母愛。 龐昱伏在三娘懷裡,眼眶漸漸的濕了。 「娘,皇上姐夫最後答應沒有?」龐昱聲音非常嘶啞,有種沙沙的感覺。 趙允弼使得不知道是什麼地毒藥。整治地他足足一個時辰說不出話。一個時辰後卻又自動恢復了。真是奇怪。奇怪哉也。可惜他叫狄秀香走那下喊得太急。嗓子多少受了損傷。估計要來兩幅清火去熱地中藥才能見好。 不過四哥也報了仇。那一腳他踹地非常非常狠。趙允弼最少要疼個三天四夜。要不然地話丫幹嘛一個勁地叫人砍他。自己不過去呢。疼啊。**疼。走不上斷頭台唄!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才自己掄刀子。結果被不知道什麼地方扔過來一石頭砸得刀飛了。人也撲地。慘叫聲跟殺豬豬豬豬豬豬一樣。 「沒有。你姐夫……呸呸呸。是皇上。皇上說什麼也不肯答應。還責怪你姐姐為了一個小家丁都來煩他。哎。誰叫你這次闖得禍太大。整個宗室都得罪了。以往貴妃娘娘去求情。皇上可從沒有不允諾地呢。」 「昱兒。你二娘知道貴妃娘娘求情不成。急得在家裡一直哭。還說要去法場跪求包大人開恩。三娘好不容易勸住。姐姐她就在後院佛堂一直焚香禱告。兩天兩夜都不曾合過眼。天幸皇上聖明。最後還是下旨赦免了你地罪過。」 「不。不是天幸。是娘親地虔誠打動了神明!」沉浸在母愛中地龐昱嘴吧依然忒甜。說得兩位娘親別提有多高興。喜極而泣抱著他哭成一團。 走出來花廳。龐昱心裡一直暖暖地。 天幸到了這個世界,一樣有關心他、愛護他地娘親,讓他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餘還能感受到一點家的溫馨。 暖過之後。則是納悶。 一路走著,他心裡都大大的納悶。 姐姐既然沒求動皇帝姐夫,那為什麼會來聖旨,不但赦無罪,還封個什麼…… 天丁? 天丁天丁,天子之丁,乍聽起來不錯啊,可仔細一想,要把皇宮看成大宅子。宅子裡做事的家丁,那他娘的不就是太監! 六品天丁,六品大太監,進了宮可還是個頭頭喲。 龐昱感覺受到了羞辱,莫大的羞辱! 就算是他地種種仗義之舉傳到宮中,打動了皇帝姐夫下旨赦他無罪,可是這天丁什麼的一封……不是咒四哥以後要當太監麼!!! 「龐大哥----」龐昱忿忿不平的當兒,前邊響起一聲驚喜的呼喚。 狄秀香俏生生的站在不遠處一棵樹下,還是那麼的弱不盛衣。楚楚可憐。水靈靈的大眼睛哭得有些紅腫,溫柔的眼眸仍深情地凝注著他。 「秀香!」龐昱一邊叫著她的名字一邊跑過去。衝到樹下一把拉住她地小手,滿懷歉疚道:「是大哥不對,大哥不好,這些天讓你受委屈了!」 狄秀香被龐昱握住小手,感覺一陣陣熱氣從他手裡傳來,彷彿直鑽進自己心坎裡,頓時俏臉緋紅,心裡撲通撲通亂跳,垂首避開他灼灼的目光,喃喃道:「龐大哥,我……你沒事就好,秀香可擔心死了……沒事就好……」 兩個人站的極近,從她身上傳來地陣陣幽香飄進龐昱鼻子裡,叫他漸漸的有點心猿意馬,恨不得抱住她狠狠親上一口。 狄秀香近在咫尺的問著他濃烈男子氣息,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裡湧了出來,身上一陣陣的發熱,纖細的雙腿也忍不住併攏了,身子輕輕扭動起來。 龐昱感覺到她輕輕掙扎了一下,不僅不鬆開,反而抓得更緊了,在她掌心輕輕捏了兩下,朝她溫柔的一笑:「這些天委屈你了,大哥今後一定好好補償你。」 狄秀香心裡有如小鹿到處亂撞,突突突的直跳,輕輕嗯了一聲,兩邊粉臉同時被紅暈佔據,小腦袋垂得更低了。 「來,你說要龐大哥怎麼補償你,龐大哥一定辦到。」 狄秀香低了頭咬咬嘴唇,聽到他的話,卻又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地光:「秀香什麼……什麼也不要,只要龐大哥永、永遠……永遠……」 「永遠什麼呀。」龐昱俯下身子,故意湊近了問她, 狄秀香臉色紅如石榴,聲音細如蚊吶:「秀香只要……只要……只要龐大哥永遠平安……永遠過得幸福……就夠了,別的……秀香什麼也不要……」 龐昱的眼睛濕潤了,無限的溫馨縈繞在心頭,看著秀香憔悴的臉頰帶著尚未擦拭盡的淚漬還有癡癡的、幸福的笑顏,千種憐惜、萬般疼愛一時噴薄而出。 他抬起手輕輕撫著狄秀香的臉蛋,請深如海地對她說:「秀香,寶貝兒,我地好寶貝兒,龐大哥此生絕不會負你的!」 狄秀香嬌軀一顫,淚水再抑制不住。激動地奪眶而出。 「龐大哥,我……」她一句感動的話也來不及說,單薄的身體猛地被龐昱攬入懷裡,櫻桃小口倏地一熱竟是被他火燙的嘴狠狠吻住! 媽媽呀!!! 吹雪正從外邊走進來,有話要跟主子稟報,冷不丁看見這一幕嚇得傻楞在原地----在這禮法森嚴的年代。男女之間相互拉拉手就已經夠驚世駭俗地了,主子以前被譽為京中第一浪蕩闊少,可就是到窯子去也不會大**廣眾下摟著姑娘公然做出過於火辣的**表演,更別提像這樣地…… 額滴天吶,主子就是主子,這是什麼吻法呀! 先是鳥啄式地輕觸,用牙齒挑逗著**對方的薄唇,然後把丁香小舌緩慢而輕柔地吸出來,有節奏律動般的的繞著舌尖。畫圈似的舔吻…… 吹雪看得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想到主子和他閒談時,不止一次地說起過----**有境界。親吻一樣如此,因為這是相戀的男女在不脫衣服時傳遞他們之間無法言說的情愫地最佳方式,是一種表現在口頭上但卻凝聚著強烈「愛」的信息的形體語言,悠長、舒緩、深入、熱烈的接吻,能給人以心靈的震憾與浪漫的感覺,是縱橫情場、博攬群淑必須掌握的重要技巧。 吹雪不由熱淚盈眶,被他偉大主子崇高精神徹底感動。 言傳身教,誨人不倦啊,主子這是在當面演示。親自傳授他如何做一個情場睥睨的**聖手!想明白這點,吹雪愈發對龐昱佩服的五體投地,心中默默地吶喊:主子偉大,主子光榮,主子堅挺!主子您就是天下男人最好地表率!!! 狄秀香融化在龐昱的懷抱裡。 擁著她親吻的是她朝思暮想的龐大哥呵,光是聞到他身上的的男子氣息,自己便再沒有了半分力氣,全身軟綿綿的癱在他懷裡,被他愛撫、被他索吻。感覺到他熾熱的愛,狄秀香忘了自己身處何處,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少女地嬌羞,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只記得這是她魂牽夢縈的火熱懷抱,無論如何也不要離開! 龐昱盡情的吻她,吮吸著她的舌頭,摩挲著她的貝齒。刺激著她的上顎。品嚐著她口中最青澀純真的甘潤芬芳, 前所未有的溫馨和感動瞬間溢滿了狄秀香地心靈。她抽噎著鼻子,緊緊地擁住龐大哥,幸福地淚水滴落在兩個人的臉頰。 龐昱緊緊地抱著她,一吻天長地久。 什麼神仙姐姐,什麼南宮琴伊,什麼鄒熙芸,什麼花想容,什麼丁月華小公主,哪裡比得上我的寶貝秀香,她才是老子的最愛! 這一刻,龐昱心裡只有這個身世可憐、但堅強勇敢的小姑娘。 她為了他,可以孤身強闖刑場,連命都不要了就為替龐大哥喊冤。 她為了他,可以視死如歸,就是做鬼也要和龐大哥在一起。 她為了他,可以義無反顧的付出一切,犧牲一切! 那麼他呢? 龐昱用他被淚水沾濕的望著天空,默默地向上蒼發誓。 ----龐昱今生,必不負秀香! 吻落,狄秀香嬌喘細細地伏在他懷裡,眼睫微微輕顫,俏臉紅如櫻染。 龐昱低下頭,深情的凝注著她,用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溫情話語堅定的道:「秀香,相信我,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人。」 「大哥……」狄秀香一陣感動,可是又有一點點的失望。 為什麼不是第一呢? 「因為有了你,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龐昱彷彿看穿了她心裡的小九九,攬住她纖腰的手倏地一緊,溫柔的話語在耳畔呢喃。 =奇=狄秀香聽得又羞又甜,嚶嚀一聲低下頭去,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龐大哥怎麼說出這等話來,可羞死人家了,不過心裡卻也美滋滋的。 =書=「秀香,你知道麼。龐大哥在死牢裡,每天想得都是你。從早想到晚,連睡覺都在想,想緊緊地抱住你,一輩子都抱著,一輩子不放手。讓你感覺到大哥因為愛你而加快的心跳,想緊緊地摟住你,摟上一生一世,直到生老病死,讓你體會到大哥因為愛你而急促的呼吸。」 =網=吹雪在躲在門後邊,聽著這樣無限肉麻的情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道,侯爺就是侯爺,討女孩子歡喜真有一手。佩服佩服佩服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活著,是老天爺賦予我最大的使命,那麼擁有你。就是佛祖賜予我最大地恩惠!秀香,你知道麼,龐大哥有多麼想你,多麼愛你,多麼疼你,龐大哥願意用一千年的等待換取你初春暖陽般的微笑綻顏!」 狄秀香臉上燒紅一片,心裡跳的越發的厲害,想起龐大哥剛才親吻自己的感覺,渾身頓時酸軟無力。連頭也抬不起來了,臉上似火燒般發燙。 「龐大哥,那……那……」狄秀香鼓足了勇氣問,聲音仍是小小地,「你和南宮大家,她……她為什麼……來救你……」 「秀香,你還不明白麼。」龐昱封上了他的嘴---用手指,「天上有多少星光,世間有就多少女孩……但……天上只有一個月亮。世間只有一個你!漫天的星辰再璀璨,也比不上你在我心中永恆的光。」 狄秀香本來吃了一丁點小醋,被他這麼一說心裡剩下的只有幸福。 她的眼淚還沒有乾透,睫毛上還粘著點點的淚珠,小嘴一張一兮,紅裡透著大中掩不住的蒼白,龐昱看了別提有多心疼。 「秀香,你的病好些了麼,有沒有再咳。有沒有再難受?」 「嗯。沒有了。大哥,秀香不要緊。真地,秀香只要……只是想著……」狄秀香說不下去了,淚珠叭嗒叭嗒地又落下來。 「別哭啊,傻丫頭,怎麼啦,怎麼啦你?」龐昱一時大急。 狄秀香眼淚不斷的流淌,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原來她在太師府呆了整整六天,六天沒有一點狄青的消息,如果不是龐昱被抓走前說了「青兒沒事,被好心人救了」,狄秀香怕是連淚水都要哭干了,現在龐大哥安全回來了,她懸著地心放下一半,在被幸福和溫暖充溢滿了心靈,真真切切感受到愛情的滋味後,她忍不住又想起了弟弟,淚水一時潸然而落。 龐昱緊緊抱著她,蜜語安慰了好一陣,連賭咒待發誓,保證三天內一定把狄青找回來,懷裡的可人兒這才止住了哭聲。 「龐大哥,那……那……秀香先回去了……」她倒底臉薄,大白天的在院子裡和大哥又摟又抱,還……一想到剛才的火辣濕吻,狄秀香就臊羞得連耳根子都紅透了,再也不敢多待生怕被人看見,捂著發燙的臉蛋轉身咚咚咚地跑了。 臨出門時她忽然停住腳步,轉過來給龐昱一個笑顏,笑容裡儘是歡喜和滿足。 龐昱心裡瀰漫著感動,有種無限的溫馨在胸臆迴盪。 這就是愛啊! 狄秀香去得遠了。 龐昱扭頭,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另一邊的大門。 「滾----出----來!」 沒反應。 「這個月不想領薪俸就繼續躲。」 「嘿……嘿嘿嘿……」猥瑣地笑聲中,吹雪猥瑣的撓著頭,猥瑣的走出來。 「四哥,高啊,您可是真是高,小的這回可大開眼……」吹雪馬屁拍到一半,發現龐昱笑瞇瞇的看著他----對,沒有看錯,四哥是在笑,笑裡藏刀的那種笑,笑得吹雪把想好的一肚子吹噓恭維的話硬生生地全吞了回去,背脊涼颼颼的。龐昱今兒心情好,懶得賞**一腳,眼一乜他:「和帳房說了沒有,龐大有撫恤要及時發到,不准剋扣不許拖欠。」 「說啦說啦,雙倍地給,現發,然後幫大有父母在城外置塊地,安頓他好一家老小,另外艷兒也有一份拿。四哥。不是小的拍馬屁,您是真的仁慈、大義、菩薩心腸,大有他地下有知,一定也會感激您的。」 「可是……」 「嗯?」 吹雪的聲音有點低:「可是大有的家人不是都還在北海郡……在趙允弼混帳王八蛋手裡麼?都還不知道有沒有命……」 「趙允弼是聰明人,這一次僥倖逃過了開封府的追查,肯定不會再節外生枝。為難大有的家人,不然包黑子正愁沒借口抓他呢,趙允弼除非腦殘,否則不會傻到自己往刀口上撞的。」龐昱冷笑,眼睛裡閃著寒光。 這一次他算見識到包拯地厲害了,沒有展昭,沒有公孫,沒有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光桿司令一個地包黑子接任府尹不到六天。就破了他花去將近半個月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的案子,簡直是狄公再世,神了! 呀呀個呸地。看來以後和趙允弼鬥法不能玩太狠的招數了,別那什麼王爺黨還沒擺平呢,包黑子就又帶著捕快找上門----呃,具體一點說就是殺人要小心點,放火要小心點,群毆小心點……總之,作甚麼都要小心點,該幹啥還是幹啥,栽贓嫁禍陷害。挑撥離間捅刀子耍陰招,反正小心一點就好了。 「啊對了對了。」吹雪沒大沒小的拽他袖子,一臉** 「四哥,這次您大難不死從牢裡邊出來,是不是……嘿,叫上高爺、錢爺一塊出去花差花差,您不是常說麼,人生地意義一半在青樓,和姑娘們暢談人生是世上最瀟灑、最愜意的放縱……嘿嘿。小的跟著也沾點光……唉呦!」 龐昱不等他說完,甩手就一爆栗,深情的四哥呀,為了深深愛著他的秀香,決定再也不去青樓楚館妓院窯子和那裡的姑娘們勾三搭四了。 ----當然,是在找回第狄青前。 「妓院不去……四哥,花魁大賽您總不會缺席吧。」 花魁大賽? 龐昱摸著鼻子,想起來以前隱約……好像……是有聽過這麼個事。啊不,是就有這麼件事。熙芸妹不就是一句「要參加花魁大賽」。嚇得間歇性腦子靈光的錢老四不敢在七秀坊放肆了麼……最近光顧著案子,倒還真忘了這茬。 「消息傳出來啦。七天後,花魁大賽,還是老地方,金明池鳳臨閣。」吹雪連蹦帶跳,抓耳撓腮的,反正就一個字----想,「侯爺侯爺,你帶小的去吧,去開開眼,侯爺,求您啦,求求您……」 「七天後?花魁大賽不是四月初六麼,這都過去多久啦。」 「侯爺忘了,那會兒南宮大家不在京城,花魁大賽往後延期了。」 「為她一個人延期?」 「當然了,沒有南宮大家地花魁大賽叫什麼花魁大賽,嘿……嘿嘿嘿……」吹雪托著麻子臉,瞇著眼睛一副陶醉之象的開始YY,參賽的各家名妓他當然不敢覬覦,一門心思地巴望著能騙個名妓身邊的小丫頭。 龐昱身邊也確實要個狗腿子跟著----去,是要個手下人隨時服侍,反正吹雪也比較熟悉京裡的各種狀況,帶他一塊去也沒啥壞處,「行,既然你都誠心誠意的懇求了,主子我這麼的英明開朗,大發慈悲的就答應……」 「四哥,四哥!」這裡還沒說完呢,那頭萬人敵顛著一身肥肉,兩眼冒光的跑過來,邊跑還邊揮手,急切中透著無比的興奮。 「喂,死胖子,你可別我爭,名額就一個,我先說好了的!」吹雪大急,撲過去就要扭打,可他瘦小地根竹竿一樣,哪是膘肥體壯的萬人敵對手,人家也沒咋地,身子一擋,**一拱,就看見吹雪沙包一樣的飛了出去。 「四哥,四哥!」吹雪衝到龐昱身邊,比吹雪剛才還要激動,臉上的肥肉一顛一抖的,閃著興奮的油光。 「死胖子,你個不要臉的,我和你拼啦,」吹雪爬起來,也不顧沾了一身灰,隨手抄起來個花盆,照著萬人敵後腦就砸。 「外頭……外頭來了一位姑娘,好漂亮好漂亮,跟天上的仙女一樣,說是有事找您,要要要、要接您去她家----」說得原來不是搶名額,吹雪急忙收手,結果沖太快了沒收住,只來得及換個方向,撲通一聲栽了個狗啃泥。 沒人理他。 「姑娘?什麼姑娘?」 「她說他姓花,蹁躚閣的。」萬人敵繼續兩眼放光,口水流得濕了整個領口。 「花想容!?」龐昱一呆,心想什麼仙女,分明就是個迷死人不償命地妖精! 「呃對,就是這名字,她她她……她說……」 「不見!告訴她,老子不見。」龐昱鐵了心了,眼下找小狄青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為了可人可愛又可憐的秀香,他才懶得搭理花妖女呢。 「可是她說您一定得見!」 「為什麼?」 「因為昨天有個白衣姑娘帶了個小男孩到蹁躚閣。」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女妖精,迷死人不償命 七十碼,又見七十碼。 龐昱以七十碼的速度衝出太師府大門。 門外,一兩裝飾豪華的馬車早早停著,看裝飾就知道肯定是哪家青樓妓館的。 大宋朝禮法嚴苛,歷代莫與之匹,雖然進了窯子所有高官大儒都一樣,衣冠禽獸嘛,摟著姑娘到了房間裡誰都肆無忌憚,可是在外頭一個個全成了滿口禮儀道德的正人君子,若得知哪家妓院的紅牌姑娘駕著車找上誰誰誰的門,不用組織絕對口徑一致的抨擊怒罵,罵到他祖宗十八代都能從祖墳裡爬出來。 不過有一個人是例外,安樂侯唄。 這位京中第一紈褲兼浪蕩公子哥最最鼎盛的時候,太師府大門口曾經並排停過一十八輛京中各大妓院送姑娘來的花車。 所以不光是門前站崗的守衛,連過往行人都見怪不怪了。 龐昱衝到馬車旁,也不多說話,跟是自己家的一樣,掀開簾子就往裡跳。 這一次倒是沒撞進兩團酥膩裡邊,一身瀲灩紅裳的花想容正靠在車廂最裡端,執一支小小硃筆蘸著清香馥郁的鳳仙花汁勾勒著她玉一般的指甲。 看見龐昱進來,花想容一點也不驚訝,俏笑著睇來一對勾魂攝魄的眼神兒。 「來了呀,奴家可等了你許久吶。」 「找我?幹嘛不進府?」龐昱隨意的很,到了車裡順手拉過張軟枕靠著坐下,大喇喇的一架腳,隨意語氣像是對著自己的老相好一樣。 「喲,人家可還要臉面吶,七天後就是花魁大賽了,奴家不在蹁躚閣好好練習曲藝,跑來找你個小小家丁……咯咯咯咯。打倒貼也不是這樣的吧。傳出去了還不得被人笑死。」花想容掩嘴嬌笑,襟口顫出一片眩人的乳浪,水汪汪的杏眼滴溜溜地轉著,神情似笑非笑,「不過也是哦,連南宮琴伊都被你勾搭上了,奴家蒲柳之質,天丁大人才不放在眼裡呢。」 龐昱無視他的調笑。直接問:「青兒在你那裡?」 「什麼青兒?」 「就是白衣姑娘帶來地小男孩。」 「哦,你說他呀,那個虎頭虎腦,成天嚷著姐姐姐姐的小子?」 「對,他人呢,在哪裡?快說!快說!!快說!!!」龐昱急得站起來,張牙舞爪急得就差沒撲過去了。 「他呢……咯咯咯,他是你什麼人呀。值得你這樣著急,就好像……好像火燒屁股了一樣,咯咯咯咯----」花想容笑得直不起腰,細雪般的頸肌環著一圈金線不住跌宕,意外襯得肌膚粉膩、前端墜著的藍田玉在腴沃的乳肌上彈跳幾下,撞得白酥酥的膩乳一陣震顫。豐腴的乳溝被玉墜的份量壓得一沉,玉墜如置於半融地雪花酥油之上,微微下陷分許,外廓被柔軟的乳肌輕輕咬住,不在動搖。 「他是我小舅子。」龐昱的心跳有點加速,沉著臉道。 「小舅子?沒聽說南宮琴伊有弟弟啊。***u.cM**」花想容格格一笑。側首支著雪腮,雙眼彎彎地瞟著他,神態說不出的狐媚動人:「哦,我知道了,他姐姐是闖法場的那個小姑娘吧?咯咯咯咯,好一個風流家丁,有了南宮琴伊還嫌不知足,還要去外邊勾搭……咯咯咯,男人吶。真是餵不飽的動物,咯咯咯咯----」她的任何表情,均逗人至極點,確是天生的尤物,今年地花魁大賽看來熱鬧了。 「你不廢話成不成?」 「怎麼,生氣了呀。」 「對,四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龐昱猛地擠前,一把攥住她細膩如雪的皓腕,厲聲道:「快說。青兒在哪!」 對著四哥猙獰起來的臉色。花想容不但不緊張、不害怕,反而綻起一抹燦若春花的媚笑:「求我啊。求人家就告訴你。」水汪汪的眸子溢著煙波,粉頰一片吹彈得破的桃紅水色,在斜車窗斜透地陽光映照下,更添嫵媚。 龐昱心裡忍不住一酥,狠狠的吞了口口水,抓住她威脅道:「你說不說,不說我可要動手了。」閃著淫光的雙眼在她身上四處掃蕩。 花想容卻是故作一驚,急急往裡縮了縮,像是一隻受驚的白兔,一對藕臂掙扎著在胸前,豐滿的**擠撐出一道裂衣欲出的乳溝,看得龐昱心裡騷癢難耐。她渾身輕輕顫慄著,修長勻稱地雙腿緊緊並住,裙底春光一覽無遺,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射出害怕與焦慮,一副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的模樣。 死妖精!四哥心裡的火焰撲騰一下就起來了,這迷死人不償命的女妖精哪裡是害怕,分明是在誘發男人的暴力傾向,要讓人上去狠狠的蹂躪她,折磨她啊! 四哥跟她客氣個屁,大手一攬環住了花妖女的細柳蠻腰,入手滑膩細嫩,就如新出爐的綾羅綢緞。 花想容「嚶嚀」一聲,雙手水蛇般纏上他地頸項,嬌艷欲滴的紅唇湊到他耳旁,呵得滿臉香風:「親人家……」 身為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四哥豈會受她引誘!低頭湊到櫻色的香腮邊,卻不親上去。 「別惹我,四哥發狠起來,會殺了你的。」說到「殺」字時,龐昱大手樓的更緊,挑逗似的舔弄著她的晶瑩小耳。 花想容耳蝸一陣哄熱,全身麻酥酥的,力氣好像消失了,笑著俏罵:「壞人,有賊心沒賊膽麼,只懂欺負人家。」雪白的俏臉已飛起兩朵紅雲,嬌媚地杏眸直欲滴出水來,暈紅地雙頰活脫脫便是一朵沾著露水的嬌艷桃花。 龐昱心癢難耐,剛要給她見識一笑什麼叫膽,忽然感覺馬車在動。 準確來說是行駛,離開太師府大門,沿著街道奔馳。 「喂喂喂,這是去哪,去哪啊這是?」 「當然是去蹁躚閣,見你地小舅子啦。姐姐剛才故意不說,其實是逗你玩得,咯咯咯咯----」花想容笑得前俯後仰,臉色暈紅中,彷彿一樹顫動的梨花,蜂腰盛乳,不住跌宕,龐昱看得幾眼,腹間隱有一股熱流,唇焦舌燥地乾嚥了幾口,襠裡一陣昂揚,緊緊貼在花妖女的小腹上。 花妖女魅惑眾生,又是蹁躚閣的第一頭牌,豈能不知道那根滾燙的東西是什麼玩意,臉色如火燒般的陣陣發熱,媚目流溢中閃著一絲…… 陰狠的光! 第一百二十章 車裡銷魂 「你這壞蛋,弄疼人家了,啊哎啊啊藹----」嬌媚的呻吟從馬車裡不斷傳出。 「哎呀,第一次嘛,哪有不疼的。」龐昱粗聲粗氣的喘息著。 「你欺負人家,欺負人家,你壞你壞你壞----」嬌膩的嗓音、灼燙的吐息,能把人魂魄都勾出來。 「喂,喂喂,是你玩我好不好!」龐昱憤憤然把手裡蘸了螺子黛的畫筆一扔。 花想容橫他嬌媚的一眼,嗔道:「不解風情的男人,連個眉也畫不好。」 「靠,有誰會在馬車上畫眉!」龐昱惱了,過去要攥她手腕子,「要不是那天答應幫你辦件事,老子才不幹咧。」真是的,四哥的頭一回畫眉就被這女妖精騙了去,本來是要留給秀香的!哎,男人的承諾,真是要命。 花想容咯咯俏笑,湊上香噴噴的嬌艷雪頰:「唉唉,說實話,你真的是第一次啊,以前沒給別人畫過?」 兩人此時靠的極近,她香軟的身子緊緊貼在龐昱懷裡,故意緩緩摩擦,豐乳貼近他胸膛壓住,滑嫩如凝脂,連說話都吐出一片火熱的氣息。 「是又怎樣?」龐昱沒好氣的答道,眼神稍一下移,剛剛好透過紅裳的開襟,把裡邊看個一覽無遺。 她裡邊罩著一件黑巾的肚兜,和尋常先裁菱形、頂端截去小塊成狹長五角的樣式不同,先把黑綢兜子攔腰裁成了一半,呈一個底寬頂窄的長條梯形。前者裁好的上半部形成四角,各自綴上繫帶,分繫於頸後背心,而這一種沒有了下半截的布面壓平胸脯,恰好兜住一對沉甸甸的豐乳,上頭以金、青兩色繡著對稱的花紋,兩邊乳上各撐開一隻巴掌大的精緻繡蝶,隨波逐浪。活靈活現。 肚兜的功用本是裹胸束乳、不讓彈動,而她這件反倒將兩顆碩大飽滿的乳球兜了起來,更顯雙丸迭宕,玲瓏浮凸。花想容說話之間,綿軟彈手地酥胸亦隨之起伏,乳峰上的那兩隻繡蝶頻頻上下。擠溢撐圓,分外誘人。 龐昱看得有點眼暈。 娘地。女妖精就是女妖精啊。渾身透著惹人瘋狂地嬌媚不說。舉手投足更是誘惑地要死。擺明了是在勾引我啊。若不是老子定力……手指無意間從她小腹滑過。頓覺薄綢之細。隔著它更能品出肌膚地膩滑。銷魂之餘忍不住抱得更緊了。 花想容發出一陣噬骨銷魂地喘息:「哎。輕點……你輕……壞蛋、死壞蛋……奴家要被您撕裂了----」 死妖精。叫地這麼淫蕩。簡直是要命了啊! 龐昱嗅著花妖女地溫熱香息。鼻尖幾乎碰上滑膩晶瑩地玉靨。再被她溫暖豐滿地小腹和緊繃玉滑地大腿貼著身體一廝磨。襠裡直硬得發疼。 「真地是第一次啊。咯咯咯咯。姐姐對不住你啦。搶先你夫人一步。」花想容水汪汪地杏眼又嬌又媚、風情萬種。也不知是故意地還是湊巧。紅裳地開襟越拉越大。一身細白雪肉被黑巾一襯。愈發地妖艷動人。 龐昱被她撩撥的口乾舌燥,心火陣陣地上升,貼在兩人之間的火熱越發的滾燙起來,喘著道:「姐姐,你可不要勾引我,發起狠來我又像那天一樣……」 提到「那天」,花想容眸中陡地一厲,轉瞬卻又換成了煙波。蓮舌生香,檀口輕吐,幾乎主動吻上唇來。 「哪有,姐姐哪有勾引你……」她嘴上這樣說著,身子卻整個的挨過來, 龐昱口乾舌燥、心跳如鼓,只覺一股渾厚的熱力從下腹騰起,週身陽氣如萬馬奔騰,腿間的怒龍翹如彎刀。不住昂揚。 花妖女察覺到他的變化,眸中掠過一絲凜凜的冷笑。輕輕的扭動腰臀,像條美女蛇一樣地纏上她,白皙的嬌軀漸漸泛起一層薄汗,發出誘人的嬌膩輕哼。 龐昱「咕嚕」地嚥了口唾沫,身下小弟一柱擎天,等看到她緋紅臉蛋上泫然欲泣的求歡模樣,再也忍耐不住,低頭朝她吻了過去, 花想容「嚶」的一聲仰起頭,紅艷艷的唇瓣旋即被龐昱吮住,吻得濕滑溫膩,舌尖交纏如舔糖蜜,竟是片刻難分。 她遮體的紅裳被香汗濕透,渾身曲線畢露,玲瓏浮突,摸起來彷彿外裹的細綢不存在一般,肌膚又滑又膩如敷細粉,又熱得灼人,懷腋乳間的香澤被兩個人地體溫一蒸,幽甜濡沁,如麝如蘭,刺激得龐昱慾火焚心, 龐昱吻著花想容嬌艷的朱唇,後者熱烈的反應者,嫩滑的玉舌熱烈地與他纏繞、翻捲、舔舐……兩個人相互彼此都貪婪吸吮對方口中的津液,吻得如火如荼,銷魂蝕骨,緊緊相貼的唇瓣好像磁石般再也分不開。 得寸進尺是四哥一向的風格,兩舌瘋狂糾纏的同時,他一手撫上了花想容性感渾圓的香肩,恣意地侵襲蹂躪著,好像要把這團軟玉溫香揉碎在懷裡,另一隻手卻去解她地衣服,情急之下解不開腰間的紅綾束帶,索性用力扯斷。 「啪!」地一聲清響,束帶裂成兩段,裙裳下擺微微捋起,扯開的交襟之間兩條結實修長的玉腿緊緊併攏,白嫩噴香的腿根處那一抹烏卷細茸隱約可見…… 龐昱一看之下,差點鼻血狂噴,最後的理智一下子拋到天國去了,往前一推直接把她按倒在車廂裡的榻上,花想容「嚶」的嬌呼一聲,束帶被扯得滑落在地,紅裳大大的翻了開來,衣領被剝至肩下,露出裡邊的黑巾繡蝶肚兜來。 她的一對雙峰渾圓飽滿,宛如兩顆熟瓜欲墜般的雪玉乳球,撐的黑色緞面幾欲裂開,不住的起伏彈動無限魅惑。 龐昱一手攫住一隻,用力揉搓,滿以為這般渾圓的美乳該是堅挺飽實,如熟瓜一般,才能維持美好的形狀,孰知稍一擠按,沃腴緊實的乳肉隔著軟滑的綢緞滿溢出箕張的五指。單掌竟難以全握,力氣一大乳肉邊滿陷掌心,只能從兩側攀住外緣向上一托,虎口撐著既綿軟又有彈性地乳肉,清楚感覺出圓滾滾、沉甸甸的堅挺乳形,以及越接近腋下肩窩。她那飽經鍛煉、充滿彈力的結實肌束,絲滑觸感中又帶一絲溫黏,凝脂酥酪縱有其綿,也不及它軟中帶勁的緊致彈性。 他隔著細滑的緞子恣意享受花想容傲人的乳球,無論十指如何抓放搓揉,總能滿滿抓得兩手綿乳,已分不清是緞子滑還是乳肌酥滑,但雙峰儘管難敵兇猛地祿山之爪,怎麼捏都能感受到球一般的美妙乳廓。 花想容的雙峰極是敏感。被他一陣風狂雨驟,黑巾緞子給抓得無比狼籍,她咬著牙苦忍著乳上的酥麻快感。唇縫間迸出細細的嗚咽沉吟,忽然「呀」的一聲驚叫,昂起線條姣好的修長玉頸,渾身簌簌發抖,修長玉腿一陣痙攣,卻是龐昱低頭舔舐,濡濕的黑巾肚兜渲染出一小塊銅錢大小的水痕,伏貼地濕布浮出一點比黃豆略大較荔枝稍小的豆蔻形狀。 「啊啊啊啊啊……啊礙啊礙----」花想容被她舔得全身酥癢,忍不住顫聲嬌吟:「別……別這樣……啊啊啊……好……好難捱……」酡紅的玉靨便似醉酒一般。彎翹地濃睫劇烈顫抖,腿根抽搐似的輕輕廝磨,雙手無助地掙扎著,髮絲被汗水淚水黏在桃腮邊,襯著雪白耀眼、劇烈起伏的飽滿乳瓜,更加叫人愛不忍釋。 求饒似的嬌弱呻吟愈發激起了龐昱的佔有慾,他勻不出手來,索性用嘴摸索著她細膩如玉的光滑頸背,在花想容不住的哀喚聲中。以牙齒咬住肚兜的黑綢繫帶,抬頭咬了開來,再銜住肚兜的邊緣,甩頭一把揭開 花想容「呀」地一聲,嬌喚似噎在喉頭,雪白的乳肌驟沒了遮覆,霎時全然暴露在龐昱眼前,她的雙乳渾圓飽滿,乳廓是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圓形。雪白細膩。便如胸前棲著一對皎潔無瑕的圓月,即使因身形斜倒、雙乳微微攤平。但乳廓仍然是完美的正圓,結實的胸腋肌束與傲人的乳量,使乳房在躺倒時仍保持完美的球型半弧,形狀美不勝收。此時身子乍然暴露,細膩柔滑地肌膚泛起一片微悚,卻更襯得乳色的膚質瑩潤如玉,吹彈可破龐昱欲焰高漲,恨不得恣意採擷蹂躪身下的嬌美花朵,抱起她渾圓柔軟的雪臀,祿山之爪掀開裙底就往裡探。 花想容急了,兩腿死死夾住深入裙裡的粗糙魔手,無奈腿間肌膚汗濕滑膩,什麼也夾不住,反將指掌濡得溫黏一片,一下便突入了那團烘熱嬌軟的禁地。 「嗚嗚嗚……不、不行!」 她嬌軀一僵、蛇腰拱起,小手死死抓住他鑄鐵一般的手腕,咬唇瞇眼的摸樣楚楚可憐,猶如一頭濕毛斂耳的無助小貓。 「啊啊啊啊啊啊啊礙----要壞掉了、要壞掉了……啊礙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礙----」 龐昱耳蝸子裡迎著她呻吟似地溫熱吐息,腿間地彎翹昂起愈發硬如鐵鑄,低頭只見得花想容嬌喘細細,堅挺飽滿的雙峰劇烈起伏,如一雙蹦跳欲出地渾圓肉兔,濕發貼鬢、唇黏青絲,說不出的狼狽淒艷,哪還有剛才戲耍調笑時的媚蕩。 龐昱有種征服獵物的強烈快感,猛地一把將她翻了過來,從後方抓住她飽滿的雙乳,恣意感受那完美的渾圓與堅挺,花想容屈膝跪坐在車廂裡的榻上,全身重量都掛在他掌間,拱起蛇腰翹起圓臀,不住地喘息哀求。 「求求你…不要、不要這樣……放開我……」 如果求饒有用,四哥就不是四哥了。 龐昱緊緊攫住她的身子,肆意愛撫,怎都不肯鬆開, 「你……你要使壞也成……不過、不過得答應奴家……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你說。」龐昱雙眼赤紅,渾身慾火難禁,粗著嗓子問。 「花魁大賽……七天後……你、你要幫我奪魁……」 龐昱頭腦發熱,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好,我幫你……」 話出口才覺後悔,娘的,又中了這女妖精的花招! 算了,干回來再說 他慾念勃發,只想著找一處溫潤濕處舒解下身幾欲噴薄的鼓脹,別的什麼都顧不得了,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花想容媚目中閃過的一抹詭計得逞的寒光。 花想容再不抗拒掙扎,火燙的嬌艷體任他擺佈,成了老漢推車的淫糜姿態,纖纖玉指主動伸到後邊去接解他的苦頭,龐昱那身家丁裝的褂、褲同用一帶,衣帶鬆開,寬大的褲頭滑落在地…… 花想容正屈膝向前傾,雙腿大大分開,滾燙彎翹的猙獰某物「啪!」一聲打在她肥美濕潤的臀縫上,漿濕黏膩的聲響極是銷魂。 龐昱已經沒有理智了,顧不得兩人是在行駛的馬車中,胡亂腿去全身衣物,露出精壯的身體,花想容不住晃搖的雪白美臀主動迎合著他,臀瓣兩片飽滿的美肉前後滑動,夾峙中鼓脹的尖端又麻又蘇,舒爽遠勝手掌套捋。 龐昱忍不住挺腰頂了幾下,撞得花想容嗚嗚兩聲,軟綿綿的癱在地上。 便是這一瞬間,和那天在瑤台小築裡兩個人癡纏交歡時一樣,花想容浸染了鳳仙花汁的紅酥手心裡忽然多了幾根亮燦燦的銀針! 花想容嬌喘著轉過來,赤裸修長、近乎完美的白皙玉腿纏住龐昱虎腰,後者自然而然地把她抱起,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花想容羞不可抑「嚶」的一聲兩條雪藕似的玉臂勾住他粗壯的脖子,夾峙著銀針的纖纖素手離他後腦近在咫尺! 龐昱腦袋裡烘烘熱一片,像隻野獸一樣往前挺動著身體。 花想容水汪汪的眼睛裡儘是迷亂,迷亂深處卻閃著誰也察覺不了的狠厲。 兩寸……一寸……五分……三分…… 龐昱身下的怒龍越聳越近,眼看就要破身而入。 兩寸……一寸……五分……三分…… 花想容手裡的銀針一點點向下,片刻便扎進腦中。 「轟隆!!!」 就在此時,變故突臨,行駛中的馬車忽然一陣劇烈抖顛,震得花想容銀針脫手,龐昱這狠狠一頂竟也錯失了準頭! 第一百二十一章 改日!改日!改日啊!!! 龐昱一個踉蹌,要不是眼疾手快撐住了車廂,差點就從窗口摔出來! 好不容易等車身穩住,定神一看。 花想容沒影了! 連剛才兩人癡纏時扯脫在地上的紅裳也不見了,只有席上一灘荔漿似的透明濃汁,氣味濃郁如熟透微腐的厚肉蘭葉。 搞什麼啊這是!? 龐昱有點懵。 空氣中浮挹著淡淡的溫黏,隱約有一絲腥膻,如活殺帶血的生羊肉,又像新鮮馬奶裝入皮囊,掛在向陽處攪拌,將化成清淡透明、味道酸辣的馬奶酒,氣味稍嫌刺鼻,卻洋溢著鮮洌的、青春**獨有的活力與頹靡。 他尚不知道自己死裡逃生,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只是驚詫於花想容的突然消失,地上卻留下了兩人癡纏的證據。心忖丫不是耍什麼詭計用美色騙我到荒無人煙的小山崗,弄點什麼事故出來趁機消失,接著湧出來一大堆黑衣殺手…… 龐昱背脊有點涼,下意識的摸了摸腰畔別著的魚腸劍。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再抓一把石灰粉的時候,車外響起花想容聲音:「鄒姑娘,花魁大賽還沒開始呢,就算你我是對手,也用不著半道殺出來,如此野蠻粗暴的把奴家的馬車截下吧。」聲音冰冰冷冷的,一點看不出片刻前和男人歡好的痕跡。 龐昱悄悄掀開車簾一交,忐忑的往外看。 呃。還好。是在城中。還是最熱鬧地西市口。 等下。鄒姑娘、花魁大賽。難道是…… 這下他膽子大了。拉開車簾直接看。果然幾步外盈盈俏立地站著一位紫色衣裳妙齡女子。膚光明艷。清雅脫俗。臉頰用一方薄紗覆住。可不正是鄒熙芸。 鄒熙芸身旁。前些日子載著她和龐昱一起「出遊」地豪華馬車。和龐昱現在坐著地這輛撞在一起。車頭都被擠撐爛了。散落地木屑灑地遍地都是。拉車地幾匹駿馬不停哀鳴著。腿骨鮮血淋漓。看來當真撞得不輕。 龐昱本來要破口大罵地---壞了四哥好事那還不得肉身償還!可看見是對秀香有恩同時也是大美女地鄒熙芸。他是有氣也撒不出啊。 哎。記下記下。這筆帳以後到床上算去。 四哥訕訕的放下窗簾,躲在裡邊忙穿褲子。 「花姐姐誤會了。」鄒熙芸聲音柔柔的,襝衽向她施禮。「熙芸只是湊巧路過,車伕趕車趕得太急,不小心才撞上的。熙芸給您道歉了。」 「湊巧?這麼大一條街,你撞誰不好為什麼偏撞我。」花想容的火氣出人意料的大,粉膩膩地春蔥玉指都戳到鄒熙芸胸口了。 不過即使是在怒中,她舉手投足依然是一副騷媚入骨的狐媚子形象,衣艷人彤,更添三分麗色,站在鄒熙芸一起,一個清雅脫俗,一個嫵媚冶艷。俱是世上罕有的人間絕色,過往行人莫不看得傻了。 鄒熙芸再施一禮,甜潤的嗓音堪比黃鸝的婉轉矯啼:「小妹有要事在身,催得是急了些,還請姐姐見諒。」 「要事?什麼要事?」花想容冷冷睇她。 「有位朋友,托我送個男孩到太師府去,還說男孩的姐姐等著很著急……」 花想容臉色微變。 「對了,好像他姐姐叫秀香。」 「是青兒!青兒麼?」龐昱聽得一激動,掀開車簾就跳了下來。外邊的褲子就來得及套一隻腳,下了地單腿一碰一跳的,模樣分外滑稽。 鄒熙芸見到他,櫻唇飄出一出若有似無的意料中地淡淡淺笑。 花想容就站在她對面,怎會錯過這一幕,碎玉般的潔白皓齒「咯」的緊咬,水汪汪地眸子掠過怨毒的凶光。 「唉呀,早說嘛----」 零點幾秒的功夫,怨毒之色一閃而逝。花想容俏笑著迎上前。親熱的拉著她手:「原來鄒妹妹是急著趕路,姐姐錯怪你啦。」 「不不不。是妹妹不好,撞了姐姐的車駕,所有的損失妹妹來陪。」鄒熙芸何嘗沒有把她的細節看在眼裡,只是故作不知罷了。 ----女人,天生就會演戲的。 「這怎麼好意思,還是姐姐自己料理吧。」花想容怎肯受她恩惠,婉言謝絕。 「大哥哥!」這個時候,第二輛馬車的車門打開了,一個俊秀地笑男孩迫不及待地的跑過來,可不就是小狄青。 看到他安然無恙,龐昱暗暗吁了口氣,心裡懸著的石頭放下了。 「大哥哥----大哥哥----」狄青叫得很響,直接撲進他懷裡,仰頭道,「我姐姐他好嗎?這些天我可想死她啦。」 「你姐姐……嗯,看到你平安回來,她一定高興的馬上就痊癒啦。」 「真的麼?」小狄青眨巴著烏黑的眼睛。 「當然,親人的團聚,家的溫馨,可是世上最好的良藥。」 分明他是哄小舅子地話,鄒熙芸聽了,彎彎青青的、遠山一般的黛眉間卻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佳人皎如月,皓腕凝霜雪……美麗可愛又漂亮的鄒姑娘,有什麼心事需要小丁為你排解的麼?小丁樂意效勞。」龐昱眼睛忒尖,這一點小變化也逃不過他賊眼,嘿嘿笑著湊過去,一開口便是搗弄詩文,大獻慇勤。 應該的,人家幫你把小舅子送回來了,可絕對不是見色起 「沒什麼,我很好,不勞龐公子費心。」鄒熙芸生冷的答道,一盆冷水當頭澆熄了四哥討好的熱情。 「既然人已經交到你手裡,那熙芸就回去了。」她直接轉身上車,沒有片刻地停留,儼然恢復了在七秀坊初見時略帶冷傲地姿態。 龐昱不甘心,追過去想拽她袖子。忽然香風撲鼻,花想容擋在了身前。 「喲,看見別的貌美姑娘,就不顧奴家了呀。」她咯咯笑著,朝龐昱飛了個媚眼兒,火辣地身子投懷送抱的挨過來。 四哥相當自重。一把推開他。 呃,鬼靈精的小舅子在一旁呢,莊重點,莊重點。 「作甚麼,我是個正人君子,你可不要試圖勾引我噢。」 花想容嬌媚地白他眼,一雙紅唇輕輕綻開:「是麼,倒底是誰在勾引誰啊,剛才在車上你可是弄得奴家……」 她故意不說完要看龐昱窘迫的臉色。誰知道狄青搶著問:「在車上什麼呀,大哥哥,你是不是對她做了和對我姐做的一樣的事情。」 龐昱頓時尷尬:「沒有,絕對沒有,你未來姐夫是個正人君子,怎麼會做…「男人多娶幾個,正常的很呀。」小狄青眨巴著眼睛道。 「嗯!?」 「不對麼。」狄青昂起頭,用他嬌嫩的童音道,「天下本無主,有德者居之,漂亮姑娘生出來。原本也是沒主地,當然是配有才有能耐的大英雄了,我可不想姐姐嫁個只會守著老婆過日子的軟蛋,要嫁就嫁大英雄,老婆越多越好哩。」 龐昱差點沒笑開花,乖乖,思想這麼前衛的小舅子,這年頭到哪找去啊! 花想容掩嘴吃吃的笑,臉上裹上了嫵媚的嬌紅。 被她這麼一攪合。鄒熙芸的馬車已經去得遠了,連影都沒了。 思想絕對純潔的四哥還想拉著她打聽神仙姐姐的事了,這下好,全泡湯了。 「你不是說青兒和神仙姐姐在蹁躚閣麼。」龐昱忽然盯著花想容問。 「什麼神仙姐姐?」 「就是你說地白衣姑娘……」 「姐姐姐姐,你是誰呀,和鄒姐姐一樣也是青樓裡的紅牌姑娘麼?」龐昱還沒說完呢,小狄青一搖一晃的拉著花想容地紅裳問。 很明顯,他不認識她。 所以之前她說神仙姐姐和小狄青在蹁躚閣----至少是曾經到過蹁躚閣,很不幸的。穿幫了! 「咯咯咯咯----姐姐是想你了。所以才使法子誆你去蹁躚閣的嘛……姐姐是真的想你了,想和上次一樣。同你在瑤台小築裡,到人家的床上,抱在一起……呀!」她輕輕一呼,倏地伸手掩住了嘴唇,彷彿說漏了嘴似的,烏溜溜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慌亂和羞怯。 妖精,真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 龐昱心裡癢癢的,要不是急著送小狄青回去和秀香團聚,早撲過去就地把花妖女就地「法辦」了。 對,就地,管他什麼大街! 野戰,不是更有情趣麼。 大白天地野戰,更更更有啊! 其實從在馬車上花想容故態重萌,施展美色引誘他的時候,龐昱就知道這女妖精又在騙人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哎,花妖女改不了勾男人魂的癖好,清雅如九天仙子一般的神仙姐姐又怎麼會找上門要她幫忙呢。 物以類聚嘛,拜託鄒熙芸還差不多。 花想容咬了咬嘴唇,媚眼如絲地瞟著他,語氣柔膩地道:「吶,奴家可和你約好了,改天有空再來找你,把剛才沒有做完……咯咯咯咯。別忘了,你剛才可答應過奴家的,花魁大賽要幫奴家奪魁哦。」 「我一個小小家丁,哪幫得了你。」龐昱這才記起來**熏心之下的糊塗事,撓撓頭順口想糊弄過去。 花想容不依了,哼的一聲,挑起眉尖兒:「壞人,你莫不是要反悔?」說著恨恨地跺了跺腳,嘟囔著紅艷艷的嘴兒:「剛才有求於人家的時候,答應起來可快哩!」說到「有求於」三個字,她忽然霞生玉頰,咬著唇兒眼波蕩漾地瞟了龐昱一眼,神態嬌媚無倫,勾魂攝魄地眸子簡直要滴出水來。 龐昱被她撩撥的愈發心癢,幾乎要打發狄青一個人回去,自己跟著她回蹁躚閣把剛才沒做完的事情重新補完一下。 「不是反悔,是我沒這能耐。」龐昱聳聳肩膀,攤手道。心裡默念了一百來遍正人君子咒才忍住沒有當街……咳,沒有當街撲過去,用下身兇猛地、大力的、持續的、實際的行動,警告她不要再勾引自己。 「怎麼會沒有?」花想容悠悠盯著龐昱,向他展露一個可迷死任何男人的笑容,「花魁大賽的評審一多半都是你們這些公子哥哩,只要你……你求你家主子發句話,誰還敢不選奴家勝出呢。」 「我一個小小家丁,哪裡求得動侯爺。」龐昱苦著臉。 「唉呦,天丁大人過謙了,全京城誰不知道啊,安樂侯現在大病未癒,呆在太師府裡靜養哪都不去,大小一應事情都是你代勞,你的話不就是安樂侯地話咯,咯咯咯。」她沖龐昱媚笑著,飽滿地酥胸起伏不定,幾乎彈出衣襟。 龐昱登時回憶起她那兩顆雪白奶潤的巨大梨瓜在自己手裡肆意揉擠,不住變形地淫糜場面,溢出指縫的酥滑嫩肉牢牢箝著箕張的手掌,宛如活物,觸感無比嬌膩,喉嚨不自禁的有點干:「那……這個……我想想辦法吧,你放心,四哥不是負心薄倖,做了就望……咳咳咳,四哥是守信用的人,答應你了就會去做的!」 「那便多謝天丁大人了。」花想容俏施一禮,語氣裡透著種媚人的嬌慵,眼眸兒靈動得如此那蕩漾的水波。 「至於成不成呢。」龐昱往上一抬眼。 意思是:天----知----道。 然後他拉著狄青準備閃人,走了幾步回頭又道。 「具體的我們改日再談,改日!改日!改日啊!!!」 「改日」叫得忒響。 花想容「噗哧」一聲,悠悠白了他一眼:「好,奴家等你,記得來呀----」挑在耳後的髮絲垂下幾絡,遮去些許嗔意,愈顯勾人。 然而她一轉身,勾魂攝魄的眼神瞬間變成了森森寒光。 「小姐,現在我們去哪?」車伕低聲問,自始至終他一直用斗笠遮掩著臉,即使是車裡「動靜」最大的時候,操著馬韁的手也沒有動搖過分毫,甚至鄒熙芸的車駕從側面撞過來時,他依然穩如泰山的坐在御者位置上。 「還能去哪,回蹁躚閣呀!」花想容狠狠一跺腳,臉頰忽然有些發燙,似乎想起了方才在車裡和龐昱的癡纏,裙內的兩條**不由緊並起來,微微廝磨著,滑如敷粉的腿根處溫膩忽湧,一下子濡濕了裙底。 「哼……哼哼……本姑娘就不信……不信了,你還能逃過下一次……下一次……下一次……」惱怒的聲音越來越小,只剩下骨子裡湧出的羞意。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的危機 進了太師府大門,迎面就是吹雪那張猥瑣淫蕩的臉,即使臉上溢滿慌亂、緊張、驚駭,可還是猥瑣淫蕩到爆,急急湊到龐昱耳邊說了些什麼。 「什麼,死了!?」龐昱一凜,訝然看他。 「對,死了,全死了!」吹雪抹著汗,臉色有點發白,「大有一家七口,昨晚上全被殺了,慘不忍睹啊,剛才開封府來人通報的,就死在安定郡王府後院。據說……據說是安定郡王回府以後,瘋病大發,衝到地牢把他們全殺了!」 龐昱剛要給他一腳,怪他也不挑個時候在小孩子面前說這個,小狄青卻搶著道:「怎麼可能,一定是趙允弼干的!」 「為什麼?」儘管心裡惱火,恨不得把趙允弼撕了,龐昱還是忍住了沒發作,摸著小狄青的頭問他。 伙子有兩下啊,挺聰明的,起碼比吹雪靈光。 「趙允弼不是欺負姐姐被大哥哥閹了麼,躺在榻子上起也起不來,哪有力氣殺人。定是北海郡王氣不過,廢了那麼大心思什麼也沒撈著,一怒之下把扣著的龐大有全家殺了洩憤,也算給大哥哥一點顏色看。」小狄青答道。 「哎,你怎麼知道龐大有?」吹雪好奇的問。 「我全看見了呀,包大人審案的時候,我和仙女姐姐就在旁邊的。趙允弼要砍大哥哥的頭,是仙女姐姐出手把他打趴下的。」 龐昱還納悶趙允弼怎麼自己摔一跤呢,原來是神仙姐姐出手……嘿,四哥的魅力當真不小啊,不僅南宮琴伊飛馬趕來相救,連一直冷若冰霜的…… 「啊對了,仙女姐姐還說。」 「以為大哥哥是個天性輕薄地無良惡僕。想不到也這麼重情。」 龐昱地笑容先是一僵。然後尷尬地只想把話題岔開。心忖神仙姐姐啊神仙姐姐。你救我一命就救了。大不了欠了你個人情嘛。還不了以身相許行不行。不用把我在柴房調戲蘿莉地事情告訴別人小舅子吧。 龐昱有點忐忑:「咳咳。青兒啊。你被神仙姐姐救了。然後她跟你說了倒底多少關於……咳。這些天去哪了。你姐姐可擔心得要命。」 「去……不能告訴你。我答應過仙女姐姐了。只和姐姐一個人說。」 龐昱知道這小子忒鬼靈精。套他話估計不容易。再一想神仙姐姐清雅若仙。怎麼會是那種到處傳言、惟恐天下不亂地女八婆。一時稍稍寬心。揮手招呼過個婢女讓帶小狄青先去見姐姐。 狄青走遠了。吹雪第一時間湊過來:「四哥。要不要叫人放話。宣揚是趙允弼干地。這混帳東西。簡直太無恥太囂張太放肆太不要臉了!」 他罵得忒起勁,手舞足蹈,義憤填膺,只想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現」一回,但是相反,龐昱沒有意料之中的憤慨,只是摸著鼻子笑。 笑得冰冰冷。眼中還有一絲邪魅光。 「趙允弼這手玩得很絕啊,趙世清瘋了,而且皇上下旨罷了他的郡王封號,意思就是事情到此為止,誰也不要再追究,再加上律法有明文規定,對於精神瘋癲之人只能禁閉,不能追究刑罰。所以他以趙世清的名義殺了大有全家,只要做的稍稍乾淨些。不給抓到指使的證據,即使是包黑子,也沒有辦法再為難他。」 「四哥,這是赤裸裸地挑釁啊,向你示威,向我們太師府宣戰,趙允弼狗雜碎不肯到此為止,非要又把事挑起來。四哥,咱不能嚥下這口氣。不能啊!你下命令吧。小的願當前驅,萬死不辭!」吹雪一臉激憤。胸口擂得咚咚響。 龐昱笑而不語。 吹雪急了:「四哥,咱報復啊,報復啊!小的願當前驅,去請三爺四爺幫忙。」 我X,還以為丫勇敢了一回,原來是「這樣的」前驅。 「報復?」他冷笑,「龐大有只是太師府下人,說難聽點平頭百姓一個,就算全家死絕也沒什麼人在乎,而如果…… 他扶了一下鼻樑,可惜上邊沒有眼睛:「如果外邊的謠言甚囂塵上,說趙允弼為了自保親手把趙世清逼瘋,不是比揪著大有家人之死要「熱鬧」許多?也更惹各方面的關注。老百姓嘛,就喜歡傳大牌人物的八卦----趙允弼既然要玩,那我奉陪倒底,李家莊的案子被他僥倖逃過一劫,下次不會再有這麼好運氣了。」 法場之上,趙允弼認定他必死無疑,在他面前狂言說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無疑把自己地死穴徹底暴露在龐昱面前----百姓的輿論、坊間的傳言、朝野地評斷……可以全不在乎,但是宗室皇親中的影響,絕對不可以不計,這是趙允弼拉扯起王爺黨的意義、目的,也是四哥揪住打垮他的奠基! 龐昱說完,轉身往春滿園去了,留下吹雪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摸著腦袋體會主子這句話的含義。 龐昱到了狄秀香住得廂房外,遠遠的就聽見了嗚咽的聲音,推門一看,果然裡邊狄秀香擁著狄青,姐弟倆哭成一團。 「龐大哥----」看見他進來,狄秀香趕緊擦了擦淚水,感激地望著他,「謝謝你,謝謝你救了青兒,謝謝你……青兒,還不快給龐大哥道謝。」 狄青轉過頭,狡黠的眨眨眼:「大哥哥,我姐剛才說……」「青兒,我要鄭重的警告你。」龐昱一臉嚴肅。 「從此以後不准叫我大哥哥了。」 「不叫大哥哥……那叫什麼呀。」 「姐----夫----」龐昱拉長了聲音,狄秀香「嚶」的一聲低下頭,紅透地耳根就像著了火般的熱了起來,眉眼間羞澀的欣喜瞬間瀰漫開。 龐昱剛要過去摟著小寶貝親熱一下,姐弟倆忽然一齊呆住,定定的看著門口。 「夫、夫人!」 三娘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哪裡。 「狄姑娘,住得還習慣麼?」她柔聲問,眼光悠悠地瞟了一眼龐昱。 「嗯,啊……謝、謝夫人。」狄秀香趕緊起身,就要跪下見禮。 「唉唉唉你病還沒好,不用不用!」龐昱心疼了,趕緊過去扶她。 三娘有點意料之外的驚詫,因為從來沒看過兒子這樣心疼女人,問了幾句諸如「習不習慣」「缺不缺什麼」之類的話,遞個眼色示意龐昱出來。 龐昱跟著她走到院外,看看四下沒人,三娘轉過身對他只說了一句話。 「這個女人,不可以再留府裡。」 PS:週末繼續求月票,四哥說了,世上有四種東西他最喜歡,第一當然是女人,第二是月票,接下來是更新票和打賞,推秀香在即,雄起不雄起就看各位地支持啦! 第一百二十三章 怎麼辦呢?懷一個吧 「為什麼!?」龐昱差點吼出來。 三娘悠悠一歎:「老爺來信了,三天後回府,你不想以後被關在府裡一輩子,不想她被老爺殺了滅口,趕緊打發人走。」 「滅、滅口!?」龐昱有點結巴,眼睛瞪得比雞蛋大。 「不然怎樣?你能娶她麼?」三娘看著兒子,溢滿關懷的眼眸裡有責問、也有惋惜,「太師之子、當朝國舅、安樂侯,娶一個賣柴姑娘?不要說做正室,連做小妾、陪房丫頭都不行,傳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誰敢笑!」龐昱一怒咬牙。 「我太師之子、當朝國舅、安樂侯宰了他!宰了他全家!!!」 「唉----」三娘悠悠一歎,「京城百萬民眾,你殺得光麼,那麼多的王公大臣、世襲勳貴,你殺得了麼。=「殺不光也……」龐昱結巴了。 「光是你扮成家丁,私自出府,還惹下這麼大的禍事,就夠老爺打斷你腿了,再弄個賣柴姑娘回來……」 「賣柴姑娘怎樣?賣柴姑娘就不能愛了?」龐昱哼的一聲。 「別人可以愛,你不能,就像公主天生不能去愛身份低賤的人,這是不成文和法則和規矩,誰都可以不違背。」 三娘一說公主,龐昱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刁蠻到令人髮指的趙了----小丫頭是不是恨死四哥了呀,哼哼,叫你跟趙允弼一路,活該! 「切,公主嫁平民的例子多了去啦,什麼法則。什麼規矩,在老子眼裡通通都是狗屁!」如果不是怕聲音大怕秀香聽見,摒棄世俗的四哥估計早吼了。 娘的,跟我們穿越者、跟主角談門當戶對、談禮法,那不是扯淡! 「唉----」三娘又是一歎,「娘的話你怎麼就是不聽呢。難道想老爺送你去成武老宅,把你關一輩子麼?」 「捨得就關吶,把我關了,誰給龐家傳宗接代。」 三娘「噗哧」一下笑出來了,抬手戳著他額頭嗔道:「你啊,就是這樣,吃準了老爺捨不得兒子,什麼壞事都敢做。」 「娘,那一場大病之後,兒子早改邪歸正了。」龐昱很是委屈。嘟著嘴「撒嬌」道,「你看這些天,兒子做過什麼壞事,奉公守法地簡直比良民還要良民。」 「沒做過?虧你好意思說。^^^^」三娘眉睫彎彎的看著他,似笑非笑,「沒做過。怎麼到大牢裡蹲了一遭;沒做過,怎麼惹得南宮大家都來救你了;沒做過,怎麼害人家小姑娘丟了魂,成天龐大哥龐大哥的念叨。」 這麼一說,龐昱倒真不好意思了,哼哼哈哈的乾笑。同時也挺納悶的。如果偷走美人兒的芳心,也算壞事,四哥這輩子注定洗不白了。 「三娘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歡姓狄地小姑娘,所以才和你商量,一起想個妥善的法子安頓他們姐弟……」 「不用想了,就住太師府、住春滿園裡,讓秀香出去,我捨不得也不放心!」龐昱打斷了三娘的話。語氣非常堅決,想起趙世清那日施暴對秀香造成的心理創傷可能都一輩子都好不了,他猶自恨的牙癢癢,閹了這廝都不解氣, 「好好好,三娘說不動你。^^^^可是你想清楚,狄姑娘要是不離開,老爺回來一定勃然大怒,到時候怎麼收場?」 龐昱一下子犯難了。 如果說這世上有兩個人四哥應付不了,那麼肯定數----和包黑子沒關係。這廝以後是要狠狠踩的。比起他,四哥才是正義的化身!四哥應付不了的人。一個是腹黑大叔,還一個自然是黑心老爹了,老爹發起飆來,不是太師府怎樣的問題。 是整個大宋朝都要抖三抖!!! 「娘,這個……嘿嘿嘿,爹他回來了,勞您幫著給說幾句好話?」 「娘的話要是有用,就不找你商量啦。」 「那……」龐昱一下子犯難了,愁雲籠罩啊。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三娘忽然展顏一笑「什麼辦法?」龐昱連忙問。 「你知道地,你爹這一輩子,最想的抱孫兒,每次去交好的幾個王爺、大臣家赴宴,回來都是一肚子火,成天說這個誰誰誰的媳婦又生了個胖大小子,那個誰誰誰提前告老,在家裡含飴弄孫,不知道有多快活……」 「娘的意思你明白?自己看著辦,好好幹。」三娘朝他眨眨眼,丟下頗有意味的一句就這麼走了,弄得龐昱有點犯暈。 我靠不是吧,扯這個扯那個說了半天就為了讓我趕緊…… 呃,讓秀香懷一個? 夜半人俱寂,無人私語時。 太師府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地純潔家丁、同時也是史上第一正人君子的四哥,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狄秀香住得廂房外。 猶豫的、躊躇的、舉棋不定的徘徊。 該不該進去呢? 望著裡邊一閃一閃的燈光,四哥始終下不了決心。 儘管他地目的很純潔,不對,是相當純潔----秀香病了,身子虛弱,四哥心疼她,到三娘那裡kin了點高麗國進貢的雪參丸來給她補補氣。 但是,天色已經很晚了,很晚很晚,早就過了睡覺的時間,現在進去要是被別人不小心看到,以為四哥要在這裡過夜…… 傳出去影響一定很不好,很不好。 四哥正人君子的名聲,壞了倒是不要緊。 可秀香一個還沒出嫁的姑娘,夜晚房間裡有男人,一定會損害她的名節! 身為正人君子,不可以做這樣缺德的事情啊!!! 良心上的劇烈譴責下,四哥準備回去了。 腳剛抬起來。 等一下,比起名節啊什麼地。 秀香的健康才最重要,是吧? 早一點吃藥,早一點補身子,對不對? 病,盡快痊癒,秀香也就不用再難受了,這可是為了她好! 龐昱給自己找了無數條理由,終於下定了決心。 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他走上台階,舉手敲門。 「秀香,你在裡邊麼,龐大哥進來了。」 他一隻手推開門,另一隻手去摸藥,一抓之下竟然拿了個空。 糟糕了,出來的太急,裝雪參丸的瓶子…… 忘記帶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秀香的初夜 「啊----」龐昱推門的同時,裡邊一聲驚叫。 「怎麼了?秀香。」他大急,一個箭步衝進去。 昏黃的油燈下,狄秀香坐在一張几案前,嬌弱的身體倚著牆壁,手裡拿著針線和一張鞋樣,竟然是在連夜縫製布鞋。 龐昱推門進來,狄秀香一驚,針不小心扎破了手,疼的叫出來。 她手疼,龐昱心疼,衝到案邊俯身執起狄秀香的柔荑,小心翼翼的吹著氣。 狄秀香羞得嚶嚀一聲,身體霎時如火般滾燙。 她看來是已經洗漱過了,晶瑩如玉的臉蛋給月光一照更顯得剔透雪白,龐昱的親密舉動弄得她羞不可抑,兩邊香腮蒙上一層淡淡的粉色,更顯嬌嫩。眼睫和髮鬢閃著尚未乾透的點點水滴,真若嫩荷涵露,清麗無端。 龐昱輕輕撫摸狄秀香的烏黑秀髮,柔聲問道:「這麼晚了還不睡,怎麼縫起布鞋來,你的病還沒大好呢,早點休息吧。」 狄秀香心口一熱,臉紅紅的道:「龐大哥,我和青兒不能在太師府白吃白住的,這些天秀香病著,只好先縫幾雙布鞋賣,等過幾日不咳嗽了,就去山裡砍柴、燒炭,一定……一定先把這幾日的房錢湊齊。」 龐昱心裡一陣痛,把狄秀香摟在懷裡,低聲在她耳邊道:「傻丫頭,你跟著龐大哥,太師府就是你的家,住在家裡給什麼房錢。」 狄秀香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來:「龐大哥,秀香……秀香配不上你……」 「怎麼配不上?你是大哥最喜歡的人!」 狄秀香聽他語氣堅定。黯淡眼眸漸漸亮燦了些,不過眉梢眼腳仍然顯現出淡淡地哀愁,斷斷續續道:「龐大哥,青兒他說……你被皇上封了六品天丁……六品是大大的官……秀香一個孤苦伶仃的弱女子……秀香配不上你……」 什麼六品天丁?皇上的家丁是太監! 龐昱都想罵人了,***,皇帝姐夫也太不厚道了,赦無罪就赦無罪嘛,非封個什麼「天丁」暗裡損我。還把我老婆給弄得不高興,簡直該抽! 他一把摟緊狄秀香。右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秀香,別說龐大哥現在是個什麼六品什麼丁,就是以後封侯拜相,位極人臣,做了侯爺王爺什麼的,你也一樣是大哥最疼最愛的小寶貝,大哥永遠不會嫌棄你、辜負你地知道麼。」 狄秀香心頭重重跳了一下。被抱住的身子有些嬌軟,紅著粉臉,櫻桃小口微微張開,一陣似蘭芳香飄入龐昱鼻中, 狄秀香輕輕闔上雙眼,胸口微微起伏。喃喃道:「龐大哥,你真地、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嫌棄我?」 「當然了。」龐昱溫柔地撫摸狄秀香嬌嫩的臉蛋,肅容道,「不信我可以發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此生若負秀香……」 狄秀香摀住他的嘴巴,感動的眼眶通紅:「大哥,秀香不要你發誓,秀香只想……只想……只想和你永遠在一起……龐大哥。你要了秀香吧……」 「什麼!?」四哥一下子沒聽清。 「龐大哥……」狄秀香一時羞不可抑,聲如蚊吶的道,「秀香喜歡你……喜歡……真的……秀香給你,什麼都給你……龐大哥,你要了秀香吧。」 龐昱抱著純潔地目的來,安慰完他本來要走的,可是既然秀香提出來了,善解人意的四哥難道忍心讓她失望麼! 他手上略略帶了些勁道,順著秀香柔軟的腰肢緩緩滑下,剛好握住了她細巧的臀瓣。弄得狄秀香「呀」地一聲嬌呼。細巧眉兒緊張的顰了起來,貝齒咬住鮮紅的小口。嬌喘吁吁,蓮香輕吐,帶著淡淡的芝蘭芬芳。 狄秀香臉上浮起淡淡的粉紅,媚眼兒如絲,似開似闔,濃濃的春意在體內瀰漫開來。感覺那又作怪的大手在自己小臀上輕輕揉捏,那火熱的感覺透過肌膚傳入體內,全身上下便似著了火般的燃燒,盈盈僅堪一握地纖腰不自覺地輕輕扭動,鼻中發出無意識的嗚聲,似是掙扎,更似是在挑逗,直勾的龐昱慾火如潮。 龐昱貪婪地吸吮著她如花瓣一般嬌嫩的雙唇,觸感柔軟而又滑膩,像今早在園子裡濕吻時一樣,熟練的挑開那緊閉的玉齒,尋著那嬌怯的丁香小舌頭輕輕一吸,幾絲清淡甜美的香津,點點滴滴,沁入心脾。 狄秀香鼻中輕「嗚」了一聲,細巧的脖子高高仰起,熱烈的回應著,鼻息裡噴出地火熱氣息打在龐昱臉上,嬌軀越發變得滾燙,漸漸忘記了少女地羞澀,嬌柔的手臂緊緊抱住龐大哥地身體,迷醉在男女相悅的歡愉裡。 兩人雙雙沉浸在濃情蜜意之中,纏綿相吻,這一吻將兩人一同帶回了當日初見時的情形……龐大哥從高太尉公子的磨爪下救了她第一次,洪興會手中是第二次,第三次是打翻了馬車,第四次是帶神醫來給她看病,第五次殺進郡王府……開始她對龐大哥是感激,是崇拜,後來漸漸的變成了喜歡……變成了愛…… 龐昱愛憐地吮吻著狄秀香,溫暖的身子拱衛著她的纖柔的身軀,狄秀香以香軟櫻唇回應著,多日以來積累的愛意,此刻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來。兩人的心思一齊醉了,長吻至盡頭,仍然不願分開,輕輕地、不停地啜吻,雙唇斷斷續續地交集,即使些微碰觸,也足以感受到彼此的戀意。 吻著吻著,龐昱和狄秀香慢慢睜開眼來,互相交換了一個眷戀的笑容。 龐昱看著她滿臉紅暈,眼瞳中一片醺醺然的意態,忍不住問道:「秀香。龐大哥聽你的,現在就要了你,好麼?」 狄秀香含羞不語,雙頰梨渦淺現。 龐昱忍不住又是輕輕一吻。 狄秀香「嗯」地一聲,靜靜地閉目回吻,忽覺龐昱地手掌又開始動作,在她背上緩緩遊走,登時帶來一陣令人酥麻的刺激。不禁神為之醉,喃喃道:「龐……龐大哥……你……啊……嗯……慢點……慢點……」 龐昱俯身身子。從雙唇向下吻去,一點點吻著狄秀香纖細欲折的香頸,柔順的髮絲不斷掠過鼻端,同時吻著狄秀香的肌膚和烏髮。 初識情趣的狄秀香,如何能壓抑龐昱送來的陣陣柔情,香汗微滲,口中輕聲嬌吟:「哎……啊啊啊噯……龐大哥……大哥……呃呃……」雖然只是幾聲輕微的呻吟。卻是銷人心魄,聽得龐昱氣血騰湧,登時下身漸漸硬直起來,心神一蕩,親吻之時,輕輕啜了一下。狄秀香身子一顫,「嚶」地輕呼一聲。 龐昱凝望著狄秀香水潤地雙眸,見她眼中帶著些許退縮畏懼,登時停止了動作,柔聲道:「會怕嗎?」 狄秀香眨著眼,嬌軀微微發抖,怕是那日趙世清的暴行在心中留下了揮之不去地陰影,面色緊張地點了點頭,語音微顫。低聲道:「嗯,有點……是有點……有點怕……可是,我……」囁嚅半晌,忽地一咬粉嫩嫩下唇,摟住龐昱後勁,臉頰相貼,輕聲道:「龐大哥,你……你來罷……秀香忍著!」 龐昱萬分痛惜,暗暗下定決心:「我一定要溫柔,絕不能讓秀香感到一點不快。我是真心愛她的。就要全力為她設想,千萬不能稍加勉強。」當下輕輕愛撫著秀香的纖細小巧的脖頸。柔聲道:「秀香,別太緊張,大哥怎樣都不要緊,但若你覺得不好受,一定要說出來,知道了麼?」 狄秀香含羞點頭,深深呼吸幾下,低聲道:「我……我曉得的。」 龐昱深深地注視著她的柳眉,投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伸手慢慢解開狄秀香地衣衫,當手指觸及前襟時,狄秀香身體又忍不住顫了一下,龐昱益發的放緩動作,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褪下她的外裳,雖然還有褻衣和布裙的遮蔽,但那姣美的體態已由半現的雪膚展露出來,神采掩映,曼妙無比。 狄秀香急促地喘著氣,怯懼地舉手遮掩胸前,柳眉含羞,更顯楚楚動人。龐昱一一入眼,不由得心魂恍惚,伸手輕輕地拉開狄秀香手臂,不料她身子一縮,緊緊擋在胸口,不讓龐昱越雷池一步,臉上表情交雜著不安、徨惑、羞赧,又帶有幾分畏懼,龐昱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低聲輕呼:「秀香!」 狄秀香緊張的俏臉現出些許歉意,低聲道:「對、對不起……龐大哥,我……我會試著放鬆的……」但是一雙纖細的手臂仍然拚命擋住胸口,勻稱的雙腿也下意識地夾緊,怎麼都放鬆不開。 龐昱愛她、疼她,不敢躁進,小心翼翼循序而行,輕輕按壓著狄秀香雙肩,給予最柔順的撫愛,然後再慢慢滑落至上臂、手肘、皓腕,不論停留在哪一處,嬌稚的肌膚都是嫩如凝蜜,柔似雪絨,明明手上感覺得到滑嫩的觸感,卻彷彿入手即融一般,當真誘人之極,令人摸得一下,便捨不得放開。 龐昱輕巧地揉拭狄秀香的白嫩藕臂,雖然是滿心興奮,卻唯恐她心中害怕承受不起,咬牙強自壓抑慾望,漸次撫摸到了狄秀香擋在胸前地手臂。 狄秀香輕聲驚呼,緊張的閉上了眼睛,一波波暖和的舒適感覺從手上傳到,使她一點一滴地鬆弛下來,輕聲呻吟:「龐大哥……啊……呃……」 龐昱一隻手輕輕撥開她的手指,另一隻手在她的纖腰和胯部輕輕撫摸著,謹慎地觀察狄秀香的反應。 狄秀香眉梢顫動,漸漸動情,張著那櫻桃小口,不住地喘息。龐昱輕輕地用腿分開了她的雙腿,胸膛也覆壓在她嬌小的身體上,女性的直覺使狄秀香一下子緊張起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驚恐地睜開,小手死死地抓住龐昱地手臂,平坦地小腹繃得緊緊,肌肉哆嗦著等待著那羞澀的一刻。 龐昱湊上去吻了一下,拿開了狄秀香地手臂,接著鬆開她身上的小兜繫帶。 此時,狄秀香四肢的動作仍然有些緊繃,龐昱低頭蜜吻不住的安慰她,身子前傾,欲將那肚兜取下,可是他這一湊前,昂立的下體正好頂到狄秀香雙腿之間的部分,狄秀香猛地渾身一震,失聲叫道:「啊----不要!」 龐昱吃了一驚,連忙停下動作,柔聲問:「秀香,怎麼了?」 狄秀香臉色蒼白,眼中充滿恐懼神色,似乎想起了當日險遭趙世清凌辱的場景,顫聲道:「不要……我不要,不要……」 龐昱「轟」的一拳種種砸在旁邊牆上,剛才的亢奮心情立時飛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擔憂,低聲道:「秀香,你別害怕,是龐大哥……」 話才出口,狄秀香陡地掙開他的手掌,雙手死命掩著身體,連聲哭叫:「滾開,別過來……不要……嗚……嗚嗚嗚……走開……不要啊!」柔弱不堪的身體失卻主宰地顫抖著,蒼白的臉蛋滿是驚惶。 眼見狄秀香痛苦的嗚咽,龐昱心如刀割,更有一股熊熊怒火在胸臆燃燒:「狗娘樣的趙世清,你讓秀香受到的驚嚇,令她傷痛至此!」他這一怒非同小可,直恨不得馬上召集人手殺到安定郡王府去,把趙世清揪出來千刀萬剮。 不過現在安慰秀香才是要緊,無論怎樣,絕不能讓她脆弱的心靈再接受貳次的傷害!龐昱強行壓抑住內心極端的憤怒和憎恨,輕輕靜靜地按住狄秀香肩頭。 狄秀香呆了一呆,空洞的眼眸望著龐昱,漸漸止住了叫喚,忽然撲到他懷裡,放聲大哭,淚水傾斜而下。 龐昱輕輕摟著狄秀香,強忍心中的苦楚,柔聲道:「秀香,你別怕,有龐大哥在這裡,你什麼也不用怕的。」也不知狄秀香是否聽到,只是伏在龐昱胸前哭著,似乎要把這許多天來,心中一切悲痛全部發洩出去。 過了好一會,總算哭聲稍歇,狄秀香抬起了頭,淚眼朦朧,低聲歉疚道:「龐大哥,對、對不起……」語音仍帶嗚咽 龐昱心裡只有疼惜,連忙為她披上衣服,柔聲道:「好些了嗎?」 狄秀香拭了拭眼淚,臉色哀傷,低聲說道:「我……我以為我可以忘記那天的……忘記了……結果……結果……」眼眶裡淚花翻湧,眼看又要滑落下來。 龐昱一把抱住她,緊緊抱住,用身體的溫暖撫慰她受傷的心。 「秀香,不要難過,你已經很堅強了。以後有龐大哥陪著你,跟你在一起,一定可以……可以幫你掃除這個陰影的。」 狄秀香「嗯」的點了點頭,溫馴的伏在他懷裡。 兩個人彼此間充滿柔情蜜意,緊緊的抱在一起,誰也沒有注意到。 窗外的茫茫夜色裡,一雙閃著精光的黑瞳,把房裡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遇任黃 狄秀香沉沉誰去,龐昱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 兩小時十七分,四哥有史以來在女人房裡待得最長時間。 也是最憐愛、最疼惜、最最最心如刀絞的的時間。 在房裡、在床上,她心裡想得只是如何安慰狄秀香。 等到一走出來。 四哥只想殺人!!! 剛出院子(春滿園分七個小院),一隻手從後邊搭上了肩膀。 「滾開,別煩我,老子想殺人!」虎嘯龍吟一般的怒吼。 「喲,火氣還真大,早知如此救人的時候早到一點嘛,小姑娘也不用害怕得連行房都不敢了。」聲音略帶戲謔,更有種骨子裡的透出來的孤傲。 龐昱驀地轉身,眼前一片雪白。 「白玉堂!」他吃了一驚,第一反應不是計較白老鼠為什麼又出現在他這裡,而是想把府裡的護院頭子龐斐剁成碎塊碾了餵狗! 一次就算了。兩次也算了。這他媽地都第三次了!太師府是什麼人想進來就進來。出入自由地不設防地破窯子麼! 丫手下一百來個巡夜地侍衛護院吃屎去啦!!! 「偷看我行房。你還要不要臉?」他瞪著白玉堂。發瘋一樣地怒吼。顧不得這廝發狠起來手一揮就能要他去地下陪閻王爺喝茶。白玉堂看見他這個樣子。反而笑了:「好好好。這次算白爺爺不對。白爺爺不該看。白爺爺有錯。白爺爺給你道歉。」 他認軟。龐昱倒不好意思繼續吼下去了。沉聲道:「你來做什麼。私闖民宅是犯法地知不知道?」 「是麼?」白玉堂翻翻眼睛。不屑地道:「如果這也算犯法。那白爺爺從小到大翻牆入戶地次數加起來關上一千年都還有剩。」 「你來倒底作甚麼?」 「哦,沒啥,找你問問女妖精的事。」 龐昱聽他說女妖精,第一反應是花想容,不過白玉堂一隻手轉眼便搭了上來,急急問道:「喂。你小舅子不是已經回來了麼,女妖精的事情肯定問過了吧,趕緊告訴我,她住在什麼地方,白爺爺不服,要再去和他比試比試!」 MD,什麼妖女,是神仙姐姐! 龐昱很想揪著他警告他不要在稱呼上玷污神仙姐姐,四哥會生氣的。後果很嚴重!不過看白玉堂一臉忿忿,咬牙切齒的樣子,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哦。你說她啊,青兒倒是沒告訴我,不過我見到她自己問清楚了。」 白玉堂激動了,急得跳腳,一把揪住他衣服:「快說,她在在哪,在哪裡?這女妖精,死女妖精,白爺爺找了這些天。翻遍全城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她在哪,告訴我,白爺爺要跟她分個高下,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龐昱估計要是自己說不知道,當場就能給剁成一百零八塊拿去餵狗,不過要是瞎說個地方,白玉堂去了沒找到,回來估計他就成兩百十幾塊或者更多了。 「神仙姐姐的事呢……我全知道。但是,不能告訴你。」 白玉堂一把掐住龐昱脖子:「信不信?如果你不說,白爺爺現在就殺了你。」 「信,當然信,白大俠言出必行,天下誰不知道。」龐昱也翻翻眼腳。 白玉堂最喜歡聽人這樣「讚美」,臉色稍稍緩和了點,沉聲道:「那還不說!」 「白大俠,你知道地。」龐昱聳聳肩。手一攤。做個無可奈何的姿勢,「女人。從來是種不講理的動物,神仙姐姐若是知道我不經過她同意就告訴你她的事,一定問都不問,對著我胸口就是一劍……我、我可不想如花似玉的老婆守寡。」 白玉堂眼神一厲:「白爺爺一樣可以叫那小姑娘死丈夫。」 「白大俠要和不講道理的女人比誰狠麼?」 「你……」白玉堂直瞪眼,被他擠兌地說不出話。 「你、你要怎樣才肯說!」 龐昱差點衝口說「你去給我剁了趙世清,我就告訴你」,冷不丁看見白玉堂瞪他的眼睛存著誘惑,心想:娘的,這丫也是鬼精鬼精的人,老子要是真這麼提法或者說你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就告訴你,一定會被戳穿。 哼哼,四哥才沒這麼傻咧! 「要我說嘛……除非……除非白大俠……白大俠……」 白玉堂果然眼眸一寒,一隻手摁住了劍柄。 「除非白大俠有法子讓神仙姐姐答應,答應我把她的事情告訴你。」 白玉堂一聽,覺得這還差不多。 可是馬上想到,娘的,白爺爺要是有辦法讓她答應,那不就是見著人了嘛,見著了還用找什麼住處,直接抄傢伙上了都! 「當然,我也可以替白大俠問一問的。」龐昱及時插了句嘴。 「什麼時候問?」 「這個嘛……那得神仙姐姐來找我,我才能跟她說----神仙姐姐不准我私自去她住的地方,說要是看見我就把我宰了。」 「那他什麼時候來找你?」白玉堂忍住怒火問。 龐昱翻眼睛,看天。 天知道。 白玉堂肺也氣炸了,被這小子帶的扯了半天,最後等於什麼沒問! 他想揪著龐昱戳兩劍洩憤,偏是這小子伶牙俐齒,擠兌地他沒法動手。----聞名京城,不對,是聞名天下的錦毛鼠白玉堂,豈能和蠻不講理的妖女做同樣地事情! 白玉堂動不了手,但是決定氣氣他。 「啊對了。」他放開龐昱,往後退兩步,用一種憐憫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南宮琴伊是你的相好吧,昨兒那麼急著趕來法場救你。」 「什麼叫好像是?就是!!!」龐昱瀟灑的一甩頭髮,心想:娘的,這可不是四哥出去亂說。是南宮琴伊自己要來,被人聯想成我們之間真的有私情。 那也只能怪她! 「哦,我看見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白玉堂挑挑眉,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龐昱一下子就看出來這丫有意氣他,笑道:「那我現在還和白大俠你在一起……聊天呢,被人看見是不是說我好男風?」 白玉堂哈哈大笑。笑得狂野不羈,灑脫飛揚。 「你笑什麼?」 「我笑你傻,頭頂上帶地帽子都綠油油了,還蒙在鼓裡,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白玉堂身子飄了起來,流星電閃一般往院牆外掠去。 「喂,喂喂喂,你說清楚。說清楚再走!」龐昱急了,跳著腳大喊。 就是他這喊得功夫,白玉堂已經影蹤不見。只餘他滿帶戲謔調侃的聲音遠遠飄過來:「白爺爺親眼看見,他們兩個人進了房,親密著呢,就差沒上床啦----」 「去你媽地,白老鼠!」龐昱撿起塊石頭扔過去,指天大罵。 「想四哥生氣?妄想!沒門!做你的春秋大夢!!!」 連著兩天,都是春光燦爛的日子。 綠綺軒外照舊聚集了無數想一睹南宮琴伊芳容的才子學仕。 只不過今天,人格外多。 因為依慣例在花魁大賽舉行之前,所有參與地青樓妓院都會舉行一系列的拉攏人氣的「活動」。諸如歌舞表演、琴會、詩會等等。 南宮琴伊雖然蟬聯三界花魁,不過今年多了兩大對手,一個是號稱江南第一美女的七秀坊首席舞姬鄒熙芸,另一個登台不到數日就把全京城的狂蜂浪蝶、好色諸少通通引到蹁躚閣去,為了進個門都生生鬧出好幾條人命地花想容。 所以即使以南宮琴伊的出塵脫俗、清高冷傲,為了確保獲勝也不得不有所「行動」,在花魁大賽即將舉辦的消息傳揚開來後,高調宣佈將於今日在綠綺軒中一展琴藝,歡迎各方文人雅士、才子騷客到場欣賞。 雖然龐昱迄今搞不懂一個花魁大賽的頭名有什麼好爭。也不在乎倒底是什麼男人和南宮琴伊曖昧地都到一個房間裡去了,但他還是來了,一個人來的。 呃,四哥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南宮琴伊為了救他一命,飛馬趕來法場提供線索,雖然沒等她開口包黑子就把案破了,但是。 知恩圖報地四哥無論如何也是該親自登門表示一下感謝的嘛。 綠綺軒外人山人海。 龐昱來地不算早,等到地時候整條大街已經水洩不通了。 ----早也沒用。前天夜裡他和狄秀香在房裡相偎相依的時候。南宮琴伊地瘋狂FANS們就已經在這裡開始排隊了。 望著前邊拍了足足幾十米長的隊伍,四哥不急。一點都不急。 他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過去,不用喊「借過」也不用動粗玩暴力,只是用眼神略略一掃,人群「嘩啦----」就分開來一條大道。 現在的四哥已經是聞名京城地少年英雄了,更是獨自戰翻太子黨的義士,眼神或者都是多餘的,周圍只要一個人認出他,誰敢擋道? 別人都乖乖讓路了,四哥有什麼理由客氣,頭髮一甩,瀟瀟灑灑走過去,遠遠的就看大門口擺著一張案台,旁邊笑靨如花的香君小妹妹正抱著一個大紅木箱走過來,奮力的想把木箱往上邊放。 「香君妹子,你別動,四哥來,四哥幫你。」 他喊著跑過去,跑得飛快,一溜煙就竄到了香君身邊。 香君看見他,齜牙扮了個鬼臉,擰著小鼻子哼道:「哼,你也知道來啊,不許插隊兒,乖乖排去。」聲音嬌甜脆嫩,甚是好聽。 「插隊。我有插隊麼?」龐昱臉皮厚起來那是連汴梁的城牆也比不了的,乜眼一掠旁邊排著隊的人群,喊道,「喂,你們大伙誰看見過四哥插隊了,看見地站出來。跟我的香君妹子說說,啊?」 一溜煙的全場搖頭。 四哥現在可是不得了滴人物,皇上封天丁,郡王都敢閹,單挑王爺黨,還和南宮大家有一腿,除非腦子抽筋嫌命長,否則誰敢站出來。 有人會嫌命長麼?沒有。 至少這裡沒有。 所以四哥連問三遍,全場都不作聲。 「看見了吧。四哥沒插隊,好妹子,快快快。出題目,四哥可急著進去呢。」 「呸呸呸,誰是你好妹子。」香君氣得直跺腳,偏又奈何不了他,只能把大紅木箱往案上一扔,揮舞著粉嫩的小拳頭表示憤慨。 「龐公子,你也來啦。」還是一旁湘蘭的比較善解人意,朝他甜甜一笑。 她笑得甜龐昱心裡也甜,嘴當然更甜了:「是啊。美麗又可愛的湘蘭姐姐,今天地題目是什麼呢,趕緊告訴小生吧。」 湘蘭襝衽施禮,柔聲道:「今次和往日不同,第一道呢是我們幾位姐妹合計著出的,所有題目都裝在這只紅箱子裡。有意登樓欣賞我家小姐曲藝的各位,需以抓鬮地方式自行選題,答出來便可以進去,答不出地只好……哎你!」 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龐昱一隻手已經伸到箱子裡邊了,既不挑也不撿,隨便抓出來一張,打開一看裡邊寫張一行字跡娟秀地小字。 ----洛陽橋,橋上蕎,風吹蕎動橋不動。 「龐公子,這是一個對子,您需要答出下聯……」 「鸚鵡洲,州下舟。水使舟流洲不流。」 湘蘭的話又被截斷、被龐昱花了零點五秒不到想出來的答案截斷了。 香君驚得摀住小嘴。 這可是她在小姐的指導下絞盡腦汁想了一整晚才想出來的對子。不說有多難,起碼你得花時間想一想吧? 起碼叫那些所謂的「文人才子」皺皺眉頭。動動腦筋。 結果呢? 人家四哥玩秒答。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各位繼續抓鬮抽題,四哥先走一步啦。」龐昱回頭招招手,在起碼三五千雙嫉妒的恨不得把他撕成碎肉的憤恨眼神下邁開步子。 「不行哦。」湘蘭攔住他。 「怎麼,我對得不好?」龐昱納悶了。 「不是的,公子對得很好,音韻、平仄、回文無不契合。」 「那為何不讓我進去?」 「小姐說了,龐公子地才學不比旁人,連她出得題目都能答上好個來,這次丫頭們出題,一個對子不對上倆……」 「倆?白雲峰,峰上楓,風吹楓動峰不動。」仍然是零點五秒,龐昱又答上來一條,香君小丫頭差點沒氣暈。 「公子高才,請。」湘蘭笑意盈面,主動站到一旁。 龐昱昂首闊步的向前進,走到門口忽然停步,回頭還了小香君一個鬼臉。 「親親好妹子,四哥再送你一條,青絲路,路邊鷺,露打鷺飛路未飛,拜拜!」揚手一個飛吻,然後在小香君撿起石頭砸他前閃了進去。 大廳裡,沒人。 看來小宛和圓圓還在樓上服侍南宮琴伊。 四哥不是第一次來,地兒熟,找了個最好的位置坐下。 屁股才挨著椅子,遠遠地靠近後門的窗戶忽然開了。 有個人鬼鬼祟祟的正往裡爬,隔遠了看不清楚臉,就瞅見兩撇猥瑣的小鬍子。 任黃! 第一百二十六章 嫁妹 「你小子!」龐昱眼睛冒火。離弦之箭般的飛快的衝過去。在任黃翻進來腳還沒落的的時候。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對著臉就是一耳光。 「啪——」脆響在大廳迴盪。 任黃的躲功看來不錯。頭一偏、手一隔。竟然擋下了龐昱這巴掌。 「你你你、你幹什麼?」他驚惶失措的道。 「呀呀個呸的。叫你在包黑子面前亂說。四哥軋死你!」龐昱反手去拔魚腸。 「哎等等等等等。誤會、誤會啊。全是誤會!」刀子面前。任黃拚命擺手。腦袋搖的像撥浪鼓王。 「誤會?你跟四哥說是誤會?親眼看見說沒看見。親耳聽到說沒聽到。要不是四哥命大。差點被你害死!」龐昱看來覺著刀子軋便宜了他。眼睛開始四處溜找椅子。打算掄起來兜頭砸。砸到死為止。 任黃一看慌了。急叫:「不是啊小兄弟。我那樣說是為你好。是救你啊!」 「為我好?」龐昱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隻手已經抄起椅子背了。 「開封府裡有趙允弼的人……」任黃拚命捂著臉。估計最想保護這裡。喘著道。「我要是在包……包大人面前替你說話。還沒出門估計就要給殺了!」 龐昱一聽停下手。眉頭皺起道:「所以你才故意顛倒黑白。滿口瞎說?」 「那可不。這樣我才能活著回公主府。請我家公主入宮幫你求情。」任黃耷拉著比吹雪還要猥瑣的臉。長長歎息。「唉。好心沒好報啊。救了別人還要被打。」 「什麼?你家公主替我求的情!?」龐昱差點跳起來。心裡一萬個不信。 本來嘛。姐姐都說不動皇帝姐夫。一個公主有啥用。 「那可不。老哥小小下人。又不是什麼大官。只有去求公主啦。公主聽你老哥我說的有理有據。又知道這個龐四近來聞名京中的大好人。連夜入宮找皇上求情。」任黃一板一眼的說道。腦袋還昂的老高。「告訴你。我家公主可是皇上的親姐姐。從小看著他長大。我家公主的話皇上他無論如何也是要給面子滴。」 龐昱揪住他的手鬆了。不過瞪著他的眼仍是陰沉沉的:「姓任的。你此話當真。沒有騙我?」對於任黃。他終歸是不敢輕易相信。不為別的。 丫這張臉就不是說實話的人! 「不然你以為聖旨哪來的?憑空救了你還給你封六品。」任黃眼睛一翻。 提到六品。龐昱火氣就來。 娘的。以為這是啥光榮事啊。丟人! 六品大太監。封你你高興? 「哼。你有這等好心。回求你家公主救我?」他非常不信任的瞪著任黃。 「那可不。好歹咱們是獄友。好歹我還吃過你的雞。」任黃猥瑣的挺挺胸。摸著小鬍子感歎。「唉。有恩必報是我這個人的性格。你不用太感恩的。手頭方便勻個幾十弔錢花花就夠了。別的不用作甚麼。我不圖報答。」 龐昱終於見到比自己還要無恥的人了。想想他以往也是這麼對付白玉堂、對付展昭的。一時有點苦笑不的。 「哎放手放手放手。你弄疼我了。哎呦呦呦呦。」任黃扯著喉嚨慘叫連連。龐昱一放手。這傢伙馬上好了。走過去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 喊疼那明顯是裝的。 龐昱又有砸人的衝動。 「你來這裡作甚麼?」他忍住怒火問。 「和你一樣。看南宮琴伊唄。」任黃聳聳肩膀。 「你幹嘛翻窗?」 「我……這個……」任黃摸著小鬍子。騷騷的賤笑。「答題沒什麼意思……翻窗好。翻窗活絡身體。鍛煉手腳。」 「靠!」龐昱都懶的罵他了。一個沒才學沒本事。就知道爬牆翻窗搞**的猥瑣男。跟這種人****。智商會變低的。 他也拉過張椅子坐下。 暫時沒有新人進來。整個大廳就只他們倆。 兩個人四目相對。都不說話。 龐昱是有心事。他在想倒底為什麼皇帝姐夫會下那個赦免加封關的聖旨。任黃說是他求他主子還玉公主入宮求的情。龐昱怎麼都不信——貴妃姐姐都求不動。公主能弄一道赦免的恩旨那都是奇跡了。還想同時求個六品太監銜來? 明顯是扯的呀! 龐昱有理由的沉默。而看起來很能扯淡、閒不住的任黃居然也不說話。 「喂。想什麼吶。」龐昱從底下給了他一腳。 任黃被踢的繼續摸著他的小鬍子:「唉。有件麻煩事。棘手。我家公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成天長吁短歎。連累我們做下人的也跟著急。」 「什麼事?」 「我家公主有個調皮搗蛋的妹子。刁蠻成性。無法無天……」 聽到這八個字的形容。龐昱心裡當即就「咯登」了一下。 我靠。這說的不是趙吧。那個任性驕蠻的小惡魔。 任黃控訴了一段這小公主以往的凶殘暴行。歎息道:唉。總之皇宮裡已經天翻的覆。受不了啦。就算是皇上也制不住他。公主尋思著。是不是找個人把妹子嫁了。這一來名正言順的把她送出宮。耳根子從此清淨。多好。」 是啊。好主意! 龐昱益發覺的他是在說趙。連忙鼓動道:「嫁。嫁出去了好。一了百了。什麼也不用操心了。一勞永逸啊!」一想到趙有了丈夫。驕蠻幼虎成了婚後婦人。再也不敢到處亂吼亂叫撒潑了。他便有種推波助瀾。想湊成好事的衝動。 「只可是……唉。公主中為妹子看中的人家……身份……著實卑賤了點。有些不太配。公主怕辱沒了……」任黃愁眉苦臉的說道。 「什麼玩意!」龐昱拍桌子。 「就准皇上在外邊看中了貧家女就納入宮中。公主就不能嫁給一般人了?不公平。忒不公平。哪有這樣的。兩碗水要端平!皇兄可以的事情。公子妹子也可以。這樣才說的過去嘛。不能因為人家是女人就少了該有的權利。」 他一個勁的攛掇。就想攛掇任黃回去攛掇還玉公主。還玉公主再進宮攛掇攛掇皇上把趙嫁……嫁給哪個大貧民最好。看她還狂。還鬧、還囂張! 四哥的鼓動那是絕對牛叉。絕對絕對比趙允弼要厲害。唆的任黃連連點頭:「嗯。平民就平民。只要真……真的是人好。真……我家主子看過覺著還成。那就請皇上賜婚嫁了吧。真的。這個妹子也太叫人放心不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綠綺軒裡,踩人進行中(一) 「吱」的一聲,門開了,兩個人一齊扭頭。 「永叔兄!」龐昱眼前一亮,繼他之後通過答題成功入圍的可不正是歐陽修。 歐陽修看見是他,亦露出欣然之色,快步朝席上走來,走得近了目光忽然一凝,盯著龐昱身邊的任黃,神態有點怪異。 「永叔兄!」「永叔兄!」龐昱連喚兩聲,他才一驚回神,禮節性的先拱手一揖,然後目光轉向任黃,「這位兄台好眼熟啊,不知……」 「哈哈哈----歐陽少吏健忘了。」任黃賤賤的笑,「在下是公主府的下人,歐陽少吏陪呂相拜會公主時見過的我的,還一起聊過幾句呢。」 歐陽修一怔,隱約記得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連忙又補了一禮,心道:龐四兄弟和我談論才學,真個是胸有丘壑,滿腹經綸,答對題進來自是輕而易舉,怎麼公主府一個下人竟也有如此能耐? 四哥什麼眼神,能不知道他想啥,哈哈一笑:「永遠兄,剛才排隊答題的人群裡好像沒看見你啊,怎麼……」這就看出來四哥講義氣了,畢竟是一道蹲過牢、共過監的獄友,他可不想任黃太尷尬,隨口把話題繞回到歐陽修身上。 任黃看四哥的眼神愈發欣賞! 「哦,是這樣的。」他一說,歐陽修到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臉紅道,「永叔不才,以往學界朋友聚會,相互比詩論詞,總是僥倖險險勝出,久而久之……久而久之便得了個汴梁第一才子的虛名,其實我是當不起的。」 喲,小伙子挺謙虛的,有前途有前途。 四哥一開始很讚賞,不過再一想。 娘地。這是謙虛嘛? 不是啊。分明是甘拜下風。自愧不如! ----有四哥在。汴梁第一才子。不對。大宋第一才子那還輪得到別人麼! 「南宮大家舉辦此次瑤琴樂會。原意是彙集京城飽學之士及樂界中人。共賞南宮大家此去洛陽尋得古譜廣陵散後新近練就地曲目。因為一個個答題太過費時。而且……既然是四婢出題。想必不會太難。所以京中幾個頗有名望地少年學子和曲藝界一些德高望重地前輩都是可以不用答題就進綠綺軒地。」 我靠。免試入場。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龐昱、任黃一起忿忿然地拍桌子。 四哥決定了,今天一定要大出風頭,也搞個什麼第一才子地稱號玩玩。 名聲不重要。淡泊名利的四哥早就看淡了。 關鍵「才子」兩個字這是到哪裡都暢通無阻的通行證啊,對於以後泡妞、把妹、勾引小姐,好處是大大有的! 而如果是天下第一才子。不管白天夜裡,你往別人大家閨秀的宅子裡鑽,作父母的只有歡迎之至,恨不得馬上讓你和他們女兒圓房! 龐昱無責任地YY著,任黃也摸著小鬍子色色滴笑。 搭上這倆色坯,歐陽修無語了,只能埋頭喝茶。 漸漸的,大廳裡人越來越多,看來四個小丫頭出題的水平實在有限。弄得這麼多人有資格跟四哥一道坐在大廳裡。 歐陽修無疑是京城學界赫赫有名的少年才子,加上又有「呂相高徒」的顯赫身份,進到大廳裡的眾多青年文士無不過來見禮致意,好些人原本想套套近乎和他坐一桌,可一瞅旁邊坐著兩家丁,立刻露出嫌惡的神色。 龐昱倒是無所謂,這幫所謂的「飽學之士」,在四哥眼裡算什麼啊,狗都不如!坐下來才是真的羞辱了他呢。 會寫兩句詩會賦兩段詞就了不得了?四哥一會準保叫你們吐血! 任黃更無所謂。此人臉皮之厚已經到了曠古爍今地地步,連龐昱估計都要甘拜下風,不然丫一翻牆爬窗進來的怎麼能泰然安坐,還對進來的才子 一一品頭論足! 「這誰啊這,肥頭大耳長一身膘,還才子,豬子呢吧。」 「嗨,那邊那小子得瑟啥啊,喝茶還洗洗杯子先。綠綺軒地東西會髒?」 「喲喲喲喲。五十幾歲的人也來,老牛還敢想嫩草。要不要臉啊。」 「龐四兄弟可要當心了。」歐陽修忽然說道。 「怎麼?」 「安定郡王被廢、北海郡王吃癟,龐四兄弟你是大大的風光了一回,不過也被王爺黨上下視為了眼中釘,宗室諸王中以漢恭憲王元佐孫、江夏郡王趙宗惠最擅才學,在此次免試的才子中位列第二,少時等他到場,見著龐四兄弟你也在,少不了要糾集一幫傾向王爺黨的文人才子過來刁難。」 「哈哈哈,無妨無妨。」龐昱大笑,非常豪邁的放話,「就是對上永叔兄你龐四尚且不懼,何況是幾個跳樑小丑。」 「你說誰是跳樑小丑!」話音剛落,對面桌子一人跳了起來。 哈哈,龐昱幾乎捧著肚子笑,隨口喊道:「跳樑小丑問誰?」 「跳樑小丑問你……」那人張口便答,等周圍笑成一團才醒悟中了這小子的詭計,氣得忿然站起,朝他走過來,後邊還跟著倆人。估計本來是分批進的,等到齊了再一起發難,結果龐昱這麼一罵,幾個不安分的首先送死來了。 「小小家丁也敢目中無人,妄自談論才學!」 「安樂侯地手下,有哪個知道要臉的?」自不量力,簡直自不量力!」 他們圍著龐昱一通諷刺。 龐昱自顧自的喝茶,等丫幾個說得嘴巴干了,這才慢斯條理、悠哉悠哉的說道:「我和永叔兄聊天,幹你們屁事啊。」 「就幹我們屁……」這一次還好收的快,不過依然惹來一陣哄笑。 這些才子文人誰都巴不得別人趕緊滾蛋,留下來的越少越好,光剩自己了那敢情再好不過----獨享南宮琴伊一曲,那可是比金榜題名還要光榮的事情! 所以一看見有人出醜,大家紛紛起哄。就怕事情不鬧大呢。 鬧大了,雙方都被轟出去啊! 生甲,就是帶頭自認跳樑小丑的那個,聽龐昱和歐陽修稱兄道弟,氣的臉發白:「你、你大膽,一介家丁怎可和歐陽少吏論交!」 殊不知歐陽修是領教過龐昱厲害地。為了創辦《大宋時代週刊》一事,他和龐昱討論了多少,知道他見識超卓,才學過人,很多新奇的觀點、理念更是叫自己眼界大開,自愧不如,甚至主動提出向恩師推薦,要為龐昱謀一官職。 ----四哥淡泊名利,果斷地拒絕了。更加令歐陽修欽佩。 歐陽修笑而不語。 「在下不服,此人不過太師府一小小家丁,有何才學同歐陽少吏共桌!」生甲忿忿然地怒道。 歐陽修依然笑而不語。 這幫傢伙其實他也煩。讀人應該是有傲骨的,「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你要盡忠的大宋朝,不是哪個王爺、哪個高官,仗著有一點點的才學,甘心淪為別人的走狗,這一點太叫歐陽修看不起了。 只不過他的身份,不便公開和這些人鬧翻,那麼就讓天不怕地不怕地龐四兄弟幫幫忙。狠狠踩一踩這些連他也討厭到極點地人唄。 見歐陽修如此神色,生甲更是氣憤萬分,冷聲道:「好啊,那我出一聯,看你能否對上來,對不上那便滾出去,休在這裡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地是你啊! 歐陽修心想,一邊喝茶一邊看戲。 生甲做凝思狀,想了一會道:「螳臂檔車。暴虎憑河,匹夫何堪言勇!」言畢一臉自得之色的俯瞰他,自以為精心想出地對子頗具難度,而且語帶諷刺,可以當著眾人好好羞辱一下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家丁。 龐昱瞅都懶得瞅他,手一揮:「螞蟻沿槐,蚍蜉撼樹,愚者妄自稱雄。」 生甲當場石化。 他身後,生乙不服了。跳出來道:「兩猿截木山中。這猴子也會對鋸句。」把玉樹臨風的四哥比作猴子,也忒缺德四哥比他更缺德。揮揮手:「匹馬陷身泥內,此畜生怎得出蹄(題)?」 全場靜寂了一兩秒鐘,然後哄笑大起, 生乙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見龐昱眨眼對上,才識與氣勢皆是勝己多多,哪裡還敢再開口,乖乖縮回去反思了。 世上通常有兩種人會前赴後繼,一種是偉大的、值得尊敬革命烈士,另外一種則是沒事找抽、送給主角踩的傻子。 這不,生乙剛滾,生丙又挑了出來,看見龐昱正在喝茶,惡念陡生:「欠食飲泉,白水何堪足飽!」這是一副拆字對聯,欠食為飲,白水為泉,頗為巧妙。 龐昱斜他一眼,見此人形象猥瑣,嘴巴邊長著一顆大痣,痣上兩撮黑毛,無端便心生厭惡,冷哼道:「無才撫墨,黑土豈能充飢。」無才為撫,黑土為墨,直斥此人肚中無貨,氣得生丙兩眼一抹黑,差點暈倒。 「哈哈哈,對得好,對得好!」任黃撫掌大笑,兩撇小鬍子隨之一抖一抖,霎時把生丙地猥瑣壓了下去,「小兄弟,看不出來啊,你的文采這般之好,果然不愧是天丁,皇上英明,英明啊,哈哈哈哈----」笑得那叫一個得意。 「呸!什麼天丁,狗丁,狗丁還差不多!安樂侯的一條狗!」 冷笑加嘲諷,一個充滿鄙夷地極不和諧的聲音在門外想起,然後門開了,四五個錦衣華服的公子,擁著一位頭戴黃金冠、身著紫色雲紋蟒龍袍的倨傲少年走進來,目光一致的飄向龐昱這桌,眼中無一例外的透著輕蔑、鄙夷和憤怒。 我X,敢罵四哥,嫌命長還是活膩了! 龐昱心裡直躥火。 任黃也有點惱的皺起眉頭,腦門子青筋在跳。 「龐四兄弟,這就來了,最前邊那個便是江夏郡王趙宗惠,據傳和安定郡王有共妾之宜,私交好的很吶,提防著點。」歐陽修善意的提醒,笑得也有點陰損。 「共妻?」龐昱樂了,「那我閹了趙世清不是便宜他,哈哈哈----放心,幾隻跳樑小丑,成不了氣候。」他用「只」字計算,擺明了直接把對方當畜生看。 「不是哦。」歐陽修搖搖頭,沉聲道,「趙宗惠左右二人,就是那倆拿著折扇地公子哥,一個程顥程伯淳、一個程頤程正叔,兄弟倆都是京裡有名的少年才子,其家歷代香,為汴梁三大世族之一,曾祖父程希振任尚虞部員外郎,祖父程贈開府儀同三司吏部尚,父程官至太中大夫。此二人幼承家學熏陶,勤學苦讀,且酷好詩文,有讀經世之志,其師周敦頤更是我朝理學宗匠,聲名赫赫,教出來的學生絕不會差。龐四兄弟,自信是好事,但切不可掉以輕心啊。」 龐昱眉宇一挑:「聽永叔兄的意思,這兄弟倆有點真才實學?」 「不是一點,是很多。」歐陽修抓著杯子的手忽然一緊,因為趙宗惠一行沒有找地方坐下來,而是直接走到了他們這桌。 「見過江夏郡王。」歐陽修站起來,禮節性的施禮,以他現在的身份,這一點是必須的,無論如何不能免。 ----當然,若干年後的歐陽文忠公,是連親王都可以不用吊地。 龐昱、任黃安坐不動。 趙宗惠淡淡一笑,像是已在預料中,又或者自恃甚高,不願和兩個家丁一般見識,不過他的跟班中有人忍不住了,一步跨出來,冷哼道:「圖畫裡,龍不吟虎不嘯,小小家丁可笑可笑!」 「這誰啊?」龐昱指著問。 「吳浩勝,殿前副都指揮使吳謁之子。」 「他爹是將軍?」 「嗯,不過他從小習文。」歐陽修完全是看戲的態度。 「吳浩勝吳浩勝,好勝是要有斤兩滴。」龐昱還了他一個無限鄙夷的眼神,抓起桌上盤子裡的瓜子兒,慢悠悠地磕了幾粒,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態度:「棋盤中……車無輪馬無鞭……呃,叫聲將軍提防提防----你可以滾了,下一個。」 吳浩勝直接原地傻掉,再也「好」不起勝來了。 趙宗惠身後又竄出來一人,姑且叫生丁吧,語帶譏諷的哼道:「昨日偷桃鑽狗洞,不知是誰?」直接把四哥比成了狗,挑釁的意味十足十啊。 「他年攀桂步蟾宮,必定有我。」四哥隨口就答,頂的他差點兩眼翻白, 丫還不服,又道:「綠綠紅紅處處鶯鶯燕燕,此聯你如何應對?」 龐昱撇撇嘴,故意發出一連串「嘖嘖嘖」地感歎:「俗啊,真真是俗啊,進到綠綺軒這麼高雅地地方,你居然只想著鶯鶯燕燕?哎呀呀,這不是玷污了京城百萬民眾心目中的聖地麼?外邊倆小丫頭放你進來真是瞎眼啦。」 他這麼一挑撥,全場眾人紛紛朝生丁怒視,後者莫名吃癟,嚇得連話也不敢說了----眾怒難犯啊,就算他有江夏郡王罩著也惹不起整個京中地才子。 「喂,那個誰,不要岔開話題行不行。」程顥冷笑,只道龐昱答不上來。 那個誰? 聽到這樣的稱呼,四哥笑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綠綺軒裡,踩人進行中(二) 「喂,那個誰。」 龐昱也這麼的叫他,不過臉上沒有動怒的跡象。 「這麼簡單的對子,答起來你不覺得侮辱智商麼----綠綠紅紅處處鶯鶯燕燕,對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這還需要想?」 程顥一下子愣了。 綠綠紅紅對花花草草,這樣短的時間理,他也不過才想到前邊四個字,處處鶯鶯燕燕用什麼對還在斟酌呢,小家丁竟然就答上來了。 程顥不敢相信,只道這是巧合,或者小家丁以前聽別人對過。 他不福,非常的不服,決定親自出手試一試他的深淺。 「兄長,我先來。」程頤尤其看龐昱不順眼,搶著站了出來,矢志要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丁輸得抬不起頭。 「聽好!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精心思索之下他給出了首聯,歐陽修一聽微微變色。這是一道疊字聯,水蟲合為濁,水魚合為漁,水水水疊成一個淼字,同時疊字中又有嵌字,三個三點水的偏旁分襯江河湖,實在巧妙不過,一時半會的功夫,怕是龐四答不上來。 「哎呀,疊字聯,還帶嵌字的,程兄果然是才子啊,這題真是……」 「少廢話,答的出來就答,答不出,就滾!」程頤很狂妄很囂張,不知道是替弟弟出氣,還是想在南宮琴伊的地方表現表現,在佳人面前爭一會風頭。 「答,當然要答,你等等啊,等我考慮一下。」龐昱面露難色,摸著鼻子,想了……大約五秒鐘。 「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好啊,對得好!龐四兄弟,有你的!!!」這一次連歐陽修也忍不住讚了,木下加一橫為本,木上加一橫為末。木木木合森字,松、柏、樟皆是木字旁。對得恰到好處,一字不差! 「好聯。好聯,陳大才子這題出得真高。」 「什麼才子,不過就一家丁的水準。」 「汴梁程家,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 起哄聲又起來了,果然是美女面前誰都失態。為了盡量少幾個人分享南宮琴伊無上妙曲,即使王爺黨的狗腿子這幫傢伙也一樣的聯手踩。 程頤當眾吃癟。怎都嚥不下這口氣,想了想又道:「父進士,子進士,父子同進士!」這裡有個名堂,他家祖孫三代,曾祖父程希振、祖父程、父親程,都是飽學之士,都是第一次參加科考便高中進士,故從他祖父程起就有一門盡飽學,父子皆進士之語。程頤以此作對。不僅刁難龐昱。更有警告眾書生的意思----程家數代飽學,聞名天下。爾等膽敢肆意取笑,莫非不想再從文了? 果然,剛才還在起哄的眾才子一個個噤若寒蟬,乖乖地全部閉上了嘴,更有甚至,口風一轉,開始炮轟龐昱。 「小小家丁自不量力,程公子那是讓著你!」 「無恥之廝,好不要臉。」 「程公子,莫要留手,叫他輸的心服口服。」 謾罵聲一時四起,歐陽修坐不住了。 他是個講義氣的人,龐四把他引為知己,他自然也把龐四當成了兄弟,這一看全場發難,矛頭直指自己哥們,哪還能袖手旁觀。^^^^ 「程公子此對,永叔來接。」他站了起來,不假思索的道,「父進士,子進士,父子同進士。我對:妻夫人,媳夫人,妻媳皆夫人!」 第一才子出手果然非同凡響,程頤自認為的難題,片刻便被破解。 「哎,不對啊。」有人忽然提意見了。 龐昱! 「永叔兄,你這下聯雖然對的甚好,不過從頭到位要重寫未免麻煩了些。」 「哦,龐四兄弟用更簡單的對法?」歐陽修亦是一驚。 龐昱笑著用拇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先把程頤地上聯寫了出來。 父進士,子進士,父子同進士。***** 「龐四兄弟下聯怎改?」 龐昱笑而不語,再次蘸了蘸茶水,把每個士字下邊的一橫都加長了些,於是整幅對子變成了----父進土,子進土,父子同進土。 得咧,前邊剛中進士,這裡就一起「進土」了,死絕啦。 「哈哈哈,對得好,對得好啊!」任黃拍案叫絕,包括歐陽修在內,甚至和程頤一道吳浩聲和書生丁都忍不住被過頭偷笑。 叫你裝B啊,叫你以為自己家族了不起,活該被損! 程頤差點氣瘋,憤而抓起桌上地杯子就要往龐昱頭上砸。 砸吧,這一砸砸中了,四哥馬上又能為大宋朝「製造」一個太監。 杯子沒砸出去,就被攔住了,趙宗惠攔得,輕輕一擋劈手就把杯子奪了下來,然後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朝程顥使個眼色。 程顥昂然道:「洞庭八百里,波濤濤、浪滾滾,宗師由何而來?龐兄,你對!」這是隱喻他家祖上三代教書授學,門生遍天下,彙集起來便如那八百里波濤的洞庭湖一般,這才有了「文壇宗師」地名號,諷刺龐昱妄自尊大,不自量力。 歐陽修一聽不禁搖頭。 龐四兄弟哪是尊大啊,分明是太過謙虛啦,他要真的想一展才華,直接對上江夏郡王便是了,何必同你們這些小魚小蝦米多費唇舌。 怎料龐昱這次不謙虛了,更加不給程顥面子,張口便道:「宗師由何而來是吧?巫山十二峰,霧靄靄、雲重重,本院從天而降!」這是借對手的上聯,自詡為宗師,絕對的囂張、狂妄、目中無人,直接就把汴梁程家踐踏到地底下去了。 眾才子一片嘩然,侮辱聲名赫赫的程家不說,還敢自我標榜為宗師,這家丁地還真是膽大包天,不過他以他的才華確實技壓全場,在這綠綺軒裡罵誰都沒錯。 見他如此言語粗鄙,狂妄自大,程顥再也忍不住了,厲聲喝道:「姓龐地,你不要太囂張,以為會對上兩句楹聯就是天下無敵了麼?哼,你敢當眾辱及兄弟,便是辱及我爹我爺爺,辱及我爹我爺爺,辱及便是天下才學!」 天下才學? 聽到這四個字,龐昱又笑了,本來見著程家兄弟臉上時紅時白,一副要給氣得吐血的樣子,他心裡是很暢快的。可現在程顥狂到這樣放話了,不好好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真以為區區一個汴梁程家就有多牛B了呢。 大宋天下,除了坐江山的老趙家,誰敢在龐家面前裝大! 四哥站了起來,瞇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陰鬱。 第一百二十九章 綠綺軒裡,踩人進行中(三) 「辱及你爹你爺爺便是辱及天下才學?你爹你爺爺代表得了天下才學?」龐昱一站起來比程顥足足高一個頭,氣勢上先就壓倒了。 程顥理所當然的被他駭退兩步,顫聲道:「你……你要作甚麼?」 龐昱可沒有動粗的意思---削這種人渣,沒得髒了手!眼見全場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這裡,心念電轉朗聲道:「代表天下才學,那就要有會盡天下才學的本事,當今之世公認才學第一者非永叔的恩師、首輔執宰呂相是也。永叔兄,你跟著呂相習文多年,有聽過他老人家自稱代表天下才學麼?」 歐陽修站起肅容道:「恩師曾言:天下才學,諸子百家,僅是著名者便有陰陽、儒、墨、名、法、道、縱橫、雜、農、小說、兵、醫十二家,他老人家窮一生之力精研苦讀也不過只領悟了七八分的儒家精義,粗通道家、法家而以。莫說他老人家,便是孔夫子在世也不敢自稱代表天下才學。」 在場眾人誰不知道呂夷簡何等人物?那是當朝宰相,萬人之上,仨人之下,天下飽學之士的楷模,所有讀書人心中的偶像,他說過的話就是真理,不容置謔,程顥、程頤一家雖然也是名門,在讀書人中影響頗巨,可是和滿打滿算就比龐太師、八賢王稍低一等的呂夷簡相比……真的連提攜都不配。何況,歐陽修這個人精,轉述恩師所言的時候,玩了個偷換概念的小花招。順帶著連孔老夫子也一併扯上了,你看呂夷簡的話到「粗通道家、法家而以。」這裡就沒了。後邊是他歐陽修自己地感歎----莫說他老人家,便是孔夫子在世也不敢自稱代表天下才學。可是說得快一點,含混一點。誰知道在「法家而以」這後邊就該斷句,粗略聽來。還以為全是呂夷簡的原話呢。 這下好了,一個呂相、一個孔夫子,程顥、程頤能有什麼話說? 「啪----啪----啪----」 鼓掌地聲音,一下一下,在大廳嘈雜的喧嚷中顯得分外刺耳。 趙宗惠。 狗腿子全體敗退。這位王爺黨中的第一才子再也沉著不下去了。 「龐兄真是好才學啊,佩服佩服。」趙宗惠看著他。眼神有點叫人捉摸不定。 「不敢不敢,郡王這一個兄字叫出來,不是把我和趙允弼擺一塊了,抱歉抱歉,鄙人沒有和畜生同列地癖好。」 這句話出來,全場沒有不吸涼氣的! 我X,大庭廣眾之下敢這樣羞辱北海郡王,放眼天下也就他龐四有此膽量。 趙宗惠早知此人膽大包天,不然也不會一刀就把趙世清閹了,臉上並無任何震驚之色。反倒微微一笑。顯出幾分文人才子地雅逸,緩緩說道:「去年春時。本王在雲南遊歷,途經昆明滇池,觀其方圓五百餘里湖光山色,金馬、碧雞二山東西夾峙,池上煙波浩淼,一碧萬頃,風帆點點,景致秀絕。大觀樓瀕池而立,與一眾學友臨湖宴飲,登樓歌賦,池中盛景一覽無餘,實為人生樂事。一時心有所感,信筆揮就一百字長聯,當日在座西北才子一十九位,無人能對。」 「什麼聯,趕緊說,快些,四哥最討厭人家裝B。」龐昱懶得聽他廢話,極其不耐煩的揮揮手。 眾才子聽不懂「裝B」啥意思,但是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一時又要鼓噪,卻被趙宗惠的長吟壓了下來:「五百里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看:東驤神駿;西翥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韻士,何妨選勝登臨。趁蟹嶼螺州,梳襄就風鬟霧鬢。更頻天葦地,點綴些翠羽丹霞。莫辜負:四周香稻;萬頃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楊柳。 方一說完,大廳內已是喝彩四起。 趙宗惠此聯幾近百字,將五百里滇池水天一色、秀逸雅韻的瀲灩風光描述的淋漓盡致,其內涵美質如詩,外溢華彩如畫,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意境著實高深美妙,眾才子地讚譽絕非吹捧拍馬,而是趙宗惠的地確確有真才實學,就連歐陽修也不禁動容,心忖趙宗惠此對果然妙絕,不要是說西北才子,就是放眼大宋也沒有幾人能在頃刻間答上來----至少,他暫時不能! 龐昱臉上罕有的露出凝重之色,沉吟不語。 大部分才子都在靜靜的等,看這個囂張狂妄、連續難道無數京中才子的龐府家丁這一回怎麼收場。 是的,是收場,你沒有看錯。 因為誰都不覺得龐昱能對上來這聯。 所以他們想看的,只是對不上來的龐昱會收到王爺黨一方怎樣的羞辱。 不過也有犯賤的人,等了幾秒鐘就在那裡喊。 「兀那家丁,江夏郡王的對子你也配對?」 「滾吧,別在這丟人現眼啦。」 趙宗惠乜眼冷冷一掃,喝道:「都別出聲,由他想!」他也算是這一代宗室子弟中僅有地幾個有真才實學、而且是非一般地真才實學的人了,發作起來,不怒自威,|Q□=sh□=ω□ng|一邊嚷嚷著唯恐天下不亂地幾人一時噤若寒蟬。 趙宗惠一臉自傲神色,信心滿滿,好整以暇的望著龐昱,他生平酷愛吟詩作對,認定京中才子除了一個歐陽修誰也不是他的對手,認準了不要說在這裡,就是給他回去想,區區一介家丁想上整三年,也別想對得上來。 不過很可惜,在歐陽修眼裡,四哥的才學是足以和他比肩的。 趙宗惠吟聯之時,四哥剛剛倒了一杯茶。 此時,茶尚溫。四哥已經笑了。 「我的下聯:數千年往事,注到心頭。把酒凌虛。歎滾滾英雄何在。想:秦習樓船;漢標鐵柱;晉揮玉斧;唐跨革囊。偉烈豐功,費盡移山心力。盡珠簾畫棟,卷不及暮雨朝雲。便斷碣殘碑。都付與蒼煙落照。只贏得:幾杵疏鍾;半江漁火;兩行秋雁;一枕清霜。」 趙宗惠傻了,程顥、程頤也傻了。全場所有人都傻了。 只有歐陽修笑,歎服地笑。 ----關羽溫酒斬華雄,四哥熱茶踩郡王,高,實在是高! 趙宗惠上聯寫景。*****描繪了滇池美不勝收的湖光山色,龐四地下聯則是抒情。以優美的語句抒發了對雲南「數千年往事」的無限感慨,情景交融,層次分明,對仗工整,字句洗煉,氣魄宏大,意境高遠,怎一個「妙」字可言! 猥瑣地任黃端著杯茶放在唇邊不動,茶杯後的眼睛微微透出精光,看著龐昱卓立地側影緩緩的……緩緩的……緩緩的點頭。 趙宗惠臉色非常難看。有點像是一個辛勤勞作的男人。在外邊累了一天滿頭大汗地回家,卻看見自己老婆被一個三大五粗的男人按在床上強行…… 對。就是這種被強姦地感覺。 他的才學被四哥很無恥的強姦了! 「哈哈哈!時隔一年,王爺這副絕對終於有了下聯,實乃人家文壇幸事,文壇興事啊。」歐陽修不失時機的站起來打圓場,雖然他心裡一百個贊同龐昱踩死這幫自恃才學、其實有辱斯文的混蛋,可是今天畢竟是來聽琴的,不是詩詞賽會對聯會,你在綠綺軒裡鬧得太僵,不是明擺著不給南宮琴伊面子麼。 所以,到這份上也就夠了,收手吧。 龐昱也是這麼想的,要不怎麼說英雄所見略同呢!椅子一抽準備坐回去。 偏偏就有人不識抬舉,歐陽修一說完接著喊道:「什麼幸事,分明是這小家丁以前聽人說過這對子,不然怎可能片晌便答上來。」 趙宗惠一聽,像是絕望中看到了翻盤的曙光,本來煞白的一張臉立刻恢復了神采,不過他身為堂堂郡王,這時候是不能主動揪著一小家丁較真的,所以他沒動,稍稍使個眼色,身邊地一群狗腿子立刻出擊了。 差點被氣到吐血地吳浩勝、書生丁,還有連累老爹、都被四哥羞辱了程顥、程頤像瘋子一樣圍住了龐昱,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抨擊。 「定是如此,不然王爺地絕對這短時間內怎有人對得上來!」 「安樂侯的手下嘛,和主子一樣都是不要臉的,什麼事情做不出。」 「不要臉的人本公子見多了,這麼不要臉的還真是頭一遭。」 龐昱本來想收手的,當是積點德----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第一次就踩太死,以後誰還敢惹上門,不惹那豈非少了很多的樂趣! 但是既然丫不服氣,手下一般狗腿子如此這般的損他,四哥沒法再忍了。 首先,他用眼睛一掃,不用做作自然便殺意十足的凶光迸射出來,然後立刻吳浩勝、書生丁、程顥、程頤全閉嘴了,非常的整齊一致,尤其那個老爹是將軍的吳浩勝直接嚇得兩腿一軟,蹬蹬蹬往後直跌,全靠手快扶著桌子這才沒摔倒。 龐昱微微一笑,直接對話趙宗惠:「王爺輸的不服麼?好,很好。」 趙宗惠心裡發虛, 「剛才一直你們考我,現在我出一聯,王爺若能對上來,那便算我輸,龐四在這裡給你磕頭道歉!」 任黃非常猥瑣地接了句:「若是王爺對不上來呢?」 龐昱笑道:「那簡單,以後有我在的場合,王爺不要再談才學二字,更加不要賦詩!作詞!!論對!!!」 「你!」趙宗惠再保持不了強作的冷靜,文秀的一張臉近乎扭曲的抽動著。 他自負少年博學,在一眾宗室子弟中文采第一、才學第一,以往無論是皇宮裡的各種賜宴、燈會、花會,還是貴胄子弟、王公大臣間的各種……包含但不僅限於吃喝嫖賭的一系列「活動」,無不憑著一手對聯作詞的本領大出風頭,是為趙允弼之後,王爺黨聲明最響、風頭最勁的第一人。龐昱放話,要他輸了不得談論才學,不得賦詩、作詞、論對,等於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斷他的根!!! 不是麼?沒了這些,他就沒有了出彩的、閃光的地方;沒了這些,他便再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欣賞和讚揚;沒了這些,他和滿肚肥腸的紈褲膏粱們沒有兩樣;沒了這些,他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郡王! 趙宗惠有點心虛,龐昱放的話雖然狂妄之極,但他的實力卻沒有人懷疑,幾輪交鋒下來,在場的所有才子文士、包括他自己在內都明白,這龐四確實有些才華,難怪連歐陽修都要和他兄弟相稱,他出的對子,想必是極難的了。 「王爺不敢麼?嫌我的條件太苛刻?」龐昱以一種無限鄙夷的眼神看著他。 「我這可是為王爺好,以王爺那點彫蟲小技、三流文辭,和我在一個場合比對子斗詩,後果只有四個字:丟---人----現----眼!」 生平最自信的才華被痛批成「三流文辭」,趙宗惠哪裡還忍得下去,更何況大廳裡幾十雙眼睛看著吶,又是在南宮琴伊的地頭,要是退縮…… 真的,以後不用做人了。 趙宗惠袖袍一拂,冷冷道:「你且出題便是,本王還怕了不成。」 「王爺想清楚了?千萬別我一出來,你就後悔啊。」龐昱不緊不慢的笑道。 他一向是個含蓄的人,做事情非常低調,這在京中***界和全城的大家閨秀、豪門千金的私密***裡都是有口皆碑的(低調還有口皆碑?),但是既然對方太無恥非逼得他露一手,四哥也就只好勉為其難的「全力以赴」了。 ----全力以赴,把趙宗惠往懸崖上逼。 這種時候手下留情,不是他的性格。 趙宗惠現在是趕鴨子上架,想不應都難,催促道:「不用廢話了,本王想得很清楚,就按你說得條件,快快給出上聯!」 「王爺當真想清楚了?」龐昱又問一遍,聲若洪鐘,震得樑上簌簌落塵。 趙宗惠無路可退,徹底被推到了懸崖邊上,怒道:「廢什麼話,你出題便是!」 「好,那我出了。」 趙宗惠凝神傾聽。「真的出了。」繼續被吊著。 「不要緊張。」仍然吊著。 ……三番五次了已經,這不明顯浪費他表情,逗他玩麼! 趙宗惠剛要發作,四哥的上聯終於出口。 「明月照紗窗,格格孔明諸葛亮。」 第一百三十章 千古第一絕對(一) 無解! 此對無解! 這可不是龐昱信口胡說,而是一位絕頂牛叉之人下得論斷。 扯淡呢吧,天下哪那麼多牛人! 不,說這話的人就當得上此二字! 四庫全書牛不牛? 牛,中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套圖書集成,分經、史、子、集四部,故曰「四庫」收錄古籍三千五百零三(3503)種、七萬九千三百三十七(79337)卷、共裝訂成三萬六千餘冊,超過明朝的永樂大典。 能夠參與編纂四庫全書的,都是牛人,隨便抓一個都是胸有丘壑,文采斐然。 四庫全書的總纂官,一攬子統領這幫牛人的人,能不牛麼? 四庫全書的總纂官說,此對無解! 聽罷龐昱給出的上聯,趙宗惠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非常非常非常的難看,像極了一個罪在不赦、即將被送上斷頭台的囚犯。 明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亮。描繪了夜中的景色----一片月光照耀下的銀色世界:明月照進紗窗,每一個窗孔都被照明,許多個樓閣(葛諧閣音)都被照亮。單就意境而言,這個五言加七言的上聯只可算作「一般」,然後其語文運用的技巧,卻真的是絕頂之難! 第二句「個個孔明諸葛亮」七字,「個個孔明」地意思等同於「諸葛(閣)亮」。而「諸葛亮」系人名,「孔明」乃是「亮」的表字。它們之間的關係與排序可以表述為:字+複姓名。而在字義方面,「個個」與複姓地第一字「諸」相當。「孔」與複姓第二字「葛」同類,「明」又與亮的意思不盡相同。 此外還有平仄相間的語音格局,其要求即: 上聯:明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亮 上聯: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 下聯: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趙宗惠愣立良久,臉上時紅時白,自詡京城才子中才學第二地他,完完全全被這個對子難倒了。他咬牙不語,臉色一片黯然。心想:即使放開平仄不論,單就「個個孔明諸葛亮」這七字。不要說他了,就是呂相親臨也不一定對得上。 什麼呂相,龐昱心想,老子這幅上聯,就是把唐宋八大家聚齊了,全拽來往這裡排排坐也不定對的上。 「王爺,甭想了,這個對子無解地,你站著是浪費時間。」龐昱好心的提醒。 「我不信,天下哪有豈有不可對之對!」趙宗惠狂叫。^^^^眼睛赤紅。 唉。自不量力啊。 曾經也有人放言,天下無不可對之對。就是那位《四庫全書》的總纂官、鐵齒銅牙專愛刁難和的紀昀紀曉嵐! 比起區區自詡為京城裡滴、年輕才子中滴、才學還只是排名第二滴趙宗惠,紀曉嵐可是終大清一朝,世人公認為文壇泰斗,學界領袖,一代文學宗師。其文情華瞻,慧黠敏捷,堪稱古今中外第一對句奇才,天地萬物、古今詩賦無不可入對者,信手拈來,出口成趣,渾若天成,其爐火純青的文字功夫讓人歎為觀止。 紀曉嵐那是真有真才實學,他放話天下無不可對之對,結果惹惱了一個比他還要牛B地人----她老婆! 紀曉嵐的老婆見丈夫太狂,怕以後床上壓不住丫,信口就出了這對: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亮,紀曉嵐對不出,當場懵掉,從此不敢到老婆面前囂張。^^^^ 後來也不知怎麼地,這個對子流傳了出來,有好事者又往對首添了個「明」,對應了首句「照」字的偏旁(都是日字旁),同時又和後七言「孔明」中的「明」字前後呼應,使得其對更難。 一個連文思敏捷、冠絕天下的「對聖」紀曉嵐都答不出的對子,還被後人增加了難度,趙宗惠可能對得上麼? 趙宗惠羞辱欲死,忽然大聲道:「龐四,你這上聯……你這上聯本王是、是對不出,可這天下、這天下怎麼會有無解的對子!」 悲哀啊,龐昱不禁感歎。 做人不能太狂妄的,囂張過頭最後只會害了自己。 像四哥這樣謙虛的人,絕種啦! 「我龐四所出絕對,普天之下誰能對上?」龐昱大袖一拂,精芒迸射的眼神環視四周,其狂放豪邁,灑脫不羈,大有李太白之風。**** 「對上來了咋辦呢。」任黃猥瑣的又插嘴。 「誰能對上此對,一字不差,我龐四一生給他做牛做馬!!!」 「你、你你你你你你!」趙宗惠氣地幾乎吐血,指向他地手一個勁在顫。 「你什麼你,王爺,你剛才可是答應我的,當著這許多人面,以後有我龐四在地場合,請王爺不要再到處賣弄自己那點可憐的才學,更加不要去學人賦詩、作詞、論對,免得丟----人----獻----眼----」 「你……你……撲通!」趙宗惠直接兩眼一黑,往後便倒。 「王爺!」「王爺!」「王爺!」程顥、程頤等人連忙去扶。 看著這幫手忙腳亂的狗腿子,龐昱冷笑,唇角勾起一抹血腥的殺意。 打今兒起,老子要把王爺黨一點一點連根拔! 「喂,喂,你這個對子真的沒解啊?」龐昱剛坐下,任黃就在一邊扯他。 龐昱搖頭。 「我不信。」任黃也搖頭。「是這傢伙沒用,別人一定能對上,到時候……嘿,你可要給人做牛做馬一輩子。」任黃摸著兩撇小鬍子,笑得極端猥瑣。 「誰能對?」 任黃猥瑣的指了指歐陽修。 歐陽修沉吟不語,眉頭深鎖。 「喂喂,介甫介甫,這一聯你能對得上麼?」大廳裡最不起眼的角落裡,響起小聲的議論,竟然是兩個十一二歲,虎頭虎腦小孩子。 「想不出,太難了。」叫「介甫」的男孩搖搖頭,「子固,你呢,有解沒有。」 「子固」一樣搖頭:「對不上哎,想來想去都差點----啊不,是差好多,真的好難吶,腦袋都想破啦!」 「這個人,他、他真的是家丁麼?」 「介甫」「子固」趴在桌子上,努力的靠近點,好把龐昱的面貌看得清些。 兩個人的眼睛裡,不約而同閃著崇拜的光。 能拜他做師傅就好了! 「有了!」歐陽修忽然眼前一亮。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千古第一絕對(二) 「有什麼?」整齊一致的,幾乎整個大廳都嚷了出來。 「有解了。」沉吟中的歐陽修終於抬頭,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何人有解?」本來爛泥一樣攤在哪裡的趙宗惠不知哪來的力氣,翻身跳了起來,扒開擋著他的眾人,一看是歐陽修在說話,頓時狂笑:「哈哈哈,姓龐的,這下你完了吧,什麼無解之對,放屁!人家歐陽少吏就給你對上啦,哈哈哈,你去給他做牛做馬吧,哈哈哈哈----」笑得有點狂亂,莫不是要發瘋? 沒人理他壓根,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歐陽修這裡呢。 「永叔兄如何對?」龐昱笑瞇瞇的看著他。 歐陽修神色肅然,一字一字緩緩道:「明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亮,我對:清風沐鳳閣,處處常清上官正。」 「哎呀,這下聯怎麼解?」任黃湊過來問。 歐陽修不緊不慢的開始解釋:「鳳閣,即唐高宗、武宗、玄宗三朝曾將「掌軍國之政令」、「佐天子而執大政」之「中書省」改稱鳳閣。上官正乃本朝大將,複姓上官,單名正,字常清,太宗雍熙年間召授殿前承旨,遷供奉官、天雄監軍。後平西川有功,累官西川招討使,左龍武大將軍,真宗景德年間授左龍武軍大將軍、平州防禦使致仕。我這下聯的意思:是假若國家最高權力決策機構能沐浴在清廉之風中,制定頒布政令處處時時堅持清正廉潔,那麼位居百姓上屬的官吏們也就不能不正派清廉。其中以清風對明月,鳳閣對紗窗,處處對個個,同為複姓的上官對諸葛……」 歐陽修還沒說完呢,趙宗惠手下一幫狗腿子已經迫不及待的叫了起來:「好啊,對得好!好!!!」「字字句句,對工整齊,去***千古絕對。無人能解!」「京中第一才子,名不虛傳,為我家王爺出了口惡氣!」 唯獨趙宗惠不說話,臉色非常難看。 歐陽修說完對子,解釋到一半,他就發現了其中的缺憾。 ----不錯。歐陽修地下聯雖然對仗得體。寓意合理。可是下聯地「常」和上聯地「孔」在詞性上略顯小疵。同時聯圍處和官字地語義亦不相近。可說遺漏了小小地兩點。另外「處處常清」地意思和「上官正」彼此也想差甚遠。哪有「個個孔明」與「諸葛(格)亮」來地對稱呢! 不過在這樣短地時間內能對成這樣。歐陽修也算才華橫溢了。足可當得起他「京中第一才子」地名號。 趙宗惠臉如死灰。才剛看到地希望瞬又湮滅。 清風沐鳳閣。處處常清上官正。 一般人如果這樣回答。可以算是大大地正確了。但是在他們這些最重工整對賬地文人才子間。一個字是能差地麼! 果然歐陽修歎道:「我這下聯其實不全對。只能說是一個臨時想出來地、接近正確但其實不完全正確地答案。而且就算再給我時間。恐怕也……不。是絕對。絕對不能完完整整、一字不差地對上來。」 「這是為何?」任黃插嘴問。 「因為即使縱覽天下,也找不到一個真正的能和諸葛亮相提並論,同時又能使此聯工整完美的歷史人物來,使得上下兩聯展現出如同破釜沉舟與臥薪嘗膽一樣炫麗的呼應效果。所以其餘地任何下聯。包括剛才我對的清風沐鳳閣,處處常清上官正,都只不過是為了對而對,硬湊成的工整語句、前後呼應,就算對得一字不差,也只是辱沒了諸葛武侯,辱沒了龐四兄弟地絕妙上聯。」 「所以!」歐陽修深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龐四兄弟說得一點不錯,明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亮一聯確實無解,無正解。」 歐陽修這一番話說出來,全場才子無不歎服。 不是麼?個個孔明諸葛亮,古往今來哪一個複姓之人能和諸葛武侯並稱,同時名字又能恰到好處的嵌入此聯的句式。 沒有!那麼當然無解!!! 那可不,龐昱摸著鼻子,絕對的信心滿滿。 這個對子,毋庸置疑就是千古第一絕對,歷來所謂的種種解答。諸如「直臣罹鐵網。官官子直令狐」,「德門傳禮記。篇篇敬德尉遲恭」「毫揮偶對,聯聯吉利夏侯操」「姝妃嬌四海,洋洋永姝歐陽羞」「長鞭擊幼駒,匹匹子長司馬遷」等等均有瑕疵,勉強算對的就一個----華光入眼簾,籃籃畹華梅蘭芳。明月對華光,眼簾對紗窗,籃、蘭諧音,梅蘭芳對諸葛亮,算是遣詞、對句、意境都齊了,籃籃畹華勉強和梅蘭芳意思一樣,同時梅蘭芳也算有資格和諸葛亮並稱。 但是一點。 梅是單姓,所以仍然不能說完全對上。 而且,這個時候,梅蘭芳他爹的爹的祖宗十八代都還不知道哪個肚子裡呢! 故,此對無解,連一個最挨邊的沒有! 「哇----」趙宗惠直接撲倒,嘴巴一抹一片紅,真地被氣吐血了。 綠綺軒瑤琴樂會,龐昱一聯難盡京中才子,歐陽修拜服,趙宗惠吐血,程顥、程頤抱頭鼠竄,自此四哥名揚天下,汴梁城裡再無人敢在他面前提楹聯! 四哥露出一個謙虛的笑容,平靜的迎著全場才子們崇拜敬仰的目光,當然,崇拜敬仰中還夾雜著敬畏! 尤其是介甫」「子固」兩個小孩子,看他的眼神簡直像看偶像! 沒什麼沒什麼,這樣的情形太正常了,以後還會更多滴。 四哥見慣了大場面,對此沒有一點興奮。 倒是任黃看得欣喜欲狂,一個勁的拉著他衣服:「好,好,好啊!看不出來,你一個小小家丁竟有如此才學!」 「哎哎哎,不要搞個人崇拜。我這人十分反感這一套。」龐昱笑嘻嘻的扳開他的手,「四哥也不是什麼神,還是要食人間煙火滴,奉獻點真金白銀更實在。」 這次他能把趙宗惠氣吐血,任黃也是出力不小地,丫的配合非常及時啊。插科打諢每每都恰到好處,弄得龐昱都有點想收他做小弟了。 「十貫錢每個月怎麼樣?以後跟四哥混。」 龐昱剛想這麼問他,樓上忽然響起一把有若天籟的甜美聲音:「龐公子果然好文采,琴伊今日大開眼界。」 滿場喧囂一時全止,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止住話語,往聲音地源頭望去。 乍入眼簾的猶如一副月下嫦娥圖,素衣如雪、飄然出塵,一身雪白羅衣配以雲霞翟紋的素色霞帔,襯托起她瑩白似玉、滑若凝脂的絕美膚質。諸內而煥發於外的秀氣迫人而來,其美態仙姿只有「超凡脫俗」四個字能形容其萬一! 「琴伊姍姍來遲,叫各位久候了。」南宮琴伊步履輕盈。飄然若仙地地走下摟來,斂衽先施一禮,秋波流盼、笑意盈面地環過眼睛也看直了的一眾才子,星辰般動人地眸子淡淡到處,所有人無不泛起**蝕骨的感覺。 南宮琴伊竟不止步,裊裊前行朝龐昱走來,雪白細膩宛如新剝筍尖的纖纖玉指不知什麼時候提起了酒壺,來到他身邊,香唇逸出一絲輕柔自然的笑意。眉梢眼角露著一絲罕有的狡黠:「龐公子楹聯之才,天下無雙,遍覽京中才子無人可及。這一杯讓琴伊敬你,當是和在座諸位一同見證這千古絕對。」 此話一出,與席者無不哄然。 要知南宮琴伊一向自視極高,從不把世間任何男子放在眼中,以往但叫能和他說上幾句話已是莫大的榮譽,遑論是親自敬酒! 看來傳言真的不是傳言,這小家丁和南宮大家果然有一腿! 「龐公子。請用。」南宮琴伊以一個優美得使人屏息地姿態,挾帶充盈青春健康的香風,把酒注進他剛端起的酒杯裡。 和之前地兩次見面不同,南宮琴伊說話的神態透出一種放任、慵懶的清綺情味,別有一番無人能及的韻致,無論是甜美的聲線,抑揚頓挫的語調,至乎眉梢眼角的細緻表情,都有種醉人的風情。使人意亂神迷。 不愧是天下第一丁名妓。 也難怪這麼多公卿貴戚、王侯將相。公子闊少要傾倒在她裙下。 龐昱很驚艷,但也很納悶。按說這一看見才子帥哥就春心蕩漾,忍不住投懷送抱的事該是沒出閨閣地思春小姑娘才做的,怎麼連南宮琴伊也落了俗套? 「公子,請用。」南宮琴伊似笑非笑的看他。 迎著她明媚如秋陽的眼神,四哥心中莫名一熱,舉杯一飲而盡。 呸,是水! 龐昱喝下去猛覺不對,差點整口都噴出來,當場就要摔杯子罵人的,腦子忽然靈光一轉,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南宮琴伊在耍他,耍他啊! 故意把他捧得高高,然後重重往地上摔!!! 果不其然,南宮琴伊淡淡一笑,眼中掠過異采,柳眉微微彎翹,仍是起初那般溫柔裡藏著狡黠的神氣:「怎麼了,這杯不好喝?」 龐昱才想起來,人家只說敬你一杯,沒說這是酒啊! 他如果砸杯子、罵人、發飆,不是自取其辱找人罵麼? 南宮琴伊倒得一杯水,也是有大把大把人肯當仙釀甘露喝得滴! 「好……好酒,尤其斟自姑娘之手……倍顯醇香,回味……綿長。」四哥沒辦法,為了面子只有硬撐著吞下去,俊美的一張臉都漲紅了,「被迫」合上雙目,做細細品味狀,無可奈何的吃了一回鱉。 這「味兒」四哥會一輩子記住的! 南宮琴伊收住雅逸地笑,勻了勻嗓子,柔柔輕輕的道:「琴伊竊以為,楹聯作對雖是才子文士們必備的一門學問,但僅僅對得一手好聯好對子。還不配稱作是有才華,需賦詩、作詞、曲賦樣樣精通……」 來了,來了!四哥就猜到下邊有預謀。 「做詩麼,太容易啦,左右就是站起來走六步而以,沒什麼技術含量。」四哥還是一如既往的狂。昔日曹植曹子建七步作詩。被山水詩派的開山祖師祖謝靈運譽為「天下才共一石(即十斗),子建(即曹植)獨佔八斗,吾占一鬥,天下才共分一斗」,如今四哥自詡只要六步,那不是才高八斗還有多! 眾才子一時又鼓噪起來,紛紛罵他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四哥無視他們的叫囂,太師府養著狗呢。還不是一條兩條,早就聽習慣了。 他只盯著南宮琴伊,眼睛盡往不該看地地方看。盡情飽覽了一番秀色,這才笑瞇瞇的道:「這樣吧,我應景賦詞一首,還請南宮大家品評。」目光當然還是停留在南宮琴伊晶瑩如玉的臉蛋上,笑得非常曖昧、猥褻、狡獬…… 完完全全是一副你耍了我,我就要報仇地凶狠樣兒。 「若是我做地好,南宮大家可有獎賞?」 「你想要什麼獎賞?」南宮琴伊一點不避的和他對視。 「很簡單。」龐昱聳聳肩膀,「和那天一樣,老地方。讓我睡。」 四哥地思想很純潔,只不過是對聯對得有點乏了,想到浴室的床上躺一躺,閉目養養神,可在南宮琴伊的忠實粉絲聽來,這話不啻於晴天霹靂! 和那天一樣!老地方!讓我睡! 這三個斷句,一百個人聽了一百個會想歪,覺得他們就是有私情! 眾才子們的眼睛一下子都赤紅起來,怒瞪他的眼神像是幾十頭餓了整半個月的豺狼。人人恨不得撲過去,用咬得都要把他撕成碎片! 「可以哦,只要你作詞作得夠好,我讓你睡。」南宮琴伊悠悠答道。 所有人的心在滴血! 「真的?你不反悔?」 「不反悔,只要你的詞作得比他好,琴伊就讓你睡。」 這下子,連歐陽都忍不住擦汗了。 他越來越覺著,眼前壓根不是什麼瑤琴樂會,而是一對鬧了彆扭地新婚小夫妻當著他們這許多人的面相互耍花槍!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龐昱朗聲長吟,開編即技驚四座。 「佇倚危樓風細細」。開篇敘事,像一幅剪紙那樣活靈活現的描繪出主人公登樓遠望地情形,「佇倚」二字則盡述他的憑欄之久與懷想之深;「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極目天涯,一種黯然魂銷的「春愁」油然而生,恰應當今時節。 「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欄意」前句寫景,主人公久久地站立樓頭眺望,時已黃昏還不忍離去,「草色煙光」將夕陽餘輝下的萋美景色描繪的淋漓盡致。然而沒有人理解主人公登高遠望的心情,所以他默默無言,有「春愁」又無可訴說,雖然這不是「春愁」本身的內容,卻無形中加重了「春愁」的愁苦滋味。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此句寫作者的打算。他已經深深體會到了「春愁」地深沉,單靠自身的力量是難以排遣的,所以他要借酒澆愁,目的是「圖一醉」,為了追求這「一醉」,他「疏狂」,不拘形跡,只要醉了就行。不僅要痛飲,還要「對酒當歌」,借放聲高歌來抒發他的愁懷。但結果卻是「強樂還無味」,他並沒有抑制住「春愁」,故作歡樂而「無味」,更說明「春愁」的纏綿執著,詞寫「春愁」至此,影影綽綽,撲朔迷離,從「擬把」到「無味」,筆勢開闔動盪,波瀾起伏,臻至絕妙之境,勾起聽者無限好奇之心。 真正的大才子歐陽修倏地站了起來,眼中閃亮,說不出是激動還是驚喜! 南宮琴伊更是掩不住驚駭,難以想像如此絕妙的好詞竟是一介家丁信口作來。 四哥早便預料到了她這時候的反應,英俊無匹地臉孔帶著足以迷倒天下懷春少女的邪美笑容,施施然地剛要詠出下闕末尾堪稱千古絕唱的最後兩句,叫南宮琴伊輸的心服口服,甘心讓他睡個飽、睡個夠、睡個爽! 冷不丁的大廳外一個聲音接道: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四哥戰柳永(一)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沒錯,蝶戀花,這一首詞就是柳永的蝶戀花。 和無數的穿越者一樣,四哥繼承了搶佔版權、「創造」詩詞的優良傳統。項少龍、林三哥、范閒在這一刻靈魂附體! 但是,非常不幸的,沒等四哥把《蝶戀花》詠完,最後、最經典、最昇華的兩個半句就給人搶了,攔腰截斷! 怎麼可能!!! 龐昱幾乎當場抓狂。 柳永的蝶戀花啊,只可能他這個優秀的穿越青年兼文學愛好者在後世看過,現在的這個時代不可能有人接觸到的!或者想出來! 那怎麼……怎麼可能有人能在片刻間對上來,搶先了他一步。 唯一的解釋。 龐昱心裡有點虛。唯一的解釋,門外邊站著的,來的人,就是…… 「柳公子!」南宮琴伊身邊的侍婢小宛第一個叫出來。 「啊,柳七!三變兄!!!」歐陽修第二個站起,表情尤為驚喜。 「哈哈哈,永叔兄,一別經年,久違啦!」長笑聲中,大門乍然開啟,透射進來的璀璨午陽下,赫然走進來一位瀟灑儒雅、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一身純白衣裳一塵不染,仿若勝雪,容貌竟比那錦毛鼠白玉堂還要俊美三分! 柳永柳三變!!!龐昱聽歐陽修一喊,眼睛都瞪直了。 盜版詩詞遇到原作者,眾多穿越人士裡他怕是開天闢地頭一個了吧! 四哥還沒想好怎麼圓場呢,南宮琴伊的目光從他身上轉了開。直望柳永:「柳公子別來無恙。」 柳永回望他,眼神裡閃著熾熱:「洛陽一別,柳某心甚念之,身邊私事一了即追至京城,還請南宮大家莫怪三變無禮。」 我X。這什麼意思啊! 龐昱一聽就火了,從洛陽追到汴梁,丫的和老子搶女人!? 不光他火起,全場所有人一看柳永見到南宮琴伊後滿臉狂熱的樣子----眼睛泛光、呼吸轉急,除了剛進來時和歐陽修打個招呼,眼神就一直盯著南宮琴伊沒有動過,滿大廳地京城才俊,他連眼腳餘光都懶得看一看。 南宮琴伊悠悠一歎:「馨怡乃世俗女子。何堪公子錯愛。」 柳永旁若無人,歎道:「三變只知姑娘色佳才秀,雅韻天成,一如那洛水女神。明眸善睞,皎若初陽升朝霞,瑰姿艷逸,灼若芙蕖出淥波。三變一見難忘, 洛陽之別悵斷神宵,心中猶思至今,今日再睹鳳顏。南宮大家華彩依舊,芳澤無加,真不枉三變千里追隨,舟車辛勞,此生於願足矣。」 這個樣子。還有人不火麼! 舊識便舊識好了,孰知一個熾烈若忘情,一個溫柔似幽怨,大庭廣眾之下,神態曖昧至廝,把他們都當成什麼了? 眾人心中都不知是何等滋味! 一瞬間,矛頭全體轉向,從恨不得他死一千次一萬次,卻惹不起也不敢惹的龐昱身上轉到了新來的柳永這裡。 在場的二十幾號人,眼神從四面八方聚過來。沒有不咬牙切齒滴、沒有不憤怒欲狂滴!想殺他的都有! 如果這是在江湖。此時已經有人拔刀子撲過去了。 江湖有江湖地規矩,看不順眼了就要殺! 讀書人當然也有讀書人的手段。 剛才圍著龐昱刁難的那夥人。現在一齊湧向柳永。 「柳公子大才,某出一上聯,汝能對否:密雲不雨通州無水不通舟。」鉅野皆田,即墨有秋皆即麥。」張口即來,零點零五秒的思考,比四哥。 快十倍有餘! 「水陸洲,洲停舟,舟行洲不行!」天心閣,閣落鴿,鴿飛閣未飛。」還是零點零五妙。 「調琴調新調調調調來調調妙。」種花種好種種種種成種種香。」依然***零點零五秒,差不多每個人念完,柳永馬上便答,連思考都不要的。四哥看不下去了。 這……這是在出題刁難人家麼? 不是!充其量只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京中才子,送上門去自取其辱!!! 太慘了,太慘了簡直。 龐昱有點看不下去。 你說你們二十幾號人,好歹整一個能讓人家想五秒鐘以上的題吧。 整不出偏,看起來柳永不是在受刁難,而是在玩,玩快速搶答。 「永叔兄怎不出手?」龐昱忽然扭頭,看著一直默然地歐陽修。 「哎,比過了。」歐陽修仰天長歎,一臉落寞之色。 「永叔自負才學橫溢、滿腹經綸,卻非三變兄對手,何必自取其辱。」 聽了歐陽修這話,再看從容應對,玩一樣的柳永,任黃非常不爽,皺眉道:「歐陽小兄弟乃呂相高徒,汴梁第一才子,難道竟也比不過區區江南柳七?」 歐陽修老臉一紅:「慚愧慚愧,永叔昔日遊學江南,在大明湖畔和三變兄兩番比試,每每都稍遜一籌。天下第一才子之名,三變兄當之無愧。」 任黃臉色更黑。 「哼,哼哼,好一個天下第一才子。」他冷笑,眼中閃著極度的不忿。 「一個縱情聲色的浪蕩少年,我大宋朝竟沒人比得過他?」「啪!」龐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不爽,太不爽了,四哥準備出手。 「我有一對,不知柳大才子能否對上。」他清了清嗓子,一下子把全場地嘈雜壓了下來,目光灼灼如電射向柳永。 柳永驀然轉身,迎上他充滿挑戰意味的眼神。 「這位……啊,是方才賦詞的兄台吧。」柳永拱手一笑,神態頗為莊重,「柳某在門外聽兄台填詞,字字珠璣,臻至絕秒,實乃近日所聞之第一佳作,心中一時技癢,忍不住接了下闕兩句,還請兄台見諒。」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本來就是他日後的作品,而今被龐昱詠出的上闕一引,提前問世了也沒什麼稀奇。 龐昱淡淡一笑,心想老子臉皮可沒那麼厚,搶了你的版權還來斤斤計較,伸手一指窗外灼灼盛放的滿園桃樹,應景詠道:「誰說桃花輕薄?看灼灼其華,為多少佳人增色。滴清清玉露,羨萬株艷蕾流霞。無何春去莫飛,終究鸞枝墜果。於是平仲設謀,東方竊竇,王母宴賓,劉郎題句。況核仁製藥,能療痼疾佐歧黃;條干充刀,可借印符驅厲鬼,准握天機珍麗質,也知季節讓群芳。寄言秋菊冬梅,慎勿盲從徒毒友!柳兄請對!」 一百一十字超長聯!相較之下,趙宗惠地大觀樓之作,黯然失色。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四哥戰柳永(二) 柳永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在外邊續上「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兩句時,他一直以為作詞的是歐陽修,不然放眼京中誰還有此等文采,引得柳三變作出「截人詞作」這等文人才子眼中最低賤、最下作、最齷齪的事情。 ----你廢盡才華,鋪墊許久,整出來一篇絕妙好辭,眼看結尾了、昇華了、高潮了,突然被人截了去,你不心疼啊? 可是等他進門,發現歐陽修竟然坐在那,站著吟詞的是一個青衣小帽的家丁! 於是他也和別人一樣,以為四哥是撞運氣,或者在什麼地方抄了一首好詞過來(呃,就是「借」你的,不服麼?這時候丫還沒寫出來蝶戀花,所以四哥才是原作者,哇哈哈哈哈啊哈---),可是等到這副長聯一出,柳永的臉色頃刻變了。 一百一十字,信口道來,這家丁確是有真才實學! 而且,不在歐陽修之下!!! 龐昱料到他會這樣,笑得益發燦爛。 娘的,追女人追到四哥面前,擾了四哥出風頭的機會,那還不踩你到地底下! 他凝定聲音,用十足的中氣重複了一遍:「誰說桃花輕薄?看灼灼其華,為多少佳人增色。滴清清玉露,羨萬株艷蕾流霞。無何春去莫飛,終究鸞枝墜果。於是平仲設謀,東方竊竇,王母宴賓。劉郎題句。況核仁製藥,能療痼疾佐歧黃;條干充刀,可借印符驅厲鬼,准握天機珍麗質,也知季節讓群芳。寄言秋菊冬梅,慎勿盲從徒毒友!----柳大才子,請對下聯吧。」 柳永沉吟不語,俊美的雙眉微微皺了起來。 他雖為追逐南宮琴伊而至,不過真才子就是真才子,不是一般的見到美女魂都能丟了地色坯。一旦論及楹聯、作詞,立刻就又轉換到全神思索的狀態中,狹長的丹鳳眼飛入鬢間,漆黑的眸子仿如清潭中一汪冷洌的泉。天上最亮的星星在它面前也黯淡失色,輪廓分明如刀刻而成的臉,即使在凝思中仍是氣質翩翩。薄薄的唇揚起一絲優雅的弧度,慵懶的笑意……嘖嘖嘖,怎一個帥字了得啊!!! 小宛、香君、湘蘭還有圓圓,四個丫頭一瞬間全程花癡狀。 幸好剩下來地都是男人,不然估計尖叫聲要響起一片了。 綠綺軒大廳裡,此時鴉雀無聲,全場才子的目光都集中在柳永身上。看他是否對得出來這絕頂難度的長聯! 所有人都是看戲的心情,因為有了剛才「明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亮」地千古絕對,這些平日裡自詡文采風流的才子文士,誰都不覺得他們自己有資格去解四哥的長聯。哪怕只是嘗試! 唯獨歐陽修凝神沉思。似乎想借此機會再和柳永一較高下,當然,他更想知道,究竟他、柳永和龐四三個人誰才真正配得起「天下第一才子」之名! 依然是在不起眼地角落,「介甫」「子固」兩個小男孩托著腮幫子也在想,不過比起柳永的沉吟、歐陽修的苦思,他們更多的則是迷惘。 畢竟年級太小了嘛,見識、經歷都有限,才學也還未成,雖然日後都是名垂千古的大文豪。不過少年時還是多多學習。跟在四哥後邊老老實實看的好。 唯獨任黃的表情最悠閒,瞅瞅這個、看看那個。摸著小鬍子賊賊地笑,似乎很滿意龐昱連續兩番信口一個對句,就難倒全場的精彩表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柳永仍在沉思,唇角揚起的優雅弧度漸漸變凝重,慵懶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 南宮琴伊那雙洞穿塵世繁瑣牽機地秋水眸子裡,閃著某種深邃的光,有點不能置信的打量著身邊的龐昱,姣美的眼瞳中有震驚、有詫異,也有一點點的…… 驚喜! 天下女子,誰不愛才,雖然大多數時候「財」比「才」更令女子傾心,不過在一個連公主名號都看淡的傾國美人眼中,「才」或許是唯一能打動他的東西。一柱香功夫過去了。 柳永依然在在深思。 南宮琴伊的目光則始終在龐昱身上縈繞不去,若非所有人都在關注全身思索的柳永,恐怕光是嫉恨地眼神就能把四哥妒殺了。 任黃悠閒地坐著喝茶,從側面看著南宮琴伊傾倒眾生地美麗背影,並沒有太多的驚艷或者迷醉,反倒輕輕地歎口氣,搖搖頭,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兩柱香功夫過去…… 「三變兄,時候不早了,我看還是緩一緩……」歐陽修站起來道,他想了這許久,絞盡腦汁也不過才對上來一半,再想下去「瑤琴樂會」就甭開了。 柳永緩緩點頭。 卻非答應了他的提議,而是已經有了解答。 「我誇福地妖嬈,眺青青之嶺,添哪些瓊閣浮雲……」柳永沉吟中的臉容乍然一收,拱手一笑,雲淡天高:「有濯濯明湖,收十里嘉林入畫。似新塵消宇淨,因恩駕鶴凌空。難怪聞山攬勝,高舉怡情,秦村訪友,碑院揮毫。若清節復生,定喚漁夫回絕境;靈均再世,必歌今日過前朝。莫悲紅雨落幽溪,又續風騷垂奕葉,方信凡夫俗子,不須羽化亦登。」 妙啊,廳中也不知是誰先讚了起來,接著便是人聲鼎沸。 龐昱這百字上聯,柳永竟然對得一字不差! 「三變兄才思橫溢,佩服佩服!」歐陽修拱手執禮,心悅誠服。 這下子四哥吃癟了,愣在原地進不是、退不是,相當滴尷尬。 柳永朝他走來,優雅的步伐在三步外停住,合手做一長揖,瀟灑從容的姿態登時又惹起四個小丫頭一片花癡式的驚噫:「三變一生,楹聯賦對無數,未見之有如兄台此長聯之妙絕者(沒見過像兄台這長聯一樣難的),兄台文采驚世,三變拜服,他日若有機會定當登門拜謁,還望兄台不吝賜教。」 喲,小伙子不錯,挺謙虛的,還知道跟我客套。 看看柳永態度挺好,四哥也懶得踩他了。 ----呃,反正《蝶戀花》一多半是老子做的,先把南宮琴伊答應的「獎賞」弄到手再說嘛,嘿嘿嘿。 嘿嘿,用丫的詞睡丫追的妞………………………的床,這感覺想必非常之好。 龐昱深吸一口氣,準備當著柳永面和南宮琴伊談「睡」的問題了,基本原則是連逼帶賴加強迫,臉,可以不要;但,生死要睡她……呃,先睡她的床。 哪知道,柳永竟然先一步轉身面向南宮琴伊,搶在他前邊開口了:「三變今日拜會南宮大家,一時匆忙,隨身未帶禮物,恰適才聞聽龐兄《蝶戀花》有感,願當堂賦詞一首,贈與南宮大家!」 全場一時嘩然。 柳永凝望南宮琴伊,見她玉容平靜,俏臉如不波止水,既沒有點頭應下他也看不出拒絕的意思,一時有種搏得佳人親睞的熱血激昂之感,目中神光盈然,喝道:「取筆墨來!」 他在江南時,多少名妓都求他賜一詞以抬高身價,柳大才子還要考慮人家姑娘美不美,心誠不誠,伺候的愜不愜意才決定做或者不做----啊,字錯了,應該作詞的「作」而不是做愛的「做」,不過以柳大才子的風流倜儻,兩種一起做的可能性……唔,不是沒有,是相當大,甚至絕對要做,不然人家憑什麼給你作詞! 但是這一次,在在綠綺軒,只要南宮琴伊肯收賞臉收下,柳大才子就是站著作上一千首詞都沒有怨言! 小宛、香君、湘蘭、圓圓捧著文房四寶送到。 柳永鋪展宣紙,信筆揮毫:景蕭索,危樓獨立面晴空。動悲秋情緒,當時宋玉應同。漁市孤煙裊寒碧,水村殘葉舞愁紅。楚天闊,浪浸斜陽,千里溶溶。臨風想佳麗,別後愁顏,鎮斂眉峰。可惜當年,頓乖雨跡雲蹤。雅態妍姿正歡洽,落花流水忽西東。無恨,相思意,盡分付征鴻!」 筆勢縱橫、墨跡森森,一闋《雪梅香》躍然紙上! 南宮琴伊目望柳永,施然一福。 歐陽修聳然動容:「三變兄!好一首相思之詞,以景托情,景情相張,將情、思、心態寫的淋漓盡致!」 柳永淡淡歎道:「興之所致,隨意揮毫,獻醜了。」待紙上墨跡乾透,小心翼翼地捧起來,看樣子是想親自交到南宮琴伊手中。 「柳公子,我來吧。」乖巧的湘蘭擋住了他。 柳永深情一笑:「此《雪梅香》乃三變心血之作,需親手交予南宮大家方顯誠意,還請湘蘭姑娘成全。」說罷又是深深一揖,抬首再看她時,深邃的眼眸裡傾吐出無限溫柔,霎時電暈了情竇初開的小湘蘭。 柳永剛要邁步,又一個身影擋在面前。 健偉的虎軀,挺拔的身姿,英俊的儀表,還有不用做作自然流露出的豪邁氣宇和唇角那一抹淡雅卻透出狂傲的笑容……除了四哥還有誰人! 「柳兄果然作得好詞,不過要贈南宮大家,還得和我比比。」 龐昱凝然佇立,一字一句無不透出睥睨天下才子的狂傲! 「取----筆----墨----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四哥戰柳永(三) 舉坐皆驚! 龐昱不假思索,揮筆一蹴而就,舉起遍示眾人,一時舉座皆驚! 其詞曰: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好,好一個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妙,妙啊!」柳永撫掌大讚,「龐兄這首《蘇幕遮》言辭婉麗,深情綿邈,將麗景與柔情融匯為一,即闊遠之境、麗之景與深摯之情在詞中同時展現,寫盡了黯然感傷的他鄉之魂,真是妙啊!」 歐陽修跟著感歎:「旁人寫鄉思離愁,往往借蕭瑟的秋景來表達,龐兄這首卻反其道而行之,景色寫得闊遠而麗,反過來襯托出離情的可傷,另一方面又使下闋所抒之情顯得柔而有骨,深摯而不流於頹靡……」 他說到一半,忽然發現不對勁。 思想離愁?龐四兄弟的家就在汴梁,思個毛,離個屁啊!「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一句,分明是當眾說給南宮大家聽,借此表達對她的相思、愛慕!高,真是高明!假述離愁,實寫相思,這一手隱喻的功夫真是妙極!妙極!!! 他想到這點的時候,柳永也醒悟到了,這家丁小哥不是在賣弄文采,也不是在為府上爭臉,分明就是和他爭著向南宮大家表白!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南宮姐姐。兩首裡邊你選一首吧。」龐昱笑得曖昧,用那天半佔便宜半強迫的稱呼當眾喚她。 南宮琴伊真是沒見過臉皮這樣厚的人,私下裡喊喊也就算了,他居然拿到大庭廣眾之下來叫,他就不怕惹起公憤,出去了被這幫人踩死? 龐昱就是不怕。 因為他知道從柳永出現地一開始,矛盾的中心就已經變成了他! 一個是小小家丁,一個是連歐陽修都自愧不如的江南才子,誰贏得南宮琴伊親睞的可能性更大,誰對他們的威脅更明顯? 能被稱為「才子」的人。絕對不會是傻子,而這一點,傻子都能看得出! 南宮琴伊俏臉泛起聖潔明亮的光澤,令她更是秀美至不可方物。*****櫻唇輕吐道:「兩位的詞作各有所長,柳公子的《雪梅香》直抒胸臆,韻味深長。龐公子的《蘇幕遮》文辭秀美,意境……悠遠,放在一起琴伊真地難以抉擇哩。」她的聲音有種清脆冷凝的清晰美,傳進耳鼓裡,不知是否因站得太近,彷如隅隅耳語在淌流的河水上蕩漾,承載著她地清高、雅逸、孤傲。和超脫塵世的慧質蘭心。 大廳裡鼓噪起來,所有人都懷著看戲的心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柳永急了,他原以為南宮琴伊被龐昱公然以姐姐相稱,再聽出他詞中蘊涵地輕薄意味。一定會把他逐出場去----就像當日自己游經洛陽,對南宮琴伊一見鍾情,貿貿然在詩會上做出唐突之舉後,經歷的同樣遭遇。 可是南宮琴伊聽罷,不但沒有敢走他,而且還在「接受兩人中究竟誰的詞作」這一點上猶豫不決。 柳永恐怕做夢也想不到,這些天來龐昱早就無恥地佔盡了南宮琴伊的便宜,「琴伊」「琴伊」的不知叫了多少遍,她的床也睡過了,她的身體也看光了。*****甚至連岳父大人都早早地認好了……「老公」「老公」都叫出了口的南宮琴伊。為現在這點小事還有什麼好動怒的。 柳永朝她走進兩步,神情看出來有點焦急。歎道:「三變本一直以為,大凡美麗聰慧的女子,尤其如南宮大家這般仙姿佚貌、華容婀娜,便如天邊流雲,可望而不可及,其思緒更若鳥跡魚落,天馬行空,渾然不可琢磨。但在洛陽聽過南宮大家一曲後,卻覺能從音律曲調中探得佳人情意,別有尋幽覓勝、心靈互通之趣,從此再難望懷,恨不得時刻相伴左右,嘗聞仙音!」 裝B吧,裝B吧!明明是看上了人家的容貌,好意思繞彎說喜歡聽曲兒。龐昱痛恨這個虛偽地男人! 不止他一個,才子們誰都痛恨這廝。 「聽個曲兒都能追到汴梁,柳公子真是好興致啊。」 「不一樣,不一樣,人家是大才子,想法豈是我等能夠揣測的。」 「好一個常伴左右啊,柳大才子上窯子也是叫姑娘「常伴左右」,光奏奏曲,彈彈琴,連干都不用幹了。****」 「怎麼不用干?還有吹簫嘛,吹他柳大才子下頭那支寶簫。」的甚至粗俗不堪。 頃刻之間,柳三變成了千夫所指! 柳永一生心高氣傲,未來連皇帝面子都不給,怎受得了這許多人的羞辱,一怒之下決定反擊,長聲詠道:「凍水消痕,曉風生暖,春滿東郊道。遲遲淑景,煙和露潤,偏繞長堤芳草。斷鴻隱隱歸飛,江天杳杳。遙山變色,妝眉淡掃。目極千里,閒倚危檣迥眺。動幾許、傷春懷抱。念何處、韶陽偏早。想帝裡看看,名園芳樹,爛漫鶯花好。追思往昔年少。繼日恁、把酒聽歌,量金買笑。別後暗負,光陰多少。」 這首即興而作的《古傾杯》那是赤裸裸地諷刺在場眾人,說他們不知道珍惜年少時光,只懂流連青樓,揮金買笑,縱情聲色犬馬,流連無邊***,等到年老時只能暗暗後悔,苦歎年少時白白虛度了無數光陰。 畢竟都是才子嘛,柳永這詞剛念完,超過三分之二的人已經讀懂這是在暗中諷刺他們,紛紛破口大罵,不過也只限於罵。 作詞和柳永對「戰」,他們還不夠格。 這個時候,四哥不計前嫌,果斷的站在了京中才子們這邊! 他凝眸望向南宮琴伊,一臉追思感慨之色,用非常哀怨、低沉的語調念道:「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同樣是《蝶戀花》的詞牌,這一首描繪的得則是閨中少婦深閨寂寞、憂思難耐地傷春之情,女主人公美人遲暮,孤身獨處,盼意中人回歸而不得,內心隱痛,幽恨怨憤之情自現。「玉勒雕鞍」以下諸句,展示了現實地淒風苦雨和對其芳心的無情蹂躪:情人薄倖,冶遊不歸;春光將逝,年華如水。「門掩黃昏」四句喻韶華空逝,人生易老之痛。結尾二句寫女子地癡情與絕望,含蘊豐厚,活靈活現。末尾一句中「花不語」正講少婦與落花同命共苦,無語凝噎之狀;「亂花飛過鞦韆去」更是清楚地昭示了她面臨的命運----在淚光瑩瑩之中,花如人,人如花,最後花、人莫辨,同樣難以避免被拋擲遺棄而淪落的命運。 四哥的意思很明白,你寫我們虛度光陰,老來追悔莫及,那老子就預先「想像」一下某家姑娘嫁給你這個負心薄情漢之後淒慘悲涼的生活,看誰狠! 柳永生平,作詞拆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台,這次是他開天闢地頭一遭被人反過來拆,心裡那個鬱悶啊,不過忿然之餘他也不得不讚龐昱的文采,這種完全用環境來暗示和烘托思緒的筆法,不得不讚一聲高明,行文深婉不迫,曲折有致,著筆雖然不多,卻真真切切的表現了詞中生活在幽閉狀態下的閨中少婦哀愁憂思的內心隱痛,寫得活靈活現,如在眼前,有種難以言喻的強大感染力。 是女人聽了都會好好考慮一下,把終生托付給他會不會有這樣的後果! 柳永這輩子都沒遇到過如此強大的「對手」,無論文采、才學,還是識見、閱歷均不在他之下,一時詞性大發,當堂再賦一首《如魚水》,回憶途經洛水之畔,在畫舫中與南宮琴伊初見的情形:「輕靄浮空,亂峰倒影,瀲灩十里銀塘。繞岸垂楊。紅樓朱閣相望。芰荷香。雙雙戲、鴛鴦。乍雨過、蘭芷汀洲,望中依約似瀟湘。風淡淡,水茫茫。動一片晴光。畫舫相將。盈盈紅粉清商。紫薇郎。修禊飲、且樂仙鄉。更歸去,遍歷鑾坡鳳沼,此景也難忘。」 裝,又跟老子裝,初次見面有什麼了不起的! 四哥非常的憤慨,想都不多想,立刻回了他一首《一剪梅》。 「春花秋月雲鬟裊,梨窩淺笑,玉靨漾嬌。西子失色明妃渺,麗華黯淡,玉環折腰。魂銷魄蕩身縹緲,雲雨巫山,不覺晨曉。無痕春夢一朝了,但望相看,以慰寂寥。」這一首沒借用誰的,完全是四哥自己自己原創,通篇就六個字----無恥淫蕩發春!那可不就是在YY和南宮琴伊上床XXOO! 魂銷魄蕩、雲雨巫山、無痕春夢,這是什麼內容還需要說麼? 你寫初見,老子寫初夜! 當然,在四哥腦中、在南宮琴伊眼裡這首《一剪梅》確實是他在YY。 不過在柳永和滿場才子聽來,再一引證最近京裡傳得沸沸揚揚的各種傳言,那可不就是四哥和南宮琴伊真的有私情,真的啥都已經做過了! 人家一對蜜裡調油的熱戀情侶,互相耍夠了花槍,折騰夠了我們這些猴,現在正當堂回憶初夜那晚的旖旎風光吶!!!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四哥戰柳永(四) 不以風騷驚天下,但求無恥動世人。 這一句話,是對四哥現今最好的寫照! 龐昱感慨萬端的悠悠一歎,以一種絕對是情人眷侶之間深情對望的愛的眼神無限溫柔地凝望著南宮琴伊。 柳永也在看,看她的反應。 明明最後一首是四哥即興發揮的淫詞小調,賤的不能再賤,蕩的不能在蕩,除了句末的押韻尚算工整,其餘平仄、對仗等等一律不顧,就算拋開極盡曖昧的內容,也是一定要遭到鄙視、唾罵、譴責滴! ----這和信口就能題出天下第一絕對的四哥,的文采,極端的不相符啊! 但南宮琴伊卻似乎沉浸在前幾首詞闕的美妙文辭中,一對妙目升起朦朧似溫柔月色、如水如霧的霞彩,剛剛好和龐昱看他的眼神交織在一塊。 龐昱當然知道,這年代的女人,誰都愛才,清雅如仙的南宮琴伊當然也不例外,一下子三首不敢說千古絕對但起碼是流芳百世的佳作,夠她細細回味一陣了,所以才故意弄這了這首《一剪梅》來氣氣柳永,不然四哥胸有丘壑、滿腹文采,古往今來多少有名艷詞,隨便抓一首來用用便是,何必自己廢神呢。 而在柳永看來,這分明是南宮琴伊被龐四的艷詞挑動了情思,香腮蘊情、黛眉含春,恨不得和他攜手再入閨閣,一路相互偎依,深情啜吻,眉梢眼角,春意盈然,才剛走到床邊,彼此已是身無寸縷,然後…… 男人吶,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一樣是沒有理智的。 四哥早把這點摸透了,料定柳永此刻的心情一定比用刀剜還難受! 對。四哥就要這樣整你。咋地了吧?在四哥面前。追坊間公認滴、連腹黑八叔都承認了滴四哥地「老婆」。那不是自取其辱找罪受麼? 柳永不愧是柳永。這個樣子換成別人。比如趙宗惠之流肯定是直接吐血倒地。再起不能。柳永卻還能握地住筆。還能信筆揮毫。 「南宮大家。三變再送你一首《玉女搖仙佩》。」他低頭時。眼中醞釀著極端地失落、悲憤、傷心欲絕。片刻後再抬起來卻居然恢復了神采! 「飛瓊伴侶。偶別珠宮。未返神仙行綴。取次梳妝。尋常言語。有得幾多姝麗。擬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談何容易。細思算、奇葩艷卉。惟是深紅淺白而已。爭如這多情。佔得人間。千嬌百媚。須信畫堂繡閣。皓月清風。忍把光陰輕棄。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當年雙美。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憐我多才多藝。願、蘭心蕙性。枕前言下。表余深意。為盟誓。今生斷不孤鴛被四哥一瞧他寫地。直接火冒三丈! 啥意思?啥叫「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當年雙美」。琴伊自是佳人。那你就是才子咯?吹。牛皮繼續吹。拍。馬屁繼續拍! 啥叫「枕前言下。表余深意」。你想睡著和我女人說甚麼?還深意。深啥?橫刀奪愛。從四哥這搶人? 啥叫「為盟誓。今生斷不孤鴛被。」跟我女人說,啊,你跟了我吧,今生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睡在鴛鴦被裡的,我X,勾引人家老婆還待這樣的!!! 龐昱大袖一拂,冷然道:「柳兄果然作得好詞,龐四佩服。但是琴伊說了。僅僅對得一手好聯好對子。尚不配稱作是有才華,她中意地才子。那是必需賦詩、作詞、曲賦樣樣都信手拈來滴。龐四今日便當堂賦詩一首,還望柳永不吝賜教!」 他在案上鋪就好「膚卵如膜,堅潔如玉,細薄光潤,冠於一時」的澄心堂紙,執起一管上好的宣筆(元以前,全國以宣筆為最有名氣,蘇東坡、柳公權都喜歡用宣州筆。元以後,宣筆才逐漸為湖筆所取代,奠定了毛筆之冠的地位),蘸滿歙硯裡豐肌膩理、光輝如漆的李廷硅墨,下筆如有神的先寫了題頭八個大字。 ----木蘭辭薄倖柳郎 接著揮毫疾書,筆勢委婉含蓄,遒美健秀,文不加點,一氣呵成。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這是一首擬古之作,擬自古詩中《決絕詞》地寫法,借用漢唐典故而抒發「閨怨」之意,詞情哀怨淒婉,屈曲纏綿。借失戀女子的口吻,控訴男子的薄情,從而表態與之決絕。題目中的「柳郎」是泛指,在古代女子對情郎的代稱,但恰恰好合了柳永的「柳」姓,四哥如題擬題,儼然說滴就是他! 首句「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意思是與意中人相處應當總像剛剛相識的時候,那樣的甜蜜,那樣地溫馨,那樣的深情和快樂。 「何事」句借用漢朝班婕妤被棄典故。班婕妤為漢成帝妃,被趙飛燕讒害,退居冷宮,後有詩《怨歌行》,以秋扇為喻抒發被棄之怨情。南北朝梁劉孝綽《班婕妤怨》詩又點明「妾身似秋扇」,後遂以秋扇見捐喻女子被棄,四哥巧妙引用, 更加突出了本句的深意:本應當相親相愛,但卻成了今日地相離相棄。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是在控訴負心的柳郎,如今輕易地變了心,卻反而說情人間就是容易變心的。 接下來驪山二句,是引《太真外傳》的記載,唐明皇與楊玉環曾於七月七日夜,在驪山華清宮長生殿裡盟誓,願世世為夫妻。白居易《長恨歌》中的「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對此作了生動的描寫。後安史亂起,長安淪陷。玄宗西逃,於馬嵬坡遭遇兵諫,被迫賜死楊玉環。楊玉環死前曰:「妾誠負國恩,死無恨矣。」另西逃途中,楊玉環聞雨聲、鈴聲而悲傷。遂作《雨霖鈴》曲以寄哀思。四哥在這裡借用此典,意為即使是最後作決絕之別,也不生怨。 末尾的何如二句,依然是模仿女子口吻的感歎,化用唐李商隱《馬嵬》:「如何四紀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之句意。薄倖。亦即薄情,錦衣郎,可不是就是穿著一身織錦白衣的某某人,意即:你怎比得上當年地唐明皇呢,他總還是與楊玉環有過比翼鳥、連理枝的誓願!縱死而分離,也還是刻骨地念念不忘舊情滴! 總而言之,四哥這首《木蘭辭薄倖柳郎》的通篇大義,就是以一個被柳大才子玩過了,然後甩了地女人的口吻來控訴他的負心薄倖:與意中人相處應當總像剛剛相識的時候。是那樣的甜蜜,那樣的溫馨,那樣地深情和快樂。但你我本應當相親相愛。卻為何成了今日的相離相棄?如今是你輕易地變了心,卻反而說情人間就是容易變心的。曾經你也很愛我,像唐明皇對楊玉環那樣,在長生殿為愛人起過生死不相離的誓言,可是你現在的負心、薄倖又怎麼配與他相比。唐明皇印證了與楊玉環比翼鳥、連理枝的誓言,最終作決絕之別,楊玉環也不生怨。而你卻那樣快的變了心,比翼連枝終歸只能我當日的一廂情願…… 歐陽修在一邊看著龐昱潑墨疾書,眼睛都看直了。他搞不懂龐四兄弟幹嘛非和柳永強上,一會詞一會詩一個勁地拆他的台,可惜了這一闋闕一首首地佳作啊,本來應該傳出去被人讚揚稱頌,百世流芳,現在…… 哦,難倒出去說,江南柳七柳大才子和汴梁龐四龐大家丁,為了爭女人在互相對掐----或者是柳大才子鐵了心地玩詞追(寫詞追南宮大家)。家丁四哥在後邊一個勁拆台台,這一首首佳作就是他們對掐的產物? 有辱斯文啊!!! 歐陽修快被氣吐血了。 兩個人都是才子,大才子啊,不是應該以詞論交,相見恨晚,彼此惺惺相惜,引為知己地麼,何必一見面就鬥個不休呢。 難道真的……真的……南宮琴伊是他的…… 是啊,如果有誰這樣追著我女人不放。我一定也會這個樣子! 一瞬間。歐陽修豁然開朗! 好一個龐四兄弟,面對蜚聲海內的天下第一才子、追女聖手柳三變。竟能一無懼色,孤身應戰,如此鐵了心的維護自己的女人! 四哥純爺們,鐵血真漢子! 歐陽修幾乎要為他吶喊了。 「龐兄此詩旖旎緣情,哀感頑艷,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頗具南唐李後主遺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平靜的,有怕也只有柳永一個了---雖然他大有可能連肺都已經氣炸了,但流露出的只是眼中僅微可查地急切,臉上始則終保持著進門伊始那淡雅俊逸的笑容。 「三變今日,便也賦詩一首,願和龐兄一較高下!」 歐陽修扶額,心想今天這事沒完了,好好一個瑤琴樂會變成了兩大才子在南宮大家面前互相鬥詞斗詩對掐! 我來這裡是為了聽曲兒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柳永緩緩抬眸,目光迥然,看來是被強大的「對手」催發了詩性,隨時可以整個兩位數的佳作出來。 四哥也準備好了,老子今天就是搜腸刮肚也要跟你柳永戰到底! 兩人相互對視,彼此不讓,眼光交接的地方似有火花激濺。 錚! 家丁、才子剛要開干,琴音忽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琴伊讓你睡 錚! 琴音忽起! 原本緊緊絞纏在一起,就是牛拖馬拽也別想分開的兩道目光,霎時離位。 兩個人一齊轉頭,望向琴音響起的地方。 那是大廳的西北角,全場最顯眼位置,南宮琴伊坐在一張罕見的高足椅上,曼妙絕倫的纖細腰身完全佇直,使她跌宕起伏、玲瓏飽滿的身段曲線更為卓挺,陽光斜照進來,映著她凝脂一般的雪膚秀頰,使她本來就已無可比擬的美麗,更添上華光渲染的秘境,形成一副動人之極的美女坐圖,飄然出塵,如詩如畫。 南宮琴伊的神情恬靜無波,俏臉靜若止水,看也不看為了她鬥得口乾舌燥,手抖腳抽,就差沒有揪著打起來的柳永和龐昱。 她嫻雅端莊的坐在凳上,唇角飄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空中乍然降臨一縷雲霧! 啊不,是雲霧般的白綾從樑上落下,如被人牽線一般飛到南宮琴伊手中,只見她素手微揚,雲霧瀰散,一張仿若白雲所成、閃耀七彩光華的古琴便出現眾人眼前,木色沉香,隱現桐紋,烘托起她明艷的衣衫膚色,顥得她更是綽約多姿。 南宮琴伊雙手捧琴,春蔥白兒似的玉指在陽光輝映下溫潤透明,如同美玉。 只聽「錚」的一聲……只一聲琴響,大廳裡僅餘的些許嘈雜霎時全無,整個大廳徹底寧靜下來,所有的響聲意動全遠去不聞,只餘一縷清音恍如天際飄來,渺渺迴響於天地之間,遠時如在天邊遙不可聞,近又如在耳邊喃喃低語。 南宮琴伊素手纖纖彈動琴弦,充注著天地間最鍾秀靈氣般的琴聲霎時在眾人耳邊婉轉低語。這是人間絕無的仙籟天音。宛如百鳥齊鳴,又如春回大地。錚錚淙淙的琴韻,拂過山澗,帶來鳥語花香的消息。 柳永聽得醉了,彷彿癡呆一般,美妙婉轉的聲音宛如清澈地流水般由古琴中潺潺流出滌蕩了他的心肺,帶走了所有地煩憂,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一雙手,一張琴,蔥指輕撥。竟能演奏出如此空靈、浩渺恍如天樂的妙音,濃如酒,稠如蜜,沁人心脾……更彷彿像在種著各種奇花異草的山谷中。一彎輕淌的溪流,從林中潺潺傳來,融融流入心田,直讓他們如墜雲端,不知今日何日,不知此時何時,如癡如醉。如呆如傻。 琴音簌簌淅淅,如江河奔流,天雨潤物,不絕流出,全場眾人莫不聽得心曠神怡。龐昱自然也是,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南宮琴伊……的身體----呃,主要是看手,看她怎麼彈得,絕對沒有什麼不良的打算和心思。 忽然,龐昱目光一凝,驟覺南宮琴伊的四周變得朦朧起來,彷彿一層淡淡的暮靄將她籠罩其中,朦朧裡只見她一身雪白羅衣如綴流蘇,更顯得絹裙輕薄。體如約素。透過迷濛的霧靄。隱約可見她側臉絕美的輪廓中充斥著一種難以形喻地凝靜與超逸,又有種不容人輕視的莊嚴。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瀰漫著一股柔淡的幽香,仿似流溢著一份哀思而不怨嗟、奮悅而不狷狂、令人澈然大悟地禪意…… 如果這是一幅畫,那她一定就是畫中的仙子! 漸漸的,龐昱彷彿身入幻境,看見一隻鳥兒從遠處飛來,盤旋在南宮琴伊上方,引吭高歌,婉轉啼鳴。緊接著,兩隻、三隻,無數隻鳥兒不知從何處飛來,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鳥兒有的盤旋在空中,有的落在南宮琴伊身邊,都翩翩起舞,或歌聲清脆激昂,或婉轉徘徊。更有幾隻白鶴和孔雀在空中四下飛舞,將遠處的雲霧引來,圍繞南宮琴伊雲起霧升,仙樂飄飄,雲霧繚繞,宛若仙境。 「叮----」 餘音裊裊,眾鳥散盡,雲開霧散,南宮琴伊兩手一合,手中瑤琴再次化為一片白雲,瞬息不見,耳畔只餘一縷清音迴盪,便如昨夜遺夢遙不可追。 「柳公子,龐公子,琴伊此曲可還聽得?」琴音方歇,南宮琴伊天仙般溫柔素淨地聲音傳入兩人耳中。柳永呆了一會,片刻方才回神,連聲道:「豈知聽得,簡直是此曲只應天上有,我等凡夫俗子又有幾人有此福緣得聞如此仙樂?」 歐陽修亦站起來,如夢方醒似的,一臉激動:「南宮大家琴藝舉世無雙,永叔今日得聞,實乃三生有幸。」 天下兩大才子的讚譽,南宮琴伊竟然只是微微額首致意,然後別轉她清麗脫俗的俏臉,悠悠望向龐昱:「龐公子以為呢,琴伊這曲《廣陵散》奏得如何?」 「不好。」龐昱直接甩她兩句。 「什麼!?」全場才子沒有不拍桌子跳起來的,然後又是一通XXXXX地謾罵。 對於這群只懂亂吠的狗,四哥早就無視了。 「龐昱何以說,琴伊彈得不好?」南宮琴伊容色平靜望向龐昱,與彎彎秀眉相得益彰的修長鳳目,深深看進他眸子深處。 龐昱笑而不語。 歐陽修急了,從後邊拉他衣服:「龐四兄弟,你可別亂說話,南宮大家琴藝高超,等閒絕不示人,今日我等有幸聆聽已經是幾輩子的福分……」 「福分?」龐昱笑了,斜眼掠過柳永。 「柳兄以為呢?」 柳永一呆,然後一驚,轉身朝南宮琴伊長揖拜倒。 「三變情急,一時失態,謝南宮大家以琴曲為三變清濯心緒。」柳永不愧是柳永,龐昱稍稍一點立刻明白過來。剛才他和龐昱斗詞,表面看來平靜,其實心裡的急切、激動已經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包括和歐陽修在大明湖畔的對賽,而且這還不是一般的詩文較量,而是牽扯到了男女情思。 扯上這玩意,誰都控制不了心態。哪怕他是柳永,尤其憋著不發作。傷害只會更大,再跟龐昱這樣比下去,一次又一次的挨氣,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最得意的詩詞上吃癟,不被氣死也要吐血三升。 ----或者在南宮琴伊看來,吐血三升會地是龐昱,再要麼雙方兩敗俱傷,誰也討不了好,反正不管她是為了誰出手,總之琴曲一奏。柳永也好、龐昱也罷,心緒一時盡平,再也提不起爭鬥之心。 柳永經龐昱一點醒,立然明白是南宮琴伊救了他。 作詞最廢心力。即使他是柳永,對上龐昱這樣地對手,三五首這樣一氣作下來也要耗盡心神,輕則事後大病一場,重則什麼情況下都可能發生。 拼詞拚死人的事大宋朝不是沒有! 柳永長揖到地,答謝南宮琴伊救命之恩,同時也醒悟到自己太過執拗於對南宮琴伊地追求。被龐昱所阻一時心焦,貿然與他糾纏不休。 若在平常遇見這等文采之人,柳三變定是與其惺惺相惜,引為知己的! 「龐兄,方才三變一時情急。若有唐突得罪之舉還望見諒!」他轉過來又朝龐昱施禮,態度前所未有的誠懇。 此時此刻,柳永心中羞愧莫及,全因南宮琴伊是他生平未睹之絕色,傾國傾城,才貌兩全,這段時日來他為她牽纏掛肚,朝思暮想,只盼能再見佳人一面便於願足以,結果見到了馬上忍不住想得寸進尺。像以往追逐那些青樓名妓時那樣。即興贈一首詞、題一副字,打著勾搭一下就上手的齷齪想法。 如此既玷污了南宮大家的清高。也辱沒了他自己的詞作! 「好說好說,哈哈哈,柳兄高才,龐四大開眼界,佩服佩服啊,柳兄若不嫌棄,你這個朋友兄弟交定啦。」龐昱很「大度」的揮揮手,然後表現出非常大的熱情。誰能想到,就在片刻之前,兩個人互相傾扎,詩詞對戰鬥得不可開交。 龐昱「熱情」回應的同時,心裡也在想,娘的,柳永這廝也忒強了吧,瞬息四首詞作,前後幾乎都不帶想地!什麼叫才學?柳永這就是啊!!! 英雄惜英雄,才子敬才子,形容得大略就是他現在的感覺。 南宮琴伊唇角逸出一絲輕柔的笑意,眸神往龐昱飄送,緩緩道:「龐公子果然聰明,曲中不足一語中的。」 眾人皆盡不解。 不足?這家丁又說哪裡不足麼!? 殊不知曲之一物,在於心性,有為而作,終落下乘,無為而作,始成妙音。 大致意思是,如果有目地演奏曲子,一定會落入俗套,唯有轉軸撥弦,信手奏來的曲調,才能成就無上妙音。這和佛教用語中的「著像」大致是一個道理,如果僅僅執著於表象,片面的追求曲調、音律等等限制性的規程,一輩子都別想融入人心,演奏出真正的好曲! 適才南宮琴伊奏曲乃是為了救人,故意以琴音打斷兩人的比試,目地先就不「純」了,彈奏出來還想完美無缺? 這種情況下演奏,就算彈得再好再完美,在她這樣的高人眼中也還是是有瑕疵的,就像歐陽修剛才對的下聯「清風沐鳳閣,處處常清上官正」一樣,別人這樣對出來就算正確了,可是在他赫赫有名的歐陽大才子眼裡,必須一個字一個調也差不得、一點疏漏都沒有,才能當作是完美地解答。 同理,南宮琴伊琴藝之高冠絕天下,這等有缺點的曲子怎能叫她滿意。 南宮琴伊的演奏,竟被理解的如此深刻,也唯獨他龐昱才有這樣的「覺悟」,連柳永、歐陽修都是聽了他的話才漸漸省悟過來滴。 有缺陷的琴曲都如此美妙,南宮琴伊真的名不虛傳! 南宮琴伊美眸明亮起來,令她更是嬌艷欲滴,烏亮得像兩顆寶石的眸珠在眼眶內滴溜溜飛快左右轉動,最後依然停留在龐昱身上:「琴伊乃是守信之人,龐公子一首《蝶戀花》融情於景,妙至顛毫,琴伊歎服,按照之前的約定……」 瞬間,一瞬間,眾人才鬆弛下來地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故意一頓,眸中倏忽閃過一抹狡黠。 「你要睡得……床,老早就被運到後院準備劈了當柴燒地,既然龐公子喜歡睡,那便拿去吧,當是琴伊送你啦。」 第一百三十六章 踩遍京中才子 所謂的瑤琴樂會,南宮琴伊只不過彈了一首曲子,便姍姍離場,但所有人卻都有不虛此行的感覺。 除了龐昱。 所以在南宮琴伊裊裊起身,款擺娉婷的走上樓時,他毫不猶豫、義無反顧的追了過去,不顧全場可以把妒殺的目光,就那麼大喇喇地去抓南宮琴伊的小手。 「龐公子且住。」湘蘭想要攔他,不過明顯四哥不是柳永這種靠眼神電女人的白臉俊男(四哥的眼神那是專殺男人滴!),四哥追求的是速度,一晃便把他甩開了,沿著樓梯直追,那架勢用一句話形容就是…… ----不抓到不罷休。 呃,四哥是來表達感激的嘛,怎麼能就這樣放他走呢。 知恩圖報,那是他的原則! 眼看就要追上了,背後忽然有人拉住他。 是歐陽修。 「龐四兄弟,不可唐突佳人啊。」歐陽修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搖頭,臉上浮現出不帶任何做作的焦急和緊張。 唉。這哥們還是不瞭解他地作風和實力哎。怕他拉手輕薄了南宮大家又犯眾怒。這才急急趕過來阻止。 龐昱歎口氣。無奈地停住腳步。 不然怎麼辦?人家一片好心。難道當成驢肝肺。甩開來繼續追?不行啊。四哥講地是義氣。不能讓關心他地哥們寒心! 不過四哥也清楚。這小子不光是怕他犯眾怒惹出事。自己其實也帶了私心。不然南宮琴伊剛才說出她答應給他睡得是床不是人地時候。這小子為什麼偷笑! 丫男人。就沒一個不好色地!!! 被他這麼一拉一說。南宮琴伊已經上樓了。龐昱決定改天再來。改天學學任黃翻後牆、爬窗戶。溜到五樓去直接到南宮琴伊閨房裡向她表示感謝。這樣如果物質上報答不了恩情。以身相許也比較方便。 龐昱走下上了才幾格的台階,忽然發現全場的「才子文士」們一致的站了起來,人人眼中都冒著火光,像在看殺了他們親爹的仇人一樣狠狠的瞪過來。 「咋了?」龐昱眼睛一橫。 「此人膽大包天。區區家丁之身膽敢當眾褻瀆南宮大家,該殺!」趙宗惠遠遠地指著他喝道,唇角衣領雖然沾著剛才吐出來的鮮血,但整個人的精神都恢復到了初來時的狀態,看樣子南宮琴伊一曲果然妙絕,淨化了柳永的紛繁的心緒,順帶也救下了被龐昱逼到吐血地他。 「喲,喲喲喲,恐嚇我呀。」龐昱笑了。笑得燦爛無比----計算來到世界後得罪了多少人,實在是件麻煩的事,四哥沒這閒工夫。四哥只知道有權、有勢、有殺手的趙允弼連她他一根頭髮也挨不著,何況是…… 何況這一大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才子。 四哥笑嘻嘻地走回座位,完全不吊他們。 不過這些人也真是膽大,竟然敢在綠綺軒裡、在南宮琴伊眼皮底下報復他。 HOHO傻子天天有,今天特別多,跟四哥叫囂,一個人不敢,兩個人不敢,但是幾十個人一起他們就有膽了! 「不是恐嚇。是要給你點教訓,血的教訓。」武將家庭出身的吳浩勝看來真的是非常的好勝,大步一跨從席上跳了下來,手裡倒提著一把…… 啊不對,是一包,一包金裸子! 吳浩勝拎著一個裝金裸子的小口袋,中間紮了個大結,把金裸子全頂在前頭,他手則抓著口袋後邊。總之,有點那個……飛錘地感覺。 我X,才子們是這樣幹架滴? 龐昱忍住笑抽的衝動。 他很納悶,非常的納悶,這些人是不是不知道,那天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殺進趙世清地狗窩,藐過百的王府侍衛如同無物。還有一人一刀殺出開封府,挑了趙允弼、趙世清五百手下(四哥這也吹過頭了吧)的種種壯舉。 否則的話,怎麼還敢在他面前動用武力。 龐昱聳肩笑笑。看看一旁的柳永、歐陽修。柳永一臉誠摯之色,看來是道歉以後迫不及待地想和他結交。歐陽修是知道他「本事」滴,不過還是在打眼色示意他不要搞大,沒必要啊,在南宮琴伊的地方和一幫書生鬧,虐了他們也沒啥光榮---你看看那都拿得什麼,吳浩勝還算正規點,手裡的傢伙砸腦袋上大小能出個窟窿,其他人準備抄的……天吶,還有用扇子、茶杯滴,這也要四哥出手?真的,真真地,這就像一個大人和跟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丟人能丟到姥姥家! 龐昱歎口氣,準備走人了,回家陪秀香去,鬼才理這幫蠢豬才子呢。 趙宗惠忍無可忍,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羞辱,「啪」的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喝道:「姓龐的,你不要狂!今天,我,江夏郡王就要好好教訓你,這個目中無人的卑賤家丁,要你知道玷污南宮大家的罪孽!」隨著他發飆,身邊那一幫為他馬首是瞻的狗腿子,一個個捲起袖子,霍然衝前,恨不得撲過去就和他干一架。他們知道一對一的打再練上一百年也不是龐四地對手,所以鐵了心的要在綠綺軒裡挑動全場的才子們跟這個囂張跋扈到極點的家丁玩人海戰。 要單挑?行! 你龐四一個人單條我們一群人! 龐昱斜眼瞟了眼自我感覺大義凜然的趙宗惠,冷笑著朝他走過去。 吳浩勝自恃英武,大步一橫,攔在他面前,右手倒提的金裸子時刻準備著,兜頭朝他腦袋砸。 龐昱也不說話,就那麼冷冷的掃他一眼,用眼角。 這是多麼犀利的眼神啊,彷彿一道閃電從他眸子裡乍然射出去,瞬間洞穿了吳浩勝的自詡堅挺地心理防線,那種眼神強大地令人無予可抗。只要被他注視著,你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要被看穿了一樣! 「滾!」龐昱只說了一個字。 吳浩勝身子一顫,金裸子「啪噠」掉在地上,本來帶頭要掄人地,現在連動都不敢了,就差沒有尿褲子。 龐昱一腳踹過去。丫直接飛出去兩丈遠,腰眼被先掉地上金裸子一磕,痛的跟眼淚迸流,慘叫聲跟殺豬一樣! 龐昱走到趙宗惠面前,看著臉色有點發白地他:「喲,怎麼著,剛才輸的不服氣啊,想跟四哥耍狠?」 「跟你耍狠又怎麼樣!?」趙宗惠還沒說話呢,書生丁跳出來狠狠道。 啪! 龐昱直接一個耳刮子。扇在他臉上,打出來一地血水,還有五顆牙。 是可忍孰不可忍。看到這一幕的才子們,頓時生出同仇敵愾之心,超過二十號人整齊一致地挺身而出,有那麼點慷慨赴死的味道。趙宗惠努力壓下想罵人的衝動,深深吸一口氣,咬著牙盡量保持平靜道:「姓龐的,我告訴你,你聽好!這裡可是全京城地才子,你敢動我們就是和京城學界過不去。到時候就算有龐太師罩著你,你也別想活命!」 「嚇唬我?」龐昱笑道,雲淡風輕。他心中想著,天下才子,能入老子法眼的,大約也就後邊倆了,至於什麼狗屁學界,哼,就是天下讀書人都和老子作對。四哥也沒什麼好怕! 「你們要麼坐下,要麼跟他、他一個下場。」龐昱掃了一眼癱在地上嗚嗚咽咽痛苦抽搐著的兩個倒霉蛋,瞇起來的眼睛帶著笑意,不過丟出來的話卻非常恨,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 士可殺不可辱。 趙宗惠非但不退,反而跨前了一步,冷冷睨著他。 「你敢!你敢動本王一下,本王……」 龐昱唇角微揚,勾起一抹血腥的冷笑。忽然一把揪住趙宗惠頭髮。猛地一扯,再一按!砰!!!趙宗惠腦袋重重磕在桌子上。發出撞擊的聲響。 一下。 桌子在震。 兩下。 桌子還在震。 三下。 「咯啦----」上好的一張八仙桌硬生生地被砸裂開。 龐昱仍不停手,還有四下、五下、六下…… 很規律也很沉悶的撞擊。 趙宗惠臉上本來就還有一開始沒擦乾的血跡,再被這麼狠狠地砸了幾下,更是滿頰鮮血,猙獰恐怖,本來俊秀地臉沾染了令人噁心的猩紅。 這個場面嚇得全場一個個才子文士面容慘白。內心震撼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混在京城的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彪悍的公子哥,可是彪悍到如此令人發直的地步,而且還是個家丁……他們真的連做夢都不敢想。 趙宗惠堂堂一個郡王,大宋朝的宗室皇親,就這樣被當場蹂躪! 就是安樂侯當年,也不曾這麼的放肆囂張啊!!! 程顥、程頤看得傻了,差點沒嚇得當場哭出來。 全場二十多號年輕地才子文士,一個個面面相覷,聯想到安定郡王也是被這傢伙一刀閹了,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兩個了呀,***,兩個了呀!!!倆郡王就這麼被他一小家丁肆意蹂躪,不要說還手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他們要是再惹這比安樂侯還要狂的家丁,那不純粹是老壽星上吊----找死麼!!! 趙宗惠雖然比不得趙允弼那樣呼風喚雨,隻手遮天,好歹也是王爺黨裡數二數三的人物,現在居然淪落到這種堪稱人間慘狀的地步! 龐昱隨手一甩,趙宗惠滾到過道中央。本以為這件事請告一段落的才子們再次見到觸目驚心的一幕。 龐昱走過去,一腳踩中半昏迷地趙宗惠襠部,對那聲響徹整個大廳的慘叫根本不理會,冷冷俯瞰著四周不停的倒抽涼氣的人群,唇角牽起的弧度刻薄而陰冷,再次擠出一個泛著寒意的笑容:「誰還想試試,就站著別動。」 一片抓椅子坐下的聲音。 程顥、程頤竟然站在原地。 龐昱笑了,以為還有倆「勇者」可以讓他貢獻給大內太監部,結果不等他過去揪,兩個人就像傾倒的木頭「撲通」「撲通」栽了下去,大腦一片空白,不省人事。 瘋子,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 所有滴人都這麼想,敬畏地望著龐昱……地腳。 ----沒有人敢抬起頭,接觸他犀利的眼神。 龐昱冷漠地轉過身,朝同樣看呆了的歐陽修聳聳肩膀,意思是「不能怪我,是他們先惹上來的」,然後就那麼出門走了,頭也不回。 大廳的角落裡,「介甫」和「子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龐昱遠去的背影,直到他走了出去仍是癡癡的看。 好帥啊,好有氣概,英雄的氣概!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這樣,率性而為,無所顧忌,不畏權貴,做自己的事情,讓別人去說罷!這一刻,龐昱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光芒萬丈牛!!! 大廳裡的人間慘劇,南宮琴伊充耳不聞,裊裊婷婷的到了五樓。 她打發走侍婢,獨自進了那日龐昱把她全身看光的大浴房。 浴房中居然有人,男人! 一個飄逸俊雅的、舉手投足間透著某種大家世族傳承下的古典遺韻的男人。 「想不到啊想不到,區區一個太師府家丁,竟然可以和柳三變匹敵。」 男人悠閒的倚牆而立,看見她進來,溫醇的眼波只是微微一抬。 他的歲數和趙允弼歲數大致相同,但眉宇間少了幾許盛氣凌人的霸道,多了點成竹在胸的飄逸。 南宮琴伊佇住腳步,纖纖玉指撥了撥髮絲,讓整張使人心迷神醉的臉露了出來,望向男人的目光眼波盈盈。 「怎麼?怕比不過他們。」 男人笑了,笑容裡帶著一股魅惑眾生的、懶洋洋的醉意。 「何必要比的,是我的,終歸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南宮琴伊抿唇一笑,眉梢兒微挑,眼波狡獪地轉了轉:「不是你的,強求也沒有用,對麼?」 男人聳聳肩膀,笑得愈加曖昧,忽然一歎:「我送的床你終於肯用了,在對門那邊放了一年有餘吧。」 「要你管!」南宮琴伊臉頰破天荒的浮起一抹紅暈,俏媚的白了他一眼,丰韻迷人至極。 「好好好,我不管,不過以後沐浴完終於可以睡在自己的床上,這感覺……」 沒說完呢,南宮琴伊抓起塊浴池邊的豬胰子(古代用這玩意做肥皂)砸過來。 「你想死啊,大白天的說這種話,被丫頭們聽見了怎麼辦。」她跺足嬌嗔,神態表情儼然想是沉浸在熱戀中的少女,哪有半點在大廳時冷傲清高的味道。 「怕什麼,你我的關係湘蘭他們又不是不知道。」男人躲了開去,深黑的眼眸凝注著她的眼睛,笑意淡雅卻最也醉人。 南宮琴伊停下了的嗔惱的動作,一時竟看得癡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躁動的小蘿莉 「龐四兄弟!龐四兄弟!」四哥大搖大擺的走出綠綺軒,剛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後邊任黃急急忙忙的追了過來。 「任兄!」龐昱回頭,一隻手前伸,手掌豎起來擋住他。 「你最好和我保持距離,不然後果一定很慘。」 「哈!?」任黃愣在原地。 「哎呀,任兄。」龐昱手一扯,把他拉進路邊的小巷子裡,「那天你是親眼看見的,四哥我閹了個趙允弼一刀,不幾天下了毒藥的飯食就送到大牢裡來了,那是非要我死不可啊。這今兒四哥又把趙宗惠打成了半殘,王爺黨一定不肯善罷甘休滴,任兄你跟我走得這麼近,萬一被人看見了,搞不好也會成為目標……」 龐昱這麼說是考驗考驗他,看他有沒有膽色跟著自己混,結果他說半句,任黃就往後縮半步,都還沒說完呢這傢伙已經快推出巷子口了。 「啊,龐四兄弟……不,小弟兄……啊不,龐四,老哥找你……不,我找你其實沒什麼……那個……啊……」 四哥很失望,怎麼丫也和吹雪一樣,這麼的貪生怕死呢。 ----隨便嚇唬嚇唬就縮,這叫四哥怎麼放心收他過來做小弟。 「放心吧,你好歹是公主府的人,只要不和我走太近,沒有人會拿你開刀的。」龐昱估摸著這丫在公主府怕也是挺得寵的下人,不然以趙允弼的性格那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人,龐大有都弄死了,還會讓他活到現在。 任黃既然沒事,說明有公主罩他,這一次也就是在旁邊看看戲,又沒往裡摻合,想當然也不會追究到丫頭上。 「那個……龐四小兄弟。你闖這麼大禍……」任黃又走近了些。看來還是有點為他擔心地。「用不用我和公主說一聲。請他入宮跟皇上……」 「不用----」龐昱大手一揮。「皇上日理萬機麻煩他作甚麼。區區一點小事四哥我擺得平。」其實心裡想。就憑你能這把事捅到皇帝姐夫那裡?不可能地。你就吹吧。反正老子是無所謂地。不就多踩一郡王麼。有啥? 太師府就和王爺黨本來勢不兩立! 「上次你闖下大禍。好歹還有理由。是安定郡王強搶民女在先。這一會……」 「什麼理由。四哥就是理!不服氣地叫他們來呀。誰怕誰---任兄。你不用擔心。」四哥頭髮一甩。牛B沖天。哈哈大笑著往前去了。留下任黃站在原地。看著他吊兒郎當偏又高大挺拔地背影。一個勁地搖頭苦笑。昱乍然脖頸一涼! 這種場面已經出現過很多次。四哥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一把冰冰涼、亮晃晃地長劍架在他脖子上。 我X,不至於吧,現世報來地這麼快。這才一盞茶功夫都不到啊,就派出殺手報仇來啦!? 四哥心中有一點點一點點的驚慌。 「哥們,有話好商量,我這就給你掏莊票子。說罷,要多少,五十貫,一百貫,還是一百五十貫,我都給你啊。」龐昱這晌大聲嚷嚷著。這晌伸手在懷裡一陣掏,掏得當然不是莊票子,而是石灰粉和魚腸劍。 呀呀呀個呸的,光天化日之下敢劫殺老子,看四哥脫身了一會不扎死你。 三秒,僅僅用了三秒四哥就做好了準備。 第四秒上他剛準備反擊,背後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 「哼,誰是你哥們!」 四哥一聽,笑了。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別人死,有輕於鴻毛。我死,重於泰山,值了。」他挺起胸膛,頗有為家國大業,烈士毅然捐軀的感覺。 「不過我死了,你秀香姐會傷心的,」 「你胡說----你這個騙子!大騙子!騙了秀香姐。」 聲音終於變了,變回了丁月華原本青澀、稚幼地語調,不過就是不變回去,四哥也聽出來那句「哼,誰是你哥們」是她捏著鼻子故意裝男人的腔調,因為尾音怎都掩不住那股少女的嬌脆和糯甜嘛。 「哎呀,你這是作甚麼,拿劍架姐夫脖子上,不怕你秀香姐生氣啊。」龐昱轉過頭,嬉皮笑臉的想把劍撥開。 「騙子,你是大騙子,我要殺了你!」丁月華齜著兩顆編貝一般的小虎牙,惡狠狠的衝他直吼,那劍就在他脖子邊上揮來晃去,稍微的多動一點,英明神武的四哥就只有去地下找閻王爺喝茶聊天了。 「喂,喂喂喂,你不要衝動,不要衝動啊!」龐昱拚命的後退。 「快說,你把秀香姐姐騙到哪裡去了!」 「騙到我家……呸,我哪裡騙了,我是保護秀香才帶她到太師府住地。」 「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 「你就是胡說!胡說!胡說!胡說!」 所以說女人是種不講理的動物哎,哪怕還是蘿莉狀態的,發起來火來只能由著她地性子,怎麼解釋都是沒用滴。 「好好好,我胡說,我是胡說,你要怎麼樣才肯把劍放下來呢?」 「不放,就不放----」小蘿莉衝他大叫,小手兒抓緊劍柄怎也不鬆開。 「不放那你的秀香姐真的要守一輩子寡咯,而且……你永遠再也見不到她!」 「嗚……嗚嗚……」龐昱隨口一嚇唬,小蘿莉竟然抽著鼻子嗚咽起來,眼眶紅紅的,像要滲出眼淚,「你、你帶我去見秀香姐,帶我去見她啦……嗚,月華想秀香姐姐了,帶我去見她……嗚……嗚……」府門口。 「這裡……很難找麼?」 「不難。」 「那你不會自己來啊。」 「我來……他們不讓我進府,月華打、打不過啦……」丁月華嘟囔著嘴兒,不過很快又把胸脯挺得高高,「哼,哼哼,要不是展大哥有事,陪不了人家來……哼,鬼才要你帶我咧……月華自己、自己也能打進去的!」 四哥無語了。阻,牽著丁月華的小手一路直奔春滿園,看得一路的家丁、侍衛們眼睛都直了。 「哇哇哇哇哇----不愧是四哥呀,前幾天剛拐了一個美麗姑娘,這才多久吶,又帶回來一個,高啊,實在是高啊!」 在無雙充滿崇拜、敬佩、羨慕的眼睛的注視下,兩人順利到了春滿園門口,還沒進去呢就裡邊有男人地聲音。 「來,小姑娘,這裡這裡,快來。」 「來啦----」 第二個聲音明顯是秀香,而第一個……敢叫她「小姑娘」的絕對不是吹雪和萬人敵! 龐昱一個箭步衝了進去,隔遠便看見秀香蹲在花叢邊,手裡拿著一個小瓢正在給蘭花澆水,後邊坐著一個白鬍子老頭,指指點點使喚他。 龐昱一看火冒三丈。 我X了,四哥的話不當話是吧,進來春滿園就算了,還敢叫我女人做這做那! 他拔腿就往裡沖,準備過去就賞老頭一腳爆踢。 遠遠的,老頭便感覺到了,轉身看著他。 四哥一瞅他臉,差點沒嚇趴。 白鬍子老頭不是別人,是他親爹。 龐太師!!!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教壞兒子的黑心老爹 「哎呀,小四,您回來啦,來來來,等你好久啦,過來,趕緊過來。」龐太師轉過來,看著發呆的他,笑著招招手。 龐昱繼續發愣in 「怎麼,不認識啦,我是你醇叔啊。」龐太師哈哈大笑,摸著頰下的白鬍子,「醇叔,記得不,你還是我招進府裡的,小兔崽子發達了就忘記恩人了是吧。」 醇醇醇……醇叔!? 龐昱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沒看錯呀,這是他爹!這張臉,這張老奸巨滑、夢裡看見都發怵的臉,除了龐太師還能長在誰身上! 可是,三娘不是說老爹三天後才回來麼,這才第二天啊,怎麼就…… 還有他這穿的……穿的哪是堂堂太師的服飾,簡直跟個花匠一樣!!! 「龐大哥----」狄秀香看見龐昱,俏臉綻放出歡喜的笑意,跑過來拉著他的手,「你回來啦,醇大叔他正教我種花呢。」 種種種種種種種種種種種種種花!? 「是啊,老頭子是府裡的花匠,也就侍弄花草這點本事拿得出手啦。」看著跟兒子親密無比的狄秀香,龐太師捋鬚大笑,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即使以龐昱的閱人無數,也看不出黑心老爹倒底是高興、欣慰,還是……憤怒和不爽! 「秀香姐姐。月華來看你啦。」丁月華碰碰跳跳地跑過來。依到狄秀香身邊。 這下子是兩個外人在了。狄秀香不好再和龐大哥親熱。臉紅紅把他小手從他火辣地大手裡抽開。然後就被狄秀香這小妮子纏住。再也沒空和他說話了。 「醇、醇叔。」看著黑心老爹上上下下審視自己地眼神。龐昱心裡有點虛。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嗯。想起來老頭子啦?」龐太師乜他一眼。笑得非常溫和。一百個人看見包管至少九十九個會覺得這是個慈祥和藹地老爺爺。 假地。絕對是假地。不要被蒙蔽了!龐昱掐了一下胳膊。暗暗提醒著自己。記得腹黑大叔那會兒也是這麼笑得。然後一轉眼就用「進宮」來威脅他。那可還是評書小說裡公正嚴明地八賢王啊啊啊啊啊啊。那麼換成傳說中黑心都黑到了骨子裡頭、連睡覺都在想著害人地龐太師……龐昱不用想都知道。老爹「慈祥」地笑容後邊一定蘊藏著可以把人吞噬殆盡地陰險狠毒。 「嗯嗯嗯。醇叔嘛。怎麼會不記得。沒有醇叔你哪有我地今天呢。」龐昱學著也笑。不過笑得有點僵。 這時候狄秀香和丁月華已經聊得很親密了,時不時的互相咬耳朵,說些女兒家的私密話。這邊說得什麼肯定聽不見了。 龐太師笑容「刷」地一收:「你進來,我有話和你說。」 「爹。」 書房裡,龐昱低著頭。 「哎呀。不敢不敢,老頭子一個花匠,哪敢做一等丁老爺、四哥你的爹。」龐太師仍然笑瞇起眼睛,笑呵呵地看著他,看得四哥心裡突突直跳, 「不不不,您是我爹,你就是我爹,山無稜天地合。您也是我爹,爹----」 龐昱用一種像是……早早死了爹沒人疼地小貓的可憐眼神,淚花滾滾的看著他,隨時可以撲到親爹懷裡,嚎啕大哭,傾訴對父親的思想。 「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龐太師「啪」的一掌砸案台上。 發飆了,世上第一黑心無良陰險兇惡的老爹發飆了。 不過他兒子是史上見風使舵第一快的崽。 「爹,我錯了。」龐昱第一時間,飛快的認錯。 「你有什麼錯?」 「兒子沒聽爹地話。把爹的話當成耳旁風?」 「你從小到大,有哪次聽了爹的?有哪次不把爹地話當耳旁風?」 「兒子不該扮成家丁偷溜,傳出去太師府的臉會丟盡的。」 「你從小到大,就不知道什麼叫臉。」「兒子不該到外邊闖禍,惹了那麼多的麻煩。」 「你從小到大,就沒有哪天不惹麻煩。」 「我不該帶個女人回來,但是……」 「你能隔三天不往府裡帶女人,爹半夜做夢都能笑醒!」 「爹啊----我是真的喜歡秀香,不是像跟以前那樣。玩玩就算啊!」龐昱「認錯」了半天。龐太師還是那副笑瞇瞇的神情,兒子說什麼他頂回去什麼。搞得龐昱是越說越慌---他不是擔心自己,龐家就他一根獨苗,死了就沒人傳宗接代啦。所以哪怕捅破了天,黑心老爹也會幫忙擔待著,他擔心是秀香啊,一介弱女!手無縛雞之力,如果真按三娘說的,老爹為了太師府的顏面,一怒之下把她…… 龐昱不敢往後想了。 「是麼,你是真的喜歡?」龐太師斜了一眼兒子,笑得有點古怪。 「是,是真喜歡。」 「喜歡幾個?」 「哈!?」 「爹給你算算,啊。」龐太師繼續笑著看兒子,笑得那叫一個詭異,「蹁躚閣地花想容,第一個;七秀坊的鄒熙芸,第二個;然後是松江府丁家莊的大小姐、南俠展昭的結義妹子丁月華;再然後,才是這個姓狄的小姑娘……」爹!」龐昱忽然大叫一聲,像看鬼一樣盯著黑心老爹。 「您、你什麼都知道啊!?」 龐太師哼的一聲,蒼老的眼睛開闔間閃著和他高齡歲數大不相稱的精光:「山僧不解數甲子,一葉落知天下秋,你爹沒多大本事,不過至少京城裡發生的事情很少有能瞞過他地耳目。比如你禁軍到蹁躚閣來找人,明明不是抓你,你跑他作甚麼,差點鑽狗洞還;比如你從御爐香出來,路上遇見了兩撥殺手。第一波被你靠嘴巴和莊票子……啊對了,也虧你好意思啊,收阿才的孝敬收得不亦樂乎,這才半個月不到吧,撈了一千幾百慣,還不算你在開封府灑的那些。」 「爹。你派人跟蹤我了!?」龐昱眼睛瞪得比以往一次都大,背後濕涼濕涼的,我X,這不是跟蹤是什麼啊,比跟蹤還要跟蹤啊,連收了多少莊票子都知道,那那那……那不是那天在柴房調教小蘿莉,還有和秀香…… 「怎麼是跟蹤呢,爹是怕人傷害你。爹捨不得你這寶貝兒子。不過你放心,做有些事的時候,比如在花園地柴房。還有半夜假裝送藥溜到狄姑娘房裡……嘿嘿,爹的人不會多看。」龐太師摸著鬍子,笑得那叫一個老奸巨滑。 「那爹啊,你什麼都知道,你知不知道神仙姐姐倒底是誰?她住哪裡?家裡還有什麼人?」龐昱撲過去,抓住老爹手一個勁的搖,滿臉祈求。 反正照現在這個樣子,與其說老爹臨走時做了萬全準備,什麼變故都早早考慮到了。倒不如說所有的一切都在黑心老爹地掌控中。他和趙允弼、和王爺黨鬥,鬥得你死我活,差點把命都弄丟了,前後經過在他自己看來或許凶險非常,可在黑心老爹眼裡弄不好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地! 比起權傾朝野地黑心老爹,他果然還是太嫩啊!!! 龐昱也就不想著解釋或者什麼地了,不然你以為呢?連他在柴房調戲狄秀香、連他收了多少莊票子都知道,還有什麼瞞得過黑心老爹!!! 恨鐵不成鋼啊! 聽他迫不及待地問起神仙姐姐。龐太師當即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本來從手下人傳回的密報裡,知道了兒子變聰明了,變狡猾了,扮成個小小家丁就敢跟王爺黨開干,取得的成果還不小,心裡頭挺欣慰的----什麼?你說違背他的命令,偷偷溜出府去,還帶女人回家?開搞?龐太師不生氣? 得了唄!就像剛才他和龐昱對話裡頭說得,從小到大寶貝兒子壓根沒聽過他這作爹的一句話。這次他也壓根沒指望兒子能在府裡憋多久。這不。一切都事先安排好了,兒子出去做的每一件事。遠在穎昌地他瞭如指掌。 龐太師本來很欣慰的,覺得兒子真的長大了、變聰明了,這大半個月來做地好幾事情都超過了他年輕時候的水準,以後由老爹帶著好好磨礪一下,三十歲前混個封疆大吏什麼的不是問題!結果剛把事情說開來,兒子張口就問女人,把打算現場和他好好策劃一下未來人生大計的龐太師差點氣暈。 罷罷罷,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好色那就不是他兒子啦! 「不知道。」龐太師黑著臉,冷冷回了兒子一句。 「那爹……爹爹啊,秀香她、秀香她你見過了,是個好姑娘吧,又溫柔又可愛又體貼又善良,沒有比這更好的兒媳婦啦,兒繼承了您的眼光,不會選錯媳婦的。」蒙看來是沒有用了,龐昱立刻改變對策開始拐著彎拍老爹的馬屁。 「嗯,是不錯。」龐太師破天荒的點點頭,從表情看約莫是已經考驗過了,結果還算滿意,「看老花匠侍弄花草辛苦,主動就把茶水端來了;老花匠沒東西擦汗,她把自己手絹遞給老花匠用;老花匠喊腰疼,她就幫老花匠揉,不過……」 「不過什麼?」 「不是光溫柔可愛、善良體貼就可以做龐家媳婦地。」 「應該……有例外的吧?」「有。」 「啊!?」龐昱跳了起來。他本來是隨口問問,不抱多大希望的,想不到黑心老爹竟然回了個「有」! 「爹,你的意思是可以商量了?」他很激動,抓著老爹的手又開始搖晃。 龐太師端坐不做,任由兒子搖,好像他年過花甲的身子骨一點不怕搖散架似的,慢悠悠地問:「你和南宮琴伊關係不錯是吧?」 「呃,那是相當滴不錯。」龐昱一下子挺起了胸膛,心想:娘的,綠綺軒裡頭發了什麼,老爹不可能知道吧,不然我家琴伊不是早被人看光了! 龐太師眼睛瞇了起來,用一種非常古怪的眼色打量他:「睡過沒有?」 「什麼!?」 「睡過她沒有?」 四哥又是一大跳,眼睛都快瞪得爆了:「爹,兒子是個正經人,你不要問這種容易叫人誤會地問題!」 「那就是沒有咯。」龐太師掩不住失望,歎口氣道,「好,爹現在就答應你,你什麼時候把她睡了,爹什麼時候安排你娶秀香過門!」 龐昱傻了,做夢都想不到黑心老爹嘴裡能冒出這種話! 「這……這兩件事事情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有啊。」黑心老爹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意,和龐昱的對話不像是爹跟兒子,倒是和他們幾個紈褲子弟間酒後的聊天有點類似。 「你睡了南宮琴伊,然後把事情搞大,她就非嫁你不可了,到時候帶著幾個陪房丫頭一塊進門,秀香也算在裡邊,這樣不就名正言順了。」黑心老爹拍拍他肩膀,笑得益發玩味,「納個陪房丫頭做妾,沒有人會去管她的背景和出身的。」 龐昱知道沒這麼簡單,因為黑心老爹的語氣實在太不尋常了----誰見過當爹的這樣攛掇自己兒子去把某姑娘「睡」了? 「爹啊,其實娶秀香沒這麼麻煩的。」龐昱打了個心眼,沒有把想到直接地說出來,旁敲側擊地跟黑心老爹扯,「您老朋友遍天下,朋黨……啊不,門生滿朝中,隨便抓一個出來認秀香是多年前失散的女兒,不就什麼都結了,是吧。」 龐太師拍他地手不動了,然後忽然重重一按,按得他差點趴下。 「行啊小子,是變聰明啦,看出來你爹打得什麼主意了?」 「沒有沒有沒有。」龐昱揉著酸麻的肩膀,拚命搖頭,「爹你老奸巨……不對,爹您詭計多……啊不對,爹您足智多謀,兒子怎麼猜得到您有什麼深遠謀略。」 「猜不著那爹就告訴你!」龐太師站了起來,唇角泛著寒冷的笑,「你爹權傾朝野,放句話出去連呂夷簡都不敢不聽,只要那個賊老八!仗著是宗室之首,處處和你爹作對,不給你爹面子,拆你爹的台!!!以為有先皇御賜的黃金鞭就了不起了,你爹就動不了他?是!你爹是動不了,是拿他沒轍!不過!!!」 看著吼起來快要抓狂的老爹,龐昱益發的驗證了開始的猜想,背後脊樑骨一陣陣的寒,覺著自己馬上就要淪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主動的鄒熙芸 「你,不管用什麼辦法,把那個南宮琴伊弄上手,下藥也好,硬來也成,把你以前玩女人的手段通通用上!只要睡了他,爹立馬大張旗鼓去八賢王府提親,哈哈哈,真像看看賊老八知道了他的寶貝女兒和死對頭的兒子有了私情,臉上會是一副什麼表情,哈哈哈哈----去年花魁大賽上的好事老夫錯過了,這一回……好好幹,兒子,懷上了最好,看生下我老龐的孫子他賊老八認識不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狂笑中的黑心老爹,四哥瀑布汗,整個人無語了。 提前一天回來,就為了親自「檢驗」一下未來兒媳婦的人品,順帶教唆兒子去勾引朝中死對頭的女兒!!! 果然是心黑、手恨、兼無所不為啊! 龐昱一邊感慨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問:「爹啊,那秀香和青兒現在住府裡,您老不反對了?」 「反對什麼?」黑心老爹瞪他,「小姑娘挺會照顧人的,老花匠這腰還指著她每天給揉一揉呢。」 「那我這家丁身份……是不是還可以繼續……」 「廢話!」龐太師甩手賞他一暴栗。 「家丁繼續當著,搞不上賊老八的女兒,別想做你的龐府大少爺!」 對於黑心老爹開出的半強迫辦威脅的條件,四哥再一次的無語了。 娘的,為了早日娶秀香過門,老子只好勉為其難的去勾引南宮琴伊了。 如果以為。龐太師提前一天。扮成花匠回京。只是為了跟兒子弄這些。 那就大錯特錯了!第二天地垂拱殿風起雲湧。一場血腥殘酷地黨爭拉開了序幕。 太宗、真宗、仁宗三朝元老。晉國公、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丁謂。聯結殿中侍御史陳貫、諫議大夫韓國華、右司諫尹洙及內廷宦官雷允恭。彈劾龐太師貪贓枉法。結黨營私。蠹國害民。共九十二款大罪。請旨黜其削官奪爵! 當然。這只是大殿上地一幕。丁謂奏本之前早已勾結了神衛軍指揮使駱俟平、左右備征司都知欒成、輕車都尉令狐閒等人在城門設下埋伏。準備將返回京城地龐太師擒住。奏折要是批不下來。那就一刀把他宰了! 作為歷史上赫赫有名地大奸臣、當年背後捅刀子連寇准都扳倒了地丁謂。那是大宋朝一等一地搞人老手。計劃不可謂不周詳。安排不可謂不隱秘。只要龐太師今天回來十成十要被逮。沒有逃脫地可能! 可惜對京城瞭如指掌地龐太師早就收到了消息。提前一天扮成花匠回來。丁謂事先安排好地人手完完全全撲了個空。垂拱殿上他一奏完本。早跟皇帝女婿通好了氣龐太師直接就從後殿出來了。然後形勢理所當然地瞬間倒轉。丁謂被貶為崖州(今海南省)司戶參軍。四個兒子和一眾黨羽全被降黜丟官! ----不是龐太師不夠狠,黨爭贏了還饒對手一命,是大宋朝的開國皇帝趙匡胤定了來大宋朝三大家法,中間有一條:不殺文臣。 所以在大宋朝,做文官事件很舒服的事,政治鬥爭輸了死不了。 龐太師一出手,就把三朝老臣丁謂貶去了海南種椰子,足見他非凡地手腕。 另外。丁謂的那幾個黨羽,路上暴斃死了倆,途中遇劫匪剮了仨,剩獨一個到了發配地的,不知怎麼的瘋了。 誰幹的?查不出,反正朝臣們一翻兩瞪眼,心裡明白就好。 這都是後話,按下不表。 朝廷上的東西,四哥要聽說那也是之後的事。龐太師在垂拱殿黑心狠手地打壓政敵的時候,他正陪著狄秀香去七秀坊。 去七秀坊,是為了向鄒熙芸當面道謝。小狄青說了,神仙姐姐救他這些天,算上帶他去法場看審案子,兩個人就見了三面,其餘時候他一直被「寄放」在七秀坊裡,飲食起居都是那個「蒙著面的漂亮大姐姐」照顧地。 狄秀香很乖巧,也很懂事。知道了以後執意要去七秀坊當面道謝。所以第二天一早,龐昱、狄秀香還有小狄青一起帶著禮物出門了。 四哥是成大業的人。手頭一大堆的事情,本來不用跟著去地,但是作為一個好男人,陪老婆那是很有必要滴。 更何況神仙姐姐的事情,他問小狄青,小狄青不說,說是答應了神仙姐姐,問秀香,秀香也不說,說是答應了弟弟,那沒辦法,只有自己去找鄒熙芸問了,這和到綠綺軒見南宮琴伊一樣,都是為了報答恩情! 花魁大賽的魅力,果然無窮。 七秀坊,這個開業不到半月,就被譽為汴梁城新進的風雅之地的歌舞坊,如今為了替參加花魁大賽的鄒熙芸造勢,幾乎日日歌舞連台,平時難得一見的「九天飛仙」九位舞姬聯袂競演,七秀坊賓客盈門,絡繹不絕。 四哥是個正直的人,尤其還是陪著秀香來,護花使者的職責是一定要盡到滴,前方開道,身邊護持,自始至終目不斜視,完美詮釋了什麼叫正人君子地作派。 照四哥的話說,今天來的有點不是時候,你看外邊熱火朝天的忙著聚攏人氣,就足見鄒熙芸對爭奪「花魁」的重視了,就算四哥和她有有同車之宜,關係大大的不一般,那也不可能待太久的,畢竟還有兩日便是大賽了,人家怎說也要練舞的不是,藉機想打聽打聽神仙姐姐的事----呃,方便報恩嘛,怕是挺難。 果然,在七秀坊三樓地會客廳裡,依然是黑巾蒙面、穿一身淡紫色的輕羅紗裳的鄒熙芸收下狄秀香禮物,禮節性的和她客套了幾句,嘮了一會家常,鄒熙芸裊裊娜娜地起身,一股清新幽甜的芳草氣息隨著蓮步漫出。 龐昱以為要送客了,心裡大歎可惜。 哎,女人吶,青樓裡的女人怎麼個個能說會道、口角生風呢,和狄秀香聊的時候一點插話的機會也不給,弄得他連開口都沒辦法。 鄒熙芸走到他身畔,輕輕巧巧福了半幅,嗓音清脆動聽:「難得龐公子到訪,熙芸有幾句話兒想私下裡、單獨和你談談,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單獨」兩個字咬得很重。 第一百四十章 那個男人,的身份 「什麼!?你你你也要我幫你爭花魁大賽的頭名!!!」龐昱一驚,差點沒一□轆從欄杆邊翻下去。 鄒熙芸說要和他說「幾句話」,結果直接把他帶到了七秀坊頂層的天台上,四哥還當是有什麼女兒家的心事要避開眾人,單獨跟他傾訴,撩撥得我們四哥心裡癢癢,寬廣的臂彎都時刻準備好了,哪知道說的竟然是這茬! 「不是公子,是公子的主子安樂侯。」鄒熙芸靜靜看著她,秀髮雲裳迎著天台上吹來的風,貼體往後飄拂,更突顯出她窈窕的身段和絕世的風姿。 「咳咳咳,對,是我主子。」四哥差點濕態(我沒有打錯字!)美女面前們嘛,偶爾不經意的嘴巴漏點風是可以理解滴。 鄒熙芸凝眸望著他,盈盈俏立,從容自若的道:「清雅如仙、高高在上的南宮大家尚且要爭這個花國狀元,熙芸又怎能免俗。」 「那是那是。」龐昱表示可以理解。 「公子說也,難道之前還有誰拜託過公子?」 「啊,這個問題嘛……」龐昱眼珠子賊溜溜的轉,心想這既然南宮琴伊、花想容、鄒熙芸都要爭,老子是不是坐地起價,跟她們談談條件,順便撈點好處? 「是花想容吧。」鄒熙芸忽然輕輕問道。 「啊,那是,南宮琴伊也想我主子幫她呢。哎呀,我家主子現在很躊躇,不知道幫誰好啊。」 「公子說笑了。」鄒熙芸截斷他,輕紗掩映後的櫻唇現出一絲似有若無的彎弧。 「沒說笑。」 鄒熙芸澄明清澈、秀麗如彎月地眸子凝視著他。 「沒說笑!」四哥是有名地能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重複了一便。 「公子知道熙芸所謂幫忙地究竟是什麼嗎?」 四哥手一揚。大喇喇地笑:「不就是打個招呼放句話。叫評審們都選你嘛。那些個公子哥誰敢不聽我家侯爺地。」 鄒熙芸吁一口氣。悠悠地道:「原來如此。那妖……相容姑娘為了奪魁。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呢----公子答應她了?」 「沒有!我是個正直的人,不會因為在馬車上她和我睡……咳,我怎麼會答應她呢,比賽嘛講究地是公平、公正、公開,任何企圖干預賽果的,都是人民的敵……」四哥斥責的非常順利。可是突然想到鄒熙芸找自己好像也是為了這事,那不是連她也一起說進去了。 「鄒姑娘!」他板起臉孔,瞬間變得一本正經,「你不要誤會,我可不是在說你。好勝之心人人有之,參加了就想拿第一是正常的,何況你千里迢迢地從江南來到京城,渴望獲勝的心情一定比別人都要急切……」 「公子誤會了。」鄒熙芸美目滴溜溜地掠過他,眼眸裡隱含一絲淡淡地笑意。「熙芸說得幫忙,沒有其他的意思,只不過是想拜託公子轉述安樂侯。問問能否請他出面,擔任七秀坊的牛郎。」 「牛郎!?」四哥腳一滑,差點又翻下樓去。 鄒熙芸有點訝異的看他:「這個稱呼有什麼不對麼?公子莫非沒聽過牛郎和織女的故事。」 「沒有沒有,」龐昱連連擺手,那個汗滴的呀,要老子做牛郎,有沒有搞錯! 鄒熙芸白他一眼,耐著性子解釋道:「花魁大賽最初舉辦時,參賽的各家姑娘魚龍混雜。經常大賽還沒有開始,便已弄出諸多事端,甚至還有對結果不滿意,賽後尋釁報復的事情發生。大賽的組織者於是想了個辦法,規定任何參賽地青樓楚館都需尋一名家業豐厚少年公子、或者在朝官員作保,方可參與大賽的角逐。」 言及此處鄒熙芸忽然一頓,光異采漣漣,投往晴朗的藍天,鎖定空中一朵冉冉飄飛、自由自在地白雲。半晌才喃喃自語的道:「青樓裡的姑娘們大多都想往牛郎織女的故事,希望能夠早一天脫苦海,找到一個像牛郎這樣鍾情的男人作為自己的歸宿……而肯冒著風險為青樓擔保的這些少年公子,幾乎也都是能夠理解姑娘們的苦楚、感懷姑娘們的身世,體貼、關心她們地有情人,所以大家也就眾口一至的把這些少年公子稱作牛郎了。」 「哦----原來如此,哀其不幸,識其疾苦,慰其歡情的少年公子。這就是牛郎啊。」龐昱摸著鼻子。恍然大悟,心想那不四哥昨兒還和大宋朝最有名的牛郎、平生最愛流連青樓、給青樓姑娘作詞的柳三變鬥了一場麼。那是不是都該叫我牛郎殺手了。啊呸,這什麼跟什麼啊! 「牛郎的存在,最初自然是要他們為賽事期間各青樓楚館的行為負責,後來大賽日漸規範,擔保人的作用也就漸漸不存在了,反而各參賽的青樓楚館都能以請到京中名望最高、權勢最重地少年公子做她們的牛郎為榮,一來代表這些公子看好她們,增加姑娘們奪魁的人氣,二來也可以借助牛郎的權勢、聲望,懾服某些別有居心、妄圖賽後獨霸他家姑娘的壞人。」 「那不就是和捧角差不多?」 「公子這麼理解也成。」 「明白了明白了,還是熙芸你說得清楚,琴伊那邊求了我老半天,可是又不好好解釋,我也不好意思問,哈哈哈哈----」龐昱一邊笑一邊吹,嘴巴上還大佔便宜,打定主意要和鄒熙芸談條件,不把神仙姐姐的事問清,別想我做你的牛郎。 「公子又說笑了。」鄒熙芸淺淺顰眉,明顯是震驚於他的無恥,不過因為輕紗遮住了玉容,更多的鄙夷沒有顯現出來罷了。 「說笑,沒有啊?」四哥一臉地茫然,表情非常無辜。 鄒熙芸鳳眸睇他一眼:「京裡幾家有名青樓地的擔保人,每一年京裡地公子大少都能搶破頭,可是唯獨綠綺軒,不用爭,也沒有人敢爭。」 「那是啊。我家侯爺做牛郎,哪個不開眼的敢搶。」 「可惜這個人不是安樂侯。」 「不會吧,你可別欺負我新入太師府,不知道以前的事啊。」龐昱挑挑眉毛,厚著臉皮的又朝她挨近兩步,「我家侯爺對南宮大家是仰慕已久滴。這如果被別地什麼鳥人捷足先登了,他會善罷甘休麼。你可別告訴我是趙允弼,就這丫的我家早看他不順眼了,就愁沒機會整他呢,要是他敢……」 「趙允弼也想爭的,不過沒膽。」 「那不就結了,除了我家侯爺,誰有這能耐……」 「這個人,安樂侯等閒也是不會去招惹的。」 龐昱嬉皮笑臉的狀態倏地一收。 「京裡有這樣的少年公子?我怎麼不知。」 「這個人很淡泊名利。金錢、權利、地位……等等一切讓人瘋狂地東西,在他眼裡猶如糞土,所以任何出風頭的地方都不會看到他的影子。揚名立萬的事情他是能避則避甚至,甚至,很多姑娘只是見過他的面,對他一見傾心,卻根本不知道自己魂牽夢繞的男人究竟是誰。」鄒熙芸眼睛裡波光流動,像在訴說一個童話般的動人故事,「如果說南宮琴伊是全京裡狂蜂浪蝶垂涎的美夢,那麼他,就是每一個深閨怨婦綺思中的情郎。每一個懷春少女夢中地王子,也是每一個有資格做丈母娘的婦人心目中最佳的女婿!」 「他是誰!?」龐昱一萬個不相信京城裡會有鄒熙芸形容地這種少年公子。 他決定,問個究竟。 但是鄒熙芸先開口了。 「你知道,白衣卿相是誰麼?」 「江南柳永,前天下第一才子唄。」四哥特意加了個前。 鄒熙芸全然不受勾引,沒問他「前」字是怎麼來的,淡淡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個人的稱號叫什麼?」 「阿貓阿狗?」 「噗哧----」鄒熙芸忍不住笑出來,旋又嗔怪的瞪他一眼,扳起臉孔道:「和柳永一樣。也是四個字。 中----宸----謫---- 「他到底是誰?」龐昱被吊的益發難受,忍不住大聲問。 「你不是說……」鄒熙芸狠狠白他一眼,表示心中不悅,「你不是說南宮大家已經拜託你主子出任綠綺軒的牛郎,那還問這個作甚麼。」 「我也奇怪啊!」龐昱狠狠一跺腳,都到這份上了依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為什麼有這個人了,琴伊姐他還要拜託我去請侯爺出面,納悶啊這不。」 鄒熙芸又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作臉皮厚的像城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我可告訴你。這個人追求了南宮大家整兩年,你家主子一直想插進手去。廢了不知多少心思,結果一點機會都沒有。」 廢話!龐昱很不以為然。就以前那豬頭三、爛色鬼的安樂侯,同等條件下,哪個女人看上他,那是瞎了眼!!! 可是連趙允弼都不配說和老子同等,真的還有比他來頭更大地少年公子? 看來腹黑老爹混得不行嘛,昨兒還跟我吹權傾朝野,放句話出去連呂老頭子都不敢違背,這眨眼就冒出來一個跟他兒子相當的「中宸謫王」,這是怎麼回事,黑心老爹不是吹放眼大宋朝,唯獨…… 龐昱猛地一醒,眼前綻亮。 「腹黑大叔……八賢王有兒子的麼,咋我去他府裡做客沒見著他。」 「我都說了他淡泊名利……」鄒熙芸被他慢不經意的一問把話套出來了,只好幽幽淺歎,道,「看來你還不笨,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龐昱按著欄杆大笑,捶胸頓足,笑得差點又翻下去。 「你做什麼啊?」 「我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聯繫起白玉堂的話,他現在只想笑,狂笑,「八賢王的公子是吧,追了琴伊兩年。沒到手,然後發現是自己的親妹妹,哈哈哈哈哈,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笑的事麼,哈哈哈哈----」心裡想,娘的。這事老鼠白肯定知道,卻還拿來吊我胃口,丫真不是好東西! 「你好像很幸災樂禍啊。」 「什麼好像,就是啊,我就是幸災樂禍。」龐昱叉著腰,很無恥地笑,然後更無恥的去拉鄒熙芸的小手。 鄒熙芸一甩袖子,很不客氣的打開他。 龐昱還抓,沒抓著就整個人厚著臉皮貼過去。 「哎哎哎。是不是還有更好笑地事,告訴我告訴我。」他拿肩膀頂她,像是小夫妻之間打情罵俏。 鄒熙芸討厭死了這種厚顏不要臉的男人。但是自己也不知怎麼的,看著他那無賴的笑,心裡竟然有一絲絲的悸動,順著他地意思就說了:「中宸謫王他……」 「不要說外號好不好,告訴我他姓什麼叫啥。」 「八賢王地兒子當然姓趙,趙玄黃,宸王。」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好名字好名字。有霸氣,可以和我的龐四一比啦。」 「龐四也有霸氣麼?」鄒熙芸拚命地想忍住笑,可是怎麼都忍不住,還好有輕紗擋著,不然一個大美女就被四哥逗得濕態了。 「霸氣算什麼,我這是殺氣,四通死嘛。」龐昱嬉皮笑臉的,已經說不清是多少次去抓鄒熙芸的小手了。 鄒熙芸拿她一點沒轍,連甩的動作都輕了。被龐昱趁機拉住袖子。 她也不掙脫了,只想早點說完,早點離開。 ----和這不要臉的臭家丁帶在一塊,女人會瘋得! 「宸王……不,那時還是武夷郡王,追求了南宮大家兩年一無所獲,甚至連南宮大家的琴室都不曾進去過一步。然後第三年的花魁大賽上,武夷郡王鐵了心地要拿下她,在南宮大家三度蟬聯花魁的現場跪地表白。送上了整整三大車領悟。什麼奇珍古玩、寶床玉幾、錦帳翠帷,應有盡有。」 「切。琴伊姐啟會被世俗之物打動。」 「那也沒辦法,換成你,以前不管什麼姑娘都手到擒來,現在追一個兩年了摸摸小手都還是奢望,有什麼理由不破釜沉舟賭一把?成了,抱的佳人歸,不成,揮慧劍,斬情絲,一了百了。」鄒熙芸悠悠地看她,會說話的眼睛像在說「如果你也遇到這種情況,不外乎也只能這樣做吧。 換成老子?嘿,對於桀驁不馴,追了許久還不給面子的女人,四哥的字典裡只有一句話---生米煮熟飯,霸王硬上弓! 四哥猥瑣的挑挑眉毛。 「南宮大家正要拒絕,可是緊接著發生了八賢王認女的插曲。武夷郡王兩年癡情,追求得卻是自己親妹子,一時顏面盡失。如果不是八賢王以手中的權力,硬壓住了現場的局勢,恐怕去年的花魁大賽會是一場遍傳天下地鬧劇。」 「再之後呢?」龐昱一邊問,一邊納悶,心想這既然現場就壓住了,去年還在江南的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之後,武夷郡王和八賢王大鬧一場,憤而離府,住到了自己的別苑,而南宮大家則默默的收下了三車禮物,放在綠綺軒最頂層的某個房間裡,從此再也沒有動過。或者南宮大家想補償這個為她付出了很多卻命中注定什麼也得不到的哥哥吧,雖然她一直堅持不認八賢王做爹爹,可是經過了這件事,和武夷郡王的兄妹情反而日漸深厚,武夷郡王……後來加封了宸王,也成了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出入綠綺軒的人。」 鄒熙芸望向天空,美目一片淒迷,這是從來在她身上從未出現過地神情,不知道是被牽動了什麼心事,又或者勾起了對過往的追憶,喃喃地道:「依熙芸的猜測,這……或許是一對同為清傲孤絕的男女,在摒棄了世俗的愛戀之後,相互間一種額外的感情的……凝聚……昇華……咦!」 她的話語有一點哽咽,眼眶莫名的泛著紅,忽然臉頰一溫,竟然是龐昱趁她說得入神。湊過來光明正大地香了一口。 「作甚麼,你!大膽!」鄒熙芸大羞,下意識地反手揪他,卻抓了個空,龐昱親完就閃早轉身留下樓去了,只留給她一個看著僅能跺跺卻怎也解不了恨的背影。哦。還有四哥調戲女人地一貫的無賴又欠打的聲音。 「你地牛郎,我家主子做定了,做一輩子行不行?」 「龐大哥,剛才你和熙芸姐姐,在天台上說什麼呀?」 剛一出七秀坊,剛一上馬車,狄秀香便忍不住問。 「這個問題嘛……」龐昱一把抓過來,摟緊了,咬著狄秀香殷紅的小耳朵道。「這個問題暫時不能告訴你,要等到洞房花燭夜那晚才可以說喔。」「大哥----」狄秀香輕喚一聲,羞不可抑的低下了頭去。 摟著她只堪一握的軟腰。龐昱湧起無限愛憐,我家的小秀香哎,我的好寶貝,真是又乖巧又懂事又可愛,大哥不好好疼你這輩子真是白做人了。 龐昱的大手在她粉背輕輕撫摸著,摸啊摸,感覺滑的像是牛奶一般。狄秀香的兩邊秀頰紅如朝霞,咬著粉嫩嫩薄如新荔地唇瓣,聲音細不可聞:「大哥。那、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洞房……花燭……那個……」 龐昱霎時犯難了,這個搞不定南宮琴伊,黑心老爹不讓娶秀香過門啊。 「秀香,你知道麼,大哥對你的愛有多深。你是一條清澈的小河,那我就是你身邊地河床,永遠保護你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如果有一天沒有人愛你了,那一定是我死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愛任何人了,那一定是你……不在了!」 他甜言蜜語信手拈來。狄秀香十四五歲豆蔻般的年紀,吃的就是他這套,聽得羞不可抑,卻又豎起耳朵深怕漏了一句。感覺他大手順著腰肢下滑,心頭彷彿有只小鹿到處亂撞,剛才問他什麼一下子也不記得了。 「咳咳!」龐昱剛要摟著小寶貝香個嘴兒,馬車門口的狄青實在看不下去了。 「青兒啊,敢不敢跟姐夫打個賭?」龐昱沒有羞愧的意思,摟著狄秀香真真在她唇上輕輕一吻。這才抬起頭。用一種明顯是鄙視小孩子的眼神看著他,然後搖搖頭。「哎算了,你肯定不行的,上車吧,我們回家。」 「打什麼賭?你說!」狄青最是要強,執拗著非要聽。 「幫你姐打過醬油麼?」 「過年的時候,打過。」 「那就好,如果你能用一個這麼大----的盤子。」龐昱比劃了一下,「打一整盤醬油回來,姐夫就給你買一整套地兵書,《吳子》、《六韜》、《握奇經》、《司馬法》、《將苑》、《尉繚子》、還有鬼《谷子兵書十四篇》……哎哎哎哎---」還說沒說完呢,小狄青已經撒腿開跑了。 「青兒,慢點----」 「姐,你們繼續好著,我去去就來。」提到兵書的小狄青,就像見到大肉的萬人敵,那是連祖宗八輩都能忘掉的,這不,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龐昱把車簾子一拉:「吹雪,靠邊停,五十步外蹲著去。」 「侯爺,三十步可以了吧。」 「五十步那頭有家蘭桂坊,給你小半個時辰。」 小半盞茶功夫,車停在了離七秀坊不遠的小巷裡,吹雪一聽有窯子逛,屁顛屁顛的早閃人了。龐昱攔腰一抱,讓狄秀香側身坐到自己大腿上,在她粉嫩的雪腮上輕輕一吻道:「秀香,你真的肯嫁給我麼。」 寬敞的馬車車廂,一時成了兩個人地私密空間,狄秀香乖巧的倚著龐昱的肩頭,臉頰上綻起一朵朵的紅暈,眼睛裡流溢著幸福的光彩:「秀香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上了龐大哥,喜歡上了龐大哥,和龐大哥在一起……」 看到她甜美的表情,龐昱亦心有所感,心裡和她一樣,被幸福漲得滿滿,滿得都快破了似的,他低下頭,湊到和秀香呼吸可聞的距離。 狄秀香害羞地閉上了雙眸,急促地低吟著,從龐大哥把弟弟叫去打醬油,她就知道接下來可能發什麼----大口地淺底盤子,怎麼裝的了呀,何況還這麼遠,分明接口把他支開地呀。可是為什麼在這裡,在大街上,簡直羞死人了…… PS:關於「姘夫」的問題,公子壓力很大啊,因為寫得過於曖昧,招來了不少書友的批評,不知道這樣解釋,各位滿意否?床的問題,其實不是問題嘛,那是四哥提出來要睡,南宮琴伊才臨時把原來的床扔掉的。綠綺軒裡沒另外準備第二張,那當然先拿同層放了一年的暫時用著啦。 第一百四十一章 花妖女,殺四哥的理由 「我的秀香好寶貝兒,今天和大哥一起試試車震,好不好?」龐昱的聲音說得很大,真的很大,好像故意要給什麼人聽見。 狄秀香聽不明白「車震」的意思,可是看得懂龐大哥曖昧的眼神。 龐昱火燙的大手慢慢移前,開始解她衣服的襟扣。 「嗯……可是……龐大哥……秀香、秀香會怕……」 「沒關係,龐大哥只是抱一抱你,然後教一教你什麼叫龍翻,什麼叫虎步,什麼是猿博、蟬附還有龜騰、鳳翔,為我們以後的洞房花燭做準備呀。」 龐昱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貼著她燒紅的小耳朵,故意往裡面輕輕地、溫柔地噴吐著灼人的吐吸,狄秀香臉蛋兒越來越紅,紅得像是七月裡剛剛熟透的紅櫻桃,最後「嚶嚀」一聲伏在龐大哥懷中,羞臊的再也不敢抬頭。 龐昱摟著她嬌弱的身體,深沉的眼裡充滿柔情蜜意。 然後,他抬起頭,透過風拂起的窗簾的一絲空隙。 看著外邊漸漸超馬車靠近的幾個黑影,唇角浮起一絲血腥冰冷的笑。 花魁大賽前的日子,無疑是汴梁青樓業最紅火的旺季。 花魁大賽的歷史「戰績」僅次於綠綺軒的蹁躚閣,如今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是賓客盈門,平日裡只挑客人的四艷,為了在花魁大賽中再有斬獲,現在成了任由客人挑,不過前提是,你的夠腕兒。而風頭最勁、登台半月不到便名揚京城的花想容,更是幾乎日日迎客,歌舞、吹奏、撫曲、獻唱,絕藝盡展,直把一眾公子闊少、達官貴人們迷得神魂顛倒。大把大把的莊票流水一樣進了夜叉媽媽的口袋。 即使擲金逾萬。也難摸一摸相容姑娘地小手。更別奢望登塌求歡。共效于飛。但每天還是有人花大把錢鈔來捧她地場。而且不是一個兩個。 是一二十個或者更多! 可是。就在就在今天。當龐昱離開七秀坊。猴急、好色、大意地正在馬車上和秀香做著洞房輔導地時候。所有帶足了大額莊票子。立志今晚定要摸一摸相容姑娘小柳腰兒地客人們都被告知:想容姑娘今日身體不適。不能待客。 老鴇子地話。大多數時候不能信。花想容不能待客是真地。不過理由嘛……半個時辰前開始。蹁躚閣裡裡外外就再也找不到她地影子。 花想容回到瑤台小築。已經是午夜時分。進門地第一刻。她扯下裹身地夜行衣。玲瓏浮凸地姣好**霎時彈蹦出來。在黑夜中劃過一道道地跌宕地美妙弧線。明明是伸手不見五指地暗夜。她卻站在銅鏡前。撫著微滲香汗地嬌媚臉蛋。妙目流溢著一抹水汪汪地艷光。彷彿是在顧影自憐又像是陷入了沉思。 「想男人了?」一道幽異地男身突然響起。帶著幾分冰冰冷地戲謔。 是身後。 花想容旋風般的轉過來。映入眼簾地是一張詭異的青銅面具,雕鏤的獠牙花紋栩栩如生,宛若噬人之際忽聞動靜、猛地轉頭咆哮一般,望即生寒,聲音從面具後傳動,變得迷離磁啞,悉數磨去聲線、口吻、腔調,變得難以辨識,伴隨著大廳裡若有若無地迴響。令人不寒而慄。 「男人?」花想容笑了,冷笑,「天下男人,還沒有能入本姑娘眼界的。」 「是麼?」 「當然……是。」花想容答得稍稍有一丁點的猶豫,不知是什麼讓她一瞬間有點遲滯,沉聲道:「你來作甚麼?上次不是已經交代要做的事情了麼?」 「為什麼又沒動手?」那人冷冷的問。 「動手?」花想容忽然咯咯嬌笑,笑得花枝亂顫,雪膩的手背掩口,露出如新剝鮮橙般的嬌嫩掌心。怎看都有股媚在骨子裡的韻致風情。令人心癢難搔,「一大早你派人通知我。說趙宗惠不甘受辱,雇了殺手要取龐昱狗命,要我暗中相助,幫他們成事。可是你知不知道,龐昱根本早就算計好了,料定昨天在綠綺軒被他痛打的那幾人不會善罷甘休,故意在七秀坊外頭躲馬車裡擁著他新進騙到手地小姑娘親熱,等到殺手一出現。哼哼,兩邊高牆上跳下來五個,還沒有落地,全被射穿了胸膛,街上埋伏的六人連巷子都沒進就死在路上。我想就算你在現場也不會相信他們竟然會死得那麼快。甚至車裡的小姑娘,根本不知道她和龐大哥摟摟抱抱的時候,外邊平白送掉了十一條人命!」 「是我的錯。」那人直截了當的認了,聲線仍然單調的猶如槁木死灰般,「我沒有料到,龐老鬼忙於掃除丁謂餘黨,還能撥出最精銳的手下來保護兒子,龐老鬼一手訓練的隱秘護衛飛羽果然名不虛傳吶。」 「今天地安樂侯,不再是以前那個頭大無腦的傻子了,你要是以為輕輕鬆鬆就可以殺了他,那就大錯特錯啦。」花想容仍是咯咯咯的笑,容色嬌艷醉人。 「龐老鬼回來前,你不是沒有機會!」面具後幽暗的眸子倏地一凝,冰冷的眼神越過漆黑的虛無,猛然向她迸射而來:「今天的事情且不論,兩個月前我就叫你殺龐昱了,你一口應下,說是五天內取他狗命,結果呢?」 「死而復生,那是老天爺幫她,我有什麼辦法。」 「那麼之後呢,翩躚樓裡的第一次,你還可以說是夜叉媽媽闖進來,壞了你的好事;第二次失敗了,你又非怪人家駕車撞你;這一次遇上飛羽你乾脆不出手!究竟要再等多久,你才能殺了龐昱?」 「你放心,他一天改不了好色地毛病,一天逃不出本姑娘地掌心。」花想容揚起一絲戲謔笑意,紅酥酥的掌心乍然掐緊。 「會說,沒有用,我要地是成果。」 「喲,奴家的本事您還信不過麼。」 「信得過。」那人低頭望著她,深黝的面具眼洞裡迸出兩道銳芒。「但是我要提醒你,今年湘西大旱,萬畝絕收,朝廷雖然播下了賑災的款項……」 花想容一對粉膩玉手霎時交緊,十枚尖尖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肉裡,嬌媚的臉頰卻依然笑靨如花:「您放心。一有機會我就會下手地,倒是花魁大賽的安排……咯咯咯咯,在您眼裡,究竟哪一件更緊要呢。」 「你說呢?」他哼的一聲,冷咧蒼茫的目光如披寒霜。 「是是是,比起那個人,安樂侯的小命不值一哂。」 「聽著,後天的行動,無論怎樣不可以有失。否則會有什麼後果,我不說,你也該知道。」劍一般地冰冷目光再度射來。單調如振簧的語音不帶一絲感情。 「奴家知道,奴家明白,您啊放一萬個心便是。」花想容笑得嬌憨,語氣裡卻有種裂土難憾、堅逾金石的冷酷,隱約能嗅出一股涼浸浸的無情與血腥! 奴家的針兒刺下去,比殺他更有用得。 太師府,太師書房。 作為一個孝順的好兒子,龐昱回到府裡,哄秀香早早的睡了。然後一溜煙的跑了過來,為忙碌了一天的爹爹敲背錘肩。 「哎呀呀呀呀,爹啊,你那什麼飛羽,撥他三四十個給我用罷。」敲了不到三下,他就停下來了,死皮賴臉地湊頭過去。 傍晚的事情,太***刺激了!趙宗惠雇來地十三個殺手,還是什麼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鐵血十三鷹」。就在他和秀香比劃完什麼叫龍翻,都來不及試一下虎步或者跳躍著先教通俗一點的老漢推車,外邊就發來了信號,示意全部解決。 等他和秀香啜吻了一陣,弄得玉頰霞燒,春風迷醉後,掀開車簾一看,外頭竟然連屍體都沒有留下一具來,死的那十一個和活捉的兩人幾乎是在彈指間就全被清理了。甚至不仔細看連血跡都發現不了。街上絡繹不絕的路人對小巷裡頭發生了什麼完全一無所知(巷子裡原本的人看見太師府的馬車早跑光了)。這他娘的才是太師府地實力啊! 想到這一點,四哥熱血沸騰。這不一回府問了下人說老爺在書房,一陣風似的殺過來要人了。 「怎麼,這下子肯啦,你不是怪爹派手下跟的你太緊,事先又不說一聲,把你好些**都看了去麼?」黑心老爹一捋垂須,抬眼望著兒子。 「哪有!」龐昱頭甩得飛快,「爹你是為了我好,兒子感激還來不及吶。只是爹爹政務操勞,日理萬機,比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諸葛亮還要操勞萬倍。昱兒便再不孝順,也不能讓您為了飛羽保護兒子的事再操心了,這樣吧以後您老撥三四十號人給我,兒子的安全兒子自己負責……哎喲!」 龐太師敲了兒子一個暴栗:「你以為飛羽有多少人,爹爹十幾年前尋遍天下,搜集了兩百名資質絕佳的孤兒,秘密訓練了整整十年,用盡一切非人的殘酷手段,剩下來的最後只有十七人,這便是你爹爹地對手死敵們談之色變的飛羽,也是我們太師府最後的王牌。這一次爹爹離京,知道你小子沒得安份,少不了要闖禍,這才留下了三名飛羽的成員暗中保護你。」 「那就把這他們仨給我使喚吧。」龐昱厚著臉皮要人。 「不行,這些人爹爹現在都要用。」「爹!」 「不行!」 「爹啊,不給人那你剛剛借我用作甚麼。」龐昱苦著臉,拽著老爹衣服開始耍賴,「兒不管,兒現在使上癮了,兒就要這幾個人,要他們跟著兒辦事。」 龐太師橫兒子一眼:「你一個小小家丁,身邊突然多了幾條來歷不明的漢子,別人難道不會懷疑麼。」 「啊這……」龐昱一下結巴了,心忖黑心老爹真是厲害,這就看穿了我心裡的小九九了,跟他要「飛羽」不是為了別的,就兩字:面子!你想想啊,這咱要是出門,身後跟倆中南海保鏢,拉風不拉風?同理嘛,四哥到處尋花問柳,隨身帶著幾名「飛羽」的高手,那不是倍有面子。至於保護安全什麼的,四哥混到現在,一把魚腸、一塊銀磚、兩包石灰,互相輪流上,什麼時候遇到過解決不了地危險?就算是今天那場面,只要把馬車弄到寬敞地地方,先丟莊票子引這幫人搶,趁其不備照著眼睛就灑石灰,然後一匕首一匕首的狠狠捅,保準來多少殺多少。 「人,爹只能給你一個。」龐太師架不住兒子可憐兮兮地眼神,終於還是發話了,「不過不是飛羽,是爹新進訓練的一名少年,就當是給你的貼身護衛,你在府裡養病,他和家丁一塊出去想也不會招太多非議。」龐太師說著,「啪啪」拍了兩下手。 陡然,一抹烏青衣影從窗外直掠進來,速度之外猶勝羽箭,眨眼便落在龐太師身邊,單膝跪倒。 「太師有何吩咐?」 「從今天起,你就是少爺的貼身護衛了。」 「是。」 「抬起頭,我看看。」龐昱在一邊喚他。 少年昂起虎首,瞧年歲約莫二十左近,冷峻的面孔泯滅了世間任何的感情,刮淨的唇頷四周留有一抹淡青,劍眉斜飛、目光森寒,額間有一豎劍痕也似的淡淡紅印。他背後背著一把形制殊異的蛇形彎刀,只是刀刃便長近三尺,刀柄閃著幽異的暗沉的光,中間以暗赭纏革包裹,整體的形狀雖是彎刀,刀柄、尺寸卻更像是斬馬刀。刀身扭曲如蛇,刀尖便是一枚立體形狀的三角蛇首,刃體在靠近握柄處有一彎弧,通體滲出籃晶晶的瑩芒,光是瞧著便令人不寒而慄。 我X,這廝拉風啊! 四哥一看就就贊上了。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屬下沒有姓名,只有代號。」 「九五二七?」 「不,暗霄。」 「哎呀,這個名字不夠陽光,喊起來沒霸氣,少爺給你改個吧。」是。」 「那這樣,打今兒起你就叫……呃,聶風……不好,這個喊了會被扁……陸小鳳……人沒四撇眉毛……要不劍心……啊,有了!」 龐昱一把摁在他肩上,俯瞰的眼神威儀凜然。 「龍五,從今天起,你就叫龍五!」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戰」花妖女(一) 「龍五!!!!!!!」第二天清晨,龐昱起了個大早,走到花園裡,伸了伸懶腰清了清嗓子,朝天就喊。 清晨吼一吼,有利於健康。 「少爺。」不到三秒鐘,龍五聲音從背後響起。 我靠!龐昱吃了一驚,沒料到他來的竟這樣快,聲一去,轉瞬既至,真的是跟風一樣啊,不叫聶風可惜了簡直! 「你跟著我爹幾年了?」龐昱隨口問道。 「回少爺,七年。」 「不要叫少爺,叫我四哥,我們都是服侍侯爺的下人,明白?」 「是。」龍五恭聲應道。 龐昱凝神看著他,上下打量:「你好像不喜歡說話?」 「言多必失。」 「好,很好。」龐昱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這些天你一直跟著太師在外頭麼?」 「四哥不要再問了。這一趟出去做了些多麼事。怎樣做地。龍五不能說。」他地態度無疑謙恭。但是語調中也暗藏著屬於自己地堅持。看得出不是那種只會按主子說得辦。本人一點主見也沒有地木頭人。 對這點。龐昱很滿意。 「哎。你地武功是不是很好。一個能打多少?」 「不知。」龍五地回答依然簡潔。 「不知!?」我不是殺手。是護衛。太師說了。打起來不在乎你能殺多少。只要保護地對像安然無恙。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好。我再問你……」龐昱不死心。非要刨根究底把他摸個清楚。萬人敵大老遠地跑了過來。嘴裡還叼著倆大肉包。 「四哥,花、花姑娘……」他老遠的叫。 花你媽個頭!當你主子是皇軍吶,還花姑娘、花姑娘。龐昱只差沒踹他。 不過聽來也知道,是花想容又來「拜訪」他了。 妖女,又找我作甚麼,思春了難道? 看一眼旁邊負手肅立的龍五,四哥底氣忒足,連腰桿都硬挺了三分。手一揮:「走,見見她去。」 太師府外,蹁躚閣的馬車光明正大的停在路中央。 這也虧的是太師府,不然被昨夜裡帶足了金銀錢鈔去捧花想容的場,結果卻撲個空了的闊少公子們知道,想容姑娘飛了他們,一大清早就跑去了誰誰誰地府邸打倒貼,那還不一窩蜂似的湧過來把這裡拆了呀。不過因為是太師府,給他們每人一萬個膽。加起來都沒這種。 龐昱大搖大擺的從正門出來,第一眼便看見了那輛前兩日他和花妖女在裡邊摟摟抱抱、親親我我、脫脫光光,就差一丁點便進進出出、抽**插、成好事了滴大車。心裡不由想起當時淫糜香艷的場景,腹下一陣乾熱。 花想容從車裡探出頭來,剛好看見某些不和諧的場面(原諒四哥吧,晨勃啊)禁不住咯咯嬌笑,美眸暗送秋波,水汪汪的杏眼又嬌又媚、風情萬種。 龐昱吞了口唾沫,一個箭步跨到車前,也不多說嘩啦就把車簾拉開了。 花想容半臥在馬車裡,一襲黑綢縵衫地映襯下。裡邊染有淡淡郁金的紗裳、絲緞小衣、還有桃紅錦的綾羅抹胸全都隱約可見,好像故意露出來勾引龐昱似的,斜躺的動作,越發顯得她腰肢纖細,**修長,嫵媚俏麗的容顏也愈發嬌艷。 妖精吶,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 龐昱已經記不得多少次發出這樣的感歎了。 「花魁大賽召開在即,想容姑娘不在蹁躚閣準備,怎麼有空蒞臨鄙府啊?」他一邊默念著正人君子咒。一邊和花妖女打官腔。 「自然是為了大賽的事呀,公子那日求歡地時候不是答應過奴家……」花想容雙頰酡紅,嬌憨的模樣簡直就像天真的小女孩,又媚又癡。 「喂喂喂,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龐昱打斷她,餘光看了看左右,幸好只有萬人敵和龍五在。一個肉包子就能堵嘴。一個不會亂說話,心裡放心了大半----娘地。換成大嘴巴吹雪,不出半個時辰四哥的正直英名就要被他敗壞了! 「公子說話可不能不作數呀!」花想容坐了起來,玲瓏的身體曲線換了另一種跌宕起伏,捧著紅彤彤的雪靨失聲輕喚,彷彿十份焦急似的。 裝,你他娘的就裝!!! 龐昱真恨不得把她推到,就地正法,老漢推車捅個一兩千下看還說得出話不!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幫奴家,奴家就進府見安樂侯,把你做的壞事通通告訴他。」花妖女勾引不成,竟然玩逼得了。 「侯爺身體有恙,誰也不見。」四哥非常鎮定,冷冷的拒絕他。 花想容杏眼斜乜,紅菱似的唇瓣嘟囔了起來:「哼,男人都是不要臉地,沒有一個好東西,你也一樣,佔了便宜不作數,奴家再不(理)睬你了。」紅酥酥的手兒伸出來一扯,竟然把簾子拉上了。 咋地,跟四哥玩脾氣? 「嘩----」龐昱又給拉開,笑嘻嘻的往裡看。 「你要作甚麼?」花想容瞪著他,雪膚膩白的俏臉大見嗔惱。 「哎呀,凡事好商量嘛。」龐昱還指著跟她虛與蛇委,作為跟鄒熙芸「抬價」的籌碼呢,哪能那麼輕易的放他回去。 「你肯認了?」她抿著一抹冷笑,雙手環抱著碩大綿軟的雪膩乳廓,絲毫不掩飾面上的嗔惱,肥滿的乳肉溢出臂問,抹胸紅艷艷地泔亮細襟撣鼓起老大一片。 「認什麼?我什麼也沒作過。」四哥翻翻眼睛,俗話說得好,沒射X不算強X,那老子門都還沒進呢,有什麼歡不歡的。 「只不過!」他又補了一句。 「看在我們以前的交情上,覺得這個事情可以商量。」 花想容俏目滴溜溜一轉,嗔惱的樣兒轉瞬間成了撒嬌,卓挺的酥胸故意朝龐昱蹭了蹭:「那你說啊,要怎麼商量?」 龐昱被那柔膩的觸感磨得一陣心癢,禁不住整個身體往前挨,直接坐到了馬車上,放肆的一把攬住她腴潤的柳腰兒:「情況是這樣滴,侯爺身體不適,花魁大賽的事情已經交給我全權處理了。我這個人吶,就是太正直,幫誰就幫誰,從來不搞潛規則什麼地,所以呢……曼清院、水月樓、蘭桂坊好幾家地姑娘都找我商量了,說只要肯幫她們,什麼都好商量,啊對了,她們還都約我今晚去她們房間談戲---不,是談大賽的事,你說我去還是不去呢?」一邊說一邊色瞇瞇地打量著花想容豐盈起伏的酥胸,作惡的大手順著柳腰下移,漸漸的摸到了腿心一抹熱烘烘的嫩瓤。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戰」花妖女(二) 「四哥」嬌膩的嗓音在馬車中蕩漾。 「作甚麼?」 「你也把奴家潛了吧,好不好?」花想容整個身子貼了上來,美女蛇一樣的纏住了龐昱,腰帶系得鬆鬆曳曳、連對襟也半敞開的黑紗薄褸,略微罩著玲瓏浮凸的曼妙**,但什麼都遮不住,也不需要掩住什麼。 整個車廂裡瀰漫著潮濕而淫糜的氣息。 龐昱臉孔扳了起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四哥是個正直的人,對於潛規則這種東西,是非常不屑的----要談,你也要拿出一點誠意來吧,光說說可是不頂用的。」作惡的一雙賊手依然肆無忌憚,擷取著花妖女全身的軟膩柔滑。 花想容水汪汪的杏眼裡艷光流轉,忽然摟著他的頸子,將香潤涼滑的小舌頭渡入他口中,龐昱跟她客氣啥,娘的,這又不是老子勾引花妖女,是她自己送上們,再裝什麼正人君子未免也太虛偽了,一把推到抱著就親。 兩人忘情吸吮、津唾交流,吻得悱惻纏綿,花想容勾著修長緊致的小腿,用裸足摩挲著他腰臀股後,那細膩至極的膚觸彷彿珍珠磨粉,滑得龐昱全身都燒起來了,舌尖使盡渾身解數在她香口中翻捲纏繞,吻得火燙濕熱,嘖嘖有聲。 熱吻片刻,花想容終抵不住四哥的攻勢,嚶嚶喘息著轉過頭,輕嚙著他的耳垂,兩人交頸相擁,紊亂的濕發垂在她面上,只幾綹柔絲粘在鬢頰邊,艷麗的**泛起一片片桃花般的**紼紅。 龐昱這時不過十六歲,作怪一樣的用他初生的幼嫩胡根摩挲花想容的頸側,雙手捧著她一對尖翹椒乳,恣意揉捏。只覺耳蝸裡頻頻震動,濡濕著花想容顫抖的噴息,正要順勢剝光她的外罩地綢衫和紗裳,更親密的考驗一下她主動獻身的誠意,外邊忽然響起龍五兩聲輕咳。 壞了,這一出門就和花妖女亂搞。被黑心老爹知道了影響不好啊。 想歸想,性子起來的四哥,是天王老子也別想讓他停手的。 花想容仰躺在寬闊地車廂裡。濃髮攤散、衣襟敞開。一對椒實般地尖翹圓乳高高賁起。膨大地乳蒂凸起如幼兒地小指指節。撐得抹胸小衣似要擠漲開來。殷紅布料下透出若隱若現地珠紫。宛若熟透欲裂地紫葡萄。 花想容故意瞇起美眸。一把將他壯健地虎軀勾到身前。玉靨欺近些個。啟櫻唇、吐蘭息。顫聲輕道:「四哥……奴家這樣子算不算得上有誠意呀。」彷彿喝醉酒一般。酩紅薰蒸。粉面含春。便未刻意使媚。微醺抿笑地模樣便已十分誘人。 妖精吶。真他娘地是女妖精。擱現在上位起來那定叫一個飛快。 「嗯算。算有一點點了。可是還不夠喔。」龐昱渾厚地嗓音輕振著她微帶透明地薄薄耳廓。熱氣一烘。花想容只覺渾身酥麻。連心兒也似醉了。敏感地身下竟隱隱漏出漿來。嬌媚扭動身體。仰著雪頸張口吐息。 光是看著她胸前那對不住起伏地飽滿乳瓜。龐昱就可以想像她那**蝕骨地春聲浪吟。遑論聞著她懷間那股子混雜了髮香乳甜地異嗅。枕著她玉臂濕滑地柔嫩粉肌。指尖撫過她傲峰險壑地曲線……龐昱身下倏地勃挺昂揚。 「那這樣……夠不夠啊---」花想容睜著迷濛地如絲媚眼。玉手劃過龐昱健壯地胸膛。慢慢地往下……往下……劃過小腹。直到撫著一處硬挺地凸起。 「咳咳!」不和諧的咳嗽聲又在車外響起。 四哥依然不理會,膽大包天到敢玩野戰地,誰還在乎這點? 可是花想容不能不在乎。 有護衛在外邊的情況下,某些事情能做,可某些事情是做不了的,比如……她皓腕微微的翻轉。藏在袖子裡邊的銀針往裡縮了些兒。 「咳!咳!」少年不死心。仍然在一聲一聲,緩慢的。旋律的,咳著。 花想容陡地火起,擰腰坐了起來,掀開車窗的輕紗帷幔,眸光艷媚似要滴出水來的美目掠過一眼外邊側騎行進、自始至終跟在馬車一旁地劍眉少年:「喲,這位小哥好面生啊,不知是……」 「他是我家侯爺的貼身親衛,叫龍五。」龐昱搶著道,「侯爺在府裡養病,暫時用不著人護衛,知道我在外邊惹了不少禍事,特地叫他跟著。」 「親衛麼,咯咯咯咯,好健壯的人兒。」聽到「親衛」兩字,花想容一無驚訝之色,反而掩嘴嬌笑,羅衫半解下無限美好的腰身曲線一陣起伏跌宕,最要命是她的呼吸有點急促,使得上半身的雪肌玉膚不停地微微顫動,配合她的妖嬈媚功,形成某種能令男人魂為之銷的誘惑節奏。 龍五目不斜視。 憑著一點,花想容再不敢造次,眸中掠過一閃即逝的怨毒,蘭指一勾,勁氣悄然發出,什麼東西被徹底收進了袖中。 龐昱反手把簾子拉上,從後邊抱住了她:「容容,別管他,我們繼續。」 花想容眼睛深處地惱恨轉瞬消失不見,貝齒咬著粉唇,嬌嫩地雪靨紅彤彤的,神情既是嬌媚,又似有些狡獪:「喂,你不會要了人家地身子卻又反悔吧。」邊說著,邊像一條水蛇般在他懷裡扭動,撩撥的龐昱心癢難耐。 「怎麼可能,你四哥我是個守信用的人,說到一定做到,做到了不會說話不算話的。」龐昱曖昧的笑著。 花想容整個嬌軀貼了上來,玉手纏上他的脖子。 懷裡抱著這個教人情難自禁的惹火尤物,四哥的自制力急轉直下,手當然也越摸越下,沿著腴潤的柳腰兒到了緊致光滑的大腿,然後再摸索著望中間行進,食指陷入一團又緊又酥、軟膩韌滑之處,竟比想像中更深更緊迫。 「唔……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花想容昂著天鵝般的雪頸大顫,粉酥酥的小手拚命打她:「壞人----壞人----你就知道欺負奴家。」 「哪有,我這是在幫你啊。」龐昱手上愈發加力。笑的更是不懷好意,另一隻手索性探進衣服裡,直接抓向她胸口的兩團嫩脂酥膩。 「咯咯咯咯,公子也忒猴急。」花想容俏笑著避開,掙脫了他地懷抱,彷彿剛才的失神嬌吟只是誘惑男人的小小插曲。兩邊玉頰籠著一層淡淡光暈,欲拒還迎的俏媚樣兒益發的明艷動人。 「這哪裡是猴急,直奔正題好不好。」龐昱看來是真的被美色迷了心竅,兩眼紅赤,搖晃晃地半站起來,張開大手朝她撲過去,結果竟又撲了個空,英武的身軀重重撞在車廂上,弄得馬車一震顛簸。 四哥是不會死心滴。抬起頭看著媚笑中的花想容,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 「不要、不要……求求你,饒了人家。」 「你不是讓我潛(規則)麼。來,別怕,四哥會很溫柔的。」 「啊啊啊,別拉,衣服都給你扯破啦,啊啊啊啊噫噫!」 馬車沿著道路行進,速度不疾不緩,而車裡頭的動靜愈發的「大」,夾著激情、曖昧。叫人一聽便不由想歪的嬌喘春聲。 「不要……不要!啊啊啊……不要!弄……弄死人啦!啊……」 「口裡說不要,卻扭得這般浪!還……要不要?還要不要?」 「要……要!好人,你再……再大力些,來啊,來,親容容……容容要、容容還要嘛……啊啊啊啊啊噫----」 行進中的馬車不停地顫抖著,外邊緊緊跟著的龍五擰起了眉,他聽音辨形的功夫已臻一流,當然不會誤會裡邊是在**裸地肉搏。反倒像是……像是少爺故意撲不著花想容似的,故意要鬧出大的動靜。 這是為什麼呢? 他想不明白。 馬車一路行進,漸漸的到了西市。 這是從太師府通往翩躚閣的必經之路,也是大白天京城裡最繁華熱鬧的地方(晚上那麼當然是青樓一條街),雖然是大清早,剛剛開市不久,但行人已經很多,這麼一輛裝飾豪華的大馬車駛過來,遠遠的便已賺盡眼球。 馬車裡的聲音。真地真的真的是很大啊。還有那動靜,只要不是聾子隔著兩條街怕不都能聽見。尤其這是掛著翩躚閣花幅的馬車,車旁邊還有一個衣服上標著太師府徽記的少年侍衛,兩樣加在一塊那無疑是更加的引人注目啦! 所以一路過來,西市都還沒過一半,路邊所有的目光已經全集中在了馬車上,行人們自動的讓開一條道,既羨慕又敬畏的看著。 「相容,以後常來府裡陪我渡夜好不好。」 「四哥,你壞呀」 乖乖不得了!人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這這這、這兩個名字,都是了不得地震撼京中地人物啊,一個翩躚閣當紅花魁,聲名直追南宮大家的想容姑娘,一個是短短半月既名揚天下,抓個八十歲老太婆都知道滴太師府第一紅人、皇上御封的六品天丁龐四爺! 總之,馬車在西市一過,四哥和花想容的姦情----不,是四哥和花想容打得火熱一事,汴梁城裡人盡皆知。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人約黃昏後,腳踩兩條船 四哥不是個淫蕩的人,從來不,所以就算她要摘了花想容這朵嬌艷的玫瑰,也不會荒唐到這樣迫不及待,野戰是情趣,車震是**,但是破處這檔子事……咳,四哥比較傳統,還是喜歡上床辦。 那四哥幹嘛急著推人家?簡單吶,這是四哥的籌碼,籌碼呀,懂不懂? 鄒熙芸、花想容都要爭花魁大賽的頭名,又都不約而同地「求」到了他這裡,四哥要是不坐地起價,好好利用一下,那就不是四哥啦。 道理很簡單呀,打個比方,我手上有個工程,兩家公司找我談,那我當然[奇]得想方設法讓甲公司[書]知道乙公司也找[網]我談,讓乙公司也知道,甲在和我談,這樣不就可以大開條件,逼著兩邊答應麼----你不幹,別家幹嘛!!! 所以龐昱明知道,花想容一大早來就是勾引他的,還是被她「勾引」的上了車,一路故意大鬧而不真推,故意搞得人盡皆知。 這樣等見了鄒熙芸,嘿嘿嘿。 你不讓我抱,不讓我親是吧,不告訴我神仙姐姐的事?好啊,那我幫你對頭去,花魁大賽的頭名,你想也甭想,HOHO 所以呢,越是和花想容打得火熱,越是可以籍此增加籌碼。 呃,等會去七秀坊,也要搞得大一點,這樣轉頭又可以和花妖女好好談啦。四哥的如意算盤,打得忒響。 兩個人一路曖昧一路鬧,一路的摟摟抱抱,鬧到整個西市沸騰不說,連蹁躚閣門口都快給看熱鬧的人堵了。 你說這時候吧,四哥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花想容進門,直接往瑤台小築去,未免太惹眼,太犯賤,太招人妒忌了。 但是四哥偏這樣做。 咋地了?嫉妒啊。嫉妒自己找相好去。 睡姑娘。那是男人地本事! 所以等下了車。龐昱大手一攬。不由分說地摟住花想容火辣地腰身。迎著兩邊無數道殺人地目光。大搖大擺地往裡走。 現在地四哥已經不用靠眼神威懾了。因為光是「龐四」兩個字。走遍京中三十六坊地界。七十二條大街。沒有人還敢擋道地。 當然了。傻子這種生物總是任何時候都不缺。 間或就有那麼幾個不開眼地,衝過來想阻攔。 一秒鐘前,他們可能衝過來了,離四哥很近。 但是一秒鐘後,任何對四哥心存怨念。意圖不軌的人都直直地飛了出去,落在了最少十米外,不是缺了胳膊斷了腿。就是臉凹進去一塊。 ----龍五,可不是白跟著的。 誰敢動少主,就是這樣的下場。 「四哥,好多人哩,你看你看----都知道了咱們的事,奴家以後要被笑煞了啦。」十分出奇的,花想容竟然在她懷裡扭捏起來。 「怎麼,誰還敢亂嚼舌頭根子不成?」龐昱橫眼一掃。 「嘩啦----」人群退後一圈。 「剛才在馬車上,奴家什麼都給你。可是現在----」花想容整個身子貼著龐昱,美眸半睜半閉,紅艷艷小嘴輕啟微張,輕咬他地耳垂:「四哥你也為奴家想一想嘛,傳出去奴家已經把身子許了你,花魁大賽上還怎麼折桂呀。」 娘的,剛才是誰勾引誰來著? 龐昱看見花妖女裝清高,登時一肚子火。 不過話又說回來,眾目睽睽之下花想容若是被他一個小家丁採了。那還真的不用再爭花魁了----家丁的女人做「花國狀元」,誰肯心服啊! 龐昱沒奈何,這要花想容失了競爭的機會,鄒熙芸那邊就不好辦啦,神仙姐姐的問題更加沒得解決。 急著推一個,結果丟了倆,不划算吶!!! 「晚上……晚上你再來好不好,奴家在瑤台小築等你。」花想容貼著他脖頸,軟語哀求著。紅潤的小舌時不時地在耳朵裡舔舐。弄得龐昱一陣陣癢。 耳朵裡癢,心更癢。 他當著少說兩百人的面。對著花想容裂衣欲出的豐胸狠狠掏了一把,然後又在她地翹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這才笑著放開來。 花想容走了幾步,回眸凝望她,眼睛眨了幾眨,俏皮、嫵媚兼而有之,還夾著一絲透出艷麗嬌顏的羞怯祈盼,四哥身為正人君子,勉強還能夠克制,圍觀的那些路人們早一個個給勾地魂都飛了,連蹁躚閣的姑娘們都有不少看得發癡。 唯獨龍五,目不斜視,雙足不丁不八,站在龐昱斜側方,一雙銳目警惕的盯著四周,隨時準備好了應付突發的狀況。 花想容眼角的餘光,一直在注意他的動作,看到這些盡顯高手保鏢素質的舉動,彎弧如月牙一般的黛眉,眉梢悄悄的擰起了些兒。 她朝龐昱拋了個無限誘惑地媚眼,擰過一把束綿似的腴腰,轉身朝蹁躚閣裡邊走,紅艷艷的光滑緞子裹著豐滿的臀股,款擺而入搖曳生姿,背影分外誘人。 眼看進門,她又停住腳步,盈盈別轉螓首回望龐昱,鶴頸般的細長皓腕托著雪腮,尖細纖美的如玉食指飄到了姣好的唇畔,咬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狡黠微抿,看唇形,說得應該是:「夜裡記得來呀,我----等----你----」 四哥是個正直的人,更是一個愛老婆地人,雖然秀香沒有過門,而且暫時、恐怕、估計也過不了(南宮MM可不是說推就能推滴),但是龐昱對她卻向老婆一樣的好,出門這才多久啊?啊?啊?啊?啊?領著龍五扭頭就殺回西市,大肆採買胭脂水粉,衣服首飾,準備回去討老婆歡心。 「什麼,寶香齋的頂級胭脂,你賣三貫錢一盒?十貫錢三盒賣不賣?」 「啥?這條裙子一十三貫?太不吉利啦,爺忌諱,十八貫怎樣。一口價。」 「唉呀嚇,這支玉簪不錯,就是簪頭嵌的珍珠小了點,沒氣派、不惹眼,有沒有龍眼一樣大的?白得就免了,老子黑珍珠!」 反正是小弟孝敬的裝票子。四哥省它作甚? 花!不花不是糟踐了弟兄們的誠心麼? 四哥買這些,當然是回去送秀香,不過旁人看見他剛送花想容回轉蹁躚閣,然後馬上跑來,買了一大堆奢華貴價的女性用品,會怎想那就是別人的事了。 輿論地力量,總是不可以小覷滴。 珠寶首飾這些地搞定,四哥又殺到了書店。 直接扔一句。 「古往今來所有的兵書戰策,名將傳記。通通拿來,每種三本,沒有地。調貨,也是三本,每種。」 這是昨兒答應了小狄青的事,跟自己小舅子,尤其要說話算話,不能反悔! 「三……三本?」 「對啊,一本看,一本收藏,一本傳道。高人買書,都是這樣的。」龐昱大喇喇笑到,神情悠閒地很,一點也不著急。 為什麼要急? 總得等消息傳開,被鄒熙芸知道他和花想容有一腿,再好去談條件嘛。不然去得早了,豈不是顯示四哥猴急,反過來被對方佔了主動。 四哥拖著兩大車東西回府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先殺到春滿園用兵書砸得小狄青眉花眼笑,發誓從此姐夫和姐姐「做」什麼再也不插手,然後直奔秀香處,拿出兩件小禮物哄得她開開心心, 啥?不是買了兩車麼。 ----哎呀,兩車裡邊一半是「孝敬」二娘、三娘地,另外一半……唉,秀香雖然柔弱卻很要強,一下子給得多了決不肯收的。慢慢來。慢慢來。 總之,四哥哄開心了二娘三娘。哄開心了姐弟倆,然後就吃午飯,吃完飽飽的睡了個午覺,等吹雪來報,他和花想容那點曖昧的事情已經傳遍了京城,這才悠哉悠哉的穿好衣服起來,帶著吹雪、龍五,駕車直奔七秀坊。 比起昨日陪著秀香來,七秀坊上下熱情洋溢,婢女、丫頭、舞姬們一口一個天丁大人,叫得既恭敬又親熱,龐昱這次再進門,七秀坊裡裡外外所有人,不論男女,給他的只有不歡迎的眼神。 唯獨錢恃才大鬧那日,留給他頗深印象的那位被罵的狗血淋頭了還能笑臉相迎地管事林逍靖,見到他立刻堆出一副諂媚的笑,「什麼天丁大人到訪,鄙坊蓬蓽生輝」「天丁大人大人有大量,別和姑娘們一般見識」以及一大同吹噓拍馬的話拍地四哥心情甚爽,剛準備掏票子打賞,丫湊了過來,笑得有點……不對,是非常曖昧:「少坊主(鄒熙芸)在後院等候天丁大人多時了,小的這就引您過去。」 七秀坊的後院是典型江南園林的設計,園內大樹參天,竹影婆娑,蒼涼廓落,古樸清幽,整體佈局以山池為中心,巧於因借,混合自然,假山之下引構曲澗,汲「二泉」伏流注其中,潺潺有聲。亭廊、七星橋、涵碧亭及清御廊等環繞而建,中央的知魚檻三面環水,方亭翼然,各種景物點綴配置,勾勒出了曲折窈窕的水面輪廓,山影、塔影、亭影、榭影、樹影、花影、鳥影,盡匯池中,妙不可言。 龐昱一時驚歎,想不到七秀坊內竟有如此清幽雅致的佈景,簡直像把一整個江南園林「複製」到了京中,不過他也沒心情多欣賞。 因為今天來有更重要的事情得辦。 ----「拿下」鄒熙芸。順帶著再YY一下,他日抱得美人歸,在此池畔野戰肉搏,豈非一大快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主動獻身的鄒熙芸!? 龐昱在林逍靖的引路下,來到鄒熙芸住處的兩層小樓。 「四爺,就是這裡了,少坊主在二樓等您。」林逍靖笑得非常曖昧。 「四爺**一度,可別忘了小人的好處。」 X,誆我呢! 龐昱一千一萬個不信,鄒熙芸會在裡邊等著向他獻身----就算她真的很憂心,怕自己會站到花想容一邊。 會這麼做的只有花妖女吧!!! 「林管事莫要誆我,若龐某不能一親香澤,可能會有人斷手缺腿的哦。」他微微一挑眉,看人的眼神裡稍稍迫出一點寒光。 林逍靖依然陪笑:「倘真如此,四爺可把小的宰了餵狗。」 「哈哈哈哈----」龐昱大笑,推門昂然入內。 林逍靖在門口佇足,恭敬的彎腰施禮。 龐昱走進二樓的小廳,鄒熙芸果然就在裡邊等他,鉛華盛裝盡去,換了一身鵝黃色便服,蒙住俏臉的薄紗亦改成了白色,靜靜坐在坐在一角,見他到來,不知是否想起昨天被他偷吻一事,俏臉微現紅霞。 ----四哥眼尖嘛。隔著薄紗看得一清二楚。 龐昱難得規矩地在她對面坐下。笑道:「鄒姑娘真是聰穎過人。知道龐某今日會來----咳。怎麼沒有伺候地丫頭。倒杯茶不介意吧。」「我把丫頭差到別處去了。」鄒熙芸淡淡道。旋又用明媚地眼眸睇他一眼。 「有些話。她們不方便聽地。」 聯想起林逍靖剛才地話。龐昱心跳難免有一點點地快。 咋滴啦這是。額滴魅力有這麼大麼? 哎。長得太帥果然是件麻煩事呀。 他摸著自己的臉,不禁感歎。 看見龐昱自戀的陶醉神態,鄒熙芸狠狠白了他一眼,看得龐昱心中一蕩時,這蒙面美女問道:「出任七秀坊牛郎一事。龐公子和安樂侯商量好了麼?」 「還沒。」 鄒熙芸訝異的看他。 龐昱哈哈一笑:「熙芸你放心便是,只要我開口,侯爺一定會答應的。」 「噢,公子就這麼有信 「那是,侯爺對我言聽計從,咱的這條三寸不爛之舌。可不是蓋得。」 這句當然是無心之言,聽在鄒熙芸耳內卻完全變了另一回事,冰綃薄紗後地粉臉刷地飛紅,大嗔道:「你這人……熙芸尚未和你算昨晚的帳,你竟……」 完了,龐昱懊惱的一拍頭。 這老子調戲女人都調戲出境界了,隨口冒一句都這樣的。 「咳咳,熙芸吶,你知道的……這個……雖然昨天我親了你。不過只是點吻,情不自禁嘛……哈,沒有用上舌頭……所以和我說得三寸不爛之舌沒有關係。絕對沒有哦。」龐昱不忍看佳人害羞,非常體貼的向她解釋。 「不過呢,如果你想試一試,我很樂意效勞地。」 他越解釋,鄒熙芸愈發羞得無地自容,垂下連耳根都紅透了的螓首,不知所措,一副六神無主的誘人樣兒,稱呼上被佔便宜也顧不得了。 她的誘惑力。絕不在南宮琴伊或花想容之下,只是以前龐昱罕有機會和鄒熙芸在這樣在獨處的環境下敘話,所以對她的印象,不如對一見面就看光了身子的南宮琴伊,或者已經推到兩回,幾乎都「成事」了的花想容來的真切。 不過有了眼前這一幕,他可以肯定。 鄒熙芸要是肯放下矜持勾引他,即使正人君子如四哥,也不一定按捺得住! 好一會鄒熙芸才稍稍恢復常態。幽幽歎了一口氣道:「熙芸實在不該這樣和你獨處一室地,但是人家要和你說得事偏偏不能讓別人知道。」 這下輪到龐昱納悶了,花魁大賽的事而已,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 「熙芸吶,有什麼事你說,四哥我行得正、做得直,沒有見不得光滴。」 鄒熙芸俏臉仍紅霞未退,怔了半晌,始抬起頭道:「關於神仙姐姐。公子也要熙芸到處說麼?」 「什麼!」龐昱激動鳥。直接站了起來。 「神仙姐姐什麼事,你說說說說說說說說說!」 「你。就這麼想知道?」鄒熙芸微微抿唇,看他地表情似笑非笑。 「那是自然,神仙姐姐救了我兩次,我要找他報恩吶!!!」龐昱非常的急切,一個箭步跨到鄒熙芸身邊,迫不及待的抓著她問。 鄒熙芸一眼就識破了她藉機佔便宜的詭計,冷冷道:「你坐好,不許亂動,不然打死我也不會說的。」 龐昱乖乖退後----呃,是為了盡快找到神仙姐姐,然後……報恩! 「神仙姐姐猜到你會來問,又知熙芸若不說,定被你這壞人纏著不放,早早的便留下話了,而且特別囑咐不可以被第三個人知道。」 這麼一說,龐昱心裡癢癢的,有什麼話不能當著丫頭婢女的面說呢。 「神仙姐姐留了什麼話?」他急著追問,準備要是鄒熙芸賣關子故意不說,那就拿「牛郎」的事情跟她好好「談談」。 鄒熙芸沒有猶豫地就開口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報恩,免了。」 「呃,還有呢。」 「沒了。」 「什麼,就是這一句?」 「嗯。「我靠,耍我呀!」龐昱憤憤然的砸桌子,「這、這種話,也要單獨說麼!」 鄒熙芸幽幽的白了他一眼道:「這可是為了你好,怕你聽了一時不忿,做出什麼丟臉的事情,被旁人看見。」 「喂喂喂,我可是正人君子,能做甚麼!」龐昱急著辯白。 鄒熙芸板著臉哼道:「正人君子?也虧你好意思說,」不知是否又想起昨天的事。兩手的纖纖玉指絞在一起,窈窕的身體有些忸怩。 龐昱委屈的大叫:「喂喂喂,正人君子就不可和大美人兒親嘴嗎?本家丁身為正人君子,絕不會做什麼丟臉的事情,何必把簡單地一句話弄得這麼神秘兮兮,還把故意婢女支開。弄得我以為有……嘿,有什麼好事呢。」 鄒熙芸本來緊繃著俏臉,旋已忍不住「噗哧」嬌笑,又像怪他引她發笑般,揶揄盯了他一眼,微嗔道:「正人君子自可以親……親姑娘家地臉,但趁姑娘不注意偷著親的,卻絕非正人君子----衝你連這也想歪了去,就知道不是好人!」 龐昱不懷好意的笑起來。瞇起賊眼瞧著她玲瓏浮凸的身段,蔚然道:「是麼,若我不是好人。昨天就不會只親一下了,熙芸你姿容殊艷、擢秀騰芳,風情艷色連洛水女神都能比下去,哪個男人親過了捨得把你放開的。」 鄒熙芸本回復正常的如花玉容又再飛起紅霞,恐怕不止是吻她地事,連和龐昱初見面時,被他一番甜言蜜語誇得臉紅心跳,差點連面紗都揭下的那段經歷也想起來了,跺足大嗔道:「喂。你愈來愈放恣了,還要不要臉!」 要臉就不是四哥了。 龐昱聳聳肩,極度無恥地笑道:「熙芸若是不喜歡,那我便佯裝回未吻過你地樣子好了,放心,我不會拿這個到處宣揚的。」 鄒熙芸終招架不住,咬著粉唇狠狠瞪他:「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這件事。」 龐昱就是愛看她生氣地樣兒,攤手道:「熙芸,你搞清楚啊。是這可你先提提起的,不要說過了又拿來責怪我。」 「不要叫我熙芸!」鄒熙芸擰著粉拳,看樣都要衝過來打他了。 「那叫什麼,熙熙?芸芸?還是寶貝兒?」 鄒熙芸站起來,美眸閃著不堪挑逗的憤怒的寒光。 龐昱笑瞇瞇地和她對視,一點不後悔強吻了這性格獨特的美女,反正四哥就是喜歡玩曖昧,尤其是這種挑逗佳人的感覺。 鄒熙芸幾乎下逐客令,又或者撲將過去。用粉嫩地小手狠狠擂打他胸口。可是迎上龐昱玩味而曖昧的眼神,終還是無力的坐了回去。冰綃薄紗後邊,紅得像喝醉了酒一樣的俏臉現出似嗔似怨,嬌艷無倫的神態,軟語哀求道:「別再逗人家了好麼,熙芸等你來,是有正事要談的,放過人家成不成。」 龐昱見她連耳根都紅透了,一時大是得意,加上一反常態的服軟,也就不再逗下去,笑問:「熙芸是否要和繼續我談牛郎的事情?」 「這個嘛----」鄒熙芸略略一頓,輕聲細語的道,「容後再說成不成?人家有更重要地事拜託你呢。」 「什麼事?」 「聽說前日龐公子……」 「哎,不要這麼生分,叫我四哥吧。」 鄒熙芸有求於他,無奈只得依言說道:「聽說前日在綠綺軒的瑤琴樂會上,四哥獨戰京中才子,楹聯、賦詞、作詩,無不技壓全場,大出風頭,連號稱天下第一才子的柳三變都被你比了下去……」 「小意思啦,我這個人從小就愛好文學,雖然學得不多,不過詩詞曲賦對都是精通的。」龐昱很自信挺起胸,擺了個非常酷的POSS。 「不知道四哥對於樂舞……」 「樂舞是吧?」龐昱的自信(明明是吹牛!)已經成為習慣了,「四哥我多才多藝,對什麼沒有研究啊?這個樂舞呢其實說白了……」 鄒熙芸美眸閃亮的望著他,帶點懇切之色的道:「熙芸和姐妹們排演了一場樂舞,準備在花魁大賽上作表演之用,可是練來練去總覺得哪裡不對,那種感覺很是奇怪,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故此……」 她顰起遠山一般秀麗峨眉,顯是憂心忡忡,不過在望向龐昱時眼中又亮起了希望的光芒:「既然四哥對歌舞也有涉獵,可否請您現場一觀,然後指點一二呢。」 美女地要求,四哥從來不會拒絕。 不到一刻鐘功夫,鄒熙芸已換了一套雪白的綴有羽毛的舞衣,宛如凌波仙子般步態款擺的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九名芳華正盛的舞姬,一個個粉臉桃腮,身段裊娜,有序的站在大廳中央,一一朝龐昱側身施禮。 她們不但樣貌標緻,便連身材高矮都不差多少,清一色穿著粉紅的綢衣,酥胸半露,外加巧薄如蟬翼的霞帔,愈發美艷誘人。 這就是那啥九天飛仙?嗚,容貌氣質比起我家琴伊和容容,也只是稍遜一籌,小小一個七秀坊裡,竟有恁多美人兒。 嘿嘿嘿,江南的姑娘,果然水靈。 絲竹管弦之聲響起,龐昱這才注意到跟著還進來了幾個樂師,清一色地也全是女子,雖然不及舞姬們青春正盛,卻也是徐娘半老,別具丰韻。 樂曲地前奏過去,鄒熙芸自然垂落的一對雪藕玉臂開始緩緩擺動,如同清風中搖曳地柳絲,九名舞姬同時曼妙的移動舞步,揮揚著手裡的各色綵帶,幻出千變萬化的美妙圖案,像一片片彩雲般環繞著翩躚起舞的鄒熙芸。 樂曲轉入中序,管弦聲一陣急促脆響,樂聲隨即輕快起來,鄒熙芸輕拋舞袖,身軀開始原地旋轉,而八名舞姬伴隨著樂曲開始婆娑起舞,宛如花叢中飛舞的蝴蝶,在她身周穿插迴旋,樂雅舞美,盡極妍態,帶著如詩如畫的清麗情味,搖曳某種難以形容的雅韻與熱情。 看著她柔較的嬌軀作出各種高難度的曼妙舞姿,耳畔迴盪著抑揚頓挫,宛如天外仙音的樂曲,令龐昱幾疑誤入仙子群居的仙山福地。 但見鄒熙芸曳曳蹁躚,猶如風回雪,款款動人。一段悠揚悅耳的樂聲過後,頓然靜止,她白雪一樣的舞衣也慢慢停止飄動,便如一隻雪白的天鵝瞬間收起翅膀。樂聲只停頓了片刻,復又徐緩響起,鄒熙芸的身子再次隨樂迴旋,踏著行雲流水的舞步,姣好的**曲線在飄揚的舞衣下若隱若現,眩目得令人無法逼視。 隨見她驟然回眸,綻出如春光一樣的巧笑,還有那醉於樂舞中的眼神,教人難以不為之神迷,為之心醉! 如此曼妙的歌舞,哪來什麼缺陷! 龐昱剛這麼想著,準備瞎掰幾句糊弄過去,突然腦中一滯,隨之泛起迷糊糊彷彿醉酒一般的暈眩感覺。 這暈發作的如此之快,龐昱甚至來不及開口,整個人直直到了下去。 昏迷前的一刻,他突然想起,鄒熙芸離開小廳更換舞衣時,進來伺候的婢女給他倒了一杯茶,茶水的味道有點古怪,可是他一想到鄒熙芸羅裳半解,迤邐起舞的美妙姿態,口中登時乾渴,抓起杯子便一飲而盡了。 好色,壞事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雙飛,破處,鄒熙芸 龐昱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明媚的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喚醒了熟睡中的他---不,不僅是熟睡,而且是裸身,全裸。 四哥全身涼颼颼的,下意識地想找衣服,結果手一摸,摸到的不是他那身青衣小帽的家丁裝,而是睡在他身邊的、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兒! 四哥猛然一驚,觸電般的跳起來,起床時半暈半醒的混沌狀態霎時盡去。 他轉頭,看著旁邊的床上的少女。 她瓜子般的精緻臉龐絕沒半分可挑剔的瑕疵,膚光如雪,晶瑩似玉,輪廓分明若經刻意的雕削,年齡絕不會超過十四,烏黑的秀髮意態慵的散落枕上被上,襯托得她露在被外的玉臉朱唇,粉藕般雪白的手臂更是動人心弦。 俏麗的小美人兒猶在海棠春睡,俏臉隱見淚痕,但又是充盈著狂風暴雨後的滿足和安寧,散發著奪人神魂的艷光。 龐昱一把按在額上,大叫一聲我的天! 老子昨晚倒底對這個不滿十四歲的小姑娘做了什麼!!! 他顫巍巍的伸手,揭開小姑娘身上的被子。 青春煥發,應高則高,應小則小,峰巒起伏的美景立即呈現眼前,不得不說小姑娘的發育絕對超過了同齡人,粉嫩膩滑的纖秀**和小巧美股下的床單…… 處隱見片片落紅的遺痕! 龐昱地心跳倏地加速了無數倍。心想老子還是童男吶。初夜不能就這麼糊里糊塗地斷送在七秀坊了吧! 還有。這小姑娘倒底、倒底是誰。我為什麼是和她…… 等一下。這是右邊。剛才、我摸到地好像是……左! 龐昱扭頭。 左邊居然還躺了一個!!! 同樣是十四歲不到地小美女。同樣是被子一掀。落紅滿床。 龐昱快要瘋了,第一反應是----跑! 他不可是小說裡的傻子主角。看見死了人傻乎乎衝過去抱住,然後現場被逮成了殺人兇手,同樣,眼前的場面,四哥才不會傻愣著,等人捉姦在床呢! 他看看四周。想找到衣服穿了就跑,實在不行,找條褲子套著或者被單一罩也成,總之趕緊跑路,不能多待! 可是他一起身,便驚動了左手邊被他佔有了處子之軀的小美女,小美女坐起來,被子滑到不堪盈握的腰肢處,露出嬌聳青澀地上身。含羞答答垂下縶首,不敢看他的面貌,以蚊猗般輕細但甜美悅耳。夾雜著害羞和生澀的聲音道:「小婢阿嬌向公子請安。」含羞施禮,又忍不住偷看龐昱雄偉的身軀。 她才說完,身後傳來另一個小美人兒驚醒的嬌吟。 龐昱有點僵硬回頭,小美人兒明媚的大眼睛和他目光一觸嚇得立時垂了下去,一副心如鹿撞,又羞又喜地美樣兒,少女風情,分外誘人。 「昨天晚上我……我作甚麼了?」他有點後怕的問。 兩個小美人兒同時低頭,紅霞滿面。連耳根玉頸都燒了起來。 額滴天----龐昱想哭。 「天丁大人做的好事,自己卻不敢承認麼?」冰雪一般的嬌脆語聲響自門外,然後門開了,一身黑衣的鄒熙芸走了進來,冷冷盯著他。 和昨天的態度截然不同,這黑衣美女的話帶著怎都掩不住的凜冽的怒氣:「昨夜你看罷歌舞,對著我兩名侍婢動手動腳,恰好外頭有客人來,熙芸想天丁大人你也算半個謙謙君子。佔點便宜而以,不會做出什麼出格之舉,遂去到前堂招呼客人,留下阿嬌和雯雯陪你,誰知你竟……竟做出如此禽獸不如地惡行!」 「你胡說!」聽了她的話,龐昱100認定這是個陰謀,他對自己的記憶一像很篤定,昨天確確實實看罷歌舞就暈倒了,哪來什麼阿嬌和雯雯。哪有什麼動手動腳!分明是鄒熙芸佈局陷害他。先在言語上故落下風,消減他地疑心。然後以歌舞誘惑讓他不加提防的喝下摻了蒙汗藥,或者……春藥的毒茶,再然後…… 龐昱倏地醒覺,一個涼浸浸的寒意順著背脊直升上來。 對,沒有錯,這就是一個陰謀!不然不可能昨天聊了這許久,鄒熙芸竟決口不提花想容的事----她不提,是因為她有逼自己就範的辦法! 想想吧,太師府一個小小家丁,在全體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七秀坊裡,強暴了兩個不滿十四歲的小姑娘。 傳出去他龐昱還用做人麼!!! 十四歲不到啊,十四歲,這真是禽獸不如啊!!! 龐昱抬頭看著鄒熙芸,她,正朝他冷笑。 「你說罷,現在怎麼辦,阿嬌和雯雯,就這麼被你糟蹋了,你怎麼補償!」鄒熙芸鳳眸如罩寒霜,渾身的冷凝氣勢競和神仙姐姐可以一比。 旁邊地兩個小姑娘相互抱在一起,俏目含淚,滿帶幽怨。 「你想我怎麼辦?」龐昱低沉著嗓子問。 「很簡單。」鄒熙芸杏肩略聳,「她們是我七秀坊的人,你玷污了她們就是欠七秀坊的債,乖乖做我們的牛郎,不要再奢望左----右----逢----源!」 龐昱豈能聽不出她的意思,心中懊悔無餘。 娘的,他小看這個女人了,她昨天的嬌羞、討饒、求告,根本就都是裝出來的,裝出來騙他! 看龐昱不說話,只有一臉的悔恨懊惱,鄒熙芸益發冷笑。「事實俱在,你還想不認賬麼?是否要我把事情宣揚出去,好叫全京城地人看一看你的禽獸嘴臉!」她睨眼嬌斥,儼然正義全在已方。 「認賬?哈哈哈,哈哈哈哈----」出人意料的,龐昱忽然大笑。 「你笑什麼?」鄒熙芸盯著有點兒發狂的他,眼內流露出一絲驚詫。 龐昱站了起來,就那麼一絲不掛,**著全身,居高臨下以一種極致狂傲、極致冷峻的態度一瞬不瞬地盯著鄒熙芸的眼睛:「昨晚我被你下藥迷倒了,一覺睡到天光,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過!她們身上的,只不過是你事先預備好的鴿子血,對不對?和處女落紅的顏色不一樣,氣味也有差別,我跟了侯爺恁久,會不知道?還有兩個小姑娘地神態,只懂嬌羞害臊,卻不曾顰一顰眉,咬一咬牙,初夜之後,那地方難道會不疼?哼,我故意裝蒙在鼓裡,逗你玩玩,沒想到你還當真了,可笑啊可笑,哈哈哈- 狂笑聲中,龐昱一把捉著鄒熙芸巧俏地下頷,使她仰起了俏臉,櫻唇剛好對著自己軒昂起的某個部位,一字一頓地俯瞰她道:「鄒姑娘,你記住了,好好記住,現今站在你面地,是這個天下第一聰明的人,請你不要侮辱他的智商,OK?」 第一百四十七章 裸身戰熙芸 「放開我----」鄒熙芸不堪受辱,揮著小手拚命打他。 龐昱任憑她打,反正就跟搔癢似的,沒什麼感覺,淫笑道:「好熙芸,我可告訴你,一個像我這樣十六歲的精壯少男,昨晚連御兩女,保準可以做足半個通宵,今早是無論如何別想再挺起來的,可是是你看看,看看,夠不夠硬?啊?」 「放手啊,淫賊、惡棍、登徒子!」看著面前完全**、充滿男性氣息的雄健身體,鄒熙芸羞得滿面通紅,打他沒用便來揪的,鐘乳般白皙腴滑的嫩指兒狠命的去掐龐昱大腿,下手那叫一個毒啊。 龐昱被她擰得火起,猛地一把抓住她柔膩的皓腕,冷笑道:「你再動一動試試,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推了!」他被鄒熙芸下藥「留」住,錯過了昨晚和花想容的約會,心裡那叫一個惱怒。尤其想到花妖女妖嬈嫵艷的媚態,昨晚約他去那是鐵定要主動獻身,供他「潛規則」一整夜的,龐昱立時覺得一股熱流在小腹中灼燒,本來就晨勃的下體更加聳峙,迫不及待要到蒙面美女身上找點補償。 「放開我----放開我----」鄒熙芸掙扎不休。 龐昱猙笑:「你敢佈局算計我,就該知道下場,四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跳到床下來,抓住她兩邊圓潤的香肩就要往床上按。 床上的兩個小姑娘見到這一幕,嚇得尖聲大叫,不知所措。 鄒熙芸看來是想單獨的和龐昱談條件,又或者為了維護「陪睡」小姑娘的顏面,竟然只一個人進來,這完全是給龐昱施暴的機會嘛! 四哥從來都是正人君子,強X這種事情是不願意也不屑為之的,但是既然鄒熙芸佈局算計他在先,那問題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不是他貪圖美色,強行對鄒熙芸施暴。是鄒熙芸自己膽大包天,在太歲頭上動土招來的報復!!! 四哥現在淫辱她,天經地義! 龐昱把鄒熙芸按倒在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扯她掩面地薄紗。 四哥迫切地想看一看。從初見這美女時就一直被掩住、即使隔著輕紗仍能叫他為之目眩地。到底是怎樣地一張如花玉容! 鄒熙芸拚命推擋。不讓他得逞。一雙馥郁嫩手擋住臉頰怎都不肯鬆開。 龐昱被她地抗拒弄得益發火起。俯身湊了過去。準備強吻她。忽然被她無名指上帶著地一枚戒指吸引住了目光。 戒指地材質非常古怪。通體潔白似雪。既無象牙、珍珠之溫潤。又不似玉石、瑪瑙地剔瑩。戒指地雕工十分精細。鏤刻地竟是一鳳一凰(鳳凰和麒麟一樣。是雌雄統稱。雄為鳳。雌為凰。其總稱為鳳凰)。鴻頭、燕頷、麟臀等無不栩栩如生。鳳自左、凰起右。雙翅並擾。在正上方交頸而臥。四哥眼尖。隱約看見鳳凰交頸處地下邊還刻著幾行小字。不過那字實在太小。不拿到燈下仔細觀察怕是怎也看不清了。 鄒熙芸發現他盯著戒指。俏臉陡地色變。本是慌亂地眸子一瞬間如罩寒霜。恰在此時。窗外響起一聲不輕不重地咳嗽。竟是在外久候少主不至。夜晚偷偷潛進來。守在房頂暗中保護了龐昱一整晚地龍五! 寒霜消去,鄒熙芸恢復了慌亂。眼看要被揭開面紗,一滴清淚由眼角瀉下,沿著嬌白粉嫩的瞼蛋,落到枕上。 女人的眼淚,永遠是對付男人的最好利器。 四哥一看之下登時心軟,抓著她的手不自禁地鬆開了。 鄒熙芸哭得更厲害,大顆大顆的淚滴無聲傾落。 「喂喂,哭什麼,逗你玩玩的。別當真。」身為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地純潔家丁。龐昱實在「干」不下去這種有同禽獸的舉動,坐回床上。往裡又退了退,拿被子蓋住了自己全無遮掩的下身,順手又扔了一條給鄒熙芸。 「遮著,別衣衫不整的勾引我。」 鄒熙芸「嗤」的一聲破涕為笑,紅著一雙彎睫美眸,狠狠瞪他:「誰勾引你啦,分明是你對人家用強。」 「瞎說,我可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怎麼知道那血是鴿子的?」鄒熙芸俏笑著看他,同時使個眼色,兩名小姑娘趕緊穿上褻衣,羞臊的跑出去了。 龐昱不得不承認,女人變換臉色的速度實在是快,剛才還哭得梨花帶雨呢,這一眨眼笑起來竟然燦若春花! 「猜得。」他翻翻眼睛。 「胡說!」鄒熙芸氣鼓鼓的哼道。 龐昱地無恥已經無恥出境界了,不以為杵的笑道:「我知道鄒姑娘你是個品性高潔的人,不會犧牲手下人的貞潔,用美色絆住我的。」 鄒熙芸美眸滴溜溜的一轉,以同樣的語氣回他道:「龐公子乃誠摯之人,一定不會否認昨晚在七秀坊理,熙芸的香閨中渡夜,今早起來身邊還躺了一對如花似玉的幼齡舞姬吧。」說罷在床頭坐下,一副當場脅迫,逼他就範地樣兒。 逼我?龐昱邪邪一笑,厚顏無恥地又去摸她臉蛋,鄒熙芸嚇得急避,卻不料龐昱突然下移,出其不意的抓住了她的手,凝視著她的美麗的大眼睛:「我也不會否認,親過你鄒大美女的粉臉蛋兒。還和全身光光的和你坐在一張床上,拉著你的小手,把你往被子裡……」一邊說一邊就真的用力拽他。 鄒熙芸修長滑潤地腕臂線條,實在美不可言,除了以指尖輕柔細撫、感受雪膚上地嬌勻酥顫之外,就連粗魯地多碰一碰都是褻瀆,更遑論蠻力相向,不過嘛四哥就是褻瀆佳人的感覺,越是高高在上,越是不容侵犯,他越要玩弄調戲。 「公子若是有膽自認玷污了熙芸,不妨去說。」這一次鄒熙芸沒有了慌亂,秋眸冷靜地看著他。 「你以為我怕?哼哼。本公子最厚的就是臉皮。」龐昱賊兮兮的笑著,手上加力,貪婪享受著她肌膚的軟膩柔滑,不過看著鄒熙芸漸漸發寒的眼神,他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輕薄下去了,狠狠的又摸上了兩把這才放開。 鄒熙芸理了理被他弄散亂的衣衫。盈盈站起來,斂起玉容朝龐昱福了半幅:「請公子見諒,熙芸真地是怕您站在蹁躚閣一方,不得以才出此下策的。」 都摸了人小手輕薄了人家身子了,四哥還能不「見諒」麼。 「哎唉唉,沒事沒事,大人不計小……美人過,大人不計美人過,哈哈哈!」 鄒熙芸再拜。斂衽垂首,薄紗上的春山黛眉,眼眸裡的如水秋波。還有她久習樂舞、柔若無骨的動人體態,看得龐昱心兒也跟著狂跳起來。 男人一衝動,說話就不再需要考慮了。 「我現在就可以代表侯爺答應你,明日花魁大賽為你七秀坊擔任牛郎。」 「此話當真?」鄒熙芸美眸湧出不能抑制的驚喜。 龐昱習慣性地拍拍胸:「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鄒熙芸俏笑著接道。 「不過,我有個條件。」龐昱忽然笑了,笑得一如既往的曖昧、淫蕩,以一種非常炙熱的、看獵物一樣的眼神,盯著鄒熙芸薄紗後秀麗無倫的臉蛋。 鄒熙芸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粉臉微紅的輕聲道:「花魁大賽熙芸若能奪魁。便……便……伺候公子……一夜。」 她廢了很大勁才忍住羞赧,結結巴巴的說出來。 「不是一夜,是一年!一年之內做我的女人!」龐昱冷笑,裸身對著鄒熙芸,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剛才地衝動當然只是表象,裝出來給人看滴,衝動後邊其實隱藏著他狂野的佔有**,世上一切美好的事務,尤其是女人。 都是四哥滴! 「不可以……這……不……」鄒熙芸漲紅了臉兒。 「不答應?好。那我走人。」龐昱裸身站起來。 「啊----」看著面前聳立地凶物,鄒熙芸嚇得大叫。 四哥才不管她呢,這裡摸那裡翻找自己的衣服。 「你……你快坐回去……坐回去啦!」鄒熙芸尖叫。 「衣服啊衣服啊衣服在哪裡----」龐昱裝作沒聽見,唸經一樣的到處摸索著,摸啊摸朝鄒熙芸摸過來了。 鄒熙芸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羞人的場面,一個全身**的男人張開兩手朝她撲過來,換成平時早嚇跑了或者直接喚人把他拖出去打,可是偏偏她有求於人家。走也不是趕也不是…… 「好。我……我答應你。」 實在被逼得沒有辦法了,鄒熙芸咬著粉唇。臉紅紅的允諾了他,掩面的冰綃薄紗彷彿不存在一般,隔著都能看到裡面櫻染似的顏色。 龐昱得意無比,叉腰哈哈大笑。 龐昱前腳離開,鄒熙芸都還來不及叫人收拾亂成一團地繡榻,一道靚麗的身影幽靈般的出現在身後,赫然正是昨天的「九天飛仙」九位舞姬之一。 「少主真是高明,略施小計,不用眾姐妹出賣美色便給大傢伙找到了替死鬼。」她朝鄒熙芸單膝跪倒,神態無比謙卑。 鄒熙芸凝立不語,美眸投向南邊窗外,眼內的慌亂、羞怯一時盡去,取而代之的是天山頂上萬載寒冰一樣的冷冽。 「通知下去,叫所有人準備,明天是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 第一百四十八章 背入式,再會花妖女 離開七秀坊後,龐昱喚過龍五,細問昨晚發生的事情。 龍五看來是個好手下,真的。少主進去約會佳人,他在外邊等;少主欣賞樂舞,他也在外邊等;少主跟人上床了,他還是在外邊等! 本來他久等少主不至,料到出了什麼事,趁夜潛進來準備救了少主走人的,可是看見少主躺在一張溫軟的大床上,摟著兩個小姑娘大被同眠,立刻非常知趣的、懂事的,退出去了,在房子周圍辛苦守候了一整晚。 緊接著,差別立刻出來了,同樣***是下人,吹雪這廝看到主子一去不歸,料準是要在裡頭過夜的,跟著也心癢起來,又知道七秀坊這裡是不賣的,借口上茅廁轉身就溜到隔壁蘭桂坊喝花酒去了。 於是,龐昱找不到人趕車,殺進來找他的算帳的時候,吹雪也和主子一樣摟著倆小妞在床上悶聲睡大覺,不過妞的成色明顯差遠了。 再接下來發生什麼,靠屁股想也知道了,吹雪挨了主子一頓爆抽,屁股、臉都難逃厄運,扣了當月的薪俸,並且這一晚的嫖資沒人替他買單,自己出。 如此這般的又折騰了將近半個時辰,龐昱他們一行才算回到了太師府,大老遠的便又看見蹁躚閣那輛豪華馬車停在門口。 壞了,龐昱心叫不好,此時方想起來昨晚約好了要去花妖女那裡渡夜的。 哎,長得帥受歡迎就是件麻煩事啊。 放了人家鴿子,人家照樣送到門口來打倒貼。 想是這麼想,龐昱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怎麼說你讓人家空閨寂寞,輾轉難眠,想念自己想了一整晚都是不對的嘛。 所以當兩輛馬車相互還有一段距離。龐昱已經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跑到了花想容地車前。 「容容妹。哥來晚了。哥現在補償你----」他迫不及待地掀開簾子就往裡跳。估計要不是怕給守門地瞅見。報告給老爹。老爹批他正事不「做」。南宮不推。跑去別地女人那裡瞎搞。早就連褲子衣服一起脫了。 呃。這些天和花想容在馬車上。前戲早已經做膩了。還是直奔正題地好。 簾子掀開。龐昱一下子傻了。嘴巴長得老大半天沒說出話來。 咋地了這是?莫非花妖女也迫不及待。脫光了衣服在裡邊等。 嗯。花妖女是坐在裡邊等他。而且穿地很薄、很透、很勾人魂。一襲黑綢薄紗從身子到腳。雪白腴嫩地肌膚若隱若現。倘再有一雙龐昱「生前」最愛地吊帶長筒黑絲襪。保準他鼻血當場就能噴出來。 只不過啊,花妖女身邊還坐了個人,穿的簡單樸素但不失清秀,看見龐昱掀簾子進來,小臉蛋上立刻綻出歡喜的神色。 「龐大哥----」她歡喜的叫,自然是秀香。 龐昱變臉忒快,從一幅淫蕩模樣瞬間轉成溫情滿滿,無限關愛的朝她一笑,然後飛快轉回頭去。破口大罵。 「吹雪!你他媽地剛才沖誰叫,昨晚嫖姑娘的夢話說到這裡來了!」 「啊?啊啊?四哥,我不……不是……哎喲----」 吹雪駕著車才趕到,聽得滿頭霧水,剛想辯解額頭挨了一個暴栗,然後屁股蛋子被龐昱狠狠一踹,直接飛出去兩丈遠。 「四哥,我……」他抱著屁股一臉委屈的還想申訴,龐昱直接一隻手伸出來。衝他擺一擺先,然後猛地握緊,再一指,意思是:再說話,老子鋤死你! 吹雪嚇得摀住嘴巴,噤若寒蟬,無限委屈的幫主子背了一回黑鍋。 很成功推卸掉了責任,龐昱鬆了口氣,哈哈笑著擠進車裡。一把攬住秀香柔軟的腰肢:「我的好寶貝兒。你怎麼出來了?」 狄秀香被他在人前這樣親密的摟摟抱抱,臉蛋兒眨眼就紅了。忸怩的靠在龐大哥懷裡,喃喃的道:「龐大哥,我……我聽萬人敵說有個想容姑娘在門口……在門口等你,每天都來,一連等了三天啦……人家見你還沒回,怕想容姑娘等得急,所以出來和她說會子話……」 「秀香真好,龐大哥回去一定好好謝謝你。」龐昱心裡一陣感動,心想秀香真地天生就是做老婆的料哎,還沒過門就知道幫老公安撫後宮的姐妹了!感激地抱緊了她些,捏了捏她軟嫩的小手,「謝謝」兩個字說得特別特別重,同時暗罵,娘西皮的,好你個萬人敵,敢在秀香面前亂嚼舌頭根子,差點害死老子!看我一會回府不……哼,丫乖乖吃一個月饅頭去吧,甭想見著肉和油星!!! 狄秀香臉更紅了,知道龐大哥所謂的「謝謝,」無非就是回去香個嘴兒,或者在她身上掏兩把這樣類似的「獎勵」,弄得她每次都渾身酥軟,春心蕩漾。 「喲----看不出呀,龐公子和秀香姑娘可真親熱呢。」花想容掩住櫻唇咯咯咯的笑,不時的還朝龐昱眨兩下眼睛,胸前兩團豐滿椒乳在他眼皮底下不住跳動。 妖女啊,賤人呀,**吶!當著我老婆面勾引我! 四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剛準備把秀香弄回去先,順勢把花妖女給辦了,卻聽秀香親熱的拉著花想容手道:「想容姑娘,你來找龐大哥,為什麼不進府呢,在車上等很累人的,你來拜訪龐大哥,我們也該盡盡地主之誼呀。」 「不敢不敢,奴家一介青樓女子,身份卑賤,怎敢踏進太師府地門檻。」花想容難得溫溫婉婉的說話,不過鳳眼末梢卻勾著朝龐昱看,威脅的意味十足十。 妖女,你想作甚麼! 龐昱狠狠地瞪著她。 「其實是這樣的,昨晚龐公子和我約好……」 「約好了請想容姑娘幫我挑幾件衣服,好買了送給你啊。」龐昱大聲的截斷她,只恨不得破口大罵----賤人吶,賤人啊,不就是放你鴿子嘛,至於到我老婆面告狀前。破壞別人家庭和諧麼。 「秀香啊,你先回去好不好。」他貼到秀香耳畔,柔聲道,「龐大哥為侯爺的事在外頭忙了一整夜,肚子餓得咕咕叫了,特別想吃你煮的面呢。」 「不急。秀香姑娘,我們再聊一會好不好。」花想容用她柔若無骨的纖手把狄秀香從龐昱懷裡「搶」了過去,俏媚的笑道。 她不但勾引男人厲害,誘惑女人也在行,狄秀香不知怎麼地,明明很擔心龐大哥餓著肚子,但卻還是想留在馬車裡,澀怩的道:「龐大哥,我……我再和想容姐姐說一會子話行不行?」 「哎喲餓呀。頭暈眼花了,哎喲喲----」龐昱無力的往車廂上一靠,開始裝死。沒辦法,花妖女這擺明了是要報復他昨晚的失約之仇,故意挑撥秀香和他的關係啊,這要是說出來昨晚兩個人約好了在蹁躚閣幹那啥事,而且前兩天在車上就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不定秀香要怎麼誤會他地龐大哥呢。 娘的,如果不是萬人敵眼裡只有吃得,沒有女人,龐昱真的是花妖女使了什麼手段。故意要他把秀香騙到馬車裡----不對,好色比好吃更容易利用,提個食簍來,裡邊裝幾樣好味道地吃食,萬人敵就能把他賣地一乾二淨! 「龐大哥,你真的很餓麼?」秀香急了,過了拉著他地手,臉上滿是關切。 「餓啊,能不餓麼。龐大哥做事做的太投入了,晚飯都沒吃呢。」龐昱一臉委屈的捂著肚子。四哥可沒說謊哦,他是看舞蹈看得比較入神,然後直接暈倒了到早晨才醒地,飢腸轆轆啊,路上也就吃了兩大籠「第一樓」的湯包、外帶一海碗鯉魚焙面,肚子還有量,還能往裡添秀香的愛心湯麵。 花想容媚目掃過他,咯咯笑著插話:「是麼。龐公子昨晚很忙?不知是在哪裡辛苦呢?我可聽下人們說你到……」 龐昱唯恐她說漏。大聲搶著道:「為了大宋時代週刊出版地事情,我和永叔兄連夜拜訪了范大人。和他秉燭長談了一整晚!哎喲喲喲,又餓啦,哎喲哎哦哦哦哦,餓啊,餓死我了……啊,這是什麼?星星?馬車裡怎麼會有星星!」 狄秀香一聽龐大哥都餓得眼冒金星了,一時慌了手腳:「龐大哥,你別啊,別這樣……呀,秀香這就幫你煮麵去……龐大哥,我這就去!」 「秀香,你真好。」龐昱感激抓住她手,眼淚都快留下來了。 「容容姐,那……我先走……」 「啊喲喲喲,星星吶,到處是星星----」龐昱一嚷,狄秀香連道別都來不及,急急忙忙的下車,趕去廚房給他做早飯了。 秀香一走,龐昱「餓暈發花」的眼神馬上恢復過來, 「容容,容容姐----」他學著秀香的腔調,冷冷盯著花想容,花想容媚笑著看他,纖指掠了掠鬢頭垂落的髮絲,益發襯得面頰白皙柔嫩,如玉瑩然,然後倏地雙頰緋紅,如染桃櫻,變化之快叫他都來不及反應。 瞧著有點看呆的龐昱,花想容噗哧一笑,眨了眨眼睛,麗色裡猶帶三分狡黠:「怎麼啦,怎麼看傻了,你不是最喜歡……呀!」 冷不丁的,龐昱撲了過來,一把將她推倒在車廂裡,臉下背上的擺成了趴臥的姿態,膝蓋抵地,蜂腰酥胸一併壓上地面地軟席,兩瓣雪臀高高翹起,擺成了背入的淫糜姿勢,彷彿一隻被剝光了、等待臨幸的小牝犬。 龐昱的身體從後面壓了上來,粗重淫邪的喘息噴吐在她耳畔。 「來,寶貝兒,昨晚沒做的事情,咱們現在補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潛規則,評審攻略(一) 花想容被龐昱按倒在車裡,宛若身陷貓爪的小乳鴿,一身黑紗衣服被粗暴的扯將開來,露出雪酥酥的細膩粉頸,既是修長如鵝,卻又極富肉感,裸出的肩線猶如一團雪綿,連鎖骨都只是小小一抹,腴潤香滑已極。 龐昱把她翻了過來,跨坐在她身上,隨著她嬌膩的喘息,胸前一對蜜奶酪拋彈跌宕、上下起伏,用手抓著竟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黏膩觸感,彷彿拋甩著半融雪脂,可見雙峰之凸浮綿軟,極是傲人。 龐昱忍不住拿她和南宮琴伊相比,那天浴室中所見的春光,南宮琴伊的**比例近乎極致的完美,既纖美腴潤,又骨肉勻稱,當真是再增減一分便覺有憾,堪稱世間絕品,花想容不及她的優雅、靈秀,白皙膩潤處差堪彷彿,然豐腴卻猶有過之,光是看著襠裡已硬得發疼,忍不住便要剝衣「行兇」。 花想容任由他騎上來,全不反抗,只是媚笑著看她,嬌艷的笑容裡綻出一絲頑皮戲譴:「公子好壞呀,秀香妹子煮麵的功夫,也要趁機拉著人家求歡。」 龐昱一想,是哈,萬一秀香煮好面了端出來,看見她的龐大哥被女妖精勾引,在馬車裡上胡天胡地,一定會非常傷心、痛苦、難受滴。 ----娘的,這不成了自己挖坑自己跳。 「咳咳!」他趕緊從花想容妖嬈的體上「下來」,往一旁退一退,乾咳兩聲,打著嗓門道:「想容姑娘,有什麼事情你說吧,大家也算有緣,一見如故,雖然是我們第……第二次見面,不過若是一個小家丁可以幫到你的,儘管說就是了。扶危濟困,行俠仗義,是侯爺一直教導我的」 花想容噗哧笑了出來,唇際抿著一抹促狹似的姣美弧線:「這會兒功夫,秀香妹子怕是廚房都還沒到呢,你裝給誰看呀。咯咯咯咯----」 「少廢話,你一大清早的又來找我,倒底有什麼事?」龐昱忍不住了,厲聲喝問道,今早想動花想容那是肯定想也甭想的,他索性也不去動手手腳了,不然被花妖女挑逗的心癢難耐又無處發洩,難受的反是自己。 「奴家來……找你,自然是有大事件啦。」花想容坐起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盡展她優美地曲線身段,薄如蟬翼的黑紗裡透出細雪般的白皙藕臂。膚光柔膩、曲線腴滑,在光線幽暗的馬車中看來,竟如象牙般泛著一抹柔和的光澤。 龐昱「咕嚕」吞了口口水。 「什麼事。快說!」他不耐煩地催道。 「是這樣地。奴家啊……」花想容說了幾個字才。婀娜火辣地身子又湊了過來。四哥難得消停了。她卻反過來勾引他。喂喂喂。你做什麼。你不要過來。我們非親非故地。還是保持點距離好。」龐昱義正嚴詞地職責他。自己往後又縮了縮。 「唉呦。龐大公子。四哥你這是在躲什麼呀。奴家不過想近點和你說些話。不會吃了你地。咯咯咯咯咯----」花想容笑得花枝亂吃。舉起色如奶蜜地白皙手背掩口。虛握地掌心紅如鮮剝石榴。叫人恨不得抓過來咬上一咬。 「你真當我不敢?」龐昱火了。看準花妖女湊過來地方向。猛地擷住腕子。順勢一扯她地玉手。花想容「噫」地嬌呼一聲。翹臂一扭。輕輕巧巧池坐在他地大腿上。雙手環住了他脖子。漂殼地臉蛋兒染上暈紅。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到底什麼事。快說!」龐昱瞪著她。不耐煩地喝道。 「奴家呀。奴家……咯咯咯----」花想容媚笑連聲。竟然一把抓住龐昱地手。往她胸前那對雪膩膩地沉甸乳瓜摸去。 「啊啊啊啊啊,強姦啊!非禮啊!女流……」龐昱都來不及喊出「女流氓」,慣來作惡的賊手已經「被迫」攫住她綿軟巨碩的**,直若揉上了一團雪面,指尖打著圈的滑過她柔軟細小、嫣紅勃挺的蓓蕾。 「啊,輕……輕點,別……」 花想容婉轉嬌啼,咬著豐潤的唇珠,強抑羞意,把他的壞手扯離了衣襟,同時帶出來一方幅緋紅色的細羅絹帕。 絹帕似乎是她地貼身之物,隔著小衣密熨雪肌,啜飽她的香洌薄汗,再被暖烘烘的體溫一蒸,整條絹上都是那股子溫膩馥郁的幽甜**,龐昱一嗅之下幾欲**,前兩日在馬車上的旖旎風情又湧上心頭,抓著深嗅幾口,怎也捨不得放開。 「還嗅,看字啦----」花想容媚聲嬌嗔。 龐昱這才注意到,薄絹上有兩排紅艷艷的娟秀小子,約莫是用最小號的毛筆蘸著硃砂,小心翼翼地勾勒而出,或兩字一斷、或三字一隔,竟像是人的名姓。 「這是什麼?」他問。 「明日大賽的評審名單。」 龐昱陡地一驚! 身為大宋朝最優秀地穿越青年,諸如什麼操女、快射男等等選秀活動早看膩味了的龐昱,他何嘗沒動過買通評委,操縱大賽的心思,尤其是和鄒熙芸「約定」好以後,他真的迫不及待地想把評審找出來喝喝茶,談談話,一個個全部擺平。 娘的,鐵血漢子曾哥都能殺進二十強,有容有貌,有姿有色,舞技精湛的我家熙芸那還不能拿第一。 可是回來的路上,他拿這事問也算是半個「京城通」吹雪,吹雪竟回答不知道明天大賽的評審有哪些人,因為花魁大賽有史以來,每次的評審都不一樣,有在朝高官、有文人雅士,也有風頭正勁地少年才子或是來自豪門大族地世家子弟,但就算被選中擔任評審,也得等到花魁大賽前一天夜裡才會接到通知。 所以想預先買通評審,操縱賽果,根本就不可能! 龐昱當然也問了他,花魁大賽究竟是什麼人組織的,評審究竟是誰來定,吹雪地回答也是「不知道」,因為名義上主辦花魁大賽的教坊司是一個連京城裡二流公子哥都能任意操縱的小官署wωw奇Qisuu書com網,而偏偏這麼些年來,即使是主子想為相好的姑娘謀個好名次,也總是一次次無功而返! 本來他是打算回府打個轉,然後就殺到教坊司去問個究竟的----魚腸劍對著臉一比劃,告訴對方答不好,就手足,去眼,烷耳,飲喑藥,放到茅廁裡做人彘,很少有人敢不說實話。可是龐昱做夢都想不到,花想容竟然先他一步,拿到了大賽評審的名單! 「這名單……真的假的?你可不要誆我。」 「奴家可就指著靠它拿下花魁了,怎會有假?」花想容嬌聲媚笑,勾著他的襟口拉近些個,湊上香噴噴的嬌艷雪頰。 時間非常緊迫,龐昱無心和她再「糾纏」,不過仍是改不了隨口放大話的毛病----啊不,是一直保持著他務實求真的風格,大喇喇的一拍胸:「行,有了這玩意,第一是包管容容你的囊中物。」心裡卻在糾結,娘的,兩個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都為了爭花魁的名號求到了老子頭上,而且還都是「做」什麼都成,哎呀呀,究竟幫誰好呢,糾結啊……哎,要不這樣! 他一把攫住花想容豐潤的翹臀,使她半邊身子和自己貼的一點縫隙也無,壞壞的笑道:「評審呢我自會請侯爺設法收買,不過容容你是不是該有點什麼表示,我辛辛苦苦的為你奔走,總該預先……唔!」 花想容仰起螓首,朝他獻上香吻,嬌艷的紅唇任他吸吮,丁香小舌主動渡入龐昱口中,兩人四唇相接,吻得心魂欲醉,半晌分了開來,四唇間拉開一條晶瑩液絲,花想容全身癱軟,酥胸急劇起伏,雙頰烘熱,不住的大口喘息。 「這樣子公子滿意了麼?」她軟綿綿的纏在龐昱懷裡,兩排濃睫輕顫著,杏眼一眨一眨的道,敞開的襟口渾無遮掩,毋須低頭俯看便見得襟裡雪峰傲人已極,連乳溝都硬生生擠成清淺一線,酢脂堆溢到了鎖骨下,滿懷都是綿軟**。 「滿意,不過只夠我替你打通一個人的關節,至於名單上其他的……」 「龐公子非是想容不肯陪您渡夜。」花想容撲閃著水汪汪的杏眼,在他耳畔吐氣如蘭,「而是今晚若被您采去紅丸,破瓜的腫痛一時難消,大賽獻藝時少不會有遲礙之感,被人看出來那可不妙啦。」 「放心好啦----都搞定評審了,還管什麼看不看得出。」龐昱呵呵笑著,大手又開始不老實了,他可是打得如意算盤,今晚就「辦」了花想容,然後明天幫鄒熙芸奪魁,明晚就把她推了,後天晚上再來個雙飛,兩大美女一起睡。 花想容瞧他眼色,大致也猜出了這人的齷齪想法,面上卻不生氣,咯咯一笑,胸前晃起一大片酥白乳浪:「公子先莫胡亂答應,還是看看名單再說罷,咯咯咯哦----」甜膩的嗓音裡帶著一抹狡黠,俏媚的笑容如同偷吃到了雞仔的狐狸,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加的明艷與妖媚。 「不就幾個朝中高官,世襲貴胄麼,還有什麼酸腐文士,才子大儒是吧,有我家侯爺出面,誰敢……」 龐昱大喇喇的放話,說到一半突然傻了。 評審名單第一行,三個字---八賢王! 第一百四十九章 潛規則,評審攻略(二) 「為什麼……會有八賢 龐昱的臉色有點僵,搞不明白這種***界一年一度的盛會,少年郎瘋狂一下就算了,四十好幾、清心寡慾的腹黑大叔他……摻合作什麼? 「今年強手多唄,怕寶貝女兒失了第一。」花想容咬著紅殷殷的唇瓣,學著龐昱那樣的挺了挺酥胸,含羞帶笑地瞟了他一眼。 是,就算是龐昱也不得不承認,鄒熙芸也好、花想容也罷,兩女無論哪一個都有和南宮琴伊一較高下的實力----至少在美貌上,她們和這位世人追捧、擁躉無數的「天下第一名妓」堪稱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誰也不輸給誰。 鄒熙芸似乎信心很足,只要他請來主子安樂侯出任七秀坊的牛郎,確保在氣勢上不輸給有宸王趙玄黃坐鎮的綠綺軒,自己便有把握拿下最後的花魁來,而花想容,為了篤定的奪到第一,直接就歪門邪道的搞來評審名冊要他「幫忙」了。 哎,還是搞不懂為什麼她們都要爭這個花魁啊! 龐昱滿頭霧水。 同時也在想,腹黑大叔出面做評審,為女兒確保票數,會不會也另有目的呢? 這不是面子的問題!絕對不是!!!以南宮琴伊在京城民眾心目中的地位和影響力,要不要這個花魁大賽的桂冠,根本於聲名無損,甚至連續蟬聯三屆桂冠的她,如果主動退賽讓出第一來,更加能顯得本人清雅絕俗,不為凡塵所累。 那麼,為何八賢王還要他尊貴無比的身份來做這勞什子的大賽評審呢? 莫非奪下花魁獲得的「好處」,連南宮琴伊也忍不住動 龐昱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怎不說話。莫非犯難了?」花想容促狹似地一笑。 四哥當然犯難。 評審第一位。首席。或者說擁有最重要一票地。是八賢王。 普天之下沒有人可以壓倒地腹黑大叔! 不管誰出面說項。八叔只要抄起黃金鞭往地上一戳。保管就是皇帝姐夫來了。一樣不給面子。 所以,只要八叔鐵了心的選女兒第一,場面將會非常被動。 他往下看,第二個名字。 倆字:包拯。 龐昱要抓狂了! 包黑子!好你個包黑子!不好好審案。插手大賽作甚麼! 完了,這丫的比八叔還難對付,想都別去想搞到他這票地。 他忍住爆發的衝動,繼續往下看。 第三個名字:程。 「呀,這個人好像聽過,挺耳熟的。」 「當然耳熟啦,就是在綠綺軒被你好好痛打了一頓的程顥、程頤的爹----」花想容媚笑著勾龐昱一眼,故意揶揄她。 「哈!?」 龐昱真的要抓狂了----廢話不,你揍了人兒子。還想人家聽你地? 「啪啪!」兩聲,花想容翹臀被他賞了兩下,作為她取笑他的懲罰。後者「嚶嚀」一聲羞得縮緊了身子,小嘴兒嘟囔起來,撒嬌一樣的擰著他胳膊。 龐昱繼續往下看。 第四個,張先,不認識。 花想容膩聲告訴他:「這人是十年前京裡頂紅的大才子,做的一手好詞,平生得意之作有三:雲破月來花弄影嬌柔懶起,簾幕卷花影柔柳搖搖,墜輕絮無影分別出自《天仙子》、《歸朝歡》、《剪牡丹》、世稱張三影。連柳永、歐陽修見了,都要恭恭敬敬的喚一聲前輩呢。」 「這樣啊,那他有幾房妻妾,兒女都多大啦?」 聽他一本正經的發問,花想容不由失笑:「你啊,打得什麼壞主意?」 「哪有,就是想把老婆孩子接到府上做做客,然後和他談一談大賽的事。」 花想容依實說了,看樣子是拿到名單後。立刻調查過的。 兩起妻三妾一獨子,有牽掛,搞定。 四哥爽快地打了個響指。 第五個,錢惟演。 「吳越忠懿王錢次子,為人好趨炎附勢,多寫歌功頌德地文章獻於朝廷以邀恩寵,尤善以聯姻手段巴結皇室,攫取權利,為時論所鄙薄。其人品雖不足稱。但雅好文辭。自稱「平生唯好讀書,坐則讀經史。臥則讀小說,上廁則閱小詞,蓋未嘗頃刻釋卷也。家藏書極富,可與秘閣(國家圖書館)相比,在京城詩文界影響頗巨,算是同時具有貴戚和文人的兩重身份。」 「這人我知道,好幾回帶著重禮想探望侯爺,估計就是來拍馬屁的,好辦。」 第六個,梅堯臣。 第七個,蘇舜欽。 「這兩個都是文人,在詩壇享有盛名,人稱梅蘇,和歐陽修私交極好。」 「那簡單,跟永叔兄打個招呼便是,叫他們乖乖聽侯爺滴,等《大宋時代週刊》出來了,多刊幾篇他們地文章就成了,八賢王親筆題名的刊物,多少人打破頭想登,小意思啦。」龐昱操著一口非常拉風的廣東腔,哈哈大笑。 第八個,汝南郡王。 「汝南郡王趙允讓,太宗皇帝玄孫,商王趙元份的兒子,中年。」花想容嚴肅起來,沉聲道:「此人性格溫良,清心寡慾,僅好習書法、練字畫,淡泊名利,與世無爭,宸王趙玄皇怕不都是跟他學的隱居避世,懶問朝政。「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個人你勸不動,或者說一點辦法沒有。」 花想容輕輕扭過頭,一撂鬢邊亂髮,黑衫烏瀑,頸下一抹雪嫩,白得晃眼,淺淺一笑,輕聲道:「因為他的溫醇性格,無論在宗室,或者文武百官間。都人緣極好,就算是皇上和八賢王都不會去強迫他的。」 八叔都搞不定,那還扯屁。 龐昱繼續往後看。 第九個,郭若虛。 「將門之後,從文,喜好鑒賞收藏書畫。多次收受趙允弼等饋贈的書畫,算是王爺黨中最負盛名的文人之一。」 「王爺黨地狗腿子?死敵啊,那指定是沒轍的咯?」 「嗯,選誰奪魁,他只會聽趙允弼的。」 「明白了明白了。」龐昱點頭,緩緩道,「九個評審,只有四個能在我的掌控中,怎都沒辦法保證最後你一定奪……」 「公子拿下這四人便好。」花想容勾人的笑眼望向龐昱。一雙薄嫩紅唇輕輕綻開,「除了八賢王,剩下另外四人裡。奴家怎也能靠真本事爭取到一兩個地,到時這一屆的花魁名號便是奴家的囊中物了。」 「這麼說你很有把握了?」龐昱斜他一眼。 「咯咯咯咯----」花想容掩嘴俏笑,「南宮琴伊琴藝超卓,鄒熙芸一舞傾國,奴家的簫技卻也不輸給她們呢。」 「這樣啊,那要不午後我們找個地方試一試,你替我好好吹……嘿,我得對你有信心,才好著手拿下那些評審啊。是不是?」龐昱依舊色色地笑,笑得無比淫蕩曖昧,一把攫住她掩口地小手,只覺入掌滑膩,如數細粉,不自禁的便聯想到寶簫被她捧住,輕輕套弄,上下擦滑,圈著火燙地杵身不住挑、捻、勾、掐。丁香小舌舐著、咬著,銜得舒爽無比…… 龐昱陡地火起----當然是慾火,抱住花想容的手一用力,把她身體撐高了些,什麼東西……呃,好像是一根火燙的棍子,剛好頂住她豐潤渾圓的兩瓣臀肉,花想容嬌呼一聲,轉過紅灩灩的俏臉。櫻唇隨即被他吮住。欲拒還迎的掙扎了幾下,然後水蛇一般的纏了上來。滾熱地身子地偎在他懷裡,任龐昱魔手肆虐。 即使被束胸地小衣裹住,她地乳廓還是大得驚人,龐昱奮力張開手掌,也只能握住飽滿沈墜的乳房下緣;輕輕一用力,指腹便掐進一團碩大綿軟地嫩肉裡,深深陷入如酥酪般的滑膩之中,觸感柔若凝脂,卻又滿滿的充盈、包覆著指掌,隱約有一點嫩尖逐漸硬起,滋味妙不可言。 他大力揉捏兩下,花想容便已禁受不住,嬌吟連聲,連雪白的粉頸都泛起雲朵般的潮紅,宛若染櫻之雪,心裡更有種莫名的淫冶興奮,無力的小手環住一雙姣美巨乳,身子簌簌發抖,柔嫩的嘴唇越發濕熱起來。 龐昱被她熱情的吸吮所迷,只覺她軟膩地丁香小舌、甘甜的香津唾液無一不美,情不自禁地把他摟的更緊,一番濕吻下來,兩人已貼面吻得氣息粗重,花想容喘息著依在他懷裡,膩聲求饒:「公子,別這樣,奴家……給個天膽予奴家,奴家也不敢說話不做數,放您的鴿子呀,啊噫噫噫噫噫噫----」她開口如呻吟一般,說不出的嬌媚誘人,喉音宛若黃鶯吭囀,更是甜的發膩。 龐昱哪裡肯放?低聲湊近: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帳,要欠也是我欠別人,來,我們約個時間……」 「龐大哥----面煮好啦,秀香給你拿過來。」隔著大門傳來狄秀香的嬌喚,小妮子生恐她的龐大哥餓著,面一好提著食籃就送來了。 龐昱放開花妖女,急要和她約個時間,唇際卻被她柔膩的指尖撫住。 「公子奴家答應你地絕不會反悔,明日若是奪魁,明夜便來伺候您。」花想容低語細細,微帶輕喘,撲面滿是馥郁的醉人甜香。 龐昱心神一蕩時,已被花想容推出了馬車,然後馬車飛馳起來,就是想追也趕不上了,遠遠的,花想容朝她揮手媚笑。 「公子有的時候男人要專一,您想要一箭雙貂,那可是不成的哦,奴家和鄒姑娘,您看著選一個吧。還有,明天您若是見到了什麼,可千萬千萬不要生氣,人家心裡只有你的,人家的身子也只會留給您----」 第一百五十章 大賽前夜,暗潮湧動 嘛叫勢力,嘛叫人脈,名單上的四個評審,四哥花了不到一個上午的功夫,準確說是兩個時辰,就已經全部拿下了。 然後他本來打算再去七秀坊和鄒熙芸談談的,看看能不能要她搞個「首付」,表達一下誠意先,但是很遺憾,四哥吃飽喝足連大門都來不及出,就被黑心老爹喚了去,去他那個明明寬大、敞亮,走進去卻感覺陰森森、背脊都發寒的書房。 「爹。」他喊了一聲,朝書桌後邊的龐太師。 「來了?」黑心老爹頭也不抬。 「嗯。」 「昨天夜裡幹什麼去了?」 「沒……在七秀坊。」四哥本來矢口否認的,不過一想龍五是老爹的人,還有那神出鬼沒,無所不能的「飛羽」,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騙老爹,那是不對滴! 主要是出於這個原因,四哥才老老實實交代。 「嗯,還算老實。」黑心老爹滿意的點點頭,眼神卻有點陰晴不定。 「爹啊,這個俗話說的好人不風流枉少年嘛……」龐昱急忙為自己的夜不歸宿找理由,「年輕時候不縱情一下聲色,享享艷福,豈不是辜負了大好的時光,老天爺造就出美女來,不就是服侍伺候我們的。現在不玩個痛快睡個夠本,等到老來……」乍一想到老爹六十多了,還娶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後娘,一到夜裡那叫床聲,連他這做兒子的聽了都臉紅,龐昱趕緊著改口,速度快的叫人汗顏,「紅顏易老,美人兒最嬌艷的歲月就那麼幾年,早到手早享受的不是,等兒子也白髮蒼蒼、九十好幾了。就學著爹爹再另娶幾房唄,龐家男兒個個寶刀不老!」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龐太師明明才六十幾。卻被兒子說成九十歲了還能馳騁縱慾。臉色立時大大地緩和。歎道:「爹把龍五撥給你使喚。是要他貼身保護你地安全。不是要你叫他去做傷天害理地事情。」 傷天害理?傷天害理地事黑心老爹你不每時每刻都在做麼。 龐昱這麼滴想著。當然沒有說出來。惹火了黑心老爹那可不是鬧著玩地。 「沒啊。爹。我叫龍五做什麼傷天害理地事了?」他裝傻。 「沒有?沒有你叫龍五大白天蒙著臉綁了人家張大才子地夫人孩子作甚麼。還掏了人家夫人地手絹、女兒地小衣送回去。嗯?」龐太師瞥兒子一眼。拈著鬍鬚淡淡地笑。意思很明白。憑你還想跟你爹玩心機。差遠了! 「爹。嘿嘿……嘿嘿嘿。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嘿。」龐昱老臉一紅。像偷雞吃被逮地黃鼠狼一樣。非常不好意思地訕訕乾笑。 龐太師的哼的一聲,臉色又有點難看起來:「爹的話你當耳旁風麼,這個時候不趕緊把賊老八的女兒弄上手,給你爹弄個孫子抱抱。跑去勾搭別的女人作甚!爹可明明白白的和你說了,南宮琴伊不到手,誰也別想過門!」 唉,原來是就這事。 龐昱送了口氣,斜眼偷偷看了看老爹剛才拿著看,現在摔到了一旁的東西。 是封信。 娘地,該不會是黑心爹哪個老朋友老夥計又抱上了孫子,來信給老頭子炫耀,黑心老爹看了極度的不爽。故意拿我撒氣吧。 他惴惴的想。 「爹啊。」 「作甚麼?」 「您說兒子這……娶南宮琴伊過門,那是一定地吧?」 「廢話,搞不上她,你別想娶妻納妾!」一扯上這事,黑心老爹說話就變得忒粗俗,看來是這麼些年沒少受八賢王的氣。 「那爹啊,你說兒子要是三大名妓一起娶,把腹黑大叔---不,把賊老八當成寶貝一樣的女兒和另外兩個女人擺在一塊對待。再狠點就連正妻的名份都不給。您老這口氣不是出得更爽快。」 「嘩啦----」龐太師一撐桌子站了起來,蒼老的眼睛透出精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兒子,表情有點激動。「你,繼續,說下去。」 逮著了機會,龐昱開始鼓動如簧之舌。 「爹啊,兒子這兩日到處奔波,絕不是為了一己私慾,而是想盡快把那兩位近來風頭極盛,隱隱有和賊老八的女兒一較高下之勢的大美人弄上手,然後隨便捧她們誰做花魁。爹您想啊,女人,失意的時候最空虛,南宮琴伊若丟了蟬聯三屆的桂冠,心裡肯定不好受,兒子正可以乘虛而入,佔據她地芳心……和身體嘛。」 「到時候兒子同娶三美,一氣的把京城三大名妓全收了,南宮琴伊排最末,幫爹您氣死賊老八,然後天天干、日日干、月月干,一年裡生他仨胖孫子,不,是四個,還有秀香嘛。到時候爹您抱都抱不過來,今天辦個滿月酒,明天開個百日宴,後天又是抓周會什麼的,叫您那幫老友人人眼紅,個個羨慕,啊哈哈哈哈----」爹是心情大暢,笑得合不攏嘴,跟兒子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全力支持他把南宮琴伊的花魁桂冠摘下來給別人,等到父子倆合計完怎麼怎麼計劃,怎麼怎麼實施,怎麼怎麼確保不出簍子,天已經大黑了。龐太師打發兒子先去用膳,等他走遠了,拍拍手,一道黑影乍然聳立身後。 「明天,一切都準備好了嗎?」「準備就緒,太師盡可放心,少爺的安全我等會誓死保護。」 「不光是昱兒,還有……」龐太師稀疏的白眉一軒,幾綹垂在額頭前的散發無風自動,似是目中所綻的精光凝成了實體,一瞬間劃出的銳利勁風竟穿窗破稜。 「不是有大內侍衛和神策營保護……」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真要出了事,保護不周地職責誰擔待的起!」 「是!屬下明白,我等定誓死為太師效命。」那人單膝跪倒,低沉的聲音裡蘊涵著無比的肅穆之意。 「不光是你們飛羽,還有鐵血龍空天鷹,太師府所有的精銳全部齊出,明天的行動,老夫要萬無一失! 「遵命!」 黑衣人奉命而去,龐太師望向南邊的窗外,笑容裡滿浸血腥。 第一百五十一章 花魁大賽,初會趙玄黃 女人。永遠是男人不可觸碰的逆鱗。 趙允弼為了維護他在公開場合一慣的風度、氣質和他溫文爾雅的形象。原本是打算不當街和龐四翻臉的。 ----跟他過不去。自己都覺的丟身份。 可是龐昱偏要惹他。當著他的面。當著那麼多青樓姑娘的面。當著街邊無數老百姓的面。公然玩弄由他出任「牛郎」的蹁躚閣的首席紅牌。這不是等於是當街扇他耳刮子。要他蒙羞。要他難堪。要他丟人現眼麼! 小小一個家丁。竟公然調戲名義上由他堂堂北海郡王爺、太子黨第一人「擔保」的姑娘。世上哪還有比這更恥辱的事情!!! 如果他沒有一點「表示」。比如大發雷霆。比如厲聲呵斥。或者揪他出來給頓痛揍。那麼「趙允弼」三個字從此將淪為坊間市井的天大笑柄。他以後不用抬頭做人。不用在***界混了。更加不要想再坐太子黨的頭把交椅。 一個連女人都保護不了的廢物。有什麼資格讓那麼多宗室子弟聽你的! 趙允弼濃眉陡軒。宛若燃起一蓬野火:「姓龐的。你是否嫌命長了。你可知往年就是你主子安樂侯也不敢……」 「不敢什麼啊?」龐昱陰陽怪氣的截斷他。斜著眼睛乜。整臉的無賴樣兒。 「不敢動我……」趙允弼一下子哽了。動他什麼?動他女人?花想容的小手他都還沒碰過咧。這風情萬種的妖嬈尤物。他是一直覬覦著、垂涎著的。連做夢都想收入私房。供他獨自享受。無奈他不是他的死對頭安樂侯。沒有那個單挑全城公子大少、高官貴胄的實力和狂勁。所以儘管花魁大賽前。他一次又一次的登門捧場、擲金巨萬。平白花消了無數的精神和心力。到頭來也沒和花想容的其他追逐者分出啥區別。 ----區別個啥啊。人家花一貫錢進蹁躚閣是看花想容登台表演。他花了萬多貫也只是看看。膚嫩小手沒摸著。腴潤腰兒沒攬過。一頭如雲似瀑、芳香裊裊的青絲頂多也就隔遠嗅兩下。再加上可能比別人多說了幾句話、砸錢時她多看了他幾眼。其他真的就沒區別了……憑這些。他有臉說花想容是自己女人麼! 趙允弼被擠兌的無語。人群裡的議論聲卻是不停。 「唉呀。蹁躚閣的想容姑娘好像有傳言是天丁大人的相好吧。」 「啥意思。北海郡王撿人破鞋?」 「不會吧。我怎麼覺著是他花錢養這想容姑娘。想容姑娘再倒著養小白臉。」 趙允弼氣瘋了快。以前他花錢雇「托兒」混在人群裡挑撥生事。誣陷死對頭安樂侯。現在龐四隻不過頂了他一句。路邊圍觀的賤民們就開始自動的寒磣他、拆他台了。這些「撿破鞋」「倒養小白臉」的話傳揚開來。他的臉不的給丟盡啊。 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龐昱非常的意。 啥叫民心?這就是啊。老百姓們是始終站在四哥這邊的。 趙允弼忿忿不已、四哥心下暗爽。兩個男人在街口較著勁。彼此誰也不讓。金帳裡的花想容卻是欣然旁觀。歪著雪膩膩的粉頸。支頤側首。一雙水汪汪的杏眼滴溜溜的轉著。不時揚起一絲戲謔笑意。彷彿看的是場連台好戲。 ----姑娘家嘛。誰不想一堆男人為了自己打破頭呢。 趙允弼忍無可忍。鞭梢指著他喝道:「姓龐的。本王今天要去大賽賞美。沒時間跟你在這裡多費唇舌。本王現在數三下。數完了你立刻從本王面前消失。不然本王當場把你這個不知天高的厚、尊卑貴賤的賊家丁廢了。你信不信?」 「不信。」 龐昱一聲哼笑。然後。三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他飛快的數起來。當著趙允弼的面把三喊了N遍。惹來周圍一陣哄笑。 「你……你大膽!」趙允弼眥目欲裂。連說話都帶口吃了。 龐昱眼睛一翻。很不以為然的聳聳肩膀:「對不起。本人別的不大。就是膽大。啥也不缺。就是缺德。啊哈哈哈哈哈----」 趙允弼一生何時被人這樣羞辱過。目中寒芒迸裂。拳頭握緊。怒極反笑。寒聲道:「好好好。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你是不知道天高的厚了?」 言畢轉頭暴喝:「來人啊。給我把這個以下犯上的刁奴拿下。打斷手腳。」 他今天帶來的都是王府精銳侍衛。不僅訓練有素。能打耐戰。而且對他忠心耿耿。一聽郡王主子發話。再看他滿臉疾厲之色。怒火正熾。個個心裡都義憤填膺。鏘鏘鏘一片拔刀子的聲音。朝龐昱騎的白馬圍過來。 龐昱虎目凝神。冷冷一睨眾人。 米用。這幫子護衛看來都是久經殺場下來的。對於四哥秒殺平民老百姓的眼神。不咋怕。腳步呆滯了那麼一下下。還是圍成一圈朝他擁過來。 龐昱笑了。 趙允弼的手下是什麼素質。他見過。這幾個無疑就是狗腿子裡能最拿的出手、最能給他爭臉的了。不用把趙允弼咋咋的。只消以雷霆手段打的這一幫子護衛滿的找牙。趙允弼丫的保準沒臉再去花魁大賽上現眼! 龐昱丟個眼色。跟在後邊的龍五單手握住了長刀。 五下。只要數五下的功夫。他有把握把這些廢物(五哥眼裡這些人當然是廢物)打手全部擊飛。輕的斷手斷腳。重的面癱腦殘。 而如果主子肯讓他下狠手的話。 三下。最多數三下。這些人全部要掉腦袋! ----龐太師精心培養的少年高手。殺人的本事那能是蓋的麼? 龐昱看懂了龍五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殘忍血腥的笑。劍眉一睨低冷。 殺的了是麼?那就殺唄。 花魁大賽的好日子。見紅了。喜氣! 五步、四步、三步……趙允弼的侍衛離四哥越來越近。龍五摁住刀柄的手正要擎出(拔刀)。一場慘無人道的血腥殺戮就在花魁大賽這一天變成現實…… 「住手!」陡聽一聲清越的長喝。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 扭頭扭頭扭頭扭頭!龐昱、趙允弼、龍五還有侍衛門不約而同的一起回頭。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匹通體紫亮、飛鬃如雪的高大駿馬。一望便知神俊非凡。 然後是馬的主人那張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丹鳳眼。生輝閃亮。挺鼻樑。神采飛揚。瞳眸炯炯有神。雙眉斜飛入鬢。加上一身素雅白衣。一頂髮冠。整體給人一種離世出塵、飄逸如仙的感覺。 龐昱眼尖。隔遠便看見他腰間別著一柄嵌金的象牙折扇。柄下流蘇一抹。綴著一方光潔無瑕的白玉墜。墜上日冠紋飾刀工樸拙。居中擁著個小小的「趙」字。 趙?莫非他就是…… 龐昱心念一動。 那人策馬行來。在馬背上從容而揖。含笑道:「今日乃花魁大賽之期。上至皇親貴胄下至百姓黎民。莫不爭相前往金明池畔。以睹佳人風采。兩位若是在御道大打出手。傷了人倒還是事小。若是阻塞交通。誤了姑娘們參賽……呵呵呵。豈非壞了大家的興頭?常言道眾怒難犯。兩位還是考慮清楚的好。」 他的年齡至多只有二十四、五歲。或者更年輕一些。但話語中卻隱有一種叫任何人心悅誠服的魄力。他穿著的也不過只是件普普通通的麻布白袍。但那種與生俱來的、彷彿從骨子裡透出的華貴氣質。卻非世上任何錦衣玉帶的公子所能及。 趙允弼見到他。不用再聽後邊的「理由」。便知這一刻無論如何是「打」不起來了。他的人不動。龐昱總不能莫名其妙的叫龍五大開殺戒吧? 這裡是大街耶。成千上萬的人看著。怎可能先挑事。干放血割腦袋的勾當呢! 龐昱打了個手勢。龍五立刻退開。眼神中的凜冽殺機瞬間消失不見。 到此刻為止。那人總不過才只說了三五句話。就輕易平息了場中的紛爭。 他說話時的溫文儒雅。風度翩翩。一下子吸引了周圍所有的目光;連閱人無數的龐昱見了。亦覺大大的非凡;趙允弼一貫以風流瀟灑的美少年自詡。但看到這位公子。也只覺自慚形穢。連頭都不好意思抬。 全場不分男女。不分老百姓、禁軍、青樓姑娘。全都瞧的癡了。 龐昱和趙允弼的對峙。本來已經把這裡變成了一個不死不休的殺伐之場。但這個人來了才三言兩語。卻已化戾氣為祥和。化殺氣為和氣。 龐昱第二次湧起類似英雄惜英雄的感覺----上次是和柳永才子惜才子。這回多半是帥哥惜帥哥。他一挺腰脊。朝來人抱拳還禮。朗聲道:「閣下莫非就是八賢王之子。赫赫有名的中宸謫王趙玄皇?」 那人笑道:「不敢當。正是玄黃。」 果然是他! 龐昱心中突的一跳。抬眸凝神望向此人。第一眼便隱隱覺的趙玄黃深邃的眼眸裡似乎蘊藏著某種遠超越常人的智慧。以他的閱人無數。見多識廣。乍看之下仍是一點也捉摸不透。警惕性的收住了張狂。朝他微微一笑。 趙允弼又再還以一笑:「這位便是近來風頭正盛。一幅千古絕對震驚文壇的龐四公子了?久仰久仰。適才若有失禮處。還請兄台海涵。」他說話的態度總是那麼謙恭。那麼的有禮。但聽起來卻像是個天生謙和的主人向奴僕客氣。主人雖是出自本意。奴僕受了卻甚是不安---有種人天生出來就彷彿是應當驕傲的。他縱覺驕傲不對。將傲氣藏在心裡。但在別人眼中他的驕傲卻乃是天經的義。理所應當之事。 趙玄皇。無疑就是這種人。 所以儘管他面上的笑容是那麼的平和而親切。別人仍覺的他高高在上。他對別人如此謙恭親切。別人反覺難受的很。 但不可否認。他的這種作風、格調和態度。確實很討女孩子喜歡。 花想容側轉螓首。眼波盈盈的朝他望去。很長一會了始終不離他面目。鄒熙芸一樣從馬車裡探頭來。定定的瞧著他。嘴角不知不覺間泛起了一絲欽佩的笑意。 悲哀啊。悲哀! 龐昱一點不落的全看在眼裡。學著本山叔那樣。搖頭感歎。 小伙子人不錯。挺帥的又是皇室宗親。有身份有的位。這一字王的封號頂天啦都(歷朝一字王的封號。的位僅次於皇帝。如八賢王封鎮王。而兩字王。比如趙允弼的北海郡王。近支皇親人手有份)。本來是很有希望作為對手和自己搶一搶南宮琴伊的。不過可憐啊。那是他親哥。 古代沒有那啥直系血親或三代旁系血親不能通婚的硬性規定。所以表兄弟、堂姐妹這種搞在一起是可以的。但他是他親哥啊。親哥啊。一個爹的懂不懂?不要奢望兩個人之間發生什麼關係。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發生了那就是亂倫。是大宋朝的奇恥大辱。死一萬次都贖不了罪! 龐昱一點不擔心趙玄黃挖他牆角。更加不擔心南宮琴伊爬牆。 至於這倆。他瞥了眼花想容。還有鄒熙芸。 今晚上老子就要叼一個到嘴裡。剩下來一個不幾日也推了。還能留給丫!? 「哈哈哈哈----」 他笑著。目光先掃過臉色鐵青的趙允弼。知道他不會也不敢再動手。故意擠眉弄眼的。還豎中指。差點沒把他氣吐血。暗爽了一陣才再重投趙玄黃。笑著問他:「宸王爺。您不是和往年一樣出任綠綺軒的牛郎麼。這大賽都快開始了……呵呵呵。綠綺軒好像不是這個方向吧。」 「龐兄說笑了。」趙玄黃一如既往的保持著他溫醇的笑容。淡淡道。「琴伊是我親妹子。怎可能由做兄長的為他擔保呢?」 龐昱、趙允弼不約而同的神色一變。連花想容和鄒熙芸都忍不住側目。 「那是誰?」四個人幾乎同時問。 趙玄黃微微瞇起他俊美的丹鳳眼。飄逸的笑容裡隱含一絲玩味。 「琴伊的牛郎----江南。柳三變。」 第一百五十二章 花魁大賽,羞辱四哥的小公子 龐昱打馬走到御道上,瀟灑的引領著整個隊伍,在他身後,左邊是蹁躚閣的車駕,右邊是七秀坊的姑娘們,鄒熙芸、花想容時不時的探出頭來朝路邊的百姓們揮手致意,借此拉攏人氣,反倒是一出現便驚羨全場的趙玄黃,刻意放慢了速度,低調的墜在了後頭,順帶還拉上了趙允弼聊著,不知在說什麼。 反正現在的局面,是龐昱在大前方帶頭,他快隊伍也快,他慢隊伍也慢,儼然有這一親王、一郡王,還有兩位身為奪冠熱門的紅牌姑娘以及超過三十家的青樓妓全部為他馬首是瞻的架勢。 龐昱很喜歡這種感覺,真的。 ----如果不是從趙玄黃口中得知南宮琴伊的「牛郎」竊佔了。 娘的,這樣好的事情早不說,早要知道了那不定是老子的囊中物! 現在的四哥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心中只有一種感受。 嫉妒? 不,是愧疚! 四哥是個實誠人,大大滴實誠人,那天他一個不小心、無意中把南宮琴伊的身子看光了,心裡一直愧疚的緊,每天都在想著她浴中的**體,每天都陷入深深的內疚和自責,總想著要為她做點什麼來補償,來證明自己的有情有義。 難得這麼好的機會呀。 哎,可惜啦,被丫柳永撿了便宜!隊伍繼續行進,越來越多的花車加入了進來,感歎大飽眼福,各式美女看個夠本的同時,龐昱漸漸的發現了一個真理。 花魁大賽。不僅僅美女粉頭紅姑娘多。帥哥更是一把一把。幾乎全京城地青年才俊、名門公子全部被各青樓妓館拉了出來。做他們地「牛郎」。一時之間。長長地參賽隊伍裡帥哥滿天飛。無論數量、質量都是上上之選。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明明是選美性質地花魁大賽。卻吸引了無數少女、姑娘、還有婦人們守在路邊觀望。 帥哥多是多。但也少不了靠著家中權勢混進來地廢物敗類。 比如四哥地鐵桿哥們。高大公子和錢大公子。就一人摟著一個漂亮妞大搖大擺加入了隊伍。雖然遠比不上南宮琴伊、花想容、鄒熙芸地國色天香。但也絕對是一等一地大美人兒。尤其兩女臉色緋紅。春意滿頰。一看就知道是戀姦情熱。老早就勾搭在一塊地狗男女。參賽純粹是相好地拿個名次爭個臉。 羞恥是什麼。這兩位早就已經不知道了。也難怪嘛。要想跟著安樂侯混。這兩字早早就得拋到九霄雲外去。 高崖內、錢恃才看見他了。還笑。 「唉呦。小四,你也來啦,嘖嘖嘖,帥氣啊,不愧是大哥調教出來的手下。「哇呀呀,這不七秀坊的鄒姑娘麼,怎麼她地牛郎大哥應下了?」 「小四,好好幹,大哥老早的就說了。他吃肉,兄弟們都有湯喝,那你這做家丁的怎麼著也能蹭上幾口燙渣,七秀坊的那啥……鄒、鄒姑娘是吧?哪天大哥把她睡了,她的丫頭、婢女,還有手底下九仙什麼的不就任你挑了。」 兩個人都不知廉恥,嚷嚷著的聲音很大很大,雖然路邊也嘈雜的緊,不過馬車裡的鄒熙芸還是隱約聽到了。掀開車簾疑惑地盯著他們。 發現被一個鳳姿瀲灩的大美人瞧著,高崖內、錢恃才更得意了,淫詞蕩語說得益發肆無忌憚,龐昱是想攔都攔不住啊。 眼瞅著被鄒熙芸聽見要看低自己了,一直維持的君子形象就這麼被毀掉了,兩位不知天高地厚地狂放公子哥,聲音剎那時間壓下去了整八度,原來是看見了跟在隊伍後邊的趙玄黃還有趙允 「喂喂喂,大哥什麼時候來啊!倒底什麼時候來?」錢恃才大是心虛的拉著他。小聲問:「一個趙允弼都夠嗆了。再加上個中宸謫王,大哥不出面親自坐鎮。咱的場子怕怕怕……怕是壓不住啊。」 「壓什麼場?」 「你不知道麼?」高崖內看怪物一樣的瞪他,「每年花魁大賽,除了南宮大家的獻藝還有榜眼、探花的爭奪最精彩,接下來就是比咱太子黨和趙允弼他們那幫子廢物王爺各自捧得姑娘,哪一邊拿得名次好,哪一邊前十人數多了。哪邊要是輸了,大半年都抬不起頭,期間跑去逛窯子會被人笑話死的。」 「是啊是啊,去年我們贏了,趙允弼那夥人服服貼貼滴把相好的姑娘讓了出來給咱睡,在青樓、妓院裡碰見,一個個都低著頭走,生怕給認出來,那可勁地爽了,簡直比在水滋滋的洞裡抽還過癮,倍有面子!」 兩個人低聲的鼓動著,硬行把龐昱拉到了一邊。 「作甚麼呀,這都快遲到了。」 「別急啊,誤不了的,來來來,你看。」高崖內一指剛加進的大隊人馬。 「老大!」震耳欲聾的發喊差點沒把龐昱驚得墜馬,定神一看。 我X,隊伍裡十幾號整一個酒色過度的縱慾像、長得歪瓜裂棗的肥豬公子哥。 「看看,看看,這些都是咱太子黨的弟兄們。」高崖內非常自豪地拍拍胸,估計也是跟大哥學的,「大夥兒都準備好了,捧得都是各家青樓裡的頭牌姑娘,保準把王爺黨那幫混蛋壓下去,你聽聽,這聲老大喊得夠不夠勁,一會見著大哥了,咱就這樣喊,連著喊三回,給大哥他大大的爭臉。」 還爭臉? 沒丟人就不錯啦! 龐昱都想破口大罵了。 不過看著高崖內、錢恃才一臉狂熱、幾乎手舞足蹈了的樣子,他還是決定暫時不打擊弟兄們的熱情。 他不打擊人,有人打擊他。 隊伍正前方,通往鳳臨閣的最後一個分岔路口邊,忽然一陣喧嘩,不等龐昱問起怎麼回事,突然衝出來大隊人馬,清一色的威武大漢,身著統一制式的鸚鵡綠袍、紅褲皂靴,足有數十騎之眾,中央簇擁著一名錦衣玉帶地小公子。 小公子猛地一提韁繩,勒馬停在道路正中,乜眼冷冷一睨,喝道:「來人可是自詡學富五車、文采無雙地太師府狗奴才龐四!」 第一百五十三章 花魁大賽,羞辱我?調戲你! 四哥被噴了,當街噴。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當著那麼多姑娘面,被人罵作是狗奴才。 奇恥大辱啊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身為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四哥這時候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笑。 對,笑,衝著小公子,他笑。 準確說,是衝著女扮男裝的小公子,他笑。 小公子頂多十三四歲,面如美玉,眼似清泉,烏黑的長髮束在翠玉的半月冠裡,只用一隻銀簪扣住,肌膚水嫩,皙白無瑕,如同敷粉一般,打扮得俊俊俏悄,粉粉嫩嫩,樣兒比漂亮姑娘還要嬌悄三分,那自然是女扮男裝無疑咯。 「哎呀,這位公子高姓大名,為何一言便犯下兩個錯誤?」龐昱明明一眼就看出來了小公子是誰,卻還是裝傻,拱手抱拳,一本正經的問道。 「我……我……我……」被問到名字,錦衣公子一下子結巴了,看來是出來的匆忙,還沒想好捏個什麼假名,嫩臉蛋兒登時漲紅了,有點急促,更帶點手忙腳亂的道,斷斷續續地道,「大……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我我……我是……趙……趙、趙五便是我,我便是趙五。」 「趙五?唉呀,我這裡有個龍五耶,你們是不是兄弟的以前?」「少、少廢話,我……我倒底……犯的是什麼錯?」小公子臉上紅霞未退,瞪著一雙亮若晨星的眸子狠狠地看他。 「首先,我從來沒有吹噓自己的文采有多麼了得。」龐昱盡量的保持謙虛,以一種平和的語氣婉婉道來,但是不知道為啥,腦袋昂得非常高,「那什麼學富五車、文采無雙,才高九斗云云,哦。還有天下第一才子,都是人家硬誇我的。」 「其次我更不是狗奴才。這一點你也搞錯了。」 「太師府地家丁。不是狗奴才是什麼東西?」小公子「呸」地一聲。挑了挑秀麗地眉梢兒。稚嫩地小臉上滿是不屑。 龐昱嘴角抹過一絲狡獬地笑。故意問他:「兄台這句狗奴才。是說我主子是狗。我是狗地奴才麼?」 「你……你那奸惡主子。和狗……和狗沒什麼區別。」 「什麼!?啊呀呀呀呀呀。兄台。你你你……你犯了抄家滅族地大大大大大大、大罪了啦。」龐昱學著他地結巴。擠眉弄眼地故意氣人。 「什麼大罪。你胡說!胡說!!!」小公子擰著鼻子。衝他狠狠呲牙。眼神霎時猙惡起來。真地是很嚇人啊。隨便地往路邊一掃。頓時一大片倒抽涼氣往後縮地聲音。隱約竟有風雲變色地感覺。龍五甚至都驚詫了。想不到啊想不到。真地想不到。小小地一個人兒。還是姑娘家。竟有這樣大地煞氣! 唯獨龐昱夷然無懼,笑道:「你……說我主子是狗?」 「對,是狗,笨狗、蠢狗、大色狗,你也不是好東西!狗的奴才,大笨狗、大蠢狗、大大大大大大色狗!!!」小公子本來抓住韁繩的一對粉白小手這時緊緊握起了拳。在空中亂揮亂舞著。看來是恨不得從馬上就撲過去,揪著龐昱一頓打。 龐昱依然笑瞇瞇的看著他:「兄台是否不知道。我現在是御封地六品天丁?」 「天、天天天天丁怎麼樣,天丁還不是奴才。狗奴才!」 「是,我是奴才沒有錯,不過……」龐昱故意拉長了聲音。 「不過我的主子,封我天丁的,好像是皇上。」 瞬間,鴉雀無聲,龐昱的這句話一說,全場所有的喧囂、躁動一時全止。 有人震驚,有人敬佩,有人狂汗,有人目瞪口呆,當然還有人恨不得破口大罵,朝他豎中指,把他鄙視到死! 這龐四實在太太太太太太、太無恥了呀,小公子本來是罵他地,頂多再捎上他主子安樂侯,結果被這死家丁故意引著、帶著、誤導著,硬是變成了辱罵皇上! 辱罵皇上噢,梟首車裂誅九族的彌天大罪。 「你你你、你這隻狗……你敢耍弄本宮,你你你你你……你這只死狗!死狗!!死狗!!!」小公子用力咬著嘴唇,雙眼一下子瞪地更兇惡了,聲音顫抖著,手比嘴先動,腳比手先動,拉緊韁繩,一踩馬蹬朝他就充了過來。 來就來啊,誰怕誰? 四哥同樣一扯轡頭,準備衝過去跟他頂。 身後,龍五靜靜的看著,刀柄都沒有去握,更加沒有一點動手的意思。 作為一個專業的、稱職的、頂級的保鏢,什麼時候該出手,什麼時候不該,他分得很清楚,像現在這樣的情況,一個女扮男裝地稚齡小姑娘,盛怒之下赤手空拳地朝身負三大神器:銀磚、石灰粉、魚腸劍地少主衝過來,就算她的眼神再凶狠,身上再有煞氣,可能對英武強健地少主造成任何威脅麼? 需要提防的只不過是那些鸚鵡綠袍、紅褲皂靴地衛士罷了。 這些人,現在一個都沒動。 眼看小公子就要衝到龐昱面前,然後她的馬會被魚腸一刀削了,她的人會被龐昱就勢抱過來一通蹂躪----惹四哥,是要受到懲罰滴,尤其是女人惹。 四哥正待動手懲戒,馬蹄聲忽然自身後響起,不對,是馬蹄聲才在身後響起,一道紫電似的巨大馬影已攔在了他和小公子之間。 是趙允弼。 「九哥,你作甚麼?」小公子急勒住韁繩,差點和他撞在一塊。 這聲九哥一喊,小公子是誰已經昭然若揭。 集刁蠻、任性、狂躁還有凶暴和傲嬌於一身的白虎小公主趙唄,除了她,哪家姑娘敢這樣跟四哥叫囂? 「,別胡鬧。」趙玄黃攔住她。 「我沒胡鬧,你讓開,我要把這壞人宰了、殺了、五馬分屍。千刀萬剮!!!」趙憤怒的發出猶如幼虎嘶鳴般的怒吼,一雙白嫩小手拚命的亂揮亂抓,怎看都像是一對未發育成的幼虎利爪。 「喂喂喂,上次我就和你說了罷,這人啊都五馬分屍了,還怎麼千刀萬剮呀,你剮給我看,剮給我看看呀。」龐昱就怕事不鬧大。吐舌頭扮鬼臉一個勁的氣她。 趙幾乎要從馬背上跳起來了----如果不是被趙玄黃擋住,她甚至想就這樣撲過去,腳踹不行就用手抓,抓不到就用牙咬,咬不著用眼睛瞪也瞪死他!總之,對於對著這個膽大包天,無恥又下賤的臭家丁,她就是殺他一萬次也不解氣! 趙允弼這時也趕了過來。看妹子急得兩眼赤紅,手腳亂揮,怕不都要發瘋了,趕緊一把拽著她腕子,壓低聲音道:「。這裡是大街,你堂堂公主和一個小小家丁計較。成何體統,沒得丟盡了皇室的顏面!」 「丟就丟!大不了公主我不當了。」趙手被抓住沒法動,一對纖秀小腳開始亂踢亂蹬,驚得坐騎連連嘶鳴,夾著她略帶哭音地叫喊,「我不管,我就是要殺了他。殺了他。殺了殺了殺了殺了他----」 趙玄黃也好,趙允弼也罷。提醒他的聲音都很小很小,只龐昱這種天生耳朵尖的人聽得見。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龐四有多可怕呢,有人惹上門了,宸王、安定郡王竟然一齊出馬,阻止他向天丁大人動手。 娘的,天丁大人這也太太太太太、太牛叉了吧! 可是趙火起一上來,天塌了她都不管,只要能出心裡一口惡氣,喊得那叫一個震天價的響,生恐震懾不了對方,嚇不到他屎尿齊流,「公主」「公主」嚷起來肆無忌憚,加上少女的聲音又響又脆,一下子滿大街的人都聽見了。 「什麼?公主!」 「這假小子是公主?」 「哇哇哇,不得了啊,花魁大賽公主也來了。」 「哇哇哇哇,更不得了啊,天丁大人和公主也有一腿!」 場面一時大亂,老百姓們交頭接耳,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趙才不管這些呢,她只想揪著龐昱一頓痛打,打斷手、打斷腳、打斷肋骨打爛頭,只要出了胸口憋著地一股惡氣! 趙允弼那是何等精明、何等奸詐之人,聽妹子自己叫破了自己的身份,料定是掩不住這場鬧劇的了,那乾脆「放」妹子去教訓教訓龐四,打瘸打殘了也算是為他出口惡氣,打死了那更是皆大歡喜,普天同慶! 對,妹子的性格就是這樣,誰敢惹火她,下場只會淒慘到沒有辦法形容。 趙還在破口大罵,看看是闖不過前面這「關」,到不了龐昱面前了,剛準備拔下束髮的玉冠和銀簪子,不管怎麼樣砸過去再說,忽然趙允弼抓他的手一鬆,裝作馬受驚了有意無意的往旁邊移開,讓出來了中間的過道。 趙看準機會,一把甩開趙玄黃地鉗制,嬌斥著打馬從這僅餘的空隙中飛速竄過去,揚起手裡的鹿筋馬鞭,照著龐昱那張討極度人厭的臉狠狠地就抽。 這一鞭子,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法很直接,目地就一個。 ----把龐四抽死!!! 第一百五十四章 花魁大賽,眾目睽睽,擁美而坐 「啪!」這一鞭子打出去,竟然擊了個空。 倒不是四哥躲得快----他用得著躲麼?魚腸劍上就是了,削鐵都如泥了,削鞭子有啥難的? 是趙剛下狠手,驀覺身體一輕,已被人揪著衣領一把提了起來,她人倏地高起尺許,這一鞭子自然也擊空了。 誰這麼大膽,敢揪公主? 龐昱麼?四哥在她正前方呢,鞭子正對著抽,怎麼揪啊? 揪她的是趙玄黃,直接一把將這刁蠻任性的小公主提了起來,拽到了他的紫龍駒上,然後也不多做停留,雙腿一夾馬腹,紫龍駒昂首長嘶,四蹄翻飛,風馳電掣般的竄了出去,它每一落蹄,均刨地寸許,掀起滾滾黃塵,眨眼便到了十數丈外,形影之巨、去勢之快叫人歎為觀止。 「喂喂喂----跑啥呀,四哥還沒逗弄夠呢。」朝著紫龍駒帶著小公主一瞬間跑沒有了的背景,龐昱忿忿地踩著馬鐙,扯開嗓門一個勁的直嚷。 趙允弼忿然揮鞭,「啪」的在空中虛擊一計,表示心中的不甘。 龐昱看出來了他打得什麼壞心,不過沒空計較,因為他更在意的是趙玄黃。 趙允弼放手、讓道,趙闖關、出鞭,一切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竟在瞬間做出了最正確的應對,直接帶著趙走人!不然就算攔住了她這鞭子,只要他龐昱還在,驕蠻的趙就不會罷休,大宋皇室的顏面非給這妹子當街丟盡不可。 ----這樣短的時間,這樣正確的判斷,還有出手時快、準、拿捏,好個趙玄黃,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讓人刮目相看!!! 在和趙允弼用眼神相互對殺了無數次後。 終於。龐昱大搖大擺地領著全場超過十分之七地青樓姑娘們。來到了金明池畔。這裡原本是大宋朝地皇家園林。乃太平興國元年。宋太宗詔以卒三萬五千鑿池。以引金水河注之。東有水心五殿。南有飛梁。引數百步。屬瓊林苑。每歲三月初。命神衛虎翼水軍教舟楫。習水嬉。西有教場亭殿。亦或幸閱炮石壯弩。太平興國三年二月。宋太宗親臨工地視察鑿池情況。賜名「金明池」。 到了真宗一朝。金明池脫離皇家苑囿。開始對庶民百姓開放。漸漸成為了京城最富盛名地遊覽聖地。每逢一年四季地恰當時宜。遊客紛至。往來絡繹不絕。最鼎盛時雖風雨亦有遊人。略無虛日矣。 當今聖上、仁宗皇帝繼位後。這裡被專門建造了一座臨水而立地「重光樓」作為官員豪門們迎送和宴請賓客之處。登樓望之。但見四圍湖光山色。精緻秀美。吸引了無數京城地文人雅士們匯聚於此。賞景、賦詩、輪對、作詞。 而隨著花魁大賽地舉行。鳳臨閣地修建。這裡成了一年一度地京城***盛會地主辦地。每到這一天。這塊位於順天門外街北。周圍約九里三十步。直徑七里許地地段至少要擁入超過三十萬地百姓。還有負責維持秩序地大批禁軍。和滿城地高官勳貴、文人騷客們一起共同觀賞花魁大賽地勝景。 毫不誇張地說一句。今天。汴梁城每兩個人裡幾乎就有一個來到了現場! 龐昱引領著七秀坊的姑娘們進了臨時搭建、高懸綵帶的會場大門,遠遠便望見金明池上煙波浩渺,綠茵似的芳草鋪滿了整條長堤,柳枝搖曳,香花似錦,湖面的水汽還未散盡,已有畫舫在湖面行駛,或緩或疾,笙歌相邀。 車隊一路行來,但見堤上人如潮湧,寶馬雕車,馳於道,多少平日裡鎖在深宅大院的仕女貴婦,用纖纖玉手,揭開簾幕,陶醉於滿目春色之中,連龐昱這等正人君子一溜地瞧過來,內心都泛起一種難以自禁的衝動。 西去百餘步,乃是仙橋,南北約數百步,橋面三虹,朱漆闌,下排雁柱,中央隆起,若飛虹之狀,過橋來到湖心的小島,便是大賽的主場地:鳳臨閣。 龐昱本來以為,所有參賽的青樓姑娘們都要在此表演獻藝,然後評委現場打分,排定名次,可是凝神一看,不對啊,這方圓雖然也夠地大的,可是光跟著他隊伍過來參賽地姑娘們就有數千之多,再加上觀眾怎也是擠不下的呀。 「最後的十強甄選和花魁歸屬才在這裡決出,之前的預賽是在湖上的。」鄒熙芸不知什麼時候下了馬車,走到他身邊悠悠地道。 「湖面?」 「對啊,每間青樓的姑娘稱一艘花舫,就在這金明池中吹拉奏唱,各展絕藝,舫上陳列恩客們報效的金銀錢鈔、珍寶首飾,待得午時之後計算纏頭之姿,總數名列二十位地青樓妓院才有資格躋身我們現在立足地鳳凰洲。」 「這樣比?那不成砸錢了,評審是做什麼的?」龐昱訝然問道。 「選定前二十位之後,每間青樓妓院地頭牌姑娘得以登臨鳳凰洲,表演各自精擅的絕技,或歌舞、或彈唱、或曲藝等等,由評審們以此給出分數,選定前十位。」鄒熙芸一瞥聳立在鳳凰洲西北角地五層高樓,美目秋波流轉,「躋身前十位的姑娘,再進入鳳臨閣內,由評審逐次考教,品定名次,其中琴棋書畫的比較那是一定少不了的,想奪前三,詩詞曲賦也得樣樣在行。」 聽她一解釋,龐昱總算是明白了爭對花魁的流程,不過問題隨之也出來了,「照這意思,最一開始比得是各家青樓窯子的綜合實力,那七秀坊有九仙出賽足以進入第二輪了,姐姐何必早早的就來,把實力暴露人前呢,須知震場子的殺手鑭是要留到最後一刻……」 「初選的前三位,可以直接入鳳臨閣,參與最後的決選,氣勢上先就把對手壓下了,而且可以利用二選的時間。好好觀察別家姑娘們的表演,便於擬定決賽時的策略。所以從一開始,我們就要把握住每個機會,不可掉以輕心。」 「哦……那熙芸你不去花船上,帶著大家到鳳凰洲來作甚麼?」 「你我說話的時候,她們已經在對岸上船,開始表演了。」鄒熙芸嗔怒地瞪他一眼,像是怪他粗心大意又或者光顧著看姑娘。忘記了自己的隊伍,說罷鳳眸朝湖邊一掠,果然一艘掛著七秀坊旌旗的大花船正緩緩啟航,駛向湖中,而且就這麼一剎,花舫周圍已經堆積了不少觀眾們贈送的采品。 「那……熙芸,你不去船上表演,帶我來這裡作甚麼?」龐昱更迷糊了。 「作甚麼?」鄒熙芸往他望來。秀眸采光閃爍。 「當然跟你一起等著安樂侯。」 花魁大賽的觀眾,當然也分三六九等。老百姓們只配擠在岸邊看,略有身份的可以上橋或者進入沿湖的樓閣,再有身份一點的可以到曾經地最佳觀景點「重光樓」賞看,而最最最最最最有身份的京中一線公子哥、高官勳貴、富商豪紳以及大賽評審…… 鳳凰洲的座席就是專為他們準備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到場的貴賓們越來越多,其中佔據了大半座席的少年公子、紈褲大少們涇渭分明的坐在了兩邊。東首是趙允弼領銜地王爺黨,西頭則是暫且由高崖內、錢恃才居首的太子黨,中間的幾席怕是只有趙玄黃敢坐了。 「熙芸,來,我們坐這裡,這裡看得清,侯爺到了第一個就能知道。」龐昱大喇喇的撿了中間最好的一個位置坐下。回頭朝鄒熙芸招手。 鄒熙芸急著等她地「牛郎」哥哥。猶豫了一會還是依言坐了過來,不過刻意的和龐昱隔開了一段距離。 四哥就有這麼無恥。不顧周圍無數嫉妒地目光,嘿嘿哈哈的愣是湊去了鄒熙芸那席。大手一攬往這蒙面美人兒的纖腰摟過去,鄒熙芸急躲,豈知龐昱玩得是虛招,中途忽然變向,一把抓住她柔膩細滑的玉手,賊笑這捏了好幾下,才在鄒熙芸哀求抗議的眼神中依依不捨的放開。 趙允弼一點不落的看在眼裡,心裡那個氣地,差點沒抄盤子砸過去,但是他不能這樣做,也沒有別地辦法出氣,因為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去和一個小小家丁為難! 同是身份不相稱,別地家丁、下人肯定畏懼趙允弼事後的報復,即使現場不會有事,也不敢貿貿然地隨意坐過來,但四哥怕個屁啊,要怕就怕趙允弼事後不來找他麻煩,這樣他就沒有踩人的理由了。 趙允弼在等,等他的手下、小弟們來,挑找一個相對「卑微」點的過去教訓教訓他,果然過不多時,八名全副武裝的衛士簇擁著一抬軟轎,從橋上遠遠的奔過來,轎上踞著一名相貌英挺,長身玉立的青年公子,生得儒雅俊秀,氣質不凡。 趙允弼剛準備打眼色讓他上,青年公子還沒下轎呢,看見擁美而坐的龐昱,瞬間就蔫了,容色灰敗、神情憔悴,更有幾分失魂落魄的後怕,低著頭急匆匆地指揮手下繞道走,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孬樣。 這可不就是趙宗惠,那個自詡文采超卓,結果在綠綺軒裡和四哥比楹聯,輸的一塌糊塗,最後還被痛打了一頓,發誓從此不再賦詩作對賣弄才學的江夏郡 趙宗惠之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同樣急匆匆的到了鳳凰洲。 ----太師府大管家龐福。 他走到龐昱身邊,神情凝重,一本正經的用不算太大、但保證附近人人都能聽清楚的聲音道:「侯爺突發暈症,今日大賽來不了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花魁大賽,新·安樂侯! 「什麼!?大大大、大哥不來!!!」太子黨那邊,高崖內、錢恃才爆跳了起來,像撞見鬼一樣的驚呼。 鄒熙芸本是別過螓首、不屑龐昱厚顏無恥的對她的挑逗,這時亦轉過來看著他,秀眸閃爍著抑制不住的忿怒。 「阿福,怎麼會這樣!?」龐昱像是全不知情,「騰」的一下站起,順帶又牽住了鄒熙芸小手,拽的她一併起身。 龐福年過花甲的人了,又是太師府的大管家,等閒就是八賢王、呂相見著了,也會對他客客氣氣,哪比得龐昱張口就是一句「阿福」,把太師府下人之首,地位還在他這一等丁之上的大管家當成了新進府的末等下人使喚! 龐福氣憤啊,恨不得摁住龐昱脖子把他活活掐死,不過沒辦法,這是太師爺的吩咐,嚴厲的吩咐,他就算心裡再不爽也只有乖乖的「配合」。 「侯爺本來準備好了出門的,可是被風一吹犯了暈症,實在受不了一路的顛簸,只好痛別本次大賽,不能來了。」他說話和唸經一樣,誰都聽得出是早就背好的詞,意思很明白:安樂侯壓根沒想過來,這些都是早編好的說辭,假滴。 「龐四,你騙我!」鄒熙芸一把甩開龐昱作惡的大手,本是秋波流盼的一對星眸霎時變得霧濛濛的,眼看要湧洩出來的淚水中,浸滿了她的驚怒、憤慨、惱恨、急切……還有種種紛至沓來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龐昱凝視著她可令任何男人心碎的臉,神情破天荒地凝重。 「一個花魁的虛名,真的對你這麼重要?」 「對!」她哭著喊出來。 龐昱猛地伸手一拉,卻非牽她手。而是中途驟又轉向,攬住了鄒熙芸纖腰, 「你作甚麼……」鄒熙芸來不及驚叫。已經被他一把抱進懷裡。 「答應你地事情。我不會反悔。」龐昱把懷裡地美人擁得緊緊。低頭審視著她薄紗後如雨後桃花般地淒楚玉容。略帶輕薄卻又充盈著陽剛氣息地聲音沿著她優美地鬢髮。順著她白皙地頸側。帶著雄性滾熱地吐氣滑進她地香耳中。 「今天。你地牛郎就是安樂侯。」 鄒熙芸仰著能令任何男人肝腸寸斷地俏臉。不能置信看著龐昱。耳朵裡傳來地烘熱令她不知怎地心口砰砰直跳。 「哈哈哈哈哈哈----」趙允弼放聲大笑。「龐大管家莫不是弄錯了吧。如此盛會怎能少得了京城第一花花公子安樂侯呢。啊哈哈哈哈----」 老大帶頭。王爺黨眾人立刻開始輪番。冷嘲熱諷。 「怎地會呢?安樂侯那般英武,渾身充滿王霸之氣,豈能被一個小小暈症弄得來不了了。該不會是一想到這裡水靈靈地姑娘們,當場虎軀一震,那啥玩意流得一地,然後腰酸背痛乘不了車了吧。」 「喲。敢情安樂侯這王霸之氣還是摻了水的。稀得滿地橫流,黃白一片。」 「那可不。說不准這一震完了,連襠裡那寶器都憑空短了幾寸哩。以後到了哪家紅姑娘的床上也王霸不起來了,啊哈哈哈哈。」 高崖內、錢恃才一個個臉色慘白,頭暈手軟腳抽筋,搖搖欲墜。 沒有了大哥,沒有了領袖,怎麼跟王爺黨鬥? 憑他們?不可能的呀! 完了,這一次大賽,太子黨是注定一敗塗地,沒臉見人了。 三哥、四爺蔫了,太子黨的其他人更加沒得還口,任由趙允弼手下一群狐朋狗黨肆意詆毀,一時之間氣氛凝重沉悶,似是山雨欲來。 王爺黨這邊難得逮著機會,那真是像瘋狗一樣的咆哮叫嚷,什麼惡毒齷齪的言語係數迸出,哪像是一群身份高貴地宗室皇親,簡直跟潑婦罵街沒兩樣嘛。 唯獨江夏郡王趙宗惠低頭不語,本來他是王爺黨中口才最好地一位,損人的本事當然也一等一地高,這時卻一言未發,依舊是剛來時那副失了魂魄的頹喪模樣----比口才、論文采,對面地龐四無不強他萬倍,還是別自取其辱的好。 明明觀賞席吵得不可開交,其餘賓客全都知趣的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除非活得不耐煩了,不然誰會去插手太子黨和王爺黨的紛爭,找死啊那就是。至於名義上「組織」大賽的教坊司和目前已經到場的幾個評審……哼哼,一樣的,八賢王沒到,包黑子還在路上,天下還有誰敢管這事! 高崖內、錢恃才得知大哥來不了,心裡先自慌了,一時竟連反唇相譏都忘,其餘眾人雖然不少都是在京裡橫行霸道、目無王法的惡少,但是和「主力」全齊,就少了趙世清一個的王爺黨比起來,明顯差了份量,氣勢上又先輸了一籌,什麼結果可想而知了,一個個被羞辱的咬牙切齒,露出受辱的悲憤神情。 眼看著場中的混亂,鄒熙芸不由的焦急起來,一對手纖纖素手往前搡,試圖把龐昱推開---評審尚未到齊,這時候換「牛郎」時間上還來得及。 「別亂動,相信我。」龐昱溫醇一笑,俯下頭咬著她的耳朵輕輕道。 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濃烈的男子氣息,鄒熙芸毫無來由地湧起一陣羞,連掙扎也忘了,就那麼任由他抱著,粉臉滲出一抹嬌艷的紅暈,醉人至極。 「你們!」龐昱大手一揮,朝場中厲吼。 聲音很大很震撼,驚得兩邊喧囂立止,一致朝他往來。 「你***……」有人不服,想罵,被他凌厲的眼神一掃,霎時把話吞了回去。只覺得心跳如鼓,冷汗涔涔,整個厚背都涼沁沁了,其餘王爺黨的成員也各嚇了一跳。本來往前地退回去了,本來站起來的嚇得又坐下。 龐昱輕輕放開了鄒熙芸,從座席上走下來,淵停嶽峙般地立定。 「喂,別吵行不行。好歹聽阿福把話說完啊。」他的站姿很威武,頗有「誰敢橫刀立馬。唯我家丁龐四」的豪邁派頭,說話地語氣卻跟痞子一樣,擺明了不把對面一水的宗親小王爺們放在眼中。 這幫子小王八蛋平素橫行慣了,這回碰見個巨狠的。登時全體吃癟,想動手吧,嘿嘿,趙世清、趙宗惠前車之鑒,哪個還想被閹被痛打的,上就是了。 想到趙世清沒了那玩意的慘狀,還有連郡王地爵位都給罷黜了。再看看一邊面色發白、猶有餘悸的趙宗惠……沒有人想和他們一樣。所以沒有人敢再說話。 龐昱虎目一掃,霎時間把他們地反應全收入腦內。心忖什麼鳥蛋王爺黨,太水了吧簡直。恁多渣滓廢物,這要不是配合阿福,換成龍五上都夠收拾了。 「哼,安樂侯都來不了啦,還有什麼好說的。」突然,緊挨趙允弼坐著的一位華服公子站了起來,竟然面無懼色地和龐昱對視。 「你誰啊?」 「會稽郡王趙世開。」 龐昱隱約記得是聽高崖內他們說起過這人,當時好像是和趙世清放在一塊提的,唔,看樣子丫好像比趙世清硬氣一點。 「王爺這麼以為地?嘖嘖嘖,笨吶----」龐昱朝他搖搖手指,樣子很不屑,感覺是和一腦癱智障的娃兒說話。 趙世開本來懶得計較,風度,風度啊,這麼人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和小家丁發火,丟身份的不是。反正安樂侯不來,他們贏定了,何必同一個下人多廢唇舌呢。聳聳肩剛要一笑而過,陡覺龐昱盯著他目光倏地煞氣凝聚,如寶劍一般,破眼穿顱,連後腦勺都隱隱作痛,身子禁不住一震,撫著案幾才勉強站穩。 「你龐府大管家都說了,安樂侯來不了,還能有什麼變數。」他勉強哼道。 聽趙世開的語氣,龐昱便知他被自己的氣勢壓著,心中好笑,嚷道:「你可聽清楚了,阿福還沒有話說完呢,是吧?阿福----」 龐福氣得都要吐血了,還是只能乖乖應道:「是,老頭子的話還說完。」 「沒說完就說呀!」趙允弼叩著桌子,有點不耐煩的喝道,王爺黨眾人只有和他和嚇得根本站不起來地趙宗惠還坐著。 「我家老爺神機妙算,料到少主大病未癒,恐是不能到現場來了,昨晚連夜入宮請旨,奏稟聖上……」龐福也是老人精了,故意拖長了聲音不說完。 「奏稟什麼?」趙允弼不耐煩地又催。 「北海郡王自己看吧。」龐福伸手到懷裡掏。 「大膽!」趙允弼的貼身小廝逮著了機會,戟指厲聲呵斥,想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現,「你是什麼身份,也配叫我家王爺……」 龐福把東西一掏出來,丫立刻啞巴了,不僅啞巴,而且像是被人當場、重重地扇了一大耳刮子,捂著飆血地臉傻楞在原地。 聖旨!龐福手裡拿著的是聖旨,而且軸柄地質地是象徵最高品級的玉軸,通常只有下達旨給給一品高官或是王爺公侯時才會使用。 「這……聖旨、聖旨寫得什麼?寫得什麼!!!」饒是以趙允弼的城府,這時也鎮定不下來了,站起來顫聲問道。 「太師爺說了,要王爺你自己看。」龐福不卑不亢的把聖旨送過去。 趙允弼行了三拜之禮,迫不及待地打開看,一望之下驚得幾乎跌倒。 「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一個,小小家、家丁,怎可能。」 「皇上怎可能要他,做安樂侯!」 第一百五十六章 花魁大賽,龐太師的鬼謀 「他,封他,一個小小家丁,做安樂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趙允弼幾乎要瘋狂了,顫抖著手指向龐昱,一臉的難以置信,驚駭欲絕。 不光是他,全場都被震住了。 龐四他,不過是家丁啊,一個說難聽點連豬狗都不如的下人,怎麼地就成安樂侯了,這***平步青雲也沒有恁快滴吧!!! 「郡王爺看清楚。」龐福不愧是龐福,這麼多年的太師府管家沒白當,起碼比那「前」開封府尹吳恭政鎮定多了,對著王爺黨的頭頭、不可一世的北海郡王竟然可以鎮定自若的說話。不過想想也是,人家伺候了當朝第一人、手辣心狠無限黑的龐太師幾十年,還在乎區區、小小的一個破爛郡王。 「郡王爺看清楚了。」龐福很鎮定的面對著整個鳳凰洲幾乎人人傻眼、個個驚呆的震撼場景,不緊不慢的道,「聖旨上寫得是一日,一日移封,就在今天,花魁大賽舉行的這個時候,安樂侯的爵位由少主移封給龐四。」 「他一個下人,怎麼能做侯爺,一天也不能!」趙世開暴跳如雷。 「哼!皇上的下人,是下人麼?要是,那滿朝文武百官,誰都是下人!你們這幫只懂吃喝嫖賭的廢物紈褲,想讓皇上差遣你們還盼不著呢。」一把陰陽怪氣的嘲諷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竟然是錢大公子靈光一現,爆發了。 趙世開無言以對。 「另外,侯爺他也讓我帶話。」龐福接著就說,不給王爺黨眾人反應的機會,「高公子、錢公子,還有各位一直以來跟隨我家侯爺的諸位公子,侯爺要我告訴你們,從這一刻起,龐四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龐四的指示就是他的指示,龐四說什麼,你們就要作甚麼,一切跟著侯爺的人在本屆大賽上唯龐四馬首是瞻!」言畢,舉起一枚金光耀閃的物事。走到龐昱面前交給他。 「扳指!扳指啊!是大哥地信物翡翠玉扳指啊!!!」高崖內看得清楚,第一個嚷起來,然後是錢恃才,然後全部太子黨的弟兄們。 沸騰了,沸騰了,這一刻鳳凰洲上沸騰了。 不僅僅太子黨。還有其他貴賓中屬於龐太師一系地人馬。像是早就約好地一樣。紛紛起來歡呼雀躍。高聲叫好。構成了一大堆中年甚至白鬍子地官員還有他們地夫人、手下。跟著一群公子少爺們齊聲慶賀地詭異場面。 ----不是像哎。是早約好了。 龐昱被擁簇在人群中。接受太子黨一大幫子歪瓜裂棗地「成員們」道賀地同時。心裡也在暗暗地感歎。 黑心老爹這一手「斗轉乾坤」玩得真是秒啊。先故意放話。說安樂侯一定能來。然後在雙方摩拳擦掌、準備「開戰」地時候。突然又說了來不了了。一下子把太子黨眾人地氣勢和信心拉到最低。營造出極盡危殆地氛圍;然後在眼看崩潰之際。高調請出聖旨。宣佈「移封」。由他「暫任」一日安樂侯。同時拿出安樂侯本尊地信物。瞬間把太子黨地信心鼓舞到爆棚! 太子黨。由絕望到逆轉。這是何等振奮。何等激昂。 王爺黨。由勝券在握到希望全滅。這是何等頹廢。何等懊喪。 雙方本來想差無幾的實力。這麼的一「運作」立刻分出高下了,不然按照龐昱原本的計劃。早早便宣佈「移封」一事,這樣僅僅能確保太子黨在氣勢上不輸給對方太多----正牌老大不到場,換成個家丁當頭兒,就是人人都服他,整個氣勢也上不來呀,對不?這樣只能保證太子黨一開始不被對方壓太多,然後靠「新老大」的非凡頭腦和口才,一點一點再扳回來。 而龐太師這手呢,故意給機會讓對方把太子黨的氣勢逼到最低谷,突然再出來個救星,那誰還管是他家丁還是下人,皇上承認,封的一日侯,夠了!何況還有老大給的信物!局勢瞬間扭轉,反客為主,大賽還沒開始,他們已經贏了一半。高啊,真他娘的高。 黑心老爹,不愧是老謀深算啊啊啊啊啊! 「來人,取侯爺的衣袍冠服來。」龐福揚手一揮。 鳳凰洲這裡發生地一切,都是龐昱和黑心老爹商量過以後早早就準備好的,龐福剛喊完,立刻有人用金盤托著安樂侯的華貴衣袍、冠帶送了上來。 「熙芸,走,陪我換衣服去。」意氣風發地四哥連說話都比原來響了,膽子更是無比的大,走過去當眾抓住鄒熙芸的手,唇角揚起的溫醇笑容像在說:怎樣?沒有騙你吧,安樂侯會做你的牛郎的,這樣的好差事我還捨不得讓給別人呢。 鄒熙芸又驚又喜,竟然忘記了女兒家地矜持,就那麼跟著他往鳳臨閣裡走,看得旁人又是驚詫又是羨慕,心想乖乖地不得了啊,這大賽還沒開始,奪冠大熱之一就被「新.安樂侯」給採了! 等到周圍感歎一片,嫉妒的眼神都快燒著了,走了已經十幾步地鄒熙芸才反應過來,甩開龐昱挽著她的手:「你……你換衣服……你自己去、自己換便是了,我、我要去花船上……大賽要開始了。」透過薄如蟬翼地掩面白紗,隱約可以看見她輕咬著編貝般的玉齒,仙女一樣皎潔的臉蛋兒全被暈紅佔據。 龐昱哈哈大笑,甩他一個俊極無匹的回眸,抓起衣袍冠帶就往鳳臨閣裡去了,留下鄒熙芸呆呆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癡癡發呆。 龐昱換好安樂侯的華麗衣飾出來,賓客和評審們差不多都到齊了,看見穿戴簇新的他,沒有不眼前一涼滴。 四哥本來就帥,這一點是無疑地,褪去青衣小帽換了銀緋赭底的華麗衣袍,再把通體玉製、中間嵌著荔枝般大珍珠的沖天冠一帶,配合他猶如獵豹一般充滿爆發力的雄健身軀,還有通體自動散溢出的陽剛之氣……真的,男人們羞憤的都想撞牆,女人們愛慕的看的眼睛都花了。 趙玄黃未到,四哥無疑是全場第一帥,趙玄黃來了,那不過也是第二帥的趙允弼擠下去,繼續的仰視四哥而已。 「龐四兄弟,啊不,今日應該叫你安樂侯爺,哈哈哈,兄台這樣有禮了。」歐陽修朝他迎了過來,拱手施禮,兩人寒暄了幾句,龐昱看見他後頭跟著一位眉目疏朗、俊秀斯文的青年,氣質非同一般,不由問道:「這位是?」 「在下范希文,見過……安樂侯爺。」 范仲淹! 龐昱立刻一把拉住了這位《大宋時代週刊》預訂好的總編纂,三個人往太子黨、王爺黨中間的席位一坐----不對,這一刻他坐下來,中間的席位就屬於太子黨了,四哥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佔了老大塊地盤,順帶著把大宋朝未來兩大文臣收做了小弟,高崖內、錢恃才看著,只覺得揚眉吐氣,振奮不已。 這時,遠處響起一片尖叫。 是柳永來了,著白衣、騎白馬、沿著仙橋遠遠的朝鳳凰洲行來,人馬同色,說不出的瀟灑飄逸,不愧於白衣卿相的稱號。身邊,和他一起來的竟然是趙玄黃,兩個人並排行進,一個儒雅非凡,一個飄然出塵,至少從龐昱這裡搶走了一半的姑娘少婦們的火辣目光(呃,兩個人才搶了一半),趙玄黃騎的還是那匹來去如電的紫龍駒,不過卻沒看見刁蠻小公主趙。 看見穿著侯爺服色的龐昱,兩個人都略路一驚,柳永來不及問個究竟,龐昱先開口了:「柳兄不是身為綠綺軒的牛郎麼,怎的沒和南宮大家同來。」 「琴伊小姐先到一步,已經上了畫舫。」 我X,上回還喊「南宮大家」的,怎麼一下子成「琴伊小姐」了? 龐昱臉一黑,很不高興。 「來來來,三變兄,龐兄,大家快坐下,大賽就要開始了,有話下次再談,錯過了精彩下次可就沒得再看了。」又是趙玄黃出來打圓場,溫醇的笑容連龐昱都不好再動怒。然後這夥人就把中間最好的幾席徹底「霸佔」了。趙允弼和眾手下臉都丟盡了,卻是有氣也沒處發……咋發呀?這幾個人最容易欺凌一個就是范仲淹了,但人家也是皇上的文學侍從,面聖的機會大把大把,誰敢動他,那不等於是自找的要被告御狀。 不一會,包黑子帶著開封府幾名手下也到了,與其說他是當評審的,不如說是來找茬,找太子黨和王爺黨的茬,一進來眼珠子就四處亂瞄,敢情大牢裡床位有多,又想要抓人進去填了。 又等了大概一站差的功夫,一輛巨豪華的馬車停在了鸚鵡洲邊上,不用想也知道裡邊肯定是腹黑大赦,但是肯定想不到,腹黑大叔下了馬車,既不是朝評委席走,也不是去和眾賓客敘話,而是至徑直走向龐昱這邊。 腹黑大叔走到龐昱身邊,如料想中一樣停住了腳步,壓低嗓子冷冷一哼:「行啊你,腳踩三條船了,也不怕翻咯。」 「這個……啊,我不是故意的。」龐昱連忙解釋,「岳父大人,你要理解小婿啊,小婿的魅力實在太強了,就算不出去勾引女人,也總有姑娘主動送上門……」 腹黑大叔煩了,直接甩他句。 「聽著,琴伊今日若是拿不下花魁,我要你腦袋!」 第一百五十七章 花魁大賽,太子黨、王爺黨,禮物比拚 威脅啊,**路的威脅,八叔啊你忒無恥了吧,明明是你女兒不找我在先的! 四哥非常震怒。 「八叔,小婿……」他清了清嗓子,把「小婿」高高的喊出來----娘的,威脅我?那老子就把窗戶紙捅破,震驚一下全場先! 結果他只喊了個「小」,「婿」字還沒出口呢,八叔重重一巴掌摁在他肩膀上,好傢伙,這力大的,匡一下差點沒把他拍地上去,半邊身子立麻,剩下來的「婿」哽在喉管裡,一時竟出不來了。 「小伙子不錯啊,這就混上個一日候當了,有前途,有前途啊!還是龐太師親自入宮幫你請回來的,嗯,嗯嗯,我很看好你喲」八叔一句話換了三四種語氣,開始是威脅,接著是笑,笑裡藏刀,等到了是最後一句,我X,咋的那麼像武林外傳裡的刑捕頭呢!!! 我X,八叔這是什麼耳目! 四哥破天荒的連續兩次爆粗口,因為一日移封的事情自始至終都是嚴格保密的,黑心老爹連入宮請旨都是私底下找的皇上,就算龐福都是臨出發了才知道,除此之外就沒第四個人在宣佈前收到風聲滴!為什麼八叔一來就知道了?八叔可是剛坐著馬車到現場,跳下車就往他這裡來的,也沒見他問誰啊! 娘的,不會連昨天打點評委的事……八叔也早就知道了吧!!! 他越想越覺著不對勁,背脊涼颼颼的。 「京城裡的事情,很少有本王不知道的,所以……小伙子。你好自為之。」八叔連四哥想地什麼都看出來了,笑著又似輕其實非常重拍了他肩膀兩下---不對,那不是笑,是藏著威脅和壓迫,逼著他老老實實不要亂說話的警告! 八叔扔下一句話就這麼走了,不遲疑也沒有停留,好像剛才說的不過是一句閒聊時的,但龐昱卻知道,這個連老爹都奈何不了,被迫出歪主意要犧牲兒子的清白。去泡他寶貝女兒出氣的腹黑大叔,一旦真發起狠來,絕對絕對不是他現在這個「一日侯」能抗得住滴!!! 四哥沒轍了。徹底地沒轍了。而且很暈乎。呀呀個呸地。本來二選一都拿不定主意。現在成三難之局了! 捧誰?捧誰?捧誰?倒底捧誰做花魁好呢!!! 八賢王一到場。四哥先就頭大如斗不說話了。趙允弼、趙世開這幫人更是屁都不敢放一個。剛才還鬧成一團地鳳凰洲剎那喧囂立止。 八賢王在評審席坐下。看了看貴賓們差不多都到齊了。朗聲道:「教坊司主事何在。如今是什麼時辰了?」 教坊司主事郝瑟連忙步出:「稟王爺。辰時三刻(八點)。」 「好。那今界大賽就開始吧!」 當下教坊司屬官命人燃響號炮,萬眾期待的花魁大賽終於拉開了序幕! 此時湖中霧氣已漸漸散盡,水面在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至少四五十條畫舫在池上來回游曳。絲竹管弦之聲此起彼伏,放眼望去。但見金明池內處處笙歌曼舞,說不盡地繁華景象、旖旎風光。成百艘遊船在期間穿梭般來去。載著眾尋芳豪客,好事子弟,各人指指點點,品評姑娘們的美貌姿色及各艘畫舫精粗優劣。 不過嘛,真正的一線公子、頂級紈褲們都是安坐在鳳凰洲,不用多動地。因為兩座三拱飛架、長虹鄰波的木造拱橋把整個湖心島分成了兩半,橋面橫亙在碧水之上,中央有至少寬七八丈地水面可供三輛畫舫並排駛過,而評審席和位置最佳的觀眾席就在兩橋之間搭起的望台上,想拿好名次?那就多多的往這裡過吧。 雖然第一輪,可是二次預選和最後決賽的映像分從這一刻就已經「打」了! 汴梁素稱繁華,這一年一度的選花盛會,全城地闊少公子、巨賈豪富無不親臨,遠至京東、河北、河東、陝西、淮南各屬的文人雅士,也紛紛趕來,雲集金明池畔,或賣弄風雅,或炫耀豪闊,是以頃刻之間,纏頭紛擲,各妓畫舫上采品堆積,尤以綠綺軒、七秀坊、蹁躚閣最多。 為了配合整場賽事的氣氛,教坊司在鳳凰洲這裡也安排官署的樂隊,人數足有近百之眾,都超過大型的管絃樂團了,這樣的陣勢演奏起靡靡之音,竟也別有旖旎風味,叫龐昱不得不感歎:人才果然是哪裡都有啊,拜個屁的師父、學個毛地演奏,妓院窯子裡呆上三年,花點心思,還有學不會吹拉彈唱地? 樂隊一個「喜遷鶯」的牌子吹畢,忽然各艘畫舫不約而同地拉起窗帷,每艘舫中都坐著一個靚裝姑娘,俱是各青樓、妓院的頭牌紅伶,湖上、湖邊、湖心各處,一時彩聲雷動。鳳凰洲這裡,教坊司早已安排好美貌地侍婢丫頭伺候各席,鮮果菜餚、美酒佳釀流水一般的送上,供貴賓們飲酒賞美。 畫舫依次行過穿過鳳凰洲中央的拱橋,各船的姑娘們或撫琴奏曲、或鶯音獻唱,或表演歌舞,或展示其她絕藝,以求贏得評審和在座貴賓們的青睞。 這時的金明池已不再是金明池了,是人間的仙境,世上的蓬萊,金粉樓台,鱗次櫛比,畫舫凌波,漿聲船影,構成一幅如夢如幻的美景奇觀! ----各艘畫舫一一駛過,美人無數,目不暇接,可不正如到了九天之上的瑤池天宮,隨便看哪都是仙女麼? 四哥擁有幾個T的收藏,美人不知見過多少,但此時湖光水色、槳聲脂香,眾多古典美人往來穿梭,比起他以往的閱美經歷,實在是另有一番風光(咳。古裝美女的那啥人體藝術動作片看得少嘛),不覺心為之醉。 他娘的,誰說江南風流,北地不及,這場面就是「六朝煙月之區,金粉薈萃」地秦淮河還有「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處處為吹簫」的揚州城也差遠了吧! 哼,難怪一個個像惡狼似的盼著開賽!四哥瞥了眼一早就離席站起來衝到圍欄邊往下瞅的高崖內、錢恃才,還有混在太子黨下人堆裡(貴賓可以帶一名下人),口水稀里嘩啦流一地的吹雪。心裡的鄙視不言而喻。 「我贈想容姑娘黃金五十兩!」 「我贈南宮大家東海夜明珠一對。」 「我贈鄒姑娘和田玉飾碧夜簪一支,」 來了,來了。比闊大會開始了,這地方給錢那是丟身份。找罵,一次出手沒有百貫以上,站也不要站出來。 龐昱一邊喝著頂好的雨前龍井,一邊看戲。 王爺黨剛才剛在被壓了一頭,這次鐵了心的要扳回來,各種奢華禮物絡繹不絕的往場中送。這是歷年大賽少不了的一幕。眾賓客也都習以為常了,和他們地饋贈不一樣,太子黨、王爺黨的采品直接就在現場分左右堆開,然後再分別寫上所贈青樓及姑娘的名字,現場品鑒,現場計價,現場分出高低! 漸漸地。兩邊饋贈的禮物推成了小山----不對。應該說光是金沙就有小山那麼高了,舉目四顧:一人高地珊瑚樹。各種各樣的玉器數不勝數,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貓兒眼、翡翠、藍田玉、雞血石。還有龍眼大的晶瑩剔透的珍珠摻雜在一堆項鏈、手鐲當中,發出五彩斑斕的誘人光芒。 但這還只是開始,直到初選將近結束,各畫舫聚集在鳳凰洲四周,經初步點算後有資格爭奪前三的八位姑娘被請到了評審席前,太子黨和王爺黨瘋狂地對掐、擺闊、比財勢,還在繼續。 而且,因為姑娘們來了,饋贈的禮品可以交到她們手裡,若是珠寶首飾還可以現場穿戴,雙方的紈褲子弟的們一時拼紅了眼,直有愈演愈烈之勢。 趙宗惠送的是一顆比夜明珠略大,五彩斑斕、碧光流轉的貓眼石,被花想容纖美溫柔至難以形容的動人玉掌捧在手中,映著窗外透入地午陽,七色流轉縈繞,異彩紛呈,直如來自仙界地異物。 高崖內那對翡翠玉鐲也是萬中無一的珍品,質感溫潤,晶瑩剔透,宛若血絲地紋路外透絕艷,復又有清幽雅麗之致,配在鄒熙芸纖秀幼細的腕上,襯著她嬌嫩白皙地柔滑肌膚,渾然天成,美的難以形喻。 這時趙世開拿出一對血紅剔透的瑪瑙玉鐲,評審中的鑒寶大行家程一見,登時動容,大讚道:「好、好一對玉鐲,這瑪瑙又名紅玉、瓊玉、赤玉,以紅色最為正宗,珠寶行就中有瑪瑙無紅一世窮的說法。」他喚人取過一隻玉鐲,舉起遍視眾賓客,「諸位且看,這瑪瑙玉鐲艷冶中復具清幽之致,質感溫潤,若和田美玉油潤如脂,從裡到外盡透絕艷,戴於皓胸上靈韻自然,實在為想容大增麗色呀。」他一雙兒子都是趙允弼的死黨,這時自然幫著王爺黨說話, 「來啊,把小太爺給南宮大家的禮物拿上來!」一看情況不太對,太子黨的絕對主力(當然是出錢的絕對主力)錢恃才大公子豪邁的一揮手,手下隨從立刻將一隻裝幀精美紅木錦盒送上,當著眾人面打開,頓時一片驚噫! 盒子裡是一串「聽」起來非常普通的珍珠項鏈,但是用眼睛看,那就大大的不普通了。一百顆,整整一百顆光華奪目串成項鏈的珍珠,大小、形狀無不相同,晶瑩、亮滑、潤澤,質地細膩凝重,簡直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像這樣外形、品質完全一致的珍珠,兩顆已是難得,何況整整一百!!! 「哎呀呀!」錢惟演把珠串接過去,讚不絕口,「錢某玩賞珠寶多年,這麼多粒粒大小相同串成的珠鏈,還是初次得睹,若在下沒有看錯,這該是來自嶺南西沿海合浦縣名傳天下的合浦南珠了。我朝珍珠的四大產地均在南方,分別為合浦、南海、洞庭和太湖。南海珍珠以虹彩著名,洞庭珍珠以大為勝。太湖珍珠無核為奇,只有合浦南珠銀白質優為上。這串珠鏈上的珍珠,每一顆、每一粒都是合浦南珠中的極品,單獨論價已是非同小可,一百顆加在一起價比千金吶!」 眾賓客多半也是識貨之人,聽他這樣一說,更加斷定了這串珠鏈的珍貴,登時你一言、我一語的交口稱讚起來。 趙允弼臉上掛不住了,錢恃才不愧是錢大財神的寶貝兒子,不出手則以一出手登時把全場人的贈物都壓了下去,王爺黨的風頭一下子又給蓋住啦,他這做老大的要是再不出手,真的要連敗局已定,挽都挽不回來! 「南宮大家,本王亦有禮物饋贈!」他一站起來,聲勢又比高崖內、錢恃才等高出一頭,畢竟是王爺黨的魁首,安樂侯不出來太子黨這邊還真的是壓他不住。 趙允弼拍了拍手,兩名健壯大漢小心翼翼地抬著一件紅綢遮蓋的物事走到評審席前,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明明還沒有揭開,眾人已感覺到某種隱隱的華光。 趙允弼笑得極度自信,配上他俊美的容貌,挺拔的身姿,八位姑娘中至少四位露出花癡一樣的神色,心中砰砰直跳,盼著能被這位年少有為的王爺相中。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敬奉南宮大家。」趙允弼一掀紅綢。 浮光掠影,耀眼眩目,大廳之內霎時映滿一片紅色輝芒。 「血……血珊瑚!?」台上八位評審,除了八賢王和包拯,六個人同時站起,失聲叫了出來。 「對,正是產自東海、舉世無雙的瑰寶血珊瑚。」趙允弼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微笑,朗聲道,「此物因色澤如血而得名,渾然天成,通體一色,更有辟邪之神效,尺許大小的一株已是價逾千金,而且還有價無市!」 他走到血珊瑚前,指著勻稱豐滿、色澤優美的枝條道:「此株高有六尺,價值連城,放眼天下再也早不出第二件來。錢公子,我想你爹就算再富可敵國,也找不到這樣一件稀世絕品吧!」 「你、你你你----」錢恃才顫抖著手指向他,說不出任何駁斥的話。血珊瑚他家也有,三尺半高,本來他是想拿來大出一把風頭滴,結果老爹當成寶貝,死活不讓。三尺半啊那才是,趙允弼這株足足六尺,就算拿來了也沒得比呀! 「這……這不是去年扶桑國……進貢的寶物麼?」歐陽修忽然驚道。 「正是!」趙允弼大袖一拂,昂然道,「今年元宵燈會,皇上將此物賜予本王,本王今日再將血珊瑚轉贈與南宮大家,一片誠心可昭日月!」 他笑著,笑得無比狂傲、自負,迎著全場無數艷羨的目光,轉身望向龐昱,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白。 安樂侯,該你了。 扶桑的貢品,皇上的賜賞,本王看你拿什麼比! 第一百五十八章 花魁大賽,香水問世,四哥的逆襲 扶桑的貢品,皇上的賜賞,還能再拿什麼比! 太子黨所有成員,帶著疑惑望向龐昱,他們盼著,這個大哥指定的「繼承人」,這個剛才從危難中解救了他們一次的新老大,能夠再上演一場精彩的逆轉好戲,拿出什麼寶貝來壓倒趙允弼,反敗為勝,幫太子黨徹底壓倒對手! 全場的所有人,帶著疑惑望向龐昱,他們想知道,這個剛才已經創造了一次奇跡的男人(家丁封侯是不是奇跡),並且之前也創造了無數奇跡的男人(閹了侯爺毫髮無損是不是奇跡?家丁踩柳永是不是奇跡?)能不能再創造奇跡! 「哎呀,呀呀呀呀,這就都送完了?」龐昱打個哈哈,揉著眼睛抬起頭,剛才雙方「戰況」最激烈的時候,他竟然在睡覺! 「是啊,這株血珊瑚便是本王贈給南宮大家的。」趙允弼忍住怒氣,哼道。 「哦,東西不錯啊。」龐昱扭頭看了血珊瑚一眼,就一眼,然後歎道,「哎呀呀,六尺大的珊瑚可不好找,雜色的也要十幾貫一株吧,再染成紅色的,加起來怎麼也得花二十貫才能冒充是貢品血珊瑚吧----不然王爺啊,皇上的恩賜你隨便送人,還是藩屬進貢的國禮,簡直有辱天朝威儀啊,這個……要是消息傳揚開了,我想……言官們一定會有看法的,是不是啊?」趙允弼本來要發作,給龐昱最後那句整得無語了。太毒了這小子。污蔑他的誠心不說,還威脅他! 「那不知安樂侯爺送地又是什麼呢?」趙世開在一邊冷冷問道。 「我啊?哦哦哦,有、有東西!」龐昱像是才想起來,伸手在懷裡一通亂摸,拿出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 不對,那個年代還沒有玻璃,這是一隻非常珍貴的水晶瓶。 「就這個?頂多一百貫的水晶瓶子,哈哈哈哈哈----」趙允弼放聲大笑,手底下的狗腿子們立刻跟著起哄,哄笑一片。 高崖內、錢恃才看了亦是不解。龐四搞什麼東西,英名的大哥應該給了他能夠壓倒趙允弼、反敗為勝的寶物啊!怎可能是個瓶子!? 「看清楚啊。拜託。瓶子裡有東西地。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好不好?」龐昱聳聳肩膀。對於王爺黨地嘲諷。很是不、以、為、然。 東西?什麼東西? 趙允弼凝神一看。發現瓶子裝著一種半透明液體。 「這是什麼?就是瓊漿玉露也比不得本王地血珊瑚!」他仍然自信十足。 龐昱根本理都懶得理他。目光瞟一眼台上地八賢王。笑道:「熙芸。這是我送給你地。來。打開看看。用法照來之前我在馬車裡和你說那樣。」把瓶子交給伺候一邊地小婢。讓她送了過去。 鄒熙芸接過瓶子。輕輕打開了軟木瓶塞。一股子濃郁地香味立刻從瓶子裡邊溢了出來。香味濃而不膩。媚而不俗。聞之欲醉。 她照龐昱之前說得方法,到了一點點淡紅色地液滴塗在晶瑩如玉的手腕上,登時芳香四溢,連隔坐著的南宮琴伊都聞到了。 「這是什麼香味,這麼特別?比花還要香!」她罕有的露出驚訝之色,俏臉些微的變化令她愈顯動人。看得眾賓客心兒狂跳。連呼吸也摒止了。 「姐姐試試。」鄒熙芸把水晶瓶遞了過來,南宮琴伊用她的纖纖玉手拿住。湊在鼻前聞了聞,又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才呼出來,不能置信的掩住香口道:「好香!這味道純淨而悠遠,似是遠香襲來,又似是暗香潛藏,馥郁芬芳,濃而不烈,簡直百聞不厭。」以她的身份,上好的胭脂水粉自是用過無數,卻從來沒有聞過瓶子裡地這種味道,那淡紅色的液體簡直像是專門為女人釀製的,香味沁人心脾,中人欲醉,連出塵脫俗的她拿到了手裡都捨不得放開。 「對,這就是本侯以獨家秘法,以熏衣草、迷迭香、松木、芫荽、歐芹、香檸檬、苦杏仁、月桂、玫瑰、薄荷以及橄欖油等一百零八種材料,佐以本侯親自摘選的花葉,花了本侯整整九九八十一天時間精心釀製的香水。」龐昱適應起新地角色看來非常,左一個「本侯」右一個本侯,自稱起來順溜極了。 「香水?」南宮琴伊對這個新奇的名字感覺很好奇。 「對,香水,顧名思義乃芳香之水,是我專為鄒姑娘準備的。」龐昱搖頭晃腦解釋起來,「別看這隻小小一瓶,卻是用了足足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號稱雲裳仙子的百合花,寓意鄒姑娘你猶如雲裳仙子一般雅韻高潔。」 鄒熙芸薄紗後的粉臉又漲紅了,可不是嘛,龐四這小壞蛋、小冤家當著這許多人把她比成仙子,還拿連南宮琴伊也驚歎不已的寶貝單獨贈給她。 龐昱非常的得意,心想老子在家偷偷研製這玩意,保密到今天誰都沒告訴,不就是為了花魁大賽上拿來「秒殺」漂亮姑娘麼?哼哼,女人,珠寶可以不喜歡,首飾可以沒興趣,但是對於香水,絕對沒有一個可以抗拒! 他用比趙允弼更大地聲音,大大滴說道:「諸位,血珊瑚可以有很多,說不定扶桑國那裡大把大把,遠渡重洋跑一趟誰都能弄到手,而香水普天之下只此一瓶,除了我再沒有人能做地出來,倒底哪一件珍貴可想而知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在懷裡掏,模出來兩個水晶瓶子,「來來來,琴伊、想容,你們都有,拿著啊,都是自己人,別客氣。」 「喂,你不是說只有一瓶麼?」趙世開大嚷道。 「是啊,是每種香味只有一瓶,熙芸是蘭花,空谷幽蘭;想容是玫瑰,火辣嬌艷;加上熙芸這瓶百合香,還有薰衣草(沒搞錯產地,古代天山北麓就有) 「這是四瓶,你拿出的只有仨!」 「哦,還一瓶送給貴妃娘娘了。」龐昱用他中氣十足地聲音,朝全場大大地喊道,「貴妃娘娘說了,這是他收到過的最---珍貴地禮物,擦了之後夜裡侍寢時給皇上聞,連皇上都讚不絕口呢。皇上說了,這香水是好東西,大大滴好東西,他很喜歡,就算、哪怕、即使是花萬---金,也要給貴妃娘娘再弄一瓶!」 無恥啊啊啊啊啊啊!!! 趙允弼聽了,氣得只差沒暈倒。 ***不要臉也得有個限度吧,怎麼可以這樣的! 這天殺的、該死的賊家丁,竟然搬皇上壓他!天吶,誰知道皇上倒底有沒有這樣說過,可是又有誰吃了胸心豹子膽敢去求證皇上和龐貴妃恩愛的私密話! 不敢問?那不就由著他扯,瞎扯! 他告訴眾人皇上「說」香水值萬金,香水就值萬金!誰敢去反駁,誰敢去調查,一會計算起來又有誰敢往低了計數!!! 血珊瑚?哼哼,人家一瓶花瓣泡的水就把你壓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花魁大賽,前十歸屬 香水,還真就是女人拒絕不了的東西。. 當龐昱說出他帶來了三瓶,南宮琴伊和花想容也有的時候,兩女俏臉不約而同地現出看得人人心馳神蕩的驚喜之色。 趙允弼則面若死灰,三瓶香水,三萬兩黃金,這價格可是皇上御「訂」的,他拿什麼比!?王爺黨拿什麼比!? 跟四哥玩心機,除了輸不會再有第二種下場。 南宮琴伊拿到屬於她的蘭花香水,一聞之下果然清幽雅致,如是蘭麝芬芳,彌而不散,恆久溫香,一嗅之下更加愛不忍施,連交給侍婢都有些捨不得了,裊裊起身,朝龐昱施了半幅,「謝公子厚贈,琴伊這便收下了。」 評審台上,腹黑的八叔摸著鬍子,有點訝異的看著女兒臉上從未有過的驚喜。沒有聞過的人不會知道香水的魅力,就算是八賢王,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如仙子一般飄然出塵的女兒從來不會迷戀於世間的這些俗物,不管是珍寶古玩,還是首飾玉器,從來沒有一樣能讓女兒動心。打死他也不相信,這一個小小瓶子裡裝的什麼「香水」能比三年來他為女人置辦的種種禮物還要珍貴,女兒流露出的無限驚喜,還有她破天荒的收下領悟……只可能有一種解釋。 ----這是女兒心上人,送給她的呀!!! 情人眼裡,西施都能出,破瓶子裡裝的什麼香水。當然也能超過血珊瑚! 花想容接過她地那瓶玫瑰香水,打開聞了聞,香味芬芳。裊裊不絕,頓時也有迷醉之感,想到這玫瑰的得名源自《說文》「玫,石之美者。瑰,珠圓好者」,象徵著「愛你、熱戀,希望與你泛起激情」;司馬相如的《子虛賦》中也有這麼一句「其石則赤玫瑰玉玫玫瑰瑰」,他可是當時風流才子、勾女高手,龐昱學習「前輩」送她玫瑰香水,什麼意思不也昭然若揭了麼。 想到這裡。她嬌美地雪靨上浮現一抹彤霞,竟然有些嬌羞。 小小一瓶香水,絕殺三大名妓,全場這麼多苦心準備了禮物希冀搏得美人一笑的公子大少們,嫉妒龐昱嫉妒到恨不得他死!太子黨的弟兄們雖然也不甘心龐昱一個「代理侯爺」一下子壓倒了包括他們在內的全場賓客。不過也因為他是「代理」,過了這一日就得恢復家丁身份。小小家丁,是無論如何別想染指在座三位大美人地,對他們完全沒有威脅嘛,那還不一個個轟然叫好,大聲起哄啊!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太子黨的弟兄們雖然紈褲多、廢物多、敗類多。但是這一次大家空前團結,戰力也不可小覷。 歐陽修拍著龐昱肩膀。感慨道:「龐四兄弟,你行啊。真行!如果沒有記錯,這是連續四屆的花魁大賽上,南宮大家唯一親自收下的贈禮----嘿,那個,香水你還有沒有啊,私下裡也給兄弟整一瓶?台上第四那個,淮月樓的陳師師,是為兄的相好,為兄……嘿,再有一個月來就是她的芳辰了,為兄想給她個驚喜。」 喲,看不出來,歐陽大才子也是性情中人。 龐昱曖昧地一笑,掠了陳師師一眼,果然美人如玉,姿色淑艷,尚還在翩躚四艷之上,發現他看過來,俏臉微紅,卻沒有垂下頭,反是含羞楚楚的回望他身旁的歐陽修,眼中儘是柔情蜜意,不用想又是老早就勾搭上,有過合體之緣的了。 「歐陽兄好眼力,好手段啊,哈哈啊哈----」他哈哈大笑。 歐陽修臉嫩,拽他衣服:「龐四兄弟,你……你小聲點。」 「哎呀,人不風流枉少年,歐陽兄弟有此艷福,那是光榮的事情,藏著掖著作甚麼啊。」龐昱決心徹底把歐陽修拉到***場裡歷練,助他早日成才,嚷得那叫一個響啊,從此世人眼中地呂相高徒、寡慾少年歐陽修,在坊間議論裡也成了和柳永一樣墮入無邊***、沉湎美色浮華的風流公子了。 龐昱既然研製成香水,就是準備批量生產投入市場,大打撈他一筆滴,現在有了京城三大名妓的廣告效應,還怕到時候不賣瘋? 她們手裡的水晶石裝幀豪華旗艦初戀(煉)初回限定版,皇上金口玉言萬兩黃金一瓶,那就算接下來生產的淡化摻水普通版,少說也得一千貫吧,少一文不賣!當然了,歐陽兄弟既然開口,這還是要勻他一瓶滴,怎麼著也是四哥以後的左膀右臂兼心腹、外帶哥們兄弟加死黨,照顧照顧是應該滴。 循以往慣例,饋贈過珠寶珍玩後,在場的文人雅士們還要應景賦賦詩、作作詞,或是當場揮毫,來一點字畫或者書法,送給中意地姑娘,最終論定二十強地名次時也要折成現價一併算在總數里頭。 通常名人的字畫,比如在場地書畫家李代、郭熙、周越、王著等人,一副作品可值百貫;歐陽修大約也是這個價,呂相高徒,前程無量嘛,潛在價值是非常大滴;而成名已久、年逾半百的隱逸詩人林逋,還有山水畫第一名家范寬,揮毫之作價值可近千貫;至於柳永地詞作,若是當場即興而作,當場揮毫書寫,而且是贈給當紅的青樓姑娘,比如南宮琴伊、花想容、鄒熙芸(沒辦法,人家三變哥最出名的就是他的***詞)那麼一首最少也值三千貫,差不多除了趙世開的瑪瑙血玉鐲、錢恃才的合浦珍珠鏈還有趙允弼的六尺貢品血珊瑚,其他的贈品全部都要被壓下去,再算上他柳大才子在全天下的青樓姑娘心目天皇巨星一般地地位,全場盼他題詞一首而不要血珊瑚的絕對大有人在! 但是柳永沒有動筆。其他人也一樣,全場的文人才子,沒有一個還能提起詩性、詞性來地----原本這是每屆花魁大賽的第二場好戲。太子黨、王爺黨「戰」過之後,就輪到文人才子們挑戰紈褲子弟了,他們將力爭用各自的詩詞書畫之作累計出超越兩黨紈褲饋贈的禮品數額,以此證明才學才是世上最有價值地東西! 以往沒有真正「夠份量」的大才子坐鎮。他們總是輸,這一次「世上最有價值文人」柳永來了,還多了個學成出山、風頭正勁的歐陽修,眾文人無不摩拳擦掌,準備好好拼一把的,結果四哥一出手,一氣多了三萬兩黃金的香水。 那還比個球!比個毛!比個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況這小家丁----不對。現在是安樂侯了,就算只封一天,那他也是安樂侯,安樂侯的文采遠在他們這幫所謂的「文人才子」之上,綠綺軒裡那個千古絕對早就傳遍了京城文人界。可是迄今為止仍是沒有一個人能對上來,甚至連柳永當著南宮大家地面和他對賽詩文,都險些一敗塗地。 所有人都不開口,不敢開!因為他們知道,在安樂侯面前賣弄文采,只有自取欺辱,而柳永望著收到香水、破天荒露出喜悅之色的南宮琴伊。眼神一下子變得有點黯淡。怔怔地坐著,彷彿亡魂失魄一般。更是久久不發一語。 教坊司的人傻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既然諸位貴賓的都已饋贈完畢。那麼就開始檢點采品吧。」八叔發話了,眼神有意無意的從龐昱臉上掠過,估計本來是想現場剁了這個腳踩三條船地混蛋的,可是看了女兒收到他禮物後的反應,又猶豫該不該下狠手了。 檢點采品,這在花魁大賽而言無異於科舉考試中的金榜唱名,不但眾妓焦急,滿場賓客,圍湖百姓也都甚是關心。 一番點算之後,教坊司的屬官開始報數。 「百花樓,七千兩百貫,頭牌雲霜姑娘,兩千七百貫。」 「眠月閣,一萬一千五百貫,頭牌敏敏姑娘,五千一百貫。」 「紅袖坊,九千四百貫,頭牌天香姑娘,四千九百貫。」 光是公佈各青樓妓院的采品數額,就花去了整小半個時辰,果然好輕樓、爛青樓,紅姑娘、不紅的姑娘分別立刻出來了,最寒磣地怡紅院總不過收了一千多貫,頭牌姑娘翠花得滴僅只兩百多,而現下位居第一地歐陽修的相好陳師師,狂收了整七萬多貫,樂得歐陽修是眉開眼笑,臉上大大滴有光。 「蹁躚閣,四十九萬九千貫加黃金十萬兩,其中想容姑娘三十萬貫加黃金十萬兩(香水作價萬兩黃金,單獨列出,沒有換算成XX貫加到總數里),溫柔姑娘四萬四千貫、晴兒姑娘三萬九千貫、楚楚姑娘三萬五千貫、懷玉姑娘三萬貫!」 此言一出,登時全場轟動,尤以王爺黨眾人嚷得最響,趙允弼出任牛郎地蹁躚閣,不僅采品總額躍居眾青樓之冠,而且花想容以超過陳師師近三倍數量一躍而成為眾妓之冠,同時翩躚四艷溫柔、晴兒、楚楚、懷玉一致躋身前十,再加上趙世開捧得蘭桂坊頭牌、收了五萬兩千貫的鳳仙,趙宗惠捧得麗紅院頭牌、收了四萬九千貫地莫卿,前十的姑娘太子黨力頂的裡最多就剩一個鄒熙芸了。 「七秀坊,三十五萬貫,鄒熙芸姑娘二十萬兩千貫加黃金萬兩。」 「啊哈哈哈哈----」等聽到七秀坊的「成績」比蹁躚閣差了三成,鄒熙芸也敗給了花想容,他們笑得更是張狂,以為這樣就勝券在握了。 勝券在握麼? 哼哼,龐昱冷笑。 「蘭香苑,六萬八千貫,頭牌飄柔姑娘四萬八千貫。」 「水月樓,六萬七千貫,頭牌雨潔姑娘四萬七千貫。「鴛鴦閣,六萬六千貫,頭牌玉婷姑娘四萬六千貫。」 「洛水坊,六萬五千貫,頭牌芝蘭姑娘四萬五千貫。」 傻了,全傻了,這一串報出來,王爺黨眾人個個大眼瞪小眼,全傻了。 多麼齊整的數據啊,相互之間就差一千貫,剛剛好把翩躚四艷全部壓滾蛋,這樣前十里排除掉不屬於任何一方南宮琴伊、陳師師,剩下的前八名,太子黨雄踞其五,王爺黨可憐巴巴的只得了仨。 「怎麼可能!」趙世開跳了起來,大吼,「水月樓的雨潔、鴛鴦閣的玉婷還有洛水坊的芝蘭,怎麼比得了溫柔、晴兒、楚楚、懷玉!」 比不了,當然不了了。 龐昱用一種憐憫傻子的眼神,斜眼看他,心想:對,是沒得比,雨潔、玉婷、芝蘭明碼標價,不過五六百貫一夜,翩躚四艷可都不是有錢就能睡的,真要比起來是差一籌。可是呢,哼哼,以為我家鄒熙芸為什麼平白輸給花妖女十萬貫,是老子神機妙算,運籌帷幄,把這十萬貫省下來捧雨潔、玉婷她們滴! 「眾目睽睽之下,恁多評審監督,會稽郡王想不承認麼?」 「評審算老幾……」趙世開才喊出口,陡地想起台上坐著的有八賢王,嚇得趕緊又把話吞了回去,好端端俊秀的一張臉憋得跟猴子屁股一樣紅。 王爺黨眾人哪嚥得下這口氣,一時又鼓噪起來,紛紛喝罵。 賓客們和多數評審當然不敢管,但是八賢王和包拯卻同時皺起了眉,尤其是是八賢王,當場就想揪幾個聲音最大的出來重懲!這幫不爭氣的混帳東西,除了會聚在一起惹事生非,還能做得了什麼,皇室宗親的顏面都被他們丟盡了! 「夠了!都給我住口!」趙允弼一揮手,阻止了他們的吵鬧。他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眼就出來八賢王心裡不爽,再鬧下去真的惹毛了皇叔,一根黃金鞭就能打得他們散伙,而且龐昱玩得什麼鬼伎倆他也一清二楚,冷哼道:「君之下駟與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安樂侯,你學田忌賽馬的這一手學得真是高妙啊,放棄了爭第二而來保前十。」 「哈哈哈,知我者王爺矣!」龐昱仰天大笑,就是要氣死他。 這時,負責計數的教坊司屬官大聲叫響。 「綠綺軒,南宮大家,采品總數一百……」 第一百六十章 花魁大賽, 想容秘約,一度春風的前兆 「綠綺軒,南宮大家,采品總數一百一十八萬貫加黃金萬兩。」 一百一十八 全場舉座皆驚,不算後邊的黃金萬兩,這是花魁大賽有史以來單人收到的采品總數第一次突破百萬大關!而在這一屆大賽之前,南宮琴伊之外的各家姑娘,最多的也不過只能獲贈六萬餘貫,陳師師的七萬都已經破紀錄了,再加上鄒熙芸、花想容的二十萬貫、三十萬貫,今屆大賽只是初選便已精彩紛呈。 本來以為被這三人分去了采品,南宮大家收到的數額頂多和往年持平,卻不想儘是去年的雙倍、前年的三倍,一百萬! 一百萬貫啊,什麼概念? 「我靠,一百萬啊,哎呀媽呀,真夠多的。」龐昱自言自語的,眼光從一邊的范仲淹身上掠過,然後看著包拯,「這包大人任開封府尹,按《職官志》所載,每月有30石月糧,其中15石米、15石麥,20捆(每捆13斤)柴禾、40捆乾草、1500貫「公使錢」(朝廷發給的可以由官員隨意支配的小金庫)。另外作為藩府的高級地方官,朝廷劃還撥給20頃職田,也就是2000畝耕地,允許每年收租,並且無需納糧。這2000畝耕地按每畝租米一石估算,每年有2000石米的進項,此外按《嘉祿令》,權知開封府事每月還有100貫的添支,每年冬天又發給15秤(每秤15斤)的木炭,這樣就是每年19200貫,還有240捆柴禾、480捆乾草、15稱木炭、180石小麥和2180石大米;包大人兼任龍圖閣直學士,每月料錢(基本工資)120貫,添支(補貼)15貫,餐錢每月3貫,衣賜每年發兩次,每次發5匹綾、17匹絹、1匹羅、50兩綿,總計是1656貫加10匹綾、34匹絹、2匹羅和100兩綿……」他搖頭晃腦的扯了一大通。最後得出結論,「包大人乃天下首府,每年進帳也不過才20856貫銅錢、2180石大米、180石小麥、10匹綾、34匹絹、2匹羅、100兩綿、15秤木炭、240捆柴禾、480捆乾草。照先今開封米價400文一石,麥價300文一石,官定綾價1600文一匹,絹1200文。羅4000文,綿每兩85文,木炭每秤100文,柴禾每捆50文,乾草最低19文一捆……呃,包大人每年有大約1022貫的實物,加上20856貫的現錢,也不過才21878貫壓,南宮大家參賽一次的采品。我們的父母青天包大人要干超過五十年,一輩子,唉。差距啊」 范仲淹聽罷動容道:「安樂侯爺竟對我朝法令和民生物價如此清楚?」 「呵呵呵呵呵,略有研究,略有研究。」龐昱謙虛的笑笑,心想這是哪本古文禁書小冊子上邊記載的來著,碧玉樓?姑妄言?燈草和尚?唉呀,只顧著H情節,書名不記得了。不過,可以用來「收服」范仲淹就好。 「這個做人吶,就要多讀書、多通宵朝廷法紀、多多關心身邊地事物。不能因為我們自己衣食無憂,就無視老百姓的疾苦,希文兄以為呢?」 「啊,侯爺所言甚是。」雖然打死范仲淹也不相信一個太師府家丁能有這樣的「高尚」思想,可是事實就在眼前,四哥的覺悟就是比旁人要高很多,范仲淹怔了怔,很快回過神答道,表情神態卻還是難掩心中的驚訝。 更驚訝的在後頭。 「希文兄。我覺得吧……」龐昱繼續鼓動他地如簧之舌。「蠱惑」范仲淹道。「這一個人地生命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地時候。他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這樣在他臨死地時候。他就能夠說:我已經把我地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地事業----為人民服務!」 范仲淹沒料到。這樣有哲理地話語竟然能從一個家丁嘴裡說出來。正驚訝間。龐昱摟著他胳膊。把他拉近身來。一字一句地肅容道:「在下竊以為。我們人活在世上一輩子。什麼禮治、德治、人治都是扯淡。真正該做到其實只有一句話。」 「哪一句?」范仲淹不禁問他。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范仲淹猛地一震。露出猶如讀書之人恰逢聖人提點。一瞬間茅塞頓開地驚喜表情。喃喃地又把這句話反覆念叨了幾篇。忽然起身朝龐昱拜倒。「好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憂國憂民。先人後己。范某欽佩之至。此一生必當恪守侯爺此句。為我大宋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若干年後。京城士子界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參知政事暨副宰相。兼龍圖閣直學士范大人。和當年還是安樂侯地帝師龐昱在花魁大賽上初見。帝師大人僅僅用了一句話。便叫他徹底拜服。心甘情願地投身門下。而數百年後地宋史.範文正公傳。更是清楚地記載著:文正公一生恪守帝師大人地教誨。這才成為了千古名傳。百世流芳地一代名臣! 「唉----」歐陽修忽生感歎。 「每年的花魁大賽,各青樓妓院確實能贏到一筆不小的開銷,支配權當然也在她們自己手中,而如果是恩客指明贈送給某位姑娘的,按照慣例,姑娘和她所在的青樓五五分賬。花魁大賽聞名天下,各地風流人士齊聚汴梁,捧姑娘從來不遺餘力,揮金逾萬面不改色的豪客比比皆是,經常連二十名開外都能收到超過萬餘貫的饋贈,所以每年都有不少姑娘在賽後贖身歸良,自此脫離苦海。」 「哦,我們花銀子捧姑娘,原來是在做……善事啊!。」教育完了范仲淹,龐昱隨口一句,直接道出來了他話中地關鍵。 「對對對,善事善事!」 四哥的話立刻得到了周圍大多數人的贊同,尤其是太子黨那幫剛才砸珠寶首飾、砸古玩玉器砸的最凶的公子哥們,應和的那叫一個響亮。 娘的,虛偽啊,花錢捧姑娘就捧唄,還找這樣的借口! 四哥為有這樣的一幫小弟感到深深地悲哀。 「當然,不是所有的姑娘們收到了饋贈,最後都會花在自己身上。」歐陽修露出罕有的欽佩之色,「比如南宮大家,綠綺軒是她一個人的,收到的各種采品理當歸她獨享,可是每每賽後,南宮大家總是分文不留,除了偶爾會挑幾件送給贖身出樓、脫離苦海的姑娘,其餘的全部變賣,用來救助災民或是那些窮困潦倒需要幫助的百姓。三年來,她耗盡采品和自己的積蓄,不知做下了多少善事、救活了多少百姓,這就是人們為什麼對南宮大家無比尊敬仰慕地原因之 他們聊著地時候,前二十強的名次已經排定,南宮琴伊、花想容、鄒熙芸分列前三,直接進入最後地決賽,而以陳師師為首的其餘十七名姑娘,將在接下來的二選中各展絕藝,爭奪剩餘的七個名額。 換言之,從現在直到夜晚決賽,南宮琴伊、花想容、鄒熙芸都是沒事做的。 想到決賽,龐昱犯難了,倒底幫誰奪下花魁呢?糾結啊啊啊啊啊啊 這時一張散發著濃濃玫瑰花香的紙條悄悄交到了四哥手裡,趁著沒人注意,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一行再熟悉不過的娟秀小字---兩刻鐘後,鳳臨閣頂,等你,決賽之前,奴家都是你的,署名是一個鮮紅的唇印。 第一百六十一章 花魁大賽,四哥,讓奴家來伺候你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啊?這不明擺著是在勾引我麼!!! 作為一個正人君子,四哥當然不會慨然赴約,一刻半鍾後使了個尿遁**,離開座席悄悄地、趁著沒有人注意進了鳳臨閣。 其實也不是沒人注意啦,四哥沒翻牆,沒爬窗,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進去,不過是因為全場目光都集中在了將要依次表演的十七位名妓身上,沒空看這邊。 因為剛才換衣服就是在這裡,所以四哥輕車熟路,途中不多停留直接就往頂樓去,剛上三層,便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玫瑰花香,不用問,肯定是送給花妖女的玫瑰香水了----萬兩黃金一瓶,她也真捨得用哈! 越往上走,香味越是濃郁,有種尋幽探勝的奇妙感覺,弄得龐昱益發心癢,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上頂樓去,好好「愛」他的想容。 真是的,這個時候約我幹嘛,明知道我是個正直的人,答應了的事不會反悔……難道是怕我模稜兩可,拿不定主意,打算……先首付? 「想容啊,你要服侍我其實不必這麼急的,四哥哥是傳統的人,不喜歡在白天做夜晚的事情,而且這裡不一定有床……」 終於到了頂樓,龐昱一邊笑著,一邊推門,聲音卻在門開的一瞬間哽住了。 頂樓,那個一眼就能看清楚全貌的小小花廳裡,沒人。 花廳裡空空如也,沒有花想容,也沒有玫瑰香水的味道。 龐昱猶如一瞬間從高空跌落,滿滿的興奮、期待,頃刻化為空無。 耍我? 龐昱怒了。甩門就要回去。忽聽「嗤」地一聲嬌笑。響自門後。因為角度地問題。那裡他看不見。一步跨過去想把人揪出來。看看是那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笑話四哥。一個又香、又軟、又火辣地身子撲了過來。直投進他地懷裡。 毋庸置疑。肯是花妖女。除了她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子耍四哥。 耍四哥。是要遭報應地。 四哥很生氣。一把攫住她豐潤地腰肢。狠狠地吮吸她殷紅地唇瓣。咬著她地白皙脖頸胸口。彷彿撒氣似地。隔著羅裳恣意揉捏著他那對巨大地椒乳。揉得如發醒地麵團般不住變形。彈動起伏地外廓竟比她箕張地手掌還大! 四哥不明白:上天在創造這樣一具妖嬈美艷地**時。究竟對她施展了什麼樣地神奇妙法。才能使這無比豐腴地身子擁有如此動人地柔軟觸感----他手裡掐握住地。是一對大到難以想像地飽滿乳瓜。彷彿兩人四臂之間。全都被又綿又軟地乳肉溢滿。連尖端地兩粒細小豆蔻也比尋常乳蒂加倍柔嫩。無論怎麼掐擠都碰觸不到胸肋;肌膚上地馥郁清氛被兩人地體溫一蒸。幽甜裡別有一股融融膩膩地**。閉者眼睛就能想像出那一雙峰巒起伏地飽滿巨物。 「啊啊……哈啊、哈啊啊啊噯噯噯噯噯噯……」花想容嬌吟不斷。彷彿十分享受男人的暴虐,惹得他發起狠來。倏地把她放倒在地,兩團傲人的乳峰旋即軟軟攤平,隆起地飽滿曲線依舊令人咋舌,只是形狀卻有著極大地差異:俯臥時猶如一對倒扣的吊鐘,仰躺時卻渾圓如瓜,肚兜上浮出兩顆小指頭般地圓凸乳蒂,含苞花蕾也似,驕傲地翹向半空。 龐昱已經煩躁了前戲,直接奔正題去,衣服都懶得脫了,直接解開她纏腰藕紗束綾,褪下紫色的絲襦裙,連裙中細,乃至繡鞋羅襪都不打算放過。 「別、別這樣……啊噯噯噯……奴家、奴家剛才只是玩玩……別……」花想容軟弱地呻吟,像是世上最催情的春藥,反而激起了四哥的獸性。 娘的,老子也是玩玩。 他興奮起來,直接把花想容推到,臥趴在地上,屈膝翹臀,靠一對軟膩的藕臂支住身子,擺成了牝犬般的性感姿態。**沉墜,渾圓的**墜成了尖筍形,紋綾訶子下兩粒蓓蕾宛若熟透的櫻桃若隱若現的,隱約透出妖麗的嫣紅色澤。 她臀形極盡渾圓飽滿,沒有了襦裙的遮掩,只露出繃得圓滾滑亮的黃羅薄裳,連股溝、臀瓣、腰後小小的兩窪微陷都看得一清二楚,隱約透出粉酥酥的肉色,彷彿纖腰下接了一隻熟透的雪白巨桃,薄皮欲裂,香液欲滴。 活色生香近在咫尺,龐昱以正人君子的矜持(矜持個屁!)強忍住**冶麗的誘惑,一一為花想容除去下身的遮掩,粉色的薄綢細被褪下的一那,他幾乎產生一種強烈至極的噴薄衝動,光看便已洪湧勃發,難以自制。 那是一雙豐腴瑩潤的修長美腿,**的腿股酥滑至極,沒有半分破壞曲線美感的硬骨青脈,彷彿貼肉勻開一層極細極細的粉末,光滑的簡直得不可思議,修長的玉趾渾圓並斂,像雪捏的一般晶瑩可愛。 順著修長緊致的雙腿一路回望,她的腰板極是腴潤,臀股渾圓豐滿,彷彿是狐妖所化,光是看著便叫人慾念勃發,而最最誘人致死的,是腹下兩腿間高高賁起的飽滿圜丘,上頭覆著芳草般的茂密細茸,美妙的倒三角形順著渦捲向上舒展,彷彿兩腿間棲息著一隻烏黑柔亮的冶麗蝴蝶;蝴蝶的尾端裂開兩瓣粉嫩,大手才貼著她的大腿滑至小腹,粉嫩酥紅的雪肌上已經抹出一條粘膩的透明液痕。 龐昱雙眼冒火,胡亂便去脫自己衣服,恨不得大逞龍陽,恣意採擷蹂躪身下的嬌美花朵,令她歡喜滿足,美得魂飛天外! 「別……別這樣……」花想容嬌喘著回過頭,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俏臉浸滿彤艷艷的緋色,如櫻紅染拓。 還裝?欲迎還拒很好玩麼,龐昱勾起一絲淫邪的笑,正準備霸王硬上弓,直接就上了這妖嬈尤物,花想容卻忽然扭身,半跪他在面前,滑膩的手掌握住了一段又粗又長的火熱硬物,胸前蕩起一大片白皙眩目的乳浪。 「奴家……讓奴家來伺候你……」 第一百六十二章 花魁大賽,口X乳X封,四哥的爆發 和諧和諧,題目不敢弄得太露骨,什麼內容前面也早說了,哈 如果不親身體驗,你永遠不會知道,一個半身**的惹火尤物像奴隸一樣的跪在你面前,粉膩小手不停的扶按、套弄,會是怎樣的**蝕骨! 龐昱一生,博覽群淑、閱片無數,自詡理論經驗豐富,天下處男中不做第二人想,可是直到今天真槍實幹的硬上,他才明白了一個道理。 理論?扯淡! 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花想容的小手撫上來時,敏感的尖端被她膩滑微涼的掌心一擠,龐昱便舒服得輕「唔」一聲,差些兒便當場走火。 花想容媚笑著睇他一眼,小手套著膨大的尖端,隔著褲布輕輕掐擠,剝蔥似的纖纖玉指既靈活、又笨拙地揉捻著,指觸如碾玉敷粉,感覺似乎微妙細緻到了極處,舒爽時又如電殛針刺一般,無比激烈。 龐昱被她套弄得頻頻挺動腰肢,尖端漸漸泌出一點濕粘,花想容嬌笑著,輕輕拉開他的褲頭,褲衩還未褪下,那拘束已久的巨物猛然彈出,花想容避之不及,粉頰被「啪!」一聲擊中,觸面火燙,拍打的聲響無比**。 龐昱正舒服地瞇上眼睛,忽覺腹間一涼,尖端拍著一團滑膩無比的粉肉,睜眼一瞧,赫然發現巨物如毒蛇昂首,可不正對著花想容的俏臉,後者似是嚇了一跳。嬌喘連聲,香汗如雨,半濕的如瀑長髮傾洩而下,襯著衣襟裡一雙雪膩膩地沉甸乳瓜,從他的角度看,剛好瞥見浸成半濕的訶子裡,**正熾的嫣紅乳蒂昂翹勃挺,淫艷中隱有一股誘人瘋狂的狐媚。 花想容翹起美臀。跪成了一個更加誘惑的姿勢,俯首湊近他腿胯之間,姣美的臉蛋紅彤彤的,狡黠地眨了眨眼:「龐公子四哥哥奴家弄得……弄得你舒不舒服?」難掩得意,彷彿勾到了男人魂魄地女妖精,又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女孩,嬌羞、清純、冶艷之中,又混雜了莫可名狀的天真爛漫。美得無以復加。 龐昱被她這樣一撩撥,益發的慾火熏心,那物更加的火熱雄壯,不住在花想容掌中彈動,宛若活物一般,倏地發起狠來就要挺槍出擊,花想容卻一步握住他脹成紫紅色的虯怒龍身,輕輕呵氣。低聲道:「別……別動!讓……讓奴家來,奴家來伺候你……」翹著右手尾指,將垂落的長髮輕輕勾在耳後,張開潤薄的櫻桃小嘴,慢慢將雞蛋大小地尖端含入口中。 龐昱頓覺尖端傳來一陣細小地擦刮異感。瞬間沒入一團濕熱膩滑之中。溫暖、柔軟、緊迫……種種感覺紛至沓來。感覺舒爽無比。一點如雞舌香地小小肉芽細細摩擦著敏感地肉菇褶裡。由邊緣、下端一直刷上馬眼。力道忽強忽弱。忽輕忽重。時而像羽毛搔弄。時而又像牙板擦刮。攪拌著溫暖濕潤地香唾。不住上下吮著……等意識到是花想容地丁香小舌時。花想容卻把銜住地肉菇吐了出來。約莫是初次「這樣子」伺候男人。含得久了下頷微感酸麻。不過仍捧著火熱地杵身。伸出丁香小舌輕輕舔著。星眸半閉。彷彿品嚐著滋味甜美地冰糖葫蘆。 龐昱本來享受著她濕熱溫暖地檀口吸啜。忽然看見這一幕。衝動得慾念勃發。那物一陣彈動。花想容幾乎把握不住。雙手掐住他根部。忽然發現越靠近囊袋。掐握時地反應愈劇烈。靈機一動。右手食姆二指圈著杵身。以津唾濡濕後。上下緩緩掐擠;左掌輕托陰囊。香舌細細舔弄。將每一處縐褶都翻起舐入。一路從腫脹地杵尖舔到會陰處…… 龐昱見這只妖嬈地女妖精伏在胯間、細細吞吐。光是那份**香艷。已令他興奮不已。渾不料她竟突然發起狠來。下身陡地一顫。幾乎被弄得站立不住。肌肉強健地粗壯大腿劇烈抽播。小腹似將痙攣。只得緊緊靠著牆壁。仰頭吐息。 花想容繼續套弄。張嘴銜住杵尖。用力吸吮。小舌靈活如泥鰍一般。尖端不住往馬眼處戳、刺、挑、轉。弄得巨物在她小嘴裡膨不住膨脹。似要抵入咽喉。龐昱是初回。她何嘗不是頭一遭。舔著舔著只覺渾身發熱、腦中暈陶陶地。著魔似地不住加重力道。恨不得將美味地杵身吮入喉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熱呼呼地濃漿陡然在口裡爆發開來。嗆得她螓首仰起。輕咳間將略帶魚生味地汁液吞嚥大半。剩下地卻從唇邊溢出。她指尖輕輕一抹。拉出來一條晶瑩滑潤地粘稠液絲。濡著些許水亮水亮地津唾。映著美人火紅地嬌靨。竟覺無比冶麗。 「咯咯咯。出來了……出來了好多呢……」她笑得有點虛弱。不知是否一輪密集如雨地舔舐。耗去了太大地精力。身子後仰。跪坐在地上。藕臂勉強撐起汗濕地上半身。沁著汗珠地腴潤胸口分外耀眼。 龐昱狠狠地射了一發。亦覺有些脫力。軟軟地坐了下來。花想容嬌艷絕倫地面容近在咫尺。桃腮凝水。眼波如夢。黏稠地乳白液絲沾了一手。 發現被龐昱注視著,花想容嫵媚地朝他一笑,竟將將白皙修長的食指伸至口邊,紅著臉把沾著殘精的指頭含入口中,舌尖微顫著一抿,將尖端漿液捲入唇間。 ----像魚生一樣的滋味……似乎還帶著血的、充滿活力的味道,有著海水般的淡鹹,滿溢著活鯉似的腥甜鮮味。 她嬌羞闔上美目,當著龐昱的面,一點、一點的將指尖上的白漿吮淨,吃得無限嫵媚,暈紅臉蛋上浮露出的沉醉表情。連她自己也渾然不覺,反是龐昱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輕輕捉住她滑膩的皓腕,柔聲道:「別吃了,髒呢!」 花想容濃睫一顫,緩緩睜眼,卻怎也捨不得放下手,紅著臉將指尖含吮乾淨。眸中煙波朦朧:「公子地東西……身體裡的,奴家愛吃……一點……一點也不髒。」說到後來聲如蚊蚋,髮絲一絡絡地黏上酡紅的面頰口唇,黏著濕漉漉的粉頸香肩。 看著她的淒艷模樣,龐昱只有更加動情,捉著花想容的雙腕,將她壓在牆上,慢慢低頭湊近。灼熱的呼吸都噴在她的鼻尖唇際,笑道:「你嘴邊還有呢!我來幫你清乾淨,清乾淨了,我們再進下邊……」 花想容呼吸急促,碩大地酥胸劇烈起伏,聽到他的話眸光裡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亮色,故作嬌羞似的別轉俏臉,推拒道:「別……別!我的嘴……」那個「髒」字還未出口。小嘴已被劫兆火燙的雙唇堵祝兩人忘情地吻著,四片唇瓣緊緊相貼。 龐昱幾乎沒廢力氣,便撬開了她花想容閉闔的貝齒,貪婪吸吮她柔軟的舌尖,研磨著甜美地津液與殘精。 良久,唇分, 龐昱慾火更甚,難忍躁動,把她往地上一摁,就要去脫她的衣服。花想容卻抓著他敞開的衣襟滑下杵根,順勢將整件袍子脫了下來,一手捉住怒龍輕輕套弄,另一手卻攀上他肌肉虯結的胸膛,媚笑道:「別急,還不是時候哩!」伸出丁香似的細小舌尖,細細舔著他的**。從乳下、肚臍一路往下。張口將杵尖含了進去。 還來!? 龐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身再一次沒入她濕潤緊湊的口腔裡。頓覺陷進一隻裝滿泥鰍鱔魚地窄小皮鞘,無處不是又濕又黏。既柔嫩軟滑、暖烘烘的舒適無比,又復吸啜掐擠,勁道之強,令人忍不住挺腰彈動,怎麼都控制不了衝動,差點又噴了,下半身的所有肌肉瞬間不聽控制地劇顫起來,雙手緊緊壓住她的螓首,身體打擺子似的不停抽播,彷彿只能將奮力的向前戳刺才能穩住身體。 花想容柔順地毫不掙扎,粉膩的小手環抱著他繃緊的臀股,一點一點將怒龍納入喉中,用津唾滋潤,任他失控地挺動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柔嫩口腔壁忽然一陣吸啜,猛地仰頭拔出怒龍。 龐昱頓覺她濕潤緊迫如窄小皮鞘的喉管間產生一陣強大無比的吸力,龍首反向拔出地動作卻使吸力加大了一倍不止,似將噴薄出的瞬息間,「剝!」已脫出櫻桃小口,洩意硬生生被中斷,無限膨脹的慾火非但不能抒解,更轉化成一股莫名的烈火躁動! 「我要……要你……」他抓著花想容渾圓細嫩的香肩,幾乎要將她懸空提起,粗濁的喘息,「給、給我……現在就要……」 花想容任由他施為,一點也不抵抗,順勢褪去了羅衫、訶子,直到一絲不掛,像頭雪潤潤的溫順小羊,身子被他微微抓起,乖巧地捧住一對尖挺飽滿地渾圓**,夾著龐昱**的猙獰巨物,上下滑動起來。 「還……還不是時候。」 酥滑汗濕地乳間香肌,觸感卻與她溫暖的小嘴絕不相同,沒有那種管似地迫人吸啜,卻有著難以言喻的驕人彈性,視覺上的滿足更是無與倫比。 花想容全身**,乖順地跪在他腳邊,紅酥酥的小手捧著渾圓的雪白**為他細細套弄,乳峰在她嬌小的掌間似乎變得更大更尖挺,粉櫻色的乳蒂從指間昂翹而出,隨著上上下下的紫龍不住顫動。 彷彿知道這樣的觸感比不上口裡喉間,花想容濃睫輕顫,垂著粉頸張開嬌艷欲滴的小嘴,撐圓的兩瓣櫻唇觸著杵尖,一邊輕點一邊啜含…… 「唔……」龐昱只覺自己即將爆炸,眼耳之中灼熱得幾欲迸血,低聲道:「快、快給我,給我!我等不了了,我要……我要狠狠的弄你……快!」 柔順的花想容持續用**摩擦著,約莫是乳間快美難抑,手指已忍不住輕捻著脹紅膨大的勃挺乳蒂,萬般艱難地嬌喘道:「不可以……還……還沒呢!還不到時……呀!」一聲短促驚呼,已被龐昱架翻在地,雙腳大開,不住喘息。 她那雙完美無瑕的**又一次展露在龐昱眼前,連著腰肢大腿的曲線修長圓潤,胯下的三角線條帶著緊致無比的彈性,烏黑捲曲的細絨覆蓋著誘人的凹陷。 龐昱按著她滑膩的大腿根部,發現她兩條腿都汗漿漿的,濕潤無比,稍一用力嬌潤欲滴的動人花瓣便隨之微開,露出一抹淡粉色的鮮美嫩肉。 花想容胸脯劇烈起伏,雙頰如抹胭脂,張著紅彤彤的小嘴不住嬌喘,失神的雙眼一片水霧迷濛,雪白的鼻尖、脖頸上佈滿細細的薄汗,說不出的嫵媚動人,明明龐昱還沒有動手,花瓣裡已泌出點點透明的珠液,微一觸碰,花想容身子驟然僵挺,嬌喘出口都成了顫酥酥的春聲浪吟:「啊……啊噯噯,好酸、好麻……啊啊啊----不要、求求你……不要……等到夜裡……等到奴家……拿了花魁,奴家什麼都給……給你啊……啊礙啊礙啊啊啊啊----」水液直流,混著腿根、小腹的密汗,墊在身下羅裳已然濕了一大片。 都已經到了這份上,她還在執著花魁大賽的桂冠歸屬,龐昱卻管不了這許多,擁著她濕滑的身子,咬著她緋紅小耳,喘息道:「你放心……你從了我,我一會出去立刻吩咐評審……要他們決賽時選你……說到做到,我、我決不反悔,不然……天打雷劈!」抄起她的膝彎,將那雙勾魂奪魄的美腿屈起,就要強闖而入。 「可是……」花想容死命擋住,不讓他得逞,「你是七秀坊的牛郎,鄒姑娘那……你不用幫她了麼……」 「去他娘的牛郎,誰先從了老子,老子就幫誰!」 龐昱虎吼著挺腰前送,那物變得更硬、更翹,更滾燙炙人,硬生生擠開花想容擋他的手,逕直嵌入玉門,杵頭才進去半截,嚇人的快感如潮湧至,剛要順勢捅進,全根盡末,忽聽「喀啦」一聲輕響,掩著地大門被人撞開了。 兩個人驚得一齊回頭,只見鏤空的門牖邊癱坐著一具嬌小身軀,小小的臉頰,小小手兒,小小的腳掌,還有那唯獨大大的、眸光迷離的眼睛。 安樂公主趙! 第一百六十三章 花魁大賽,花妖女裸誘小公主 趙來,本來是想殺龐昱的。( 她恨死了這個小色狼,小混蛋,小淫棍,恨不得把他剝皮拆骨,殺了餵狗,但是這些天,皇兄叫人把她看得死死,想要溜出來卻怎都沒有機會,好不容易央得在花魁大賽這天,可以女扮男裝出來看看熱鬧,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路上截住龐昱,在眾人面前好好羞辱他一通,想先把以往被欺負的惡氣給出了。 但是很不幸的,她又被欺負了,事實早已經證明了無數次,跟四哥比口才、拼嘴皮子,除了輸……還是輸,絕對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趙受辱不過,本來要當場發飆,把他活活抽死的,卻被趙玄黃揪上了馬,帶著她飛奔而去,吩咐手下把她送回去。安樂公主的任性刁蠻,天下無雙,除了四哥哪還有「下人」吃得住她,途中直接發飆抽人,那些個趙玄黃的手下哪是對手,不到盞茶功夫,稀里嘩啦的倒了一地,我們的小公主拎著鞭子又回來了。 這一次她學乖了,不公然露面,悄悄躲在人群裡等機會,直等到腿也酸了腳也麻了,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龐昱終於站起來,離了座席,光明正大的進了鳳臨閣,她當然也拿著鞭子,隨後跟了進去。 鳳臨閣是十強的名妓們最後爭奪花魁歸屬的場地,到了夜晚才會開放,所以不但龐昱一路暢通無阻,她跟著他進來也沒有任何阻礙。 以四哥的精明,後邊有人跟著早就該察覺了,不過他光顧著聞香,光顧著登樓會花妖女,滿心的迫不及待、蠢蠢欲動,哪還有空管後邊是什麼情況。*****所以當他強摁著花想容在裡邊火辣交吻的時候,趙剛好到門口,透過門的縫隙把裡邊男女相擁、佈滿濃冽色慾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趙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以前她小地時候,夜晚睡不著覺經常來找皇兄遊戲,皇兄疼她,沒有娶親的時候當然陪著妹子一起耍,經常玩起來就是整個通宵。後來皇兄有了鍾愛的妃子,她每次再來是有八九都會聽見房裡傳出嬌膩的喊聲和一陣陣啪滋啪滋地略帶黏澀的輕響,悄悄拉開一點窗戶往裡看,只見得皇兄和正把平日裡端莊矜持的皇嫂壓下身下一陣猛騎。弄得她香汗淋淋、喘叫不已,蔥蔥玉指更是渴難耐在抓在他背上,豐腴的雙腿纏著皇兄的腰際,摟著皇兄俯首呻吟,伴隨著高昂起伏、欲仙欲死地顫喘,彷彿喜悅得隨時都要升天…… 以往每次在皇兄那裡看到這樣的場面,她向來都是一呆之下落荒而逃,看到的那幾眼連春心蕩漾的時間都來不及,可是這一次,她鐵了心地要教訓龐昱。狠狠把他抽個半死,偏是之前好幾次的領教過了他的厲害,貿貿然不敢進去。 ----曾經他撞見過,皇兄一陣急促的、密如急雨的馳騁抽送,插得愛妃「啊啊啊啊」的浪聲驚叫,埋在床褥間的一對雪白豪乳直飛起來,掀起一陣乳白波濤,噴薄之際依然一次又一次地瘋狂深搗,終於累得脫力趴倒。精疲力竭,臥倒在愛妃酥嫩柔軟的赤裸體上,第二天到日上三竿都起不來床。 (等到了這個時候,我再進去,這壞人一定沒辦法反抗。) 她這麼的等。等龐昱和那時候的皇兄一樣。做到精疲力盡。她等了很久,也看了很久。裡邊花想容地喘息愈發急促,外頭他的心跳也越來越響。可是龐昱卻沒有一點精疲力盡的樣子,反而更加兇猛、暴虐,如同野獸一般,弄得她更加沒把握,更加不敢進去。她是第一次看了這麼久的男女歡好,而且是那個年代絕少絕少的口X和乳X,比起傳統的男上女下直入式,更加的淫艷,趙光是看著都羞得無地自容,心跳不知加快了多少倍,漸漸的腿膝酸軟,沁出汗水連小衣都浸濕了,卻又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實在受不了這僅僅隔著一扇門目睹男女交歡的羞臊,想要跑開,下次再找龐昱算帳,卻是渾身酸麻,連邁步地力氣都使不出來。 到最後龐昱把花想容摁到,準備強行進入時,趙已是頭暈目眩,不知所措,幾乎站不住腳了。 「真的……很舒服嗎?」她心如鹿撞,雙頰火熱,腦海中思緒大亂,自言自語道,迷惘間伸手朝小腹摸去,但覺掌心涼濕濕的,竟然氾濫成災已久,腦袋裡嗡嗡直響,沒來由地一陣腿軟,就這樣軟軟坐倒在地,無意中撞開了大門。 龐昱、花想容一齊轉頭,看見是她,龐昱吃了一驚,花想容卻像早就知道了似的,紅灩灩的唇角勾起一抹戲謔似地冷笑。 趙呆怔了片刻,回過神來,第一反應是逃,支著身體剛站起,忽然一陣強大地拉扯力道從廳內傳來,拉得她站立不穩,腳踝一軟往裡栽倒。 「妹妹當心----」花想容咯咯笑著扶住了她。 「小妹妹,你在外邊偷看了吧,怎麼樣,喜不喜歡呢。」夾著魚生味道的馥郁香氛從她檀口裡湧出,熱熱地烘在趙地耳後,一隻手貼著她濕透的衣裳,順著她地背慢慢滑下,只是那麼輕輕的揉了幾下,一股熱力綿綿鬱鬱地傳了進來,趙本來就看的春心微蕩,被她這一撩撥,更是全是酥癢,癱軟無力,往日的驕蠻性情全都不見,軟綿綿的任由她施為。 她不過十三歲稚齡,渾身上下只有」嬌小「二字可以形容,玉冠束住的細軟長髮,摸起來宛如絲綢;稚嫩的小胸脯上僅有些微起伏,輕按下去卻柔軟得令人吃驚;小屁股圓圓翹翹的,同樣非常好捏。乍看之下無甚可觀的年幼身體,連花想容一個女人,下手之後都愛不忍釋。 花想容脫下了她女扮男裝的那身衣服,露出裡邊的水藍綾襖和月白色鑲邊的細綢褲,小小的人兒顯得粉粉嫩嫩。軟綿綿地像條小貓似地伏在她懷裡。那一份稚齡少女獨有的氣質,絕非成年女子所能奢望,不單只是天真純潔這類秉性,而是種形諸於外的童真,等她長大,這種氣質就會蛻變成別種樣貌,或清秀,或冶艷。或風情萬種……那天真爛漫的童稚,終究如櫻花的落瓣一樣,在燦爛中消逝。 就在龐昱眼皮底下,花想容輕輕拉開她擋在胸前的小手。扯開綾襖,低頭往她肚兜底下的柔軟肌膚舔去,手掌旋即伸向她頸後的繫帶,悄悄解了開來…… 趙回過神來地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快被脫光了,如果這是被龐昱脫,她會立刻發怒、大叫,撲過去和她扭打,把他活活掐死,可偏偏脫她衣服是一個美麗的大姐姐。她對她溫婉的笑,動作輕輕地、柔柔地,一點也不強迫她,反而弄得好舒服……好舒服……像是被最柔滑地緞子扶過臉蛋,又像是新發芽的柳絮掠過鬢梢……被她柔軟的手貼著肌膚扶過,剩下的一點點力氣也好像全消失了。 花想容抱著她,抱著她一起就地躺下,脫光了她全身的衣裳,一隻手托著她幼小的身體。另一隻手既溫柔又火熱地撫摸著她的全身。 近距離的脫光了看,龐昱才知道她腰兒究竟有多麼小,真正的小巧細緻,不盈一握,連臀股都玲瓏的像是一瓣未長成地青澀小桃。兩條粉膩的小腿又白又細又嫩。膝彎、股間透著一股酥紅,充滿稚齡少女的可口和嬌嫩。 「不要……啊。求求你……別……啊噫噫……」頭一次被被人撫愛週身,趙只覺每寸肌膚都發著熱。身體快要燒起來了,不由自主地呻吟出來,渾身滾燙燙的、臉兒紅撲撲的、小腿軟綿綿的,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沒事的,姐姐會好好疼你,來,聽話一點。」花想容溫柔的衝她笑,撫著趙地手心好似燒起了一把火般,愈發地灼燙起來,摸過哪裡,哪裡便好像融化似的,很快便把趙脫得一絲不掛,嬌小的身體再沒有任何掩蓋。 花想容把趙拉近了些,輕輕地吻著她發燙的嫩頰,口中呵出的熱氣溫溫熱熱地烘著她地頸下,另一隻手更滑上了她小巧地臀瓣,彷彿愛不釋手一樣輕柔的撫摩著,吹彈得破地潤滑感覺真是觸感極佳,趙一直緊閉的小腿情不自禁地分了開來,任憑花想容撫愛著那令她又酥軟又快活地禁地。 龐昱就在一旁看著,看著兩女擁在一起,一個艷麗豐腴,一個卻是青春鮮嫩,兩相輝映,更是令他難以瞬目,花想容慵懶地躺著,伸手勾住趙的小巧的脖頸,媚笑道:「來,好妹妹,快來,和姐姐一起。」把她勾至面前,輕輕伸舌舐著她的面頰,舐著舐著居然和趙四唇相接,濕潤地深吻起來。 龐昱震驚了,目瞪口呆,女X女他不是沒看過,甚至他的Raid陣列裡光磨豆腐和女同的收藏就比大多數人的人體動作藝術片還多,可是像現在這樣的場面----一個火辣妖嬈、魅惑眾生的女妖精在他面前一點點、一點點的用她嫻熟的手法,將一隻本來既刁蠻、又傲嬌現在卻乖的像只小綿羊、連一點反抗力量也沒有的小蘿莉拖下情慾的深淵……以他朝夕不綴,閱片6T的經驗,真的是生平未睹! 但眼前詭麗的奇景還不只於此。 花想容吮著趙粉色的、鮮嫩的櫻唇,將滾燙的丁香小舌渡入她口中,片刻才分了開來,四唇間拉開一條晶瑩液絲,趙全身癱軟,雙頰烘熱,不住大口喘息;回過神時,發現自己正偎在大姐姐懷裡,背脊枕著兩團份量驚人、其軟如綿的碩大盈乳,觸感柔嫩,美不可言,一時粉臉通紅,心跳陡然又加快了許多。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很小,一直以來,她便十分憧憬皇嫂的玲瓏嬌軀,憧憬她白皙的肌膚、嬌嬈的身段,腴細的腰頸……尤其那對雙傲人的雪白乳瓜,每每只能趁皇嫂洗浴之際,藉故在外邊等,然後才能隔著屏風水霧偷偷的窺看,幻想它的柔軟與彈性,以及期望自己將來能擁有這般讓女子也動心的身段……而現在摟著她的、和她親熱的這個大姐姐,那一對飽滿碩大的梨瓜美乳竟然比皇嫂還大還軟,如果不是被她的手撫愛過哪裡,哪裡便酥酥麻麻,一點力氣也沒有,她真的想轉過去,把大姐姐圓滾彈手的胸脯捧起來,好好揉按把玩。 花想容咯咯笑著,一手掐住她嫩乳微微尖翹起的兩點,另一手則探入她的腿心,當著龐昱的面,把她粉嫩嫩小腿分了開來。 紅色的液體的直接飛濺,當然不是趙的什麼東西,而是龐昱的鼻血。 白虎!白虎啊啊啊啊啊啊! 龐昱的心跳一瞬間加速了無數倍!!! 兩條又細又直,渾無半分肉感的美腿,纖細的頂端平平凹入一抹縫谷,光滑的沒半點纖茸扎手的感覺,附近的肌膚分外白膩,漾著奶蜜般的潤澤,汗濕的飽滿凸起充盈著有著少女獨有的、嬰兒般的嬌嫩肥潤。 因為身子極為纖細,臀股平窄、腰肢細圓而薄,所以她的下邊也極小,不僅徑口閉合緊密,連唇也僅比指節略長一些,裡邊晶瑩晶瑩的,透出極淡的粉藕色,真個是不折不扣的「花瓣」,比真正的蘭瓣還要細小精緻,宛若切薄的新鮮魚生。 龐昱瞠目結舌,完全沒有意識到鼻血流下來。 花想容輕舐著小公主的頸側,舐得她昂首嬌啼,順勢又咬著少女柔嫩的耳垂,低聲輕笑:「怎麼樣,和姐姐在一起,舒不舒服,喜不喜歡?」 趙被呵得全身酥綿,耳鼓裡磁顫顫、熱烘烘的,僅有的最後一絲理智在花想容的挑撫下消失殆盡,渾身都似浸了醋,軟綿綿的酸酸的,動也不想動,發燙的面頰枕在她膝上,口吻裡有幾分沈溺與茫然:「嗯,舒……好舒服……」 「那----」花想容抿唇俏笑,伸出剝蔥也似、沾有晶瑩液汁的雪白玉指,指著一邊的龐昱,「姐姐讓姐姐的男人,教你做女人的快活。好不好?」 第一百六十四章 花魁大賽,四哥雄起,開X破X 「啊!?」龐昱驚得差點沒跳起來。 「不,我不要----」趙好像突然生出來力氣,捧著臉蛋,螓首亂搖,「不要……不要和這個壞人,嗚……嗚……」到後來竟語帶哭腔。 花想容像是料到了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咯咯的又笑起來,絲毫沒有勉強她的意思,一手捻著她胸前淡如細藕、暈淺而圓的嬌嫩兩點,另一隻水蛇般的修長玉手再次鑽入她腿間,輕輕將趙因為驚嚇而嚇得緊並起來的大腿分開,柔聲哄著:「傻丫頭,你知不知道……做女人是什麼滋味?」 只是摸了幾把,趙就又迷迷糊糊的了,剛才的驚怒不知去了哪裡,搖了搖紅撲撲的臉蛋,忽然「嚶」的一聲打了個哆嗦,雪白的大腿一陣顫抖。 原來花想容摸進她的腿心,以食指和無名指剝開脹卜卜的部位,纖長的中指指腹從底部揉出一點水膩,順著黏閉的縫隙來回推滑,時而輕時而緩,時而快時而慢,揉著揉著縫間便露出一抹晶瑩液光,發出濕潤的唧唧水聲。 「好……好癢……好癢……啊啊啊……」趙扭動著嬌小的身子,又美又慌,忍不住哀號討饒,「姐姐,不要啊……你饒了吧,饒了……啊藹藹--- 花想容哪裡肯放?趁著水潤,玉指翻飛,撫琴按簫似的一陣揉捏,捻、挑、勾、剔,紛呈迭至,機巧百變。她奏琴的技藝雖不及南宮琴伊,卻也是世上一流,此外古箏、琵琶、揚琴……哪一樣不精通,這可都是要彈奏的樂器,在她疾如驟雨、輕似彈絮的輪指之下,連堅韌的弦箏都能迸出玉盤珠落的絕妙音色。何況是稚齡少女鮮嫩的身軀? 趙嬌軀一繃,迷濛的杏眼突然睜圓,張大小嘴卻怎都發不出聲音,揪著榻被小手前傾,腰低臀翹,整個人幾乎繃成了一隻誇張的雪玉小貓,曲線雖是極美,渾身劇顫地模樣卻有點嚇人。 花想容一點不怕把她揉壞了,捉住趙粉膩的小胳膊。緊緊的抱著。不讓小裸羊般的少女掙脫。 也不知抖了多久,趙脫力垂頸,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花想容從她腿心掏出一條黏漿。拉開寸許猶未斷絕,吃飽了水的液絲墜成一抹沉弧,曲線十分滑潤。嚙著趙的耳垂,嘻嘻一笑:「看,姐姐才模你幾下就濕的不成樣了呢,以前你偷來時,也是忒多水麼?」 趙小巧地胸脯不住起伏。問言螓首拚命亂搖:「我……沒有……沒有……」身子驟軟。歪著粉頸偎入花想容懷中。吐氣如絲狀若半死。偏生打開地腿間汁水淋漓。襯與少女地斷續喘息。**得無以復加。花想容還要逗她。繼續在趙耳畔吐氣。紅酥手兒改搔為揉。如磨墨一般。輕輕愛撫她敏感地腿心。動作輕妍。溫柔地像是羽毛搔過。 漸漸地。趙品出了滋味。小瑤鼻輕哼著。細聲細氣呻吟:「啊呀……呀……姐姐。你慢……慢點……別……」嘴上說別。可當花想容微縮玉手。她便忍不住抬起小屁股湊上前。光滑一片地下身輕輕挺動。不肯稍離。 「姐姐這樣子弄。殊不舒服呀?」花想容笑得有點促狹。 「嗯。舒……舒服、好舒服……啊啊啊啊藹藹----」趙閉眼呻吟。美得細細拱腰。自品出了那兒地舒爽。她忽覺得先前那逼命似地一輪彈指亦別有滋味。想著想著。身體裡突然漏出一團清漿。趙心尖一吊。瞬間竟有魂飛天外之感。扭腰嬌喚:「姐姐……好舒服……還要、還要……啊啊啊噫……唔!」 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四唇相貼。吮得淫艷濕潤。分外誘人。 好不容易分開。花想容嫵媚一笑:「好妹妹。換你服侍姐姐啦。」抓過衣服讓趙墊在身下。自己卻支起大腿。跨上她地小腰板。捧著一雙雪白**。將勃挺地嫣紅蓓蕾送到趙面前。咬唇輕笑:「來。吃得好了。再讓你嘗更美地。」 趙目眩神馳,只覺得大姐姐的那兩座綿碩雪峰著實驚人,任一邊都比她的小臉蛋更大,往前傾的姿態讓下緣更加沉甸,兩顆瓜實般的半球擠在臂間,滿滿佔據整個視界,連原本銅錢大小的淺色紅暈都撐脹得更大更淡,酪漿似的雪膩膚質透出淡淡青絡,她兩手扶著外緣,不禁咋舌:「好……好沉!」 滿以為這般渾圓地美乳該是堅挺飽實,如熟瓜一般,才能維持美好地形狀;誰知小手稍一撐托,沃腴的乳肉滿陷掌心,觸感絲滑中又帶一絲溫黏,凝脂酥酪縱有其綿,也不及它軟中帶勁地緊致彈性,簡直愛不釋手。 「好軟……又好嫩滑!」 趙壯著膽子,兩手一抱,將花想容兩隻雪白噴香的乳瓜擠出一道筆直深溝,掌間滑溜溜地抓著乳汗,伸出小巧地丁香貓舌細細舔舐,閉眼潮紅的小臉十足享受,彷彿被深舔細吻的是她,而非是跨坐在她腰上的、豐臀盛乳的絕色尤物。 花想容抱著趙的小腦袋,將她小臉深深埋進乳中,巧妙操控著少女的舌尖,白皙的嬌軀泛起一層薄汗,輕輕扭動腰臀,昂首微顫,發出滿足的嬌膩輕哼。 趙越舔越濕,花想容勃挺的蓓蕾與光滑的乳暈上沾滿晶亮水漬,分不清是她的津唾所致,還是花想容香汗如漿,小小的頂層閣樓裡,**水聲頻傳,漿滑黏膩,伴隨著趙津津有味的貓舌輕砸,蒸騰著一片溫熱稠濃的朦朧**。 「的那裡好……好酸……好癢……姐姐----」趙嬌聲呻吟著,喉音宛若黃鶯吭囀,無比動聽。 花想容勾起一絲意料之中的媚笑,花想容轉過小半張汗濕的雪頰,伸出修長的藕臂,朝龐昱招招手:「來,快來啊,沒聽她說麼,來,進去幫幫他。」 龐昱「咕嚕」嚥了口唾沫,腿間的怒龍直直昂揚,暴出一匝青筋。他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雄起的,因為眼前這一幕的香艷旖旎,營造出了火燙的綿密**,就像房裡潮潤的空氣,不知不覺將他團團裹住,束氣斷息,一條活路也沒留下。他硬的疼痛起來,連射後的空虛,都無法稍稍阻擋鋪天蓋地而來的高漲慾火。 沒有任何猶豫的,他撲了過去,一把推開花想容,騎在了趙身上。 他忍不住了,也不想再忍。 安樂侯今天,就要給大宋朝的最刁蠻、最任性、最傲嬌的小公主,開苞破處! 第一百六十五章 花魁大賽,四哥和小公主的初次 看著他噴火的雙眼,花想容咬著唇吃吃的笑著,忽然從後邊抱住了龐昱,纖纖玉指撫過他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以及**有力的挺直腰桿,一路向下,握住了他滾燙勃挺的雄性象徽。 最後一道理智防線應聲潰決,龐昱被她推得往前一俯,彷彿著了魔一般,由花想容引導著,一點一點的往裡趙腿心擠。 趙早被舔得暈暈迷迷,小臉酡紅一片,原本眼前令她神醉夢迷的酥白大奶脯忽然不見,憑空多出來一具鐵鑄般的結實身軀,肩寬腰窄、肌肉糾結,古銅色的年輕肌膚光滑油亮,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被身後白羊似的絕艷女體一襯,只覺得既彪悍又溫柔,說不出的好看。 龐昱勃挺的杵尖剝入了半顆雞蛋大小,趙下意識地抬起小**迎湊,小手卻忍不住輕撫那強壯結實、猶如鐵鑄般的古銅色身體,兩條細腿如小青蛙般的仰天屈起,白嫩的小腳倒擺在他臀股上,身子既緊繃又綿軟,心中一陣砰然:「好……好硬!好硬……怎麼會這樣?」小腦袋瓜裡暈暈陶陶的,眼角不經意瞥見他腿間那條正往自己腿心裡擠的昂然**,心口又是一跳,但似已不怎麼害怕。 龐昱俯身抱住她,侵入短淺的杵尖輕啄著,沾著沁出的液滴前前後後,不住揉著濕漉漉的腿,趙舒服得咬指呻吟,瞇起浸滿春意的迷濛眼眸,粉臀高高翹起,一雙白膩小腳猶自伸直發抖,似將崩潰。 花想容在後邊硬推著龐昱往裡挺進,片刻也不稍停,趁著黏潤寸寸而入,動作極輕極滑順。不冒進貪功,光這般廝磨兩人便已舒爽難言。 不知不覺間,他紫紅的光滑已沒入大半。前尖後圓的形狀,再加上底部如菇頭般的一圈刮人膨起,進出之間變化更劇,趙從未被人採擷過的細小徑口被撐得忽圓忽緊,貼肉伸縮,擠出大把大把的水漬。堪稱**起伏。 「好……漲!好粗,好大!怎會……怎會這麼的?啊。啊,啊……」 「舒服麼?」花想容媚聲問他,一邊引導著龐昱繼續輕點疾送,突破禁地。 趙快美間神智一清。不由得大羞,仰身抱著龐昱地脖子,將小臉藏在他胸前,喘道:「舒……舒服!好奇怪……但是好……**----」**益發高漲,忍不住哀求:「姐姐,好姐姐…………還想更舒服……啊,啊……好滿……好漲……要裂開啦,要裂開啦……啊。啊!」 短短一喚身子緊繃。寶貴的處子已被一舉貫穿! 龐昱地下身彷彿塞進一處極細極窄地嫩管中。即使趙地下身已被花想容弄得汁水盈盈。也沒有半點可供**地餘裕。像被硬生生套入雞腸似地。巨大地龍首卡在不及食指粗地空間裡。緊迫、疼痛、快美兼而有之。竟比抽添還要過癮那物一跳一跳地在趙腿心裡脹著。爽得他閉目仰頭。忍不住長長吐了口氣; 花想容撫按著龐昱地腰肢。引導他繼續進入。像是小雞啄米一般。泌潤多時便深入一些。小公主一皺眉頭或喘息稍重。便微微點觸。輕如指頭顫動。仗著自身過人地粗大。也可令她迴腸蕩氣。美不可言。 趙低聲啜泣:「姐姐!疼……疼死人家了……嗚嗚嗚……」身子每一抽顫。濕熱地腿心裡便是一掐。夾得龐昱又痛又爽。忍不住往前繼續**。 花想容看看這邊已經不用她「幫忙」了。放開龐昱返身挨到了趙身邊。抓住她柔嫩地胸脯。舌掌並用。不住愛撫。趙身下撕裂般地苦楚旋即被胸前快美所掩蓋。腿心裡液湧如舊。漸漸不再疼痛。 龐昱抄起她地膝彎。將她小小地身子折疊起來。趙正自暈陶。赫見一根紅通通地大怪物在自己腿心裡進進出出。驚奇一霎間蓋過了恐懼。失聲道「怎……怎這麼大!啊。啊……壞人……拿……拿這麼大地東西插人家……壞……你壞……啊啊啊啊……壞人……啊藹藹噫---」她地嬌蠻脾氣這時候仍然不改。被龐昱一**推向高峰之際。居然還分神與他拌嘴。 兩人廝磨一陣。龐昱地進攻漸漸收效。弄得趙身子下邊又酥又麻。被他插得上氣不接下氣。體內快美難言。窄薄地小雪臀慢慢**。光滑地腿心磨著他地恥骨。但嘴上卻一點虧也不肯吃。猶自嗔惱不已:「你……你這壞人……你敢欺負本宮……本宮一定把你……把你五馬分……啊啊啊啊啊啊!」 龐昱猛地捧起她地小**,**腰脊,由上而下快速的進出著,每一次又比先前深入分許,撞得液滴飛濺。 「啊啊啊……好酸……好癢……感,感覺到了,你、你地那個……好燙人……啊,啊……你壞!」趙揪著他胳膊哀叫,嬌細的童音十分**:「你……一直變大……這麼大……這麼大……好硬,好硬…………受不了地……」 龐昱不理她的掙扎,繼續穩穩的,輕快的進出著驕蠻小公主的身體,然後隨著一次比一次的分泌更潤越插越深,在身體停留的時間也越久…… 趙挺腰承受,不光是**的腿心,連胸前兩點也被花想容愛撫的快美難言,但就算****得甩頭**,她一回神便緊盯著兩人交合處,彷彿不相信那麼大的凶物能全然入體,忽覺一陣空虛,龐昱長長地退了出去,又緩緩插擠進來,嬌嫩的下身如實反饋著他驚人的硬度和粗長,直插到了快感的盡頭……只是這一次龐昱並未退出,那撐擠深入的快感持續挺進,深到趙難以想像之處。 「全……進來啦!好大,好深……怎麼還在進來……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傲嬌任性的小公主,在龐昱的急攻下,顫著丟了身子,領略平生頭一回的交歡至美,但那深深的侵入卻還未停止。 龐昱插進來的尖端像是一根極粗極長的撥火棍,就這麼滑溜溜地貫穿了她,趙如遭雷擊,四肢緊纏著他,終於杵尖像是頂到什麼,不再穿尖搠底的滑進深處,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極癢極麻,如尿失禁般的洶湧潮感。 她用小小的手兒抓住龐昱的胳膊,失聲嬌喚:「要……還要……好哥哥,你快!」唯恐潮浪消退,又盼更強烈的一波將自己推上巔峰。 龐昱被她一句好哥哥叫得慾念沸騰,將她牢牢抓緊,全數退出又倏地一搗到底,「啪!」一聲輕響,便擠出一注淅瀝瀝的清泉,一下又一下,滿滿的、重重的搗著她,每往裡捅一下趙都「啊」的一聲,叫聲更尖更短,更急促稀薄,彷彿刀刃入體,短促的呻吟又酥又膩,啪啪啪啪的漿水聲迴盪在鳳臨閣頂…… 在趙美得數度暈厥,終於精疲力竭,沉沉睡去之前,龐昱一共要了她三次,姿勢、動作大都出於花想容的引導。 他將小公主翻了過來,捧著她的小**從後面深深**,架起一條小腿自側面**;讓她背對著他坐入懷裡,小腿**的分跨他的腿側,從背後**;又讓她騎在自己身上,雙手按著她水嬌嫩的小美乳,教她奮力扭腰馳騁;最後連花想容也禁受不住,扭著白皙腴潤的雪股跨騎在他面上,任他舔食噴香肥美的下身,她卻與趙捧乳廝磨,**對著**貼肉相抵,面對面吻得心魂欲醉,把這對初經人事的少年男女,一起送上了愛慾的巔峰。 龐昱筋疲力盡,在花想容把住腰眼的一陣輕柔按捏中沉沉睡去,一旁的趙更是脫力欲乏,顧不得滿身狼籍,癱睡在龐昱懷裡,小巧的背脊雪臀起伏動入,連被花想容鳳仙花汁染紅的的指尖輕輕劃著也不得醒,十三歲的驕蠻公主猶自咬指細鼾,趴睡正酣,初承雨露的模樣嬌美無比。 花想容站了起來,**的酥胸劇烈起伏,渾身上下覆蓋著一層細密薄汗,連撅起的唇上都泌滿晶瑩汗珠,白皙的**遍佈彤艷艷的玫瑰色潮紅,有的是指印、抓痕,也有胸口,面頰等處浮現的歡好餘韻,艷艷動人,美不勝收。 這一切原本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空氣中根本不是玫瑰香水的味道,而是她的獨門秘藥----**香。 聽名字也知道是作甚麼的了,不然一向正人君子的四哥怎麼會變得禽獸一般,任性、驕蠻、狂躁的小公主又怎麼會乖乖的任他擺佈? ----花魁已經是我的了。 花想容滿意的想。 龐昱就算腳踩三條船,這次也不能不獨上她這條。否則的話……哼,淫辱公主是什麼罪名?淫辱當今聖上最親的妹子、大宋朝的長公主呢?就算他是真正的安樂侯,就算他爹是龐太師、姐姐是龐貴妃,淫辱長公主的罪過一旦揭發。 他,只有死路一條!!! 龐昱要想不死,那就得乖乖聽她擺佈,這不是比用苗疆秘術操縱他,更有意思麼,至於那個人的吩咐……哼,抓住了安樂侯天大的把柄,何必再受制於他,甚至可以做的更「巧妙」一些,要他們…… 狗咬狗,兩敗俱傷! 花想容擦乾淨了雪潤潤的姣美身子,取出事先藏好的另一套衣物換上,朦朧失焦的美眸猝然凝聚,丹紅的唇角綻出一絲陰冷的笑。 第一百六十六章 花魁大賽,再遇任黃 「侯爺!安樂侯爺!醒醒啊,你醒醒!」迷迷糊糊的,龐昱感覺到有人推他。 很熟悉的聲音,淫蕩、猥褻,又下賤,不過明顯不是吹雪。 因為這個聲音的淫蕩、猥褻和下賤,遠遠的超過了他。 「醒醒啊,前十姑娘的表演已經一半了,馬上輪到南宮大家了----」 「嘩!」龐昱直接一躍而起,然後才想起來身邊應該應該還躺了倆大小姑娘的,頭一個動作便是抓衣服去遮,唯恐一左一右夾陪著的、赤裸的兩美人盡洩春光,全叫這個比吹雪還下賤猥瑣的男人瞧了去。 一抓之下竟然抓了個空!直接摸到一床鬆鬆的、軟軟的……被褥!陡然驚覺:不對,剛才那地方空空如也,哪來的……嗯!? 他匆匆忙忙想看清楚自己倒底在哪,結果先是迷迷糊糊的看到床簷,然後是坐在床簷上一直推他的猥瑣男。方纔他射了四回還是五回,前世二十年的積蓄釋放的涓滴不剩,那叫一個精疲力盡,睡起來了眼睛都是花的,一時沒看清楚他臉,就瞅見嘴邊上頭那兩撇黑----不對,是兩撇鬍子。 任黃! 我X,是這丫!龐昱一驚,這下子可是真醒了。 任黃大喇喇的坐在床簷上,斜眼看著他:「喂,喂喂,你這是幹什麼?舞龍舞獅麼?哼,叫你半天也不醒,感情是剛才幹的太勞累了?」 「剛才?剛才怎麼了?」龐昱瞪大眼睛,一臉木然的望著他,一手探到被褥底下捏了,軟趴趴的。還有點麻,加上腰眼泛酸,背脊寒涼,看來剛才在鳳臨閣頂層的瘋狂歡好不是在做夢……但是。不能承認! 「呀,還跟你任哥裝!」任黃「呸」的一吐口中叼著著長桿,站起來一腳踹在床腿上,踹得天搖地動差點散架。冷笑道:「看看你這副德行,神浮氣虛、雙目游移。衣衫不整、煙視媚行!一臉地淫賤相,肯定剛才睡了女人,是不是?」 看見他這幅猥瑣嘴臉。龐昱就在想:娘的,這種淫人怎麼可以在世上活這麼久----呃,是了,他是公主府的下人,多少有點靠山……公主?公主!!! 他猛地想起來,剛才他被他睡了的是那個刁蠻、任性、暴躁地小公主。 這算什麼?算什麼!!! 老子的清白,老子守了二十幾年的處男之身。沒有給琴伊。沒有給熙芸,也沒有栽在花妖女手裡。卻居然被個刁蠻、任性、暴躁到令人髮指的小公主睡了! 完了,完了!怎麼辦。怎麼辦? 四哥一陣心慌。 剛才他中了銷魂香,迷迷糊糊地很多事情記不清楚。 但是有一點,四哥不會弄錯,絕對不會。 純潔的四哥以後再不純潔了!!! 任黃看他臉露慌亂,益發得意起來,哈哈笑道:「行啦,別裝了,又不是什麼羞人地事,花魁大賽一坐就是一天,美人再多也會看膩的嘛,領著自己的相好,到鳳臨閣找個房間……嘿,這可是公開地秘密,不然諾大的一個七層高樓,又是夜晚決定花魁歸屬的場地,怎麼會特意空出來,一個人也沒有呢。」 啊,有這風俗的? 龐昱愣了一下,馬上大笑:「哈哈哈,知我者任兄也,任兄也----啊對了,任兄也是帶了相好的,然後……呃哈哈哈哈,完事了剛巧到我這裡的麼?」 「哎不不不,兄弟一介下人,哪配在這裡有房間啊,不過要是龐四小兄弟……啊不,要是安樂侯爺您願意,肯把房間借我,我倒是可以她倆三個小丫頭來……」任黃摸著兩撇小鬍子,色色地笑著,眼神那叫一個下賤。^^^^ 「房間?你說這裡是……我……不,是安樂侯的房間?」 「對啊對啊,但凡到場地貴戚公子,比如您啊,教坊司都會給安排地。」任黃很親熱的靠過來,好像把剛才諷刺加踢床地事忘了。 龐昱微一沉吟:「你……等了我很久?多久?」 「可久啦!」任黃一拍大腿,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我在人群裡見到你離了座席,就追過來想問你個事,結果看你進了鳳臨閣……嘿,就知道你和哪家姑娘悄悄地約好了,於是我就在外邊等,等啊等啊,等了整整兩個半時辰。龐四……嘿嘿,龐四兄弟,還是這樣叫著順口,你可真是威猛強勁,金槍不倒啊,是不是有什麼獨門的交歡大法,還是吃了太師府秘藏的補藥,那個,哈,教教兄弟吧,或者給兄弟也來點,兄弟那個一次也就把個把時辰,短了點,哈,哈哈。*****」 一個時辰?那不就是倆小時,龐昱用眼角狠狠地鄙視他,打死也不相信他這瘦弱身板(呃,任黃的個頭其實還行,不過比起四哥的威武當然還是差很多滴)能在女人身上挺兩個小時,兩個「半」小時都是奇跡了! 「然後你一個下人,不敢隨便進去,就一直等,等到天快黑了,前十的姑娘們選了出來,鳳臨閣四門大開,準備最後的花魁決選,然後……」 「然後我就溜進來了呀!」任黃打斷他道,「問清楚安樂侯的房間在二樓這裡,就急急的奔上來了,發現門半掩著,你在裡頭睡得挺香,抱著被褥一個勁的拱,滿口的什麼容容妹,我要你乖芸,芸你來----反正,我又一直等,等到現在。快快快,快些啊你,再晚就看不到陳師師彈她的曲頸琵琶了。「急個屁啊----」龐昱一聽歐陽修的相好要上場了,也是想看滴,不過他更想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在頂樓春風……N度的,醒來卻會在二樓他的房間。^^^^ 「呃對了,你找我什麼事?」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房間的問題任黃定是不知道的,那得一會見到花妖女,當面問她。 ----陳師師出場了,她也應該快了吧。 「噢,我們家公主讓我來問你……問你……」任黃本來說得很順溜,可是說到一半破天荒的停住了,什麼事情能讓這臉皮厚的像城牆,比吹雪還要無恥N多滴猥瑣男也覺得不好意思出口。 「問什麼?」 「問你缺不缺女人,想不想娶個媳婦?」 「你要我說幾遍!!!」 臨到了大廳,決選的主會場外,龐昱頓住腳步,再次轉身,面向一路追過來一直抓他胳膊試圖拖住他的任黃。 「我不是個隨便的人!不要隨便給我介紹姑娘,尤其是還是什麼十二歲出頭水靈靈又乖又聽話的小丫頭。我是個正直的人,不是戀童癖、蘿莉控!你不要打著公主給遠房表妹相親的名號誘惑我,就算是個小郡主我也不----稀----罕!」正義凜然的一把甩開他,昂首闊步以一種虎步龍行的姿態走了進去「大哥回來啦!」 裡邊霎時喧嚷一片,人聲鼎沸。 迎著太子黨弟兄們彷彿英雄歸來一般的歡呼,龐昱昂然走到了為他安排的、全場最好的座席,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任黃和他一樣也走進了大廳,步子很快也很低調,一晃眼就混雜了人群中,因為歡呼四起,喊聲喧嚷,他的自言自語完全被壓住了聽不清。 「偏你不要,這小姑娘,別人求一輩子還求不來呢。」 龐昱進來的時候,二選第二名(十七位名妓的二選,南宮琴伊等不算)蘭桂坊的頭牌鳳仙姑娘剛剛表演完,眾賓客無不翹首以盼,焦急的等待著今屆大賽公認的、唯一能同三大名妓爭鋒的陳師師出場。 陳師師來了,換過了一身淺藍色以金縷刺繡著花鳥紋的襦裳,下著雪浪挑花洋縐裙,秋波流盼、櫻唇含貝,秀眉宛如新月,最動人處是她閃動的大眼睛有種純真若不懂世事的仙子般的氣質,使男人生出要保護疼惜她的心情。 相比之下,廳內眾美妓登時作了只配供奉陳師師這明月的小星點。 陳師師朝全場賓客裊裊施禮,然後盤膝坐下,身邊俏婢為她捧來一隻曲頸四相的琵琶,她接到懷裡,纖手輕輕一揮。 只聽「琮」一聲,妙音驟起,如珠走玉盤,如霓裳輕舞,大廳中霎時只餘琵琶之聲再也聽不到別的嘈雜。 她懷抱琵琶的方式似與別的姑娘不同,乃是直直豎放在懷中,而且琵琶的制式也不像是坊間常用的類型,曲頸四相遠較普通的直頸十三品簡陋,竟像是最初由西域傳入中土的款式,音域實不及前者擴大而華麗。 這種琵琶,能彈好的一定是高手! 一串如是珠玉碰落之聲響起,陳師師手上撫弦,輕攏慢捻,十指各司其職,就這麼一張平凡無奇的曲頸琵琶,到了她手裡一瞬間成為了仙樂靈器,斐然而成無上妙曲,曲調質樸,旋律優美,音與音間的銜接有如天成,與方才各妓演奏的過於嫵媚、妖艷的曲調一比,大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味道 龐昱剛要稱讚,忽然音律一轉,直入淒清,變得纏綿緋側,聞音斷腸! 第一百六十七章 花魁大賽,就是他,毀了女兒的清白 彷彿是在落葉迷徑,秋蟲哀鳴的深秋季節,冷雨敲窗,孤燈寒衾,陰山雁鳴,巫峽猿啼,帶著某種蒼涼悲越的樂韻衝霄而起,一瞬間瀰漫了整個大廳。悠揚綿長的曲調,透出無盡的淒迷悲涼,好像那秋天的落葉,一片一片隨著冷風離開了樹枝,無奈地飄落地面。 看著一個個目瞪口呆的觀眾,還有席上撚鬚微笑的八叔,龐昱忍不住感歎:哇哇哇,好一個陳師師啊,這就叫別出心裁、獨樹一幟啦,花魁大賽上別家姑娘奏得都是艷詞靡曲,唯獨她竟然弄了一首淒婉樂章,若是擱在現代的選秀節目中,這樣大異其趣地選手一定會因為用心精巧獨闢蹊徑而獲加分滴! 好姑娘啊,生得漂亮,人又聰明,可惜了四哥是個正直的人,沒有挖牆腳的愛好,更加不會去奪兄弟……睡過的女人。 陳師師手轉一弧,琵琶聲再變,顫抖的音韻彷彿在傷心地嗚咽,又似在哀怨地低訴,傾訴著那無邊無際的憂鬱,同時唱道「一更天,最心傷,爹娘愛我如珍寶,在家和樂世難尋;如今樣樣有,珍珠綺羅新,羊羔美酒享不盡,憶起家園淚滿襟……二更裡,細思量,忍拋親思三千里,爹娘年邁靠何人?宮中無音訊,日夜想昭君,朝思暮想心不定,只望進京見朝廷……」她的唱腔透出一種放任、慵懶而暗透淒幽的味兒,古樸的曲調配上淒美地詩詞,別有一番無人能及的清綺情味。沒半點瑕疵的優美聲腔,配合動人的表情,相得益彰,勾起每個人深藏地痛苦與歡樂。湧起不堪回首的傷情,可詠可歎。 際此月夜清幽地時刻。被她淒婉的琵琶聲一引,眾人心底潛藏的哀思愁緒紛紛像山洪一般湧洩而出,萬千重既無奈又不可逆轉的悲傷狂湧心頭,賓客中縱有剛硬心腸。也不禁魂為之顫,聽到哀怨處,甚至有人咽不成聲,淚水奪眶而出。 「……五更裡,夢難成,深宮內院冷清清。良宵一夜虛拋擲,父母空想女,女亦倍思親,命裡如此可奈何,自歎人生皆有定。」一曲唱完,琵琶地音調再轉,透出飄逸自在的韻味,比對剛才的哀迷感傷。就像浸溺終生者忽然大徹大悟。看破世情,晉入寧柔純淨的境界。 琵琶聲淺淺低徊。似有如無,似散還聚。陳師師清美的玉容輝映著彷彿神聖般彩澤,雙眸深沉平靜,本來籠罩不去的愁雲慘霧雲散煙消,不餘半點痕跡,美麗地音符像一抹抹不刺眼的陽光,無限溫柔地輕撫平定眾賓客心靈的摺皺。 樂聲倏止。 眾人幾乎聽得癡了,幾乎忘記了這是大賽,忘記了是在表演,忘記了一切,直等到歌聲寂絕,還是久久都不能動彈。 隔了好半晌後,全場才發出如雷掌聲,不自覺地紛致頌讚歡辭。 趙玄黃長長歎了口氣,動容道:「花魁大賽,眾芳競艷,本王只道除南宮大家外無人不以明艷之曲冀博眾寵,卻不想姑娘妙手,竟得此淒婉佳奏。」 台上。評審之一地程捋鬚讚道:「姑娘所唱乃是是有名地《五更哀怨曲》。傳說為王昭君所作。滿腔幽怨。無限感傷。混合著濃重地鄉愁。但又有一絲絲地憧憬。千般情思、萬縷惆悵。手把琵琶唱盡了昭君地娥眉憔悴。孱弱與孤伶。實為大賽迄今第一佳作!」話一說話。眾評審紛紛點頭稱是。 忽然場下一人站了起來。朗聲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師師姑娘這首《五更哀怨曲》悲涼淒切。唱盡了昭君深宮冷遇和被迫出塞和親地寂寞與哀傷。在下不才。即興做《明妃曲》一首。以賀姑娘佳曲。」 花魁大賽上詠詩作曲那是常例。一來可在滿堂賓客面前展露文采。若得佳作旬日之內便可名揚四海。二來青樓姑娘們雖然多數愛「財」。但是「才」也愛。以往不乏有在花魁大賽上憑一詞或一詩、一曲、一賦搏得佳人青睞。然後成其好事地例子。陳師師出場前已經有不少才子騷客們在其她姑娘表演前「展示」過了。其中不乏佳作。引來掌聲讚譽無數。大賽地氣氛也因此變得更加熱烈。 所以詠詞作曲根本不足為奇。 然而。當這個人站起來時還是引來全場一片驚噫。 先他很矮。很矮很矮。矮地像個小孩。然後他地聲音很嫩。很嫩很嫩。嫩地像個小孩---啊不對。仔細一看。他就是個小孩。十一二歲。虎頭虎腦。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龐昱忍不住哀歎,這麼丁點大就來花魁大賽湊熱鬧,長大些那還得了! 娘的,老子以前就是太天真太純潔太不開放了,結果弄得到穿越、到今天了才***不是處,小伙子,有前途,四哥頂你! 「介甫介甫,你別玩啦,都是大人們在作詞詠詩呢,咱們湊什麼熱鬧。」男孩身邊另一個小男孩不停的拉他,竟然是那日答題進到綠綺軒的兩個小「才子」。 「介甫」不為所動,挺起他小小的胸膛,用他那略帶稚嫩的童音唱道:「明妃初嫁與胡兒,氈車百輛皆胡姬;含情慾說無語處,傳與琵琶心自知。黃金植拔春風手,彈著飛鴻勸胡酒;漢宮侍女暗垂淚,沙上行人卻回首。漢恩自淺胡自深,人生樂在相知心;可憐青家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 一曲唱罷,全場震驚。「好、好曲啊!警辟精絕,情韻深婉,真乃好曲。」 「我的天吶,這孩子才才多少大,可憐青家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可稱千古佳句,他他他、他倒底……」 「這……這是哪家小孩,不不不,是哪家的才子。哪家地!」張先失口叫到,連一直低頭不語的柳永都忍不住朝「介甫」望去。 「介甫」昂首道:「我姓王。字介甫,是國子監的學生。」 「你爹是誰?」七八個聲音同時問,只道是哪位大文豪的公子。 「家父父益,字損之。曾為臨江軍判官。」 眾人面面相覷,這裡坐地少說也是尚書級別的,一個判官誰認識。 「嘩啦----」有人跳了起來,在最豪華地頭等席,是四哥。 「王安石!?你、你是王安石!!!」龐昱一激動,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 「對。我就是王安石。」被全場近百雙眼睛盯看,他竟然一點不害怕,驕傲順手一拉旁邊的「子固」。 「這是我在國子監的同窗曾鞏。」 龐昱腦袋「嗡」的一下子爆了。 知道一座金山突然擺在你面前,是什麼感覺嗎? 就是他現在地感覺。 我XXXX了,歐陽修、范仲淹、王安石,還一個曾鞏,這***是華麗到什麼的陣容啊,簡直千古無雙 趙玄皇疑惑道:「安樂侯認識此子?」 「廢話。千古名相。唐宋八大家之……」龐昱差點說漏,急忙閉嘴。 「在下也有一首《和明妃曲》。還請諸位品評----」關鍵時候,歐陽修幫忙打圓場。一下子把全場的注意力引了過去,果然有個義氣哥們就是好哇。 柳永端坐不動,歐陽修無疑成了大賽最受期待的「明星」,一時大廳靜謐,鴉雀無聲,都等著這位京城第一才子亮出大作,只聽歐陽修唱道:「胡人以鞍馬為家,射獵為俗。泉甘草美無常處,鳥驚獸駭爭馳逐。誰將漢女嫁胡兒,風沙無情貌如玉。身行不遇中國人,馬上自作思歸曲。推手為琵卻手琶,胡人共聽亦咨嗟。玉顏流落死天涯,琵琶卻傳來漢家。漢宮爭按新聲譜,遺恨已深聲更苦。纖纖女手生洞房,學得琵琶不下堂。不識黃雲出塞路,豈知此聲能斷腸。」 「好,好曲啊!」他一唱完,賓客們都來不及鼓掌,調整好狀態的龐昱已經大聲開始捧了,「某一首《蘇幕遮》,今人莫能為,唯李太白(李白)能之;介甫小哥這首《明妃曲》,太白不能為,唯杜子美(杜甫)能之,杜子美今不在,唯永叔兄能之也!」《蘇幕遮》便是他在綠綺軒做地那首「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連一直沉默的柳永也忍不住讚道,「永叔兄此曲臻至妙絕,開篇由胡地習俗之異,寫到昭君流落之苦,再寫到明妃思歸作曲,玉顏」句以下由人而曲,寫樂曲傳入漢地。人是由漢入胡,樂曲則又由胡來漢。由胡地敘述起,由漢地敘終,如此往復敘述,突出胡漢之異、夷夏之辨,感慨應該是漢人最感難堪的樂曲現在卻被漢宮當作新聲來翻奏,但真正知會其中愴懷悲思的又有幾人?深刻的命意寓於從容委婉的敘述,平易婉曲的語言和清晰自然的層次接轉中,反襯出對昭君悲愴生世地感喟深沉……似此詠懷感歎之詞曲,三變自愧不如。」他似乎很忌諱和親又或者過於感傷地話題,歎了一句便不在言語。 「哈哈哈,三變兄不如,那便我來吧。」四哥怎會放過出風頭的機會呢,柳永一說話,哈哈笑著接過了話題,「我做兩曲,前後唱和,還請諸位品評一 「明妃初出漢宮時,淚濕春風鬢角垂。低徊顧影無顏色,尚得君王不自持。歸來卻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幾曾有;意態由來畫不成,當時枉殺毛延壽。一去心知更不歸,可憐著盡漢宮衣;寄聲欲問塞南事,只有年年鴻雁飛。家人萬里傳消息,好在氈城莫相憶;君不見咫尺長門閉阿嬌,人生失意無南北。」 龐昱用他充滿磁性和溫柔地聲音神情唱來,當聽到「意態由來畫不成,當時枉殺毛延壽」一句,滿場賓客包括柳永在內,無不動容,等到最後一句「君不見咫尺長門閉阿嬌,人生失意無南北」小王安石、小曾鞏眼中又一次浸滿了崇拜和仰慕,歐陽修更是忍不住拍案叫絕,七位名妓包括陳師師之內,看四哥的目光都燒了起來----以前關於這位「閹佞侯、戰柳永、獨挑王爺黨」地天才家丁的種種「傳說」都是聽聞,唯獨今日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真正領略到了他的斐然文采、無雙才華,再加上他的英俊面容、偉岸身形,還有安樂侯的尊貴身份,哪還有姑娘不春心蕩漾,暗暗濕透的,哪怕就只一晚也要睡到他的床上去! 四哥最喜歡的,就是被一堆美女注視的感覺,瀟瀟灑灑的舉杯一飲而盡,趁著酒興,悠然吟道:「漢宮有佳人,天子初未識,一朝隨漢使,遠嫁單于國。絕色天下無,一失難再得,雖能殺畫工,於事竟何益?耳目所及尚如此,萬里安能制夷狄!漢計誠已拙,女色難自誇。明妃去時淚,灑向枝上花;狂風日暮起,飄泊落誰家。紅顏勝人多薄命,莫怨春風當自嗟----姑娘們,韶華易逝,該歡樂的時候盡情歡樂吧,不要辜負了你們的瀲灩青春;禽獸們,當瀟灑時自瀟灑,得風流處且風流,此時不縱情享樂,更待何時啊,啊哈哈哈哈哈!」他酒勁上頭,什麼淫蕩話兒悉數都迸了出來,卻也恰恰說出了在場大多數人們的心聲。 女人,誰的心底不思春,男的,哪個骨子裡不淫蕩,花魁大賽,不就是他們找歡樂、找享受,相互慰藉「愛」的最好的平台! 龐昱話音才落,大廳裡99的人跟著一起激動起來,有的狂叫,有的大吼,有的拍桌子,狼嚎處處,姑娘們則是嬌羞不已,春意盈面,至少有六位打定了主意夜裡定要溜到他床上去,和這個「家丁中的侯爺、侯爺中的家丁」春風一度! 不過為什麼是99的人呢,因為大約兩百賓客,有兩個是滴水不進,絕對不會被龐昱挑動滴,一個是鐵石心腸的包老黑,一個嘛當然就是黑著臉的八叔咯。 縱情享樂?丫就這思想! 八叔憤怒了,他想:就是這混帳東西帶壞了女兒,女兒就是受了這傢伙的蠱惑,才做出婚前XO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他那本來天仙一樣清雅高傲的女兒啊,現在居然收到一個裝水的破瓶子就激動的難以自抑、歡喜的現出笑容! 可憐他這做爹的,三年了,除了這次再沒看見過女兒笑! 就是這傢伙,這個滿口享受、歡好,及時行樂的混帳東西!就是他,毀了女兒的清白,就是他,污了女兒的仙格 八叔的眼裡在冒火。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魁大賽,江南第一美女 謙虛是什麼?四哥從來不知道。 在詠出了一曲賽後被京城詩文界一致譽為「詠王昭君詩歌中的問鼎之作」後,四哥即興又做了兩首詩,大廳裡掌聲雷動,久久不歇。 「一身歸朔漠,數代靖兵戎;若以功名論,幾與衛霍同。」 「漢武雄圖載史篇,長城萬里遍烽煙。何如一曲琵琶好,鳴鏑無聲五十年。」 四哥每念一句,男人們的喝彩和女人們的尖叫就響起一次,幾乎把花魁大賽搞成了他的個人詩會,太子黨的弟兄們喉嚨也喊破了,尤其是高崖內和錢恃才,這麼多年了,他們一直被人取笑、嘲諷,說他們沒文化,素質低,心裡頭那個憋屈啊!現在終於揚眉吐氣啦,大哥新收的下人不光楹聯厲害,作詩賦詞更是了得,連即興寫個曲子都能叫滿場的這幫「才子文人」轟然叫好,太子黨以往落下的顏面,一下子全給撈回來了,從此再沒有人敢譏諷他們了,有什麼理由不歡呼雀躍? 「好,作詩暫且就到了這裡,接下來我再……」龐昱看來真想把花魁大賽變成他的個人秀,背後忽然一陣涼,斜著眼角一瞟。 是八叔,黑著臉、咬著牙,眼看發飆的腹黑八叔。 「接下來就到此為止,還是請熙芸表演歌舞吧,哈哈哈,本侯也等很久啦。」四哥改口忒快,當然不是因為怕了誰,而是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娘的。大宋朝好像有規矩,不能娶倆公主地吧,老子是個負責的人,不可能睡了不認賬。到時候委屈一下勉強把那只刁蠻的小白虎……嘿嘿嘿,收了。但是琴伊好像算起來也是公主,這不就重了……唉呀麻煩大了這下! 四哥這裡鬱悶著,大廳再一次的寂靜下來,包括陳師師等諸名妓在內。人人屏息靜氣,等待鄒熙芸地出場。 江南第一美女! 這是七秀坊在京城落戶後,一支龐大的「金陵粉絲團」(呃,古代沒這次,方便大家理解才這麼叫)隨後來到京城,狂擲千金直接把城西最豪華地幾家客棧包下一年。然後每天帶著各色禮物大張旗鼓的到七秀坊捧場,人們才從他們口中聽到鄒熙芸在他們那裡竟然有一個這樣響噹噹的稱號,而低調開張的這家七秀坊竟然是江南第一地風雅勝地! 長期以來。汴梁這幫花花大少、豪門勳貴眼中只有一個南宮琴伊。認定天下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和她相比。可是當他們慕名而來。在七秀坊看過鄒熙芸地歌舞。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覺得---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人。可以和南宮大家爭奪花魁地歸屬。那麼這個人。一定是七秀坊地鄒熙芸姑娘! 龐昱從來不在乎這些「第一美女」「第一名妓」地虛名。不過他看過一次鄒熙芸地歌舞。知道其中地精彩。這時地期待之心反而較其他賓客更為強烈。 鼓樂聲起。眾人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龐昱地眼神倏地一凝。 上一次在七秀坊、鄒熙芸地幽居地小樓裡。鄒熙芸和「九天飛仙」地九位舞姬攜手表演。讓他看到了有生以來最動人地歌舞。而這一次。鄒熙芸為了爭奪花魁在鳳臨閣傾情獻藝。出場地聲勢比上一回還要宏大。 奏響樂舞地是一支由十六名女子組成地樂隊。在吹奏敲擊各式樂器發出纏綿樂韻地同時。曼妙地擺舞著身體。舞姿優美。教人賞心悅目。 她們都是綺玉年華的少女,身材婀娜多姿,最妙地是穿著的綵衣,恰到好處的露出修長雪白的大腿和盈盈一握的纖腰,既引人目光,又不至墮於媚俗。 忽然鼓樂一變,九位身披輕紗,容色姣美的舞姬,手持羽扇從內門舞進大廳來,可不正是那日見過的「九天飛仙」。她們的姿色遠勝之前表演過的其他舞姬,身影乍合倏分,變化出種種的絢麗的圖案,看得在場男女,均歎為觀止。 汴梁雖時當時國際最大的都會,不過論起風流雅韻,還是要數江南第一,尤其南唐一朝,上至國主李煜,皇后周娥皇,下至民間的文人雅士,莫不性好歌舞,安於享樂,李煜寵幸嬪妃娘,贊其跳舞時蓮花凌波,俯仰搖曳之態為「蓮中花更好,雲裡月長新」,開千古裹足風潮;大周後重譜《霓裳舞衣曲》,復原唐時宮廷的最大歌舞樂章……南唐雖由此而亡,但江南一地縱情聲色、紙醉金迷的風氣經久不改,豈是成為大宋國都僅一甲子余的汴梁可比。 在場的七位名妓(南宮鳳儀、花想容到後場準備表演去了)都是汴梁一流的歌舞行家,但見到這享譽江南的舞樂表演,亦只好自槐不如。 更使人要命的是「九仙」們青春正盛的嬌艷體上只是分別披著紫紅、鮮黃、淡綠和清藍色的輊紗,其下隱見淡紅色的褻衣短掛,香肩勝雪,玉臂粉腿,擺曳生姿,看得眾男賓們無不兩眼放光,高崖內、錢恃才這倆色痞更是口涎直流。 看看,看看!這都什麼素質!!!四哥恨不得撞牆,當然也在悄悄的觀察周圍,趙世開、趙宗惠等雖沒有他兩個好色小弟那樣的失態,但亦是目瞪口呆,呼吸轉急,太子黨中只有趙允弼神色冷沉,不為眼前美色所動。 而趙玄黃雖然表面看得入神,但眼神深處卻沒有的任何的迷亂或是沉溺,可知他擺出來的姿態,只是保持低調、不讓自己過於引人注目的一種假像。 九位舞姬在極盡妍態的千變萬化後,由分而合,站成一個大圓,同時櫻唇輕吐,發出曼妙無倫的歌聲,蓮足翩翩起舞,裙擺若隱若現間,青春動人的**春光隱現,美不勝收,一時衣香鬢影、嬌聲軟語,教人看得眼花繚亂。 賓客們忍不住要鼓掌稱讚,眾舞姬忽地蝴蝶般飛散四方,真正的表演者鄒熙芸赫然出現在場地的正中處。 沒有人知道這仙姿佚貌、離殊絕俗的江南第一美女何時來到,也沒有人知道她是怎樣躲在舞姬陣中,等龐昱帶頭喝采,他們才如夢初醒般附和起來。 花魁大賽真正的精彩,至此拉開序幕! 第一百六十九章 花魁大賽,想容艷舞,春色無邊 鬢雲欲度香腮雪! 溫飛卿(即溫庭筠)這句曾經YY過無數次的詞句。 龐昱終於領教到了! 鄒熙芸的俏臉,真叫一個白的不可思議,既非花想容那種異族混血的蘭色冷白,也不似南宮琴伊那等透明也似的羊脂玉白,而是白得溫潤濃稠,連鼻尖、耳下、鬢梢等肌膚薄處所透出的血色都帶了抹粉橘,如塗奶蜜一般。 龐昱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每隔著黑紗也能感覺到她俏臉任何細微的變化。 因為這潤白是如此之濃,濃的化將不開,濃的無比潤澤,濃的……炫人眼目,比那冬日裡映著陽光奕奕生輝的霜雪還要燦爛耀眼,難怪她要以薄紗遮掩住玉容,不然光是這奶潤濃稠、凝乳般光潔的白,就能令天下男人為之亡魂失魄! 豈止是白,還有那彎月般的細長柳眉、明澈深邃的澗水雙瞳、光潔玉潤的勝雪香腮,恰到好處的都集合在了同一張清純脫俗的美靨上,秀挺筆直的鼻子下兩片櫻唇豐潤鮮紅,在兩個美麗的酒窩襯托下,像一抹由老天爺妙手勾畫出來的丹紅胭脂,艷麗濃郁,卻一點不落於塵俗。 她的俏臉猶帶著點滴晶瑩,該是香汗淌過秀頰醺蒸出的淡淡水痕,秀瀑般傾灑下來的烏髮,隨著歌舞的餘韻仍在微微搖擺,滑順如緞,光可鑒人,遙與窗外浮靄的月輝相映,浮溢著一片朦朧光澤。配合她全身透出來的叫人無法抗拒的高貴氣質,將在場地眾多的美妓俱襯得毫無顏色! 眾人激動得連拍掌喝采都忘掉了。 龐昱亦神為之奪,傾倒不已。 好個鄒熙芸。一舞之後竟然故意落下面紗,叫滿堂賓客初睹她傾國傾城的瀲灩玉容,比起陳師師演奏時地另尋僻徑。又要高明無數倍! 龐昱撿起落在身邊的黑紗,起身離席走到場中,玩味似的眼神從鄒熙芸奶白潤澤的俏臉一掃而過,然後環顧全場,傲然道:「熙芸此舞,美輪美奐,想是瑤台天宮的仙舞亦不外如此,是不是啊?」鄒熙芸是他女人----哦不對。是他的「嫦娥」(牛郎的女人可不就是嫦娥嘛)。表演的如此精彩,當然要帶頭為她喝彩啦。 眾人魂魄歸位,轟然叫好,這一次真地是情不自禁。太子黨地人除了趙允弼連趙宗惠、趙世開都忍不住大聲狂喊。 龐昱再次望向鄒熙芸,眼中透著興奮、迷亂和看到偶像巨星那樣的狂熱,執著那一方浸潤著她的清冽香汗、汲取滿她處子芬芳的薄透黑紗,緩緩走到鄒熙芸身邊,唇角勾起一個迷醉地弧度,單膝……在他面前跪倒! 啊不對,四哥跪下來。只是撣一撣靴子上沾染的丁點灰塵。然後再站起來,無限溫柔的伸手過去。輕輕撫過鄒熙芸吹彈得破的臉蛋。 鄒熙芸本來以為他被自己玉容所懾,不能自抑的要跪下來。跪在他美麗的「公主」面前,結果竟然是龐昱虛晃一槍,又騙了她,輕輕鬆鬆得手了。**** 「啊,腴滑潤澤,吹彈得破,所謂的膚若凝脂就是這種感覺吧。」 四哥地感歎完,不等回過神來地鄒熙芸揪他,作惡的壞手已經收了回去,湊到鼻端,細嗅指尖沾染地瑩潤香汗裡,那股如檀如麝的處子幽甜,至於另外一隻手裡拿著地那方蒙面黑紗,當然是毫不客氣的放到了自己懷裡! 娘的,四哥我是你的「牛郎」耶,牛郎懂不懂?慰籍你、給你歡樂的男人,竟然沒有第一個看到你的臉,而是和這----麼----多凡夫俗子一起,這也太負心薄倖,薄情寡義,始亂終棄(哪跟哪啊!)了吧。 作為懲罰,摸了你一把才,四哥算是「手」下留情了。 摸臉,這在持有現代人觀點的他看來,壓根不算啥,可是在古代,尤其是禮法嚴苛的大宋朝,一個賣藝不賣身、連手指頭都沒有給人碰過的姑娘,被人摸了她臉蛋,是除了強迫她發生肉體關係以外,對她最大的淫辱! 幸好大多數人這時還沉浸在對鄒熙芸優美舞姿的回味中,不然,鄒大美女一露出姿容就挨過去摸了她臉四哥,「淫辱」了她的龐昱,要被活活嫉妒死的!!! 不過這下子,龐昱心裡也平衡了。 看看,看看,都是女人,都要爭第一,人家花妖女是怎麼做滴,啊?春風一度還捎上個小公主(四哥中了銷魂香,不記得花想容其實沒給他進去,不過其實除了下邊前後兩個洞,哪裡都被四哥玩過了,N遍)沒說的,老子倒戈了!熙芸,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太不仗義了,連個臉都不先給我瞧瞧。那天我還給你看了裸體呢,不光是全裸,還暈陶陶的任你擺佈了一整晚! ----哼,雖然你拿下來面紗,容貌美的可比月裡嫦娥,可是你就這樣對待在你香閨裡渡夜,和你有過同床之宜的牛郎哥哥! 簡直太讓人寒心了!!! 四哥憤憤然的回了座席,對美人毫不留戀的硬派作風,看得那些把他當成色痞淫魔而心生鄙視的人們(比如包老黑),暗暗敬畏。 表演過後,鄒熙芸沒有循例退場,回到後台去更換舞衣,而是直接領著「九天飛仙」回到了她的座席,看來是很很焦急的想看一看競爭對手花想容的表演。 是的,她之後就輪到花想容了,眾人無不暗暗猜測,有了鄒熙芸的曼妙歌舞,有了陳師師的淒婉樂曲,這位在登台獻藝不到一月便名動京城,聲勢直追南宮琴伊的妖嬈美人,還能拿出什麼樣的表演來和她們一爭長短。 答案只有兩個字----彩車。 一輛龐大的彩車緩緩駛進大廳,方圓足有丈許。四面挑空,垂著丈餘高地彩色幕布,幕布上畫著各種神態各異、不知名目的鳥獸草木。與中原山水潑墨素描迥然不同。^^^^隨著彩車的行進,幕布無風自動,緩緩起伏,其上所繪地圖案栩栩若生,充滿動感,更增添了一種神秘的異族風情。 花想容呢?在裡邊?眾人不約而同的想,紛紛屏住呼吸。 彩車駛到大廳中央,穩穩停住。然後便是久久的靜寂。直到賓客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準備敲桌子抱怨時,幕布中突然發出一聲女子的嬌吟聲,其音慵賴。其聲,在場諸人聽在耳中,心內俱是一蕩。 一隻手臂忽從彩幕後伸出,五指成啄狀,昂然指天。 荑手纖纖,膚凝玉脂,連肘、腋、等膚薄處所透出血色都成了某種粉酥酥的橘紅。真個是嫩如藕。脂凝透,千魂掛。萬人眸,看得滿堂賓客目不轉睛。 她的手臂本是靜若玉雕。但隨著搭在臂上的輕紗翩然落下,驀然便有了一種流動感,在全場無數火辣辣地垂涎目光中,開始變換成各種誘人地姿態,時而若棲枝綵鳳傲翼,時而若萌情小鳥誘歡,漸漸的越落越低,最後軟弱無力地垂搭在彩幕上,只餘二指在外,被鳳仙花汁染成鮮紅的指尖尚在不停顫抖,那種不勝其負的嬌怯更是令人血脈賁張,恨不能上前為她輕捶按摩,以舒惜花之情。 一時大廳裡靜聞針落,惟有「咕咚」「咕咚」不停地吞嚥聲,卻是一幫子色坯淫棍饞著口涎在那裡吞唾沫。 連四哥這種正人君子都看得心頭怦怦亂跳,熱血上湧,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方才在頂樓的悱惻纏綿,這一雙柔若無骨的紅酥手,還有她紅灩灩的性感薄唇,水滋滋的……丁香軟舌,可不就是奪走了四哥第一發初精的罪魁禍首! 忽然,搭在幕上的手指一動,纖纖手臂再度揚起。****指、掌、腕、肘、肩依次頗有韻律地晃動著,從彩幕後扶搖而起,手臂盡頭終可見一頭如雲秀髮,眾人已知車裡必定是花想容,均是瞪大了眼睛欲睹她精心打扮後地芳容,但她偏偏還就不露出臉來,只見到一頭烏髮在彩幕端沿處如波浪般起伏顫動,看得人心旌神馳。 再又等了好一會功夫,一張風情萬種地嬌艷臉孔才從彩幕後緩緩探出,真個是千呼萬喚始出來!遠遠望去,她取下了鬢邊的金爵花釵,只餘一頭俏皮嫵媚地墜馬裸髻,顫抖的指尖順著百合鮮瓣一般地面頰,滑過姣好的下頷、細直的脖頸、精巧的鎖骨,慢慢停在微微起伏的白晰胸口,盡顯的奶脯豐滿、腴腰膩潤,身子各處俱是說不出的妖嬈冶艷,看得在場諸人全都是胸中巨震,啞然無聲。 花想容緩緩站起身來,身上卻是只罩了一層粉紅色輕紗,隱約傾出一雙白皙耀眼的雪乳,隨著她水蛇般扭動的身子起伏跌宕,滑臂玉腿,蜂腰聳胸,玄虛處隱約可見,加上嘴中的輕舒嬌吟,眉目間的旖旎風情,縱有賓客能抵住剛才的誘惑,此時一樣連呼吸也停止了,呆在座席處猶如泥塑木雕,一動不動,大廳中只餘「砰砰」的心臟鼓動聲響,撞擊之猛之劇,幾乎能想像熱血奔流的模樣。 幕布滑落,龐昱這才看清,所謂的「花車」其實是一座移動的水廳,四角各豎著一根精雕的亭柱,中間則往裡內凹,注滿溫泉,形成一大片的清淺水面,宛若一個小小的池塘,水底下高高低低地布著無數錯落陰影,似是鋪得不平的方形地磚;水面上豎起無數木雕偶像,刻成樂工舞伎的模樣,也有划船馳馬的,精細到連核桃大小的五指拈花都雕刻分明,衣袂飛天、眉目宛然,刻意地不髹(xi)漆彩,顯露出的美麗木紋卻更添古趣。 花想容裸著一雙渾圓筆直的修長玉腿,一對豐腴晶瑩的白膩小腳兒,瑩潤如乳漿敷就,鵝黃繡鞋、細雪羅襪一一未穿,腳底板與踝骨處都是帶粉酥色澤的淡淡橘紅,嫩得毫無一絲硬皮粗痕,足趾平斂,既有嬰孩的渾圓膩潤,又有熟女的誘人曲線,集稚嫩與嫵媚於一身,說不出的玉雪可愛。 池水深及小腿,她婷婷裊裊地站勻身子,擺了個起舞的姿態,蓮足不經意的觸碰了一下池中的方磚,四方柱中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響,彷彿磬音一般,池面上水花四濺,其中幾具舞俑小人也跟著轉動起來。 龐昱定睛細看才發現木俑製作的精細巧妙,膝、肘、肩、腰等各有活動關節,不過柱中的磬音僅僅響了幾聲,小人稍動即止,無甚出奇。 他正尋思這裡邊是否藏了什麼玄機,突然發覺對面的花想容抿著薄唇,含情脈脈地望向自己,水汪汪的杏眼裡春情慾動,流溢著媚人的艷光。 咋地了,沒滿足啊,想四哥繼續「灌」飽你? 好啊,想「做」就挑個時間嘛,約好了地方四哥一定赴約。 心裡癢癢的時候,花想容足尖輕踮,柳腰一擰,跳起舞來,只見她裙下交錯,修長光滑的玉腿踮跳彈動,柔媚豐挺的臀部線條充滿彈性,妖嬈的身影在車中不住飛轉,飽滿的胸脯晃蕩如波,柱中叮叮咚咚的樂音如奏揚琴,旋律連綿不絕。(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 ----她的這輛水廳彩車,本身就是一件樂器! 將發聲用的磬石、鐵器等藏在花車的四面亭柱中,亭柱中空如風管,而池子裡看似凌亂的地磚其實都是音鍵,以機簧連接到水面的舞俑處,一旦觸碰地磚,亭柱就會發出聲響,間接推動外池的水力機關,使小人轉動跳舞! 曲樂悠揚之際,池塘裡的舞俑小人果然動了起來----與前度的斷續呆板不同,滿池的人船車馬都繞著亭子飛快轉動,樂工擺頭吹笛、舞伎蹬腿飛天,揚帆馳馬,宛若活物。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時無語。 花想容舞姿曼妙,雖然一手拎著輕紗的下擺,另一手還要不時輕拍慢點、伴奏合音,卻更顯身段玲瓏,宛如空中飄飄的雪花,又如池畔飛舞的蓬草。隨著輕快的音樂,舞步漸漸加快,忽地雙臂平舉,單腿著地,應著急促的節拍開始旋轉,遮體的輕紗飛揚起來,她的身體變得一絲不掛。 眾賓客紛紛站起,忍不住身子前傾,想飽覽內中的春色,可惜這是只有四哥唯獨能享受的風情----花想容此時轉的飛快,不要說身體的隱秘處,連她的容貌都無法看清,清淺的湖面上霎時只剩下一團迷亂的旋風! 第一百七十章 花魁大賽,高潮·雅韻·仙曲 第一個高潮! 花想容的表演到了第一個高超。滿堂賓客超過三分之二。蠢蠢欲動的連心也要跳出腔子。明明她轉的太快。什麼也看不見。什麼都瞧不著。他們一個個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看的呼吸急促。兩眼噴火。 漸漸的。花想容的舞步開始放緩。不過輕紗也同時墜了下來。重又掩住了她火辣嬌艷、玲瓏浮凸的身子。所以儘管薄紗後的隱密處若隱若現。但除了四哥的這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賊眼。別人誰也沒資格玩賞、品味。 花想容越舞越慢。忽然在池中一角駐足。柔荑舞風。只以修長纖細的蓮足前後輕點。原本兩部合拍的豐富旋律一下子只剩下單音。外圍的人偶也越動越慢。聞者卻不覺空乏。彷置身於高峰前的波谷。對下一刻的變化充滿期待。 她在池中裊裊曼舞。全身衣衫被水花濺濕。緊貼著玲瓏曼妙的胴體。裹出胸前兩座雪呼呼的渾圓乳峰。飽滿滑膩的乳肉不斷溢出。沉甸甸的都滿溢到了腋邊。隔著濕透的外衫仍能清楚看見;雪白的玉腿映著粼粼波光。竟比水面倒映的白紗衣影還要潤白。小巧的膝蓋、膝彎透著粉酥酥的橘紅色。裸足偶而抬出水面。沾著晶瑩的細小水珠。宛若鮮滋飽水的新嫩梨條。 ----這是別人看見的。而在四哥的賊眼裡……嘿。隨風飄拂輕紗裡邊。那可啥都看見啦。酥白無比的乳溝、嬌小可愛的肚臍。以及腴潤柔軟、線條卻依舊窈窕的腰肢。還有在水中被硬撥開來的雙腿間。不停飄蕩的烏黑纖茸…… 馬賽克都不在話下了。何況是紗呢。 四哥看的益發心癢。都在算計著晚上要做多少回、換多少姿勢了。銷魂的舞樂忽然轉成了小調。只見花想容輕啟朱唇。漫聲唱道: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的!」 風過韻收。穿著一身半濕薄紗的妖嬈美人朝評審席盈盈下拜。飄開緩落的裙幅在水面上攤成一個粉色的圓;奶白色的雪肌從濕透的薄紗裡透出來。姣好的胴體曲線映著水面的粼粼波光若隱若現。眩目的令人無法逼視。 全場一片寂然。 直到推動人偶的水力機關漸止。舞俑越動越慢。接連停下。大廳裡才爆出連串采聲。趙允弼大聲鼓掌叫好:「人道南國秀麗。其佳人多杏目柳腰、妝淡情深;北國蒼莽。其仕女多雪膚冰姿、清艷嫵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虛傳你媽的。我家容容表演歌舞。你一個勁讚她美貌作甚麼? 那是老子的女人。老子剛睡過的女人!龐昱很憤怒。站起來就要噴他。評審席上的八叔卻先發話了:「諸位稍靜。天色已晚。還是請南宮大家登台獻曲。早早選定花魁歸屬吧。」 八叔說話的時候。臉很黑。看著這幫子眼睛裡只有「色」。餓狼一樣的小兔崽子們。他掀掀桌子的心都有。嚷。瞎嚷!吹。瞎吹!就現在這些個表演過的姑娘。唱的再好。跳的再美。能比的了我寶貝女兒? 本來準備好了無數讚美吹捧的言語。期待能博的佳人歡心的賓客們。一聽八賢王發飆了。一致閉口。瞬間全痿。這也不能怪他們。因為八叔的話。估計是大宋朝除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最頂用的了----龐太師的也頂用。不過八叔金鞭在手。哪個敢不聽可以當場打死。龐太師要想下手可絕對沒這樣快。 四哥也沒空繼續擠兌趙允弼。因為花想容在退場前。用她含情脈脈的翦水雙眸幽幽的睇了四哥一眼。眼神裡的意思很明白:四哥哥奴家今晚來侍寢陪你。答應奴家的事。你可要說話算話哦。 廢話。四哥答應的事情什麼時候沒做到了? 他答應鄒熙芸。花魁大賽時安樂侯將會親自出任七秀坊的牛郎。最後可不就弄了個一日移封。由他自己暫代安樂侯。娘的。四哥可從來沒有允諾過幫她奪下花魁。現在決定幫花妖女了。可不能算是違反約定。 他回了花想容一個曖昧的眼神。花妖女雙頰生韻。含羞楚楚的受下了。一連拋過來幾個媚眼。看的四哥身邊的高崖內、錢恃才興奮不已。YY本事一點不輸給龐昱的兩位二世祖。還以為這是對著他們呢。一個個臉上簡直笑開了花。 四哥打眼色向已經「搞掂」的四哥評審示意:花魁?我女人容容! 大廳再次一片靜寂。只餘賓客們期待的心跳。 終於。當南宮琴伊像從夢境中的深邃幽谷來到凡間的仙子般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整個大廳之內。不論男女。目光都不能從這顛倒眾生的佳人稍稍離開。 她蓮步輕移的走進來。就像是臨波而動的仙子一般。使人傾倒的不光是她那修長勻稱的身段。儀態萬千的體態。更動人的是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宛若蕩漾在一泓秋水的兩顆星辰。深邃亮麗。神采盈溢。輕輕一眨便泛起一個接一個的漣漪。豈是滿場的凡夫俗子可以抵擋的住的。 她讓龐昱禁不住想起了神仙姐姐。 南宮琴伊擁有和神仙姐姐相似的清雅如仙的天生麗質。雖然少了掩住玉容後那種迷迷濛濛的神秘美。也及不上她冰鋒一般的冷冽。卻融合了某種與生俱來的清雅韻致和不染纖塵的美麗。形成了毫不遜色於她的特異風姿。 南宮琴伊走到大廳正中。先朝評審席施了半幅。然後盈盈側轉。環目掃過全場。一絲溫柔笑意似是漫不經意的從唇角逸出。看的賓客們都呆住了:「琴伊此去洛陽。以致大賽延誤數月。心中好生愧疚。今日謹在此獻上一曲高山流水。以表致歉之情。更盼天下眾姐妹共結同好。永為知音。」 短暫的靜寂過後。全場轟然應諾。眾人期待已舊的時刻終於來臨。 南宮琴伊端坐椅上。接過小婢送上的錦盒。以她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纖纖玉手緩緩撫上盒蓋。 所有人都收束動作。屏住呼吸。靜候琴韻響起。 隨著錦盒開啟。一道七色流轉。光彩奪目的異芒沖天而起。南宮琴伊最鍾愛的樂器陽雪凝霜琴以它獨有的絢爛姿態赫然出現在全場賓客跟前。玉製的底座晶瑩剔透。瑰麗無比。彩芒流轉縈繞。散發著絲絲清沁肺腑的寒意。宮、商、角、徵、羽、變徵、變宮七弦。自下而上。依法羅列。彷彿浸透了她的慧質蘭心。 南宮琴伊捧起陽雪凝霜琴。輕輕的將它置於桌案上。美目升起朦朧似溫柔月色、如水如霧的霞彩:「各位。琴伊獻醜了。」諾大的廳堂內再無半點聲息。 「叮叮咚咚。」她露出凝神思索、心馳物外的動人神態。纖長秀美的玉指在弦上看似漫不經意的撥弄。全無斧鑿之痕的開始編織出一段一段優美的音符。琴音就像楊柳啜湖。翩然如舞。一圈圈泛了開來。溫柔的蕩漾進眾人心田。 琴音竟是如此動人。沒有任何虛飾。宛如天生麗質的美人卸下盛裝。變幻豐富的旋律。從她指尖和琴弦接觸的的方像一朵朵鮮花般綻放開來。高亢昂揚處。彷如在九天之外。隱隱傳來;低洄處。則若沉潛淵海。深不可觸。 眾賓客無不聽的心曠神怡。一時樓中咳唾不聞。只餘留這裊裊的琴聲。 忽然琴音一變。由清遠而入淒傷。如同那心中的思戀一般。濃如酒。稠如蜜。帶著宋詞的憂傷婉約。隱含著揮之不去、哀而不傷的淡淡怨愁。音符與音符間的呼吸。樂句與樂句間的轉折。營造呈示出樂章的空間感和線條美。憂淒的音色更是舒緩流瀉。餘韻無窮。在這淒美琴音的對比下。所有言語表達都變的空泛乏力。動人的樂聲令深藏的情嗉應召而出。教人難以排抑。 南宮琴伊雪白如蔥的指尖在七弦之上按、捺、撥、挑。盡力疏導。音境如朝露暗潤。曉風低拂。琴意若泣若訴。如晚風動竹。細雨點萍。但每個節拍依舊清晰可聞。彷彿游絲裊空。若斷若續。又似珠玉跳躍。此起彼伏。 眾賓客們呆望著她撫琴獨奏。感受如天際流雲。變幻萬千的哀思愁緒。心中湧起綿綿不斷的憐惜和愛慕。情不自禁的感歎己身的弧寂和迷惘。 琴音再變。變成了宛若高山流水一般的清靈天籟。俞伯牙昔日譜成詞曲。乃是感歎子期已逝。知音難再。而由南宮琴伊奏來時。她卻化成了一位等待愛郎歸來的寂寞女子。指尖輕輕的隨著心中思戀在琴上撥動。漸漸的。她美麗的臉頰上浮起了就連月華也無法掩蓋的彩霞。彷彿思念中的愛郎已經從遠方歸來。波光蕩漾的雙眸裡。全然是濃的溢散不開的柔情。 金明池的波濤伴著她動人的樂聲。把明月的倒影打碎。散成無數的玉蝶在水面翻飛。橙紅色的***亦隨著水波搖曳。南宮琴伊雙眸專注於箏和指尖。每一次彈撥。總是能幻化成一道溫潤的和風。與春江月夜應合…… 此時高山流水已不再是高山流水。而是屬於南宮琴伊一個人的樂章!萬眾期待之下。她優雅靈動的琴音在這寂靜的夜裡。若明月般升上星空。恆久璀璨! 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想像自己是她曲中的男主角。 感受南宮琴伊的相思。感受南宮琴伊的等待。感受久別之後。和她重逢的歡樂。感受全心全意的愛與付出……這在以往任何時候。都是他們不能想、也不敢去想的場景。而如今。聆聽著南宮琴伊傾情演奏的《高山流水》。一切的渴望、期待和夢想彷彿都變成了現實! 南宮鳳儀轉軸撥弦。按樂理韻。琴音接連盤旋。高低起伏。漸漸轉而上揚。愈加高亢。猶如飛龍在天。橫穿三山五嶽。瞬間蹤消影逝。吟嘯之聲卻仍長留不去。縈繞耳邊。忽然。真龍又現。凌空俯衝而下。激起漫天浮雲。音調隨其上拔。激盪流轉。翻覆不定。一重高過一重。轉折間履險若夷。舉重若輕。 眾賓客聽的如癡如醉。幾乎忘卻身在何的。 這時。南宮輕音手轉一弧。曲調再生變化。先如空山鳥語。澗泉飛瀑。繼而群芳爭艷。百花盛開。虎嘯龍吟不足掩其清雅。鳳鳴鸞吹何以喻其佳美。感人至深的旋律節節冒出。剔透的猶如荷葉上滴滴晶瑩的露珠。奏到全曲的高潮處。趙允弼心神激盪。險些忍不住讚歎出來。連忙摀住嘴。並非這曲子不該贊。而是要贊、大讚。用盡言語去贊!然而時機不對。此時一出聲。便亂了這絕頂的彈奏。再如何忍不的。也非等曲終不可。當真難以壓抑。卻又盼曲子始終不歇。一輩子聽著南宮大家的琴曲。再也沒有可求之事。 忽然。鳳臨閣內所有的大小稜窗一齊敞開。連正中穹頂的天窗也不外如是。皎潔的月色透射進來。光華鋪滿整座樓閣。映的四週一片璀璨。眾人霎時目不能視。只聞的耳邊仙樂奏響。縈繞不絕。猶如百鳥齊唱。彷彿空中當真有鳳凰降臨。而南宮琴伊這曲正是聚集百鳥。迎接鸞鳳的仙韻! 也不知等了多少。天光消散。鳳鳥回時。琴曲的餘音裊裊蕩出。其韻仍似輕煙不絕。眾人聽的心神俱醉。竟無一人喝采。 不知是誰第一個夢醒。首先讚了起來。第二人、第三人紛紛醒來。而後滿堂賓客皆回過魂來。全場儘是如雷采聲。 龐昱耳際仍是縈繞著那美妙無窮的琴音。本來要好好品味一下的。卻見柳永霍的站起。臉上哀愁盡去。感歎道:「的聞南宮大家天籟之音。三變頓起朝聞道、夕死可矣之慨。縱觀此次大賽。四方名妓無數。唯南宮大家之風華令三變一世難忘。佳人清雅若仙。池畔夜景醉人。某心生感歎……」 咋的了?感歎感歎著要作詞了? 龐昱一口悶掉面前的美酒。把杯子往的上一摔。「嘩啦」站起來。 好啊。四哥奉陪! 第一百七十一章 花魁大賽,勾引自己的男人 柳永起身的那一刻,全場賓客就已經充滿了期待,這位名冠天下,在***界、尤其是青樓姑娘們心中名聲、人望不做第二人想的第一才子,終於要出「口」了。 而當安樂侯接踵而至的摔杯跳起來,他們的期待已經不再是期待,而是看戲,看好戲的激動,看小家丁大戰天下第一才子的好戲! 啊不對,小家丁已經不再是小家丁了,而是皇上親封一日侯,他若出戰,代表的是整個京城的豪門大族,甚至是代表整個北方,和來自南方的柳三變一戰。 戰吶,姑娘們的表演看完了,也是該輪到男人們鬥了。本來最期待的王爺黨、太子黨一戰因為四哥的略施小計,完全成了一邊倒的局勢;文人才子們和紈褲子弟之間的采品比試又因為四哥的三瓶香水搞得沒了鬥志;若不是鄒熙芸、花想容精彩出演為大賽添色(南宮琴伊反正年年參賽,年年精彩,不算添),這屆花魁大賽還真的連以往都不如了,現在突然迸出來這麼一場才子大戰,所有人的興趣瞬間又高漲起來。尤其是那些沒親眼看過在綠綺軒裡,四哥怎麼大展滿腹經綸,頂的柳永面紅耳赤,幾乎吐血,要靠南宮大家以琴曲搭救才有命來參加花魁大賽的賓客們,一個個更是紅了眼,巴不得兩人趕快開戰。 柳永何嘗不想同龐昱再比一場。他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的,從大賽開始後就一直沉寂,到剛才聽罷南宮琴伊的無上佳曲才重新昂揚起來。對於這個文采才學尚在歐陽修之上、那天差點打敗他地對手,他是無比期待著還能有機會和他再比一次,而今天,這一刻,當著滿場賓客,當著南宮大家的面,四哥公然就摔杯子了,擺明是要和他分個高低,他。^^^^怎麼可能退縮! 大戰一觸即發。 萬眾矚目的這個時候,竟然有人出來冷場。 「大賽尚未結束,兩位就算要比,也得等著。」醇厚的聲音夾著火氣,不惜拂了全場滴的興致。可不就是腹黑的八叔。 這話一出,常年觀賽的各人無不品出了玄機。 ----沒結束?那就是說剛才的表演三大名妓不分勝負,要比賽詩詞曲賦了? 鄒熙芸的歌舞聯唱。花想容地舞樂相生,還有南宮琴伊的高山流水的仙曲,確是樣樣精采絕倫,如果硬要他們給分個上下高低真的是難以決斷。*****看來不光他們這些看客這麼認為,連眾評審也都是這樣想的,所以按照大賽地規程,還要加試一輪,比一比三大名妓的才學,才好斷定最後的花魁歸屬。 於是乎,瞬間。沒有人再關注四哥和柳永地詩詞賦比試了。--美女們當堂較量才學。可不比兩個大男人對拼有意思的多? 這幫子淫棍色痞! 除了在場的十七位名妓(前二十可以進鳳臨閣看決賽)比較期待小家丁和柳大才子的對賽,其餘眾人全都巴不得看沒有三大美女作詩賦詞! 「唉。何不這樣。」貴賓席上,一直保持低調地趙玄黃笑道。「請三位姑娘各自應景提一首詩作,詞曲亦可,然後由三變兄和安樂侯爺各自點評,比試一下看誰的評斷更精到。」他溫醇的笑意還有充滿磁性而又低沉的聲音,不光是秒殺姑娘們的利器,連男人聽了也不忍拂逆,當然四哥例外,柳永也是,不過這個提議聽起來真的不錯,花魁大賽上兩個男人硬斗詩詞未免有點煞風景,而要是和三大名妓的最終決選夾在一起,那可就成風雅之事了,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 「八王爺以為如何?」趙玄黃望向評審席,竟然不叫「爹」,看來果真如鄒熙芸說得那樣,去年花魁大賽後,他們父子關係就不是很融洽。 「好,就依你所言。」八賢王一樣不叫「我兒」,一老一少看來是真強上了。 龐昱突然反應過來,娘地,這麼一算趙玄黃不成我大舅子了?行,這樣也好,叫你八叔成天笑裡藏刀,成天算計著怎麼威脅女婿,好啊,那小婿對不住您了,以後就和未來大舅子聯手,嘿嘿,和八叔您叫板。 作為評審中地第一文豪,也是全場對品評才學最有發言權的張先,見八賢王首肯,隨即說道:「金明池畔,風景出塵寰,歷次花魁大賽,我等都在這堪稱人間勝景地地方盡賞天下名妓的歌舞樂藝,便請三位姑娘以金明池為題,即興發揮,各做一詞,柳公子、安樂侯擇其中一首品評,以較高下。然後再由我等八位評審,擬定本屆大賽花魁地最終歸屬。」 眾賓客哄然相應。 花想容率先從東首座席上起身,薺移蓮步,裊裊娜娜一欠身:「論起做詩詞,想容怕是不如兩位姐姐,便先獻醜了。」 她在俏笑著帶著帶著一抹嬌羞,深深地望了龐昱一眼,以她充滿誘人韻律的嬌媚聲線吟道: 「東君長為主,把綠鬢朱顏,一時留住? 南浦斜陽,杏園疏雨,怕見飄紅系久。 自春來,東風吹皺,楊柳岸,空翠恁流光漸候。 桃葉渡,舊夢氤氳,一樹明花消瘦。 望霧隔長亭,草迷煙渚,玉笛《梅》聲依舊。 碧水蘭橈輕辭後, 憶月榭彈春,凌波執手。 千帆盡,巫峽雲散,幽思醉,新豐清酒。 鶴歸樓,天上人間,羨七夕芳辰,鵲橋仙偶。 歎薄悻今生,情懷如水,小閣再無人叩。」 花想容念畢上下兩闕,綻開嬌艷欲滴的紅唇淺淺一抿:「這一首《金明池,別情》,乃想容有感而做,望柳公子、安樂侯爺賜教。」她的笑,百媚橫生,風騷入骨,嬌嗲語音帶了些柔氣,更是甜的發膩。 妖女啊,你收斂一點行不行,這大庭廣眾的,勾引自己的男人也不用這樣吧。 龐昱還在感慨,有人已經搶先開評了。 「好詞,好詞!上闕寫景,通篇一盡氤氳,營造出悲涼淒傷之境,下闕婉轉言情,欲展還舊,進入一種夢幻般的暢想,飄渺似一位佳人在水一方,望眼欲穿,通篇極境極情的鋪墊,抒發對人生苦短,情難絕的感慨,妙哉妙哉!」 這把聲音,當然不是柳永的,也不是四哥! 第一百七十二章 花魁大賽,御駕親臨 我X,誰搶老子先? 龐昱騰地一下火冒三丈,因為一直盯著柳永,他沒空注意是誰搶在他的前頭,但是不管哪個混帳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占搶四哥大出風頭的機會……哼哼,四哥看都懶得看,抄起杯子就砸過去! 不過可惜,他的杯子已經砸地上了,這一把抓了個空。 空了不要緊,旁邊還有,龐昱起來就要搶兩個小弟的杯子,忽然眼角餘光瞥到了那個搶著評論,佔了他風頭的人。 我X,小王安石! 龐昱火氣更大了,小樣,還沒出名呢,就想著跟四哥在姑娘們面前搶出鏡了,不好教訓一下還真的從小就不學好了! 他擼袖子準備直接撲過去揪人,卻見小曾鞏拉著小王安石的袖子,急著道:「介甫介甫,你看看,闖禍了吧,叫你別亂說話,你騙……」 「難得這麼好機會,為什麼不說。」小王安石甩開他,小小胸脯挺得高高。 「師傅和柳三變比,兩首詞就夠啦,可是爭花魁她們一共要做三首哩,為什麼我不能評一評?」 龐昱撐著桌子幾乎都要發力往外翻了,然後撲過去狠狠揪他,冷不丁的聽到這句「師傅」,一下子震驚了。 啥意思?啥意思啊?這個師傅喊得是老子麼? 「師傅----」小王安石又喊了一遍。衝他喊。「介甫拜你為師。你教我詩文好不好?師傅。上次在綠綺軒介甫就想跟著你學寫詩、作詞、對對子地。師傅。你比國子監那些老學究厲害多了。你收了我吧。師傅。好不好?師傅。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他揪著小手。懇求似地望著龐昱。一連三個「求你了」「求你了」地稚嫩童音。聽得好些姑娘恨不得把他抱起來。好好地捏一捏他地小臉。 大宋朝第一批愛好正太地腐女就是這樣誕生地。 「介甫。你瘋啦!」曾鞏驚得眼睛都瞪圓了。「你拜他一個家丁……你拜他為師。被院正大人知道了……你好不容易才進地國子監呀。難道就……」 「哎無妨無妨。偶爾本侯去國子監客座講學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這個人一向是誨人不倦地----安石啊。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第一個學生了。還不過來給師傅敬茶!」龐昱態度變得賊快。厚顏無恥地當堂就認下了這個對他由崇拜而生敬意。由敬意而生拜師之心地小正太。 飛快地喝完小王安石敬地拜師茶。第二個出場地鄒熙芸已經辭情並茂地當眾詠完了她地即興之作: 「瓊苑金池。青門紫陌。似雪楊花滿路。 雲日淡、天低晝永,過三點兩點細雨。 好花枝、半出牆頭,似悵望、芳草王孫何處。 更水繞人家。橋當門巷,燕燕鶯鶯飛舞。 怎得東君長為主,把綠鬢朱顏,一時留住? 佳人唱、《金衣》莫惜,才子倒、玉山休訴。 況春來、倍覺傷心,念故國情多,新年愁苦。 縱寶馬嘶風,紅塵拂面,也則尋芳歸去。」 「好。好一首賦體詞!」柳永動容道。他自重身份,知道龐昱光顧著收徒弟。也沒仔細聽,不想佔他便宜。先行評價道,「通篇鋪敘,盡情抒寫,結合風景的描繪以寄寓身世之慨,筆觸細膩,委婉動人。整個上闋好像展開一幅畫卷,從汴梁城的順天門一直鋪向金明池,對於途中景物,並非純以觀察的視角摹寫,而是用多種手法加以襯托點染。首先是賦予自然景物以人地感情,詞中所寫的好花枝、半出牆頭,似悵望芳草王孫何處便帶有閨房之意。花枝出牆,便好似美人一般,緬懷著惆悵之情,望著遠去的王孫公子,是花枝惹人,還是人惹花枝, 難以分辯。第二是以動襯靜。第三則是對色彩的細膩點染,如青、紫、似雪的楊花,已正面寫出三種顏色。而好花枝當為紅色,芳草與水,當為綠色,這是暗寫。」 「下半闋轉入抒情。過片以問句形式,緊扣上半闋所寫之春景,轉折之中,意脈不斷。怎得東君長為主,把綠鬢朱顏,一時留住?一方面是表示對大好春光的一片留戀之情,一方面是抒發人生無常、青春難久的感慨。至此,整個詞情便由歡樂轉入縱酒聽歌,由縱酒聽歌再轉入悲傷愁苦,結句則宕開一筆,逗歸歟之歎。」 柳永詳細的評述完全文,最後通篇總結:「此詞上半闋著重寫樂景,下半闋著重寫哀情,佳人唱《金衣》莫惜,才子倒、玉山休訴,寫美人唱情歌,才子飲美酒,樂則樂矣,然其中未免夾雜著及時行樂的頹放思想。此以表面之樂襯內心之悲,所以下面況春來三句把傷心愁苦傾洩出來。結尾三句不是通常地以景語作結或情語作結,而是以動態作結。前面說況春來,倍覺傷心,念故國情多,新年愁苦,感情已十分消沉;至寶馬嘶風,紅塵拂面,系回映前半闋游賞,本該感情一揚;然一縱字,則變為決絕語,意為即使游賞金明池再怎麼快樂,終究也得回歸故鄉,感情愈加淒婉,實為點睛之筆!」 他這裡一說完,全場立刻掌聲雷動。 鄒熙芸的詞作本來就情調淒婉,感人至深,被柳永這一點評更是添色三分,就是今日奪不到花魁之名,也必成為***界的一段佳話。 鄒熙芸之後,是南宮琴伊,這位遺世而獨立的絕代佳人同樣是觸景生情、悲秋自憐,甜美清柔得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喻的聲音彷彿在每個人耳旁呢喃細語: 「天闊雲高,溪橫水遠,晚日寒生輕暈。 閒階靜、楊花漸少,朱門掩、鶯聲猶嫩。 悔匆匆、過卻清明,旋佔得餘芳。已成幽恨。 卻幾日陰沉。連宵慵困,起來韶華都盡。 怨入雙眉閒斗損,乍品得情懷,看承全近。 深深態、無非自許,厭厭意、終羞人問。 爭知道、夢裡蓬萊,待忘了餘香,時傳音信。 縱留得鶯花,東風不住,也則眼前愁悶。」 「好詞。好一首傷春詠歎之詞。」輪到龐昱評了,開頭和柳永的咋聽都差不多,不過往後卻是大大地迥異,「首先從大處落筆,天闊雲高,溪橫水遠,晚日寒生輕暈一氣連用了三個境界開闊的短句,一反傷春詞細膩入文的模式,起筆突崛。三個遠景。如果只從單個分開細看,純粹只顯豪闊蒼遠的境界,於傷春主題並不切合,但一經組合排列,哀氛就透過詞句四處瀰漫,奠定了全詞「傷」地基調。起筆突崛而又不顯唐突、違拗。且自有新意,正是這首詞入文地妙處。」 「「閒階靜」四句,緊承上文,由大筆勾勒轉為工筆描摹;由雲闊水遠轉向閒庭朱戶;不著痕跡地寫出了春景變化的特徵;「悔匆匆」四句,緊承仲春景色,推進一步寫暮春。用一「悔」字領起,描繪春光流逝之速,無限惜春、惆悵之情溢於言表;再加上詞句用「匆匆」、「旋」、「已」這些詞一氣而下,便將春光難留、稍縱即逝的惜春情懷與傷春愁緒表露無遺;「都幾日陰沉」三句。緊承清明過了之後寫暮春已盡。春光全去。接連好幾天,天氣陰沉。欲雨無雨,致使人身心睏倦。等昏睡起來一看,美好的春光全部消逝殆盡了。這三句字裡行間充滿著未能及時賞春地悔恨之情和徒然看著春光流逝地懊喪之意。」 「全詞最堪回味處,是下闕的「縱留得鶯花,東風不住,也則眼前愁悶」。心怨源於春逝,這裡卻說即使鶯聲和花香留住了,仍還是愁緒難遣。所為者為何?東風不住!春去僅是引子,最傷心處,並非春天美景消逝,而是時間老去人老去----春天可以再來,人卻難以再少!無言之傷,盡在其中矣。」作,上闕主描景,景中時也露情,下闕主抒情,全為傷春心事。怨入雙眉閒斗損,乍品得情懷,看承全近,寫地是春愁怨情。斗損,謂思量甚苦;看承全近,即特別看待極其親近意。怨入雙眉,思量甚苦,皆因春去無情。深深態、無非自許,厭厭意、終羞人問,寫的是怨態,情動於衷而形於表。因春去而心怨,因心怨而神形繾綣,讀之令人動懷!」 「好啊,評地好!」龐昱都還沒說完,高崖內、錢恃才帶頭叫了起來,然後是太子黨弟兄們齊聲叫喊。而王爺黨的人呢,拆他台不是----那樣北方的才子們就輸給南方了,幫著貶柳永也不是----貶了豈不是讓他大出風頭,一個個全傻愣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評審席上的人也傻了,尤其是張先,以他絕對專業的眼光看,柳永和龐昱對兩首詞作的點評都可謂是畫龍點睛,不但深入淺出,將詞作本身的寓意分析的淋漓盡致,而且通過詳盡的描述,使得原本深藏在字裡行間地各種佳妙韻味,更加通俗易懂(紈褲子弟裡頭文盲多哎,不解釋真的有人聽不懂),兩相比較,實在分不出高下,這可如何給他們定個勝負呢,難道竟要換個題目,重新又開始比過?哎呀媽呀,那這還有沒完,花魁倒底選不選了? 忽聽一把雄渾威嚴的聲音從大門口遠遠響起:「文物第一、武無第二,兩位都是我大宋天朝一等一的才子,何必硬要分個高下,以朕之見,還是……」 朕!? 龐昱才聽著不對勁,才要循聲望去,評審席上包拯忽然翻身拜倒。 「微臣參見皇上!」 皇上!? 龐昱駭然扭頭,瞬間瞅清楚了進門來的那張臉,頓時變色驟變! 第一百七十三章 花魁大賽,鳳臨閣襲駕! 這個人、這張臉,好熟。 他他他他、他是皇上!? 龐昱驚得愣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等等,不對啊,這個人臉雖然隱隱約約的像是見過,可是究竟是什麼時候,在哪裡見過,想不起來了。 但肯定不是最近! 「皇上御駕親臨,爾等還不跪下。」仁宗皇帝身邊,一個臉上雞皮虯結的老太監用他那不男不女的強調陰陽怪氣的喊道。 喊也沒用,光是看著那一身金光閃耀緙絲龍袍,還有上邊的九條金龍、十二章紋樣,賓客們就全傻眼了。 皇上!?是皇上!?皇上到花魁大賽來作甚麼!? 「萬歲萬歲萬萬歲----」八賢王帶頭跪倒。 眾人這才回神,知道真的是九五之尊到了。 「萬歲萬歲萬萬歲----」滿堂賓客霎時跪倒一片,只龐昱一人站著,盯著皇帝姐夫想……倒底在哪裡見過他。 「喂。喂喂。皇上來啦。你還不跪。」背後有人拽他。 竟然是任黃! 「你怎麼在這……」 「任哥知道你一個下人。沒見過皇上。這時候一定犯傻發愣。特地過來提醒你啊。」任黃半「蹲」著。可不也沒跪。 「你知道皇帝姐……你知道皇上會來?」 「開玩笑。我是誰啊。公主府第一下人。消息可比你靈通。皇上要來花魁大賽地事幾個月前就知道啦。」任黃衝他眨眨眼睛。猥瑣地笑容裡帶著幾分狡黠。 「皇上來這裡作甚麼?」 「欽點花國狀元唄。」 「啊!?」 「啊什麼啊!」任黃有點激憤,斜著猥瑣的眼睛一掃,「准這幫紈褲大少、高官勳貴們勾搭名妓。就不准皇上也風花雪月一把。男人嘛,哪個不好這口的。」 「喂,你這話好像大不敬。」 「什麼大不敬,我說得是大實話,皇上也是人,男人!皇上也好色,美色!寡人之好懂不懂?過來點個花國狀元有什麼不可以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什麼表演獻藝。什麼評審打分,都是扯淡,皇上看上誰,誰就是花魁?」龐昱很火大,有種白費心機最後發現被耍了的衝動。 「那也得表演地精彩皇上看中了才成。」 「表演個屁,生地美不就看中了。」 「皇上不是這種人!」 「你才說的皇上也好色!」 「皇上好的雅色,不是你那種。」 「再雅還不是為了睡!」 兩個人聊得這些,殺頭都夠了,不過仁宗皇帝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徑直在一眾大臣的擁簇下上了鳳臨閣二樓特別搭出來的一個平台,那裡是比評審席還要好的位置,之前一直空在那裡,龐昱還以為是給奪得花魁的姑娘頒獎用得,這會才知道是為皇帝姐夫準備的座席,就等著皇上來欽點花魁呢! 「皇叔。今年的花魁可曾選出?」仁宗皇帝清了清嗓子,朝八賢王問道,他長得相當清秀,甚至可以小小地給個「帥」字形容,不過臉色有點泛白,約莫是精神頭不好,也不知道是操勞國事的緣故,還是成天忙著在貴妃姐姐身上耕耘。 姐夫啊姐夫,明知故問啊這是。你也太虛偽了吧。 龐昱和任黃一樣。蹲著,恨不得沖姐夫豎中指。 「本屆大賽。四方佳人如雲,姿容殊艷。琴蕭曲舞等各有所長,精彩遠勝歷屆,花魁歸屬微臣等不敢擅專,還請皇上定奪。」 「哎呀,這不好吧。」皇帝姐夫猶豫了一下,咋看都是故意滴,擺擺手示意全場平身,「花魁歷來是由京城民眾共同選出的,怎麼能由朕獨自決定呢?」 我X還裝!這要不是自己親姐夫,龐昱真要脫鞋子砸過去了。 關鍵時候的現身、早便準備好的席位,還有八賢王不讓他和柳永斗詩詞……哼,皇帝姐夫肯定早就來了,躲在什麼地方悄悄的觀察呢。 皇上日理萬機,好不容易為了看名妓抽出來一丁點的時間,皇上來金明池是賞美滴,哪有空看你們兩個大男人鬥,八叔為了迎合皇帝姐夫,就這麼把一場本可以流傳千古的才子大戰活生生扼殺啦! 四哥算是明白了,全明白了,皇帝姐夫出現在大門口的一刻,就意味著花魁他已經選好了,內定懂不懂?內定啊,就像曾哥進二十強一樣,不用PK就知道誰要滾蛋了,同理,這次大賽誰拿花魁,皇帝姐夫心裡肯定早選好了。 現在這樣子壓根就是在演戲,前後都是裝地,懂不懂? 「本屆大賽,群芳爭艷,花魁桂冠歸屬何人,微臣等實難決斷,還請皇上聖裁。」連從頭到尾只看不說話的包黑子都配合起來了,倒底咋回事還用得著說麼? 好啊,好一場大戲,八賢王、包拯兩個超級大配角一唱一和,主角是皇帝姐夫,老子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 娘的,這到底是選花魁,還是皇帝姐夫選小蜜 龐昱真的憤怒了,非常非常的憤怒,不過憤怒也沒辦法,那可是當今聖上啊,九五之尊,他親姐夫,難道還能過去踹? 「喂喂喂,我說的事情你再考慮一下啊,就那個我家公主遠房表妹地事。」任黃在後邊拽他,另一手習慣性的摸著兩撇鬍子,笑得更加猥瑣了,「算起來她也是皇上的親……親戚,你看皇上不順眼,那不如把他妹子收……」 「滾!」對於這個時候還不忘拉皮條的猥瑣男,龐昱真恨不得抄銀磚往臉上拍、娘的,皇帝姐夫一來,四哥都不敢多廢話。你丫真的活膩了! 「既如此。那今年的花魁朕就勉為其難的選一選了,眾愛卿以為如何?」皇帝姐夫好像被逼無奈地一樣,非常非常艱難地答應了下來。 皇帝老子發話,有人敢說不麼? 沒有,所以很自然地,四哥收買評審成白費勁了,花魁由皇帝姐夫訂。 龐四小兄弟,我跟你說啊,我這個妹子……啊不。是我家公主的遠房妹子,她既溫柔又可愛,一點也不任性刁蠻,哥們,你相信我,她真地從來不吵鬧,從來不打人,半夜睡不著從來不會亂跑……」任黃還在後頭喋喋不休。 龐昱懶得理他,目光鎖定皇帝姐夫。 他現在最關心的。是皇帝姐夫選誰當花魁,如果選了鄒熙芸,那她不是欠一夜----啥,你說選了花魁就是要接進宮地?那又怎樣!為了姐姐獨得帝寵,為了自己的辛勤付出要得到回報,就是搶皇帝姐夫看上的女人四哥也顧不得了。 怕啥?怕個啥?皇帝姐夫一國之君。不可能下賤、猥瑣、無恥到看中了哪位姑娘選了她做花魁馬上就把她帶回宮裡臨幸的,不是「馬上」那還不有地是機會? 半路截道,偷龍轉鳳,李代桃僵,辦法一茬一茬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搶花魁這事,四哥干定了! 「依朕看……」皇帝姐夫環目一掃,掠過龐昱時稍微一停。「不如先把皇叔和包大人你們難以決斷的幾位姑娘請上台來。由朕好生一觀。」 皇上說觀,那就觀唄。 鄒熙芸、花想容、南宮琴伊一齊被請上了評審席前特別搭起的高台。這裡正對著二樓延伸出來的平台,距離也不算遠。一丈多,要是懂點武功一步便能跨過去,皇帝姐夫居高臨下,輕易就能把三大美人的嬌姿妍態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說,龐昱是這個世上見過美女最多滴人,那麼皇帝姐夫無疑是緊隨他之後見過第二多滴,面對著妖嬈冶艷的花想容、清麗絕俗的鄒熙芸還有絕殊離俗、宛若仙子一般的南宮琴伊,任何一個都是傾倒眾生地尤物,竟然沒有看傻、看呆、看癡,甚至沒有太多的流連,在每個身上停留了平均才不到十秒鐘。 「皇上有決定了麼?」八賢王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上了二樓,站在皇帝姐夫身邊問道,這才多久呢,前後一分鐘不到啊,就過去假模假樣的問了。哼哼,果然是早已經定下來,這時的「看看」不過是走形式而已。 「嗯,朕已定下了,本次花魁大賽最後的桂冠----」皇帝姐夫也好賣關子,故意地把聲音拖長了不說完,眼睛卻盯著台上三女觀察她們的反應。 花想容依然媚笑,皇帝面前一樣賣弄她地絕世妖嬈;南宮琴伊照舊清高,俏臉如不波止水;鄒熙芸登台前就已經重新換了方黑紗,蒙上了她雪白粉膩的臉蛋,但是眼賊尖的四哥還是從薄紗上的秋水瞳眸裡看到了一絲急切和緊張。 四哥確實眼賊尖,從皇帝姐夫進來開始,他就發現大廳各處忽然多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最熟悉的就是葉孤城了,堂堂大內第一高手,皇上的貼身侍衛統領,故意彎腰弓背,縮在人群裡頭警惕的盯著四周,此外還有其他神策營的老臉孔,什麼老高啊、夏大德啊,一個不少地全在----四哥賊眼真地很厲害,真的,凡是有武功地人,深藏不露的超級高手除外,多數一眼就看出來了,比如現在,簡單數了數,可以容納三百餘人地大廳光左邊至少就突然湧進來了四五十號練家子。 不對啊,龐昱暗暗納悶,這國家元首出行,不管到哪裡都應該事先就做好安保工作的,哪有皇上都進來,話都說了半天,才往裡加派人手的。他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最後的桂冠----就是---就是……」 「轟!」鳳臨閣頂層,那扇雕鏤精美,正對著二樓平台的大花窗突然爆炸開,化作含蘊勁氣的千萬點木屑,一道白影隨之掠下,手中一柄秋水長劍分光錯影,挾著令人變體生寒的凜冽殺氣,朝著平台中央的仁宗皇帝直刺過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女殺手?神仙姐姐!? 唯獨龐昱搶先做出反應,縱身飛撲過去,但不是救駕,而是……救美!? 幾乎是在同時,二樓西側臨水而建的七扇稜窗一齊炸裂,十四道黑影以肉眼難辨的高速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穿窗而入,清一色的穿著緊身水靠,手裡兩柄寒光閃閃的分水峨嵋刺,從左右兩個方向直朝平台殺過來。``** 超速`` 這些殺手,竟是從水底潛進鳳臨閣的! 電光火石之間,鳳臨閣頂躍下的白衣女殺手已經飛臨第二層上方,手裡的寶劍像一道閃電般,在激雨濺飛般的木屑助威下直刺仁宗皇帝。 她全身包裹在一件銀白色夜行衣裡,只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彷彿月光裡突然降下的精靈,瞬間穿透了幽深的暗夜,驚人的速度使仰首上望的龐昱生出疑幻疑真的感覺,彷如根本不具實體,只是一個虛幻飄渺的影子。 龐昱明明人在一樓,眼前竟全是寒氣森森的劍影,直看得目眩眼花。 這時一道人影從他身邊飛也似的竄上去,可不正是皇帝姐夫的頭號保鏢----葉孤城,他身上沒有一點白雲城主的瀟灑飄逸,使得也是一把厚重的黑鐵闊劍,唯一可能稍稍配得上丁點這個名字的或許就是他的反應了。 「叮!」葉孤城奮力一躍衝上平台,拚死不要命的攔在仁宗皇帝面前,揮劍橫擋,架在女殺手這雷霆萬鈞一劍的鋒銳處,發出刺耳的鳴音。 「神策營!護衛聖上,封鎖大……」他厲聲大喝,「門」字都還沒有喊出口,對方劍上一股無可抗禦的巨力透刃而入。胸口頓時如被雷擊,喉頭一甜,「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竟吃不住勢子,蹌踉跌退。 開什麼玩笑!?大內第一高手連一合都挨不住!!! 所有的人在一刻都是茫然。勉強幾個回過神來的也因為葉孤城地不堪一擊嚇得重新傻掉。尤其特等席上的貴賓、太子黨王爺黨兩幫人。一個個全驚在當場,端著酒杯木然地愣在那裡,腦袋一片空白。 沒有人敢相信,富饒太平安定了六十多年的大宋朝,竟然會有刺客在花魁大賽上刺殺皇上,而且還是這樣大的陣勢! 一切難道早有預謀!? 葉孤城受傷,但拚死不退,赤紅著眼睛虎吼一聲,發瘋似的反朝女殺手撲過去。勁氣與刀劍交擊地聲音,一時爆竹般響起。 一人拚命,萬夫莫敵,葉孤城不要命地狂攻,招招拚死、奮不顧身,女殺手武功雖然遠在他之上,一時卻也衝不過去。 兩邊包抄過來地殺手也受到了阻攔,老高、夏大德這幫神策營兵士不愧是大宋朝最精銳的王牌部隊,或使搭勾、拉索。或順著廊柱上攀、又或是搭人梯。本來在一樓的他們根本不用走樓梯,一下子就有十幾人上到了二層。結成嚴密的陣勢,將窗外殺進來的黑衣人全部攔住。 平台上殺氣橫空。刀光劍影把葉孤城和女殺手淹沒其中,無一招不是凶險萬分,動輒濺血當場,兵刃相觸時,更是火花迸發,嚇得滿堂的賓客亂跑的亂跑,尖叫的尖叫,場面徹底亂成一團。 亂了就要出事,剛才龐昱看見的湧進來那些會武功地人,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神策營臨時添補進來的禁衛,剩下的絕大多數竟都是殺手,來不及考慮戒備森嚴的鳳臨閣這些人是怎麼混進來的,他們已經拔刀子動手開始製造混亂了,嚇得眾賓客四散奔逃!神策營的兵士忙著保護皇上,外頭戍守的禁軍又被驚惶失措往外奔的人群擁堵的衝不進來,一時大廳裡再沒有多餘地安保力量。 葉孤城拚死阻擋白衣女殺手,神策營地人和一十四名黑衣殺手站在一塊,仁宗皇帝身邊僅餘最後三五個侍衛,連保護他離開都力有未逮。這時如果還有暗藏的殺手出擊,不用多,兩批人就好,一批負責把侍衛引走,一批隨後下手,仁宗皇帝就是肋生雙翅怕是也沒得逃了,大宋天子地命勢必丟在鳳臨閣這裡。 大廳亂成一片,除了鎮定的四哥,所有人都嚇得四散奔逃。 啊不對,還有人沒跑----七秀坊地「九天飛仙」,九位小姑娘看來很忠心,發現坊主離殺手大戰地方的地方很近,急急忙忙地就跑了過去,連手裡的樂器都來不及放下,寧可冒著被砍被傷的危險也要保護鄒熙芸。 保護美女哪輪到她們。 「熙芸、想容、琴伊你們別怕,有我在!」龐昱鐵臂一張,護在三位美人身前,但是很奇怪,不同於其她姑娘的花容失色,南宮琴伊、花想容顯得都很鎮定,而鄒熙芸甚至粉拳一擰,就要往前二樓沖。 「熙芸,你作甚麼!」龐昱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袖子。 「閃開!」她只說了兩個字,俏臉冰寒冰寒。 「不要逞強了,這些人是殺手,職業的,就算擾了你奪花魁也用不著赤手空拳的去和她們拚命!」龐昱關心情切(是得寸進尺吧),直接攫住了她如玉的藕臂。 「你讓開。」鄒熙芸有點惱了,明澈深邃的眼中掠過濃重的殺機,揮手就要給他一巴掌,可是才抬起來卻又放下了。 有四哥的地方,就有龍五。 這位龐太師一手培養的專職保鏢從大賽伊始就一直暗中保護著少主,眼下刺客發動襲擊,場面大亂,誰都預料不到下一步的發展,為了確保少主安然無恙,他從隱匿處現身,單手緊握背後的蛇形彎刀,寸步不離地跟龐昱身側。 鄒熙芸看見全神戒備的他,立刻不動了,「九仙」跑了過來,也就那麼的圍在外頭,九雙妙目挾著關切、焦急和憂慮。整齊一致的停留在她身上。 「放心----有四哥在,沒人傷的了熙芸。」因為和鄒熙芸站的極近,龐昱感覺九個小美人是在看自己一樣,不免有點飄飄欲仙,爽快地大笑著。 鄒熙芸一語不發。眼光凝注著二層的打鬥。粉嫩嫩地食指緊張的恰在一起。 花想容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卻只顧媚笑,什麼也不說。 二樓又開始飆血了,自然葉孤城滴,他出了一十七招,一十七招全被白衣女殺手舉重若輕的擋了下來,反震得他虎口酸麻,胸中氣血翻湧,第十八招上他咬牙運力,揮劍照頭猛砍。他使盡生平之力。就怕攻得不夠快狠。這劍比起前一招來威力至少大了兩倍,女殺手卻反而放緩了動作,招式變得如風動弱柳,劍路柔到極處,但是就有這麼奇怪,兩個人雙劍相觸,連人帶兵刃飛出去的竟是葉孤城! 他一飛,仁宗皇帝面前再沒有阻攔。 女殺手蓮足一點,身若飄羽般往前掠出。姿態優美的猶若天上降下地女神。手中寶劍化作虛虛實實地十多道劍影,以排山倒海地姿態狂罩過去。劍勁嗤嗤,真如神龍矯矢蟠旋。要將大宋朝的真龍天子當堂斬殺! 龐昱和她離的很近,忽然響起這凌波飛渡的一幕好像在哪見過。 「神仙姐姐!」他失聲喊了出來。 刺殺皇帝的竟然是神仙姐姐!!! 神仙姐姐聽到他的喊聲,腳步只稍稍一滯,然後仍是飛快直刺仁宗皇帝,守在仁宗皇帝身邊的最後三名侍衛,奮不顧身的撲過來阻擋,他們知道武功不及,但就算一死,也要用血肉之軀捍衛大宋天子! 他們三人抱定必死之心,勢若瘋虎的撲過來,神仙姐姐地面紗下,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臉飄出一絲冷冽的笑,腳底如生飛雲,斜掠而起,輕而易舉地閃過三人不要命的阻攔,天外飛仙般的降臨仁宗皇帝頭頂,寶劍閃電下劈。 武功高明如葉孤城,也是一個照面就吃了大虧,可知神仙姐姐的劍勁是如何凌厲,倘被一劍刺中,仁宗皇帝只有命喪當場! 一時大廳之內,所有人呼吸摒止,尤其是鄒熙芸,盯著神仙姐姐的寶劍,看得一瞬不瞬,一雙粉白細膩的小手緊張的掐著,不覺間都已勒出了紫紅地印子。 「噹!」 不是慘叫,不是痛嚎,卻居然是劍刃交擊地聲音!!! 哪來的劍!?皇帝身邊不是沒有侍衛了麼? 是,是沒有了侍衛,不過有劍! 就在神仙姐姐攻到地一瞬間,仁宗皇帝手裡突然多了一把軟劍,該是事先藏在腰圍玉帶裡的,軟劍霎時抖個筆直,架住了神仙姐姐疾如驟雨地攻勢! 不,不是架住,而是震得神仙姐姐連退三步,然後劍勢擴展,變成漫空劍影,點點鋒芒,勁氣鼓湯,以雷打電擊的霸道威勢,反朝她狂捲過去。 怎可能!皇帝會武!而且比葉孤城還高!!! 神仙姐姐咦了一聲,忽然驚道:「你不是皇帝!?」 「皇上萬金之體,怎會輕易涉險。」「仁宗皇帝」哼的一聲,挺劍直追過來。 鄒熙芸還有九仙全部驚詫,不能置信的望著上頭,一邊的龐昱卻泛起冷笑。 救駕?救個屁的駕,老子早就知道了,皇帝姐夫根本不是皇帝姐夫,假的!!! ----花窗炸開的一瞬間,看著神仙姐姐飛躍而下的絕世輕功,他忽然就想起來了這個似曾相識的男人是誰。 展昭啊!易了容的展昭! 因為救秀香的時候和他見過,所以才會覺得很似曾相識;而臉色所以發白,是因為憔悴一些的話,別人就不會太注意他的樣貌,加上「皇帝」誰敢一直盯著看,所以就算易容的有破綻也難看出來。不過就算是再好的易容術,每個人眼內獨有的眸神、眉毛之間的距離,還有骨子裡的高手氣質都是掩不住滴,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又怎麼逃得過四哥超超超、超級敏銳的感官呢。 認出來「皇帝姐夫」是展昭的時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也全想通了,如任黃所說,皇帝姐夫決定要來大賽欽點花魁是很早就定下來的,這些刺客不知從什麼途經打聽了這個消息,於是暗中佈置,準備襲駕,而他們的行動又被八賢王或者包拯反偵查到了,所以將計就計找來展昭易容做皇帝姐夫的替身。 替身來可就不再是點花魁的了,而是布了一個局,一個引蛇出洞的局,誘使殺手們發動襲擊,然後將其一網打盡。 龐昱想通了全盤,神仙姐姐在和展昭拼了一招後,自然也想到了,皇帝既然沒來,再拼下去已經沒有意義,她剛要抽身而走,忽然「砰」「砰」「砰」的連串密集響聲,三樓的窗戶全部炸開,十幾個龐昱無比熟悉的身影一擁而入。 「飛羽!」他失聲大叫,斷然沒有料到爹爹當成寶貝一樣、連他這個兒子都不肯給的隱秘護衛竟然一下來了這麼多! 「捉拿反賊!」這時候,門口的禁軍也衝了進來,四方八方圍得水洩不通! 神仙姐姐凌空一個翻騰,輕易甩開展昭的追擊,落到衝在最前頭的兩名禁軍間,人旋劍飛,那兩人打著轉飛跌開去,再爬不起來。 眾禁軍都是鐵血之士,豈會被她嚇到,發一聲喊,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 神仙姐姐冷哼一聲,化出百千劍影,鬼魅般在眾禁軍的強猛攻勢裡從容進退,劍鋒到處,總有人倒跌喪命! 二樓一樣是如此情形,只不過倒跌喪命的是殺手。 龐太師的「飛羽」那是蓋的麼,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頂尖高手,圍剿起黑衣殺手來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不等神仙姐姐殺散禁軍,十四人裡已經倒了十三個。 最後那人看看敵不過,翻身從二樓跳下,提著分水峨嵋刺徑直殺奔高台這裡,看來是急紅了眼準備對女人下刀。 四哥怎會讓他得逞,一個箭步跨出,威武如天神般擋在眾女面前,等殺手衝得進了,兜頭先是一把石灰。 那殺手怎想得到,這樣一個英姿健碩的大男人竟然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招式,猝不及防之下兜頭蓋臉的給灑個正著,兩眼登時劇痛,什麼也看不清了,說是遲那時快,四哥另一手拿著魚腸劍照他胸口就刺,像是切豆腐一樣直接捅進去兩寸,拔出來時鮮血狂飆。傷成這樣了,殺手拼著最後一口氣還想往鄒熙芸站的地方奔,被四哥一銀磚砸在腦門上,撲地便倒! 「少……」他只喊出來一個字,頭一歪,見閻王爺去了。 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鄒熙芸嚇得眼睛都紅了,粉嫩嫩的薄唇咬出道道印子,差些兒就要哭出來,不經意的往窗外一瞥,霎時花容失色。 金明池上***通明,至少一百艘滿載兵士的大船把鳳臨閣圍得如鐵桶一般! 第一百七十五章 突圍!中箭!!! 死光、死絕、死爛! 四哥捅死一個的功夫,衝進鳳臨閣的殺手已經死得乾乾淨淨。 八賢王手下的護衛高手,開封府的精銳鐵衛,還有龐太師手下的另兩支奇兵「龍空」「鐵血」全部都是早已經埋伏好的,隨著「飛羽」的發動全體現身,開始了對殺手的清剿,黑衣殺手朝鄒熙芸衝過來的時候,一樓湧進來的同夥就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反過來中埋伏,還全是高手,你說死得快不快)等龐昱使出隨身三寶漂亮的來了個秒殺,全場的殺手不是慘死就是被活捉,只剩下了神仙姐姐。 死掉的殺手有三十二個,而神仙姐姐劍下倒了至少四十人,她人閃到哪裡哪裡就都是呼嘯的劍影芒光,縱使在此以寡敵眾生死決戰中,仍透出一股閑雅自若,瀟灑輕盈,使人賞心悅目的味兒。^^^^交手至此,除了一個展昭,還有眼賊尖的四哥,別人看見的都是她恍如飛仙的飄渺影子,一點看不到她的形象臉容。 數十高手從四面八方朝神仙姐姐殺過去,展昭卻站在二樓,原地動也不動。他雖然沒有白玉堂那樣的目空天下,不可一世,但對於自己的武功劍術還是非常自信的,剛才神仙姐姐只顧殺皇帝,連他的高手氣息都沒有察覺。神仙姐姐只顧殺他,全然不曾提防,被他看準機會驟然出劍,反攻了神仙姐姐一個措手不及。但就是這樣佔盡便宜。以逸待勞、全力出擊地他也不過才把神仙姐姐震退了幾步,之後他追過去,和神仙姐姐在空中對拼了三招,結果神仙姐姐分毫未損,他自己整條肩膀都被對方劍上傳來冰寒劍氣凍得幾乎僵住! 我的天,這是什麼武功!!! 豈只他展昭驚駭欲絕,撲過去的眾高手慢擬在四面八方的包抄之下,女刺客插翅難飛,豈料人家手裡青白色的碧熒劍光憑空掠開,宛如覆水奔流。挾著彷彿天山絕頂上堅冰綿亙萬年的寒氣,一招就把「飛羽」五個人五種兵刃蕩了開來,然後身影流轉,接連穿過判官筆、點鋼叉、梅花亮銀槍三般兵刃的攔截。復又避開八賢王手下四大侍衛的阻擋,騰挪變幻,一舉重出包圍圈外,展身便走。 眾人親見她輕功之高,生平未睹。好不容易藉著八賢王、包大人的精密佈局把她困在鳳臨閣裡,一旦被她走脫,再到哪裡去追,數名好手飛撲而去。卻都被她一一甩掉,連展昭咬緊牙關持劍猛追,都比她慢了不止一拍。***** 窗外風聲疾起,顯示還有高手聞激鬥聲迅速趕來。 神仙姐姐衝出重圍,毫不猶豫地往鳳臨閣外突,美足輕撐,身形拔起。連續兩個姿態美妙輕盈的翻騰。「颼颼」地兩聲,從三樓的窗口躍了出去。 眾高手面面相覷。不能置信他們幾十號人竟攔不下一個女刺客。 龐昱追到窗口往外急看,神仙姐姐人在空中。忽然前方一縷風聲陡然破開,跟著一道寒芒射來,生生將她的去勢釘住! 四面八方追出來的數十雙眼睛裡,都清清楚楚看見那是一支從金明池內地站船甲板上射來的一支羽箭,其疾如風,其快如電,扼住了神仙姐姐前行的去路。^^^^ 「兀那刺客,還不束手就擒!」甲板上邊傳來一聲冷笑,一名身披鎧甲的壯漢當先走到月光之下,盔頂一支紅色翎羽隨風輕擺,映著寒月之下鎧甲透出的熠熠冷輝。他身後隱隱散開數人,盔甲衣飾均是一般模樣,俱都持弓搭箭,對準了被迫到簷上地神仙姐姐,頓成圍殺之局。 「這盔甲……楊家軍,鋒稜十八翮(h)!」追出來的禁軍驚呼出來。 楊家軍是啥,那就不用解釋了,從第一代楊老令公開始,時代都是大宋邊關的擎天之柱,楊家軍中有一「天驕營」,其三千將兵俱是擅射之人,徽號取自李白《塞下曲》中「彎弓辭漢月,插羽破天驕」,歷年邊關鏖戰,射死射傷遼軍無算,契丹男兒莫不聞之色變。鋒稜十八翮正是從這三千擅射之士中挑選出的精英箭手,十八人不分姓字、不問緣由,全聽元帥命令出手,京城武人大多久聞其名,卻未曾見過們地本領,此時目睹其箭術之能,不覺驚駭:「僅僅一箭,就能逼退這武功高的不可思議的女刺客,要是十八箭齊出,誰還能有命在?只是鋒稜十八翮應該在邊關戍守,防備遼軍,什麼時候來京城了?」 那當先發箭的射手走上前來,看也不看旁人一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駐足簷上的神仙姐姐:「姑娘,束手就擒吧,金明池上大內禁軍已布下天羅地網,外圍還有兩萬楊家軍駐守,爾等南唐餘孽逃不掉的。」 神仙姐姐她美絕人寰的俏臉沒有任何波動,低眸冷冷一掠:「鋒稜十八翮怎麼只有十人,還有八個哪去了?」 「姑娘毋須知道,放下劍乖乖就擒便是。」 神仙姐姐一語不發,凝起美目一望四周,果然金明池上百船千帆,密密麻麻儘是人影,真叫一個水洩不通,唯一通往岸邊地兩座飛橋,至少有八千弓弩手團團圍住,只要她敢往那跳,包管腳還沒落地就要被射成馬蜂窩。 「投降吧!你沒有退路了。」「飛羽」地十一名高手和八賢王麾下眾鐵衛,這時全擁上了鳳臨閣的外簷,二層、三層、四層到處是人,把神仙姐姐圍在中央。 展昭人在五樓,居高臨下地俯瞰,忍不住暗暗擦汗,心忖這情形莫說自己就是換成了心高氣傲不服輸的白玉堂來,也只有乖乖繳械地份。 偏是神仙姐姐眸子裡,此時只有淡淡冷笑。 「憑你們,還攔不住我。」她「哼」的一聲,突然翻身下簷,眾高手應變極速,紛紛躍出,朝她直追過去,冷不丁神仙姐姐人在半空,姣美的蓮足交相互踏,瞬間改墜勢為升空,身影快的不可思議,一晃眼把這幫高手全甩了開。 她身形一溜煙似的往上疾升,鋒稜十八翮反應過來時,已經射不到那麼高了。 三樓、四樓一晃而過,五樓的展昭正待殺出,被她隔空一劍的勁氣劈的踉蹌跌退。龐昱見過神仙姐姐凌空飛渡、千里一瞬的本事,看她越升越高沒人再能追得上了,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一旁的鄒熙芸也悄悄吁了口氣。 豈知就在此時,神仙姐姐剛到第六層的窗台前,耳畔驀地颼颼風起,數點銀芒從樓內暗處勁射而出,她提防不及,被其中一箭赫然穿透胸膛!!! 鋒稜十八翮少了的八名箭手,就埋伏在這裡! 第一百七十六章 墜湖,命懸一線 勁箭穿透神仙姐姐胸膛! 樓中射手才正大喜,忽覺不妙。 射中神仙姐姐胸口的白翎羽箭一聲不響地穿身而過,直飛天際,渾沒半點血花,射中的竟然只是神仙姐姐的虛影,虛影透散之際,突覺斜裡一道冰涼冰涼的刺骨寒風透窗而入,冷的他們激靈靈的打了個顫,背脊一陣刺寒,就是那麼瞬間的功夫,隨著寒風掠進來的白光停在了背後,驚而轉身,卻見一雙清冷明眸閃過視野,幾乎感應不到一點屬於人間塵世的生氣。 感覺到的只有仙氣,仙氣氤氳。 眾射手不及回神,神仙姐姐已從另一側的窗間飛身而出。 「鋒稜十八翮,不過爾爾。」只聽得一聲冷笑,神仙姐姐的雪白儷影已在重重夜色之外,猶夾雜著幾波怒聲吆喝,想是騰躍上來的幾名高手也沒攔住他。眾射手驚愧難當,幾人搶到窗邊,張弓欲射,卻聽一人歎道。 「還是免了吧!暗處奇襲尚且不中,追射又有何用?憑你們這下三流的箭術,連白爺爺都奈何不了,何況是她。」 眾箭手愕然,定神看時樓中暗處走出來一個全身穿白,神情冷峻的少年,不仔細看還以為和神仙是一路人呢。 這八名「鋒稜十八翮」的射手一開始就暗伏在鳳臨閣第六層的暗室裡,仗著樓闊夜深,佐以常年征戰練就的潛藏本領,連「飛羽」眾高手都沒有覺察到他們的存在,屏絕氣息、藏匿行蹤的造詣。斷非尋常一昧追求弓術地狙擊手所能比擬。 可惜對上了「神仙姐姐」,這些都還稱不上造詣。 當先那名鋒稜射手被說得臉色青白。半天回過神來,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少年當然是白玉堂,他:「和你們一樣,想留她下來,卻留不住的人。」 眾射手聽他語氣孤傲,只道是八賢王又或者那位勳貴高官禮聘地高手,倒也沒多在想意,但是想到就這樣被女刺客走脫。元帥那裡交不了差,楊家軍也要大大的丟臉,又覺得不甘心,紛紛抄起弓弩準備下樓追出去。 「不用去啦,自取其辱而已。」白玉堂哼的一聲,冷笑依然。「那女妖精……咳,那女人現身之後,你們有誰看清她的任何一個動作?看不見的,都該沒命。她可以順手把你們全部殺光。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為這裡有一個人能看得見。」 眾射手想起方才挾著刺骨冷風射進來、一閃而過的銀縷弧光,極力想辨出神仙姐姐的一聲腳步、一片袖角,這才發覺自己不寒而慄! 闃(q)夜中天,依舊月華滿照。 神仙姐姐飄逸若仙的美麗身影就那麼從鳳臨閣頂飛掠而下,逕直朝飛橋殺過去----水面有鋒稜十八翮阻擋,還有數不清地禁軍。那麼突圍只有從相反的方向! 守在飛橋的禁軍忽見白影乍隱。前一刻尚在空中,後一刻消失不見。再後一刻就已攻到面前,幾乎讓人以為眼花。手腳背脊更是一陣沁寒,哪裡抵敵的了,加上神仙姐姐身法之疾猶如夜空中乍現的精靈,閃掠比之鬼魅還快,竟然被她破陣而入,一人一劍幾乎殺個洞穿,儘管佔盡地利和人多勢眾,一時間竟無法重新合圍,只能任憑神仙姐姐縱橫來去,儷影所到處,總有人中劍倒地。 就算是殺人,神仙姐姐一招一式仍充滿出塵脫俗的美感,手裡地寶劍滴血不沾,進退移變,落點總是敵人追截的弱點破綻處,有如弈棋,每步落子,均教敵手意想不到,把守在飛橋前的千多禁軍牽著鼻子來走。 「噹!噹!」 兩把猛砍過來的長刀給她以寶劍盪開,另一手食中二指一掐,指間倏地多了枚半透明地細薄冰片,揮出去正中敵人眼睛,兩敵同聲慘呼倒地。 在隨後而來的兵刃臨身之前,她身形陡然拔起,倏忽橫過四五丈遠的遙距,落在之前眾評審列席的高台上,四名大內高手包抄過來,神仙姐姐隨手輕彈,一縷縷勁風挾著絲絲白煙激射而出,四人急忙擋架,卻被她趁勢欺近身來,森冷的劍勁隔空擊中胸口,兩人直直摔下台去,白霜霜的薄冰霎時從中招的胸口沿著胳膊一路凝結蔓延到手腕,全身冷得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另兩人見她神功若斯哪還敢擋,神仙姐姐隨便晃個虛招,便嚇得他們倒竄回地上。 「八王爺,由她去吧,再這樣打禁軍怕是死傷枕藉也攔不下來啊!」展昭自知擋神仙姐姐不住,過去也是多餘,直接衝到八賢王身邊。 「放肆!聖駕在此觀戰,怎可手下留情……」八賢王黑著臉喝道,忽然發現說漏了什麼不該說地,急忙改口,「本王與龐太師、包大人謀劃多時,窮朝廷之力在金明池佈局,甚至不惜調動邊關的楊家軍,就是為了畢其功於一役,盡剿南唐餘孽!孰料對方只出半力,首惡迄今未現,再被此女走脫如何向皇上交代!」 「可是再打下去,只有徒增傷亡……」 「那又若何?」八賢王袖袍一拂,怒喝驚天,「今日截住此女,縱不過傷亡千百禁軍,若是不截她,何以探聽江南餘孽地老巢?何以盡殲?他日若被南唐餘孽聯結契丹,起兵造反,必致江山塗炭,黎民遭難,死傷何十萬以計!」 展昭一時愣住無語。 「射!」八賢王一聲令下,身邊侍從展動號旗,戍衛飛橋的弓弩手紛紛彎弓,一時箭如雨發,朝她立身處勁射而去。 神仙姐姐騰挪閃躍,輕輕鬆鬆地避過。最後卓立平台頂上,掣起護身劍芒。漫空箭矢無一漏網的被她擊落,掉在地上全成了冰粉碎渣。 七輪勁箭射畢,神仙姐姐絲毫未損,反而誤傷了至少兩百禁軍將士,不過也在她攔擋的箭支地功夫,「飛羽」「天鷹」的鐵血死士,還有大內侍衛以及八賢王、包拯麾下地各路高手,分從四面八方追至。圍住了神仙姐姐站腳的平台。 大船上的十名箭手此刻已全部登岸,加上從鳳臨閣飛奔下來的另外八人,鋒稜十八翮十八名大漢、執十八柄雕弓、架七十二支羽箭,牢牢扼住了平台上方的空間,硬生生阻斷了女刺客再用輕功高掠騰挪的機會! 四方高手協力之下,神仙姐姐已經是插翅難飛。 本來在大船上指揮的八賢王。這時突然不見。 直面如此危局,她仍然絲毫無懼,一雙清冷美眸隱隱綻光,掃過周圍虎視眈眈的眾高手。冰綃薄紗下揚起一絲輕蔑地冷笑。 「束手就擒吧,你逃不走的!」葉孤城一手捂著胸,一手猶自拿著闊劍不放,在老高和夏大德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走過來,本來黝黑的一張臉慘白慘白。眾高手齊齊跨前一步,威逼之勢更甚。 「哼哼,沒用的。再多一倍人照樣攔不住她。」戲謔十足地嗤笑從鳳臨閣頂傳來。可不正是白玉堂,丫坐在頂樓的屋簷上。雙腳蕩啊蕩啊蕩的,一邊磕著不知道從哪摸來的瓜子。一邊看著下面地連台好戲。 神仙姐姐「唰」地一聲還劍入鞘,眾人只道她放棄了抵抗,卻見她橫臂當胸、掌心交疊,曼妙的身體姿態透出一股風雪驟臨前的靜謐,右臂緩緩橫挪,一隻白霜霜的薄革手套黏在左掌掌心裡,抽出一隻五指纖細、微帶幽藍的青白手掌。 (怎麼,這才是她的手?之前看到的是外面一層手套!?) 神仙姐姐地柔荑甫一露出,指掌周圍便幻出絲絲薄霧,袖口白霜猝然鱗結,柔軟地絲綢一下子變得硬梆梆的。 眾高手皆是一愣,然後驚覺她額頭眉角未曾掩住地肌膚瞬間變得與裸掌同色,青白雪肌上泛著薄霜一般的汪藍。偌大地平台周圍霎時漫開一股若有似無的寒意,直沁衣領,禁軍將士靠得稍微近點,肌上便泛起一陣雞皮似的微悚。 「女賊,還不束手就擒!」大內高手中一人率先衝上,揮舞著著手裡的虎頭鏨金槍朝她胸口猛軋過去。 神仙姐姐既不躲閃也不擋架,揚起皓腕如霜的纖美玉手,就那麼直接去抓過去,五指寒勁所至,虎頭鏨金槍槍尖竟至凍住,再一撇,斷了。^^^^ 滿場高手無不傻眼。 神仙姐姐指尖一引,身周凍結的冰片水珠等紛紛連成一氣,繞著週身蔓延開來,水霧氤氳,一片朦朧,映得她真同降臨凡間的仙子一般。 兩個不怕死的禁衛殺過來,刀劍相交,風聲虎虎,被神仙姐姐她隨手抽落,劈啪一聲勁響,刀折劍斷,兩人胸口冰浸浸的綻開一條刺寒,摸過去竟滿手是血! 神仙姐姐再一揚手,凌空虛握幾下,所碰的碎裳、裂帛,甚至血珠、空氣等都結成了冰,並指斜引,抖開一條細細冰龍,遠看就像一條極韌極白的柔革細索,抽甩自如,尖端沁著幾道血痕,誰知竟是寒氣與冰片所凝! 所有人都盯著她手裡的冰龍,躊躇不趕近前,冷不丁的神仙姐姐素手一揚,冰龍迸碎四濺,化作萬千冰片激射而出,颼颼聲不絕於耳。 眾高手急忙格擋,豈料甫一提氣,各人手腕竟自一麻,然後便是奇寒徹骨的刺痛,近處幾人更是握著右腕倒飛出去,身體重重從高台上摔落,皮球般連彈帶撞,一路又帶到幾人,墜地時,仰天噴出一蓬血箭。 怎回事?怎會這樣!? 眾人驚駭不已,只有少數高手中招後才悟出道理。神仙姐姐當眾凝出冰龍及冰龍隨後炸裂,無非都是她分散對手注意力的虛招,其實早就趁他們不備,暗中施放冰片暗器,攻擊他們的手腕筋脈。 那冰片是由空氣中的微薄水氣所凝,又薄又輕,肉眼難辨,出手之後飛快消化,射入他們的肌膚時,已溶得僅剩一根頭髮粗細的冰針,勁力直透穴位,教他們如何防範?一個二個全部瞬間受制,手臂酸麻難以動彈。 這當然也是因為他們以眾敵寡,優勢佔盡,不免生了輕敵之心,這才被神仙姐姐一擊得手,不然以各人武功之高、經驗之老道,尤其是「飛羽」眾高手的卓越本領,怎會還沒有交手就被佔了諾大便宜。 他們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神仙姐姐已經攻了過來,揉身上前,雙掌連拍,所過之處四下一片徹骨奇寒,彷彿連血液也要凍僵起來。 沒有人,敢擋硬拚她凝氣成冰的姣美玉手,頃刻被逼得踉蹌倒退,陣勢大亂。 神仙姐姐施展起她那撲朔迷離的步法,一連甩開十幾人的圍逼,輕而易舉地突出重圍,直奔飛橋而去,眾高手急追過來,只見她微帶幽藍的右手在空中簌簌比劃了幾下,看也不看的往後一拍,霎時漫天冰片裹著細密薄霜飛濺而出。 有了上次的教訓,眾高手紛紛躲避,連擋都不敢擋了,這一來雙方距離霎時拉得更大,再沒有追上的指望。 神仙姐姐奔上飛橋,漫天箭雨傾瀉而下,卻對她造成不了任何損傷。 然後就在這時,身邊倏地吹來一陣毫無來由的風,突然就這麼掃過塘面,捲起無數破碎驚瀾,月華下的荷葉悉數翻飛,儼然狂飆將至。 不對,不是風,神仙姐姐忽然顰起黛眉。 這是一股化作無形的凌厲殺息,襲體之際竟與狂風無異,一招未出便令人氣為之窒,宛如破膛而入的一柄劍、一把刀…… 一支箭! 鋒稜十八翮!? 不對!神仙姐姐微微變了臉色,凝眸咬牙,一點足又飛離橋面數丈,卻怎也甩不開背後那股割膚生痛的襲殺之氣,凜冽的風聲逼得她耳際轟響。 ----這種被人瞄於箭底的感應實在太過強烈,就像盯梢獵物的天際蒼鷹,根本不在乎殺氣顯露,反正撲擊一出便制獵物於死命,箭下絕無轉圜反抗的餘地,殺機之凜冽蕭瑟,決非鋒稜十八翮所能窺及的境界。 如果是在平時,神仙姐姐一定返身殺回去,以她「夜循空明」的高超眼力,最多只須一息時間便可找出對方位置,可是剛才擊退眾高手的「九天玄女功」已然耗盡了她大半真力,縱然有十足把握「拿下」那個藏身暗處的箭手,可是再一被圍住,真的殺不出來第二次了。所以她必須走,不能回頭,一刻也不能!她只能賭自己「憑空往復,隱顯隨心」絕妙輕功沒有人看得穿、識得破! 風聲倏然止息,神仙姐姐警覺到這是殺著將出的徵兆,千鈞一髮間忽然折轉,掉頭往湖面另一個方向撲去。 弓弦雷響,夜幕深鎖的金明池畔倏然劃開一抹飆光,幾乎躍進池子的姣美背影陡在半空中稍停一瞬,餘光毫無阻攔地貫穿體而出,轟然在塘面激起片片洪濤。 神仙姐姐頹然撲倒,死命按上肩頭的小手沒摸到箭桿,卻握了滿掌駭人的濕紅,她鼓起殘勁,即使抹得滿手是血,終究靠著臂腕勉強地轉過了身子。 在逐漸烏黑的視野裡,池畔柳林的暗蔭裡浮出一襲英姿颯爽的女子儷影,大紅瑰色的披氅迎著夜風呼呼招展。 披氅一旁是八賢王。 「穆元帥神箭,果然歷無虛發。」 「不敢當,八王爺駕前,桂英獻醜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劫後的花魁歸屬 娶公主,做駙馬,當大官! 任黃說出這話的時候,上了艨艟快艦趕來指揮大局的八賢王剛好從斜側方的水面隨船駛過,聽了身子驀地一震。 「哈?駙馬?」龐昱扭過頭來,盯著任黃。 「對啊,做了駙馬就不用擔心出身卑賤的問題,出將入相沒人敢笑話……」 「切,爛大街的玩意,誰稀罕。」龐昱手一揮,滿滿的不在乎,急著要往水裡跳,娘的,這要不是兩個人多少有點交情,憑他拉著他不放,害他沒法英雄獻身就神仙姐姐這點,銀磚敲死了都是活該。 「爛爛、爛大街!?」任黃的臉有點抽,抓他抓的更緊了。 「不是麼?歷朝歷代有多少公主,就有多少駙馬,老子才不屑和這幫人一道呢。」龐昱拚命掙扎,鐵了心的要往金明池裡跳。 「那你要做什麼?難道當一輩子家丁?」任黃抓他不住了,改用抱得了,非要問個清除不可。 「起碼也得是個雙駙馬?」 「嗯,娶倆兩公主,三個四個也行,來者不拒。」四哥趁任黃呆得功夫,一把掙脫開,衝到橋邊一個猛子就往池裡扎。^^^^ 來不及了,他剛要跳,卻發現橋下的水裡密密麻麻的全是黑影。 X他媽,X***兩湖水師!這幫水鬼一個個難道全是菲爾普斯?被任黃拉著說了幾句話呢才,這就全游過來了? 龐昱黑著臉,直勾勾的盯著湖面,一語不發。 完了完了,這下子神仙姐姐要被活捉了,刺殺皇帝,梟首車裂誅九族的罪名啊!老子可怎麼救人。怎麼報恩,怎麼要她以身相許!!! 任黃可不知道他和神仙姐姐的關係,見龐昱臉色一反常態的難看,還以為是「壞了」他立功的機會。弄得人不高興了呢,笑著拍拍他肩膀:「哎呀,龐四小兄弟,你地忠心耿耿這裡所有人都看見了,皇上也一定會知道的,就算不帶頭跳水拿人,一樣少不了封官賞賜?」 「封官賞賜?四哥不稀罕!」龐昱哼的一聲,他現在只盼神仙姐姐可以走脫。別的什麼都不在乎,封官?哼哼,官再大能多娶幾個老婆麼;賞賜?切,龐太師貪污受賄,富可敵國,家產以後那不都是他地,他這個小家丁現在做的舒舒服服,想幹嘛幹嘛。想睡誰睡誰,給個宰相當四哥也不放在眼裡! 任黃站在後頭,摸著兩撇小鬍子,非常欣賞的在看著他。忠心為國、淡泊名利,不求官做不求財,這樣的好家丁真是大宋第一,到哪找去! 龐昱凝神盯著水面,睜大了眼睛恨不得把金明池看透,不光是他,急急衝上橋來的鄒熙芸、花想容。還有船上的八賢王、穆元帥、鋒稜十八翮……所有的人這時都盯著水面。緊張的想知道究竟能不能抓住這個武功高地嚇人的女刺客。 「嘩!」等於約莫一柱香功夫,終於一個人頭探出水面。 「秦凱。怎麼樣?」八賢王迫不及待的喝問。 「稟王爺,屬下、屬下等無能。找不到那女刺客。」 「什麼!?」八賢王驚得差點沒從船上翻下去,這麼多人親眼看見女刺客中箭掉進池裡,八百水鬼隨後便趕到了現場,拉網式的開始搜捕,方圓百丈的水面全部用掛滿倒勾的漁網封鎖,就算是女刺客變成一條魚也別想逃出去! 「找不到再找!」 「是!」秦凱大聲回應,一扭身又扎進了水裡。***** 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待著。 「稟王爺,鳳凰洲內的刺客餘黨清剿完畢,死七十八人,活捉二十五人。」 「死得運走,拖去西山掩埋,活口送交天牢,由包大人審問!」 「稟王爺,刺客盤踞地兩艘畫舫被神策營找到,船中發現大量兵器水靠。」 「所有參賽畫舫在教坊司都有登記備案,查!看是哪家青樓所有,查到了立刻清剿,不問男女、全部抓回來!」 「稟王爺,鳳臨閣裡發現大量兵器,似乎……」 「似乎什麼!」 「似乎藏在南宮大家的……綠綺軒……的座席後邊……」 「適才鳳臨閣亂成一團,定是刺客趁機放進來擾亂搜查的,勿理,繼續搜!」 等著水底消息地同時,不停的有人來稟報清剿刺客的狀況,八賢王指揮若定,分毫不亂,算是讓龐昱親眼領教到了這位平常看起來悠閒自得,除了偶爾耍點陰招威脅未來女婿,其他時候和藹又慈祥的八叔,一旦認真了起來的雷霆手段。 「稟王爺!」終於,又等了足足兩柱香的時間,秦凱再一次探出頭來。**** 「怎麼樣?」八賢王衝到船簷邊上,抓著欄杆,俯身問他。 「末將無能,找不到……」 龐昱長吁口氣,表上卻表現的無比忿然,跳上飛橋地護欄往下望:「四處都找了麼,水底?岩石下邊?還有水藻裡頭。」 「找了,沒有見到女刺客。」親凱低垂著頭,老老實實地回答。 「再找!」八賢王不知道為什麼,對著橋頭特別的激動,「擴大搜索範圍,就是把金明池翻遍,也要給本王把女刺客找出來!」 「是!」 這時站在八賢王身邊地包拯沉聲道:「王爺,除了這女刺客一人,其餘眾反賊已全部清剿,是不是該撤走大軍以免京城民心動盪。」 八賢王稍一沉吟:「嗯,楊家軍先行撤離,禁軍留下五千守住金明池四周,防止女刺客逃走,另外……」 八賢王探手入懷,拿出一卷黃燦燦的東西。赫然是一卷聖旨! 「皇上御旨,今屆花魁大賽雖因故中斷,然各名妓風儀滿場賓客有目共睹,花魁桂冠由綠綺軒南宮大家、七秀坊鄒熙芸姑娘、蹁躚閣花想容姑娘共享。欽此!」 鳳凰洲四面封鎖,方才從鳳臨閣裡逃出地賓客其實並未離島,八賢王的聲音在湖面遠遠傳將開,眾人聞得哄然叫好。 龐昱這才想起來,光顧著拯救神仙姐姐的事了,沒來得及保護好鄒熙芸,這現在奪到花魁了,那天的承諾應該兌現了吧。 「熙芸吶。撿時不如撞日,那乾脆咱們今晚就……哈,找個地方給你壓壓驚。」他色兮兮的笑著回頭,飛橋之上卻哪裡還有鄒熙芸地影子。 不但鄒熙芸,連花想容亦是不見。 龐昱飛快的跑到唯一還在的南宮琴伊面前,咳嗽兩聲先,然後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兒問道:「琴伊姐,你有見到我家熙芸和容容哪裡去了麼?」 南宮琴伊聽他張口地亂叫。清麗脫俗的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當然不會告訴他。 「琴伊姐,恭喜你啊,連續四次奪魁。真是風采遍天下,芳華滿京中。」龐昱諂著臉開始拍馬屁了,「那個……皇上英明,千秋萬代,三大美人共享花魁,你好我好大家好,琴伊……咳。南宮姐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找到熙芸。和她一起分享摘得桂冠的快樂,她答應了我的。如果奪到花魁,今天晚上就陪我一夜……咳,陪我和到天光一起慶祝……」 世上就有人有這麼厚的臉皮,龐昱根本不知道羞恥是什麼,連比劃帶手舞足蹈的往南宮琴伊芸身邊挨,看樣子問不出來還準備動手用強迫滴。 南宮琴伊被他纏的煩了,尤其還看見不遠處船上地八賢王偷眼望過來,笑得有幾分曖昧,連忙往後退兩步,和他拉開距離說道:「第一次稟報說沒找到女刺客的時候人家便走了,只你傻乎乎的還在這裡等。」 「砰!」「砰!」她剛說完,金明池西北角升起兩顆號炮,然後便是刺耳的嘈雜和喧嘩,隱約還看見一道白影在空中閃移。 「西北方,女刺客在西北方!」 「第一道陣勢被她衝破啦,禁軍死傷慘重!」 「快,追過去,支援禁軍的弟兄。」 聲音由遠及近的傳過來,整個鳳凰洲上還是水面的船隊士兵霎時又炸開了。 八賢王面色忑變:「快,龍驤營、虎衛營,速去阻截,包大人,叫你的開封府人馬從左路包抄,陳林、柴敢,你們和太師府地人從右……」 「王爺且慢。」被稱作「穆元帥」的紅氅婦人果斷說道,「那女刺客方才中了本帥一箭,即使有餘力游出這麼遠,也不可能再有力氣高飛低縱,殺透重圍,依本帥看,十有八九是有人冒充!」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世上哪有這許多武功高強的女子!」八賢王大袖一拂,令道,「三軍聽令,分一半人馬隨本王追過去,餘眾封鎖金明池方圓五里內的全部水面陸地,所有賓客需經搜身查證方可通過,只許出,不許入!」 此次調來剿滅南唐餘孽地部隊全是大宋朝的精銳士卒,號令一下行動飛快,眾賓客經此一鬧,膽小的魂也嚇飛了,花魁又已由聖上欽定,誰還原意多留,紛紛沿著橋往外邊撤,排隊接受檢查,巴不得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 剛才還是人聲鼎沸的鳳凰洲,眨眼功夫便人跡全無。 照龐昱的性格,這種時候100會自高奮勇、死皮賴臉的「保護」南宮琴伊回綠綺軒,可是他沒有,也沒有繼續追問花想容和鄒熙芸的去向,只是一個人站在橋上,直到賓客們走遠,禁軍撤離,方圓四周只剩他獨個。 自始至終,他地一直眼睛盯著湖面,一瞬不瞬。 第一百七十八章 抱著神仙姐姐,四哥射了 「侯爺!」龍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嗯,去把我的馬車弄過來。」龐昱依然盯著水面,頭也不回。 「這……太師有命,要是我貼身保護侯爺,寸步不可稍離。」 「太師爺也讓你聽我的,去!」 「是。」龍五答應一聲,轉瞬不見。 龐昱站在橋頭,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剛才那八百水鬼此時正在方圓二十丈外的湖心展開第二輪的搜索,反倒是飛橋周圍沒有了絲毫動靜。這也難怪,神仙姐姐的落水的地方,他們搜了整整三回,每寸水面都翻遍了,除了血連點影子都沒看見怎麼可能還藏在這裡。 不可能麼? 龐昱勾起一抹輕薄的笑,縱身跳進湖裡。 水很冷,冰涼冰涼的,龐昱身上卻是熱血沸騰。 英雄救美了馬上,你說沸不沸騰? 他跳進水裡,不是吸氣往下潛,而是反過來往飛橋正下方游。 飛橋是木製的,弧度很平,搭建的當然也十分精緻、堅固,每隔大約三五丈就有從水下聳立起的實木築基,築基聯結橋面的地方,凹陷進去形成小小的涵洞,除非游到下邊,不然側向很難看見裡面的狀況。這樣的特殊構造,除非事先調查清楚又或者身為橋樑方面的專家否則再從外部觀察也發現不了。 龐昱事先沒有來過這裡,更加不是建造橋樑的專家,他是用猜的,猜到這裡會有類似涵洞的可以躲人的地方。 ----神仙姐姐在他眼皮底下墜進湖裡,隨後八百水鬼在他眼皮底下趕過來搜索,四周***通明,映得水面如同白晝,他相信,這種情況下。就算神仙姐姐沒有受傷,就算她水性好的沒邊,也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游出重圍! 為什麼沒有找到她,找了三遍都沒有。答案很簡單,神仙姐姐落進湖以後,即刻游到飛橋下,跳了起來躲進飛橋的涵洞裡。 ----既然襲駕早有預謀,而且還能突破重重守衛足有數十人衝進鳳臨閣,對方肯定把金明池附近的所有狀況調查地一清二楚,神仙姐姐是行刺的第一主力,豈有不知道行刺過後哪裡可以藏身。哪裡最安全的道理。 龐昱猜到神仙姐姐就躲在涵洞裡頭,果然,他游到橋下,抬頭一看,神仙姐姐半幅瑩白色的衣袖赫然夾藏在築基和橋面地夾層裡,只是還沒有等他過去,重傷脫力的神仙姐姐已經從涵洞裡摔了下來,「撲通」一聲栽進湖裡。 龐昱哪還有想。飛快地游過去救她。 這會兒已是子夜時分,四下一片漆暗,龐昱縱有敏銳的眼力也只能大概確定神仙姐姐的位置,胡亂摸索了好一會才終於抓到一樣綿軟的物事。膚觸極其滑膩、 別誤會,被他攫住不是什麼敏感部位,是神仙姐姐的一雙柔荑。 她的小手冰涼冰涼,感覺不到一絲生氣,龐昱大驚急忙一拉,把她整個扯了過來,隔著一層單薄的雪緞絲衣。神仙姐姐那副修長、柔軟地胴體就這樣被他拉進懷裡。清雅的蘭麝芳氣隔水嗅入鼻端,直沁心坎。 約莫是湖水太冷。抑或傷後失溫,神仙姐姐嬌軀泛起一陣瑟瑟的輕顫。神智似乎已經離她遠去,只是靠著求生的本能用她一雙美腿緊夾住龐昱的腰肢,冰涼的身子與他正面相貼,緊緊偎在一起。每一嗆咳,胸前兩團豐滿堅挺、偏又溫綿細軟的物事便抵著他一陣彈撞,快美滋味難以言喻。 身為正人君子,龐昱立刻有了反應! ----神仙姐姐從高處墜下,落進水底很深,龐昱為了盡快帶他出水只得採取立泳的姿態,兩足在下頭猛蹬,手卻實在勻不開來。 神仙姐姐攀著他地背彎,秀眸緊閉,冰涼面頰和薄唇貼到他的頸側,加上兩團凝脂般的美乳偎在胸前,縱然他今天已經出了五六發,腿間還是陡地勃挺起來。 年輕,真他娘的好!!! 彷為了抵抗湖水地冰寒,這一下勃挺還來得特別厲害,浸了水的襠間彎直翹硬,瞬息到了微略發疼的境地。他雙手不甚自由,還來不及挪挪身子冷靜頭腦,昂起的尖端一路排闥,隔著褲底薄布,就這麼淺淺的剝入一團異常溫膩的嫩脂裡。 湖水浸透褲布,幾近於無,微一頂觸,便可清楚感覺神仙姐姐腿心一處肉感厚嫩的微陷妙物,那處略微凸起,開口平淺,如一隻小小地肉褶彌封,前緣層層疊疊,俱都軟膩滑潤,嬌嫩非常:頂端有一粒稍硬稍韌、如嬰兒指頭地小物,起初略擋著徑口,再擠進分許時,卻似又勾人。 神仙姐姐傷勢極重,雖然失了神智仍是不停地劇咳著,每一抽搐,那處便痙攣似的輕啄他一口,既像魚嘴又像蚌肉,吸啜著他前端最敏感之處。 四哥一個血氣方剛地大男人,著急救神仙姐姐出水,既勻不出手將她抱開,雙腳還得不停划水以保持浮力,挺腰蹬腿之際,每一下都頂入神仙姐姐股間,撞得她彈起落下,腿心裡漸漸拱出一片溫膩濕黏。 澎湃激昂的雄性圓鈍異物貼肉頂來,硬將她薄薄地褲底一點一點擠入縫裡,雞蛋大小的堅硬前端,頂得神仙姐姐一陣酥顫,胯底喻發潤澤,不多時已嬌潤橫溢,連底布都滲出滋滋水泡,隱約浮起兩片蜜桃般的肉阜形狀。 異物頻頻觸著她硬起的蒂兒,渾身倏如蟻走電竄,酥麻之餘,又覺燙人。 神仙姐姐傷重乏力,又被凍得暈暈迷迷的,本能地抱緊他取暖,顫著渾圓的翹臀一意迎湊,嗆咳片刻,已磨得龐昱腰眼發麻,隱約有了一絲洩意。 老子不是故意的! 龐昱恨不得張口大叫,面前卻忽然噗嚕嚕騰起一大串水泡,一股腦兒地衝上湖面,竟是神仙姐姐傷重不支,恁短時間閉氣便到了極限。 為救人,顧不得啦!龐昱急中生智,一把將神仙姐姐摟得更緊,低頭大嘴覆住她嬌嫩的唇瓣,將空氣度了過去----他這真不是故意的,失去了神智的神仙姐姐基於求生的本能,反過來用冰涼冰涼的唇吻住了他,貪婪地汲取空氣。 這是何等香艷的情景,仙子一般不可侵犯的神仙姐姐,現在就那麼偎在他懷裡,胸、腹、大腿等處無不相貼,契合的沒有一絲空隙,粉白的櫻桃小口主動湊過來親他,純粹出於求生本能迸發的熱情,比被春藥催引出來的還要厲害的多! 香艷還不止於此,兩個人緊閉貼靠的身下,雞蛋大的硬物擠開無數細褶,彷彿把那凸起的肉丘撕扯到了極處,連薄綢都被壓得一併嵌入玉門。 儘管有著這麼一層薄薄的隔閡,龐昱卻已感到前所未有的亢奮,雖然只是隔著薄綢在玉門外徘徊,但神仙姐姐的體質是萬種無一的那啥「盤龍涎香」,牝肉厚腴,光是淺門戶就能感受到溫暖緊膩的包容與吞吐,竟比尋常女子的腔內深處還要勁實,彷彿自為活物,吸的他一陣陣麻癢,恍惚之間,洩意已生。 他感覺快美無比,神仙姐姐何嘗不是,本來蒼白的臉頰泛起暈紅,即使是在水中也難掩唇齒間的春聲蕩意,突然劇顫吐息,滿頰暈紅地大嗆起來,姣美的體彎成煮熟的紅蝦也似,四肢勾纏著他,精緻的大腿帶著久習武藝的結實彈性,腿根的嫩肌一陣劇烈收縮,竟然反客為主,猛將侵入小半的滾燙鈍尖一夾。 兩人衣褲未褪,雞蛋大的杵尖當然無法深入盡處,但她股間綢布濕薄已極,再被神仙姐姐這麼大力一掐,彷彿整個尖端都塞進薄綢鋪墊的重疊門戶裡,緊窄細滑的膣動一波波裹住肉冠,彷彿有千百隻舌頭一同時動作,向著入侵的尖端吹含舔舐,比之戶外的磨合輕噙,美勁何只百倍? 龐昱被神仙姐姐一夾,全身的舒爽頃刻擠到極處,冷不防衝上頂峰,雞蛋大的青紫前端被箍得再次鼓漲逾倍,抵著壓進穴心的綢布驟然噴發,滾熱的濃漿滿滿湧溢在神仙姐姐的腿心處。 神仙姐姐「唔」的一聲昂起粉頸,死死摟著他的脖子,終被滾燙的男子精華燙得甦醒過來,渾身卻仍是無力,怎麼也掙扎不開,兩團乳峰挺著櫻桃核兒般的硬實蒂尖在他堅實的胸口上猛一壓摁,鼻音嬌膩到連她自己都不敢想像! 龐昱射得厲害,一股連著一股,片刻不停,彷全身精力縮聚而出,噴射的前端似抵著一粒粒細小硬珠,蜂擁著衝出馬眼時,每一下擦刮都略微疼痛、又極快美的感受,實是平生未曾領略的滋味。 最強勁的一股噴流透過綢縷,酣暢淋漓地射進了神仙姐姐體內,燙的她醒轉之後復又暈厥,其餘大部分的精華都被擋在外邊,一波波地倒灌而出,順著腿線汨汨流下,在水中牽開一片微帶白濁的黏膩液絲。神仙姐姐浮出了水面,才一冒頭,劇烈噴發後的酸麻急湧上來,差點堅持不住要落回湖裡---就算是前次被花妖女刻意引誘,他也不曾射得如此迅猛,量又如此豐沛,一時有種被掏空了身子的錯覺! 龐昱咬緊牙關,硬扛著腦海裡幾乎失控的酣醉把神仙姐姐抱上湖岸,都還來不及爬起來,忽覺身前站著一人,卻非龍五那身熟悉烏青勁裝,勉力抬頭望向他臉,由下而上先看見的竟是---兩撇小鬍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關卡驚魂 兩撇小鬍子,兩撇猥瑣到爆的小鬍子!那當然就是任黃,丫剛才明明就走了的,可是居然又溜了回來,站在岸邊等他!!! 「龐四兄弟,你不厚道啊。」大宋第一猥瑣男站在他面前,趁龐昱抱著神仙姐姐上岸還沒站起來,用他那明明矮一截的身板居高臨下的瞧著龐昱,「太不厚道啦,明明知道女刺客藏在水裡,早卻不說非等人走光了再下去撈,難道想獨個貪功不成?我不管,見者有份,陞官發財也要算兄弟一個。」 他笑得賊賤,眼睛裡亮閃閃的,像看見了大把大把賞賜的金銀財寶。 龐昱抱著神仙姐姐傷重綿軟的身子站起來,愈發覺得觸手冰涼,像抱著一塊冰,著急帶她回去醫治,哪有空跟任黃廢話,眼角都不橫他一下,冷聲道。 「五千貫。」 「那哪夠啊,這可是行刺皇上的女刺客……」 「一萬貫!」 「她身上可有南唐餘孽的線索,拷問出來是大功一件……」 「兩萬!」 「這也少了,把她交上去少說也能混個七品官當當,三年清知府,十萬……」 「一口價,五萬貫!拿了閉上你的嘴,多說一個字我保證,明天京城什麼地方會多出一具無名男屍!」 聽他語氣生硬,任黃一下子慌了:「喂,不至於吧,咱倆好歹算半個兄弟,你為了獨個領功,竟然才分我五萬---啊,你你你、你不會打算私自賣放,把女刺客送走吧。這可是十惡不赦誅九族的大罪啊!」 龐昱本來已經抱著神仙姐姐往橋上走的,等龍五把馬車駕過來就,聽任黃一喊猛地轉身回頭,泛著凶光的猙獰眼睛冷冷盯著他:「聰明的人,往往不長命,公主家丁任黃。力戰襲駕刺客,身中七刀而死,這個題目不錯吧?」 任黃被他一瞪。勉強還能撐,等聽到龐昱一下子連死法都「安排」好了,那是真的慌了神,諂著臉陪著笑連連擺手:「誤會誤會,絕對是誤會,我這個人吶最講義氣,而且不貪財,財有什麼好貪的呢。是吧,整個天下都……咳。視錢財如糞土,是我地品格,整個天下最高尚的品格。」 他一無恥起來,真的,吹雪可以去撞牆了,就像搞傳銷的和麥道夫(美國搞金融詐騙騙了500億的那位爺)的區別,一個天一個地啊! 龐昱哼地一聲:「你覺得我會信,有人什麼好處都不拿卻能保守住秘密?」一邊說一邊反手拔刀子。 任黃更慌了:「喂喂喂喂,不帶這樣的吧,兄弟。咱們是兄弟啊!老天。我有要求的,有要求。不是白守秘密!」 「什麼要求?」遠遠地,龐昱看見龍五的馬車駛過來。決定再給他十秒鐘,答案要是不滿意,那對不起了,金明池裡馬上要多一具浮屍。 任黃摸了一下小鬍子,以一種懇求加哀求的目光看著他,說話都帶哭腔了:「我那個……我家公主的遠房表妹,求你收了吧!」去拉皮條,做下人簡直糟踐了!」 沿著飛橋行駛的馬車裡,龐昱忍不住破口大罵。 「啥?啥皮條客?」任黃晃著腦袋,疑問的看著他,一點不知道羞恥。 「就是他娘的手裡一幫丑姑娘,沒人看得上,非要他們去拉客……」龐昱都不好意思說了,想錘人把又怕動靜太大,吵醒了熟睡地神仙姐姐。 「丑?你說笑吧,我家公主的遠房妹子年方豆蔻,打小就是美人胚子,她母親當年可是咱京城有名地大美人,登門提親的人連門檻都踩破了……」任黃真正盡了皮條客的本分,喋喋不休地一個勁吹噓小姑娘的好,龐昱光用聽的加屁股想就知道他說得是反話,不然一個十三歲芳齡,既漂亮、又可愛,還和公主沾親帶故的小美人,到哪能被搶破頭的,用得著靠個猥瑣男介紹給她! 所以任黃提出來把公主妹子介紹給他的要求,他斷然拒絕了;任黃說介紹費事,直接送給她過門,他也沒同意;最後任黃說可以幫忙把小姑娘剝得赤條條地送過來,可以先看了再決定要不要,他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任兄啊,你是裝傻還是真不懂?」龐昱壓低聲音,肩膀頂了他一下。 「真……沒裝傻呀。」任黃眨巴著眼睛,又在摸他猥瑣的小鬍子。 「你廢這麼大力氣把你家公主地遠房妹子介紹給我做小,你家公主知道了,就不會把你剝皮?」 「做做做、做做做、做小!?」 「廢話!」龐昱敲了他一個暴栗,「似我這等少年英雄,未來前途無量,做大那怎麼也得是南宮琴伊,或者……嗯。」瞥了一眼暈迷地神仙姐姐。 神仙姐姐平躺在軟枕上,緊身的銀白夜行衣裡外浸透,再被隔窗透進來地淡淡月光一照---呃,看在龐昱的賊眼裡,幾乎就和透明沒有兩樣,薄紗中纖細藕臂、修長玉腿、還有聳挺豐滿地玉乳雙峰,凝脂一般的粉背香肌……通通看得一清二楚,那可都是剛才和他緊身相貼,任他攫取、採擷,肆意撫玩的仙子體啊! 任黃沒有四哥這樣的眼力,但他絕對也是品女人的行家,第一眼看過去便全身毛孔連骨頭縫裡都忍不住暗歎: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她的身段那叫一個纖細,柳腰無須束帶,便只一握,連粉肩也是薄薄一片,卻不露骨,玲瓏浮凸的雙乳將緊身的夜行衣撐的高高聳起,不必觸摸都可以想想到那令人心迷神醉、一碰便再也捨不得放開的溫綿觸感! 這樣一個不摘面紗。重傷後花容憔悴的暈躺在那裡,仍能叫他為之驚艷的絕色少女,竟然是刺客,是南唐餘孽!而調集了全京城地高手,連帶楊家軍、兩湖水師,甚至連穆桂英都出動了。也攔不住她!!!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啊! 「呃,換成是我。如果可以選她,也一定不會讓別人做大。」 「那你還一個勁的給我介紹。」龐昱益發的鄙視了。 「男人嘛,哪有不惹草沾花,弄小納妾的呢,太正常咧。」 哎,這話對四哥胃口。 龐昱看他的眼光一下子變得欣賞起來。 「對對對,這男人吶,老婆娶得多。那是本事,咱這天底下老婆最多的男人那可不就是皇上麼。是吧?」 「嗯嗯嗯嗯,皇上女人多,皇上英明,皇上萬歲!」 兩個人一齊賤笑著,某種淫蕩地氣氛在馬車裡升騰。 「任兄,你知道我什麼要救女刺客麼?」 「見色起心,看上人家了唄。」任黃賊兮兮的笑著,真是一語中的。「這是次要滴,實不相瞞,這女刺客以前從幾十號王爺黨地殺手手裡。救了我家侯爺一命。侯爺他不是不是知恩不報的人。而我又是非常忠於侯爺的家丁,侯爺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侯爺要報恩就是我要報恩。所以就算是冒著殺頭掉腦袋的危險,我也要救她脫離險境!」龐昱說得義正詞嚴。先把責任完全推給除了皇帝姐夫沒人敢動的安樂侯(那還不是他自己),然後再擔個忠心為主的名份。 本來以為任黃聽了少不了要擠兌他一通,哪知道這廝竟然「哼」地一聲,摸著小鬍子喃喃地道:「好啊,又是王爺黨,這幫子混帳還真會惹事,真……」 發現龐昱盯著自己,任黃飛速收口,撇撇嘴看了神仙姐姐一眼:「喂,救她真的不會有事麼?金明池四周圍得水洩不通,所有出口都有禁軍檢查,這萬一被查到了----兄弟,別說你,就是你主子擔上這窩藏刺客地罪名也吃不了兜著走。」 「怕毛!」龐昱頭一甩。 「太師府的車,安樂侯的駕,誰敢查?誰配查?誰有膽子查!!!」 太師府的車,安樂侯的駕,誰敢查?誰配查!誰有膽子查!!! 喊話這的時候,龐昱非常狂妄、囂張,但是沒過多久,無情的現實就打破了他的豪言壯語。 太師府的車,安樂侯的駕,包黑子敢查,八賢王配查!楊家軍有膽子查!!! 沿著飛橋一路行來,先頭地兩道關卡,四哥說過就過,那些個兵士一看見掛著太師府旗號地馬車,莫說檢查,問都不敢多問就乖乖放行,第三道上有點麻煩,因為是楊家軍的人,素來和太師府不對盤,無論龍五怎麼說硬要到車裡查個究竟。 四哥當時就火了,娘地,這是不給安樂侯面子啊,天波府的人吃豹子膽了!幸好,封侯地聖旨四哥隨身帶著,當下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狐假虎威仗著皇帝姐夫的名頭,連威逼帶耍賴,終於誑得一群木魚腦袋的楊家軍放他們一行過去。 四哥滿以為,過了全部關卡便沒事了,叫龍五快駕馬車,送神仙姐姐回府醫治,太師府的馬車當然不一般,拉車的四匹馬全是萬中無一的良駒,飛奔起來那叫一個快,不過再快也快不過戰馬,尤其是從邊疆調回來的。 四哥的車奔了不到半里路,後邊煙塵滾滾,足有兩百騎追了過來,晃眼功夫便把他們的馬車圍了。 媽的,這楊家軍還是陰魂不散! 四哥怒了,一掀車簾跳下地:「喂,你們領頭的是誰,過來!」 訓練有素的楊家軍騎兵往兩邊散開,中央擁出一匹高頭大馬,通體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惟有四個馬蹄子部位白得賽雪,馬背上坐著一名英姿颯爽的紅氅美婦,長髮如雲,峨眉黛染,可不正是方才一箭射傷神仙姐姐的「穆元帥」。 「你……穆桂英!?」龐昱本來怒氣沖沖準備軋人的,一看馬背上掛著的那柄寶雕玉弓,立刻非常理智的放棄了想法。 早該想到了,娘的,這可不就是戲文裡武藝超群的楊門女將二頭領麼! 「大膽,竟敢直呼元帥名號!」總有人這麼傻,出來給四哥噴。 「你***才大膽,老子現在是安樂侯,喊誰喊不得?」龐昱腰脊一挺,吳恭政這麼喊,被他劈手奪了驚堂木,當堂羞辱一通;趙世清的手下這麼嚷,他直接飛起一腳踹襠;不過換成楊家軍的精銳騎兵----好漢不吃眼前虧嘛,瞪兩眼就好,撲過去硬上打不過的呀。 「安樂侯爺。」穆桂英在馬上朝他拱手一禮,「八賢王有命,所有離開金明池的馬車,一律要進行搜查,任何人不得例外。」 「哦,明白,理解,可是我的車搜過了呀,大內侍衛統領葉孤城葉大人親自帶神策營弟兄搜的,不信你把他找來問吶。」龐昱睜著眼睛說瞎話,有恃無恐,葉孤城被神仙姐姐打成重傷,這會醒不醒都還是問題呢,怎麼找?怎麼問? 「搜過也可以搜第二遍的。」穆桂英淡淡笑道。 「啥,第二遍?憑什麼!」龐昱眼睛一翻,嗤笑道,「憑你們天波府和我們太師府不對盤?憑你們楊家軍想公報私仇,逮著機會就為難我!」 放到三十年前,有人敢這樣在還是少女的穆桂英的叫囂,前一刻嚷著,後一刻胸口保不齊就要多三五個血洞,三十年後,薑桂之性,老而彌辣,過往的衝動早給磨礪乾淨了,她在馬上淡淡一笑,竟然不接龐昱的話茬。 她不接,龐昱就算有三寸不爛之舌也沒辦法掰,怎麼辦?繼續冷嘲熱諷,沒用,穆大元帥只當耳旁風,楊家騎兵圍著就是不讓道,一直等到八賢王來。 瞪著眼就能嚇痿掉整個王爺黨的腹黑大叔,龐昱不怕,一點也不怕,那可是未來的岳丈大人吶,還能親手抓了女婿送他上斷頭台?他不想南宮琴伊認爹啦! 問題是,八賢王后頭還跟了個包拯,鐵面黑心不講人情的包拯。 如果只是包拯,他還能有辦法,但包拯後頭還跟著用軟轎抬來的葉孤城。 這下好了,謊言穿幫,龐昱再能扯也阻止不了他們搜車。 穆桂英就是穆桂英,人在馬上,長槍隨便一揮,龍五擋都來不及擋,車簾就給挑開了,眾人擁上一看,莫不色變! ----車裡空空如也。 第一百八十章 崩潰的意志,君子->禽獸 「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笑看老包被耍了。」極速奔馳的馬車裡,四哥得意的哼著小曲,如不是怕聲音大吵醒神仙姐姐,估計早放聲大笑了。 「喂喂喂,你別光顧著得意,你得感激我啊。」另一個猥瑣的聲音接踵響起。 「感激什麼?是我先猜到他們會追過來的!」龐昱非常不屑的拿眼角掃他。 「可要沒有我帶著女刺客半道下車,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你還不是要被抓?」任黃得意洋洋,好像佔了很大的功績一樣,臉皮之厚怕是四哥都要甘拜下風。 「哼,你做的事情,阿貓阿狗一樣能幹。」龐昱差點拍他磚了,不屑地道,「這要不是身邊沒人,我讓吹雪那頭豬去都好過叫你。」 都被罵成「豬都不如了」,任黃還在嘿嘿嘿的賤笑:「對啊,你說對了,就是因為沒人,我這功勞才大呀。不然就算你知道楊家軍沒那麼容易放太師府的馬車走,包拯、八賢王也會跟著追過來,也是沒有辦法滴。」 龐昱被這人的無恥下賤厚臉皮的弄得快要抓狂了,打他吧又是在丟面子----咱是侯爺,不能跟下人一般見識的,對不?四哥無奈啊,真的無奈,一把搭在腦門子上,撫額苦笑:「好好好,你有功,有大功,說罷,你想怎麼辦?要賞錢?行----萬兒八千打發要飯的,四哥我還拿得出。」 「喂喂喂,諷刺我是要飯的,你也忒缺德了吧?我這個人做好事,從來都是不求回報滴。品德大大滴好哇。」 「那你跟我扯什麼!」龐昱終於吼出來,真的是沒法忍,也忍不住。 「你答應我件事唄,答應我就不說了。」 「什麼事?」 「把我家公主地妹子收了吧。求你咧----」 「龐四兄弟。我走啦。過幾天把小姑娘帶來給你瞧瞧。瞧對眼就把她收了吧。兄弟看好你喲。」終於到了太師府。任黃跳下車。臨走了還恬不知恥回頭拉客。這要不是車裡地神仙姐姐等著救治。龐昱100追過去打他。往死裡打! 丫地一滾蛋。耳根子終於清靜了。龐昱沒空感歎。抱起神仙姐姐就往後院沖。天色已晚。府裡地丫頭下人們大多睡了。偶爾幾個巡夜地侍衛看見少主地第一心腹、英明神武地四哥。抱著一個長髮如雲地美貌姑娘飛快往春滿園沖。又知這是剛從花魁大賽回來。猜也猜到了抱著姑娘回房是「干」什麼地了。誰敢多管。 龐昱抱著神仙姐姐回房。顧不得她一身濕漉漉地。就那麼放到自己床上。低頭看時。神仙姐姐被穆桂英一箭射穿地右肩竟然已經止了血。卻非血液自身凝結。而是彷彿被凍住了一樣。指尖一觸碰哇涼哇涼地。就像摸在冰上。 緊身地夜行衣襯得神仙姐姐腰腿曲線纖美。玲瓏浮凸。及腰地長髮烏緞也似。末端還掛著些許晶瑩水珠。被搖曳地燈光一映。秀麗難繪難描。冰綃薄紗未曾掩住地肌膚。白得有些微帶透明。縱在奄奄一息之際。仍舊美得粉雕玉琢也似。 千古以來。受傷了。受重傷。止住血後需要做地第一件事情。就是包紮傷口。然後重新換上乾淨整潔地衣服。這是恆定不變地真理。尤其龐昱作為現代人。懂得細菌感染、病毒傳播地這些道理。更加要趕緊給神仙姐姐抹淨身子。 躺著不太好脫,龐昱扶著神仙姐姐地纖腰,讓她半倚著床上的枕墊,方才在水底他一心顧著救人,沒心情也沒精力多想別的(光顧著下面爽了),這時一觸及神仙姐姐緊致纖薄的柳腰,雖然隔著一層綢布仍能清楚感覺她肌膚地那股子滑,像敷了上等的珍珠蜜粉一般,就連最貼肉的細綢都無法稍稍沾留,一觸便輕輕巧巧的滑開,簡直比頂級的真絲緞子還要柔膩。 他急著幫神仙姐姐坐穩,力氣用得稍稍大了些,神仙姐姐蹙眉「嚶」的一聲,仰起了姣好的頸線,剔透的玉肌浮透著幾絲淡淡青絡,粉唇微歙,細細顫喘,暈迷中的模樣分外動人。 龐昱和她近在咫尺,視線之下神仙姐姐完美姣好的頸線與鎖骨溝壑一覽無遺,整副心神都被肌膚所散發地芳草清香所攫,只覺所擁、所嗅無限美好,心中本來強行抑制地邪念一下子迸發,再也不可收拾! 他深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帶點微顫的伸出手,順著神仙姐姐地平坦的小腹……往下……游移----不對,是往上,滑過她腴潤地纖腰、豐挺的酥胸,小心翼翼地摘下了她掩住玉容的冰綃薄紗。 冰綃薄紗滑落的一瞬,龐昱呼吸頓止! 他不止一次的想像過(呃,應該是YY)神仙姐姐掩面的冰綃薄紗下是怎樣一張美絕塵寰的絕色玉容,直到這一刻親眼看見,始知那根本是任何語言都形容不出的仙姿佚貌,任何一絲一毫的增減都會破壞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 龐昱的目光再移不開來,胸中緊跟著一陣氣窒,脹得耳裡嗡嗡亂鳴,腦中一時只餘呆想:她,莫不真的是仙子下凡! 褪去面紗,浸浴月光下的神仙姐姐不再神秘,每一寸肌膚、每一寸臉容都如此真實,緊致姣好的身材觸手可及,瞬間令人生出難以自瞞的慾念! 四哥是正人君子,他有定力,但是就像鋒稜十八翮的「造詣」在神仙姐姐的絕世武功前根本不算「造詣」一樣,他的「定力」當如此真切的面對神仙姐姐的仙姿佚貌時,就像升上天空的肥皂泡,輕輕挨一下,就散。 他要緊牙關,極力令目光下移,試圖做最後的抗拒,可入目卻是神仙姐姐小腹下、兩腿間,被浸得濕透、隱約暈開嫣紅膚色的白淨薄綢,其上淡淡覆著細毛的透影,居中一道細縫夾陷,彷彿待人伸手剝取…… 最後的堅持轟然崩潰,龐昱不可抑制的伸出手去解神仙姐姐的衣裳。 絕色當前,他,承認自己一敗塗地。 第一百八十一章 四哥、神仙姐姐、寶貝秀香 不到半刻鐘功夫,混濁的喘息在房間裡響起! 龐昱喘著,重重地喘著,一顆一顆的開始解神仙姐姐夜行衣的扣子。 解了好一會,一顆----當然不是才解下一顆,而是還剩最後一顆。 最後一顆了! 龐昱深吸一口氣,爬上跨坐在神仙姐姐面前,雙手並用,準備解開了扣子順勢一把將整件夜行衣脫下來。 扣子很順利的解開了,可是不等他脫下佳人的衣服,神仙姐姐本來閉闔的雙眼突然張開,一雙冰清美眸冷冷盯著他。 龐昱第一反應就是躲,倒栽蔥般的翻下床,模樣雖然無比狼狽,可要是再晚哪怕半秒鐘……「喀啦啦!」神仙姐姐玉手一揚,掌心處霎時一片銀霜耀眼,逕向前方噴薄而出,他方才坐著地方後邊的雕花簷板直接就覆上了一層冰稜,可想而知若非他應變疾速躲將開來,不說整個腦袋,起碼半張臉要被凍僵。 「姐姐,你作甚麼,我好心好意救你,你幹嘛使這種要命的功夫。」 「你,你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我非殺了你……」再清高的女人,發現衣服快被扒光了,反應都是一樣滴,先拿手擋著胸,然後找被子啊什麼的遮。 不過別家姑娘那得撲過去拿,神仙姐姐蘭指隔空一牽,床那頭的羽絨薄被自動就「飛」了過來,掩住了她姣美的身子。 然後似乎是貿然動用真氣。牽扯到了傷處。俏臉掠過一閃即逝地痛苦之色,粉背靠著床頭,粉雕玉琢般地身子泛起一陣瑟瑟輕顫。 我靠,什麼叫一而再、再而三。我不就剛脫你衣服----啊,莫不是水裡頭那檔子淫艷旖旎的事,神仙姐姐有印象!? 龐昱嚇了一大跳,做賊心虛似的偷偷看她。 神仙姐姐閉著眼睛,無力的靠在床頭,雪白地粉唇輕輕歙動,兩片薄薄的唇瓣瑩潤姣美,縱使渾無血色。看起來仍如敷粉一般,細嫩巧致。使人生出無限遐思,可是沒等龐昱YY點什麼,她便感覺到了他的淫邪的目光,勉強睜眼睨道: 「你、你可知罪?」 「天吶,老天爺,我有什麼罪!」龐昱一拍大腿,撞天價的叫起屈來。 「你在水裡,對我……那樣……還有,你脫我……衣、衣服……」神仙姐姐沒說幾個字,傷後愈顯雪白如玉的臉上滲出一抹嬌艷紅暈。急忙重又拉上薄紗。但語氣裡的澀旎卻怎麼也掩藏不住,雖然重傷後渾身乏力也是她說話斷斷續續的原因之一。不過光是俏臉那驚鴻一瞥地粉色,便已將她的少女心性暴露無遺。 神仙姐姐。終究也敵不過四哥地調戲啊! 「水裡?水裡怎麼了?」龐昱這樣恬不知恥的男人,真的是死不足惜,明明不久前在人家腿縫裡洩了一灘,硬是裝作什麼也沒做過, 「你……」神仙姐姐氣得揮手要打,偏是手腳酥軟再使不上力氣。 龐昱看她使不出來「凍凍波」了,心裡大定,厚著臉皮又爬上了床,也不管神仙姐姐聽是不聽,厚著臉皮把前後不到十分鐘、過程綺旎香艷的救人過程加油添醋一番,硬生生掰成了一段鬥智鬥勇,從八千水鬼的嚴密搜查、圍追堵截中成功把她救出來,途中還靠機智過了整一十三道關卡的英雄壯舉! 「至於我脫你衣服……」龐昱咳嗽兩聲,凜然一指旁邊門口,「我夫人那是,有她在後頭盯著呢,我可不敢對你作甚麼手腳,實在是怕你的凍凍波傷了她,我才逼不得已,被迫親自動手的,」 神仙姐姐疑惑的看著他:「你此話當真?」 不是真的難道還煮地? 龐昱忿忿然,娘地,龍五真是好心辦壞事,怕未來少夫人獨自等的急,去拿藥前先到她房裡打了聲招呼,秀香關心她呀,放下手裡地活計立刻就來了,弄得他是一點辦法沒有,只好老老實實乖乖的給神仙姐姐換衣。 不然哪用得著半刻鐘,扶直了身子脫衣服,半分鐘地事!神仙姐姐救過狄青,知道他有個姐姐喜歡這個小家丁,也聽他描述過他姐姐的樣貌,一看便知道就是她了,聽龐昱喊「我夫人」時語氣鄭重,料想不會當著夫人面對自己欲行不軌,剛才一定是誤會了,心裡不由得微覺愧疚,加上水裡的事情她也迷迷糊糊的記不清楚,弄不太懂,也不好繼續再怪他。 「龐大哥,我來吧,恩公姐姐她既然醒了,想必不會亂用武功傷人的,我來給她包紮換衣服。」狄秀香柔聲道。 大好的機會就這樣沒了,龐昱發誓回頭一定要好好教訓龍五,面上當然掛著笑:「嗯,你來也好,那我出去等。」 過了一注香功夫他再進來,狄秀香已經給神仙姐姐包紮完畢,幫她換上了一身純白的絲裳,外頭罩著本是他送給狄秀香的環領貂裘,裹起了神仙姐姐姣美的身段,濃鬟如瀑垂散、長曳逾腰,益發襯得肩臂纖細,線條潤致如水,濃郁芳香的仙氣氤氳中透著高貴典雅,莫說是他,狄秀香都看得癡了。 這樣的一個女人,竟然會是刺客! 神仙姐姐斜靠在床頭,閉著美眸嬌喘細細,本是皎如白玉的臉蛋顯得血氣微失,秀額沁出點點晶瑩,粉膩薄唇更是白得有點磣人,看來當真傷的不輕。 「你……沒什麼事吧?」他關心的問道。神仙姐姐緊閉薄唇,不搭理他。 「秀香。你去吩咐廚房做點夜宵。龐大哥餓了。」 「嗯。」 支走了秀香,他又問了遍:「你沒什麼事吧?」 神仙姐姐仍然不答。 龐昱火了,娘的,裝什麼清高。不是老子救你,你早淹死了! 他衝到床邊,都還沒推,神仙姐姐竟然自己倒了下去。 「喂,怎麼啦你,不是真地有事吧。」 神仙姐姐微微睜眼,藕臂勉強支著身子,聲息嬌怯無力:「中了天下第一……神射手地一箭。你說有沒有事?」 穆桂英……哎,對上這個評書小說裡被渲染到極致的巾幗英雄。 龐昱真不知道說什麼。 「呸。什麼天下第一,有本事單挑啊,一對一打得過你?」馬屁被人拍多了,偶爾拍一拍神仙姐姐那當然也是會的。 神仙姐姐凝著他,秀眸宛如兩泓深不見底又清澄得不含半絲雜質的潭水:「你……說得輕巧,楊家神箭,天下無雙……就算是一對一……我也沒有十成地把握……贏她……」嘴唇輕歙,語聲十分的贏弱。 「娘的,這麼多人打你一個,簡直太不厚道仁義了!」龐昱非常激憤。拍著桌子破口大罵。然後又諂著臉湊過去,「神仙姐姐。你冷不冷啊,需不需要取暖。我可以主動……嗨,我看過的那啥……武俠艷……武俠書裡,俠女受傷了總是由主角挺身而出……神仙姐姐,我不介意你抱著我取暖……」 膽大包天的YY還沒完,眼前倏地白光一閃,頸脖哇涼哇涼---神仙姐姐那柄殺人像割草一樣的寶劍就這麼架在他脖子上。 「喂喂喂,你這是作甚麼?我好心救你,你不說謝謝就算了,還還還、還……喂,放下啦,放下好不好,這樣子誤傷了是要死人滴!」龐昱無限後悔沒把神仙姐姐的寶劍丟掉----神兵啊那可是,神仙姐姐掉進水裡還一直握著,回來的路上他好奇拔了出來,一片華光把整個車箱照地如同白晝,任黃那廝看得是口水嘀嗒啊,龐昱當然也是兩眼放光,英雄美女,一人一把神兵利器那才相配的不是。 所以儘管他背熟地江湖色狼法則第一條就是:救俠女,務必先把她的兵器扔掉!四哥還是沒捨得扔,直接導致了現在被人劍架脖子的危機。 「你……倒底為什麼救我?」神仙姐姐重傷失血,質問的語氣有點虛弱。 「報恩吶,我可不是忘恩負義的淫,神仙姐姐你以前救過我的,這份恩情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鍋我也是要償還滴。」龐昱嘴上說得大義凜然,心裡卻在想,娘的,老子吃飽了撐滴,去救殺我姐夫的壞蛋?這要是個男人,老子早拿刀捅了,捅了去領功,是個美女嘛,嘿嘿嘿,冒著殺頭的罪過也顧不得啦。 尤其是那麼武功高明的神仙姐姐,全靠他出手相救才能逃出重圍,那種成就感是無與倫比地強啊,啊哈哈哈哈---- 他心裡直叫爽,神情當然是還是保持地無比嚴肅:「另外作為一個響噹噹的英雄好漢,同時也是正人君子,我絕不允許任何少女在我面前受到任何地欺侮!」 自吹自擂的話神仙姐姐當然不屑去聽,冷冷問道:「你……知道我是刺客還救……不怕被人發現了……殺頭麼……」剛一說完,寶劍便虛弱無力地垂下來。 (果然是受傷了沒有力氣麼?) 「不怕不怕,為了仙子姐姐,掉腦袋我也心甘情願,那啥……為了美人死,做鬼也風流嘛。哈哈哈----」龐昱飛快的接過劍丟一旁,順勢還想摸一把她的小手,不過瞥見凍成冰也似的雕花簷板,吞了口唾沫,還是忍住了。 ----凍凍波可不是好玩的! 不多時,秀香端著夜宵來了,竟然有五隻小碟。 「龐大哥,這是你愛吃的炸春卷、雙麻火燒,還有鱸魚羹。」 我的寶貝秀香,真是心靈手巧,體貼又可愛啊。龐昱接過來,在她小手上輕輕捏了一把,弄得小秀香臉又紅了。 「恩公姊姊,你受傷了,沾不得油膩。」她又轉向神仙姐姐,「秀香給你做了百合蓮子粥,配著鹽漬的春筍吃,清火的。」柔柔的聲音連神仙姐姐也不忍拒絕,加上失血過多身子虛弱,確實需要補進一點膳食,也就接過了碗碟。 吃東西嘛,當然得摘面紗了----呃,美人進食,當然又是另一種風情,四哥怎麼能不趁機欣賞一下呢,剛要找地方坐下邊吃邊品邊觀美,秀香卻走到身邊來,輕輕的道:「龐大哥,女孩子吃東西,不喜歡被男人看著,你……還是出去吧。」 哈?那為什麼秀香你那麼喜歡和我同桌一起吃呢? 龐昱很想這麼問,很想死皮賴臉的留下來。 但是,他還沒飢不擇食到這地步,而且在秀香面前必須時刻保持和藹可親、體貼又溫醇的大哥哥形象。 ----其實最重要的是,他突然想起來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須今晚做! 他站起來,肅容走到床前:「神仙姐姐,你好生養傷,這裡絕對安全,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秀香,以後就麻煩你照顧神仙姐姐了。」 秀香乖巧的點頭。龐昱毫不留戀的往外走,順手牽羊摸了一隻神仙姐姐摘下的銀絲手套。 大門外,龍五寸步不離的守候著,作為一個合格的保鏢,主子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不管,也不多問,他只需要保證主子的安全。 「走,陪我出去一趟。」龐昱手一揚手。 「這樣晚了,侯爺還要離府麼?」 「哦,七秀坊那邊,剛摘得的花魁鄒姑娘欠我筆帳,得去討回來。」龐昱笑得賊賤,眼睛裡卻閃過一抹精光。 風蕭蕭,月光淒寒。 本該渺無人跡的鳳凰洲上竟然還有人。 鳳臨閣頂高高的瓦簷上,赫然多了一道身姿曼妙的豐腴儷影。 簷高風急,儷影翩然立定,輕輕撫平飄飛的鬢髮,美眸潤質如水,在無邊的黑夜裡閃著幽寂……但卻嫵媚的光,可不正是花想容! 從樓頂望去,金明池方圓十里一覽無遺,月光所及之處,赫然見得數撥人馬亂哄哄地奔來馳去,仍做著無謂的搜索。 花想容欣然旁觀,豐潤的唇角揚起一絲戲謔笑意,彷彿看的是場連台好戲,不經意間,一道陰冷乾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好閒情啊,空幻那幫人都折損大半了,你也不知道加把火,添點柴。」 花想容驀地回頭,看見的當然還是那個冰冷乍寒、沒有一點生氣的面具。 「你不是讓我暗中相助,幫她們刺殺皇帝麼,怎麼著又變卦了。」花想容凝眸俏笑,仍是道不盡的嫵媚嬌艷,風情萬種。 「看來你並沒有忘記我的指示。」面具後的「那人」冷冷望著她,眼洞裡倏忽射出兩道凜冽寒芒。 「那為什麼,表演時的彩車水裡,你不下五----絕----王---蠱!」 第一百八十二章 討債,陪四哥上床 「那為什麼,表演時的彩車水裡,你不下五----絕----王---蠱!!!」面具後的聲音忽然暴虐起來,帶著一種激烈的憤恨與囂狂。 風聲迴響,吹得花想容髮絲亂舞,四處瀰漫著直沁心肺的徹骨寒意。 「下了又如何?有用麼?」她一改那日對面具主人的敬畏,峨眉微微成兩道別緻的彎弧,襯於冷笑,「皇帝根本是展昭扮的,我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難道這窮十數載苦功好不容易培育成的苗疆萬蠱之王,只配用來殺貓?」 「既然你都說了,五絕王蠱世上無人能解,那至少可以清除掉一大批狗皇帝身邊的高手,為將來……」 「但是那樣我也就暴露了。」花想容淺笑輕輕,好像說得是什麼不著邊際的「你不要忘記,宮裡還有那個人,彈指間就可以解掉和五絕王蠱齊名的牽機,如果到時候由她來檢斷現場,一定會發現蠱毒是下在我表演用的彩車的水裡,到時候整個蹁躚閣都要遭殃,這麼久的以來的辛苦不是全都白費了麼。」 「我安排你入京,就是為了花魁大賽時刺殺皇帝,殺不了皇帝你還留在蹁躚閣做什麼!?」面具後邊,冷咧蒼茫的目光乍然一寒。 「可以做的事多了。」花想容咯咯笑著,眉梢眼角儘是嫵媚,「比如奴家可以勾引安樂侯,施展些媚術讓他對奴家死心塌地,或者直接在他身上種些移魂蠱、失心蠱啊什麼的,看以後誰還敢在苗疆……欺負奴家的族人,咯咯咯咯----」她眸中陡地一厲,紅酥玉手迎著晚風揚起,瞬間,立身處幻起漫空紫蝶,撲啦啦地四散飄飛。浸滿邪異鬼祟的幽暗氣息,紫蝶倏忽散盡,她曼妙絕倫的身姿亦已不見,只餘極盡魅惑的笑聲在鳳臨閣頂迴盪。 面具的主人靜裡不動,映在瞳中的兩彎月影透著血紅,黑色衣袍下的一隻枯臂緩緩舉到胸前,彷彿操縱著詭異戾氣地五指猝然一合。 「哼,一天你的心裡還有族人。一天休想逃出本君掌 花魁大賽的夜晚,整個汴梁***通明。 以往每年,都是這個樣子,因為這一天是屬於全城百姓的節日。 可是今年地大賽。明明才發生了襲駕事件。理當全城戒嚴。大肆搜捕南唐餘孽才是。可偏偏是這樣地情形下。京裡地熱鬧竟一如往昔。所有地青樓妓館、勾欄瓦肆全部敞開大門迎客。京城裡市井街頭完全看不到一點暴風雨來臨地跡象。 該慶祝地。慶祝。 該歡呼地。歡呼。 所有賓客離開鳳凰洲地時候。守在關卡地八賢王地親隨都是這麼交待滴。 而鳳凰洲之外、金明池畔。那些被以「聖駕親臨、提前清場」為名。早早就被打發走地老百姓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離開後鳳凰洲上倒底發生了怎樣地一場驚變。 ----為了穩定民心。京城。必須歌舞昇平! 主持大局地八賢王從一開始就這麼強調,雖然這表面上是他的意思,可是在場的、熟悉八賢王的公卿大臣們都知道。這位少年時曾經不可一世、幾乎鬧得整天下都雞飛狗跳了的「八大王」,雖然老來被歲月磨礪盡了鋒芒,但過往的英姿雄風決沒有消褪,由他主持大局,絕對是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定雷霆萬鈞,不將南唐餘孽剿個盡絕決不罷休!之所以現在沒有全城戒嚴,調動禁軍進行拉網式的搜索圍剿,一定是出於皇宮裡那位愛民如子地仁宗皇帝的指示。 我說這未免也太扯了吧! 走在明明亥時了,還是人聲鼎沸、往來不絕的京城大街上,龐昱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帝姐夫啊。就算你在你之前沒有一個帝王能冠以「仁」或者配得起「仁」字帝號。在你之後也沒有一個帝王能冠以「仁」或者配得起「仁」字帝號(不要跟我提清狗,崖山之後無中華。而且中國近現代的衰敗就始於嘉慶那***),你也用不著剛給人刺殺完就全城歡慶吧。這也拿出來一點緊張氣氛好不好?現在這個樣子,對我出去討債影響是非常大滴,非常非常地不好! 龐昱一個勁地抱怨,抱怨抱怨著就到了七秀坊。 乖乖,好傢伙,還沒進門呢,龐昱就看見了院子外頭高高懸掛起的紅幅:「花魁花落七秀坊」,簡簡單單七個大字,加上高掛的燈籠彩旗,奏響的絲竹絃樂,烘托出無比喜慶歡樂的氣氛,各方賓客不停的往裡擁入連門都給堵了。 四哥一到,路當然是嘩啦讓了出來,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卻發現只有「九仙」在登台表演,喚過管事的林逍靖一問,原來鄒熙芸為大賽時的表演累了整天,刺客襲駕時又受了驚嚇,實在沒有餘力出來再應付賓客,正在後院的小樓裡休息呢。 休息?休息老子也要見。 四哥直往裡闖,林逍靖想攔,那哪攔得住啊,四哥都不屑動手,旁邊的龍五一拽他,丫就趴地上啃泥去了。 龐昱直入後院,吩咐龍五在樓外守著,自己上去會佳人了。 明明是別人地閨閣,他卻像是到了自己家,大搖大擺地直接進去。 那間他曾摟著兩個小美人渡宿了一夜地閨房裡,鄒熙芸靜靜的坐在燈下,她看來是剛作沐浴更衣,只把秀麗如烏瀑地青絲往上一挽,以一支木簪固定,俏臉依舊擋在薄紗後,穿了一領薄薄的白羅襦,袖長僅及掌背,露出水蔥玉筍般地纖指,底下是素黃色的長裙,長可曳地,除此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的飾物。 美人如玉,還是那麼的清麗婉約,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她的眼角微微泛紅,似乎不久前才剛哭過,淚痕猶自未消。 「喂,拿到花魁而以,不用激動的哭吧,好好伺候四哥,明年還是你的。」龐昱笑著抓過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來。 鄒熙芸這才回過神,發現是他,美眸一瞬間泛起清冷寒光。 「你來做什麼?」 「我來要債啊。」 「要什麼債?」 「你昨天才答應的,如果奪了花魁那今夜就陪我上床。」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全裸,獻身 「鄒姑娘,你知道的,我其實不是個好色的人。」 「真的,我這個人一向很正直,從來不強人所難,你不願意就不願意,沒關係,我不會強迫你滴。」 「但是,堂堂花魁,皇上親選的,不可以說話不算話吧?」 龐昱不知廉恥的鼓動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忽然發現鄒熙芸看自己的眼睛越來越冰,越來越冷,越來越叫人生寒。 「喂喂喂,開個玩笑而已,不用生這麼大氣吧。」 「滾!」鄒熙芸只說了一個字。 「啊!?」 「滾----出----去。」鄒熙芸嘩地站起,纖指一指門扉。她從來沒有像這樣扳起俏臉,鳳眸透出怎都掩不住的怒氣……和殺機。 「怎麼啦這是,我就開個玩笑,玩笑……你不要當真嘛……啊哈哈哈……」龐昱乾笑了不幾聲,發現鄒熙芸朝她走過來,一隻手攏在羅袖裡,看他的眼神不像是鄙夷一個登徒子,而是像在看一個……死人! 龐昱有點虛了,起身都來不及,拉著椅子就往後退:「你、你要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可從來不怕女人,不怕的,你不要惹火我,逼我對你用強,我……我凶暴起來可是六親不認,比禽獸還要禽獸……」 鄒熙芸根本不理會他說什麼,腳下彷彿踩著流雲也似,一晃就到了他面前,居高臨下。抬手就要拍出。 「其實我是來通風報信,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訴你!」龐昱大喊。 沒用,鄒熙芸見慣了他的虛張聲勢。 「嘩啦----」龐昱站起來,非常憤怒地大聲道:「鄒姑娘,鄒熙芸,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明明答應了我的事情。怎麼可以不作數的,哼哼,你以為這裡都是你的人,就可以公然反悔麼!我跟你說白了吧。英明神武的八賢王,就是我我未來的岳父大人,已經下令命他地親信部下對大賽前十的青樓妓館進行暗中搜查,他們那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絕對的高手,個個以一當百,武功了得----大不了叫這些人來評評理,看你該不該陪我睡!」 龐昱真地很無恥。這種事情兩個人私底下協商就好嘛,怎麼能叫別人來評理呢。還是一群毫不相干的大男人,他不要臉,鄒熙芸一個姑娘家可要啊啊啊啊!果然,鄒熙芸輕紗掩映下的俏臉驀地色變,但卻不是手頭加力一巴掌重重、狠狠地甩在他臉上,而是放了下來,冷冷盯著他。 「你說什麼?八賢王派人搜……要搜七秀坊這裡?」 「那可不。」龐昱哼的一聲,非常得意的樣子。 「刺客不是已經被全殲了麼?還搜什麼?」她沒好氣的問。 「全殲?沒有八王爺說了,刺客其實只發動了一半,其他暗藏起來的人手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最後沒有現身。也算她們聰明沒出手。不然重重包圍之下再多的人都要死絕。」龐昱大馬金刀地又坐了下來,慢悠悠的道。「不過要我說啊,這些刺客也忒笨。瞎了眼啊簡直,滿大廳多少席位,栽贓誰不好,栽贓南宮大家,不知道那是八王爺地寶貝女兒啊。好啊,這下八叔火了吧,搜!凡是有資格進鳳臨閣表演的十家青樓妓館,除了綠綺軒,其她的都要搜,反正這樣多的兵器,只可能是表演的姑娘們夾藏在好比……樂器裡啊,或者衣服什麼的裡頭帶進來,那些沒發動的刺客篤定就藏在剩下的九家青樓妓院裡頭。」 他悠閒的很,像在說著和自己毫不相干的話,鄒熙芸臉色卻變地非常難看,若不是今晚帶地黑紗,真的一點也掩不住。 「今晚全城歡慶,尤其是進入前十地青樓,賓客比起平常少說了也多了三倍,八賢王派人大張旗鼓的搜查,就不怕……」 「誰說大張旗鼓了,暗中,暗中懂不懂?就是找一群精幹手下,全部穿上老百姓地衣服,裝成嫖客,叫好了姑娘然後突然……當然,在七秀坊這裡是點好了歌舞看,然後趁你們不備,突然就開始查----不過熙芸啊,你放心,這些都是我熟人,到時候拎幾個過來給我們評評理,還是輕而易舉滴。」 鄒熙芸咬著粉唇,眼中殺氣盡去,眸子深處隱隱流露出一絲慌亂和緊張。 龐昱很無恥,繼續添油加醋:「哎呀,你放心好了,不會影響生意的,八叔他很英明,派進來暗查的都是高手,絕對的高手,人數不會太多,大軍那都在附近埋伏著呢,沒有證據是不會隨隨便便就把你這裡包圍滴。」 「但是話又說回來,熙芸你奪了花魁,還是皇上親自選定賜封的,七秀坊的待遇和別家青樓當然是不一樣滴,一般來說也就是隨便看看,問幾句話就完事----熙芸啊,我的意思你明白?就是說除了我除了找幾個熟人進來給我們評評理,見證一下,別的高手是絕對絕對不會到你這小樓裡來的。」 「不要…不要……」鄒熙芸忽然慌亂起來,捂著秀頰往後退。 龐昱綻起一絲詭異的笑,站起來時卻變的關懷滿臉:「熙芸吶,你別怕,這些人是不敢見色其心,對你動手動腳欲行不軌的。龍五在外頭,他武功很高,尤其是跑路的本事,就算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真的想幹什麼無恥下流的事情,然後殺人滅口,以龍五的能耐,殺出去報訊是絕對不會有問題滴。我?我當然是留下來保護你啦,是不是?咱們有約定的嘛。」 鄒熙芸像觸電一樣的身子僵住,美眸裡的慌亂和緊張再也掩飾不住。 龐昱瞟一眼窗外,兩個本來幾乎衝進房裡的黑影一下子縮了回去,然後他轉身走向門外,「哎呀,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等我去找幾個熟人幫我們評評理。」 「等一等!」鄒熙芸忽然叫住了他。 「嗯,怎麼?」龐昱似乎早料到了這一步,邪邪笑著轉過來。 「我……我履約。」迎著他火辣辣充滿慾念的目光,鄒熙芸顫抖地伸出了手,纖纖蘭指拉開衣帶,白羅襦自肩頭滑落,柔和的燈光一下子灑滿她赤裸的身體。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到了床上再討論 在一間瀰漫著淡淡熏香及脂粉甜膩的女子香閨裡。 一個全身赤裸的美女站在你面前。臉上寫著「隨便你把我怎麼樣吧。人家今夜是你的」這樣的動人表情。 你會怎麼辦? 惡狼一樣的撲過去。把她摁到。然後急不可耐的插插插插? 是個男人都會這麼做。猴急的男人。色痞。 而四哥這樣的正人君子。男人中的男人。卻坐著不動。 一秒鐘。兩秒鐘……半盞茶功夫過去了。龐昱還是這麼靜靜看著她。一動不動。雖然猥褻的目光掃遍了她的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淫蕩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而且越笑越淫賤。越笑越下流。可龐昱就是沒有動。靜靜的站著。只用眼睛看她。 ----傳說中的色狼的最高境界。眼奸!? 鄒熙芸愣住了。她她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男人在她一絲不掛的赤裸體面前。還能保持冷靜的! 方才說出「我履約」的時候。她的確已淮備好了承受一切。她的眼睛已經很明白的告訴了龐昱。她以為他會瘋狂。瘋狂的撲過來。瘋狂的侵犯她。在她年方及笄(十五歲)。青春正盛。從來不曾被男人觸碰過的處子嬌軀上大洩獸慾! 但是龐昱沒有。沒有碰他。甚至一點撲過來的意思都沒有。順手拉過椅子。就那麼坐了下來。色瞇瞇的笑容轉瞬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長歎。 「果然……你是刺客的同夥呀。」 鄒熙芸再次一顫。因為裸著身體。那一閃而逝的顫慄顯的更加分明。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她強笑道。 「聽不懂?哦對。你沒出手。嚴格來說不算刺客。那是……刺客的同夥?」龐昱一邊調笑。一邊盯著她的眼睛。才不至錯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鄒熙芸選擇了沉默。櫻口緊閉。 「不說那可就是默認了。」龐昱笑道。 「我不是。」鄒熙芸無可奈何。只能這樣回答。 「哦。那就是刺客的頭了?」 「不是。」鄒熙芸緊緊攥著小手。眼眶裡淚花翻湧。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龐昱笑了。笑的有一點點玩味。一點點自嘲:「我以為。女人脫光了衣服比較容易說真話。想不到……」他拖長了聲音。眼中眸光倏的一凝。「想不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利用我還不夠。都這個時候了仍是一句真話也沒有!」 「你不說。好。那我說。」他站了起來。走到緊閉的窗邊。「嘩啦」拉了開來。指著***通明的前院高閣。 「七秀坊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根本就是南唐餘孽的老巢!!!」 鄒熙芸嬌軀不能控制的再次一顫。 「你們的宣傳中。說七秀坊聞名江南。為何京城裡事先沒有人知道?直到從江南追來了一個所謂的粉絲團。高調行事。包下京城最豪華的客棧。然後又大把大把的往七秀坊砸銀子。京城裡這幫尋歡客才知道你們在江南享有的盛名。」 「其實這都是假的。粉絲團的作用不過是在造勢。好讓全京城的人都相信江南第一美女真的有和南宮琴伊爭奪花魁的實力。事實上。這個粉絲團根本就是你們的同夥。裡邊大部分人都是殺手。當然還有勘探的形、制訂行刺計劃的行家。全城都知道這些人不遺餘力的支持七秀坊。所以賽前看見他們在金明池附近出沒。一點不會覺的懷疑----先把賽場摸清了。大賽當天才好佔個看的清楚的席位。這是歷年來的慣例。而粉絲團的人剛好趁此機會。光明正大的把金明池附近的的形。包括鳳凰洲上的所有建築的構成摸的一清二楚! 「這只是其一。粉絲團另一個作用是把你們行刺用的光明正大的兵器、水靠等運進城來。現如今天下太平、民生安定。城門口的例行檢查本來就不嚴。加上眾所周知。這些人花了大把金銀錢財到七秀坊捧場。而大賽時的采品較量更加耗費財力。所以當打著粉絲團名義的車輛運載了大批號稱裝有金銀珠寶、其實內藏武器和水靠的車輛進城。誰也不會心生懷疑。」 他頓了頓。看著鄒熙芸慘白的臉蛋。笑笑。繼續說道。 「這一屆的大賽。皇上會來欽點花魁。這點你們早就知道。也預謀好在大賽時襲駕。但是問題接踵而至的又來了。大賽時。會場的檢查十分嚴密。尤其皇帝要來。那更加是滴水不漏。刺客們是不可能挾帶兵刃和水靠進場的。只有參加大賽的青樓的車隊。檢查會相對寬鬆(各青樓的表演項目賽前要保密。檢查的太徹底不是就有洩露的危險了嗎)。如果再有一個強勢的牛郎隨行。禁軍恐怕就是走走過場。連看或者都不會太仔細。」 「所以你就選了京城排行第一的公子哥、我主子安樂侯。費盡心思的請他出面。為你們七秀坊擔保。」 「啊對了。找安樂侯出任牛郎還一個好處。就是出於某些原因計劃失敗了。比如像今天這樣。七秀坊的人因故沒有出手。事後官府追查起來。嚴查各家青樓。因為給你們七秀坊作保的是安樂侯。安樂侯的爹是龐太師。所以誰也不敢對七秀坊往深了追查。你們無論是想繼續潛伏。還是等機會撤離都容易的很。」「我找安樂侯。是為了在人脈上不輸給北海郡王(趙允弼)擔保的姑娘!借助太子黨的力量最後奪魁!」鄒熙芸辯駁道。 「是。你確實需要爭花魁。」龐昱冷笑。「因為花魁是由皇上欽點。點完之後必定還要頒發……比如鳳冠(參考選香港小姐啊。當然鳳冠和蟒袍一樣。肯定也是改過的。不可能和皇后一樣)之類的采品。那時便是行刺的最佳良機!」 「想通了這點一切就呼之欲出了。你表演的歌舞弄出這樣大陣仗。不僅僅你和九仙。還有十六名女子組成的樂隊。是為了把兵器藏在樂器裡帶進鳳臨閣。事後你和他們不退場。直接留下看南宮琴伊和花想容的表演。當然也是為了保存更多的襲擊力量----九仙然是練過武的。而且武功還不低。」 「你的計劃本來萬無一失:大賽奪魁。皇上為你頒獎。神仙姐姐趁機發動襲擊。迫使貼身保護皇上的葉孤城等人過去阻擋;在你們進行畫舫表演時。換上水靠潛入金明池、埋伏在靠窗的水面下頭的那些殺手。則把神策營的兵士全部引開。這時再由你突然出手行刺。近在咫尺之下皇帝必死無疑!縱然事先還另安排了預備的防守力量。九仙也能把他們擋下來。」 「你的計劃真的天衣無縫。從行動學而言沒有一點缺陷。唯一失算的你的精彩歌舞勝不了南宮琴伊和花想容。皇上必須到眼前親選。才決定的下來花魁究竟給誰。那一刻。你沒有把握皇上會選你。而要是選了別人。你就再沒有和皇上如此接近的機會了。所以你發出訊號。讓神仙姐姐在皇上金口說出花魁歸屬的最後時刻發動了襲擊!」 「這之後事情的進展果然和你預料的一樣。皇上身邊所有的防衛力量被神仙姐姐和黑衣殺手完全引開。沒有人再能保護他。而一丈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憑你的本事一躍過去殺掉皇帝想必綽綽有餘!」 「撲通----」一聲。鄒熙芸軟倒在的。粉頰慘白。雙瞳失神渙散。全身瑟瑟悸顫。所有的提防徹底崩潰。 「你……你早就……早就什麼都知道了。所以故意攔著我?」 「對啊。」龐昱直率的點頭。「我這是在保護你。你該謝謝我呀。不然七秀坊就暴露了。你們還有閒心在這裡歌舞昇平。掩飾後院掩埋兵刃焚燒證據的舉動?」 鄒熙芸聽他字字句句說的分毫不差。連一點辯駁的心思都不敢有。顫聲問道:「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在你面前。我們應該……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她本來癱坐在龐昱面前。偏又挺仰起上身想聽他的解釋。豐挺的胸脯高高聳起。站不好站、跪不好跪的吃力姿勢。逼的她撐腰繃臀。曼妙的曲線愈發緊致。完全裸露的雪白膀臂汗珠瑩然。緊抿的櫻唇強抑著聲聲嬌喘…… 「唉----」龐昱摸著鼻子。又是一聲長歎。不過閃著淫光賊眼卻盯著她玲瓏浮凸的曼妙曲線。「咕嘟」吞了一口唾沫:「熙芸吶。你要知道。不是每個練武的姑娘都像你這樣天生麗質。同時兼具高明的武功與柔媚修長的誘人曲線。在她們艱苦修為的過程中總會產生一點點的變化。好比手心和握劍的指頭之間有繭子啦。腳踝比一幫姑娘的要粗糙啦。還有練武練久了習慣性的動作……這個不瞞你說啊。我那位英明神武的侯爺主子。風流倜儻。不知和多少位絕色美人有過幽期密會。他掌中不拿酒杯的時候。也不知握過多少雙春蔥般的柔荑。我這個人呢。沒啥大本事。就是跟在一旁見的多了。看女人厲害。不說那啥九仙就是那天陪我在這裡睡的兩個小姑娘。嘿嘿。那也是練過武滴。加上神仙姐姐救了青兒會放在七秀坊這裡。還有大賽時你種種反常的表現。再要想不到七秀坊和刺客是一夥。你這裡就是刺客的老巢。龐四我真的瞎了眼啦!」 鄒熙芸被他說的粉頰慘白。緊緊咬著薄唇一個字也說不出。她以為自己很聰明、很會算計。設下的計劃天衣無縫。可是不但籌謀已久的襲駕以失敗告終。而且自始至終的一舉一動竟然全被這個不起眼的小家丁掌握在手中。 她這輩子。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失敗! 「哎呀!」龐昱一拍腦袋。像是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神仙姐姐救我的時候。說是受人之托。托她的人不會就是你吧。難道說從那個時候起。你就盯上我準備利用我了?嘖嘖嘖。好深的心機。好遠的籌謀啊!」 最後的一點的秘密也被龐昱窺破。鄒熙芸所有的尊嚴、堅持和本來就已經千瘡百孔的自信。這一刻再不復存在。失神的瞳眸眼淚幾將迸出。 龐昱起身走到鄒熙芸面前。蹲下來用袖子為她揩淚:「其實熙芸吶。你也不要太傷心。七秀坊現在不是沒事了麼。還有啊。我可從來沒有看出你會武。你的這雙春蔥小手。哎呀呀。真的十全十美。毫無缺陷。簡直像是一塊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沒有絲毫雜色。又那麼的軟膩柔滑。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既不太長。也不太短。就算最最最會挑剔的人。也絕對挑不出絲毫毛病來。」 鄒熙芸稍稍忍住了哭。龐昱的甜言蜜語卻還是不停:「你想想。那那麼多的女人。因為練武失了她們的窈窕身段。不的不以發達的肌肉、粗厚的肩頸。還有鼓起結實的腰腿等與男子一爭雄長。對比一下你現在的曼妙身體。哎呀。連我看了都忍不住衝動啊。再一想她們攬鏡自照時的哀歎樣子。你應該笑才是。」 「那你……你怎麼知道我會武?」鄒熙芸這才想起來問她。 「哎呀呀----」他又歎。「你的聲音簡直太柔太動聽太嬌美了。就算用出谷黃鶯這四個字來形容。也是種侮辱。」龐昱故意的扯開話題不回答。暗中卻無意的露了一下從神仙姐姐那裡kin來的銀絲手套。 鄒熙芸本來恢復了一點血色的面容瞬又慘白。 「金明池西北出現的蒙面女刺客其實是你吧。你為了神仙姐姐可以脫身。故意換上和她相同的衣服。把追兵引開。哎呀呀。這可真是姐妹情深啊。難怪神仙姐姐躺在我床上都一直念叨你的名字。」 「你……蒹葭姐怎麼會在你那。你把她怎麼樣了?」 龐昱不答。站起來轉身直接往門口走。 「別走!你回來。快告訴我……」鄒熙芸直追過來。 龐昱走到門口。卻非出去而是把門栓帶上從裡邊反鎖。再轉身時鄒熙芸追的太急剎不住腳。赤裸香軟的身體直接投入他懷中。 龐昱大手一箍。把她纖薄的柳腰攬的緊緊。咬著香軟燒紅的小耳密語道:「來。這個問題我們到了床上再討論。」 第一百八十五章 燃燒的愛慾,征服! 征服一個女人,通常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在肉體上叫她流連忘返,那樣你就多了個性奴,還有一種就是用你的魅力把她的自信、她的自尊徹底的、全部的都打破,那樣她會成為一個對你俯首貼耳、言聽計從的玩物。 四哥喜歡兩種一起來。 剛才他已經讓鄒熙芸喪失了一切的自信、自尊和對自己所有的期望,現在要做的當然就是用男人的強猛在肉體上徹底征服他! 她把全身赤裸的鄒熙芸抱到榻邊,一邊掀開那用上等香料薰過的床底帷幔,把鄒熙芸軟弱的身子放在上面。 鄒熙芸想反抗,但是她不能,這個男人,掌握了她和七秀坊的一切,而且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如果她不從,不乖乖的任由他採擷、玩弄,這個男人,彈指之間就能讓她們經營五十年的復國大業毀於一旦! ----她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為了復國大業,那麼多的同伴連命都丟了,而她,只是獻身給一個男人。 有什麼不可以的的呢。 她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可是龐昱卻沒有著急的撲上來,他站在床前,用他那充滿猥褻意味的目光逡巡著鄒熙芸完美無暇的嬌軀,那眼光宛如實質一般,輕掃著她巧奪天工的胴體----微微舒揚的眉梢、凝脂白玉般的肌膚、堅挺的玉峰、綻放的乳尖、修長潤滑的玉腿,及一雙含羞輕夾地美腿間那似有若無、微映著濕潤的淡淡烏光……她的一切,全都沒能逃出他的眼去。 鄒熙芸湧起一陣淡淡的失望。 為什麼,這個男人在她絕美曼妙的體面前可以一動不動,視若無睹。而非急不可耐的撲上榻去,任意地褻玩、挑逗、淫弄……難道她真的這麼沒有吸引力,明明全身赤裸,一絲不掛,卻連一個小小家丁的慾望都撩撥不起來麼? 她一生,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對自己失望過! 就在頹廢的陰雲襲上心頭,眼看她就要自暴自棄地時候。 龐昱。撲上來了! 一下子抱住了她清純潔美、修長玲瓏的胴體,緊緊的抱住,他的強壯身軀壓在了她沒有一絲遮掩的姣美體上。 在龐昱言,觸手溫香軟玉。令人愛不釋手,處子的幽香更讓人心醉神迷。 而對於鄒熙芸,她的心底深處,原本是抗拒龐昱的,可是在這濃重地失落下,龐昱忽然抱住了他,吻她、舔她、愛撫她,竟然讓她心底有一絲絲的快意和滿足! (我地身體倒底還是有魅力的。倒底還是叫他按捺不住了。) 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鄒熙芸受到龐昱的的襲擊。只覺一股酥酥麻麻的快感瞬間襲上心頭,全身不由自主的扭動起來,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尤其當龐昱火熱的嘴吻上她玉頸的當兒,酥軟麻癢的感覺,差點讓沒有任何經驗地她叫出聲來。 但畢竟她還是處子之身,一陣激靈靈地顫抖後,強烈的羞恥感湧上心頭,羞得她緊閉雙眼,急道:「啊。不要……求求你……放開你地手……別…這樣……」 她皓首頻搖。全身婉延扭轉,想要躲避龐昱魔掌的肆虐。但因四肢癱軟根本無法逃離,反而好像是在迎合著龐昱地愛撫一般。更加刺激了他的獸慾。何況龐昱不只是摟著她,口舌在她敏感的玉頸上游動而已,他的雙手早已經滑過她腋下,托住了她堅挺高聳的雙峰,無限溫柔就揉捏了起來,他的手是那麼的滾熱、火燙,時而溫柔、時而強猛,火辣辣地刺激起鄒熙芸的處女春情。 在龐昱溫柔的愛撫下,鄒熙芸一身瑩白如玉的肌膚,宛如玉美人般閃閃發光,兩座高聳堅實的乳峰,即使離了他的揉捏依然如覆碗般高高挺起,兩顆淡紅色的蓓蕾悄然綻放,即使燈光朦朧,那兩點嬌媚粉嫩的殷紅,仍誘得龐昱心癢難搔,還有周邊的一圈如葡萄大小的乳暈,呈現出淡淡的粉色,更是叫人垂涎欲滴。 雖是難掩嬌羞,但鄒熙芸沒有辦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著龐昱恣意的撫愛,任他一步一步地勾出她體內深藏的情慾。 龐昱撥開了鄒熙芸披肩的長髮,找到了她的雙耳,輕輕的撫弄著她的耳垂,再慢慢的劃著圓圈,緩緩的移到雪白的粉頸,再從頸部滑向肩胛,輕輕撫著她粉藕似的一對玉臂,慢慢的,游移到掖下,輕輕的搔著她…… 慾火如熾的鄒熙芸,媚眼如絲、眉黛含春,嬌膩的喘息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忽然感覺到龐昱的大手滑進了她兩腿之間,直搗那濕潤的幽谷,她腦中還保留著處子的矜持,登時緊張的大叫起來:「不要……不要來……住手啊……」 龐昱很「聽話」,立刻放開了她,徹底的放開,退遠了仔細打量著她已被挑逗起蕩漾春情的赤裸嬌軀。 我的老天,這是怎樣一幅完美無瑕的誘人胴體啊!曾經的冰霜美人此刻竟猶如一隻溫馴的小羊羔般蜷縮在床上,絕色嬌美的芳靨暈紅如火,清純美眸含羞微閉,又黑又長的睫毛緊掩著那一雙剪水秋瞳微微輕顫,白皙嬌美的玉頸下一雙柔弱渾圓的細削香肩,那一片雪白耀眼的中心是一雙嬌挺豐盈的少女椒乳,晶瑩雪白、近似透明的纖腰盈盈僅堪一握,柔美萬分、雪白平滑的嬌軟小腹下,兩條修長嬌滑的玉腿含羞緊夾,一雙玉滑細削的粉圓美足連帶著一對骨肉勻婷、柔肉無骨的渾圓足踝,就如一具象牙雕塑的女神一般,渾身軟癱,任君採擷。 失了男人的懷抱,鄒熙芸本來以為被挑逗起的情慾可以稍稍消退。孰知一離開龐昱的大手,自己心裡竟泛起一陣莫名地失落,比之剛才因為「勾引」不到他而產生的失落更加強烈,尤其迎著他打量褻玩的目光,鄒熙芸只覺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時候更赤裸無依,在自己的閨房裡、自己的軟塌上,被他的眼睛肆意輕薄。雖然沒有直接的肉體刺激,感覺卻遠比方纔那肉貼肉地淫玩更為強烈! 拼著逼人的羞意,她忍不住哀求起來:「不要……不要這樣……你來……人家還要……要……」 「倒底是要還是不要啊……」龐昱笑著問她。 鄒熙芸羞愧欲死,哪還說得出口。偏是身體不由自主的回味著剛才在龐昱的愛撫下觸電一般地美妙,那是她生平從未領略過的滋味,只是一次便難捨難忘。 龐昱依然不動,笑瞇瞇的看著她,一般男人見到如此情境,恐怕早忍不住脫光褲子,提槍上陣了,可他卻好整以暇的等。等著鄒熙芸求她。 在他火辣目光的褻玩下,鄒熙芸嬌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想到他剛才對她的愛撫,或輕或重,或急或徐,或揉或按,或捏或壓,讓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彷彿燃燒起來,燒得快要融化了……想著想著她的雙眼漸漸無神,愈來愈無法克制自己,忽然一股強烈地渴求無法抗拒地襲上身來,轉眼已將鄒熙芸的芳心淹沒。 「快……快點給我吧!人家還要----」話兒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已忘了形。竟主動向這強行佔有她地壞人要求,不由羞意滿胸。但那賁張的情慾反更為高漲,使她再也不能抗拒地索求著情慾的滿足。 美女的要求。四哥從來不會拒絕,他把鄒熙芸抱了起來,操縱著那雙靈巧的大手,往她大腿內側攻去。一隻手在她大腿內側輕輕的愛撫著,另一隻手卻在她濕成一片的神秘部位旁緩緩的、有規律的、時輕時重的劃著,一次,二次,三次……強烈地快感竄上腦門,但是另一股空虛感也漸漸充斥著鄒熙芸地身軀,渴望著更深處被愛撫的她不禁挺起了腰肢擺動著,如果不是她練過武,定力比一般地女孩強很多,還有怕被丫頭們聽見,早被體內的春潮推動地呻吟不止了。 看到她熱情如火的反應,龐昱心中暗笑,任你再矜持、再裝清高,怎能逃得過四哥的魔手,他的嘴毫不猴急,好整以暇地吻遍了鄒熙芸的肩頸之處,然後輕輕摘下她掩面的薄紗,慢慢地吻向她羞紅的臉頰,來回的舔、吮、吸……良久良久,終於吻上了她鮮紅的櫻唇。 鄒熙芸軟嫩的小香舌被他強烈吸引,交纏著,漸漸變成了像真正戀人一般所做的深吻,龐昱恣肆地品味著她出於矜持的嬌羞掙拒,貪戀著鄒熙芸口中的黏膜,逗弄她柔軟的舌頭,連甘甜的唾液都盡情吸取。 一陣又一陣甜美溫柔的吮吸,勾的鄒熙芸春心蕩漾,她感覺到了,自己那從未為男人開放的幽谷當中,此刻已是濕滑無比,一波波的黏稠津液,正逐漸逐漸地滑了出來,加上龐昱的手早已覆上了她珍秘的幽谷,指頭正精巧地勾弄著她勃發的小蒂,如彈奏樂器般地誘發出她狂野的慾火。 知道他已經瞭然自己的濕滑,鄒熙芸又愛又羞,死命地吻緊了他,深怕再給龐昱說話的機會時,又引誘自己說出什麼不堪入耳的話來。 兩個人的舌頭緊緊的糾纏在一起,龐昱只覺觸感香柔嫩滑,一股如蘭似麝的香氣撲鼻襲來,更刺激得他慾火蒸騰,舌頭加重了力道,不停的勾挑滑舐,好像光只是舌頭這般愛戀情濃地吸吮挑逗之下,就足以令鄒熙芸欲仙欲死,如登仙境。 被龐昱挑逗起的慾火,已不知在鄒熙芸的體內烘燒了多久,燒的這天仙般的絕色女子慾火狂升,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了,朦朧的燭影下,只見鄒熙芸轉過了她癱軟一片、層層櫻染的嬌軀,八爪魚般地摟緊了龐昱,菱紅嬌軟的櫻唇主動地向他索吻,凝脂軟玉般潔淨瑩白的肌膚佈滿了熱情的暈紅,彷似一掐就滴出水來。 龐昱抓住她玉峰的左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把著鄒熙芸高聳的酥胸狠狠揉搓,右手中指更緩緩在她腿心撫摸著,終於在鄒熙芸無比熱烈的渴望之下,手指進到了裡邊,一股酥麻飽滿的充實感,登時填補了她心中的空虛。 他非常有技巧性的,只進去了一個指節,然後在裡面旋轉,再輕輕退出來,再重複一次,二次,三次……鄒熙芸根本無力反抗,只能一步步的攀上高峰。但是龐昱這樣的玩弄,只能帶給她一定的快感,卻無法將她送上峰頂。 「不要這樣……不要……不要再逗人家了……不要啊……進來……進來吧……求求你……」重複了不到十幾下,鄒熙芸的身子終於配合著進出的手指,迎合的挺起腰,並主動的張開雙腿,扭動著美臀不停的迎湊。 龐昱得意的看著她的反應,手上不緊不慢的撫弄著眼前這活色生香的迷人胴體,見到鄒熙芸在自己的逗弄下,口中嬌喘吁吁,泛紅的肌膚佈滿了細細的汗珠,更顯得晶瑩如玉,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叫人目眩神迷,纖細的柳腰如蛇般款款擺動,正在迎合著自己的愛撫,渾圓筆直的修長美腿,一張一合地緩緩夾纏,似乎難耐淫慾的煎熬……叫人恨不得立刻提槍上馬,快意馳騁一番。 「啊……啊……我受不了了!啊啊!」終於,在他長時間的挑逗下,鄒熙芸放棄了所有的抵抗,所有的道德、理智徹底消失,只餘下肉體對愛慾的追求。 龐昱當然不會讓她失望,一邊揉搓著堅實柔嫩的雙峰,一邊加快了指節的深入,插得鄒熙芸咿啊狂叫,粉臀玉股不停的上下篩動,迎合著他的抽送…… 冰清玉潔的江南第一美女變得如此嬌媚馴服,龐昱還有什麼理由不滿足他呢,一把將鄒熙芸摟了過來,讓她平躺在床上,一騰身壓住了鄒熙芸柔嫩香滑的嬌軀,笑問道:「怎麼樣,倒底是我逼你的,還是自己願意?」 聽他這樣問,鄒熙芸芳心不禁羞怒交加,明明一開始是他強迫她的呀,可是現在……隨著胸中羞意大升,猶如火上加油般,她只覺渾身上下燒的幾乎就要融化了,強烈的慾念使得鄒熙芸完全無法自已,完全不能夠抗拒龐昱的侵犯。 反正一定要來的,就讓它狠狠地來吧! 「是……是熙芸願意……願意伺候、伺候公子您的……」她含羞閉上了美目,芳心惴惴的等待著人生最美好的時刻來臨。 「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 四哥是正人君子,四哥從來不會去強迫女人,可是既然鄒熙芸粉頰暈紅、媚眼如絲的主動要求伺候他,他也沒有必要拒絕人家。 四哥坐起身來,雙手托住鄒熙芸的美臀,抓了個枕頭墊在底下,都還沒來得及挺腰前送,鄒熙芸纖巧的小手不知何時竟已撫上了那火辣滾燙的硬物,灼熱粗壯的觸感,令她忍不住從喉中發出了迷醉的呻吟。 「啊」 龐昱驚訝了,驚訝鄒熙芸竟然這麼的乖巧懂事,主動伸手去探它,俏臉上的神情雖帶著羞澀和畏意,熾烈的慾火卻燒的她更加媚態橫生,龐昱知道是時候了,雙手在鄒熙芸嬌媚的身體上盡情巡遊,弄得她呻吟聲更加婉轉柔媚,一邊挺腰前送竟然手都不用,光靠前端輕點,便讓她一雙美腿馴服地分開…… 隨著龐昱的步步挺進,鄒熙芸只覺自己的空虛一寸寸地被他填滿,強烈的快美令自己神魂顛倒,既陌生又強烈的充實和火熱,燒的她更加春泉漫溢,忍不住纖腰輕扭,迎合著他的挺進,忽然下體一痛,一股強烈的充實感,混著痛楚和灼燒狠狠攫住了她,鄒熙芸「啊!」的一聲,無法自拔地摟緊了龐昱雄壯的虎軀, (此除有大量刪節,沒有辦法。大慶來了要和諧嘛,還有很多讀者反應公子把天丁寫成H書了,公子和四哥一樣是個純潔的人,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只寫前戲,多餘的就留給大家腦內補完吧,色狼同胞們多多包涵。謝謝理解,嘿嘿 雲收雨散,龐昱一手撫著鄒熙芸披散下的烏黑秀髮。一邊憐惜地吻著她美目流下的淚水,溫柔地問道:「還痛嗎?」 鄒熙芸從消褪的情慾中恢復過來,神智一清立刻拚命的想要把他推開,可是身子下邊擦傷般地破瓜疼痛傳上來,提醒她木已成舟,她的少女初夜、她的珍貴紅丸。已經被這個可惡的男人奪去了。而且七秀坊裡這麼多姐妹的性命、還有從她祖輩起就一直籌謀的復國大業,全部全部掌握在這個男人手裡,如果惹得他不高興。彈指之間,所有一切都要毀掉……就算她心中真地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是卻只能閉上美目,任由龐昱繼續輕薄自己地身子。 何況她是真的不願意麼?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她甫失去處子身便被這小家丁熟練地技巧連拱帶挑地送上了想也想不到的仙境裡,第一次,只是第一次,她便沉醉其中,難以自拔,毫不反抗的承受著他雄壯威武的玷污。還有那令她飄飄欲仙的強烈無比的摧殘。 雖是不情願就這樣失去了寶貴貞操。但那一次又一次被征服的過程,這個可惡的小家丁用各種體位將她攻陷淫辱。撫愛玩弄著她每一寸誘人的胴體,讓她羞煞愧煞。卻也是樂在其中。她不由得恨起自己,為什麼這麼沒用,方才竟被干的暈了過去,若是一直清醒……那時感受到地滋味,豈不更美上加美? 想到方才自己在龐昱地撻伐之下,情不自禁地發出令人聽了就臉紅心跳的聲音,鄒熙芸便不由得全身一陣躁熱----男人那玩意地滋味兒真是可怕又可愛,只要是女人,只要嘗過了這番快美,豈有不臣服在他胯下的道理? 鄒熙芸四肢癱軟,無力地偎依在龐昱懷裡,滿以為做了整整三次,他會放過她,可是看著她滾滾而落的眼淚,龐昱竟然笑了,邪邪的笑,笑著湊過來,低頭吻上了她的臉,用他溫熱的唇幫她把淚水舔乾,左手環在鄒熙芸頸後與她相吻,右手則不住地玩弄她的挺翹雙峰,捻揉搓捺,挑纏捲點,如火爐鼓風似的將她才熄滅的慾火又催動了起來。 如果純粹以十二個時辰算一天,那麼一天不到,龐昱射出來的次數雙手已經數不過來了,但是,作為主角,擁有無限金手指加成的他,就算一次又一次的一洩如注,還是可以隨時挺槍再戰滴。此時,鄒熙芸在他的挑逗下又被點燃了慾火,星眸微閉,滿臉泛紅,身下潺潺湧出的溪水夾雜著片片落紅,憑添幾分淒艷的美感,注意到龐昱俯看的眼神,鄒熙芸更是粉頰通紅,想反抗卻全身酥軟,一股股熱流把才剛生出的力氣又燒了個乾淨。 龐昱將她動人的胴體抱到身前,令鄒熙芸面對著床前的銅鏡,眼睜睜地看著鏡中赤裸的自己是如何迷人----光只鏡中儷人那紅暈如雲的嬌軀上頭泛出的香汗,誘惑無比地順著曼妙的曲線緩緩流下,便顯得冶艷無倫,滿腔春色難抑;再加上無限的春情不僅流露在她眉梢眼角之間,也透在香汗輕泛的雪嫩肌膚上,含羞帶怯的薄薄酡紅,淡淡地覆著她白皙勝雪的玉骨冰肌,高聳如玉峰的雙乳之上,粉嫩的初春蓓蕾正在展放,隨著她愈趨急促的呼吸而美妙地顫抖著……連鄒熙芸自己都為了鏡中絕色而神魂顛倒,更何況是身後的龐昱?他一邊吻著鄒熙芸誘人的耳珠,一邊在她耳邊輕語,誘導著這位才被他採擷了紅丸的清雅麗人…… 「什麼,後面?不可以……不可以……」她忽然拚命推拒,甩亂一頭如瀑烏鬟,想伸手把龐昱推開,卻反被他捉住了幼細的腕子,輕輕一推便倒在床上。 龐昱把她身子翻了過來,喘息著笑道:「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你要復國,就先得知道,同是南朝帝王,陳後主的萬里江山就是亡在了這叫人銷魂難忘的後庭花上。」蘸了一點床上滴滿的夾著落紅的浪漬,抹在她雙臀之間。 「好……好丟臉!不、不可以的!這樣……這樣太淫蕩……不……啊啊啊啊藹------!」鄒熙芸勉力撐起身子試圖躲開,不料胸前熟瓜欲墜般的雪玉乳球隨即失陷,捏入了龐昱貪婪濕滑的魔掌中。 「啊啊啊啊啊……啊藹藹噫藹藹……藹噫藹啊啊啊啊……」 一時鄒熙芸口中嬌吟不絕,顫動的柳腰雪臀與其說是在抗拒,倒不如說是在款款扭擺著,準備迎合他的猛烈衝刺。 龐昱當然不會叫身前的美人兒空等,深深吸一口氣,鼓舞雄風,剛要來個排闥而入,完成生平第一次後庭攻略,門外突然想起龍五的聲音。 「侯爺,楊家軍的人來了,說是奉八賢王之命,要搜七秀坊。」 我X不是吧!都快狠狠捅進去了的龐昱差點跳起來。 老子隨口掰的要查青樓,***竟然成真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熙芸的眼淚 兩隊楊家軍兵士在一名紅衣小校的帶領下衝進七秀坊後院的時候,匆忙整理好儀容的鄒熙芸和大咧咧隨便套上件衣服就完事的龐昱剛好從小樓裡出來, 時間匆忙,鄒熙芸只簡單的在頭上梳了一個髮髻,粉頰非得以黑紗遮住不然被龐昱挑逗起的那嬌艷動人的暈紅就要徹底暴露在人前,衣櫃裡隨便翻出來的薄紗羅裙倒也剪裁合度,完美的勾畫出他那靈瓏浮凸的身段,胸前雙峰高聳入雲,纖腰盈盈不堪一握,真是美艷如花,明眸可人。 這是想當然的啦,女人,從懵懂清純、對男歡女愛一無所知的處子,變成了躺在男人嚶嚶細喘的少婦,舉手投足間自然要比往日多添一分艷光流轉的嫵媚和女人味,這不連走路都是步子輕碎、細腰款擺,一改歌舞表演時的輕盈暢快。 在龐昱的賊眼裡,這可都是他的傑作,不過在這幫楊家軍的兵士看來,美女顯然只有一種---讓人心跳加速、呼吸轉急,不敢盯著看的。 乖乖,都說大小姐才是京城僅次於南宮大家的美人,怎麼這位鄒姑娘給人的感覺竟和大小姐一樣----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的身上比大小姐多了一種成熟、嫵媚的韻致,那種感覺就像是……妓院的頭牌姑娘比起雛兒,總要多點什麼…… 不不不,不能這樣想,這樣是褻瀆佳人,褻瀆冰清玉潔的新選花魁! 兩隊楊家軍兵士和領頭的紅衣小校不約而同的為鄒熙芸花容所懾,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鄒……鄒姑娘,得罪了,我們是奉八……八賢王的命令……連夜到七秀坊……來這裡搜……搜……」 「搜什麼?你們不知道我家小姐是皇上才剛欽封的花國狀元麼?」那天陪睡的兩隻小蘿莉之一、鄒熙芸的貼身丫頭翠翠搶白道。 「搜……搜刺客。」紅衣小校底氣非常的不足。 「哼,我家小姐是皇上欽封地花魁,你們卻誣賴說七秀坊有刺客,那麼就是皇上瞎了眼咯。把刺客老巢的姑娘點做花國狀元咯。」 紅衣小校慌了:「不不不,我們只是奉命……」 「我看你們是假借搜刺客地名頭。想來這裡敲詐吧。」別看翠翠才十一二歲,卻是牙尖嘴利的很,擠兌起人來忒有一手,絕對的人小鬼大,「你們想要多少,給個數,十幾二十貫咱還出得起,要不要另外再找幾個姑娘陪幾位軍爺渡宿啊。呸,什麼楊家軍,一樣的貪財好色,丟人。」 「你!」紅衣小校耿直當兵。鬥嘴真的一點不擅長,但是身為楊家軍的兵士既然奉命而來,那就是捨了命也要把將軍交代的事情辦到。喝道:「總之我家將軍奉八王爺之命令我等嚴查各家青樓,小校既領軍令,便是擔上貪財好色之名,七秀坊裡裡外外也還是查滴。」 聽他語氣堅決,一幅不查個清除誓不罷休的樣子,鄒熙芸不由得慌了,七秀坊是這次襲駕行動地大本營,她們原本認定計劃萬無一失,準備襲駕成功後立刻撤走,回江南起兵舉事。誰料想竟然出了這樣大的紕漏。匆忙之間急著掩埋兵刃、焚燒水靠、書信,可是僅僅半個晚上哪裡來得及。楊家軍的兵士又是出了名的恪盡職守,盡責盡忠。被他們一查不是什麼都要暴露了麼? 她以懇求地眼色望著龐昱---剛才兩人在床上恩愛纏綿,抵死歡好的時候他答應過她,幫她「擺平」一切的。 第一次見面時冰霜般冷傲、對他根本不屑一顧地俏佳人兒,現在不僅成了他任意褻玩的禁臠,而且還用如此淒婉、懇求的眼神偷偷的看他,龐昱還嫌不滿意,眾目睽睽之下無恥的挨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柔荑。 溫香軟玉,愛不釋手,龐昱當然是如此感覺。鄒熙芸不知怎的,竟也心中情動,只覺得從龐昱手裡傳來一股暖灼灼的熱氣,迅速的在全身蔓延開來,弄得她四肢酸軟無力,差些兒連站也站不穩了,絕世的嬌顏上浮現出誘人地紅暈,半天想起來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怎麼能和在閨閣裡時一樣,被他肆意輕薄呢。 「放開我,你這壞人!」她忍不住罵,話出口卻又後悔了,他……這個壞蛋是她男人呀,奪走了她紅丸地男人,她怎麼可以這樣罵他,怎麼可以…… 被罵了,龐昱一點不生氣,自己的女人計較啥呀,當眾一把將鄒熙芸拉到懷裡,咬著她粉嫩燒紅地小耳道:「我幫你把他們弄走,等一會你讓我玩後邊……」 「不可以!」鄒熙芸紅著臉尖叫,掙扎著推開他。 不肯是吧?好啊。 龐昱冷冷一笑。 「軍爺,我舉報。」他跳了出來。 「七秀坊是刺客的老巢,裡邊藏了無數刺客。」聲音嚷得很大。 瞬間,四周鴉雀無聲,七秀坊眾人心也提到嗓子眼了。 「什麼?」紅衣小校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裡有刺客啊,好多地刺客!」龐昱繼續大喊。 鄒熙芸掐住了自己粉膩的皓腕,急得想哭。 怎麼……怎麼會……明明他許諾過的,為什麼又反悔!? 是因為我剛才沒有答應讓他……讓他…… 鄒熙芸悔恨莫及,蔥白的小手被她幾乎攫成了青紫,如果時間可以重複,如果還有得選擇,她一定會答應他,一定會的,隨他怎麼樣褻玩,怎麼樣淫弄,怎麼樣褻瀆,只要他不把這裡是刺客老巢的事情說出來,可以保住七秀坊,保住這裡的姐妹們,她就是淪為他的女奴、私寵、禁臠,她也心甘情願啊!!! 可是……過去了就不可以重來的! 她粉頰瞬間慘白,手腳不受控制的顫慄起來,空虛乏力的身子搖搖欲墜。 「軍爺。你要相信我啊。」龐昱跳腳大嚷,「這裡真的有刺客。真的呀,趕緊進去搜,搜了把他們通通抓起來,投進大牢鞭打、夾棍、木驢、老虎凳、辣椒水,還有用烙鐵燙,叫她們不陪我睡……咳!」 他地表情非常激動,手舞足蹈連蹦帶跳,一幅幸災樂禍、得意至極的樣子。看地紅衣小校反而不信了,疑慮的盯著他:「你說此處窩藏刺客,可有證據。」 「有啊!」龐昱喊得震天價響,嚇得鄒熙芸又是一顫。 「喏喏喏。這就是證據,證據啦,天大的證據。你看你看你看!」他指著……竟然指著自己的衣服大喊!? 紅衣小校湊頭過來,瞪著看了半天,才發現他指的是家丁裝胸口金線繡著的大大的「龐」字:「你……你是太師府的人?」 「對啊,老子就是堂堂太師府一等丁、安樂侯麾下第一心腹,還受皇上御封做了一日侯地龐四是也!」龐昱洋洋自得地在人前顯擺,臉上寫得就倆字。 ----囂張! 「太師府的人可能說謊麼?太師府的人可能騙人?太師府的人說這裡有刺客,這裡就一定有刺客,太師府地人說這裡是刺客的老巢,這裡就一定是……」 「行了吧你!」紅衣小校冷冷截斷他,太師府和他們天波府楊家。本來就是生死對頭。彼此誓不兩立,再聽得龐昱一口一個「太師府」「太師府」。狂妄無比啊簡直,心裡那叫一個火大。哼道:「太師府的人?一等丁?什麼東西,小爺在邊關打仗,從來不知道,你想讓我聽你地,把七秀坊裡外抄了,做夢!」 「這怎麼是聽我的呢,這是八王爺的命令。」龐昱跳腳大嚷。 「八王爺讓我們檢查大賽位列前十的各家青樓,綠綺軒不得騷擾,七秀坊、蹁躚閣乃皇上欽點花魁,例行查問一下便好,只有另外七家……」 「啥意思,啥意思啊?隨便查查,就是有現場證人說這裡藏了刺客,你們也不聞不問?自詡忠義無雙楊家軍就這是這樣的作風?啊呸!」 聽到到紅衣小校說「例行查問」,七秀坊眾人暗暗都鬆了口氣,龐昱卻還糾纏不休,非逼著楊家軍裡外大肆搜查,不由得對他極是憤恨,尤其是知道他用卑劣手段逼小姐獻身、伺候了他半個晚上的貼身丫頭更是恨不得破口大罵! 翠翠戳著他鼻樑,怒道:「你這人好不要臉……」未說完便被人一把拉住,竟是鄒熙芸!眼中本來溢滿的慌亂這時被鎮靜取而代之,凝重的示意她不要說話,似乎從龐昱的言語中已經嗅出了什麼,站在那裡只靜靜的等著,一言不發。 紅衣小校被龐昱一個「啊呸」呸地火冒三丈,本來還想盡職一下地,現在真是懶得管了---他要是按太師府的人說得辦,回去不得被軍中同僚笑話死! 太師府,那是楊家軍不共戴天地仇敵!!! 紅衣小校瞥一眼張狂大嚷的龐昱,再看急煞了恨恨盯他地七秀坊眾女,心下登時了然:「哼,你小子該不會是膽大包天,看上了七秀坊哪位姑娘,索求不成就故意誣告,想借我們楊家軍的手為難人家吧。弟兄們,大致看看,沒什麼問題就走,不要被著這太師府的無恥小人利用了。」 大致看看?這哪成啊,萬一看出啥問題我家小芸芸不是麻煩了。 龐昱撲過去,一把拽住紅衣小校,掐得他幾乎斷氣:「喂喂喂,我說得是實話,大實話啊,你看著我的眼睛,這麼的堅毅清純,怎麼可能說謊呢,這裡真的有刺客,有啊,大把大把的,趕緊查吧,隨便看看都能見到一大堆。」 紅衣小校真的火了,心想娘的,軍爺要是真叫人查,那不成了你太師府的走狗?大手一揮:「不查了,走----把這人押上,送去元帥那裡審問!」兩名軍士立刻衝上來,一左一右摁住了龐昱,暗中守護龍五過來要救,被龐昱以眼神止住。 「相信我啊,軍爺,這裡真的有刺客啊,有啊!」都這會兒了,龐昱還在不停的喊,紅衣小校火冒三丈,只恨不得把他拖出去狠狠暴打! 「帶走!」他一聲令下,眾軍士押著龐昱就往外去了,留下面面相覷的七秀坊眾女,忽然,鄒熙芸像是想到了什麼,飛快的追出去,到大門口時發現龐昱在兩名健壯軍漢的夾持下仍是勉力回頭,見到她追來,咧嘴一笑。 「你是我的女人,我會保護你到死的。」 鄒熙芸讀懂了他的唇語,感激、悔恨、懊惱、羞愧、內疚、感動……種種情緒摻雜在一起的淚水,霎時泉湧而出!帶哪去,帶哪去啊。」被楊家軍的兵士押出了七秀坊,龐昱還以為順勢可以到天波府走一遭呢,然後再毫髮無損的出來,逢人便昂然道:「天波府算啥?小爺我還不是進出隨意,來去自如?」結果走著走著發現方向不對,竟然是朝……朝城外去! 「去哪?哼,自然是去我們楊家軍的大營。」紅衣小校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在城裡,安樂侯會派手下上門要人,所以才有恃無恐。好啊,那軍爺就把你關到我們楊家軍的大營裡,看誰還能救得了你。」 楊楊楊、楊家軍大營!? 去就去唄,老子還怕了! 龐昱非常的不屑,娘的,老子身負三大神器,還有龍五跟著,區區楊家軍大營能奈我何,再說了,這小子不識貨,穆桂英可是和老子打過照面的,知道四哥皇上欽封的一等丁、護駕的大功臣,她敢把我咋地? 抱著有恃無恐的心態,四哥大搖大擺的跟著他們去。 楊家軍的大寨離汴梁不遠,應該是為了方便隨時入城,清剿南唐餘孽而特意就近紮營的,大部分撤回來的兵士已經入睡,只有少量在放哨巡崗,四哥被「押」進了營盤,一邊四處觀望一邊往裡走,忽然間! 「唰啦----」一道亮影倏地從斜側方的黑暗裡電射過來。 驚變乍起、毫無預兆,刺耳的破空聲一瞬間響徹暗夜! 那亮影來的極快、極狠,連暗中跟隨保護少主的龍五都來不及反應。 龐昱仰首猛躲,一柄峰尖雪亮的長槍擦著他鼻尖猝然竄過,「□」的一聲定入了身後的樹幹,尾端猶自顫動不已。 我X,這誰啊,要不是老子反應快,當場就要給刺個透心涼! 龐昱惱了,剛要破口大罵,一把銀鈴般的動聽嗓音在耳畔響起:「小六,你把誰帶來了,是刺客嗎?那正好,給本大小姐練練槍,軋死了算是為國除害,咯咯咯咯咯----」嬌笑聲中,一抹俏生生的纖細儷影踏著月色蹦蹦跳跳地行來。 龐昱定神一看,賊眼霎閃亮光! 第一百八十八章 調戲楊家大小姐 美女啊,大美女! 披風、外衣、薄羅衫子薄羅裙全都血紅似火,嵌著紫色卷雲紋的花邊,襯得腰細胸挺,曲線凹浮,足蹬一雙紅幫鳳頭靴,腰纏大紅色繡金圍腰,雙手束著紅護腕,連插在樹上的銀槍槍桿也給染成紅彤彤的,拿在手裡當與紅衣競艷。 明明大金大紫最是俗麗,穿在她身上卻有清麗脫俗之感,玲瓏凹浮的火辣身材,鮮艷欲滴的紅潤香唇,嬌翹挺直的秀氣瑤鼻,長而捲翹的烏黑睫毛,無不傾透著顛到眾生的人間艷色,配合她的冰肌玉骨、明艷姿容,別有一股活潑輕盈、充滿青春魅力的獨特韻致,冷傲裡帶著三分英氣,分外撩人。 發現龐昱盯著她看,少女一點不惱,反而驕傲的仰起螓首,喝問道:「小六,快說啊,這人是誰,是不是今天襲駕的刺客?」 「大、大小姐!」紅衣小校急忙迎過去,老老實實把龐昱的「來歷」的說了。 「太師府的狗奴才?」紅衣少女眉帶譏誚,乜著一雙長睫彎彎、黑白分明的鳳尾杏眼,怎看都有股跋扈之氣。 「綁樹上,讓本姑娘軋幾槍,殺了,剁碎餵狗。」紅衣少女手一揮,唇抿冷笑,看也不看就決定了龐昱的「死法」。 我靠,小娘皮夠囂張啊,還沒跟你算剛才飛槍嚇我的仇,這就打算把大宋朝第一風流少年、萬人迷四哥,扼殺在你們楊家軍營裡? 四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立刻下定決心要把這什麼「大小姐」收了,騎著她好好折騰,叫她敢嚷嚷著軋四哥! 「喂,臭丫頭,你知不知道小爺是誰?啊?叫人剁了我餵狗,瞎眼啦你!」收。當然是以後的事情,現在他先衝著紅衣少女吼,眼睛隨便那麼的一掃,就把紅衣小校和押送他的楊家軍兵士震住了。誰也不敢真綁他。 紅衣少女卻自不懼,晶瑩翹挺的小瑤鼻「哼」的一聲,露出個滿不在乎的表情,反過來喝問他:「你知不知道本姑娘是誰?」 「不知道。」龐昱答得直截了當,學著她那樣斜眼一乜,「除了逛窯子,四哥我一般不喜歡主動去問姑娘家的名姓。」 「不知道那本姑娘就告訴你。」紅衣少女驕傲的抬起頭,左手叉腰。一雙渾圓修長地玉腿交迭挺立,雖是無心賣弄,咄咄逼人之中卻別有一番韻味。 「本姑娘姓楊……」 「這你不說我也知道,楊家大小姐總不能姓牛、姓豬吧。」 「你!」紅衣少女惱了。蠻足一跺,衝過去把銀槍拔了下來,熟練的挽了個槍花。就那麼指著龐昱,都快戳到他鼻子上了,「衝你剛剛那句話,今天不把你剁了餵狗,本大小姐就不叫楊灩!」 「楊灩?哎呀呀,這個灩字好啊。」龐昱又開始嬉皮笑臉了,拿出以往慣用的逗女孩子的手法,搖頭晃腦滴道,「有詩雲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配上大小姐地風華姿容。哎呀呀呀,簡直再妙不過。」 「哼。你當說幾句好話本大小姐就會饒過你麼。」楊灩抿唇冷笑,面色雖寒。卻掩不住一抹淡淡得色,更襯得靨如桃花。 龐昱一眼就瞥出來了臭丫頭的弱點,道:「這怎麼是好話呢,是實話呀,大實話,大小姐你天生麗質,美艷脫俗,便如那出水芙蓉也似,真可謂是人如其名啊,嘖嘖嘖,大小姐為何在京裡,卻不去邊關戰場呢,那樣戍守邊關的數萬將士都可以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不用再如此辛勞啦。」 「為、為什麼?」楊灩被她說的有些心花怒放,忍不住問道。 「大小姐往城門樓上一站,那些個番邦蠻子還不都被大小姐的絕色風采給迷死了,遼國再沒了活著的男人,邊疆可不就太平了。所以嘛,大小姐你芳駕一至,輕易便可為我大宋換得至少一二十年的安泰,真是百姓之福、國家之福氣啊。」 楊灩終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再也板不起冷面:「算……算你會說話,可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了你。」皓腕一翻,銀槍唰地收了回來,緋色羅裙獵獵生風,乍看還真有幾分肖似穆桂英那樣的巾幗英姿。 龐昱趁機大飽眼福,呃,呃呃呃呃,老子捧楊家丫頭地話可不是純瞎掰,臉蛋啥的就不評價了,光她那雙修長標緻、骨肉勻停的美腿……哎呀呀,簡直是全身上下最美妙的珍品,一百……不,一千一萬個美女裡也未必能有一個,若是能抱上一抱,細細摸她個夠,然後扶著這雙美腿環在腰間,貼面相擁,或是讓她背對著在坐入懷裡,美腿分跨兩旁,來個觀音坐蓮什麼地,那真是連死都值得…… 楊灩本來被他說的芳心竊喜,頰酡如桃,忽然發現這人竟然著她小腹下邊,色瞇瞇的笑著,十足十地不懷好意,登時柳眉倒豎,叱道:「喂,你的賊眼往哪看!」口氣雖然兇惡,粉臉卻紅了起來,恍若桃花浸染。 龐昱嘿嘿賊笑,益發說得興起:「自然是往大小姐身上看了,大小姐姿容殊麗,美艷絕俗,又有一身好武藝,放眼咱大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似大小姐一般的巾幗美女大英雄,在下真恨不得常留軍中,時刻伴大小姐左右----啊呀,以前在京裡怎麼沒見過大小姐呀,若是早有機會一睹芳容,在下可真的要成天守在天波府外頭,只盼多看大小姐一眼,誰還去什麼花魁大賽。」 光說不夠,四哥還旁若無人的哼起來:「總是假裝不經意,守在你家大門外,期待你美麗的身影,從遠遠的走過來……」 楊灩怎受的了他這等誇法,嗔道:「你……你別亂說啦,人家哪有這麼美……美成這樣的……人家……七歲就被送去太原學藝了,這是學成後第一次回京呢,你問這個做什麼?一個下人也配管本大小姐的事!」嬌橫之中難掩羞喜,粉面嬌紅,連耳珠子都透著艷麗地桃紅色,一個地大小姐轉瞬成了扭捏作態的小姑娘。 難怪了,我說怎麼楊家有個這樣美貌地大小姐,老子竟然不知道。 龐昱暗暗得意,心忖四哥出馬哪還有套不出來的話。 楊家軍……王爺黨……刺客……嘿嘿嘿。 一個陰險地計劃在他腦海裡生成,剛想繼續套問下去,多摸清一點楊家軍和天波府的狀況,忽聽前面一把溫柔動聽的清洌嗓音道:「灩兒,都這麼晚了還不去睡,一個人跑出來做什麼?」 龐昱循聲望去,差點沒笑抽。 我X,今天撞邪了是吧,咋又一美女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臉紅的楊排風 朦朧的月色下,一位身材修長的女郎翩然行來,長腿細腰、身材高挑。穿著白色的武服,不堪一握的纖細腰肢上緊束一條寬寬的黑色武士帶,外罩暗紅披風,體態婀娜多姿,輕盈俐落,乍看便叫人眼前一亮。 她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在古代或許「老」了一些,不過未作婦人打扮,想是還未出嫁,而且從龐昱的現代觀念看,這個年紀,才是女人最黃金的年華! 看見女郎從帳內走出,楊灩親熱的迎了過去。 「排風姑姑,你隨娘親為了剿滅刺客的事情忙了兩天兩夜,比灩兒更應該早休息呢,要是累壞了身子,以後可就沒有人陪灩兒練槍啦。」 排風姑姑,楊排風,火帥!? 龐昱心裡震驚了一下,凝神看過去,果然見楊排風頗有幾分女中豪傑的英姿,她的滿頭青絲烏黑閃亮,倘若披散下來必襯的肌膚白皙如玉,更添三分艷色,而她卻只在頭上紮了個男兒髻,綁上白色英雄巾,如玄絲的雙眉飛揚入鬢,一雙杏眼黑白分明,嫵媚裡帶著英氣,容色姿采一點不輸給楊灩。 龐昱盯著她看,楊排風拉著楊灩小手親密和她咬了幾句耳朵,目光也轉向他:「這位是……啊,是你!」 「怎麼,火……楊姐姐認識我麼?」龐昱差點叫出「火帥」來了,可是看楊排風說話時的語氣……雖然幾個字,但是精明幹練、落落大方,一點沒有映像中那個燒火丫頭的任性潑辣,不覺有些納悶。 難道又和評書小說裡不一樣,火帥不「火」變成溫柔的大姐姐了? 「沒大沒小,姐姐是你叫得麼?」楊灩杏眼一瞪,她喚楊排風「姑姑」。龐昱卻叫「姐姐」,不是比她平白大了一輩,人家楊大小姐才不肯呢。 「可是叫姑姑,不是把楊姑娘叫老了麼,呃呃呃我可喊不出口。」龐昱拚命搖頭,還故意扮鬼臉氣她。 「姑姑也不許叫。得喊將軍。」楊大小姐很生氣,氣得脹紅了粉臉,惡狠狠的瞪著他。不同於小公主的齜牙,楊大小姐直接拎起了槍,儼然只要他再瞎喊一句,聞名天下的楊家神槍就要在四哥身上一個個地戳洞了。 「灩兒,別胡鬧。」楊排風手裡的燒火棍一架,攔住了她。「這位是皇上欽封六品天丁,今天大賽上……」 「呸,什麼天丁,狗奴才罷了。」楊灩哼的一聲。薄薄的丹鳳眼裡滿是不屑。 「不得胡言,今天大賽上,皇上御旨欽封。命龐公子暫代安樂侯之位,刺客襲駕之時,也是全靠他才保住了三位花魁安然無恙。」 「那又怎的,他就算是什麼混帳侯爺,加上好運撿到了什麼功勞,也不可以亂喊排風姑姑。」被楊排風拉著說話時,楊灩異常乖巧,等到對象是龐昱了,立刻乜起鳳眸,咄咄逼人。十足十的大小姐脾氣。 「好啦。灩兒,聽姑姑一回吧。」楊排風溫柔地輕撫著她如雲的秀髮。湊到她耳邊低語了些什麼,楊灩這才不情願的嘟囔起小嘴。「勉強」放過了他。 「安樂侯爺。」楊排風轉過來,不卑不亢地對他道,「軍中小校不懂事,把你誤請到了軍營,楊家軍上下實在過意不去,排風在這裡先代表元帥向你致歉了。」抱拳拱手朝龐昱施一禮,瞧的紅衣小校人都傻了,追悔莫及,心想我這倒底抓了個什麼大人物回來呀,竟然連二將軍都對他和顏悅色的!殊不知,這一次皇上親令由八賢王主持捉拿刺客、清剿南唐餘孽,太師府、開封府還有和他們楊家軍難得攜手合作,雖然楊家軍上上下下都和太師府不對盤,畢竟是抱著忠君愛國之心在為大宋朝鞠躬盡瘁,如今女刺客尚未擒獲,南唐餘孽的老巢也是毫無線索,如果他們內部再生出什麼事端,攪亂了三方的通力合作,更加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把這幫南唐餘孽一網打盡了。楊排風為大局考慮,當然不希望因為楊灩的蠻橫或者是紅衣小校抓錯了人而和太師府地大紅人鬧僵----她隨穆桂英一起到的金明池,看著龐昱出盡風頭,怎能不知此人的高超手腕。她楊排風生平第一次服軟,還就是在今天,在這個男人身上哩! 看著面前俏生生朝他致歉的楊排風,龐昱越來越覺得她有味道了。呃,地確,楊排風不像南宮琴伊、鄒熙芸、花想容這般一眼看過去便覺得她長得絕美,驚艷難忘,卻另有一種獨特的韻味和氣質,可以把你深深的吸引。 或許她真地曾經是那個性情潑辣、暴躁刁蠻的燒火丫頭,可現在已經告別了少女時代的她卻變得沉穩幹練,嫻靜端莊。她說話時專注堅定的眼神,使人感到她不僅貌美動人,而且有不讓男兒的果斷大膽,無所畏懼,對自己充滿信心,似是對所做每一件事的正確性都會深信不疑的樣子。烏黑發亮的秀髮,白嫩的嬌膚,修長勻稱的身段,還有秀而彎曲地眉睫下深邃修長地鳳目,配合著身上散發淡淡的天然幽香,構成了她別具風格地獨特韻質。 性格美女,這是四哥頭一次見面,對楊排風的定位。 「你們楊家軍把本侯強行抓來,還揚言要好好教訓,現在卻又隨便就放本侯走,楊將軍,你們就這樣辦事……哼,多少有點說不過去吧?」龐昱肚子一挺,瀟灑地甩頭摸著鼻子道,「是,本侯是脾氣好,可以大人不計小人過,但要是長此以往養成了習慣,你們楊家軍動不動就隨便抓人、隨便恐嚇要挾,傳出去了天波府以後如何在京城立足,楊家軍豈不給人笑話死?」 楊排風淡淡一笑,輕鬆自如地應付道:「這點倒不勞侯爺擔心,誤抓的事情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的。」 「噢。楊將軍好大口氣。」 「非是排風口氣大,而是楊家軍軍規歷來如此。」楊排風神色肅然,緩緩道「任何的錯誤,可以有第一次,但絕對不容許再發生。」 「如果再發生了呢?」 「軍規論處。」 龐昱聞聲冷笑:「軍規?哼哼,說得好聽。那不還是你們楊家軍自己處置,想松就松,想放就放,誰能吸取得了的教訓。」 楊排風望向他,清秀的眸子閃著堅定深沉地光,一字一頓的道:「楊家軍軍規,自先祖楊老令公起延傳至今,凡七卷三十八款兩百五四條。六十餘年來從未有人敢不遵令而行,此事天下皆知,安樂侯爺若是不信……」 「我信。」龐昱一反常態的沒和她唱對台,旋即便問。「那麼敢問楊將軍,兵士擾民是何罪?越權緝拿侯爺是何罪?兩罪並罰,又當如何處置?」楊排風這才醒悟中了他圈套被繞了進來。不過俏美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慌亂,咬著圓潤的唇珠,淺淺一笑,從容應對道:「搜查七秀坊乃奉八賢王之命,而且打得是尋楊家小少爺地名義,對客人們並無影響,擾民之罪,不實;至於越權緝拿侯爺……對不起,楊家軍久在邊關,不識侯爺真容。侯爺你自己也不曾表明過身份。所謂不知者不罪。這兩樁指控就是捅到包大人處去一樣成不了罪名。」 (好尖的一張利嘴!) 龐昱暗暗驚詫楊排風的口才,她不是天波府一燒火丫頭麼?這麼牙尖嘴利? 「哼。就算他沒有擾民,也不曾冒犯本侯。那麼威逼、恫嚇加上脅迫又當如何呢?一路上貴軍的這位小六可沒少嚷著要把我這樣那樣,說要給我點顏色瞧瞧,讓我嘗嘗楊家軍的厲害。哎,這個厲害是什麼東西啊,鞭笞?杖責?還是送上戰場當活靶子讓人射?這虧得楊將軍你在,不然本侯一條小命可就斷送在楊家軍營裡了,還有啊,這也虧得皇上英明,封了我個一日侯當當,算是亮明瞭身份你們不敢造次,要是普通老百姓被抓進來,他的家人還不定要去邊關什麼地方什麼築城、建堡壘、搬運滾木壘石、賣苦力的地方收屍呢。」 「你胡說!」楊灩俏臉驟寒,蔥心似的嫩白玉指都快戳到龐昱鼻子上了,「楊家軍修築城寨、搬運守城物資從來用地都是我們自己的兵士!」 「那誰知道啊。」龐昱脖子一歪頭一甩,擠眉弄眼的故意氣他,「抓個壯丁套身盔甲,是人都成楊家軍啦,啊哈哈哈哈- 「你!」楊灩徹底的惱了,桂葉似地雙眉,凜凜地軒動一下,反手抄起銀槍,管她什麼後果,照著他胸口就扎過來。 「噹!」的一聲,槍尖被人架住,可不又是楊排風。 「姑姑!」楊灩急得頓足。她的身段只比尋常女子略高一些,足脛卻硬生生長了半截,被褲管靴筒一裹,比例極美,益發出挑。龐昱賊眼尖啊,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冒著被軋地危險就在想,若是把她的綢繡靴剝去之後,那雙赤裸的美腿該是如何的渾圓修長、結實膩潤,不覺地就又想到把她抱在懷裡,執起這雙美腿環於腰間、架在脖子上的快美滋味,襠裡不覺有些硬。 「安樂侯爺。」楊排風沉聲喊斷他,她是練武之人,目光敏銳,怎會沒有察覺龐昱身下撐起的那團「帳篷」,暗想太師府果然沒一個好東西,這人和當初的安樂侯一樣真是淫邪下流到……她楊排風可也還是沒嫁人的大姑娘啊(二十五六真的很大)一時不由得臉紅心熱。 「安樂侯爺。」她又喊了一遍,勉強抑住心裡羞怯,然後龐昱理所當然地朝她看過來,也不是故意就那麼略略掃過某個聳挺起來的「大」地方,登時又叫楊排風好不容易才平復地心情又羞臊起來----她不是沒有被人這樣看過,從她還是楊家地燒火丫頭起,就沒少過有登徒子像這樣用眼睛褻瀆他,小姑娘嘛那時候,當然也害羞,不過別家姑娘是羞得跑,排風丫頭則是直接用燒火棍打人,硬是打到出了名,全京城沒有人敢這樣看她。一晃十年了,當年的暴躁丫頭現在成了楊家軍地先鋒將軍,比起原來成熟了不是一點點,光從脾氣都能看出來,可是如今被龐昱輕輕一掃,也沒咋褻瀆眼奸啊,反應竟然比昔日少女時候還要強烈! ----是因為龐昱的眼神裡,有種讓可以讓女人心跳加速地東西嗎? 楊排風咬著粉薄的唇兒,只覺得心口「噗通噗通」地跳的厲害,忍不住拿手按著,酥腴的胸脯觸指微陷,居然有些燙人。 「安樂侯爺。」她喊第三遍了,總算好不容易讓激動的心兒平復了一點點,紅衣小校在一旁看著,益發傻眼,心想平日裡耿直爽利,比男人還要果斷、幹練、英武的楊將軍,怎麼突然變成跟大姑娘一樣,也會紅臉了,忍不住笑出來。 「啪!」後臀忽然一痛,然後什麼東西劈在膝彎,打得他直接跪下來。 動手的是楊排風,打在他身上的是她那根亮銀色的燒火棍。 「二將軍,你幹嘛……」 楊排風不理他,直接對龐昱道:「依楊家軍軍規,威迫、威逼百姓,杖二十,依安樂侯侯爺看,我用燒火棍代替刑杖如何?」 「可以。」龐昱挑挑眉。 楊排風橫棍一捋,紅衣小校乖乖趴在地上,心裡頭那個悔呀,唉呦,真不該取笑二將軍,現在拿我撒氣了吧。 「啊,排風姑姑,你要打小六?」楊灩急了,撲過來攔在紅衣小校前邊。 「違反軍紀,難道不該打?」楊排風俏臉一寒。 「可是小六她……」 「閃開!」楊排風喝道,一來為了大局必須給安樂侯一個交代,二來這小子剛才看了不該看的東西,還笑,不好好打一頓說出去那還了得! 楊灩從未看過姑姑臉上現出如此色厲內荏的表情,再不敢擋,只能走到一邊,眼睜睜看著那桿特製的六六三十六斤重的燒火棍狠狠打在小六的屁股上。 於公於私,楊排風都不能手下留情,整整二十棍打完,紅衣小校屁股開花,不過硬是咬牙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安樂侯爺,這樣可以了麼?」她問道,本來就是揮上兩百棍在楊排風而言也不算什麼,可是一迎上龐昱斜睇過來的眼神,她就好像剛剛揮完兩千棍一樣,臉頰暈紅,呼吸轉急,連裹在武服裡的雪頸酥胸都沁出薄汗。 「不行。」龐昱冷哼。 「還有她。」他指著楊灩,唇角勾起一抹邪祟冷笑,說不出的放肆、囂張,把骨子裡的狂傲闡釋的淋漓盡致。 「楊大小姐拿槍軋我的這筆帳,還沒算呢!」 第一百九十章 彌天大禍 「楊大小姐拿槍軋我的這筆帳,還沒算呢!」龐昱重重一哼。 「你說什麼!」楊灩直接跳了起來,暴跳如雷----剛才要不是姑姑攔住,她就已經衝過去把這無恥不要臉的什麼狗屁侯爺軋死了,現在居然他還敢糾纏著要和她「算帳」,楊大小姐沒法忍了,從小到大就沒人敢這樣騎在她頭上。 楊大小姐怒了,趁著楊排風打完了小六還沒收收棍子,楊排風一抓她的飛鳳槍,朝著龐昱就刺過來,這次大小姐學聰明了,不是拿在手裡狠軋,是直接對準他胸口扔過去,就像剛才開始出場前那樣,去勢快如閃電! 去勢快如閃電,那自然不是龐昱可以擋下來滴,實際上他也沒想到楊家丫頭會這麼暴躁,逗兩句而以嘛,直接就飛槍扎過來!!! 白光又是一閃,楊大小姐軋龐大少爺這一槍理所應當的被攔下來了。 ----不擋下那不死主角了! 救他一命……不對,阻止楊家大小姐行兇的是楊排風。 出手太快咧簡直,楊灩飛槍過來,離四哥胸口一尺了,楊排風才出手,飛鳳槍離胸口一寸,就被她一棍子加飛,而且不是亂飛,是飛回了楊灩手裡。 好武功,好武功啊! 四哥差點讚美出來,這個出手絕對是除了神仙姐姐以外,他見過的、最快的、美貌姑娘的出手,沒有之一。 要是收了這兩女,一個明一個暗地跟在身邊,那老子以後還用的著怕誰啊。 沒等龐昱YY完。楊排風已經一把卸了楊灩的槍,拖著緊顰起眉毛、嘟囔著嘴、惡狠狠地瞪他,但是依然很好看的楊大小姐到龐昱面前。 「灩兒,還不快給安樂侯道歉。」 「呸,什麼安樂侯,一個破家丁。」楊大小姐恨不得撲過去,就是踹也要把他踹死,可是被排風姑姑摁住了。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灩兒,不得胡鬧,龐公子的這個一日侯,是皇上欽封……」 「那又怎樣,就是她主子來,本大小姐一樣要好好教訓!」 「灩兒!」 「排風姑姑,你放開我,放開我啦。不好好給這混帳點教訓,他還真的以為楊家好欺負吶!」楊灩拚命的掙扎,可是楊排風就是不放開她,硬把她推到龐昱面前。輕聲但卻凝重的道:「安樂侯爺,我家灩兒不懂事,若有得罪……可否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姑娘家一般見識呢。」 哇----好利地一張嘴,這我要計較不是也成小人了。 龐昱當然不會輕易就被刁難住,雙手往胸前一插,哼道:「哦,武刀弄槍差些把人弄死,一句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可以免了?那行啊,以後我上街看誰不順眼,打了,打成半死,被逮進開封府。包大人審問起來我就是楊大小姐教的。反正沒搞出人命嘛,完事來句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可以沒事的啦。是吧?」 見他一直死纏爛打,楊排風也有點惱了。天波府上上下下。除了老太君她一直是最寵楊灩的,從還是燒火丫頭起就疼她疼得不得了,經常從廚房裡拿這個那那個來討小姑娘歡心,後來楊灩長大了,不在府裡鬧了,改去外邊禍害了,也總是她這個做姑姑的幫忙收場,這一次為了顧全大局,不攪了太師府和楊家軍的合作,齊心協力為國除賊(反賊嘛),她強行摁著楊灩要她向龐昱道歉,心裡已經很過意不去,龐昱卻還是冷嘲熱諷,一幅找茬的樣子,可真的要把她以前在廚房燒火時候地脾氣惹出來了。 跟火丫頭面鬧呢?燒火棍捅死你信不信? 「難道你要我也打灩兒軍棍?」楊排風柳眉一軒,明媚的眼眸中倏地迸出凜凜英氣,對上了龐昱充滿挑釁意味的眼神。 「不不不,那哪成啊。」龐昱笑著擺手,竟然沒和她對電,摸著鼻子嘿嘿笑道,「我這個人最是憐香惜玉,楊大小姐如此青春靚麗、楚楚動人,本侯怎忍心楊將軍的棍子狠狠砸在大小姐地圓月美臀上呢。」邊說還邊比劃了一下,微微抬腳、扭頭,賊眼順著楊灩火紅的薄羅衫子往下移,直到薄羅裙後頭凸起來的部位。 「你瞎看哪?」楊灩狠狠衝他吼,粉臉卻又紅了起來。 「怎麼是瞎看呢,是明看,仔細地看、認真的看、以欣賞的目光看。」 「你!」 「喂喂喂,大小姐。」對著桃腮粉面漲的通紅、整個人幾乎都要燒起來了的楊灩,太原城裡那些見識過楊大小姐威武的混混地痞估計能嚇得尿褲子,龐昱卻還能笑得出來,賊兮兮的笑,「你要知道,女人天生就是給男人欣賞品味的,躺在男人懷裡,才能綻放出她們身上最燦爛的光華,難道你想長著一張誰也不願意看的臉?身材爛到比豬都不如?走到大街上別人見了你就跑。」 楊灩當然不想,可是「嗯」地應他,不是等於請願被看麼?發燙地臉頰漲的更紅,直與蘇木裙一般彤艷。 「夠了!」楊排風忽然打斷他,英氣逼人地眸子裡隱有火光閃動,看來是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隨時要拿出當年的火爆性子教訓一下某人。 夠毛夠,把我抓過來想就這樣算了! 四哥才不會怕她呢,抖擻精神要剛和楊排風辯個黑白,看倒底是誰有錯,忽聽背後響起一把蒼老穹勁地聲音,也是兩個字---夠了!「夠毛……」四哥想也不想的,回頭就吼,吼了兩個字忽然啞巴了。 喊「夠了」滴是黑心老爹。 死對頭啊那可是,黑心老爹怎麼會來楊家軍大營!? 龐昱才納悶呢,黑心老爹手一揚,兩名貼身護衛飛也似的衝到他身邊,一個拽左手、一個拽右手,拖著他就走。 「喂喂喂,這是幹什麼?這是怎麼回事,黑……太師爺,小的犯什麼錯了。」 龐太師黑沉著臉,任他怎麼喊就是不答,整整一路上都是這樣,四哥嗓子都喊啞了也沒見老爹開金口,想跑吧,對不起,四面八方全是護衛,和…… 明晃晃的刀子。 直到回了太師府,直到被拖進黑心老爹的書房,直到左右全部退下,黑心老爹才黑沉著臉,對他狠狠地甩了一句話。 「你闖禍了,彌天大禍!!!」 第一百九十一章 徹底發飆的黑心老爹 彌彌彌彌彌彌……彌天大禍!? 龐昱稍稍的驚了一下,以為黑心老爹故意嚇他,可是。 黑心老爹的神情非常嚴肅,一點不像是裝出來滴! 「我說爹啊,不至於這麼大驚小怪……」龐昱說到一半又僵住了,概因黑心老爹的臉色一點不見好轉,只有更黑、更黑、更更黑! 龐昱心裡抽了一下,暗忖不是七秀坊曝光了,被查出來是南唐餘孽的老巢,然後老子支開楊家軍,包庇她們的事洩底了!? 媽媽呀,這可比天塌了還要命啊!!! 龐昱一下子慌了。 倒不是怕事了他會怎樣,怎樣?能怎樣?只要不是親自帶刀殺上金鑾殿,誰敢動他一根頭?四哥怕的是才睡了一個晚上、才讓她享受到人生至樂的鄒熙芸就這麼給抓起來或跑了,那不是虧大了麼? 「爹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除了什麼事兒子一個人承擔!爹啊,刑部你有沒有熟人,大理寺呢?有你的黨羽不,我想……」 「啪!」黑心老爹一把掌重重甩在桌上,震得龐昱差點沒趴地。 「爹爹爹爹啊,怎麼了倒底?到底怎麼了?」房裡黑燈瞎火的,老爹的臉色更是黑的跟塗了碳灰一樣,他越來越覺得氣氛不對,惴惴地問道。 「啪!」又是一巴掌,這一次改左手了,砸得不僅桌子、架,連整個房間都好像要抖起來。 「駙馬,爛大街的玩意,誰稀罕起碼也得是個雙駙馬娶倆公主,三個四個也行,來不拒好啊。我的好兒子,真是有志向。有志向啊!!!」龐太師狠狠砸著桌子,鬍子都給氣直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激怒了。 「嘿嘿嘿。爹,您老過獎了。這不兒子就想多娶幾房老婆,多**種,遍地撒網嘛,好讓您老早抱上孫子的不……不……是……」越到後邊越說不下去了,因為黑心老爹眼睛裡爆出的滿滿怒氣完全把她包圍了。 「你好啊,好大的膽子!你不知道。娶公主是多麼大的福氣。多麼大地榮光,你就是太師的兒子。能讓皇上尚(公主出嫁不叫嫁,叫尚)他地公主妹子給你也是祖上積德。要燒高香的,知不知道?你你你、你你你、你竟然當……當著那麼多的人地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龐昱怔了一怔。急忙辯解:「沒啊,爹,我就和一個人說了----任黃,我X你媽地祖宗,你敢出賣老子,老子把你剁了喂……啪!」 餵狗的「狗」的狗字還沒出口,龐太師「啪」的賞了兒子一大耳刮子。 「爹,你幹嘛打我!?」龐昱懵了。「我打、打死你這個不孝子!」龐太師跳了起來,又是一巴掌扇過來。 龐昱趕緊擋住,撞天價的嚷道:「爹啊,兒哪裡不孝了,兒不過就是隨口嚷嚷了幾句,這也沒啥嘛,這年頭大話誰也會說的呀。」 「大話!我叫你說大話!!!」龐太師打不著兒子臉,直接抄起硯台要往兒子頭上撂,「你對著誰不好說,非得在你……哎!」龐太師本來真要砸下去地,可是突然想起了亡妻,還有龐家傳宗接代地大業,實在實在是下不了這個狠手,「撲通」一聲頹然坐回椅上,蓋著額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龐太師一下下砸在椅子的扶手上,卻是越砸越輕,越砸越沒有力氣,看地龐昱越來越感覺黑心老爹今天是了瘋。 難道不是麼?衝著任黃嚷兩句,咋了?能咋了?一個公主府的下人,還能到處去亂傳,傳到皇帝姐夫耳朵裡?然後治他個大逆或妄言地罪名?啊呸,誰信啊,憑他一個下人的話,就想指控堂堂安樂侯,做他媽地春秋大夢! 「大病之前的事情你真的全記起來了?」龐太師忽然問道,眼睛直勾勾的瞧著兒子,看得他心裡有點虛。 「記……當然記起來了……爹、姨娘、龐福他們都記得啊,還有兒從小住在這裡一晃十六年的龐府大院。」 「啪!」龐太師氣得又砸桌子,只差沒跳起來掄椅子劈他臉,「龐家大宅、你現在住得這地方,蓋了不到十年!」 「啊!?爹啊,那那那……那是兒子記錯了,記……」 「你到底記住了多少!」 「沒……記住了很多……很多啊……」 「那有多少沒記住?」 「多……沒多少啊……」 「啪!」又是狠狠一下,砸得桌子都要翻過來。 我說老爹,這麼砸法你手不疼啊。 龐昱剛想關心問候一下,黑心老爹「騰」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以一種非常非常嚴肅、非常非常鄭重、完全不容置謔的神情盯著兒子。 「你給我聽好!」黑心老爹一把揪住他胸口,幾乎把他提起來。 「從明天開始,不,從現在起,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府裡,哪都不許去!等爹找太醫來治好你的失憶症再說,你要是敢偷溜出府,老子打斷你的腿!!!」 紗帳曳影,獸香裊裊,黃花梨木精雕的大床四面都掛起了藕色薄紗,燈苗搖照之下,繡閣裡佈滿春宮異夢般的濃冽,與**院中的幽雅情趣大相逕**。斜對窗口的一角,兩條身影糾纏做一處,雙雙陷進錦繡鋪墊的軟榻裡。 被壓在下頭的是個雲鬢散亂的妙齡少女,曲線撩人的半裸艷色彷羞於見人似地埋繡衾之中,豐腴圓聳的美乳卻藏之不盡,在少女身體與被褥之間擠壓成肥美的橢圓狀,曲線飽滿的香臀更是被男子高高拱起,隨著男人的**劇烈顫動。 伴隨著高昂起伏、欲仙欲死的顫喘,男子雙手已勾起少女的修長,雄健虎軀劇烈地**著,每次起伏都牽動酥嫩的臀股,啪滋啪滋地直響,汗珠沁出香肌,沿著她水一般的腰臀曲線滑落大腿,似正呼應著身後男子的欲仙欲死。 伏在體上的男人相貌英俊,從背後恣意侵犯伏榻掙扎的女體,**之餘不時昂,彷說不出的暢快,唇角帶著一絲得意笑容。 這張臉、這個笑容,除了四哥還能有誰! 黑心老爹的警告,仨字:耳旁風! 四哥一樣溜到七秀坊來,騎在欽封花魁鄒大美女身上風流快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床第纏綿戲熙芸 「啊……呃啊啊啊……」雪白渾圓的豐臀高高翹起,混著壓抑和壓抑不住的呻吟聲從鄒熙芸跌宕起伏的酥胸傳到嘴邊,出口都成了顫酥酥的喘息。 年芳十五的鄒熙芸絕不是一個**的、貪歡的女人,相反,溫文而雅、氣質端莊的她從小接受的都是超出京城任何一位大家閨秀所接受的宮廷禮儀式的教育,在這樣的熏陶下她的為人一向是從容淡定,處變不驚的,不論在任何場合都是大方有度,知達禮,喜怒哀樂不全形於色,待人接物禮貌周全。 她的高貴氣質,甚至不輸給公主之身的南宮琴伊! 可今天的她卻變成了另外一人,絕色嬌美的芳靨暈紅如火,風情萬千的清純美眸含羞微閉,口中嬌喘吁吁,泛紅的肌膚佈滿了細細的汗珠,纖細的柳腰如蛇般款款擺動,迎合著男子的愛撫,雪白平滑的嬌軟小腹下,兩條修長嬌滑的雪白一張一合的緩緩夾纏,似乎難耐淫慾的煎熬…… 身後那個只用一晚就完全征服了她的男人,仗著秉異的天賦、高超的技巧不斷撩撥著她的敏感部位,讓她欲仙欲死,又欲罷不能。他的進入時深時淺,動作時快時慢,狂風暴雨的攻勢讓她在瘋的叫喊中幾欲登臨仙境卻又忽然抽出,叫她的慾念始終得不到最終的洩;待心緒稍寧,好不容易克制住了一點點撩人心魄的慾念,略略恢復了一點羞恥心,卻又是一陣既快且猛的侵入,把她再推向的頂峰,在幾乎登頂的瞬間,竟再偃旗息鼓,逼得她又羞又惱。 「好……好丟臉!我、我不可以的!這樣……這樣太**……啊藹------!」鄒熙芸亂搖螓,嗚嗚飲泣。想伸手摀住的下體,卻被龐昱一把勒住皓腕。猙笑著強行掰開來,雄健的身子從後邊貼緊了他,湊到她耳邊吹出一陣熱氣。鄒熙芸忍耐地幾乎要繃斷的神經瞬間崩潰,從來沒擺過如此羞恥姿態地她想要躲避卻避無可避。拚命迎合卻還嫌不夠,一片空白的腦海,只剩下微張的紅潤小嘴地喃聲嬌喘,「我要……我要……啊啊啊啊噫噫噫噫----」 「我的小芸芸要什麼啊?」勾人魂魄地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同時又加重動作的狠狠頂了幾下,鄒熙芸心知肚明。他是要她說出那令她欲仙欲死的寶物的名字。 那個東西真的很厲害。堅挺如鐵棒一般,在她的身體裡了幾乎半個時辰卻未見任何疲態。靠著那個硬東西。龐昱一陣接一陣地撩撥著她,自己居然輕鬆自若。看不出一點在強忍噴薄欲地衝動。 他那擎天巨柱的功力,或許才使出一二分吧。 想到這裡。鄒熙芸又喜又怕,聽他要她叫那寶物地名字,羞得粉臉暈紅,緊咬著嬌艷欲滴的櫻唇徒做最後無謂地抵抗。 那個硬東西,清雅秀麗、氣質端莊的她,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地。 見她不語,龐昱嘴角微翹,泛起一抹邪邪的笑意。 輕輕地,龐昱開始動作了起來,卻非之前挺拔**,而是虎腰輕轉,不住的刮磨旋擦,享受著鄒熙芸嫵媚火熱的體充滿著的強烈的吸力, 他這樣輕輕的動作,鄒熙芸可就慘了,膩潤豐腴的嬌軀被一點一點地磨擦,彷彿每一寸肌膚,每一寸嫩肉都正被他享受著一般,動作雖不強烈,但那直抵心窩的滋味,卻是既酥又甜,種種酸酥軟麻的滋味一襲來,令她還來不及感受前一波的滋味,下一波又來侵至,才剛感受得下一波美妙襲來,前一波早已過去。 龐昱偶一湊挺,鄒熙芸就酥軟的無法抵擋,連聲求饒:「求求你……放過人家……人家真的叫、叫不出口……」 龐昱不語,只是笑著加重了動作,讓她連求饒的聲音都斷續的無法說完,從開始的連聲「不要」變成後來不住的呢喃「人家說……人家說……」 龐昱這才放緩了進攻,湊近她被咬出一排細細齒痕、兀自鮮艷紅潤叫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的顫喘小嘴,聽她用幾乎聽不到的小聲,無比羞赧的說著,「人家呃啊啊……要……啊呃……要好哥哥的……哥哥的……寶貝……」 聽到「寶貝」二字,龐昱眉頭微皺,俯身看著鄒熙芸癱軟在床的沃腴女體,想到初見時她對自己不屑一顧的樣兒,比較現在的婉轉承歡,只覺得無法言喻的興奮,把鄒熙芸狠狠一壓,猛然又加快了動作。 鄒熙芸火燙的玉頰貼在柔軟的絲枕之上,摩挲滑擦之間有種說不出的暢快充盈全身,但這暢美的來源,並不是因為滑若凝脂的臉蛋兒正和柔絲摩挲,而是來自她高高挺起的、細緻如楊柳一般的纖薄腰身。 強烈至無可遏抑的快感,正從一點瀰散開來,不斷地刺激著週身,令得她本能地挺腰扭臀,不住向後挺送。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滿足了龐昱的耳朵,回想到自己剛才的**浪語,耳內薄得透明的耳廊瞬間紅了起來,如同一瓣嫣紅的徘玉碗碟,羞愧的閉上眼睛不敢睜開,想告訴剛才那只是並未生過的噩夢。 誰曾想,龐昱居然又湊到她耳邊,說出一句讓她幾乎瘋的話語:「哥哥的寶貝,是什ど東西啊?」 鄒熙芸的身子像是被麻到了般般突然一僵,旋又拚命扭動身體想要逃避。 龐昱見她反抗,猙笑著摁住她嬌軀,將她的抱在兩臂,大大的分了開來,大腿貼住粉臀不住**,魔手撫著她搖擺聳動的美乳來回**。 鄒熙芸全身上下的敏感處受到攻擊,終於按捺不住,搜腸刮肚,想起了以前路過別家青樓時,偶然聽裡邊姑娘的的情景,一咬牙一狠心,從嘴角擠出了令她羞赧萬分的兩個字。說完雙眼緊閉,身體扭的更加蜿蜒。 這兩個字喊出來。她幾乎羞得想要尋死了。 沒成想,龐昱卻依舊不依不饒,雖然從下身的動作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他愈的興奮。但卻繼續追著說,「X物是什麼意思啊?哥哥我讀少。聽不懂啊」。這話好似晴天霹靂,鄒熙芸幾時遇過這等場面,渾身霎時滾燙通紅,但是出於骨子裡地矜持,她還是咬緊銀牙作出一副誓死不從的架勢。 龐昱笑了,心忖你都被我玩成這個樣子了。難道還想抵抗? 做夢啊!他加快了聳動的速度。不僅如此,還時不時地低頭細舔她的耳尖。輕柔她地美胸,加上不時重重的一捏漲成紫色的蓓蕾。讓淹沒在羞恥和間的鄒熙芸近乎瘋狂,又動動停停。玩的她火燒火燎又無計可施。 鄒熙芸拚命的忍著,可那扭動地雙腿和**,忠實地暴露著她的,胸前汗濕地兩團酥膩嫩脂顫起一片耀眼雪浪,當心中的最後一點防禦倒塌地時候,她憋紫了臉,下了無比大的決心,憋足氣一下子地喊了出來兩個字----「X具!」。 這兩個字喊出來後,鄒熙芸幾乎想要尋死了,羞恥的連喊三次龐昱的那個東西的名字,對於她來說,是上刀山下油鍋都抵不上的啊! 可是龐昱那壞人,身後不住聳動的大壞人,雖然被她極度淫魅的浪語催得如情的猛獸,啪啪啪一連串急攻猛打,狠狠撞擊她的癱軟如泥、幾欲折斷的腰身,結實的力道把兩瓣雪肉撞得都紅了,肌膚泛出水淋淋的嬌艷紅光,卻突然退出身來,稍稍頓了一會,笑道:「可惜啊小芸芸,你要的寶貝,陽……哈哈哈,哥哥我通通沒有,哥哥能給的,小芸芸卻不要。」滋的一聲,準備一下子一鋌而出。 這話出口,鄒熙芸徹底瘋了。雖然她被龐昱撻伐了大半個時辰,弄的欲生不得欲死不能,但這時她才明白他要是就這麼離開才真是會要了她的命! 她完全拋棄了廉恥,拋棄自尊,慌亂著求饒,道歉,求他不要拿出去,求他給她,求他不要離開。 龐昱就是不應,只笑著說:「最後一次,告訴你的昱哥哥,昱哥哥身上有沒有小芸芸需要的東西啊?」 鄒熙芸又緊張,又害怕,羞得幾欲咬舌,龐昱卻全無之前的強迫,反倒是一副好整以暇、混不在乎的姿態。 「小芸芸要的東西,我既沒有,哥哥我只好先回府了。」 「不,求求你,不要……」 鄒熙芸拚命哀求著,知道自己逃不出他的魔爪,只餘徒勞的喘息。 「快說啊,你要好哥哥給你的究竟是什麼。」龐昱壞笑著,咬著她晶瑩粉嫩的耳垂,「小芸芸莫非不知道,就是那個東西啊。」把最後一口熱氣吹進她的耳孔。 「那個東西啊。」 鄒熙芸僅餘的意志崩潰了,所有的道德、理智都已悄然逝去,只餘下對的追求,她知道逃脫不了被龐昱肆意**的命運,她放棄了所有抵抗,漲紅的嬌軀簌簌抖,雪膩的粉頸真真悸顫,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的喊出來----」 「求你了,好哥哥,求您了,求您給我吧,您的大雞……」 「哈哈哈!這還差不多!」龐昱仰天大笑,徹底征服的快感興奮已極,一把掀開紗帳,下身像是幾乎膨脹了整整一倍,肌肉虯結、爆出驚人活力的雄健虎軀抬起鄒熙芸白嫩芬芳的玉體,扯掉那幾被撕成碎片的羅裙,舉起她雪白的粉臀,瘋似的直搗黃龍,搗進攢出,如驚濤擊石,啪啪作響。 七秀坊的人恐怕做夢都想不到,這個當日幾乎要被掃地出門的小家丁現在居然躺在她們小姐閨閣裡的繡榻上,擁著她們最敬佩、最愛戴的小姐,肆意凌辱她活色生香的迷人,和她翻騰,忘情交歡! 龐昱越來越猛的衝刺,一下子把鄒熙芸送上了頂峰,她只覺腦海霎時一片空白,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整個身體劇烈的痙攣,一切的羞恥、尊嚴、婦道……所甚至連她的靈魂都不翼而飛,只是拚命的愈瘋狂地扭腰擺臀。 繡榻上的二人倏然湊緊,眼看就要如狂風暴雨般來到,龐昱沉聲低吼,背脊由突如其來的緊繃趨於舒緩,加緊抽弄時,鄒熙芸勉力藕臂撐起,似想支持身體離榻,但那豐滿的才剛緩緩拎起,卻又龐昱往背上重重一按,壓回榻上。 龐昱壓制著身體底下顫動不休的嬌軀,一邊抹去額間汗珠,口中尚有餘力,滿懷戲謔地調笑道:「好芸芸,我要去了,你……你好生禁受著……」 鄒熙芸本來忘情的迎合著她,一聽這話手指卻驟然抓緊床褥,渾身繃緊如弦,失聲哭叫:「不……不要來……不要射在裡邊,啊、不行----」 嬌媚呻吟聲忽然啞住,竟是龐昱雙手一箍,挺腰猛力前送,插得她仰起半身,埋在床褥間的一對豐滿直飛起來,霎時掀起一陣乳白波濤。隨著漫長的噴過程,乳波的震盪由強至弱,久久方息,終於隨那承盡男精、微微痙攣的嬌軀跌回床中,宛若虛脫,僅見香肩不絕起伏,猶帶一絲輕顫的餘韻。 鄒熙芸癱軟在床,嬌喘噓噓,香汗淋漓,宛若一朵飽含露水的海棠花,被龐昱一把抱入懷裡,桃腮凝水,眼波如夢,越楚楚動人,龐昱望著她清麗絕倫的羞紅麗靨,雙手撫摸在他一絲不掛、滑如凝脂的玉體之上。臂彎,一雙水眸半睜半閉,桃腮上的嬌羞和後的紅韻,為她平添了幾分媚色。龐昱益愛憐,咬住她晶瑩的耳珠輕聲道:「小芸芸,你可真是厲害……夾得忒緊,我還道可以多支持一陣的,不幾下就給你繳了械啦。」說著低下頭去,撩開她的長索吻,鄒熙芸微微喘息著,容他輕薄,粉頰紅暈猶盛,神色中迷醉多於羞憤,又似摻著幾分愛意,表情複雜萬分。 龐昱擁緊她香汗淋漓的豐腴玉體,一手勾起她滾熱的下顎,兩人幾乎貼面而臥,邪邪笑著問道:「怎麼樣,想不想……再來一次?」 「嗯。」簡簡單單一個字,此時從鄒熙芸嘴裡說出來竟也成了撩人浪吟,但其實,本來,她是想回答「不」的,可是不知怎麼的竟然就……。 「做之前,你先答應我件事,好不好啊。」溫柔的話語在耳邊呢喃。「嗯。」又是一聲軟膩的**,神色似在失神邊緣。 「借你的人手幫我做場戲,把王爺黨和刺客扯一塊去,再讓楊家軍來剿。」 「嗯。」 PS:解釋一下關心文章中出現的「大雞」的問題,四哥和公子都是純潔的淫,這後面絕對沒有省掉一個「巴」字,那麼「大雞」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大家不知道吧,不知道就問韓度大神吶,韓度百科明確記載:「大雞」香煙已於2006年11月停產,山東中煙工業公司人士表示,不僅僅是「大雞」,我省其他品牌香煙也都進行了調整。調整後將只剩下「將軍」等5個品牌……」僅作部分摘錄,以此證明公子的純潔,還有想探索究竟滴,大家可以自己去百科看。 第一百九十三章 金融王朝的萌芽 貴人事忙,四哥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冒著被黑心老爹打斷腿的危險溜出府來,絕對絕對不是為了尋歡作樂那麼簡單----不是麼?四哥到了七秀坊,無私地「奉獻」了自己的身體,「弄」來了鄒熙芸的支持,決心做一場好戲,讓該死的楊家軍和王爺黨狗咬狗去。 娘的,光是那個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軋死他的楊大小姐,就太叫人不爽了! 搞死她!非得 辦完了這裡的事,四哥還不能回家,還得去一地方。 城南,他的一處私宅。 紅杏院,名字好,地方也好,意境當然更好,一枝紅杏出牆來嘛。 這裡是以前的那位色痞安樂侯金屋藏嬌,養小蜜的地方,最多的時候住了八位姑娘,時常連家也不會就在這裡「辦事」,大背同眠,白日宣淫。後來龐太師鐵了心的要兒子改過,一怒之下把他八處私宅裡的養的女人全清的乾乾淨淨。 然後紅杏院理所當然的就空出來了呀,好大的一處宅子啊,四進院子好幾十間房怎麼能空著呢?英明的四哥當然不會讓它空在這裡,正直的肯定也不會用它來養女人,所以曾經春色無邊的紅杏院現在更名:雅書軒。 又號:《大宋時代週刊》編輯出版部! 熱火朝天剛剛做完一場的四哥,來到雅書軒的時候,這裡也干地熱火朝天。 熱火朝天啊印週刊吶! 選材、鋸板、浸漚、乾燥、平板; 寫樣、上版、刻版、打空、拉線、修版; 固版、刷墨、覆紙、刷印、晾乾、裝訂; 這麼多道地複雜工序。一件件做起來那得麻煩死。幸好四哥用他無上的智慧發明了流水線作業,使得印書這麼件複雜事情變得流暢、簡單起來。 流水線作業,顧名思義,就是把整個複雜的生產過程分成若幹不同的工序,每個工序相隔一定時間依次投入生產,類似流水一樣的作業方式,好比印書這麼複雜的一件事情。各項工序全部分開進行,每名工人相對只負責其中一項,由最初的複雜作業,變成簡單地機械性重複施工,做起來當然是快上加快。 不要以為四哥只懂花差花差玩女人。四哥做了很多事情,你們都是不知道滴! 比如「發明」香水,比如現在的流水線作業,還比如…… 「四爺真是高明,高啊!」一位留著白鬚、看來是技術專家或者工頭模樣的老人迎了過來,豎著大拇指連聲稱讚,「您發明的這活字印刷術真是太方便,太快捷了。老朽在印書行當幹了一生。從未想過竟有此等簡便易行的刻印方法。」「啊哈哈哈,吳掌櫃過譽了。我是想啊,這以往地印刷術缺點呢實在不少。第一,刻版費時費工費料;第二。大批書版存放不便;第三,有錯字不容易更正。所以就稍稍的動了那麼一點腦筋,明----了這麼個活字印刷術。以膠泥制字,一個字為一個印,用火燒硬,使之成為陶質。排版時先預備好一塊鐵板,鐵板上放鬆香、蠟、紙灰等的混合物,鐵板四周圍著一個鐵框,在鐵框內擺滿要印的字印,擺滿就是一版。然後用火烘烤,將混合物熔化,與活字塊結為一體,趁熱用平板在活字上壓一下,使字面平整,便可進行印刷了嘛。」 「是啊是啊。」吳掌櫃連聲應道,「四爺的這種方法,只印二、三本是談不上什麼效率,可如果印數多了,幾十本以至上千上萬本,那可真是方便快捷的多。我等遵四爺吩咐,用兩塊鐵板,一塊印刷,一塊排字,這裡印完一塊,另一塊又排好了,如此交替使用,印書的速度比往常快上十倍也不止啊。」 看著老頭激動的樣子,龐昱不由一挺腰,擺出大專家蒞臨指導地派頭:「我跟你們講啊,這個常用地字如之、也等字,每個要多制一點,提前刻好20多個字,以備一版內有重複時使用。遇到沒有準備的生僻字,則臨時刻出來,用草木火馬上燒成。另外準備好儲字地木格,印刷完後從印板上拆下來的字,都依次放在指定地位置,外面貼上按韻分類的標籤,以備檢索。」 他這裡「指導」著,老頭立刻拿出一小本子拚命地記,忙碌中的工人們則紛紛用無比崇拜的眼神朝他看過來,弄得四哥都有點不好意思啦。 「吳掌櫃,你要好好的記住,這個活版印刷術的訣竅千萬不能外傳,就算是你們原來做事的書社,想學,那也得叫你們大少爺付專利費。什麼?你說你們的大少爺和我主子是結拜弟兄?親兄弟還明算帳呢,不交專利費誰也不許使。」 「尤其是!」龐昱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非常鄭重,一字一字的道,「四爺我明的活字印刷術,絕對不可以能讓從高麗國來的棒子偷學了去,不然過一千年他們可要說活字印刷術是他們發明的,平白就把老子的功勞給湮沒啦。」 「是是,四爺放心,活字印刷的技術,小的們絕對嚴守,打死都不外傳。」吳掌櫃唯唯諾諾的連聲應道,其實他就是想傳也傳不了,四哥多有心機的人吶,雅書軒可都是殿帥府的人在站崗呢,沒有通行證誰都甭想進得來! 「還有,印刷的質量你們可得給我保證好,一萬份《大宋時代週刊》創刊號----《花魁大賽特輯》,明天傍晚之前通通要給我印好!」 「保證完成任務!」掌櫃的倏地站直了,滿口答應,「老頭子帶來的刻工都是京中一流的好手,寫樣、刻版、印刷、裝幀皆能各司其職,印刷用紙精良,墨色純正,刊印出來的刊物保證賞心悅目,決無一字錯訛!」 印刷部門的事情搞定了,四哥直奔編輯部。 有錢,好辦事,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說服了錢大公子先砸五萬貫私房錢進來,四哥是財大氣粗,大把撒錢雇了數十位飽學之士負責攥稿、審核、刊訂,首先就確保了週刊的質量,然後遵照「首席大股東(四哥出技術拿干股唄)」全權代表----他,的意思,文章絕不咬文嚼字,搞什麼深奧難懂的文體,而要求貼近百姓大眾,同時要不落庸俗,做到雅俗共賞、人人愛看,尤其是最容易造成轟動的八卦版面,一定要做好,做精,做出名,不然怎麼引領京城的輿論導向,怎麼做成大宋第一刊啊! 對於這一點,「飽學之士」們剛開始都不理解,為了「教育」他們,廢了四哥不少的心思,反倒是才剛來了一天的總主編范仲淹悟的最快,拍板、選文、定稿那叫一個飛啊,這不,本來打算在花魁大賽後至少要三天才能準備好的《大宋時代週刊》創刊號----《花魁大賽特輯》只用了十二個時辰不到就開印了。 「哎呀呀呀,范兄,辛苦了辛苦了。」龐昱大笑著走進編輯部專為范仲淹設立的總編室,見面先就來了一個革命同志間的熱情握手。 「不辛苦不辛苦。」范仲淹連連擺手,感慨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乃我輩讀書中人理當銘記於心的箴言,希文能為《大宋時代週刊》的發行盡一份力,惠澤京中百姓,推動民間文學的發展,心中已經很滿足了。」 哎呀媽呀,那天我就隨口一句,難不成成范大文豪的座右銘啦。 四哥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哎,希文兄哪裡話,佔用你的休息時間龐四實在過意不去啊。」 「無妨無妨,這幾日皇上不在宮……咳,皇上國務繁忙,未詔希文伴駕侍讀,倒是那個……那個……」范仲淹一下子結巴了,扭捏的像個大姑娘,「嘿,龐四兄弟,東家,您那個……我聽永叔兄說了,您答應送他……送他一瓶……」 「香水是吧?」 「嗯嗯嗯,能不能也給兄弟我一瓶?」范仲淹湊臉過來,祈求的看著他,表情和歐陽修那天完完全全一個樣。 「喲,希文兄也有相好的?不知哪家青樓的紅姑娘?」龐昱賊笑著問。 范仲淹一聽,連連搖頭:「不不不,希文已有妻室,這香水……其實……」 「送老婆的?」 「是啊是啊。」 「哎呀呀,愛老婆,顧家,好男人,希文兄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龐昱哈哈大笑,「沒問題,香水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保準正式開賣前給兄弟弄一瓶。」 范仲淹歡天喜地的繼續埋頭編書去了,龐昱出了編輯部,摸著剛長出來幾根鬍子的下巴,賊兮兮的笑。 三大名妓的廣告效應,果然是只有「轟動」兩個字可以形容啊,連那麼正直滴范仲淹兄弟都扛不住老婆的購買了,京裡其他的貴婦名媛大小姐那不是更加……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四哥仰天大笑,益發肯定了香水裡蘊藏的無限商機。 做人,得自個兒有出息!咱不能一直靠爹,一直靠小弟,咱得自己把握商機,看準了,就撈!從出書、從香水起,打造一個屬於老子的金融王朝! 第一百九十四章 感動神仙姐姐 四哥是個乖孩子,白日暄淫完了,喝下午茶,喝完下午茶,去出版部視察,視察完了再找了家南方口味的酒樓吃飽喝足,大搖大擺走著進去的,吃到扶牆出來,這才意猶未盡的歸家。 「四哥……」到門口了,吹雪忽然一哆嗦。 「啊?」 「這個老爺再三叮囑……不讓您出門,咱咱咱……咱們溜出去這麼久,萬一被發現,那那那……那不是要被……打斷……」 「打斷你的頭!」龐昱甩手給了他一暴栗。 娘的,沒用的東西,跟著四哥喝下午茶、用晚膳的時候就一個勁的叫爽(七秀坊才不帶丫去呢,那可是四哥和小芸芸的秘密),轉眼回家了,嚇得不敢進門。 龐昱發誓,以後出去瀟灑,再也不帶這混帳小王八了,寧可做回好人,叫上任黃那個猥瑣男一起,也***好過帶上一廢渣! 四哥懶得管他,自個兒進去了。 怕啥呀?怕啥? 龐家、太師府就四哥一男丁,黑心老爹再黑心,捨得對兒子下手? 龐昱有恃無恐,大搖大擺地……從後門進了春滿園----咳,主要是距離近,然後先不回自己的寢居,而是直奔神仙姐姐的房間。 四哥不是白幹不負責的人,她答應了鄒熙芸,幫她好好照顧神仙姐姐,那麼就要照顧好,當然如果神仙姐姐問起來肯定不能這麼說,因為就算沒有鄒熙芸用她的火辣體表達出來的懇求,四哥也會慇勤備至的做好這個護花使者。 ----一個人秒的全京城高手面無人色、誰也攔不下來的美女保護,現在輪到你來守護,哪個男人會不盡心盡責。 「神仙姐姐。我來看你啦,帶了點正宗的江南小吃。都還熱護著吶。」提著從剛才吃飯地酒樓拎回來的大大地食籃,四哥就這麼推門進來了。 房間裡邊,神仙姐姐擁被而坐,凝眸望著窗外閃耀的星辰。傷後花容消瘦的她不像別家姑娘,一眼看過去叫人我見猶憐,而是遠遠的便感覺到一種氤氳環繞、經久不散地馥郁仙氣----仙子受傷了,畢竟也還是仙子啊。 對還有,氣質,一種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無形卻似有實體的氣質。 神仙姐姐依然看著窗外,不搭理他,龐昱卻非常的熱情,把食籃往桌子上一擱,打開來一樣接一樣的往外拿。 「來,這是鎮江湯包,知味觀的貓耳朵,金陵桂花鴨,還有快馬運來的洞庭枇杷、沛縣冬桃、蘇州金絲蜜棗……」 「謝謝你。好意心領了。」神仙姐姐終於開口了。聲音悅耳如天籟,不過目光仍是望著窗外。美眸閃動猶如天上星辰。 「啊,為什麼?這可是我特意去城南百味樓買回來地。」 「齋戒。」 「枇杷、冬桃、金絲蜜棗這些可是……」 「心領了。」 「啊!姐姐莫非真是天上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龐昱驚道。 「青菜、米飯足以。」 「那怎麼成!」龐昱急了,一步衝到床邊。「神仙姐姐,你受了傷耶,要好好休息,好好補充營養才是,怎麼可以光青菜米飯呢!這這這不可以的,絕對不可以,神仙姐姐你要心疼你自己啊,就算你不心疼還有我心疼……」 神仙姐姐不說話了,就那麼靜靜坐著,再不發一語。 龐昱跑來獻慇勤,結果自討沒趣,只撈到了一聲「謝謝」,心裡頭那個鬱悶吶,腦門子跳青筋了快,等了好一會還是不見神仙姐姐開口,他也不好意思一直賴著,狠狠又看了幾眼神仙姐姐的曼妙身段,打算回去好好YY,轉身都走到門口抓住門把子要拉了,忽聽神仙姐姐問道:「我在這裡養傷,不會連累你麼?」 龐昱飛快扭頭,一個箭步眨眼就衝回了床邊。 「不會不會,怎麼可能呢……啊不,會,會啊,多半會----不,肯定會,不過為了神仙姐姐你可以早日康復,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帶皺眉毛的,就算連累了那也心甘情願,我的心意……神仙姐姐,你一定要明白啊!」 龐昱很激動,嚷得很大聲,至於倒底會不會連累,想都沒想過。 想什麼?有什麼好想的?神仙姐姐在春滿園裡養傷,黑心老爹如果想知道,再怎麼隱瞞也沒用----憑老爹的眼線,還有「飛羽」的能耐,皇帝姐夫今晚上跟哪個嬪妃、睡什麼地方、被窩裡說地什麼私密話,老頭子估計都心裡有數;黑心老爹要是不想知道,哼哼,太師府裡裡外外、上上下下,老爹他根本不管滴,沒辦法,官大事多太忙了,全部交給兩個娘親打理。娘親嘛,早被他一張甜嘴加上時不時幾件小禮物哄得心花怒發,疼他疼得不得了,甭說養刺客,養個公主天天蹂躪保準都由著他,所以神仙姐姐住進來,後果是什麼他根本不管。 管也沒用! 神仙姐姐又不說話了,闔上她如空山靈泉般純淨無瑕地眼眸,靜靜養神。 望著她清麗脫俗的玉容,龐昱出奇地心裡竟然沒有一點邪念。 這就是氣質啊!仙子氣質! 無質無形,卻瀰漫在神仙姐姐周圍,即使安靜的時候,從鬢角地細微之出也能透出,就如同現在窗外夜空中閃動的光芒,雖然不及太陽地耀眼、月亮的明艷,但那恆久不變的濯濯清輝,才是真正的超俗脫塵,襯於她不食人間煙火的靈韻! 「神仙姐姐!」龐昱衝動了,一蹦足足三尺高,「你放一萬個心,我就是拼了這條小命也一定護得你周全,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為護花。」 喊完,四哥甩門便出,大踏步的遠去了,淒迷的暗夜裡,他的背景怎都有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蒼涼,神仙姐姐竟然睜開了她的明眸,遠遠地望著,絕世玉容恬淡無波,眸中的神情卻依稀的有幾分感動…… 翌日,是個大好的晴天。 四哥照舊等黑心老爹出門上朝了,窺準機會溜出府,去辦他的大事。 《大宋時代週刊》首發典禮,你說是不是大事? 四哥是個實在人,凡事必親歷親為----交給高崖內、錢恃才,不辦砸那都有鬼了!他從一大早出去,直忙到傍晚,總算是搞定了整個首發儀式的安排。 時間:酉時整。 地點:御爐香。 嘉賓:八賢王、呂相、高太尉、包拯、穆桂英、錢財神、及龐太師若干鐵桿死黨,還有一票的京城知名文人、才子,包括還沒走的柳永,貼子反正都發了,來不來隨便,至於太子黨的眾多弟兄們,那是不用發帖的,大哥、三哥、四哥開賣----不,開書社賣週刊,捧場那是天經地義! 特別嘉賓:鄒熙芸。四哥的女人,喚來見見客人那不是一句話,何況……哼,四哥大張旗鼓的辦這個首發儀式,把幾乎整個七秀坊都搬過來表演,還邀請了主持清剿南唐餘孽的八賢王,負責偵訊的包拯、逮人的穆桂英……反正他和七秀坊這麼多的人都在現場,到時候城裡其他的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震動的大事件,那是絕對、完全、100和他們沒有干係的,這麼多的到場嘉賓可都是證人! 傍晚到了,典禮即將開始,一切安排及進程完全都是按照龐昱「發明」的現代模式,什麼剪綵啊、酒會啊、在四哥的英明領導下準備的妥妥帖帖。 如龐昱所料,八賢王、呂相、包拯、穆桂英雖然收到了請貼,但是全沒來,不過都另委託人帶來的禮物,八賢王派的是王爺府管家趙城豐,老頭一個,據說是和龐福齊名的京城家丁界以前最牛X的家丁頭頭(現在最牛的是四哥!);呂夷簡直接讓門生歐陽修代勞了;包拯派了個師爺來,當然不是公孫策,丫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而穆桂英沒來,代表天波府、代表楊家的竟然是楊排風。 對於客人,就要熱情招呼,這一點龐昱做的很好,這不一眼看楊排風立刻就把一幫小弟拋下,熱情的過去歡迎了,把第一份會場限定版的精裝《大宋時代週刊》創刊號----《花魁大賽特輯》作為禮品送給她。 楊排風收下了,很客氣的收下,不過也純粹是客氣,客人對待主人的客氣,弄得龐昱想和她多聊幾句,親近親近,藉機調戲一下這位巾幗英姿的女中豪傑愣是一點機會沒有,白白碰了個軟釘子。 出人意料的事了,還有。 有兩個人,明明他沒請,卻都不請自來。 一個是趙玄黃,貴為一字親王的他,老爹又是八賢王,真的論起身份來完全和龐昱不相上下,龐昱知道他清高,不理世俗,也就沒發貼子,誰知道他竟備好賀儀不請自來,甚至還帶來了親妹子(必須強調)南宮琴伊的祝賀----一隻她親手糊的紙鳶,背面寫著「冉冉高昇」四個大字。 這一回四哥倍有面子,三大花魁,一個親到現場表演,一個托哥哥帶來禮物,這證明了什麼?證明了四哥是全京城最受女性歡迎的男人,沒有之一! 對,沒有之一,搞個發刊典禮都能叫三大花魁同時祝賀的,可能有之一麼? ----花想容也來了,不請自來,而且是盛裝道賀! 第一百九十五章 欲焰狂燃 花想容盛裝而來,穿著金縷刺繡著鳳紋(當然也是縮減版,完全的鳳凰,違制)圖案的短襦,熠熠閃光,非常搶眼,金步翠搖,珠飾環珮,下面則是觸地的裙褂,加上高髻宮裝,走起路來若迎風擺柳,更襯托出她纖腰豐臀的體態和媚在骨子裡的動人風情。|(8_9文學* 最使人迷醉處,是她配合著動人體態顯露出來的慵懶丰姿,成熟迷人的風情,比之被才剛被龐昱強行「開發」、到床上「做」過了才知道其媚骨妖嬈、天生尤物的鄒熙芸又是另一種絕不遜色的嫵媚美艷。 迎著全場驚艷迷醉看呆眼的目光,花想容步態娉婷的走到龐昱身前,抬起翦翦的水眸,巧笑嫣然的模樣就像是跟閨中密友閒話家常,就著搖曳的燈焰一瞧,宛若滿園牡丹綻放,撲面蕩漾著一片馥郁濃香:「恭賀天丁大人,《大宋時代週刊》創我天朝**籍類刊物出版之先河,功在千秋,利在萬民。」 道賀的話龐昱今天聽了無數,自然不會被一個女人幾句恭維拍得飄飄欲仙,忘乎所以。但花想容的這幾句說得輕描淡寫,神色、目光無一絲逢迎諂媚,倒像是興之所至,隨口與朋友分享什麼江湖趣聞似的,聽得他不由微笑,心懷大暢。 妖女就是妖女啊,連奉迎男人的話說地都如此動聽。 「想容姐姐怎的不請自來了。」鄒熙芸見她故意和龐昱挨的極近,媚眼如絲,呵氣如蘭,十足十的在勾引,心裡竟然有點呷醋,本來刻意和龐昱保持距離的,這時也顧不得了,穿過人群走過來,「親熱的」的一把挽住她肩膀。 鄒熙芸今天的打扮屬於清麗一類。頭上沒有太多的珠飾,烏黑柔軟的秀髮宛如清澗幽泉、傾瀉而流地秀瀑。自由寫意地垂散於香肩粉背,襯托起肩頸白如羊脂的膚色,份外強調出她地絕世風華與起伏優美的輪廓線條,身下的長裙由多褶裙幅組成,每褶一色,輕描淡繪。淡雅高貴,有種說不出得輕盈瀟灑、秀逸多姿。 花想容瞥了一眼她微著急的樣兒,禁不住咯咯嬌笑。手上全無掙脫之意,反而親熱的握住她一隻柔荑,兩人把臂扣指,距離登時拉近,芳息相聞,吹鬢如柳。前日爭奪花魁,兩女彼此競艷,互不相讓,今日雙姝並立,挨肩靠頭。模樣十分親熱。更是給了滿賓客直接相看比較的機會,只覺各有各地美艷。各有各的風情,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直看的眾人眼花繚亂。不愧是同為花魁地名姝。 四哥從來不是留戀美色的人,賓客既然都到齊了,那麼在一陣歡慶的鼓樂聲中,典禮正式開始,首先當然是四哥「獨創」的剪綵儀式,代表大股東安樂侯出席的四哥,在左邊花想容、右邊鄒熙芸兩大美女的擁簇下,表情莊重地將禮儀小姐捧上的紅色緞帶一刀剪斷。 紅色花團應準確無誤地落入綵帶下邊的黃金托盤中,全場爆起漫天采聲,難得沒穿家丁裝而是一身文人打扮、帥到掉渣的四哥高高舉起剪刀,向全場賓客致意,接著放下剪刀,帶頭舉手鼓掌,鼓完掌再依次和賓客們握手。 什麼?你說剪綵的應該是客人? 四哥發明地「剪綵」偏就是大股東地代表剪! ----這麼出風頭地事。怎麼可以讓給別人。 隆重地剪綵儀式後。到場地每位賓客都獲贈了一份會場限定版地精裝《大宋時代週刊》創刊號----《花魁大賽特輯》。扉頁印有從2到100地編碼(1可不給了排風丫頭)。還有大大地六個字:限定品。非販售。突出了其珍貴稀有地收藏價值;打開一看。哇呀呀。精裝地內頁。紙質優良。一頁封首兩頁封底全部純手工彩繪。畫地是並列花魁地三大名妓。旁邊還有出自大天下三大才子----龐四、柳永、歐陽修各自為三大名妓提寫地詞作;整整四十八頁正刊。全部是關於花魁大賽地訊息。有大賽前二十名青樓地系統介紹、大賽前十地姑娘地風采點評;還有摘錄了張先、錢惟演、梅堯臣等評委。各自心中地四到十位地排名(花魁並列。榜眼、探花取消。歐陽修地想好陳師師只得「屈居」第四);還有專門為南宮琴伊、鄒熙芸、花想容製作地花魁特輯……總之。四哥開辦地這本超越了當時地出版理念整整一千年。集合了正統刊物、八卦雜誌、花邊報紙地種種優點地《大宋時代週刊》拿到每位賓客手裡。不管是誰。只要看一眼就愛不忍釋。情不自禁地發出讚歎! 典禮之後地宴會。也是四哥「獨創」地西式宴會自助餐形式。所有地美食、酒水、果蔬等都在指定地地點擺好。由賓客任意取用。自由地與他人在一起或是獨自一人地用餐。即免去了繁複地禮儀。又便於客人在用餐時相互交流。 鄒熙芸手執酒盞。艷光四射地周旋於一眾賓客間。其綽約地風姿。絕代地芳華。一下子成為了全場最矚目地焦點。使得就算沒有獲贈這本「是男人。拿到了就愛不忍釋」地《花魁大賽特輯》。來此地百多賓客。也人人感到不虛此行。 「把握這個機會。多結交一些地京裡地貴戚公子。以你地姿彩、容色征服這些人地心。當你們都把你當作女神一樣膜拜愛戴地時候。誰還會相信你是刺客地同夥。你所在七秀坊會是南唐餘孽地老巢。」 想起昨日龐昱離開時,和她深情啜吻後的殷殷叮囑,被賓客們眾星拱月般的環繞在場中,慇勤獻媚、極力討好的鄒熙芸不禁有些感動----這個男人,真的是在為她著想哩,明明已經得到了她的人,征服她的身體,可以把她當成他的愛奴、玩物,只顧床第貪歡,可是他卻那麼地關心她、保護她,勞神勞心幫她遮掩…… 他,不是在貪戀她的美色。是真的……愛著她哩! 看著龐昱在眾賓客間往來穿梭,寒暄客套之餘仍不忘極力推介七秀坊的歌舞。再想到當日龐昱挺身而出、引走楊家軍時那英颯磊落、義無反顧地利落身影,鄒熙芸心底一陣甜絲絲的,雙頰酡紅,恍若微醺,眾賓客只道她不勝酒力,並未想到龐昱那去。倒是醉後美人更添地三分嬌艷引得他們個個看直了眼。 這種場合,花想容更是游刃有餘,花蝴蝶一般往來穿梭於眾賓客之間。口角生風,妙語如珠,迷得眾人神魂顛倒之餘,一絲不落地把鄒熙芸的表情變化全看在眼中,紅潤丹唇牽出的嫵媚笑容裡透著幾分藏不住的狡黠。 四哥正和趙玄皇聊著呢,這位年僅二十就位列親王、真正的宗室第一公子,怕不是這個時代最有遠見的人了,只不過是聽龐昱簡單介紹了一下《大宋時代週刊》涉及地內容,立刻就看到了其中蘊含的商機,強烈表現出了入股的願望。奇Q□s□u.gom書雖然龐昱很同情這位本來可以做自己最大對手、現在卻連競爭資格都沒有了滴未來大舅子。也知道如果有趙玄皇一份。王爺黨以後絕對不敢來搞事,但是還是婉言拒絕了他。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一天沒成「真」大舅子一天就甭想分好處。 趙玄皇不愧是趙玄皇。京裡多少高官貴胄名下地產業求著請他入股他都不屑一顧,偏是今天一個小小家丁都敢拒絕宸王爺。而他竟然也不動怒,還很大方地留下一句「需要幫忙,隨時來找本王」,弄得龐昱納悶起來,心想……呀呀地,南宮琴伊不是對老子動情了吧,送只紙鳶「暗示」不說,還叫親哥哥故意對我示好,不然想他宸王,就是見了老子真身也不用這麼客氣的呀。 「天丁大人」嬌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光聽,不回頭,龐昱也知道是花想容在喚她----睡過的姑娘,聽過的**,還能不記得她的軟語鶯音? 花想容含情脈脈望著他,秋水盈盈的美目透滿嬌媚,大廳內通明的***襯托起她的天香國色、冰肌玉骨,即使是這樣大庭廣眾的場合,四哥也禁不住有點硬。 「容容姑娘有何指教?」四哥笑著問,故意和她保持一定地距離。是,他是有囂張地本錢,是可以不在乎京裡所有貴戚公子的嫉妒,但他地囂張絕不是傻子式的囂張,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拿出來炫耀,他和花想容地曖昧關係,暫時還不想暴露在人前----儘管這可以讓龐四的英名扶搖直上。 「喲,天丁大人叫得好生份呀,難道你忘了……咯咯咯咯咯----」花想容嗔怨地睇他一眼,旋又掩嘴巧笑,緊抿起的兩瓣嘴唇鮮紅如同抹了最上品的胭脂。 「在下可也想和容容姑娘不生份,可惜未有機會一親香澤啊。」龐昱不無遺憾的歎息道,眼神卻故意在花想容豐滿腴潤的酥胸前狠狠一剜。之所以絕口不提花魁大賽時在鳳臨閣頂「做過」的事情,是因為四哥有四哥的打算----既然趙允弼肯為蹁躚閣出任花魁,那麼就說明他也迷上了花妖女絕世妖嬈,和丫爭風吃醋沒多大意思,而要是征服了花想容,讓她為四哥做一個絕好的探子,哼哼,憑花妖女的媚功,小手都不給碰一碰,照樣可以讓趙允弼乖乖把他的一切詭計陰謀都吐出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到時候剷平王爺黨還不是輕而易舉。 當然,這樣做的前提是要先用魅力把花想容征服,徹底的征服! ----征服她,讓她心甘情願的為四哥做一切!!! 龐昱正想著怎麼和花想容約個時間,然後嘗試先用下面那啥的「勁力」和持久玩一下征服,忽聽「哎呀」一聲嬌呼,花想容手裡的「葡萄醉」不小心灑了,殷紅的酒液淌流下來,弄髒了短襦。 美人兒的衣服見紅了,這還了得! 四哥身為主人,當然要第一個挺身而出。 「容容姑娘,我領你去後換身衣服吧,」他表現的非常紳士,非常正派,完美的表現了主人的熱情好客,賓客們當然不會懷疑他的真實動機。 四哥是個正直的淫,直到他和花想容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裡之前,他一直非常89wx子、非常紳士的在前邊領路,等到一轉彎上了樓,沒人再看得見了,四哥唯恐花想容腳滑了摔跤,主動伸手摟住了她柔若無骨的柳腰。 很明顯的,這對花想容幫助很大,因為她的身體立刻軟綿綿的依進了四哥懷裡,俏臉紅暈霞生,連呼吸都帶著滾燙的喘顫,任由任意把自己拉進房中。 「公子……別,下邊還有人呢……」 花想容的嬌喘甜的發膩,與其說是抗拒倒不如說是點燃了四哥的慾火,他從後邊一把抱住了她,大手不客氣的探到胸前,按上了她那對裂衣欲出的**。 「怕什麼,又沒誰會上來。」 龐昱吃吃的笑著,伸指挑開了她的衣襟。花想容的一對雙峰,真的可用雄偉形容,無論被束胸或是褻衣怎樣如何擠壓、貼緊,仍是溢出兩團雪面般的噴香美肉,束胸剛被扯下,整對豐潤乳瓜便彈蹦出來,跌宕跳動,宛若活物。 「你壞啊……唔!」花想容回發膩嗔,卻被龐昱趁勢吮住香唇,花想容作勢掙扎了兩下,即和他相擁相抱,激情狂吻起來。 龐昱抓住她兩隻豐盈尖翹的美乳,濕吻之餘大逞手足之慾,指尖更長驅直入,順勢捏住了玉球尖端的飽脹蓓蕾。 「噢……」 花想容忍不住一陣顫抖,飽滿鼓脹的**上那兩顆嬌美鮮艷的相思紅豆,受到龐昱的侵襲立刻充血硬立起來,像是經受不住如此強烈的刺激,螓首後仰,檀口半張,還沒等她來得及發出嬌吟,龐昱的火熱雙唇追著又蓋了上來。 「啊,啊……」 花想容嬌喘更甚,只覺得渾身火燙,龐昱灼熱的雙手彷彿帶電似的在她玲瓏浮凸的嬌軀上遊走,所到之處無不令她酥麻難當。 抱著她嫵媚嬌軟的身體,嗅著她身上濃濃的玫瑰花香,感受著手中滑膩柔爽的冰肌雪膚,龐昱不由得精蟲上腦,欲焰狂燃。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發,給容容 美女當前。不上可是男人的恥辱! 這是龐昱一貫堅信的座右銘。他是個大男人。他不想被自己羞辱自己。所以他義無反顧的決定:上! 一把。只是一把。花想容的短襦被他扯落下來。 這哪夠呢。龐昱還要去扯緞裙。卻被花想容攔住了。 呀呵。還敢擋啊。龐昱火了。非常火。胡亂脫掉外衫就要硬上。花想容怕了。急的拚命擋在胸前。嬌怯的道:「公子……公子若是……要了奴家……又要折騰容容好幾個時辰……換身衣服片刻便好。熙芸妹妹若是等的急了……」 。她一說。龐昱猛醒。是啊。老子出一發怎也要半個來時辰。這麼久再下樓做什麼了不是昭然若揭?這跟在樓下當著大庭廣眾公然調情有什麼區別?四哥的深遠籌謀不能因為一時色慾熏心而壞了呀! 但是。都上樓了。不「做」點什麼四哥是絕對絕對滿足不了滴! 花想容好不容易把軟嫩的香舌從她嘴裡抽出。嬌喘細細間。忽然發現了龐昱邪笑著直勾勾盯著她的、不懷好意的目光。 不然怎麼叫迷死人不償命的天生尤物呢。花想容粉膩臉蛋兒一下子變的更紅。嬌羞至極的輕嚶一聲。在龐昱面前跪了下來。性感的嬌軀扭動幾下。柔順的低下了頭。纖纖素手執住了他軒昂起的火熱而粗硬的脈動。掐擠在腴潤白皙的飽滿乳間。仰起望她的美眸流露出勾魂攝魄媚蕩秋波。 這含羞一瞥確是媚態橫生。風情萬種。最厲害是她雙眸中有勾魂攝隗的魅力。瞧的龐昱心中劇蕩。差點直接就一發噴了出來。 不是他沒用。是花妖女的妖嬈妍態實在讓人銷魂。四哥是見慣了美女的人。但不論是南宮琴伊、鄒熙芸還是新進遇見的楊灩、楊排風。比起花想容來。都失缺了那種媚在骨子裡的動人風情。只有真正淡雅如仙的神仙姐姐。可與的分庭抗禮。但神仙姐姐肯定、當然、100不會用花想容這般迷死人的眼神去瞧他。 這種時候。四哥不用做別的。只需要站穩了。然後享受。 他享受著花想容的火辣、盡情的奉獻。笑著看她用她染著鳳仙花汁的青蔥玉指包握住他的硬物上下套弄。唇間發出媚蕩的呻吟。 不多時。他的那物已脹如鵝卵。獰惡的挺至花想容的檀口之前。尖端泌出粘膩的透明液痕。差一點便要插入小嘴之中! 他沒插呢還。花想容主動含上來了。香噴噴的舌尖兒在馬眼上極盡淫蕩的輕輕一挑。隨即張口把幾乎大半根粗長硬物吞進了櫻桃小口之中。 龐昱爽的直吁一口涼氣。低頭欣賞著花想容伏在自己胯下不住的吞吐套弄。妖嬈尤物啊。真真是妖嬈尤物。含吹甜吸、吞進吐出。舌頭從陰囊一直舔到冠溝。口腔溫熱。舌尖靈動。銀牙輕咬。口技簡直叫人不敢相信幾天前她還是個處女。 龐昱心醉神迷。那物一時又再暴脹寸許。灼熱如同火炭。進進出出。沾滿了她甜蜜的香津。銷魂處絲毫不亞於當日在她身體深處的磨轉抽送。 她或許不知道吧。就在昨天。小嘴裡的這條心肝寶貝兒還在和她同列花魁的鄒熙芸的香閨繡榻上翻雲覆雨。肆意撻伐哩。 「哦……哦……來了……要射了……」 吹舔含弄了僅僅一盞茶功夫。龐昱就感到自己那物在花想容的紅潤小嘴裡猛的又漲大了許多。忍不住用力挺動起來。花想容口不能言。只能從瑤鼻間發出陣陣銷魂蝕骨的嬌吟聲。顯是不堪刺激。欲仙欲死。 突然。龐昱的身子劇烈一顫。花想容只覺大股大股火辣辣的熱流從嘴裡的硬物裡激射出來。噴進了她的檀口中。嬌媚的瞥了龐昱一眼。用她濕潤的小嘴緊緊銜住。乖巧又主動的把龐昱不斷射出的男子精華全部嚥下了肚去。 龐昱見她如此乖巧的吃了個乾淨。嫣紅的嘴角邊緩緩溢出一絲乳白色的液體。不由的想到這種淫靡的景象若是出現在鄒熙芸身上……不。是同時出現在花妖女和鄒熙芸身上。而且是兩女搶著要吃。那方才叫人間至樂呀。嘿。 四哥心裡掠過了一陣極其邪惡的快感……不多。 一盞茶功夫稍稍多一點。龐昱陪著花想容下樓了。 花想容換了一身彩紫絲緞嵌金色掐絲滾邊的宮裝。依然是艷光四射。一下樓便被大群的狂蜂浪蝶包圍。這之前賓客們當然也不寂寞。眼界低點的有七秀坊的歌舞瞧。高一點那可不都哈巴狗的一樣跟著鄒熙芸。 和花妖女的妖嬈風格不一樣。輕紗蒙面鄒熙芸即使明白要抓住這次機會為七秀坊的「潛伏」更好的鋪路。不過出於端莊優雅的天性使然。無論對誰她都是點到即止。能聊兩句以上就算是給面子啦。 這一點四哥非常滿意。對。就是要這樣。清高。男人、尤其是富貴男人。大部分都是賤種。你越是清高。越是冷漠。就越是更加的推崇你、追捧你。男女之間。尤其是青樓***場裡。就在一個「的」字。的到了。就不感覺新鮮了。隨時都可以放棄不要。所以哪怕是媚骨妖嬈的花妖女也是外媚內矜。勾的趙允弼為他揮金如土。前後花了多少金珠財鈔。卻連小手都還沒碰到過呢。 再說了。四哥的禁臠。那是別人可以多纏著、多說話滴麼?那只有到了七秀坊她的香閨裡。到了她的繡榻上。由著四哥慢慢享受。 有了鄒熙芸撐場。一盞茶功夫晃眼而過。眾賓客誰也不懷疑正直的主人和弄髒衣服的客人上樓去「做」了什麼。等到他們下來宴會的氣氛一下子又更加熱烈。 花想容被圍了。四哥卻挺閒的。想找他談參股的人。本來很多。不過一看趙玄皇都碰了釘子。誰還敢來? 領教了四哥在花魁大賽時率領太子黨打壓對手、踩的一大幫宗親小王爺頭也抬不起來的高超手段。再看今天的宴會上他游刃有餘的應對各方賓客。盡顯大將大豪之風。還有連宸王的面子都敢不給。而宸王竟然一點不生氣…… 從此還有誰敢把四哥當家丁。當下人? 四哥很閒。閒了就要去找女人。目標鎖定楊排風。 第一百九十七章 花妖女和四哥的約定 四哥當時便是一驚:「啊,大小姐病了麼?哎呀呀,這可怎麼行啊,初夏時節最容易患病,這樣,我馬上叫寶芝的林大國醫……」 楊排風冷冷截斷他:「大小姐想殺到太師府去,揪某人出來好好教訓,被元帥攔住了關在營房裡,大小姐又喊又叫說絕不會放過某人,下次見到一定把他大卸八塊,所以很不好。|(**排風提醒天丁大人,以後出門最好多帶些高手保鏢,等閒七八個太師府侍衛,大小姐動起手來還真的不放在眼裡。」 呵呵,恐嚇我? 四哥還真的不怕咧,摸著鼻子色兮兮的道:「是麼?我還真的想趕緊再見楊大小姐一面,楊大小姐這般可人兒,成天呆在軍中不是埋沒了她的風華,是該和排風姑娘一樣出來多亮亮相,多在公眾場合展示一下鳳姿……」 四哥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頭沒有惡意,絕對沒有,真的,因為在現代人的觀念裡,女人二十四五絕對不老,反而是最有魅力、最光彩的歲月,可是聽到楊排風耳朵裡一下子就變成了諷刺她二十四五了還嫁不出去,現在靠代表楊家天波府、代表穆桂英出席各種宴會酒筵來展示鳳姿,勾引男人…… 脾氣再好滴女人,被人說到終生大事上頭那都是忍不住滴,楊排風絕對不例外,柳眉一擰,眼睛裡爆殺氣了,四哥還沒反應過來哪裡惹著她了,「嘎崩!」楊排風手裡的酒杯捏碎了----不是瓷杯啊,是四哥為了宴會上檔次特意「發明」趕製的一批高腳杯,當然是三隻腳的,參照了秦漢時酒樽的造型,反正那是銅杯啊還鑄得很厚實,「嘎崩!」一下就給楊排風捏爆了!!! 禍從口出啊,吹雪跟在一旁直抹汗。 四哥才醒悟說錯話傷害了人家。心裡非常的愧疚啊,楊家姑娘純真無暇的心靈就這麼被他刺痛了,這了大大地違背了四哥憐香惜玉的原則呀,來不及向她道歉,一到白影朝著四哥身後飛奔而來。 白影?楊排風地燒火棍?可是為怎麼是從身後!? 「二將軍。」眾賓客只聽到一聲急促的呼喊,一個穿著白衣的精壯漢子飛也似的奔到楊排風身邊,附耳對她說了些什麼。|(** 四哥離得很近,耳朵又尖。但是也只斷斷續續聽到了幾個詞。 「……搜查刺客……線索……南唐反賊……死了十一個……」 楊排風勃然色變:「你說什麼?我們進城搜查弟兄被南唐反賊殺了……」發現全場目光都集中了過來看他。趕緊收住。 「排風姑娘。出什麼事了?是否有在下可以效勞地地方?」龐昱「關心」地問道。呃。完美地表現了主人風度。很紳士、很瀟灑。「小事。不打緊。」楊排風故作鎮定。笑地有點生硬。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能把她掐碎杯子地怒氣都湮沒地沒了。能是小事麼? 「天丁大人、諸位。天波府臨時有事需要排風回去處置。排風先告辭了。」果然。楊排風抖落手中銅杯地殘片。急急向眾賓客告辭。 「我送排風姑娘。」龐昱主動請纓。 「不必了。」楊排風連客氣都顧不得了。直接拒絕他。出廳飛奔而去。 龐昱一直跟到門口,不忘大喊:「排風姑娘走好----」不經意的目光和鄒熙芸一對。劍眉微挑,笑意深處忍著一絲詭計得逞的竊喜。 楊排風走了。宴會繼續。 兩大花魁同時出席,這等排場可唯獨就只有安樂侯的宴會擺得出來,誰捨得早走啊,這幫子貪花勳貴、好色大少巴不得可以吃通宵呢。 吃罷,喝罷,這可都是證明老子無辜地證人哎。 楊排風走了不到一盞茶功夫。 有人悄悄的混了進來,林逍靖。 其實也不能說混,因為今天七秀坊的駐場表演,一直是林大管事露面張羅的,搭台、調人、安排出場順序,跑前跑後,辛苦有目共睹!不過呢,隨著宴會在兩大花魁的引導下迅速熱烈起來,也就沒有誰會去注意一個大男人的行蹤了,林大管事於是使了個尿遁偷偷溜出去了,直到這過了快一個時辰,才又重新「混」進來,然後不經意地在幾個重要人物比如高太尉啊面前亮亮相。 對於林逍靖這個人,四哥一直是比較好奇的,因為當她和鄒熙芸在床上討論計劃時說起,那麼明天兩個人必須時刻留在宴會上,那麼誰來主持「殺人、陷害、嫁禍」這整個行動呢,鄒熙芸想都不想就告訴他林逍靖。 四哥很驚訝,林逍靖?那個頭一回見就給錢大公子扇了N個耳刮子,然後還能笑著引進去,謙卑、恭順、服帖到到龐昱都想收過來當下人地孬包執事,竟然是**組織裡深藏不露的高手? 潛伏地太高明了吧這也! 龐昱好奇的問起他究竟有啥能耐,鄒熙芸咬緊唇就是不說,只告訴他殺人地事情交給林逍靖去辦,一定不回出簍子。 唉算了,給女人一點**,小肚雞腸的男人才追著一直問,什麼都想知道。 四哥很大度,所以他不會強迫鄒熙芸告訴他,甚至關於她們這幫南唐餘孽地很多事,比如有多少人手、為什麼要復國、還有和神仙姐姐倒底什麼關係啊這些wrshu.com,四哥一律不問----有什麼好問的呢,他只需要知道,現在多了一大批殺手死士供他隨意調用,還有整個七秀坊,什麼九仙啊、翠翠啊他想要誰陪夜就要誰陪,當然四哥沒這麼無恥,他答應了鄒熙芸不碰七秀坊的其她姑娘,而且他也堅信,終究有一天,鄒熙芸會對他徹底敞開心肺,把所有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告訴他。 亮完相之後,林逍靖走到鄒熙芸身邊,公開地、當眾地、聲音不大但保證附近人都能聽到地請示主子,大意是天色不早了,姑娘們表演多時都已疲乏,主子為花魁大賽操勞多時,近期也要好好休息,是應該回去早早歇息了。 ----眾賓客聽到的大略就是這些,但其實林逍靖的話夾了他們組織使用的暗語,鄒熙芸聽罷微微一笑,儀態萬芳的向眾賓客告辭,臨出門前同樣是不經意的往龐昱一瞥,會說話的眼睛意思很明白。 「行動成功。」 鄒熙芸一撤,控場的只剩花想容,但是花想容似乎也累了,單獨應酬了不到一注香功夫,就來向龐昱告辭。 「多謝天丁大人款待,今晚的宴會是奴家生平參加過的飲宴裡最有新意、最吸引奴家的一個,以後再有機會可一定不要忘了給奴家也送張帖子。」 全場一片轟然。 花想容的意思很明白了,以後只要是四哥舉行的飲宴,她一定到。 ----跟著四哥混,連吃飯都有花魁作陪啊! 所有人都為此而激動,全然沒有注意到花想容在說完這番話盈盈下拜的時候,悄悄塞了一張小紙條到四哥手裡。 大宋朝第一次具有跨時代意義的自助冷餐宴會終告落幕,收效遠遠超過了龐昱之前的想像,不僅為《大宋時代週刊》的發行創造了一個完美的開局,更加引領了大宋朝未來高端階層主流飲宴方式的發展潮流。 高崖內、錢恃才及太子黨眾成員,自此無不對龐昱佩服的五體投地----但是能請到鄒熙芸作陪、南宮琴伊贈禮道賀、花想容不請自來這一點,就夠他們頂禮膜拜了,更別說看到了《大宋時代週刊》的精彩內容,高崖內他爹、錢恃才他爹激動的都快哭了,他們的廢物兒子竟然能夠做出這麼有意義的刊物,兩個本來恨鐵不成鋼的牛B老爹當場就對兒子讚不絕口,老懷感慰之下當場允諾了兒子多年來未嘗的夙願(呃,比如高大爺可以把城北賣炊餅的武三郎弄死,把她那水靈老婆潘銀蓮娶回家當小妾,前文有提的噢,後邊因為這個事還要出簍子了)高崖內、錢恃才豈有不對四哥感恩戴德之理!總之,經此一宴,四哥真正成為了手握太子黨大權的實際領袖----呃,四哥本尊嘛,淪為精神領袖了。 「四……四兄弟啊,咱吃飽喝足了……是不是去窯子招兩個姑娘……陪著過夜啊……沒事,不不不……用你掏錢,小、小……小太爺今兒心情好,小太爺請客!」錢恃才喝高了,摟著龐昱肩膀,打著飽嗝含含混混地道。 「滋要是……是有、有、有、有有價的姑娘,你說,想睡……睡睡哪個?小太爺出錢,包夜,讓你爽個夠,啊哈哈哈哈----就是沒價的,滋要不是花魁……看上了……你也說!叫叫叫……叫三哥派人去綁……了來!」 唉呀!四哥忍不住感歎,這倆小弟素質也太差勁了,怎麼吃喝足了就想著拉他下水,一起去亂搞呢,要不得滴呀! 四哥身為正人子,果斷滴拒絕了如此X蕩的邀請,叫高大威、錢大金各自趕緊把主子送回府,然後飛起一腳把伺機湊過來、也想跟著沾點腥的吹雪踹得滾地狗啃泥,獨個出門上了龍五駕駛的馬車。 第一百九十八章 楊排風的眼淚 「少爺,回府麼?」 「回什麼府,長夜漫漫總得找個地方過吧。|(**」 「可您不是不讓前四爺替您……」 「廢話,花錢、用強睡姑娘,算個屁的本事!怎麼也得當紅花魁打倒貼,求著你去睡她吧,這才叫男人嘛!啊哈哈哈哈哈----」四哥一邊大笑,一邊打開了花想容塞給他的粉紅紙條,紙條上頭有一行字。 今晚,我等你。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楊排風隨著白衣漢子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城南一條僻靜的小巷裡,著便裝潛入城內暗中搜查的一小隊楊家軍兵士,全體陣亡,整整六名久經戰陣精壯兵士,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一個個再無聲息。 死了,全死了,一口氣也沒剩下。 而且死狀,慘不忍睹!有被削下來一條肩膀的,有被捅滴腸穿肚爛滴,還有一個看似是被九環金背大砍刀之類的重型兵刃,順著頸側斜砍下來,一直砍倒腰腹,把整個人如同宰豬生生劈成了兩半。 「怎麼會……怎麼會……怎可能……」饒是楊排風久經戰陣,這時也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場面,潛入城中進行暗中查訪的楊家軍兵士,全都是她精挑細選的精銳士卒,尤其是這六人,全是出自楊家軍最精銳的背嵬營。 背嵬營、天驕營是楊家軍集合全軍之力。精挑細選。百中甄一。再經數倍於尋常兵卒地訓練強度刻苦操練。再在對遼戰役中百戰而成地精銳戰力。其中天驕營擅弓弩施射。威力在花魁大賽上已經見過。除了神仙姐姐。怕是世上沒有人能在隸屬天驕營鋒稜十八翮包圍下逃脫。而這背嵬營則最擅野戰。據史載:「楊家軍。兵精甲天下。常時於軍中角其勇健者。別置親隨軍。謂之背嵬,一入背嵬。諸軍統制而下。與之亢禮。犒賞異常。勇健無比。凡有堅敵。遣背嵬軍。無有不破者。」北宋歷代名將。除了一個現在還是娃兒地小狄青。便以楊家軍軍力最甚。而這支「背嵬營」則是精銳中地精銳。毫不誇張地講。這支僅僅五千人地部隊代表了「楊家軍」地精華所在。其戰術多變。常常分成多個獨立地戰鬥小組。緊密配合。與敵人作戰。往往距離敵人一百餘步由七八人放箭。|(*七八人用短弩射馬。然後長刀對劈。迅速衝鋒。集結。再衝鋒。從而量殺傷敵兵。有詩云:背嵬軍馬戰無儔。壓盡當年幾列候。先輩有聞多散佚。後生誰識發潛幽! 足可見背嵬營將士無論單兵作戰、小隊又或者是集群衝殺。都是當時整個大宋----不。應該是整個天下軍隊地佼佼者!楊排風精心挑選出來地這六名兵士。拿到抗遼戰場上去。大話不敢說。扛五十名遼軍綽綽有餘!就這樣地六個人。一瞬間。連兵刃都來不及拔出。便已全體斃命。死個盡絕。 如果不是那天地白衣女刺客中了元帥威猛無儔地一箭。這樣短地時間不可能再動武。楊排風真地懷疑兇手就是她。 不然還有誰有這等本領。一瞬間殺了六名背嵬營地精兵。 楊排風欲哭無淚。為了大宋朝。他們楊家自老令公起三代爭戰。金沙灘一戰。老令公撞李陵碑死。七子去一子還。前後無數兵卒戰死殺場。就是為了大宋朝地太平!而到了他這代。元帥一收到朝廷地調令。要楊家軍秘密入京。起兵勤王。沒有猶豫地。點齊背嵬營、天驕營。殺奔京中!誰曾想。縱橫邊關、所向睥睨。殺地遼軍聞風喪膽地這兩隻鐵軍。竟然連一群造反地逆賊都收拾不了。 箭無虛發地鋒稜十八翮。發了八十箭也不止。竟然沒有挨到白衣女刺客一根頭髮。背嵬營地弟兄更是不明不白地就這麼死了六個!回京地剿匪大軍。元帥指名有她統領節制。現在弄成了這樣地局面……她。難辭其咎! 「二將軍,我去喚人來……把弟兄們……運回去……」 「不!」楊排風揮手攔住,沉聲道,「屍體交給開封府,這是京城發生的案子,我們不可以插手,不然有違規制。」 「可是……」 「可是什麼?我們地死對頭正愁找不到機會參我們一本呢!」 「咚!」白衣漢子重重一拳,打在牆上,發洩心中的憤怒。 「但願,包大人能揪出兇手,還我們天波府,還楊家軍一個公道……」 楊排風闔上眼簾,一滴清淚滾落面頰。 「二將軍!」遠處忽然有人跑來。 「城東……城東也有弟兄被殺……」 「你說什麼!」楊排風飛快衝過去,抓住來人地肩膀。 「城東?城東也有弟兄陣亡!?」 「是,是啊,死了三個,還有兩人失蹤,也是……也是背嵬營的弟兄!」 楊排風腦子嗡地一下,幾欲摔倒,勉強扶牆站住了,卻聽來人說道:「不過……不過有個弟兄受了重傷……當時沒有斃命,咬牙跟在反賊後面,發現……發現他們殺完人……然後……和別處返回來的殺手一起……」 「一起什麼?」 「一起逃……逃進了……進了……進了……」 「進了哪裡?快說!!!」 「進了……進了……北、北……」 「北海郡王府……」 瑤台小築,花想容地閨閣裡。 龐昱一把將這個妖嬈尤物推倒在床。 儘管那對蜜瓜X乳已被他褻玩過了無數次,可是單靠一隻手還是捏握不住,龐昱不可能只爪一隻的,那樣顯得他很沒用,可偉人告訴我們,兩手抓兩手都要硬,龐昱就算兩手抓了也沒法抓得都硬,那樣不是在床上輸給花妖女了。 四哥不服輸,充滿**的目光在鄒熙芸的**的上身掃來掃去,忽然他笑了,手指尖捏住那雪白雙峰頂端的紫紅大葡萄,輕輕擦了幾下,滿意地聽到了花想容按奈不住的嬌喚聲:「啊,不要……壞蛋……」 「壞麼,我這是在疼你啊。」 龐昱不懷好意的笑著,一手向下扯去了她的羅裙。 「不要啊……唔……不要……」在花想容失神的嬌喘中,龐昱早已經摸到她裙下,用了一分「嗤啦!」扯開了花想容的羅裙……住水漿漿的下體,嬌喚聲軟膩的令人**。 「你、你需答應奴家件事情……奴家才讓你……讓你……」 娘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廢什麼話。 龐昱人很火,下邊當然更火,恨不得立刻擠入她窄小的腿縫裡真個**,但是花想容死命擋住,怎都不肯鬆手。 「你……你答應我……奴家給了你……你……苗疆……湘西……」花想容咬著紅灩灩的櫻唇,迷濛的杏眼裡水汪汪的,「湘西大旱,你要答應我……幫那裡苗人……朝廷撥下的賑災款……」 「荊湖南路是吧?京南轉運使管的嘛,五品雜碎官,本侯的話他敢不聽!」 龐昱發起狠來,一把拉開花想容推擋的小手,挺腰就往裡送……滋味妙不可言。 四哥當然不會滿足於外間的徘徊,拱腰猛挺。 「啊不要……輕點……慢……啊啊啊」花想容本是痛得驚呼……這感覺平生從未有過----花想容失聲叫了出來,一手按住床榻,一手急忙掩住檀口,勉強將一聲**奪魄、喊出來要震動整幢小樓的嬌吟搗在口中。 龐昱有心故意逗她,不急往裡深入……花想容星眸半閉,眸裡眼波朦朧如海,忽然「嚶」的一聲,腰板一挺,豐滿的翹臀劇烈顫抖,竟就這麼暈涼涼地洩了一身,洩得手腕酸軟,差點脫力趴倒。 「好……好舒服……」 花想容一對渾圓乳瓜脯劇烈起伏,雙頰如抹胭脂,張著紅灩灩的小嘴不住嬌喘,喉音出乎意料的嬌膩。 龐昱看準機會,抓住她纖美的腰枝往上提起,猛然往胯間一摁! 花想容眼前倏黑,覺得下身似被撕裂開來,差些兒痛暈過去,甜美的嗓音卻膩如吟泣,不僅不顯淒厲,反而更能激發男人的征服**。 (這……這就是破瓜的感覺麼?) 花想容身子猝然僵挺,腿縫交合處迸流出一絲瀲灩殘紅,軟軟倒入龐昱懷裡,失神的雙眼水霧迷濛。 緊,好緊…… 瞬間,龐昱只有這一個反應。懵,明明花魁大賽那天被我開過苞的,為什麼還……青澀一如處子,連一根手指都難全塞進…… 他甚至來不及想,忽然腰身一麻,洩意洶湧直上,精華毫無預警的洶湧而出。 他完全控制不了,一口氣連噴了幾注,才感覺到噴發的快美由胯間衝上頭頂,直如火山爆發,頃刻間頭暈眼花,擁著花想容一齊癱倒在床,趴在她急促起伏的胸脯上劇烈喘息,半晌回神,撐著挺腰坐起,一把抓住花想容汗濕的**把她置於身下,膝蓋將她的大腿架開,挺腰準備…… 第一百九十九章 抓賊抓贓,捉那啥要捉雙 「砰!」 老天像是偏要和四哥作對,鼓舞雄風都還沒來得及,乍然一聲巨響,他怕人犯賤進來,特意從裡邊反鎖的大門一下子碎成數片,落了滿地。 我X,不是吧,龐昱要給氣抽了!!! 哪個***畜牲王八蛋犯賤,敢來攪老子好事! 龐昱從來沒有這麼火過,之前幾次和花想容險成好事被打算的怒火,一下子全發作了出來,眼睛紅得想殺人! 擾人清夢,十惡不赦,阻人行房,罪該萬死! 四哥怒喝一聲,騰身而起,不由分說地抓過衣服,抄起魚腸劍就往門口沖,管他娘的是誰,犯賤害老子沒得爽,捅死再說! 他才衝去三步,夜風吹進來,搖曳的燭火「噗」的熄滅了,花想容的香閨裡,剎那間一片漆黑! 不對,不是風! 四哥眼尖,燭火熄滅前的一瞬看見一道銀光飛進來打在上頭,神乎其技的把燃著的燈芯一削為二,燭火就是這樣熄滅滴! 本來香艷旖旎的場面,一下子變得無比鬼祟,連花想容都驚得坐起身,疑竇地望向大門口,紅酥手在枕下一抹,食中兩指間倏忽多了一根銀針。 「誰?」龐昱沖得賊快。絕對不是翻窗跑或者往裡縮。就是硬生生地衝到了外間。揮袖一掠。凝神佇立。手握魚腸寶劍。直指門口。----酒壯慫人膽。色鼓英雄氣。這話真他娘地對! 燭影乍地燃起。就在門口。竟是那破門而入之日手中托起了一方燭台。 龐昱再衝前一步。冷冷睨視。虎目穿破燈影。準確無誤地鎖定了那人地臉。 燭台緩緩升起。映照出他地面容。龐昱一望之下。幾乎驚得窒息。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樣地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本來他是100抱定殺人決心地。可是一看見這張臉。他就知道。什麼決心、什麼憤怒。什麼阻人行房。罪該萬死。虛地。都是。說說而已。不可能成現實! 現在的龐昱。寧肯被打斷一萬次和已經到手地花想容行房,也要換來一萬個這樣的美女出現在面前! ----對女人,尤其是美女,四哥是怎都下不了手滴! 燭光掩映之下,是一張膚白勝雪的臉蛋,眉如遠山。目似秋水,眸如點漆。唇似珠玉,一雙細細的淚眼生得十分婉約。淡淡的燭光輕覆之下,簡直好像是透明一般。整個人雪雕玉琢、素淨纖巧之極,純美得有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蓮花。 四哥絕不是那種看到美女就發怔的廢渣男人。但是,他還是怔住了。 並非因為女子太美,美的讓四哥呼吸頓止,而是她鳳目尖頷地長相本生的楚楚可憐,尤其在淡淡燭光下更應該嬌弱婉然,惹人疼惜,偏是此時看在龐昱眼中,她地臉竟冷若冰霜,襯與某種藏在眉眼裡的逼人鋒銳,花想容香閨裡本充滿兩人纏綿交歡的旖旎情味,卻怎都壓不住她那冰鋒般的冷冽! 可與神仙姐姐分庭抗禮地冰鋒般的冷冽。 「穿好衣服,跟我走。」她冷冷說道,雖然冷,但聲音舒服而清脆,充滿音樂的動聽感覺,如有實質般剔透晶瑩。 「啊!?」龐昱一愣神,沒反應過來。 「跟我走。」她重複了一遍。 「走走走?走到哪去!?」龐昱下意識的問道。 「跟我回家。」 「回哪?」 「太師府。」 龐昱腦袋「嗡」的一下炸了。 回家?太師府?大姐,話不是這樣說滴吧,你應該說「回你的家,太師府」這樣子才對啊,而且「跟我回家」這個……這個……怎麼說得那麼像丈夫被老婆抓奸在床,然後老婆勒令他穿好衣服這樣子…… 四哥不是個愛歪想地人,可是看美女盯著自己的神態……不像是仇人,不像是冤家,他也不記得調戲過這個素未謀面地美女----要是見過,那肯定調戲啊。既然沒有見過她,不是仇人冤家,為什麼她說話的語氣這麼古怪?古怪地讓人遐想一片,古怪的……太不正常了簡直! 「穿好衣服,立刻,跟我回家。」她又在催了,依然是那冷冷地帶著怒氣的語調,不經意地一掠床底間裸身坐起的花想容,鳳眸裡掠過說不出的厭惡。 龐昱更加糊塗了。 「喂,你到底是誰,我們……」 「我只說最後一遍,跟我走,回家。」 迎著她冷冽中薄透慍惱的眼神,龐昱突然一驚,想起來前些天和三娘提起秀香的事情時,隱約、好像、大致聽三娘提起過,黑心老爹以前好像給他訂過一門娃娃親,對方是什麼人家到是沒提起過,再一看對面美女的姿容韻致,配以前的豬頭安樂侯綽綽有餘----不對,是暴殄天物! 另外,她都已經兩次說「回家」了,而且說得無比明白,這個家,就是太師府!這放眼天下,有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瞎認! 龐昱全身激靈靈的一顫,上頭下邊都快飆射出來了。 這個……這……不會……不會真的……是我…… 訂了娃娃親的……老婆吧!? 老婆耶,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耶!那不就是名正言順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愛怎麼弄就怎麼弄,完完全全供你一個人獨享的房中私寵! 四哥激動了。「不……不用回去了,就在這裡吧,一樣可以做的。」 「不行。」 哈,一定要回去才做?美女啊……不,夫人啊,你不用這麼傳統吧,一定非要到家裡到老公床上才可以「做」的麼。 可我還是喜歡睡在別家姑娘的香衾軟塌上。 四哥美美的YY著,卻發現美女睇著一雙彎彎鳳眸。冰冷的望著自己。 冷啊,真的很冷,不光是腦袋,身體都冷。 他趕緊走回床邊抓起衣服披上。花想容很驚訝,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龐昱色心一起後有多麼地膽大包天美女當前,絕不放走,這是他的風格,就算沒有這些個連她聽了也覺得曖昧十足的對話。那也肯定是要抓著美女一起進來,然後再考慮穿不穿衣服問題的。為什麼現在他自己一個人……啊!花想容險些掩嘴驚呼,因為龐昱頸脖處多了一支細細銀針,尾端猶自顫動,看來是剛扎上來不久。而龐昱竟然分毫未覺! 龐昱穿好了衣服,依然全身冷,連腦袋也是暈乎乎的,渾渾噩噩地就這麼往門口走,也不出言調戲了,也不動手動腳了。失了魂一樣的跟在美女後頭。 「喂,你作甚麼。別使詭計拐帶我……」花想容起身剛要阻止,忽然身下撕裂般的痛楚傳來。痛得她「嚶」的嬌呼一聲,腿膝一軟。跌坐回床。 「該死,偏偏是今天!」她纖手垂到小腹下一抹一勾。從半掩著酥嫩腿股地薄被裡拿出來什麼東西,往地上狠狠一扔。 「撲稜稜----」激得窗外黑鴿亂飛。 然後,她忽然想起來這個用針的女人是誰了。 ----想不到啊,居然在這種場合下見到她。 哼,算你運氣,今天不和你戰,下次我們再分勝負。 渾渾噩噩地跟著冰冷美女出了瑤台小築,龐昱腦海仍是一片空白,思維幾乎僵住,像是中了麻藥,偏是腳步走起來無有遲滯。 (娘地,這技術現代都沒有吧!) 走上連通瑤台小築的木橋,冰冷美女隔空一抹,龐昱脖上的銀針倏忽不見,激靈靈的一顫,倏忽便回過神來。 「喂,你怎麼把我……」龐昱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只覺地前一刻還在花想容床邊,然後一晃眼竟然就和冰冷美女到了外邊。 冰冷美女不答,直在前邊走。 龐昱被風一吹慾念全消,這時反而想問清楚了,追到問她。 「喂,你倒底是誰,怎麼把我帶我出來的?」 「說啊你,你使了什麼妖法。」 「你攪了我的**,不能不負責啊。」 嚷了半天,美女逕自不答,仍是和他保持一段距離的走在前邊。 從龐昱現在的的角度望過去,她地腰如細柳,身段極是窈窕纖秀,一身鵝黃單衫陪柳綠薄裙,裡外包得嚴實,猶如系出名門的閨秀;領上圍了圈雪紡領巾,連交襟處地一小片肌膚鎖骨也不露,但巾上支起鵝頸似的半截雪項,細直挺秀,骨肉勻停,行走間約束裙腰地繫帶長長曳地,當真是坐牽織草、行歸落花,說不出的優雅好看。 「喂,你說話呀,回答我!」 「別裝啞巴呀,這有什麼意思,你都勾引我出來了,還有什麼好掩飾地。」 「不要裝清高好不好,我不吃這套,你越裝等會上了床我越折騰死你……」 黃衫美女驀然駐足,冷冷盯著他:「你,什麼都不需問,回家了,自然知道。」言畢轉身又走,蓮足輕踏橋板,裹著雪履羅襪的小小腳兒差堪盈握,是時裹足之風尚僅在南方流傳,北方無此習俗,女子多為天足,美女地足形修長織美,望之惹人遐思,尺寸卻小得可愛,讓人恨不得捧在手中細細把玩。 喲,這姑娘可以嘛,知道裝清高玩神秘,吊男人胃口。 那好啊,四哥奉陪! 龐昱難得地沒有回轉去找花想容再續好事,「乖乖」地隨黃衫美女走了,不過只要一進太師府,一到春滿園,哼哼,子是可以瞬間成為禽獸滴。 第兩百章 侯爺准夫人 一路無話,四哥只顧著看了,從離了小橋起就一直在看,看黃衫美女的臉蛋、看黃衫美女的身子,看黃衫美女的小腳,看黃衫美女的……反正哪裡都看,就像是在觀賞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只差沒有拿手摸了。|(* 四哥不是那種淫,怎麼會隨便的對姑娘家動手動腳呢,就算黃衫美女大有可能是他從小訂了娃娃親的老婆,也得回家問清楚了再推嘛。 ----呃,問清楚了是,馬上推,片刻不等。 黃衫美女被四哥看了一路,沒臉紅也沒躲,更沒有像楊灩和小公主那樣斥罵他,或者乾脆學神仙姐姐動不動就放凍凍波,對於四哥的那敏銳的幾乎可以隔著衣服把身上每一個部位都看穿看透、沒有任何女人收得了的邪異眼神,黃衫美女直接選擇了無視,當空氣,當不存在,面前坐著的是個木頭人。 四哥更加納悶,呀呀個呸的,今天是不是撞了邪,怎麼遇上這麼個冷漠的娘們。美女,我在看你耶,你有點反應好不好,難道就這麼任由我眼奸,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麼……啊!四哥突然想到一件非常嚴重的問題。 一個美麗的女人,當她任由男人觀賞、盯著看了一注香時間仍然沒有一丁點抗拒或者不滿……排除掉她是青樓裡賣笑的姑娘,顯然只有一種可能----看她的是她的男人,而她之所以冷漠,偏又夾著一絲絲的怒氣,那可不就是妻子得知丈夫在青樓鬼混,殺過去了抓奸抓個正著,之後應該有的惱火賭氣的反應。 或者她是特意來「考察」訂了娃娃親的未來丈夫滴,可是發現未來丈夫天性好淫、流連青樓----不對,是風流倜儻。極其富有求索的精神,大半夜了仍然抵著睏倦不睡,堅持在床上和新一任花魁探討人生。 然後就是這樣被誤會了,惹火了來尋丈夫的她。 如此這般滴一想通,龐昱益發堅信,黃衫美女,就是他訂了娃娃親的老婆! 終於,到了太師府。 「夫人。到家了,咱們親熱一下吧。」前腳跨進門檻。後腳還在外頭,四哥賊笑著就去抓黃衫美女地手。 黃衫美女竟然不躲。任由他握住柔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殺豬一樣地慘叫在太師府大院裡迴響。|(**驚得護院侍衛一窩蜂似地擁殺出來。至少幾十雙眼睛一下子盯住這裡。 這是一個非常尷尬地場面。一個絕色麗質堪比小姐(龐貴妃)當年地大美女靜靜站在月下。而他們一向尊敬、發戴、敬佩。完美繼承了少主風流倜儻秉性地四哥(緋聞大把大把。還有花魁大賽上和三大花魁地曖昧全京城可都早傳遍了)。卻竟然沒有挨過去調戲、挑逗。反而捂著手在那裡鬼嚎。 能不嚎麼?四哥去摸黃衫美女----不對。是去摸夫人地小手。想關心一下她。摸是摸到了。但是她手裡藏了根銀針啊啊啊啊啊!當時那可就扎進四哥手裡啦! 扎地其實不疼。因為四哥皮厚。不光是臉。手也厚。反應還快。一觸之下還沒扎透就被他抽手回去了。而且扎他地針也不是那種縫衣地、可以扎死人地鐵針。倒像是針灸用得那種細細長長地銀針。 總之四哥一點也不疼。但是他很意外。這個年代。竟然有女人敢拿針扎丈夫! 這不反了天了麼?三從四德哪裡去了,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現在就要從老子,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這他娘的是連鄉村妹子都知道的呀,能讓黑心老爹看得起這家、(奇*書*網.整*理*提*供)犧牲寶貝兒子的婚姻大事去訂什麼娃娃親,那至不濟也得是個皇親國戚,或者在朝高官,巨富咱還看不起!這樣人家地女兒,會不知道三從四德麼,知道了還敢扎丈夫,這還不反了天!!! 他故意叫,大叫,把這麼多護院侍衛都叫出來,就是要當著眾人的面,震作男子漢大丈夫的雄風,好好給這個敢扎四哥一點顏色看看! 「反了天了,你敢扎我?」四哥吼得震天價響,大耳刮子照著黃衫美女的臉就掄,力很大,但是揮得不快,存心讓黃衫美女躲。 ----嚇唬一下就好,男子漢大丈夫的四哥怎麼會去打女人呢? 給機會了明明,黃衫美女竟然不躲,皓腕一翻,擋在身前。 天吶,她不知道就她這纖弱身段,挨了四哥一耳光是要飛出去的麼。 這一刻,四哥多麼地想收手啊,可是周圍那麼多人看著,收手了不是證明他連自己夫人都不敢打,孬包、廢柴、渣男地罵名背定啦! 四哥糾結著,然後突然飛快地縮了回去。 嗯,莫非四哥突然怕女人了?連自己定了娃娃親的未來老婆都下不去手!? 不是地,四哥眼尖,看見黃衫美女擋她的手裡又一閃,捏她左手時挨了一下,現在換右手了,竟然還有針。 四哥可沒那麼傻,送上去讓人扎,果斷停手。 問題是眾人沒他這樣好地眼力,看不到黃衫美女手裡的玄虛,只見得四哥打到一半忽然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不動了,不由大是驚奇,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想看個明白,倒底是什麼樣地女人讓英明神武如四哥都不敢動她! 四哥反手就去掏刀子,扎我是吧,行啊,看誰硬! 「看什麼看,滾!」他一聲吼,先把看熱鬧的侍衛們嚇得全縮,然後「唰啦」魚腸劍拔了出來,惡狠狠地盯著黃衫美女。 黃衫美女也在盯著他。 「你,剛才,叫我什麼?」她問得很慢,聲音很冷,語氣很硬,本來一直藏在眸子深處地怒氣隱隱地又流露出來。 「夫人啊,你不是我爹和我定下娃娃親的……」 不等龐昱說完,黃衫美女彎彎的鳳眸裡已經浸滿冰霜,纖手毫無預兆的揚起,抬到一半卻又放了下來,指間三道亮光被四哥賊眼看的一清二楚。 我靠,做什麼啊這是,謀殺親夫啊! 四哥更怒,但是好像黃衫美女生氣比他還厲害,銀牙咬緊了幾乎,再一次的抬起手,銀針變成了五根! 四哥能怕麼,四哥會怕麼!昂首挺胸,義無反顧的撲過去就要把她械繳了,黃衫美女卻忽然拔足,扭身往府裡跑。 嘿,倒底是女人吶,臉紅了、害臊了,怕了四哥的英雄氣概,那好,等會兒四哥就在春滿園裡,那張夠老子和六個姑娘一塊翻雲覆雨的大床上讓你知道,和你定了娃娃親滴、你未來丈夫滴威武雄風! 四哥笑了,笑得非常淫蕩,他不急著追,甩手非常帥氣地打了個響指。 一陣風吹過,龍五站在了身後。 「剛才在蹁躚閣,我不是讓你盯著,不准人來打擾我麼?」 「是,少主,可您說得不准男人和不夠漂亮的女人進來打擾。」 「我那是防的夜叉媽媽那頭母豬……」龐昱差點要罵人了,是,他是這麼說滴,主要是一個呢怕夜叉媽媽過來賣賤,像上次一樣滴打斷他,還有就是萬一小芸芸突然想他了,想得不得了,想做了,追到這裡來,那當然是要放她進來,兩大花魁陪著四哥一起雙雙飛啊! 真是的,龍五也忒笨了吧,非要老子說得清清楚楚才領悟的了麼! 榆木腦袋!!!四哥很生氣,握緊了拳頭揮著怒道:「這一次給我盯好了,聽清楚,男滴、滴的,不管是誰,等會要是敢進春滿園滴通通給我……!」一咬牙,抬手狠狠下劈,意思很明白----誰他娘的再敢擾四哥**,殺了! 「遵命。」 龐昱這才邁開大步,順著黃衫美女的跑掉的方向追過去,護院們不是剛散麼,隨便逮兩個問就知道她去哪了。 嘿,竟然是去的春滿園! 娘的,都這樣了難道還不是四哥訂了娃娃親的老婆!不過可惜啊,就算訂的再早,嫁過來還是只能做小,不然怎麼滴,難道還配和兩個公主爭位? 四哥雄赳赳氣昂昂鼓舞壯志地殺進春滿園,叫來吹雪一問,我靠,黃衫美女哪也沒去,直接進了他的房間。 我靠靠靠靠,這還有什麼說得,除了侯爺准夫人,誰還有這麼大的天膽! 「秀香睡了麼?」四哥問他。 「睡了。」 「青兒呢。」 「也睡了。」 「好,聽著,滾出去外頭,立刻,馬上,趕緊,隨便找個地方睡,明早之前跨進來一步我打斷你腿!」哥大喊一聲,衝進了自己房間。 然後,還沒有等她看清楚黃衫美女是不是脫光了衣服在等他,腳下突然一滑,還好,前邊有張椅子,四哥眼疾手快撐住了,算是沒摔倒。 然後,還沒等他撐著站起來,左右手臂的關節處多了兩根銀針,登時胳膊一軟倒在椅子上,勉強支著身子回過頭,終於看見了黃衫美女,面無表情的她手裡拿著一挑錦綾束帶,三下五除二地把四哥綁在椅上。 「喂喂喂,你這是做什麼!?」龐昱大大吃了一驚。 「女王?**?我是蘿莉控,沒有這個癖好啊,誰告訴你這樣伺候丈夫的!!! 第兩百零一章 黃衫美女的真實身份 「啪----」一巴掌,重重甩在龐昱臉上。 打他地當然是黃衫美女,纖細修長的五指摸起來柔滑,可摑人真的很疼。 「喂,你打我做什麼?」龐昱瞪著他,火氣嗤地衝上來了,真的想不顧一切撲過去把她推到狠狠蹂躪,可是束帶把他綁得很緊,兩臂又是酸軟無力,麻酥酥掙扎都掙扎不了,真的,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你羞辱我,該打!」黃衫美女冷冷盯著他,冰涼的眼神裡仍是怒意滿滿。 「我羞辱你什麼了?」 「你說我是你的……」黃衫美女說不下去,粉頰飛起兩抹暈紅。 「你是我夫人嘛,從小就訂了娃娃親的,難道還有錯!」四哥代他回答,「不然的話,你到七秀坊抓我幹什麼,還一口一個回家,是吧,回了家又到我房裡來等我……你說這不是和我有姦情----不對,這不是和我定過親,又是什麼!」 龐昱大聲的爭辯著,沒有用,黃衫美女已經不聽他的話了,返身走到一旁徑直從桌上拿起了一個布包。 「喂,你說話呀,你到底為什麼綁我!」 「你你你……你敢打丈夫,你反了天了還,你知道這是什麼罪過麼?」 「你有種就別放、別放,一直綁著啊!等我松出手來,哼哼哼,等你到時候過門了,看我到床上怎麼狠狠整治你!」 龐昱再怎麼的要挾、喝罵,黃衫美女都不聽了。自顧自的把布包打開。 啊!看見了裡邊地東西,龐昱霎時倒抽一口涼氣----展開之後,布包內襯是整一排的、不對,是整整三排。整整三排的銀針,密密麻麻多得數也數不清。 「喂,這是什麼東西,你要對我做什麼?」 「喂!」「喂喂!!」「喂喂喂!!!」龐昱連喊。但是沒用,黃衫美女手一挑,執起一根足有三寸長的尖頭銀針,朝他臉上扎過來。 「不要啊,我是靠臉吃飯地,不要下手啊!救命啊----」四哥拚命大喊。可是他忘記了,他才吩咐過龍五不許放任何人進來,就連吹雪……呃,因為怕這無恥小廝偷窺或者聽房,他也把他趕出去了,所以現在就是喊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就算醒著,看見他被女人教訓,也會偷偷躲在外邊笑吧! 黃衫美女完全無視了四哥的驚叫,俏臉靜如止水。沒有任何表情。纖手執著那根足足三寸長的尖頭銀針,不由分說地紮在他額頭正中頓時。一股寒意瀰漫開來,四哥熱血激昂的腦袋猶如被乍然澆上了一盆冷水。剎那間冰涼冰涼,連思維竟都變得遲滯下來。 「你、你倒底是……是誰。倒底要做什麼?」四哥開始意識到不對勁了,如果真地是和他訂過娃娃親的准媳婦,就算運氣忒不好捧上了個爆任性兼超級刁蠻彪悍滴,也頂多就是綁綁算了,玩SM,還針扎?天吶,換成楊家那位大小姐或者小公主,也不至於瘋狂到這地步吧! 四哥反抗不了,只有乖乖被黃衫美女擺佈,惴惴不安的等,還好黃衫美女沒有拿出皮鞭或者蠟燭來,只是重複著、不停的在他頭上扎針。 剛才開始四哥的反應是冷,扎一針就像是被涼水潑一遍似的,腦袋僵硬,激靈靈地直打寒顫,紮著紮著卻又覺得一股熱流從下針處湧出來,每被她扎一針便熱上一點,漸漸洶湧澎湃,從頭頂百會直貫全身,再往後腦袋瓜子好像分成了兩半,半邊躁熱、陰寒,隱隱有兩股氣流相互激盪。 龐昱動不了,那就只有看了,看美女咯。他一瞬不瞬的盯著黃衫美女,嘗試著眼神瓦解她的狠毒心腸,可是黃衫美女一拿起針,就是柳大才子拿起了筆,南宮琴伊捧上了琴,扎的全神貫注,一絲不苟,半點也不分心,不要說龐昱的眼神,估計就算房子突然塌掉了,也打斷不了她行雲流水般的整套施針動作。 有時候,看美女認真做事情,其實是一種享受,真的,比如像現在,四哥坐著,美女站著,紮起針來,彼此離的多近啊,馥郁浮動,蘭澤微溫,入鼻儘是黃衫美女雅淡清幽的體香,稍一抬首,只見她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眼波盈盈,冰肌雪膚,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朱,十指纖纖,雲發後攏,素顏映雪,明眸皓齒,體態豐盈,身段娉婷……總之就是一個字----美! 她扎針地動作雖然輕柔,身體卻終歸站著,隨著取針、施針地進行,驕人的鼓脹胸脯不住輕晃,乳浪盈盈,撐高地細羅襟擺隨波蕩漾,連圓膩皎潔、充滿彈性的柔嫩圓臀,都隨著她動作挺翹地彷彿要把薄裙撐破。 四哥手腳動不了,眼睛一樣色瞇瞇的看,兩道濕黏地視線緊叼著飽滿彈動的傲人雙峰不放,只差沒淌下口水來。 ----四哥不是色中餓鬼,美女他見得太多了,完全不用這樣的,可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他非常色地看,就盼著黃衫美女發現了能停下手裡的動作。 被扎得腦袋一半冷一半熱,你以為好受啊啊啊啊啊啊! 針還在扎,沒有任何的停頓,黃衫美女完全進入了專心致志的狀態,對一切外物都早已視若不見了。 漸漸的,針囊裡的針空了,四哥頭上紮了怕不一百多根,幸好附近沒擺鏡子,他看不見自己頭,不然一向正經耿直的四哥突然成了非主流爆炸頭(滿腦袋銀針看過去,可不是就這個樣),他脆弱的需要美女呵護的心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漸漸地,四哥腦袋裡分成半邊的一寒一熱兩股氣流,從一開始有若脫疆野馬般的狂湧奔流到開始放緩速度、彼此匯聚融成一體,等到黃衫美女終於停手了,在他腦海中遊走的兩股氣流也徹底交融歸一,匯聚於頭頂百會穴的位置,整個人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四肢百骸為之舒暢。 然後,四哥都還沒來得及閉眼好好享受一下這痛苦過後的爽利酣暢,陡聽黃衫美女冷冷說道:「行了,今天的治療到此為止,往後還有一十七個療程,龐太師既然拜託本太醫,本太醫一定會把你的失憶症治好。」 太太太太太太、太醫!? 這麼年輕、美貌的姑娘會是太醫!? 扯毛蛋,太醫那可都是七老八十要蹬腿的老頭子。 「夫人,你叫□伊麼?這個名字真好聽,哎呀,為了方便我以後叫你伊伊吧,哈哈哈哈……哈!?」 四哥花花腸子不改,人舒服了現在,逮著機會就又開始調戲人家大姑娘,調戲到一半忽然又大叫一聲,原來是黃衫美女手裡不知道怎麼的多了一根三寸長的銀針,拿著在四哥眼睛(注意,是眼睛!)前比劃。 「喂喂喂,你要做什麼,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你不能刺過來啊。」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話倒也新鮮。」黃衫美女罕見的露出一絲笑意,旋即又扳起玉容,「對於救命恩人,你都是這樣說話,看來就是算是大病一場導致失憶,也改不了以前好色貪淫、調戲良家的脾性。」 「這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四哥又搶白她,大肆賣弄自己「創造」新詞彙的能力,果然黃衫美女聽了又是一怔,喃喃的又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念了一遍,驚覺這個放蕩的安樂侯好色秉性不改,但是好像病一場腦袋燒聰明了,或者是自己的醫術又進步了,扎幾針就把一個不學無術、滿肚肥腸的紈褲大少變成了出口成詞的聰明人。 「不用驚訝,你去問問就知道了,本侯爺化身家丁,綠綺軒中遍挑京中才子,歐陽修心悅誠服,二程當場吐血,趙宗惠跪地求饒,連他娘的柳永柳三變都被我踩到要發瘋,還是多虧我的小琴伊……」四哥雖然人動不了,但是這一點不影響他吹噓----不對,是說實話證明自己確實是文采斐然。 「等一下!」他實話實說剛說了一半,突然定住,盯著黃衫美女冷冽但不失雅韻的臉,「剛才你說什麼,什麼救命恩人?」 黃衫美女不理他,自顧自的把他滿頭銀針一根根拔下,歸入囊中,等差不多收完了,這才乜著鳳眼,冷冷丟給他一句:「沒有我化解牽機,救活了任有閒,你現在就是個死人。」 我XXXXX不是吧,解毒的那個「神醫聖手」是這如花似玉的冷面美人!? 四哥驚了一下,依然大嚷:「這話不對啊!老爹讓你來,那麼你也知道老子滴真身是誰啦!安樂侯出手,別說一個趙世清,就是把趙允弼丫閹了,再當街捅死十個任有閒,頂多也就是個充軍發配,跑去邊疆吃喝玩他個幾年,睡睡外族姑娘,碰上大赦天下,回來了又是一條好漢!」別看喊得激昂,其實四哥心裡其實在哭啊,完了,到手的老婆沒了,虧了,應該留下陪容容的,悲劇了,黃衫美女對他的眼神猥褻全不在意,不是因為以後要嫁他,早被看晚被看沒區別,而是站在醫生的角度完全把他當成了病人,病人,病人,病人啊啊啊啊啊啊!!! 第兩百零二章 乾柴烈火 黃衫美女把銀針悉數收好,投龐昱一個似是鄙夷他花花腸子、滿口大話,已經無恥下流到不要臉到無藥可救了的眼神,然後把針囊歸入和她纖秀身段無比搭對的小小藥箱裡,提著轉身往外走。 「我靠,你就這麼走了,你好歹放開我啊,你回來,回來啊!」四哥大喊,忽然喉中一陣乾渴,才融合消散的熱流一下子又不知從哪湧出來,蒸得胸腹火熱。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蔓延的如此之快,以致一向堅忍的四哥竟抵受不住。 黃衫美女依然不理她,自顧自的往門外走。 「啊!」龐昱忽然一聲慘叫。 黃衫美女還是不理,認定他在裝腔作勢。 「啊啊啊!」連著慘叫,似乎不是裝出來的。 黃衫美女照舊不理,但腳步走得稍稍慢了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一次,喊得驚天動地,完完全全是在痛苦之下催出的慘叫,連聲音都帶著抖顫。 黃衫美女驀地駐足,回眸一望,綁在椅上的龐昱彷彿剛從溫泉熱水中出來一樣,額頭、耳朵、臉頰全變得通紅,連眼睛都好像燒起來一樣。 「你怎麼了?」黃衫美女衝過去,一摸龐昱額頭,出手滾燙滾燙。 「我……全身熱……啊!」龐昱說到一半,驟覺覺下腹下一股熱氣急速上升,胸腹四肢、頭臉項頸,沒一處不是熱得火滾,差些兒又大叫出來。 黃衫美女一向堅信自己的醫術,尤其是針灸,似此等一輪施針後突生異狀的情形真的是從未有過,只見得龐昱額角滲汗,氣喘吁吁。鼻孔一張一縮,連噴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滾燙,表情更像是在受極大的痛苦。 她伸出玉手,蘭指纖纖。把住他腕脈一探。 怎會這樣?跳的這麼急! 黃衫美女大吃一驚,她是宮裡最年輕的太醫,更加是大宋朝立國至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醫官,更加是太醫署中醫術最高明地人。不然權傾朝野的龐太師何必找一個小姑娘來給兒子醫「失憶症」。黃衫美女自小勤修岐黃之術,精於醫道,「牽機」之毒尚可化解,這次不過給龐昱扎個針,竟然扎出了恁大問題,急著問道:「你倒底哪裡熱。什麼熱法?」 「熱……胸口、腦袋,還有下邊……哪裡都熱啊啊啊啊---」龐昱大叫一聲,忽然狂躁起來,兩手亂舞亂揮,因為給綁著動彈不得,硬是弄得整張椅子都狂抖起來,咯吱咯吱的聲音夾著他粗濁的喘氣,竟好像是一頭被關在籠中地野獸。 黃衫美女重啟針囊,拈出一根長足五寸的超長細針。隔空刺在他膻中穴上。此處乃人身氣海所在,百息之所會。最當衝要,龐昱身體發熱不論因何而起。熱流必定通過此處,封住了便可以暫時止住他身體的異狀。容後再慢慢細究原因。 她一針紮下去,龐昱臉紅耳赤的症狀果然稍緩,但也只是稍緩,身子各處依然汗出如雨,黃衫美女纖手不停,連續又是七八針軋過去,把和檀中穴相通地足太陰脾經、足少陰腎經,手太陽小腸經、手少陽三焦經以及任脈附近幾處穴道全部封住,終於見他泛紅的臉頰額頭漸漸轉淡,靠著椅背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你……你存心折磨我是吧……針上頭下了不什麼毒藥……你說……」龐昱兀自頭暈腦脹,連眼睛都有點模糊,咬著牙問道。 「我沒有。」 「沒有?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由自可,最毒……婦人心!」龐昱莫名其妙受了一通苦,認定黃衫美女就是故意整他,那還不要百倍十倍的報回來,嘴上諷刺著,身子冷不丁的又是一顫。 黃衫美女這時正在思考剛才施針時哪裡出了錯,導致在龐昱身上發生這樣的狀況,凝神沉思之下,竟然沒有察覺龐昱身體地變化。 龐昱舒服了不到一分鐘,小腹又開始滾燙起來,熱流順著血脈上行,卻全被銀針堵在膻中穴處,胸口漲的更加難受,彷彿一團火焰在其中灼燒。 為了男人的顏面,他咬牙忍著,忍著不喊出來。 而黃衫美女一直凝思----不對,她這是故意跟四哥耗,存心要折磨似他! 火熱堵在胸口,翻滾捲湧、愈演愈烈,龐昱彷彿被一塊燒紅的烙鐵抵住了也似,胸口的血液滾滾愈熱,幾乎都要沸騰起來。 這,是考驗男人尊嚴的時刻,四哥咬牙忍住就是不喊。 不喊不喊不喊,是男人就別喊!四哥不喊,一直忍,黃衫美女卻顰起秀眉在屋子裡踱起步來,這明明可以看見他的痛苦之態的呀,裝,還裝!故意折磨四哥!!! 四哥真的怒了,外火加心火,燒得他連慾火都快起來了,拚命地扭動著身子,把幫她地綢帶越掙越松,越掙越松…… 「我明白了!」黃衫美女忽然明眸一亮,三兩步衝到龐昱面前,「你是不是故意裝失憶?其實腦中並無血脈凝塊,阻礙思維……」 有***就是腦溢血了!!! 隨著洶湧地怒氣,龐昱只覺小腹下一股熱流猛衝上來,力氣陡然增加了數倍,「呼啦----」竟然連人逮凳子一跳了起來。 「你、你幹嘛?」黃衫美女大驚,這才注意到他雙目通紅,額頭、胳膊青筋鼓起,一副慾火中燒的樣子。 「老子要……報仇!」四哥狂吼一聲,積在胸口地熱流轟然迸發,七跟銀針悉數彈出,「辟啪!」連綁他的繩子也被繃斷了。這就跟築大壩擋洪水一樣,一旦修葺地堤防支撐不住,被衝垮了,洪水的勢頭只有更大! 四哥掙脫了束縛,間猶如脫韁的猛獸。喘著虎狼般的粗氣朝黃衫美女撲過去,黃衫美女「啊」的一聲驚叫,來不及躲開,已被她攫住纖腰抱了個正著。 「你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啊----」她驚叫。但是沒有用,此時地龐昱就像一頭發情的野獸,將她嬌軟無骨的身體摟進懷裡,一陣狂搓猛揉。強行拉開她幼細的腕子,發瘋一樣去扯她胸口地衣服。 黃衫美女嚇得呆了,在宮中一向受人尊敬、連公主娘娘們甚至皇上對她都客客氣氣的冷艷女太醫,什麼時候經歷過這樣羞人的場面,猝不及防之下手裡的銀針被龐昱一把掃落,猶同失了保護、裸身無依地小羔羊。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不要……你放開……放開我,不要……不要啊……」她的哀求聲又細又軟,哪有剛才冷冰冰不容侵犯的樣兒,聽在龐昱耳中簡直比浪叫更令他興奮,一雙春蔥玉筍般的小手拚命亂打,惹得龐昱益發火起,迷迷糊糊想起黃衫美女剛才綁了他,抬角勾起地上的半截薄綢帶子,將她雙手綁起來。恣意蹂躪妹妹地豐肌盛乳。另一隻手竟然伸到裙下,熟練的摸上了一圈極窄極黏的酥脂嫩肉。 「不……不要!」 黃衫美女不知哪來的力氣。猛把龐昱推開,慌亂之下竟跌跌撞撞地往裡屋逃。龐昱猙笑著,像抓小羊的惡狼般銜尾撲去。 沒幾步。四哥就追上了他,像抓小雞一樣把她橫抱在懷裡,瞪著慾火灼燒的眼睛亂摸亂抓,細薄的黃緞裙裳非但起不到遮掩作用,反更襯得她腰腿曲線纖美,玲瓏浮凸,龐昱看不見裡面,但光憑想像便已慾念大作,雙臂一環,緊緊攫住了她又香又滑的纖柔胴體,卻半點也不覺骨硬,臂間的觸感溫熱,竟比雪貂毛皮還要柔軟密實。龐昱本就是京城赫赫有名地***狀元,這些日子風花雪月,環肥燕瘦便宜佔得多了,睡也睡過不少,卻從未擁抱過如此奇妙地女體。 黃衫美女既然學醫,少不了比一般姑娘略懂些男女歡愛的事情,可她畢竟也是未經人事地處女,驟然間被虎臂緊摟,胸乳等敏感處不住摩擦著粗壯的男子臂膀,身下又有聳起地異物不停頂撞,漸漸生出一股又酸又麻的異樣感,咬緊銀牙想要反抗,渾身卻軟綿綿地竟一點也使不上力。 她羞得幾欲暈厥,早不復先前的從容淡定,酥胸裡一口氣轉不過來,歙著櫻唇死死吐息,嬌軀微顫,發出細小的呻吟。 這愈發催動了龐昱洶湧而起的慾念,本來他和花想容好事成一半就憋著滿腹慾火沒洩呢,被黃衫美女綁了扇一巴掌火氣只有更大。黃衫美女受龐太師所托連夜來為他醫病,龐太師一口咬定兒子就是失憶,黃衫美女照醫術所載和自己以往診斷的經驗,認定龐昱腦中有血塊凝結,這才致使過往事情間歇回憶不起,遂以師傳秘法施針,調動他體內陰陽二氣在顱中交融匯合,藉以衝開血塊,殊不料龐昱根本沒病。 本來她這麼施針法放在平常對身體也沒啥害處,頂多出一身大汗,虛脫累個半死,可龐昱憋著一肚子慾火呢,被她一催發---呃,這麼想把,本來是計算好一捆乾柴燒起來的火剛好用一桶水熄滅,燒起來之前突然加進去一捆變成了兩捆乾柴,你一桶水管用嗎?那可不是滅完了還剩下一堆柴的火那麼簡單,是根本連半堆柴的火都澆不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現在的四哥,等於是平白被黃衫少女的針灸引發了從來不曾有過的莫大性慾,如同被灌了春藥一般,徹底陷入瘋狂,再也無可藥救。 現在的四哥,腦海裡只有三個字。 ----(和諧),女人。 第兩百零三章 美貌佳人才破瓜 天作孽,猶可贖,自作孽,不可活。 黃衫美女全憑龐太師一面之詞和自己過往的經驗貿貿然為龐昱診治,種下了此時慘遭凌辱的惡因,由此而來的後果當然只有自己承受! 基於被人暗害在線,正直的四哥已經忍不到回床邊「辦事」了,直接把黃衫美女放在置衣的小几上,粗暴地拉開她擋在胸前的小手,血紅的雙眼緊緊盯著她,隔著黃衫攫住她盈盈一握的雙峰用力揉捏,掐得在指縫間恣意變形。 「你放開……放開啊……畜牲,不要----不要----」黃衫美女 這能怪誰,怪誰?不是四哥禽獸,是黃衫美女自己造的孽,本來若是她早點注意到,及時改變施針方法,或許還能阻止慾火的蒸騰,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在龐昱的瘋狂施暴下,她像頭垂死的小鹿般呦呦哀鳴,一雙修長的美腿被壓得跨開屈起,再也無法合攏緊並。 龐昱嘴唇俯湊過來,帶著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黃衫美女嚇得尖叫,拚命推擋,卻見龐昱雙眼似將噴出火來,眼眶雖有些窩陷,眼瞳卻綻放著懾人的光,嚇得渾身一陣顫慄,連直視他的面孔也不敢,害怕的偏過頭去。 灼熱的呼吸噴她在臉上,滾燙滾燙,燙的她連心兒也酥軟起來,反抗越來越輕、越來越微弱,月光下只見她美眸緊閉,雪靨酡紅,說不出的姣美可人,把龐昱仗著靈台最後一絲清明、咬牙努力壓制著的衝動徹底激發了出來,左手環著她柔軟的腰身,右手捉住她一雙白晰柔荑壓在床上。 ……(和諧省略) 黃衫美女「噫」的一聲驚叫,全身緊繃起來。被龐昱一把頂實了,動彈不得……(和諧省略)唇縫裡迸出一聲酥顫顫的呻吟。 「撕拉----」她的黃衫被龐昱毫不留情地扯將開來,掏出她一隻雪潤潤的(和諧省略)「啾」的一聲。(和諧省略)黃衫美女抵受不住,「啊!」地失聲叫喚出來,這一叫便如江河決堤,再也無法收拾。 她這麼個冷傲清絕的可人兒,叫起來的聲音卻像是受傷的小動物,喘息急促,欲仙欲死。偶爾迸出一兩個尖短嬌亢、啼哭似的娃娃音,夾著一段段嗚咽似的哀鳴,聞之即叫人慾念大盛,忍不住恣意摧殘。 她還想做醉後的掙扎,無奈雙腕被龐昱拿住,狠狠壓在床上,壓得柳腰拱起。豐滿地乳房抵緊他胸膛。龐昱這時已經放開了她的蓓蕾。順箸束起的結實乳肌一路嚙咬往上,吻著她光潔白皙的腋窩。用舌頭將沁出的汗珠舐入口中。 「別……癢、啊啊啊啊啊啊……癢!好……好羞人……」黃衫美女喘不止,混雜了氣聲的語調恍若呻吟。龐昱依然故我……黃衫美女……夾著雙腿不住摩擦。身下裙裳已經濕濡一片…… ……(和諧省略) 沒等她嬌喘幾聲,火熱的念頭倏地化成實體。點擊一般地奔竄全身,她哆嗦嗦地一陣輕顫……(和諧省略)龐昱翻起黃衫美女地裙裳。將剛剛濕透的薄綢褲褪至踝間,捉住她一隻姣美巧致地腳踝穿出褲筒,大大分開;每一下都讓她發出「噫」的一聲驚促嬌呼,黃衫美女無力抵抗,守著靈台僅餘地最後一絲清明,咬牙叱道:「你……大膽,那日……強暴了……安樂公主……有太師爺幫你……你還敢……欺辱本太醫……」 龐昱早被黃衫美女的「春針」扎地慾火熏心,理智全無,才不理會她說什麼,低頭舔舐蜜吻,享受她肌膚上嗅之不盡的清幽芳澤,任憑黃衫美女由罵到嗔,再到嬌喘細細、軟語央求,一件件地把她衣服悉數剝光…… 「啊、啊啊啊……不要……要……嗚嗚嗚嗚----」黃衫美女螓首亂搖,身子簌簌發抖,忽然昂起小巧的下頷,張嘴咬住了龐昱的肩膀,四哥吃痛,虎腰下意識地猛地一頂,黃衫美女粉頸一仰,撕裂般的劇痛從身下傳來,張嘴想叫卻發不出聲,睜大的美眸裡一片空茫,兩行清淚滑落面頰…… 春夢了無痕,這話或者不錯。 但是,「春事」是一定有「痕」的。 四哥第二天醒來時,那張可以供他和六個姑娘大背同眠翻雲覆雨的大床上,到處都是「痕」,星星點點的幾瓣落紅,宛如綻放在床第枕席上的櫻花,朵朵醒目,片片宛然,連都枕席間都夾著一根根激烈交媾中散落的青絲。 絕色尤物初落紅,美貌佳人才破瓜,毋須回憶昨晚的纏綿交歡,光是那刺目、鮮艷的處女落紅,便鮮明的印證了一個冰肌玉骨、婷婷玉立的清純少女,一個雪肌玉膚、美如天仙的絕色麗人,一個冰清玉潔、溫婉可人的嬌羞處子已被她徹底佔有了她聖潔的貞操,失去了寶貴的處子之身…… 望著床榻上自己的傑作,四哥沒有一點興奮或者是竊喜,一向意志堅韌的他,竟然敗給了幾隻銀針,紮著紮著就失去了自我,做出了此等禽獸不如的醜事…… 四哥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凝重,他知道,他有覺悟----是男人,做了,就要負責任,總而言之一句話,黃衫美女他收定了! 這不是霸佔,這是身為一個大男人對自己的行為應該負的責任!!! 「吹雪----」四哥喊一聲,準備洗漱起床了,得先找老爹問問,黃衫美女倒底叫什麼,「做」過了都還不知道名字,這不是四哥的風格。可是喊了一聲竟然沒人應,喊了兩聲還是沒人應,半天才想起來昨晚下了死命令,不到早上不准丫進來,問題是現在已經早上了呀……唔,小伙子有前途,開竅了嘛,知道不能亂闖,萬一撞見了未來少夫人的半個裸肩咋的,剜掉眼睛也不足以贖罪啊! 不過就是四哥也想不到,黃衫美女竟然一早就悄悄地走了,忒害羞了吧這也,明明留了一床證據,還怕你男人想不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是,是想不起來,崩斷綢帶以後發生的事情他什麼也記不得了,但是就這滿眼的「物證」…… 需要解釋麼?需要麼??? 四哥難得地沒有發火,自己起床找衣服穿,悲慘的發現自己那身難得整的一身高尚文人裝竟然被撕得幾乎成了碎布,尤其是後背的地方,被抓的一條一條,儼然是昨晚黃衫美女忍受不了那啥時候的疼痛,小手痙攣的在他背後亂抓。 (喲,還挺會反抗的嘛,不過無所謂,四哥就是喜歡不服帖的女人,你再反抗最後還不是被老子吃了。) 四哥穿衣出門,屋外陽光燦爛,好天氣啊,映得春滿園裡滿園春光,處處鳥語花香,四哥的心情本來就不錯,這下子更是愈發爽利起來。 哎呀,還不知道黃衫美女叫什麼呢,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太醫,真真是了不起,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四哥嘛。來,現在來看看四哥華麗的後宮隊伍,俾倪京城所有高手的絕頂女劍客一名;精擅歌舞、手掌大批刺客財寶(沒錢還想造反?)的反賊美女頭目一名;媚骨妖嬈、不論誰光看就知道是「絕世尤物」的床第私寵一名;還有京城----不,天下人人敬仰愛戴的女神、威名赫赫的楊家軍兩位女將、再加上昨晚剛剛被四哥開了的美女神醫,齊啦簡直,華麗到爆啊! 啥?你說大部分還沒收!? 時間問題而已,四哥的看中的女人,沒有能跑掉的滴!!! 四哥站在陽光下,計劃著她的後宮擴展大計,猛地肚子一疼! 我X中毒?美女太醫被睡了還要還擺我一刀? 四哥剛火起,突然發現是有東西撞在了身上----吹雪!嗯,丫就是一東西,不,連東西都不如,是畜牲! 吹雪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也不睜眼看路,就那麼沒頭沒腦地撞了站在園中賞景YY的主子,撞得……撞得他直接倒飛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主子,不好、不好啦---」他翻身一骨碌坐起來,驚慌失措的大喊道。 四哥一腳踹過去,踹的他「撲通」又摔回地上,哼道:「不好個球,天塌了?」 「不是,是……四哥,昨兒反賊又在京裡鬧事了,殺殺殺、殺了好些人!」「啥?反賊。」龐昱「吃驚」了一下。 「就就就、就是那天行刺的南唐餘孽,他們……他他他們……」吹雪渾身打著擺子,連腳都在哆嗦。 「少給我結巴,倒底怎麼了,說!」龐昱抬手做了個甩耳光的架勢,嚇得吹雪連忙不抖了,縮著身子結結巴巴地道,「他們……昨晚……又出來……鬧事……殺殺了……十幾個楊家軍的兵士……有有有兩人本來失蹤,結果今兒一大早……媽媽呀,吊在城門口呢,就像四哥您……上回整趙允弼那廝派來盯梢您的侍衛一樣,不過這次……吊吊吊吊吊吊……吊的是死人……挖了鼻子剜了眼,面孔被搗得稀爛,只留了楊家軍的制式常服……還看得出來是誰……」 第兩百零四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吹雪非常的驚恐、慌亂,臉都嚇得白了,滿擬可以充分地表達心中的懼怕,換來主子的同情,如果能再賞點壓驚費那當然更好了,嘿嘿嘿。 吹雪美滋滋地想著。 「啪----」一耳刮子甩得他撲地。 「四哥!」吹雪捂著臉,一幅哀怨委屈的可憐像,簡直要哭了。 龐昱冷冷甩他一眼:「你是裝傻還是發瘋,你不知道楊家是我們太師府的死對頭麼,楊家軍死了人咱應該高興才對,慶祝一下,擺酒啊什麼,你怕啥呀啪?」 「可是……可是……和楊家軍協作,一起在城裡負責搜查反賊的殿帥府,也有人被殺……還是以前跟著三爺(高崖內)手下……也死了幾個……」 「什麼!?」龐昱跳了起來,一蹦三尺高,「殺老三的人,惹到老子頭上了!」 吼聲挺大,充滿了怒氣,不過眼睛裡卻隱隱藏著狡黠。 (不死幾個我們的人,怎麼推給王爺黨那幫畜牲呀,何況死的幾個也不是啥好種,都是吃喝拿要連嫖都不給錢的混蛋,老子這是為民除害!) 「娘西皮,這件事情歸誰管,老子要給陣亡的弟兄們討個說法!」身子太子黨的「代理」老大,四哥理所當然地要表現出大哥的風範,這不僅僅是向全京城展示安樂侯對此事滴重視,而且……你見過一直要官府追查兇手的兇手本人咩? 「開封府。」 「走!先去……」 四哥捲起袖子帶頭就往外衝, 「先去用早膳,另外派人通知老三、老四,半個時辰後,開封府門口等,咱非給為黨捐軀的弟兄們討個公道!」 開封府大堂。 包拯凝神端坐,一張臉……唔,怎麼形容呢,老包的臉本來就是天然黑。現在變得更黑,那就只有黑裡透著紫,紫裡又透著黑了。 「大人,衙門外邊人越聚越多,不光有太子黨的人,還有不少京城的百姓,昨晚的事情真鬧大了,連百姓們都嚷著要大人您給一個說法呢。」師爺已經是第五次進來稟報了。這期間,老包黑著臉斷了六樁案子,而之前他剛剛領著衙役檢斷現場回來,總共收到了一十七具屍體…… 十一名楊家軍兵士,六名殿帥府侍衛,多數被亂刀砍死,身上身下一片模糊。唯獨臉清楚----方便認唄。反賊用心之毒啊,純粹就是在報復,報復這些天楊家軍聯合京城各衙門進行的暗中搜捕!殺人就殺人吧,還掛在城門口示眾,擺明了是想攪得百姓惶恐,民不聊生,狠狠地還以大宋朝顏色! 還有。楊排風把這些屍體交給開封府時。神情分明古怪,彷彿在強自壓抑著絕大的怒氣。以他斷案多年的經驗看,絕不僅僅是因為手下弟兄被反賊殺了這麼簡單!旁敲側擊地問楊排風吧。楊排風竟說「包大人盡快勘檢屍體,查出兇手便是。剩下的楊家軍自己解決。」 十年了吧,排風丫頭說這話時咬牙切齒的表情。有十年沒在她臉上看見過了,十年前好像是哪家小王爺調戲天波府一個出去採買的小丫頭,當時楊家上下都在邊關征戰,府裡除了七老八十的管家,一個男人沒有,然後排風丫頭知道了直接就帶著燒火棍打上門去,打的小王爺斷手瘸腿,滿地找牙,當時還是御史的他趕過去制止,到現場的時候排風丫頭就這表情,那啥小王爺則是進氣多出氣少,眼看要蹬腿見閻王,最後命倒是保住了,不過卻落了個終生殘疾,拄一輩子拐。這件事當年轟動京城,最後甚至鬧到了皇上那裡,當時在位地是先帝爺真宗,聞聽此事後不但沒有追究,反而大讚「誰說女子不如男」,排風丫頭自此聞名天下,到後來出征大遼,從一個燒火丫頭一躍成為楊家軍先鋒,楊門女將第二號人物。 ----排風丫頭整整十年沒再露出過當時那種牙咬切齒的表情,難不成……又有哪位小王爺要遭殃? 包拯有點糊塗了,楊家軍十一名軍士慘死,明明是反賊所為,誰都看的出來,而且經他重複檢斷確係如此,為什麼排風丫頭的憤恨樣子和當年這般神似? 以包拯之能一時也想不通透,喚過師爺道:「案子斷完了,你這便去請太子黨的人和百姓們進來說罷。」 「下官說了,可他們就是不進來,非要大人你出去說清楚。」 「什麼?」包拯頭一抬,黑沉的雙目厲厲放光,「既然找上我開封府來,為何不到公堂上言?」 「大人,太子黨的人說了,要您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當著大庭廣眾,給死去地殿帥府弟兄,給被驚嚇的京城百姓一個說法。所以他們都不進來,也鼓動----不對,是威脅老百姓們不許進來,全聚在衙門口等呢。」 看著他一幅手足無措的慌亂樣子,包拯只有仰天唏噓。 「唉----!」 一群低智力的太子黨的狗腿子都搞不定,這師爺做的也太次了吧! 沒辦法,原來的開封府師爺跟著吳恭政一起被革職了,現在地這位……呃,是龐太師授意尚書省,特別為他「精挑細選」從一大幫子六十多歲才考中進士地老儒生裡特別撿出來的一個「飽學之士」,還是呂相七拐八繞地什麼老鄉。 這一招毒啊,毒的沒邊了,龐太師沒安自己人,你不能說他以權謀私,染指開封府吧,太師爺這是提拔讀書人,以實際地行動向天下證明,讀聖賢書是有前途滴,大大地有前途滴,只要你考得上不管七老八十一樣有官當! 六十多歲才考中進士,那是什麼人吶,讀書讀傻的呀,除了之、乎、者、也什麼都不會,放下了書本就是一半腦殘地書獃子!嘿,你還真別說。這科舉參加多了的人,就是不一樣,做事忒小心謹慎,滴水不漏----這不挺好麼?是,是挺好,處理一文書,別人片刻便好,這位「朱師爺」呢。對不起,得上上下下、前前後後要看足五遍才算完,原因據說是他以前參加科考,檢查地次數少了沒發現錯別字被刷了下來,從此養成的習慣……是,此人辦事那叫一個中規中矩,除了慢從來不犯錯誤。想把他革了換人都找不著機會。 師爺沒用,那還有別的手下啊。對,是有,包拯之前做御史中丞時,培養了好幾個得力助手,但是隨著這次鳳凰洲平亂有功,論功行賞。權傾朝野的龐太師大筆一揮。把這些人全部調到偏遠邊疆種田捕魚去了,你還沒法說他攻擊政敵。因為調出去都是陞官,比如啊去嶺南主管一道的農田墾荒(中紀委處級幹部調任省農業廳長。陞官吧,不過那地方到處都是山。慢慢墾),去巴蜀主管運輸(都是險嶺、棧道。滿滿運吧),去崖州……哦,就是海南,去海南主管抗旱(四面八方都是水,你抗旱),還一個直接派去代表大宋出使扶桑了。 現在地狀況是,包拯身邊,武的沒動,文的,給他扒得一個不剩了,包拯他能耐再大,現在也是沒了翅膀的老鷹,渣! 如今的開封府,被龐太師整得那叫一個人才匱乏,慘!大小政務除了這個幾乎沒用的廢物師爺,只有一個歐陽修可以替包拯分憂,分很大滴憂,可那是呂相高徒,將來注定前途無量,怎可能屈居在開封府做一個小小師爺,而且他還和安樂侯手下的家丁龐四惺惺相惜,走得特別近,怎可委他處理和太子黨相關的事務。 「哎----」 包拯仰天長歎,現在只有指望恩師王延齡舉薦來地一名學子了,好像是姓東方……不對……司馬……也不對,啊是姓公孫,單名……好像是一個策字吧。 開封府外,人潮湧動,有收到「新老大」號令趕來的太子黨弟兄和他們的狗腿子手下,也有的被今早高懸在城門口的兩具屍體嚇得不輕,再被龐昱安排人稍稍的一挑唆,好,全聚到開封府來了,要愛民如子的包大人給老百姓一個交代。 四哥那是何等地精明,明明是自己幹的,偏帶著不知情的弟兄們往槍口上撞。撞咋了?不撞才有鬼呢,太師府和包拯從來就是死對頭,難得七拐八繞(曾經保護過高崖內的殿帥府侍衛,這還不是七拐八繞,故意找茬?)把一件開封府失責導致的血案和太子黨扯上了關係,那還不棒打落水狗,鼓動一票人過來鬧事,借題發揮,故意和他包拯為難。 ----不搞那才真的心虛,有鬼呢。 「京城不是一直太平無事麼,怎麼突然發生這樣大的血案。包大人,您是我們地父母官,要給大傢伙一個交代啊。」 「包大人,有傳聞說昨夜地兇殺系南唐反賊所為,倒底是真是假,還有聽說花魁大賽那晚他們在鳳凰洲也鬧事行兇了,是開封府強壓下來不讓我們老百姓知道的。敢問青天大老爺,倒底有無此事?」 這是四哥特意找來地幾個大嗓門「義士」,站在路中央臨時搭起來的高台上,衝著開封府喊滴,當然是為了激起老百姓地憤怒和惶恐,京城民心動盪,身為京兆府尹的包拯當然逃脫不了責任。 ----表面上看,太子黨地目的就是這個,很卑鄙很陰毒吧?錯了,四哥真正想幹地,是要把事情搞大,就像趙允弼當日陷害他一樣,明明是強搶民女這麼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被他三番兩次的鼓動百姓,鬧得民怨沸騰,上萬言書要求把他殺頭法辦。這次四哥的目的也一樣,事情鬧大了,鬧得比上次還大,最後查出來是趙允弼「勾結」亂黨干的,那他還想有活路麼?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懂不懂? 第兩百零五章 搞……搞大了 當然不是搞誰的肚子,而是搞事。 四哥卯足了力氣,要把反賊行兇的事情搞大,不僅僅安排好了托兒來鼓動百姓,連記者都事先找好了——呃,這又是四哥「獨創」的稱謂,通俗一點來說就是「報事人」或者「訪員」,他們的任務呢就是就是代替廣大的民眾前往事情發生的現場,或是接觸新聞事件的當事人,並將事情的真相及其代表的意義,透過報導呈現於大眾媒體之上,協助媒體達成守望、教育、討論、娛樂等功能。 《大宋時代週刊》派來現場採訪的這些記者,都是四哥從報名的一千多號發生文士裡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具有廣博的知識和強大的寫作能力,至於新聞職業的道德修養,四哥只告訴了他們一句話——沒事要找事,小事變大事,大事變大大事,吹牛放話是可以滴,誇大其詞是必要滴,一切為了週刊多賣,一切為了多發薪俸!領悟了這一點才能正式加入大《大宋時代週刊》的記者隊伍。 這不,到場的七名記者都鼓著勁熱情蓬勃地採訪著百姓,誓要揭露這件「開封府尹包大人置民生不顧,坐看百姓驚恐,無動於衷」的大醜聞,連下一期週刊的頭版頭條都想好了——百姓驚恐為哪般,問責開封府,如此辦案,何以為算借此扳不倒王爺黨,但是只要案子懸著。查不出來誰幹的,包拯就是有天大能耐,也洗不清趙允弼主謀地嫌疑,這就夠了,一件案子一件案子的來,一盆髒水一盆髒水的潑,還怕搞不臭這幫子混球。 黨爭,鬥得不光是實力,還有民心。四哥這一手,就是要讓王爺黨、開封府還有楊家軍相互狗咬狗。他呢高高興興地在一旁看戲。 太子黨的弟兄們此時已經聚集了不下兩百人。等高崖內、錢恃才還有一水的歪瓜裂棗的官二代、公子哥們,全都翹首以盼,著四哥來主持大局。可是早過了約定的時間,竟然連太師府馬車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對,四哥失約了,一向言出如山的四哥,竟然失約了! 怎麼會這樣?一向以信(是性吧……)字當頭的四哥居然會放小弟們鴿子? 四哥絕對沒有這樣想過。就是一堆廢渣,跟著他混,那他也得盡到大哥地責任。江湖義氣這東西,四哥是走到哪裡都帶地。但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攪得他真沒法來——神仙姐姐不見了!這是不是天大的事情? 四哥洗漱完畢。先去叫了秀香一起用早膳,順便關心地問了一下「昨晚睡得好不好啊」「有沒有聽到什麼怪聲音」啊之類的聞題。逗得小姑娘臉又紅了,用她軟滋滋的告訴情哥哥,昨晚睡得很香也很熟 然後四哥帶著她一起去慰問神仙姐姐。啊不。是秀香給神仙姐姐送早飯。四哥跟著表示一下關心。就神仙姐姐那功夫。一人一劍殺得京中各方高手面無人色。昨晚上會聽不到隔了半個院子地地方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跟著一道去萬一神仙姐姐說給秀香聽。不是毀了她心中大哥哥地完美形象? 當然。這個話跟秀香說得時候。那就變成了「大哥哥怕你一個人累著。跟著也去幫忙」——這是實話。大實話。比如給神仙姐姐換衣、抹身還有脫了外裳包紮傷口這樣地粗重活兒。四哥100非常滴樂意做。 但是很遺憾。當四哥慇勤地搶在秀香前頭。推開神仙姐姐住得廂房地大門時。裡邊竟空空如也。哪還有神仙姐姐地影子! 洋溢著蘭桂香氣地寢居裡空空如也。枕頭都迭置妥貼。鋪被抹得齊整。絲毫不見睡過地痕跡。鏡台上空蕩蕩地。連支束髮簪子都沒留下。果然是人去樓空。 「神仙姐姐……她……她便……就這樣走了!?」龐昱呆愣在原地。心裡湧起濃濃地惆悵和失落。 安樂侯爺是京中有名地採花聖手。御女無數。輪到四哥上身了更是眼界擴展。遍覽遍御各色佳人。近來弄上床地姑娘(花想容、小公主、鄒熙芸還有黃衫美女)哪一個是庸脂俗粉。眼下縈繞心頭地那種空虛失落。絕非住到了自己家裡、上手機會大大有滴地仙子佳人突然跑了。不能再勾搭了所致。 「神仙姐姐走了……她的傷可都還沒好呢……」四哥喃喃自語著,推開窗牖,院裡綠蔭深濃,長長的竹竿橫架在兩樹之間,吊一件銀白色的夜行衣,長几近男子的尺碼,褲管卻細窄許多,正是神仙姐姐行刺時所穿,雖然濯洗乾淨了,肩頭綢布裡仍隱隱帶著血絲,看的龐昱益發心疼。 該死的穆桂英,該死的楊家,害我的神仙姐姐受這麼重的傷,也不知痊癒後武功會否落下,呀呀個呸的,老子非整死你們不可! 「龐大哥……」秀香在後邊輕喚。 「仙子姐姐她傷還沒好,就這麼走了,會不會有事護自己,你放心好了。」龐昱輕輕摸著她的頭,溫柔寬慰,心中卻是憂慮不已。 昨天剛殺的人,再被他事先安排好滴一宣傳,南唐反賊的事情決計掩不住了,怕不用過今天,就要開始全城性的大搜捕,神仙姐姐能躲到哪裡去,萬一不慎曝露了形跡……神仙姐姐重傷未癒,再被一眾高手圍住,如何走得脫! 他一咬牙,下定決心。 ——找,無論如何,一定要把神仙姐姐找回來! 這可絕對不是他佔有欲強,非要養個仙子在家裡,充實後宮的陣容。而是他要報恩,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報恩嘛,當然要到神仙姐姐徹底安全了才能算完,而且他答應過小芸芸要好好照顧神仙姐姐滴,是男人,說話就不可以反悔! 是男人,說話就不可以反悔! 四哥跟小弟們說好,要去開封府鬧事滴,那他自然要去主持大局,儘管為了神仙姐姐的事情,他特意跑去七秀坊知會鄒熙芸,要她派人趕緊去找,前前後後耽誤了不少的時間,不過托太師府馬快的福,四哥還是在中午之前趕到了現場。 乖乖不得了,本來四哥的計劃聚上兩三百人就不錯了,結果到現場一看,我X,這是兩三百,兩三倍都不止了,一千多人都有! 老大沒來,太子黨誰也不敢動,那就在門口耗唄,結果越耗人越多,越耗人越多,阻礙交通不說,把個開封府都快圍得水洩不通了,間或看見《大宋時代週刊》的記者夾在人群中採訪,不停拿筆記錄,現場採集第一手的消息。 「四哥,高,真是高啊你!」高大威、錢大金兩個狗腿子,遠遠的看見四哥到了拍屁股迎過來,點著頭哈著腰,一臉的討好諂媚。 龐昱當時就火了,眼眉一挑,屁顛屁顛跟在後頭的吹雪嘩地跳出來,「啪!」「啪!」一人先賞了一耳光。 「四哥是你叫得麼,叫四爺!」 「是是,四爺,您高啊,您真是高啊!」兩個人挨了打,仍是精神頭十足,捂著臉還在厚顏無恥大肆吹拍,「四爺神機妙算,料事如神,我家公子久等您不至,還以為你故意放——啊不,是以為四爺被什麼事情擔擱了,原來四爺您早便洞察了先機,知道越等的久老百姓們越聚越多,包拯這多管閒事的狗官越收不了場,下不來台,四爺您高啊,你真真的高,簡直是諸葛亮轉世,姜子牙第二……」 四哥最煩別人拍他馬屁,差點就一巴掌甩過去,但是大哥要有大哥的風範,隨便打……打小弟的手下實在太丟份了,忍著怒問道:「什麼情況現在?」 「情況?哦,鬧大了,徹底鬧大了,誰叫今早掛在城門口的屍體那麼嚇人,血淋淋的哎呀媽呀!聽說有義士聚在開封府門口討說法,這便都聚過來了,要包大人盡快破案,給老百姓們一個交代。」 龐昱一看四周湧動的人潮,非常的滿意。 「你們公子呢?」 「天太熱,公子等了一會,就近找窯子洩火去 四哥正想罵人的時候,蹄聲驟響,遠處一支十多騎的馬隊從順著街道方疾馳而至,所到處,本來擁堵的人群紛紛往兩邊退讓,避之唯恐不及,稍稍慢得半步就聽得「啪」「啪」被馬鞭抽擊的聲音,夾著殺豬一樣的慘叫。 我靠不是吧,這誰家的馬隊這麼囂張,龐昱小小的吃了一驚,以為又是王爺黨的誰誰誰送死來了,結果定睛一看,立時愕然。原來竟是一隊全由少女組成的騎士,穿著五顏六色、爭妍鬥麗的武士服,襯得她們像一團團彩雲,由長街遠處飄過來。她們像在比拚馬速騎術,逢車通車,遇騎過騎,轉瞬間來至近前。 當仁不讓沖在第一個的,是一位身段曼妙、充滿青春活力的高挑少女,絳紅披風朱紅紗裙橘紅鞋襪,連手裡的馬鞭都是紅彤彤的。 有意思了這下,四哥眼前一亮。 楊家軍,看來比想像中的還要沉不住氣嘛。 第兩百零六章 淫賊家丁 楊門女將!? 不不不,這是楊門女匪,或者楊門太妹。 不是麼?十幾騎就這樣衝過來,一點不顧前邊人流阻塞,誰敢擋道,就打!眼睛都不眨一眨的,斥罵中還夾著「狗雜種」「你的娘」那類這個年代只有市井之徒才說的粗話,這還不是一群小太妹? 衝在最前頭邊的自然是楊灩,她的身材雖然比不上花妖女火辣,但被緊身的武士服一裹、繡金帶子一束,照樣是玲瓏凸浮、活色生香,纖幼曼妙的腰身,脹鼓豐腴的胸脯,雙峰聳峙,裂衣欲出,一雙紅色水袖被護腕紮住,羊脂般白膩的圓潤又不失姣美的纖手兒穩穩操持著韁繩,分跨兩側的美腿被褲管靴筒一裹,盡顯膩潤平滑地優美曲線。此時策馬疾馳,渾身洋溢著灼熱的青春活力。 隨行的「女匪」們,容貌雖然及不上她,但一個個的身材絕對勁爆,明顯是經過大量的運動和長久不墜的鍛煉(戰場廝殺?)所成,看得龐昱幾乎有些捨不得抽離眼睛,暗歎這楊家可真是人傑輩出,美女多多哇。 楊灩飛馬而來,眸中醞釀著掩不住的火起,不過秀美的俏容仍掛著一絲既驕傲又自得的笑意,像是世上所有男人,只配給她楊大小姐作踏腳的馬蹬,街上的男人看到她,紛紛垂下目光,明明是姿色驚俗的不敢。 唯獨龐昱放肆的看,馬蹬?哼,乖乖等著以後被四哥騎吧! 忽然,飛馳中楊灩看見了他,彎彎秀眉立刻擰了起來。一對亮如夜空星辰的點漆美眸牢牢鎖定了龐,驀地一聲嬌叱,胯下駿馬驟然加速,晃眼便到了龐昱面前,「希聿聿——」白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雙足又重重的踏在地上。 我靠這是幹嘛啊,跟四哥面前擺酷? 這想法剛在龐昱腦海中盤旋,風聲響起。楊灩手裡地馬鞭在頭上旋轉一圈,蓄滿力道,在馬蹄踏地激盪起的漫天塵土中朝他打過來,目標就是剛才盯住的臉! 幹啥啊這是,當街毆我?反了天啦!!! 四哥大怒,聽准鞭勢,反手一抓,蓄滿力道的鞭稍穩穩拿在他手裡。這如果打他的是個男人,四哥肯定用力反拉。對方立刻要跌落馬下摔得灰頭土臉。但是,揮鞭子滴是個青春靚麗的姣美少女,憐香惜玉之心使他手下留情。 楊灩狠狠地瞪著她,嬌呼一聲,用力回扯,四哥站穩了身子,用力相抵。這美嬌娃的力道可還真不賴。鹿筋製成的馬鞭一下子挺得筆直。龐昱昂然迎上她忿恨地眼神,目光交擊,相隔只有丈許,是馬鞭加上兩條手臂的長度。 四哥一發威,太子黨的弟起來。不過都是遠遠地看著,沒一個有膽子靠進,其他的老百姓則紛紛避難似地逃開去,生恐被無辜波及。 嬌叱聲中,後邊跟著的十三名楊門太妹散開扇形圍攏上來,一起勒馬停定,把龐昱圍在街心,整齊一致的動作,比訓練有素的軍隊不遑多讓。 楊灩咬緊銀牙,狠狠地同四哥對扯。胯下的駿馬穩穩而立。四蹄如同鐵石所鑄,一動不動。龐昱準備和她耗下去,看倒底誰精力足、耐心好,賊眼當然毫不客氣滴在楊灩身上勻溜——呃,正前方嘛,瞅瞅很正常。 和她對峙的這位楊家大小姐,有種野在骨子裡地驕蠻樣兒,誰要有幸做了她丈夫,沒有四哥這樣地能耐,休想制得住,等著天天挨皮鞭抱床哭吧。同樣是任性火爆的脾氣,楊灩比起小公主身材身材簡直好太多,最明顯的當然是一對膩潤豐盈僅次於花妖女的性感雙峰,往下只堪一握的纖細蠻腰兒因大量運動的關係,沒有半點多餘的脂肪,見到她地男人若不湧起摟上手溫存一下的衝動,就不是正常的。楊大小姐本來就渾身青春火熱、活力無限,此時一用上力和龐昱爭奪,嬌嫩肌膚透出嬌艷健康的酡紅,別有一分少女的艷媚。 看戲看全套,龐昱慣性地目光下移,試著要探尋一下裙破天荒的竟然一抽馬韁,戰馬如臂使指,往後退去。 喲呵,邪門了這是,楊大小姐沒出夠氣竟然肯收手? 四哥一萬個不信,故意放開鞭梢讓她抽回去。 「哼,本大小姐今天另有要事,不和你這臭家丁計較。」楊灩可愛驕傲、稜角分明的小嘴兒高高撅起,鳳眸充滿鄙夷厭惡的冷冷一乜。 「去那!」她揚起鞭梢,一指開封府正門的方向,楊門太妹們轟然響應,紛紛掉轉馬頭。楊灩勒緊韁繩,修長玉致的美腿一夾馬腹,白馬揚起前蹄剛剛跨出去半步,她竟毫無預兆地扭轉嬌軀,裂衣欲出的鼓脹胸脯當著龐昱面晃起一陣盈盈乳浪(搖乳啊,大讚!),本是抽擊馬臀的鞭子驟然轉向,兜頭兜腦的往他脖子絞過去,絞住了只需輕輕一拉,四哥的腦袋當場要給揪下來。 這是何等毒辣,何等狠心地招式啊,「另有要事」云云根本是人家虛晃一槍,楊大小姐地真正出手,就是要親自勒 英明神武的四哥怎會讓她得逞,冷笑一聲,往邊上輕輕一閃便躲開了楊大小姐地殺招,她下狠手了,四哥也不需要再下留情,閃身一晃,到了白馬後頭,魚腸劍高高舉起、重重砍下,在空中飆出一道藍白弧光。 「不要——」楊灩已經來色,掩口驚呼。 (不要你個頭,敢抽四哥臉,就要遭報應。) 四哥出手如電,一刀斬下,沒有猶豫地、準確無誤地、狠狠地戳在馬屁股上。 「希聿聿——!」白馬吃痛,四蹄狂踢亂蹬,響徹街道的慘嘶聲中,楊灩再穩不住馬,硬生生地被掀了下來,還是頭在下。 楊門太妹們齊聲驚呼,打馬過來相救,可是……來不及姐要摔個腦漿迸裂,慘死當場,關鍵時侯,救美的英雄出現了!一道青色身影飛快地衝到她落馬的墜點前,任憑楊灩的秀美臉蛋撞進他寬廣的胸懷裡,然後用他粗壯有力的大手攔腰一抱,穩穩當當地阻住了墜勢。 英雄救美!這是多少受難少女心中期待的場面,不,不光受難的少女,連圍觀的百姓們也禁不住轟然叫好,可是被救的楊大小姐,不但沒有該有的幸福和陶醉,反而一從驚嚇中回復過來就破口大罵:「放開我,你這挨千刀的不要臉的臭家丁!」不光罵,一雙小手還亂揮亂抓,只是可惜算無遺策的四哥抱她的時侯,先一步就把馬鞭扯了扔掉了,不然被救了還抽恩人這種大大頌揚了楊大小姐「刁蠻性情」的惡事,就要在大庭廣眾下發生 對,救她的英雄是四哥,疾手快,半分不差、穩穩地抱住楊大小姐,半根頭髮都沒叫她傷著。 抱住以後,四哥就沒動過了,身為正人君子,他很鄙視也不屑做這種趁機佔便宜的事,可是楊灩這麼一掙扎,胸前高高凸聳的雙峰不住跌宕起伏,上下彈動,少不了蹭到四哥的手臂,摩挲的感覺那是相當之好,豐潤聳挺,彈性十 楊灩的身子極是敏感,稍一觸碰乳緣,整個胸部都麻癢起來,粉嫩小臉漲得紅撲撲的,連喘息都變得急促,她兀自不知自己才是「罪魁禍首」,以為是龐昱故意使壞趁機佔她便宜,拚命的扭著身子想要掙開,結果越扭越是蹭得厲害,磨得她雙頰如抹胭脂,張著紅彤彤的小嘴不住嬌喘。 「你放開……再不放……本大小姐……要……殺了……殺了你……」她的聲音越喘越細,股間驀地漫開一股暈膩,猶如蛇行蟻走,又像是被羽毛輕搔;回過神時,才發現腿根涼滑滑的,裙底微帶黏蜜,竟然已經濕了。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四哥救了美那也不好一直抱著,默念了許多遍的正人君子咒,徘徊在離禽獸一步之差的距離做了許久許久的掙扎,這才一咬牙一狠心,放開了她的腴潤小腰,忍住不再貪享那膩酯酥酪一般的柔滑。 「淫……淫賊!」聲謝謝就算了,楊大小姐還破口大罵,掙開了龐昱的手(明明是四哥放開),順著前傾勢子踮起右足,回身一勾;腳尖方才著地,左足又起,眨眼間連勾兩圈,襯得腰肢盈握、腿踝纖長,姿態曼妙如舞。 ——要是光顧著看,四哥這時候就是死人了,因為楊大小姐不是在跳舞,而是狠狠一腳朝他面門踢過來! 楊大小姐學兼兩家,一是家傳的楊家槍,用以戰陣廝殺砍遼狗,二是穆桂英特意送她去太原,拜師另學的江湖武功,這招「孤山映月」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最狠毒的殺著,取意於杭州二景之孤山、三潭映月,聽似詩情畫意,看似風姿曼妙,其實森寒凜冽的殺機暗蘊其中,通常一招使畢,用此武功的人還站著,敵人已盡死於地上。楊大小姐此時想也沒想,飛腿就使了出來,目的沒二個,就是要把龐昱踢得人頭分離!! 第兩百零七章 秒殺女人最好的利器 楊大小姐雌威大發,狠狠一腳矢志要把「羞辱」他的龐昱踹得橫屍當場。 但是四哥有那麼容易被偷襲麼? 楊灩甫一掙開(明明是四哥放開!),即一擰她結實卻充滿肉感的小蠻腰,飛腿狠踹過來,姣美的足尖來得快絕,但是,四哥仍然快她一步,仰身一個帥到掉渣的後仰姿勢,輕輕鬆鬆地躲了開去,唰唰兩聲,裙幅在他頂上開旋如傘,裙底潤膩的美腿、飽膩的(和諧)、烏卷的(和諧),乃至雪肌上的薄汗、腿根處那一抹油油潤潤的黏滑非常的(和諧)等,俱都映入眼簾,看得四哥眼睛發直,連撐地的動作都忘了,直直摔躺在地一抹鼻下溫膩,竟然流出血來。 「你——!」 楊大小姐羞怒交迸,「」的餘勢不減,右足足尖呼的一聲,直往他胯踩去! 最毒婦人心啊,這一腳分明是要四哥、要龐家斷子絕孫! 龐昱躺在地上兩腿大開,眼看是俎上魚肉,任憑宰割,但是,在楊艷一腳就要踩爆他兩蛋的時候,他冷不丁地往她左踝一勾,純靠腰力撐起身,曲膝迎著她右足一抵,楊大小姐頓失重心,「嚶」的一聲撲倒在他懷裡。 龐昱一個熊抱,將她滿滿摟著,恣意享受那富有驕人彈性的美好胴體;半晌見她沒有動靜,連忙支起半身扶她坐起看時,卻見灩楊仰起一張漲成緋紅色地秀美小臉,雙頰染緋,襯得粉頸潤澤如玉,差點忍不住俯身啵一個。卻見她一雙嬌美杏眼眨巴了兩下。紅紅的眼眶裡竟然滲出淚來。 十一名楊家太妹們全傻眼了,天吶,從她們七八歲跟著大姐頭起,七八年了大姐頭什麼時侯哭過,還還還……還是在男人懷裡!!! 楊灩真的哭了。不是假的,淚水滴答滴答順著她吹彈得破的面頰滑下來。 龐昱一下子愣住,有點不知所措。 娘地,四哥啥都不怕,就怕女人哭,這時候若是楊灩若是罵他。他有一百多種辦法反咬她思春心切,自己故意投懷送抱,可是楊大小姐一落淚一哭,胸脯起伏,兩顆結實乳球撐起大片酥浪貼著他身子這麼地密密一蹭,四哥登時被磨得心軟了,攬著她纖腴腰肢地手兒——呃,本來四哥是要摟住她順勢往後一倒來個一吻定情啥的,現在只是穩穩地摟住腰。再貪兩把緊致膚嫩,這還不算手下留情? 楊灩輕顫了一下,明顯是感覺到了龐昱手上的力道,不過出奇的竟然沒有反抗,反倒哭得更厲害了。 不是吧,我也沒咋地啊,四哥納悶了,腦袋猛飆問號。 「眼睛……沙子……眼睛裡有沙子……」楊大小姐捂著「哈!?」 四哥哭笑不得滴當兒,楊灩攏著裙裳起身。別過視線。胡亂理了理雲鬢,俏臉紅灩灩地的籠著兩抹彤霞。 「大小姐。咱們回去吧,你看……」離著最近地小太妹下馬來悄悄地扯她,憂心的指了指四周,果然原本堵著開封府的老百姓們這時全圍了過來,有掩嘴笑得,有看熱鬧的,還有交頭接耳偷著樂的,總之看見剛才風風火火衝過來、騎馬亂闖亂撞、手裡鞭子看也不看就瞎抽人的楊家大小姐出醜,大家都很高興。 「看什麼看,滾!」楊大小姐抹了兩把眼淚,懷裡摸出一條紅羅絹帕來,拭去了眼角里地沙礫,轉瞬間又恢復了她刁蠻大小姐的脾氣,袖袍一掠,緋色披風刮的獵獵作響,冷厲的鳳眸狠狠掃過去——哇,看到哪裡哪的人就「嘩啦啦」的往後縮,掉頭拔腿跑的都有,簡直和四哥昨晚的眼神有的一比。 不同地是,四哥當時只能一個人乾嚎,而楊大小姐剛一喊,手下的小太妹們就開始揮著鞭子呼喝驅趕了,楊門女匪發威,那還了得!四哥處心積慮聚集來「鬧事」的老百姓晃眼便嚇得一哄而散,通通跑光己丟人了拿老百姓出氣!」無辜的人們慘遭驅逐,四哥實在看不下去了,義憤填膺的喝止楊灩不屑地翹起小嘴,冷笑道:「本大小姐來找開封府算帳,為陣亡的軍中弟兄討個公道,這些傢伙擋住道了,難道還不該打!」說到後來睜眼怒嗔,惡狠狠地用眼神剜他,含嗔忿忿的模樣,明艷不可方物。 「討……公道?討什麼公道?」 「我楊家軍弟兄死得不明不白,開封府以查案為由,扣了他們的屍體不還,你說本大小姐該不該來討個公道!」楊灩叫得很大聲,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又像故意對著遠處守在大門口的開封府衙役示威,總之楊大小姐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不甩了龐昱一個「這筆帳,姑奶奶以後再跟你算」地眼神後,楊大小姐飛身上了另外一匹馬,鞭子一揚,領著一幫子地太妹女匪直衝開封府大門。 (狗咬狗,這就開始了啊。) 四哥伸了個懶腰,悠閒地看戲,主動留下來替楊灩包紮坐騎地小太妹卻衝她扮了個鬼臉,這可真的是「小」太妹啊,整群女匪裡就屬她個子最嬌小,笑起來非常可愛,和個子絕不相稱地大眼睛閃動興奮、愛鬧和驕傲的神色。 「你死定啦,惹火了大小姐等著給自己收屍吧。」聲音軟軟嫩嫩,好聽極了。 「收屍?自己怎麼給自己收屍?」四哥非常的不解。…這個……」小太妹絞著一雙粉細小手兒,一下子啞巴了,吹彈得破的嫩臉蛋上飛起兩團讓她更顯可愛的小紅雲朵。 「啊!明白了,首飾,你說的是首飾吧?」對於小蘿莉,四哥一向是和藹可親滴,笑嘻嘻的衝他眨眨眼,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來一對水晶耳墜,對著在陽光一照,晶晶亮亮,閃閃生輝——呃,就像逗小孩子必須隨時要帶糖一樣,身為大宋朝第一花花公子、風流大少,四哥身上可是隨時備著首飾珠寶滴。 「哇——」小蘿莉就是小蘿莉,即使她打扮的像太妹,但她還是小蘿莉,一看到這串亮閃閃的水晶耳墜,立刻捂著臉陷入陶醉,糯甜的嬌呼聲中,龐昱甚至感覺到她大大的眼睛裡直冒紅心心。 「來,小妹妹,這個送給你。」四哥抓過她軟嫩的小手,把水晶吊墜塞到太妹小蘿莉手裡。 「真的、真的送給我麼?」她支吾著小聲問,有點不敢相信,小手卻緊緊的抓著水晶耳墜,像生怕被人搶了似地。 「嗯,你長得和我表妹特別像哩,看見你我就想到了她,大哥哥送件禮物給自己妹子,是應該的呀。」龐昱衝她溫柔一笑,雖然穿的仍是一身青衣小帽,但是俊秀的面容、英偉的體魄還有此時流露出的憂鬱眼神,簡直是秒殺女讓情竇初開的小太妹犯花癡。 「啊對了,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啊?你長得這麼可愛,大哥哥想你名字也一定很好聽的,是不是呀?」 「唔……是……啊不……人家……也……」小太妹臉更紅了,又羞又喜侷促地忸怩著身子,像是有螞蟻到處亂爬,好半天才恢復了點,咬著唇兒小聲道,「人家……人家姓孟……叫……蟬蕊……」 「蟬蕊?唔——曉日當簾,睡痕猶占香腮,輕盈笑倚鸞台。暈殘紅,勻宿翠,滿鏡花開。嬌蟬鬢畔,插一枝、淡蕊疏梅。」四哥笑瞇瞇的,張口就來了一首小令,還是嵌名滴,只把小姑娘羞得……哎喲喲,比春日裡盛放的桃花還要彤艷。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四哥正要繼續逗下去,忽然聽到身後頭一個噁心下流、陰陽怪氣的腔調故意學著他說話,那可完全沒有他話語中的溫醇、體貼以及大哥哥般的和藹關切,而是整一充滿淫蕩和下賤,一聽就知道不懷好意的猥瑣聲音。 四哥怒了,反手一耳光扇過去。 ——沖淫蕩、下賤還有猥瑣這三點,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結實實打個正著,然後明顯感覺到那人飛了出去,沙包一樣的,撞在後面圍觀太子黨的弟,一連串撂倒七八個。 「喂,龐四兄弟,對自家下人不用這麼狠吧。」猥瑣的身影一晃,到了龐昱面前,可不就是任黃那廝,四哥愣了一下,回頭看時被他一耳光掄飛的竟然是吹雪!丫任黃這廝的真陰險吶,這也躲得太快了力提醒著自己克制衝動,千萬別忍不住在眾目睽睽之下撲過去狠狠揍任黃一頓,影響在小弟們心中的光輝形象。 但是任黃那副嘴臉,實在太***討打了! 「喂喂喂,龐四兄弟,這小姑娘是誰啊,挺水靈的,有十三了吧,給兄弟我調戲調戲,你有我——家公主的遠房妹子也夠了嘛,分一個給兄弟 四哥真的想打他,往死裡打!!! 第兩百零八章 任黃之怒 大庭廣眾之下,四哥一掌摑出去,誤傷、打飛了自己的跟班,這是件非常丟臉的事情,就算四哥脾氣再好,這時不表現出點什麼,一樣要寒了小弟們的心。 他扭頭橫了一眼躺在地上哼哼裝死的吹雪,嚇得丫馬上站起來嘿嘿哈哈的表示一點沒傷著,然後,四哥挑起劍眉,用冰冷的可以嚇死人的眼神一睨任黃。 「妹子,送來了?」 任黃被他一瞪,本來有點心虛的往後退,一聽這話馬上一個箭步跳過來,湊近了嘿嘿笑道:「這兩日我家公主的遠房妹子她……身子不舒服,在……家調養呢,過幾日再給你送過去,別急哈。」這語氣咋聽咋像人犯子,邊說還邊厚顏無恥地去拍四哥肩膀,好像兩個人很熟一樣。 「啪!」四哥又是一巴掌。 這次沒打錯,任黃拍他的賊手被扇到一邊去了,齜牙咧嘴的捂著看來很疼。 「你不伺候公主去,跑來這裡作甚麼?」 「看熱鬧啊,京城裡前兩日還太平的,突然一下鬧出這麼大的事情,還冒出來什麼南唐反賊……」 「喂!」四哥最討厭裝B的男人,揪著他領子,一把拽他過來,「花魁大賽時侯你不是不在,該看見的都看見了,還裝什麼裝?」 任黃依然嬉皮笑臉的:看了你,還看見你帶了女……」身子一輕,龐昱不揪他衣服了,脖子一緊,改掐喉嚨了! 「喂,你輕點、輕點,幹什麼哎呀,喂!喂!喂!」 「不想明早汴河裡頭多條無頭浮屍,就別亂說話。」四哥的聲音很低沉。低沉的除了任黃誰也聽不見,但是也很有效,丫立刻閉上嘴——不對,是換話題了,想要這廝閉上嘴比讓四哥不逗小蘿莉還難。 「你不知道皇上下了令麼……」他也把聲音壓得很低,「誰再敢公然提起那晚的事情,要殺頭滴!」 我X嚇四哥啊!剛才不是你先提的? 龐昱狠鄙視這種人,差點又一耳刮子扇過去,任黃的又搶著問:「你知不知道。做這事是誰幹的?我聽公主說,皇上今天早朝知道了這事雷霆大怒,下旨讓開封府嚴辦、嚴辦、再嚴辦。揪出了兇手,一定要宰了他。」 「傻子都知道是南唐逆黨做的。」 「那是,不過肯定不止他們,暗地裡一定還有幫兇!」任黃搖搖頭。一下子變得正經起來,「京城表面風平浪靜,其實楊家軍、殿帥府還有開封府的人都在秘密地進行搜查。南唐逆賊想藏匿行蹤都很困難了,何況是出街行兇殺人。我想定是有京城裡的什麼大人物和他們暗中勾結。、提供掩護,反賊們這才敢頂風作案。」 (哦也!回答正確。是有幫兇,老子就是。) 四哥才想著任黃怎麼一下變聰明了。這麼「高深」地東西也能想到,驟聽丫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喂。不是會你和他們勾結吧,那天就是你救了……」這一次不等龐昱動手,任黃已經主動閉嘴了,不過賊眼仍是瞄著他,一幅「我很懷疑你哦」「不是你就是你主子」的賤樣,萬分欠扁。 「我承認,我主子是和包黑子有仇。」 「包、包黑子?這叫法倒有趣。」任黃差點笑出來。 「不過拜託你動動腦子,當今聖上是我家侯爺的姐夫,日後貴妃娘娘產下龍子便是我家侯爺的外甥,我家侯爺吃飽了撐的,聯手南唐反賊造自家外甥的反?」 任黃一愣,想想覺得沒錯,又問:「那你覺得誰會是他們的幫兇。」 「這還用問麼,當然是……」龐昱差點衝口便說出「王爺黨」,但是這樣子誣賴的行徑也太明顯了,四哥是聰明人,怎麼能這做笨蛋做地事。 「……我也不知道,知道還用得著他包黑子來斷案。」四哥的翻翻眼睛,「不過說到掩飾行藏,躲過開封府、楊家軍和殿帥府的三重搜索,京城裡有這能耐地也就「不要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講假話是不道德滴。」 「瞎編誣賴更下賤。」 「轟!」兩個人還在這裡鬼扯,陡聽一聲巨響,不約而同地扭頭看過去,竟是楊大小姐跨著戰馬硬衝開了衙役的阻攔,就要往開封府裡沖,裡面的人急忙掩門,楊大小姐惱了,抄起不知道從誰手裡奪過來地熟銅棍,使足了姑***力氣狠狠砸在門上,「轟——!」的一聲本來左右兩扇地大門一下子成了三瓣。 劈飛的半扇包銅木門飛了出去,嚇得裡邊趕出來支援地衙差抱頭鼠竄,然後重重砸在地上激起漫天塵土。 「哇——!」四哥激動了,差點拍手叫好,這楊大小姐彪悍的,太精彩了,真想看看她知道了刺客躲進了北海郡王府,然後趙允弼又剛剛好站在面前,會是什麼樣子,至不濟也要來個鎖喉、悶棍加背刺,叫北海郡王爺血濺五步更激動,指著大門地方向跳腳就喊,「你看你看你看,誰說女子不如男,楊排風之後又多了個楊灩,宮裡頭還一個……咳咳,咱大宋真是人才濟濟啊,這回看包黑子怎麼收場……」叫嚷到一半突然沒了音,強忍著笑一臉的幸災樂禍。 煙塵散盡,一張極黑極黑極其黑地臉出現在眾人精噫的視線中,可不就是千呼萬喚才始出來地開封府尹包大人。踩著倒塌的門板,包大人黑著他的黑臉,一步一步走到楊大小姐駕下昂立的戰馬前。 「下來!」他一把勒住戰馬的轡頭,黝黑的冷臉不怒自威,跟著楊灩一道衝進來的小太妹們紛紛嚇得退後,只楊大小姐屹然不懼,彎彎地淡眉一挑:「哼,包大人。你可算出來了,怎麼樣,是不是打算給我們個交代了。」 「本府讓你下——馬——」包拯沉著嗓子重複了一遍,聲音不大,而且很緩,偏是有一種懾人心魄的壓力,隱隱叫人腿膝酸軟,心生懼怯。 楊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豈會被區區包拯嚇退。繃著俏臉,冷冷斜睨:「包大人好大的威風,以往有苦主上門求告。也是這樣擺官威的等呱噪喧嘩,還敢打爛府衙大門,實在囂張狂妄至極!若非看在汝是女人的份上。本府即刻要把爾等拿下法辦!」 這話等若觸了楊大小姐的逆鱗,楊灩惱怒更甚,斜乜著他。纖手一指,杏眼裡透著滿滿的不屑:「女人怎麼了?沒有我楊門女將奮戰邊關。乖去契丹人的帳裡和他們談下馬吧。」 包拯斷案無數。還真沒見過如此牙尖嘴利不講理的娘們,一愣之下頓時語塞。楊灩得理不饒。小巧地瓊鼻輕輕一哼,嗤笑:「我楊家軍將士為國盡忠。此次不遠千里從邊關趕回,護駕勤王,為國除奸,昨夜十一名弟兄為反賊所害,慘死街頭,包大人索走屍身,迄今仍無動於衷,一不緝捕疑犯、二不提審查問人證,難道是欺我楊家朝中無人,故意要包庇兇犯麼?」 包拯微露驚詫:「楊大小姐何出此言,貴軍弟兄系為南唐反賊所殺,南唐反賊藏匿之處,本府正擬協同貴軍一併追查,何來…… 「還查什麼?」楊灩忿然一甩手中馬鞭,戟指嬌斥,「昨晚陣亡的弟兄中,有人拼著重傷跟在反賊後頭,親眼所見,他們殺完人之後和別處返回的另一批殺手匯合,一起進了北——海——郡——王——府!」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唯獨龐昱在後頭抿著一絲詭計得逞地冷笑。 ——我說楊大小姐,你咋這麼配合捏,看樣子不娶你都不成啦! 「北海郡王府,怎麼可能?」冷笑一閃而逝,零點幾秒後四哥暴跳了起來,大大大大聲地,「北海郡王他頂多只是想做八賢王第二,怎麼可能造自己家的反呢,定是胡說她騙啦!」 三番五次的被龐昱「欺負」,楊灩簡直恨他入骨,一聽這傢伙為趙允弼辯白,馬上急了,怒不可遏地叱道:「你胡說!這是我楊家軍弟兄臨終之言,豈能有假!」 四哥被她凶神惡煞地母夜叉樣兒「嚇」住了,低頭嘟囔道:「明明就是嘛,老子砍頭那天,趙允弼親口對我說滴他的野心,只想把持朝政,把皇上當傀儡使喚,自己一手遮天,這樣大宋朝就是他的了,何必費盡心思地造反。」他嘟囔的挺大聲,保管周圍人們都能聽見,而任黃就像請來配合他地「托兒」一樣,拉著他好奇的問:「喂喂喂,趙……北海郡王在法場上跟你都說了什麼呀?」 人家都誠心誠意地發問了,四哥好意思不照實說麼,當下就把趙允弼那日在他臨砍頭前對他坦露的野心添油加醋地渲染了出來,什麼一手建立王爺黨,就是為博取宗室皇親們地信任啊;博取了信任以後就藉機入朝主政,收攬大權啊;大權到手了開始排除異己,直到控制整個朝廷,再把皇上軟禁起來,自己發號施令啊,最後逼皇上禪位,讓他做皇帝……啊對了,還要把貴妃娘娘也搶過來做皇后。 「狗膽包天!!!」四哥還沒說完呢,任黃陡地發起怒來,眥目欲裂,咬牙切齒,眼裡迸出要殺人的凶光! 第兩百零九章 皇上喜歡的女人 黃哥一聲吼,全場抖三抖,靠得近的吹雪、高大威、錢大金,都算是下人裡頭見過世面的,只不過聽任黃吼一聲,全嚇得像篩糠一樣的在那裡發顫。 四哥看不下去了,拍著他肩膀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喂喂喂,不要裝了,你喊這麼大有用麼,皇上又不在這裡,體會不到你的忠心。」 任黃被四哥一「提點」,馬上醒悟,放棄了這種不看清楚環境就瞎嚷嚷瞎表現的幼稚舉動,湊過來挑挑眉,很猥瑣的問道:「喂,你說得是不是真的,別瞎造謠誣陷啊,我看北海郡王他在我……我家公主面前一向很謙恭的,你是不是因為自家主子和北海郡王有仇,故意說這話誣賴他。」 「誣賴?」四哥怒了,感覺受了莫大的羞辱,「你是覺得四哥我說假話?還是以趙允弼的狂妄自大,對著一個得罪了他馬上要死滴人也不敢吐露他的野心?老子說的千真萬確,若有一字虛言,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賭咒發誓了這都,還有不信的理由麼?任黃不再質疑了,抬眼望向兀自大吵大嚷和包拯糾纏不休的楊排風,眸子裡掠過一抹異乎尋常的寒光。 「啊,對了。」四哥突然想起件事情,拉過任黃悄悄地問,「宮裡你比我熟,我問你,是不是有個美貌女太醫,四哥不是不負責任的淫,既然「做」都做了結果連名字都不知道,那豈不是成了玩ONS(onenightsex一夜那個啥)! 「噢噢噢,你說得是文太醫的吧。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美貌?」任黃大大的一驚,眼睛瞪得大大滴看他,露出的詫異表情像是在他華麗聽到了大大的、大大的謬誤! 「你在放屁!」爆粗口了竟然。 「文太醫的天生麗質、花容月貌,豈是單美貌兩字可以形容的。分明是美地傾國傾城,超凡絕俗,人間天上。只此無二,什麼西施、貂蟬、楊貴妃、王昭君,通通滾邊去,就是洛水女神、月裡嫦娥也及不上她!文太醫……」任黃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滿口盡誇,唾沫星子亂濺,直把黃衫美女捧得比南宮琴伊還要飄然出塵、清雅若仙,眼睛深處閃著異樣的熾熱。雖然只有一絲絲外露,卻怎逃得過四哥敏銳地眼睛。那絕對不是一般的對美女的仰慕,而是……哎呀。這個怎麼形容好呢,覬覦?垂涎?或者……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龐昱很鄙視這種不負責任的妄想,一個公主府地小家丁也敢打美女太醫的主意?差點就一盆冷水潑過去。告訴他他的夢中情人昨晚已被被四哥我XXOO了,但是身為一個文明不能老把這種事情掛嘴上。所以四哥勉強摸了摸鼻子,又問道:「文太醫文太醫。你只說了她姓文,倒底叫文什麼 「哦,她昨天來給我家侯爺醫病了。」 「這我知道。」 「我家侯爺看上她了,問清楚名姓趕明兒進宮請皇上賜婚吶。」 「做你娘的春秋大夢!」任黃破天荒地不猥瑣了,黑著臉甩他一句。 「啊,咋了?」 「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 他一把摁住龐昱肩膀,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文妤涵文太醫,是當今聖上看中的女人,誰敢打她地主意,就是親小舅子,聖上也不會饒了他!」 如果不是任黃反過來潑他一盆冷水,四哥應該笑才是。 ——開封府門前「討公道」滴時侯,楊大小姐真的、真地、真是太配合他了,帶著一群小太妹過來鬧事不說,還當眾在那——麼多的人面前,揭發了南唐反賊逃進北海郡王府地事實,加上一棍子打爛開封府大門這麼轟動的刁蠻行徑,用不著四哥安排輿論造勢,一頓午飯吃完京城裡已是大街小巷,人盡皆知。,徹底地完了,想當日他廢了多了心思、花了多少人力才勉勉強強把四哥送進大獄,如今四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不過略施小計,一根筋的楊大小姐就主動蹦出來,仗著她地刁蠻野性把事情攪大鬧開了。 哎呀,這段日子京城的老百姓真幸福,茶餘飯後談資不斷啊,先是安樂侯強搶民女搞出來個李家莊血案,接著是萬眾矚目的花魁大賽,現在又換成了北海郡王勾結反賊,刺殺皇上意圖造反,還襲擊保家衛國的楊家軍。 ——呃,雖然皇上有下旨不准再提起鳳臨閣襲駕一事,但是紙包不住火,從古至今大中華老百姓們的八卦精神就沒有改變過,那晚在鳳凰洲的廝殺,早就演變成了一百多個不同地版本,傳遍了京裡的大街小巷。 四哥很滿意今天「鬧」的結果。 娘的,不給楊大小姐一個最佳女主角獎老子都過意不去 擴大事態只是他計劃裡的第一步,而且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任黃不是說了麼,皇上震怒,下旨包拯徹查此案,揪出勾結南唐反賊的內鬼,嚴辦!接下來只要再做點手腳栽點「實物」贓給北海郡王府,再想辦法讓他們誤以為是楊家軍干的,喔喔喔喔喔,那可真就太有意思了,狗咬狗,咬去 四哥是個有素質的人,君他是不會做滴,頂多在背後捅兩刀,搞點「鐵證」弄到趙允弼的郡王府去,幫老包一把助開封府快點破案,其他的太明顯了,不能做,做了,老謀深算的包黑子會懷疑到他頭上來的。 趁著趙允弼官司纏身,王爺黨內外交患。四哥要把他的《大宋時代週刊》、把他的香水產業,還有其他其他N種滴斂財手法一起做強、做大,咱不能老靠爹爹。咱要憑自己的力量斂聚財富,重新打造一個新的,現代化地太子黨! 四哥是個公私分明的淫,考慮完大事情才會去想女人。這不回憶起白天在開封府門前,任黃那番十足篤定的話,四哥心裡開始愧疚了,咱是不是有點不道德啊。人家文太醫好心好意來給咱醫病,咱一個不小心獸慾大發把人家……唉,皇帝姐夫也喜歡她地。而且照任黃這廝的說法……還喜歡很久了,但就是沒機會上手!咱就這麼橫刀奪愛是不是缺德了點——咱這榮華富貴還有爵位啊什麼的可都是拜皇帝姐夫所賜。咱不感激就算了還做下如此對不起皇帝姐夫的事,真地是禽獸不如啊。 轉念又想:文太醫生得如此貌美。老子是見慣美女的人,看了都忍不住衝動。倘她真成了皇帝姐夫的嬪妃,不是要和貴妃姐姐爭寵? 守護姐姐的榮寵。是弟應盡地職責,捍衛龐家的富貴,是兒子當做的本份!美女太醫還真地不能給皇上霸了,咱「豎槍」奪愛,沒有錯。 想通了這點,四哥登時釋然!!!的處境一天比一天遭。 先是楊排風大鬧開封府,半天之內全城沒有人不知道,楊家軍地人親眼看見反賊行兇完後逃進了北海郡王府,然後當天傍晚,開封府的衙差就來拿人了,抓走了包括王府管家在內地一大票人回去問訊。問就問吧,趙允弼問心無愧,心想這事根本不是老子做的,老子怕啥,老子是皇親,難道還會造自己家地反? 很快,事實就證明了,過度的自信是不好滴,和大管家一同被提審地王府內宅二總管趙舒哲,回來的當天晚上就在後院柴房裡吊死了,趙允弼是害人陰人的行家了,一收到下人稟報便知是有人栽贓他,故意要做成殺人滅口的假象,趕緊派心腹下屬去把屍體處理掉。 世上就有這麼邪的事,明明綁上了大石沉到汴河裡去的,第二天愣是有老百姓在城西頭發現了一具浮屍,報到開封府去,開封府的衙差從屍體的衣服裡邊找到了一封遺書,還有一大錠皇上在上元節時賞賜給諸郡王的內府金錠。,趙允弼幾乎抓狂了,他派去處理屍體的心腹,以往沒少做過毀屍滅跡的事,怎可能出現這樣大的簍子,什麼遺書啊、金子啊,這不咬定了是趙舒哲知道了危險帶著細軟跑路,被他派人追上殺了沉屍! 不止呢還,被楊大小姐咬定反賊們翻牆進去的那個王府偏院,當天夜裡莫名其妙的起了把火,燒了七間房,房裡還有一十幾具焦屍,燒了不說吧面孔還被劃得稀爛,最氣瘋了他的是,廢墟裡還找到了五把刀子,兩件水靠,和花魁大賽那日刺客們襲駕所用是一個樣式! 所有的這些東西,都被開封府收了去,然後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包拯帶著一票全副武裝的衙役上門了,美其名曰請北海郡王回去協助調查,其實就是把他當成第一疑犯,抓回去關大牢了。 趙允弼慌神了呀,生恐安樂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做的徹底,也學著他弄點毒藥啊什麼的東西混在飯食裡送進來,送進來吃死他。 可是四哥會做這麼缺德下賤的事麼? 肯定不會的呀!四哥這會正在「龐氏香水」販售儀式上陪南宮琴伊、花想容、鄒熙芸三大花魁樂呵著呢! 第兩百一十章 「龐氏香水」販售儀式 「龐氏香水」販售儀式,這是繼《大宋時代週刊》典禮後京城又一次盛大的冷餐宴會,地點竟然是不久前才生襲駕案件的鳳臨閣,場面則更為氣魄,排場也更加奢華,到場賓客的數量、級別也比前次大大滴提高 這不僅僅是一次自助餐會,有了上回的經驗,富有創造力的四哥又把新聞布會、新品推介會、產品展銷會等等形式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獨有地「龐氏.風格宴會」,引領了整個大宋的時尚潮流,成為京城上流階級爭相效仿的對象。 「龐氏,比女人更懂女人!」「龐氏香水,十足女人味。」「還原美麗,從龐氏開始。」尚未進門,便可看見鳳臨閣外掛滿寫有廣告標語的橫幅、綵帶,甚至連易拉寶展示架都被了四哥「創造」了出來,放置在會場各個醒目的地方。 進門處的簽到台,有專人負責向到場賓客散龐氏香水的宣傳手冊,裡面詳細介紹了龐氏品牌的立意、理念、展規劃,當然還有香水製作工藝的簡介以及各種價位、各種類型的產品清單,方便賓客們進行挑選。 簽到台側後方,架起了一個高高的平台,這又是四哥的偉大創意——廣告展示。在一個春意闌珊的小雨天,大家都打著傘,沿著一座彎彎的小一位官家小姐擦身而過,小姐掉了一方絹帕,但沒有注意,卻被年輕舉子拾到。回頭想還給小姐,小姐已經消失在了傘和人群中,舉子只能天天在橋上等待小姐因為當時他除了小姐身上的獨特香味,再沒有別的其他印象。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舉子仍是癡心不改。等啊等啊,終於等到小姐地身上的香味出現,他聞到了、找到了、邂逅了、愛上了、成親了,成就了一對才子佳人的美好姻緣。而連接他們之間的紅娘,就是一瓶小小的龐氏香水。 轟動麼?轟動,世上第一支廣告,還是這麼內涵而有詩情畫意,怎麼可能不轟動?精彩麼?精彩,四哥面子頂天大,飾演才子地是歐陽修。飾演小姐的則是花魁大賽公認的僅次於三大花魁之後京中名伶陳師師! 不同於上一次服務男性讀的《花魁大賽專輯》,今天到場的賓客們,以女性居多,龐太師的兩位夫人,禁不住香水的誘惑。.叫上了一大票閨中密友貴婦人來給兒子捧場,貴婦人一來少不了得扯上自己丈夫。買單嘛得,所以這一次沒有什麼官家、師爺這種東西,來的都是高官貴戚本人。 對,就是要讓這些人親眼好好見識一下四哥的風采! 「我們要做的。不光是香水,而是一整套地女性用品涵蓋了化妝品、生活用品、服飾穿戴等三大系列,超過五十個不同的種類。我們滴口號——龐氏,比女人更懂女人!」四哥站在會場中央。萬眾矚目下表著他激情四射的演說,全場掌聲雷動,經久不歇,二娘三娘看在眼裡,激動的都快哭了,兒子呀,她們那個不學無術的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滴聰明,這麼有滴出息啦! 演講之後,是《大宋時代週刊》對「龐氏女性產品」創始人龐昱地專訪。 「接下來您——不,接下來龐氏還有什麼計劃?是否有新產品準備推出?」 「有啊,女性專用手袋,就是包包啦,一千貫一個。另外還有眼影、睫毛膏、潤膚霜、洗精華,粉底、防曬霜、卸妝水等等都在開中。」 「定價麼……一百貫作用,包用一個月。」 「貴?對不起,我們只做高端,只為貴族女性服務。」 「是的,是我明地會員制,凡三個月內在龐氏累計消費五千貫以上即可成為我們的白銀會員,會員享有會員福利,包括新品適用、美容咨詢、送貨上門等等,白銀會員一年內累計消費兩萬貫可以升級成為黃金會員,黃金會員一年內累計消費五萬貫可以再升成白金會員,享有我們的客服人緣一對一的喂愛匹專享年內累計消費十萬貫可以升為最高級別地至尊會員,龐氏將認真聽取至尊會員的每條意見,根據每位至尊會員地不同狀況,專門開合適她們的各種產品,當然,每一級會員都是最低消費限定地,連續三個月達不到最低消費限額,將往下降級,具體情況可以參閱我們的會員手冊。」 「會員優惠?不優惠,我們實行地是返點制,消費額度達到一萬貫,依會員級別不同分別返還五百貫、八百貫、一千貫、一千五百貫的消費卷。」 「對,只能用來購買龐氏產品,本人卷本人適用,嚴禁出售轉讓。」 「好了,現在我給大家隆重介紹我們龐氏香水的代言人,本屆花魁之一、七秀坊的鄒熙芸姑娘!」隨著龐昱富有磁性充滿魅力的聲音,盛裝打扮、猶如有若仙女下凡的鄒熙芸,在一眾「禮儀小姐」的擁簇下,眾星捧月般裊裊婷婷地從後場走出,頭紮流蘇髻,身穿紫碧紗紋裙,步履輕盈,飄然若仙,姿態優雅得有若由天界下凡來的美麗女神。尤其走動間垂在兩旁的一對羅袖,隨風輕擺,襯托出儀態萬千的絕世姿容。 全場一時鴉雀無聲,所有賓客都被她的風華艷色所懾,不論是誰,男的女的,全都看得神為之奪,魂飛天外。 鄒熙芸走上中央高台,秋婉甜美堪比天籟的聲音講述了花魁大賽以來試用龐氏香水的體驗和感受:「……龐氏帶給我的,不僅是他們的優質產品,還有全新的、獨有的、貼合我們女人的經營理念——成為一家最瞭解女性需要,為我天朝女性提供最一流的產品以及服務,並滿足她們自我成就感的企業。簡言之,成為一家比女人更瞭解女人的企業。因為龐氏深信,女性們的進步和成功,就是龐氏的進步和成功!龐氏香水,美麗加倍,用龐氏,人人都可以是花魁!」四哥親筆寫下來的東西,再經她辭情並茂地這麼一「念」,眾賓客為鄒熙芸的軟語鶯音、動人神態色授魂與的同時,更加堅信了龐氏的非凡品質。 之後龐昱代替因病未能到場的「安樂侯」宣佈七秀坊成為龐氏的個VIP試點客戶,享有消費滿額後消費卷加倍贈送(打折是不可能滴!)的優惠及龐氏新產品的試用特權,並且歡迎京裡的各家青樓、妓院前來洽談合作事宜(大宋朝逛青樓是風雅之事,不存在貴婦人們覺得青樓姑娘們也用,她們用就丟人的問題,相反還刺激她們比青樓姑娘檔次更高更貴價的香水) 接著是龐氏特邀女性顧問、太師二夫人的講話,作為京城貴婦***裡有名的保養行家、嫁給太師爺十多年依然保持青春美麗的她,在香水的頂消費階級中無疑擁有巨大的影響力:「……龐氏的宗旨,生產品質一流的產品,提供熱情專業的服務,保持研技術的領先優勢,拓展多種購物渠道,傳播頂級的產品形象,龐氏的每一位員工,都恪守著信任、尊重、信念、謙遜和高標準的龐氏價值觀,相信龐氏,成就一個美麗傳奇的開始。」 如此強勁而具有蠱惑力的廣告攻勢,加上太師夫人的現身說法,還有四哥在花魁大賽時轉述的皇上對龐氏香水的評價,在場的哪一位貴婦人抵得住誘惑!作為宴會的主辦、邀請人兼龐氏企業「席執行官」,四哥很大方的贈送給她們每人一小小瓶的試用裝,但是很遺憾的,這些實在太少了,滿足不了這些愛美的貴婦人們,儘管四哥一再強調,小瓶子裡裝的和中瓶子一樣,都是皇上金口定價萬金一瓶滴的龐氏香水非皇宮特供簡化版,請先試用過後再決定買不買,這些已經完全被廣告打動的貴婦人們還是直接纏著自己丈夫「慷慨」解囊(慷慨個屁,心疼死了都),以五千貫一瓶的高價頃刻把現場販售的兩百瓶香水搶購一空。 女人,想和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獨得帝寵的貴妃娘娘享受同樣的保養服務麼,那就買龐氏香水吧。 男人,想和皇上一樣享受同樣香味的女人麼,那就買龐不管男人、女人,龐氏,都可以滿足你! 「哎呀呀,女人的錢真是好賺。」一下子入賬十萬貫的四哥感歎著,貴婦人們在下頭瘋搶,他呢,端著一杯葡萄釀,悠哉悠哉地在二樓邊喝邊看。至於應付賓客和那些想談合作的青樓——呃,既然拉了錢恃才入股,當然也要順便從他爹錢財神手下挖了一票經商的行家裡手來,不然年底憑什麼分他紅?這是市場機制下合理靈活的人才調動,不是無恥缺德滴拉人跳槽,應付的客戶這種事,交給他們就好了。 「女人不光錢好賺,身子也好騙呢。」咯咯咯的嬌笑聲中,一抹彤艷儷影挾著香風從拐角處翩然走來,媚眼如 第兩百一十一章 不請自來的南宮琴伊 什麼叫境界?花花公子的境界。 不需要看臉。不需要聽聲。輕鬆地就能分辨女人。 怎麼分辨?簡單啊。可以用聞得。比如體香。也肯以用看的。比如…… 光看眼前那一對**蕩漾。尺寸驚人的**。龐昱就知道一定是花想容。 花想容也是一早便赴會來的。不過今天的女主角是身為代言人的鄒熙芸。花想容也比較自覺。一直和陳師師她們幾位姑娘聊著。雖然少不了有狂蜂浪蝶過去撩撥。不過。花姑娘現在也大牌了。不是什麼男人都理。而她必須「理」的人。比如錢財神啊、高太尉啊。都是帶了夫人來滴啊不對。準確說應該是被夫人帶來滴。總之花妖女今天比較低調。四哥忙著宣傳。都快忘記她也來了。 「。怎不說話呀。莫不是光顧著賺樓下那幫貴婦的錢。天丁大人。大執行官咯咯咯。這叫法可真古怪。」花想容掩嘴俏笑。笑得花枝亂顫。天生尤物就是天生尤物。不管穿什麼樣的衣服。都絲毫掩不住她豐盈誘人的體態。舉首投足間自有一股天然韻致。說不盡的嫵媚風騷。叫人神馳天南。魂搖魄蕩。 四哥是正人君子。豈會被美色所誘。哼的一聲:「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什麼叫身子也好騙。我騙誰了?時你自願的好不好。」 「咯咯咯。咯咯咯咯」花想容不答她。只是媚笑。型超完美的曼妙曲線肆意橫露。前凸後翹。巍然成峰。十足十的「下邊」癢了欠調教。 鳳臨閣二樓有的是房間。四哥火氣起來了。剛要一把攫住她腕子往裡拖。花想容卻竟主動挨了過來。玲瓏起伏地曼妙玉體幾乎投進他懷裡。飽滿豐隆地兩團傲人酥胸就那麼挨著他肩膀。一點也不避諱。 喂喂喂。幹什麼這是。吃四哥否服啊! 「你壞啊。還說不容易騙。來。老老實實跟奴家說……」她甜膩的嗓音裡。帶著一抹狡黠笑意:「你把鄒姑娘弄上了床已經。是不是。奪了她的紅丸。做了她生命裡的第一個男人。奴家說的。一點兒也沒錯罷?」 「胡說八道!」四哥嚴厲的斥責他。 花想容咯咯的又笑了起來。幾天前地《大宋時代週刊》典禮上。她就發現了。鄒熙芸雖然還是那個秀雅清麗的名妓花魁。但舉手投足間卻多了一分成熟婦人的韻味。她和龐昱的關係。一點也不單純。雖然在大庭廣眾下雙方都刻意迴避。但是那股子氤氤氳氳、遮遮掩掩的曖昧之情。怎能瞞得她。 憑她堂堂「空幻」少主該沒有受傷。行走時卻卻有著微妙的遲礙之感。毫無疑問是才破瓜不久的徵兆……前後一聯繫。自然是龐昱和她勾搭上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盜了她的紅丸。 「如果你們之間沒有……」看著軒起劍眉。隱要發怒的四哥。花想容守住了媚蕩的笑。話鋒一轉。「那為什麼龐氏香水地代言人不選奴家。奴家也想第一個用上你們地新品。也想給蹁躚閣的姐妹們找些香水共著使呢。」 廢話。選你做。你能給我一大批地高手刺客使喚?能叫你的人配合老子行動。把趙允弼送進大牢喝茶?這麼做是把太師府和七秀坊綁在一起。給她們吃顆定心丸。保障南唐反賊們地安全。要她們死心塌地為四哥辦事。 四哥微微一笑。優雅的舉起高腳杯。把裡邊地葡萄釀一飲而盡:「我的好容容。不要吃醋嘛。這一次不用你不代表我不喜歡你不疼你。相反。我這是關心你、保護你。只有開發出了最適合你的產品。才會讓你做代言人。」 花想容撅起紅灩灩的小嘴。半信半疑的盯著他:「真的麼。你可不要騙奴家。男人的話呀最不能信了。」隔了一會不見四哥回答。又忍不住問他。「喂喂。倒底是什麼東西才最適合我呀?告訴人家。告訴人家嘛。」 女人。都一個德性!不搭四哥竊笑。臉上的表情當然一本正經。輕輕地放下酒杯。用他那愛撫過無數佳人的手。深情劃過她嬌艷的秀頰:「容容。你知道麼。你的肌膚潤澤如玉。柔滑細嫩比之絲緞猶甚。讓人愛不釋手。不為護膚品做代言簡直是暴殄天物!」 花想容可不是初出閨閣沒見過市面的小姑娘。三言兩語就被他哄住了。但是俏臉竟然浮出一抹紅暈。連眉梢唇際都溢出一抹蕩漾的春情:「我們女人吶。最容易被騙了。你可別又使什麼壞心眼故意說這話誆人家什麼是護膚品?」 「護膚品呢就是……」四哥故意拉長了聲音。賣關子逗她。「這麼說罷。護膚品呢有很多種。其中的主打產品護膚霜是一種成分盡可能與皮膚相近的中草藥膏體。可以快速滲透、在皮膚中保持穩定。可以恢復滋潤、保濕、保護皮膚。使皮膚看起來柔嫩而不泛油光。抗衰老、抗疲勞。任何時候都保持最佳的狀態。」 「真的?真的有這樣好的東西?」花想容立刻忍不住問。即使是她。也為夜晚卸妝後和早晨起床時皮膚的不夠緊致而煩惱。一下子聽到有這麼好的東西。難免不動心。而這一切都是四哥早就料到滴。 「那當然。龐氏護膚霜系列目前正在開發中。第一批的試用品下個月就能出來。到時。但是現在我還不太清楚。你身體的某些地方……比如……」四哥的目光不懷好意的下移。掃過她裂衣欲出的酥胸、盈盈一握的腴腰、緊致纖秀的小腹。直奔兩腿間的某個位置。「為了產品的開發。我們需要全方位的瞭解客戶。尤其你是內定的代言人。代言產品之前必須知道你身上每一處的膚質倒底怎麼樣。龐氏護膚霜可不光是用來擦臉的。還可以……起潤滑液的昨夜。」四哥壞笑著去環她的腴腰:「至於具體用法嘛。哎呀。這現在還是商業機密。得要私下裡說才成。不如我們去床上討論呀。這次不會有人打擾的。」 花想容咯咯笑著躲開。一撂鬢邊亂髮。風情更盛:「天丁大人不要猴急嘛。那日你答應奴家的事情可都還沒做呢。奴家若是又白白被你佔了身子。萬一……咯咯咯。奴家是說萬一。萬一天丁大人你辦不到。奴家豈非大大滴賠了本。」 「你說什麼。辦不到?哼哼。世上還有我辦不到的事?」 「有啊。怎麼沒有。咯咯咯咯」花想容又笑了。翹起蘭花玉指。以雪膩膩的手背掩口。酥嫩的掌心白得耀眼。益發襯起她嬌艷醉人的容色。叫人心癢難搔。「天丁大人你可不這麼久了也還沒扳倒北海郡王。」 「扳倒他只是時間問我們到房裡重溫舊夢。你是代言人就要盡到職責嘛。讓我更加瞭解你。這樣可以加快產品的開發。我保證。龐氏護膚霜問世的時候。世上就再沒有趙允弼這個人了。」四哥懶得計較她偷換概念。「辦到」變成了「扳倒」。笑著又過去摟。 「真的不行。真的奴家今天月事來了。伺候不了大人你。」花想容分明嬌笑。時刻不忘展露她的絕世妖嬈。可是轉眼又變成了和同面具人對話時一樣。笑得雖然嫵媚嬌憨。語氣裡卻隱隱有種裂土難憾、堅逾金石的冷酷。「奴家答應過的。一定會為大人辦到。但是大人答應奴家的也請早早履約才是。」 我X。威脅是吧。用你的身體威脅我?你當老子真的迷你? 四哥惱了、火了、怒了。丫一被開過了的娘們趕跟老子討價還價。真當四哥沒相好的睡是吧。四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準備強推了都。等脫光衣服上了床再好好給她點教訓。忽然有人來報說南宮琴伊到了。這一次不是托誰帶來禮物。是本人。本人親自到了。不請自來! 京城百姓心目中的女神南宮琴伊芳駕親臨。全場豈有不轟動的道理。高太尉、錢財神還有參知政事加尚書左丞晏殊(七十好幾的呂相沒來。全場這位最大)及一票高官勳龐氏香水販售會。三大花魁齊至。這是何等盛事。尤其還是在鳳臨閣這裡。曾經她們爭奪花魁的賽場。意義更加非凡。當日互相較量。彼此競爭的「對手」。如今同列花魁。共享殊榮。共同為龐氏香水捧場。 作為今天的主辦者。四哥的面子大到頂天了。 所有人都以為。南宮琴伊是受了四哥的密約。這才來到現場。之所以開始不宣佈。是為了給大家一個驚喜。可是事實並非如此。四哥最近女人緣忒好。夜生活豐富。一點也不寂寞。根本沒空也懶得去搭理這位自命清高的天下第一名妓。那麼南宮琴伊就是完全不請自來了。 這是為什麼?很難猜的。 南宮琴伊來此的目的。不要說你們。連四哥都想不到。 做夢都想不到! 第兩百一十二章 南宮琴伊琴伊,四哥下手了 南宮琴伊來了,一入門便驚艷全場。 並非因為她華麗的衣飾,而是隨便寫意,穿的是純白短襦,披素黃色輕紗羅衫,秀髮自由地滑垂兩肩,襯托起她白如羊脂的膚色,當她緩步走到眾人面前的時候,全場賓客無不被她從淡妝秀出來異乎尋常的迷人美態懾服得屏住呼吸。 傾國傾城之色,也不過如斯啊! 眾人無不感歎著,就算是在場的貴婦們,對南宮琴伊也只有仰慕和讚賞,絲毫生不出任何嫉妒之心。 「南宮姐姐怎麼來了?也是給在下捧場的麼。」四哥笑嘻嘻的走過去,依舊是口沒遮攔,「姐姐」「姐姐」的瞎嚷。 本來以為她要生點小氣的,然後可以順勢欣賞一下美人薄慍的妍態,可是居然南宮琴伊嗔怨地白了他一眼,一絲笑意似是漫不經意的從唇角逸出:「花魁大賽當日,琴伊得天丁大人以龐氏香水饋贈,不勝感激,今天特來道謝。」 (道謝?上次不是送了一隻紙鳶麼,還來?) 四哥立刻猜到她目的不純,難道是迷上老子送的香水了,還想來「獲贈」幾瓶,又或者四哥有段時日沒去綠綺軒……嘿嘿,懷春的少女寂寞了?他嘻嘻笑著走到南宮琴伊面前,手一指:「南宮姐姐芳駕親臨,為我們龐氏香水的發佈儀式更添光彩,各位貴賓,你們看見了麼,不光是宮裡的貴妃娘娘,連南宮大家也對我們的香水情有獨鍾呢——龐氏,頂級品質的代名詞,龐氏,南宮大家的選擇。我把這句話加到宣傳橫幅裡,南宮姐姐不介意的吧。」 某人的無恥已經出境界了,人家來道個謝而以,都能立刻抓住機會做宣傳,更為出奇地是,這樣子被四哥「利用」南宮琴伊依然不惱,只是淺笑輕輕。 100!100有問題 南宮琴伊一到。立刻吧鄒熙芸的風光搶了大半。看來女神還是女神,就算同列花魁,鄒熙芸、花想容暫時也撼動不了她在人們心中的超卓地位。 南宮琴伊到場地時候。販售儀式已經接近尾聲。但是她地仙蹤乍現。立刻又拉起了另一波**。她真地是天生麗質。不僅有傾國傾城地艷色。一顰一笑。均顛到眾生。行立坐臥。更是儀態萬千。以至於本來預定在酉時(5點)開始地晚宴。硬生生拖到了幾乎戌時(7點)。所有賓客寧可餓著肚子也想多看南宮琴伊笑一笑。盼著和她能說上……哪怕一個字! 宴會開始了。自然又是四哥「獨創」地自助餐。自助自助。最強大地不是冷餐放在那裡自己挑著吃。而是自由地交流。中國人自古上了酒桌才放得開。但是傳統地圍桌吃。涉及面太小。遠遠比不了自助餐地方便、自由和交流地廣泛。所以在聽說了天丁龐四創造性地發明了這種吃喝方式。高官如曾副宰相、高太尉。勳爵如今天到場地幾位王爺。事先都特別派人從他這裡請了熟悉餐會禮儀地人回去指導。預先做好準備。但是非常奇怪。南宮琴伊事先沒問他要人。可餐會開始後地種種地必要事項。比如高腳杯地握法、取菜地原則還有進餐地大致順序。她竟然像是提早練習過地一樣。舉止有度。儀態優雅端莊。 ——很明顯。南宮琴伊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喂喂喂喂。不至於吧。能讓高高在上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裡地南宮大家。笑著來、準備好了來。被調戲了也不著惱。被利用了一點不生氣——四哥雖然很帥、很89wx子、很正直。但是也沒這麼大地魅力過很遺憾。這一次。他想錯 南宮琴伊就是為他來地! 「天丁大人。」當龐昱上到二樓一邊品酒一邊望著大廳裡熱鬧地餐會。琢磨夜裡是不是該去慰勞一下辛苦了整天地鄒熙芸地時候。一把清冷但比仙籟還要好聽地聲音從側後方響起。是南宮琴伊! 「南宮姐姐。」龐昱一聽便知道是她了,笑著轉過來,「姐姐吃飽了?怎地不在下邊用餐卻到樓上來。」 「我來找你。」 「找我?」龐昱笑了,「姐姐找我,用餐時便可以說得丫,何必親自上來呢。」 「在下面不能說。」 「啊?這是為什麼?」雖然心理素質非常的過硬,龐昱的心跳仍不免有些加快,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一個的大帥哥,有什麼話不能在餐會時當眾說,非得要跟著他上來一對一的單獨談,哎呀呀,這個簡直太引人遐想了。 「因為我是來勸你的。」南宮琴伊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嘴角含笑,眼裡卻沒甚笑意,罕見地透著一股犀利的機心與冷靜,「勸你收手,不要再繼續做下去了。」 「啊,什麼?」四哥怔怔地看他,聽不懂的意思。 「收手吧,不要再繼續做 「你在說什麼?」龐昱更加不明白。 南宮琴伊歎了一口氣,蹙起了靈秀的黛眉:「一定要我說明白麼?」 龐昱雖睡慣美女,仍不得不承認她的一對秀眉非常好看,就像老夭爺妙手偶得的畫上去般,形如彎月,絕無半點瑕疵,倒是她說的什麼,依然不明白。 南宮琴伊有點惱了,秋水般的眸子瞪著她,不過依然也很好看吶。 「北海郡王落到今天這地步,是你和你家主子在從中搗鬼,對麼?」 龐昱英挺的眉宇微微一軒,又笑了:「姐姐在胡說什麼,難道我家主子放著榮華富貴不要,去造自己姐夫的反?」 「不是你和刺客聯手。」南宮琴伊迎上他的目光,「是你知道北海郡王和刺客扯上干係以後,從中搗鬼,一心要置北海郡王於死地。」 呼暗暗地,龐昱長吁口氣,我就說嘛,難道和小芸芸的事曝光了,不可能滴!老子做的天衣無縫。 「是啊,是我叫人的背後下了點料,怎麼啦?王爺黨的事情南宮大家也要管麼?」四哥是個正人89wx子,做過的事情從不怕認,頭一甩直言不諱,「黨爭就是這個樣子,千古如此,不要以為只有到了朝上才有爾虞我詐,更不要以為我們這群少年公子的智鬥力鬥,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 南宮琴伊聽她直言不諱的認了,那麼擺明剛才是在騙她咯,不過依然沒有半分怒氣:「的確,北海郡王之前差點把你害死,你要報仇也無可厚非。但是能不能先緩一緩,或者等下一次,琴伊實在不希望看到……」 龐昱算是明白了,趕情南宮大美人親自過來致謝,被「利用」了自始自終也毫無慍色,反還笑盈盈的刻意討好他,就是為了求他收手? 「,怎麼,我整趙允弼礙著南宮大家了,或者是王爺黨和南宮大家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值得南宮大家你屈尊來求我。」龐昱生冷的截斷他,不再佔便宜喊姐姐了,而是和別人一樣喚她南宮大家,唇角溢出的冷笑分明在向她傳遞——叫你一聲姐姐是給面子,以為我真的稀罕你,笑一笑就什麼都可以為你做了?不可能地滴!老子不是那種見色就忘了原則的淫!!! ——床上討論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南宮琴伊驚呆了,她不敢想像,世上竟然有男人對她的笑可以不屑一顧,明明讓步了這麼多,還是不肯收手! 南宮琴伊很生氣,真的,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這個男人,把她當成什麼了,竟然用這樣滿不在乎的態度對她說話!莫非他真的不知道,她的一個輕輕淺笑,是連紫宸殿那位九五之尊也不忍拒絕的麼! 南宮琴伊很著惱,現在除了那個不負責任、拋棄娘親拋棄她的爹,龐昱就是她最最討厭的男人!可是當她浸滿慍怒的眸子迎上後者不屑一顧的目光,芳心竟然出奇的微微一顫,有種被看穿了所思所想的無力感,連聲音也一下子軟了三分:「你……你和你主子同王爺黨鬥,我不管,但是現在你們攪得京城雞犬不寧,攪得楊家軍、王爺黨糾纏不清,攪得包大人無法順利查案,為大宋清除逆黨,攪得……」 「這些不是南宮大家該管的吧?」龐昱冷笑,又一次打斷她。 「琴伊是大宋朝的子民,國家的事情,百姓的事情為什麼不能管?」南宮琴伊咬著姣美粉唇,彷彿在給自己鼓勁一樣,面無懼色地迎上龐昱。 鼻內立時充盈由她身體傳來的雅淡幽香,龐昱忍不住大力嗅了兩下,一幅陶醉樣兒,冷不丁地身子猛往前一跨。 南宮琴伊嚇得退後,但是只退了一步,秀背便觸上了牆壁,退無可退。 龐昱泛起一絲調謔的笑,大手緩緩摸過來。 「不要……」南宮琴伊驚呼,但是自己又掩住了嘴,樓下可有無數賓客呢,若是被看見她和太師府一個小小家丁單獨站在二樓,還靠的這麼近,再一聯繫之前坊間散佈的種種流言傳聞,真的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 南宮琴伊不敢喊,四哥還跟她客氣什麼,邪惡的大手摸了過去。 第兩百一十三章 琴伊動春心 「啪!」龐昱的手劃過南宮琴伊吹彈得破的臉頰,摁在了她身後的牆上——呃,四哥可沒這麼下賤,說著說著就去摸人家,現在這樣子明顯是電視裡的強氣男主角把弱勢MM逼到角落裡,撐著牆居高臨下的和她對話嘛。|(** 龐昱居高臨下,在冷冷俯瞰著驚慌的南宮琴伊,兩個人,呼吸可聞。 「不要害怕,我不會把你怎樣的。」他邪邪笑著。 「你、你想幹什麼?」南宮琴伊有點顫聲的問,她也是女人,而且剛好到了少女懷春的年紀,這麼近的距離內,聞著龐昱身上傳來的濃烈的男子氣息,不知怎麼滴臉就紅了,破天荒的竟有點羞怯。 「放心,下邊有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我就算真要做什麼,也不會挑在這裡。」龐昱低下頭挨得很近,故意往她臉上噴氣,南宮琴伊被這火燙燙的吐息吹得臉頰更紅,連頭也不敢抬了,螓首低垂任由龐昱說著。 「什麼國家、民族、百姓,這些都是我們男人才該想、才該管的事情,女人?對不起,靠邊,你們伺候好我們男人就成了。」 「你!」南宮琴伊抬首想要爭辯,可是一觸及他火辣辣充滿攻擊性的眼神又害怕的垂了下去。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我為什麼……難道我對他……) 她自己也不理解她這時候的反應,為什麼……為什麼臉紅、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明明衣著完好,可是被他這樣摁在牆角,這樣邪邪的看著,卻有種……像是……像是被剝得一絲不掛……站在這個男人面前…… 大廳裡的餐會明明熱鬧異常,可是二樓的走廊裡竟像被隔音了一樣,只有噗通噗通的心跳聲迴盪,彷彿連周圍空氣都變得溫熱起來。 「你……真的不肯收手?」過了好一會。南宮琴伊才咬緊銀牙,勉強抬起頭問他,才一說完臉又紅了,仿如胭脂悄染。 「我答應你啊。」龐昱摁住牆地手忽然往下。一把抓住了她地柔荑。 南宮琴伊渾身一震。心跳驀地又加快起來。 「等我掃平趙允弼這幫混蛋。一定還大宋朝、還老百姓一個太平盛世。相信我。我會為他們創造一個空前強盛地國家。楊家不用再浴血沙場。包大人不用再繼日斷案。老百姓們更加不用再為生計而辛勞奔波。相信我。琴伊。」說這話地時候。龐昱一改慣有滴諧謔輕浮地語調。神情變得深沉而凝重。充滿了一言既出、萬馬難徊滴英雄膽氣概和一往無前、言出必鑒地壯志豪情。襯於他威武如天神一般地身姿。南宮琴伊一時竟看得癡了。半天半天才囁嚅地問道。 「真……真地麼?你說得是真地?」 龐昱瞇起眼睛。笑了。笑得燦然如午陽。 「對女人。我從來不說謊。」他微低下頭。在南宮琴伊紅如櫻染地臉蛋上輕輕一吻。然後瀟灑地一個地轉身。大步走向連接大廳地樓梯。 南宮琴伊遭他臨走輕薄。卻連嗔怒抱怨都沒有一丁點,香唇微微翕動。喃喃重複著龐昱剛才說過的話,眼神朦朧癡迷依舊。 「你……你要小心。」她輕輕的喊道。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說。 「小心什麼?」龐昱回頭,溫醇地眼神看得南宮琴伊芳心又是一顫, 「包大人他……在暗中在查你。」 「知道了,謝謝提醒。」龐昱勾起一個意料中的笑。刊》第二期發佈,封面人物包拯,封面標題《百姓驚恐為哪般,問責開封府,如此辦案,何以為民》以精裝版五百文、普通版兩百文、大眾版五十文的價格,首發日狂銷五萬份。 五萬噢,這是什麼概念,就算一個人買回去只給老婆孩子看,那麼一天之內全城就有十五萬民眾知道了開封府在反賊作亂伊始對於楊家軍將士遇刺案的「不作為」,而正是皇上欽封的天丁大人龐四,本著一顆為國為民地良心,發動民眾到開封府前請願遊行,這才喚醒了包大人的良知,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帶領衙役日夜奮戰,終於揪出了隱藏最最最深處的幕後主使——北海郡王趙允弼。 當然,關於勾結南唐反賊、策劃報復行動地幕後主使就是趙允弼這點,週刊並沒有白紙黑字的寫出來,而是摘錄了一段對「曾經在斷頭台前親耳聽趙允弼坦露野心」地天丁大人的採訪,外加從內部搞到地開封府地審案卷宗的細節摘錄,致使所有人看過週刊以後下意識地「感覺」幕後主使是趙允弼。 ——作為一個有責任心、有正義感的出版人,在案子沒有最後定奪下來前,四哥是不會授意手下的記者和編輯們亂寫瞎寫歪曲事實滴! 週刊大賣的時候,四哥在做什麼? 在策劃下一期的勁爆標題?這是范仲淹的任務;在七秀坊和她的小芸芸恩愛纏綿?四哥還沒好色到日日暄淫的地步?那又或者在親自主持龐氏種種新產品的開發?龐氏女性用品研究中心從他「發明」香水伊始就已經在他的另一處私宅開建,現在已經大體完工了,他只需要把「創造發明」的種種產品用途、原料和大致工藝告訴手下人,自然有一票從京城各老字號賣胭脂香粉、花鈿石黛的XX坊、XX齋挖來(或者是威逼利誘,強迫跳槽?)的相關人員投入研發。 四哥正在做的事情,你們做夢都想不到。 ——他去開封府自首! 「包大人,我自首。」四哥帶著一票手下大搖大擺地進了開封府,一路闖過無數衙役的阻攔,直入大,先把包黑子正在審的一樁偷牛案的原告被告扔了出去,然後拉過張椅子大搖大擺地往上一坐。 包拯斷案無數,審過多少囂張地犯人,可從來沒見過囂張成這樣滴。氣得一拍驚木,「大膽,汝敢妨礙公,攪亂本府斷案,可知是何罪過!」 「包大人。」龐昱挑了挑眉,很痞很不屑的看著他,「案子有輕重緩急。你老做了年這麼多年官。難道連這也不懂麼?南唐反賊襲殺楊家軍將士一案,震動京畿,天子震怒,你不思盡快破案,揪出兇手,給聖上給百姓一個交代。卻在此處審些雞毛蒜皮的小案。老百姓年年繳稅,是要一個清官來為民做主,不是讓你包大人成天去管偷雞摸狗,納稅人滴錢不是這麼浪費滴!」 「你胡胡胡……胡說!」廢物師爺嚷起來了,急著要為包拯辯解。被龐昱冷冷一瞪,嚇得全身顫慄,篩糠一樣的在那亂抖。 「龐兄,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在場充任文書地歐陽修急忙站出來,「包大人並非置刺殺於案不顧。相反這幾日一直帶著我們為查出勾結南唐反賊的主謀而日夜操勞。如今第一嫌犯北海郡王雖已緝拿入獄,但罪證尚不明瞭。仍有無數細節待查,包大人在百忙之中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為老百姓斷幾樁官司。恰恰是替老百姓們做主,為國除奸之餘不忘京城萬民啊!」 龐昱這是看在朋友、兄弟兼未來左右手的份上才讓歐陽修把話說完,換成是別人早一耳刮子掄過去了,聳聳肩膀道:「那包大人,現在我龐四來自首,大人是不是該把偷牛的案子放一放,了結了我這邊先。」 「你說什麼?什麼自首?」包拯黑著臉問道。 「噢,自首嘛就是……那個……犯罪後自動投案,向公安、司法機關或其他有關機關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的行為。」 包拯提高不懂什麼「公安、司法」「機關」這些的,但是「投案」兩個字非常清楚,臉色一時變得更黑,「啪!」地一拍驚木喝道:「你說投案,難道……」 「對,是我家侯爺勾結亂黨,殺得楊家軍將士。」四哥大喇喇地喊道。 這話一出,連包拯都愣住了。是,他是一早就懷疑龐昱,可也只是懷疑他在暗中搗鬼,「製造」證據陷害趙允弼,完全沒有想過他會去勾結反賊,襲駕弒89wx,做出如此駭人聽聞地血案。而且哪有犯人這樣子滴,明明罪行一點沒有暴露,而且死對頭為此官司纏身,他卻跑來投案! 歐陽修急道:「龐兄,本案事關重大,你可不要亂說……」 「沒亂說,是我家侯爺做滴,真地。」龐昱非常誠懇地點頭。 「什麼?不信啊,不信我有證據?」他拍拍胸膛,很自信很無賴的樣子,「來來來來,吹雪,東西拿上來,給包大人過目。」 吹雪捧著一個布包走到前,半跪在地上托過頭頂,以便眾人都能看見。 「這件東西,是在太師府內院侯爺獨居的春滿園裡找到滴,是證明我家侯爺勾結南唐反賊,襲駕弒89wx的鐵證。」龐昱一邊說,一邊當眾把布包打開,取出一件銀白色的衣物來,當眾抖落開,褲管細窄像是女子所穿,長卻接近男子的尺碼,肩頭處赫然撕裂出兩個拳頭般大小地破洞,邊緣隱有血漬。 「這……這是……」歐陽修吃了一大驚。 「這是……」龐昱剛要說話,大外倏地走進一人,冷靜且自信十足地道:「這是女刺客襲駕時所穿的夜行衣!」 望著來人身影,包拯眼前一亮。 第兩百一十四章 今晚,你可以死了 「哈哈哈哈——」望著來者的身影。有人笑了。是四 「宋提刑果然好眼力。這一件正是女刺客襲駕時穿在身上的夜行衣。」 來人可不是大宋朝眼下最牛叉、技術水平最高、經驗最豐富的提刑官宋慈祖。刺殺案發時。他正在外地辦案。搞得包拯一人連夜檢斷了一十七具屍體。第二天還被老百姓堵著門鬧。好。現在比他更專業的人回來了。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宋慈祖走過來。指著夜行衣上的破洞道:「穆元帥的親子施射的天羽奇箭。威力豈是普通箭矢能比的。本提刑一生從事刑獄審戡。勘驗過死於弓矢之下的屍身不下千餘。這件夜行衣的創口顯然比尋常箭矢射出來的要大很多。而且周圍布料皆被穆元帥箭上所附勁氣震碎。你們看。這件夜行衣雖然破洞外圍的部分仍然連著沒有脫落。但是和其他部位一比。該有的緊身彈性已經消失殆盡。說明織成衣物的蠶絲。內部絲絡全被勁氣摧垮……」 他的後半段解釋。包拯還能明白。歐陽修已經有點聽不懂了。 四哥這裡。差點拍案叫絕。 哇哇哇!宋大提刑官的意思。是穆桂英一箭射過來。勁力直接破壞了她的衣服纖維。雖然古時候沒有這些個名詞。但宋大提刑就是這意思。然後神仙姐姐穿過的衣服。X這也太牛叉了。超越了一千年的審戡技術呀! 「天丁大人拿著這麼件女刺客穿過地夜行衣來。究竟是什麼意思?」宋慈祖銳利的眼神盯著龐昱。沉聲問道。 龐昱淡淡一笑:「我不是說了麼。這是我家主子勾結南唐反賊的證據。當然。我也有份。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跑前跑後負責和他們聯絡。」 「你來投案。自己揭發自己?」 宋慈祖愣了一下。望向包拯。包拯也在看他。兩個斷案高手面面相覷。 「等一下。不、不對啊這。」歐陽修喃喃地道。「就算這件真是女刺客穿過的夜行衣。第一時間就應該銷毀呀。畢竟那天所有人都看見了。為什麼留到現在?」 「切——」龐昱謔他。「燒燬了怎麼證明有這件衣服的人。就是勾結南唐反賊滴內奸。怎麼叫你包大人把他抓起來重判嚴斷啊。」 包拯算是聽出來了他話中隱隱帶刺。驚堂木往桌上重重一拍:「天丁大人。有話你就直說。不要再拐彎抹角 「好。爽快!包大人。那我可就直說了。」龐昱站了起來。走到包拯地桌案前。一字一字聲若洪鐘。「這件破損的夜行衣。是昨天夜裡我太地下人偷偷帶進來。準備放到春滿園裡去的。」 「什麼?」歐陽修又是一驚。「龐兄。你說夜行衣是你們府裡的下人故意……這是為什麼?啊。難道是為了陷害安樂侯!?」 「包大人自己問吧。」龐昱冷笑。拍一拍手。兩名太師府衛士架著一名五花大綁臉色發白的中年男子來到大堂。 「喏。就是這丫了。昨天夜裡偷偷摸摸地翻牆想進春滿園。被侯爺的貼身護衛逮了個正著。一搜之下在他身上找到了這件夜行衣。」龐昱朝來人一指。搖頭歎息。「龐德。太師府三等丁。在外宅掃了整整十年茅廁一無怨言。年年可都是府裡的五好家丁。侯爺憐他辛苦。本來想找個機會提拔他做二等丁的。龐四我可是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會是這個人把衣服帶進來——龐德。你還有沒有良心!」 「啊呸!」龐德怒噴他。一口唾沫吐過來。「老子勤勤懇懇、矜矜業業。在太師府掃了十年的茅房。好不容易才積功升為三等丁。你這惡廝。只懂逢迎拍馬。討好主子。竟然一個月內就做到了一等。不公平。這不公平!侯爺待人不公!我不服。不服!不服!!!」他掙開衛士地壓制。狀若瘋虎一般的想撲向龐昱。幸好被一旁的衙役攔住。不然惹火了四哥一磚飛過去怕出人命。 歐陽修約莫是想通了。驚問道:「你不服安樂侯陞遷龐四兄弟。所以心甘情願地被人收買。拿了好處故意帶夜行衣進府陷害主子?」 「好處?哼。我這是心甘情願。要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龐德還在掙扎。怒瞪著眼。咬牙切齒。神情說不出的猙獰。 歐陽修見他這副模樣。益發信了三分。急忙又問:「是誰指使你的?是不是北海郡王?要你嫁禍給自己主子。指控安樂侯和反賊勾結。攪亂包大人斷案。」 龐德閉口不言。但是當歐陽修提及「北海郡王」時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卻怎瞞得過包拯和宋慈祖兩大斷案高手。 真的是北海郡王?宋慈祖這麼理解。 ——不會是安樂侯故意犧牲手下作戲。借自己被「陷害」一事反過來咬實北海郡王的罪名吧。包拯想得更深層一點。 「包大人。」四哥看出來了他的疑惑。很「大方」的說道。「這個膽大包天。不知死活地東西我交給你了。請包大人速速查清楚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看倒底是誰居心不良。企圖陷害我家主子。」 包拯再次一怔、他本以為龐昱帶此人來亮個像。明著不說是誰指使。暗地裡矛頭對向趙允弼。藉以洗清自己的嫌疑。然後強勢地把人帶回去。人有所接觸。這樣只能片面地依據單方面地證詞。無法進一步往深詳查。萬萬想不到龐昱竟然這麼大方把人留在開封府。給他機會也給他時間對龐德詳加審問。 ——他就這麼有把握?這個人抵得住本府的嚴加問訊。咬實了是北海郡王指使。一點破綻不露。或者……夜行衣一事真的是北海郡王買通龐德所為。安樂侯問心無愧。這才放心地把人留下。要他查個清楚。 包拯一時也拿不準。只能回道:「天丁大人放心。這件案子本府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安樂侯還太師府一個公道。」 「如此便有勞包大人了。若是查出主使還請大人派人知會一聲。」龐昱一拱手。不冷不熱地向眾人告辭。言畢轉身便走。片刻也不多留。 留什麼?有什麼好留?走出開封府大門。四哥忍不住笑 送龐德「投案」前。兩個人的對話是這樣滴。 在太師府春滿園裡頭。一間沒有窗戶的隱蔽房間裡。沒有被五花大綁的龐德跪在地上。搗頭如蒜:「四哥。四爺。您饒了我吧。小的上有八十患病老娘。下有五歲孩兒。小地……小地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才、才答應北海郡王幫他傳遞府裡地消息。幫他監視……監視少主子滴。」 「沒事沒事。我不怪你。。」龐昱笑瞇瞇地看著他。神情非常滴和藹。「太師府三等丁。一個月領可領二十貫錢的薪俸。還有至少三石白給的大米。不少啦。你老娘八十有一。但是身體很好。沒啥大病。你兒子五歲半。發育很正常。不是啥能吃的主。一個月光是白拿的三石大米就夠你全家填飽肚子了。剩下來二十貫盡你一個人花。還真的是很受迫啊。」 龐德一聽家裡老底都被摸清了。嚇得更是全身亂抖:「四爺。我我我我……」 「我什麼我呀。你不就是好賭骰子。兩年來陸陸續續在銀鉤賭坊輸了五千多貫。現在連利息也還不上了只有靠向北海郡王出賣太師府的情報換賞錢。然後又去賭。是不是啊?這管茅廁的差使真的是不錯呀。很多平常說不得也不能說地東西。兩個人一蹲坑隔著木柵欄聊著聊著就都洩底啦。光是我發現你的行為有點不對勁。叫人暗中盯著你這大半個月。你小子就出府去偷偷賣了五次消息。換回來一百好幾十貫吶。對不對?」 龐德面如死灰。鼻涕眼淚齊下來的哭求道:「四爺!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你饒了小的、饒了小的吧。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做人呢錯了。就要認。認了就得改。我從來不會放過他。你還算誠實。沒有咬緊牙關、抵死不認。把勾結趙允弼的事全交代了。不錯。我很滿意。」 「四爺面前。小的……小的不敢隱瞞。」 「好。看在你誠心認錯的份上。我給你個改過的機會。做好了五千貫的債我替你抗。怎麼樣?」 「是是。小的一定辦到、一定辦到。」 龐昱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了點什麼。 「啊!」龐德渾身一顫。撲通軟倒在地。 「你可以不做的。」龐昱依然笑著。眼中掠過一絲邪異的血腥。「但是。你不做。我會替侯爺依家法把你抹殺掉。從此世上再沒有龐德這個人。你的夫人會被賣去做官妓。你的老娘和你兒子會被催債的銀鉤賭坊活活逼死……」 「……我、我做。」 「這就對嘛。為了家人犧牲自我。多麼高尚的品德呀。一會我送你去開封府。你把你和北海郡王的聯絡方式。以往收錢的數目、地點。還有出賣的情報。都老老實實交代了吧。是怎樣就怎樣。咱不騙人。至於夜行衣的事情……拖吧。拖到明天審問再說。」 「然後今晚。你可以死了。」 第兩百一十五章 神仙姐姐的情書 四哥是個勤勞的淫。第二天起了個早早。在七秀坊鄒熙芸的香閨裡喝茶。 ——不要誤會。四哥不是在這裡過夜。是一大早鄒熙芸送來密信說有神仙姐姐的消息。他才趕過去滴。 重複過很多遍了。四哥不是好色的淫。雖然就算他天天去七秀坊過夜。鄒熙芸也會嬌怯羞喜的受下來。伺候的他舒舒服服。夜夜銷魂。但是四哥還是不會天天去。娘的。當老子身邊沒女人啊。就稀罕你一個? 女人。不能太寵她。不然會慣壞滴! 到了七秀坊。進了鄒熙芸幽居的小樓。還沒上去找她呢。龍五從後邊追了過來。低聲稟道:「四哥。死了。」 「是麼。那你現在在和誰說話。」 「不。是龐德死了。」 「死了。昨晚三更在牢裡吞金自殺。」 「沒落下什麼破綻說得。只交代了因為欠賭債被趙允弼收買。向他傳遞太師府情報的事實。有關夜行衣的細節沒有透露一個字。包拯本打算明日再審……」龍五破天荒的話多起來。想是震驚於主子的神機妙算。 「但是很可惜。他審不了了。」龐昱冷笑。眼中浸著一絲異樣的邪芒。 「憑現在的證詞。包拯就害。也找不出任何破綻來。趙允弼的墳墓。我親手給他掘好 龐昱走上二樓的時候。鄒熙芸已經在香閨外等他了。而且顯然聽到了剛才他和龍五的對話。引著他一進去便問:「龐德欠下地五千貫。你準備什麼時候還。」 「還?」龐昱笑了。伸手挑起她膚若凝脂的下顎。「你不會以為你的男人是那種說話不算數。連區區五千貫也捨不得滴人吧。」 「可是包拯得知龐德在獄中吞金自殺。一定會把他的底細調查地清清楚楚——不。說不定現在就已經知道了他欠銀鉤賭坊五千貫地事。你去替他還債。九成九會暴露的。就算掩飾的再好。以包拯之能……」 龐昱聳肩笑道:「那照你地的意思我就不還咯。坐看龐德全家被催債的逼死。」「這……」鄒熙芸咬著粉唇。心亂如麻。怎麼會……我怎麼會為了他的安危。連死者一家老小地死活都不顧了。不對。我不是在關心。是……是關心自己。我們同他合作。如果他被揪出來。那……我們也完了……我擔心的不是他!不是他! 「你可以……把龐昱的家人秘密送去江南。逃過賭坊地追債……我會讓手下配合你地。盡量不要被包拯發心我。」龐昱大笑。眼神裡透出罕有的欣慰。 「不、不是地。我不是關心你……我是……我是……」鄒熙芸鬧了個大紅臉。揪著衣角軟弱的辯解。 「你放心。債我早就已經替他還了。」 「真地?你有沒有被包拯發現。有沒有暴露……」鄒熙芸忙問。出口才想起這又是在「關心」他。臉羞得更紅不說。還忸怩地併攏雙腿。連站也站不穩了。 「暴露?暴露什麼?」龐昱收住了笑。手指輕撫鄒熙芸緋色的秀頰。溫情的眼睛裡閃著狡黠。「明明是趙允弼知道他被抓了。怕他全盤招供露了底。這才幫他還了債。了卻了他的心願。讓他安心上路的。懂了麼?」 鄒熙芸愣了片刻。然後飛快地「嗯!」了一聲。俏臉綻出如釋重負地歡喜。 「神仙姐姐找到了?」進了她的香閨。龐昱迫不及待地問。 「還沒有。」 「啊。那你叫我來做什麼?」 鄒熙芸不答他。走到梳妝台從抽屜的案格裡拿出一張淡紫色的紙箋。走過來放到龐昱面前桌案上:「昨天夜裡射進院子來的。我看過了。是蒹葭姐托朋友寫好送來。上邊有我們的暗記。」 龐昱湊過去一看。短箋平鋪在光亮的大理石桌面上。粉紅紗罩裡逮出來的燭光使得淡紙箋透著某種似曾相識的清幽雅韻。信上沒有具名。卻帶著淡淡的香氣。正文處畫的著兩排不知是甲骨文還是蝌蚪文又或者梵文小篆文之類的東西。四哥自忖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還有多。但是。完全看不懂。 「是我們空幻傳遞消息的暗語。雖然這不是蒹葭姐的字跡。但是京裡懂得這種文體的只有我們兩個人。應該是她托朋友寫的。」 「寫的什麼?」 「蒹葭姐在她的朋友那裡養傷。地方絕對安全。不會被人找到。讓我……我們不用擔心。也不用再暗中找他 「絕對安全?」 「絕對。」 「唔。」龐昱摸著鼻子。自嘲似的笑道。「這些話可以轉達的吧。不需要我親自過來。反正左右是看不懂滴。」 鄒熙芸嗔怪白她一眼。「有你能看懂的。」又從袖中拿出另一張短箋。 「蒹葭姐的親筆。給你的。」 「是麼。神仙姐姐還惦記著我呀。是不是情書來的?」四哥笑嘻嘻的接過來。很無恥。很YY。換來鄒熙芸有一個大大的白眼。心裡竟然還有點酸酸的哩。 短箋的紙質和開始那張一般無二。香氣卻稍稍不同。清雅中透著淡淡的、彷彿來自九天之上的裊裊芬芳。打開一被這絛渺而富有詩意的香氣一襯。更顯空靈飄逸。不過遺憾的是字不多。滿打滿算就寫了四個。 「膽大包天。」 「哇!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膽大包天。我做什麼啦?」四哥非常的納悶。 「你把蒹葭姐落在你那的夜行衣拿去害人。還不是膽大包天?」鄒熙芸瞪著她。有點氣鼓鼓的道。「連給我的密信。蒹葭姐都是讓朋友代書。可偏偏給你這壞人的卻是蒹葭姐的親筆。哼!」 「喂喂。你這是吃得哪門子乾醋啊。神仙姐姐和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呀。又不像是你我這樣有私情。」心中卻想著若是能把這對姐妹花一起搞上床。然後讓她們相擁而臥。當自己的面大磨豆腐。冷若冰霜的神仙姐姐被磨得連聲嬌喘。高潮時又羞又美地嚶嚶叫起來……嘻。一定非常的銷魂。 鄒熙芸聽到「私情」兩字。粉頰登時一紅。嗔道:「你胡說。人家和你才沒有私……私情。」嬌橫之中難掩羞喜;驀地笑容一凝。似是想起了什麼。面色漸漸沉落。忍不住微蹙蛾眉。再不言語。 「喂。怎麼啦。這麼開不起玩笑。」龐昱逗她。知道鄒熙芸是想起了那晚被自己脅迫強行佔有了她的事。一下子鬱悶更甚。娘的。不就是被四哥稍稍用了點手段。強行開了活來呢。現在又來怪我了? 「你……你別再提我們的事。我……我是為了……」鄒熙芸咬緊銀牙。眼中泛著又是痛苦又是的迷戀的複雜表情。身子與聲音都帶著刻意的僵:「我是為了七秀坊姐妹們……才和你好的……你不要以為……」 「啊。我可一直以為你喜歡上了我了呀!」龐昱驚得差點跳起來。「我有哪裡不好麼?我長的不帥?不威武?不高大?不挺拔?我文采不好?柳永、歐陽修不是我手下敗將?我有才又有臉。有錢又有勢。除了出身差一點。是個卑微的小家丁。不對啊。那我現在好歹也是皇上封得天丁。六品官了都。我十八都還沒到吶。前途大大滴有。你說說。放眼京城還有比我條件更好的男人麼?我這樣的人。你都看不上。那那那那……那你打算守一輩子活寡!?」他一改以往的輕浮。急得直跳腳。抓耳撓腮了都快。簡直像個老婆被拐跑了的猴。 鄒熙芸見他這幅緊張樣子。滿頭大汗。手足無措。抓頭跳腳。說話都帶著隱隱的哭腔。哪像那個幾乎以一己之力坑的趙允弼萬劫不復的帥氣天丁。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霎時驅散了臉上的哀思愁緒。 (笑了。笑了就好嘛。我是猴。你不就是母猴。一個猴王可以後很多滴嘛。啊哈哈哈哈——)了。馬上又改成調笑的語氣:「喂。你確定神仙姐姐是這意思麼。我怎麼覺得膽大包天不是在怪我亂用那件衣裳。而是……」 他故意一頓。趁著鄒熙芸傾聽的當兒。挨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攬住鄒熙芸纖腰。用她入懷。咬著她耳朵輕輕地道:「而是怪我騙了她的親親好妹子。壞家丁一下子成了好妹夫。吶」 鄒熙芸全身一震。玉手揪緊裙膝。明明想反抗的可是被他攔腰一抱。全身的力氣好像都消失了。軟綿綿地倚著他健壯的胸懷。 「神仙姐姐生氣了呢。以後我可再不敢來你這裡了。」悠長的歎息在她耳邊響起。噴在耳廓裡麻麻的、癢癢滴。連被攬住的纖腰也跟著發起燙來。 鄒熙芸芳心遽顫。失口叫道:「不、不要……」 龐昱勾起一個邪邪的壞笑。一把翻過她的身子。和懷裡的可人兒貼面相對。 「不要我走。那就是留下了。好啊。今天一整日我都陪你。」 「日」字他咬得特別重。 第兩百一十六章 哥做的不是愛,是寂寞 是個非常富有哲理的字,做名詞的時候可以指太陽T3》有曰:日.太陽之精∼∼也,也可以當做時間量詞,比如一日一日這句短語裡,後邊的「一日」就是十二個時辰、二十四個小時,那前頭這個「一日」又是什麼意思呢? 呃,大致和四哥說得「一整日」裡邊的日差不多。 鄒熙芸粉紅撲面,一下子明白了他打得什麼壞主意,咬著櫻唇哀求道:「不要……不要……大白天的被丫頭們看……聽見,人家要羞死的。」 「沒關係,頂多我動得輕一點,你喊得小一點就可以了。」龐笑著,攬著她的纖腰往內室走去。 鄒熙芸大羞,軟弱的推拒著:「不、不可以的……這是白天,好羞人……你晚上來,晚上好不好。」心底一陣砰然,身子裡那最私密、最羞人的地方陡地泛起一陣異樣的酥麻,彷彿被羽毛輕輕刮著一般,癢,但是……好舒服。 看著她羞紅的.臉蛋,龐益發心癢,柔聲道:「乖啊,小芸芸,我們要遵從聖人的教誨,知道麼?」看鄒熙芸一臉不解,他笑著解釋,「《孟子.離婁下》有云:夜以繼日。夜晚是在「日」過以後才來的,明不明白。」 鄒熙芸聽他這樣歪解.聖人的教誨,又急又惱,驀地身子一輕,竟被龐攔腰抱了起來,抱著她走進內室,到了繡榻邊。 雖然和龐「做」.過的次數不少了,鄒熙芸此時還是俏臉緋紅,羞怯無比,心口噗通噗通的跳,雪酥酥的半截胸脯沁出薄汗,貼著嫩肌滑淌開來,蒸出一片醉人**,迷離的美眸中竟有幾分沉愛慾的柔情。 龐把她放到床上.,俯身在她唇瓣輕輕一吻,動作熟練地開始脫她的衣裳。 ——女.人,無論何時都穿著一種叫做矜持的沉重鎧甲,而四哥背負的偉大使命,就是用他的愛,為她看上的每一個人女人,把這件鎧甲卸下。 看著身下一.絲不掛、美眸含羞緊閉的鄒熙芸,四哥一柱擎天,順手拉上了床頭的紗帳。雖然他總是喜歡點著燈敞開來做,這樣才不致錯過交媾歡好時,懷中佳人沉愛慾的每一個動人表情,不過既然是大白天,還是給她留幾分**吧。 …… 錦.繡榻。芙蓉暖帳。一陣陣混濁地喘息不時傳出。夾雜著汗水與肌肉廝磨地滋潤聲。另有一縷春意撩人、宛轉顫抖地嬌膩呻吟。在香閨中不住迴盪。 四哥是貼心地好男人。鄒熙芸怕羞。「做」之前他就把門窗全關上了。可是就在啪滋啪滋地衝撞聲響伴隨著高昂起伏、欲仙欲死地顫喘。愈演愈烈時。本是緊閉地木窗悄然拉開了一個小小地口子。 窗外。是一雙陰沉沉充滿嫉恨地眼睛! ××××××××××××× 龐回府地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呃請不要誤會。不是四哥無恥到極致。折騰了鄒MM整整一個白天。實際上中午他就在小依依不捨地眼神道別中離開七秀坊了。然後整一下午地時間。他都在出版社忙活。 忙啥呢在?開慶功會呀,《大宋時代週刊》創刊號《花魁大賽特輯》連送帶賣狂銷十一萬冊,第二期首日突破五萬冊,拋掉印刷開支、發行成本還有要付給編輯記者們的薪俸,兩期週刊四哥進帳兩萬貫有餘,犒賞一下弟兄們是應該滴。 四哥進帳兩萬貫,自己又搭進去三萬,一共五萬貫犒賞出版社所有的編輯記者還有印刷人員,為大家鼓舞幹勁。拿錢拿到手軟吶,大把獎金入手的這些出版社骨感成員一個個都對四哥感恩戴德,更加牢記了常務副社長大人的教誨。 「沒事要找事,小事變大事,大事變大大事,吹牛放話是可以滴,誇大其詞是必要滴,一切為了週刊多賣,一切為了多發薪俸!」這不,做了兩期《大宋時代週刊》才,兩期啊,到手滴的莊票子相當於在原來的書社幹兩年。什麼道德?什麼良心?狗屁!炒作話題,週刊狂賣,有錢發才是硬道理! 五萬貫,買來一大票業界精英的死心跟隨,這筆生意,划算得很。 四哥的高瞻遠矚、創造發明,還有現在表現出的爽快大方,換來了出版社編輯部上上下下所有人對他的崇拜。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他這樣謙虛的回答。 幾個時辰前,在鄒熙芸的繡榻上,他也是這麼對懷裡的美人兒說的。 「為什麼……為什麼北海郡王已經被打入大牢了,你還要故意用蒹姐的衣服做一場戲……做的『證據』越多,不是就越容易被抓到破綻麼?」激烈的交媾過後,鄒熙芸馴服如羔羊般依偎在他懷裡,眸神迷離的問道。 龐把她抱緊了些 仍然在她絲綢般滑潤的肌膚上輕輕遊走:「第一,太)]7鬼,我得替主子把他除了,可如果單單是用家法處置,輕了,起不到震懾的效果,狠了,又太叫下面人寒心,一個拿捏不到,保不齊以後還會有人和趙允弼暗中勾結,而要是我把抖露開,又做成趙允弼殺人滅口的樣子,那麼太師府所有下人都知道跟著趙允弼沒有好下場,誰還會再甘心做他的走狗;第二,我收到消息,包拯在暗中查我,說明他懷疑現有的幾樁咬定趙允弼勾結南唐反賊的證據,是我憑空『捏造』出來的,好啊,那我就再『捏』一個鐵證,指是趙允弼使人陷害我,試圖轉移開封府查案的方向。反正龐德被他收買確然屬實,咱手裡有憑有據,不怕包黑子來查,指我造假;第三點,趙允弼陷害我家主子是有前科滴,上一次便藉由趙世清之手愚弄了全京城的百姓,如今『故技重施』想為自己脫罪,事情傳揚開來……哼,坊間輿論更會認定他就是幕後主使!」 聽著情郎(已經這麼承認了麼……)一點一點溫柔的闡釋,感受著他超卓的智慧、深遠的思慮、高明的手腕……鄒熙芸星目澄波的眼眸裡儘是沉醉和迷戀,羊脂白玉一般的身子上那激情泛起的紅潮尚未退散,襯得她更加嬌艷。 龐意猶為盡的摟著她,兩人不勝纏綿地輕輕啜吻, 許久,唇分,紅著俏臉理好雲鬢,羞羞的絞著手指道:「你……你好壞呀,剛剛又要了人家……五次……做的這麼久……會不會累……」 「不會——」四哥淡淡一笑:「哥做的不是愛,是寂寞。」望著鄒熙朦朧失聲的眼睛,他忍不住吻她,然後再次強調,「記著,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壞笑著壓在她身上,登時又掀起了今天的第六度**。 ××××××.××××× 既然出版社的弟兄鐵.了心的跟四哥干,講義氣的四哥當然不會虧待他們,當晚就安排大傢伙去躚閣大干……當即訂好了樓層讓他們先去樂呵,顧家的四哥則先回府換身衣服陪秀香吃晚飯,然後今晚就不回來了。 ——在花妖女的瑤.台小築睡唄,那不得顛鸞倒鳳干一通宵。 四哥回府的時候,.很不幸的,在門口被截住了。 哪個混.帳***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虎狼膽,敢攔著四哥陪老婆! 當然是四哥.的黑心爹,龐太師啦。 「爹啊,你今兒.回來的可真早,是來陪娘親吃晚飯的麼?」迎著黑心老爹漸漸沉落的眼神,龐背脊有點發寒,不明白又是什麼地方惹老爹大動肝火。 「你不聽爹話,溜出去胡混,爹不管。你『借』二娘、三娘的私房錢,僱人建什麼『龐氏研究所』,爹也不管。你冒充爹的名號,讓龍五私調『飛羽』,暗地裡陷害北海郡王,爹還——是——不——管!」 太師爺的書房裡,黑心老爹怒容滿面,彷彿大魔王降世一般,全身透著煞氣,眼裡冒著火光,把四哥逼到了牆角。 「那爹,你要管什麼?」四哥厚著臉皮問。 「你還有臉問!」龐太師一大巴掌砸在四哥坐的椅子上(四哥是拖著椅子退到牆角滴),拍得四哥差點沒跳起來。 「為什麼這幾天,文太醫沒到府裡來給你治病?」 (被你兒子開了苞,怕羞,不好意思來唄。) 龐差一點衝口便出,不過,看見黑心老爹火冒三丈要殺人的樣子,他還是忍住了,隨口回了三個字:「兒不知。」 「可能……是文太醫忙,沒空來吧。」他「思考」了一會,又補充道。 這一次,黑心老爹沒有吼,但是,臉色陰沉更甚,甚至龐可以看見老爹眼睛裡閃著泯滅人性的凶光,估計這要不是自己親兒子,龐家傳宗接代的指望,早叫手下把他拖出去人道毀滅一千次了。 龐太師盯著兒子,一字一句的說道:「皇上和貴妃娘娘近來身體康健,安樂公主雖有小恙,不過兩日前就已經好了。為什麼,爹去找文太醫詢問你的病況,她總是避而不見,寧可編出滿是漏洞的理由,也要匡當朝太師爺!還有,爹聽太醫院的人說,從你這裡回去的第二天,文太醫整整一日沒有出過房間,還吩咐相熟的宮女偷偷熬了補氣養血的藥材送進去。」 (破瓜了、失血了,可不就得補嘛。) 四哥摸著鼻子,色色地想,猛見黑心老爹朝他逼近過來,挨到了面對面幾乎只有兩寸的地方,冷冷問道:「你,不會趁著那晚醫病,對文太醫做過了什麼吧!」 第兩百一十七章 蹁躚閣裡的聯「歡」 沒有,絕對沒有,爹,你要相信兒子呀!兒子是清白)T有見色其心,也沒對她做過!絕——對——沒——有!」 對於黑心老爹的逼問,四哥回答的理直氣壯——他娘的是沒有嘛,我又沒「對她做」,而是和她一起做的,兩個人分工協力,其樂融融。 因為問心無愧,所以四哥表情無比堅定,折射不出一點的心虛或者是懼怯,即便以龐太師的老謀深算也看不出來任何破綻。 「好,爹信你。」黑心老爹面色稍緩。 龐暗暗地吁口氣。 「不過!」龐。太師的聲音驟又狠厲起來,「爹警告你,文太醫就算生的再美,也不准你碰她一根頭髮,不然,龐家沒你這個兒子!!!」 啊∼∼∼四哥的小心。肝兒一下子揪緊了。 爹啊,您要這樣說。,那咱可真做不了父子啦,照你兒子在床上的一貫表現,咱和文太醫顛鸞倒鳳的那一晚……嘿嘿,甭說是頭髮,她身上應該沒有哪個地方沒被你兒子「碰」過了,而且還是「深」層次地碰和撞哦∼ 「爹,您放心便是。,兒子一定遵從您的教誨。」想一套做一套,這是四哥的貫有滴風格,在黑心老爹的了連番威逼下,他只得「屈服」,非常鄭重地應了下來,心想碰一根您老不是我爹,那兒子碰兩根、三根就是啦,嘿嘿,兒子其實最喜歡一把抓,倒澆蠟滴時候扶著文太醫坐著兒身上,撫住她纖薄的小腰幫她搖啊搖,搖的嬌靨羞紅、青絲披散,那才叫一個美咧。 波瀾不。驚的應付完黑心老爹,顧家愛老婆的四哥照舊回春滿園陪秀香吃了晚飯,充份展現出他好男人的品性,然後告訴秀香出版社有事情要辦,今晚可能要在外邊熬通宵,依依不捨的告別了親親好老婆,出府直奔蹁躚閣, ——慶功會。之後,集體聯歡,這不是出版社的事麼,大事啊!順帶著去「辦」花妖女,那是更大更大更大滴事! 初夏地夜裡。躚閣依然鶯歌燕舞。***通明。 趙允弼鋃鐺入獄。王爺黨跟著痿了。京城立刻成了太子黨地天下。夜叉媽媽非常地識相。聽說是天丁大人掏錢請客。立刻把價錢降低了七成。翩躚樓地眾多美貌姑娘紛紛登場。連一向少陪客人地四艷過來伺候了。一時間整個三樓鶯鶯燕燕。香風裊然。姑娘們穿來過往。男人們飲酒調笑。聯歡地氣氛非常熱烈。 唉。果然是文人多風流啊。編書地時候一個個做派嚴謹。咬文嚼字。等喝著酒、摟上了姑娘。全他媽地變成了禽獸!看看。看看。這誰呀。要姑娘嘴對嘴地餵酒就算了。還往人家衣服裡抓;還有那邊。你好臀不好胸也藏著掖著點啊。非把姑娘翻過去摸。丟不丟臉…… 看著這幫禽獸地進了青樓以後表露出地真面目。出淤泥而不染、一個姑娘也沒摟(是看不上吧!)地四哥忍不住感歎。 「龐四兄弟。龐四兄弟。社長!」范仲淹從脂粉堆中殺出來。跌跌撞撞好不容易闖過一眾美貌姑娘地拉拽。突圍到了龐身邊。身上「傷痕」纍纍。衣服腰帶都被拉扯開了。脖子上可不還有倆紅紅地唇印。 「唉呀呀。范兄。你我一見如故。社長社長地叫起來多生分啊。還是兄弟相稱地好嘛。」龐笑嘻嘻地說道。范大主編以後可是自己振興大宋地左膀右臂。現在起就要牢牢把他拉攏住。要他心甘情願、忠心耿耿地跟著四哥打拼。 ——跟著四哥有錢拿,有女人玩,以後還有官升,好處多的數不完吶! 「龐四兄弟,范……范某家中已有嬌妻,這種場面……實在……實在是……」年歲不小了的范仲淹居然有點害羞,看來是一門心思地鑽研學問了,青樓很少來。 「唉,這有什麼嘛——」龐笑了,做為大哥,帶著小弟們出來花差花差,理所當然地要為他們打消掉心裡的擔憂。 「男人逢場作戲,又不是娶一個回去爭位,沒關係的。」 「可是若被夫人知道,我在外邊青樓過夜……」 「唉呀,當瀟灑時自瀟灑,得風流處且風流,這才是范兄你這等聞名天下的文人才子該享受滴生活嘛。你看看永叔兄,他和陳師師的風流韻事京裡都傳遍啦,有誰責怪他麼?沒有啊,呂相說不定還想呢,永叔這小子,有出息!你再看看柳永,江南第一風流才子,這名號叫得多響,大宋朝的天下有誰不知道他?還不就是因為柳三變喜好歡場作樂,倚紅偎翠,對了大家的興頭。」 「范兄,希文兄,你的人生不能再這樣沉淪下去啦!」四哥當頭棒喝,喝得范仲淹身子一震,迷茫的眼 子清涼起來,「你的才華,不輸永叔兄、不輸柳永,T默默無聞,就是因為你太死板、太傳統,跟不上時代!希文兄,聽兄弟一句,文人,就該風流,風流了,才配得上文人的稱號!」 經四哥這麼一提點,范仲淹如醍醐灌頂,一下子全盤想通了!想通了,男人,就該逢場作戲,才子,就要在***場中沉淪! 龐拍了拍他的肩膀,彼此交換了一個只有男人才互相看得懂的淫笑,「楚楚,懷玉,還不過來陪范大人,好好的伺候著。」 「是,天丁大人∼∼」翩躚四艷裡最妖嬈的楚楚,最纏人的懷玉嬌媚的答應著,左右夾纏過來,一個拉著范仲淹手往自己胸口抓,一個乾脆整個身子貼上了他的背脊,嬌聲軟語的把范仲淹拖進了溫香靡艷的脂粉堆裡。 編輯部、出版部的骨幹們都在裡邊和姑娘們尋歡作樂,一向正直的四哥沒有和他們同流合污,站在外邊的陽台上望著夜晚美麗的星空。 他娘的!。高老三、錢老四兩個。混帳哪去了,聯歡歡了這麼久,居然還不來! 老子身為大股東、。兼社長代理、常務副社長(社長可不就是安樂侯),跑前跑後的在這忙活,主持慶功,安排聯歡,連姑娘都給弟兄們找好了,倆小股東竟敢放我鴿子,明明早派人去通知了,結果影兒都沒見著! 這什麼意思?鄙視。四哥?不給四哥面子,反了天了還! 慶功啊。,懂不懂?股東們要全體出現才能體現對下屬的重視,才能給他們信心,鼓舞他們的幹勁,四哥的一片苦心,這倆紈褲咋就理解不了呢! ——娘的,。剩下倆股東不來,真要我一個人掏五萬貫的獎金和包場錢吶!!! 四哥非常的震怒。 然後馬上發生了一件讓他更震怒的事情。 「咚咚咚咚——咚砰!」急促的腳步聲迅速逼近,然後一聲巨響。 都叫「巨響」了,當然很大聲,三樓大廳裡的喧鬧一時全止,尋歡作樂地人們一齊停住,不約而同地望向聲音的源頭——樓梯口。 樓梯口的位置,一個衣衫考究的小廝趴在地上呼呼喘氣,約莫是跑的太快太急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啃泥,四哥還以為是哪家的下人不開眼過來攪事,招呼人就要把他從樓下丟下去,定神一看,我X,這不高大威麼。 「大威!你怎麼了,你家主子呢。」吹雪飛快地衝過去扶他起來。 高大威抬起頭,一副死了爹媽的哭喪樣:「……我家少爺被……被抓了!」 「什麼!?」龐一下子沒聽見,「你再說一遍!」 「四爺——」高大威慘嚎一聲,連滾帶爬的撲過來,抱住龐的腳,像是嚎喪一般哭叫道,「我家主子被抓了,被抓了!」 大廳一時鴉雀無聲,剛才還和姑娘們玩的歡的骨幹們全愣住了。 「胡說八道!」龐袖袍一拂,冷喝著走過來。 「高三爺是當朝太尉的公子,一向奉公守法,誰敢無緣無故的抓他!」 「是開封……」高大威才說了倆字,被四哥一腳踹飛了。 娘的,惑亂人心,影響士氣,踢死了都活該! 「吹雪,把人拖下去,高老三去相好的姑娘那過夜來不了就算了,這小子還敢自作主張地瞎編騙咱們,該打!」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四哥表現的非常鎮定,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慌亂或者是驚訝。不然怎麼樣?也和高大威一樣苦著嚎喪,那***不是白花七萬多貫鼓舞士氣了(包樓還掏了四哥兩萬多呢,四哥不是仗著權勢賴帳的淫)!娘的,包拯包黑子,你***有種,連我們太子黨的人也敢動! 四哥真恨不得殺到開封府去,把包拯剝皮拆骨剁碎了餵狗,當然臉上還是笑:「來來來,大家繼續,繼續啊,沒事了,喝酒,划拳,快活。」 社長都發話了,骨幹精英們還有什麼疑慮的,繼續又開始吃喝玩樂。 他們摟著姑娘肆意調笑,大逞手足之慾,正直的四哥依然沒有同流合污,尋思著找個機會先閃,殺到開封府興師問罪要人去,可是沒等找個地方問清楚高大威倒底他主子為什麼被抓,「咚咚咚咚——咚砰!」又是這麼一下。 這一次,摔倒的換人了,錢恃才。 沒等四哥過去踹呢,錢恃才先喊了,喊得比高大威一開始還要嚎喪:「四爺,不好啦,我家主子被開封府抓啦——」 這下子,連四哥也掩不住了。 第兩百一十八章 大鬧開封府 銀蓮!?直奔開封府的馬車裡,四哥怪叫一聲,差點 「是,就是城北賣炊餅的武三郎的老婆,我家主子跟著四爺把《大宋時代週刊》做的不錯,老爺高興了就准他……准他……」高大威越說越結巴。 「准高三爺把武三郎弄死,把他那水靈老婆潘銀蓮娶回家當小妾,是吧?」龐的記性非常之好,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嗯,嗯嗯嗯嗯。」高大威拚命點頭。 龐「唰」地臉黑沉下來:「你主子不會是收買了哪個老虔婆,先和潘銀蓮搭上線,然後叫她用砒霜毒死了武三郎,再然後就勾搭上了?」 「嗯嗯嗯嗯,。四爺,你真是神了,這也能猜到。」高大威崇敬的看著他。 龐廢了很大力氣才。忍住沒一腳把他踹下車,揪住高大威衣服哼道:「這潘銀蓮不會有個叫武松的小叔子吧。」 「沒有沒有。」高。大威拚命搖頭,然後又補了依據,「他有個大伯叫武。」 龐一口茶差點嗆。出來。 「伍。……不,武打上門去想揍你家主子,結果被殿帥府的侍衛截住,亂刀分屍了,然後這件事情鬧大發了,被包拯知道了,然後就上門拿人了,是吧?」 「不是的。」這一次,高大威果斷搖頭,「武知道了這事,直接跑去開封府告狀了,告我家主子毒死了他弟弟。然後來躚閣的路上,我家主子的車被開封府的衙役截下了,然後……嗚嗚嗚嗚,兩名捕快直接把主子帶走了……」 龐無視丫地嚎。啕大哭。扭頭望向錢大金。 錢大金吞吞吐吐地交代了。原來真地不是他開始想得那樣。包拯故意找他茬。拿太子黨開刀。是高崖內、錢恃才兩個不爭氣地混帳王八蛋、扶不起地紈褲渣。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犯事! 比起高崖內差點整個松版金瓶梅。錢大金錢爺做地更令人髮指。他到京城新開地一家窯子去嫖。姑娘沒看上。看上了姑娘身邊伺候地丫頭。丫頭啊!人家小姑娘是家裡窮。不得以到妓院做事。賺一點小錢供家裡開支。沒有賣身滴呀!一向喜歡御姐類型地錢大爺。不知道是腦子抽筋還是突然轉了『性』。就看上這小姑娘。非要把人家買回去伺候他。人家小姑娘從小和隔壁村地張阿三訂了親地。青梅竹馬呀那是。怎麼可能答應賣身給他呢。錢大爺火了。當場甩下一萬貫。陪老子睡一晚。這就是你地! 一萬貫噢。什麼概念。可以全家告別貧困。在京城郊外買田當地主啦。不就睡一晚麼。睡了就有這麼大筆錢。按說一個為了養家屈身妓院地小姑娘是不可能拒絕滴。偏生錢大爺看上地這小姑娘有骨氣。橫豎就是不肯! 錢大爺當時火了。火冒三丈。在他眼裡錢是萬能滴。他不相信世上有有用錢買不到地東西。買不到那是因為沒有付出足夠地價值——一個窮人家地小姑娘。睡她一晚一萬貫還不夠麼。好!錢大爺再加一萬。兩萬貫。就是要這小姑娘今晚陪他。小姑娘還是不肯。再一次大大侮辱了「錢」在錢大爺心中無比神聖地地位。錢大爺丟盡了臉面。知道傳出去非得被人笑話死。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之下順手從腰包裡抄起一個金裸子對著小姑娘腦袋就扔過去。 金裸子喲。純金裸子喲。一個大概有四五塊磚那麼重。錢大爺扔得又准。剛剛好砸在小姑娘穴上——準確說是太陽穴上。 當場,小姑娘被砸死了,錢大爺倒是無所謂,屁股一拍,走人,換家窯子繼續尋歡。 吳恭政當府尹的時候,他錢大爺弄死的人不少了,開封府敢管麼,頂多抓幾個下人頂包充數,可是錢大爺忘了一點——現如今坐鎮開封府的是鐵面無私地包大人,太師兒子都敢鍘、當今太后都敢逼死的包大人! 妓院報到開封去了,包拯自然要嚴辦,而且他看來是知道太子黨名下的《大宋時代週刊》出版社今晚有聯歡,故意要給四哥一個下馬威,安排了捕快堵在高崖內、錢恃才來躚閣的路上,把倆人全逮了,然後放高大威、錢大金過來報訊,害得四哥一番心血付諸東流! 呀呀個呸的!!!四哥大怒,一人一腳踹高大威、錢大金滾下車去,一掀簾子吼道:「殺奔開封府,今晚都不要睡了,鬧!」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子夜時分,一 的鼓聲在開封府外響起,鼓聲震撼、激盪,一看就知T「專業人士」之手。 「誰啊,這是誰啊,大半夜的敲鼓,喊冤你也等明早……啊!」開封府的大門開了一條縫,兩名衙役探出頭來抱怨道,可是話還沒喊完,兩人就被揪住領子拖了出來,兩團破布塞過來堵住嘴巴先,然後…… 「砰!」「砰!」四哥親自出馬,一人一磚,撂倒。 「繼續。」他回頭,朝正敲鼓的太師府侍衛龐擂使了個眼色,這位,光聽名字也知道擅長的是啥啦,退役以前在軍隊專門擂鼓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了大概半盞。茶功夫,又有捕快探出頭來了。 「劉彪、李泰,你倆。幹什麼吃得,有人擊鼓也不管……啊!」照舊被揪出來,照舊一人一磚,撂倒too。 「繼續。」。「芶旦、侯兵,人。呢,不是讓你們出來叫別敲……啊!『砰!』『砰!』」第三次了這事,然後是第四次、第五次……開封府傻子真多,陸陸續續出來了八批一十七名衙役,送給四哥爆頭,四哥客氣啥呀,來一個爆一個,血流了一地。 終於,。在敲了整整半個時辰、攪得開封府裡裡外外不得安寧,所有人都沒得覺睡了,開瓢爆頭的血流得滿地都是,包拯才換好了他的官服,領著師爺、文書和一大幫子全副武裝的捕快衙役,黑沉著臉出現在敝開的大門那邊。 「天丁大人。,你這是做什麼?」躍動的***下,包拯漆黑的腦門子青筋直跳。 「哎呀,包大人。,這話該我問你吧。」四哥表現的十分驚訝。 「問本府什麼?」包拯強摁住怒氣問他。 龐把亮晃晃的銀磚放回懷裡,拍拍手冷笑道:「包大人莫名其妙地抓了我家的侯爺兩位結拜兄弟,難道不該給我個解釋?」 「高崖內、錢恃才兩位公子,犯下殺人重罪,本府依大宋律法將其緝拿,天丁大人若有不明處,可以隨時去查閱《宋刑統》(大宋律法總輯,共十二篇)。」包拯面無表情,但眼中的厲色卻叫人心底生寒,「倒是天丁大人半夜擊鼓,存心攪得我開封府上下夜不能寢,明日一早如何理事,這阻撓辦案的罪名……」 「包大人!」龐毫不客氣地截斷他,冷冷質問,「我大宋律法哪一章、哪一條、哪一款有寫,大半夜的不能喊冤?那老百姓們倘是受了欺辱,來開封府求訴公道,一定要等你包大人睡足了,才可以陳訴冤屈?你包大人沒醒,他們就連公道也沒有了麼?包青天包大人就是這樣辦案子滴?」 包拯無話可說了,是,大宋律法是沒有白紙黑字的寫明,夜晚不能喊冤,可是官府白天才升堂,老百姓誰吃飽了沒事,大晚上的跑過來擊鼓叫屈? 偏是四哥吃飽了沒事,啊不,是存心報復,存心要報包拯攪亂他慶功的仇,故意大半夜的跑過來,大敲、特敲、猛敲,要包拯連夜晚睡覺也不得安寧! 「天丁大人既是喊冤來的,那麼請問有何冤情?」包拯盯著他,沉聲問道。 龐不說話,露出被震住非常為難的神色。 「沒有冤情便是攪亂公堂!」廢物師爺又在一邊鬼叫。 「啪!」四哥一耳刮子抽得他飛出去,當場給了包拯一下馬威。 「誰說我沒有冤情,啊?」他高高甩起了頭,表情很吊很囂張,無限鄙夷的沖包拯豎著中指道,「高崖內高公子、錢恃才錢公子,兩位奉公守法的好青年,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開封府抓了,包大人,你是不是該給我個交待?」 四哥囂張起來,原本很牛B的開封府衙差們全嚇得不敢吱聲,唯獨包拯爭鋒相對地回應道:「高崖內指使犯婦潘銀蓮謀害其夫武三郎,錢恃才於城北飄香樓內公然以金錠砸死婢女小翠,兩案皆鐵證如山,何來冤情!」 「冤情是吧,有啊,大大滴有。比如潘銀蓮貪圖高公子家的權勢,殺了丈夫希冀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嫁到太尉府去,誰知道事情沒掩住,案發了,那麼就推卸罪名說是高公子指使的咯。還有啊,我派人去飄香樓打聽過了,這小翠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三天兩頭就生病,錢公子金裸子砸得會不會是一個突然發了重病、眼看要死地小姑娘,不忍心她太痛苦,當是積德行善,早點送她上路?」 第兩百一十九章 計難包龍 包大人,這一十七點你考慮過沒有?」 開封府大堂,龐拍著桌子沖包拯大吼。 包拯坐在堂上,臉色非常之黑,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這天殺的龐家丁,一張利嘴,鐵齒銅牙,高崖內、錢恃才兩樁案子,硬是被他瞎掰出了一十七條所謂的「疑點」,把責任全部推給了潘銀蓮和死掉的小丫頭,還有小丫頭的爹媽(女兒有病,可不就是爹媽的責任),高、錢兩人的罪名洗的那是一乾二淨,尤其是錢大爺,砸死人不但沒罪,反而是行善積德! 包拯一生秉公執法,為百姓伸冤無數,怎能容許他這樣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拍案怒道:「天丁大人,本府早已查明,兩樁血案發生時你皆不在現場,如今卻到開封府胡言亂語,阻撓本官本案,可知是何罪過?」 「嘿嘿,包大。人,你這話說得可有意思了,我不在現在,你有可在現場?我不知道案件原委,你又知道?」龐「啪」的一拍桌子,起身怒喝,「一味聽信原告,及原告方證人的證詞,才是辦案大忌!包大人,你連這也不懂麼!」 包拯臉色鐵青,偏又。找不出話來辯駁,冷冷道:「天丁大人欲待如何?」 「哎,包大人不要。發火嘛。」四哥悠哉悠哉地喝著茶,笑了,「如大人所說,斷案一切憑證據說話,本天丁謹代表殿帥府、還有錢公子家所掌的汴梁商會,要求包大人重新提審原告,公審。」 「好啊。」包拯當。場便應下來,「明日一早……」 「不過。!」龐毫不客氣地截斷他,「包大人,皇上有旨,開封府當前第一要務乃是查究反賊一案,清繳南唐逆黨。包大人身為開封府尹,國之重臣棟樑,不思恪盡職守,為大宋除奸,放著驚動朝野的血案不查卻執著於兩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怕被御史參上一本,說你瀆職徇私麼?」 四哥真的是。火了,冷嘲熱諷一時全上:「又或者!包大人曾任御史中丞,掌御史台台、殿、察三院,如今雖已離任,但餘威猶在,且心腹下屬早把御史台裡外把持,篤定無人敢上本參奏,這才如此膽大妄為,置皇上聖旨、百姓疾苦不顧,明知襲駕反賊盤踞京中仍無動於衷,包拯啊包拯,你這是知法犯法!」 「啪——」比口。才。包拯明顯不是四哥對手。只能靠猛砸驚堂木來給自己振作聲勢:「汝好大膽子。敢說殺人之案也是小案?」 「殺人之案大得過造反?」龐一步衝到案前。冷冷睨視。「或者包大人以為。兩條人命。比我大宋朝地江山社稷、國泰民安還重要!!!」 包拯徹底無語了。這小家丁恁地無恥。也忒嘴滑。怎麼什麼事情他都能往國家大計上扯。換成個一般地官員。怕當真要被嚇住。 但他包拯不是一般地官員。是大宋朝第一黑臉、第一手狠。第一能折騰地官。他深吸一口氣。振作精神。一字一字地說道:「清繳南唐反賊一事。本府及開封府上下從未懈怠。現今已有三十餘名涉案疑犯被捕入獄。 本府堅信。在我開封府輪番提審之下不出三日。一定能從他們口中查問出更多。但是!」 「但是!」龐毫不客氣地又截斷他。學著包拯地威嚴強調道。「但是包大人位在其職。就要盡到開封府尹地職責。所以這兩樁殺人血案同時也要查。是不是。」 包拯端坐岸上,威嚴肅容:「正是,而且……」 「而且!」龐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什麼叫像是,就是!)毫不客氣地再次截斷,「而且,不能因為緝拿而拖延了這兩樁案件的審理,對不對啊?」 他這話恰恰好說對了包拯的想法,包拯雖然明知道以這小家丁的奸猾狡詐,其中必然藏了什麼陷阱,但是也只能應道:「對,本府就算不眠不休,緝捕反賊之餘,也要把這兩樁殺人命案查個水落石出。」 「好!」龐飛快接口,「包大人一心為民,在下佩服,但就是……哼哼,包大人忠君愛國,相信一定不會為了民間兩樁小小殺人案而弄得緝拿反賊、查清內奸的國事久懸不破,對吧?包大人,皇上、朝廷、楊家還有京城的老百姓們等的都很急了,你要是光顧著別的案子,三五日內查不出勾結南唐餘孽的內賊,把他們一網打盡,那可就是瀆職之罪,御史們懼你,不敢揭發,我家太師爺還有高太尉不怕,屆時此事抖露開來,看你何以面對百姓,何以報效聖上!走!!!」 龐一揚手,領著吹雪他們就出去了,一刻也不多留,但是意思非常的明白— ,你要麼就被別管這兩件案子,要管,好,給你三五T]把趙允弼定罪,龐太師、高太尉就去朝上連名參你一本,告你瀆職枉法! ××××××××××× 「四哥,你真是高明,高明啊!將計就計,弄得包拯反下不來台。」 「那可不,什麼狗屁包青天,三言兩語就被四爺繞進套子啦,這下看他是要斷案還是要頭頂烏紗!」 「烏紗?哼哼,四爺的神機妙算,豈是這麼簡單,包拯他要麼乖乖放人,要麼就讓趙允弼坐實了勾結反賊的罪名,不然光瀆職、延誤緝拿反賊一條,就是充軍流放的罪過!(大宋朝不殺文官,最慘的罪過就是充軍流放)」 出了開封府才。兩步路,身邊一片的阿諛奉承,吹雪、高大威、錢恃才那可都是場面阿諛奉承拍馬屁的主,你一言、我一語,不停地歌頌龐的英明。 「哼。」龐忽然駐。足,唇抿冷笑。 「你們以為,包拯。真的會被嚇到,不敢審這兩樁殺人案了。」 「難道不是!?」。三個馬屁精面面相覷。 四哥理。都懶得理,加快腳步——和傻子說話是會降低智力滴! 把三人甩遠。了,他很酷的一甩頭髮,「啪」地打了個響指。 一陣風吹過,龍。五伏地待命。 「一會給你張名單,把上面的人全部叫來,連夜。」 「是。」龍五應道,展身要走。 「你不問我召集人手做什麼?」 「少主做事,自然有少主的理由,屬下不該問。」 「哈哈哈——」龐笑了,就是滿意他這點,主子叫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管該不該問,都不會去問。但是,龐還是說了,就像包拯揪出了一個犯下血案兇手,不一點點地揭示自己破案的過程,會憋得很難受一樣。 「我瞭解包拯這個人,他自以為是公理和正義的化身,絕不會徇私枉法,縱容任何欺壓良善的惡行,所以他大有可能真的在三五天內拿出什麼『鐵證』來,咬定趙允弼真的勾結了南唐反賊。」 「趙允弼坐實了罪名,不正是少主您希望的麼?」 「是啊,但是你少主我是講義氣的人,不能不顧兄弟啊,包拯要是鐵了心動趙允弼,當然也不會放過老三、老四,我這個做大哥的,能不提前替他們想好開脫的辦法麼?唉,這年頭人心容易散,隊伍不好帶呀。」 ×××××××××××× 「龐斑,去把武三郎的哥哥,那個叫武什麼的,打斷一條腿吧,半天之內不去開封府收回訴狀,呵呵呵,斷的就是頭了。」 「龐鞋,找些住在附近的碎嘴婦人,宣揚一下潘銀蓮這個女人的貪財、虛榮,以及近來和丈夫的不和,啊對了,前幾日還糟了武三郎一通暴打,其他什麼招致夫妻怨恨的東西,自己再編點。」所有街坊鄰居都覺得,潘銀蓮有充分的理由自己謀劃,毒殺了丈夫,再以美色誘惑老三,去靠太尉府這棵大樹。」 「龐捅,把飄香樓的老闆、老鴇,還有高老三那天叫得姑娘,通通請到太師府來喝茶,天丁大人有話和她們談。」 「龐笑,明兒冒充開封府的人,帶死掉的小姑娘的爹媽去寶芝堂檢查一下身體,二老怕不是有什麼遺傳病,弄得女兒身體也不好,查一查,這樣有助於開封府確認,老四那一砸只是誘因,真正弄死小姑娘的,是她本來就自帶的什麼病。」 房裡,四哥對著龍五召集來的一票高手,連番發號施令。 龐斑,名字非常霸道,令四哥想起了某本書裡的某人,而且也確實,他身上有種邪異的氣質,一看就知道是做壞事的料! 龐鞋,名字非常普通,長相也非常普通,大眾化的形象讓見過他的人,除非刻意地去記,不然一定會忽略他的樣貌。 龐捅,長的和龐統差不多,很醜也很猥瑣,但是不乏精明,最適合干諸如威逼脅迫還有和賭場、青樓打交道之類的事情。 龐笑,人如其名,臉上常掛著笑,但卻是笑裡藏刀的那種,嘴巴上叫你哥哥,腰裡掏傢伙,趁你不注意一刀子就軋過來了。 就是這四個人,是四哥精心挑選、暗中觀察了許久才從太師府百多下人裡挖掘出來的能幹之士——唉,吹雪不頂用啊,只會逢迎拍馬,喚他去做肯定要把事情辦砸滴,咱得另外找幾個精明能辦事滴手下。 第兩百二十章 沒有女人的煩惱 成大事者須會用人,漢高祖不是說過麼:「論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我不如張良;論撫慰百姓供應糧草。我又不如蕭何;論領兵百萬,決戰沙場,百戰百勝,我不如韓信。可是,我能做到知人善用。發揮他們地才幹。這才是我得到天下取勝地真正原因。」 龐用人,比某得了天下就忘本的人可要高明,知人善用,不拘小節。就算是太師府擔柴跳水掃茅廁地。滋要有才,他就給他們機會。 龐斑、龐鞋、龐捅、龐笑。放到現在就是痞子、流氓、惡霸、詐騙犯,而四哥知人善用,由今天開始,把他們四個全培養成了日後獨當一面的大能。 「都給我記住了,天一亮就去辦。不要耽誤,時間是很寶貴的哦。」一一吩咐完眾人。四哥又加了一句叮囑。 四人領命而去。 「搞定了這些人。兩樁案子就萬無一失了吧。」龐瞇起眼睛,望著窗外高懸天邊的清冷明月。邪樂笑容裡浸著一抹異樣的深沉。 「少爺。天色晚了,您是不是該早點休息。」龍五恭聲請示道。 「休息?做大事地人沒有午夜和白天。」龐嘩地站了起來,抓過衣服披上。 「走。陪我去躺寶芝堂。」 「寶……寶芝堂!?」龍五驚愕了,少主沒傷沒病。這麼晚了去醫館做什麼。 「去和林大國醫大聲招呼。明天小姑娘父母地醫學鑒定。得按我說地來呀。」四哥淡淡一笑,弄死了人就說死者有心臟病,死因是心臟病突發,這不是我天朝和諧社會最常有的事麼。咱是穿越人士。要善用現代社會地手段。 呃。龐斑、龐鞋、龐捅、龐笑要是出了什麼簍子。明天把事情辦砸咯,四哥也可以推說他們是臨時工嘛∼∼ 什麼?你說小姑娘被砸死了,還要推卸責任,賴人家父母有病傳給了女兒,手段也忒狠了。 拜託。四哥不信春哥,不能讓小姑娘原地復活。這人都死了能怎麼辦,難道還要錢大公子償命?不可能滴。人貴人賤命不相抵,和諧社會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古代了,頂多等案子結了,送她父母一大筆錢。保證他們以後衣食無憂。這就行了嘛。女兒死了是回不來滴。對吧。四哥仁至義盡啦! 雷厲風行,是四哥一貫地作風。當天夜裡——不對。應該是第二天凌晨,寶芝堂地林大國醫就已經被搞定了。不過其實也沒廢啥功夫,大搖大擺闖進去把正和新納的兩房十四歲的小妾在床上哼哼哈哈地林大國醫揪出來。往外邊大廳一扔,暴怒地林大國醫看見是四哥。馬上不暴怒了,拍著胸脯保證就是四哥要給小姑娘父母弄個第二天就要蹬腿地病,他也一定能給「診斷」出來。 林大國醫,那就是京城醫藥界除太醫院以外地一把手,他說小姑娘的爹媽有病,小姑娘的爹媽就一定有病。四哥甚至想啊。是不是要他再給潘銀蓮做個精神鑒定。一個有間歇性精神病地婦人,毒死了丈夫。干高大公子啥事? 回到家小憩了一會。龐斑、龐鞋、龐捅、龐笑全回來了。 「什麼!?人不見了!?都不見了!?」四哥幾乎跳起來。 「是的,屬下們去的時侯。武柏和潘銀蓮家幾戶挨近地街坊。全不見了。」 「小翠姑娘地父母也是,沒人影了。」 「飄香樓人去樓空。只有……只找到一封信。」 「信?」龐一愣們。「拿來我看。」 信打開,裡邊只有短短的一行:人都在我這,牢裡談。 落款。趙允弼。 ×××××××××××××××× 開封府。大牢。 龐曾經呆過地那間五星級豪華牢房裡。現在坐了兩個人,高崖內、錢恃才,兩位本來囂張跋扈,在京裡橫行無忌的一線公子哥。如今,蔫了。 這也難怪。除了堅毅地四哥挨得住大牢裡的空虛寂寞。別家公子哪個受得了這裡的環境——自從上次鬧出牽機藥殺地事件,包拯就徹底加強了對大牢地管制,犯人就算再有背景、再有後台,也不准外邊給遞送飲食。吃的必須是開封府統一配給地三餐,喝的必須是開封府統一蒸煮地茶水……其實條件也不是很壞,但最重要的是沒有女人,沒有女人,那不是要了高三爺、錢四爺地命麼。 「小四啊。你神通廣大。趕緊給弄、弄幾個姑娘進來,三爺我憋、憋不住啦。」 「我說高三爺,您被關進來才一天吧,一天就憋不住啦?」隔著一道鐵柵欄,四哥非常鄙視地往裡乜。 「不是一天。是兩日啊,兩日!!!」崖內快急哭了要,「不是你說的麼。大大大、大哥在請客。四艷都會出台。我不就想著能趁機一親芳澤。這才強忍著憋了一天。打算一次射她個夠本。」 粗俗,忒粗俗了。堂堂太尉大人地公子,這種話他也說的出口。 龐來不及代表「自己」諷刺他兩句,旁邊又響起一個鬼叫的聲音:「小四啊。小四,你趕緊想想辦法。弄我們出去吧,這鬼地方不是人待得呀——」 「不要叫我小四。我不是品行低下,厚顏無恥的人。」 高崖內、錢恃才都愣了,沒弄明白。小四和品行低下。厚顏無恥有什麼關係(不明白?不明白百度「三毛抄四」就知道了,小四真地是無恥地代名詞啊。) 「四哥,我叫你四哥了行不行!」慾火焚身地高崖內幾乎跪下來,「趕緊弄個什麼小婦人到牢裡頭,兄弟我真的憋……」 四哥身為正人君子。怎可能答應這等無禮無恥無人性的要求,斷然拒絕。「女人。沒有。但是如果兩位公子想盡快出去。必須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什麼問題。你說!快說!!!」錢恃才應得飛快。 「錢公子不是一向喜歡比你大點的、十八九歲二十出頭地女人麼,怎會突然轉性了。跑到飄香樓挑個小姑娘?」「小姑娘?啊呸!」錢恃才破口大罵,「小太爺玩了這麼多年女人。多大地姑娘會分不清?那姐們個子是嬌小點。和女娃娃一樣,可是奶脯豐滿。小腰細地喲,嘖嘖嘖,走路來小屁股一擺一扭。可不就是小太爺喜歡地那種。管她是丫頭還是姑娘。小太爺看上了的就要睡,睡不了就讓他死死死死!」 錢大公子囂張的後半段四哥直接無視。倒是前邊地內容令他微皺起眉頭:「你不知道那小姑娘家裡窮。到妓院來伺候姑娘掙幾個小錢。其實沒賣身的麼?」 「放屁!」錢大公子直接跳起來。「那姑娘一看就知道不是窮苦人家的女兒。雖然小太爺沒大哥睡過滴女人多,可看女人……哼哼,窮苦人家地女兒不是下過地就是做過洗衣漿補的幫工,手上可能沒有一點繭子麼?沒有!那小姑娘手上什麼也沒有!她要是窮苦人家出身,小太爺算眼瞎了!」 龐皺眉更甚,轉過來又問高崖內:「你看上潘銀蓮是什麼時候?」 「這個啊,呃……本公子喜歡地小婦人太多。記不得咧。」 龐起身就走。 「哎,等等,等等。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大概……是……剛好一年前吧約莫……以前她挺守婦道的,沒機會勾搭。是最近……唔。就是你閹了趙世清小王八那會,她街坊一個姓王地老虔婆偷偷送了她一方貼身的秀帕子過來,然後我們才勾搭成奸——不對。是她趁丈夫出去賣包子悄悄溜出來伺候小太爺幾回。」 「毒死武三郎是你的主意?」 「不是啊,這麼沒品的事小太爺才不做呢。小太爺弄人一貫是找個罪名拖殿帥府去活活打死。毒藥這種下三濫的小太爺是不屑使地。」進大牢蹲一天一夜了都。錢大公子還是沒有任何覺悟,「小太爺」「小太爺」嚷地整天價地響。 龐真恨不得把他關上一個月,收掉這狂妄地性子再出來繼續跟四哥混。繼續問道:「那你幹嘛還讓她下毒。不會自己『解決』?」 「是蓮兒說交給她地嘛,在床上小太爺從來不會拒絕女人的要求。」 龐不想再問下去了。再問會給氣瘋的!站起來,走人。這走人。 「喂,小四。四哥,你去哪!」高大公子、錢大公子發了瘋一樣地在後邊叫。 「去想辦法救你們。」 「那女人呢?」 「女人?」龐冷笑。 「你們就是被這女人害成這樣子。還嫌栽得不慘。想繼續麼?」 走出天牢,龍五在門口迎候。 「四哥,不去見趙允弼了?」 「見他做什麼?」 「原告、證人都在他手裡,不把人弄回來,三爺、四爺必死無疑啊!」 「哼,弄回來。才真的必死無疑。」龐聲音低沉低沉,隱隱有種地叫人呼吸頓止、背脊生寒的殺氣。 「潘銀蓮被趙允弼控制了。所以才會主動和高老三勾搭,小翠索性直接是趙允弼找人扮的。甚至飄香樓都是為了設計陷害錢恃才所建,什麼毒死人、砸死人,狗屁!都是他趙允弼指使手下做地。然後栽贓嫁禍陷害我們!」 第兩百二十一章 狗咬狗 趙允弼啊趙允弼,憑你也敢陰四哥,啊呸! 這廝早就謀劃好了。以為趁安樂侯病重。無力反擊。便可大肆栽贓陷害,除去了安樂侯,京城便是王爺黨地天下。結果太師府突然冒出來一個智勇雙全滴小家丁,硬是扭轉了局勢,化解了他精心策劃地一場陰謀。 趙允弼不肯善罷甘休,於是陰謀接踵而至,利用潘銀蓮勾引高崖內,把謀殺親夫過說成是他主使。藉機除去太子黨的二號人物。 ——這是早就策劃好地。之所以遲遲沒有發動,是因為還沒到時候。 趙允弼不動。四哥先下手為強。利用南唐反賊一案詬陷他鋃鐺入獄。趙允弼雖然一時不察,中了四哥地招。非常不幸地成了第一嫌疑人。 但趙允弼身為王爺黨地首領,豈會是坐以待斃的傻子。當下便將計就計。指使潘銀蓮「發動」對高崖內的陷害。同時另設一謀,把錢恃才也拉下水。 他地計劃很周密,料定四哥最講義氣,為了確保倆兄弟安然無恙。一定會跟他妥協。以收手放棄嫁禍及交出全部偽造證據為條件,換取他把證人交出來,但其實不管原告還是證人。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就算四哥把人換回去「收買」好了再上堂,一樣會突然變卦。臨陣倒戈,到時候四哥手裡再沒有決定性的重大證據,趙允弼便安然無恙了。而高崖內、錢恃才。因為原告和證人一口咬定、以及他出來以後推波助瀾。必定坐實了罪名,難逃一死! 勘稱完美地絕地反擊,在北海郡王地深遠籌謀之下。成了。 成了?成了個屁!四哥到大牢裡,只不過稍稍的套問了幾句。就窺破了這個精心策劃地陰謀,既然這樣。還去找趙允弼談什麼?自己往槍口上撞咩? 虛與委蛇。將計就計是不可能滴。趙允弼沒這麼傻。無論如何也會咬死了先放他一馬,再交出證人,這樣子四哥就是有天大地能耐也逆轉不過來,所以咱見都不見,談都不談。直接拍馬走人。 四哥不急,一點都不急,急什麼呀,造反。是立斬無赦的罪過,殺人稍稍地動點手腕、運作一下。就可以拖到秋後勾決,離秋後還有一百來天呢,急毛。 真要死。死的也先是他趙允弼。 ×××××××××××××× 四哥不急,一點都不急。真地。除了適當地安撫一下出版社的弟兄們,接下來幾天他該幹啥幹啥,大半心思鋪在指導龐氏產品的研發上,還有小半睡在七秀坊鄒大美女地床頭。案子地事情。他根本不過問。 問啥呀問。看看是趙允弼熬得住。還是四哥耐心好。 至於兩個廢物小弟,哼。只聽說過精盡人亡地。什麼時候想女人想得憋死過誰,實在熬不住……四哥講義氣,叫人送了鑽子進去,牆上打個洞照著捅唄。 是該讓他們受點罪了,兩個只懂吃喝玩樂睡女人的紈褲大少,再這麼頹廢下去一輩子就毀啦,四哥可不光擅長用身體替懷春少女分憂解愁,用思想挽救挽救沉迷享樂的公子少爺們,也是非常拿手滴。 一晃眼。三天時間就過去了,身為一個顧家愛老婆地地好男人,四哥沒有出門。一整天地都在陪秀香。但是俗話說得好啊「山僧不解數甲子。一葉落知天下秋」,四哥呆在家裡,一樣對京城地局勢瞭若指掌。 楊家自從楊灩大鬧開封府、回來被穆桂英當眾扇了一耳光,關在柴房委屈地哭了一整宿。從小看著大小姐長大、最是疼愛她地那幫宿將們徹底爆發了,帶著各自的部曲親兵就去開封府鬧啊,不是鬧著要包拯速速破案。給他們一個交待。是武力脅迫逼開封府把趙允弼交出來。直接把他剁成肉渣! 把守汴梁四門、維持日常治安的京城駐軍由太尉府統轄。高太尉做官有原則。本來是兩不相幫滴。但是既然包拯竟然敢抓他寶貝兒子,娘地,高太尉火了,叮囑四門守將,凡是楊家軍的人挾帶兵刃進城。一律無條件放行,沒有兵器的要給他們兵器,開封府若是派人請求支援……去是一定要去滴。但是。殿帥府近來忙於搜查南唐反賊。人力武力實在有限,半個時辰後會有一名小隊長帶著十名兵士趕到,不過都是沒帶兵器地——派出去查反賊的士兵太多,庫裡空了呀! 總之,幾天下來開封府快被砸了要,大門壞了修。沒修好就又被砸了。再修,繼續被砸。再修。還是被砸;開封府地衙差。下了「班」回家,路上一定挨打,經常是過拐角時頭上被個麻袋一套。然後就被揍成了豬頭,家住遠點的。回去一趟能換八回打。不光晚上。白天一樣揍。動作快、下手狠、撤退起來更是快。打完一晃眼就沒影了,訓練有素的程度絕對比禁軍還強! 城郊楊家軍營地半暴動。穆桂英完全禁錮不住了。不是她沒廢心思。相反如果沒有她這做元帥的強行約束住軍隊。就高太尉這種幾乎等同完全閉眼地縱容態度,光楊家軍裡那幾位對楊灩心儀已久地將門二代焦小贊、孟小良、岳小勝。就能召集上三五千弟兄把開封府一把火燒成白地! 開封府的情況,現在只能用一個「慘」字形容。大門爛了,爛在那裡,修也沒法修。一到天黑,就有人隔著牆往裡邊亂扔臭雞蛋、爛菜葉,開封府地衙役捕快們。以前是走到哪裡,哪裡的地痞流氓混混們就乖乖讓道,現在你在街上看一穿著官服挨打還慘叫的,九成九是開封府的人……就這麼幾天工夫。京畿首府的威嚴當然無存,而且不光楊家軍鬧,王爺黨地人也在鬧。 趙允弼被開封府緝拿。列為第一嫌疑人,王爺黨內部先亂套了。老大這一出事,小弟們哪有不慌的,回家就去鬧啊。一口咬死了開封府欺凌宗室皇親,包拯每天在衙門被鬧得焦頭爛額。到了朝堂上還要時刻遭到趙允弼他爹鎮王趙元偓、趙宗惠他爹。汝南王趙節,趙世開他爹,平陽王趙升允等一大批實力派宗親的輪番圍攻。連呂相都悄悄地勸他:希仁吶(包拯字希仁),別搞太大了,倒底查哪邊放哪邊。你給個定數啊,這麼懸著宗室大臣都被你得罪光了。案子還怎麼查下去?拿著大宋朝地俸祿,你要為國除賊啊! 都到這分上了,包拯仍不知悔改。還要繼續「公正」下去,兩邊都要審。兩邊都吃定。大肆追查趙允弼私通反賊地種種證據,同時對高崖內、錢恃才涉及地兩案連堂突審。除了例行的上朝,幾乎不眠不休地撲在了案子上。 與此截然相反。四哥每天吃好、喝好、睡好。瀟灑自得,悠哉悠哉。靠著一封封手下人及時統計書寫、及時送達的邸報。足不出戶卻對京中大事瞭如指掌。 大牢裡亂套了,徹底地亂套。本來很鎮定、自以為講義氣的四哥一定會妥協來找他談判的趙允弼,等了三天也沒見著人影子。急地是火燒屁股、欲哭無淚啊。 他靠他地信息渠道,知道了包拯掌握地他「私通反賊」的證據越來越多。而安樂侯好像完全不顧兄弟地死活了,根本不來和他談。看樣子是準備兩條命換他一條,拚個魚死網破。 太子黨死倆紈褲不打緊,王爺黨沒他可就徹底垮了!!! 趙允弼意識到他的「談判計劃」完全失敗地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包拯為了匡扶他所謂的「正義」。在龐太師上朝參開封府為了區區小案而罔顧緝拿反賊之前,必須先把他地罪名坐實了,才能名正言順地依律判處高崖內和錢恃才。 龐人在家中,依然無私地為開封府輸送證據。誰叫反賊和他是一夥呢,證明身份的小物件、來往書信、雙方盟約,都有,完完全全地真本。不需要偽造,趙允弼入獄,北海郡王府無人主持,亂成一團。樹底下埋些、櫃子裡塞點。容易。 還有。楊家軍不是有人不忿。路上逮著開封府滴人揍麼。開封府可也有高手。時常悄悄地打回來,四哥派龍五帶了一票高手去。專幹補刀地勾當,就是比如開封府某某被楊家軍痛打了一頓。打完楊家軍的人跑了,趁著套頭的麻袋還沒拿下來,龍五帶著人上去再捅他兩刀。放放血——呃。四哥是文明人,四哥不隨便叫手下殺人,人怎麼能死呢,死了誰回去揭發是誰捅得他們。 當然了。楊家地人少不了也要找王爺黨的人出氣。照舊嘛。你打。我捅刀子。挑撥雙方矛盾。讓他們去狗咬狗。 總而言之一句話。京城裡現在亂套了,仁宗皇帝授意臣下封鎖消息。苦心維繫的和諧汴梁,成了開封府、楊家軍、王爺黨三方糾纏不休的「戰場」。 一手導演了這場世紀大衝突地四哥,如今置身事外,悠哉游哉地坐在家裡看戲,順便等。等著想活命地趙允弼來求他,求四爺爺手下留情,放他一條生路! 果然當天夜裡,有人造訪太師府。 不過不是王爺黨的人,而是…… 第兩百二十二章 硬架趙玄黃 男人地帥。通常有兩種帥法。一種是帥得驚天地、泣鬼神,莫武俊碩。玉樹臨風。就比如楚留香地帥,亦即四哥這種,他們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都帥到驚天動地。世上沒有女人可以抗拒;還有一種帥。是男生女相地帥。可以大致理解為許多美貌小姐女扮男裝,粉面玉容,一不小心勾地別家姑娘對「他」一見鍾情。非君不嫁。自古至今小說評說裡類似的段子無數。 對,沒有錯,趙玄皇就是第二種地帥,雖然他是一純爺們。純地不能再純的純爺們,可是一襲雪白衣裳套在身上,頭頂玉冠將鳥發一束,黑白相襯,與他地俊美容貌輝映。儼然是濁世翩翩佳公子,文質娟秀。清逸絕俗。若再手持玉笛什麼的。簡直就像不小心墜入凡塵地的月夜謫仙。 但是很可惜,四哥只喜歡女人。所以現在純爺們趙玄皇站在他面前,管教那張臉生地再邪美勾人,他就像是在看一塊木頭,啥反應沒有。 「本王要見你家侯爺。」趙玄皇很直接。 「啊?」龐半天想起來,前邊是個人。不是塊木頭,隨口回了句「不行」。 「為什麼?」堂堂王爺。還是一字親王!被一個小家丁生硬的拒絕,趙玄皇也不動怒。只是定定看著他,修長丹鳳眼閃過一絲疑慮。 「侯爺有病。」四哥張口便道。再一想這不是咒自己麼,趕緊又補充,「侯爺大病未癒,不能見客。還請宸王見諒。」 趙玄皇淡淡一笑,依然保持著他慣有地風度:「本王身有要事,需和貴主當面詳談,你去照實稟報便是。我想安樂侯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本王的。」 四哥根本不甩他。連裝模作樣回趟春滿園「稟報」都懶得去。直接搖頭:「抱歉了,王爺。我家侯爺有命,誰都不見。」 「連本王也不見?」 「不見。」 「真的不見。 」 「不見。」 「就不能通融?」 「不能。」 「真地不能?」 四哥被問得煩了,懷疑是不是趙玄皇耳朵聾地。聽不懂自已一口標準的京腔官話,這要不是自己未來大舅子。早讓龍五把他丟出去了,管什麼王爺不王爺。 「就——是——不——能!!!」他拉長了聲音,非常嚴肅的重複了一遍。 「豈有此理!」趙玄皇終於惱了,拂袖喝道。「安樂侯雖貴為太師之子、當朝國舅,本王難道就輸給他了?今日登門拜訪。他連見也不見,這是何道理?」 「沒有道理。侯爺就是不能見客。」龐翻翻眼睛。 趙玄皇一軒姣好地「秀眉」,不怒反笑:「你這是逼本王硬闖了?」 龐聳聳肩膀。也是一笑:「王爺乃風雅之人,似此等被一個小家丁攔住。進不去就硬闖、傳出去能丟八輩面子地事情。想必不屑為之吧。」 趙玄黃尚是首次領教到他能把黑說成白地邪詭口才。不過沒有旁人被四哥擠兌時地火冒三丈。氣噎不休。反是笑著往前又走了半步。幾乎和龐迎面平視,瀟灑自若又堅定十足地道:「無論如何。本王今天一定要見到安樂侯。」 龐心念一動。隱約已經猜到了趙玄黃來此的目地。 「王爺見諒。我家侯爺真地不能見客。」他把重複了N多遍地話又重複了一遍。「王爺有什麼話可以和我說。我會替王爺轉達。」 「大膽!」跟在趙允弼身後的中年劍士喝聲如雷。「你是什麼身份。也配和我家王爺……」 趙玄黃揮手阻住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龐。 龐不可能在氣勢上輸給對方滴。所以也在盯著他瞅——娘地,上次首發典禮時客人多,隨口和准大舅子聊了幾句生意倒是沒發現,這時近看只覺他站在那裡。渾身隱隱透出一股魅惑眾生的俊雅,眉籠淡煙。眸含秋水,竟然…… 竟然有幾分勝卻女子的風華! 若是女人,此時怕不都要看呆看癡。龐卻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老子只愛美女。背背什麼地,滾邊!!!見到這樣子的趙玄皇。龐再沒有一點和他拖延扯皮地心情,開門見山地問:「王爺要和我家侯爺談的,究竟是什麼事?」 趙玄皇一字一字地緩緩道:「關於允弼,和王爺黨。」 「什麼!?」龐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其實是受不了和一個瀟灑飄逸過了頭、飄得甚至比女人還女人的純爺們挨得這麼近。 「事關重大,本王必須同安樂侯當面詳談。」趙玄皇聳聳肩。提步就往裡走。 「等一下!」龐一晃身。又擋在他面前。 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趙允弼的貼身護衛,那個面孔冷如鐵鑄、自進門伊始一無變化地中年劍士徹底怒了。濃眉箕張,虎目爆出凜然精芒。奮而一把擰向龐肩膀。準備揪住了拋出去摔他個半死。狠狠懲戒一下這個吃了胸心豹子膽、敢三番五次對王爺不敬地太師府下人! 「奉先。住手。」 趙玄皇不愧是趙玄皇。這個時侯仍然喝住手下,並且依然保持著慣有地風度。然後。他只說了一句話。一句。 「安樂侯若不見我,本王保證。他一定會,後悔終生。」 龐定了一會,「唰」地換過一拍肅穆臉容:「請王爺摒退左右,接下來的話我只能同王爺一個人說,而且請王爺絕對不要外傳。」 …… 「非……非典型性豬流感!?」趙玄皇愕然抬頭。狹長精緻的丹鳳眼充滿疑惑地盯著龐。 「嗯,侯爺得滴這是一種非常非常奇怪地病。剛開始症狀就像平常的流感傷寒。比如咳嗽、發驚、痰多等。可是等過了三五日。身體會突然出現間歇性的高燒。伴隨著頭痛、咽喉疼、虛弱和劇烈地肌肉疼痛。然後是嘔吐、腹痛、拉稀。 發病之後地短短十天內,全身各處出血不止,鼻子、眼睛、耳朵……褐紅色的血就往外湧。壞死地五臟六腑甚至從嘴巴裡吐出來!不是小地誇張啊。那場面。哎呀。忒嚇人了呀……患者到後來整個人就像在你眼前融化了一樣!」 龐手口並用。形容地非常恐怖。沒辦法呀。無論如何得打消這丫見自己面談地念頭,不然可就什麼都穿幫了,沒辦法只好瞎編胡掰、盡往駭人的地方說,但是趙玄皇不但沒有被嚇退。盯著他的眼神反而愈發地疑惑起來。 「啊。是我沒說清楚。」龐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地補充道,「我家侯爺是得了這個病。不過侯爺吉人天相。命中自有神明護佑。在與病魔抗爭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終於扛過來了。自此病毒在侯爺體內產生了抗體。侯爺不會再發病。但是,卻可以把病毒傳給別人——王爺聽不懂?噢。那這樣解釋,王爺知道瘟疫吧。就是一爆發大片大片地,最初是一個人發病。然後傳給兩個人,兩個人得了,傳給四個人。四個人傳給八個……王爺,我的意思你懂麼?」 趙玄黃深邃烏亮的眸子掃他一樣,微微點頭:「去年,荊湖南路瘟疫爆發,本王奉皇上之命,前往潭州、街州、道州、永州等地安撫民眾,親眼所見瘟疫肆虐處。方圓百里戶丁盡絕,十室九空,豈能不知瘟疫地厲害。」 「那就好。王爺既然明白,便更能理解我家主子地苦衷啦。王爺您知道的吧。最初得了瘟疫地人病好了,通常不會再被瘟疫感染。但是他可以把瘟疫傳給別人,我家侯爺現在就是這種狀況,自己沒事,但是一和人接觸,對方便會被傳染上此病。旬日之內便死於非命,無藥可醫!」 見趙玄黃仍是顰著秀眉。龐再一次地加重了語氣:「王爺,實不相瞞。我家侯爺如今『自閉』在春滿園一間與世隔絕地地下室裡。除了每天由我穿著七層衣服、以粗棉布重重掩住口鼻,小心翼翼地給他送去三餐飲食,別人誰都不許接近——王爺可別以為我在誇大其詞,這是鄙府一共二十五名下人、十一個丫頭還有五名大夫因為伺候侯爺或者是給侯爺看診不慎染上疫病。藥石無靈。最後七孔流血而死,才得出來的預防經驗!」 趙允弼淡淡一笑:「無妨。你既然都可以冒著染病的危險去給安樂侯送飯,本王難道就不能冒險一試了。」 「王爺此言差矣!」龐義正嚴詞地截斷他,「小的一介家丁。蒙侯爺知遇之恩才有今日的榮華富貴(太子黨新老大、龐氏企業首席執行官還不榮華富貴?)照顧侯爺地衣食起居,是小地應盡的指責。就是染上病死了也心甘情願。可王爺您不一樣。您是萬金之體,怎可為此甘冒奇險。萬一……要是也染上了。死了。我們太師府真地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小的就是死一萬次也不夠給王爺抵命的。」 趙玄黃聽他這樣說,總算是明白了——安樂侯傳染地病症地或許沒這麼恐怖。甚至只是純粹地在家休養而以,不見客地命令也許是下了,不過他趙玄黃來面子還是要給滴。但是。這個叫龐四地小家丁怕承擔責任。怕死!堂堂親王要是真的染上病了,太師府一定得有個人出來承擔責任。那毫無疑問就是他龐四啊!所以誇張其辭也好。假傳命令也罷。龐四就是咬死了不讓他見安樂侯。 他深深吸一口氣,施施然地保持俊雅地笑意:「你家主子既不能見客。那麼本王來請安樂侯高抬貴手,放允弼一馬,府裡誰能做主?」 「我!」龐指著自己,笑意中掩不住張狂。 ~~~~~~~~ 第兩百二十三章 大宋皇城,唯我獨尊 「我。」 「實在想不通。」會客廳裡,龐昱笑瞇瞇地望著對首俊美脫俗的少年王爺,「我實在想不通王爺為什麼會來?趙允弼費盡心思,專研經營,只是為了領銜宗室,入朝秉政,而王爺你寧可放棄唾手可得的權位名利,也要過自由自在、閒雲野鶴的生活,如此清高不沾世俗的宸王爺,卻來求我家放趙允弼一馬,這……」 「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是不是?」趙玄黃用他堪比女子的修長手指執起茶盞,抿了一口杯裡上好的雨前龍井。 「豈只是匪夷所思,若非王爺你早早就是趙允弼企及而不可求的一字王,我差點以為王爺是他的同夥哩。」 「若我是允弼的同夥,倒真的不用來求安樂侯了。」趙玄黃悠悠一歎。 「王爺是受人所托,不得以才來求我家主子的?」「差不多吧。」 「鎮王趙元?」 「還有汝南王、平陽王,三位皇叔聯袂到訪,這個面子本王不能不給。」 「噢,是麼?原來王爺是有苦衷的。」龐昱勾起一個心領神會的笑。 「也不全是。」趙玄黃聳聳肩膀,溫醇的眸子隱蘊精芒,「就算幾位皇叔沒有找上門來,本王想也不會對此坐視不理的。」散的神態一下子冷峻起來:「王爺也和包拯一樣,自詡是什麼正義的衛道士麼?還是和我家主子以往有隙,看不慣太子黨做大?」 他一個小小家丁,敢以這樣的態度同宗室諸少第一人說話,就是時常「領教」到四哥膽大包天的太師府眾家丁們見了,估計都要嚇傻。趙玄黃卻依然不慍不惱。淡笑著反問他:「汝以為,這一次倘允弼坐實了勾結反賊的罪名,皇上會下令怎樣處置他,這之後的太子黨、王爺黨,分別會是什麼局面?」 「王爺黨?啊哈哈哈——」龐昱仰天大笑。笑得自負而狂妄。「趙允弼勾結反賊。證據確鑿。王爺黨上上下下誰能脫得了干係。王爺黨……呵呵呵。從今往後。這三個字會是掃進歷史塵埃中一片沙礫。風吹一吹。或許就連影也沒有為。」趙玄黃瞇起丹鳳眼。笑意中罕見地有幾分深沉。「自古至今。秦、漢、隋、唐等朝。縱是明君主政。朝中黨爭亦屢禁不絕。漢武帝一朝。田、韓安國、莊青翟等元老宿臣。對李廣、衛青等年輕將領多番攻訐。武帝明知大漢江山唯仗此二人守護。卻也不處罰攻訐他們地老臣。以免二將大權獨攬。功高震主;唐太宗時。關隴舊閥、功勳武將明爭暗鬥。太宗千古聖但不加以打壓。反刻意維繫兩派之間地平衡。至有貞觀之治。大唐帝國空前繁榮。而到了唐朝後期。黨爭肆虐。政治混亂。從牛李黨爭到宦官專權。隔十幾年就一幫人從黨爭中勝出。得以操控朝政。一家獨大。肆意妄為。終使江山顛覆……」 龐昱何等聰明。豈能聽不懂他地意思。冷笑道:「王爺也太看得起我們了。高官之後和宗室子弟們爭風吃醋。搶槍女人動動手。算什麼黨爭。」 「可汝也說過。你們這群少年公子之間地智鬥力斗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爾虞我詐不輸給朝堂上地黨派角逐。」趙玄黃盯著他地眼睛。深邃地眸神彷彿要把他看穿看透。「皇上千古仁君。心繫天下萬民。太子黨、王爺黨以前雖在京中為非作歹。但雙方相互對抗。彼此牽制。誰也奈何不了誰。危害終究有限。皇上照顧宗室皇親和某些大臣們地面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聞不問。但是這一次。趙允弼身陷謀逆大案。如果他垮了。汴梁城就是你們王爺黨地天下。到時候怕是你們地目無法紀、任意妄為。連包大人都禁錮不住了。汝覺得。皇上可能縱容這等一家獨大。危害百姓地事情發生麼?」 「那麼王爺覺得。皇上最終會如何處置這樁案子呢?」 「如果。」趙玄黃淡淡一笑。 「如果人證物證樣樣俱在。就是皇上也救不了允弼。但現在包大人手裡只有證明允弼勾結反賊地物證。人證嘛……呵呵呵。龐德已經死了。而且就算他活著也只能證明允弼收買了太師府地家 「你想說因為證據不全,模稜兩可,就算包拯想重判,皇上也有足夠的理由赦允弼無罪,所以我家侯爺想憑此一舉擊垮王爺黨是辦不到的。」 「對。」 「你錯了!」龐昱露出一個盡在掌握的梟笑,笑著衝他搖搖手。 「人證,有,而且是鐵 趙玄黃睜著一對鳳眼明眸,訝然看他,忽然醒覺:「你是說……楊家?」 「對,正是楊家。」龐昱好整以暇地舉起茶盞,自己喝了一口,「楊家軍的人親眼見到刺客進了逃進趙允弼的府邸,臨死前拼著最後一口氣告訴了趕來支援的弟兄,當時所有親耳聽到他遺言的楊家軍弟兄,都是人證。」 「進了府邸也可能是路過。」 「王爺可以這樣想,但是,楊家不會。」龐昱嗤笑,「皇上縱然有心維繫京城兩大紈褲勢力地平衡,可也必須給楊家、給天波府一個交待。眼下駐紮在城外的數萬楊家軍可都是直性地鐵血漢子,他們不會去管律法怎麼道……」 龐昱故意頓了頓,霍地站離座席,以一種操控天下、世間萬物皆在指掌的狂傲霸氣,俯瞰著對面仰望他的俊美王爺。 「殺人是要償命滴。」 趙玄黃慄然一震,掩不住臉上的驚愕。 「吹雪,送客——」他揮揮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後院去了。 「慢著!你回來!!!」趙玄黃在後邊叫,可是四哥已經不理他了。後,會客廳裡,吹雪抖抖嗦嗦地道。 「剛才送客的……時候,宸王爺好像……好像很生氣……後果會不會……會不會……很嚴重,啊!」 慘叫聲中,屁股著了一腳,飛出去滿地亂滾。 「你懂什麼?」龐昱冷笑著斜乜他,「趙玄黃既然肯找上門,而且還自降身格和我一個小小家丁談了這許久,說明他是真地出於某些原因,不能讓趙允弼死,所以別看這一次四哥我下了逐客令氣得他忿然離開,可用不了多久他還會來的。」 趙玄黃啊趙玄黃,老子和趙允弼之間地恩怨,為什麼你也跟著摻合呢? 望著對面席上未來准大舅子喝了一半、尚未撤去的茶水,四哥地眼神裡閃著一絲冰老子鏟王爺黨,是為了給秀香報仇,趙允弼地命,老子要定了,誰***敢擋,老子就要誰死 四哥的神機妙算,幾時出錯過? 上午才送走的趙玄黃,傍晚果然又來了。 「安樂侯一心欲致趙允弼於死地,整垮王爺黨,目的是什麼?」雙方坐定,趙玄黃開門見山。 「我家侯爺沒什麼大志,權位啊、名利啊什麼的都不放在心上,侯爺只想安安心心做他的紈褲,不想有人在他面前擋道,也不想誰動不動就和他唱對台。」龐昱說的很慢,想在和朋友聊天,話中沒有一絲銳氣,「侯爺要的,是全京城的公子紈褲拜倒在他腳下,對他俯首貼耳,唯命是從。侯爺要辦的事情,有人搶著去辦,侯爺看誰不順眼,有人會搶著去踩,侯爺看上誰的女人,誰便要乖乖地拱手奉上,沒有人可以違抗侯爺的意思,誰敢,誰就會從世上消失……」 「簡單說來,就八個字。」龐昱單手支著桌子,半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瞰他。 「大宋皇城,唯我獨尊 「唯我獨尊麼……」趙玄黃掠過一絲意料中的笑意,抬起頭來和他對視著,微帶透明的臉龐浮現淡淡青絡。 「那假使不用落井下石讓了勾結反賊的罪名,一樣可讓京城紈褲唯安樂侯獨尊,高、錢兩位公子安然無恙,太子黨獨霸汴梁,連楊家和包拯的生死都由安樂侯一手掌控,不知貴主有沒有興趣呢?」 龐昱微微一挑劍眉,笑了:「王爺的條件,聽起來似乎很誘人。」 趙玄黃也笑了:「不是本王的條件,是鎮王、汝南王、平陽王,還有獄中的允弼可以允諾給安樂侯的條件,而且……」他也學著龐昱,故意把聲音拖長,「而且本王聽說,天波府的楊排風還有楊家大小姐楊灩和天丁大人素來不睦,若天丁大人代為說服安樂侯,放允弼一條生路,這兩個女人……」 「任我處置?」 「對。」 「王爺莫說大話,楊家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 「放心,本王從不輕易承諾,但只要說了就一定做到。」這一次輪到趙玄黃打斷他了,溫潤猶勝女子的唇角,牽揚起一個邪魅的笑。 「怎麼樣,天丁大人可以代為說項,替本王勸一勸安樂侯麼?」 「唔,我試試吧。」龐昱還以一個淫邪的笑,眼瞳深處的精芒一閃而逝。 第兩百二十四章 牢房裡的古怪聲響 開封府,大牢。 昏黃幽暗的燈光映著狹窄的過道,一點一點往前延伸,通向大佬的深處。 越往裡邊越是高等級的牢房,依照包拯吃飽沒事、專懲權貴的作風,裡邊關得人應該最多才是,不過近來鐵面無私的包大人被反賊的案子鬧得焦頭爛額,又加上兩樁「准特級權貴」的殺人兇案,實在無心也武力去管別的案子,所以裡邊暫時只關了趙允弼、錢恃才、高崖內三個人。 太子黨、王爺黨視同水火!這是全京城每個人都知道的事情,包拯當然也不例外,所以趙允弼和錢恃才、高崖內的牢房是遠遠隔開的,甚至不在同一個分岔道裡,要不然就算隔著三五道牢門,他們都能對罵整個通宵,連覺也不睡 關著高崖內和錢恃才的牢房這邊,遠遠地傳來一陣非常詭異的聲音,絕對不是大牢裡應該有的! 這樣子滴?怎麼可能!這裡是大牢耶,不是青樓歡場!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應該這個樣子才對! 密集的一整串「啪啪啪啪啪」聲。 啪啪啪啪!?大牢裡怎麼會有這樣的聲音!?對著牆捅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吧! 四哥很納悶,大步就要進去看個究竟。五凝神細聽,沒判斷出裡邊在做什麼,低聲道:「四哥,不對勁啊,這還是讓屬下先進去……」 「沒事。」龐昱清楚兩個廢物小弟的斤兩,在這密不透風、只有那麼幾個人包拯架不住得放他們進來探監的大牢裡。玩不出什麼花樣。 龐昱進去地時候。聲音仍在繼續。不同於上次高崖內、錢恃才扒著欄杆。望穿秋水地等他來「解救」。這一次他打開通道地大門。站在牢房面前往裡看地時候。兩個人都在各做各地事。完全忽略了他這個大救星地到來。 高崖內蜷在牢房一角。兩腳朝天。睡著大覺。你說睡就睡吧。我們高大爺還在訖語著:「蓮兒……好蓮兒……親親乖乖好蓮兒。來……坐到公子身上來……公子好好疼你……噢……啊……好緊……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叫著叫著身體打擺子樣地一震抖顫。襠下頭濡濕了一片。 他娘地。就這出息!四哥差點就一腳踹過去。不過旁邊另一間睡房裡(呃。高等病房兩室一廳)錢恃才地古怪行為吸引了他地注意。 視金錢如糞土地錢大爺——錢太多了可不就和糞土一樣麼。這個時候。我們錢大爺竟然規規矩矩地坐在床對面地小案上。旁邊堆積如山地放著無數黃本本。錢大爺手裡拿著一算盤。十指如飛「啪啪啪啪」地撥著。 這這這……這這這……他這是在算數!? 四哥看得目瞪口呆。 他從小就是個好學生,七歲時候就拿過全省的珠算冠軍。在那個計算機還遠遠沒有普及的年代,幾乎所有的數據計算用得都是這玩意,記得他去省奧數中心接受特訓準備參加全國大賽的時候,奧數中心請過所謂的珠算專家對他進行指導,現在回憶起來。當時那個所謂的銀行第一珠算快手,和我們錢大爺比起來。 。那就是展昭和神仙姐姐比劍法的差距。 太***快了! 除了爆這句粗口,四哥真的想不到用什麼詞來形容錢恃才拔起算盤來地速度。通常珠算是右手為主。撥本數,左手為輔。撥進數,從高位依次撥到低,動作再快也能看出大致的次序,可我們錢大爺,雙手虛垂在他地黃金玉算盤上頭,腦袋亂甩,十指波動如風,挑、捻、勾、撥,快的簡直不可思議。 跟不上了!跟不上了!!徹底跟不上了!!!身為曾經的珠算小高手,四哥一雙連馬賽克都能看穿的銳目,此時竟完全跟不上錢恃才的速度,只聽得「啪啪啪啪啪」密如驟雨地響聲在牢房中迴盪,間或見他停下手換過一本黃本本放在又是驟然加速,瞬間快到……快到四哥只看得見殘影! 「這……他這到底是在……做甚?四哥愈發的糊塗起來,完全看不明白,這錢大爺要真是在算數,算得是什麼 「還能做什麼,算帳唄。」高崖內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打著哈欠懶洋洋地道。 「算帳!?」 「他會算帳?」四哥差點跳起來,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地笑話。 「那可不,老四他爹是白手起家的,剛做生意那會,老四才五歲吧,家裡窮,窮死了,連個帳房先生都請不起,他爹又忙著到處跑生意,實在抽不出空,只好把所有地帳,通通都交給老四算咯。」 「五歲算帳?」 「嗯,你可別小看老四啊。」高大爺約莫是夢遺出來的太多,腎虛,體虧,連說話都有氣無力:「聽錢伯父說,老四那會算帳很準地,別看人小可從來不出錯,簡直就是天生的才幹!天才!!!」 「錢伯父也可憐,獨身一人到京裡闖蕩,元配夫人又得病死了,身邊只有這麼個兒子,帳給外人管不放心,就這麼一直要老四算了兩年。後來生意越做越大,也找了信任的帳房先生,老四這才算解放,不過到了年底核帳錢伯家的生意那時已經遍佈天下,年底統帳得十個帳房先生算上一旬(十天)可交到老四手裡,最多三天,保證算得清清楚楚,一點錯誤沒有。」 龐昱更加不可思議了,我說這滿口「小太爺」「小太爺」的掛嘴邊。行事乖張。狂妄放縱的錢大爺,竟然有這麼一段光輝歷史!? 「唉——」高崖內歎口氣,破天荒地感觸道,「剛認識的老四的時候,他不是這樣子的,是挺有靈氣地一小伙子,真地,又聰明又靈光。是後來認識大哥,咱結拜成兄弟,老四才成天跟著我們聲色犬馬。逛窯子進賭場嫖姑娘,日子一長就再也靈光不起來了。哎呀,你別瞪我塞,他們錢家熬都過來了,富了,闊了,現在有的就是錢,還管什麼算帳啊,享受享受是應該滴嘛。」 「應該的?哼哼,呵呵呵!」龐昱點頭笑著。算是明白為什麼錢恃才偶爾會閃靈光了,搞算術的人。腦子能不靈光麼?酒、色、財、氣看來還沒有把他與生俱來的靈性腐蝕殆盡,若是花些力氣好好挽救培養一下,前途搞不好大大有噢。 高崖內還在絮絮叨叨說個沒完:「這次啊,要不是老四被關進大牢,實在沒得女人干。閒得發慌,估計啊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碰算盤咯。」帳?」 「錢家在京城一百二十五家鋪子十年來的全部賬本。」 「算多久了。」 「大概……三天。還是四天?」高崖內敲著腦袋,「睡太多不記得了。」 龐昱差點氣得踹他。錢恃才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完事,進帳一千八百九十七萬三千五百一十四貫零七文。」錢大公子這時候的表情非常帥氣。有種一代高手的氣度。 「啪!」猛然間,一隻大手按在了他面前的金算盤上。 「休息一會,等下還有你要算地——龍五,去把出版社的帳冊拿過來,快!」香功夫後,擊打算盤的聲音又在牢房中響起。 龐昱坐在對面看,摸著鼻子,眼神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注香功夫後,「啪」聲停了。 「入賬四萬一千三百八十貫零五百文,各項支出三千四百一十五貫零一文,淨利三萬七千九百六十五貫零四百九十九文。」錢恃才轉頭望著龐昱,眼睛裡罕有的清亮蘊光,全無過去橫行無忌地狂妄。 龍五、吹雪面面相覷,我的天,這數目可是少爺揪著府裡的帳房先生算了整整半天時爺他只用了一注香! 「啪!啪!啪!」這一次不是算珠響,是龐昱撫掌大笑。 天才啊天才,真沒看出來這錢大公子還有這一手,要是就這麼白白死在牢裡,那不是四哥識人不清,知人不明,連用人也不會了? 離開大牢的時候,四哥拍著胸脯,保證三天內一定救兩位公子出去,然後出來時路過另一邊就是關押趙允弼牢房的分岔道,他連看都不看一眼,自顧自地往外走,龍五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邊,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快問,跟著四哥做事,有些東西還是明白點滴好。」 龍五又走近了些,操著他一口沒有任何感情的聲線:「四哥既然決定,盡快救三爺、四爺出來,那是不是準備答應宸王爺的條件?」 「你以為呢?」龐昱笑著反問他。 「屬下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龐昱忽然駐足,笑意燦然,「四哥我是個實在地人,怎麼做好處比較大,通常就選哪一種。」 「但是。」笑容猝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眼中一抹狠厲邪芒。 「不管過程怎樣,我地初衷,還有最後的結果,不會變!」 第兩百二十五章 老子也要約法三章 第二天,趙玄黃沒來。 意料之中,四哥知道他來不了,因為條件雖然是他開,但是卻由別人「給」,趙玄黃自己不出,不心疼,加上又是清高淡泊的性子,什麼名利啊、權位啊,人家宸王爺都不在乎,比如提起來某些東西,他覺得這也沒啥呀,隨口就答應了,結果等回去和自己人商量,完了,答應好的條件這邊給不出!四哥不急,香衾軟枕在家裡睡大覺,順便喚了幾個漂亮小丫頭來,讓她們優先試用研究中心近來開發出的產品小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便宜也得給自家賺! 在吃定了全府的漂亮丫頭,借試驗護膚霜為名,把俏婢們的軟嫩小手摸了足足兩遍以後,第三天的一大清早,趙玄黃終於來了。 還是老地方,兩個人開談。 「安樂侯若是放北海郡王一馬,本王可替王爺黨和安樂侯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龐昱等了許久,就等來個「三章」,心情非常不爽。 「對,第一,青樓妓院、***場中,王爺黨任何一人絕不同安樂侯、高公子、錢公子三位爭搶姑娘;第二,太子黨的生意、產業,王爺黨絕不派人搗亂,第三,安樂侯所到之處,王爺黨皆退避三舍,絕不與貴主爭鋒。如何?」 「就這樣?」」趙玄黃緩緩點頭。 龐昱不爽更甚,哼的一聲,皮笑肉不笑地道:「哎呀,這趙允弼犯下忤逆大罪,證據確鑿,替他開脫可不太容 趙玄黃像是早便料到了他給的條件對方不會滿意。亦已想好了應對之策。不緊不慢地道:「迄今為止,開封府雖然大力搜查,找到了很多旁證,但真正決定性的證據只有一件血衣,若安樂侯肯稍稍配合,否定了血衣……」 龐昱「嗤」地冷笑:「王爺想我推翻自己的證詞,說血衣不是趙允弼指使太師府的內奸放到春滿園來地,那麼就是本來在太師府地了?好啊,這麼做法趙允弼沒事了,我家主子到成了勾結反賊的內應。」 「天丁大人誤會了。」趙玄黃不驚不惱。笑意淡雅溫醇。「本王地意思是請安樂侯配合。證明那件血衣有假。允弼報仇心切。這才弄了件假血衣讓人悄悄帶進來。允弼是做錯了。膽大包天地竟去得罪安樂侯爺。不能就這麼輕易放他出來。得讓他背個陷害地罪名再關上段日子。安樂侯爺才能解氣。是吧。」 「假血衣?王爺莫非不知。血衣真偽已由宋大提刑當著包大人面親口指出。」 「本王若是連安樂侯爺都能說服。區區宋提刑又何在清淡地語調裡有種異乎尋常地魅力。「安樂侯若是肯接受條件。兩日之內。高公子、錢公子都可以安然無恙地從大牢出來。」 「就算我家侯爺不答應趙允弼。一樣有辦法救得了他們。我關心地是……」 「楊家地兩個女人?」趙玄黃幽幽睇著他。雖然生就一幅雅逸女象。眼睛閃爍地卻分明是只有男人才看得懂地邪光。 「王爺把我當什麼人了!」四哥義正嚴詞地喝止他。「我是一個忠心耿耿地五好家丁。我最在乎地是自己主子。王爺給得條件倒是可以考慮。但是。萬一我放趙允弼一馬。事後他卻不認賬。那不是虧大發了!」 趙玄黃早便聽說,太師府的家丁龐四最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見他神情激動地拍著桌子一幅強調、強調、再三強調的自誇樣,差點忍俊不禁的笑出來,好不容易才凝注「玉容」,緩緩道:「本王的承諾不會有假。」 「我憑什麼相信王爺?」龐昱問得倒是飛快。 「啪!」這一次是趙玄黃撐著桌子,半站起來俯身盯視他,堪比女子的溫潤眼眸裡,竟隱隱折射出和他的「姿容」絕不相稱的霸氣。 終於不再故作清高,而是拿出真本事、放氣場「震」老子了麼,啊呸!)字!」 「哈哈哈——好,我替侯爺答應了。」龐昱仰天大笑。 「不過,我也要和王爺約法三章。」他撐著桌子站起來,個頭便先超了趙玄黃一截,唇抿冷笑,目光森然地眼神冷冷下乜,同樣是霸氣全開,一介小小家丁竟要在此生生壓倒宗室諸少裡的無冕之王! 「第一,我要趙允弼負荊請罪,在太師府門前跪地求饒;第二,廢為庶人地趙世清最好得個什麼病,趕緊死掉去,當然這是公開的說法,真人你得交給我處置;還有第三,我要王爺黨就此解散,京城不可以再有第二個形似太子黨的組織!」 「不可能!」趙玄黃想也不想,果斷回絕。答應了這三條,趙允弼絕對比死還難受,雖然這和他屁事也不幹,甚至要不是出於某人的再三要求,只想閒雲野鶴、無拘無束,縱情享受人生的宸王爺來都懶得來。但是,既然他來了,作為宗室一方地談判「特使」,就不可能答應這麼屈辱的條件! ——宸王爺十年沒有出過手,現在輸給一個小家丁,像什麼樣子! 「怎麼著,王爺不答應?」 「這些……真地是安樂侯的意思?」趙玄黃疑竇地看著他。安樂侯就算恨極趙允弼,也不至於狂妄到非得逼王爺黨解散地地步,這不是等若麼,會否是這小家丁意欲爭功,才獅子大開口胡亂說的 「宸王爺放心,本家丁只是轉述侯爺地原話,沒有誇張。」龐昱笑道,他一雙銳目,豈能看不出趙玄黃心裡那點小九九。哼哼,你沒有聽錯,約法三章,這就是安樂侯——老子的意思! 「太過分了,你這約法三章本王不可能答應。」趙玄黃斷然拒絕,人卻坐了回去,適才驟現的凌厲氣勢一閃即收,但明媚中透著堅毅的目光仍和龐昱對視。不怕四哥眼神滴,除了黑心老爹和八叔,這又多一個。 認真起來的宸王爺,不好對付呀。 「王爺必須答應。」四哥笑瞇瞇的,話中卻帶著迫人的壓力。 趙玄黃可不是什麼紈褲王爺、廢物大少,他的尊貴血統和出身,使他與生俱來便有種超然脫俗的古典遺韻,他可以看淡名利、看破世情,對榮華富貴毫不留戀,但他身上流淌著大宋皇族最純正的血脈(純血貴族,明白不?),一旦被他拋開飄逸閒散的性子,認真了起來,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壓倒滴! 「這不——可——能!」趙玄黃只說了三個字,氣勢卻和之前完全不同,那是一種迥異於黑心老爹的毒辣陰狠、腹黑八叔的王道凜然,威懾力卻絲毫不輸給他們的獨特氣質,四哥氣勢上一時都壓不倒他。 ——家丁挑親王,四哥從一開始身份上就吃虧啦,典型的不公平嘛。 但是,請不要忘了,四哥還有一張利嘴。 「王爺考慮清楚。」 「考慮多久都是這三個字:不可能。」 四哥很悠閒的笑笑:「王爺知道麼,這是北海郡王最後的機會,我家侯爺若是咬定不放,他,只有死路一條。」 「答應安樂侯的約法三章,允弼和死沒區別。」 「但至少還可以活著,繼續做他的太平郡王,不是麼?」龐昱露出一絲勝券在握的笑,「是背負賣國的罵名,死無葬身之地,還是放棄那一點點的尊嚴,解散一個根本成不了大器的王爺黨,宸王爺,換成是你會怎麼選?」 趙玄黃沉凝不語。 「啊,是了。王爺和別人不同,權位名利如過眼雲煙,根本就不在乎,而趙允弼呢,野心勃勃,極力鑽營,只為一朝大權在手。宸王爺,我看這件事情,你也不好做主,還是回去問問趙允弼再給我答覆吧。」 對於龐昱充滿脅迫意味的最後通牒,趙玄黃竟笑了:「天丁大人這般強硬,固然是忠心為主,處處替安樂侯考慮,可要是此事久懸不決,大牢裡的高公子和錢公子,日子覺,YY夢遺不亦樂乎,錢大爺摸上了算盤,關到狗窩茅房去照樣樂在其中。) 「無妨無妨,反正就算談不攏,先殺頭的也是趙允弼,侯爺的兩位義弟怎也要等到秋後勾決,有的是時間慢慢運作,北海郡王爺都入土了,不定案子再審的時候證人會怎麼說,包大人會怎麼判呢。」這更是**裸地威脅了,因為趙允弼要是被斬,他安排的誣陷高崖內和錢恃才的證人就連主子都沒了,以安樂侯的手段,把這些人控制起來、改變證詞、徹底推翻包拯的審斷,不是輕而易舉麼。 「哈哈哈!」趙玄黃大笑起來,「天丁大人好一張利嘴,難怪安樂侯爺對你如此器重,好,那本王便替你傳一回話,究竟應是不應,就全看允 趙玄黃起身告辭,眼看要出門,四哥叫住了他。 「宸王爺,有勞你代為提醒一下趙允弼,他的答覆我可以等,我家侯爺也可以等,但包拯似乎等不了,京城的老百姓們更等不了,所以……」 「所以留給他糾結的時間,不多。」 第兩百二十六章 趙玄黃背後的男人 開太師府後,趙玄黃上了等在門口的馬車,卻非徑直T|西的府邸,而是轉道向東,不多時便來到了城北的和中大街。 原本鼎盛繁華、號稱「不夜東京」的汴梁城,因為近來反賊肆虐、鬧出多樁命案,不得以而恢復了廢除已久的宵禁制度,每天晚上開封府衙門的漏刻「晝刻」走時已盡,就擂響六百下「閉門鼓」;早晨五更三點後,再擂響四百下「開門鼓」。但凡在「閉門鼓」後、「開門鼓」前在城裡大街上無故行走的,便是觸了「犯夜」罪名,以前是笞打二十下就完事,現在恐怕要背個「反賊同夥」的嫌疑,到開封府蹲上個十天八天挨幾頓打的。連以前為官府送信之類的公事,或是為了婚喪吉凶以及疾病買藥這些抓到了可以網開一面的特例,如今也被嚴格限制。 趙玄黃從太師府出來的時候,離宵禁沒多少時間了,街上人跡稀少,尤其這條和中街兩旁,放眼儘是高牆大院,紅牆金瓦的是官署,白牆黑瓦的是爵邸,住得全是高官勳貴、皇親大臣。因此夜裡的巡視守備也特別嚴密,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部由皇城精銳禁軍負責駐防。 以趙玄黃的尊貴身份,當然無需在乎這些人,就算是統率皇城禁軍的高太尉,見到他也要恭恭敬敬地行禮喚一聲「宸王」,然後乖乖放行。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趙玄黃好像刻意要隱瞞身份一樣,乘坐的馬車無論制式、裝潢,都和他親王的身份完全不配,甚至連宸王府的標識都看不到,那麼理所當然地馬車被巡夜的禁軍攔了下來,而且這時宵禁已經開始,理所當然地要把他扭送開封府。 「啪」地一紙文書丟了出來,甩在領隊的校尉面前,校尉低頭一看,見到文書上殷紅如血的九疊篆,那斗大的「樞密使印」四字簡直就像催命符一般(註:樞密使,宋朝最高軍事長官,太尉的頂頭上司),嚇得魂飛魄散,慌忙移開拒馬、喝退士卒,恭恭敬敬地讓馬車通過。 馬車繼續前行.,仗著大印文書一路通行無阻,兜兜轉轉到了一條小巷裡,趙玄黃下車,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揮揮手讓馬車先離開,然後又走了一段路,這才進了一家清雅宅院的後門, 宅院甚大,重門深院、.廊曲迂迴,趙玄黃卻似十分熟絡,三轉兩轉便來到一座小閣前,無聲無息進房,反手掩上大門,坐在書桌後頭之人訝然抬頭,旋即放落書卷,濃眉一挑:「來的恁晚,是說服龐四了麼?」 「啪!」.趙玄黃伏跪在地,垂首道,「玄黃無能,被他也來了個『約法三章』。」 「哈哈哈——」那人大笑,「原.來如此,想不到玄黃你也有被刁難住、束手無策的時候,起來吧。」 「玄黃不.敢。」 「沒.什麼不敢的,龐四可不是一般的家丁,如果那麼簡單就答應了趙允弼的條件,那才真的是枉費你玄黃出馬和他談判,而且也證明我高看了他——對了,你說他也給你來了個約法三章,哪三章?說來聽聽吧。」 趙玄.黃站起來。如是說了。 「哈哈哈!」那人又是一陣大笑。「好一個忠心為主地家丁。這種逼得趙允弼比死還難受地條件也虧他想得出來。明日你說給他聽。怕不得氣得他當場吐血。」 「玄黃一會便去開封府。」 「不急。這幾日辛苦你了。休息一晚明晨再去。」 「是。」 「啊。對了。玄黃。你覺著。龐四這個人怎麼樣。」那人不經意地問。 「眼界非凡,能力也不賴,轟動京城的《大宋時代週刊》、賣到斷貨的龐氏香水都是出於他一人之手,口才更是一等一的好,連包大人都三番五次的被他刁難,這樣的卓越人才,屈居太師府做家丁,真的可惜了。」 黑暗中,那人的眼裡露出一絲讚許的神光。 「不過。」趙玄黃話鋒一轉,「龐四此人,激進有餘,沉穩不足,有些想法固然可行,但未免太過狂放大膽。」 「年輕人嘛,誰不叛逆呢,何況他就是有狂妄的資本,為什麼要收斂?」 「是,若是能讓他入朝任職,在官場歷練十年,磨礪掉先今過於狂放的鋒芒,日後當成大器。不過可惜,他……」趙玄黃頓了一頓,難掩惋惜。 「他只是一介家丁。」 「家丁怎麼了?」那人淡淡一笑。 「布衣之身,尚且難在朝中立足,何況是屈身太師府的一介家丁下人……」 那人的聲音陡然一厲:「我說可以,就可以!」 「是。」 「玄黃啊。」那人歎了口氣,「你知道麼,這個時代最重要的是什麼?」 「玄黃愚鈍。」 「是人才!」那人站起身來,「嘩」地拂袖一攬,「我大宋現行至今的科舉制度,沉痾腐舊,弊端重重,多少大才之人因為屢試不中而埋沒,門第、出身的禁錮又使得多少寒門學子十年苦讀成空。為政者,當不拘一格降人才,是下人怎樣?是家丁又怎樣?只要有才,堪為國家棟樑,就是面的囚犯,也一樣要用!」 「是。」 那人坐回席上,趙玄黃恭聲問道:「允弼私通反賊的案子當如何處置?」 「你以為呢?」 「玄黃不知。」 「唉——」那人歎口氣,「你是不是怕事多,麻煩,才什麼都說不知道的?玄黃啊,論才華你不在龐四之下,為什麼就是不願入朝秉政,為國效力呢。」 「玄黃……怕麻煩。」 「……」 「好,那現在就給你答案,一個要錢,要女人,一個要權,要主政,要天下,為了大宋朝,選誰,玄黃你自己心裡有數!」 「是,玄黃明白。」 ××××××××××××××××× 三司會審! 兩天後的早朝,仁宗皇帝頒下御旨,三司會審,清查反賊大案。 離上一次的三司會審,隔了僅僅一個來月,地點還是在菜市口,還是公開審判,只不過這一次, 裡的疑犯他安定郡王趙允弼,而上一次被推上斷頭台9+[便人頭分離的龐,這時作為被害一方的代理證人,正笑瞇瞇地坐在那裡,模樣很**的翹著個二郎腿,等著朝他捅刀子呢。 情形同上次截然不同,今天的龐,不再只是太師府一個新進的小小家丁,而是已經得到太子黨多數成員公認的代理領袖,並且連堂堂的大理寺卿孔道輔、御史中丞張方平都得到了龐太師的指示,審理時一切看他的眼色行事。 這打了招呼其實也沒啥用的,上次的只是涉及安樂侯,孔道輔、張方平兩個算是鐵桿太師派的高官就已經不敢隨便說話了,何況這次是皇上親自下旨嚴辦的大案,太子黨、王爺黨、楊家、開封府,還有整個皇室宗親都因為此事而鬥個不休,試問還有誰活在世上嫌命長,跑去淌這灘渾水。 沒有人! 所以,儘管「三司會審」「三司會審」喊得很響,但三司其實都是吃乾飯滴,真正主審案件的還是包拯一個人。 比起上次簡簡.單單就給根本無辜的四哥定了個斬頭的罪名,這一會包拯可不敢造次,整整傳喚了三十七名證人,拿出來了二十多箱的案件卷宗,這可都是開封府上下日夜加班的成果,浸透了包拯要盡快了結此案、然後轉過去繼續匡扶正義,把高崖內、錢恃才一夥繩之以法的決心! 三十七名證人、二十多.箱卷宗,這還不是鐵證如山?儘管為趙允弼辯護的汴梁第一訟師蔡管遼號稱「金牙大狀」,「操兩可之說,設無窮之詞」,「持之有故,言之成理」,辯術口才放眼訟師界無人能敵,但他畢竟不能靠一張嘴就能把黑說成白、白說成黑的四哥,在堆積如山的證據面前,「金牙大狀」慘然敗退。 「本王沒.罪,沒罪!你們這是誣陷!!!」「包拯你好不要臉,竟敢偽造證據,陷害本王!」「老子沒罪,老子沒造反!!!」趙允弼跪在場中,披頭散髮,雙眼赤紅,聲嘶力竭地為自己辯解著,嗓子都喊啞了,但是任憑他怎麼嚷、怎麼叫,滿場旁聽的宗室皇親,還有和他交好的文武大臣,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為他說話。 造反,自古以來都是天下大忌,.就算你官再大、爵位再高,再受皇帝寵信, 再紅得發.紫,一旦和這件事扯上關係,半邊腳已經踏進鬼門關了,就算最後拼著拔出來,這一輩子怕也就此毀掉,倘是官員,只有遭貶、放逐,永世別想再陞遷,若身為皇親,大致是褫奪封爵,貶為庶民,再不要去想「榮華富貴」四個字。 和反.賊的往來書信、盟約,反賊行刺時用過的兵刃、水靠,還有深得的百姓信任的楊家軍兩名什長做出的有力證詞,證明反賊在行兇後逃進了北海郡王府,以及王府被燒、知情人慘死等既定事實,再加上最最有力的證據、宋大提刑親口認定的女刺客襲駕時穿著那件銀色夜行衣,樁樁件件鐵證如山! 「撲.通——」曾經不可一世的趙允弼,此刻面如死灰,唇角哆嗦著,手在抖、身子在顫,雙膝一曲,慘然軟倒在地。 「那個……我說啊……」一直冷眼旁觀的四哥突然抬起了手。 第兩百二十七章 四哥的大「義」 天丁大人有何指教?」包拯問。 「喲,我一小小家丁豈敢指教包大人,只是有點疑惑罷了——對,就是那件包大人剛才說的……第一鐵證的那個……血衣啊。」四哥故意拉長了聲音,慢悠悠地道,「那個血衣倒底是否女刺客所穿,還請包大人驗明。」 包拯微愣,盯著他道:「血衣是女刺客所傳,不是天丁大人你親口說得麼?」 「唉,包大人不要亂說啊!」四哥站起來,非常嚴肅地指著包拯,「您老可是本朝第一神斷,尤其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然造成誤會那可就不好了。那件血衣我並不知道是何人所有,送來開封府就是想請包大人您為我一斷。」 「可你明明說……」 「是宋慈祖宋.提刑先說那是女刺客行刺當晚穿過的夜行衣!」四哥放大聲音,再次地說明,「我和包大人一樣對宋提刑的勘驗技術非常信任,宋提刑說是,那麼我也認為是『是』,宋提刑什麼時侯說不是了,那麼我也認為『不是』,我是跟著宋提刑走滴,這一點請諸位務必弄清楚,不要說是我故意栽贓陷害北海郡王!」 你不是栽贓陷海,那就.是包拯栽贓陷害咯,四哥暗地裡的就是這個意思。 包拯糊塗.了,安樂侯和北海郡王不是勢同水火麼,怎地他的心腹手下竟突然變卦,轉而幫趙允弼開脫起來!? 更讓他糊塗的還在後邊。.龐繼續.說道:「至於書信、盟約還有兵刃、水靠,我實在想不通,行刺失敗後,為什麼這些東西不立刻燒燬,而是要放起來、藏起來、埋起來,就等著包大人你派人去搜。各位請想一想,用你們的常識想一想,若是北海郡王與反賊互相勾結,強勢的明顯是北海郡王一方,只有人家怕他賴帳不認,難道他還怕反賊背盟,書信、盟約這些東西,按說只有反賊會留,作為約束北海郡王不得違背合作的鉗制,各位說北海郡王把這些東西留著作甚,留著等包大人來搜來抓?」 這樣.的一番解釋,不僅減輕了眾人對趙允弼的懷疑,隱隱襯出有人偽造證據,而且把自己的嫌疑,洗得是一乾二淨。 ——.安樂侯吃飽了撐得?如果是自己偽造證據陷害趙允弼,這時竟又叫手下家丁當眾揭發,自己控告自己? 包拯益發覺得不對勁了。沉聲問道:「天丁大人。你究竟想說什麼?」 四哥瀟灑地一甩頭。正義凜然地說道:「雖然我主安樂侯與北海郡王私下有仇。不過!在遇到關乎國家大計、百姓民生地大事件時。個人地恩怨早就被就拋到了一邊。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這種事。我家侯爺是不屑為之滴……」 他把趙允弼罵成了「落水狗」。趙允弼非但連辯駁都不能。還要抬著頭看他。連聲應道:「是、是!安樂侯高義。為天下青年俊才之楷模!」 龐乜他一眼。像在看自己養地一條狗。挑了挑軒昂地劍眉。嚷道:「侯爺他時常對我說。我等既食大宋祿。就要為大宋朝盡忠。雖萬死而無悔。什麼個人恩怨、舊日仇隙。在關乎國家危急存亡地大事面前。都是不值一提滴!!!另外。包大人。我現在嚴重懷疑。有人故意捏造證據企圖陷害北海郡王。而包大人你。對此不聞不問。不查不究。反而急急結案。大有可能就是幫兇!」 「你胡說!」師爺嚷道。「包大人是被你逼……」 「我逼?逼什麼。逼包大人趕緊給北海郡王定罪?我一介小小家丁敢逼開封府尹?簡直笑話!再說了。如果是我逼包大人。那這時候我還說什麼話呢。等著包大人給北海郡王定罪就是啊。說話要有證據滴。不是想當然地信口開河!」 「啊對了,你一說我還想起來了,我家侯爺的兩位結拜兄弟高崖內高公子、錢恃才錢公子被包大人你關進大牢,因由也是兩樁冤假錯案。我說包大人你是不是看我家侯爺和高公子、錢公子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還有北海郡王、會稽郡王這些宗親諸少不順眼,才變著法的,把他們送進大牢,一個個全訂下殺頭的罪名。」 全場一片哄然。 「胡言亂語,案犯高崖內、錢恃才所涉殺人重罪,所有人證、物證一應俱在,本官一一勘驗,認定屬實,焉可狡辯抵賴!」 龐冷笑:「包大人,你敢提審證人,當堂對質否?」 「皇上御旨,今日三司會審,偵辦北海郡王勾結南唐反賊一案,此案未結,豈可另為他案另行提審。」 「有何不可?」大理寺卿孔道輔陰陽怪 嘴了,「若真如天丁大人所言,包大人您顛倒實非,)7仗著子虛烏有的證據,故意給高、錢兩位公子定罪,那麼,包大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心陷害北海郡王也不是不可能了。」 「是啊,包大人。」御史中丞張方平跟著接口,「為了證明你的清白無辜,還是把證人喚來,當著我們三司大臣的面,重審一下為好。」 「張大人言之有理。」「重審,重審!」「請三司大人為少主主持公道!」龐太師一系來聽審的官吏,還有高太尉府上的人手,一起跟著附和。 包拯做了二十幾年官,大風大浪經歷無數,早便察覺到全場眾口一詞的要他重提原告、證人,當場對質,其中一定有詐,可如今他被龐一番言辭說得騎虎難下,若執意不肯便是心虛有鬼,無奈只好急命衙役去大牢把所有涉案人等一併帶到菜市口來,同時召集相關證人,以備聆訊。 第一個被帶來的是潘金蓮,此女生得杏臉桃腮,豐乳肥臀,頗有幾分妖冶氣息,寬鬆的囚服掩不住前凸後翹的曲線,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尤為勾人,難怪高崖內對她如此癡迷,只這瓜熟蒂落的少婦風情就對極了他的胃口。 「啪!」包拯.一拍驚堂木,厲聲道,「犯婦潘銀蓮,本府問你,究竟是何人指示你殺害丈夫武三郎,是否高太尉之子高……」 「包大人!」龐喊斷.他,「你這是誘供,要不得滴。」 包拯實在.拿他沒辦法,哼的一聲:「潘銀蓮,你照實說便是,大理寺卿孔大人、刑部侍郎宋大人、御史中丞張大人都在此處,不會平白冤枉你的。」 潘銀蓮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問.言方敢抬頭,怯生生地道:「回大人,毒死奴家丈夫武三郎的是……奴家自己,並非受人指示。」 包拯立時.色變,喝道:「上次審訊,你不是一口咬定是高崖內高公子出得注意,指示你下毒藥死武三郎的麼?」 「是.有人私下找到奴家,許以好處,要奴家這樣招供的。」 「此.人是誰?」 「就是坐在那裡的包大人!」 「什麼!?」饒是包拯做好了應對意外的準備,仍被她如此乾淨利落的翻供,驚得險些失口喊出來——翻供就翻供呀,你還咬本府!? 潘銀蓮哭跪在地,含淚楚楚地看著前方的孔道輔等人,「奴家被抓進大牢後,自知必死,打算交待了之,就是這狗官,私下找到奴家要奴家更改證詞,咬定是受了高公子的指使,蓄意毒死丈夫!奴家一介弱女,焉敢同他府尹大人作對,大堂之上,只得……只得狠心誣賴高公子,今天見到諸位大人,奴家拼著一死也要揭露這狗官的嘴臉,請諸位大人……為奴家做主!」言畢已是泣不成聲。 「包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張方平冷聲問道。 包拯面色鐵青,一語不發。 孔道輔又問:「潘銀蓮,你為何毒死丈夫?」 「我丈夫他本是個顧家的漢子,銀蓮嫁給他三年,夫妻恩愛,日子雖不富裕,但也過得和和美美。 今年三月間,我丈夫他迷上了賭錢,炊餅也不勤去賣了,成天就知道泡在賭坊裡……嗚嗚嗚嗚,男人一好上賭了,見天就學壞,上個月他又和東門窯子的小桃紅勾搭上了,把家裡三年來的積蓄在那狐媚子身上花了個精光,那日……那日他回來說,要籌錢給小桃紅贖身,湊不夠數了就把奴家……把奴家賣去妓院!可憐奴家嫁給他三年,為他洗衣煮飯,做牛做馬,到頭來卻、卻落得得這般下場,奴家氣不過,夜裡一狠心,就把砒霜放在茶水裡,毒死了丈夫。」 「你此話當真?」 「句句屬實,若有一字虛言,叫奴家不得好死。」潘銀蓮哭得聲淚俱下,泣不成聲,連四哥都有點佩服他表演的本事。 「好!」張方平忒興奮,也忒激動,搶過驚堂木重重一砸,,「本官問你,你毒殺丈夫,高崖內高公子是否知情?」他在御史台被包拯壓了整整三年,日日刁難,處處制肘,想給自己撈點好處都沒機會,好不容易熬到包拯走了,他扶正,現在又抓住了對方徇私枉法的把柄,那還不第一個跳出來報仇呀。 「毒死丈夫的事……奴家是第二天才和高公子說的。」 「那就是說,武三郎中毒而死,和高公子全——無——干——繫了?」 「是。」 第兩百二十八章 四哥出手,黑的照樣洗白 啪!!!」桌子被砸得快要塌了。 「包拯!」張方平跳腳起來,指著仇人大罵,「好啊,好你個青天包大人,原來就是這樣斷案如神的!呂相,虧你還在朝上力薦包大人出任開封府尹,今天的事情您老怎麼解釋。」他有龐太師撐腰,連呂夷簡亦是不懼,當場便朝他發難。 呂夷簡久經官場,老謀深算,如何不知今日龐四突然變卦,反替趙允弼說項,意味著太子黨、王爺黨已經私下達成某些協定,放棄之前的互相攻訐,聯手先把意欲剷除京城紈褲諸少的包拯除掉,太子黨背後是權傾朝野的龐太師,王爺黨則代表了超過九成的宗室皇親,雙方聯手,不要說包拯,連他都扛不下來! 呂夷簡早過了熱血的年紀,既然看出來這時候「倒包」的大局已成,逆轉怕是沒那麼容易,貿然站出來支持包拯只會得不償失,當下淡淡言道:「包大人深受皇上信任,委以開封府之責,任職短短月餘,審決大小案件不下千樁,實為百官之楷模,若我等貿然聽信犯婦一面之辭,懷疑包大人的公正,這恐怕……當然,老夫是就事論事,並沒有偏袒誰,或者故意爭對誰,一切以證據說話。」 老狐狸!) 四哥暗罵,當.然還得喊:「呂相所言甚是!單單憑一個人的話,怎能認定包大人是故意要詬陷北海郡王和高、錢兩位公子,恨不得除他們而後快,之後再慢慢拿全京城的世家子弟們、還有公卿之後開刀呢。」 這話更加刺兒味十足,.表面看來是附和呂相,其實字裡行間把包拯打擊京城紈褲的「陰謀詭計」都說出來了,不怕到場旁聽的公子大少們不驚悚、不恐慌。 「大人!.」忽聽潘銀蓮一聲哀叫,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犯婦狠心毒殺丈夫,雖事出有因但已失婦道,十惡不赦,高公子對犯婦一片癡清,犯婦受人要挾,捏造事實誣賴高公子,害高公子鋃鐺入獄,喊冤受屈……事到如今,犯婦已經沒有臉面活在世上了……高公子,蓮兒對不起你!」她含淚說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撒開蓮足,撲向——不對,是撞!撞向菜市口斷頭台前的石柱。 事起突然,誰都來不及反應,等.她都撞過去了,張方平才大喊:「攔住他,攔住他,快!禁衛軍,攔住他!!!」這有什麼用呢,很明顯晚了呀,「咚」的一聲撞個正著,腦漿迸流,橫死當場,紅紅白白流了一地。 望著不遠.處氣絕而死的花信少婦,包拯又是一驚。 好狠.毒、好高明的手段!當眾向三司訴說完「冤情」然後立刻自盡,分明是要來個死無對證,逼得他連給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死無.對證。對!四哥要地就是這效果。 不要怪四哥心狠。因為這根本不是仁慈地四哥地主意。是趙允弼答應他地。要當眾徹底、乾淨、利落地為高崖內、錢恃才洗脫嫌疑。以換取他自己地自由。再說了。殺夫本來就是死罪。而且絕不是一鍘刀斬了這麼簡單。潘銀蓮是趙允弼控制地死士。從奉趙允弼之命殺了丈夫然後咬定是高崖內指使地那一刻。她就注定了沒有活路——受人指使殺夫。再加上紅杏出牆、罔顧尊卑勾引貴冑子弟。怎也要判個凌遲之刑。提前撞柱而死。是她潘銀蓮地幸運! 「唉!」包拯緩緩闔上眼睛。仰天長歎。 事情到了這份上。他要再想不通這是太子黨、王爺黨聯手。反戈一擊。存心要給他安上種種罪名。那他真地白叫包拯了。也正因為他是包拯。所以不會坐以待斃。閉闔地雙目再睜開時已是精芒盈然。不過! 不過沒等他開口。有人搶先了。 「包大人。我們大傢伙支持你!」「這幫子橫行無忌地紈褲子弟。是該好好懲治一下啦!」「包大人英明。包大人是我們老百姓地救星!」包拯才一振奮精神。圍觀地人群中就有無數嗓門特大、縮在角落裡看不清頭臉地百姓跟著大喊起哄。儼然認準了包拯就是故意要斬了趙允弼、高崖內、錢恃才。在這給他打氣鼓勁呢! ——啥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看吧,四哥用「托兒」的本事可比跪在那裡、磕頭求他高抬貴手救小命的某趙姓郡王爺,高明太多啦。 包拯氣得差點兩眼翻白,這什麼意思?這是在給他支持、為他聲援麼?不是啊,這是怕他死得不夠快、罪名不坐實,存心誤導老百姓們相信他為了懲治京城裡這幫作惡多端的公子大少,真的不擇手段,寧可知法犯法 民除奸! 為民除奸,好啊,大大滴好啊,可惜威逼證人,篡改證詞,罪莫大焉,詬陷皇室宗親,更是罪加一等,當誅! 「本府問心無愧,從沒有……」 包拯站起來才說幾個字,又被四哥無情地截斷了:「包大人不用解釋,做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一切按證據說話,張大人、宋大人還有孔大人他們都是皇上信任的胘骨之臣,朝廷棟樑,他們是不會誣陷好人滴。」 「對啊,包大人他不是這種人,還請三司大人主持公道!」歐陽修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場中,著急地為包拯辯護。 「對對對,永.叔兄言之有理,我們不能光聽信一面之辭。 」四哥竟然支持他,那是啊,鐵桿哥們的話怎麼可以不頂呢。 四哥的表態很有道理,.一個人說被包拯威脅,指使她冤枉好人,大家都不信;兩個人說包拯居心叵測,許以種種好處誘使犯人隱瞞事實,大家開始有一點點的信了;等到三個人都說包拯故意要他們更改證言,一口咬定高崖內、錢恃才就是犯下血案的兇手,事情便容不得大家再懷疑——三人成虎的古語就是這麼來滴! 提審完潘.金蓮之後,包拯又把所有涉及此案的原告、證人,全部叫上台重新問訊,這些人說得可都是實話,大實話,什麼潘金蓮、武三郎夫妻不和啊,武三郎在迷上賭錢啦,還有武三郎和妓女小桃紅勾搭,句句屬實,和以前說的沒兩樣。 丈夫花心,夫人也就出去偷人,.是誰都會想當然的這麼以為,這些東西都是趙允弼預先「設計」好以防高太尉追查滴(高太尉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疼他疼地很,既然答應了兒子讓他搞人家老婆,肯定會暗中派人先把底細查清楚呀),他的苦心安排,現在竟成了四哥反制包拯,令他無可辯白的殺招這一。 包拯第一.次的辯駁機會,沒了。 緊接.著,案件的原告武表示,他早就知道弟弟和弟妹不合,也猜想多半是弟妹一狠心把弟弟殺了,但是為了訛詐錢財,他才昧著良心把高崖內高公子告了。 他的.翻供,等若當面又捅了包拯一刀,一個貪圖錢財的原告,你包拯枉稱神斷,竟然沒有查出來,反而被他蒙蔽,把無辜的高崖內抓進了大牢。 ——真的被蒙蔽了麼?我看是故意裝傻、趁機逮人的可能性比較大吧! 很多人都這麼地想。 這第一樁案子問訊下來,幾名關鍵證人的臨時倒戈使得情形對包拯非常不利,等到錢恃才的案子開審了,情形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糟! 姑娘的父母一到場,就被龐要求做全面的身體檢查,出於對一應涉案人員的關心,以及刨根問底的求索精神,四哥特別請來了京城醫學界最權威的林大國醫,經過他詳細檢查,二老果然都有不同程度的、會傳給後代的先天疾病。 對於這樣的結論,「小姑娘」的爹媽並沒有否認,而且當場提出了對女兒死因的質疑。家屬的疑慮,一定要給他們滿意的答覆,這本該是辦案最最基本的原則,不過很可惜,包拯當時沒有做到。 他不做,四哥做! 再四哥的再三要求下,三司的三位大人重新審問了飄香樓的一應涉案人員。看見一旁潘銀蓮撞牆而死留下的殷紅血跡,飄香樓的老婆李媽媽哪裡還敢「隱瞞」,一五一十地通通招了——錢恃才錢大公子扔出去的那錠金裸子,其實沒砸著人,是他離開之後,小姑娘突然害急病死了,飄向樓的老鴇姑娘們想趁機訛錢,故意在屍體上製造了傷口以此誣陷他滴,因為相隔的時間並不長,所以在屍體檢斷時瞞過了仵作,害得無辜的錢大公子鋃鐺入獄。 據李媽媽當著三司和旁聽的眾官員以及聚在菜市口的過萬京城百姓的面,親口供認,他所做這一切,包拯其實都是知道滴,屍體上動得這點小小手腳,瞞得過仵作又怎瞞得過斷案如神的包大人呢。包大人看穿了她們的伎倆,不但沒有揭露、阻止,反而私下裡找到她,威脅說不得翻供、更不能以此為要挾去錢財神那裡勒索錢財,而是要一口咬定錢恃才的罪過,幫他包大人藉機除掉這幫紈褲惡少! 包拯的黑心、冷血,還有他為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卑劣手段,在四哥堅定不移的查處追究下,終於真相大白! 第兩百二十九章 攻勢全開,包拯受難 包大人,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張方平冷笑)T包拯。 「脅迫原告,威逼證人,包大人,你好大的膽子!」孔道輔跟著也搶過驚堂木跟著砸起來,身為龐太師的心腹黨羽,他當然也沒少干貪贓枉法的事情,以前看見包拯那都要低著頭繞道走,生怕被他盯上了查,憋屈了這麼些年,終於輪到包拯犯事,不管真滴、假滴,反正太師爺告訴他,今兒三司會審一切跟著少主辦!天丁龐四是少主的代理人,他要整治包拯,必定是少主的意思,棒打落水狗,行動表忠心,怎能少得了他孔道輔一份。 刑部侍郎宋祁和包拯素來交好,也敬佩他的鐵面無私,這時見大理寺卿、御史中丞一起刁難包拯,心中不忿,朗聲道:「事起突然,此兩真偽案雖有待商榷,但證人突然翻供,必有內情,豈可就此輕易論斷!」 張方平「哼」的一聲,「侍郎大人,這犯婦人都死了,難道還有必要說假話?」 「諸位不覺得事有蹊蹺麼?」宋祁和他爭鋒相對,「潘姓犯婦既懇求三司主持公道,為何卻又突然自盡,難道她不想等案件水落石出了?」 「潘銀蓮自知.犯下殺夫重罪,橫豎都是一死,既已將你包大人脅迫變更證詞、反誣高崖內公子的經過向我等訴說,洗清了高公子蒙受的冤屈,心中再無牽掛,索性撞柱圖個痛快!」張方平說完,朝孔道輔一使眼色。 孔道輔心領神會,馬上.接口:「人死為大,宋大人連逝者都不肯放過麼?」 「你!」.宋祁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張大人、孔大人,你們都錯.了。」龐又是一語驚人。 「潘銀蓮看似羞憤自盡,其.實是希望能以一死喚醒我朝官吏們的良知,用鮮血染紅的法場敬告在場所有的官員,做官、斷案,不能光憑一己好惡,要講究證據、秉公執法,上對天地吾皇,下對黎民百姓,如此方問心無愧!為了攻訐政敵而濫用職權,不擇手段,這樣做官是要不得滴,」 高啊!張.方平、孔道輔雖然被龐駁了,心底還是佩服不已,看看,看看,天丁大人這就叫口才呀!咱不是營私結黨,也沒有沆瀣一氣,對吧,咱說的話可被天丁大人無情地批駁了。天丁大人高明啊,表面看是批判咱,公然向大眾表明咱沒和太師府勾結,其實是暗諷包拯做官憑一己好惡,濫用職權,不擇手段! 「啪!.」重重一響。包拯拍在面前地桌案上。手拍地。 「淫婦殺父、妓院行兇。兩樁案件地審理。本府問心無愧。所有卷宗、證物。以及原告、嫌犯、證人畫押地口供。都在開封府存檔。三位大人隨時可以去查。」包拯一字一頓。重逾千鈞。威嚴肅穆地聲音在菜市口上空迴盪。 列席旁聽地眾官吏勳貴也好、遠處圍觀地老百姓們也罷。無不為他肅立台上、渾身透出地凜然正氣所懾。張方平、孔道輔二人。甚至嚇得心虛腳軟。險些跌坐回去——懲貪無數、鐵面無私地包大人地氣場。可不是鬧著玩滴。 霎時之間。全場鴉雀無聲。不少質疑包拯地人。心中有了動搖! 「哼哼。超過九成地貪官。被抓地時候可也都說他們沒貪吶。」四哥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一語中地。把包拯凝聚起地氣勢打地蕩然無存。 「話雖如此。但區區百姓之言終不可輕信。 否則任何案子審過之後都來個翻供,反咬堂官,我大宋吏治不是要亂套了麼!」呂夷簡不愧是老狐狸,要他公然站出來表示支持包拯,他不幹,但是字裡行間總是偏袒向包拯一方,比如現在看似是在感歎,其實那就是變著法的在給包拯開脫。 「呂相爺言之有理!」龐應和的飛快,他早料到呂老頭子不會坐看包拯慘遭反訴,老頭子可精明的很吶,把事情往吏治上扯,這是為國家大計考慮,不是在為誰誰誰開脫,對吧?是誰要繼續深究,誰就是巴不得各道州府縣的衙門亂套! 狠吶,老頭子這一手,站在為國為民的高度,一下子封住了所有人的嘴,難怪連龐太師都在背地裡罵他「老狐狸」了。 這一點四哥早就料到了,所以他根本沒打算在這兩件事情上糾纏,只要能安然無恙的揪出倆小弟,就夠了,真正的殺招在後頭呢。 「既然呂相爺覺得貧民百姓之言不可言,那麼就回到北海郡王勾結反賊一案,看看包大人究竟是怎麼審理、怎麼斷定北海郡王有罪的吧。」龐勾起一個胸有成繡、凡事盡在掌握的笑,離坐走到審判席前。 「包大人,你說 海郡王勾結反賊最重要的證據就是那件所謂的『女刺T[的夜行衣』,是也不是?」 「是。」 「包大人,我很奇怪啊,按說這刺客行動如此周密,連重重守衛的鳳臨閣都能混進去,整個行刺計劃幾乎天衣無縫,但是行刺失敗以後他們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把夜行衣燒掉毀滅證據,而是……哎呀,小丁愚鈍,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刺客一方會有這樣大的疏漏,存心留下這件夜行衣等著你包大人查呢。」 「這個問題,天丁大人應該去問北海郡王吧。」包拯冷冷應道,「夜行衣是他指使內應放進太師府的,對此天丁大人比本府應該更清楚。」 「啊對對對,包大人不說我倒還忘了。」四哥「恍然大悟」地一敲腦袋,扭頭過去對著趙允弼問,「我說郡王爺,你指使太師府被你收買的家丁龐德放進春滿園裡的,倒底是什麼呀?」 眾目睽睽之下.這樣問他,趙允弼若是應了等於當眾承認自己收買人家府裡的家丁、暗中做這等監視盯梢、收買情報的無恥勾當,傳開了要被人戳著脊樑骨罵呀,偏生為了活命他還不能不應,只得咬牙狠心、厚著臉皮應道:「是,是我許以厚酬讓龐德把東西放進去的,可那件夜行衣……那件夜行衣是假的呀,是我找巧手匠人私下裡做出來,意欲陷害安樂侯的,我有錯!我該死!!我被豬油蒙了心!!!做下這等無恥下賤之事,可那的的確確不是刺客穿過的夜行衣呀,包大人竟然以此說是我勾結反賊的鐵證,我冤枉,冤枉啊啊啊啊啊啊!」 為了活命,趙允弼聲淚.俱下的控訴著受到的冤屈,但是沒有人理他,所有人都在看著龐:瞅瞅,都瞅瞅,安樂侯爺這是多麼的不計前嫌吶,明明被陷害在先,這時候了竟然還出言為陷害他的人開脫,這是多麼崇高的精神,多麼偉大的思想,多麼無私地作為,這簡直是聖人的舉動呀! 所有人都.被安樂侯關鍵時刻的為國盡忠、盡其前嫌感動了,連一向對他厭惡忌恨的老百姓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可不是現代社會,不存在什麼不進啥狗屁「***」就不知道世家子弟那些事兒的問題,太子黨、王爺黨,安樂侯、北海郡王之間的仇隙,京城裡隨便抓到婦孺都知道! 「你說什麼!?夜行衣是假的.?」包拯大驚。 「對,是假的,包大人你冤.枉我!」趙允弼大叫。 包拯拂袖.道:「夜行衣真偽乃宋提刑親口所言,豈能有假?」 「宋提.刑?好啊!」龐仰天長笑,「那就請宋大提刑當著三司大人面,在現場給我們重新鑒別一次。」轉身用他閃著邪魅的眼神掃過全場,合手掌擊兩下。 穿著一身提刑官服的宋慈祖,出現在高台一角、龐的正對面,步履緩慢地朝場中走來,眉頭深鎖,神情無比沉重。 他眼中閃著一絲複雜難明的表情,見包拯驚訝地朝他望來,張口想說什麼,可一觸及龐冷睨的眼神,便垂了下去。 望著他的古怪樣子,包拯的背心一陣涼。 ××××××××××× 「這件夜行衣,本官……本官……本官……」宋慈祖捧著破損的夜行衣,混濁失焦的雙目竟不敢往下看,兩手顫抖著,內心似乎絞著在做劇烈的掙扎。 「提刑大人,趕緊給大家結果呀,包大人可等著你協助辦案哩。」四哥笑瞇瞇地盯著他,話裡一語雙關,**裸地向包拯挑釁。 包拯鐵黑炭一樣的臉更黑了,雖然心中憤怒,但是也知道,此時就算發作也是徒勞——連宋慈祖都被逼得要說假話了,這坑肯定挖的夠深、夠大,而且還是很多人聯手一起挖滴,現在他越衝動越是給人鑽空子、抓把柄,還不如保持沉默。 「倒底如何,提刑大人不要再賣關子了!」「宋大提刑一生從事刑獄審,術業專攻非旁人能比,怎麼連件衣服都要看這許久!」張方平、孔道輔連聲催促,連站在包拯一邊的宋祁也忍不住問:「宋提刑,倒底如何,這究竟是否女刺客的?」粗重的喘著,明明一直站在那裡,偏卻像剛剛從戰場上下來一樣,面紅耳赤,汗流浹背,手、腳不受控制地都在抖! 「並非……女刺……夜行衣……並非……」迎著全場無數雙眼睛的注視,宋慈祖一咬牙,終於狠下決心。 「夜行衣並非女刺客所穿!!!」 第兩百三十章 通通一起推 慈祖此話一出,舉座皆驚。 包拯雖然早料到這結果,乍一聽他說出來還是忍不住仰天長歎。 龐笑了,笑得燦爛無比,為即將大白於天下的公道而笑,因為問心無愧,所以毫不掩飾和隱藏,而一邊本是聲淚俱下喊冤的趙允弼,這時卻低著頭,片刻前還是沾著受屈淚光的眼睛,這時閃著陰森地、冷厲地復仇的火光! 「不、不……不是……」宋慈祖猛又懊悔起來,拚命搖頭,趔趄著往後退。 「宋大人,不是什麼呀又?」張方平陰陽怪氣地問道。 「不、不是….…這夜行衣……」 「不是女刺客穿的?宋.提刑,剛才你已經說過了,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用再重複第二遍。」喊起來聲音巨大是四哥的主要特點,這麼的嚷了句,起碼隔著兩條街是能聽見滴,宋慈祖敢反悔那就是打自己耳刮子。 他還真就.打了! 「不、不是……這件……這件.夜行衣確是……不……夜行衣……剛才……」宋慈祖又想照實說,又似有什麼顧忌,當眾憋屈了半天,憋得牙關咯咯咯地打戰,汗濕背脊了幾乎,好不容易才從齒縫裡勉勉強強擠出話來:「夜行衣是否女刺客所穿,本官剛才看岔了眼,但是,總之,女刺客穿過的可能是這件……不過,如果要偽造,找到巧手匠人的話,也是可以滴,」 「提刑大人什麼意思?」龐.眼神轉寒,冷笑著問他,看不出來呀,這大宋提刑官還有點良知。哼哼,什麼鳥中宸謫仙王,這趙玄黃也不過如此,連個芝麻粒大小的官都搞不定,看來還是得四哥我親自出馬。 「意思?.這……這……」宋慈祖猶豫了半天,好幾次想要道出實情,卻畏於龐凌厲逼視的眼神,根本不敢開口,太子黨、王爺黨聯手,包大人都自身難保,何況是他一介小小提刑官,多說一個不該說的字,不定哪日就橫屍街頭啦! 「宋大.人!」包拯忽然開口道。「你我為官非為一己之私。乃為天下百姓。善惡終究有報。公道自在人心。宋大人。三思啊!」 宋慈祖渾體一震。僵直地扭過身體。顫抖地唇微微開闔。隱約有要吐露真相地意思。似乎是心中地正義漸漸戰勝了理智。 「宋大人。」四哥也這麼喊他。「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短短四五十載一晃而過。可千萬不要留下什麼遺憾在世上啊。」咱可沒有威脅人。不過字裡行間地意思宋大提刑肯定明白:說呀。你儘管說呀。說了等著在世上留「遺憾」吧——早早死了留下孤兒寡母是不是遺憾。兒子突然被拐走了賣到鳥不拉屎地偏遠山區去是不是遺憾。老婆被流氓地痞抓去。脫個精光…… 宋大提刑不敢往下想了。顫聲道:「因為……這件夜行衣……存在偽造地可能。所以……不、不可以作為證據。」 四哥笑了。趙允弼笑了。張方平、孔道輔也笑了。 「宋大提刑仗義直言。實為我朝從事刑獄審官員之典範!」依然是響徹全場、充滿磁性地聲音。四哥義無反顧地充當起了先鋒。堅挺地站在了「倒包」地第一線。昂然喝道。「包大人。事到如今。你還一口咬定是北海郡王勾結反賊。意欲襲駕。刺殺皇上麼?」 包拯算是明白了,趙允弼無論勾結反賊與否,指證他的大部分證據都是出自安樂侯之手,因為真實性極高(本來就是「原版」,真實性當然高),使他一直認為這是安樂侯落井下石,趁機報復,故意拿出來指證趙允弼的——以龐太師在京城的勢力,查出來這些證物當也不難。 但是,這些東西只能作為佐證,並不能咬就定趙允弼勾結了南唐反賊,真正決定性的物證只有那件經宋慈祖親口認定、確係女刺客行刺時穿著的夜行衣。如今太子黨、王爺黨聯手,不知用什麼手段逼得宋慈祖當眾否定了夜行衣作為本案證物的可能性,其他的物證再多也構不成罪狀,於是乎一天之內第三樁被揭露的冤案就這麼「造成」了,他包拯就是有一萬張嘴,此刻也解釋不清了。 「那還有證人的證詞呢!」一直沒有說話的楊排風插嘴了,本來龐拉上張方平、孔道輔一起攻訐包拯,她是樂得一邊看戲滴,誰叫包拯故意拖延,費了這麼些天還沒給趙允弼定罪呢。可是她萬萬想不到,一直以來視同水火的安樂侯和趙允弼竟然聯手了,不僅要給包拯定下徇私枉法的罪名,連帶著還要推翻趙允弼有罪的事實,這叫楊家軍上下如何忍得! 「證詞?哼哼哼。」龐又是一連串的冷笑。 「天丁大人,你不會 們楊家軍弟兄的證詞也有問題吧。」楊排風擰起遠97峨眉,盯著他問。 「哈哈哈,排風姐你說對了,物證既然不成立,人證當然有問題。」龐瞇起了眼睛,英俊的臉上掠過一個邪邪的笑,明明樣子很惹人討厭、恨不得揪住他狠狠揍一頓,可不知怎地,一觸及他放肆瞧過來、放肆亂看、放肆盯住某幾個部位的邪惡眼神,楊排風竟然芳心狂跳,連手心兒都滾熱起來。 「有……有什麼問題?」她軟弱的問,出口才驚覺語氣不對,被他這樣肆無忌憚地用眼神猥褻,明明應該惱怒的呀,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有什麼問題!」她又問了一遍,這才有幾分楊門女將巾幗不讓鬚眉的英姿。 「哎呀,死人的話怎麼能信呢。」龐擺擺手,大喇喇地道。 「你說什麼!.」跟著楊排風一起來的幾名楊家軍兵士一起吼了起來。 「成武兄弟的臨終遺言.,是我親耳所聽,難道還能有假!」「成武弟兄死得淒慘,誰敢說他壞話,老子第一個跟他沒完!」「你再敢放屁,我楊大眼當場把你腦袋擰下來!」軍人嘛,都血性,尤其是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情誼更加深厚,四哥是文明人,不和他們一般計較,只同美麗漂亮又大氣的排風姐姐說話。 「臨終遺.言是吧?排風姐姐,如果我沒有記錯,這位叫『成武』貴軍兵士,是在夜晚搜索時遭到了反賊的偷襲,身中數刀但當時未死,待到反賊離去,拼著最後一口氣悄悄跟在他們後頭,發現反賊躲進了北海郡王府,硬撐著回來報信,見到你們之後勉強說完,就壯烈犧牲了,是吧,排風姐姐。 」 他老毛病又煩了,看到美女就.「姐姐」「姐姐」的滿口亂叫,楊排風急著為死去的軍中弟兄逃回公道,哪有空去計較這點微末小節,沉聲道,「正是如此,多虧了成武用命換回來的消息,我們才得以知曉,究竟何人是罪魁禍首。」她一邊說一邊冷冷盯著趙允弼,和彎彎秀眉相得益彰地美目閃著無盡的憤怒。 四哥毫不客氣地繼續佔便宜.,佔得光明正大:「排風姐姐,你這些年征戰邊疆,大小決戰參與無數,不知有沒有受重傷、瀕死的經歷。」 「放你娘.的狗屁!」那幾人又跳起來罵了,「二將軍武功高強,十年來在邊關殺敵過萬,什麼時候被人傷過一絲一毫,我看你就是活膩了欠揍……」 楊排風.使個眼色止住他的咆哮,盯住龐問:「天丁大人究竟想說什麼?」 「在下聽曾經有過瀕死經歷的人說,人在臨時前的時候,尤其是重傷失血、體力嚴重透支的情況下,最容易產生幻覺,比如沙漠上乾渴將死的旅人會看見海市蜃樓,大旱之年災區的饑荒百姓餓死時通常會覺得有一大堆吃不完的食物放在面前,還有出海遭遇風浪即將淹死的船夫、冰天雪地裡賣火柴……買柴火的小女孩,另外中了劇毒要喪命前……」 「你想說成武兄弟看到的也是幻覺麼?」大漢又衝他喊。 「哎,這話可是你說的噢,我只是懷疑。」 「懷疑什麼?」這次輪到楊排風問了。 「懷疑叫成武的這位先入為主,潛意識地以為是北海郡王勾結了反賊,所以在重傷失血、體力嚴重透支的情況下,迷迷糊糊看岔了眼。」 「你放屁!成武弟兄是不會看錯的!」「對,你這是誣陷,強詞狡賴。」「你給我解釋清楚,否則光是褻瀆我們死去弟兄這一條,楊家軍上下就不會放過你。」軍漢們又被挑的開始嚷了,楊排風則顰起柳眉,緩緩站離座席走到他面前。 「的確,人在瀕死之前,是有可能產生幻覺。」楊排風沒有否認的四哥舉出來的例子,反當仁不讓地對上他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堅定嚴肅而又不減女性颯爽英姿地道:「但排風相信,事關大宋朝的江山興亡、事關楊家軍十幾條枉死的人命,背負著如此大義的武兄弟一定不會看錯。」 「那可不一定啊——」龐賤賤的笑著,一幅痞子嘴臉,「楊老令公當年北伐兵敗,被困兩狼山,身上背負的國家大義、民族大義,可不比這『成武弟兄』什麼的要『大』上許多,結果還不是自尋死路,撞了李陵碑。可見這什麼大義啊、責任啊都是虛的,楊老令公當年尚且如此,『成武弟兄』的話怎能盡信?」 第兩百三十一章 掀翻王爺黨 排風氣得臉色發青。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無恥的男人,竟然把老令公搬出來壓他們!現在能怎麼辦?難道還堅持成武兄弟看到的是真相,那不就是說背負家國大義的老令公,連楊家軍一個普通兵卒都不如了,這可是褻瀆祖先,不孝,大大的不孝啊! 不過儘管如此,她姣好的玉容仍是非常的好看,慍惱中的女人、慍惱中的美麗女人,一向都別有一番風情。 四哥笑瞇瞇的欣賞著,眼神裡充滿玩味和曖昧。 跟著楊排風一道來現場的楊家軍兵士,雖然都是沒讀過甚書的粗人,但在他們每一個人心中,楊老公令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要他們說老令公的壞話,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即使是為了替成武兄弟討回公道,也不可以! 四哥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楊家全體啞火,沒有一個人再敢提證人的事! 「天丁大人!」包拯強.抑憤怒,冷眼盯住他一字一頓地喝道,「你難道,要全盤否認楊家軍弟兄的臨終遺言麼?」他自詡清正公義,生平最見不得顛倒是非、混淆黑白的惡事,四哥今天偏是要當著他的面把是非顛倒,把黑白翻覆,用鐵一般顛覆不破的現實告訴丫:天下根本沒有公理,有的,只是掌權者的利益! 「不不不.,包大人誤會了,既是楊家軍弟兄拼著最後一口氣揭露出來的情報,我若代表侯爺說句不信,豈非是褻瀆死者。」四哥本來是要全部否定的,可是看著趙允弼披頭散髮下隱透出陰鬱眼神,他改主意了。 「小丁的意思是,楊家軍這位.弟兄的遺言,信固然也是可以信滴,但不能一味的盡信,就是說此話可以作為佐證,但不可以是決定性的人證,除非還有別的決定性的證據,否則不能認定北海郡王私通反賊。」 孔道輔、張方平楊排風甚至.包拯一時都有點糊塗,搞不懂他為什麼要弄個這樣模稜兩可的說法,只有一旁趙允弼心裡清清楚楚。 毒啊,娘.的這傢伙太毒了,高崖內、錢恃才無罪,是因為證人親口言道被包拯脅迫誣告他們,而他趙允弼無罪,則是因為沒有決定性的證據,這樣就算他被判無罪,當場釋放,日後如果不遵守應下的「約法三章」,或者又因為什麼事情惹得安樂侯不順心不爽了,隨時他還可以拿出「決定性的證據」來指控他,再次以私通反賊把他緝拿,關回大牢,重新審判! 對。老.子就是留了這一手挾制你。不怕你出爾反爾! 四哥斜眼看著他。唇抿冷笑。 為了活命。趙允弼再顧不得忌恨。否則弄不好龐立刻就要反水。弄個什麼「突然發現了新地證據。為了國家大義一定要揭發出來」地大義。現場倒打一耙。 「安樂侯高義。不計前嫌。本王五體投地!」他撲過去。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感激涕零地樣子真地像是被四哥打動了。想起了以前和安樂侯傾扎互鬥地種種不德惡跡。留下了傷心悔恨地淚水。 龐看到了眸子深處地怨恨。不過並也不介意。哈哈一笑道:「哎呀。北海郡王何必如此。我家侯爺是為了國家大義、民族大義才站出來揭露事實滴。在振興大宋、光耀我中華神州地偉業面前。和郡王地舊日恩怨。就讓他隨風去吧。」他剛才暗諷楊老公背著大義還撞李陵碑自盡。這時自己又把「國家大義、民族大義」掛在嘴邊。楊排風這是過了少女莽撞衝動地歲月。換成十年前早氣得咬牙撲過去。搭上一條命也要和用燒火棍把他腦袋敲爛! 四哥說得越豪邁、越好聽。趙允弼越發怵。因為龐四說得這些話使得安樂侯佔盡了一個「義」。冰釋前嫌、舊惡不計什麼地都是為了國家大義。以後反水、背約起來可以沒有任何顧慮。只需要說經過縝密地調查。發現了北海郡王真地和反賊勾結便是。 這樣不但沒有人指責安樂侯,反而大家都會同情他,覺得他被賣國的北海郡王蒙蔽了,所有的輿論會全部倒向安樂侯這邊 「安樂侯高義,本王佩服、佩服啊!」就算想明白了這些,趙允弼也不能不應和,因為現在他已經是騎虎難下,被龐徹底套進去了。 眼前想活命,不感激涕零的拜倒不行! 「使不得使不得,北海郡王要拜也是拜我家主子,怎麼能拜我一個小——小——家——丁——呢!」「小小家丁」四個字龐說得特別特別大聲,等回音裊裊地在場中迴盪了三遍,才走過去盡顯仁義地、彎腰把趙允弼扶了起來。 「三天之內,不把趙世清乖乖交出來,後果你知道的。」這一句聲音又變得很小,扶人時貼著趙允弼耳朵說得,要那麼大 他一個人聽到就好。 「咯」的一聲,趙允弼牙齒咬得爆響,心中屈辱、憤恨已極,偏又無可奈何! 「包大人!」龐轉身過去,望向審判席,矛頭跟著調轉,「你是否脅迫證人、陷害無辜我等且先不談,但高、錢兩位公子是被誣入獄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今天當著三司大人、當著聽審眾官、當著京城數萬百姓,包大人你是不是該宣佈高公子、錢公子無罪釋放,還兩位公子一個公道!」 「還公道!」「還公道!!」「還公道!!!」龐話音方落,全場登時又鼓噪起來。 這一下喊的可不是「托兒」,是負責維持秩序的禁軍兵士!高太尉是他們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高崖內可不就是頂頭上司的少主子,為少主伸冤叫屈,誰敢不賣力的喊?至於錢財神嘛,大手一揮,砸下去大把莊票子,事先就把到場的中立的官員全打點好了,這些人見到龐太師聯手宗室諸王,派了兩員麾下大將張方平、孔道輔配合天丁大人拆包拯的台,哪還能不知這是一場經過精心策劃的陰謀,還有誰敢替包拯說話。本來他們是打算中立的,但是,來到三司會審會審旁聽之前,他們拿了錢家的好處,這下子有什麼理由不站在「倒包」這邊。 這不是收受賄.賂,這叫大勢所趨,民心所向,懂不懂? 「天丁大人所言甚是,.包大人,趕緊放人吧。」「包大人,不要猶豫啦,再不放人你恐罪名更大。」「高公子、錢公子是無辜的,他們沒罪!」 已經用不.著張方平、孔道輔出手了,錢財神用莊票子砸出來的幫手們你一言、我一語,眾口一詞的向包拯施壓,加上禁軍兵士們的齊聲吶喊,隱隱竟有山呼海嘯的威勢,就算包拯有天大的本事,此時也難力挽狂瀾。 有道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三家合作,包拯還想不垮台! 「包大人!」趙允弼也說話.了,「允弼承祖輩餘蔭得封北海郡王,系我大宋皇室正統嫡系長支(嫡系:太宗第六子趙元偓一系,長支:趙元偓長子)包大人若無切實證據,證明本王確實私通反賊,便不可將本王再行關押,否則便是欺凌皇族,罪莫大焉!」 這自然又.是四哥的主意,篤定了的案子他親自來追究,強迫包拯放了高崖內、錢恃才,篤不定的案子呢就交給趙允弼來(這不旁證還有那麼多擺著呢,只是證明不了趙允弼有罪),以後萬一出了「問題」也不能怪他,是吧?趙允弼呢,心知肚明裡邊挖好了坑,現在踩著是沒事,可要是哪天安樂侯一個不順心,隨時就要塌掉把他徹底陷進去,可是為了自由、為了離開陰暗的開封府大牢,他不能不睜著眼往裡跳,乖乖地給四哥當槍使。 趙允弼.一起頭,王爺黨的小郡王爺、小公爺、小侯爺們(宗室也有封公封侯滴),紛紛跟著叫囂,他們的爹——鎮王、汝南王、平陽王……等等當然要支持自己兒子,包拯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一下子就遭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攻訐。 龐太師一系的官僚、加上宗室皇親,還有本來中立的大批官員,三方一起發難,任憑他包拯能耐再大,陷入官僚戰爭的汪洋大海,也照樣是束手無策。 官僚戰爭的汪洋大海啊,這是什麼概念?這就是一條小木筏,遇上了排山倒海的滔天巨浪,包拯這條木筏子造的再堅固、再強韌,遇上比它強大萬萬倍的官僚集團興起的超大風浪,有用麼?沒用! 群情湧動,義憤填膺,這下子包拯就是再鐵腕、再堅韌、再能耐大,也徹底扛不住了,甚至連呂相都沒有辦法再暗助他。本來包拯還想做最後的堅持,入宮奏稟全部案情,請聖上定奪,結果惹怒了一幫子王爺們,幾乎就要衝上去把審判席掀了,最後還是呂相出面穩住了局勢,以當朝宰輔的名義勒令包拯:放人。 放人,放人,放人! 包拯無奈下令,於是趙允弼、錢恃才、高崖內當場獲得了自由。 龐笑瞇瞇地走到被鬆綁的趙允弼面前,挨近了,聲音壓得很低:我替主子答應的,讓王爺當場釋放,已經做到了,接下來就看王爺您的了,王爺允諾過的約法三章,可不要讓我等太久哦,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龐轉身離去,趙允弼本來俊雅的一張臉,這時黑成了碳餅。 第兩百三十二章 再「戰」花妖女 初夏夜晚的躚閣裡,四哥作為太子黨的現行老大,大袖一揮,拉開了「慶祝三哥、四哥歸來花天酒地大會」的序幕。 太子黨所有夠得上「份兒」的成員,總計有三四十號人吧,領著各自的跟班、小廝、保鏢、護衛,包下了整個躚閣,大肆的吃、喝、玩、樂! 認龐一個小小家丁做代理老大,很多人本來是不服滴,就算有老大(安樂侯)的信物作憑,就算在花魁大賽上他領導著太子黨大獲全勝,還是有人心裡不服,這個年代根深蒂固的尊卑觀念,使得他們從心底不能夠接受,一個出身卑微滴下人竟然要領導他們這群喊著金鑰匙出身、注定一身富貴榮華的公子大少。 但是這一次,三哥、四哥鋃鐺入獄,大哥依然抱病不出,太子黨上下群龍無首,危難之時,又是是這家丁龐四獨自一人統攬大局,運籌帷幄,神機妙算,不辭辛勞,用了僅僅幾天的時間就把三哥、四哥救了出來,而且降伏了不共戴天的仇敵王爺黨,逼得趙允弼跪地求饒,連包拯都背上了枉法誣告的罪名! 從這一刻開始,太子黨裡沒有人再敢不服他,龐四、就是他們新的老大! 「小四」「龐四」「四兄弟」這些曾經的稱呼如今都成了歷史,如今太子黨全體上下一律對龐冠以「四哥」的尊稱,但這也只限於在場的骨幹而已,其他今晚沒資格到場的成員,通通得叫他「爺」,四爺 「四哥、四哥啊啊啊!小太爺真的叫你哥了哇!」跨過了火盆,洗過了澡,錢恃才換了一身干衣跑進了大廳,過來一把抓住龐的手,對他感激涕零。 龐很想很想抽他,你說這在大牢裡都好好的,捧著算盤埋頭算帳,神之一手那個猛的喲,連老子都讚歎不已,咋一出來又恢復了紈褲子弟的習性,嘴巴上大肆道謝,眼睛卻在大廳左右到處亂瞟。 瞟啥呀?瞟姑娘唄! 「哎唉唉,四哥啊,你神通廣大,無所不能,智計百出,諸葛轉世……錢大爺口沫橫飛地拍著馬屁,眼神卻全在周圍的姑娘們上頭,估計是掠了一圈沒看見中意的,「嘩——」一下又轉了回來,諂著臉笑道,「四哥,嘿嘿……你是不是幫兄弟……幫兄弟一把,把四艷那個弄過來……嘿……兄弟想一親芳澤好久啦。」 龐橫他一眼:「你不是只喜歡御姐……咳。大齡地姑娘麼?」 「誰說得。我那是不好意思和大哥、三哥搶女人。才專找大姑娘干。現在嘛……嘿嘿。趁著大哥在養病。你就……幫幫忙。幫幫忙呀。溫柔、晴兒、楚楚。懷玉。隨便給小太爺弄兩個來。錢好說。好說。」抓出一大把莊票子就往龐懷裡塞。 對於救命恩人兼新任老大。錢大公子沒有理由吝嗇。這一把「孝敬」估摸著得有千多貫吶。可是如今地四哥。光他佔了七成股份地龐氏企業下邊地一個作坊生產地小小香水。一瓶地純利潤都不止這數啦!還在乎區區這點? 「哎呀。你叫我『哥』了還客氣什麼呀。 」四哥一點不客氣。接過來往衣服裡一賽——愣什麼愣呀!這個世界上有兩樣東西永遠不會嫌多。一種是女人。還有一種就是錢!上次請客。他一個人掏了七萬多。不撈點回來像話麼! 「今兒夜裡。」四哥一把拍在他肩膀上。大拇指往後一掠。「院子後邊專給貴客準備地小樓。第三棟。溫柔、楚楚。雙飛。怎麼樣?」 錢恃才兩眼冒光,忙不迭地點頭表示感激:「哎呀四哥,你可真夠意思,小太爺感激涕零,以後有用得著錢——的地方儘管來找我。」拉了一把褲子轉頭殺進了後邊的酒池肉海中。呃,翩躚四艷雖然「曾經」是安樂侯的女人,不過那是以前,和現在四哥沒有一點關係,青樓裡的姑娘四哥一向只睡花魁,其她的什麼「艷」啊「花」啊的,對不起,四哥沒興趣,小弟愛睡誰去。 錢恃才走了不到兩步,後背驀地一緊被龐揪著衣服,生生硬拖了回去。 「急什麼呀,侯爺有話讓我帶給你。」 「大哥?」錢恃才一驚,急忙回頭問,「大哥有什麼吩咐麼?你快說!」 「那天我不是在大牢裡算帳麼?那個『神之一手』很不錯——名字我起的,更不錯吧?啊哈哈哈哈。」四哥非常滿意自己想出來的這個稱呼,又響亮又好記而且聽起來還非常牛B,愜意笑道,「回到府裡我跟侯爺稟報了,侯爺非常地讚賞,讓我原封不動帶句話給你。」 「什麼話?」錢恃才差點沒撲到龐 ,看得出十分激動。大哥的親口話呀,這是多麼鼓麼振奮士氣的鼓勵! 龐露出一幅凝重神色,雙目精芒大盛,盯著錢恃才的眼睛。 「好好算,我很看好你喲!」 「一定為大哥效力!」錢恃才唰地一下站直了,振臂高呼。 ××××××××××××× 四哥不是個沉迷酒色的人,太子黨的弟兄們在大廳吃喝玩樂,大逞手足之慾,更有甚至已經摟著姑娘進房間了,一如既往地,四哥身為正人君子,沒有和他們同流合污,悄然離了大廳,直奔後院的瑤台小築。 天色已晚,整個後院沉浸在暗夜中的寧謐幽靜裡(都在前院熱鬧呢),尤其是神仙幽築所在的小湖,四周只聞蟲鳥啾鳴,走上橋頭看,隱約見得小樓裡燃著朦朧燭光,粉色的霓暈透出窗稜,在這寧謐的夜裡分外有種魅惑人心的味道。 龐走近了,隔著薄透的紗窗,看見了花想容妖嬈曼妙的儷影。 「好容容,我來啦!亥時三刻沒遲到吧。」龐大笑著推門進去,闖進花想容幽洌香閨的一剎,他呼吸頓止。 花想容半倚在軟塌上,玉體僅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紫裙,下擺處袒露著兩條肉光緻緻的圓潤**,燈苗搖照之下,傲人的酥胸裂衣欲出。 這媚骨妖嬈的絕代尤物早便聽到龐腳步聲,刻意擺出這麼個無限誘惑的姿態,媚眼如絲地望著他:「天丁大人一諾千金,替容容知會了京南轉運使,容容早想代家鄉受災的百姓謝過天丁大人,怎奈大人您貴人事忙,這幾日一直閉門謝客,容容等今天大人赴約,可等的好辛苦呢。」 她一說,龐才想起來,噢敢情今天從菜市口回來就接到了花妖女差丫頭送過來的紙條,約他夜裡相見,就是為了當面答謝這樁事情?哎呀呀呀,四哥不是施恩求報的淫,床上感激兩句就可以了嘛,何必搞什麼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啊不對,是深深子夜時,逗得人家心癢癢呢。 花想容風情萬種的睇著他,美眸蕩漾起起層層春浪,**微舒,小嘴輕啟,伸出粉嫩的丁香巧舌舔了舔胭紅的櫻唇,呢聲道:「大人∼∼奴家等你等的好辛苦哩,你也不來安慰下人家,人家現在好空虛,好寂寞,好像要……」 看到她那橫陳的玉體,撩人的姿態,只要是正常滴男人,沒有不血脈賁張,魂飛天外的,尤其是花想容一雙迷死人不償命的翦水媚眼,勾魂攝魄,蕩人心神,彷彿春水裡浸潤出來的點漆雙眸,籠罩著一層如煙如霧的清波,配著她豐挺的端鼻、性感的紅唇,融匯成一幅足令任何男人溶化的絕艷麗容。 成熟中透出嫵媚,熱情中帶著妖嬈,放蕩中透著一種難以捉摸的艷麗美感,尤其她豐潤的朱唇,猶如夏日裡熟透的櫻桃,彷彿輕輕一咬就能汲出滿嘴蜜汁,叫人迫不及待地想吻過去一嘗那甜美香津的誘人芬芳。 四哥血氣方剛,按說抵不住這等淫艷嬌娃的刻意媚惑,但是,身為正人君子,四哥不是看到美女就丟魂的色痞,看著花想容橫陳的嬌艷玉體,竟然不為所動,抓過張椅子遠遠地坐下,笑瞇瞇地打量著她。 「大人,你來呀,來嘛∼∼人家想要∼∼」花想容勾人的眼神如是說。 四哥不為所動,料準了花想容約他過來,絕不是為了裸身侍寢。 這女人,太有心機了!對此他深有感觸。 最初三番五次地勾引他,是為了借安樂侯之力奪花魁,之後又為了家鄉百姓云云二度委身予她,這又主動約他大半夜的過來相會,肯定藏著什麼陰謀。 躺著勾引沒「效果」,花想容掠過一絲充滿誘惑的笑,支著藕臂盈盈起身,陷進枕褥的姣美曲線一下子盡數展現在龐眼前。 「大人,你怎麼啦,是不是不喜歡奴家……這樣子。」她撅起了紅灩灩的櫻唇,美目一眨一眨地,委屈中帶著彷彿清純少女對世事一無所知的天真爛漫,混合她與生俱來的魅惑風情,真的是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媚,無一處不誘人之死,簡直要把龐的三魂六魄都勾了去。 偉大的四哥、正直的四哥、大義凜然的四哥,依舊不為所動! 花想容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絲怨毒,俏臉上的笑容反愈發魅惑,纖纖十指順著豐盈的酥胸劃到豐乳下緣,輕輕一拉,解開了紗裳唯一的束帶。 紗裳自肩頭滑落,躍動的燭火灑滿她全身。 第兩百三十三章 爽被倒「采」的四哥 衫褪盡,龐陡然眼前一亮。 久經考驗的他,是不屑看**的,半遮半掩才是美,脫光了有什麼看得,不就是兩個球、一條縫,對吧。 花想容顯然很清楚四哥的眼光,輕紗下邊還穿了一件近乎袒胸露臍的黑色褻衣,那真是世上最具挑逗性的裝束,胸口開的極低、極下,不像是在遮掩,反而更加托高了那對豐盈茁挺的**,掐著下緣的綢布襯得肌膚愈發晶瑩白皙,跌宕起伏的插雲雙峰完全不受拘束的展露著,身體的任何一絲動彈都使一對雪白乳瓜跳彈得如要炸裂一般,尖挺的兩顆紫葡萄著薄如蟬翼的褻衣肆無忌憚地向龐招搖,隱透水光、馥郁濃香的下身僅僅用兩條綁在一起的汗巾束勒…… 我X!這是看錯了麼,大宋朝就有T褲啦!? 四哥差點被這驚心動魄的淫艷場景弄得鼻血狂噴,不過很快抑住了衝動,冷冷問道:「你是不是又有什麼企圖,勾引我要我給你做牛做馬。」 「哪有∼∼」花想容又惱又羞地跺著小蠻足,身子湊近過來,體溫開一片幽幽甜甜的醉人**,「奴家是真的……真的想大人了……唔!」嬌媚的聲音猶在香口中呢喃,龐驀地縱身撲上,覓著她的櫻唇便狂吮起來。 花想容只有一剎的驚慌,旋即熱情的響應著,動作大膽而又火辣,香軟的丁香嫩舌用力地與龐親密交纏,在他嘴裡激烈地攪動,彷彿要把龐的三魂六魄都勾出竅來,同時還主動抬起美腿,半纏著貼上龐的腰身,用自己溫軟鼓脹的腿心密處隔褲上下磨蹭他怒挺的真漢子符標。 兩人熱烈的激吻中,花想容清晰的感覺到龐下身陣陣的脈動,龐當然也不甘寂寞,手腳並用,在她豐潤性感的嬌軀上徐徐地按摩搓揉,無微不至地細細品味,細緻到連每寸肌膚都不肯錯過,肆意享受著她肌膚的溫暖滑潤,舌頭戳在花想容的香口裡盡情翻攪,貪婪地吮吸這妖女甜蜜的舌齒香津。 花想容欲情已熾,只覺得週身騷癢,體內空虛,迫切需要男性兇猛的入侵,龐偏在這時停下了手,冷笑道:「老實說吧,又有什麼事情想我幫忙,再說一遍沒有目的,我立刻走人。」抱住她的胳膊亦是一送,隨時可以把他扔出去。 花想容早被龐的粗暴進攻弄得春心大動,半晌卻等不到灼熱的大手來舒解,嬌喘陣陣,等得又急又苦,她自己挺動幾下,被龐隔著衣褲故意有一下、沒一下的讓他揩磨,約磨越是情動,都快磨出火來了,漸漸的雙頰酡紅、長髮搖散,拼著逼人的羞意,嬌軟軟地哀求起來:「沒有……奴家沒有……沒有目的,真的,奴家……只是想請天丁大人幫奴家……幫奴家個小忙。」 終於說出來了啊。)龐心底冷笑,魔手抓住了花妖女一隻裂衣欲出的淫美**,大力揉搓起來,觸感柔嫩豐滿,軟中帶韌,晃動時如水似波,就像兩大團球形的乳白色羊脂,中央點綴著兩顆熟透的粉紅櫻桃,蹂躪起來確是無與倫比的享受。 「幫你什麼小忙。快說!」 花想容被他身下地隔褲挺動磨得魂飛魄散。哪兒還有力氣開口?嬌喘半晌。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輕咬紅唇。顫聲嚅囁:「就是……就是想……想請天丁大人幫奴家除掉……一個人……若是真地……除去了……奴家感激不盡。終生原伺候大人……」俏臉飛起兩朵嬌艷欲滴地紅雲。如此絕麗艷景看得**急升。嘴裡一陣發乾。幾乎就要撲過去。強行把她按到求歡。 「替你殺誰?」龐下意識地問道。手上一用力把她推到在床。 「啊啊啊……呀!」花想容粉頸一昂。彷彿吃痛似地拱起雪腰。乳質綿軟地雪白雙峰。因仰躺之故。在胸前擴成了兩團鵝卵似地驕傲挺翹。隨著她地呼吸起伏蕩漾。水汪汪地杏眼裡儘是勾人地媚光。 龐沒來由地腦中忽然一陣眩暈。 「快說。殺誰?」他有些焦躁起來。一把扯開了花想容遮體地褻衣。跨坐在她纖細窄薄地腴潤小腰上。摁著她一對皓腕問道。 花想容眼中邪異的眸光一閃而逝,咬著櫻唇:「幫奴家殺……殺了……」 接下來的說得什麼龐已經聽不清了,隨著花想容漸漸放緩、低沉的語聲,無可抑制的昏睡感撲面襲來,他兩眼渙散失焦,倒在了花想容**嬌艷地膧體上。 「來,睡吧……睡吧,讓奴家好好陪你……咯咯咯……」媚笑聲中花想容轉過她柔若無 軟身子,反過來把龐壓在了下邊。 ××××××××××××××× 第二天,龐睡到日上三竿,當然是在瑤台小築、花想容的香閨裡。 睜眼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去摸枕邊,一摸之下竟摸了空! 「呃,容容呢……」他直起身去找,尾閭處突然一陣酸麻,差點癱回床上。 不是吧,難道昨晚太過放縱了?揉著酸疼的腰眼,龐鬱悶不已。 太***沒天理了!老子可是背著主角光環、金槍不倒的四哥,就是一夜睡七個,做十四回也至於累成這樣吧…… 妖精啊,真是女妖精啊,天殺的花妖女不是使了什麼邪功秘法,拿老子的純陽精華採補了吧!極度鬱悶的當兒,龐聞到一股酸酸甜甜的熟果香,那是花想容馥郁濃冽的體香混合了交歡時的汗水、XX(和諧萬歲)與XX(和諧萬歲)而成,被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照得久了,融融洩洩的蒸成了白霧,嗅得人心中一蕩。 「容容,好容容!」向來信奉「早晨起床XX愛,鍛煉身體又補」的龐連喊了兩聲,仍是沒聽到花想容的回應,憤怒地剛要起床,衝到外屋拿人,拖進來好好整治一番,驀地一道紫彤彤的綺麗身影掠進門扉,刮過一陣溫潤幽甜的乳脂香,入目是花想容極盡完美S型曲線,嫵媚豐腴的身子幾乎透進他懷裡。 「天丁大人∼∼昨晚在奴家這裡可還舒心∼∼∼∼」花妖女聲音甜的發膩。 龐橫乜一樣,望著她雪白窈窕的**,飽滿鼓脹的**,纖細欲折的柳腰,修長曼妙的**和一對裸著的、精緻小巧的足踝……沒有情動,只想罵人! 妖女啊,不把老子吸乾你不罷休是吧! 四哥很生氣、很不服,便是前些時候與鄒熙芸徹夜交歡,第二天起床也不曾如此疲軟,遑論此時尾閭發麻,頭暈眼花,真的像被倒採了一樣。 我靠靠靠,昨晚定是著了花妖女的道兒,迷迷糊糊地被他施了什麼手段,快搾空了估計,不然憑老子的威猛神武怎可能第二天……哎喲喲喲,又開始麻了,果然這種激烈歡好國後的甜美酸疲,光靠睡眠是恢復不了的呀…… 見他一副不服輸、又有苦難言的樣兒,花想容噗哧一聲櫻唇微抿,然後撇撇鮮艷的小嘴,媚態橫生的瞅首他道:「天丁大人∼∼你還怪奴家呢,明明是你折騰了奴家一整晚,弄得人家身子又酥又軟,早晨起來也站也站不穩了哩。」 「站不穩了出去幹嘛,躺在這裡陪我睡呀。」龐不懷好意地笑著,眼裡浮現出邪惡的淫光,伸手過來拉她,準備再度鼓舞雄風,馬上、現場、實地的把她摁到在床,把昨晚被採了精華全部、通通、一點不拉地倒採回來。 花想容笑著躲開,腳步果微有遲滯,嬌聲道:「大人還不知道吧,京城裡出大事啦!容容怕吵醒了大人,這才出去聽丫鬟呢。」 「大事?天大的事也打不過你陪我。」四哥興頭一起來,天塌了都不管,兩臂一張,餓虎撲羊般地朝她抱過去。 花想容再躲,修長的**輪廓浮出裳布,盡顯嫵媚婀娜,腳尖才一著地,陡然吃痛,腿膝發軟,「嚶」的一聲倒了下去。 有四哥在,怎容美人兒摔倒,手一勾,一把抱了個滿懷。 花想容被他一雙鐵臂從後邊箍住,渾身動彈不得,隱約覺著一根鼓漲起來的燙東西在美臀間廝磨,登時雙頰緋紅,連喘息也急促起來:「不要啊……疼……疼……人家那裡……」風情無限的嬌吟中,玉體緊繃,纖腰旋扭,哪裡像是嬌怯怯的承受不了再次的撻伐,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龐從來不會拒絕美女的需要,大手穿過肋下,從背後把她豐腴瑩潤的身子摟得緊緊,耳鬢廝磨:「好容容,乖啊∼∼昨晚四哥還沒有盡興,你再陪我一『日』吧,伺候的四哥滿意了,你要誰的命我都答應你。」看似**熏心,迫不及待地想要剝衣求歡,其實是有意想藉機觀察花想容的表情,看她倒底想玩什麼花樣。 花想容軟綿綿地倚著他,圓月般的挺翹美臀幾乎要夾著身後入侵的凶物,青春火辣的膧體不堪挑逗地扭擺著,水汪汪的杏眼裡眸光盈盈,香唇吐出來的話語更是石破天驚:「外邊盛傳,今日早朝,包大人被革職罷官,打入天牢了。」 「啊!?」 第兩百三十四章 老爹再發飆 算了,真的失算了,神機妙算的四哥竟然失算了! 在花想容告訴他之前,他根本沒想到過事情竟然鬧到這麼大。 在昨晚他擁著花妖女顛鸞倒鳳,盤腸大戰,翻雲覆雨,龍蛇曼衍,一次又一次把她推上**巔峰、個中旖旎香艷處,筆墨實不足道其萬一的時候,黑心老爹和他的一眾黨羽,秘密謀劃了一整晚的「倒包」行動。 今日早朝,由高太尉率先發難,參包拯徇私枉法,脅迫證人,詬陷其子入獄,關押以來多番私刑逼供,手段之毒辣令人髮指! 父為子伸冤,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大義名份上就先占壓了包拯一頭。你說這滿朝文武誰沒有子侄,有資格上紫宸殿議政的官吏,誰的職位品級又能小了?高官之後,古往今來就是惹事生非、目無法紀的主,一群紈褲,今天包拯敢拿高太尉的公子開刀,明天就能把你李尚書、王侍郎、劉大人的子侄抓了關起來! 龐太師就利用了這點,授意眾黨羽決口不提反賊的事情,只牢牢抓住包拯意欲剷除京中紈褲一事大做文章。本來這要是兩樁殺人案件罪證確鑿,包拯可以挺直了腰板,問心無愧,可偏偏高崖內、錢恃才就是沒做過,確確實實是被人嫁禍誣陷滴,而且整個過程已經被英明的天丁龐四完全揭露了——呃,無非是陷害他們的人從趙允弼變成了他包拯,但是大方向沒有變嘛。 龐太師的黨羽對這兩樁案件極盡渲染,紛紛跳出來大肆指責包拯意欲先拿高崖內、錢恃才開刀,然後對全場紈褲展開一場史無前列的血腥大清洗。想想吧,高太尉啊,那可是除了樞密使之外,軍方的第二號人物,他的寶貝獨子都能被誣殺人,在朝的眾大臣,絕大多數都比他官位低、勢力小,那萬一自己的子侄被包拯盯上了不是要背個抄了人家、滅了人族的滔天大罪。 當官為得什麼?不就是為了造福後人——自家後人,什麼為人民服務,扯得!如今有包拯在,他們連兒子都保護不了了,那做官還有什麼意思? 本來小小的一件事情,經「宗師級的害人專家」龐太師這麼一謀劃,一運作,滿朝文武沒幾個再對包拯同情或者想為他開脫,相反,在朝的所有官員,幾乎都想轟包拯下台,不讓他繼續當這個清繳紈褲的開封府尹! 朝堂上,包拯一下子成了千夫所指。 還不止呢,龐太師這邊剛發完難,火冒三丈、氣急敗壞的宗室王爺們,又開始朝包拯發難了,鎮王、汝南王、平陽王還有其他XX公、XX侯,輪番上陣,就趙允弼勾結反賊一案,種種證據皆盡不實,但依然被捕入獄受盡屈辱,對包拯大肆批駁,這些人論輩分,多樹都是仁宗皇帝的叔輩、甚至還有爺爺輩!眾口一詞地要包拯為此事負責,給大宋皇室一個滿意的交待。 按說。受難地只有一個趙允弼。和其宗親王爺們關係不大。可四哥是什麼人物。既然和趙玄皇談條件。哪有不獅子大開口把整個王爺黨一起黑了地道理。為救老大出獄。這些王爺地子侄們沒有一個不吃大虧滴。吃虧了當然不爽啊。不爽就要發洩。可是呢四哥地一大堆地條件裡有一條:王爺黨一天還沒解散。所有成員一天不可以去青樓妓院…… 看著在家憋屈地撓牆、或者是撿著丫頭婢女一通狂干地兒子們。這些王爺都火了——不光是為天之驕子地兒子受了委屈而發火。還有臉面地問題。王爺啊。他們可全是王爺啊。承襲太祖、太宗皇帝地血脈。正統地皇室宗親。他們地兒子以後也是要承襲爵位地。就這麼被一個小小家丁欺凌了。這口氣怎麼嚥得下去! 他們恨吶。恨不得把龐剝皮拆骨。可這小子地背後是龐太師。龐太師權傾朝野。連宗室第一人地八賢王都奈何不得。又豈是他們撼動得了滴。那當然所有怒氣都衝著罪魁禍首包拯發。不逼皇上把包拯關牢裡去。老子他媽地就不姓趙! 今天地早朝。哪裡還是早朝。根本就是一場提前了一千年地「現行反宗室、反官僚、反紈褲份子包拯批鬥大會」!滿朝文武。超過九成要包拯下台。宗室皇親。幾乎全部。都要求把包拯撤職查辦。 眾怒難犯啊。何況要求最強烈、眾口一詞地提出要懲治包拯地宗室成員們還都是長輩。仁宗皇帝也不好再力保他。恰恰好同包拯關係親密、在宗室皇親裡擁有無比影響力地八王爺。花魁大賽後就去西京洛陽辦事去了(八賢王此行有後文)。現在都還沒回來。而老謀深算地呂夷簡一看場面鬧得比昨天更大。 都理智地免了。包拯整一個地孤立無援。淹沒在了「]T汪洋大海」裡。 「殿前武士何在!將包拯頂戴、官服摘去,押入天牢!」仁宗皇帝不忍心下手,龐太師主動站了出來,充份展現了老頭子權傾朝野的風範,手中象牙笏「嘩」地一揮,戟指厲喝,替他的皇帝女婿發號施令。 大殿禁軍衛士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依然是高太尉,高太尉特意吩咐他的下屬安排了幾名心腹軍士在殿外執勤,這時一聽龐太師發話,擁了進來如狼似虎地撲向包拯,把他的府尹官服拔了個精光,不由分說地拖了出去。 ——這些是龐回家以後,旁敲側擊的從黑心老爹那裡打聽出來的經過,當時他就震驚了!娘的,四哥根本沒想過事情能搞到這麼大,他只不過是想盡到做大哥的義務,把兩個小弟救出來順帶逼趙允弼解散王爺黨而以,根本不曾想到這樣就把堂堂開封府尹送進大獄了。 我的天,包拯不是深得皇帝姐夫的信任麼,狸貓換太子那時候,包黑子可是生生逼得皇太后上吊自殺,皇帝姐夫都沒把他怎樣,這次只不過「誣陷」了兩個紈褲子弟、證據不足錯抓了一個小小郡王,竟然就給整到蹲大牢去了! 黑心老爹不愧是老奸巨滑呀,這麼幾件小事抓到手裡都能大做文章,手段可比他兒子我可要高……等一下,黑心老爹這麼做,是不是把我當搶使,明明我先給包拯安得這些罪名耶,結果被老爹拿過去再大做文章! 我靠,這不是利用兒子麼!? 龐很激動,很憤慨,一向把別人當槍使的他,這一次栽在自己老爹手裡了! 「爹啊,你老可真……真高啊!」他差一點說出「陰險」來,還好及時收住改口了,娘的,當繳學費了這次,說到害人,老子還是心太善比不了老爹啊。 感歎著的四哥下決心了,一定要跟著黑心老爹,努力學好害人這門大學問。 「哼哼!」龐太師冷笑,「不光是包拯,楊家軍也被皇上勒令速速返回邊關,京城裡從此再沒有人敢明著和你爹作對啦。 」 「真的啊?哎呀,這下子不用為反賊的事憂心了。」他鬆了口氣。 「誰說不用?」龐太師倏地笑容一凝。 「啊?」 「兒,最近幾樁事情你做的挺好,看來那一場大病真的把你燒你開竅了。」龐太師讚許的拍著他肩頭,蒼老但未見絲毫混濁的眼中掠過一閃而逝的精光。 龐的直覺告訴他,黑心老爹又在打什麼主意 「哎不不不,不是兒子做的好,是爹您教導有方,教導有方。」 「爹只是給了你幾個人,別得什麼都沒做過,《大宋時代週刊》、香水還有這次救了兩個弟兄出獄、間接幫爹收拾了包拯,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爹很欣慰。」龐太師捋著白鬚,緩緩點頭,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古怪。 爹,那你慢慢「欣慰」吧,千萬別又叫我做什麼壞事,兒是有良知的大好青年,有些事情是不能也不屑做滴!龐準備腳底抹油,開溜。 「爹把一件大事交給你。」龐太師本來把手收回去了都,忽然「匡」地一下重重又砸了過來,差點沒把他人拍翻。 來了,來了,果然來了。) 「爹已經請旨聖上,緝拿反賊一事由你高叔叔(高太尉)全權主理,而你,六品天丁龐四,作為皇上欽命特使,微服查訪民間,協助你高叔叔辦案。好兒子,這回好好幹,揪出反賊還有勾結反賊的奸人,來把他們一網打盡,讓那幫子時常背地裡說你壞話,暗中罵你滿肚肥腸、好色成性,目無法紀,任意妄為,徹徹底底扶不起、比阿斗還更不中用的老匹夫們好好看看,我龐家如今的好男兒、你爹我選中的未來的繼承人,不是孬種! 龐太師非常激動,激動地幾乎振臂高呼,看來真的以前那個安樂侯沒少出去給他惹事生非,終於現在清醒了、開竅了、振奮了,難怪黑心老爹激動成這樣。 爹啊,你說的那麼漂亮,其實就是想兒子抓到了反賊給自己爭臉,好在一幫老痞子朋友面前揚眉吐氣吧…… 迎著老爹殷切的目光,四哥真的想揭穿出來,但是,更嚴重的問題困擾著他。 啥?我現在的任務,揪出反賊還有勾結反賊的奸人? 我X老子就是那個勾結反賊的人,難道為了您老掙面子,兒子自己抓自己? 第兩百三十五章 滿足的秀香 你,你,還有你!把這地方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給T遍。|(**」 「什麼,你***不讓?老子是皇上特使,你不讓就殺頭!」 「誰***趕惹老子,老子就搜誰,日也搜、夜也搜,搜的你不得安生!」 四哥的狂笑,在夜幕中迴盪。 「龐大哥,你醉啦。」狄秀香在一旁悄悄地扯他。 「我沒醉,就是喝高了點……呵呵呵呵。」龐傻笑,笑得很大聲。 這可是不是在春滿園裡,是在京城的有名的茶樓晉華齋,龐帶著秀香出來逛夜市,逛得累了進來小憩一會,喝喝茶,吃些點心。 喝茶怎麼會醉? 這你就不明白了吧,茶不醉人人自醉啊。 秀香今天穿了一件玉白的兜羅小衫,水粉色藍花邊的褂裙,映得她肌膚勝雪,粉腮桃紅,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長髮披散下來,攏成秀瀑烏緞似的一束垂於左胸,也不用什麼髮飾妝點,芳華天然,秀逸生姿。 她拿起一塊盤中的酥點,送到小嘴邊,微露編貝般的雪白皓齒,巧俏無倫地淺咬了一口,小心翼翼地細嚼起來。 「怎麼樣。好吃麼?」龐柔聲問道。 狄秀香「嗯」地一聲。忽然有些兒子不好意思咬下了一大口。痛快地嚼起來。吃相神態。動人無倫。 「姑娘食地這色點心是京城最有名地小吃『千疊鳳凰』。」一邊地掌櫃恭敬恭敬地介紹道。「以油酥和面。一層面夾一層餡。一般地店家做到五層而不顯厚膩。滋味紛至沓來。各自分明而不突兀。便算上品;我們『晉華齋』地大師傅手藝精絕。做出來有足足有九層。九為極數。故稱之為『千疊』。」 龐聽著有趣。也拈了一塊入口。果然酥皮薄而不膩、油香滋潤。餡子甜中帶鹹。一咬之下。既有冰肉(肥膘肉)地甘香、蓮蓉地甜潤、糖冬瓜地爽口也有、果仁地鬆脆、干貝絲地鮮;各色滋味又被蒸熟地鹹蛋黃合而為一。令人回味無窮。 「哦。|(*我明白啦!」他笑道:「鳳凰地『凰』字。諧音蛋黃地『黃』。餡料中若無這一品。甜鹹兩味便難以調和。好一個『千疊鳳凰』!」 掌櫃地得他讚賞。頗為得意。「本店地這味『千疊鳳凰』。曾得八王爺、呂相、高太尉等多位權貴讚揚。名聲猶在御爐香招牌小點千層蛋黃酥之上。堪稱一品。 」 「秀香,你覺得怎樣?」龐拉著狄秀香軟嫩的柔荑問道,別人怎麼評價不管,必須得秀香喜歡,四哥才認。 「嗯。」秀香露出一個喜歡愛吃的表情,咬著如敷細粉的薄唇問,「龐大哥,我……可不可以帶些回去給青兒,讓他也嘗嘗。」 「帶?哎不行不行。」龐連連擺手,秀香的眼神微見失落時,乍見他一揮手站了起來,「打今兒起,就現在,這家『晉華齋』就是我家侯爺得了,叫個人回去告訴趙允弼,他答應的獻上王爺黨名下七處物業孝敬我主子安樂侯爺,第一處,我就要這『晉華齋』,明白了?」 「是,小人明白。」掌櫃的哪敢不應,人家天丁大人現在是皇上欽封的特使, 剛才話裡已經嚷得很明白了,不乖乖交出來就這地方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搜個遍,不讓搜,就殺頭,惹火了天丁大人,日也搜、夜也搜,搜的你不得安生! 「秀香,這地方已經是歸龐大哥掌管的啦,愛吃點心的話,把廚子叫到府裡,現場給我們做嘛,何必帶呢,是吧,啊哈哈哈哈。」大笑聲中,龐揮揮手,讓掌櫃的滾下去,不要礙著雅間裡,四哥和寶貝秀香**。 龐捏著她小小的手兒,深情道:「秀香,這段日子來大哥一直忙,都沒有時間多陪陪你,弄得你在府裡悶著,時間長了要憋出病的,好在如今諸事已了,大哥帶著親親好老婆出來轉轉,整一個晚上都陪你。」 聽到心愛的大哥哥柔聲蜜語的慰籍,狄秀香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感動的有些泛紅,但眼眸仍深情地注視著他,龐不禁向她溫柔地一笑。 狄秀香也回了一個笑顏,那笑容裡儘是滿足和歡喜。 雅間裡這時只有他們兩人,龐順手輕輕一扯,狄秀香就跌坐在他腿上,忸怩地作勢掙扎了一下,就羞笑著不作聲了。龐攬著狄秀香纖細的腰肢,大手不老實地襲上她柔軟的酥胸,貼著她耳朵道:「秀香,你這兒長大了不少喔。」 狄秀香剛過十五歲,剛好是長身子的年紀,以前為了供弟弟,時常三餐不繼,身子比尋常姑娘 ,連累的身材也發育慢了,這會兒住在太師府裡,吃T[山珍海味吧,對自己老婆四哥能不吩咐廚房用心伺候?這才大半個月呢,胸脯兒已慢慢飽滿起來,含苞欲放的兩團棉乳在貼身的褻衣下顯得漲鼓鼓的。 狄秀香臉薄,雖然雅間裡只有她和大哥哥兩個人,可被龐如此大膽地撫弄是以前從未有過的經歷,直羞得她臉蛋兒熱騰騰的,她抓住龐的手,羞不可抑地道:「龐大哥,不要……不可以……這是在外邊啊。」 「外邊?晉華齋姓龐了都,可不就是咱自家的地兒。」龐才不管怎麼多了,抓過狄秀香精緻小巧的下顎,湊嘴吻過去。 狄秀香咬著唇,大眼睛含情脈脈地睇了他一眼,清秀的臉蛋兒紅馥馥的,含羞等待著龐大哥火熱的輕薄。 「匡——」溫柔的輕薄沒有等來,等來窗外一聲巨響。 狄秀香本來羞羞地閉上眼睛,等著大哥哥溫柔地吻她,忽然聽到這麼的一下響,差些兒掩口驚呼。四哥當時就火了,我X,哪個王八蛋啊這是,打擾老子和秀香恩愛,不把他剝皮拆骨大卸八塊,四哥我枉稱情聖! 四哥騰地站起來,掀窗子一看,下邊(雅間在二樓)臨著街道,一個錦衣華服一看就知道是公子哥的人帶著三五個惡奴、牽著條狼狗,將一對母女團團圍在中央,母親腳下橫著一對碎裂的瓷瓶,顯然響聲是瓷瓶摔碎時發出來的。 天黑龐看不清他的面目,不過這場面一望便知是——呃,不就是哪個地主老財家的少爺,帶著一大群家奴,牽著惡犬,到大街上欺負一下善良的百姓,調戲一下良家婦女,誰不服氣就放狗咬人。 我靠,這曾經是四哥小時候最大的理想啊,不過現在他最大的理想是天下的美女都自動送上門求他調戲、求他「愛」——扯遠了,身為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這句話好久沒出現了吧……),四哥最不得欺善凌弱之事,看到這種場面,毫無疑問是要跳下去見義勇為滴,尤其秀香在看著呢,還不得好好展示一下大哥哥的威武雄風。 四哥抬起腳,準備跳窗子殺下去暴打惡霸了。 「住手!」一個聲音喊得比他動作還快。 我靠!誰啊這是,敢搶老子風頭。四哥都扒窗子口準備一躍而下了,這時只好停住往聲音源頭看過去。 方巾,長袍,布鞋,書箱,大聲喝止暴行的竟然是一名文弱學子,瞧來就不過二十多歲,一副斯文書生的打扮,倍有書卷味。 看到這樣子的見義勇為者,龐腦中只有兩個字——找死。 「找死啊你!敢多管閒事。」果然,惡少的手下家丁吼一聲,拎著一根短棍,陰惻惻地朝書生走過去,打算一棍子廢了這個不開眼的東西。 明明瘦弱的身板像風一吹就要倒似的,可面對大棍掄臉的危險,書生逕自不懼,昂然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爾等妄為小人,膽敢在大街之上公然調戲良家,目無法紀,膽大包天……」 他還沒說完呢,龐已經笑抽了。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我靠這不是四大才子裡文征明的口頭禪麼,街頭吵架、內部討論、予人說理、大殿進諫,倒哪都要來上一句,可謂是居家旅行,勸人說理,必備良器啊。不過,這句話應該是幾百以年後文天祥的絕命言啊,怎麼幾百年前就被總結出來啦?挺有才的嘛!難不成這位書生小哥也和文大才子一樣,做甚麼事情都把它掛嘴邊,任何時候都把效用發揮的淋漓盡致? 「啪!」淋漓盡致倒未必,但是這一樣書生小哥被打得絕對夠慘,朝他衝過去那惡奴先是一棍子打中他小腹,書生小哥吃痛,下意識地彎腰去捂,「啪啦」背心又著了一棍,直接趴地,然後手臂又被狠狠踹了一腳。 「娘的,我家公子的事你也敢管,找死!」惡奴還覺著不解氣,一腳把他的書箱踢了個四分五裂。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爾等……爾等如此暴行,包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挨打了這個,書生小哥還是這個不忘八個大字,撲過去一邊撿書一邊喊道。 「包大人?啊哈哈哈哈——」惡奴仰天大笑,「包大人已經被打入天牢,自身難保啦,指望他抓我家少爺?啊呸!」 書生小哥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什麼?包大人下獄,怎麼會……」 () 第兩百三十六章 公孫策出場 哼,就是今早關的,你還別不信!」惡奴掄起了棍子^t去,這一次,是打臉,打這個多管閒事、攪了少爺興頭的混帳的臉。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人間自有正氣在,就算包大人被罷職,你們的惡行也總有一天會遭懲罰的!」啥叫活學活用,舉一抵三,啥叫暈人於無形之中,嗆死不償命,看看書生小哥吧,眼看要被當街打死了,依然把這話掛在嘴邊。 「龐大哥,你救救他吧,這人好可憐。」秀香在一邊拉著龐袖子。 「嗯。」龐溫柔的應了下來,雖然惱這廝搶在自己前頭站出來,不過既然秀香都開口了,四哥只好勉為其難地連他也一起救。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屈服的!」書生小哥面無懼色,昂然望向惡奴手中高高舉起的大棍,頗有革命烈士臨上法場前視死如歸的風采。 兩分鐘不到呢吧, 第四回了,龐差點被逼出條件反射,來上一句「收聲!你接著說吧……」突然眼前一亮,發現了一件極其好玩的事情。 「啊!」 「X你媽的『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老子打死你!」惡奴一棍掄下,朝著書生小哥腦門子就砸,眼看他就要腦漿迸裂,橫死當場。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連串的慘叫響徹在晉華齋外的大街上。 書生小哥的瞳孔急劇收縮,當然不是被打得當場掛點,死前瞳孔失焦,而且突然發生的一切太過震撼他的眼球。 短棍砸中他臉的一瞬間,一個飄然身影如電般擋在他面前,只一眨眼、或者更短的功夫,沉重的包銅棗木短棍已經被劈手奪了下來,然後又是只一眨眼、或者更短的功夫,短棍砸在惡奴臉上,打得他像斷線風箏一樣,旋轉著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來兩口血、七顆牙。 書生小哥訝然抬頭。看著救他地那個人。明明是夜晚。明明只有月光。可是他看著他臉地一剎。竟然有種光輝萬丈地錯覺。逼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半天適應了過來。終於看清了面前站著地那名長身玉立、意態瀟然地美少年。 他地臉。正義凜然。他地眼。神光湛湛。青衣、小帽、皂靴。十足十滴家丁打扮。卻怎也掩不住他渾身上下透出來地咄咄英氣。 「兄台。起來吧。 」救他地人當然是龐。龐一手攙起了他。 「謝……謝少俠。」書生小哥感激道。終於沒說口頭禪了。 這一句「少俠」叫得樓上看龐大哥救人狄秀香心花怒放。好英武。好帥氣呀。龐大哥。你就是那快意江湖地英雄俠少。秀香真地真地好喜歡好喜歡你。 「謝就不必啦,兄台,我這個人,做好事向來是不求報答滴。」龐很瀟灑地一甩頭髮,「啊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是今年應考的學子麼?」他用他的直覺敏銳的發現書生小哥的眼睛裡有種和一般讀書讀傻了的書獃子截然不同的神光,怎麼形容好呢……呃,這麼說吧,這種神光一般只有大才子有,比如他、比如柳永、比如歐陽修,比如范仲淹,還有書生小哥。 雖然只有藏在眼瞳深處的一點點,但是既然被四哥發現了,就不能讓這一點點埋沒在惡奴惡少的棍棒下。 ——四哥身邊,武的現在有了,還少個文滴。 「在下……在下複姓公孫,單名一個『策』字,廬州人士,受家鄉一位王姓世伯的推薦,入京投奔……」 「公孫策?你叫公孫策!?」雖然非常的俗套,但龐聽到他的名姓還是「虎軀一震」,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搖晃著問道。 「是,在下……在下正是公孫策。」書生小哥被搖得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眼前的救命恩人為什麼會這樣激動。 激動?四哥能不激動麼?公孫策呀,我靠,包拯身邊的第一智囊,傳說中學富五車,上知天文,下懂地理,無所不能,連醫道都是一等一高的公孫策呀! 龐真恨不得馬上告訴這個「大有前途」的年輕人,不用去投包拯了,跟著四哥混吧,包準有的是機會大展拳腳,榮華富貴……更是享之不盡啦。 ——這麼拉攏法要能成,公孫策就不是公孫策了! 四哥鬆開抓他的手,走到被調戲的那對母女前:「大嬸,姑娘,不用怕,有我,和這位公——孫——兄——弟——在,沒有人可以欺負你們!」 這對母女是京城臨郊的住民,女兒頗有姿色,母親也是風韻猶存,晚上母女兩到城裡逛夜市,剛剛買了一對花瓶就被惡少攔住調戲,當場欲行不軌, 推搡中花瓶不慎打碎,引來了樓上四哥的主意,恐怕T3個公孫策見義勇為,母女倆今晚也難逃被蹂躪的厄運。 四哥不但救了人,還拿出銀錢來接濟她們,補償損失,母親那個感動的喲,流淚了都快,又看四哥一表人才,英武不凡,當時就想把如花似玉的女兒「介紹」給她,這怎麼可以呢,是吧,四哥是正人君子,很理性的當場婉拒了母親的要求。 「不要謝我,不要謝我,是這位英勇的公孫小哥救得你們,我只不過剛好路過,順便幫公孫小哥一把。」四哥把功勞全讓給公孫策,收人先收心,得讓公孫策從心底裡被他的俠義作風感動先,才可能鐵了心的跟著他混呀! 這會兒的公孫策還是個剛離家趕考的學子,保持著文弱書生的共性,臉薄,四哥只不過強調了一遍,誇了兩句,就不好意思地撓頭起來,那位被救的大媽看來眼光賊精,四哥是大英雄,完全不好美色,她又一把拉上了公孫策,看見他一副趕考仕子的打扮,趕緊問有沒有熟人在京城,有沒有地方住,沒有住就暫時睡到她家去,以後金榜題名了千萬不要忘記大娘、妹子對你的好…… 趁著公孫策被大媽纏住的當兒,龐走到攤坐在地的惡少面前。剛才他跳下來見義勇為的時候,第一個就先賞了丫一計飛腿,踹的他飛出去兩丈多遠,不然哪來第一聲「啊」的慘叫。踹完了然後才去救得歐陽修,被踹飛的惡少估計年輕甚輕,鄂下光光地一根鬍子也沒有,剛才他大逞淫念,猙獰地抓向少女的酥胸,眼看就要握住兩團嬌綿,結果被踹的撲地跌倒,登時火冒三丈,就要招呼手下狗腿子撲過去把踹他的人打斷兩條腿,可是他一看見龐那身標準的家丁裝束,還有那張熟悉無比的冷峻臉容,立刻嚇得連怕都爬不起來了! 惡少連頭也不敢抬,旁邊的打手狗腿子們見到龐,也全嚇得傻了。 龐走到他面前,一把揪著衣領把惡少整個人提了起來。惡少顫巍巍的抬頭,剛好見得龐衝著他陰陰一笑,笑得那叫一個冷,頓時如同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整顆心都變得冰涼,連呼吸都瞬間停止了。 「行啊你,沒那活了還想著上街調戲良家。」龐「嗤」地冷笑,眼神盯住惡少因為害怕而扭曲的臉,「你給我聽好,後邊那位公孫小哥,是我的朋友,也是包大人的故舊的門生,從今往後你要是敢動他一根頭髮……哼哼,太師府的私牢有一百單八道酷刑,烹煮、抽腸、鋸割、斷椎、灌鉛、梳洗,每一樣都是能讓鬼聽了都發抖,老子正愁沒機會試試,有種你就動動公孫策看。」手一甩,把人丟開,過去和公孫策打了個招呼,就這麼告辭了,上樓陪秀香去也。 從晉華齋出來,龐又陪這秀香逛了一會夜市,等到回太師府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安頓好秀香早早休息,他一個人來到了書房。 推門進去,書房裡刮起一陣極輕的風,裡邊龍五單膝跪倒。 龐淡淡一笑:「查清楚了?」 「是,公孫策住在城南一家小客棧,身上帶的錢好像不多。」 「趙世清呢?」 「回府了,然後……如少主所料,他也派了侍衛去查公孫策的住址。 」 「好,好啊,哼哼哼哼。」龐益發冷笑。當街調戲母女的那位可不就是被褫奪了爵位、廢為庶民的趙世清,丫分明被四哥一刀閹了,竟然還有「慾望」做這等淫辱民女之事,看來真的是淫賤到了骨子裡。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四哥在樓上就認出這小王八蛋了,跳下來飛腿先賞了他一腳——可惜晉華齋雖然歸了他,裡邊做事的人暫時還都是王爺黨滴,眾目睽睽之下弄死了趙世清,多少還是有麻煩,四哥本來打算救了書生小哥,許以厚酬,把他收到手下做事先,然後再另考慮收拾趙世清的事,可書生小哥一報出名字「公孫策」,四哥就知道他不是光靠成打的莊票子可以打動得了,然後四哥腦子飛轉,一瞬間想出來條妙計。 收拾趙世清,不急,他和趙允弼的約法三章裡說好了要把他交過來任由處置滴,但是現在,四哥倒不想他履行約定了。 趙世清怎麼能死?怎麼可以死?他要是死了,誰去瑕疵報復,拿公孫策開刀?他不拿公孫策開刀,四哥怎麼在危機關頭出手救人?不救人,怎麼讓公孫策感恩戴德,從此投靠在天丁大人麾下,死心塌地地為他做牛做馬! 第兩百三十七章 做官不是這樣滴 ( ) 聽著,這幾日派人盯住趙世清,時刻注意他的舉動,T(要對公孫策動手的跡象,即刻回報。」 「是。」 「趙世清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可惜老子現在根苗正紅,炙手可熱,他不敢動,也動不了,這口惡氣只有會出在公孫策身上。我越是警告他,他越要報復,而且下手也一定越狠。公孫策是讀書人,一定從小就被熏陶了知恩圖報的道理,我從鬼門關把他就回來,不怕他不感恩戴德,到時候憑老子的口才,還怕留不下他人?哼哼,真正有才的人也會想找一個有才主子滴。」 「少主英明。 」龍五依然單膝跪地,少主為什麼對公孫策一個文弱書生感興趣,他不問,他只知道,少主交代的事情,就是拼了性命也一定要辦成、辦好! 「不是我英明,是適逢其時啊。」龐笑笑,感歎道,「老爹把包拯弄進了大牢,恰恰好有人推薦公孫策這時候來投奔他,恰恰好公孫策又在晉華齋門口救人被我撞上,恰恰好他惹上的又是趙世清,哈哈哈。」 龐大笑,差點要叫人送夜宵來小酌慶祝了。 包拯啊包拯,你這一入獄,可是送了我一個大大、大大的人才。 「龍五,找個嘴巴緊的人再幫我辦件事——不,你親自去好了,替傳個話給趙允弼,趙世清,暫時別送來,讓他悠悠哉哉地再活幾天。一個活著和死沒什麼區別的廢物,換一個大大、大大的人才,這筆生意,大大、大大的划算啊。」 「屬下遵命!」 ×××××××××× 晃眼過去了三天。三天來。京城裡一點也不風平浪靜。 先是包拯下獄地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開封府前連日聚集了大批為包拯喊冤叫屈地百姓。仁宗皇帝遲遲不任命新地府尹人選。也不指定別地官員負責查究此案。搞得開封府上下連個主事之人都沒有。不但包拯地案子無人過問。無人去為他申冤。|(*連老百姓們地一些瑣事也都沒人做主了。京城民生幾乎亂成一團。 與此截然相反。高太尉主持地緝拿反賊一事。開展地如火如荼。大批禁軍由城外駐紮地營地開入京師。在全城範圍內展開拉網似地排查。尤其是青樓妓院茶館客棧這一類人來人往、容易藏污納垢地地方。更是裡三層、外三層地搜了不知多少遍。但是很遺憾。儘管高太尉親自出馬。調集了禁軍幾乎所有地精銳不眠不休地奮鬥在第一線。到頭來仍是一無所獲。連反賊地影子都沒摸著。 怎可能摸得著呢。這次大搜捕實際上地副總指揮、欽差特使天丁龐四龐大人。根本就和反賊是一夥地呀。禁軍到七秀坊來了三遍。本來爭對花魁所在地青樓就是可以不必查太嚴。現在特使大人又在裡邊。三天來了三次。三次大人都在。擁著賣藝不賣身等閒碰也不給碰一下地這裡地姑娘們。那不擺明了大人和七秀坊關係匪淺。再一想想龐氏企業地代言人可比就是這裡地花魁鄒大美女。安樂侯爺舉辦地各種宴會、發佈會、招待會都少不了她。太師府和七秀坊是什麼關係。這不昭然若揭麼?禁軍奉高太尉之名行事。高太尉又是龐太師地鐵桿死黨。那麼誰還有膽在這裡大搜特搜——這不是搜不搜地問題。是面子問題!明白?搜了。仔細搜了。就是要大人在姑娘們面前難堪。就要要讓太師府丟人。就是要讓高太尉在龐太師眼裡。連自己手下地一群兵都管不踏實! 「弟兄們來了啊?搜。趕緊艘。通通搜。裡裡外外給我翻。這幾天我找了幾遍都。可也沒發現七秀坊這裡藏了反賊。你們快搜。幫我趕緊找找。別我們太師府和七秀坊關係密切。末了查出來此刻藏在這裡。那咱真地有一萬張嘴也解釋不清了。是吧?搜啊。別愣著。快。搜仔細了啊!」 看看。看看。天丁大人是多麼地大義凜然。弟兄們來了三次。三次都是這樣表態。真真稱得上一個問心無愧。看來七秀坊裡頭地確一點問題也沒有。 那還搜個屁啊搜!裝裝樣子就成了! 禁軍們都這麼滴想,對四哥的敬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但是,作為皇上欽封的特使、剿匪行動的副總指揮,他有責任、有必要、有義務身先士卒,不能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照顧和自己關係密切的青樓,這樣子是要不得滴! 抱著崇高的信念,四哥身先士卒,親自領著一百名禁軍兵士把七秀坊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翻了個遍,鐵一般的現實再次證明了他的話——七秀坊確確實實沒藏反賊。本來就沒藏嘛!七秀坊的反賊 是這些表演歌舞的姑娘還有端茶送水的丫頭片子、跑T[7呼客人的管事,其他的證據比如水靠啊、兵器啊,書信啊什麼的,不是給四哥拿出栽贓給趙允弼了就是早早處理乾淨了,還有一部分帶回了太師府,準備隨時拿出來威脅他,怎麼可能留在這裡給人搜? 四哥的神機妙算是不可能被人識破滴,所以連續三天、整整三次的搜查七秀坊毫髮無損,而且是三大花魁名下搜的最仔細、最徹底、最最不可能有問題的一家,那麼理所當然地,高太尉一手組織的全城大搜索一如所獲。 其實本來啊,四哥料到了會有大搜查,拿回春滿園藏起來的證據,是準備趙允弼要是不肯乖乖交出趙世清來就「安排」個一兩件在他府裡被人找到,逼丫乖乖就範用滴,可是既然現在他要借趙世清之手把公孫策收到麾下,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做事,那麼暫時就用不著「逼」了,只得白白浪費掉這麼好一個機會。 不過一切都是換人才,值! 是啊,人才,21世紀最重要的是什麼?人才,11世紀呢?當然也是人才,所以四哥不惜放棄對太子黨的打擊,也要先把公孫策招到麾下——四哥多一幫手,包拯斷一臂助,此消彼漲,就算丫日後官復原職,也更加奈何不了老子。 但是包拯想鹹魚翻身,恐怕很難。 棒打落水狗,一向是龐太師的風格,三天來的早朝,高太尉、張方平、孔道輔等麾下大將,還有一票搖旗吶喊的小嘍囉,輪番、依次、再三地參奏包拯,也虧的老頭子和他的羽翼有這本事,竟然把包拯為官至今,從監察御史到三司戶部判官,到京東、陝西、河北路轉運使,再到三司戶部副使、知諫院,再到河北都轉運使,移知瀛、揚等諸州,再召入朝,任龍圖閣直學士、御史中丞,這期間包拯辦過的案子哪怕有任何一點點細微的疏漏,全部被揪了出來,作為以往劣跡當堂朝他發難。你說這人吶,就算是天生當官的料,剛上任時能不出點岔子搗點錯嘛,就算是包拯,乍然到地方上擔任一方大員,也總會有點疏失的吧,這都是情理範圍內可以理解的事情。 但是,龐太師和他的黨羽,小事化大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厲害,抓錯了幾個紈褲,誤關了一位郡王,都能被整得包拯罷職丟官,這些小事情一樣可以用來加深他的罪名。包拯為官幾十年,先後轉任各地,一時之間哪裡搜集得到這許多「污點」,明顯是龐太師從包拯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和他為敵起就早早就準備好了,這時適逢其事,拿出來「用」而以。 每一次的批鬥朝會,龐太師最後才出手,和呂夷簡那會兒一樣不爭對誰、不攻擊誰、更不力保誰,只對時局感歎,反襯出包拯的種種罪過,禍害一方百姓,擾亂時政朝局,加深他的罪狀,老奸巨滑盡露無遺! 呂夷簡、宋祁等人,本來試圖為包拯說話,就算不能官復原職,至少也先把他人弄出來先,但是在龐太師指使黨羽發動的連番攻訐下,一切都徒勞無功。 間接知道了這些事以後(四哥又沒去上朝,當然是間接!)龐對包拯還是有點同情的,歷史上以斷獄英明剛直而著稱於世的包大人,現在落得這下場,挑頭的還就是四哥自己,多少讓他有點慚愧、對不住。 但是轉念一想,娘的,你鐵面無私也有個度好吧,至於什麼事情都要去管麼?至於鐵了心的要把京城紈褲一網打盡麼?高太尉的兒子被冤枉殺了人,咱還不提以後怎麼判,你放到哪個朝代去,掌管京城的官僚會把人抓起來,就是在和諧社會,你中央軍委副主席兼北京軍區司令員的兒子「指使」某某殺了個把人,市長敢把他抓起來,還聲言一定要重判,殺人償命?好官、清官、能臣,不是這麼當滴,不是把太子黨、王爺黨剷平咯老百姓們就會感激你,以前的周丞相,現在的溫丞相,有誰動過太子黨?老百姓們還不是交口稱讚,永遠銘記「人民的好丞相」。 包拯這麼滴做官,壓根就錯了,該給他點顏色看看! 「對,就該!」四哥這麼滴想著,這天起了個大早準備到出版社去視察新一期週刊的刊印發行,操縱民間輿論這柄利器,對包拯再施以沉重一擊。 四哥高高興興地出門,乘坐的馬車走了不到半條街,忽然「嘩」地一下,車簾被人掀開,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刺了進來,頂住胸口。 ( ) 第兩百三十八章 調戲月華好妹子 麼叫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就是說泰山在眼前T]保持臉不變色心不跳,是幹大事業的人必須有的沉著冷靜的特質。 四哥無疑是幹大事業的人,但是,隨大流這點他非常討厭,所以別的「幹大事業的人」被一劍頂住了胸口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沒有任何的恐懼、害怕,而四哥則燦然一笑,笑得溫暖、陽光,有種大哥哥一樣的溫柔。 「月華妹子,好久不見吶。」他沖拿劍頂著他胸口的俊俏少年道。 「呸,誰是你月華妹子」俊俏少年怒哼道,他只十三、四歲的模樣,生得唇紅齒白,肌膚細嫩,雖然做男子打扮可一眼便知是個女娃兒。嬌嫩的身子初初育,臀股略略有女子的特徵,胸口處微微起鼓起兩個只有一丁點的小鼓包,果然是正值含苞待放之前,吐露枝頭現芽尖兒的當兒,身子既有蘿莉幼女的腴嫩,又有成熟女子的曲線雛形,尤其說話時嗓音嚦嚦,猶若鶯歌花外,可不正是女扮男裝的蘿莉小女俠丁月華。 「不是妹子麼,哦,明白,那就是月華好妹妹咯,好妹妹,像死哥哥了直接來就好嘛,何必還送一份見面禮呢,來來來,趕緊把劍拿開,你這樣亂揮亂晃刺著人了可不好,就算不刺著人刺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對滴。」 丁月華聽得微怔,忽然「噗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四哥最喜歡欣賞小蘿莉笑得樣子,抹抹嘴還要逗她,丁月華「鏘」地把劍又抬高了點,架在他脖子上,撅著粉薄菱唇道:「你……你少貧嘴,本妹妹——不,本姑娘是來找你算帳的!本女俠要好好懲治你。」 「啊,算帳?算什麼帳?好妹妹,莫非哥害你得相思病了,想哥想得茶飯不思?那你現在見到哥哥了,可以消氣了吧。」四哥充分表現了他在調戲姑娘這千秋偉業上的視死如歸,斧鋮加身了依然笑嘻嘻地,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你、你……」小蘿莉哪說得過他呀,登時急紅了臉,「你不許胡說,人家喜歡的是展……人家才沒有……對你……」 四哥眼睛一翻:「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極點用腳踹,極點過了用劍……」 還沒說完呢,小蘿莉飛快收回了劍,高手吧,四哥那是什麼人吶,一張嘴巴比千軍萬馬還要了得。 蘿莉收回去了劍。仍是氣鼓鼓地鼓著腮兒。大眼睛狠狠地盯著龐。一副就是要找他算帳地惱恨樣:「你這壞人。大壞人。你害包大人被誣入獄。你這個壞人。我要替天行道。把你殺了……」想舉劍刺他。又怕。怕被誤會了是「喜歡」他。粉臉蛋愈漲愈紅。酡然可愛。讓人恨不得摸上一把。 「包大人入獄。和你有什麼關係。值得好妹妹找好哥哥舞刀弄劍麼。」 「誰是你好妹妹!」丁月華霍地衝進車裡來。她個頭嬌小。站在裡邊連頂都挨不著。擦著小蠻腰。怒道。「你害包大人含冤入獄。展大哥為了證明包大人地清白。四處奔走。都沒有時間陪人家了!」 ……我靠。就為了這事你拿劍捅我?沒有展大哥陪。還有四哥哥嘛。真是地。 「沒有展大哥陪。還有你秀香姐姐嘛!」四哥可不是什麼無恥地淫。當面就能說出還有四哥哥這樣肉麻地話。臉色一轉。變得感慨起來。「唉。這段日子。你不在。你秀香姐姐呆在太師府裡可受委屈啦。」 「你敢欺負秀香姐!」小蘿莉一急。劍又拔出來了。 「哎呀,不是的,我疼秀香還來不及呢,怎麼捨得欺負她。」龐不緊不慢地把小蘿莉的劍撥開,「欺負你秀香姐的,是包拯!」 「什麼!?」小蘿莉跳起來,「咚」地一下腦袋重重敲著了車廂頂上,當場疼得抱頭,眼淚都快嗆出來了。 「你、你胡說,包大人是好人……怎麼會……欺負秀香姐……嗚……」 身為一個體貼的男人,四哥體貼的拿了一塊手絹給她揩淚,丁月華接過來,擦都擦了才想起來是大壞人的,「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甩手就要扔出去,狠狠地再踩幾腳,忽然看了手絹一角繡著個小小的「香」字。 「這是……秀香姐的?」 「嗯,不然我一個大男人為什麼會有手絹。」龐聳聳肩膀,「剛才我欺負秀香,錯啦,完完全全錯啦!欺負秀香的的的確確就是包大人。你知道麼,包大人無緣無故就把侯爺的兩個結拜兄弟抓進了大牢,我是侯爺最最信任的家丁,這些日子來為了救人四處奔走,完完全全抽不出時間來陪秀香,秀香一個在府裡多寂寞呀,好幾次難 哭了,罪魁禍就是這包拯!」 「你……你胡說!」小蘿莉「哼」了一聲,鼻子一翹道:「包大人明明是被你冤枉關進了大牢……」 「我冤枉?你說我冤枉?」龐怒了,一把搶過來丁月華的劍往車箱壁上狠狠一插,「好妹妹,你這是推測,還是臆測,還是揣測,還是預測,又或是猜測?你說這些沒有根據的話,簡直是在羞辱我,幫腔欺負你秀香姐的大壞人!」 「包大人那……那不是欺負!」 「包大人亂抓人,害得秀香哭了,包大人不抓人,秀香就不會哭,這不是罪魁禍是什麼!」龐非常的激憤,然後重重的一歎:「唉,虧得秀香把你當成親妹子一樣,到頭來你卻為了害她的人,拿劍戳她愛的人,秀香知道了還不定有多傷心呢!唉,可憐我的秀香啊,終日以淚洗面,傷心斷腸……」 「你……你快說呀,秀香姐倒底怎麼樣了。」 「……每日對著窗外孤寂的明月,獨守空房,泣不成聲。」 「你快說呀,快說呀!快說呀!!秀香姐倒底怎麼啦!」丁月華又急又惱,幾乎就要撲過來抓他,可是車廂裡地方太小,撲過來等若是直接投進了龐懷裡,嚇得小蘿莉又不敢動,抽噎著可愛的小鼻子,眼淚汪汪地又要哭。 「哭什麼呀哭,你秀香姐好了,沒事啦。」四哥睨她一眼,刮著鼻子羞羞她「大哥哥我忙完了最近,一直就都在陪她,把這些天欠的都補回來了,昨晚還帶著她出來逛夜市,去晉華吃點心呢,那裡招牌小點『千疊鳳凰』,你秀香姐可愛吃了,還說要給小狄青帶呢,怎麼樣,要不要也來點?」 「要!」女孩子嘛,哪有不好零嘴的,狄秀香聽說秀香姐愛吃,下意識的當然也「要」,話出口才想起來這裡是找龐算賬的,臉紅紅的結巴道:「你……你別以為靠吃得東西就可以堵了我嘴,我是來找你……給包大人報仇……」 「唉——」龐長長一歎,很悲哀的看著他,「要是被秀香姐知道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助紂為虐,幫壞人要打她的親親好老公,一定會傷心難過滴。」 「你胡說,人家沒有!」小蘿莉擰著粉拳,拚命亂揮。 「還說沒有?包拯入獄,和我根本沒有一點關係,我只是負責想方設法,把侯爺的兄弟救出來,之後生了什麼,是別人的事,又不是我在朝堂上說包拯這樣那樣有了罪要把他關起來,我也沒那本事呀!」 「侯爺的兄弟?就是那天欺負秀香姐姐的公子哥吧,他不是好人,你救他,你也不是好人。」小籮莉衝她齜牙。 「是麼,那照你的邏輯,秀香姐現在住在太師府裡,房子臨著大壞蛋安樂侯,那更加不是好人了。」四哥繼續翻眼睛。 丁月華哪比得上他牙尖嘴利,一下子就給頂的說不出話了,可是又不甘心,嫩臉蛋兒愈紅得厲害,也愈可愛。 「月華妹子,你聽哥哥說。」四哥笑瞇瞇的,拉著她的小手,耐心說解道,「包拯的事情不是誰害他,是他自作孽,不然為什麼三司會審那天,在場的那麼大官眾口一詞,難道他們都是壞蛋?難道大宋朝的天下是一群壞蛋在主持在管?那麼選這些人當官的皇上也是大壞蛋了?」 丁月華撅著粉薄的小嘴,被問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被他「妹子」「妹子」的叫佔便宜該生氣的都忘。 「好妹子,你聽哥哥說,看人呢,要看內在,不能光看表象,就像不大哥哥我心地多麼善良啊,別瞪我,不是我自誇,這話是你秀香姐說得!可偏你覺得我是個壞人,包拯也是啊,從外表看好像很正義的樣子,其實啊他很黑心很壞的。」 「可是……老百姓們都說……包大人是好官。」 「是麼?那是以前吧,現在你去街上隨便拽個老百姓問問,看他還說不說包拯是個好官。」四哥大喇喇的一揮手,信心十足。這年頭的老百姓,都是人云亦云,沒有主見滴,三司會審那麼∼∼多人親眼所見包拯被如山一樣的鐵證駁得啞口無言,乖乖放人,還有上一期《大宋時代週刊》的頭版頭條《百姓驚恐為哪般,問責開封府,如此辦案,何以為民》直接就把包拯面對重大案件時的「不作為」在民間宣揚開了,而預定好的第三期,頭版頭條《為破案,不擇「手段」,如此作為,如此辦案》更是徹底將包拯收買證人,誣陷良民的過程公諸於眾! 第兩百三十九章 發威的小蘿莉 哥用他的一張利嘴,徹徹底底把包拯抹黑了,但是這^他,因為他是實話實說,客觀的闡述了龐太師和那幫王爺們找出來的包拯以往的劣跡,以此證明包拯並不是如丁月華想的那樣是個大好官,當然添油加醋、指鹿為馬是少不了滴,誰叫丁月華年紀還小,理解能力差,隨便一誑就上當呢,必須描述的生動、形象才便於她的理解嘛。 丁月華聽他說得「越來越有道理」,稍稍消了點氣,皺皺可愛的小鼻子,向他扮個鬼臉,餘怒未息的道:「你可不要騙我喲,如果……如果被我知道你說假話騙人,本姑娘——不,本女俠,本女俠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唉喲哎,我哪敢呀!」龐一拍大腿,「月華妹子你出身江湖世家,武藝高強,劍法更是一等一的厲害,那麼多江湖霄小、惡霸淫賊,聽聞丁大小姐的名頭,都嚇得聞風喪膽,抱頭鼠竄,我又怎敢匡聞名天下的小女俠呢。」 丁月華一聽「小女俠」眼睛都在放光,只覺這大壞人雖然壞,但是他的話卻很對,真的很對,展大哥是「南俠」,她是「小女俠」,剛好相配登對的呀,嗯,這話大大的對,大大的有道理!至於一起說得包拯不是好官,嗯,那也將就對吧,誰叫「小女俠」的稱呼大大和了我們丁大小姐的胃口呢。 「對啦,月華妹子,哥哥求你個事成麼?」龐的表情非常誠懇,但是小蘿莉不理他,小手插著小腰兒,嘴巴角翹得高高。 「小女俠,丁小女俠,能幫小人一個忙麼?」 「幫什麼忙,你說。」「女俠」一喊小蘿莉應得飛快。 「白天你可不可以來府裡陪陪秀香,青兒要上私塾,我得替侯爺辦事,秀香一個人呆著真的很無聊,經常一個人悶在房裡,念叨著她的月華妹子……」 「交給我吧,本小姐……」丁月華驕傲地挺起了他只有一點點、一點點微凸起的小胸脯,「哼,本女俠也想多陪秀香姐說說話哩。」 K,搞定,收工,完畢,四哥剛準備誆小籮莉現在就進府去給秀香解悶,忽然一陣風從馬車外頭吹進來。 「侯爺,開始了。」龍五的聲音。 「喂。那個誰!」小蘿莉一邊衝他嚷。一邊吃力地拔插在車壁裡頭地長劍。「你、你現在就帶我去見秀香姐。我都好久……好久沒有和姐姐說話了。」 「鏘——」龐把劍拔了出來。交到丁月華軟嫩地小手裡。表情非常鄭重。 「小女俠。見秀香之前。能不能再請你仗義出手。懲治一下京裡地壞人。」 「壞人?」 「嗯。他們十幾個人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地可憐書生。若是你能把這幫壞蛋收拾乾淨。丁小女俠地名頭一定威——揚——京——城——」 「帶我去。快!」小蘿莉迫不及待地舉起了劍。 ×××××××××× 「啪!」 「啊——」 「啪!啪!」 「啊啊——」 「打,給我往死裡打,打斷一條手賞五十貫,一條腿八十貫,把他中間那玩意廢了,少爺賞兩百貫!」 城南一家連名字都沒有小客棧前,一場慘無人道的群毆正在進行,七八個混混打扮的小青年,把公孫策圍在路中間,你一拳、我一腳,他再扇兩耳光,打得分外起勁。不光打,還有四五個在一邊看戲,邊看還別吆喝。 公孫策一個文弱書生,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哪受得了這種痛打法,剛被拖出來的時候還忍著不叫,一會功夫就鼻青臉腫開始嚎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單從字面上看,和**其實差不多,但是場面卻非常的慘厲,不時還有血飆出來,撒了一地。 「大爺,不能打了,不能啊!」掌櫃的在領頭那人面前哀求著,幾乎要跪下來了,「客官他是來京城應考的舉子,還有兩個月這就要會試了,求您高抬貴手……啊啊啊啊!」腳下一輕,整個人被舉了起來。 「會試?應考?啊呸!」領頭的痞子種種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然後一拳打得掌櫃倒飛出去,「砰」地把客棧大門撞了半個窟窿。 「實話告訴你,這小子惹了我們少爺,甭說應考會試,秋天的太陽都見不到!」他又補上一腳,踹的掌櫃的直接滾進了客棧裡頭,鼻子一摸全是血。 領頭的痞子轉過身,陰惻惻地看著地上衣衫破爛,渾身血青,連爬也爬不起來的公孫策,揮揮手,左右兩人立刻過去把他架了起來。 「小子哎!」他抓著 下巴,一擰,憋著的一大口血噴了出來。 「別怪爺手恨,要怪,就怪你自己多管閒事,要怪,就怪你和那個天殺的龐四認識,弄得我家主子拿你撒氣。」手到腰間一摸,掏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出來。 「你……你要做……做甚……甚麼?」公孫策連話也說不清了,眼睛都是糊的,不過刀子還能認出來。 「做什麼?哼哼,捅你唄!」領頭的痞子猙笑,「一刀兩百貫,你說多我要插你多少刀才夠啊,十刀?二十刀?啊哈哈哈哈,這真是老天爺送錢來啊,哈哈哈。」 「我……不會怕你們的,孔曰……成仁,孟曰……」公孫策嘴巴滴著血,仍是不忘他的口頭禪,但是很悲哀,他連「取義」兩個都還沒說出來,肚子先被領頭痞子的小弟狠狠揍了一拳,痛得他想抱肚子,手卻被摁住了動彈不得。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湧出無限委屈、悲哀的一句話…… 百無一用是書生!淚水浸濕了公孫策的雙眼,他委屈、他難過、他悲哀、他迷茫,他想不通,自己讀書讀了這麼久,十年寒窗,朝夕不綴,到頭來按照書本上教的,行仗義之舉,做豪俠之事,竟然找來了一群流氓地痞的痛打……這一頓狂毆下來,他就算還有命能活,秋天的會試肯定是沒指望了,然後又要等三年,萬一沒中,又是三年,三年復三年,三年又復三年,人生能有多少個三年! 迷迷糊糊的,公孫策只見到領頭的痞子舉起來,朝他扎過來,不是扎胸、不是刺肚子,也不是砍那地方,而是直接劃他的臉。 怎麼可以這樣,這也太心黑了…… 「鏘——」關鍵時刻,救星殺到,悅耳的寶劍破空聲音在匕首刺到臉之前響起來了,然後是脆生生好聽悅耳的嬌斥,接著再是「啊啊啊啊」的一片慘叫。 當然,在她動手之前,四哥先一步拍馬衝到了,只一拳,領頭的痞子連人帶刀一起飛出去了,摔在地上爬不起來,眼睜睜看著手下的精銳弟兄被一個看起來頂多只有十幾歲俊俏小哥兒殺得人仰馬翻,倒了一地。 「月華妹子,你今兒這是行俠——仗義——下手狠點沒關係,殺幾個惡賊,取幾條狗命,你的英明才能遠揚,小俠女的名號才能真正叫得響!」牢記著四哥的叮囑,小蘿莉揮著她那把家傳名劍,見一個捅一個,把剛才還囂張至極、揪著公孫策痛打的地痞混混們,通通送去見了閻王。 「公孫小哥,你沒事吧!」龐大叫一聲,撲過去抱著遍體鱗傷的歐陽修,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幾乎要滴下淚來,「對不起,兄弟我來晚了,害你受了委屈,這幫天殺的狗東西——好妹子,不要手下留情,殺光了給公孫小哥報仇!」 「不……不可以!」公孫策急叫,渾身明明痛得齜牙咧嘴,可還是堅持著,「等官兵來,把……這些人抓起……審判……給他們定罪……」 「公孫小哥,你還不明白麼!」龐大喉一聲,截斷他,「那日你我見義勇為,救下來那對母女,調戲她們的不是別人,是楚王趙守巽的寶貝兒子趙世清!此人仗著宗室皇親的身份,一向作惡多端,雖然前番被包大人查處罷了郡王的爵位,廢為庶民,可他終究還有個王爺爹,自己的郡王府被抄,沒了,還可以帶著王爺府的手下出來撒野,調戲良家。他對我家侯爺一直懷恨在心,我還以為那天之後他會來找我算帳,卻不想……哎,公孫小哥,我連累你了!」 「龐兄,不……你不要這麼說,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公孫策自幼熟讀聖賢書,遇見這種事情,是一定會站出來……就算知道會遭報復……我也不會……會退縮……龐兄、龐兄弟,你別為了我殺人……把他們抓起來,交給官府……」 「好妹子,可以了,別再繼續殺……」龐沒有喊完,就發現現場死得已經剩不下幾個了——準確說是就剩下一個,地痞頭子,不過也被小籮莉一劍刺中了胸口,若不是他喊得快,小蘿莉聽到收了勁,真的,丁小俠女**雌威,半盞茶功夫不到就把十幾天作惡多端的地痞混混殺了個精光。 殺人是要償命的!丁小俠女只顧著懲奸,完全忘記了這點,等公孫策、龐大眼瞪小眼愕然看著她手裡滴著血的長劍的時候,一票子全副武裝、披甲執矛的士兵分開嚇傻了為官人群走過來,一下就把他們圍了。 第兩百四十章 該負的責任 天化日之下,當街殺人,當街被抓個正著,這是多大過!!! 「四爺走好,四爺慢走——」一票子全副武裝、披甲執矛的士兵恭恭敬敬列成兩排,點頭哈腰的恭送殺人主使龐、殺人主犯丁小俠女,還有被打了該帶去衙門接受問訊的公孫策三人坐車大搖大擺地離開。 不要驚訝,不要罵娘,事情這樣處理是應該滴。 包拯下獄之後,京城的治安由高太尉統轄的禁軍全面接管,接到百姓「報警」來到現場的那一隊兵士,可不就是前幾天奉命到七秀坊檢查、鐵面無私的四哥帶著他們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搜了個遍,最後什麼也沒有現的那幫子禁軍。 老熟人了都,看見皇上欽命、龐太師保舉、連高太尉都和和氣氣對待的特使天丁大人,自小隊長到每一個兵丁,趕緊上前問好。 至於生在現場的這樁兇案,我靠,大宋朝封建社會,上位殺個把兩個人算啥啦,啊?就憑「清剿反賊行動特派監查使」這個身份,清查反賊的過程中,殺了幾個懷疑勾結南唐餘孽的京城小混混,有什麼大不了的? 兵士們都這麼覺得,一個個趕緊逢迎吹拍,頌揚特使大人又立新功,為老百姓除掉了一批勾結反賊的惡霸流氓,為國家剿滅的動亂的萌芽,在「清剿反賊行動」的功勞簿上,又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對於這樣的解釋,四哥很不滿意! 出身在現代法制社會的他,雖然現在成了特權階級,殺個把人跟玩一樣,毛毛雨,小意思啦,但是,心中堅定不移的正義感,和從小沐浴在黨的陽光下、社會主義的雨露中所培養出來的崇高品德,讓他覺得自己有責任、有必要、有義務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不能夠因為現在的特殊身份而罔顧大宋律法! 當著所有禁軍兵士,當著所有圍觀百姓,當著公孫策的面,四哥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事當時的全部經過,充份強調了地痞們下手的狠辣、心腸的惡毒,充份襯托出當時危機的形勢,完美凸顯了正當防衛生的必要。 正當防衛明白不?說白了就是在公孫策快要被活活打死的情況下,英武的四哥及時趕到了現場,為了救人打死了地痞混混,完全不用負任何責任! 對。就是這樣。四哥地一張利嘴。包拯尚且能給嗆死。何況是一票子三大五粗地兵士。四哥走地時候。他們心服口服。一聲聲「四爺走好」絕不是出於逢迎拍馬。而是對正直無私地四哥自內心地敬仰和崇拜。 難道不該崇拜麼?在這個高官無數、勳貴遍地地京城。還有誰像四爺這麼地尊崇律法?以四爺如今紅到紫。左掌太子黨。右任欽命特使地尊貴身份還有連包拯都被他踢進大牢地光輝業績。律法在他面前本來就該是一本廢紙! 迎著禁軍兵士和老百姓們崇拜地目光。四哥帶著重傷地公孫策直奔寶芝堂。 「怎麼樣。公孫小哥傷勢如何?」四哥盯著林大國醫。急切地追問。雖然比起色老頭。他更相信那位和他有過一夕之緣地美女太醫文妤涵地醫術。不過讓皇宮第一聖手神醫來治公孫策。明顯地不現實。 「老夫親自檢查過了。書生小哥地傷勢雖重。不過天幸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及骨頭和內腑。大約半個月就能好轉。 」色老頭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往丁小俠女瞥。丫眼睛賊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那個曾經拿劍架他脖子。然後被他急哭了地美貌小姑娘。好幼女地淫性看來死了都不會改。 「看,繼續看啊。」四哥聳聳肩,笑,現在他身份上去了,身為太子黨的頭不能動不動就玩要挾是吧,要不得滴,說話一樣可以嚇死色老頭的,「就剛才,我們丁小俠女在城南捅死了一十三個不知死活、膽敢調戲她的小混混,屍體剛被禁軍收了去,大國醫缺不缺屍體做研究?缺的話我叫人送兩具來。」 林大國醫一下子僵了,臉疆,眼睛飛快地轉回來。 「書生小哥的傷若是交給普通大夫,沒有半個月是別想好滴,但是,有我林大國醫的獨門秘方配製跌打消痛散,遲則五日,少則三天,書生小哥保準生龍活虎,又是好漢一條。來,承惠門金十貫,藥金三十貫,坐診金五十貫……」 色老頭說順口了,連收的錢都一溜的報出來。 「啊不不不不不不!」意識到犯了天大的錯,他改口那叫一下快,「能給天丁大人的朋友診病,是本國醫天大的榮幸,怎麼怎麼怎麼怎麼能收診金要錢呢。」 「怎麼不能收啊!」四哥「啪」地一拍桌子,震得林大國醫差點尿褲子。 看病要給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何況是請聞名京國醫親自看診,何況是要用林大國醫你獨門秘方配製的三天就能好的神藥,我怎麼可以不——給——錢——呢!」龐嚷得很大聲,不由分說掏出一大疊莊票子甩在桌上。××××××××××× 「什麼?你給了一百貫!」站在公孫策休息的廂房外頭,小蘿莉跳腳大喊。 「嗯,門金十貫,藥金三十貫,坐診金五十貫,另外……林大國醫是大國醫,請他診斷額外塞點是不成文的規定,不然複診的時候他不會為公孫兄盡心的。」 「你是不是瘋了!」小蘿莉怒喊,聲音很大很大,隔著一扇門,裡面躺著的公孫策想不聽到都難,「你知不知道一百貫是多少錢,秀香以前砍柴賣,一個月都賺不了兩百文,你今天一甩手,秀香姐要在山裡辛苦五十年!」 一百貫而以嘛,隨便賣一瓶香水賺十個這麼多) 四哥心裡想著,不過沒有說出來。 「你這個大壞蛋,大壞蛋!」小蘿莉忽然撲過來,一對粉細小手拚命捶他,「你錢多你浪費,本俠女懶得管,可是……可是……你答應要娶秀香姐姐的,你現在花的,都是秀香姐姐以後的錢,你……你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委屈秀香姐……我不應、我不應,我不應啊啊啊啊啊啊——」 「好妹子,你聽我說!」龐一把摁住她幼細的肩膀,神情無比凝重,「大哥哥我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公孫小哥的傷因我而起,我自然就要負責到底,就像大哥哥喜歡上你秀香姐,就要負責任娶了她一樣,明白麼?」 「負責任你也不用帶他來寶芝堂吧,京城有的是大夫!」小蘿莉更加氣憤了,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飛,然後把莊票子搶回來給秀香姐當私房錢。 「那怎麼可以,公孫兄傷的這麼重,不來看最好的醫官我不放心。」 「一句『不放心』,花了一百貫!你……」小蘿莉氣噎不休,要不是想到這是秀香姐的丈夫,殺了他秀香姐就成了寡婦,早抓劍捅過去了,像剛才殺地痞一樣,把這個昏了頭的大壞蛋捅成馬蜂窩! 「就是一千貫也要花!」四哥露出堅毅的神色,一字一頓,「錢是什麼?身外物!人命才最重要,只要公孫小哥能早日康復,花多少錢我也不在乎!!!」 「你!」小蘿莉要抓狂了,揪著他的手用力掐,「你……你把月俸全花在這個迂腐書生頭上,秀香姐以後怎麼辦,秀香姐嫁給你不是還要過苦日子!」 「錢,我會去再賺的。」四哥深深地吸一口氣,聲如雷霆,透著堅定不移的信念和決心:「但是,公孫小哥的傷,無論如何一定要先——治——好——這是我該負的責任,我把公孫小哥當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丁月華被龐話的震住了,大眼睛怔怔地看著他,閃動著憤怒愛鬧的光的眼瞳深處隱有一絲淡淡感動,而在廂房裡邊,重傷的公孫策扶床而泣,熱淚盈眶。 ×××××××××××××××× 「什麼情況?」龐放下手裡的碗筷,抬頭問道。 時間已經是夜晚了,上午安頓好公孫策在寶芝堂養傷,四哥連午飯都來不及吃就跑去出版社監督新一期週刊的編纂印刷,和范仲淹一起接連否決六個不同版本的頭條評論文章,最後仍是不滿意,逼不得以親筆撰寫了《為破案,不擇「手段」,如此作為,如此辦案》的大頭條,一直忙到夜晚才回來,才顧得上吃飯。 一碗飯吃了一半,派去監視趙世清的龍五回來了。 「收到派去的混混被殺個盡絕的消息,趙世清火冒三丈,當眾揚言除非公孫策住進太師府,不然一定要整死他。」 「HOHO,行啊,一個被廢為庶民的狗屁郡王,還敢這麼囂張。」 「侯爺,是不是把公孫策接進府裡,惡狗咬起人來可是不要命的。」 「接什麼?由著趙世清去咬。」龐「哼」地冷笑,眼中掠過一抹精芒,「昔日諸葛亮七擒七縱,方才收服蠻王孟獲,我倒要看看,救公孫策幾回他才會感恩戴德,乖乖投到我的麾下,為我做牛做馬。」 「另外。」龐把玩著喝空了的酒杯,「想點辦法,把趙允弼允我約法三章,其中一條是把趙世清交出來、任太子黨處置這件事讓趙世清知道,哼,我要他變成一條見人亂咬的瘋狗,啊哈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酒杯「啪」的被他擰碎。 第兩百四十一章 排風姐也玩色誘!? 日,《大宋時代週刊》第三期正式行,銷售程度的V出了四哥想像,印的五萬本,在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裡賣的乾乾淨淨,伴隨著全城一百零八個書鋪全部掛出了售罄的告示牌,汴梁城裡大大小小的茶肆、酒樓、飯館、妓院、街道市井……凡是所有有人聚集的地方,幾乎三五個人手中就有一本散著淡淡墨香的《大宋時代週刊》,在這個進來風雲變幻、人心浮動的京城,看《大宋時代週刊》、談《大宋時代週刊》成了已經成了一種趨勢,一種時尚,一種潮流,人們之間見面的問候語,不再是最通常的「吃了麼?」而是…… 今天,你看了沒有?看了《大宋時代週刊》沒有? 伴隨著《大宋時代週刊》的火爆熱賣,以及形成的這股新新潮流,已經被牢牢被龐操控在手中輿論大勢,狂風一般席捲了整個京城。那時候的百姓就是這樣,三人成虎,人云亦云,一個人開始懷疑包拯的公正,就會帶動身邊的兩個人,兩個人又帶動身邊的四個人,到最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不敢說徹底顛覆了包拯在老百姓心目中的清正形象,但至少,接連誤判三樁案件的鐵樣事實已經扎根在他們心中,包拯再不是那個一無紕漏的斷案之神! 四哥做的只是操縱輿論,把包拯從「神位」上拉下來,剩下來的他不管,也輪不到他管,因為從來就把包拯當作眼中釘、肉中刺的龐太師,把一切都包了。 朝會,倒包,朝會,倒包,朝會,倒包,朝會,倒包,連接四天,大宋朝的紫宸殿上幾乎就這一個議題,龐太師鐵了心的要利用這難得地和宗室同仇敵愾的機會,徹底扳倒他在朝堂上的第二宿敵(第一是八叔……) 老爹既然出手了,四哥也就懶得再去管了——攻訐朝敵,天下誰能厲害得過黑心老爹?該做的他已經做了,不用也沒必要再去插一腳。他一邊在謀劃怎麼樣把公孫策收到麾下,一邊不辭辛勞的奔波於龐氏研究所和出版社之間。 忙!忙!忙!想做一個有出息的紈褲真***忙!想做一個有出息而且沒有得力幫手的紈褲,更是忙上加忙! 四哥在外頭忙了幾乎一整天,好不容易趕在傍晚前回來,想陪陪秀香,府上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他絕然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楊排風! 楊排風做男兒打扮,頭匝英雄巾、手束革護腕,一身黑色武士服,襯得玉膚晶瑩如玉,說不出的英姿颯爽,風采迫人。 「喲,楊家軍不是撤回邊關了麼,排風姐姐怎麼還在京城?」龐靠著椅背,笑瞇瞇地用一種欣賞的眼光打量她。 「反賊一事尚未明瞭。元帥留我下來。一定要為死去地弟兄討回公道。」楊排風迎上他地目光。語氣中透著一股常人難及地堅毅。 「那排風姐來太師府又是為了什麼?這裡可沒有公道給你。 」 「排風想求天丁大人一件事情。請天丁大人務必援手。」她冷靜地看著龐。說話不卑不亢。明顯是來之前已經想好了說辭。 「啊哈哈哈哈——」龐仰天大笑。看楊排風地目光益肆無忌憚起來。氣勢上就要先把她壓倒。「我不是聽錯了吧。一人一槍縱橫邊關。殺得遼人聞風喪膽地巾幗英雄楊將軍。跑來求我一個小家丁。」 「天丁大人沒有聽錯。排風此來就是求你地。有件事情請天丁大人務必幫忙。」楊排風說得很誠懇。讓四哥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求我什麼?」 「求天丁大人高抬貴手,放包大人一馬。」 「哈???」龐這是真的驚了。 「排風姐,我要是沒記錯,幾天前你們楊家還有大把大把人在開封府鬧,諸如套個麻袋痛打,又或背後捅兩刀這樣的惡**件數不勝數。而排風姐你直到三司會審那天,還是對包拯不待見,眼睜睜看著三件案子被抽絲剝繭,真像一點點的揭露,一點點讓包拯的陰謀大白於天下,還是無動於衷。而今包拯被罷職丟官,打入天牢,排風姐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麼突然又改變注意,求我救他了?」 龐故意說得很慢,一邊說一邊注意楊排風表情的變化,可是一大串話問下來,楊排風竟然還是保持著那樣誠懇中透著的冷漠,半晌才幽幽一歎:「包大人對我們天波府曾經有恩……」 「但是這一次,知道了嫌犯是趙允弼,他一直在拖延。」 「天丁大人不是已經證明了麼,趙允弼勾結反賊,證據不足,包大人當時不拿人,想必也是顧慮到這一點 急著為死去的弟兄報仇,錯怪他了。」 「錯怪?排風姐不相信死去弟兄的話?」 楊排風嗔怒瞪他一眼,心忖不是你一個勁非說臨終遺言不可靠,還搬出老令公來逼得我們不能再提的麼,可是現龐笑瞇瞇的看過來,登時醒悟他是在欣賞自己生氣的樣子玩呢,俏臉登時一凝,恢復了慣有的冷靜。 「相信。」兩個字,簡簡單單。 「既然相信那還……」 「嘩啦!」楊排風忽然站起來,飛步衝到龐面前,摁住他座席旁邊的案機,銳利的眼神冷冷下睨:「我相信成武弟兄的話,反賊一定、絕對、十成十進了北海郡王府,但是那個時候,我有一點沒想到,反賊進了北海郡王府,可能是剛好路過,也可能是受了什麼人指使,故意要陷害北海郡王,順帶挑撥天波府和王爺黨相鬥!」這一次輪到她盯著龐了,想從他的眼神變化裡看是不是心虛。 龐果然露出驚動的神色:「啊,原來是這樣,難怪了,我說別的證據都不怎麼可靠,唯獨楊家那成武兄弟的證詞最最值得相信滴,但是細節上……啊,原來竟是這樣,哎,是我錯了,我不該質疑楊老令公的忠義,排風姐姐,是小弟不對,小弟信口開河,小弟給你道歉。」起身抱拳拱手,朝楊排風長揖倒地。 這一下楊排風反倒不好意思了,連忙攙他起來,自己是來求情的,怎麼能反而弄得人家過意不去。她哪裡知道,龐心裡震驚著呢,娘的,老子的精密的計劃,包拯尚且傻子一樣的被蒙在鼓裡,怎麼楊排風第一個看出疏漏來了,這還是那個傳說中烈火一樣,脾氣暴到隨時飆的燒火丫頭麼? 不過話又說回來哈,被排風姐姐扶住肩膀,輕輕的往上提,感覺挺不錯的呀,要是能在挨近點就好了……嘿,抱在懷裡敢情最爽。 「想通了這一點,排風愈覺得,包大人當時沒有貿然抓人,是對的。」楊排風不回位了,索性站在他面前說,「而之後貿貿然抓人,貿貿然要給北海郡王定罪,多半也是受了我們楊家軍的影響……」 她站著說,四哥不好坐下來聽罷,這是對女性不尊重,所以四哥也站著,站著聽著她說,兩個人相對極近,呼吸可聞。 「此次包大人含冤入獄,排風及楊家上下深感愧疚。此案既有內情,且又同時涉及北海郡王府、開封府、太師府及我天波府,案情紛繁,錯綜複雜,當世恐唯包大人一人可以偵破……」 楊排風女中豪傑,又是常年呆在軍營,身邊到處是三大五粗的兵士,有時候連飯都吃一個鍋的,和龐站得近了也不覺得什麼。這可便宜了四哥呀,兩個人靠的那麼近,楊排風又一個勁的說,上溫溫融融的淡雅清香,眼角餘光中儘是雪肌腴漾,還有武士服下怎都掩不住的丘壑起伏,不禁心神一蕩,暗忖:「果然是常年上戰場的女人運動多,身材鍛煉的好麼,瞧這豐胸挺的、柳腰兒細的,哎呀呀,簡直沒一分多餘的脂肪,若是能一手攬著細細熨貼……」 「天丁大人在想什麼?」楊排風忽然問道。 四哥的臉皮怕不比城牆還厚,被抓了現行臉一點不紅,但是總不好和盤托出,靈機一動,搖頭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楊排風瞥了他一眼,明媚的眸中掠過一抹少女似的嗔惱,彷彿看出他這話不盡不實,只是不戳破而已,抿唇淡淡道:「天丁大人說便是了。」 「排風姐知道,我家太師和包拯有仇的吧。」 「知道。」 「而且是從來互看不順眼,不共戴天。」 「知道。」 「那你還來求我?」 「就是因為難,很難,所以只有天丁大人你出馬,才有可能說服龐太師。」楊排風又往前挨近了點,清麗明媚秀眸閃閃生輝,略帶懇求似地凝注著龐,如檀如麝的蘭馨芬芳在他鼻前流轉。 「怎麼樣,天丁大人,可以『求』你幫排風這個小忙麼?」她再次站近了,卓挺的酥胸幾乎挨到龐身上。 娘的,果然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老子最近是不是表現的太搶眼了,弄得火帥大姐姐為了達到目的,都要玩色誘勾引我? 作為一名君子,龐感到壓力很大。 「唔……要我幫排風姐忙嘛,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呢……」龐摸著鼻子,笑得愈曖昧起來。 第兩百四十二章 玩的就是你,火帥姐姐 哥悠哉悠哉地和火帥姐姐談條件的時候,京城的另一)]7|裡,有人心急火燎,頭頂冒煙,發狂發燥發飆的在他自己的房間裡,亂打亂砸。 「啪!」「砰!」「嘩——」 楚王趙守巽的寶貝兒子、庶民趙世清,不知道是吃錯藥了還是腦子抽筋,瘋狂的叫著、喊著、嚷著,抓起身邊所有能抓的東西一通亂砸。 「少爺,您別……別這樣……」他的跟班小廝過去勸,被瘋狂中的趙世清抄起個花瓶迎面砸中腦袋,「砰」的一聲,花瓶四分五裂,人也歪歪斜斜到了下去。 「啪!」「砰!」「嘩——」 又是一通亂砸亂扔,砸到書房裡已經被沒東西給她扔了,趙世清才靠著牆,有氣無力地癱倒下來。 「少爺……」抖抖嗦嗦在一旁幾乎嚇傻掉另一個家丁跟班,顫巍巍的喊道。 「阿福!」趙世清轉過頭,紅腫的眼睛裡透著對人生的絕望,「你真的打聽清楚了,大哥……大哥他是答應了安樂侯……答應了……拿我的命作交換,才換了狗賊龐四臨陣倒戈……放了他一馬……」 「我,少爺,我……阿福是聽北海郡王府的下人說得,等再去江夏郡王、安定郡王府上問,找到幾位爺的貼身小廝……他們都支支吾吾……支支吾吾……」 「啪!咯啦——」趙世清暴跳起來,一腳飛踹在斜躺地上的書桌上,那可是最上好的紅木桌子呀,被他一踹紋風不動……那哪來的「咯啦」?力氣用太大,骨頭踢斷了唄,痛得當時就摔回地上,後背給桌子角一磕,痛得撕心裂肺,像條癩皮狗一樣蜷在地上,口裡只有「啊啊啊啊啊啊」的乾嚎。 半天半天,趙世清才爬起來,眼睛模糊的已經快要看不清了,那不是淚水,是悔恨,是懊惱,是寂寞! 曾幾何時。他是多麼地崇拜大哥趙允弼。一心跟在大哥麾下。矢志要把王爺黨發展壯大。壓倒死對頭安樂侯。徹底獨霸京城!做一個有作為、有見識地紈褲。而不是再想以往那樣成天地吃、喝、嫖、賭! 曾幾何時。大哥地吩咐。他是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地。因為他覺得同輩地宗親諸少裡。只有大哥與眾不同。有野心、有魄力。可以領導他們闖出一片天空! 曾幾何時。他不惜一切地逢迎地大哥。大哥看上了哪家姑娘。他去出面弄來。若是看了他地女人。他也立刻拱手送上。沒有任何地猶豫。甚至大哥要做什麼壞事……也有他一力代勞。只為討得大哥歡心。在王爺黨裡可以躋身一個好位次。 他為大哥、為王爺黨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呢? 趙允弼要陰安樂侯。自己不去打前站。反讓他沖在第一線。私下裡搞個那些陰謀詭計。一多半是他在出力主持。他被龐四閹了。趙允弼表面上痛心疾首。多次來府中探望。背地裡卻是欣喜若狂。以為抓到了太師府地大把柄…… 他也有眼線、有人脈。很多私下裡趙允弼只顧自己、不惜出賣兄弟地內幕。他都知道。但那時候地他傻乎乎地以為大哥這是在為大局著想。犧牲兄弟們地一點兒先剷平了太子黨。以後對大家都有利。 甚至,在李家莊血案被包拯破獲,趙允弼為了逃避處罰,把責任全部推給他、害他被罷黜爵位,成了一個平頭老百姓之後,他依然堅定不移的認為,這是大哥精心安排的權宜之計,為了顧全大局,暫時讓他犧牲,以後等再有機會滅了太子黨,屬於他的榮華富貴、權位勢力,還可以再回來! 可是今天,這一刻,他明白,終於明白了! 趙允弼眼裡,根本沒有他們這些兄弟,有的,只有他自己! 什麼王爺黨的,什麼兄弟情,狗屁! 他趙允弼在乎的,只有他自己,他只要自己大權獨攬,掌控天下,兄弟們的死活,他根本不管! 他被耍了、被騙了、被玩了,被趙允弼誆的一個謊言誆了整整五年! 他丟了男人的尊嚴,丟了本可坐享的榮華富貴,他本來可以安安穩穩、盡情享受一輩子的美好人生現在完完全全成了空,一場空! 趙世清怒急——不,不對,「怒」已經不能夠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了,現在的他就像一條得了重病、眼看就要死掉的瘋狗,臨死前要把所有的仇人通通咬死,拉這幫活生生的人來給自己陪葬! 他要咬,咬趙允弼,咬這個騙了自己五年,到頭來還要拿他的命換自己命的畜牲大哥,他要咬龐四,咬這個一次又一次把他踩在腳下的混帳家丁,還有那個叫公孫策的書生,對,只要是和龐四牽扯上關係的人,他都要咬!!! ××××××××××××××××××× 「這不可能!」楊排風斷然拒絕,擰起她的彎彎柳眉,怒 。 「有什麼不可能的?楊大小姐就這麼金貴?在自家兵營裡可以拿槍亂扎人,犯了錯不用道歉?」四哥非常非常滴惱火,本來嘛,你排風姐求我這麼大的事,要我一個小小家丁跟自家老爺打商量,放全府上下不共戴天的死對頭一馬,你這是把老子架在火堆上烤,要老子成千夫所指啊!而體貼仗義的四哥,看在你排風姐的面子上,咬牙應了下來,條件不過是讓那個三番五次要把四哥剁碎、碾爛、千刀萬剮的刁蠻丫頭,上門來給四哥賠個禮、到個歉,服服貼貼的說幾句軟話,你排風姐竟然不答應,不答應就算了,還拒絕的這麼爽利,什麼態度啊我靠,不要以為你漂亮老子就會心軟,求四哥辦事不是這個樣子滴! 「灩兒當時給你道歉了!」楊排風強調。 「可之後在開封府門前,她又扎我,啊不對,是拿鞭子抽!」龐撞天價地嚷起來,一臉的委屈,「抽啊,排風姐你明白麼,抽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拿馬鞭子抽我,還抽臉,我是靠臉吃飯的,若是被她破了相、毀了容,這以後可怎麼活呀,難不成去投靠排風姐,讓排風姐你養我,吃你一輩子?」 換成別的男人,敢這樣子和楊排風說話,故意調戲她,恐怕「養」字出口,「我」還在喉管裡,下一秒就再說不出話了,慘點的這一輩子都別再開口——碾碎下巴,割了舌頭,你還能說話不?你還別不信,十年前排風丫頭幹過這事,還不是一次兩次,是N次,慣犯。可是十年後,十年後的今天,在天波府死對頭龐太師的府邸裡,對著府裡一個油嘴滑舌、好色又無恥的小家丁,楊排風只能任由他在嘴巴上輕薄,不要說惱羞成怒,連還口都不能。 ——這是為了灩兒,為了那個她看著她從小長大、刁蠻衝動比起當年的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大小姐! 「開封府門前,明明是你欺負灩兒,紮了她的馬,還看了她……看了她……」楊排風破天荒地臉一紅,竟然結巴的說不下去了。雖然她這個年級,在古代早該嫁了人、生了子,搞不好娃兒都抱兩三個了,可我們的火帥姐姐,還是個冰清玉潔、不諳男女之事的黃花處子,你叫她怎好意思說出口,楊排風那天本想踢死這無恥的壞家丁的,結果不但少女初吻被他奪了,裙下風景還給看了個精光! 「看了?看了什麼?排風姐姐,你可不要亂說啊,我是個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同時也是正人君子,我怎麼可能強吻她,怎麼可能看她裙子下邊呢。」她羞得不敢說,龐可大喇喇地全出口了,弄得一向不臉紅的楊排風臉紅的像兩瓣沾了雨露的粉色桃花,明明惱他出言無狀,可是又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澀暱又有點結巴的說道:「總……總之,你欺負了灩兒,還想讓他來給你道歉,不可能!」 「我欺負她?有沒有搞錯!!!」龐一蹦三尺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氣憤樣,「排風姐,你不能因為對方是你們楊家大小姐,就這樣子誣賴我吧,我一個小小家丁,手上還沒有三兩力氣,打架靠石灰,武功完全不會,怎麼可能欺負她,楊大小姐一槍軋過來,我死上三回也不夠啊。」 楊排風算是真正領教到他的無恥了,真的,「不要臉」三個字已經被這個發揮的淋漓盡致了,六尺多高(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口口聲聲被欺負,天吶,他口中的沒有三兩力氣,可是一個人把開封府鬧得天翻地覆,殺得北海郡王府雞飛狗跳……不行了,不能在這樣和他辯下去,辯不過不說,還會要被氣死得! 楊排風一軒她姣好的柳眉,盯住龐一字字的說道:「不管怎樣,我告訴你,要灩兒登門道歉,不可能!」 「那好啊,要我說服太師爺,對包拯手下留情,也——不——可——能!」龐賤笑著擺出一副無賴嘴臉,就是要氣氣我們自以為是的火帥姐姐。楊家怎麼樣?楊家大小姐又怎麼樣?惹怒了四哥我,就要服貼的乖乖投降,不然……哼,要不是四哥我憐香惜玉,對美女一貫手下留情,憑那晚飛槍亂扎,差點嚇死人這事,你們和包拯一樣,蹲大牢去吧。 第兩百四十三章 我,要姐姐你 你!」面對龐如此傲慢不講理的態度,楊排風徹底T了,楊家和太師府本是生死對頭,她身為楊家軍先鋒將軍、楊門女將的二號人物,登門來求太師府一個小小家丁,心裡已經是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承受著很大的自責和羞愧。但是為了救包拯出獄,讓他查出來勾結反賊的奸人,為死去的軍中弟兄報仇,楊排風硬是咬牙忍住,自己承受了下來。 她來求龐,龐竟口口聲聲的要她帶楊灩登門道歉,才肯這個幫忙。她知道大小姐的脾氣,要她向一個欺負過她的臭家丁低頭,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所以楊排風寧可和和氣氣地再求他,自己受點委屈,被他佔點便宜,也不能讓大小姐被這個無恥家丁欺負、褻瀆。可是這個不要臉的大壞蛋,吃準了她心裡的顧慮,好說歹說就是非要大小姐向他低頭,這叫楊排風怎麼可能答應!!!一怒之下,磨礪了十年的喚作「矜持隱忍」的心性徹底泯滅,十年前那個京城紈褲談之色變、避之唯恐不及的天波府燒火丫頭又回來了! 「啪!」一腳,龐左手邊的椅子飛了,撞到牆上裂成三瓣。 「嘩——」又一腳,龐右手邊的茶几不飛了,直接現場炸開,四分五裂。 「呼啦!」這次是一拳,一拳砸向龐靠著吃飯的臉,直要打得他面孔扭曲、五官變形,叫你敢惹怒天下第一惹不得滴火帥姐姐。 楊排風怒急出手,那是何等之快,幾乎左邊的椅子才裂開,右邊的茶几剛爆炸,挾著凌厲勁風的美女玉拳已經錘到了四哥面前。 四哥此時的反應只有兩個字——淡定! 不對,應該說一直以來的反應只有兩個字——淡定! 從楊排風惱怒的開始砸傢俱開始,到這一拳揮到面前,他根本連眉毛都沒有動過一下,只是靜靜看著,看著火帥姐姐發飆。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一個眾口稱讚的少年英雄,怎麼能少了這種品質! 半寸,楊排風挾著呼呼風聲的這一拳,離四哥的臉只有半寸,四哥的淡定一如既往,楊排風卻停了下來。 「怎麼不打了?你不是很生氣要揍我地麼?」四哥抬抬眉。依然淡定。 「我……」楊排風一時哽住無語。是。她是生氣。是想揍龐。可是她能揍麼。且不說她來是求人地。一拳下去事情肯定泡湯。就算來這裡不是為了求龐。這一拳也沒有辦法打。她已經不是十年前天波府一個小小地燒火丫頭了。就算了打殘了某郡王爺。鬧出了天大地事。也可以以一句「小丫頭片子。不懂事」帶過去——先皇當年不就是看她小。才金口一言。免了她打殘郡王爺這樣大地罪過麼。現在地楊排風。是正式入了楊家族譜地家族一員。是楊門女將除了穆桂英以外。現時最大地象徵。她地一舉一動。不光是自己地事。而是關係到整個楊家軍。關係到整個天波府。她這一拳要是真打下去。不再是當年小丫頭耍脾氣胡鬧事。是代表楊家軍公然向太師府宣戰! 這一拳。楊排風不敢打。怎也不敢!修長潤致地玉手在龐面前僵持了幾秒。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她一收。龐立刻笑了。笑得輕浮而曖昧:「姐姐。我突然改變注意了。 他著望向楊排風。淡定地眼裡儘是玩味。「看在叫你一聲『姐姐』地分上。弄壞地這些紅木傢俱。我就不要你賠了。但是一聲『對不起』必須說。你、還有楊大小姐。一起來向我道歉。不然休想我幫你忙。去勸太師爺。」 這話明明笑著說出來。楊排風卻是芳心一顫。知道沒有辦法說動他。鬥口更怎也不是他對手。眼中一時透出失落地茫然。 她恨,恨自己沒用,為什麼在戰場上她可以縱橫睥睨,殺得遼人聞風喪膽,而離開邊關,回到了京城,她連一個小小家丁都說服不了。 這時,龐忽然笑了:「其實……想我去說服太師爺,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楊排風立刻忍不住問。 龐坐回位上,朝她勾勾手,楊排風自覺的走近了,站著居高臨下地聽感覺這無恥家丁不會滿意,旁邊的座席又全被她踢翻了,無奈只好彎腰前傾,半曲著身子聽他說,楊排風慶幸自己今天是女扮男裝來,胸口裹得緊緊,不然穿著女子衣服來,這一彎腰,胸口風光還不被他看個精光。 龐擋住她,搖搖頭示意不用,楊排風才覺得這人識相,對他的映像稍好了點,驟間龐努努嘴,下巴點的竟然是自己的大 。 這……這是要她做到他腿上聽她說呀! 楊排風瞪覺一股怒氣直衝胸臆,差點破口罵他,細碎貝齒咬得咯咯作響。 她可以選擇不坐的,但是這一來雙方就徹底沒得談了,龐太師不會收手,包拯就別想出來,慘死的弟兄永遠要死不瞑目! 楊排風無可奈何,如果不想大小姐受委屈,那麼她只有屈服於龐的淫威!她一點一點地靠了過來,中間幾度猶豫、幾度遲疑……四哥咱是君子,咱不逼人家姑娘,笑瞇瞇的看著,好整以暇地的等,等著楊排風乖乖坐上來。 楊排風乖乖坐上來了,香骨珊珊,挨著他的膝蓋,又往裡靠了點就不動了,但就是這樣,龐仍能感覺到她香臀的豐若有餘,柔若無骨,就算是隔著一層武士服,那妙不可言的圓潤挺翹依舊深深撩撥著他雄性的慾望。 楊排風的身子雖然輕盈,美臀坐在龐腿上卻產生一種厚重感,擠壓著他的身體,柔軟而富有彈性,渾圓的臀瓣一邊羞怯的想起來,一邊卻又不敢動,往上有顧慮,往下又害怕,躊躇不定的動作反而變成了輕輕的廝磨,要不是那豐臀坐在膝上離龐的要害尚遠,要不是他正並著腿坐著,此時或許已經出乖露醜了。 龐不由地一把攬住了這女扮男裝的火帥姐姐,雙手從她肋下穿過去,像蔓籐一樣從後邊緊緊抱住了她,匝著她手臂不讓她掙扎。 「呀!」楊排風嬌吟一聲,想甩開卻又怕惹怒了他,只得縮緊身子,漂亮的鎖骨緊了一下,下面兩團酥乳滑膩受到牽動,挨著他抱緊她的手臂彈動挨擦,那感覺豈只銷魂蝕骨四字可以形容。 龐愉悅地感受著兩個溫熱軟綿地乳丘堅挺的彈力,楊排風則緊張得頭也不敢抬了,本是英姿颯爽的風采分毫全無,看似竟比個沒出閨閣的大姑娘還要羞臊。 龐得寸進尺的摸過來,一隻火熱的大手抓住她微微顫動的柔荑,楊排風又是一聲驚叫,呼吸似乎都摒住了,臉頰直紅到修長潔白的玉頸旁。 「你你做什麼!?」她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聲音卻不自覺的小下來:「你這個樣子……不要臉……當心傳出去……治你個輕薄浮靡的罪過……」 「是麼,拉個手也是罪過?」龐賊兮兮的笑著,作惡的大手大手卻微微用力,緊緊握住了她束袖下露出的一截雪嫩手腕。 「那我情願做一輩子的罪人!!!」 聽著他可惡的聲音,楊排風心神俱顫有一種難以壓制的、惱人的心悸感覺。 「你,你快放開我……」火帥姐姐呼吸急促了幾分,自己不敢掙扎只好拿話嚇四哥,「你……你再不放……我、我喊人了——」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不待她說完,四哥扯起嗓子大喊起來:「大家都來看啦,我拉著排風姐姐的手了,好軟好滑好爽……」熱中帶著顫抖的柔荑,急急掙出來,壓住了他的嘴唇,火帥姐姐又氣又惱,又不敢打他,眼眶都急紅了,然後嬌軀忽然激靈靈地一陣顫,打擺子似的痙攣起來,險些兒失口驚呼! 原來趁著她掙脫的當兒,龐的大手抽了回來,順著她腰側下移,先輕輕撫摸了兩瓣結實緊繃的肉團,然後勾著中指在中間誘人的溝壑輕輕一擦。 霎時,楊排風腦海飛白,一股近乎酥麻的感覺閃電般地傳遍了全身,不由一陣頭暈目眩,快美的酥麻感覺一閃而逝。伴隨著異常急促的呼吸,楊排風的身子軟倒在龐懷裡,嬌軀微微扭動著,腦袋裡暈陶陶的,白嫩的芙蓉嫩頰變得紅艷欲滴,恍如塗了層上好的胭脂…… 楊排風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在懷裡,第一次就連掙扎也忘了,全身漸漸發燙起來,不由自主夾起雙腿,腿根微微摩擦著,隱隱有種酥癢的滋味,俏臉紅如櫻染,眉眼間的羞澀,連天邊的落日都比了下去。 龐哈哈笑著,一把抓過去,重又將她柔荑握在了掌心。 楊排風這才想起躺在這個大壞人懷裡,剛才的一切全都被他看見了,一時又羞又急,想掙脫他站起來,全身卻使不出一丁點力氣! 龐擁緊了她,整個人從背後貼過去,咬著火帥姐姐燒紅的小耳朵。 「要我去求太師爺,可以,姐姐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什麼條件?」楊排風的聲音又軟又膩,細如蚊吶。 「我,要姐姐你。」 第兩百四十四章 世上最拉風的事情 上最拉風的事情是什麼? 站在世界最高的大樓的樓頂上,為心愛的女人打飛機? 那是現代?那麼古代呢,大宋朝呢? 自然是乘著最奢侈豪華的馬車,飛奔在供皇帝出行的御道上,身邊跟著比皇帝的貼身侍衛還要拉風N∼∼∼多保鏢。 四哥現在就坐著這個年代最拉風的事情,坐著龐太師那輛五批馬拉的奢華大車,沿著京城中心的御道飛速奔馳,身後兩騎絕塵,左邊黑色的戰馬上坐龍五,四哥的貼身保鏢,一身黑色勁裝,面色冷酷,威凜十足,尤其背後背著的古峭寶刀,在午陽的映射下的閃著森厲的寒芒,望之便有種四肢冰涼、通體生寒的驚懼感覺,彷彿全身的血液都擠到了一處,不停的擠壓、膨脹,隨時可能衝出胸腔。 帥吧?酷吧?拉風吧?我們的龍五,若是再配一副黑色墨鏡,絕對能把現世的中南海保鏢給壓下去。 不過,這麼帥、酷、拉風的龍五,策馬奔馳御道上,四周的行人、店家竟沒有一個往他看的,不是因為四哥的奢華馬車搶了他的風頭,而是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馬車的另一邊,看得一瞬不瞬,全體、通通、人人都目瞪口呆。 馬車的另一邊,一匹紅色駿驥在主人穩健的操持下,緊緊跟隨在離車窗約莫兩尺近的地方,精湛的騎術令她只需單手操持韁繩,始便可穩穩地保持這個距離,而另一隻剛毅矯健而又不失線條柔美的玉手,則緊握著一桿銀質的燒火棍。 普天之下用燒火棍做兵器的,有也只有一個人,楊排風。 對,就是她,這味楊門女將中當之無愧的第一美女(小灩兒還沒成熟嘛,暫居第二)穿著一身紫色的勁裝,策騎著她的寶馬「赤嘯」,像以前保護皇上出遊時那樣,寸步不離地跟在龐身邊。 叫都叫第一美女了,容貌自然極美滴,不然四哥也看不上眼,但是和她過人的修長腰腿一比,再標緻的容顏都不搶眼了。緊身服飾下匝起的豐挺酥胸彷彿隨時有破衣而出的危險,曼妙動人地腰身曲線無時無刻不撩撥著眾人的眼球,颯爽英姿和明眸皓齒兩相輝映,九分美貌加上多添的一分英氣,比之南宮琴伊、花想容等諸女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嫵媚美艷,兩邊的路人無不看得直,直勾勾地瞅著,口水都快要滴答下來留一地了。 「明天。不許穿衣服!」這是四哥對她地要求。不。是勒令! 這當然不是強迫一點不能穿。而單單是要她不許穿男裝。換回女性地衣服乖乖跟在四哥身旁。做四哥地……保鏢。 廢話。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我。要姐姐你……做我地貼身保鏢。」聽話要聽全嘛。這才是四哥地要求。四哥是君子。正人君子。不可能連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就提出「我。要姐姐你……做我老婆、陪我睡、當我地女人、給我做小蜜」這些根本不切合實際地要求。 四哥只想拉風一把。狂一下。太師府家丁出門。火帥楊排風貼身保護。這多拉風。多囂張。多搶眼啊!是吧? 穿著安樂侯地錦衣華服。坐著龐太師地豪華大車、身邊還跟著楊門女將護衛。大宋朝有比這更拉風地事情麼? 四哥是個實誠人,弄出這樣大的排場絕不是為了拉風、為了擺酷,而是的的確確有正事要辦——去接公孫策算不算正事? 昔日戰國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為了把奇人侯贏收至麾下,不惜「引車入市」,親自在前邊操持著韁繩,寧讓府上滿堂賓客等著他回來舉杯開宴,也要親自把侯贏「請」回府,禮賢下士做到這份上才,還有什麼人才不感恩戴德,投身門下呢? 四哥的身份,比起當年的信陵君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不廢話麼,那時候魏國有多大,還不如大宋一個道呢),四哥的愛才、憐才、惜才,更是一點不比他遜色,所以四哥不但親自駕車來接公孫策,還帶上楊排風來做他的護衛。 「喂,你是不是瘋了?」被無數驚艷、訝異的目光盯著看了一路,楊排風有點惱了,燒火棍一掠掀開車簾,冷聲問道。 「啊,我這個樣子像瘋了麼?」四哥很驚訝,隔著車窗往讓他瞧,哇——今天的火帥姐姐好照人啊∼∼風采照人,一頭墨烏的秀緊紮在紅色的彩巾內,線條圓潤的左肩頭繡著醒目的團龍紋,猶如肩甲一般;左腕套著相同花 狀長護腕,若再套上盔纓、軟甲,十足十臨上戰場廝TTT盡顯巾幗女英雄的靚麗風采。午後的陽光明亮柔和,映得她白裡透紅的肌膚被彷彿敷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雪白的瓜子臉上蕩著幾絲慍惱,似乎在怪他叫她出來貼身護衛只是為了擺酷,在全城百姓面前彰顯太師府的強勢和他天丁大人的威武。 「你若不是瘋了,一大早的叫我出來保護你,就為……」 「為了耍帥?拉風?不不不,錯啦,好姐姐,小弟請動您大駕,真的是有要事啊,真的!」儘管一再地強調「真的」,可龐那嬉皮笑臉的表情怎看都像是在撒謊騙人,楊排風自然一千一萬個不信,雙腿拚命地一夾馬腹,惱怒地瞪他一眼,擰眉瞋目樣子像在說「你要是敢騙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遺憾的是,這個「好看」火帥姐姐給不了四哥了,儘管四哥覺得她現在的打扮的真的很好看。而稍後他們的馬車在到達寶芝林門口的時候,這裡非但不好看而且更是一片狼籍。大門被砸得稀爛,衝進去一看,場面和丁月華上次大鬧時何等相似,兩邊立柱上的「治酒所傷真方集香丸」「太陽中丸醫腸胃病」的牌匾落在地上,精雕的酸枝木藥櫃零零落落的散亂開,各式藥材撒了滿地,瓦罐、草藥、搗杵掉得隨處都是,連堂前供奉的藥王神瓷像也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但是地上不光有散亂的藥材,還有飆濺出來的滿地鮮血,櫃上劍痕、刀痕、棍痕,什麼痕都有,一看就知道是有大批手執利刃的傢伙衝了進去,看樣子根本不屑搞什麼暗殺,光明正大滴就要把歐陽修砍死在寶芝堂醫館裡。 龐一馬當先,疾衝進去,衝進後院的時候場面不看目睹,超過二十個穿黑衣、拎凶器,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的打手一路打、砸、沖,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地殺到這裡,要把歐陽修揪出來當場打個腦漿迸裂! 這是多麼令人指的惡行,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在天子治下的京城竟然生如此惡性的傷害案件,身具俠義心腸、一向以保家衛國為己任的楊排風怎麼忍得下去,一提手裡的燒火棍,嬌斥都省了,直接殺過去。 超過二十名訓練有素的黑衣打手,這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秒殺的概念!對於在邊關所向睥睨,一人一棍一馬在十幾萬遼軍裡來去自如,殺人跟玩一樣的火帥姐姐,那就是秒殺。 楊排風除了十三棍,黑衣打手倒下去二十三個,剩下的最後那人都衝到歐陽修病房前,一腳踹開大門要往裡撲了,腦門子忽然重重挨了一下,霎時眼冒金星,撲地便倒——動手的是四哥,打他的是銀磚。 咱也是懂武功、有兩手的人,咱不能光讓火帥姐姐一個人辛苦,對吧? 四哥一腳把黑衣殺手的屍體踹開,不知道從哪沾了一把血抹到自己臉上,以突出戰鬥的激烈、艱辛和凶險,大吼一聲:「公孫小哥,你沒事吧,兄弟來遲,害你受驚啦!」三步並作兩步的飛快衝進去。 接下來的事情想也知道,貳度被四哥搭救的公孫策感激涕零,聽說四哥為了他的安全考慮,竟然親自架著太師府的豪華馬車、領著聞名天下的楊門女將來一路護衛,當時就握著四哥的手感動地幾乎流下淚來。 四哥一直安慰他:「公孫小哥,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別哭啊,兄弟我那日貿然出手,害的趙世清將矛頭對準了你,應該是我對不起你才對!公孫小哥,恕我直言,趙世清這廝一貫在京城橫行無忌,目無王法,雖然被皇上罷黜了爵位,可他還有一個王爺爹,他要你死……唉,兄弟我沒有主子的能耐,在外頭……實在護不得公孫小哥周全啊。」 公孫策一抹感激的淚水,挺直了身子道,哽聲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公孫策相信這個世上還是有王法的,我就算死在了奸人手裡,也一定會有包大人這樣的好官為我討回公道!」 「那怎麼可以!」龐激動了,一把按住公孫策兩肩,「公孫小哥你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一身才華正當為國效力,豈可就此輕生!公孫小哥,從你踏入京城的第一刻起,你就不再屬於你了,你是國家的人,是大宋的人,你萬萬不可輕生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第兩百四十五章 失禁的排風姐姐 是國家的人,是大宋的人,你萬萬不可輕生啊! 公孫策渾身一震,龐的話像烙印一樣重重印在他心底。 他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應考學子,沒有背景,沒有後台,要說那就是像螻蟻一樣,大宋朝千千萬萬,要多少有多少,考都還沒考誰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大才,又有誰會在乎一個落魄仕子的死活。世間慧眼識才的唯獨四哥一人,這麼早就看出來他的潛力,還麼一通誠懇滴大實話,捧得他心底有些飄飄然,連自己也覺得不能就這麼輕易把命送了。 「公孫小哥,恕我直言!」四哥的神情「唰」地一下凝重起來,身子前傾幾乎要挨到公孫策鼻子,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趙世清這廝一心殺你而後快,你若仍是呆在外頭,遲早一天要命喪他手……」 公孫策心裡咯登了一下,暗忖:莫非他要拉我入太師府。他和普通老百姓一樣,被世間非議蒙蔽,潛意識下覺得龐太師不是個好官(黑心老爹就是好官,不信自己找百度大嬸去)加上安樂侯以前壞事做盡,縱情聲色,「惡名」「淫名」動天下,老百姓或許不知道當朝宰相是誰,但肯定都知道京裡有個無惡不作的安樂侯,所以公孫策一聽龐話裡的意思像是要拉他進太師府,要他跟著自己一塊為安樂侯效力,本是感動的心裡下意識地立刻生出警覺。 他救了我兩次,還找京裡最好的大夫給我醫病……會不會實在故意作戲,想替主子招攬人才……不過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人才……難道他看得出? 娘的,這麼點警醒都沒用,公孫策還是公孫策麼! 「公孫兄弟,你的盤纏快用盡了吧。」四哥冷不丁冒出一句。 公孫策還以為他要開展拉攏攻勢,乍然聽他談到這個問題,蒼白的臉登時一紅:「我……是,在下家貧,盤纏帶的不多,本是指望投在包大人門下做點文書差使,誰知……龐兄,為了在下的傷勢,勞你破費了,這個……」他一咬牙,「龐兄大恩大德,公孫策銘記於心,這個……錢,公孫策日後一定回還的。」 龐一下子扳起了臉,嚴肅的神情帶著掩不住地自卑:「公孫小哥,你是否看不起我,覺得我一介家丁,不配和你論交。」 「不不不!」公孫策連忙擺手,解釋道,「在下只是覺得,龐兄和我初次見面,並無深交,龐兄月俸不高……為了給我治傷,一次破費百貫……」 「公孫小哥——」龐拉長了聲音。一把搭住他肩膀。「你我一見如故。錢啊什麼地談起來傷感情。 不過我也知道。小哥你是個有志向有遠見地人。不是其他那些讀書讀傻了地迂腐書生。你這樣地大才。總有一天會飛黃騰達。怎麼可能白接受人家地恩惠呢。是吧?」這話既是在捧公孫策。又是在堵他。娘地你恩惠都已經受了。還不乖乖來給四哥辦事! 公孫策地嘴唇微微翕動了一下。想說話時龐已經搶在了前頭。「這樣。我這裡有份工。即適合你發揮才華。又有充足地時間給你準備考試。還有好些在歷次科考中高中地名才子可以給公孫小哥你在會試前做參考。而且最重要地一點。呆在那裡不怕趙世清派人過來找麻煩。不知公孫小哥意下如何啊?」 ××××××××× 從病房出來地時候。四哥臉上掛著淡淡地笑。迎過來。一把拽他到旁邊。板起俏臉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剛才我提了幾個抓到地打手出來。一問之下竟然都是趙世清地人。你主子和他地恩怨還沒有結清麼?怎麼又對上了?」 「那有什麼辦法。他人犯賤。自己要惹我……家侯爺。」 「不對吧。」楊排風盯著他,明媚銳利的眼眸中浸著疑惑,「安樂侯現下如日中天,仗著你這小家丁的一點小聰明,不僅花魁大賽上出盡風頭,《大宋時代週刊》、龐氏香水樣樣大賣,日進斗金,連趙允弼都被逼得在三司會審時跪地求饒,王爺黨上上下下連青樓妓院都不敢去了,區區一個趙世清,敢又惹上你們?」 (哇哇哇,火帥姐姐的心思好犀利啊) 四哥暗暗地小讚了一下,面上不動聲色,聳聳肩膀笑道:「這我怎麼知道,你該去問趙世清,或者……」龐冷不丁地一把拉住她的小手,楊排風光顧著說話猝不及防之下竟被他拉得往前傾倒,差點撲進懷裡,登時又鬧了個大紅臉。 (楊門女將,羞澀起來的時候和其他姑娘也沒兩樣嘛——) 四哥得意地想著,另一隻壞手從後邊襲上了的她的小柳腰,貼著她的耳朵壞壞地笑道,「這 呢,通常有兩種人,他們是沒有理智的……」 別看楊排風在戰場上英姿颯爽,殺人起遼人同砍瓜切菜沒兩樣,可是被四哥這樣英武之氣十足的大男人摟住身子,豐臀、纖腰、柔荑盡被「掌握」,灼熱的大手隔著衣衫一燙,連身子都酥軟起來,明明有一身武功,可竟然完全用不上。 「這個世上呢有兩種人,他們是沒有理智的……」龐勾起一個淫邪的笑,摟她摟得更緊了,「一種是熱戀中的女人,為了心愛的男人她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就算犧牲一切也心甘情願,還有一種就是被仇恨、嫉妒沖昏了腦子,為了報復什麼齷齪事都做的出來的瘋子,他們已經沒有理智了,明明知道自己的實力和對方是天壤之別,還是想盡辦法地要報復、挑事。比如現在的趙世清,侯爺動一動手指就可以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可他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上門來,就像一條瘋狗,瘋了還要到處亂咬,恨不得多拉一個人給自己陪葬。」 「啊對了!」他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微微仰起頭,盯著楊排風宛若層櫻浸染的美麗臉蛋,充溢男子氣息的灼人呼吸就那麼噴吐在她沁出一層幽洌薄汗的鼻尖上,「姐姐有沒有心上人呀,如果有的話……會不會變成第一種女人,為了喜歡那個『他』什麼事情都肯做,寧可付出自己的一切也要『他』歡喜呢。」 龐一邊輕笑著問一邊往前湊,越挨越近,越挨越近,幾乎要和她雙唇相貼,楊排風又羞又急,偏是全身酥軟,根本掙扎不了,銀牙緊緊咬著粉唇,潤膩膩的脖子拚命想往後仰,可是她的窄薄纖腰兒「掌握」在龐手裡,稍一用力所有的抵抗頓成烏有,羞到她紅灩灩臉蛋兒都要滴出血了,心底偏又有一絲絲歡喜…… 這……這就是男女之間的……那樣子……麼…… 楊排風放心噗噗直跳,被他握住的膚嫩玉手泛起一陣不能自制的輕顫。 龐感覺到了,火帥姐姐本是觸膚微涼的纖致柔荑,這時變得滾燙滾燙,曾經縱橫疆場的楊門女將,曾經馳騁邊關的火帥先鋒,這時的羞澀嬌怯和閨閣裡的懷春少女沒有兩樣,連喉間迸出的喘息嬌哼都在磁酥酥的輕顫著。 四哥明白他需要什麼,低頭往她香唇吻去,楊排風羞不可抑,雙頰如抹胭脂,紅彤彤的小嘴不住嬌喘,緊張地攥緊了小手。 「咚咚咚——」她手攥緊了,燒火棍卻握不住,咚地掉在地上,楊排風驀地回神,全身激靈靈地一顫,掙出龐的懷抱往後躍開,雙腳甫一著地,足踝竟全然竟全然使不上力氣,腿跟一軟差些兒跌倒。 「排風姐姐,你沒事吧?」四哥飛快地撲過去攙他。 「你、你別過來——」楊排風扶著牆,濕膩的喉音宛如夢中,戰場上無比堅毅的一雙修長手兒指著他,指尖兀自輕顫不休。 「姐姐,你可別摔了!」龐關心她呀,還要往前衝。 「別過來!」楊排風全身一震,玉手揪緊裙膝,「你再往前,我……我……」 「我什麼呀姐姐,我聽不清!」龐露出不解的表情,又往前跨了一步。 「呼啦——」白光乍地一閃,挾著勁風撲面襲來,虧得四哥反應快,往後一仰,那物擦著鼻尖劃過去,刮得臉上辣辣生疼,躲開了定神一看,我的天,火帥姐姐不知什麼時候抄起來她的燒火棍,兜著人臉就砸呀!!! 「你……你再過來,我、我……我打死……打死你!」楊排風一手舉著亮銀鑄成的燒火棍,一手托著酸麻的肘彎,勉強保持棍子不落下來,俏臉緊緊扳起,雙眼平視前方,身子與聲音都帶著刻意的僵。 「啊,為什麼,我惹姐姐生氣了麼?」四哥一如既往的裝傻。 「你、你這人……剛才……」楊排風心神悸動,頰畔沁出一層薄潤潤的細汗,更襯得膚光賽雪,雪酥酥的豐胸不住起伏,怎都抹不平那劇烈的顫喘。 「輕薄……親、親我……你剛才親我……好……好不知羞……」楊排風本是斥責他,可一出口便覺這話大膽旖旎,才消褪的羞意如春天裡的蓓蕾忽綻,突然就湧上了面龐,羞得她無地自容,逃跑也似的衝下樓去,奔出幾步,身子已有些發軟,裙擺偶一揚起,股間頓覺濕涼,竟是腿心處磨出一股涼涼的滑膩感,黏著細薄的底布沁出來,連大腿內側的薄布都被汁水浸透,緊黏著細嫩敏感的肌膚,揉漿擦滑的感覺竟是生平從未體驗過的快美! 第兩百四十六章 收服公孫策 出去?跑出去了有什麼用? 四哥要是想追,難道還會追不上? 不過呢,根本就不用追,因為楊排風答應他的,為他做七天的貼身保鏢,做足了、做滿意了四哥才會去考慮幫她說服太師爺救包拯的事。 再說了,泡女,尤其又是御姐又是初戀處女的這種類型,絕對不可以操之過急,要一點點的,讓她慢慢淪陷。 四哥把感動到眼淚汪汪地公孫策扶出小樓,現已經有聞訊趕到的禁軍兵士趕到清理現場。看見特使大人的身影,禁軍將士們分外激動,連手腳都麻利起來,收拾屍體、檢斷現場、搜集證物那叫一個快。 趙世清這次下了血本,不再和上次一樣花錢雇地痞,直接挑了二十多個楚王府的精銳侍衛,換上便裝帶著凶器殺進寶芝堂。孰知有了上次被丁月華粗暴闖入的經歷,林大國醫學乖了,雇了好些個護院在寶芝堂裡邊把守,王府侍衛們衝進來多少做了些抵抗,這才熬到四哥及時趕至,和楊排風一起阻止了他們行兇。 當然這是指對公孫策的行兇,對別人的嘛已經「行」很多了,林大國醫重金禮聘來的七八個護院武師,不是身受重傷,就是直接掛點去見老天爺了,寶芝堂櫃檯的學徒活計們也多有折損,後院服侍的丫頭婢女被砍倒了七八個,其中仨當場斷氣,死傷夠得上「血案」的標準了。 「血案」那敢情好,全城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趙世清休想逃過責罰,搞不好在這特殊時期還會引來皇上的特別「關注」,丫有十條命都不夠死。 「把人通通綁了,送到殿帥府大牢去,天波府的楊將軍可以作證,他們都是楚王府的人,受了廢——安定郡王趙世清的指使來這裡殺人行兇。記著,除了我以外,連高太尉也不得私自提審,我這裡有皇上的秘旨,違,殺!」 四哥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嚇得兵士們連忙應和,還有誰敢不賣力盡心。 飛速處理完現場,四哥當著公孫策很仁義的甩給幾乎嚇癱掉的林大國醫一大疊莊票子做補償,當然還加了一通「寶芝堂為保護公孫小哥多有損傷,這些權當作賠償和給死的撫恤」云云,讓公孫策又小小感動了一把。 這還不該感動麼?在這個年代。以四哥這樣地顯赫身份(太子黨老大、欽差特使)如此地體恤一幫子卑賤地下人、平民。掏得還是自己地錢——當時地社會。這些「賤民」可是死了就死了。挖個坑一埋或象徵性地補家人一貫錢打打就完事地呀。四哥這一把莊票子最上面一張可都是五十貫!這樣地大仁大義。放眼京中。除了一個老百姓們有口皆碑地八賢王。還有誰能比! 四哥攙著公孫策出門。楊排風乖乖地在馬車前等候。俏臉雖然扳著冷冷地不露一絲表情。但兩邊秀頰仍隱隱可見殘餘地紅暈。 四哥望著她地眼睛。楊排風果然和一般地姑娘家不一樣。竟然仰起螓瞪著她。眸子裡填滿怒意。四哥無所謂啊。先裝作沒看見。自顧自地扶公孫策上車。然後回頭聳聳肩。賊兮兮地衝她笑。淫邪地目光四處亂看。 一開始楊排風還能拿出女中豪傑地英姿。冷眉冷眼地用目光表達心中地憤怒。可是當四哥一個不小心瞄過她兩腿中間地某個部位。恰恰好又一陣風吹過來。拂起裙擺。股間地濕濡一片冰涼。心地非是惱怒反而毫無來由地一陣砰然。 他……他瞧見了!讓他……瞧見了!)楊排風原以為自己會羞憤得暈死過去。臉頰雖燒得滾燙。可不知怎地心中深處竟隱隱有一絲羞喜。彷彿並不惱她看見了自己地這樣子。反而……反而好想被他擁在懷裡。輕輕撫著臉頰拍哄著。 楊排風心神激盪。制直愣愣地站在那裡。聽著自己地心跳如擂鼓鳴鐘一般。身子泛起一陣控制不了地簌簌悸顫。 他……他要是過來……過來抱我怎麼辦……) 「喂,要出了,還不上馬,我的保鏢姐姐!」龐大聲喊她。 聽到這話,楊排風如釋重負地吁出口氣,而幾乎是在同時,她心底湧起一陣連自己也解釋不清的失落,顫聲問:「你去……你又要去什麼地方?」 「《大宋時代週刊》編輯部,駕!」四哥一揚韁繩,五匹高頭大馬同時撒開四蹄,極度拉風的在街道上飛馳。 ×××××××××××××××× 「公孫小哥,就是這裡了。 」大車在一處古色古香的莊嚴院落外停住,四哥親自把公孫策攙下來,一直門頂高高懸掛的金字牌匾。 公孫策抬一看,映入眼簾地是《大宋時代週刊》八個鑲金大字,字體穹勁古雅,筆勢恍如飛鴻戲海,極生動之致。 「這是八賢王的親筆,王爺對我們週刊的支持,公孫小哥大可放心,憑這塊 趙世清的人絕不敢衝進這裡鬧事。」四哥先拉上了中地位無比崇高的八叔,然後又詳細介紹了一下出資方滴情況,捎帶上了錢財神,還有呂相高徒、京城第一才子歐陽修擔任名譽主編(四哥謙虛,咱不霸著名號)……總而言之一句話,這不是所謂安樂侯又或太子黨私人的產業,是京城所有大人物都佔一份的股份制企業,公孫小哥你放心的幹,沒有會說你淪為了安樂侯的爪牙。 四哥把馬車交給下人停放,領著公孫策,在楊排風的貼身護衛下,直奔編輯部而去,當然路上少不了參觀一下熱火朝天的出版部。 雖然離第四期週刊出版的日子還有好幾天,大部分的內容都還沒有定稿,這裡一樣瀰漫著緊張的工作氣氛,一路上隨處可見忙碌中的工人,搬運紙張、清理刻板、修補活字、配製膠泥……凡此種種,不一而足,為了偉大的出版事業,揮灑著他們青春和汗水, 「知道《大宋時代週刊》為什麼賣的這樣火麼?」龐指著前邊扔在趕製加印的第三期週刊,公孫策、楊排風齊露不解之色。 「為什麼?」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四個字:雅俗共賞。」四哥拿起一本已經印好乾透的週刊,「你們看,這裡頭四十八頁的內容,涵蓋的內容包羅萬象,不管是研究學問地,還是喜歡看小說地,又或喜歡雜談野聞地,都能在《大宋時代週刊》上找到相應的內容。」 「還有就是我們週刊強大的編輯隊伍,他們以他們孜孜不倦、咬文嚼字地態度保證了每篇登載文章的質量。不管是一些為廣大群眾喜聞樂見的坊間評話、奇聞趣事,還是專業性相對較強的各種讀書、論述文章,研究及註解,都有相應的編輯負責篩選、修改、潤色,最後經過我們的大主編——皇上的文學侍從、秘閣校理范仲淹大人審訂才可以送上我們的印刷流水線。」四哥很瀟灑、很自信的拍拍胸,「非是在下自誇,侯爺托我一手網羅……不對,是禮聘的編輯部的人才,絕非京裡任何一家府邸的門客文人能比,那真叫一個『文才橫溢,俊采星馳,飽學士習之盛濟濟焉,彬彬焉……』」 四哥說得儘是實話,完全沒有自誇,本來嘛,歐陽修、范仲淹,光這兩位主編日後就是名垂青史的大文豪,加上準備招來「實習」的一心要拜他為師的王安石、和他一塊的曾鞏,還有……四哥甚至準備廢點心思,挖掘挖掘人才,把唐宋八大家裡的宋六家全部拉過來給自己打工。 公孫策聽得目露神往,其實根本不用擺出歐陽修和范仲淹兩個人,光是這一路看過來他就已經動心,再一想龐在病房說得給他介紹『一份工』說的似乎就是這裡,他心中早已暗暗歡喜起來,可是又不好意思開口問究竟是要他來作什麼。 能在編輯部工作,和那麼多的才子文人一起共事,光是想到這一點公孫策就激動的不行,連身上還沒痊癒的傷痛一時間都忘記了。 「公孫小哥——」四哥一開口,公孫策便激動的渾身一顫,飛快轉過身來,激動道:「龐兄,你救了公孫策兩次,公孫策感恩戴德,感激不盡……感激涕零,要我在這裡為《大宋時代週刊》出一份力,公孫策定當效勞,就算是搬紙運書……」 「哎呀呀,公孫小哥哪裡話,以你的文采才華怎麼能屈居做這些苦力活呢。」龐很親熱的搭上他肩膀,儼然一副好兄弟打商量的樣子,「情況是這樣滴,《大宋時代週刊》走紅以後,收到的投稿越來越多,原有的編輯人手實在忙不過來,我這個常務副社長和眾股東商議決定,準備重新甄選一批飽學之士和各學科有見識有聲望的專家學做為編輯,專門負責審閱稿件,把一些內容積極求上進地、符合國情地、利於社會展和開放地好稿件選編到我們的週刊裡。」 公孫策一激動,失聲道:「龐兄弟,那你的意思是……意思是要我、要我來做週刊的……編輯?」他本來想著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應考學子,既沒有功名在身,也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強項(比如賦詩作詞啦,柳永嘛都沒去考,還不是聞名天下),能在出版社混個純粹校對文字的小差事就知足了,可龐的意思聽起來竟是他做負責挑選、潤色、修改文章的編輯! 「編輯?公孫小哥,你在開玩笑吧!」龐忽然一推他,眼睛瞪得老大。 公孫策的心直沉下去。 大悲之後的大戲往往更叫人欣喜若狂,四哥接下來給一句,公孫策狂了。 「我給你準備的職位,是《大宋時代週刊》第二編輯部,副——主——編!」 第兩百四十七章 淪陷的楊排風 口一句話,就讓大才子歡天喜地,四哥很喜歡這種操T]哀愁的感覺。隨口他第一時間履行了諾言,親自帶著公孫策來到編輯部,把這位二十歲出頭的新進副主編介紹給了編輯部的同仁們。 雖然一個學術上並無任何建樹、甚至都沒有人認識他的青年小哥一來就坐上這個人人眼紅的位置,但是並沒有人質疑四哥的安排,因為編輯部採取的是四哥獨創的績效機制,做的事越多,拿到手的薪俸也就越多,你不做事,就算是大主編,也別想有一個銅錢到手,而如果被證明了你不稱職,那麼沒說的,立刻從上邊滾下來——四哥給年輕人副主編,只是給他個機會,能否把握得還得看他自己。 公孫策不愧是公孫策,來了第二編輯部的辦公的地點,立刻和編輯們打成一塊,簡單的由四哥向他介紹了一下業務,立刻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當中。印刷,還有基於現代出版理念的雜誌的排版、美工、文字修飾……等等,一樁樁現實讓她心底不得不佩服這小家丁的超前思維和創造力,即使惱他為人輕浮無狀、肆意妄為,但是親眼看到的種種兼具功效和實用的「發明」、「創新」,讓她不得不放下以往先入為主的厭惡,重新審視身邊這個非同一般地男人。 她隨意抓起一本雜誌的初稿翻看著,想從中找出疏漏,好讓自己不要那麼地驚歎這壞家丁的天才思想,結果看了沒幾頁陡然間發現扉頁的線稿上赫然寫著一排莊嚴肅穆、透著威凜之氣的大字——忠義無雙話楊家! 「這是什麼?」她揪過龐問。 龐瞥了一眼他手裡,大驚:「姐姐,你不識字麼?」 楊排風差點沒氣得甩他一耳光,不過在編輯部裡超過二十雙眼睛的注視下她還是理智的選擇了「忍」,狠狠白龐一眼:「這裡怎麼會寫我們楊家?」 「哦,這是《大宋時代週刊》第四期的標題,我們打算繼花魁大賽特輯後,以增刊的方式再做一次新的特輯,紀念你們楊家的三代忠義,為我大宋拋頭顱、灑熱血,捨生忘死,前赴後繼,用鮮血和生命換來了國家的太平和老百姓們的安定。敬告人們不能忘記過去,不能安於現狀,要為大宋朝的振興奉獻我們的一切,尤其是那些少年人,不要辜負民族的期望,不要虛度大好青春的年華,要銘記楊家軍的壯烈犧牲,學習他們的崇高精神,發奮讀書,刻苦學習,不斷垂煉,奮發進取,早日成為國家的希望,民族的脊樑!」 四哥的這張嘴啊,厲害的沒邊了,接過話茬扯了老大一通,中間氣都不帶喘滴,聽得楊排風一怔一怔,半天回過神來,嗔惱推了她把:「你……你別弄這種東西來奉承我,人家……我才不領情呢。」 「呀,姐姐猜對了,這一期就是做給你的!」龐一點也不否認他的目的,嬉皮笑臉的湊過去道,「姐姐跟在身邊保護我,時時刻刻,寸步不離,真的是幸苦啦!小弟怎麼好意思讓你白做呢,這眼看上元節(七月半)就要到了,我替姐姐為京城百姓做一期緬懷楊家先烈的特刊,告慰天波府歷代為國捐軀的人民英雄,他們用生命寫下的壯麗詩篇,是我們心中不朽的豐碑!」 他的口才實在太好了,這些追思英烈的詞句張口就來,配合他生動豐富的表情,說得楊排風也被勾起了心中的懷念追思,眼眶禁不住紅了,喃喃的道:「你……你若真的要做,一定得用心……做好……」 「那是!」四哥飛快接口。「你看。封面這裡畫地是我設計地楊家軍陣亡將士紀念碑。整體用一萬多塊花崗石和漢白玉砌成。肅穆莊嚴。雄偉壯觀。碑座分兩層。四周環繞漢白玉欄杆。四面均有台階。下層座為海棠形。上層座呈方形。台座上是大小兩層須彌座。下層須彌座束腰部四面鑲嵌著八塊巨大地漢白玉浮雕。分別刻著楊家軍烈士們殿前受命、奔赴戰場、衝陣廝殺、大破天門陣時地雄偉英姿——好姐姐。你別看這現在只是一幅畫。總有一天。我會讓這座楊家英雄紀念碑豎立起來。接受百姓們地瞻仰和祭奠! 「還有。你看我設計地封底。兩側繪有用五星、松柏和旗幟組成地浮雕花環。象徵楊家軍烈士們地偉大精神萬古長存!」 「還有還有。第一頁地祭文也是我親自寫地。給你唸唸啊——楊家軍烈士。大宋朝地人民英雄。他們為了保家衛國。振興中華。救百姓於水火。解民生於倒懸。曾經歷盡艱辛尋求真理 顱、灑熱血!歷史不會忘記。高矗地勝利豐碑是無數T)熱血和頭顱壘就。如今地太平和幸福是他們用犧牲和生命換來。我們一定要珍惜眼前來之不易地幸福生活。更要銘記楊家軍地英雄先烈。發揚他們地精神。去開拓美好幸福地未來。使我們地祖國更加富饒昌盛。使我們地大宋更加繁榮富強!在抗遼戰爭中犧牲地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激昂地話語充溢著蕩氣迴腸地英雄氣概。在編輯部裡迴盪不休。激昂地熱情洋溢在火帥姐姐週身。久久縈繞。 四哥很滿意這樣地效果。兩番三次地調戲和曖昧。加上下期保準掀起全城緬懷和祭奠**地週刊。火帥姐姐你地心再硬如鐵石。這下子也要被我徹底感動地吧。當一個女人被男人感動了。那麼她成為這個男人地俘虜也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火帥姐姐,你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滴,乖乖來做四哥的女人吧! 「這又是什麼?」冷不丁地,楊排風的質問又來了。 「啊?」四哥定神一看,見楊排風指著文章旁邊刻意劃出來的一處方塊,中間畫了個圈圈,圈圈裡是個「一」字,旁邊寫著「晉華齋」。 「哦哦哦哦∼∼∼廣告,這是給晉華齋的一級分類廣告。」 「廣……廣告?」楊排風不解的盯著他。 「廣告嘛,顧名思義就是廣而告之,即確定的組織或個人為了一定目的,依靠付出費用,在規定的時間內,按照要求,由我們《大宋時代週刊》將關於他們宣傳信息傳播出去的一種新新方式……」四哥估摸著純概念楊排風理解不了,於是問她,「晉華齋這家茶樓,姐姐也知道吧?」 「知道。」楊排風點點頭,「記得聽元帥提起過,這家的小點做的似乎不錯。」 「那穆元帥又是聽什麼人說起的呢。」 「應該是灩兒,她最喜歡那裡的『千疊鳳凰』了,小時候常常纏著要去。」 喲,瘋丫頭口味挺正嘛,蠻懂得享受) 「那麼灩兒……楊大小姐又是如何知道這家茶樓的呢?」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楊排風有點惱了,怪他盡問些不著邊際的東西。 「那便對了,排風姐姐你知道『晉華齋』,中間起碼經過了兩次口傳,廢的時間長不說,光聽口述也很難知道這家的小點究竟怎樣,有什麼風味特色。而我們的廣告,則是借助《大宋時代週刊》這個平台每期近八萬份的發售量,提供給各店家一個詳細的向大眾介紹自己的機會。」四哥一直圈起來的框框,「比如這一塊地方,大約可以寫百來字,晉華齋可以通過這些內容介紹他們的店舖特色、風味,顧客層次等等。你想想啊,我們的週刊有八萬鐵桿讀者,就算每一百個人裡有一個看了之後對晉華齋感興趣,去那裡試試口味,那麼就可以為晉華齋『拉』來八百位新顧客,大大地促進他們營業額地增長。」 「我明白了!」楊排風恍然,「廣告就是一種新穎的宣傳手法,不同於以往的口口相傳,而是靠文字向讀者們進行介紹……」 「對啦,姐姐真聰明!」龐一把又拉上了楊排風修長纖細的玉手,挨近了道,「我就是想給京城裡的廣大商家提供一個宣傳自我、展示自我的機會,所以趁著週刊熱賣,決定劃出一部分版面來往裡添加廣告。」 「你是想靠這個大撈一筆點吧,哼!還拽上我們楊家!!!」楊排風看出來了四哥的真正目的,一把甩開他,頓足怒道。 「怎麼能是撈呢,我這是收取正當報酬!」四哥挺起了胸膛,理直氣壯,「比如這晉華齋吧,做一次廣告給他們增加了八百名顧客,就算每個人累計在他們茶樓花了五百文錢,那也是四百貫呀,刨掉本錢就算有一百貫利潤,交五十貫給我們不過分吧,這可是雙贏的局面,大家都有好處!現在是業務推廣期間,所有廣告費一律八折,買首末頁大封廣告,額外贈送分頁小封,優惠力度很大滴!」 …… 楊排風說不過他,漸漸的反而被說服了,覺得往週刊裡添廣告實在是一件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她才「想通」了這一點,冷不丁的細腰一緊,玲瓏凸浮、充滿青春活力的嬌軀被龐一把攬住,濃烈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 「好姐姐,此間事了,下午繼續陪我再出趟門,挑六處產業收來給我家侯爺。」 第兩百四十八章 春情慾動 下來的一個下午——不對,是接下來的兩天,四哥完T什麼叫囂張,什麼叫打臉,什麼叫與民同樂,惠及百姓。 兩天之內,王爺黨名下六處產業被四哥霸佔——不對,是被四哥按照雙方談妥的條件,全部收了回去,四哥挑的不一定是最賺錢、利潤最豐的行業,但一定是客流量最多、通衢往來最頻繁的商戶。 豐樂樓,僅次於御爐香的大酒樓,知味觀,百年老字號菜館,狀元,文人雅士匯聚之處,彩蝶軒,京城一等一的飾珠寶水粉專營,中山正店、會仙樓正店,京城八大商舖中的兩家,打今兒起全都是四哥的產業了。 四哥多大方的人吶,自己佔了便宜第一時間就和全城的老百姓們一起分享,每每收一處地方,立馬就搞特價優惠大酬賓,橫幅高高掛,傳單處處,生怕老百姓們不知道那是王爺黨「轉賣」給安樂侯的產業。 與此同時,太子黨聯合錢財神,將雙方各自名下的姜行、紗行、牛行、馬行、果子行、魚行、米行、肉行、豬行、大貨行、小貨行、布行、邸店、堆垛場、酒樓、食店、茶坊、酒店、客店、瓠羹店、饅頭店、麵店、煎餅店、瓦子、妓院、雜物鋪、藥鋪、金銀鋪、彩帛鋪、染店、珠子鋪、香藥鋪、靴店等三十多「行」全部進行減價促銷,名義上是京城的商家相應朝廷號召,在反賊引起的動亂後平息後,舉行一系列的優惠活動以振奮經濟,活躍民生,其實就是四哥想借此機會改觀太子黨在老百姓心目的紈褲形象,不能再讓民眾覺得他們是一群好逸惡勞、貪圖享樂的浮華惡少了,相反,太子黨的各位大爺,都是老百姓們的恩人! 總而言之這兩日,四哥四處奔波,忙的頭頂冒青煙了都快,夜晚經常連覺睡不好,然而作為太子黨的實際領袖,同時也是精神領袖,為了重新把太子黨打造成一個脫胎換骨的百姓們人人稱頌的優秀青年組織,四哥是不能夠休息滴,誰叫咱肩頭擔子重,誰叫咱是社會主義五好穿越青年呢!早一點把產業都收過來,全部、通通、重新的做大了,早一天坐在家裡收莊票子嘛。 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這***才是人生! 睡在莊票子鋪成的床上,白日渲淫戰八美,往來縱橫二十四回,這***才是四哥的人生!!! 四哥是仁慈的主子,時刻體諒下屬們的辛勞,他自己能熬,熬得可以日夜奔波,不辭辛勞,可是不能讓眾多的手下跟著一起吃苦,所以,從過了那個下午開始,四哥就讓吹雪、萬人敵、龐平、龐鞋他們輪換著回去休息了——別***跟著礙事!最後甚至連龍五也不帶了,只領著楊排風到處招搖過市,出盡風頭。 誰說四哥不憐惜女人了,我靠,跟著四哥到處跑的火帥姐姐那可是戰場上下來的女人,如果連這麼點小辛苦都捱不住,那真的是太看不起楊門女將了,是吧? 確實如此,這些天跟著四處跑腿,保護四哥,在楊排風看來就是毛毛雨,倒是一處處產業劃到名下的時候,龐甫一接手即刻執行的績效工作機制、分段獎金、全勤獎金,還有優惠售賣時「先漲價,再打折」「買一百,送五十(其實是消費陷阱環環套)」「介紹顧客拿提成」等等創新機制,叫她大開眼界,對龐的映像也漸漸改觀,由最初的「無恥不要臉,只會使壞、耍小聰明」漸漸變成了「這小子挺會想,挺會做生意的,大小是個人才,只可惜跟錯了安樂侯」然後又想「我們天波府也有自家的產業,若是可以拉他過來,借助他的『聰明』和我一起振興天波府……呸呸呸,怎麼想到這去了!」 楊排風又氣又羞。粉頰如雲蒸霞染。鋪上了一層淡淡酥紅。本來從不臉紅地她。自從和龐勾搭上……不是。自從和龐在一起……也不是。是自從認識了這個壞人。臉紅地次數竟比從前加起來還要多無數倍! 「這些……這些東西你是怎麼想出來地?」她捂著燙地臉頰。好奇地問。 「想?我這是思考。是創造。是付出無數心血和勞動換來地豐碩果實!」四哥嚴肅地糾正了他。喚過掌櫃地。「乳炊羊、羊鬧廳、羊角腰子、鵝鴨排蒸荔枝腰子、還元腰子、燒臆子。蓮花鴨簽、酒炙肚胘。入爐羊頭簽、雞簽、盤兔、炒兔、蔥潑兔、假野狐、金絲肚羹、石肚羹、假炙獐、煎鵪子、生炒肺、炒蛤、炒蟹。每樣來一份。快!」 「喂。你叫這麼多。我們吃得完麼?」楊排風又瞪他。 「吃不完。」龐明確地回答。「但是。必須叫。少一樣都不成。」 「你。你奢侈!」楊排 了,幾乎要抓起茶杯摔他臉上,「你可知道,京城裡三餐不繼,想吃一頓飽飯都是奢望……」 「喂喂喂,好姐姐,你不是以為我故意叫這麼多菜,在你面前擺闊吧。」四哥愣了一下,睜大了眼睛看著她。 楊排風氣惱地和他對視:「我們兩個人,頂多點三四道就成啦,你叫的可以擺滿兩桌子了,篤定吃不完的!」 「我們?」 「不是我們,難道還有別人?」 「沒有啊,就是我和你,你和我,我們。」四哥咬字特別重,故意逗她。 楊排風更加惱了:「你、你把我們……把我和你扯一起,我問你,你叫得這些東西是否吃不完,吃不完那又叫來作甚麼!」 龐笑笑,不說話,和一個正在氣頭上的會武功而且武功很好女人爭辯,實在不是明智的舉動,因為她說不過你,燒火棍隨時可能砸過來,等楊排風撒完了火,平靜了些,這才淡淡道:「我叫這些可以擺滿兩桌子還有多的菜,不是為了吃,是品,品懂麼?這家知味觀現在是侯爺名下的產業了,侯爺委我全權負責,那麼我就必須第一時間把這裡所有的菜品全都試一遍,色、香、味、意、行、養每一點都必須要達到要求,才能確保來這裡的每一個客人吃的滿意。如果連我這關都過不了就拿去招待客人,客人吃得不滿意,誰負責?」 楊排風一愣:「我們……你帶我是來試菜的?」 「啊,那可不。」四哥嬉皮笑臉的又湊過去,故意拿肩膀頂她,「不然我又不是豬公,你又不是豬婆,兩個人哪吃得了這麼多。」 「你才是豬呢!」楊排風推他一把,不經意地流露出幾分少女的嬌嗔。知道自己誤解了龐,還差些忍不住打他,更加覺得不好意思,偶一迎上他笑嘻嘻的臉,芳心沒來由地一陣狂跳,垂下頭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四哥滿意的欣賞了一會火帥姐姐害羞的樣子,揮手大喊,「劉掌櫃——」 「東家哎——小的在!」劉掌櫃來得飛快。 「一會菜上來了,我嘗完,留下四五樣排風姐姐愛吃的,其餘的連飯一同派到城郊的貧民街去。」龐唯一沉吟,「呃,再弄些饅頭、大餅什麼的,就說是奉安樂侯爺之命,賑濟京城窮苦百姓,明白?」 「是是,小的遵命!」劉掌櫃連聲答應,天丁大人身邊坐著的美貌姑娘,他是認識滴,不光是他,但凡十年前住在京城的人,有誰不認識當年那個的出來採買一趟,京城裡的街面要太平三天,沒有一個紈褲子弟再敢撒野潑辣丫頭,十年前,她可不就在這知味觀裡,打斷了某調戲賣唱少女的尚書公子的一條腿。可是現如今,那個已經成為人人尊敬的楊門女將,在戰場上威名赫赫的女中英豪,竟然乖乖坐在天丁大人身邊,任他輕薄調戲,一會臉紅,一紅嗔怒,一會又像做錯事的孩子,咬著粉唇低垂下秀麗螓……掌櫃的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對新東家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恨不得為東家做牛做馬,表達自己的忠心! 東家品菜,上的豈能不快,楊排風臉紅的這一會兒,桌子上已經被擺滿了。 「來,姐姐,嘗嘗看。」四哥體貼的遞了一雙筷子給她,順勢捏了一把她香滑的玉手。換成在大營剛見面的那天,楊排風保準想也不想,一耳刮子扇過去,換成十年前,估計現場就要把他打殘……可是如今,和龐相處了幾天——對,是才「幾」天,不光小手被他摸過了無數遍,身子被她抱過了好幾回,被她貼著面頰、咬著耳珠說話,被她看見了自己裙底濕黏的模樣……還差點被他吻……楊排風芳心又是一陣狂跳,情不自禁地被她握住小手,肆意輕薄…… 我……我這是怎麼了……明明很討厭他的,可是……為什麼…… 楊排風又急又羞,恨不得馬上挖個地洞鑽下去,心中卻有股說不出的滋味,飽滿豐盈的酥胸不住起伏。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在這壞心眼的小家丁面前沒有一點抵抗力,他的一句話,他的一個笑,甚至他無恥的輕薄動作,給她的印像都是那麼滴深刻,甚至她明明不喜歡、明明很討厭,卻怎樣都拒絕不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難道真是我欠他的,他是我前世的小壞蛋,小冤家,小魔星…… 楊排風一時想的癡了,任由他握住小手,水汪汪的杏眸裡春**動。 第兩百四十九章 遇襲! 好姐姐,啊,張嘴,乖一點嘛,咬住。」 「咬住,咬住啊,前邊的蛋蛋,不要鬆口,乖∼∼」 「小心嗆著,不行就多舔舔,潤滑了更好入喉。」 龐太有情調了,試吃一下嘗嘗口味而以,特意又給楊排風加了一盅燕窩鴿蛋煨清湯,並且身為一個絕世好男人,他還體貼的親自喂。 楊排風本來不肯擺出這樣害羞的姿勢,線條瑩潤的藕臂枕著桌面,微仰起秀麗的臉頰,張開紅潤的小嘴,讓龐用筷子夾著喂蛋給她吃。 這姿勢太羞人了,楊排風不肯做,咬緊銀牙,下定了決心一定不能讓他得逞,可是四哥說了,不肯?不肯是吧?那好啊,我不用你保護了,回你的天波府吧,之前的承諾當沒——說——過—— 四哥隨口一句話,吃定了我們的火帥姐姐,楊排風羞得暈紅透頰,連嬌喘都變得滾熱,溢滿青春活力的豐盈身體更是酥軟的幾乎攤在他懷裡,還是只能乖乖坐著,咬住龐送到口中的鴿子蛋,咀嚼著細品滋味,然後再慢慢嚥下去。 「好姐姐,你可別小看了這丁點大的鴿子蛋。」龐看她吃是乖乖吃完了,眼神深處卻還有一絲慍惱,笑著又餵了她吃了一枚,「它可是唐時的宮廷御食,性甘、平,清熱解毒,補腎益身,久患虛贏者,食之頗有裨益。有貧血、月事不調、氣血不足的姑娘家常吃鴿蛋,不僅滋陰潤脾,還有美顏滑膚的功用。」 「是啊是啊。」一邊伺候的掌櫃趕忙接口,「我們知味觀的這道燕窩鴿蛋煨清湯,就是根據唐時的宮庭御方改良而來,將原菜譜中的雪參鹿茸熬製的上湯改為整只烏雞煲出來、濾乾淨雞肉雜質的清湯,並獨出心裁地在湯中添加用鹽濾法取得雪蓮汁,同燕窩、作料瞪煨之,十盅熬成一盅,不僅色澤清透,味道清淡可口,鴿蛋更是鮮嫩絕倫,別有風味,於益腎滋陰大有裨益。」 楊排風臉又紅了,心中原本那一絲絲的嗔惱不翼而飛,龐特別為她叫了這盅燙,可不就是關心她,體貼她,關懷她的身子。 等一等,身子……我的身子……關他、關他什麼事! 她又羞又惱。又覺不堪。思前想後。自然又是龐不好。生氣地剛要揪他。忽然神色一凝。柳眉擰緊。驀地察覺到了某種迅速逼近地殺機!是地。殺機。以她久歷戰陣訓練出地敏銳直覺。她敢肯定知味觀周圍現在至少被十幾二十名武功不弱地殺手包圍了。他們可能扮作客人提前躲在雅間裡等待時機。也可能化妝成過往行人和販夫走卒「恰恰好」地路過。甚至還混進了端菜遞茶地小二里頭……她沒有時間去一個個滴找這些人出來。但是她敢肯定。這些人已經等到了他們要等地機會。所以才會從各自埋伏地地方現身。一起圍攏過來。 練過武地人。移動時腳步和平常人是不一樣地。還有藏著帶著身邊地兵器。多少也會發出「額外」地聲響。楊排風正是突然間聽到了這些。才驚覺兩個人在知味觀品菜喝湯。不經意間已經陷入了巨大地危機。 甚至這可能就是一個陷阱。有人根據龐四最近做事地規律。料到他把知味觀收入名下後一定會來這裡「視察」。預先安排好了殺手埋伏。準備趁機取他狗命。 危機迫近。一觸即發。楊排風不愧是楊排風。瞬間從羞惱嗔怨、幾近失神地狀態轉換到臨戰時地全神戒備。「啪」地一把握住了燒火棍。隨時準備應戰! 她一時拿不準來地究竟是哪一方地殺手。但是這樣地情況在她作為龐貼身保鏢地這幾天。陸續地已經發生了很多次。從最初由《大宋時代週刊》編輯部出來。街道兩邊就有偽裝成乞丐地殺手暗中盯梢。到這兩日單獨帶著她先後到了豐樂樓、狀元齋、彩蝶軒、中山正店、會仙樓正店等多處地方。每每都有隱身於暗處、試圖攻擊龐地死士殺手。不過因為人數少或者武功不足以造成威脅。她也就沒太在意——四哥得罪地人太多了。有人想買兇殺他。一點不稀奇。 但是這一次。情況非常嚴重。從她聽到地腳步聲和漸漸瀰漫在店內地殺氣看。這幫子要殺龐四地人。絕對之前地幾次可比。來人武功即高。數目又多。計劃安排地十分周詳。等她反應過來竟已成了圍殺之局! 如此緊張的情況,連掌櫃的都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身子哆嗦起來,牙關打著顫,偏是四哥竟像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樣,自顧自的一樣樣品著菜,時不時地喝兩口小酒,還喊:「排風姐,別光坐著呀,來來來,一起嘗嘗。」 楊排風哪有心思吃,此時 到的殺氣,和以往大大的不同,那絕對不是隨便找來TT又或者花銀子雇來的所謂的「江湖人物」,而是完完全全訓練有素、精諳襲殺技巧的職業殺手,這種強烈的、隨時爆發的危機感和她隨元帥前往金明池保駕,反賊臨發動襲駕前的感覺何其相似! 是反賊!楊排風的心弦一下子緊繃起來,以她縱橫沙場的武功,本來沒有什麼好怕的,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而且這是京城最繁華的地界,龐四的身份又極其敏感,附近巡視的禁軍一旦得知特使大人遇險,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調集大量兵馬趕來相救,要保龐四安然無恙理論上可說沒有任何的難度。 可要是萬一,萬一那個襲駕時的白衣女刺客也藏身在暗處,準備伺機出手,以她凝氣成冰、殺得全城高手面無人色的絕頂武功,她楊排風真的沒有一絲把握能在眾反賊圍攻之下力保龐四周全。 ——天丁大人哪怕少了一根頭髮,那也是她的失職,是她不配做一個盡職盡責的貼身保鏢,那麼之前的約定也就無效了,這麼多天來他的辛苦,全部白費! 電光火石之間,莫大的壓力湧上楊排風心頭,這是比她當年單槍匹馬、從十萬遼兵圍成鐵桶一般的城池突殺出去搬兵求援,還要感覺危機重重、困難、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不由地抓緊了燒火棍,極力凝注起全身的注意力判斷附近每一個殺手所處的位置、以及他們大致的武功等級,以便在攻擊發動時第一時間做出最準確、最完善的應對。 都這個時候了,龐依然自顧自的吃著,彷彿他敏銳的耳力同直覺根本不存在一般,楊排風氣得都快踢他了,這愛耍小聰明、詭計最多的壞家丁,怎麼像突然傻掉了一樣,殺手轉瞬既至,你好歹也有點準備行不行? 「姐姐何必著急,一切盡在掌握,你我放心吃喝便是,哈哈——」看著她一副著惱樣子,龐又笑了,眼裡掠過一抹肅殺的寒光。 「砰!」便在此時,知味觀大廳四周的門窗一起炸開,十幾道兵刃帶起的寒光,耀閃出萬千芒點,隨著勁厲至使人窒息的猛烈殺氣,暴風沙般刮進大廳來,裂岸驚濤地朝悠閒端坐的龐捲去! 楊排風早有準備,一提燒火棍燒火棍就要應戰龐的反應竟然比他還快!眼,便到了四哥側方不及一丈遠的地方,五個人,五把刀,斬向他的雙手、雙肩,還有脖子,若被砍實咯,十個文太醫也別想救得了他。 晚一秒就是死,面對如此間不容髮的危機境況,四哥又一次地展現出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淡定。刀,眼看劈腦袋了,四哥的屁股,依然坐在凳子上,手早搶在楊排風之前,在衣兜裡掏了一把,不緊不慢地揚起來,一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漫天白霧中,慘叫聲響起一片。 我X,四哥什麼時候成高手了! 高手個屁啊高手,需要麼?隨身帶著石灰包就夠了,超越江湖三大神器的石灰粉一出,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誰人能擋! 眾殺手捂眼慘叫的時候,比他晚一步出手的楊排風剛好趕到,燒火棍攔腰橫掃,化作無可擋御的長虹,五名殺手連招架都來不及,胸腹一齊中棍,五個人就像被五隻被擊飛的沙包,打哪來,從哪回,一起又從撲進來的窗口倒跌出去。 「姐姐,配合的真好!」龐眨眨眼,朝她比了個手勢,楊排風哼的一聲,有點不齒他這樣下三濫的做法,本來嘛,高手對敵,拼的是各自的武功業藝,就算是對付殺手也一樣,得靠真本事,這樣子耍賴使陰著算什麼? 「喂喂,我們這樣子,算不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龐繼續著他的無賴,這個時候了還要去撩撥火帥姐姐。 楊排風被她調戲,臉頰一時又變得滾燙,下意識的不想和他靠太近,不然還不知道等一下會發生多羞人的事情呢,反正他有石灰在手,自保應該綽綽有餘,趕緊先把殺手衝散,不要被他們包圍了才好。 楊排風想到這裡,姣美的蓮足輕輕一點,身子乍然掠起,朝門口湧入的大批殺手衝去,燒火棍到處,霎時響起一片兵刃崩斷、骨折肉裂的聲響。 縱橫疆場、令遼人聞風喪膽的火帥姐姐豈是一般殺手能比,不片刻圍攻她的殺手就又倒下了七八人。 龐身邊,這時沒有人保護。 第兩百五十章 刺客是神仙姐姐 排風殺得性起,覺給予她莫大壓力的這批殺手,打)+預想的那樣可怕,看來是此番回京的途中,元帥把楊家槍法的最後三招不傳之秘傳授給了她的緣故。楊排風初學乍練,不曾在實戰中試過威力,這時一和人交手,竟覺練了那三招,連原本的槍法也進步了不少,一時倒有些不想那麼快就下狠手了。 急什麼急啊,拿著他們練槍不是更好。 楊排風這麼滴一動念頭,燒火棍的攻勢登時減緩,七八名殺手把她困在心,朴刀、長劍、短戟、風水峨嵋刺從四面八方朝她攻來。楊排風有心練槍,也就不急著大開殺戒,單手操持兵刃,幻出無數虛實難分的棍影,時而旋轉回寄,時而橫架拆擋,在眾殺手的圍攻中游刃有餘,應對自如。 龐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楊家槍的威力,看得心裡直癢癢!那可不,火帥姐姐施展槍法的時候,纖腰勻擺,長腿錯落,雖在慘烈的激鬥拚殺中,姿態卻美如嫦娥,豐胸起伏跌宕,腿股的曲線修長,怎看都有股說不出的誘人之媚。 就在他心跳的有一點點加速,幻想著把火帥姐姐撲倒在床、把她一雙美腿架在肩頭,扶著潤質的小腴腰兒前後大力挺動,聽著火帥姐姐一聲聲**呻吟的時候,「轟」的一聲巨響,大廳正上方對著他的天窗驀地爆炸開來,化為漫空向他激射而來的木屑。同當日神仙姐姐襲駕時一樣,在那漫空濺落的木屑後頭,一柄雪亮長劍像由十八層地獄下直刺上人間世般,疾取他咽喉要害而來! 楊排風反應快絕,第一時間意識到刺客一方早有預謀,暗伏高手於樑上,趁她被眾殺手引開,伺機動突襲,待看她清刺客樣貌,心中更是「突」的一跳! 飄然若仙的縱掠儷影、曼妙絕倫的儀態身姿,還有那件醒目的銀白色夜行衣!不是那日大殺四方、一人一劍戰得諸路高手面無人色的女刺客,還能有誰! 楊排風心神驚悸,差些被殺手一刀劈中,急使個「掠如火」的身法避讓開,反手一棍,掃中那人肩頭,劈的他慘嚎著飛出去,接連撞到兩人。 女刺客逼近龐,手中青光盈盈的寶劍長足三尺八寸,劍身鑄刻的精緻雲紋彷彿一條翱翔空中的朱雀,劍刃鋒芒迫人,背骨清晰成線鋒,其最寬虛約在距劍把半尺許處,然後呈弧線內收,至劍鋒再次外凸然後內收聚成尖鋒,渾體青光茫茫,給人寒如冰雪、又吹毛可斷的鋒快感覺,劍柄處赫然雕有鳥篆體的銘文「虞美人」三字,可不正是昔日南唐李後主的絕命詞! 她自空中躍下的身影曼妙飄搖如洛水女神,攻來的劍勢卻沒有沒有任何花招,只有奪天地造化之威,速度更是驚人至極點,幾乎是龐才反應過來神仙姐姐要殺他,「虞美人」的凜冽鋒芒已襲至胸口,冰寒冷凝的氣勁令他一瞬間如同置身於數九寒天的冬季,遍體生寒,心驚膽顫! 楊排風嬌叱一聲,迸力殺出重圍,飛身來救,即使他和龐易地而處,驟然面對如女刺客此犀利的攻勢,也不敢輕擅其鋒,唯有使出卸勁,帶得對方擦身而過,然後再重整攻勢,可偏偏女刺客這一劍,快得不可思議,明明從她一介女子手裡使出來,偏是有驚天泣地的威勢。她從側方縱掠趕至,明明還沒有攔在龐身前,已感覺到冰寒的勁氣壓迫而來,四周的空氣像一下子被抽乾了,不要說卸其劍勁,是否能擋格仍是未知之數開! 形勢危急。晚一步龐便要橫死當場。楊排風無可奈何。改變單手握棍地姿勢。變為雙手持握。接著也不知是人推棍還是棍帶人。燒火棍如離弦之矢。龍飛鳳舞地化為滾滾槍浪。以同樣驚人地高速劈向女刺客後腰。明明是在是在知味觀裡狹小地空間內。卻像到了邊關兩軍廝殺交鋒地戰場。瑟瑟秋風。漫天黃沙。全被此能驚天地、泣鬼神地一招牽引。融匯成無可抗禦地威勢! 本是漫天激濺地木屑。被勁氣摧得改向橫飛。像被中分地水流般。倒衝回去。 楊家槍法不傳之秘第一招「裂蒼穹」!!! 這一圍魏救趙使地當真妙絕。女刺客若不及時回劍格擋。固然能將龐斬落劍下。了卻心頭之恨。自己也要被她一棍攔腰掃成兩截。 「噹」!劍棍交擊!花迸濺。聲震全場。女刺客被迫回劍自保。楊排風攻出地漫天棍影像被狂風吹散般化為烏有。 不傳之秘地槍法一招即破。楊排風並無 反喝道:「你不是那天的……」 「那是我師姐!」女刺客冷笑,沒有握劍的另一隻手驀地出一個有倒鉤的尖錐,趁著楊排風一怔的當兒,閃電般地射向龐,龐別的不行,論逃跑那絕對一等一,連滾地都不用,手往桌子一撐借力到竄,一溜煙似地閃開了,尖錐子沒入地下時離他腳隔了足三尺。 「你來呀,來呀,打不到我,哈哈哈——」他大笑,突然現尖錐子莫非牽著一根只比蠶絲粗上少許的銀絲索子,換言之這玩意現在仍在女刺客的掌握中。 沒有一秒鐘的猶豫,龐掏出銀磚砸過去,果然女刺客皓腕一提,尖錐子倒攢起來,電光火石般射向他面頰,不過好在四哥反應快,先動手,尖錐子被銀磚砸中,稍稍偏移了方向,自然又擊了個空。 女刺客還要追擊,楊排風已經纏上了她,亮銀打製的燒火棍一抖,尖端驀地凸出來一截槍尖,筆直朝她刺去,攻至中途槍身再次一顫,本是攻向一點的鋒端霎時幻起七、八道看得人眼花繚亂的白光,似可攻向她身上任何一處要害。 楊家槍法不傳之秘第二招「戰八方」!!! 這一槍使出,女刺客再無餘暇去管龐生死,「虞美人」化作耀人眼目的青芒,挾著冷凝如冰如雪的殺氣,以驚人和肉眼難察的高速刺向槍影中心。 「噹!」楊排風幻出的七、八道槍芒化回原本九尺長的銀槍,與女刺客的「虞美人」硬拚一記。 劍槍交擊,震懾全場的激響往四周擴散,彷如在平靜的大湖投下萬斤巨石,響徹激盪,直教人人耳鼓生痛,附近的桌椅板凳一齊被震翻,看傻眼的掌櫃直接被飛起來了板凳擊中後腦,眼睛一翻白,暈了。 兩人硬拚一招,楊排風悶哼一聲往橫飄退,像是吃了點小虧。 女刺客和她交手數招,已知她武功了得,此時若不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把她拿下,休想傷得了龐分毫,當下運劍如風,追著且戰且退的楊排風連環出劍,楊排風且戰且退,把她往和龐相反的方向引,一時槍聲嗤嗤、劍風呼呼響個不絕,把兩人淹沒其中,勁氣與槍劍交擊的聲音,爆竹般響起,槍劍相觸時,更是火花迸,每個閃躲,均是間不容,凶險萬分,稍有不慎便要血濺當場。 這裡兩女戰成一團,各逞絕技,互不相讓,那邊龐隻身一人面對數以十倍計的殺手的瘋狂圍攻。 銀磚沒了,他手上只剩下石灰和魚腸寶劍,這兩樣東西對付混混流氓自然綽綽有餘,可現在面對的是一群訓練有素、窮凶極惡的殺手,光靠兩件神器就能逆天滅光他們,那這就不是小說是神話了。 這是神話麼?不是,所以四哥立刻陷入了危機,身邊七八樣寒光閃閃的兵刃圍著打轉,稍稍一個不小心,就是血濺五步的,橫死當場。 四哥會死麼?不會,作為一個實誠人,剛才他既然放言「一切盡在掌握,放心吃喝便是」那麼肯定是老早就做了萬全的準備。 「啊啊啊啊啊!」殺手中的一名彪形壯漢狂叫著朝他撲過來,趁著龐用魚腸劍狂軋兩個被石灰迷了眼的同伴,一刀劈向他後頸脖子。 「啊啊啊啊啊啊——」慘叫聲中,後頸脖子被砍個正著,鮮血飆濺,不過不是四哥的後頸脖子,是他自己的。 眼看他要一刀砍中的時候,外頭忽然吹進來一陣風,吹在頸上微微一涼,鮮血就那麼淌了出來,順著頸線往下流,伴隨著他的生命精力在風中消逝。 「你,已經死了。」隨著一個冷冰冰不帶任何人間情感的聲音,殺手健壯的身子推金山倒玉柱地撲了下去,掙扎了幾下便再無聲息。 「嘩啦——」又是一刀,撲向龐的四個人同時慘叫跌倒。 「龍五晚來一步,您受驚了。」危機解除,風,在龐面前停下,來的可不就是他的貼身保鏢——龍五。 龐不急著和他說話,手執魚腸劍先捅了一人,這才回頭,聳肩一笑。 「不晚不晚,你到得正是時候。」說話間龍五那裡也砍倒一人。 四哥不服氣啊,主子怎麼能輸給手下呢,鬥志霎時昂揚,連撒兩把石灰,再補一刀,又掛了一個,這才問道:「怎麼樣,都準備好了麼?」 這一次,龍五沒和主子搶,恭恭敬敬地應道:「四哥放心,一切盡在掌握。」 第兩百五十一章 幕後主使 排風和女刺客仍在激鬥,楊排風且戰且退,女刺客劍)影附形地窮追猛打,一連串「鏘鏘當當」的聲響後,竟是女刺客險險中招,急往一旁退開。 原來楊排風的且戰且退看似是武功稍遜,「不敵」對手狂攻,其實久經戰陣,經驗豐富的她早看出來了女刺客的劍法雖然精湛,但吃虧在一心要殺龐,一心要把她先擊傷,招招式式都操之過急,故先示以弱勢,誘她猛攻,隨即使出楊家槍中的「化」字訣,以玄奧之極的擋拆手法和真氣的巧妙運用,在雙方兵刃相觸時將女刺客劍勁悉數化解,連續封格他一十七招,令女刺客銳氣盡喪,無以為繼,趁機施以反擊,手裡銀槍抖起一片耀眼華光,暴風激浪般往她捲去。 女刺客不料她化守為攻,招式驚駭如此犀利,吃驚之下不及擋架,只得勉強躲開,這時窗外風聲疾起,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夾雜著「讓開」「讓開」的兇猛呼喝,顯示城中禁軍聞訊趕到,再一看同來的眾刺客差不多被龍五殺了個盡絕,登時省悟中了龐的詭計,這傢伙原來早有準備!!! 女刺客情知不能久留,否則被包圍的就是她了,一咬銀牙,運起全身功力,嗡——「虞美人」在空中像蛇信般顫動,然抖個筆直,劍鋒化為一點湛藍電芒,倏忽橫過半丈許的空間,朝楊排風咽喉要害以驚人的速度刺過去。 楊排風急忙招架,卻不道女刺客使得竟是虛招,寶劍擊至中途,乍然轉向,劈在一旁厚實的牆壁上,「轟」的一聲塵土激濺,糊牆的石灰瀰漫開來。 趁著楊排風視線被阻,她一腳踢中樑柱,借力往後反竄,臨從窗口躍出去還不忘沖龐冷哼一聲:「狗賊,今天算你走運!」 楊排風料到她要跑,提槍銜尾直追,冷不丁的一道清冷寒光穿過庭中瀰漫的石灰塵土朝她胸口電射而來,楊排風眼尖,第一時間看清那是之前攻擊龐用的古怪尖錐,揮槍待要格開,豈料錐子和槍一觸,錐體竟然裂做五瓣,把槍尖死死卡住,錐尾的銀色絲線像有人操縱一般,神乎其技的纏上了槍身,等她急忙扯落掉,女刺客早已經跑得沒影了,只有外邊禁軍徒勞的呼喝。 她狠狠一跺腳,惱恨沒能及時截住女刺客,全然沒有注意到,就在自己身後,龐、龍五正相視而笑。 ××××××××××××××××× 大戰過後,剩下的當然是清理現場。 四哥從這些天被人暗中盯梢、好幾次險遭伏擊的「經驗」中,料定知味觀一行恐有凶險,安排好了龍五和大隊禁軍在附近埋伏,只待刺客發動便把他們一網打盡,唯獨沒料到楊排風會失手,竟然被那女刺客跑了。 刺客一共二十一人。死了十五個。還有六個活口。及時趕到地禁軍兵士們連忙開始清理現場。把屍體運走。活口抓了。驅散圍觀地人群。 跟著禁軍一道進來地竟還有個老熟人——大內第一高手。皇上地貼身侍衛統領。被神仙姐姐幾乎秒殺地黑面煞神葉孤城。 「哎呀。葉大統領。你怎麼會在這裡?」龐很驚訝地問。 葉孤城臉黑。人到挺隨和。拱手道:「奉貴妃娘娘之名送些東西到太師父給兩位夫人。回來時候剛好路過。天丁大人有沒有傷著?」 「勞葉統領掛懷。托……哈哈。托排風姐姐地福。在下安然無恙。」 葉孤城這才注意到。龐四地貼身地護衛竟然是楊排風!接下來地反應和剛才掌櫃地沒兩樣。眼珠子都快看得掉下來了。半天才記起來施禮數。問道:「楊將軍。這些刺客是什麼人?竟敢在京城最繁華地街面公然襲擊欽差!」 「是反賊!」楊排風神色凝重。 「什麼?」 「剛才和我交手的蒙面女子,衣著形貌都和襲駕的女刺客相似,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該和女刺客師出同門。」 同門?葉孤城聽得倒抽一口涼氣,我的天,那個一劍震得他手麻,兩劍震得他吐血,三劍就可以把他劈了的女刺客,竟然還有同門! 「楊將軍,你沒有看錯吧?」他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可話裡還是微微帶顫。能讓大宋朝天字第一號保鏢猶有餘悸成這個樣子,神仙姐姐的武功真的是深不可測!四哥心裡暗想,朝龍五使了個眼色。 「沒有,而且對方自己也承認了,那天的女刺客,是她師姐。」楊排風說得很慢,「不過葉統領毋須擔心,似白衣女刺客的那樣的絕頂高手,百年來也未必能出得了一個,她師妹的武功不過和排風在伯仲間。」 聽她這麼一說,葉孤 稍安,捋鬚沉吟道:「既是反賊所為,那麼……此事T3聲張,否則京城百姓勢必陷入惶恐,皇上苦心經營的安民之策又要前功盡棄。楊將軍以為呢?」 他徵詢楊排風的意見也算是給天波府面子,楊排風想想他說得有理,點頭道:「嗯,就依葉統領之見,剛才的刺殺……對外宣稱是京城紈褲的火拚私鬥,如何?」 葉孤城不答,看著龐。|手,「不過……私鬥也得有個因由,不然就算傳開了,老百姓們也不會信……」 葉孤城也是精明人,能不知道他心裡打得什麼主意,搭著他肩膀把人拉近了,低聲道:「王爺黨有人不滿名下產業被安樂侯收走,買通江湖人物,挾私報復,這個解釋天丁大人覺得滿意麼?」 「滿意倒是滿意,可萬一被人揭發,說我誣賴……」 「皇上哪裡,我會去稟報。」葉孤城依然說得很輕,不過按住他肩膀的手卻緊了緊,意思很明白,小子,這樣的讓步夠大了,你別再想討價還價。 四哥一個下人,怎麼好意思和皇上的保鏢多爭呢,很仗義的拍拍胸:「統領大人發話,在下豈敢不尊,只是……這樣一來,委屈趙允弼他們了。 葉孤城掃他一眼,心想你丫巴不得他們多「委屈」點吧,淡淡道:「宗室皇親也是大宋子民,為了京城的太平,背上個尋隙私鬥的罵名算什麼?」 「啊那是那是!」龐飛快地接口,「葉大人說的太有道理了,就這麼辦吧。」 「四哥!」龍五喊他。 「怎麼了?」 龍五拖著個胸口挨了一刀、半死不活地黑衣刺客走過了,旁邊還跟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吹雪。 「就是這傢伙!剛才踢了四哥一腳,瞎了他的狗眼!」這一次輪到吹雪喊了,喊得非常的激憤,唾沫星子亂濺,「四哥,咱把他眼珠子剜了吧,打一頓拖去餵狗!」為了表示忠心,還撲過去狠狠補了幾腳,盡撿踹人家腰眼踹。 黑衣刺客約摸傷得很重,踢了半天也沒反應。 吹雪覺得很丟臉,沒能讓主子聽見刺客的慘叫,出掉心裡頭一口惡氣。 「我X,***你也哼一聲啊!哼,西門大爺叫你哼!!」他抬腳要往刺客的老二踩,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抓住他的人是葉孤城。 「別抓我,我要為四哥出氣,這人瞎了狗眼……」吹雪還要掙扎,乍眼葉孤城的臉陰了下來,濃眉幾乎凝成一團。 「這個人,我認識。」葉孤城聲音壓得很低,但是楊排風、龐們都聽見了。 「什麼!?」 「他,是楚王府的內院侍衛副統領,趙世清的親信!」 ××××××××××××××××× 「啪!」驚堂木砸在桌上,發出震耳欲聾的炸響。 「反了天啦!」殿帥府大廳裡,高太尉咆哮著怒吼,「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趙世清一個庶民竟然勾結反賊,刺殺欽差,他眼裡還有有沒有王法!」 「王法?哼哼!」階下的龐冷笑,「這廝眼裡要事有王法,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上門來,把我、把高三爺通通送進大牢了?」 「什麼?」高太尉又是一拍桌子,驚堂木幾乎扔出來,「衙內被誣入獄,在裡面吃盡苦頭,他也有份?」 「那是自然!」龐恨聲道,「趙世清是趙允弼的走狗,趙允弼做的那些傷天害理之事,哪件他沒份,小人真恨不得把他剝了皮、抽了筋,給主子報仇!」 「好、好啊。」高太尉點頭著頭,怒笑,「老夫就這一個寶貝兒子,他也敢下黑手!等著,老夫這就入宮稟奏,楚王之子趙世清,勾結南唐反賊,意圖謀害欽差,認證物證一應確鑿,看他趙守巽(趙世清他爹)還有什麼話說!」 高太尉辦事雷厲風行,走下堂來吼一聲「備馬」就要離了殿帥府入宮面聖。 「太尉且慢!」龐拉住他。 「作甚?」高太尉瞪著他。 「太尉覺得,單憑他趙世清一個被廢為民的前郡王爺,有膽子有實力勾結南唐反賊麼?」龐抿唇冷笑。 高太尉猛然興趣:「你是說……趙允弼勾結南唐反賊確有其事,之前我們都被騙了,以為他是清白的,其實……」 「其實勾結反賊就是他!」四哥冷笑接口。 「趙世清不過是他用來對付我家侯爺和高——三爺的一顆棋子。」 第兩百五十二章 偷情 少主高明!」離開殿帥府回家的途中,龍五忍不住對T3這四個字。 能讓石頭一樣的他主動說話,而且還是讚歎的話,絕對是比高崖內、錢恃才不好色了還要稀奇的事情。 龐笑了,難得笑得欣慰,雖然他不喜歡挺別人奉承,但是這些話從龍五嘴裡說出來,絕對不是拍馬屁或逢迎討好,而是真正敬佩主子的神機妙算! 「高明,高明在哪?」他笑著問。 「少主和趙允弼的談妥的條件,晉華、豐樂樓、知味觀、狀元、彩蝶軒、中山正店、會仙樓正店六處產業已經收到名下,而約法三章中第一條,負荊請罪被主子改成了當面求饒,三司會審那天已經履行了,第二條讓王爺黨解散、第三條要趙允弼把趙世清綁了送來,少主一直沒有再提,也不派人去催逼……屬下一直不明白,少主為什麼不把趙世清索來,殺了給少夫人報仇,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終於明白了?」 「是,屬下明白了。」 「明白了什麼?」龐故意問。 「少主和趙允弼約定,讓趙允弼『安排』趙世清暴病而死,其實是把他人偷偷從楚王府弄出來,交到主子手裡任由主子處置。這個約定,少主根本就不打算要他執行,就算沒有那個什麼公孫策,一樣會讓趙允弼暫緩。 」 龐眼中閃過一絲罕有的驚異:「繼續,說下去。」 「少主其實早料到了。趙允弼無論用什麼手段把趙世清送來。肯定會暗留一手。隨時指控少主謀殺宗室子弟。自己把責任推個乾淨。以他高超地手腕和一貫陷害暗算地鬼蜮伎倆。趁機再給少主潑幾盆髒水。恐怕……少主不但報不了仇。自己還要惹來一身騷。」 「少主強迫趙允弼和您地約法三章。目地其實有二:第一。借此破壞趙允弼在宗室子弟中地形象。以內部分化地方式一步步讓王爺黨分崩離析。世上沒有不透風地牆。就算約法三章地事情隱蔽地再好。趙允弼出賣王爺黨利益、為了活命不惜拿兄弟墊背、不惜解散王爺黨地事情。也一定會洩露出去。到時候宗室諸少都認清了他地真面目。王爺黨就算不散。也是人心浮動。誰也不會再服他。」 「第二……屬下不敢說。」 「怕什麼。說。」 「是!」龍五打馬走近了。壓低聲音道。「少主重情重義。少夫人地仇一定會報。而且必然是十倍百倍地要趙世清償還!少主故意讓趙世清知道趙允弼以命換命地事。逼得他理智全失。成了一條亂咬人瘋狗。不惜一切地報復。利用他先把公孫策收到麾下。然後故意一連數日和楊排風單獨出行。誘使趙世清派殺手在知味觀行刺。甚至連葉孤城都是主子安排好。事先讓二夫人、三夫人傳口信到宮中。要貴妃娘娘派他送些高麗國進貢地雪參玉蟾丸到府上。還有女刺客……」 「龍五。你說地太多了。」 「是。」龍五急忙住嘴,一個字不再多言。 龐勾起一個冷冽中殺機凜然的笑。不過,只猜中了一半、一小半。我要布的是一個大局,一個動盪朝野、誰都不敢去想的局,趙世清不過只是局中的一顆棋子。」 他瞇起了眼睛,想起剛才殿帥府裡的對話,唇角笑意變得愈冷冽。 ××××××××××××××××× 「北海郡王趙允弼勾結反賊,趙世清是他的同夥——不,既然趙允弼、趙世清都有份,那麼大有可能整個王爺黨都和反賊沆瀣一氣!」高太尉坐回到案台後,捋著顎下白鬚沉聲言道,精光爍閃的鷹眸裡綻著凜凜寒意。 「太尉,這……這不可能吧!」四哥大吃一「驚」,「趙允弼野心勃勃,一心攬權,若說他勾結反賊,我倒還信,可若是整個王爺黨……這、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高太尉的聲音凝重起來,濃眉深鎖,「這幫子宗室諸少過慣了奢靡享樂的生活,反而只有權位刺激得了他們的**,尤其還有趙允弼這樣的人領頭,他們是不會滿足只做區區一個太平王爺的。」 「啊,太尉所言甚是。」四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是則是掩不住的驚惶,「那這……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王爺黨勾結反賊,這……」 「事不宜遲,老夫即刻入宮,請皇上聖裁!」高太尉忠心報國,既然揪出如此大案,事關幾乎整個人皇室,那麼無論是他,還是龐太師,或 八賢王誰都沒有資格和能力做決斷,必須把一切奏明[上定奪。 「不可啊!」龐又拉住他。 「太尉大人,此事事關重大,沒有查清楚之前,還是暫且隱瞞,不要被皇上知道的好,否則萬一有誤,這個責任……」 「瞞不了了!楊將軍,葉統領都知此事,老夫不去面聖,皇上一樣會知道!」 「不,太尉,你錯了。」龐搖搖頭,眸子深處隱隱藏著一絲任何人都察覺不出的詭計得逞的冷笑,「反賊是楊排風認出來的,楚王府侍衛得葉孤城親眼現,他倆是我們現在最好的證人。但是,這些證據只能證明勾結反賊的是趙世清,硬指趙允弼指使恐怕欠妥,更不用說指控整個王爺黨了。」 高太尉一凜,使醒悟自己被案子的嚴重性沖昏了頭,大手一拽把龐拉了過來,盯著他沉聲道:「照你的意思,這件案子當怎生處置?」 龐「眉頭深鎖」地思考了一會,沉吟道:「太尉可以入宮面聖,但是,只能奏稟皇上已經查明的事實,比如行刺的是南唐反賊,刺客中有楚王府侍衛頭子、趙世清的親信這些——不,不能說是行刺,準確的應該是太尉您,和我,共同率領禁軍不辭辛勞地進行了一系列縝密而有成效的搜查,掌握了大量關於反賊藏身地點的證據,反賊唯恐我們繼續追查,找到和他們勾結的內奸,處心積慮的在知味觀策劃了一場刺殺行動,要把我這個眼中釘除掉。 太尉您經過縝密的偵查,洞悉了反賊這次的行動,將計就計,預先埋伏下禁軍在知味觀附近,龐四我為國盡忠,以身做餌,在楊門女將的配合下終於把刺客一網打盡,殺死十五人,生擒六名活口,剿滅反賊、揪出內奸指日可待!」 「好!就按你說的辦!」高太尉大力一拍他肩膀,眼中罕有露出的讚賞之色,小伙子有前途啊,小小年紀知道就知道什麼該吹什麼不該吹,明明搜了許多天一無所獲,和行刺案件放在一起奏報,立刻變成了「縝密而有成效」,而且還知道分功,不是自己獨霸著「成果」,反而主動把大頭讓給上官,做得好,很好! 好小子,可以啊,難怪小小年紀就混成了太師府一等丁,有前途,有前途呀! 對於高太尉表露出的讚賞,題:「至於太尉您對趙允弼和王爺黨的懷疑,在我們沒有查到進一步的證據前,最好一個字也別透露,不然萬一皇上知道了不小心透露出點什麼風聲給宗室知道,太尉您這麼——多天的辛勞可就前功盡棄了。」 「好,好!就按你說的辦!!!」高太尉拍板定下了,完完全全被四哥說服。 ××××××××××××××× 高太尉入宮面聖去了,殿帥府上下進入了全班運作,檢查屍體兵刃,突審六名活口、暗中監視楚王府動向、盯梢趙允弼……總之,忙得是熱火朝天。 這個時候,身為特使的四哥在幹嘛?特意告訴楊排風回家休息半天、不用再貼身保護,隨即跟著龍五回府去了的四哥,這個時候在幹嘛? 答案:四哥回太師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照例陪親親好老婆吃了晚飯,關心了一下這兩天月華小蘿莉過來探望姐姐有沒有造謠、瞎掰、唆使、說他的壞話,詢問了一下小狄青學習的情況,然後,到了夜晚…… 四哥衣服一換,鬍子一粘,易容改扮,直奔七秀坊。 男人嘛,忙碌了這麼些天也該放鬆放鬆,是不是? 只不過呢,他一個小小家丁,如果見天往七秀坊跑,而且進去了在大廳卻見不著人,難免被人懷疑他癩蛤蟆敢吃天鵝肉,小小家丁勾搭上了花魁,風言***傳開了,無論對七秀坊、對他,後果都是不好滴。 ——出於某些原因,現在還不能夠暴露和鄒熙芸的私情。 還有就是……比起光明正大的做,四哥還是喜歡偷情,這樣子更刺激嘛。 對,四哥今晚來,就是為了和鄒熙芸偷情,用交媾歡好、共赴巫山時的**蝕骨,至極歡愉,放鬆一下他疲勞的身心。 「好芸芸,我來了,想不想四哥哥呀——」他哈哈笑著,推門進去,眼前乍地青光一閃,一柄雪亮長劍架在了脖子上。 劍柄處三個鳥篆體的銘文在粉色的燭火下閃著幽異的光。 ——虞美人。 第兩百五十三章 七秀坊中的歡好 四哥一進鄒熙芸的閨閣,就被虞美人寶劍架住了脖子,)貼著頸脖處的肌膚,漫開一陣直沁骨子裡的寒涼。~~夢想文學網~~ 兵刃加身,貼著頸脖下的大動脈,輕輕一劃,管叫血濺五步,橫屍當場。 這是何等的危機,但是四哥竟然笑了。 「好芸芸,你這是做什麼?拿劍架著老公脖子,不怕天打雷劈呀。」 「唰啦——」他才說完,虞美人青峰疾顫,劍芒倏地一掠,明明鋒刃還架在脖子上,鬢邊幾縷髮絲生生被勁氣削了下來! 手握「虞美人」當然是鄒熙芸,不同於襲駕那天換上白衣、扮作神仙姐姐引走禁軍,這一次她是真實身份——神仙姐姐的師妹出現,配合龐演了一場忠心欽差、義勇家丁遭反賊行刺的好戲,順便給趙世清也安上了一個抄家誅族的罪名。 但是為什麼,如此完美設計、完美實施的行動,事後鄒熙芸竟這樣對待龐! 「你明明說的,要我配合你演一場戲,把私通反賊的罪名栽贓給趙世清,在楊排風面前撇清你和我們勾結的嫌疑……」鄒熙芸咬著粉唇,狠狠瞪著他,眼中閃著難以平息的恨意,「我完完全全照你說的做了,趙世清暗中招募殺手要取你性命,我派手下假裝成江湖中的職業殺手和他聯絡,收了他的錢,唆使他派府中侍衛和我的人一起在知味觀行刺,甚至為了讓楊排風斷定行刺的是南唐反賊,我還親自出手,和她拚個你死我活!」 「但是為什麼!」她跨前一步,寶劍由脖頸處滑下,頂住了龐的胸膛,嬌柔婉轉的喉音驟然轉冷,挾著恨不得一劍捅下去、當場把他刺死的凜凜怒意,「為什麼你事先不告訴我附近有禁軍埋伏,為什麼不說你和龍五會大開殺戒,除了我見勢不妙,及時退走,其他的弟兄都被你……被你殺得盡絕!」 時值夏夜,鄒熙芸穿了一襲提花絹衫,瓔珞薄紗裡酥胸半掩,隱約透著柔膩的雪白肩頸,水綢長裙直曳至地,纖秀的藕臂精緻無暇,皓腕支著「虞美人」寶劍,熒熒劍光被窗外勻入的月芒清輝一襯,上徹雲霄,下映庭寰,即有少女青春妙齡之姿,又把江南佳麗柔潤如水的風情展露到了極致。 她眼中浸著怒意,明媚如星月的翦水瞳眸冷冷睇著龐,劍鋒透出的殺氣寒冽的令人屏息,卻怎都掩不住她那與月色相溶的一身驚艷! 以龐地見慣美女。這時亦險些露出迷醉地表情。趕緊咳嗽兩聲。懾定心神。抬眼迎上鄒熙芸憤憤不平質問眼神。俊秀地臉上揚起淡淡輕笑。 「你帶去了幾個人?」 「五個。」 「知道活口有幾個麼?」 鄒熙芸愣了一下。搖頭。 「六個。除了一個用來坐實趙世清罪名地楚王府內院侍衛副統領。你帶去地手下全都好好地活著。」 「真……真的麼?」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龐溫柔一笑。 鄒熙芸這才吁出口氣,抵住他胸口慢慢放下來。 危機解除,龐馬上厚顏挨過去,嘻嘻笑著一把攬向她的纖腰:「好芸,你聽我說,其實呢……」 「唰啦——」眼前復又青芒一閃,「虞美人」抵住了手掌,不是四哥收的快,這一下五根指頭篤定沒了。 鄒熙芸似是又想起了什麼,眼中復現敵意,怒道:「他們落在殿帥府手裡,和死有什麼區別。不,被生擒活捉,只會更慘!你們這些可惡的宋狗,一定會嚴刑逼供,用盡手段折磨,叫我們的兄弟生不如死!」 她怒目低斥,連有過N次肌膚之親的龐都一塊罵進去了,四哥卻一派悠哉,淡笑道:「你說得對,死人是你這些被抓的弟兄確實不同,死人沒得救了,而他們,我只要略施小計,就能讓他們從大牢出來。」 鄒熙芸一萬個不信他有這樣大能耐,怒道:「你說的好聽,既然能救,當初何必又何必安排禁軍埋伏,把他們抓起來,就為了自己領功,為了陞官發財麼!」 「喂喂喂,我在你眼中就是一個想立功、想陞官發財,想到連自己娘子都出賣的無情無義的臭家丁?」四哥很生氣,為了表示問心無愧,胸膛頂著劍往前走。 鄒熙芸果然不忍心刺他,四哥往前一步,她就收一分力,連吼聲都軟了下來:「你、你不許叫我娘子,你這薄情寡義的壞人,你別過來……」 她喊不過來,四哥就不過來了麼?偏不,四哥頂著劍繼續往前走,鄒熙又急又怕,收手稍慢,「嗤!」的一聲他胸口衣服已被劃破,鄒熙只道刺傷了他,嚇得急忙鬆手,「 」落在地上,發出「叮」的聲響。 龐一個箭步跨到她身邊,但出奇的沒有動手動腳,反是撫著額頭,痛心疾首:「芸兒,你誤會了我了,迄今為止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著想啊!」 「你胡說!」 「我沒有!!!」龐喝斷她,一瞬不瞬地盯著鄒熙芸澄明如秋水的眼睛,「你想不想徹底解除『空幻』面臨的危機?想不想禁軍的暗中搜查全面解除?想不想七秀坊可以回到以前的樣子,不用你的姐妹們再天天提心吊膽!」 望著龐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鄒熙芸心裡泛起一陣連她自己也解釋不清的悸動,顫聲道:「你這樣做……這樣做是為了……為了……」 「為了給『空幻』找替死鬼,把和反賊有關的一切事件徹底平息。」龐又走近了一步,魁梧而不失俊秀的身子幾乎和鄒熙芸貼在一起,「犧牲你手下六個弟兄,讓他們暫時吃點苦,把勾結反賊的滔天大罪推給趙世清、趙允弼,推給整個王爺黨,然後我自有辦法讓一個假的『空幻』和王爺黨一齊覆滅。如此,京城徹底太平,再沒有人會去追究南唐餘孽的下落,你和你的姐妹們就徹底安全了。 」 鄒熙芸這才怒氣稍斂,不過仍是疑惑的看著他。 「哎呀,我不是故意隱瞞你,是怕你捨不得下邊弟兄受難,所以才沒有說!」龐連連頓足,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委屈樣子,「你想想,你們空幻有多少人,六十?六百?還是六千?現在不過抓六個,又不是要他們去死,受點刑、吃點苦,換六十、六百、六千個人從此再不用提心吊膽,你說該還是不該!」 鄒熙芸再無話可說,反而被他吃癟的神態逗得有些想笑。 「我說好姐姐,都這樣子了,你還不肯原諒小弟我?」這「姐姐」一喊,「小弟」一喚,鄒熙芸終忍不住,嘴角飄出一絲無比動人的笑意,嗔惱道:「你、你早卻不說,害得人家又急又惱,都被你急死啦!」她的失笑失笑如銀瓶乍破,剎那間的笑顏宛如雲破月來花弄影般無比動人。 龐心中一蕩,往她腰際摟過去,笑道:「這就對了嘛,小兩口床頭吵架床尾和,來,我們趕緊到床上探討一下。」 明明還沒有挨到,鄒熙芸身子倏然緊繃起來,撥開他的手,微嗔道:「什麼……什麼小兩口,你、你不許亂叫。」 龐才不搭理呢,硬是將她抱了過來,嘻皮笑臉地道:「亂叫?我有『亂』麼,我們經常坐的事情,和小兩口有什麼區別?」 「你……」鄒熙芸臉上一紅,氣勢頓減,只得低聲罵道:「以後不許再說了!要是給丫頭們聽見……我……可羞死人了。」 龐哈哈一笑:「這有什麼關係?難道我家娘子這麼害臊,都和相公做了不知多少次還怕給人知道?」 「誰是你娘子?你別亂說!」鄒熙芸雖然嗔怒,可是被龐攔腰一抱,身子早已發熱,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這聲斥罵全無威嚴,倒像是小夫妻之間打情罵俏。龐就是愛這調調,索性低頭吻起她的頸子來,逼得鄒熙芸細聲嬌喘,同時調笑:「好娘子,還害羞呀?來,叫聲相公,我就給你個痛快的。」 「不……不要——」鄒熙芸奮力抵抗,卻被龐耳鬢廝摩的輕軟調戲弄得毫無招架之力,連曳地的水綢長裙都被掀了起來。 「啊——」喉間擠出一陣羞怯黏膩的呻吟,竟是龐的壞手伸到她裙裡賊兮兮地亂摸,勾起的手指在腿心熟練的挑撥,弄得她渾身發顫。 「好芸芸,別再逞強了,瞧你濕的……,我只是說說罷了,濕得這麼快?」龐拔出濕漉漉的手掌,把她羞紅的臉頰抹得絲絲晶亮。 「怎麼樣,想要了吧?」 鄒熙芸倚在龐懷中直喘,顰眉強忍,直到被挑逗得噙淚嬌喚,亟盼解,這才含羞點了點頭。 「點頭是什麼意思,我看不懂啊。」龐有心逗她,故意將高高鼓起的胯間頂住她的豐臀,輕輕摩擦,卻遲遲不付諸行動,鄒熙芸被磨得渾身發顫,身子滾熱滾熱,含羞抿唇好一陣子,終在不知不覺間給這小冤家擺佈的裙裳都濕透,頰緋如桃花漂染,香汗淋漓,嬌聲嗚咽:「相……相公,我要……啊啊啊暗暗啊啊啊——」美得牙根發酸、全身酥顫,竟憑空丟了一回! 龐哈哈大笑,一把扯落衣袍。 ——美女的要求,他從來不會拒絕。 第兩百五十四章 任黃再現 二天,龐睡到日上三竿,迎著明媚的午陽回府時,清氣爽! 昨夜他沒有和鄒熙芸上床,上床做什麼?身為一個眼界開闊、存了足足6T和諧物的優秀穿越青年,四哥早已經不屑傳統的在床上做了。 昨晚鄒熙芸求他,求他給她,對於美女的要求,四哥從來不會拒絕,雙眉一軒,大笑著把鄒熙芸嬌柔的身子按上花窗,從背後猛力進攻她的身體,鄒熙芸驚惶回眸之際,**已經貼陷窗上雕花,被龐攫住浪濤澎湃的****大幹一番。 這一夜龐玩得痛快無比,使出渾身解數,整治的鄒熙芸失魂落魄,如欲登天。豐盈的**在他掌中揉搓變形,朦朧失神的美眸飄灑出無盡秋波,或是怕路過僕婢驚覺之故,連呻吟嬌喘都分外急切勾人,以往的清冷矜持在他的調教下一時盡失,變成了一個婉轉逢迎、任憑夫君取樂的少婦。 又嬌又柔又魅又悅耳的「相公、相公」聽得龐滿面春風,連那物感覺都比以前鼓脹許多,攬著鄒熙芸幹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第二天東方微白,才摟著她濕膩癱軟的身體沉沉睡去。 鄒熙芸睡到翌日傍晚方才悠悠醒轉,拖著酸軟無力的身子沐浴更衣,想起自己興師問罪未果,反被龐幹得連魂也丟了,失神地叫了一宿,不禁滿腔羞怒,卻又有種莫名的癡纏和迷戀。 回府的路上,龐仍意猶未盡,不過想到鄒熙芸被他折騰了一宿,就算是練武的身子,也受不了他的再三撻伐,花妖女那裡心機太重,去一回就要答應她什麼條件才能一親芳澤,前一次被迷昏了頭答應幫她殺個人,也沒問殺誰就急匆匆閃了,這要是再去……四哥現在一心忙著給趙世清、趙允弼定罪,攻陷楊排風,哪有空去做殺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呃,四哥不由得懷念起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小公主來,那時在鳳臨閣頂樓,她們兩女一男大玩雙飛,小公主被幹得**迭起,數度暈厥,沉沉睡去前,要了她也不記得是三次還是四次或更多,最後終於精疲力竭,躺在散落一地的衣衫上,小小的身體蜷成一個絨球也似,咬指細的姣美樣子隔了這許多天仍是記憶猶新。 哎呀,不知道那刁蠻公主會不會從此喜歡上「做」這事,見到四哥再不罵人吵鬧,而是纏著求著要他繼續「愛」她…… 身邊沒陪睡的姑娘,空虛啊∼∼∼∼ 娘的!任黃這廝不是說有什麼公主的什麼遠房妹子要送來給老子瞅瞅麼,多少天了這都,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 四哥才嘀咕著罵了他兩句,前邊路上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 「什麼?就這一本破爛書要賣五百文。半貫錢。你有搶啊——」語氣聲調極其地猥瑣下賤。怎麼聽都覺著熟悉。 四哥心念微動。掀開簾子一看。 我靠。說曹操曹操就到。入眼兩撇猥瑣到爆地小鬍子。可不就是任黃那廝! 「客官。是這價。小地沒敢多要您。《大宋時代週刊》豪華精裝版您倒哪買都得收五百文。」掌櫃地連連陪笑。自打汴梁出了個如日中天地天丁龐四。京城裡大小家丁頓時也牛叉起來。只要穿著青衣小帽。等閒就沒有人再敢輕易開罪了。天知道會不會再出個龐四第二啊! 任黃這丫。明明自稱公主府下人。可四哥見了他幾次穿地都是尋常便服。唯獨今天裝模作樣地也整了一身青衣小帽。堵在人家書社門口飆。 「放屁!」任黃暴跳起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這本書地主編是我什麼人。出這本《大宋時代週刊》地書社。社長又是我什麼人。啊?什麼!不知道?不知道我告訴你。《大宋時代週刊》主編范仲淹。是我家公主以前學詩文地老師。《大宋時代週刊》地社長天丁龐四。那可是我地……」 「啪!」一隻大手從後邊拍在肩上。 「作甚麼,別煩小爺,小爺今兒就不想花五百文買這勞什子的破書!」任黃頭也不回,身子亂抖想把手甩開,可偏偏手像是在他肩膀上生了根一樣,怎都掙扎不脫,攪得任黃無名火起,兩撇猥瑣小鬍子幾乎倒豎,回頭沖道:「嫌命長了是吧,當心我兄弟龐四一巴掌——哎呀,這不龐四兄弟麼。」 他變臉起來,怕不比四哥還快,剛才的一副囂張嘴臉,霎時間變得春風滿面。 「哎呀呀呀呀呀,好久不見,龐四小兄弟,近來可好——掌櫃的你看,睜大眼睛仔細看,這個人、這張臉,是不是天丁龐四?哼哼,我有騙你麼,這是我哥們,一塊蹲過牢、吃過肉的哥們,這本《大宋時代週刊》你好意思收我五百文?」 掌櫃的一看四哥真人,激動的腿腳都站不穩了,趕緊抓了一本全新的週刊,雙手捧著送上來:「天丁大人尊駕蒞臨,小店蓬蓽生輝 這……這本《大宋時代週刊》還請天丁大人留下墨寶 掌櫃是想四哥簽個名,給他的書社添個光,沾沾四哥的旺氣,豈知任黃這廝無恥的已經出境界了,掌櫃的才顫抖著手把《大宋時代週刊》遞過來,被他一把搶了過去,往衣服裡一塞:「嗯,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 太丟人了,太他媽丟人了!!!四哥都為他臉紅,差點一耳刮子甩過去,拿到免費週刊滿足了的任黃已經像牛皮糖一樣黏上來。 「哎哎哎啊,龐四小兄弟,聽說昨兒你在知味觀被人伏擊,差點給亂刀砍死,是不是,是不是啊?」他一個勁地往前湊,為了炫耀兩個人的親密。 四哥手一揮,就把任黃不切實際的妄想擋開了。 「哼,你消息挺靈通的嘛。」他盯著任黃,眼神有一點點陰鬱,娘的,好歹是公主府下人,連五百文一本書都要討價還價,末了還用搶的,看看,看看,掌櫃都被震驚成什麼樣了,有這種朋友四哥真是上輩子造孽! 任黃的臉皮真是厚,被四哥這樣子盯著,還能笑出來:「靈通,當然靈通,哈哈哈哈,你也不想想我家公主是什麼人,皇上的姐姐,親姐姐!京城大小事情,哪有我們公主府不知道的,就好像昨天,你在知味觀被幾十號殺手圍攻,差點就丟了小命,我這裡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人報過來……」 先是「亂刀砍死」又是「丟了小命」,四哥咋聽咱覺著這是在給他抹黑,揪著任黃衣服,一把拖他過來,拋上車,手一揮,龍五立刻揚起馬鞭,重重地抽下來,一溜煙的馬車就跑沒影了,留下看傻眼的書社掌櫃。 「喂喂喂,幹什麼,幹什麼啊這是?啊!」半天任黃才反應過來,驚慌失措地大叫,然後飛快地又閉上了嘴。 眼前一把寒光閃閃的刀子晃著,還能繼續繼續說話的人,不多。 「繼續啊,繼續說啊,怎麼閉上嘴啦。」四哥晃著魚腸劍,冷笑。 「不,啊不,龐四小兄弟……你拿刀子……頂著我……這怎麼說話呀……」 龐陰惻惻的一笑,罕有地擺出惡人嘴臉,削鐵如泥的魚腸劍就指著他臉:「龐四小兄弟?龐四小兄弟是你叫的?」 「不不不……不然叫你什麼,我比你大不能叫你大哥吧?」 「沒關係,你可以叫四哥。」 任黃猥瑣的臉有點抽,看樣子在刀的威脅下,還是不服氣喊龐一聲「哥」。 四哥非常欣賞他的骨氣,魚腸劍收了回來。 任黃摸著小鬍子得意的笑,覺著自己很英武,在刀子面前沒有屈服。 「啪!」很清脆的一聲,不是打臉,四哥沒這麼惡毒,不過是伸手到車窗外撇了一根樹枝下來,然後也不看任黃,儼然當他是空氣,一手拿著樹枝,一手甩著魚腸劍,劈劈削削,頃刻間將樹枝削成一條木棍。 外邊的天氣突然陰暗下來,車廂裡瀰漫著某種古怪詭異的氣息,看著龐手裡明晃晃的寶劍,任黃沒來由的一陣冷。 「喂,你你你、你平白無故的削……削木棍做什麼?」 「練手啊。」龐頭也不抬,把削好的木棍豎放起來,一刀劈下去,準確無誤地,木棍從中間分成兩半。 馬車在跑,車箱在抖,兩撇半邊的木條一左一右在任黃眼皮底下顫,顫的他自己也跟著陡起來。 「練……練手?」 「嗯,太師府有很多不聽話的下人,頑劣成性,怎麼教都學不好。侯爺說了,對不聽話的人,不要留情,把他們削成人棍。」 「人棍?什麼人棍?」 「哦,就是把一個人的兩條臂膀削去,耳朵、鼻子也都削了,全身凸出來的東西,通統削平,那不就成人棍了麼,很好玩的,你要不要試試?」刀子掉轉過來,指向任黃,非常夠哥們的建議他。 任黃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我不騙你,真的,真的很好玩,做一次也不妨。」龐非常誠懇,當下就拿魚腸劍往他比過去。 「你啊,不用怕,成了人棍以後種在地裡,加些肥料,淋上些水,用不了十天半月,兩條臂膀,耳朵、鼻子還有下面那活都會長出來……」 「四哥!」四哥哥!」龐還沒有說完,任黃喊他了已經。 第兩百五十五章 公主府外 四哥。>」 「四哥四哥。」 「四哥!四哥!四——哥——」 任黃喊了好幾聲,都快用吼的了,四哥卻只是盯著他,不說話。 「你這是帶我去哪兒啊,快停車,快停啊!我出來替公主捎本《大宋時代週刊》,公主還等著我回去吶!」 龐無視他的叫嚷,只是盯著他,半天了才微微一挑眉:「喂,你倒底是不是公主府的下人,不會是瞎編出來蒙我的吧。」 手舞足蹈的任黃一下子怔住,怔了兩秒鐘,然後「啪」地一拍大腿,撞天價叫起屈來,「唉呦我的天,龐四小兄弟,你連哥哥我都不相信啊。你想想,要不是公主府的下人,花魁大賽憑什麼能到鳳凰洲上去,你再看看哥哥這氣質,哥哥這神采,除了皇上姐姐還玉公主府,哪裡還培養得出這麼有素質的家丁!」 龐一直盯著他的臉,除了猥瑣的自誇什麼也沒有現,不過越是這樣,他越開始懷疑,娘的,四哥就算不是三流小說裡的無敵主角,身上沒有那啥虎軀一震便令眾生臣服小弟跪拜女人唱征服地王八之氣,但是一個犀利的眼神睇過去,被他盯著還能鎮定自若地吹牛打屁……區區公主府的家丁,怎可能有這能耐! 四哥越來越懷疑任黃的身份了,你裝B啊,裝啊,裝B裝過了頭吧,被老子看出來不對勁了,哼哼! 他冷笑:「行啊,那我們現在就去還玉公主府,找幾個人問問,要是他們說你不是那得下人,後果嘛……四哥我替天行道,當場把你削成人棍!」 任黃全身一震,像是做賊心緒一樣,露出驚悚震動的表情,然後,竟然,高高挺起了胸膛,猥瑣的小鬍子朝天一撇:「去就去,誰怕誰啊。」 我X。還他媽地裝B! 四哥火了。打定主意今天非要當場揭穿這個猥瑣下賤地偽家丁! 「龍五。改道。殺去還玉公主府!」 ××××××××××××××× 一注香功夫後。馬車在一處前後三進院落地大宅子前停下。 門前是一級級整潔地白石台階。階上立著磚雕裝飾地門樓和照壁。吊簷下高懸一塊新制地金漆黑底地匾額:「還玉公主府」。 四哥老早就從吹雪口裡打聽清楚了,這懷玉公主是仁宗皇帝的親姊姊,大宋朝的長公主,芳齡大約二十五,九年前嫁給開國功臣、濟陽郡王曹彬的曾孫威義侯曹定坤,夫妻兩郎才女貌,婚後生活和和美美,然後過了三年,曹定坤不幸患病暴卒,還玉公主從此寡居,曾經的皇室第一美人、萬千貴州子弟追捧的夢中女神,花樣年華的大好青春就這樣消磨在這座高牆大院圍築起的還玉公主府裡。 四哥他們到這裡的時候,還玉公主府朱漆銅環的大門緊閉,門前空空如也,完全沒有其他豪族顯貴門前精銳甲士分列門側,持戟執戈、重重守備的氣勢,不過這也難怪,寡居的美艷公主,清心寡慾,與世無爭,何必搶著出風頭。 任黃盯著緊閉的大門,臉上罕有地沒了輕浮的表情,連一向猥瑣到爆的兩撇小鬍子看上去都「嚴肅」了許多。 四哥橫他一眼:「喂,愣著幹什麼,這不是你主子府上麼?去敲門吶趕緊!」 任黃一驚回過神來,眼神閃爍不定,怎麼看都像是心裡有鬼,虛。 「快啊,我這人很沒耐心的。」四哥催他 任黃有點猶豫,摸著小鬍子不太好意思的道:「我這個……嘿,公主讓我出門給她捎本《大宋時代週刊》,去了這許久……我才回來,又帶著朋友……哈,這……影響……不太好啊。 」 「沒事,我只看看,我不進去。」 「不進去那也……」任黃的臉色有點僵,嘿嘿乾笑。 四哥看出來他在故意拖延,但是拖有什麼用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再拖能無中生有,叫公主府上下全體證明你是這裡的家丁? 「哎呀,不知道怎麼的,手癢癢,想砍人吶。」他反手又要掏刀子。 「四哥你別急,別急,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嘛,咱……咱打商量……」 四哥懶得搭理他,直接往大門走。 「喂喂喂,你要做什麼?」任黃急忙拉他。 「哦,我想清楚了,咱是守法公民,砍人是要不得滴,可是手又癢癢,那只好軋牆咯,反正你是公主的親信,和我又熟,弄壞了門大不了我陪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太師府在那呢。」四哥挑挑眉毛,聽起來是說他這個太師府的家丁做了壞事跑不了,其實是告訴任黃這Y的 敲是吧?好啊,那老子有削鐵如泥的魚腸劍被公主府+洞洞,完了全推給你,老子拍拍屁股回太師府。 任黃急得快哭了,恨不得破口大罵他,無恥啊,世上怎麼有這樣無恥的人,自己想做壞事,做完了一股腦兒推給我!亂戳洞洞,還是在寡居多年的公主身上亂戳——不對,是亂戳寡居的公主,也不對,是亂戳寡居多年的公主的府邸的大門,這……這要是被誤認成為前邊兩種罪過,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呀!!! 任黃沒轍了,徹底沒轍了,老老實實地走過去拍門。 「開門!開門!老子回來了,趙平吉,快給老子開門——快開門——」喊了兩聲沒人應,任黃乾脆按著門環猛拍,砸的那叫一個狠,好像故意跟四哥示威一樣——咋地了,看什麼看,任爺我回自己府,就愛這麼敲! 哇哇哇,這個氣勢可以啊,不像是假的嘛。 四哥差點為他鼓掌,因為就算任黃真的是公主府家丁,這麼個「砸」門法,回頭也有他受的,不是麼?就是他回太師府也不至於狂到這程度呀。 砸了整整一十七下之後,公主府大門終於開了。 「誰啊,誰啊,大白天的死了爹媽,跑來公主府嚎喪,活膩了嫌命長,祖墳冒輕煙,頭頂上長瘡,腳底下化膿,嘴巴長皰,陰陽失調,腦袋瓜子給門板夾了是吧。」一個炸雷般的聲音率先爆出來,然後一堵牆從門裡頭生生硬擠出來。 ——準確說是一個三大五粗,站前面前跟一堵牆似的女潑婦,粗肥的大手插著水桶腰,扭著石磨一樣的大屁股,另一手指向外頭,食指粗的快成小蘿蔔了,顫顫崴崴呈荼壺狀,標準的罵街姿勢。 第一時間四哥想到了一個人——九品芝麻官裡的烈火奶奶! 烈火奶奶一衝出來,繼續破口大罵:「誰啊,剛才是誰啊,誰砸得門?哪個臭貨!雜種!挨千刀的!你家祖墳冒青煙,你老婆被萬人騎……」 烈火奶奶罵到一半,突然沒聲音了,睜大了眼睛盯著任黃。 「黃黃黃黃……」烈火奶奶像大白天見了鬼,臉上肥膘扭曲的像被大石頭砸過,全身篩糠一樣的亂抖! 「黃你媽個頭啊,黃哥是你叫的!!!」任黃毛了,把剛才從四哥處受的氣全撒了出來,一腳踹在烈火奶奶屁股上,踹的她滾球一樣跌出去,「咚」地撞門上,剛才不得了的囂張氣勢,這時只剩下了嚎。 「唉呦,唉呦呦呦呦,黃……黃黃黃爺,我錯了……賤婦瞎了狗眼,賤婦該死,賤婦……咚!咚!咚!咚!」說到一半已經翻身跪地上磕起頭來。 四哥真的震驚了,我靠,這公主府裡倒底是些什麼人,什麼家風啊,看門的是潑婦,出來就罵街,還有任黃不就一個家丁麼,噴他兩句咋了,用得著——哎呀,這丫的真是公主府下人? 「啊哈哈哈,這下子你相信了吧。」任黃叉腰狂笑,樣子非常得意。 四哥掃一眼烈火奶奶,那個搗頭如蒜、拚命求饒的樣子,像極了吹雪腦袋大條做錯事的時候,心裡登時打了個突,「我靠,這態度不對啊,下人之間再怎麼卑躬屈膝也不需要磕頭求饒,除非……除非……」他唯一沉吟,腦袋裡陡起衝出兩個禁忌的字眼,驚得腦袋一僵,差點沒跳起來。 面?男寵?哇哇哇哇,這麼新奇的居然事情被老子撞上了!美艷的寡居公主,猥瑣下流但精通床上功夫的家丁,哇哇哇哇哇!!! 糾結了很久弄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想通了。 對嘛,就是這樣的解釋,看門的女潑婦不小心罵了主子的面,還不趕緊賠禮道歉,磕頭求饒,不然想死啊! 龐仔細地瞟了任黃幾眼,呃,雖然沒有四哥高大威武,但是手臂有力,站有站姿,身子應該挺健壯,還有這眼神,這在眼瞳深處藏著滴淫光,絕對不是什麼守著老婆過日子的實在人,明顯是性好美色,貪歡縱慾…… 四哥越看,想的越不純潔,愈加應證了心裡的想法。 任黃何嘗不在瞄著他,背對著龐的半邊臉,勾起一個似是歎息的詭笑,好不容易恢復正經的兩撇小鬍子霎時又猥瑣起來。 「龐四小兄弟,你在這裡稍稍等我一會。」 任黃沖龐眨眨眼睛,交換了一個只有男人才能彼此理解的淫笑。 「哥哥進去稟報一聲,一會帶你去見我家公主的好妹子。」 第兩百五十六章 美艷長公主 人,永遠是件麻煩的事情,要不是任黃開竅,主動提子」的事情,光是他要四哥在外邊等這條,四哥恐怕就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嗯,一個天真纖弱的少女被她的公主姐姐和無恥面首男拿出來「賣」,這是非常要不得滴,幸好遇上了仁義博愛的四哥,仁義博愛的四哥怎麼會眼睜睜看著少女受難而置之不理呢呢!四哥是個正義感非常強的人,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賣妹妹」的事情繼續下去,萬一這要碰得不是四哥,而是猥瑣的任黃不知從哪裡的齷齪男,少女的人生不是毀了麼! 四哥是個善良的人、是個博愛的人,這一次他必須親自出手,拯救可憐的被賣了還不蒙在鼓裡的無知少女,給她指明人生的方向! 四哥破天荒地耐心地等,為了挽救天真的少女,在門口站一會有什麼呢。 進去了不到一盞茶功夫,龍五就出來了。 「龐四小兄弟,我家公主有請。」他不喊四哥了,眼中還閃著狡黠的光,一看就知道又在耍什麼花樣,四哥懶得再同這猥瑣男計較——救少女要緊嘛,手一揮,領著龍五大步邁開往裡走。 「且慢。」龍五杵在門口,連攔路都攔得那麼猥瑣。 「公主只請天丁大人。」 龐使個顏眼色,龍五立刻退後。 「也請龍大護衛不要翻牆,公主府內雖無多少侍衛,但個個鐵血忠心,鬧出誤會來恐怕不太好。」 「四哥!」龍五猶豫。 「沒事。外頭等。 」四哥怕個球。還玉公主。一女人。還能把老子吃了不成?呃。聽說還玉公主出嫁前可是皇室第一美女。這樣子地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吃她。揮揮手讓龍五在外邊等著。自己大搖大擺進去了。 長公主府就是長公主府。宅子根本就是一處雅致精美地園林建築。穿過外宅家丁僕役住地兩排廂房。前路豁然開朗。假山水池。曲廊亭台。處處籐蘿纏繞。蟲鳥唧啾。風兒一吹。帶來一股清新地芳草氣息。竟似來到人間天堂地江南水鄉。 龐一邊走一邊欣賞沿途地美麗風景。不多時來到中央庭院一排十八扇有窗漏地木門前。旁邊天井照牆上鑲有磚題刻。鏤著「花竹怡靜」四字。磚壁四周則見清水細磚鏤空透雕地梅蘭竹菊。線條流暢。刀法細膩。 穿門而入。裡面是一處深闊達五百步地庭院。四周遍植茶花、月季、牡丹、香桂。閣垂籐蘿。牆立修竹。直如仙境一般。中央一大片地輕淺水面。奇石嶙峋似峰窩洞孔。羅漢松稜角渾純盤曲虯雜。水面上蓮葉湛綠。與假山相映成趣……際此初夏之時。茶花盛開。桂柑飄香。紅白相映。水動風涼。一派鬥艷景象。 任黃引著龐穿過石橋。來到池中央地三面環水、精雅別緻地樓廳前。進了門一樓是一個大廳套著一個小廳。佈置優雅華貴。小廳和大廳地一面幾乎是齊著房頂地立地欞窗。雕花飾秀。均是昂貴地紅木製成。好在四哥是從太師府出來地。光他春滿園裡地陳設就不比這遜色。換成其他家丁保不齊就要看花了眼。 來到二樓一處臨水平台,任黃請他坐下,轉身又去請公主了,四哥這個人很隨便,到了哪裡都像到自己家,看看沒有侍女伺候茶水,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凳子一拉,二郎腿一翹,悠哉悠哉地靠著看風情,好不消閒怡然。 由高處下望,院內景色盡收眼底,亭台樓閣、佳樹名花,可坐、可臥,可游、可賞,極盡精巧雅致之能事,繡樓周圍、池中、池畔立著無數由大自然精雕細琢而成的太湖石,或形奇、或色艷、或紋美、或質佳、或玲瓏剔透、靈秀飄逸;或渾穆古樸、凝重深沉,超凡脫俗,極具重巒迭嶂之姿,令人賞心悅目,神思悠悠。 四哥是個家丁,但身上同時也有文人的風骨,看見了美好的事物就忍不住抒情,抿了一口杯中上好的君山銀針,站起來走到望台的圍欄前,即興吟道,「錯落復崔巍,蒼然玉一堆。峰駢仙掌出,罅拆劍門開」。 「好,好一首應景而作的五言絕句。」輕柔的歎息,來自敞開的門扉外,不等龐轉身,一縷清雅動聽的女聲傳入耳畔。 「古有曹子建七步作詩,天丁大人今日清茶飲半,出口成詩,果然高才。」 龐聽罷回頭,兩眼立刻一亮。 只見門前立著一位容色絕美、頎長苗條的女子,以一種高貴優雅的款款步態,娉娉婷婷、儀態萬千的走進來,一襲黑紗的宮裝長裙映地她臉色雍容素雅,如 梳成墮馬髻,高高聳起,又墮往一側,似墮非墮,顫TT配合著她修長曼妙的身段,纖細如柳的蠻腰,修美的玉項,潔白的肌膚,豐盈的酥胸,哪裡像是個守寡多年的孀婦,分明就是一個花信年華的美麗公主! 「不敢不敢,陳思王(曹植)才高八斗,小丁怎麼敢和他相比,充其量也就抵九個十個謝靈運罷了,哈哈哈——」龐四大笑三聲,上前拱手見禮。 還玉公主來到主位坐下,神情端莊從容,自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氣度,等和任黃交換了一個絕不是主子和下人之間眼神,忽然橫龐一眼,悠悠地道:「天丁大人當真謙虛,這謝靈運是南朝劉宋朝時第一文學大家,才華為世人敬仰,他曾說『魏晉以來,天下的文學之才共有一石(一石等於十斗),其中曹子建獨佔八斗,我得一鬥,天下其他的人共分一斗』,天丁大人自述不敢與陳思王相比,怎麼卻又要獨佔十斗才華呢?」 四哥淡淡一笑:「在下說『不比』,非是自認不如曹子建,乃是侯爺經常教育我們,要我們龐府家丁以謙虛為美德,不要處處壓人一頭,否則……哼哼,非是在下自誇,柳三變、歐陽修尚且遜我一籌,區區曹子建又何在話下!」 這話說得豪情萬丈,霸道十足,配合他傲然佇立的神態、風神俊朗的儀表,還有一貫的自信、囂張和狂放,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某種哦震撼人心的味道。 但是非常奇怪奇怪,還玉公主並沒有被震住,反仍是保持著她的端莊儀態,秀麗的鳳眸中似藏著一絲考驗的味道。 「天丁大人自認高才……」 「哎!公主錯了,高才不是我自認,是大家公認!」四哥強調。 還玉公主微露訝色:「天丁大人怎麼不謙虛了?」 「侯爺經常教育我們,過份的謙虛就是驕傲。」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表情,還有時刻強調的「侯爺經常教育我們」,寡居多年早已心如止水、喜怒不形於色的還玉公主,破天荒地櫻唇微抿,似是忍著一絲輕笑,「那好,本宮便考考天丁大人,看這公認的『高才』是否名副其實。」 「考我?好啊,公主撿難題出便是,我這個人喜歡挑戰。」四哥自信的笑笑,娘的,柳永老子都不怕,這世上還有誰難得到我? 「龐四小兄弟莫要太自信。」任黃插嘴道,兩撇小鬍子猥瑣依然,「公主出嫁前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多少學子文士都甘拜下風的呢。 」 還玉公主嗔怪的瞪他眼,然後緩緩別轉螓首,望向窗外碧波瀲灩的池面。 即興作詩麼……喲,這還玉公主倒還真有點才女的意思哈。) 他用神打量著這位的風情不減當年未嫁時的寡居少婦,淡峨眉,丹鳳眼,皮膚細膩,臉色晶瑩,秀麗梳妝的鬢梢,輕巧挽起的雲鬟,使她更有女人的味道,從龐的角度看過去,她端莊秀麗的身影剛好襯在莊院內如詩如畫的美景中,兩相輝映間更覺嫵媚多姿,明艷照人,也不知人映水色,還是水色映人。 身為長公主,她的穿著固然十分華美,大袖長裙,雲肩、披帛、大帶、蔽膝等禮衣配飾一應俱全,卻全都只用白綾與黑紗兩種材質。一頭深濃烏鬢梳成了流蘇高髻,簪著流光溢彩的金飾,隨便一顆嵌在髮釵裡的珍珠,都是你再有銀子都買不到的貢品奇珍,或許是獨居守寡的緣故,她連髻上都包覆著黑紗,垂紗長長曳地,襯與白哲的雪膚,渾身上下仍是只有黑白兩色。 四哥身為一個正人君子,當然不是那種看女人先看胸的禽獸,但是還玉公主身材苗條的確實看不出一點歲月磨礪的痕跡,綾羅裡外果然裹得嚴實,側望卻仍是一把蛇腰,絲毫不顯臃腫;肋上更是鼓脹脹地溢作一團,像是隨時要裂衣而出,完全無視於胸前華服的數層交襟,端莊秀麗中更添三份少婦的嫵媚風韻! 她並腿斜坐,交疊的兩隻雪膩柔荑置於膝上,裙下一雙公主制式的壓金鳳頭履,以及黑紗包髻上所簪的鸞飾,乃是全身黑白以外唯二的雜色。 還玉公主盯著平台外的清淺水面,靜靜凝思了一會,輕柔婉轉的聲音從她櫻唇吐出來:「香蓮碧水動風涼,水動風涼夏日長,長日夏涼風動水,涼風動水碧蓮香。天丁大人請應景也對上一首回——文——詩。」 「應景」「回文」四個字她咬得特別重。 第兩百五十七章 大戰公主 題不難,一點也不難,不就一首稍微變化了點的回文T[的順回在第三句中變成了逆回,然後也沒啥別的了,四哥都不需要想的,順口就可以對上來N多,甚至能給她湊好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春景——鶯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柳岸啼鶯。秋景——秋江楚雁宿沙洲,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冬。冬隆御風寒炙炭,風寒炙炭透爐紅。 這有嘛難的? 但是壞就壞在還玉公主附加的這個「應景」上! 應景啊,不應景做出來不算的,四哥就算秒對上「春、秋、東」也是輸啊! 應景,應景啊!她這園子有什麼?水,人家的題目就是這個;石頭?剛才四哥已經做過一首五言絕句了,再借石頭『用』丟不丟人吶!花、鳥、蟲、魚?鳥蟲魚先就滾蛋了,人家是風景你對什麼動物!花,花也要有東西配啊,風被佔了都,還有什麼好用的?偏偏今兒天帶點陰,沒太陽,要有,四哥也對上了。 ——長日美景戀花香,景戀花香滿心芳。芳心滿香花戀景,香花戀景美日長。 天陰,沒太陽出來,那麼對了也白搭。 天陰?天陰,你下雨啊,下雨四哥也對上了! ——長絲垂夏雨風涼,夏雨風涼蓮藕香。香藕蓮涼風雨夏,涼風雨夏垂絲長。 四哥瞄了一圈園子的景物,很遺憾,沒有一件管用,直感覺不光是還玉公主,連老天爺都在和他作對! 「怎樣,天丁大人對上來了麼?」還玉公主溫婉一笑,悠悠地問他。 龐搖搖頭。摸著鼻子苦笑:「我……終於相信。公主是才女了。」 「噢。天丁大人不是一向自負文才。看不起我們女人地麼?」還玉公主直勾勾地盯著他地眼睛。眉梢眼角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狡黠。 「公主又誤會了。我不是看不起女人。是覺得女人不適合舞文弄墨。蔡文姬、卓文君、上官婉兒、薛濤這些舉世聞名地才女哪一個不是容姿姣美、世所傳頌。更兼做地一手好詩文。可是呢……公主看看她們地人生。有幾個是美滿地?蔡文姬為才名所累。被匈奴左賢王擄走。飽嘗了十二年異族異鄉異俗生活地痛苦;上官婉兒同樣如此。因才華而為武則天所寵。一度大權在握。享盡榮華。雖無丞相之名。但有丞相之實。但她仍要仰皇上、皇后、公主、皇子地鼻息。仍要曲意逢迎。這個中甘苦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最終仍未逃脫厄運。成為了皇權爭鬥地犧牲品;唐時薛濤姿容美艷。性敏慧。八歲能詩。洞曉音律。多才藝。聲名傾動一時。與白居易、杜牧、劉禹錫、元稹等大詩人多有唱和。可以文采不能當飯吃。無奈還是落入落入娼籍。漢代才女卓文君。美麗聰明。精詩文。善彈琴。世人皆傳誦和一代才子司馬相如留下了「鳳求凰」地佳話。卻忘了司馬相如日後飛黃騰達。欲聘茂陵人之女為妾。卓文君之後。慘作《白頭吟》以自絕。還有那一首古往今來萬千女子讀畢。傷心斷腸地《怨郎詩》!」 「決別詩?」任黃一怔。看來是文化太低弄不明白。 還玉公主很體貼地解釋給他聽:「卓文君嫁給司馬相如之後。司馬相如因作《子虛賦》受漢武帝賞識。入京為官。久居長安賞盡風塵美女。加上連連陞遷。漸漸忘記過去和卓文君患難與共。情深意篤地日子。有了棄妻納妾之意。卓文君在蜀中獨守空房。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過著寂寞地生活。終於某日收到了丈夫一封短信。信上只有十三個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百千萬。卓文君讀後。淚流滿面。一行數字中唯獨少了一個「億」。無億豈不是表示夫君對自己「無意」地暗示?她。心涼如水。懷著悲痛哀傷地心情。回了一封《怨郎詩》。」 還玉公主凝眸望向任黃。用她輕柔婉轉如天籟地甜美聲音婉婉道來:「一別之後。二地相懸。只說三四月。誰知五六年。七絃琴無心彈。八行字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里長亭望眼欲穿。百思念。千系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萬語千言說不完,百無聊賴十依欄。九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圓人不圓。七月半,秉燭燒香問蒼天,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五月石榴似火紅,偏遇陣陣冷雨澆花端。四月~亂。忽匆匆,三月桃花隨水轉,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兒斷。,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做男。」 「這詩 」任黃一拍大腿,差點跳起來,「把司馬相如這負心)開,前半首從一引用到萬,後半首從萬引用到一,二十六個數字嵌得整齊公正,分毫不差,不愧是聞名天下、流傳後世的才女!」 「可惜啊,為了一個才字,她們錯失了自己的大好芳華。」四哥「嗤」地冷笑,竟然佔了起來,放肆地走到還玉公主面前,冷冷下覷,「蔡文姬、薛濤,早早嫁作人婦不好麼?嫁了就不會再有以後接踵而至的淒慘人生!上官婉兒哪怕隨便找個尋常文人嫁了,也好過留在宮中,淪為武三思、李治等人的床第禁臠,卓文君若不是醉心於詩文才學,迷戀上了司馬相如這個負心薄倖的男人,又何至於作《白頭吟》、《怨郎詩》,自詡淒慘!」 四哥一席話,說的想和和他爭辯的還玉公主啞口無言。 「嘩啦——」他一拂衣袖,加重了聲音,「比起追求所謂的文采才華,找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才是她們這些慧質蘭心的女子一生最大的幸福——公主,我的意思你懂麼?女人,尤其是美麗的女人,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伺候好自己丈夫就夠了,做辭賦、玩詩文,是我們男人的專利!」 這話不但狂妄自負已極,更是直接「罵」到了還玉公主的頭上,還玉公主一介端莊貴婦,自然不會和四哥一般見識,只是望著他的眼裡隱透出些許淡微的憤慨,任黃卻忍不住了,罕有的怒道:「龐四,你說話主意場合!」 「但是!」四哥話鋒驟地一轉,無視任黃的斥責,「我一直以為,女人不適合談論才學,縱有幾個所謂的『女才子』也不過是附庸風雅,世人捧出來的而以,真正的大才永遠和女人無緣,但是見了公主以後我才相信,這個世上真的是有美貌與智慧並存、才華同姿容兼備滴妙齡女子滴!」 他轉了一大圈,到頭來竟是先貶後褒,大大奉承了還玉公主一通,還玉公主本是心如止水、喜怒哀樂完全不形於色滴,這時先聽了他一通惹人惱火的搶白,末了竟然成了誇她,油嘴滑舌簡直油到家了,不由地輕笑解頤,罕有的被逗樂了。 「公主莫笑,我這可不是拍馬屁!」四哥強調,神情居然十分嚴肅正經,「龐四我近來和人對聯、對詞、對詩無數,從未遇到過像公主這樣的對手,便是那聞名天下的江南柳三遍,為了取勝,也只是一味地加贈對句詩詞的難度而以。唯獨公主您,出這『香蓮碧水動風涼』的回文妙詩時,是站在我的角度考慮問題,預先想好了我可能的種種作答,特意『設計』好了針對它們的附加條件,逼得我現在肚裡就算有七八條能對上的詩句,說出來也不能夠作為正確的解答。由此可見,公主之才,絲毫不遜色於那柳永、歐陽修。堪稱是我大宋朝真正的第一才女!」 「哈哈哈哈——」任黃撫掌大笑,「我就說嘛,只要公主肯稍稍展露一下昔日文采,連南宮琴伊都要甘拜下風!」他看還玉公主沒有一點下人對主子該有敬畏,反而透著某種掩不住的極親近的溫柔,公主看他的目光也是!弄到四哥想不覺著奇怪都難,坐回坐上了仍在暗忖:我靠,這也太露骨了吧,這兩人的關係要真的還局限於主僕,老子撞牆死掉算了! 「那麼天丁大人是自認對不上本宮這首迴文詩了?」還玉公主淡雅一笑,秀眸盯著他柔聲問道。 「對不上。」身為一個實誠人,四哥回答的很直白。 然後不等任黃露出失望之色他又補充:「公主乃是大大的才女,想必知道寫詩作詞這東西不能夠一味地白描景物,否則便是辭藻再華麗,遣詞用句再唯美也要落於下乘,所以我若真按公主的字面意思對,對出來了也是無用。」 「詩詞一物,重在情景交容,景意相合,兩者完美合一方可勘稱傳世佳作,公主的四句詩重在描景,龐四若要對上,對得極致完美,則須應景而抒情!」他說到這裡,還玉公主的臉色已經變了,等到後面的對句出來她再掩不住驚訝!!! 「公主的四句迴文詩,為我描繪了園中『水動風涼』的優美景致,優美景致襯托下的可不就是公主您的絕代風華——公主孀居多年,一直未再嫁人,思念亡夫是理所當然的吧,好,那麼我對:傷心倚枕伴風涼,枕伴風涼情斷腸。腸斷情涼風伴枕,涼風伴枕倚心傷!」 第兩百五十八章 駙馬算個球! 龐四你大膽!!!」 四哥才把描繪公主思念駙馬、枕倚心傷,藉以抒她追憶之情的詩念完,任黃「啪」的一拍桌子,吼的驚天動地,不光吼,還瞪,兩撇小鬍子幾乎豎了起來! 我靠,什麼意思啊,四哥毛了! 吼啥啊?吼啥!老子頂多是喚醒一點公主對死去丈夫的回憶,讓她稍稍地傷心難過個幾天——誰叫她出題刁難我來著,又沒諷刺你是公主的面,如果因為公主的傷心影響你們的幸福生活,那也是你自己沒用! 關老子屁事! 四哥一邊想一邊看了眼對面的還玉公主,風華不減當年兼更添成熟風韻的雍容麗人,真的被她勾起了心中的哀思,雖然極力的克制,俏臉仍是帶著一縷淡淡哀傷,遠山般的淡雅峨眉籠著一層抹不去的愁思,秀目中更是隱泛淚光! 哎呀,老子的文采,感染力真強 四哥忍不住讚歎一下自己的才華,再看任黃時,這廝竟怒不可遏,一副要衝過來揍他、掐著他脖子和拚命的樣兒。 打架?誰怕誰啊,四哥頭一扭、眼一斜,給了任黃一個非常不屑不在乎而且無賴挑釁兼鄙夷的眼神。 火個球啊火,你要在床上比那死鬼駙馬威猛個十倍,公主還會想他嘛。 呸,沒用的東西! 任黃被他氣得幾乎頭頂冒青煙。把家丁小帽往桌上一摔。然後估計是看四哥身強力壯。單挑不是對手。竟然喊:「來人吶。把這冒犯公主地家丁拖下去……」 沒骨氣啊! 四哥更鄙視了。恨不得朝任黃豎中指。打不過就他媽叫人。這是地痞流氓地行徑啊!!!媽地。今天不教訓一下這個猥瑣男。老子還真就不叫四哥了! 四哥開始擼袖子了。 「住手!」劍拔弩張地氣氛中。忽然響起還玉公主清婉依然地喝止。「天丁大人並無過錯。是本宮聞詩有感。一時憶及駙馬。黃……你不用著惱。退下吧。」整一個打商量地語氣。哪裡像是主子對待下人。 四哥無暇多想還玉公主話裡地曖昧。因為光是聽她喊任黃做「黃」。**#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還「黃」?你怎麼不叫「親」啊!!!(啥?不知道親?你out啦。淘寶專用語。可愛地店主都是這麼喊人滴。 公主喊話了,任黃當然不能再作,忿然一拂衣袖,退回了原位,不過眼睛仍是怒瞪龐,一副憤憤不平,要給他點教訓的樣子。 切!怕你啊,四哥差點掏銀磚砸過去,還玉公主端起香茗,以一個高貴依然、優雅婉約的動作,提起幾上蓋杯,對龐作勢一停,殷殷微笑道:「天丁大人果然高才,這一七絕回文以情融景,本宮甘拜下風,天丁大人,請用。」只是這麼一說話的功夫,眼中淚光盡數消弭,又恢復了她一開始的清麗端莊。 不這樣才奇怪呢,大宋朝的長公主,豈會是那種一提起死掉的丈夫就哭哭啼啼的小女人,龐執杯還禮,一時摸不清她要做什麼,蓋杯捧在手上,沒喝。 還玉公主好整以暇地抿了口香茗,怡然道:「天丁大人如此高才,放眼本朝年輕才俊無一人能及,添為一介家丁,屈居太師府做個家丁,是否委屈了點?」 「不委屈,不委屈。」龐放下茶杯,笑嘻嘻道,「侯爺是個好主子,待我很好,太師府一等丁的待遇也優厚的很,雖然是做下人不過一樣其樂融融。」那可不,他這個家丁,做的比那些郡王侯爺可滋潤多了,權、財、勢,還有「色」哪樣缺了,做官?做官有女人送麼?沒有,那對不起,給個宰相做四哥也看不上眼。 還玉公主含笑看他,淡淡道:「天丁大人倒是看輕名利權位。」 「那是啊,要不是『天丁』喊起來牛氣好聽,我連這個六品都想還給皇上。」四哥聳聳肩,笑得非常淡泊名利,然後約摸是說久了口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還玉公主和任黃對視一眼,忽然問道:「天丁大人不是童男了吧?」 「噗!」四哥剛喝進去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這……這個問題……」他臉皮是厚,不過被雍容華貴的還玉公主問道這個問題還是有一點臉紅,摸著鼻子訕訕道,「這個問題……咳咳,侯爺時常教育我們,人不風流枉少年,龐男丁一旦過了十四還是初哥兒,不要說在侯爺面前,就是家丁之間互相見到了也是抬不起頭滴。」 「那請問天丁大人有幾位相好呢?」 「哈!? 大大地吃了一驚,這種問題也問,有沒有搞錯!嘖嘖就是人妻啊,談起這種話題來竟然一點不臉紅,到了床上味道想必也和初經人事的黃花處子大大滴不同,任黃,你***有艷福啊! 「請問天丁大人有幾位相好呢?」還玉公主沒察覺到四哥腦子裡的不和諧思想,見他不答反而笑得古怪,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涉及到個人私密,四哥不太想透露,但是他現猥瑣的任黃這時候不瞪眼了,摸著兩撇猥瑣小鬍子直勾勾看著他,好像巴不得看他乖出露醜。 「哎呀,這個要怎麼說呢——」他拉長了聲音,故意要氣氣這廝,「若是上過床就算相好的話,那麼……」他掰著手指仔細算了一下,然後無奈的一攤手,意思很明白,十跟手指不夠數,就差問公主可不可以拖鞋了。 任黃的臉色立刻陰沉,肯定被大大超過了心裡難受,還玉公主依然若無其事地端起香茗:「『人不風流枉少年』,天丁大人果得此中精髓,敢問這眾多相好裡,得天丁大人愛寵,準備和她們廝守終生的又有幾人?」她巧笑倩兮的模樣,似是在與至親閒話家常,嫻雅中又帶著一絲恍如少女的爛漫天真。 「幾人?」四哥正喝茶呢,問言手一顫,差點摔了杯子。 「難道是十幾人?」還玉公主盯著他,眼中也開始顯露慍色。 「這倒沒有,七八個吧最多。」四哥撓撓頭,心裡的暗暗地算:哎呀,從秀香開始,月華小蘿莉,刁蠻小公主,這都要收滴,誰叫咱是籮莉控呢,花想容、鄒熙芸睡了都,責任當然要付,南宮琴伊嘛,老爹下得硬指標,怎麼可以放她走,還有冷若冰霜的神仙姐姐,離得手不遠了的火帥姐姐,再加上那任性火爆的楊門大小姐楊灩,哎呀媽呀,這就九個了,娘的,兩位數都沒上,丟人吶!!! 饒是還玉公主早有心理準備,親口聽他說出來「七八個」還是微驚了一下,有點懷疑他漫天吹牛:「天丁大人此話當真?」 四哥還就真沒說大話,他是個個都愛,個個都相收,只不過有的還沒睡過不能叫「相好」而已,非常鄭重的點點頭,表情語態一片誠懇:「不好意思,公主,剛才我算錯了,是九個。」 還玉公主撫著豐隆挺翹的酥胸,歎息似的吁出一口香氣,望向四哥的水潤眼眸裡透出一絲藏不住的惋惜。 「公主怪我濫情?不不不。」四哥連忙辯解,「我這不叫濫情,這叫深情,我愛她們每一個女人,想和她們廝守終生,白頭到老,這是男人負責任的表現,不是什麼千夫所指的惡事,充其量只是負責任的對象比一般男人要多點而以,侯爺經常教育我們,一個好男人,必須是多情又深情,風流不下流,這樣才能像他一樣被全城的女人喜歡,在***界更是有口皆碑,任誰提起安樂侯來都是豎起大拇指,喊一聲『好』!——公主,我的意思你明白麼?」 還玉公主仰起雍容端麗的玉靨,美目一轉,瞟龐似是含意深長的一眼,輕輕笑著道:「天丁大人是說,自己已經打定主意要和這幾位女子廝守終生,就算榮華富貴擺在面前,也不會貪圖,矢志為心中所愛付出一切麼?」 「對,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是我對她們的承諾。」 還玉公主輕輕一哼,放下蓋杯冷笑道:「天丁大人莫把話說的太滿,你現在可以為了心中所愛,看淡名利,只不過是因為擺在你眼前的名利比不了你在太師府得到的,有朝一日,當你娶一個女人為妻,得到的超過你現在擁有的一切,真到了那時候,天丁大人,你還可以這樣堅持,一定要和那幾位女子相守終生麼?」 「怎麼,公主不信?」龐笑了,笑的雲淡風輕,「那好,當著公主面,我對天立誓,此生此世,若我有負心中所愛的幾位女子,管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誓一,任黃當場便震驚了,急急道:「龐四,你不要不識抬舉,若真……真給你個駙馬當,你也不肯棄了要和她廝守終生的女子……」「駙馬?」四哥一甩頭,眼睛翻得比天高,「駙馬算個球,給個侯爺當四哥我都不稀罕!四哥我只要能和心愛的女人們相守過一輩子,就夠啦。」 「你……」任黃氣噎不休,眼睛裡驟然迸出要砍人腦袋的寒光! 第兩百五十九章 再遇趙菆舞 馬算個球。給個侯爺當四哥我都不稀罕!四哥我只要'愛的女人們相守過一輩子。就夠啦! 還玉公主府。暢春園。妍玉樓。四哥昂然立誓。情意動天! 雖然對他一個沐浴在社會主義滋潤雨露下的無神論穿越男來說。什麼天啊神吶的根本就是扯淡。但是在任黃還玉公主眼裡。敢在他們面前這種誓。那真的愛字頂頭。情意動天! 任黃直接飆了。他一個吃軟飯的猥瑣男。怎麼理解的了四哥心中的高尚情義。穿越了千年的這個「愛」字。是任何人都能體會到的麼? 不能啊。所以任黃飆了。他覺的四哥在說假話。在騙他。在人。世上不可能有這樣堅貞不渝在駙馬的誘惑前仍然可以堅守的「愛」。他怒。他火。他感覺在公主面前丟了人。所以他暴怒。他喊出來。他憤憤然要給四哥教訓! 任黃一怒啊。屁都不是。四哥壓根看都不看他。端起茶杯又抿一口。潤了潤剛才大聲喊出來的嗓子啊。好喝呀。明明是一摸一樣的君山銀針。一個撈女婿。一個拿弟弟。都是宮裡弄出來的貢品茶葉。偏就這次喝起來比自家的還要甘潤香郁。難道是公主府的水好?或面前坐著個活色生香的雍容麗人。看著她心情比較爽利。心情爽利了喝茶也覺滋味好? 四哥很迷惑。忍不住盯著還玉公主看。眼神一如既往地帶著賞褻的味道。 還玉公主同樣盯著他。多多少少也被龐昱的誓言震驚了。然後不禁又回憶起同樣對他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丈夫。還有往日和他舉案齊眉的恩愛場景。不由的淡淡輕笑。頰邊現出兩個小小酒窩。嬌嫩皙白的臉蛋浮現出一抹暈紅。酥胸起伏輕顫。成熟高雅雍容華貴的韻味中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媚態。 四哥心神一蕩。差點忍不住把還玉公主也加入預備後宮的隊伍。湊個整數。 注意到四哥一瞬不瞬盯著她看。半天不曾移動過的眼神。還玉公主出奇的沒有動怒。蹙眉不到片刻。忽又展顏:「天丁大人重情重義。本宮傾佩。誰家女子若的大人親睞。也不枉青春華顏活在這世上了。」公主就是公主。感歎的語氣都和尋常女子不相同。還有這用詞。「青春華顏」妙了簡直。 四哥感慨的當兒。還玉公主再次和任黃交換了一個眼神。微微頷。轉過來看向龐昱時。淺笑依然。眼中卻流露出一絲狡黠。 「天丁大人既如此堅持。有些話看來光本宮和你說已經是沒有用了。」 「啊?」四哥一愣。沒聽明白她什麼意思。倒是口裡又干了。端起茶碗想喝。「啪」的一聲。竟然沒拿住。茶碗摔在地上。跌的粉碎。 「哎呀媽呀。多好的定窯白瓷……」四哥忍不住歎息。突然想到是自己沒拿住。邪門了這。怎麼可能!英明神武的四哥會連個杯子都拿不住……他腦海裡忽然一陣天旋地轉。連正前方的還玉公主的身子都花了。 怎怎麼回事!? 他大驚。「嘩」地站起來。卻連腳也站不穩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地上。 「你……茶裡……茶裡你下了藥!?」他指著還玉公主。不能置信地失聲道。現在這感覺。可不就和鄒芸以前用迷藥弄暈他時感覺一樣!糟了。大意了。雖然估計到任黃這猥瑣下流的賤男。騙老子入府肯定有什麼陰謀詭計。可是連高貴優雅的長公主也參與進來。一塊下黑手。這……這也太看的起老子了吧! 四哥沒有機會再感歎了。質問的話才出口。眼前驀地一黑。直直往地上摔去。 地前的一瞬。他現還玉公主竟然盯著他。投過來一個不減少女風情的狡黠笑意:「什麼藥?本宮可不去取用江湖上那些下三濫的玩意。茶裡加的是皇宮大內秘藏的香睡吧。好好的睡一會。等你醒的時候。一切就都解決了。」 四哥倒了下去。失去意識前隱約好像聽到了還玉公和任黃的談話斷斷續續地聽到。弄不清楚什麼意思。 「……嫁人……報仇……給她出氣……」 「……才答應……終於……泉下有知……」 內容太少。頭又暈。實在分析不出來什麼。但是有一點很明白。 。老子給耍了! 四哥想破口大罵。但是他連話也說不出了。兩眼一黑。撲倒在地。 龐昱醒來的時候。竟然身在一個他做夢都想不到的地方。 從意識到中了任黃的詭計。被這廝串通公主擺了一刀。他就料到暈了之後再 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等著他。報復那是一定的。就沖黃被他氣摔帽子。還要叫人來把他拖下去。他的「下場」就絕對沒的好。挨頓毒打。鞭笞火烙那都是輕的。弄不好什麼眼睛割鼻子手腳。還有完全滅絕人性的腐刑(就是閹啦)都大有可能在他身上生。不定還有更強大的洪水猛獸等著他呢。 沒辦法。不遭人妒是庸才。四哥不是庸才。是天才。太天才了。因此遭到任黃的妒忌。聯合了公主一起對付他。 四哥想過了他醒來之後可能身處的地方。想了很多。比如公主府地牢。這是最俗的。就近拿人就近關押唄。誰都料不到在哪逮的人竟然關哪。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成了最安全的;還有。任黃這個卑賤無恥的小人。說不定會把他賣給太子黨。以趙允弼的手段一定可以找個好地方給他當「家」。要他受盡各種非人的折磨和虐待。求生不的。求死不能。總之一時大意落在了任黃手裡。結果好不了! 暈倒之前。四哥就這麼地認定了。但是等他現在醒轉。一看四周。不對啊。完全不對啊。被任黃綁來這種地方。他是想也想不到的呀!!! 他現在身處的這個地方。竟然竟然是…… 女子的閨房。 是。這就是一間女子的閨房。妝台銅鏡紗帳繡榻等。無不精美講究。四壁壁上與柱屏風等俱都飄著股蘭桂清香。淡而不嗆。 毫無疑問。這樣的陳設。肯定是姑娘家的房間。但如果你認為房間中的|設僅僅只是這樣子。那就大錯特錯了。 房間裡鋪了一張大大的地氈。圖案不是普通的雲紋或吉祥文字。而是一副塞外女子持弓射燕的畫面。繡的栩栩如生。彷彿就在眼前。顯然不是市面上可以花銀子隨便買到的「珍品」。四周牆壁掛著七彩帛畫。畫的是宮廷圍獵的場面。色彩鮮艷。線條優美。其中不乏射殺虎豹猛獸的勁爆場面。 光是這些也就算了。房間的東南角。還有整整兩排的武器架。什麼刀槍棍棒啊。還有箭矢弓弩。短戟長棍飛刀袖箭峨嵋刺九節鞭流星錘鴛鴦陰陽銳判官筆日月雙環……總之不管是武林高手走江湖使的。還是將軍們上戰場用的。架子上都擺著呢。無非是尺寸造的都很小。適合姑娘家把玩而以。 我的老天。這是哪家姑娘。什麼興趣啊這都! 四哥看的幾乎要罵人了。娘的。這年代的女人。想什麼持弓射燕騎馬|獸。伺候好男人就行了。尤其是嫁到豪富人家。吃喝穿用都有丫頭女服侍。你只管床上此後的丈夫舒心就行啦。這個時代不需要女英雄! 我靠靠靠靠靠。這是哪家姑娘的閨房。換成平常。老子早把這些地氈畫什麼的扯個盡爛。你掛些春宮圖時刻研習也比成天看這些東西強啊。 四哥非常的惱怒。 呃。忘了說。他現在被五花大綁。全身動彈不的。只有睜眼看的份。 龐昱做夢也不想到。世上竟然有這般陳設的女子閨房。 而這間閨房的女主人。不要說做夢。給他一個起點來YY都猜不竟是她! 一注香的時間後。在這間處處透著古怪的閨房裡。一男一女準確滴說。是一個英武之氣十足的帥哥。和一隻嬌小玲瓏到彷彿可以捧在掌上的宮裝小蘿莉。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半天。 四哥被五花大綁。綁的非常藝術。手腕雙臂身體。甚至胸背脖頸手臂等部位全都被大拇指粗細的繩索捆縛。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麻繩。是一種以銀色絲線捆紮成以四哥的雄武有力都完全掙不動的金屬繩。 對面瞪著他的小蘿莉。頂多只有十三四歲。身子卻比同齡的少女還要嬌小很多。穿著一襲鵝黃色香羅宮裙。腳下是一雙粉紅繡花的鳳頭靴。鵝黃色本來就襯著臉嫩。她的肌膚更是猶如玉質般通透剔瑩。小小的脖頸有股說不出的細緻。薔薇色的薄唇直如新剝的肉一般。淺淺地帶著紅潤。乍看之下可愛的令人熱血沸騰。恨不的一口把她吞下去。 如果你據此認定她是一個豆蔻年華乖巧可愛的小女孩那就大錯特錯了。你會隨時被她威嚇被她暴打被她撕裂……受到她殘忍的蹂躪從此一蹶不振! 她走過的地方。全是用男人屍體堆出來的血路!!! 不要不相信。因為這只蘿莉就是那比老虎還要凶暴的安樂公主趙! 第兩百六十章 寢宮裡的鬥智鬥勇 「公主。你好啊。」四哥又一次表現了他的泰山崩於前色不變的氣質。明明知道下一秒鐘。小公主很有可能撲過來。用小拳頭打砸。用小腳踢踹。用小虎牙咬撕。現場把他蹂躪成碎塊。但他還是表現的非常鎮定。 ——娘的。就算老子被五花大綁。動彈不的。在氣勢上也不能輸她。不然還不被這野蠻公主生吞活剝了!!! 四哥的意志非常堅定。但是突然。他的眼睛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在他前邊不到丈遠的桌子上。放著一把鋒銳的匕首。明明是大白天。窗外午陽燦然。湛藍色的刀刃依然閃著叫人心底顫慄的寒光。 魚腸劍啊。這可不就是他的魚腸劍。現在竟然被搜出來了放在前邊的桌子上。這***誰幹滴。用心之惡毒令人髮指啊啊啊啊啊啊啊! 哥|見魚腸劍的時候。趙也|見了。嬌悄的小鼻子一擰。寶石般純淨清亮的大眼睛立刻迸出要把他碎屍萬段的寒光! 小公主一點一點的走近。朝桌子走進。四哥的心一點一點的緊縮。 「公|你怎麼會在這裡?不對。我怎麼會在這裡?」四哥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希望可以分散趙的注意力。不然這刀子再一扎。他有十-命都不夠死。 「這是本公主的寢宮!」趙著一對小虎牙。狠狠地瞪他。不知是否想起來那日在鳳臨閣頂上被花想容挑逗起少女純情。主動地纏上這人。纏著他破了她十三歲稚齡的身子。眸中又湧起薄薄水霧。白皙的柔嫩頰卻羞的緋紅。 「女人最寶貴的。並不是貞操。處盡只一次。但女人一生中。卻須的男人疼愛百次。千次。無數次。才算是真的幸福。你被一個能讓女子無比快活值的天下女人為他而死的男人收下紅丸。初夜破瓜。便能領略這等美妙滋味。瀉的死去活來。世間有多少婦人。終其一生也沒丟一回身子呢。」——洞房花燭夜。為駙馬的四哥是這樣對她說滴。當然這是後話。按下不表。 「啊。不會吧。這裡是皇宮!?」這一次。四哥的驚訝可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想跳起來罵街!任黃我X妹個XX!把老子弄到皇宮來幹什麼。送給這刁蠻殘暴的公主出氣報仇麼?你個王八蛋畜牲挨千刀的!!! 小公主又往前走了一步。小嘴翹的都快可以掛油瓶了。一雙瞳孔裡閃耀著熊熊怒火。惡狠狠地模樣像極了一隻剛長全奶牙的小幼虎盯著面前毫無抵抗之力的獵物。龐昱欲哭無*。英明神武的四哥什麼時候淪落到地步!明明兩膀孔武有力。身軀高大挺拔。可是被這五花大綁的一扎。手腳全都動不了。簡直比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要軟弱啊啊啊啊啊*啊啊! 「公主。這些天你好麼?」沒的動手了。四哥只好靠嘴巴。想辦法製造話題。消解刁蠻小公主的敵意。 「本宮好不好。關關你甚麼事?」小公主粉臉一紅。咬著兩瓣如敷細粉的薄薄櫻唇。眼睛瞪的更大了。黑黑亮亮的像寶石一樣。可愛極了。 「當然關我事啦。我想你啊——」四哥模仿電視劇裡兩地分離。N年沒有見面的情侶重逢時。男方激動涕零的模樣。喊了出來。 看著他那張明明很討厭的臉。小公主竟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悸。連說話都口吃起來:「想想想想我?你想我……想我做做做做作甚麼?」 果然所有女人都一樣。楊排風。小公主。臉紅了以後的反應根本妹什麼區別哈∼∼ 「當然是做……」望著生氣也很可愛的小公主。四哥差點按捺不住衝口而出禁忌的字眼。但是身為一個正直的男人。怎麼能動不動就在十幾歲的稚齡小姑娘面前談論這種話題呢。他咳的一聲。唰啦換過一副誠懇臉容。「公主啊。你不覺的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麼。比你悶在宮裡。什麼外人也見不著好玩多啦。是吧?既然是玩嘛。那當然刺激點才好。比如綁個小票啊。刀架架脖子呀。圖個刺激嘛不是。只要公主玩的開心。我不介意多做幾會壞人的。」 這時候若是任黃在。一定會被四哥活生生的氣死。郡王府裡綁架公主。綠綺軒中動刀子威逼。被四哥輕描淡寫的一句「陪公主玩」洗的乾乾淨淨。 「你……你那時候……是在陪本宮……玩?」小公主雖然還是惡狠狠的。不過語氣明顯緩了下來。站在那裡咬著粉唇質問他。 「嗯 !」別看四哥手被綁了。點起頭來那叫一個快啊。「我知|主在宮裡悶的慌。難的出來一趟。當然要玩的開心快樂。才能滿意地回宮。不然也不會女扮男裝去青樓了。我知公主身份尊貴。等閒一般的玩意早就玩膩了。所以才精心挑選了幾個「項目」來陪公主玩。我綁架的不是公主。是公主的寂寞!」 小公主趙本來陪著皇妃嫂嫂一在御花園逗南方進貢來的兩隻大玩。聽說那個三番四次欺負他的壞賊惡棍被五花大綁送到寢宮來了。交給她隨便怎麼處置。立刻怒氣沖沖地殺了回來。要找他算賬。可是真等見到了龐昱。最先想起來的不是大壞人綁架他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要挾琴伊姐姐的情形。而是那日在鳳臨閣頂的小閣裡親眼看見大壞人和一個美艷妖嬈的大姐姐抱在一起。做皇兄和皇妃嫂嫂時常在夜裡做的事情。春心蕩漾之下竟然迷迷糊糊地也被他「欺負」了……她也是女人呀。雖然年紀還小。雖然很任性很刁蠻。可終究是女人。想到這種事情登時羞紅了臉。找大壞蛋算帳的心思先就去了一半。 然後四哥用她那張可以把黑說成白。白說成黑的利嘴。完美的解釋了之前在郡王府在綠綺軒。「欺負」她的兩次其實是為了她能開心。小公主雖然打定了教訓他的注意來。可是畢竟年紀小。容易——不。這不是。是感動。容易被感動。所以四哥一番話下來。本來恨不的把他剝皮拆骨碎屍萬段的小公主再也提不起拿刀子軋他看他閹他的念頭。雖然仍是惡狠狠地瞪著。不過很明顯的。眼睛裡的殺氣已經沒了。 四哥很滿意現在的效果。但是仍然不敢怠慢。支起被綁酸麻的脖頸。非常誠懇而且溫柔看著小公主的眼睛:「公主這些天悶在宮裡。是不是很寂寞?」 「是……是不是寂寞。關關你什麼事?」小公主又結巴起來。粉唇輕輕動。很明顯被四哥說中了心坎。 我猜到了嘛——」四哥嘻嘻一笑。掙著五花大綁的身子朝她靠進了些。嘴巴努努外頭。「這皇宮裡有什麼好的。除了宮女就是太監。走到哪裡都是「參見公主」「參見公主」跪倒一排。公主想和誰說說話。誰都是唯唯諾諾。連聲吱應。連手癢了找侍衛練練。都沒一個敢真打的。我說的對吧?」 小公主嘟起了小嘴兒。很明顯又被四哥說中了。可是又不想這樣子就承認。嬌氣的一翹鼻子:「哼。你說的。這些這些也不全全對啦。反正他們這些人。本宮一個也不喜歡。還是宮外頭京城裡好玩呢。」 「所*。今天我想盡辦法自縛入宮。一來怕公主誤會了我過去的舉動。來給公主請罪。二來世上只有我能理解公主的寂寞。為了公主可以開心。我可是決定了就算冒著殺頭掉腦袋的危險。也要帶公主出宮玩兒。」 「真的麼?你可不要騙我。 一說「玩兒」。小公主連最後的氣也消了。嬌小直能捧在手裡的蓮足兒輕輕一蹬。乍眼便「跳」到了龐昱面前。 「哎喲喲。我哪敢騙公主您啊。」昱抬頭望著小公主。發現她的眼睛裡還有一絲疑惑。立刻高傲的抬起了頭。「我的手段。公主領教過的吧。不是我龐四吹牛。如果我不想被人抓。這世上有誰抓的住我!」 四哥說的明白。我連公主你都能「欺負」。還有誰能奈何我?言下之意就是公主你也很厲害。除了我以外比誰都比不上你。 小公主很聰明。立刻聽出來了四哥的「言下之意」。沒有放她到第一位。小公主本來是很生氣的。可是轉念一想。大壞人雖然吹牛吹的厲害。不過按他說來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為了討自己歡心。哼哼。這還差不多。大壞人也被本公主的風采迷住了。想著法子獻慇勤呢。哼哼。本宮雖然小。雖然身子還沒長。可是也有這樣忠心的追隨者哩! 她越想越高興。越想越氣消了。本來要去抓刀子捅四哥的。這時也不去抓了——捅了大壞人。誰陪她出去玩兒? 「你你說帶我出宮玩兒。是真的麼?」她又問了一遍。語氣神態和別的稚齡小姑娘沒兩樣。不過後邊還加了一句。齜著兩顆小虎牙。裝作惡狠狠的樣子瞪他。「你你要是敢騙我。我一定……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第兩百六十一章 天仙欲露 哥當然想帶她出去「玩」,這麼一個可愛又刁蠻的蘿)|個男人不想把他領回家「愛」個夠,頭點的非常利索:「嗯,我要是說假話,不需公主你動手,我自己就撞死在太師府門前的石獅子上,死了下到十八層地獄!」 看吧,毒誓都了,小公主還有不相信四哥的理由麼。 「你、你是不想誆我,誆我先把你放了,然後又使什麼壞?」小公主地多疑,或是被四哥上次騙她中毒的招數誆的怕了,瞪著大眼睛又問他。 「公主要是不相信,就把我綁著我吧,你做你的事去,給我口飯別把我餓死就行了,皇宮外頭那——麼——多好玩的東西,我可不想還沒玩夠就死了。 」 「什麼……什麼好玩的東西?」小公主忍不住問。 「多了去啦,城東的瓦予勾欄,一到入夜就有好多∼∼好多∼∼的民間藝人搭台表演,什麼徐婆媳、封宜奴、孫三四啊都是老百姓們炙人口的名角,小唱、唱、叫果子(模擬賣物小販的叫賣聲,屬於口技一類),還有貨藥、賣卦、喝故衣、探搏飲食、剃剪紙、畫令曲之類,可好玩啦!」 四哥故意要勾起小公主的興趣,一點一點詳細地介紹,說的是口沫橫飛,本來還要比劃給她看的,可是手還被綁著動不了,只好甩著頭增加表現的效果:「城南的桑家瓦子、中瓦,次裡瓦,裡面搭了足足不下五十餘座的窩棚,最大的可容近千人,裡邊表現的雜耍有:小掉刀筋骨上索雜手伎渾身眼,李宗正、張哥,球杖踢弄孫寬,小兒相撲雜劇掉刀蠻牌薰十五等,還有索上擔水、索上走裝神鬼、舞判官,以及踢瓶、弄碗、踢、踢缸、教蟲蟻、弄熊、藏人、藏劍、吃針等雜技、馬戲表演,那真叫一個有趣啊。」 眼見小公主流露出心動神色,四哥趕緊往裡加火,盡撿小姑娘喜歡聽的說:「城西最有名的是「雜劇」和傀儡戲,還有「素紙雕簇」的影戲,主要表演煙粉靈怪故事,以及鐵騎公案之類題材,影戲、喬影戲、弄喬影戲的名家丁先現、王糰子、張七聖,每天都會親自下場表演,包公主隨時去隨時可以一飽眼福;城北夜市屬說書藝人最多,講的大都是煙粉、靈怪、傳奇、公案,常是離不開朴刀、棍棒、妖術、神仙等打鬥離奇的情節,有的還連說帶唱,引人入勝,最受老百姓們歡迎。除此而外,還有演說佛書、說諸宮調、說參請的,當然也最勁爆的『相撲』『角抵』『爭交』一撥撥人上台打得可熱鬧啦!」 「介紹」完了東南西北四面的好玩意,小公主已經按捺不住,想解開四哥捆縛要他帶她出去玩兒,可是又礙於她小小的面子,不想去求大壞人。 區區一姑娘,四哥會搞不定?嘻嘻一笑,繼續鼓動道:「我聽人說啊,七秀坊的姑娘們近來新排了幾出新歌舞,公主若是女扮男裝去那裡逗逗跳舞的小姑娘,想必一定大有樂子。另外,這幾天南方來了還幾個雜耍班子,表演的舞、戲劇可有趣啦!還有,不久就要舉辦中秋的賞花大會……」 四哥說到這裡。小公主已經完完全全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地衝過來替她解綁在身上地繩索:「我放你了。你現在、現在就待本宮出去玩兒。聽到沒有!」 「公主有命。豈敢不從!」四哥答得飛快。可是這不知什麼材質紮成地繩索綁得非常牢固。小公主解了半天竟然沒解開。一怒之下。抓起桌上地魚腸劍「嘩啦」繩索裂成兩半。四哥自由了。 本來你說這時候吧。四哥是準備好了立刻撲過去摁住小公主。反手拿了魚腸劍架住她脖子然後大搖大擺出宮滴。可是現在魚腸劍在小公主手裡。這要是撲過去沒搶著。反被她扎一刀。四哥和全天下漂亮姑娘地終生幸福都要毀掉滴呀! 為了天下間待嫁地美貌姑娘。四哥不能輕舉妄動。只是丟開了幫助手腳地繩索。然後站在那裡。「溫柔」地看著小公主:「公主。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急放我地。你可以把我關起來。考驗一下我地誠意。你把我關幾天。等過幾天你地氣徹底消了。相信我地誠意了。我再帶你玩兒去。」 「不。本宮現在就要出去。現——在——就——要——」小公主揮著手裡削鐵如泥地匕。挨著四哥地鼻子比劃。變成她用這個來逼四哥了。 魚腸劍在人家手裡。四哥能有什麼辦法。搶?他中了那什麼鳥**香。現在頭還暈著呢。又把綁了那麼久。手腳酸麻。四肢無力。一個撲不好……真地。命根子就要 ,他不能拿自己的「性福」開玩笑! 「帶公主出去玩,可以。」刀子面前,四哥可不會蠢到說個「不」字,但是事關顏面,他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答應她,然後讓宮中執勤戍衛的禁軍看著英明神武的四哥在一把刀子的威脅下,冒著殺頭掉腦袋危險帶公主混出宮。 「不過嘛……公主得要聽我的。」 「聽聽聽、聽你什麼?」小公主瞪著他,嘴巴又翹了起來。 「公主先去換身衣服吧,穿成現在這樣恐怕宮還沒出,我們就給逮了。」 「好,本宮這就換。」小公主不虞有他,爽快的答應了,不過很遺憾,她去隔壁換衣服,魚腸劍仍是隨時拿著。 我靠,有沒搞錯,換個衣服你也刀不離手!本來指著以更衣為名誆小公主把刀放下,然後順手摸過來反制她的四哥,此時恨不得破口大罵!!! 「啊對了。」小公主突然回頭,「本宮換起衣服,時間可能久一些,桌上有茶水,你先喝幾口吧。」說完推門進去了。 四哥剛才把城東南西北各處好玩有樂子的地方都形容了一遍,說的口乾舌燥,不用小公主「提醒」他也知道找水喝潤潤喉啊,可是小公主這一「提醒」,四哥反而不想喝了——小公主和他,嚴格來說仍是仇人的關係,是有深仇大恨地仇人的關係,雖然他靠他顛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口才,硬是把忤逆殺頭的大罪形容成了為公主排遣寂寞,小公主也信了,可畢竟小公主被他綁架、被他威脅、被他耍都是鐵一樣的事實,擺在那裡改不了的,小公主去隔壁換衣服,沒警告他不許亂動亂碰寢宮裡的東西、不准躲在門後邊偷看已經是非常難得滴事了,竟然還關心他,要他喝茶,四哥以他敏銳的直覺,立刻判斷出其中有鬼! 「鬼」在茶裡。事不過三,喝茶中過兩次招、經驗十分「豐富」的四哥這次不可能再中招了,不但不可能中招,他還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公主換了一身男裝出來的時候,四哥正把杯子放下,瞇著眼睛細細回味清茶的滋味,一邊還在抹嘴呢。 公主站在他身後,看著四哥品茶的樣子,唇角泛起一絲得意的微笑。 「這茶挺好喝的,公主你不來一杯麼?」四哥回頭問她。 「本宮不渴。」小公主哼的一聲,高傲的翹起了鼻子。 「皇宮這麼大,我們兩個人偷溜出去要走很久的,公主你還是喝一杯吧。」龐非常誠懇,非常地為他著想,「不然走到一半,你突然說口渴,嚷著要喝茶,我去哪給你變出來啊,快喝。」四哥語氣的非常堅決,表達的意思就是,你不喝是吧?對不起,我不帶你出去玩兒了。 「本宮說不渴,就是不渴!」小公主一踩小腳,生氣的偏過頭去。 「現在不渴,一會渴了怎麼辦,快點啊,我都喝大半壺了。」四哥把手裡的杯子反過來,一點水珠都不滴下,明顯是喝得乾乾淨淨。 公主抿著一絲竊笑,見四哥還在一個勁地催促,唯恐被他看破了,「咚咚咚」地走過來,抓起茶壺給自己到了一杯,拿起來「咕嚕」喝乾,往桌上一放。 「走,領本宮出去玩兒。」 ——果然,問題是在杯子,而不是在茶裡麼。 四哥暗暗地想,心忖那對不起了小公主,趁你換衣服的時候,哥哥我倒了一大半茶水去澆花,連裝模作樣用的杯子都和你換了,就算中招,嘿嘿也是你! 「走,公主,我現在就帶你去玩兒。」四哥站起來往外走,小公主出乎意料地竟沒有跟著,反是坐了下來,看著他出門。 「站住!」小公主喊他。 「公主,趕緊啊。」四哥回頭也喊了。 公主「嘩」地佔了一起,以一種宛如幼虎初露獠牙的姿態瞪住他,大眼睛裡猛然露出凜冽寒光:「龐四!」 「公主,怎麼啦?哪裡不舒服?」 公主走到他面前,雖然矮一大截,仍是冷冷乜他:「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喝的茶裡,本宮加了什麼。」 龐露出「震驚」之色,失聲道:「你、你下了藥?」 「對,下了。」小公主惡狠狠瞪著前面的大壞蛋,雙眼放出兇惡的光芒,「你三番五次的欺負本宮,這個仇本宮無論如何一定要報!」 「下、下了什麼?又是**香?」 「哼,是天仙欲露。」 第兩百六十二章 纏綿 天仙欲露,春藥!?」四哥嚇一大跳。**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啊這?十三歲的小公主給老子下春藥,難道那天做的她不滿意,還想要更激烈、更刺激、更威猛的麼!!! 「天仙欲露是大內秘藏的春藥,任何人吃了都會迷失本性。 」小公主緊咬下唇,鳳目圓睜,一副要把他剝皮抽筋的兇惡樣子。 龐忍不住一「凜」,驚惶道:「你……想做什麼?」 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小公主無比得意,驕傲的挺起了沒什麼料的小胸脯:「再過片刻,藥性發作,你迷失了本性,定然會對本宮做出猥褻輕薄的舉動,本宮只要大聲呼救……」她居然伸手在換好的男裝上用力一扯,露出一截雪白粉嫩的香肩:「非禮公主可是殺頭的死罪,你在本宮的寢居裡被抓了現行,不要說安樂侯,就是龐太師出面也保不了你——你以為本宮真的會被你拙劣的口才說服嗎?呸,本宮只是故意裝成那樣子,騙你個大笨蛋失了戒心,把茶喝下去的。你敢在公主寢宮裡輕薄公主,等著被殺頭吧!」她彷彿看到龐狼狽的模樣,美目變得異常明亮,高高翹起的鼻子帶著說不出的得意。 四哥裝出怒火填膺的樣子,忿然道:「公主,你好卑鄙!」一把摁住她左右兩邊的香肩——表誤會,四哥不是想趁機佔便宜,是要先制住小公主,不然一會她知道了真像,發狂起來刀子亂軋那可是要死人滴! 籮莉就是蘿莉,手一觸到她嬌小的肩頭,頓覺觸手綿軟,柔若無骨,便是隔著一層綢布男裝,仍能感覺她的肌膚無比滑膩,直如敷粉一般,體溫竟比他的掌心還要高些許,彷彿握著一團熱乎乎的膩軟溫綿。 唉,可惜啦可惜啦,多好的一隻幼女小蘿莉啊,竟然吃下去了這能把天仙變成**的秘藏春藥,一會四哥哥走了誰來安慰你十三歲空虛的身子呀。 小公主見龐本來還是害怕的,可是一按上自己**的肩頭竟然賊兮兮的在那裡笑惱火的恨不得把她撕碎了丟出去餵狗,怒斥道:「只要本宮現在大聲喊一句,你的腦袋……」她的聲音忽然顫抖起來,一抹嫣紅襲上俏臉。 好快的藥效,開始發作了麼已經。) 四哥不動聲色地摸著鼻子。淡笑:「公主機關算盡。可曾想過自己棋差一招?」 小公主以為他怕了。故意虛詞恫嚇地嚇她。哼地一聲。嘴角高高往上似乎就要露出獠牙。急速收縮地瞳孔。昭示著她快要失去理智。尖利地吼聲宛如幼虎看見獵物憤怒地咆哮:「死到臨頭。你還想耍什麼花樣!」她一心要教訓龐。送他去見地底下慢慢懺悔。竟然扯著自己衣服猛地往兩邊一分。「嘩!」地剛換好地男裝被她生生扯開。裡面地粉色褻衣露了出來。襯得肩頸粉酥酥地肌膚更顯誘人。 「快來人。有人輕薄本宮!快來人……」她準備大聲喊。打定主意要龐坐實淫辱公主地罪名。龐卻趁機一把奪下她手裡地魚腸劍。冷笑道:「公主這一招果然狠毒。不過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你終歸還是鬥不過我。」他往茶杯一指。然後橫眼看著小公主這時已漸漸地變成嫣紅色地粉唇:「那只塗了「天仙欲露」地茶碗早被我換了。然後很不幸地。公主你自己把她喝了下去。 小公主下意識地摸向自己地嘴。可是小手伸到一半。竟不由自主地往胸口撫去。雙眼朦朧失神。呼吸轉趨急促。春**動! 「公主。慢慢享受吧。」 四哥得意地笑了起來。轉身向寢宮外走去。 走了兩步忽然回頭,很體貼的叮囑道:「喂記住,實在不行了,用黃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轉身走了沒兩步,忽聽身後一陣怪叫,竟是小公主咆哮著追了過來,如同一隻撲向獵物的幼虎! 她撲得即快、又猛,四哥不急防範竟然被她撲倒在地。 這是一副多麼不堪入目的場面啊!小公主怒髮衝冠、眼晴血紅、模樣駭人地以老虎之姿跨坐在四哥身上,俏臉緊緊貼在四哥頸後,灼熱滾燙的小小櫻唇用力吻住龐的頸後肌膚,喉中發出**的誘人呻吟。 這下子輪到四哥震驚了,娘的,這什麼天仙欲露威力這樣大,好好的一個稚齡小姑娘怎麼一下子變成蕩婦**…… 「嗤啦——」小公主鮮筍尖兒的玉指抓住四哥衣服的領口,用力一分,破風利爽,扯得如碎布也似,嬌小的身子緊緊貼在他裸露的肌膚之上。 四哥這 ,什麼叫人算不如天算,雖然他識破了小公主的陰謀T記了小公主身懷武功——躚閣那次明明當著他面一躍而起「飛」過了兩米多高院牆的呀!四哥一時疏忽,忘記了這點,一不小心竟被小公主止住了,小公主服藥後本性迷失,把他當成了發洩慾火的目標! 四哥徹底的驚駭了,萬萬沒有料到,小公主的武功加上腰勁的催發,連孔武有力的他都掙扎不開。 「救命啊,救命——」這一次輪到四哥喊了,他急著離開皇宮,然後提著魚腸劍去找任黃算帳、報仇,哪有心情在這陪小公主幹那啥!四哥不是個淫蕩的人,而且現在頭腦清醒,那麼既然和小公主暫時沒有「愛」就絕對不可以「做」 這時他做人的原則! 四哥大喊救命,可是小公主早已吩咐好了外邊的宮女丫頭,除非是她喊救命,否則裡面發出任何動靜都不許進來,他就是叫破嗓子也是沒有用滴! 天吶,老子的清白,不能在這裡被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糟蹋了呀!!!底裡的狂笑,兩眼血紅,一把抓住四哥的褲帶死命向後拖。 「救命啊!」四哥顧不得丟人了,一邊大喊一邊拚命掙脫,可是任憑他用盡全力,始終無法逃脫小公主的魔爪,轉眼之間,連家丁褲也被她硬生生給撕下來。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不可活。小公主本來是怕藥性不夠,藥不到龐四這大壞蛋,茶杯口抹得天仙欲露份量足足是正常的三倍,結果現在因為大量春藥的作用,反倒使她徹底陷入了瘋狂,她扳起龐的肩膀,把他身軀翻轉了過來,幾近**的嬌軀和四哥的身體再無間隙,她的手摁著四哥的肩頭肌肉明明用力很大依然是輕似彈棉、滑逾敷粉,滾燙櫻唇緊緊吻上來,濕潤的香舌分開四哥的嘴。 龐的體溫在小公主無休止的廝磨和獻吻下不斷上升,雖然雙手仍在不停的掙扎反抗,可是下身卻不由自主的起了反應,在小公主嬌嫩的腿心微一點觸,登時聽她閉著眼睛嚶嚀一聲嬌喘,滿頭青絲亂甩,嬌小的身子坐直起來,小小的舌尖無意識的一潤櫻唇,彷彿回味著適才親吻的滋味。 四哥做著最後的努力,雖然有點依依不捨她粉膩濕濡的唇瓣,還是跟著也起來,想要把小公主從身上退開。 冷不丁地,小公主按著他的胸膛,藕臂明明細小的如玉筍兒也似,可是一推之下一股大力登時湧來,四哥完全抵擋不了,「咚」的一下腦袋先著地,痛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緩過來,驀地發現小公主已是寸縷不著,晶瑩可愛的雪白**蹲在他身上,姣美的小雪臀慢慢挺動,一點、一點將四哥的凸起擠入身體裡。她身子嬌小,裡頭自然也窄淺異常,被四哥的滾燙猙獰刨刮著撐擠開來,兩條嫩腿像打擺子似的不住顫抖;才納入一半不到,便已頂到了頭。 小公主臉紅紅的輕打著哆嗦,眼兒媚極,呼吸越顯急促,宛如常春籐一般緊緊纏繞在四哥的身軀之上,屈腿翹臀,小手兒按著龐的小腹奮力馳騁,尖尖的細薄雪股騎馬似的前後劇搖,光滑的腿心密密廝磨著他的恥骨。 這個時候了還忍,四哥是男人麼?全身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抱著小公主攔腰一抄,將她小小的身子就近壓在桌上,「唧!的一聲長驅直入! 小公主仰頭一僵,「呀!」一聲短促尖呼,只覺身子彷彿裂成了兩半,一根樑柱也似的巨大凶物串著小小的身子,似要將她撐擠貫穿,她半晌甦醒過來,小手在龐身上胡亂揪抓,卻非推擋抗拒而是揪著他要這大壞蛋繼續動作,不能停。 「你……啊啊啊啊啊……好大、好痛……好舒服……啊啊啊啊……」小公主手足酸軟,被插得亂搖首,嬌喘連聲,又痛又美的灼熱刨刮令她無法自制地哭叫起來,一雙粉膩把龐抓得更緊,生怕他突然離了開去。 「唔……哼……啊、啊、啊啊啊啊!好……好酸!啊啊啊啊……不、不要!要頂壞了……要頂壞了呀!啊啊……好燙人……啊啊啊啊啊——」 隨著小公主的放聲嬌吟,龐的理智徹底沉溺於她青春稚齡的身體內… 第兩百六十三章 征服小公主 哥記不清楚和小公主瘋狂纏綿究竟持續了多久。只知|再沒有力氣在小公主身上馳騁時。窗子外邊照進來已經不再是太陽。而是夜晚潔的月光。 月光透過窗稜。照在兩個人彼此糾纏的赤裸軀體上。 四哥感覺到了疲憊。這不昨晚才和小芸芸做足一夜。過了幾個時辰呢才又和小公主在她的寢宮裡抵死纏綿。就是鐵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損耗啊。在小公主青澀稚幼的體裡又一次的噴發後再也無力挺動。抱著懷裡小小的可人兒不住低喘。 小公主燦若星辰的大眼睛裡。瘋狂閃動的欲焰漸漸平復了下去。伏在他懷裡顫喘若死。許久回神過來。驟地轉換成一種莫名的驚恐和羞憤。揚起小手在四哥臉上狠狠打了一個耳光:「淫賊!你竟然敢……」 超過九成被XX的少女。事後都是這反應。但是四哥做夢也想不到。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他身上。前一刻明明還在懷裡被射的銜指失神。搖散青絲。動情摟住他的頸子。生澀地扭動著腰肢。一次次地把那洩後不軟的巨物全根吞沒。驀地弓腰一挺。噴的一塌糊塗……這時從九霄雲外落了地。竟然揮手就是一巴掌。難道她不知剛才是誰給了她人生十三年來從未經歷過的快樂麼!!! 四哥火了。要不是連日歡好。身子真的快被淘空了不矜持著點等下連路也走不動了。肯定一翻身重新把小公主按在身下。重重地進去。狠狠地出來。干的她連聲求饒。「四哥哥」「親親四哥哥」叫上一萬遍才罷休! 但是四哥幹不動了呀。不光幹不動連撲過去和小公主扭打的力氣都沒有。換言之。這一耳光就是白挨的——唉。付出了體力。付出了勞動。付出了男人最寶貴的精華。到頭來還要挨打。四哥的命怎這樣苦啊啊啊*啊! 「淫賊!」小公主又罵他。估計也是沒力氣。打不了人了。小手捂著胸口顫巍巍底從她身上爬起來。赤裸嬌小如女童(明明就是女童吧!)一般的身子就那麼裸呈在他面前。 可惜啊現在的四哥。徹徹底底被搾了個乾淨。就是把神仙姐姐和南宮琴伊剝光了擺在面前估計也不會啥大反應。歎口氣伸手去拉地上被扯落的半幅長袍。好歹擦擦一片狼籍的身子先。不料小公主竟然也伸手去拉。兩個人同時用力「嘩啦——」長袍一分為二。 小公主眼眶紅紅的。用力咬著粉唇。似是委屈到了極點。 委屈?委屈個球!是你強姦老子的!!!四哥「委屈」的怒目而視。小公主一手拿著搶到的半片破布擋住濕淋淋的下身。一手拿起了落在地上的魚腸劍。 四哥一看不妙。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個翻身跳起來:「你要做什麼?」 小公主齜著一對小虎牙。羞憤交加的衝他怒吼:「你這淫賊。壞蛋。惡棍!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本宮。手段如此卑鄙。你……你壞了本宮清白。本宮一定把你碎屍萬段!」揮舞著手裡的魚腸劍就朝龐昱刺過來。 四哥夷然不懼。當面衝他大喝:「喂。若不是你在茶中下那什天仙欲露就算我換了杯子讓你喝。也不會釀成現在這樣子吧!你再這樣子拿刀威脅我。我就跑出去找皇上理論。看究竟是我的錯還是他妹子惹出來的禍事。」說罷做勢就要往外跑。小公主立時慌了神:「你你你你這樣光著身子跑出去。好不知羞!」 「羞?你一刀扎過來。我命都要沒了。還管的著羞不羞!」龐昱撂下句話。真的就往門口去了——呃。唬唬小公主而以。四哥這麼一個正人君子。怎麼可能赤身裸體的在外頭亂跑。這不是丟人現眼麼! 小公主立刻就被嚇住了。拋下魚腸劍「嚶!」地一聲哭了起來。 四哥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先把魚腸劍拿起來插回刀鞘。牢牢抓在自己手裡。然後才說道:「喂喂喂。別哭啦。又不是第一次……」 「你還說!」小公主仰起淚水盈框的俏臉。小小的肩不住抽動。「你……上次你和那個大姐姐一起……欺負本宮……涵姐姐說了。你奪走了人家身上最寶貴的東西。你不是好人。是大壞蛋!」她越哭越厲害。紅腫的眼睛仍是惡狠狠瞪著龐昱。看來就算是剛剛被干的爽飛上了天。激烈的交歡後全身綿軟乏力。也減卻不了她與生俱來的刁蠻性格。 四哥決定繼續嚇唬她。不然等這小公主恢復力氣今天的事真要沒完了:「喂。公主。我們趕緊穿上衣服吧。不然待會有人闖進來看見——咳。我一介下人。 東西有沒有無所謂。但是公主你萬一被什麼人看見… 「誰敢看。我把她眼睛挖出來!」小公主大吼。露出老虎一般的獠牙。 「那萬一你皇帝哥哥來了。公主你不能挖他吧……」 小公主一下子沒話說了。淚光盈盈的抬起頭:「那你說……你說怎麼辦?」 「先把衣服穿好。我們再慢慢商量。」 這時小公主的情緒稍稍的穩定了下來。看樣子是想明白了剛才的那件「事」自己才是罪魁禍首。自作自受怪不的的別人。眼睛裡的殺氣漸漸消去。淚光盈盈抽抽噎噎的走入內室。留下四哥一個人在原地感歎。 娘的。這天仙欲露可真是好東西。這刁蠻公主明明恨不的老子死。可是一吃這玩意。嘿嘿。剛才配合的可真好。難以想像她才是第二次做啊…… 四哥春風的意。一時感覺連腰間的酸疲也恢復了不少。 過了不多時。小公主換了一身白色的連襟長裙。滿面幽怨的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套太監的衣服。扔給龐昱道:「你。快換上!」 四哥抬頭看著她。兩個人四目相對。小公主眼睛竟然破天荒地閃過一絲嬌羞。螓首低垂下去。躲過四哥的目光。 我靠不是吧!四哥大大的驚訝了。心忖難道剛才的纏綿讓這個凶暴刁蠻的小公主嘗到了男女歡愛的好處。從此就這樣喜歡上老子了!? 雖然對從整整6T〈00G)動作藝片中學到的技術非常自信。但是實數可能一百都不到。還有好些體位技巧還沒有來的及施展呢。要說光靠那活兒就能降伏一隻性格宛如初生幼虎的凶暴的蘿莉小公主。未免也扯了吧!!! 懷著惴惴的心理。四哥換上了太監的衣服。小公主彎腰撿起地上扯成碎布的兩人的衣服。卻輕聲叫了一聲。秀眉微微起。小手摀住下腹。 「你怎麼了!」四哥關切的問道。 小公主面頰緋紅。低聲怒道:「還不是你……是你這個大壞蛋臭淫賊做的好事……本宮那裡……好疼……嗚嗚嗚嗚!」鼻子一算。差點又要哭出來。 就算是憤而罵人。她的樣子依然非常可愛。尤其是兩邊頰上的淡淡緋紅。便如三月裡沾染了雨露的桃花。說不出的嬌艷欲滴。 四哥忍不住心神一蕩。一把抓住小公主捂著臉蛋的柔荑。款款情深的說道:「公主。剛才是我對不住你。你放心。這個責任我會負的。」四哥是個好男人。破了小公主身子當然要把話撂清楚——剛才她說什麼來著?「涵姐姐說你不是好人。是大壞蛋」。呀呀個呸的。就是那文太醫對吧。上次也是她。那針一通亂扎。扎的迷了心性。做了回禽獸。不行就算是她不對。這個責任我也的負。當著任黃那廝面。算的不是才九個麼。加上美女太醫。十了。兩位數! 小公主可不知道。四哥現在手裡握著她。腦子裡想的卻是別家姑娘。臉紅紅地嗔道:「你你還想怎樣。我……本宮可不會再和你……」 「公主不想再做了?不喜歡剛才那樣子?」 被她用言語肆無忌憚的挑逗。小公主嬌軀一顫。登時憶起剛才被干的魂飛半天。香津流溢。在他的大力抽動下攀上攀上愉悅巔峰的至極快美。惱怒的聲音登時小了下去。小手揪著衣角:「本宮……不……喜歡……你壞啊!啊啊啊啊啊!」 她一把甩開龐昱的手。怪叫著撲過來。張牙舞爪的樣子像要找龐昱拚命。可是龐昱聽出來了。她的聲音雖然帶著輕嗔薄怒。絲毫不減以前那傲嬌到骨子裡的任性刁蠻。可是與之同時的動作再沒有了原來的滿滿煞氣。從一隻彷彿剛剛發現獵物的初生幼虎。變成了只能伏在男人懷裡。乖乖叫春的小貓。 看著小公主嗔惱薄怒的樣子。四哥登時淫情大熾。慾火難抑。大手伸過去一抓。便將小公主擁入懷中。俯身往她唇上親去。 小公主輕呼一聲。嬌小的身子已經牢牢貼緊龐昱的胸膛。還沒來的及反應。兩片唇瓣已被這大壞蛋封住。舌頭直鑽入她小口來。她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便和龐昱吻在一處。生澀的回應著他火辣辣的攻擊。 便在此時。窗外響起一把熟悉的聲音。 「皇妹。怎麼樣。把那小子收拾掉了沒有?這下子你氣出夠了吧。可不要再纏著朕一個勁地想出宮玩去啦。」 第兩百六十四章 任黃,仁皇!!! 裡的一對偷情鴛鴦急忙分開,小公主擋著胸口,慌亂)|邊,四哥倒是懶躲了,娘的,皇帝姐夫好歹也是成婚十年多,三宮六院妃子成群的人,這一地白濁,混著亮晶晶的少女XX,一眼看過去會不知道剛才兩個人在寢宮做的啥? 四哥是個大男人,做了就要認,遮遮掩掩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他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門口,準備承受一會大宋天子雷霆震怒。 ——雷霆震怒呢個屁啊,老子的姐姐伺候了你這麼年,給個妹子服侍服侍我,不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麼!!! 門打開,四哥的眼瞳一下子緊縮,全身肌肉繃緊起來,呼吸彷彿瞬間停滯! 莫非英明神武的四哥也被傳說中帝皇之氣鎮住了!? 「任黃,我X你十八代祖宗!」四哥大吼一聲,喉的驚天動地,抄起一邊的紅木椅子就朝門口撲過去。 進來的哪裡是什麼皇帝姐夫,分明就是任黃那廝! 以為換了一件黃黃的什麼衣服,四哥就認不出來麼,那兩撇猥瑣小鬍子就是燒成灰也別想逃過四哥的眼睛!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本是精疲力盡的四哥一下子體力全滿,凳子在手裡舞得虎虎生風,今兒不把這人砸死在這裡,四哥妄為天下第一丁! ——什麼?你說用刀捅?一刀紮下去,死了,不是便宜這廝麼!!! 四哥揮凳出擊。夾帶著多重怨念地攻勢迅快無比。幾乎是一晃眼地功夫。就到了任黃面前。堅硬無比地紅木凳子高高舉起。重重砸下。任黃顯然被嚇傻了。沒有料到四哥竟然會對他下如此狠手。嚇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兩尺、一尺、五寸。呼嘯擊出地凳子飛快逼近。只需最後地零點五秒。任黃就要腦袋開花。生死存亡地危急關頭。他躲得開麼?躲得開麼??? 躲不開。四哥地全力一擊世上誰能躲開。 「啪!」清脆地響聲在寢宮裡迴盪。響過之後是凳子墜地地聲音。然後是全場鬼蜮一般地死寂。 任黃安然無恙。英武地四哥卻倒下了。捂著臉倒下了!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任黃明明被嚇呆了。根本就沒有動過呀!!! ——不要說你們,連四哥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倒下,可是當他捂著臉,抬起頭,眼睛的景象震得他說不出話來! 就著窗外射進來的清冷月光,眼前竟是一張風華絕代的如花嬌顏,一襲紫色淡黃鳳紋的宮裝,蟬衫麟帶,低胸袒膊,荑手纖纖,宮腰搦搦,如雲般的秀髮高高盤起,一隻金釵橫插髮髻,露出頸脖間細膩光滑的肌膚,如一層薄薄的暖玉般柔滑,兩條藕臂,軟不露骨,姣麗中帶著婀娜嫵媚的動人氣質。 就是這個女人,剛才,一巴掌扇在四哥臉上,打得他椅子脫手,人也倒飛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被女人打了,打臉,還破壞了一擊復仇的大計,四哥應該很光火,很惱怒,但偏是眼前的這個貴婦人,打了他,他竟然一點也生不出氣來。 如果要用四哥字形容面前的貴婦人,毫無疑問就是傾國傾城,再加四個是落雁沉魚,再加那就是「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還」,輕盈柔美、飄逸若仙,凝脂不足以喻其膚,秋水不足以喻其眸,鴉翎青瀑不足以喻其發,閉月羞花不足以喻其貌,活似方從瑤池仙台裡走下來的一般,十足十的天上絕色! 四哥不是個好色的人,之所以沒有撲上去打回來,絕不是因為貴婦人生的太美,仙姿佚貌讓他實在不忍心下狠手,而是和貴婦人對面相望時,心裡竟然有種莫名的親切感,親切的讓他根本提不起一絲動手的念頭! 「大膽!」四哥不動手,貴婦倒是動口了,春蔥玉筍般的細嫩纖指隔空指著他,嬌聲叱道:「大膽狗丁,汝敢行刺襲駕,可知該當何罪!」 行刺!?襲駕!?四哥滿頭霧水,莫名其妙,雖然他提不起,但是不代表不能吵嘴爭辯。 「襲駕,襲得什麼鳥駕!」四哥一躍而起,指著任黃破口大罵,把滿腔怒氣全發洩了出來,「老子揍這個天殺的畜牲王八蛋混帳狗雜碎挨千刀的……」 「皇兄——」還沒罵完呢,驟聽小公主喊了一句。 黃兄?有這麼叫人滴?叫「兄」也該是任兄吧!? 四哥一怔,沒反應過來。 「皇上!」美艷貴婦驟地跪倒,面向任黃,伏拜在地:「臣妾家中小廝不識天顏,冒犯聖駕,還請皇上恕罪!」 皇皇皇皇皇皇皇皇皇……皇上!? 龐眼 點沒掉下來,僵直地轉過頭去,呆望著任黃,這才發+|上的竟然是一件……一件……一件龍袍!!! 我X有沒搞錯,這個絕世猥瑣的賤男是是是是……噹噹噹噹、當今聖上,仁宗皇帝,我姐夫! 四哥愣在原地,完完全全不能夠這樣殘酷的事實。 史上一代賢明之君,體恤百姓、寬仁至德,一手開創了「仁宗盛治」的宋仁宗,怎麼可以是這樣一個猥瑣男!!! 想起《宋史》裡的記載:「(仁宗)在位四十二年之間,吏治若偷惰,而任事蔑殘刻之人;刑法似縱弛,而決獄多平允之士。國未嘗無弊幸,而不足以累治世之體;朝未嘗無小人,[奇+書+網]而不足以勝善類之氣。君臣上下惻之心,忠厚之政,有以培宋三百餘年之基。子孫一矯其所為,馴致於亂。《傳》曰:「為人君,止於仁。」四哥就是打死也不相信任黃是皇帝,是他姐夫,這小子除了全身上下無時不透出來「賤」,哪裡有「仁」了,要有,那也是賤人! 「皇兄,你怎麼來了。」小公主跑了過來,拽著任黃袖子,害羞的不敢抬頭。 「你不是教訓這小子麼,朕來看看教訓的怎麼樣了。 」任黃摸著妹子的發頂,淡淡一笑,眼睛仍是直勾勾地瞪著龐。 嗡的一下,四哥徹底的懵了。玩笑吧,這時在開玩笑吧,這廝的言行舉止,所作所為,哪裡夠得上身為皇帝的派頭!你見過蹲大牢的皇帝?蹲大牢還不止,還和囚犯搶雞吃,還有啊上次在綠綺軒,這廝可是從後院翻牆進來見南宮琴伊的! 大宋朝的皇帝,就是這種貨色!? 龐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等到任黃攙起扶跪的宮裝麗人,大喇喇的說道:「哎,不知者不罪,愛妃快快請起。」再一聯想剛才的那種親切感,登時猶若觸電般的身子一顫——這……她、她不會就是龐貴妃……我姐姐吧!? 是了,一定是了,只有這樣的大美人兒才配獨得帝寵,羨煞後宮三千粉黛。 蒼天吶,大地啊!想明白這一點,四哥真的頂不住要暈倒了。 任黃,***真是皇帝!!! 「還不跪下!」貴妃姐姐催她,天籟般的聲音好聽極了。 四哥才不跪呢,四哥有傲骨,跪天跪地也不跪任黃這個猥瑣賤男! 四哥不愧,任黃竟也不惱,先看了一眼臉紅紅的搗蛋妹子,然後目光又回到他這裡,兩撇猥瑣小鬍子略略一抬,竟然笑了。 就算他是皇帝,這時的笑,看在四哥眼裡仍是一如既往的猥瑣,猥瑣的一如當時拽著他大力的給他推薦什麼公主的遠房妹子的時候。 皇帝拉皮條! 古往今來這怕是絕無僅有滴事吧。 等等!四哥猛地一個激靈,公主的遠房妹子、遠房妹子,如果去掉「遠房」那不就是「公主的妹子」,公主的妹子……不會就是…… 眼前這只刁蠻、任性,凶暴一如幼虎的蘿莉小公主! 相通了這點,四哥只覺得背脊一陣陣的涼。難道說從一開始起……自己就被任黃——現在皇帝姐夫,被皇帝姐夫算計了。 皇帝姐夫自己搞不定刁蠻妹子,皇宮內外也沒有一個人降伏得了她——廢話,有帝王之氣加持尚且被弄得焦頭爛額,何況是別人。恰恰好皇帝姐夫聽說了公主溜出皇宮,連續數次栽在一個小家丁手裡,於是就想啊,世上既然只有這個家丁壓服得了公主,那不如就把公主許給他,從此就耳根子清淨,天下太平了! 於是乎,皇帝姐夫開始了對這家丁的考察,畢竟小公主是他最小、最心疼的妹子,萬一嫁錯了人可怎麼是好。考察是主要是人品和素質,地位、出身、功名這些個都無所謂——天下都是他趙禎的,只好這家丁人品好、素質高,給他個侯爺、狀元什麼的當當還不就是一句話。 為了考察他的人品,皇帝姐夫行動了,這人一猥瑣啊,做事就也猥瑣,堂堂大宋天子化身公主府家丁任黃,先是串通包拯,混進大牢,親眼見識到四哥面對大事件時的鎮定自若,處變不驚;然後又混進花魁大賽,暗中「視察」整個的剿匪行動的同時,深刻感受到了四哥鐵血丹心;再後來,他提出來遠房妹子的事情,探了探四哥的口風,四哥看在獄友的份上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再再後來,皇帝姐夫自己看來認可了不放心,又拉上親姐姐還玉公主…… 第兩百六十五章 淫穢宮闈的下場 了徹底地考察四哥。仁宗皇帝拉上了姐姐還玉公主。驗了四哥文采品性為人情程度。有對「愛」的忠貞與否。最後甚至還玉公主和仁宗皇帝還輪番發問「有朝一日。當你娶一個女人為妻。到的超過你現在擁有的一切。真到了那時候。天丁大人。你還可以這樣堅持。一定要和那幾女子相守終生麼?」「真給你個駙馬當。你肯不肯棄了要和她廝守終的女子」。 現在想想。這不是很明顯的在問四哥。你小子不肯娶公主作|馬爺?肯不肯為了公主棄別的其她的所有的女人!!! 想通全部來龍去脈的時候。四哥驟地發現皇帝姐夫看著他。笑的更加猥瑣了。斜眼看了一下桌子旁邊滿地橫溢的晶亮白濁。習慣性地摸上兩撇小鬍子:「朕進門之前……你和公主在寢宮做了什麼事?」 換成別家小姑娘。這時肯定「嚶」的一聲。害羞的把頭埋在哥哥懷裡。可人家小公主一手插著細軟小腰。一手指著四哥鼻子。惡狠地叫道:「皇兄。他欺負我。和你夜裡宿在貴妃嫂嫂寢宮時一樣。他欺負我!」 小公主真的還小。完全不理解她和大壞人做的倒底是什麼事情。口沒遮攔的就喊了出來。仁宗皇帝的臉皮那是可以和四哥比厚滴。聽了自然是無所謂。可一邊的龐貴妃聽這調皮愛鬧的皇妹競然把皇上夜裡臨幸她的私密事情大叫亂喊。還是當著太師府下人的面。一時粉紅撲面。羞惱的連阻止她的話都說出了。 羞惱之餘則是震驚 不知龐四就是弟的化名還以為他真的是府新冒頭的下人。一個下人。在公主地寢宮裡強X了公主被發現了試圖襲擊皇上。這是什麼罪名?殺頭的罪名!抄家滅族殺全家頭的罪名!龐四是太師府的下人那麼追起來。整個太師府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全都難逃罪責! 當然。有她這個獨的帝寵的貴妃娘娘。還有權傾朝野的爹龐太師在。只要不是造反。鬧再大的罪過也就那麼回事。不會牽連到府裡主子們。頂多就犯事的那個拖去菜市口。刀萬剮而以。 千刀萬剮而已。千萬剮!這龐四犯下了千刀萬剮的罪名竟然敢不地求饒還站在那地方沖皇上!!! 仁宗皇帝也不生氣。只是摸著胡上下打量著龐昱:「知道自己犯了多少條抄家滅族的過麼?」 「那……恐怕就數不清了。」四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本來就是嘛多的不說光昨兒個他拿著魚腸劍在皇帝姐夫面前比劃。逼他叫自己「哥」這樁。把他五馬分屍了都該。不過他對皇帝姐夫也是有恩的呀。關牢裡那次。他不是分給了任黃邊肥雞果脯麼。一飯之恩。尚且千金相報。老子勻給你的雞腿噴香噴香。油多肉肥怎麼著也的抵三五個腦袋吧! 「不過我會負責的」四哥摸著鼻子。很誠懇地點頭。 呃。負責。小公主被破了身子。這個責任四哥一定會負。所以如果不想公主妹子十三歲就成了寡婦。嘿嘿。皇上您還是別唬人地好。 仁宗皇帝「哼」地一聲。自然是聽出來了四哥的言外之意低頭看了一眼平素搗蛋任性。暴躁愛鬧怎都管教不好的妹子這時雖然她在口沒遮攔的來他這裡告刁狀。也惡狠狠地瞪著龐昱。可是明顯沒有了以前那種盛氣凌人連他大宋天子也壓服不下去的兇惡威勢。反而眉梢眼角隱隱透著幾分少女的澀旎。 親眼看到這一幕。|宗皇帝幾乎淚盈眶。天吶。多少念了呀這都。朕的寶貝妹子終於記起來她是姑娘。會臉紅。會害羞。會了!!! 這個搗蛋的妹子。個燙手的山這個從出生以來就攪皇宮裡外不的安寧的刁蠻公主。總算……仁宗皇帝激動地要抹眼睛了。忽然發現龐昱眼角偷偷的在瞟他。忍著一絲看皇帝笑話的詭樣竊喜。登時火冒三丈。龍袍一拂。臉孔乍然轉寒:「來人吶。把這欺辱公主淫穢宮|冒犯天子的無恥家丁。打入天牢!」 身子。穿著一件太監衣服。就那麼被一大隊如狼似虎的禁軍連拖帶拽地拖了進來。他往牢裡一丟。關門。走人。諾大的天牢裡霎時只剩下四哥孤零地一個。 至於嘛我靠!看你那樣子笑笑而已。用的著叫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拖老子下去。關起來。肥雞之恩。就是這樣報答滴!? 四哥怒了。爬起身不顧身子地疲累。狠狠一腳踹在牢門上 |是鐵做滴。粗如兒臂。又硬又穩。他能踢飛兩個壯漢猛踹踢過去。牢門紋絲不動。反而震的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啃泥。 全是上好花崗岩砌成滴就算挖也別想挖動鐵柱根都是百煉而成的精鋼所鑄。不要說你練武功都不會。就是那日襲駕的女刺客關進來也一樣插翅難飛。」 孤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外頭黑沉著臉說道。 「哎呀媽呀。這不'統領麼?」四哥唰地換過一笑臉。招手道。葉統領。勞你趕緊給皇上說說。我出去。這牢裡陰暗潮濕。環境太差。關久了是會生病滴。皇上仁德。一定不會看見昔日獄友受這樣的委屈。」 「是麼?」葉孤城冷笑。「那為什麼皇上交待我。把你看嚴了。關緊了。任何人不的探監。餓上三天三夜再說。」 「什麼!?」四哥接一躍而起。蹦了足三尺高。「關三天三夜。還不給飯?世上怎麼有這樣卑鄙無恥不要臉犯賤下作挨千刀。王八羔子臭氓……」葉孤城|著他罵。半天冒出一句:「把你關起來。你應該謝謝地。似你這等君罔上行刺襲駕的罪名。都是拖去午門外直接斬首示眾的。」 「什麼欺君罔上行刺襲駕。我根本不知道這個卑鄙無恥不要臉……咳。我根本不知道他是當今聖上。葉統領——不。老葉。你是明白人。皇上微服出巡你是知道的呀!你知道我可不知道。從一開始起我就被蒙在鼓裡。不知者無罪啊!」 葉孤城冷冷他一:「皇上仁慈。怎會追究你冒犯聖駕的罪過。」 「那小公主的事也不能怪我呀。是她先下的藥……」 「這件事情我不知。也不想知道。」葉孤城生的打斷他。 「那你還不快把我放了!」 「不能放。」葉孤城利索的搖搖就算皇上不追究剛才發生的事情。你也有一樁十惡不赦的大罪過。」 孤城招招手。示意他靠過來。 四哥一眼靠過去了。著鐵柵欄。 「皇上說……」葉孤城壓低了聲音。眸光透著一絲冷厲。「他親眼看見你救走了襲駕的女刺客。結反賊。這。是十惡不赦當誅九族的大罪。」 坐牢其實沒什麼。甚至就某種程度而言。和一個人出去渡假其實差不多。你想啊。渡假是了全新的環境。一個人在酒店賓館啊什麼的地方睡大覺。白天了就出去晚。坐牢可不也是在新的環下整日睡覺。睡飽了出去防風麼。 唯一要說區別。恐怕就是吃了。牢裡伙食太差。這日子怎麼過呀。 伙食差也就算了。伙食餓肚子那才叫慘。 不過對於四哥而言。肚子餓也還是其次。最要命的是寂寞。 寂寞啊懂不懂?四哥在這裡都關一天了。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也沒有人來探監。來看他。連個陪說話的人都沒有。這還不夠寂寞? 光是寂寞倒還好了。寂寞之外。還有冤屈! 娘的。怪我救了襲女刺客。還拿這個當罪名管我。皇帝姐夫你還要不要臉! 是。那天老子是救了神仙姐姐。從楊家軍禁軍圍成鐵桶也似的包圍裡把她救了。可老子為的是報恩。老子那時候還沒和反賊勾結吶。真要算起來。你這個做帝的也有份。家軍追過來那會兒可不就是你帶著神仙姐姐藏起來。逃過追捕滴麼。真要算起來。老子是主犯。你***也逃不脫協從的罪名! 不帶這樣的。抓人抓我一個。公平啊不公平! 捂著餓了一整天咕咕叫的肚子。四哥仰天悲泣。 然讓我蒙受這樣的冤屈!大地啊。你要為我證明。龐四身上流著大宋的血。龐四的心是向著大滴。龐四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 他拚命大喊。喊的整個天牢裡回聲激盪。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大宋朝的列祖列宗們。你們在天上親眼看著。今天。在這裡。我龐四就要用鮮血來洗清自己蒙受的冤屈!」他把衣衫往兩旁一分。露出胸口古銅色的肌膚。腳下乏力就要往牆上撞去! 「行啦。不用演戲。」一聲冷笑。響自過道。 第兩百六十六章 牢中夜話會仁宗 天下第一丁 第兩百六十六章 牢中夜話會仁宗 哥被捕入獄。蒙受了天大的冤屈。準備撞牆自絕。以自己清白無辜。 突然。過道裡響起一聲冷笑。雖然有種天子帝王威加四海睥睨萬物的威凜。可怎也掩不調子裡的那猥瑣。一聽就知道是任黃。仁宗皇帝嘛。 「喂。你怎麼知道我是在演戲!哪知狗眼看見啦!」四哥憋了一肚子的火。停下撞牆的腳步。 沖外就嚷。管你什麼皇帝不皇帝。 「不是演戲那你撞啊!」任黃出現在牢門外頭。眼睛一掠花石綱砌成的牢牆。嗤笑。丫就是穿著龍袍。還是那麼滴猥瑣。四哥一見就有打人滴衝動。 「撞?為什麼要撞?」他回過頭。直勾勾惡狠狠的盯著任黃。 任黃既然是仁宗皇帝。當然不會畏懼四哥的眼神。猥瑣的摸著兩撇小鬍子。猥瑣的哼道:「不是要用鮮血來洗清自己蒙受的冤屈麼。你不是要朕的列祖列宗在天上看麼?撞啊。趕緊撞。撞死了一了白了。朕馬上下旨給你平反雪。還給你追封忠勇的號。怎麼樣?」 一向把別人氣吐血的四哥。這回差點被他氣的吐血。還號?有沒搞錯。這皇帝姐夫也太***無恥下賤卑鄙犯賤了。 「不怎麼樣!」四哥叉著腰。擺出一個比他還要猥瑣無賴的表情。嗤溜一下子從牆旁邊竄到了欄前。「然皇上您來了。那我就要當面問清楚我。倒底犯了什麼罪過。皇您把我關在這連飯都不給。」 「罪過?你罪過大啦。」仁宗皇看著他。眼睛瞇起來笑非常賤。「你算算。從在大牢裡你和朕初遇起你有多少次對朕不敬。多少次辱罵朕冒犯朕。還拿朕賜給妹子的匕首。一次次的威脅朕。這裡邊哪件不是掉腦袋的罪名」 「不知者不罪。」四哥一句話就把仁宗皇帝頂了去。「你又沒說你是皇上而且是封我的天丁天丁哎。知道麼?天下第一丁。天下間所有的家丁都要以我為楷模。你自稱是公主府的家丁。結果沒有一丁點家丁的品德家丁的素質家丁的修養我身為皇上御封的天下第一丁。難道不應該教育教育你。訴你怎麼做一個有品德有素質有修養的五好家丁麼!」 「好。好啊——果然是鐵齒銅牙。朕不和你爭。」仁宗皇帝點著頭。看他的眼裡閃著一抹精光。也不知道是激怒還是欣賞。 「什麼不爭是不過吧?」四哥哼的一聲他今天是吃了鐵了心。一定要和皇帝攤牌吧什麼都清楚。 仁宗皇帝倒也不惱淡淡道:「冒犯朕的這些姑且算是你事先不知朕的身份。無罪。那麼冒犯公主呢?你可是一早就知道的身份了吧。你綁架她威脅她。搶朕賜給她防身的魚腸劍……」 「喂喂喂。你說清楚。什麼叫搶?我那是搶麼?明明是魚腸劍掉在的上。我撿起來順手用用而已。公主她又不曾索回。這也算是罪過?蒼天啊。大的啊。這大宋沒公理了呀。皇帝帶頭誣陷老百姓。撿個東西都有罪。這什麼世道哇——」四哥拍牢門。撞天價起屈來。 「你不要試圖轉換題。」任黃看出來了他的用心。兩撇鬍子猥瑣依舊。但是眼中驟起寒光。「朕問你。就算你「撿」刀子沒罪。可是你拿魚腸劍脅迫公主綁架公主欺辱公主。是不是既定的鐵一樣事實。」 「我那是危急關頭。逼不的已……」 「朕不管你是逼不的已。還是故意為之!」仁宗皇帝「嘩」的一拂龍袍。凝起龍眸怒視於他。帝王霸氣展。「朕只問你。憑你在鳳臨閣對公主做的那件事情。朕該不該把你關入天牢。好教訓。」 四哥一時無語——。沒有「愛」的就睡了人家小公主。進來蹲兩天好像也無可厚非。然後猛的又跳起來。大叫道:「關我就關我。你憑什麼叫人不給飯?你這忘恩負義的皇帝。在開封府大牢我明明分了你半隻雞……」 「朕就是來報恩的呀。」仁宗皇忽然一笑。 「在開封府大牢。們是不是被關了一天。沒有東西吃?」 「是啊。」 「所以朕也讓你關一天沒東西吃啊。」 我靠!四哥氣的要吐血了。大宋天子***就是這樣報恩的!!! 「朕要是沒記錯。時你分了朕半隻御爐香的燒雞。雞腿還先扒走了。」 「那又怎麼樣!」四哥吼道。如果不是鐵柵欄擋著。他肯定撲過去。管你什麼皇帝不皇帝的。按住痛打一頓先。 任黃摸著小鬍子微微一笑:「你對朕 |雞之恩。朕仁德。報答你一隻內御廚做的帶腿整手從背後拿出來。赫然拎著一隻食籃。 「怎麼樣。好吃麼。」片刻以後。仁宗皇帝斜眼瞟著牢房裡頭抱雞狂啃。吃的嘖嘖有聲滿面油漬的龐昱。笑著問道。 「嗯。不錯。」龐昱大點頭。揮手裡的啃了一半的雞腿。「御廚就是廚。比御爐香做的還要美味。就著小酒邊喝邊啃。這滋味。妙啊——來來來。不要光看著我吃。我會不好意思的。來來來。一起一起啊。」拔了另一隻腿遞過去。 瞧著這個變臉比飛還快的無賴家丁。仁宗皇帝也有想打人的衝動。哼的一聲。「朕不餓。你自己吃吧。」 「我知道你不餓。」龐昱一瞥油光閃亮的嘴。往前又擠了擠。大喇喇的笑道。「堂堂大天子。到牢探望同牢之誼「監」情深重的獄友。怎可能餓著肚子。那不是丟大宋朝的臉麼。對吧?」 「知道你還給朕。」 「這不是餓不餓的題。這是哥們不哥們義氣不義氣的問題!」四哥抓著雞腿從柵欄縫裡伸出去。硬往仁宗皇帝手裡塞。「咱們好歹一起坐過牢同甘共苦過的。是吧?另外。作為下人交情也不淺。一起吃喝聊天。敘敘舊是理所當然滴。何……嘿嘿嘿。上您一個人來找我。侍衛也不帶。肯定是有什麼私密事情要談。咱喝酒邊雞邊聊。一切好商量嘛。 」 仁宗皇帝盯著他。眼神閃爍不定。四哥笑嘻嘻的也看著他。手裡雞腿擺啊擺啊。都快捅到皇帝臉上去了。 「來啊來啊。拿著。吃。我請。不要客氣嘛。」 「啪!」仁宗皇帝在受不了這種雞腿在面前晃快要捅到臉上的局面。偏偏還不能拂袖而走。只好一把奪過來。 「哎。這就對了嘛。來。吃吃吃。咱弟兄邊吃邊。邊吃邊聊。」 「大膽!」仁宗皇帝一把打飛他來摟胳膊的手。 「你敢與朕稱兄道弟!」 X。露皇上真身就開裝B了啊!哥很生氣。當揭穿皇帝姐夫。「喂。是你一見到我就龐四小兄弟龐四小兄弟叫的啊。昨兒還叫我四哥呢。怎麼。龍袍一穿就不承認了?」仁宗皇帝氣的兩眼瞪直。差點飛雞腿砸他。四哥無恥滴又添上一。「不過話又說回來。輪年紀你確實比我長幾歲。那這樣吧以後不用叫我「哥」了。還是小兄弟小兄弟喊比較實在。嘿嘿——」 若不是真的找他有要談。加上龐貴妃昨晚使盡解數吹了一夜的枕頭風。仁宗皇帝真拂袖便走。回頭再叫葉孤城餓他三天三夜先。 「朕把你關進天牢。關了一天。你還不知道悔改麼?」強忍著把他狠狠抽一頓的衝動。仁皇帝沉著嗓子道。 「嗯。我悔改了。」四哥的表情常沉痛。「沒能認出您老是皇上。是我眼拙;被你串通公主下藥迷暈了送進皇宮。是我失策;被公主纏住。沒能跑掉。是我點背。點不能怨社會。但是。眼拙失策是我的責任。我懺悔。我自責。我以後再也不敢這樣了。交朋友一定擦亮眼睛。看人仔細了。免的再被陰。」 仁宗皇帝從結識這賴小家丁起。總算聽到他說一句軟話。高興一下都來不及就聽到竟是這樣的「悔改」。直給氣的……咦。怎麼啃起雞腿了?還大口啃。難道不過四哥就拿雞腿發洩? 仁宗皇帝狠狠咬了幾口肥美的雞腿。狠狠的把肉嚥下去肚裡。然後直接用龍袍一抹油光良的嘴。抬頭看著龐昱:「敢這樣和朕說話的。你是第一個。」 「能騙倒我的。皇上您也是第一。」四哥摸著鼻子。投他一個佩服的眼神。 兩個人相互對望。同時大笑。 唉。果然是皇上也寞啊。四哥暗暗感歎。平日聽慣了臣子們阿奉承。偶爾被人這樣頂一頂氣一氣他也是很有意思滴。 他算準了這點。放膽子賭一把。故意皇帝姐夫頂。處處針對分毫不讓。就是要給他點不一樣的新奇感覺。讓皇帝姐夫捨不的殺他。不然他吃了胸心豹活在世上膽嫌命長。這樣子和皇帝說話。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 英明神武的四哥。之死的而後生。賭一把。賭皇帝也寂寞。需要一個敢頂撞他擠兌他。他吵架的人。 皇帝姐夫一笑。四哥就知道。他。賭贏了! 第兩百六十七章 娶公主,滅七秀坊 天下第一丁 第兩百六十七章 娶公主。滅七秀坊 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寂寞。 大宋天子也是寂寞空虛滴。四哥填補了他的寂寞空虛。皇帝和家丁一下子就成了知己就著雞腿小酒。隔著牢門聊的歡著呢。 這按說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偏偏就是發生了。誰叫四哥是創造奇跡的男人呢! 「知道麼。你犯這些罪過。追究起來殺一百次頭都不夠。」仁宗皇帝揮舞著手裡吃剩|的雞腿骨頭。醉的嚷道。 「沒——沒事。皇上仁慈。不會做這麼無賴下流的事情。」四哥嘿嘿笑著。 「你說對了。朕不賴。也不下。朕寬厚。朕仁慈。朕不會所有罪都去追究。朕只究你一條。」仁宗皇帝話聲一。眼中酒意驟的不翼而飛。對著龐昱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字撂下句話。 「朕只追究你一條。在鳳臨閣XX朕的寶貝妹子安樂公主——說。這個名你看該怎麼|*。」 瞧他一副威逼脅迫的樣兒。四哥|的想罵人。但是那次確實錯在自己。理虧啊。只好搖頭。裝傻:「這個……哎呀。我對大宋律法不是很熟……」 「不熟。那朕告訴你。」仁宗皇帝笑還是那麼猥瑣。醉顯然是裝出來的。 XX公主等欺辱皇室。乃是和造反同列的不赦大罪。死是一定滴。至於是五馬分屍。還是千刀萬剮……朕說了算。」 ,X。是赤果果的威脅啊皇帝姐夫這也太不厚道了。喝了酒吃了肉。知己了還用這種話來唬人。四哥對他的鄙視一下子又拉升了幾個檔次於是在皇帝姐夫啃完了雞腿後不再分他了。一把把他手裡剩下的半片肥雞也搶了過。 仁宗皇帝身為皇帝。當然不能從一家丁手裡搶肉吃。更不能因為雞被搶了而跟四哥發火丟人吶簡直。一手裡的雞腿骨頭。直勾勾的盯著龐昱:「不要以為你對做過了那些事情。就不會殺你。是大宋朝的公主。朕最疼愛的妹子。就算她不再是清白之身也會有大把大把的貴胄子弟搶要娶她。」 「那皇上你殺了我吧。」四哥胸膛一挺視死如歸。「我在的下等著看。看哪家的貴胄子弟能降伏的了您的刁蠻妹子。」 「……」這次輪到仁宗皇帝被無語了。我們的大宋天子估計這時候在想我XXXX個祖宗十八代。怎麼朕的那點心思被這蛋家丁一眼就穿了。朕的寶貝妹子喲。世上除了這個無恥男。真的就沒有一個人可以替朕分憂。別讓你繼續「作惡」。三天兩頭就把朕的後宮鬧雞飛狗跳麼!!! 「其實啊鳳臨閣那事呢也不是大罪。」四哥一邊說一邊很|義的扯下隻雞腿遞過去仁宗皇帝心相當不爽。抓過來一通亂啃發洩心裡的憤怒。 「不是大罪是什麼。朕的妹子難道就白被你糟蹋了青白身子麼?」揮舞著才啃了一半牙印還留著的半支雞腿。仁宗皇帝幾乎使用吼的了。 「胡說。我這怎麼是糟蹋呢。 」四哥一本正經的說道。但是怎麼聽怎麼都覺著他在耍無賴。「皇上你大可去問問您的公主妹子。那天我有沒有強迫她?有沒有逼她?有沒有拿刀架他脖子?沒有啊。根本就沒有。一切還不都是她自願滴。我一個小小家丁。總不能對公主的「要求」置之不理吧。」 「嗯。你說的很對。非常對。」才還是怒不可遏的仁宗皇帝突然點著頭笑。四哥一瞬感覺到了陰謀的氣息。來不及發話仁宗皇帝已經陰笑著說道。「在鳳臨閣你不是強X了公主。也不是奉公主命做了什麼見不的人的事情。只不過是內定的|馬爺提早和公主行房了而已。對吧。駙馬爺?」 「駙馬爺」三個字從仁宗皇帝嘴裡說出來。什麼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四哥不是沒有心理備。甚至早就料到了皇帝姐只有嫁公主給他一條辦法。才能免除個刁蠻妹子天大鬧皇宮攪的他攪的整個三宮六院不的安寧。但是。仁宗皇帝這突然的一笑。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猥瑣。四哥的覺告訴他。皇帝姐夫要給他駙馬做。絕對不是光把妹子托付給他。這中一定有什麼陰謀。 「皇上。你……」四哥疑惑的看他。「不會要為了公主拋棄其她的那些……我要和他們廝守終生的姑娘吧。」 仁宗皇帝抬眼盯著:「朕像是|種不通情達理人麼?」 「像。」 「……」又是一陣無語。然後仁宗皇帝竟然笑了。「你說對了。朕本來是打算要你和其她女人劃清界限的。所以才會 皇姐府上考驗你。借皇姐之口問你肯不肯為了做駙所有的相好。」 「我不肯。」 「不肯就對了。」仁宗皇帝又笑。「你若是回答肯。就證明是一個薄情寡義眼中只有名利權位的庸人。朕怎麼可能把妹子的終生托付給你。」 四哥淡淡的聽著。沒有緊張激動。也沒有什麼如釋重負的表情。直到說完了才眼睛一翻:「哦。這麼說來皇上您的考驗。我通過了?」 「嗯。」仁宗皇帝點頭。「不過朕還是要問你。肯不肯只愛一個。和其她女人劃清界限。一心一意做你的駙馬爺還有新科狀元。」 「皇上。您不用再考驗我了。 」四哥罕有的十分肅。「別說新科狀元。就算給我個侯爺封我個王。我也不會拋棄'愛的女人。」 「這不是考驗。」仁宗皇帝的表情同樣嚴肅。一改以往猥瑣。龍氣加持。眸光鎖定龐昱。「這是朕作為兄長。對未來妹夫的懇求。」 能讓皇帝用到「求」。四哥怕是大宋朝立國迄今第一也是唯一的一個下人家丁了。他很榮幸的啃著肥雞。在皇帝姐夫眼皮的下把燒雞吃只剩雞架子。然後滿意的一抹嘴。連續打了三個飽嗝。這才扔給仁宗皇帝兩個字。 「不行。」回答之前。四哥已經好了承受的生理準備了。啥。生理準備?嗯。他怕這一拒絕。皇帝姐夫火了。又餓他幾天。所以先把肥雞啃光了——哼哼。咱肚子撐飽了咱不怕你餓。這就叫有——備——無——患——。 四哥有備無患。皇姐夫卻不怒反笑:「好啊。好。看來你真的像皇姐說的那樣情深如海。重情重義。威武不屈……」 被仁宗皇帝這麼一「|價」。向來厚臉皮的四哥竟然臉紅了。皇帝姐夫。我理解我清楚。雖然你就指著我替你擺平你怎麼搞不定的搗蛋妹子。可是也不用這樣誇我啊。我會不好意思的。我這個人呢。對於「愛」一向就是天下美女都要收。後宮隊伍拉起來。誰也不許和我搶。誰搶就往死裡踩。這樣四條。至於情深如海什麼的……四哥只是想雲集天下美女。拉至少一排的後宮隊伍。四哥的博愛是用「海」「天」這些東西可以形容滴。身為一個情聖。四哥從來都很謙虛。咱只需要美女的「愛」。皇帝的誇獎。哎。咱受不起。 仁宗皇帝盯著他。驟的冒出一句:「朕不逼你。朕給你兩個選擇。」 「哪兩個?」四哥順口就問。 「第一。朕安排你新科狀元。'你勝過柳永歐陽修的文采。相信這天下沒有人會不服。做了狀元之後。朕會給你一個讓你盡展才華的官職。保證不會虧待你。等你做出成績就來可以風風光光迎娶公主。等你和公主有了子|。再擇機給你封個侯爺。朕不會虧待自己妹夫的。好好待。朕保你一生榮華。」 `奇`四哥剛要表明自己不在乎名利權位。什麼做官封侯完完全全沒興趣。仁宗皇帝又說了:「不過朕有個條件。你和別的女人藕斷絲連。可以但是不能娶小。不能納妾。只能有一個妻子。並且你若是為了她女人而冷淡。朕一定絕對不會饒你」仁宗皇帝話說的很重。語帶冷厲。龍威凜然。 `書`「我已經說了。這不可能。凡是我愛的女人。我都要娶!」四哥搖搖頭。一字一頓的道。又和皇帝強上了。 `網`仁宗皇帝竟不生氣。淡淡道:「那你只能選第二個了。公主。你儘管娶。其她的女人。也以收入私房。還是那句話。不可以為了其她女人而冷淡。否則朕一定絕對不會饒你!除此之外。朕還要你做一件事情。做到了。一切好商量。做到。你就在這裡把老底坐穿吧。」 「什麼事情?」四哥下意識的問。隱約感覺不詳的陰雲籠上心頭。 仁宗皇帝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以一種帝王睥睨終生的姿態冷冷望著他。 「挺好。朕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剷平「空幻」的老巢——七秀坊。剿滅盤踞京城的所南唐反賊!」 四哥心跳驟停。訝望向近在咫尺仁宗皇帝。這一刻。「猥瑣」兩個字已經在他臉上消失。有的只是帝王殺伐決斷的無情與冷峻。 「有……有沒有第三個選擇?」哥摸著鼻子。笑的萬分苦澀。 「有。」仁宗皇帝點頭。 「什麼?」 「死。你死。」 第兩百六十八章 傷心熙芸愁腸斷 天下第一丁 第兩百六十八章 傷心熙芸愁腸斷 |宗皇帝走了。留|四哥一個人牢裡。 「朕給你時間考慮。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叫葉孤城來告訴朕。」 臨走時候。皇帝姐丟下一句話。砸的四哥鬱悶到現在。 唉。曾幾何時。四哥以為他超越了小寶哥。從比太監還要卑微的家丁起步。娶遍世間美女。不必入仕而掌控天下。在後宮種馬史上留下光輝燦爛的一筆。 然而直到這一刻。哥才醒悟。己錯了。錯的很厲害。小寶哥的存在。是神一樣的存在。小寶哥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是經歷了多少大風大浪荊棘坎坷才磨礪出來的。現在的他就想和小寶哥比。真的是還嫩了點。 小寶哥腳踩兩條船。平平安安多少年。直到最後才因為叛徒的出賣不慎翻了船。結局仍是有驚無險的逃脫大難。帶著老婆孩子愜意人生去也。 而他。四哥。一貫大宋朝忠心耿耿鐵血丹心。只不過是無意間結識了反賊的美女少主。然後為了展現大男人的責任。幫她和七秀坊逃避了幾次追捕。嚴格意義上說根本不算腳踩兩條船。他的心始終是向著國家向著民族向著大宋滴呀呀呀呀呀!!!可偏這麼忠心耿耿的他。就因為救過一次襲駕的女刺客。就因為老在七秀坊過夜。竟被皇上認為是私通反賊。逼著他親手剿滅這幫南唐餘孽! 唉。這樣的場景和小寶哥當年被皇上逼迫要他踏平天的會。有什麼區別? 小寶哥當年寧死不屈連官也不要了一走了之。四哥如今是無官一身輕。可是老婆還有N個沒到手呢。還有他的事業。他的龐氏女性用品集團他的《大宋時代刊》。還有的正太狄青名養成計劃……這怎麼走的了啊! 四哥非常的糾結。是個重情重的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為了命出賣自己的女人。但是既然皇帝姐夫已經知道了七秀坊就是「空幻」的老巢。他不去。一樣會有人把帶大軍把七秀坊剷平! 但是他去。他下的了手麼——鄒熙芸當然不會有事。憐香惜玉是四哥的格。就是冒著殺頭的罪過也不能讓自己女人受傷害!可鄒熙芸身為「空幻」少主七秀坊上下哪怕死一個人。也是傷心一定。沒有辦法給她交待的呀! ——做了四哥的女人。就不能讓她受一丁點傷心和委屈! 四哥堅定了這個信心裡更加結。答應。就親手傷鄒熙的心不答應。七秀坊全滅。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出大牢來又能保七秀坊安然無恙。還可以應付的了猥瑣的皇帝姐夫! 天吶。這怎麼可能要應付皇帝。保全反賊。還要繼續做他的太師府家丁。這是小寶哥當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四哥的字典裡。就沒有「不可能」三個字! 悶頭在大牢裡坐了兩個時辰。四哥猛的抬頭眼前靈光一閃大喊:「葉孤城。你在哪裡快出來!告訴皇上。我。答應第二條了——」 夏風陣陣。桂樹飄。在皇宮天牢被關了整整一天有餘的四哥。終於…… 「啊哈哈哈。我龐又回來啦。啊哈哈哈哈——」走在出宮的路上。四哥哈哈大笑。的那叫一個愜意爽快。引的路太監宮女紛紛側目。然後是一片「——」「好帥!」「好耀眼!」這樣的花癡式的驚呼。幸虧是下午宮裡沒什麼人。換成早朝時候文武百官看見。不定又要參一個淫亂後宮的罪名。 亂? 嗯。攪的三宮六院所有宮女春心蕩漾。從此日日想他。這還不是淫亂麼! 「哇。小姑娘。你的頭飾好漂亮啊。」「哇哇哇姐姐。你是哪個宮的。可不可以告訴我名字。我會天想你。」「哇哇哇哇。小妹妹。你今天有十五了吧。什麼?才三。哎呀呀。真是可愛啊。」四哥一路走。一路調戲沿途遇到的宮女們。時不時的還用眼神電還甩飛吻。弄的皇宮裡花癡少女的數量激增。 「喂。我說天丁大。你現在還戴罪之身。能不能收斂點。別在宮裡頭這樣放肆。」跟在後頭的葉孤城看不下去了。插嘴說道。 「什麼?戴罪之身?」四哥停下步。扭頭斜他。「葉統領。話不亂說啊。放我可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如果我有罪。皇上會放麼。皇上放了我。就說明我沒罪。不然你的意思就是。皇上是昏君。把我——一個有罪的人放了。 」 孤城粗人一個。哪說的過四哥這張利嘴。一下子就啞口無言了。 「啊。還有。葉統領。」四哥走來。一把搭在他胳膊上。「你可別忘了。你是皇上剛才 言親自指定協助我剿滅反賊的助手。直接受節句話說現在我是你上司。你口聲聲的指責上司「有罪」。這還像話麼!」 「那是你逼皇上派協助……」 「什麼?逼?我能逼皇上麼?我敢逼皇上麼?皇上是能我逼的了麼?」四哥三句反問。的葉孤城啞無言。「葉大。你這樣是藐視皇權。看不起大宋天*。我要是參你一本。嘿嘿嘿嘿……」 「天丁大人。你不要再說了。我什麼都聽你的。真的。」葉孤城徹底怕了他。高舉雙手錶投降。四哥的意的收口的時候。葉大統領又說了。「但是天丁大人。件事我必須提醒你。皇上放你出來。是要你在限定時間內肅清反賊。可千萬不要一時嘴滑把這件事洩露了出去。這樣對你對我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放心吧。洩露了抓什麼反賊抓不到反賊我拿什麼交差?我這人吶。最愛惜的就是自己滴小命。」四哥笑嘻嘻的摸著脖子。滿口答應。「為了自己腦袋還能掛在這副好頸子上。四哥我一定守口如瓶。保準不把這兩天宮裡頭發生的事情和皇上交給我的任務說出去。」 「七秀坊是反賊老巢的事。穿幫了。我答應了皇上把你們一網打盡。」 半個時辰後。在七坊鄒熙芸的香閨裡。四哥對鄒熙芸如是說。 開門見山一向是他的性格。彎角是他最鄙夷滴。但是當四哥一進門。坐定喝了一口茶就這樣對鄒熙芸說的時候。鄒熙芸竟然露出嬌嗔的動人神色。俏媚的他一眼:「你少來。別拿這些話唬我。」 「沒你。我真的是被皇上抓去''中了。」四哥的神態罕有的凝重 「我不信。」鄒熙芸仍是搖頭。好秀麗的臉蛋。「秀坊隱藏的這麼深。每次搜查都沒有露過任何破綻。怎可能會暴露?」 「我也不信。」龐昱摸著鼻子苦笑。「但事實就是如此。皇上對七秀坊的事情瞭如指掌。很多我不知道的。他都清楚。」 鄒熙芸從來沒有在龐昱臉上件到過這樣滴神色。怔怔的看著他的眼睛。發現內中沒有一絲的戲謔。芳心不由一陣悸顫:「你……你別嚇我。這可是幾百條人命大事。你若是胡說……那……」 「我說的都是真話。若有一字虛言。叫我天打雷劈。不的好死。」 誓一發。鄒熙芸怔在那兒。雙手在袖中微微顫抖。帶的羅袖也簌簌起來。明媚的眼睛眨了幾下。一股水霧迅速的氤氳聚集。一步步走到桌旁。盯了龐昱良久。忽然點著頭慘然笑道:「一定是你。為了榮華富貴出賣我。然後又來這裡好人。想騙和「空幻」自投羅網。你好立功陞官平步青雲。是不是?」 她越說越怒。美秀眼睛射出深刻的恨意。弄的好心來報訊的四哥鬱悶的直想撞牆:「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龐。會對自己女人下如此狠手?」 「我不是你的女人!」鄒熙芸玉|生寒。狠狠盯龐昱。「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騙我的貞潔騙了我的身子。騙了……騙了我的心……騙我……騙我…騙我喜歡你…」聲音不住的顫。鮮剝菱兒似的水潤紅唇咬幾乎滴出血來。 四哥才氣的要吐血呢。老子好不容易才出了天牢。家也不會就趕過來報訊。結果感激的言語一句都沒有。反過來被你這樣子一通羞辱。難道你忘了是誰給予你的人間至樂。兩天前干的你死去活來。「相公」「相公」忘情的喊了無數遍! 四哥很生氣。如果是事態嚴重一觸即發的的步而這十六芳齡就背負了復國使命的纖柔少女又實在可憐。真的要一巴掌甩過去。把她打醒了再說。 四哥強忍住被羞辱怒火。鄒熙卻直接發作了。,退兩步。俏臉罩上一層寒霜。秀眸射出憤怒交集的神色。「唰」的一聲。「虞美人」寶劍出。 因為問心無愧。四哥一無所懼。任由她把削鐵如泥的寶劍貼肉架在脖子上。 「為什麼?你認定是我做的。」咬著牙問。 鄒熙芸雙目射出深刻的仇恨。在夕陽的餘輝下。手中劍刃也似閃爍著恨意。揪心似的顫聲說道:「難道不是麼。你一個小小家丁憑什麼見到皇上。憑什麼由皇上親自給你下達剿滅「空幻」的任務。憑什麼犯下滔天大罪還能出來……」 眼前她秀眸含淚。一辛酸淒楚。所托非人的悲傷樣兒。龐昱驀的心疼起來。衝口便出:「為我是安樂侯……」 第兩百六十九章 夜話七秀坊 天下第一丁 第兩百六十九章 夜話七秀坊 因為我是安樂侯……」四哥腦子一熱。差些兒衝口過立馬想就鄒熙芸現在的種暴走狀態。知道自己被那個強搶民女作惡多端好色成性惡貫盈的安樂侯糟蹋了足足一個多月……四哥估摸著「虞美人」寶劍前一刻還在她手。下一刻就有大半插進自己肚子裡頭了。 「因為我是安樂侯…」他僵了一下。說不下去了。 「說啊。你說啊。說不出來了罷你若是安樂侯。見到狗皇帝還情有可原。安樂侯身邊一個下人。怎可能……」鄒熙芸一對美眸淚花滾動。明明手中執著寒光四射的寶劍神兵。明明在厲聲質問。卻予人嬌弱不堪楚楚可憐的錯。 四哥真的是以家丁份見到仁宗皇帝的。只不過這其中牽扯到了他和皇姐夫的「家丁之交」。還有和小公主的那檔子事……四哥可不想那麼快就讓鄒熙芸知道。他的男人這麼滴風流。連皇帝的親妹子都敢上。 可要是不說。怎麼解釋的清楚見到皇上還有皇親自命他剿滅七秀坊的這件事情。 娘的。就怪老子太重情義。什麼都給自己女人坦白。看吧。這就出事了! 「虞美人」架在頸。只需輕輕一劃就是人頭分離。對詞四哥視若無睹。一瞬不瞬的用他真誠的眼神盯鄒熙芸。 鄒熙芸別過俏。不敢看他神志崩潰了的默默淚抽泣。悲道:「你……你把我綁去領功請賞吧我只求……只求你……高抬貴手。放了七秀坊的姐妹。」 四哥這人吶。忒心軟。就是見不的女人哭。歎道:「好吧。我說實話皇上之所以肯親自見我。還放我來戴罪立功。是因為我和安樂公主……」四哥老老實實和小公主怎樣認識怎樣結緣。怎樣在鳳臨閣因為花想容的「刻意」引誘」萬不的已和小公主那啥了的事都說出來了。末了兩手一攤。苦笑著道唉。春風一度之後。小公主竟然懷上……懷上了我的……!唉!唉!我也想不到啊。傳說中一發命中的事情。竟然在我身上發……」 鄒熙芸呆呆望著他。酥胸急劇起伏。驀的淚花奔湧。「虞美人」叮噹墜的。然後「嚶嚀」一聲撲進龐昱懷裡。雙拳如鼓點般砸在他胸膛像個小女孩一般的嗔怒道:「你壞。你壞啊。原來你做了狗皇帝的妹夫。狗皇帝不忍心讓公主懷裡的孩子沒爹才……才放你出來……要你戴罪立功……你懷。你不臉……你你辜負了人家……你有了熙芸有了秀姐姐……還和別女人……」 聽著懷裡佳人的軟語嗔惱感受著她漸漸消去的怒氣。四哥鬆一口氣的當時就鬱悶了。我的天。女人都是這樣一發起火來。不講道理的麼。老子剛才明明說的很清楚。是受了花妖女的「刻意」「引誘」才和小公主做了那啥事這怎麼能怪在頭上呢。這這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女人。越漂亮就越這個樣子麼!!! 鄒熙芸仰起俏臉。已哭的梨花帶雨。淒然道:「你……你原來和花想容那賤人也有一腿……你……你要臉!」說罷俏臉埋在他比一般人寬闊堅實偉的多的胸膛上。悲切的又哭了起來。把他襟頭全染濕了。 四哥趕緊連哄帶勸。鄒熙芸到一旁坐下。任她摟緊脖子坐入懷中。又為她拭掉熱淚她才止泣收聲。香肩抽搐了一下。以細如蚊吶的聲音問道:「現在……在可怎麼辦。皇上要你來剿滅我們。你……」 「放心。我是不會好娘子和好娘子手下人的性命去換榮華富貴滴。」四哥聳聳肩膀。笑著挑起她花帶雨的臉蛋。 鄒熙芸俏臉微紅。旋又露出一閃即逝的幽怨神色。垂下螓首輕輕道:「可是你如果陰奉陽違。根本不動七秀坊。狗皇帝那裡怎麼交待?狗皇帝既然知道了七秀坊是我們「空幻」的巢穴。一定會嚴令禁軍密切監視不可能只寄托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龐昱的手指已經溫柔的撫上了她的唇。溫柔的聲音帶著濃烈的愛意噴進他耳朵裡:「你什麼都不要想。按相公我說的做就可以了。相公給保證。七秀坊上下都能平平安安。除了一個人。誰都不會有事。 」 「一個人?」鄒熙呆了一下。 「對。一個人。叛徒。」龐昱冷。 鄒熙芸驚愕。幾乎失聲道:「你說什麼?叛徒?」 「不然每次搜查。我們都掩飾的天衣無縫。還有侯爺給這裡做靠山。七秀坊怎麼會暴露」龐昱「嗤」的冷笑。眼中爍著森寒的殺意。「除了我以外。知道這裡情形的外人。只有一個龍五。他是不可能出賣我的。就算是他。知道也只是皮毛。而且皇上卻對七秀坊的情形了——如——指——掌!」 四哥加重了聲音。一字一頓的沉聲道:「所以。我敢肯定。七秀坊絕對出了叛徒。就是他把這裡的全部情形告訴了皇上!」 鄒熙芸嬌軀一顫。秀眸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 「不。不會的。」她茫然的搖頭。眼神渙散失焦。看出心中做著激烈的掙扎。「七秀坊上下都是世代跟隨妃娘娘。矢志復國的英烈之後。怎可 」 龐昱打斷他。「南唐覆滅已經六十多年了。六十多年。再強的復國決心恐怕也要動搖了吧。上你們苦心謀劃多時的鳳臨閣襲駕以失敗告終。京城裡連續多次的大搜捕又的人心惶惶。利益面前難保不會有人生出異心。」 「我不信。」鄒熙芸依然搖頭緊咬粉唇道。「我的人絕對不會為了榮華富貴而出賣「空幻」放棄復國的信念。」 「你說的或許對。國仇家恨面前榮華富貴不算什麼。但如果是嫉妒呢?」 「嫉妒?什麼嫉妒?」鄒熙芸聽糊塗了。 「娘子你天生麗質。美貌傾國傾城。七秀坊裡暗中喜歡你的人肯定不少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定是「空幻」裡某個一直暗戀你的人。發現心目中冰清玉潔的少主完美無瑕的女神。被我一個卑鄙無恥下流的小家丁強行霸佔了。可是你不但沒有反。反而漸漸被我打動。愛上了我——當然在他眼裡。這是我們兩個奸戀情熱你忘了復國大業。沉溺在和我歡好享樂中……」 一說到「沉溺歡好」的的確確沉溺在和龐昱交媾時享受到的人生極樂中的鄒熙芸。立即霞燒玉頰。粉頰浮現出的兩朵紅雲令她看來更是嫵媚動人。又急又修的了他一把:「你……你別信口開河。胡亂瞎說。人家才沒有……」 「我沒瞎說。 」龐昱很冷靜。表情十分凝重。「只有嫉妒才會讓人拋棄信念失去智。為了陷我入罪。要我死。什麼事情都敢做。」 鄒熙芸嬌軀在顫。驀的緊張起來情不自禁的拉住他的手:「如果……如果真按你說的。「空幻」了內奸。那……那麼不光是七秀坊。還有組織的一切。們在江南……三代人幾十年的苦心經營。全都……」 龐昱溫柔的捏捏她手心。示意不要擔憂:「放心我從皇上口裡套問清楚了此人雖然叛你們。出賣很多關於七秀的內情但他也需要籌碼來和朝廷判。索取他要的榮華富貴。和你。所以暫時。他不會「交待」太多的西。只要我們盡快揪出這個人。把他徹底抹殺掉。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鄒熙芸這時完全沒了主意。聽龐昱說的自信滿滿。只懂默默傾聽。美目蒙上淒迷之色。喃的道:「你說的……是真……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龐昱陷溫柔的俯視著懷中佳人。大手安慰般的輕撫過她如雲的秀髮「相信我。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叛徒揪出來的。」 鄒熙芸緩緩閉上美目。像個無助小孩般問道:「你要我怎麼做。」 龐昱俯身。貼著她耳朵說了些什麼。鄒熙芸登時大羞。拚命搖頭。 四哥歎口氣。問她:「想不想保住七秀坊。保住「空幻」。想不想手下人安然無恙。沒有一個受損傷'」 鄒熙芸怔了一下。果斷點頭。 「那就按我說的做」 鄒熙芸臉羞的直如花也似。咬粉唇。睜開的秀目根本不敢解除龐昱的眼神。一番激烈的思想掙扎過,。終於還是點點頭。含羞應了下來。如水如煙的美眸裡|含某種令人解的沉淪和迷悵。忽然。兩行清淚從眼簾流落玉頰。 龐昱疼她憐她愛他。見她這副被迫要親手揪出內奸親手了結其人的傷心欲絕的樣子。自己何嘗不是心如刀絞! ***兔崽子。被老子揪出來這個出賣熙芸的王八蛋。一定把你千刀萬! 鄒熙芸倚在龐昱懷中。聞著他身上濃烈的男子氣息。想到剛才對她的誤會。甚至拔劍相向。差些兒傷了自己的情郎。一時又是羞愧。又是後悔。粉臉氤氳的兩朵紅霞。尤令氣質雅秀的她更顯的嬌艷無倫。 龐昱的手忍不住移往她後頸。觸手處的肌膚嬌柔細嫩。頓時魂為之銷。正要把她摟過去親個嘴兒。鄒熙芸緩緩抬起俏臉。眼中射出森寒的令人發顫的神色。 PS:關2,鍾那張發成了VIP章節。有讀者說公子想錢想瘋了。6分都不肯放過。6分。我拿3'40`閱到手裡。六塊八毛。公子-窮。至於為了一個盒飯多八特意收費麼'不錯。我沒有手滑。這一章是我特意發在VIP章節的。因為***死全家的貼站。不是VIP章節他不「轉載」的。到時候的情況就是。看盜貼的不知道內情的人看見公子放緩更新了。在DT站一個勁的罵娘。你們能體公子辛辛苦苦字更新。卻又不到幾個錢。偶爾到DT站看看書在那邊人氣。還要被人戳著脊樑骨罵為什麼寫的這麼慢的感覺麼?但是很遺憾。下午公子去看了。這些***死全家的盜貼。竟然只把`子的肺腑之言轉了一半。呵呵。罵吧。公子做好準-了。被一群看白書的雜碎戳脊樑骨。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這本書的堅持。就是為了現在的|00桿。們的支持永遠是公子碼字的動力!公子不會辜負你們的心意。《天下第一丁》一定會完本。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結局! 第兩百七十章 車內戲楊灩 啪!」 午夜。清脆的耳光從鄒熙芸香閨所在的小樓裡傳出。 「滾!你給我滾!」鄒熙芸憤怒的嬌斥大到連整個後院都能聽見。 「哎呀。好芸芸。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麼這樣對我呢。」猥瑣的男聲。雖然不太符合某一貫的正直象。但是還以可以聽出來聲音的主人就是四哥。 「你……你還說。你這個不要臉的畜牲。禽獸!」 公」叫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還纏著我給你麼。咋地。現在連「好相公」的話也不聽了?」 「你……嗚——嗚——」鄒熙芸委屈的哭了起來。嬌弱堪憐的抽噎聲在這寂靜的夜裡分外刺耳! 伺候我家侯爺一夜。我保證。保證七秀坊從此安全。再沒有一個禁軍敢來這裡搜查。」 「不要……我不…我不要……我不要陪他這只禽獸……」 貴。是誰讓我有幹不完女人。是侯爺!你敢罵侯爺。信不信。我抽耳光抽死你!」 「嗚——嗚——嗚——嗚——」鄒熙芸只懂抽噎。 龐昱挨過去又哄她:「好芸芸你就聽我的吧乖乖陪侯爺睡一晚。侯爺說了。只要好好伺候他。回頭就太師說也給我弄個官當當。官吶。那可是官吶!啊哈哈哈——當了官我就可以出人頭地啦。可以發大財啦*哈哈哈——」 狂笑了好一陣繼續連哄帶騙。「好娘子。你想想。我當了官。就可以罩著七秀坊。你們不是更安全了。好芸芸。聽我的。你就從了我家侯爺吧。」 「我不……我不要……」鄒熙芸還是不肯應。 「你想清楚!」龐昱的聲音陡地冷厲起來。「你要是不陪侯爺侯爺一發火。七秀坊轉眼被抄你們「空幻」上上下下都要死。死光!」 看吧這就是睡了小姐還要撈官發財的無恥家丁滅人性的瘋狂叫囂! 被他這麼一鬧宿在後院的人們被吵醒了。一個心裡暗罵。恨不把他剝了皮抽了筋。拖出去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你……你不要逼我……」鄒熙芸哭著嗚咽。 「逼?嘿嘿嘿這事情你是答也的答應。不答應也答應!嘿嘿。等先把你餵飽了再說。」龐昱冷笑聲傳出來。然後是餓虎撲食一般的低吼。混濁粗地喘息夾雜著熙芸哭泣的呻吟在這月明星稀的夜裡分外刺耳! 黑暗中。有一個人牙齒咬咯咯'響。深黑的瞳孔中夾雜著嫉妒惱恨憤怒的眸光似要洞穿夜空。把在小姐香閨裡過夜的畜牲生生撕裂! 清早。四哥背負著萬千怨念走出鄒熙芸的香閨。在一種舞姬婢女侍從的怒視中大搖大擺地出了七秀坊。 忠心耿耿武功又是絕高的貼身保鏢龍五。早已駕著馬車在外頭等候。四哥的意滴笑著走來。往上一揮揮手。馬發動直奔太師府而去。 算上被皇帝姐夫騙公主府前在鄒熙芸那裡過的一夜他離家已經四天了。整整四天沒有去過。秀香一很擔心的吧。 四哥惦記著好老婆。一個勁地讓龍五加快。顧不的馬車狂奔驚的街邊雞飛狗跳。爛菜葉子飛。火急火燎地往家中趕。 車一快就要出事。這不撞到人。 一震。似是撞在了什麼上邊。轟然一聲衝擊力道將他往前一推。差點甩出車來! 我靠怎麼了。七十碼重現!?不可能啊!!! 四哥大大地一驚。前邊駕車的可是龍五呀。黑心老爹精心訓練出來的職業保鏢。不是那啥閉著眼睛瞎開的公子大少。前邊如果有哪個不開眼找死地混帳東西衝過來。他肯定是提早一步就發現然後及時處置地呀。不可能撞上。而且這是御道。御道啊。只准跑馬行車。不許老百姓過地。要撞也是車撞車。可是這感覺…… 明顯的不對勁呀呀呀呀! 「四哥。是他騎馬突然從對面街口衝過來。一時剎不住了撞的我們屬下無能。沒有躲開。」龍五恭聲愧道。 「喂。哪個混帳不開眼的王八蛋敢撞姑奶奶!」四哥還沒抱怨呢。外頭撞他那小子倒罵人了。居然還是少女的喉音。 四哥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時代有女人敢在御道上撞太 |馬車。吃了熊心是豹子膽吶!娘的。要不是老子急見寶貝秀香。今兒非整死你不可。 「龍五。走。好男不跟女鬥。算了。 」四哥不願在路上多擔擱。 「哼。想走。沒那麼容易。」外邊一聲譏'十足的冷斥。一抹修長的窈窕倒影逆光映在箱布簾上「鏗啷」一聲長槍破空。槍尖一劃。寒光乍地迸入。布竟然從中一分為二。銀槍跟著逼入。幾乎要頂在龐昱面上。 駕車的龍五沒有出手。就說明這一槍並無殺意。或者說他可以隨時出手。解除這一槍對主人的威脅。 不就一破槍麼。四哥怕啥。「啪」地一手抓住槍桿。大力一彎。 ——四哥地力氣。那是一個女人可以禁受的麼? 當然不是。但偏偏這一次。銀槍竟紋絲不動! 龐昱驚愕了。探頭出去想看看倒底是哪家姑娘怎麼地能耐。持槍的女子也往裡看。看看倒是哪個混蛋。連她的槍的也敢擰。 兩人四目相交。俱是一愕! 零點一秒的停頓。哥反手就去拔魚腸劍。女子皓腕一翻。手裡銀槍地甩開一股大力。生震脫了龐昱抓住槍桿的右手。朝他胸口疾刺過來。 如此危機。龍五仍未出手。 「噹!」沉悶的兵交擊之聲。成火紅地銀槍在離龐昱胸口還有三寸的地方。停住了——準確說。是被四哥手裡地魚劍架住了。 對。龍五相信。主可以攔下的。所以他才沒有出手。 明明是她撞上來。還要蠻橫的挺槍刺四哥的這位。竟是一名身材高挑膚色白皙的二八(二十六歲)麗人。一襲大紅的武服綢衫。下麼水紅色的過膝短裙。紅靴紅帶。紅馬紅槍。連臂問的紗質半袖都是淡淡的藕紅色;生長腿玉。曲線玲瓏容貌自是美極。可惜鳳眼冷。烏黑的濃睫擰成了兩股新月似的彎弧。 楊門大小姐。 楊灩。 「哼哼。哼哼哼哼!」四哥看清了他的俏臉。立時發出一陣不屑的冷笑。 楊灩看見了是他。直氣眼圓。纖細卻充滿肉感的小蠻腰一擰。「嘩」地把槍抽回半截。空中挽了個好看的槍花就要往裡狠捅——剛才挑開車簾時整把槍已伸到了盡頭臨時使不上勁才會被龐昱抓住。這次可是凝聚了氣力還挾著怒火完全為了軋死人才出手的。一槍過去非刺他個透心涼不可! 楊大小姐提槍往裡狠軋。軋到一才。忽然停了。 因為一柄蛇刀架在她雪白細嫩的頸脖上。刀刃如雪。令人不寒而慄。 毫無疑問。出手的五。既然察覺到這蠻橫少女對少主起了殺心。他便絕不能容許鋒銳的槍尖靠近少爺胸口一尺的距離。 楊灩動彈不怒氣沖沖的眼裡滿是驚駭。她想不到賊家丁身邊竟有如此高手。明明前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殺氣。可是一旦出手頃刻之間就把她制住! 「哇哈哈哈!」四哥大笑著從馬車裡下來。瞇起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盯著凸起的某處看了半天。才抬頭迎上她狠狠怒視又羞又忿的目光。 「哎呀呀。楊大小姐。幾天不見。又大了很多嘛。」他賊兮兮的笑著。眼神那叫一個猥瑣下流。不懷好意。 「你無恥。淫賊!」楊灩惡狠狠的罵他。要不是感覺到脖上架著的那柄蛇刀鋒銳無匹。輕輕動一下瑩潤嫩滑的肩頸肌膚就要迸血出來。肯定拿槍在他身上狠狠扎七八個眼出氣再說。現在嘛。只能可憐兮兮地用眼神來表示憤怒了。 娘的。是你騎著馬跑撞上老子的車。還敢跟老子發火! 四哥最見不的這種自以為是闖了禍還要怪別人的刁蠻大小姐。本來要狠狠刮她倆耳光。好好教訓教訓的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抬起手照臉打過去——不對。那麼快。是「摸」過去。指尖輕輕撫著她粉頰羊脂白玉一般的柔膩。 「大小姐。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正人君子。」他壞手大佔便宜。笑嘻嘻的還往自己臉上貼。「我只不過說你的脾氣比前又大了。你怎麼可以想到那些不乾不淨的地方去。唉。世風日|。人心不古啊。現在姑娘家都是這樣開放的麼?」 「呸!」楊灩氣的渾身發抖。杏眼圓睜。偏偏動不了身子。只能任由他肆意輕薄調戲。大逞手口之欲。 寸進尺一向是四的風格。作惡的大手順勢往下摸。劃過楊灩纖秀的頸脖。細巧的鎖骨。一滑到兩瓣高高凸聳的玉峰前。 第兩百七十一章 楊大小姐的第一次 天下第一丁 第兩百七十一章 楊大小姐的第一次 你……你要做什麼?」楊灩口中厲喝。身子仍在顫 四哥的眼睛瞇成了一1,。故意擺出一副比任黃還要猥瑣的神情。笑道:「我要作什麼?小姐難道不出?」大手前推。離她高聳的玉峰越挨越近。 明明還沒有挨上來。一股熱力已經悄然襲上了楊灩胸口敏感的兩點蕾。融融灼灼。又癢又燙。嚇的她花容失色。駭呼道:「你……你敢再碰碰我一下。本大|姐定……定殺了你……把你千刀萬剮……」 四哥怎會在乎到「手」女人的威脅。涎著臉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被楊大小姐這朵玫瑰軋幾下。我樂意。」大手輕輕的撫摸起來。 楊灩氣成蒼白色的面靨。這時是粉紅一片。顫聲道:「你……你敢?」她口中雖說你敢。其實心裡卻知道這不要臉的臭家丁必定敢的。想到龐昱即將對自己做的事。楊灩全身肌膚。都不禁生出了一粒粒悚慄。 叫你撞我呀。叫我軋我呀。龐昱冷笑一聲。也不說話。雙手已經撫傷了她豐盈的酥胸。輕捏扭起來。楊灩動彈不的。求饒無用。本來是要開口大罵滴。哪知龐昱的一雙手掌之上。竟似有著種奇異的魔力。手掌撫過的的方。又是酸。又是軟。又是癢。又是麻。各種滋味紛至沓來。鑽入她骨子裡。卻又是說不出的舒服。這滋味竟是她生平未有。 更奇怪的是分心裡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分明恨不的立刻掙開這壞人的魔手。她的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向龐昱挨過去。一點一點。越靠越近不光呼吸變的短促混濁。麗俏美的玉容竟也作嫣紅顏色。 楊灩顫聲哀求:「不要……不要啊……求求你……放開我……我……」龐昱另一隻手忽然托住她燒成滾燙的面頰。嘴唇挨了過去附在她耳畔。輕輕道:「楊大小姐。你……真的要我放開你麼?」 楊灩全身都顫抖起來。目中突然出了淚光。宛若失禁一般的顫喘起來。甩亂滿頭青絲:「我……我不知道求求你……你……」 這時候龍五的蛇刀已經收了回去。沒有架在她脖子上了。可是楊灩被龐昱隨意的幾下拿捏的渾身酥軟。根本就動彈不的。任由他攔腰抱住顫喘如死眼睜睜瞧著這個賊笑兮兮。眉宇間卻是英氣逼人的恥家丁在她青春火熱六年來除了小時候給父親抱過。從來不曾被任何男人觸碰過的鮮嫩體上肆意作怪。 楊灩今天穿著一襲緊身武服。全身包裹嚴實尤其小腹處密密的裹了幾|纏腰。不過仍是細如纖柳。合掌可握。攬在手裡只有小小一圈。但卻一點兒也不覺瘦硬。使隔麼厚厚的綢質纏腰。觸手仍是極有彈性手指隨意一掐緊致嫩滑的腹肌便按捺之力悉數反彈回來。彷彿捏到一條扭腰彈尾的美人魚。 被龐昱一把攬住腰的敏感之處楊灩立刻咬著粉唇「唔」了一聲。扭動蛇腰試圖掙脫。小的腰部曲線就在龐昱掌扭轉舒張。充滿彈性的結實肌肉觸感曼妙。肌膚猶如玉脂豆腐一的嫩滑。幾乎叫他捨不的放手。 楊灩軟軟倚在他懷的秀背更是以言喻的極品:軟潤香膩不說。另有一股吸。和胸膛一沾即凝。膚觸宛若入口極化的上品酥;力氣一旦用實了。雪肌便滑溜溜的分開。觸感酥膩。如敷細粉。感覺像是抱著一隻化作人形的雪貂。 楊灩的身子怕不是龐昱「動」過的所有女人裡最敏感的一個。他另一隻手只不過密密貼麼她軟腴酥嫩的奶脯。明明只是輕按住。動都沒有沒有動幾下。楊灩的呼吸已經漸漸粗濃。時不時的輕唔」出聲。幾乎是密密貼著他大腿圓月美臀不搖晃。兩條美軟弱無力的踢動。連帶膩白的腿根也一陣陣打擺子的顫。然後他實也沒怎麼摳弄。只是兩指偶然碰上了她胸衣下幾乎膨剝而出的嬌嫩硬凸。楊灩癱軟在他懷中的身子竟顫起來。粉頸俏臉漲起一片瓣彤紅。死死抓住他的手劇烈喘息。又喊的大聲引路人注目。拚命的咬緊銀牙。喉裡迸出急促而激昂的悶鈍聲響:「嗚嗚嗚嗚……唔唔唔唔唔唔……嗚嗚嗚嗚嗚嗚——」櫻桃小嘴淌出香津的口涎。竟然滴到了龐昱手上。驀的腰肢一拱。渾身緊。竟是被他下翹硬如烙鐵的硬物從後面頂住了腿心濕成一片的蜜壺。霎時美的咬牙切齒。語無倫次。再也止不住口中的春聲浪吟:「好好癢……好酸……啊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啊啊*啊啊——」 銷魂的浪吟聲中。楊灩被頂的手足酸軟。首亂搖。好不容易撐了過來。全身再使不出一,力氣。青正熾的嬌嫩體癱在龐昱懷裡。頸上胸間的潮紅逐漸消褪。只剩細雪般的玲瓏奶脯兀自起伏。 如果是平常。四哥估計直接把她拉車裡。順勢就上了——叫楊灩那麼滴橫跋扈。從來就|四哥不順眼但是現在必須借楊灩之手做一場一搏三的好戲。太猴急了可是要丟掉另外兩個滴。四哥不急。今兒「玩」夠了。笑著放開她。 「龍五。走。回府。」龐昱跳上馬車。 楊灩身平第一次丟了身子。爽的死去活來。全身一絲力氣也無。龐昱一鬆手她差點癱倒。靠一把拉住了坐騎的韁繩這才站穩。眼見龐昱「欺負」完她了。拍拍屁股要走人。急嚷:「你你不許走……」喊出來的聲音又軟又膩。哪像是平日裡英姿颯爽的楊大小姐的嬌斥。到似是情人間的床第私語。 ——情人還沒滿足呢。當然要喊「不許走」了。 四哥根本不理他。了馬車手一。馬車發動。奔太師府而去。 楊灩平素自大慣了。怎咽的下被龐昱欺辱的這口氣。一提銀槍待要追過去驚覺股間一片濕涼。原來雪臀|不知甚時竟汁水淋漓。連裙裡的白綢細都被濕。淅淅瀝瀝的要滴落出來。霎時羞的連脖頸都紅了。哪裡還敢動追人的心思。 龐昱的聲音遠遠傳來。 「不服氣?不服好啊。楊家小。明日辰時三刻。城外七里坡。親親好四哥等你來報仇。啊哈哈哈——」 聽著他的意滿滿的狂笑。楊灩差點沒給氣暈。編貝皓齒咬住紅唇。狠狠一跺腳。飛身上馬回天波府換衣去也。 此時尚是清早。御兩側並無多少行人。不過有一個帶著重紗斗的男人牽著馬一直躲在旁邊悄悄觀望。聽到龐昱大聲喊的那句「明日辰時三刻。城外七里」重紗掩映的眉宇挑了一下。|隱可見唇畔露出的冷笑! 闊別四天。加半個上午。四哥終於回家了。 「哇哈哈哈哈。四哥我又回來啦。哇哈哈哈——」馬車才一停。他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來。大笑三聲往走。 現在的四哥。不光是太子黨上下心悅誠服的領袖。在太師府裡一樣豎立了無與倫比的威信。這一路走進府。從門前一溜的漢白玉台階。到門裡頭的照壁前天井。宅中廳。一路過來一路「四哥好」「四哥早」恭恭敬敬的低頭招呼。十十像黑道聚會。大哥出場走到哪裡都有一群小弟彎腰弓喊「老大」的派頭。 「嘩啦——」龐昱推開春滿園的大門。迎面一張…… 猥瑣下流淫賤的臉。可不就是吹雪這廝。旁邊還跟著萬人敵。 吹雪愣了一下。然後大叫著跳起來:「侯爺!侯爺!您可算回來啦。小的可惦記死你了!」旁邊的萬人敵反應更「劇烈」。扔掉正在大啃的豬蹄膀。一抹油乎乎的大嘴就要過來表達對主的惦念。 「都給我打住!」四哥及時阻住兩隻廢物手下過分激動的表現。徑直問他們:「秀香呢。在哪裡?快說快說快說快說!」 吹雪還來不及說話。光啷」一聲。銅盆墜的。四哥轉身一看。不遠處的紅樹下。俏生的站著一名翠衫少女。五官依然嬌美如昔。只是身子略有一點削瘦。少女看清楚了他的臉。發出一聲歡喜的驚呼:「龐大哥!」 龐昱心中翻騰起一股喜浪。多麼熟悉的聲音啊。一句「龐大哥!」聽在耳中直如天籟唱鳴。那是秀香對自己的專屬稱呼。只有她才會這麼叫自己! 他下意識的張開雙臂。一個柔軟的身子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進他的懷抱。 嬌美清秀的臉蛋。盈的翹起的小嘴兒。那雙星辰般動人的眸子裡漾著亮盈盈的淚珠兒。黑動人的彎眉下。澄如秋水的眼眸裡寫滿了無盡的喜悅。 龐昱愛憐的看著她俏顏。輕輕撫摩著她光滑的面頰:「秀香……我的好寶貝……這些天讓你惦記了……」 懷裡的可人兒又是一聲乳燕般的暱喃:「龐大哥……」語聲未盡。龐昱一把擁緊了她的纖腰。向她的唇上深深吻了下去。 第兩百七十二章 秀香獻身(一) 龐昱吻住了她的唇。帶著毫不做作的溫柔。 狄秀香「'呀」的喘。聲音是那般甜膩。 兩人唇瓣交合。緊緊擁吻。彷彿這一刻。便是永恆。 五秒……十秒……十五秒……二十秒…… 四哥的這一顫纏綿惻的長吻。吻下去了不知道多久。彷彿要把對狄秀香深沉愛意和所有的虧欠盡數融於一吻之中。 這可是最重禮法的大宋朝*。光天化日。眾目睽睽。有哪個男人敢用這麼「激烈」的方式向女子表達自的愛意。 沒有。只有四哥敢!攬著秀香纖細窄薄盈盈一握的小腰。一通火辣濕吻。 一向以無恥自居的吹雪看的眼睛都發直了。對侯爺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看看。看看。這才叫縱橫花叢歷練出來的本事。麼深情的一吻。哪家姑娘對侯爺還生的出一點抱嗔怒的念頭。侯爺在外邊「瀟灑」了四天四夜。回府攬著獨守空閨的少夫人這麼來一下。對。就一下。少夫人所有的怨氣時就不翼而飛了。 侯爺就是侯爺。真***高啊****! 許久許久。龐昱才戀戀不捨的離開秀香柔軟飽滿的嘴唇。 可憐的秀香被日夜思念的「龐大哥」一通狂吻。稚嫩鮮嫩的櫻唇已微微的腫起來。眼中眸光迷離。俏臉滿佈紅暈。連身子都酥軟了。常言說的好「小別勝新婚」。兩情相悅以後。偶爾的分開一段時間才更加能體會彼此間的深濃情。所有的相思和依戀都在龐昱這長長的一吻中都到了回報。 「龐大哥。這些天……你去哪裡了。秀香秀好想你。」'依在大哥哥溫暖的懷抱裡。香粉頰暈笑逐顏開。身都被濃濃的幸福包圍著。 「咳咳!」龐昱咳兩聲。旁邊看戲的吹雪萬人敵知趣的趕忙滾蛋。等他們出了園子。龐昱把秀香攔一抱。進了房。到床頭坐下來咬著她耳朵笑嘻嘻的道。「好寶貝。告訴你個好消息。龐大哥要陞官發財啦!」 」秀香歡喜的道她從小家中清貧沒讀過什麼書。也沒有什麼大的理想。只想看著弟弟快些長大成才。然後和龐大哥廝守一輩子。不過她也知道。龐大哥現在只是太師府裡一個身份卑微的下人。陞官發財這些是男人多數都會喜歡的而且看龐大哥說的這麼興奮。然也跟著高興起來。秀美嬌美的臉上綻放出喜悅的歡顏。 「這幾天大哥哥去宮裡。受龐妃娘娘引薦。親眼見到了皇上……」龐昱知道她關'自己這幾天究竟去了哪裡。是又不好意思問索性自己先「交待」出來。「皇說了。龐四文韜武略。是朕十年來見到過的年輕人裡最出色的一個。有心把清剿反賊的大事交給我全權負責。皇上聖明吶。特的把我留在宮面授機宜。還賜了我一桌國宴。國宴哦。好寶貝那是只有皇親國和朝廷重臣才吃到滴!」對於心愛的親親好老婆。四哥一點沒誇張。也一點沒說謊帝姐夫是把剿滅的「空幻」任務交給了他。強行交的。是把他關在天牢裡「面授機宜」。也確確實實賜了他國宴。而且是天下獨此一號。連皇親國戚和朝廷重都吃不到的國宴。——皇帝親提著燒雞小酒送到大牢來聖駕親自陪吃這還不舉世無雙天下間獨此一號的國宴。四哥怕秀香太驚訝說的還謙虛了呢 聽龐大哥說見到了皇上。秀香激動的都快掉下眼淚了。心裡默默的想禱告:「老天爺。大哥若可以就出人頭的。那真的太好了。秀香好高興。就是……就是再有四天見不到他。秀香……也心甘情願……」 「秀香。你瘦了。」擁著她纖薄柔軟的身子。龐又是疼惜又是愛憐。 「秀香……秀香想大哥了。好幾天沒有見到大哥哥。秀香……心裡念的慌。連飯也吃……吃不下……」狄秀香害羞的咬著唇。聲音細如吶。然後又拚命搖頭。「秀香……秀香再瘦一點也不打緊的。只要大哥哥可以出人頭的。秀香……秀香就算多受點苦。也也沒有關係。」 「好寶貝!」龐昱把她抱更緊。心中湧起千蜜意。萬般愛憐。情深款款的說道。「龐大哥發誓。從今往後一定不會再讓你受相思之苦了。大哥再不會這樣一聲招呼不`就就出去不回家的!」 「不。龐大哥。若是皇上有急事喚你。你不用管我……」 「這怎麼可以!」龐 '她。「天大的事情也大不過我的好老婆!」 瞧著大哥哥鄭重其事的神情。狄秀香心裡一陣甜蜜。輕輕說道:「龐大哥。秀香可以…可以問你一事麼?」她說這話時。臉上飛起了淡淡的紅暈。梨渦淺現。巧笑嫣然。神韻極是嬌美。龐昱不禁心動。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 「什麼事呀?」 秀香現出之色。含羞凝視著龐昱。輕啟唇的說道:「大哥哥。有朝一日你做大"了。榮華富貴。妻妾成群。會不會……會不會不要秀香?」 「不會的。大哥哥要永永遠遠和你在一起!」龐昱迎上她害羞的目光。深蘊情意的把他摟的更緊。「好寶貝。龐大哥若是升了官。一定奏請皇上給你也封個命夫人。不能厚此薄彼的是不是?你愛我。我愛你。一輩子都不會變。」這幾句言語說來。比之千言萬語的情話更加受用。秀香只覺心中一溫暖。越越是甜蜜。憶及這幾日對大哥哥的思念。想著他的臉他的笑他人他的擁抱。在大哥哥就在眼前。藏在心底許久的願望幾欲衝口而出。 倚著龐昱寬廣的胸|。感受著他熱的擁抱。狄秀香益發嬌羞難言。輕聲道:「龐大哥。你的這些話。香會記在心底一輩子。秀香一輩子都是你的女人!」 龐昱心中「怦」的跳。聽著秀香軟語訴說。但覺情滿胸臆。忍不住伸手撫摸她的臉蛋。輕輕轉了過來。深深相吻。一吻之下。秀香全身發燙。容色更增羞澀。喘著道:「龐大哥。你……你累不累?」 龐昱心中一動。輕聲道:「嗯。有一點點。 」 秀香聲音壓更低。小手揪著衣|。喃喃的道:「那……那……如果可以。我們一起……一起……」話還沒有說完已是滿臉通紅。強抵著逼人的羞意。伸手往床鋪一指。心裡明明有話卻羞的再不敢說出口來。 龐昱如何不知道她心意。可是想起那一晚秀香的驚恐。一時又有點猶豫。挨著她耳朵道:「真的……以麼。龐大哥怕……」 秀香嬌軀一顫。神態。羞答答的說道:「可……可以。龐大哥。秀香好想你……想什麼都給……給你……」小手的絞在一起。極輕極輕的小聲說道:「龐大哥。我……秀香今天……不會像上次那樣……害怕了。」她字字說來。吐音柔婉轉。情致纏綿。清澈的眼孔裡卻充盈著堅定的芒。 龐昱想起當日在秀香的房間裡和她纏綿。卻觸及了她在安定郡王府受到的創傷。一直不如何助她克服心裡的陰影。是以這些天雖然和秀香無比親密。但總是不再提雲雨之事。這時卻是秀鼓起了勇氣。主動提出獻身。足見她自己用情之真摯。不由的又是愛憐。又是感動。輕聲道:「秀香。我……我真的可以?」 秀香強抑羞意。趁滿心歡喜情意如潮之時。方能說出這一句話。心頭鹿撞。聽的龐昱溫柔的問她。登時又是一羞。別過了頭。細聲細氣的道:「當然可以……秀香是龐大哥的娘子。娘子就是應該……應該……陪相公……」她越說越輕。羞的連頭也不敢抬了。白嫩的肌膚下透出粉紅色澤。動人心魂。 龐昱心裡一陣感動。的坐直了身子。深情凝望著懷裡的可人兒:「秀香。你知道麼。與相識是一種緣。與你相戀是一種美。與你相伴是一種福。龐大哥此生此世定不負你。如果一定要給我的愛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這般熾熱的情話秀香哪受的了。嚶嚀一聲把頭埋在他懷裡。芳心噗噗直跳。猶如打鼓一般。喃道:「我我也是。秀香……秀香這一生。永遠跟著龐大哥。」 兩人的手慢慢握在一起。彼此相擁。四唇緊緊貼合。濕膩的吻聲在房間裡緩緩迴盪。說不的溫馨歡悅。纏綿旖旎。此此刻。龐昱心裡只有秀香一個女人。香的心裡也只有他。兩個人一齊落入柔情的漩渦。再也分捨不開。吻擁抱撫摸。無一不是深情。至於極處。 秀香心神蕩漾。依龐昱耳鬢。紅著粉臉輕聲呢喃:「龐大哥。秀香……秀香今天把什麼都給……給你。」玉手輕撫。探索著龐昱上身。慢慢為他寬衣解帶。 龐昱橫著抱起秀香。她嬌柔纖的身子輕輕放在床頭 第兩百七十三章 秀香獻身(二) 寶貝兒,你真美,穿什麼都美。」望著床上臉蛋暈~|初生的秀香,龐忍不住發出讚歎之聲。 秀香心裡一甜,忽然臉頰漲得更紅,輕聲呢喃道:「龐大哥,我……我要把衣服脫下……脫下來麼……」說到一半,已是羞不可抑。 龐點點頭,接道:「我幫你脫好不好?」 秀香躺在床上,羞得滿臉發熱,沒有說話表明已是默許。 龐心中一蕩,深深吸了一口氣,慎重地伸出雙手,鬆開了她衣服的繫帶,低聲說:「寶貝兒,坐起來好嗎?」 秀香「嗯」了一聲,柔順地依言坐起,因為繫帶已然解開,衣襟便也隨之敞落,內裡仍是穿著上次的那件肚兜。終於可以獻身給龐大哥,她心裡羞喜交集,芳心狂跳,衣衫一解開,粉肌雪膚便暴露在空氣中,幾滴香汗緩緩流下,清麗之中另有股青澀少女的誘人風韻,頓時引得龐身心劇蕩,險些難以自制,好不容易才勉強定神,雙手按在秀香雙肩,極輕巧地向外拉動。 不知是秀香嬌嫩的肌膚太過柔滑,還是那衣服知情識趣,自己先行退避,便順著秀香蓮藕般的細秀手臂滑下來,輕輕落在床上。 夏日裡她穿的很少,外裳一褪便只剩下裡邊這一件小小的肚兜,有了上次同房的「教訓」,龐不敢貿然下手,雙眼窺視秀香神色,但見她雙眸朦朧,如醉如夢,雖然帶著少女嬌羞,卻並沒有抗拒的意思,深深吸一口氣,正欲除去她上身最後的掩蔽,忽聽秀香輕聲道:「龐大哥,等……等一下……」 在龐心裡,秀香的感受比什麼都來的重要,一聽她說「等」,毫不遲疑,立即停手,柔聲細語的問道:「還是會怕麼?」語氣中洋溢關心之意。 秀香輕輕搖頭,咬著粉唇羞澀的道:「龐大哥,你……你還沒有當真見過……見過我的身體……對不對?」 龐「嗯」了一聲,望她的眼裡儘是柔情蜜意。 秀香俏臉生暈。輕聲吐言。聲音幾不可聞。悄聲道:「我……我自己來……」雙手伸到背後。雙眼緩緩閉起。將肚兜地繫帶解了開來。睫毛輕輕顫了一下。小手一鬆。胸前唯一地遮掩也飄然落下。 霎時。秀香粉妝玉琢地嬌嫩膧體一絲不掛地展露在龐眼前。 龐呼吸一緊。只覺腦中微感暈眩。熱血沸騰。幾乎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眼前呈現出來地**玉體。是那麼地青春洋溢。鮮嫩可愛。渾身上下沒有一分可挑剔之處。而令人讚歎之處合度地身段襯托著一對差可盈握、雪玉也似地嫩乳。搭配著圓潤地肩。柔到了渾然天成地地步。幾乎透明地嬌嫩肌膚下蘊藏著淡淡地嫣紅。彷彿融入了她地羞赧容顏。 縱以四哥地才學之高。此時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心想:「世上地詩詞歌賦何其多。高談妙論何其多。名言錦句何其多?可是……可是……秀香地身體這樣美。哪裡找地出一條足以描繪他地?」此時此刻。在他地心裡。以秀香之美。遠遠勝於洛神賦。遠過清平調。縱司馬相如、李太白再世亦未必能言矣。 頃刻之間。龐只覺渾身火熱。一瞬不瞬地望著好寶貝兒。目光所及。掠過她地每一寸嬌嫩肌膚。心上便重重跳了一下。秀香見龐大哥這樣看著自己。心裡越發害羞。垂下了頭。輕聲道:「龐……龐大哥……」 龐身子一震。只道又觸及了她心中地陰影。慌忙問道:「怎麼了?」 秀香緊張的臉頰泛紅,輕聲說道:「那個……裙、裙子……你來脫好嗎?」 龐看著她**的上半身,已經是呼吸急促,血脈賁張,腦中混混沌沌,聽得秀香口出此言,更是心弦搖湯,深深呼吸幾下,強自懾定住心神,雙手搭在她腰際上,如臨大敵,拉著布裙的邊角謹慎地緩緩拉下。 秀香口中呼出一口濕膩的輕喘,羞得闔上雙眼,不敢觀望,只感受到龐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脫下了她的布裙,停頓一陣,又去脫裡邊的褻褲。秀香「唔」地輕輕出聲,眉梢一顫,心中又慌又羞,又是緊張,仍然不敢睜開眼來,心裡只慌亂的想:「他……他脫掉了……我的身體……全部都給龐大哥看到了……」 龐卻也是閉著眼睛,純憑感覺把她的褻褲往下脫,生怕自己邊脫邊看,立時便要把持不住,直至褻褲順著她兩條白嫩細緻的腿上卸下,龐心中也已越跳越快,用力呼了口氣 開雙眼。 一睜開眼睛,龐忍不住低聲驚歎,一顆心彷彿便要蹦了出來,喃喃地道:「秀……秀香……你……你好美,真的好美!」 全身一絲不掛的秀香,嬌柔的體態再沒有任何掩飾。聽到了龐大哥的深情的讚歎,秀香也已睜開了眼,含羞楚楚地望著他,俏臉蒸騰起的羞意似乎渲染了一身,雪一般的肌膚被嬌艷的桃紅色襯托,美麗得讓人暈眩。 似乎被龐大哥的目光所刺激,秀香胸前的兩點小巧花蕊嬌羞地隨著心跳顫抖,下身的秘境之中,泌出了些許清澈的露水……此時的她,全身上下都是綺麗景色,那羞怯而深情的臉蛋,雖然沒有啟唇言語,卻是無聲勝有聲。 這時的龐,看到的已不只是秀香清純動人的**,而是秀香對他最深摯的情意。一時之間他幾乎沒有辦法呼吸,什麼也思考不了,只想帶給秀香最滿足、最快樂的幸福,輕輕地捧著秀香的臉,湊上前溫柔地親吻她的唇。 秀香眷戀地回吻著,雖然生澀比從前任何一次都要熾烈,兩人的舌頭纏綿不休,源源不絕的情意迅速擴散在兩個親密的身體。 長吻、短吻、濕吻、舌吻,交替的空隙被兩人恩愛的喘氣聲交織充斥著。秀香的嬌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倚在龐身上,生澀地為他出去僅存的衣物。龐的手溫柔地梳弄著秀香的輕軟長髮,愛撫她香肩粉頸,同時以吻來陶醉秀香的芳心。 秀香的情緒猶如被一**的浪潮拋動不止,一次綿密的啜吻過後,重重喘了口氣,神情難耐地呢喃:「龐大哥……我已經……已經……好熱……」 龐何嘗不是吻得心神激湯,情念大動,只是唯恐驚了秀香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時兩人的衣衫早已褪盡,彼此**相對,情濃難解,已非熱吻所能抑制。秀香緩緩躺在床上,胸口起伏波動,喘聲嬌柔,只等著龐大哥的「行動」。 龐橫坐秀香身側,低聲輕柔的道:「好寶貝兒,如果等一下覺得不舒服,千萬要說出來呀。」秀香喘息稍緩,柔情無限地回望著他,喃喃說道:「龐……龐大哥,你別擔心……我……我的心裡,現下……只有大哥哥……大哥哥你……」說著,伸出一隻纖纖柔荑,輕輕握住龐的手,眼眸如夢地呢喃道:「可是……你要溫柔喔,秀香……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是第一次……所以……所以……」說話間,臉蛋已是紅撲撲的,嬌嫩可愛。 龐握緊狄秀香的手,在她的臉頰輕輕一吻,微笑道:「好,龐大哥知道了,不夠溫柔的話,你就打我罷。」 秀香心裡一陣甜蜜,輕聲道:「那……龐大哥……你來吧。」 面對她嬌美可人的膧體,龐光是看著,已經熱血如沸,方纔的一番擁吻,更激得他情烈如火。但縱是此刻,龐最最最在意的,仍是秀香的感覺。他以滿含愛憐的手,慢慢觸碰著秀香的肩膀,逐漸的、輕輕的向下撫動,在那纖細的手臂上輕輕掠了一圈,接著游移前往胸側。 當龐的手指輕輕碰到秀香可愛的椒乳,兩人的身子一齊震了一下。狄秀香本已羞澀難抑,再被這麼碰得一碰,更加刺激的粉頰緋紅,芳心紊亂,不禁「啊」地吐了口氣,充滿了少女的嬌柔聲氣。 龐的十指一一搭上秀香酥胸,輕輕佻弄了幾下,只覺著手處滑膩綿軟,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感覺霎時流遍全身,真令人愛不釋手,心裡不由得怦怦直跳,聲道:「秀香,要不要緊,如果不行……」 秀香眼睫顫動,萬般羞澀地凝望著龐,輕聲道:「龐……龐大哥……我沒關係……沒關係……真的,你來吧……」龐一點頭,繼續輕巧地以手指搓揉兩粒乳蒂,手掌輕輕撫動挺秀的雙峰。 隨著龐的雙手動作,秀香的心情似乎放鬆,又似乎越繃越緊,曼妙的身體因情動而輕輕擺盪,唇齒之間溢出了動人的嬌聲:「嗯……嗯……啊……哈啊……嗯嗯……啊……」喘息之羞澀,呻吟之迷人,直令龐魂為之銷,幾乎便要醉了一般,聽著聽著,不由更加的心搖神馳,氣血翻騰,手下動作不由得快了,滲出,晶瑩可愛,一對小巧玲瓏的頂端乳珠漸漸充血鼓脹,把她心中的舒適快意誠實地反映了出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第兩百七十四章 秀香獻身(三) 偉人教育我們。實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四哥的把他的整6T收藏融會貫。經過數十次的實踐演練。這時的一番挑逗。逗的秀香心中興奮火熱。卻又忍不住腆之意。面泛桃花。那嬌滴滴的模樣配上羞赧的神情。真令龐昱又是愛憐。又是痛惜。唯恐動作太過激烈。讓試溫存的秀承受不了。當|低聲輕輕道:「寶貝兒……你還好麼'」 秀香櫻唇微張。先是幾聲誘人的呻吟。稍稍喘息才勉力說道:「啊……哎哈……龐大哥……我……我……好喜歡……」又喘了口氣。一雙纖手按著床。撐著身體坐起。輕聲喘道:「龐大哥……我……我想要你……抱我……好不好?」 耳聞好寶貝兒的軟語相求。龐昱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大手一環。便將秀香嬌柔的身子摟入|中。竭力愛撫著她每一寸的滑嫩皓膚。秀香被大哥哥抱著。沉醉在他的重重愛意中。喘息聲急促了起來:「啊啊……嗯呃啊啊……」 她每一聲滿懷春情嬌吟。都像在龐昱的心口淋上了一片蜜糖。甜不能再甜。膩的不能再膩。龐昱越聽越是興奮。下體熱血狂聚。一柱擎天。蓄勢待發。雙手不住在秀香嬌軀各處來去撫愛。揉著她的細緻肌膚。連連吻著她的肩頸。只是不肯吻在她唇上。方能聽的到這般美妙的嬌啼。秀香緊緊抱著龐大哥撫摸著他結實的背脊雙腿不自覺的兩相斯磨。引股間流泉四溢。 龐昱吻了下秀香的耳朵。輕聲道:「秀香……你……你的聲音好好聽。簡直……簡直……」 秀香正自意亂情迷聽龐昱這樣說。更覺羞澀。呢喃道:「簡直……什麼?」 龐昱伸手揉著秀香纖細的柳腰低聲道:「簡直……簡直聽了還想聽。以後天天叫給大哥哥聽行不行?」說著手掌下移。在她臀上來回撫摸。不勝愛憐。 秀香就算再單純不懂男女之事。可是這做著呢都。龐大哥說天天要聽。那不就是要天天「做」。登時羞的玉頰似火。偏是又給他這麼一摸忍不住一聲呻吟。音嬌美之中。帶著幾分剛剛醒覺的矜持。卻又隱藏不住強烈的快感。比先前的嬌吟有過之而無不及。好像給龐昱的言語下了個註腳。她喘著氣。夢般的說道:「龐大……你……你怎麼這樣……取笑我……啦……啊啊啊啊……」 龐昱鼻息急促。雙輕輕撫摸上她那潤細白皙的雙腿。緩緩往她大腿內側而去。如玉般光滑細膩的感覺頓時傳遍心底。帶著濃郁的芬芳。讓人沉醉。 「啊。龐大哥——」秀香美目半。感受那火熱大手壓住了自己小手。知道快將進入正戲。心中怦然。忍不住輕輕呼叫起來。散發著嬌艷紅光的體下意識的擺動著。發蕩人心魄的呻吟。 龐昱持續的愛撫她嬌嫩的肌膚柔聲道:「寶貝兒……你還叫龐大哥嗎?」秀香星眸半睜。愛戀的看著龐昱。臉頰羞紅。軟語說道:「那……那……嗯……我叫你……嗯……」還沒說出。龐昱身體緩緩橫臥。兩人面對面橫躺在床。互相交纏。秀香似是跳進了火堆裡。渾身滾燙。一股清泉順而下。舒潤了雙腿間。低聲呢喃道:「龐大哥。我……我的心……跳好快哦…」 「哎。要叫好老公」龐昱給她糾正過來。扶著仰躺在床。自己懸在上方。傳統的女|男上嘛。低聲道:「秀香。大哥哥……不。好老公要開始了喔。」秀香'一聲。看見龐昱下身高高挺立。已是劍拔弩張。蓄勢待發。隨便能進入自己身體。不禁心緊張。輕輕說道:「我……秀香不會怕的……一定……」 眼見秀香神色雖然極是堅決。但仍頗有羞意。龐昱先示以一個安撫的微笑。兩人再一次深深的交吻。龐昱按著她嬌嫩的肩膀。腰身慢慢下沉。先端碰到那濕潤薄薄纖絨。尚未進入。秀香已覺全身一燙。輕呼一聲。蛾眉微蹙。臉上的神情複雜之極。略帶哀怨的望著龐昱。輕輕喚了一聲:「老公……」 這一聲呼喚簡直是上最最強烈的春藥。飄入龐昱心坎裡。便如一圈圈漣漪蕩了開來。聲醉人到了極處。又是滿懷真情。龐昱聽的一陣衝動。下邊那物驟然粗長了一圈。連低呼:「秀香……我的好寶貝!粗壯的虎腰向前去。開始進入秀香下身溫柔鄉。秀香還是處女之身。那處極緊極密。粗壯的XX(和諧萬歲)才嵌進去半粒。便卡住了再深入不。 秀香「啊」的叫了出來。嬌 |的一下劇顫。蜜液被逼緩緩湧。秀香哀聲呻吟。玉龐昱肩頭。叫道:「老……老公……嗯啊啊……啊……噢……我……慢一點……啊……啊啊啊啊——」 龐昱本來嘗試著往裡深入。這時聽到秀香呼喚。連忙暫停去勢。先行退出。喘了口氣。低聲道:「寶貝兒。這樣子……不好麼?」 秀香連聲嬌喘。合掌可握的椒乳劇烈波動。好不容易稍稍回神。才搖著頭輕輕的說道:「不……不是的……我……秀香好高興……真的……可以……可以和龐大哥……一起樣子……秀香好喜歡……」說著說著。眼眶中閃耀著點點淚光。粉臉卻沐浴在喜樂的神氣中。只隱含了少許刺激過甚的疼痛。 龐昱伏低身子。溫柔吻了一下她的櫻唇。輕聲道:「好寶貝兒……龐大哥發誓。愛你一萬年。生生世世都要和你在一起。 秀香輕輕拭去眼角珠。露出戀慕的微笑。柔聲道:「嗯。秀香……秀香也要和龐大哥在一起……永不分離……」秀香她媚眼如絲。嬌嫩而潮濕的唇再次蓋上了龐昱的臉頰。漸漸的移到了他的唇上。就在兩唇相觸前的一剎那。她動情喚道:「龐大哥。好好疼秀香……」近在咫尺的嬌容綻開。脂樣的胳膊又重新圍抱住龐昱的脖子。沒等他答應。豐盈的唇瓣狠狠的印貼在他的唇上。 龐昱的眸子忽然間變的黑亮黑亮的。他輕輕的喚著秀香的名字。輕輕的挺動虎腰。一點點的往裡深入。柔聲的道:「寶貝。相公來了」。鼓脹的龍杵抵住她濕成一片的腿心。就著潤澤徐推進。腹部與她平坦的小腹廝磨。膚觸如絲緞一般。一碰便不由深深沉醉。整個菇首進去了大半。腿心束的肌肉終於鬆開些許。胯首「唧」的一聲擠出一小注漿液。舒服的他昂頸仰頭。顫著吐了口長氣。 「不要!等等。龐大哥!」狄秀香忽然驚叫起來。龐昱急忙懸崖勒馬。了出來吃驚的道:「麼了秀?你你不願意'」 秀香紅著臉道:「不。不是的。龐大哥。你起來。我我忘了東西。 她一邊說。一邊羞的扭過頭去。伸出一隻手吃力的去夠一旁褪下來的衫。從裡邊的口袋裡拿出來一條白絹。 龐昱本以為驚著了她。心下惴惴。這時看她拽出來一塊潔白的方巾。不禁啼笑皆非。古時候的規矩就這樣子唉。姑娘家把第一次給丈夫的時候。身子底下總是要墊一塊白絹接住落紅。來證明身子的清白無暇。可是對於他而言。他對他心愛的女人。他想要她的初次。是為了雙方能夠記住彼此佔有時的那種甜蜜和快樂。而不是要她戰戰兢兢的躺在那塊小小的方巾上。心思都放在著自已檢驗她的忠貞。他希望秀香也能享受男歡女愛的甜蜜。而不是一味的奉獻。 秀香正咬著唇羞答答的想將白絹墊在臀下。龐昱一把抓過那塊白絹丟在了一邊。秀香驚奇的張大了眼睛。不解的問道:「龐大哥。你你做什麼?」 「用不著這個。大哥哥要的是情趣。情趣。懂麼?」 秀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龐昱笑著把雙手探進了秀香的臀|。像揉麵團似緊緊抓住了那兩團綿軟。唇角帶著溫醇的讓她迷醉的微笑。在她耳邊輕聲道:「好寶貝。現在可以了麼。」 秀香嚶嚀一聲。臉上像著了火。癱軟如泥的點點頭。 龐昱將她滾燙的身體緊緊貼在自胸前。伸出舌頭在她火熱的耳垂輕輕吹了口熱氣。狄秀香「啊」的一聲。似是被一股電流穿過全身。嬌軀一陣難言的快美酥麻。渾身繃直了。緊張羞澀的說不出話來。 龐昱振作精神。龍緊貼著她股臀。滿懷柔情蜜意的輕輕道:「好寶貝兒。好老婆。我來了——」輕輕一挺。火熱的尖便已貫穿了她嬌嫩的身體。一朵鮮艷的小花。綻放在身下潔白的床單上。 秀香一聲輕哼。臉上又是痛苦又是幸福。嬌嫩的身子緊緊貼住大哥的胸膛。驕傲的流淚道:「龐大哥。香永遠是你的!」 世上還有比這更催情的話語麼。龐昱只覺的什麼東西衝上了腦袋。在裡爆炸開來。男性荷爾蒙以熔岩噴發的形式噴湧而出…… 「寶貝兒。好寶貝。大哥哥來愛你!」 「龐大哥——」伴隨著秀香低泣般的呢喃。龐昱濃濃的愛意盡數宣洩在她含初放的嬌嫩花蕊中。 第兩百七十五章 再「戲」大小姐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包,我去妓院嫖,妓院裡姑娘好,上了床,大聲叫,哥舒心了人人有莊票……」 好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四哥穿著一身招牌式的青衣小帽家丁裝,哼著自創的淫詞小曲,走在七里坡陽光明媚的小道上。""**"" 七里坡七里坡,顧名思義,離汴梁城剛好七里,風景宜人,山清水秀,絕對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四哥把楊灩約到這裡,絕對不是為了和她為了談情說愛,而是看準了「七里」這個位置,準備安排一場好戲。 先必須聲名,這個七里和「七里香」絕對沒有任何關係,四哥昨晚才在好寶兒的床上嗅了一整夜初戀的香味,而且就算楊灩突然對四哥說七里坡的名字很美,四哥也不會去親吻她倔強的嘴——親什麼親,要楊大小姐自己獻上吻。 弄不明白,可以百度七里香的歌詞哈,惡搞下周董^_^∼∼) 四哥選七里坡,看中的就是這個離城七里的距離,七里,遠吶,小姑娘家的誰不愛睡懶覺,大清早還要趕七里路,肯定沒有那麼早來的啦。四哥可是一大清早就起來了,來這裡佈置現場,弄他十來二十個陷阱的,還怕楊大小姐不中招? 四哥開始佈置了,剛放下去一個踩腳進去就會縮緊把人吊起來的繩圈,往裡丟了一個撥浪鼓,走遠了想看看效果,頸後忽然一痛,一點尖銳的冰涼鋒刃摁壓著他的頸椎,肌膚霎時如被割裂般,彷彿可以看見摁壓處破皮流血的模樣。 龐僵硬的回過頭去,晨風拂動下,眼前翻起一片紅艷艷的赤霞,一股馥郁如果裂蜜流般的幽香撲面而來,楊家大小姐的嬌俏美顏赫然映在眼前,玉頸微斜、妙目冷乜,尖尖的下巴微微抬起,森寒冷漠的銳利目光一如往常,益襯得頷骨線條利落巧致,美不勝收。 瞧著他驚詫駭異的目光,楊灩「哼」的一聲,槍尖一摁,慍道:「難道你覺得,本大小姐會為了撿一個小孩子玩的撥浪鼓,中你這狗屁不通圈套麼?」她生平最討厭被人看作「小」孩子,這話問得殺氣騰騰。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龐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狡辯!」楊灩擰著手裡染成全紅地銀槍。往前一送。壓得龐整個人靠在身後地大樹上。然後「啪」地一聲。撥浪鼓被她踩地粉碎。清脆爽利地喉音兀自嬌叱。「你拿這種東西出來引誘本大小姐。不是把本大小姐當小孩子看麼!」 「不不不。大小姐你青春正盛、風華正茂、艷色正熾。分明就是一位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地二八佳人。怎麼可能是小女孩啊。」四哥張口就來。砸出一大堆讚美地言語。眼神趁機品位著她地衣飾、穿著。當然還有身材。 或許是一早天氣就比較熱。楊大小姐罕有地穿了一襲橘紅色地窄袖短襦。蘇紅長裙。衣衫僅掩裙腰。對襟裡地一抹紅兜怎麼也掩不住她豐盈地傲人乳峰。下身地桃色紅裙迎著晨風翻飛如雲。動中有靜。靜中有動。加倍襯出她苗條結實地身段。裙裡地白綢薄褌雖然細柔舒適。卻掩不住那雙渾圓結實地美腿。嬌艷裡更有一股誘人至極地健美修長。 嘖嘖嘖。小女孩地心性。大姑娘地身材。這妙人兒。極品啊!) 龐眼睛都瞧直了。對架在脖子上地鋒銳銀槍視若無睹。 「淫賊。看什麼看!」 楊大小姐生氣了,恨聲低啐,暈紅的粉頰有幾分得意、幾分慍惱。 龐癡癡的瞧,半晌才搖搖腦袋,長長吐了口氣:「好看,真是好看!」 被抓了現行還敢出言調戲,楊灩氣的要拿槍在他胸口戳幾個洞眼,可是一觸即他賊笑著不懷好意的眼神,突然想起了昨日在御道上、馬車邊遭這無恥家丁輕薄調戲時,被他那作惡多端的大手拿捏撫弄的滋味。 剎那之間,她只覺一陣奇異的暖流,流遍了全身,心頭彷彿也有股火焰燃燒起來,也不知是羞?是惱?還是恨?她偷偷地仰起俏臉,偷偷地瞧著龐,現這無恥下流的賊家丁,光看外表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身材高大建武,臉孔英偉俊秀,劍眉舒張,虎目灼灼蘊光,笑得雖然有些無恥有些壞,可是仔細看來,壞壞的笑的深處竟然藏著一絲讓人心底暖洋洋的溫醇。 如果換掉這身青衣小帽,換上儀冠袍服……他,一定是個美男子。 楊灩悄悄的想著,心跳加速起來,繃緊俏臉裝出來的冷傲表情怎都掩不住粉頰如 染的一抹暈紅,彷彿玉靨下棲著一片霞,又像是披上9(朧又紅艷的蟬翼輕紗,那一絲如夢如幻的美眸中,流露出的也不知是羞澀?還是…… 動心? 「哎我說……」楊灩看得有點癡了,反倒是龐先開口了,「楊大小姐,你怎麼來的……這麼早啊?」 楊灩一怔,驀地回過神來,強抵著胸口湧出的羞意,叱道:「哼,姑奶奶以前習武,不到五更天就要起來扎馬步、練槍姿,今天為了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混蛋家丁,姑奶奶特意睡了個飽,六更天才起,就等……等著給你點顏色看!」她面上紅暈猶未褪去,這話與其說是在嚇龐,倒不如說是給四哥大好的機會欣賞楊大小姐明明很害羞,害羞的臉都紅了,還要裝生氣威嚇她的可愛模樣。 見龐耳下頷骨微動,忍著一絲賊樣的竊喜,楊灩愈的惱怒起來,銀槍一橫,幾乎把他脖子當場切下來:「你笑什麼笑!」 龐被刺得呲牙咧嘴,忍痛回答:「沒、沒笑啊,大小姐,我這個人一貫很矜持,看見美女從來不笑的……」 「你胡說,剛才我明明有看見!」 「不可能啊,只有醜女我才會取笑她。」 「……」楊大小姐一下子無語了,她要是硬逼這傢伙承認剛才有笑過,那不是等於自己說自己長的很醜? 鬥了兩句嘴就一敗塗地,楊大小姐惱火更甚,一雙水靈靈的杏眼似要迸出火焰,在明媚的朝陽下,連握在手中的銀槍都似閃爍著恨意。 「你這不要臉的混帳東西,膽大包天,目中無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本大小姐,本大小姐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枉為楊家子孫!」她一邊說一邊挺槍要刺——不對,不是刺,是割喉,輕輕劃一下,四哥脖子噴出來的血就要飆一地。 「喂喂喂,大小姐,你要做什麼,殺人這種事情是犯法的!」龐大叫,企圖喚醒她的良知,但是很遺憾,楊大小姐鳳眼一乜,哼道:「殺人要是犯法,那要楊家做什麼(某人名言:道歉要是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麼?)姑奶奶在邊關殺過遼狗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兒多殺一條也不在乎!」 「我是宋人,不是遼狗!」四哥忿然大叫。 「不,你就是狗,安樂侯的狗。」楊灩冷笑,目中殺機隱現。 「不對啊,這不對啊——」龐哭喪著臉,急的幾乎要落淚了,「大小姐,你明明說是『教訓』我,教訓這個,不帶殺人的呀!」 「是啊,是教訓,姑奶奶教訓人,從來都是一槍軋死。」楊大小姐雪藕般圓潤細秀的玉臂就那麼支著,六六三十六斤重的銀槍抵死了龐的脖子,一動不動,但要是動那麼一下,四哥就可以到閻王殿寒磣閻王爺去了。 楊灩槍抵龐要害,滿以為可以嚇得他屁滾尿流,痛哭求饒,好好出一口被這廝欺辱的惡氣,可誰曾想,四哥變臉之快那是遠遠超過她想像滴,剛才還哭喪著臉呢,轉眼挺起了胸膛,一臉的正義凜然:「哼,你殺吧,我不怕!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龐為大宋江山、為天下百姓而死,注定要流芳百世,楊大小姐你快殺吧,殺了我,賞我個痛快吧,成全我,給我一個青史留名的機會吧。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死在楊大小姐搶下,我死而無悔,死得其所,死有所值,死了都要愛愛愛愛愛愛愛——」 四哥一副革命烈士臨上法場了,面無懼色,慨然演說的派頭,差點沒把我們楊大小姐氣得吐血,本來只是打算教訓教訓這混蛋家丁,狠狠打一頓,打折個胳膊、打斷條腿,嚇唬嚇唬他就算——排風姑姑說了,京裡不能亂殺人的嘛。 可是竟然龐四這混蛋,把死不當回事,還為了大宋江山、天下百姓,還光榮,還催她快殺,楊大小姐從小到大,在最疼她師傅那裡、在天波府、在楊家軍,從來都我行我素、頤指氣使慣了,何時受過這樣的憋屈氣,冷笑一聲:「好,既然你想死,那姑奶奶成全你!」皓腕一翻,銀槍驀地抽回半截,運足力氣對準龐胸口就捅,鐵了心要把這卑鄙、無恥、下流、**、放蕩的狗雜碎家丁當然誅殺! 楊大小姐盛怒出手,威力豈同小可,那槍如流星電閃一般,挾著森森怒氣,凜凜殺機,去勢迅雷不及掩耳,明明槍鋒未至,寒光驀地已迸入龐胸口!(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 歡迎註冊用戶,享受10組書架功能實時關注小說更新。】 第兩百七十六章 伏擊,身受重傷的龐昱 大小姐一槍刺出。寒光直入龐昱胸膛。 四哥那個後悔啊。娘的。為啥咱就沒學武功呢。要是學了不就反抗了。還能站在這裡被楊小姐軋。 有後悔的功夫。他經被軋個透心涼了。 ——如果沒有人來搭救的話。 叮!清脆的一聲兵刃交擊。銀槍在扎進了胸口的一剎。一道璀璨銀光彷彿九天之外乍然降下的流星。在電光火石間不容髮之際把槍擋了開。 救命恩人吶!四哥感激的往來人瞧去。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張嬌嫩欲滴宛如少艾的容顏。 「排風姐!」「姑姑!」兩個人一起叫出來。 緊要關頭。為四哥擋開這一槍的。不正是楊排。 「排風姑姑。你怎來了。」楊灩怔了一怔。 「姑姑若不來。你不是把……把天丁大人殺了麼!」楊排風帶點責怪的瞪楊灩一眼。話說著卻居然頓了一|。有點還怕似的不敢看龐昱。她今天依然是一身武服的打扮。純白色的花巾裹發。深黑色錦帶束結。下邊是乳白色的綢細圍。和一雙黑革靴。還披著一件純白色的披風。黑白相襯。益發顯的英姿佩爽。又不失女性的撫媚嬌柔。清麗的容顏裡倍添三分威儀。盡顯楊門女將的威凜英姿。 「排風姐。多謝你啊。又救了我一命。」四哥那是相當的感激啊。往前走一步。就要緊緊握住楊排風的手。 ——現代人。可不就是這麼用「行動」表示感激的麼。 「唰——」楊灩硬搶一橫。攔在他面前。然後小腳一跺。又像撒嬌又像嗔惱的的道:「姑姑。讓我殺了這淫賊的了。你為什麼要救他!」 楊排風搖搖頭:「裡是京城不是邊關。不能便殺人。」 「對嘛。排風姐說的對殺人是犯法滴。是要不的滴!」龐昱連忙接上。 「排風姐是你叫的?」楊灩挺槍就要刺過來。又被楊排風以燒火棍架住。紅潤嫩|的唇瓣微牽動。意很明白。叫她不要再動槍了。 排風姑姑的話不能不聽。楊灩雖然忿怒。還是把槍收了回去。哼著往的上狠狠一頓彤艷艷的槍尖傲指天。與她遠山般的秀眉相襯。清麗中別有一股英氣。 完了?這就完了?差點軋死四哥連聲道歉也不說!? 四哥很生氣。決定氣氣這動不動就舞槍弄劍要殺人的刁丫頭。 「那不然叫什麼!龐昱跳了起來「我和排風在∼∼一∼∼起∼∼的這——麼些天。都是這麼叫的!」 「你……」這一下不光楊灩又挑的怒意盈面楊排風也是又氣又惱。這該死的賊家丁怎麼說話的來著。什麼叫「在一起」?明明只是為了救包大人貼身保護他而以。不興這麼呼亂嚷嚷。引人誤會的還還是在灩兒面前!楊排風罕有的霞生玉頰。紅著臉輕啐一聲道:「你你這人別胡說。風只是為了救包大人才答應保護你……」 排風姑姑為了早日救包大人出獄。給陣亡的軍中弟兄們申冤。委屈的給龐昱做貼身保鏢這件事。楊灩自然是知道滴。當時就怒了好一陣差些兒提槍衝到太師府去把軋個半死先虧排風姑姑攔住。好說歹說解釋了半天楊大小姐才勉強嚥下這口氣。這時聽龐昱提起來。還故意說的這麼曖昧。調戲她還不夠。還當著她面調戲排風姑姑。楊大小姐直把肺也氣炸。怒叫道:「風姑姑。你別攔我。今兒不把這無不要臉賊廝鳥家殺了。我枉為楊家女兒!」 她腳尖虛點。一閃晃過楊排風的阻攔。銀槍倏的在空中掠起一道彎月似的扁弧。「唰!的朝龐昱喉嚨就割。去勢那叫一個迅疾。迅雷不及掩耳! 「噹」的一聲。這一槍又被楊排風攔下了。她的步履身法竟比楊灩還快。一陣風般的攔在楊灩面前。燒火棍穩穩架住槍尖以下三寸之的。輕輕一觸卸乾淨了槍上力道。腳下雖已站定。純白披風仍在身後微微飄揚。威儀難以名狀。 「姑姑你讓開——」楊灩叫道。手上發力想要硬闖。看來真的是惱了。 楊排風抓定燒火棍。明明也沒見她使力。楊灩手中的銀槍竟然難動分毫。龐昱大奇。心忖楊家的丫頭的功不錯啊。槍的又快又猛。怎麼排風姐隨便一架她動不了呢。呃。想是排風姐武功更高。也不知和小芸芸誰更厲害點呢。 楊灩要殺他。楊排風為他擋。四哥樂的在一旁看戲。 ——哎呀。大小兩個美人為了四哥動刀動槍的。這感覺挺不錯的呵。 「姑姑。你別攔我」楊灩鐵了心要殺龐昱。卻怎麼都衝不過姑姑的阻攔。急的又是瞪眼。又是跺腳。眼看要抓狂了。 「灩兒!」楊排風盯著他。鄭重搖搖頭。 「不行 姑姑。今天不殺了他我就是嚥不下這口氣!」楊灩咬|。連著變換了幾個身法。揮了好幾次槍。回都被楊灩攔住。難進分毫。 「灩兒。乖。別鬧了!當是姑姑求你。好不好?」楊排風急道。聲音軟了下來。楊灩是她小看著長大。天波府上下除了老太君。就屬她最疼大小姐。生她一時火起殺了龐昱。惹出來天大的麻煩。皇上欽封的六品天丁剿匪欽差。太子黨的現任領袖。京城裡紅的發紫的天下第一丁。是可以隨隨便就殺的麼?龐昱要是成了個死人。別說大小姐。就是天波府都未必扛的下來! 「灩兒。聽姑姑一回。這個人……唉。這個人。真的不能殺。」楊排風一把抓住她雪滑膩的皓腕。備強行拖大小姐回去。從龐昱的角度看。楊排風的纖纖十指便和她的挺秀的身段一樣。極細極長。尖端如玉質般微透著光。指尖的觸感微涼。若非還有勻了層粉似的酥滑。幾與上等的羊脂白玉無異。四哥不禁的啊。哎呀。這要是哪天把排風姐收了。洞房花燭夜被她這一雙潤質玉手摸在胸口。給老子寬衣解帶。會是個什麼感覺捏——嘿嘿。多半就一個字:爽! 「不能!不能!不能!」楊灩頤指氣使慣了。何曾被這樣擋過。就是姑姑以往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非要逆著她。這時火氣一上來。什麼也顧不的了。口沒遮攔的嚷道。「姑姑。你是不是和這賊家丁在一起了幾天。喜歡上他了吧!」 她這本是氣話。豈料楊排風聽了。玉靨登時掠過兩抹粉霞。連連耳根都紅起來。「你……你別瞎說。姑姑怎麼會……怎麼會對他……」越說越結巴。往日的英姿颯爽全然不見。連握槍的手都垂了下來。 楊灩一看有機會。顧不的計較姑姑為什麼這個樣子。趁她微微失神的當兒。身形展動。蓮足邁開一晃之下掠過姑姑的阻擋。紅彤彤的銀槍直刺龐昱胸口! 「灩兒。你……」排風待要拉她。忽的弄睫乍顫。警兆驟生! 「唰——」刺耳的空之聲。幾乎是與楊灩銀槍同時發出。楊灩的人往龐昱撲過去。誓要軋他個透心涼。這箭嘛。朝著她背心激射而至(呃MS楊大小姐要不撲過去。這箭是射的四哥。)疾如電閃。勢似驚雷! 「灩兒!」楊排風驚叫一聲。不假思索的攔在楊灩面前。她不愧身經百戰的楊門女將。燒火棍閃電般的擊出。迎箭疾劈而去。「噹」的一聲勁矢磕飛墜的。 箭是飛了。楊排風半邊身子隨擋箭的手腕酸麻起來。差點連燒火棍也拿不住。 (什麼人箭法如此高明!?) 楊排風心裡「突的跳了一下。雖然他是倉促回擊。勁力只來的及提起六七成。可是一箭來竟有如此之威。絕不是一般的江湖殺手可以做到的! 「唰!唰!唰!」不及多想。勁箭如雨。漫空襲至。 楊排風愕然。一時不明白是什人在此設伏。能匆忙揮舞燒火棍格檔。那一輪箭雨密又急。既迅且猛。顯然是訓練有素的箭手所發。雖然比不的楊家威震天下的鋒稜八。但也不遜於戰場上百弩千矢的激射。 若在平常。楊排風自是不懼。百弩?千矢?火帥姐姐當年被遼軍五萬餘人。兩萬多把勁弓指著。還不是槍匹馬殺出來了。可是一旁的楊灩早被龐昱氣使失了心智。急紅了臉。一心只要殺。箭矢堪堪擦著額邊的瀏海射過去。發都刮下來幾根了。楊大小姐愣是不管。只追著龐昱軋! 楊排風要顧自己。護楊灩。還要照應著埋頭逃跑的龐昱。分心三用。難免不手忙腳亂。偏是七里坡方圓綠樹蔭蔽。連施射之人藏在何處。有多少。一時半會都難看出來。 就在她疲於奔命。左攔右擋。竭力保大小姐無恙的時候。驟的一支羽翎勁箭從斜側方往她項射至。楊風察覺到的時候。箭矢已來到眼前丈許處。不但餘勢衰。且有更加增速之象。既准又辣。疾取她咽喉。 「噹!」楊排風奮力擋開。手臂又是一陣酸麻。 反賊!?她猛的一。想到什麼人會在城外設伏一心殺她了。 ——鳳臨閣一戰。唐反賊死傷慘重。其中一多半都是折在楊家軍手裡。血仇不共戴天吶。如今元帥領軍回邊關了。報仇當然找她! 楊排風才想通這點。另一支箭無聲無息的破空射來。等她掌握到敵箭的來勢。燒火棍已經來不及擋在胸前了。 「噗!」一聲悶響。箭矢透胸而入。帶起一蓬鮮血。再穿背而出! 中箭的不是楊排風。而是衝過來擋在他面前的龐昱!!! 第兩百七十七章 龐昱之死 賊一箭射來,透龐昱胸而入,穿龐昱背而出,帶出龐昱慘呼也沒法及時喊出,頹然倒地——不對,是倒在了楊排風懷中。 「龐四,你做什麼!」楊排風從後邊抱住他,手一觸到肋下,摸到的全是血! 倒在他懷裡的龐昱勉強一笑:「姐姐,你沒事就好,快走……不要管我……」說話的功夫,獻血從他胸口潺潺湧出,一下子染紅了整件衣衫。 楊排風玉手糾緊,摻雜著愧疚、焦急、感動、緊張、關切的複雜情緒霎時全湧上心頭:「你,你怎麼這樣傻,姐姐是習武之人,中一箭沒關係……」 「不,我……我是男人、男人……我……我不允許……允許女人……在我面前……受傷……」龐昱面頰慘白,氣若游絲,眼中的深情卻是無比堅毅,「姐姐,你快走吧,不要管我……我死不要緊……姐姐你若是……受了傷,我會……會心疼的……」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胸口狂湧而出的獻血彷彿抽乾了他的生命、抽乾了他的精力、抽乾了他的全部生機!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心疼」兩個字時候,楊排風心中竟然泛起一陣生平從未的悸動,明明看到龐昱為他擋了一箭,瀕死在即,可是……可是她竟然臉紅了,紅得像是夏日裡盛開的最鮮艷的玫瑰,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子,為了一個男人躺在懷裡地一聲「心疼」,重新被挑起了十年前萌動的少女情思。 「嗖——!!!」尖銳的破空聲中,又是一箭射來,從正前方直逼楊排風心窩。(呃,也就是四哥腦袋的位置) 「姐姐當心!」龐昱不知從哪生出來的力氣,跳起來再次擋在楊排風面前。 「噗——」勁箭再次透胸而入,激射出來地鮮血噴了楊排風一身。 「龐四!」楊排風花容失色,抱著龐昱癱軟下來的身體,觸手一片冰涼! 「龐四!!!你醒醒。醒醒啊!」她急地大叫。可是龐昱已經聽不見了…… ××××××××××××××× 啊。要死了。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恍恍惚惚有點意識地時候。龐昱心裡一直是這樣地想法。他。一個完全不懂武功地人。胸口中了兩箭。其中一箭還射穿了。這樣子可能還有活路麼? 沒有啊! 他不是武俠小說裡的小強主角,「幸虧我的心生得偏了,刺客這一刀才只刺傷了我的肺,沒傷到心。他說像我這種心生偏了的人,十萬個人中也沒一個。」「原來他生具異相,心臟偏右而不偏左,當年死裡逃生,全由於此。」這樣地事情不可能也不會生,所以胸口中了兩箭的四哥自己先就絕望了。 四哥絕望了,覺得自己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理所當然的,四哥鬥不過死神,四哥要死了。 「哎呀,活著好累啊,腿一蹬死了算啦——」 就在龐昱迷迷糊糊地想要放棄地時候,忽然,他感覺到一雙纖纖玉手摸上了自己身子——不光摸,還在給他脫衣服,脫他的衣服! 脫衣服啊啊啊啊啊啊!!! 如敷細粉地軟滑纖手按上了他的身子,輕柔得就如蝴蝶在花蕊上展翅,順著他受傷的胸膛一點點、一點點的往下移,最後到了褲頭那裡,啊不對,稍微再上去一點,上一點幹嘛呢,上一點解他的褲腰帶。 我靠,這是幹什麼啊,這是幹什麼!趁著四哥重傷昏迷,要對四哥做什麼! 褲帶解開了,褲子脫下來了,膚嫩玉手隔著薄薄的一層細綢內褲,在他敏感地部位輕輕掐擠,剝蔥似的纖纖玉指既靈活、又笨拙地揉捻著,指觸如碾玉敷,微妙細緻到了極處。摸了幾下才,四哥弄得血脈賁張,尖端如電殛針刺一般,無比舒爽,實在是他重傷在身,渾然癱軟,連睜眼瞧地力氣都沒有,否則早已雄赳赳、氣昂昂的豎起來了。 這是誰啊?這是哪家姑娘?這樣子撩撥純潔地四哥!是秀香?不對啊,秀香的手兒比這要小,那晚才摸過地,不會記錯。 是熙芸?也不對啊,熙芸應該早就摸習慣了,沒理由這麼生疏。 是花妖女?更不對啊,花妖女那手,軟的跟蛇兒一樣,撩撥死人了,而且從來都是直入深處,抓緊要害,沒理由在外邊徘徊滴呀! 是南宮琴伊?還是不對啊,這摸男人和彈琴其實也沒多大區別,琴伊的琴藝如此高超,摸起來怕是不比花妖女遜色! 那會是誰?誰這樣摸我? 四哥迷糊了,完全想不明白,偏是 ,血氣俱虧,完全睜不開眼睛看。 但是無疑,這雙軟嫩西手一摸,摸出了四哥活下去的勇氣。 啊,活著多好啊,有姑娘這樣子摸你,摸興奮了還可以上床。 就得先把命撿回來! 人生是美好的,活著是有意義的,咱不能就這麼死了!有了「生」的希望,半隻腳踏進閻王殿的四哥,又回來啦!!! 胸口中了兩箭、身受重傷的四哥,開始了堪稱神速的康復。 接下來幾天,每天那雙手都來摸他,摸臉、摸脖子、摸肩膀、摸胸口、摸小腹,順著往下……一直摸到腿心裡邊,摸啊摸啊,摸的四哥戰勝了死神,踢開了索魂的黑白無常,一天一天好起來。 但是畢竟四哥受的是厲劍穿心的重傷,雖然日漸好轉,仍是時暈時醒,渾渾噩噩,迷迷糊糊的,眼睛始終睜不開來,只能靠聽來感覺周圍的一切。 兩天了,整整兩天了,如果龐昱的生物鐘沒有錯,那雙把他閻王殿前頭,從死神手邊「摸」回來細滑玉手,已經有兩天不曾過來「摸」他了。 四哥寂寞了,難受了,想她了,受了重傷的胸口彷彿有什麼東西堵著慌。 是積血,還是寂寞? 日子一天一天過,摸她的姑娘還是沒來,四哥越癟越難受,終於憋不住了,要把寂寞和積血一起吐出來,忽然聽到一陣細碎足音,恍若蓮花漫灑,進得屋來。 哇,來了來了,救命恩人來了。 四哥心裡一陣激動,若非眼睛睜不開,身子起不來,只能乖乖躺床,早撲過去抱上一把,用實際行動感謝人家了。 蓮步姍姍,送來一股幽幽甜甜的麝蘭香,入鼻並不怎麼濃烈,卻是薄而不散,縈繞鼻端,彷彿置身於百花盛開的山谷,芬芳自每一口吸進的氣息沁入心脾。 龐昱慢慢享受著醉人的少女體香,接著在一陣輕響後,身體被扶了起來,倚在少女香懷中。 哇哈哈,飛來艷福啊,這位姐姐你好體貼! 四哥更加激動了,激動的想抱著好姐姐親一口,嘴巴才張開呢,口中一暖,餵進來一勺暖烘烘、甜滋滋的羹湯,依味道看應該是銀耳蓮子粥或百合燕窩粥之類的補品,嗯,是秀香親手熬得吧,愛心補品,味兒美啊。 愛心補品一喝,四哥漸漸的有了力氣,彷彿千斤之重的眼皮漸漸變得輕了,這一輕啊,嘿,慢慢的就睜開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近在咫尺的竟然是楊排風冷俏清麗的嬌美玉顏! 是……是排風姐姐,怎麼會! 四哥吃了一驚,大大的吃了一驚,吃驚之餘,四哥決定,裝暈。 對,裝暈,咱得想清楚,排風姐姐為什麼會來照顧咱、給咱喂粥,還有那個成天摸咱……啊不對,是讓咱看到了人生的希望,給了咱活下去的勇氣,把咱從鬼門關前拉回來的那雙纖玉嫩手,是不是屬於她。 楊排風專心地喂龐昱喂粥,沒有注意到他已經醒轉,龐昱閉上眼睛,繼續靠在她香懷裡,儘管隔著層層衣布,仍能清楚感覺她的肌膚細如敷粉,曲線潤滑如水的肩肘渾無半分積贅,纖勻之餘,偏又不露一絲硬峭,胸衣下的一對豐盈美乳,雖不及花妖女之巨,形狀卻是無比渾圓,彷彿只有表皮一層薄薄的細滑乳肌,其中貯有甘洌清甜的泉水,積成一隻七分滿的薄膜水袋,沉甸處極富觸感,輕輕一碰又餘波蕩漾,軟滑無比,又像是怎麼揉也揉不散的水豆腐,軟滑之餘自有一股誘人魅力,可惜四哥現在是「暈」的,就算不暈他也沒這……膽兒,嘿嘿。否則定要把玩上一輩子,如何撫愛揉弄都嫌不夠。 兩個人貼面而對,相距只三兩寸,彼此呼吸可聞,龐昱眼睛忍不住睜開一線,覺火帥姐姐修長的身子當真薄到了極處,渾如一片冷玉雕成,肩若刀削、鵝頸尖頷,這嚴肅起來能和神仙姐姐一樣冷冰冰如霜刃般的妙齡女郎,身子卻是柔若無骨,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抹笑靨都如此滴真實,緊致姣好的身材儼然觸手可及,令人生出難以自瞞的慾念。龐昱不由得口乾舌燥,怦然欲動,耳根微微一熱,心神略一恍惚,胸口的箭傷不痛了,手上的力氣恢復了,悄悄地伸出一對祿山之爪,往火帥姐姐差可盈握的纖柔柳腰摸過去。 還沒摸著呢,窗外驀地響起一聲如銀瓶乍破般的清冷嬌斥。 「龐四你大膽,敢對排風姑姑動手動腳!!!」 第兩百七十八章 火帥姐姐的沉淪(一) 大小姐一聲吼,整間屋子都在抖,連久經戰陣、處變排風都微微吃了一驚,唯獨見慣大場面的四哥,眼睛一閉,然後又慢慢的睜開,裝成是才剛被驚喜的樣子,「軟綿無力」的身子就那麼「有氣無力」地枕在楊排風胸前,枕著兩隻薄膜水袋似的溫綿細軟,慢慢地、一點點地睜開眼睛。 「啊,排風姐,你……」他全然不理俏臉寒霜,雌威大的楊灩,只睜大了猶帶血絲(受這麼重傷當然有血絲)的眼睛,詫異的看著把他摟在懷裡、給她喂粥喝的楊排風,「我這是在做夢麼,老天爺,你對我真的太好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排風姐懷裡,老天爺!」 楊灩是來興師問罪滴,豈容龐昱當她游絲一般?一個箭步衝過來,悄臉含霜,晶亮的眸子瞪的老大:「做夢?做你的春秋大頭夢,還不快放開,放開你的臭狗爪!」憤憤然地盯住就算了,楊大小姐還一擰粉拳作勢要打。 「灩兒,別胡鬧!」楊排風急忙放下手裡的羹碗,阻住楊大小姐的衝動。 「姑姑,你幹嘛護著她。」楊灩急了,小腳兒輕攛「咚咚咚」地衝了過來,「這小子好不要臉,剛才一直盯著你的身子看,還有動手動腳。 」 「灩兒,你……你別胡說,天丁大人他哪有……」 「就是嘛,我哪有……咳咳咳咳!」四哥飛快接口,然後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故意,或真的一口氣沒接上來,捂著胸一陣劇烈的咳喘。 他一咳,楊排風就心疼了,龐昱心口中的這兩箭可是龐四為了救她才捱的呀!急忙瞪楊灩一眼,讓她別說話,然後轉過去關切地問:「龐四,你怎麼了,沒事吧?胸口疼不疼?疼就趕緊躺下,你傷得很重,要多休息。」 龐昱感動地眼睛紅了,哽聲道:「嗯,謝謝你,排風姐,不過我不疼,真的,有姐姐你在身邊,我真的一點也不疼!」火帥姐姐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的小女孩,甜言蜜語對她是沒有用的,反而是這種樸實的、甚至有點笨拙地感激話最能觸動她的心靈。果然楊排風聽了,粉臉微紅,不但沒有站起身離開榻席,反任由龐昱靠在枕在自己香懷裡,頸後肩背挨著她觸感曼妙的綿滑胸乳。 —龐四為了救她。傷成這個樣子。楊排風心裡愧疚不已。既然愧疚。讓他稍稍佔點便宜也沒什麼嘛。是吧? 楊灩一看。心裡只有更急。 「姑姑。我沒有胡說!」她衝到床邊。不依不饒地指著鼻子。大有跟他誓不罷休地氣勢。「你。老實交待。剛才是不是想輕薄排風姑姑?」 是。是想啊。火帥姐姐這樣地美人兒哪個帶把地不想染指? 龐昱一邊咳。心裡一邊嘀咕。嘴巴卻死不承認:「沒、沒有啊……咳咳咳。怎麼可能……咳咳咳。我對排風姐……咳咳咳。敬重都來不及……怎麼敢有……咳咳咳。敢有褻瀆之心……咳咳咳咳咳咳咳!」不光不承認。還說半句咳三聲。越咳。就越表明傷得重。楊排風就越愧疚也越感激。越由著他靠在懷裡。四哥當然不能辜負火帥姐姐地好意。身子隨著輕咳這裡動一下。那裡蹭一蹭。有意無意地撩撥著她。堅實地厚背揩磨著她衣下兩點微凸起地豆蔻。磨得她粉頰暈紅。絮絮嬌喘。偏是又不能推開。擺明了是在存心氣我們楊大小姐吶。 「你、你狗膽包天!」楊灩說不過他。只好動手了。一耳刮子扇過來。 「啪——」清脆的聲音,四哥還沒出手呢,楊排風替他攔住了。 「灩兒,別胡鬧。」 「就是啊,大……大小姐,你別胡鬧。」四哥學著也說,依然「有氣無力」地枕在火帥姐姐懷裡,朝她眨眼睛,還扮鬼臉。 「我……我……」楊排風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著,竟然撒潑起來,柳眉倒豎,插著纖細腰兒嚷嚷道,「我剛才就是看見了,看見了,看見了,看見這小子賊眉鼠眼,盯著姑姑你地身子看,他、他就是想調戲輕薄姑姑你!」 楊排風聽她這樣嚷法,門外隔著幾片宅子怕不都要聽見,到時候人人都知道,戰場上英姿颯爽、威震邊關的楊門女將,竟然被太師府一個小家丁調戲……哎呀,這怎麼可以傳,這不是要羞煞人麼! 「灩兒,別說了!」她急忙阻止,俏臉流露的羞急表情連楊灩都看出什麼意思,蠻足狠狠一跺,嘴巴撅的老高,「誰敢,誰敢胡說亂傳我打爛他嘴!」 「閉嘴!」楊排風喝道,鳳眼冷乜,似是真地動了肝火,「你知不知道,那日若非天丁大人挺身而出,替姑姑擋了 你現在已經見不著姑姑了。天丁大人是姑姑的救命是他輕薄姑姑,姑姑也心甘情願!」 哇呀呀,龐昱心裡一陣狂跳,火帥姐姐這話都說出來了,那是不是意味著要以身相許報答我地救命之恩呢? 楊排風一急之下說出這話來,自己何嘗不是臉紅心跳,十幾年了她從來不曾對男人動過心,唯獨在龐四這面前,她……她真的……真的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楊灩恨死了龐昱,兀自夾纏不休:「姑姑,這怎麼可以,這無恥不要臉的臭狗東西,給你提鞋都不配,他敢輕薄你,灩兒第一個不讓……」 「輕薄」「輕薄」嚷得震天價響,真怕外邊人聽不見似的,楊排風哪能讓她繼續這麼喊,先扶龐昱下,「騰」地站起來,怒道:「夠了,灩兒,你出去,滾出去,自個兒回天波府,姑姑以後再不帶你出來了!」 楊灩嚇了一跳,從小到大,姑姑都是最疼她的,這麼多年連一句怒話都不曾對她說過,不想竟然為了該死地臭家丁,指著她,要她滾,心裡又苦又悲又難受,再也喊不下去了,只餘一雙淚光閃閃的大眼,惡狠狠地瞪著躺床上瞇著眼衝她賊笑地龐昱,踩腳冷哼一聲,破口大罵,「你、你這混帳東西狗雜碎,不要臉的下流痞子,挨千刀地蠢豬,被反賊射死了活該!」 「啪!」一耳光扇在她嬌嫩如玉的臉蛋上,打她地是楊排風。 楊灩被抽傻了,捂著辣辣生疼的面頰,彷彿石化了一般,呆呆立在那裡。 「姑姑……你打我!」楊灩一對美目泛紅起來,哽咽了一句,眼角忽然溢下兩滴晶瑩的淚珠,猛地轉身,就那麼哭著奪門去了。 楊排風一怔,始醒悟這一下打的太魯莽,也打的太重了,剛要追吧,後邊躺床上的龐昱忽然「啊」了一聲。 楊排風急忙回頭,關切問道:「龐四,你怎麼了?」 「沒、沒事,我沒事。」四哥捂著被繃帶紮了一圈又一圈的胸口,搖頭,頭搖著,嘴唇卻在抖,牙關咯咯咯的打戰。 這樣的「表現」在楊排風看來那就是有事,當下顧不得追楊灩了,急忙坐下來,檢視了一番沒見著傷口復裂,急道:「倒底哪裡疼?哪裡不舒服?你快說呀。」 龐昱仍是搖頭:「不,真的不疼,有姐姐在身邊,龐四真的不疼。」說話間,那汗水啊,就從額角滲出來了,豆大的一顆呀。 楊排風見他強忍,唯恐自己擔憂,心中感激更甚,眼眶竟泛紅起來。 女人吶,當她被一個男人打動了,從心底感激那個男人的時候,心裡也就留下了他的影子,以後再別想忘了他咯。) 「排風姐……」龐昱躺在床上,說話仍是有氣無力,「這裡是哪兒啊,我不是中了箭,我怎麼……怎麼沒有死……」 「這裡是太師府,你的家。」楊排風帶點感激又有些歉疚的看著他,把從遇襲當日一直到這幾天來生的所有事情一一道來。 那日龐昱為了救她,胸口連中兩箭,慘然倒地,是楊排風一手抱著他被鮮血浸滿的身子,一手提著燒火棍往外殺,憑著多年征戰的經驗和新學的三式楊家槍法,硬生生地殺出重圍,騎上馬就往汴梁趕,連楊灩都拋下顧不得了,直接造成的後果是,楊大小姐一口惡氣沒出成,索性拿一幫不開眼的反賊下刀,等京郊駐軍校尉聞聽剿匪欽差、天丁龐四大人遭反賊襲擊,身受重傷,急忙點齊兵馬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只有一地∼∼的屍體,半個能喘氣的都沒找著,不過很明顯,地上散路的兵刃制式和他們衣衫所用的布料,都和鳳臨閣襲駕當日擒獲的反賊一般無二。 閒話莫表,龐昱被快馬送回的時候就剩下一口氣,和死人已經沒什麼差別了,守城的兵丁一看不好,急忙飛馬稟報高太尉,然後不到半個時辰,全京城都知道忠心為國、鐵血丹心的太師府家丁龐四為了完成皇上交付的使命幾乎把命賠掉,唯一明白「真像」的楊排風心急火燎地把龐昱送到寶芝堂,請林大國醫醫治,林大國醫的醫術確實很高,但是一看龐昱這狀況,搖搖頭,手一拱,扔下四個字。 另請高明! 第兩百七十九章 火帥姐姐的沉淪(二) 請高明,通常這句話從大夫嘴裡說出來,意思就是了,要死啦。 這等於就是宣判了龐昱的死期。 楊排風沒有辦法另請高明,她抱著龐昱殺出重圍,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城求醫,途中還不止一次的輸真氣給他,幫他吊命,此時早已經是精疲力盡了,一聽這句另請高明,「唰啦!」燒火棍架林大國醫脖子上,凸出來的槍尖頂著他鄂下。 林大國醫嚇得尿褲子了都要,別的不說,光是天丁大人死在他這裡,門口那塊「國醫」的牌匾怕不就要給太師府砸了,還有指著他的這位,林大國醫是認識滴呀,那不天波府的楊將軍麼,十年前就到這裡砸過店的,這這這……這楊家和太師府不是世仇麼,怎麼楊將軍抱著重傷的天丁大人來寶芝堂,逼著他給他治呢。 私情?難道他們兩個有私情!? 這人吶一淫蕩了,想的也就淫蕩,他林大國醫一個專喜歡XX幼女的色醫,當然也想不到什麼好的地方去。沒辦法啊,槍都架脖子上了,就算知道沒得救了,也裝模作樣的來兩下。林大國醫趕緊動手,給天丁大人止血包紮,血是止住了,四哥的命也差不多了,林大國醫還白白搭進去了一根珍藏的千年老山參。 「楊將軍,天丁大人傷勢太重,老夫……老夫真的……實在是……是無能為力了……」這話出口,楊排風雙膝一軟,「撲通」癱在地上,眼淚滴滴嗒嗒的淌流下來,看得林大國醫眼鏡都瞪直了哭成這樣子,還沒私情!? 四哥眼看蹬腿要掛,忽然又有一大群人闖進寶芝堂,領頭的竟然是…… 龐太師! 「龐太師!?我……我家太師爺?」四哥一急,差點把「我爹」說出來,幸好及時收住了,「太師爺來了,帶了靈藥仙丹?」 「姐姐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太師爺拿出一個玉瓶。從裡邊倒了幾顆紅色地藥丸餵給你。然後就把你帶走了。」此時地楊排風。對龐昱只有愧疚和感激。破天荒地竟然以姐姐地口吻和他說話。 「帶……帶走。帶去哪?姐姐你快說呀。」龐昱胸口仍隱隱作疼。說話有氣無力。「姐姐」卻喊得不知道多快。 「不知道。姐姐本來想跟著去地。可是龐太師說。天下只有一個人能救你。而那個人只有他請得動。那個人在地地方。姐姐不能隨便進去。」楊排風說地很慢。罕有地用她那冷凝中不失女性溫婉嬌柔地聲音婉婉道來。生怕龐昱聽不清楚。也算是默認了龐昱這麼喊她。 「姐姐。那之後呢?」打蛇隨棍上一向是龐昱地性格。自從有了這一次。他連「排風姐姐」裡地「排風」都省了。「姐姐」「姐姐」一直叫到了楊排風上他床。 「之後地事情姐姐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你被龐太師帶走。一連幾日都沒回來。姐姐見天在府門口等。一直到第四天頭上。才見到馬車把你送回府。」 龐昱忍不住探手出來。抓住楊排風剛才端著碗餵他喝粥地纖纖柔荑。感動地道:「姐姐。苦了你了。」 出於女子地矜持,楊排風輕輕掙了一下,但也只是「輕輕」的一下,因為立刻查覺龐昱的手冰涼冰涼,顯是重傷之後氣血未復,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愧疚,任由他握住不再反抗,柔聲道:「不,你為姐姐擋箭,你才苦。」 「不,姐姐,你苦!」龐昱得寸進尺,抓楊排風玉手抓得更緊了,「姐姐為了保護我,那麼辛苦的跟在我身邊,還特意趕到七里坡來救我。」 楊排風大羞,螓急搖,軟弱地辯解道:「我是怕灩兒隨便殺人,觸犯了大宋律條,這才……」 「不管姐姐是為誰來,姐姐救了我,我就該報答姐姐。」龐昱深情地打斷她,珍而重之地捧起她微微燙的小手,「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如果還有下一次,我還會站在姐姐面前,替姐姐把箭擋下,就算為姐姐死了,我也……心甘情願!」 楊排風感動不已,一雙眸子頓時朦朧起來,若隱若現的淚光中,她羞成淡淡粉色的臉頰就如秋天含露的海棠,美不勝收,如果不是四哥真的傷太重,沒力氣,靠自己根本起不來身,肯定忍不住捧著她地臉蛋,深情的吻下去。 可以表白啦這個時候,像在教堂給新娘戴上婚禮戒指時一樣,溫柔地執起火帥姐姐的手,溫柔地望著她的眼,溫柔地問:「排風,可以讓我守護你一輩子麼。」 真要這麼問,四哥就死定了。火帥姐姐可不是那什麼十六七歲、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被男人感動就哭得天昏地暗,巴不得 子什麼都給他,人家那是女中豪傑,戰場上千軍跟玩一樣,用不著你給血肉之軀,好不容易才感動了火帥姐姐,打開了封閉她芳心整整十年的枷鎖。 第一步做到這已經完美了,接下來咱更不能猴急,追女人是個技術活,咱得慢慢來,一點點的讓火帥姐姐淪陷在男人的溫柔裡。 「好姐姐,我……我究竟躺了……多少天?」他很體貼的沒有「步步緊逼」,手上的力道鬆了九成。 楊排風本要趁機把手抽出來的,可是一看見他慘白如紙的臉色、開裂的嘴唇、還有額角滲出的大顆汗珠,而且還強忍著,不願在他們面前表露出來,登時又心軟了,任由龐昱握著,輕聲道,「算上今天,已經是第十日了,你是為了救姐姐受的傷,姐姐對不起你。姐每天都想到你這來,看看你倒底醒了沒有,可是你們太師府的人每次都攔著,說什麼也不讓姐姐進去……」 「姐姐這不是進來了麼。」龐昱虛弱一笑。 「嗯,姐姐攔在下朝的路上,去求龐太師了,好說歹說龐太師才讓姐進來看你,你……你醒了就好,姐姐的心算是放下來大半了。」楊排風長長吁出口氣,冷俏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若你真的……真的醒不來,姐姐一輩子都要愧疚的。」 這話一出,龐昱心裡暖洋洋的,忍不住道:「姐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楊排風粉臉緋紅,忽然覺得手心一陣熱,嚇得趕緊縮回來,這才算是掙脫了龐昱的「魔爪」,急急起身,侷促帶點結巴的道:「你醒了……沒事了就好,我……姐姐還有……還有事,先回天波府了……你好好休息,隔日姐姐再來……」 「姐姐,你別走」龐昱喚她。 楊排風都走好幾步了,聽龐昱一喊立刻停住,像有只無形的手在背後拉她一樣,再也邁不動步子,不過也沒有走回窗外,只是靜靜站在原地,看著龐昱,一對玉手揪著裙膝,好像在極力克制著什麼。 「我有話……想問姐姐……」龐昱斷斷續續的說道,硬撐著身體想坐起來,忽然手肘一軟整個人倒向床邊。 楊排風一陣風似的「掠」回來,從後邊攙住了他,帶起的淡淡的處子幽甜,嗅得龐昱心神一蕩。 「龐四,你不要緊吧?」楊排風唯恐他傷口迸裂,關切問道。 「沒……沒事的。」龐昱虛弱的搖搖頭,「姐姐,那天襲擊我們的反賊……當真都被大小姐殺光了麼……有沒有留下活口?皇上命我為欽差特使,協助高太尉清剿反賊,我……咳咳咳咳,我沒有盡到指責,我……有負皇上重托……」 楊排風看他咳得厲害,連忙伸手在他背上輕拍:「你安心養傷就是,清剿反賊……自有高太尉主持,你不必擔憂的。」 「不,姐姐,你一定要告訴我!」四哥是什麼人吶,大宋朝的大忠臣、大義士,重傷之餘仍不忘為國盡忠,執拗的非要問個清楚,「皇上既然命我為欽差,就是信任我,我……我雖然傷重,可是……我也想知道這些天生的事情,我也想、也想為大宋朝盡力啊!好姐姐,你快告訴我吧,求求你了。」他激動的摁住自己胸口,連手也跟著抖顫起來,這是什麼?這是鐵血丹心,這是義膽忠肝,這是一個男人為了國家、為了民族的不顧自身安危的犧牲和奉獻! 這一刻,楊排風在這個執拗的男人身上看到了某種她一直信仰著、並且深深崇拜著的東西楊家的列祖列宗,從老令公到他的八位子嗣,再到如今的楊家第三代,不也一直和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樣,為了國家的太平,為了百姓的安康,為了皇上交付給的使命,連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顧不得了麼! 楊排風心底泛起一陣連她也弄不明白的複雜情緒,有些兒感動,有些兒懷念,也有些兒……動心。認識龐昱這麼久了,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現,這個太師府的家丁,一點也不像他的主子那樣好色、貪淫、無惡不作,更加沒有一丁點兒龐太師的老奸巨滑,他身上有的,是超乎天下間所有年輕人的強大的責任感,進取心,和對大宋朝的無比忠誠,他身上有的,是可以和楊家歷代先祖、和她最崇拜的楊老令公可堪媲美的為國盡忠的執念和熱忱! 這一刻,楊排風閉鎖十年的芳心徹底被打動了。 她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了一個值得她愛的男人! 第兩百八十章 火帥姐姐的沉淪(三) 「襲擊我們的反賊。多半都被灩兒一怒之下殺了個盡絕。了你兩箭的那人應該是亂溜走了。」楊排風勉強懾定紛亂的心緒。一五一十的說道。「從施射的手法還有箭矢上的勁道看。此人的武功應當不再灩兒之下。但是時候我問灩兒。灩兒卻說並沒有對上能在槍下走上三招的反賊。」 (果然如此!) 龐昱心下冷笑。哼。襲擊老子那位。你就撒溜吧。儘管溜。七秀坊裡好芸芸早已經把那天什麼人出了門。什麼人從庫裡取了兵器。還帶了手下在身查的一清二楚。回去自投羅網吧。哼哼! 要是沒記錯。好芸芸親口說過的。對於出賣組織的叛徒。「空幻」有一百多種殘酷刑罰等他。哥們。好好受著啊。老子為了自己女人。寧願挨上你兩箭。跑到鬼門關前轉了一圈。現在輪到老子了。不讓你嘗夠比挨上二十箭還要痛苦。 你他媽還真的甭想死! 「那我昏迷的這幾天。京裡有什大動靜沒有?」 「有。你被龐太師帶走不到半個時辰。京城的主要街道就全被封鎖了。高太尉親自帶人。沿著街邊挨家挨戶的闖進去搜。幾乎把汴梁翻了個底朝天。」 「找到和刺客有關的東西麼?」 楊排風搖搖頭。歎息道:「唉。一無所獲。倒是無關痛癢的地痞惡棍和小賊抓了不少。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唉。可惜皇上已經知道七秀坊是刺客窩。掩飾的再好也是白搭。) 龐昱忍不住暗歎。 「對了。好姐姐。些天京城還有什麼大事沒有?」 「全城忙著搜捕反賊。還能有什麼事。」 「真的沒有?」龐昱顯的很吃驚。 楊排風怔了證不知他倒底想問什麼。 「真的沒有麼?姐姐。你好好想想。我昏了這許久。中元節……」 「你說……大宋時代週刊?」 「嗯嗯嗯!」龐昱一勁點頭。「好姐姐這一期的緬懷楊家特刊。你買了沒有?雖然我受傷了。不能最後審核定稿。可是……范仲淹公孫策他們……」 「龐四。謝謝你。」話還沒有說完。楊排風眼眶經紅了起來霧濛濛的像罩上了一層霧。「這一期的週刊。姐姐看到了天波府還有京城地老百姓。也都看到了。楊家……我們楊家世代忠烈。為了大宋朝前赴後繼。縱使當年……金沙灘七子去。一子還。此後為保為邊關仍是義無反顧。血戰疆場……」 「姐姐。你不要說了我都明白。」龐昱伸出仍在微顫的食指。溫柔的按上她的唇。楊排風霎時|紅起來。連心跳也加快了無數倍。不過沒有推開(開淪陷了哇!)。眼簾有點害的垂下來。默默地聽他說著。「我們編輯部推出這期週刊。不光是要喚醒大宋人對英雄地緬懷。更是要發揚家三代忠烈精忠報國的意志。並且使之昇華為一種不屈不撓的民族神。用它來舞一代又一代大宋人。勵精圖治。興中華。為了國家長治久安。為了民族繁榮昌盛。奉獻我們的一生!」 楊排風驚訝的抬起頭。有點不能置信地看著龐昱——他。一個太師府的小小家丁居可以把這件事想地這麼深。這麼遠。他做的這些。不是為了討好她。也不是向天波府示好。而是真正的為了大宋。為了國家民族。為了天下! 「姐姐——」龐昱深情地喚她一聲。楊排風芳心一陣酥顫。全身不知道怎麼地一點力氣也沒了。變成她靠在龐昱懷裡。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沉醉在情郎的擁抱中。嬌羞的靜靜聆聽情郎的軟語溫言。「楊老令公昔日兵困兩狼山。血梁李陵碑。為宋室江山流盡了最後一滴血。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戰場上的刀光劍影。硝煙烽火。我會讓它永遠的消失。所有的戰爭廝殺不會再有。好姐姐。讓我們攜手一起創造一個強盛地大宋。給中華萬世的太吧!」 這個「一起」意思很多。有公的。也有私的。楊排風如何聽不出來。一時羞紅了臉蛋。晶瑩如玉的頰幾乎要滴出血。女兒家的嬌嗔盡露無遺。「你……別別瞎說。什麼一起一起的。姐姐才不要和你……和你……」 「姐姐不想要一個「景佑盛世」。天下百姓永享太平?」龐昱含笑看她。 楊排風當然想。但是如果「嗯」一。不是連私人的「一起」也應下了? 「好姐姐。你想不*。想不想要?」龐昱問更曖昧了。和在床上問鄒熙芸時幾乎沒兩樣。就差沒伸手挑起楊排風的下巴。 楊排風羞的不敢答他。往日的英姿颯爽全然沒了蹤影。 四哥也不逼她。笑呵呵地道:「莫非姐姐不信我有這本事 「不。不是的。姐姐信……」 「不信也罷。」他不等楊排風說完。搶著道。「單憑我和姐姐。要開創一個「景佑盛世」的確不容易。但是我保證。一定要給姐姐創造一個女人不用武刀弄槍的時代。大宋朝。就交給我們人來守護吧。楊家的女人可以遠離殺伐。回到京城去找尋屬於她們的幸福和快樂。」 龐昱溫醇的聲音猶如六月裡的淙淙溪水。在楊排風耳畔輕輕淌流。一點點滋潤著她乾涸十年的少女心靈。「好姐姐。相信我。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有這樣地一天。你和大小姐。還有其他所有楊家的女人。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在邊關的漫漫黃沙中虛度你們大好的青春年華。你們可以和其他的閨秀小姐一樣。擁有屬於你們自己的人生時光。可以盡情去追求你們想要的幸福!」 世上還有比這更加人的話語麼?不似關心勝似關心。不似表白勝似表白。被這史上最溫柔呢喃噴吐在耳蝸裡。想著那日龐昱捨身為她擋箭的情形。楊排風再也控制不了被深深打動的心緒。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滴滴嗒嗒地滑面頰。 四哥要是個禽獸。這時候就乘勢強推了。問題四哥是君子。是個有「愛」才做的正人君子。而且你聽說誰胸口被射穿了兩個洞。昏迷十天。醒來就那啥的?忍傷口時不時傳來的痛楚。四把把火帥姐姐攔腰抱。緊緊的摟在懷裡。楊排風身子一顫。下意識的想掙扎(果然吧。沒那麼容易推)。龐昱反手握住了她幼細滑膩的腕子。搖了搖頭。眼中只有男人的溫柔。並無一絲猥褻或和淫邪。 楊排風被她拉住小。不知怎麼地心口竟砰砰直跳。低頭咬著粉唇遲疑了一陣。終於還是放棄了抵抗。豐盈的酥胸不住起伏。眼耳裡烘熱像要暈過去似的。俏的粉臉漲的如秋天裡紅楓葉一般彤艷。 龐昱把火帥姐姐攬在寬廣的臂彎裡。輕輕哼了起來: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歎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 來賀……」 四哥重傷在身。這一首《精忠報國》唱的很輕但是激昂的曲調被他拿捏的恰到好處。聲明明已經停下了。感人的樂音仍在這間只有他們兩個的屋子裡迴盪不休。楊排風完全控制不了激盪的心緒。淚水再次滾滾而落。沾濕了衣襟……然後。她心裡的最後一絲壁壘徹底崩潰。伏在龐昱寬廣的懷中放聲大哭。十年的堅忍。十年的辛酸。十年的操勞。悉數化作一淚。 楊排風伏在龐昱懷裡。哭了很久很久。淚水浸濕了龐昱胸口的衣衫。潤出來一層殷紅血絲。儘管傷口很痛(濕了還能不痛?)。龐昱心裡卻甘之如。火帥姐姐枕著他肩頭。水不受控制潸潸而下。此時的她是那樣的柔弱。柔弱的一如其她妙齡少女。柔弱的惹人萬般愛憐。 龐昱忍不住輕撫著姐姐披散垂下的如雲秀髮。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無限柔情的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世上最快樂的幸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排風臉紅紅的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束好披落的烏髮。然後又手忙腳亂整理散亂的衣襟。偶一抬首。發現龐昱躺在床頭。略帶疲憊的眼眸深情凝望著她。一時羞赧更甚。著衣角道:「我……我先回去了。龐四。姐姐……姐姐改天再來看你。」話才說完。慌慌張張地就往外跑。 「好姐姐。我等你——」哥大聲回應。愛。就要喊出來。 火帥姐姐走了。留下四哥一人在房間。剛躺下想閉目養養神。乍聽門外一把極其猥瑣下流犯賤淫蕩的男聲陰惻惻的笑道:「行啊。龐四。原來你就是這樣子勾引姑娘的。手段高啊。挨上區區兩箭。就打動了十年不曾動過放心的楊將軍。嘖嘖嘖。實在是高啊。難怪相好姑娘無數。光是想廝守生的就快十個了。」 四哥一聽。火氣「騰」地就上來了。 「勾引」?什麼叫「勾引」?老子對火帥姐姐。那是愛。是真愛! 感到被外邊那人大大的羞辱了。一氣之下破口大罵:「誰*。誰***在外頭詆毀老子。屁股癢了想挨抽是吧!」 回答只有一個字。 「朕!」 第兩百八十一章 身份曝光 」世上敢這麼自稱的通常只有一個人 就算再有別的,那也是在戲台上。 四哥這裡不是戲台,也不可能唱戲,所以外頭說話的一定是——那個古往今來第一猥瑣、下流、犯賤、淫蕩的仁宗皇帝。 「嘩啦——!」門被推開,出現在四哥眼前的果然是一張猥瑣賤格的臉。 任黃走進來,先是看淫賊一樣的上上下下審視了他半天,然後瞥了一眼床頭案几旁放著的玉碗,嗤笑:「哎喲唉,楊家軍親自喂粥,這是什麼樣的殊榮啊,龐四,你可是真是有能耐,略施小計就把楊門女將搞上了,朕算服了你啦。」 看看,看看,什麼叫無恥,什麼叫下賤,連「搞上」這種話都說出來,這大宋朝的皇帝也太……唉,不說了,咱是大宋人,罵皇上是要不得滴。 四哥以沉默來控訴無良皇帝對他的嫉妒——廢話,不是嫉妒,堂堂皇帝一個勁的揪著說這些東西做什麼? 「,怎麼著,不說話啦,詭計被朕戳穿了,無言以對了吧。」仁宗皇帝還得瑟,看到四哥不吱應,益的來勁了。 吱應個屁啊,四哥胸口現在還有倆洞呢,痛啊,和美女說話當然是要忍著疼,對於無良皇帝的挑釁,理會做什麼?那不是自己找罪受。 仁宗皇帝說了一大通,以為終於有機會可以糗糗他,豈料說了半天沒得任何回應——要說「回應」其實也有,四哥躺在那裡,用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盯著他哩。總之,對「過程」和「結果」都恨不滿意的仁宗皇帝=起來,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冷冷斜睨他:「朕在問你話,你就是這樣回答的?」 「皇上是以什麼身份來看我?」四哥終於冒出來一句。人嘛。還是躺著滴。 仁宗皇帝哼地一聲:「什麼身份有區別麼?」 「當然有。」龐昱翻翻眼睛。 「什麼區別?」 「若是來看我地是我在公主府地哥們任黃。那你這樣說我就要不得啦。咱是朋友、是哥們。你忘了咱還稱兄道弟地來著?兄弟呢今兒又『攻陷』一個。你應該祝賀才是。怎麼可以像這樣冷嘲熱諷呢。如果是皇上來看我。""那更加不能說啦。您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女人多得數也數不完。怎麼可以嫉妒一個小小家丁呢。啊對了。你要真是以皇上地身份來。我現在得立馬起來。恭聲喊『皇上。請贖臣重傷在身。不能下床行禮。請皇上恕罪。』」四哥喊得是響。不過依然仰八叉地躺著。眼神不停地往仁宗皇帝瞟。樣子非常地挑釁。 仁宗皇帝反而不惱了。摸著兩撇猥瑣小鬍子。聳肩一笑。 「都不是。」 「那是什麼?」 「朕以姐夫的身份來看你,行不行?」 …… 龐昱嬉笑的臉瞬間僵住,連摸鼻子地手都定在那裡——這個就叫石化吧。 怔了大概零點五秒,他一把摀住胸口,一臉痛苦之色:「哎呀,好痛,胸口好痛,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 「再喊也沒用,朕不是楊排風,你就是在朕面前痛死,朕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皇上,我是為了你交付的任務才……才變成這個樣子……啊啊啊啊啊——」 四哥叫得很慘,但仁宗皇帝只是哼笑,完全沒有一點同情。 「皇上,你不厚道啊。 」四哥馬上不喊了,手放下來枕著頭,以一種非常鄙視的眼神斜乜著任黃。 「不厚道的是你!」仁宗皇帝拂袖怒道,「膽大包天,任意妄為,自稱什麼太師府家丁龐四,瞞了朕這許久,若非龐太師親自入宮,求朕允你入宮由文太醫親自醫治,朕還不知道,這個敢在朕面前妄自尊大,猥瑣、下流、犯賤、淫蕩、好色、私通反賊的無賴家丁,就是愛妃地親弟弟,朕的小舅子!」 猥瑣、下流、犯賤、淫蕩、好色,這說的是您吧……) 「是,我是好色。」龐昱很乾脆認了,然後依然很鄙夷的瞧過去,「不過我再好色也不上某人,詩文不行靠翻牆,爬後院去看南宮琴伊還被我抓個正著……」 「大膽!」仁宗皇帝怒了,「啪」的一排桌子,「朕那是為了體察民情才去的綠綺軒,南宮琴伊地追求中不乏高官勳貴,皇親國戚,朕若由大門進去,被人認出來了豈不是要亂套,朕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決定翻牆滴!」 看看,看看,翻牆瞧姑娘還找這種理由,咱的皇帝姐夫真是無恥出境界咯。 四哥暗暗地想著,差點就要朝他豎中指 「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殺頭滴!」仁宗皇帝威脅的看著他。 「皇上——不,姐夫,你不也是扮成什麼任黃,誆了我那麼久,大家彼此彼此嘛,嘿嘿嘿嘿——」四哥訕笑著坐起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有錯咱就認嘛,是吧,咱是實誠人,咱不賴帳。 「哼,看在愛妃的份上,還有你為了大宋身受重傷,朕就饒你一回,不過!」皇帝姐夫伏低身子,壓低了聲音貼著四哥耳朵警告道,「綠綺軒的事情,你要是敢洩露出去,朕不保證哪一天,汴河裡會多一具無名男屍。」 「姐夫放心!」龐昱胸口拍地砰砰響,「我一定瞞著姐姐,不說你偷著去綠綺軒看南宮大家,也一定瞞著公主,不叫她纏著您帶她一塊爬牆。」 敢威脅我?我也威脅你嘿嘿,惹火了老子,老子就去鼓動挑唆小公主,要她把你的後宮鬧得天翻地覆,看倒底誰怕誰!) 仁宗皇帝豈能聽不出他地意思,明明犯了欺君之罪,還敢在皇上面前得瑟,光是看著心裡就是窩火啊,沒等他作呢,龐昱死皮賴臉的笑道:「皇上啊,姐夫啊,你看著這次我為了剿匪身受重傷,命都差點丟了,朝廷是不是該給點嘉獎。你看這於公,我為大宋朝出血出力,奮不顧身,死而後已,於私,我是皇上您小舅子,肥水不流外人田,皇上你看是不是給我點……」 仁宗皇帝冷笑道:「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和反賊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彼此沆瀣一氣,這次不過是做個苦肉計,延緩朕要你清剿反賊地期限,順帶著把楊排風騙到手吧——哼,你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可惜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朕。」 「冤枉啊,冤枉啊皇上!」四哥怔了一怔,立馬撞天價地叫起屈來,「臣……你妹夫我拿人頭給你保證,在七里坡襲擊我、射了我兩箭的那幫反賊,要是我指使的,不用皇上您開口,你妹夫我自個兒去大理寺認罪,殺頭也好,陵遲也罷,你妹夫我死而無怨,到了十八層地獄去都被不說姐夫您的壞話!」 皇帝姐夫突然笑了,笑得很詭異:「是,是啊,埋伏在七里坡的反賊,的確和你對不上眼,他們為了殺你才去,不是為了找楊將軍報仇,你那根本不是替楊將軍擋箭,而是自導自演的排了一齣戲。」 「演戲?演什麼戲?」四哥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理解皇帝姐夫的意思。 仁宗皇帝極其猥瑣摸著小鬍子,冷冷地哼了一聲,「朕知道,你不是個笨人,你見朕對七秀坊的情形瞭若指掌,一定猜到是『空幻』出了內奸,而這個人之所以背離組織,投靠朝廷,就是因為你和他愛慕的少主鄒熙芸有了私情。他恨你,恨你一個小小家丁奪走了他心中聖潔無瑕的仙子,所以他……」 仁宗皇帝故意一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四哥眼裡已經有了掩不住的驚詫。 「很奇怪,朕為什麼知道這些?」仁宗皇帝笑起來,猥瑣一如既往。 「嗯。」 「因為『那個人』和葉孤城談條件的時候說了,什麼榮華富貴、功名官爵他都不要,只想帶著『空幻』的少主遠走高飛。」仁宗皇帝直勾勾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精芒,「不過可惜啊,他沒有機會了,你故意約楊家大小姐在七里坡見面,就是為了引誘『那個人』來殺你。 你算準了,楊大小姐一來,排風將軍擔心她安慰肯定也會來,排風將軍一到,肯定不會坐看楊大小姐殺了你,而且就算反賊動襲擊……如今你是天波府救包拯出獄的唯一希望,排風將軍無論如何也會保你安然無恙。而『那個人』私自調動『空幻』的人手,一定已經暴露了身份,就算活著回去了,也難逃一死。你這手一箭雙鵰,玩得高明啊。」 「不不不——」四哥連忙擺手,龐昱豎起大拇指來,「我再『高』也比不得皇上英明,足不出宮就什麼都猜到了,皇上您高,實在是高啊。」 看在是自家姐夫的份上,四哥罕有的拍了一回馬屁,但是仁宗皇帝的臉色不但沒有好轉,反而嗤笑道:「不,朕不高,朕沒有想到的是,你玩得根本不是一箭雙鵰,而是一石三鳥——不,是一石四鳥,利用遭襲受傷一事,不但為『空幻』清除了私通朝廷的反賊,給自己換來了忠心報國的名望,還可以名正言順地拖延朕要你要你清剿『空幻』的期限,順帶著把楊排風收了。」 第兩百八十二章 皇帝姐夫的最後通牒 石四鳥,四哥精心謀劃的整個行動,很不幸地被皇帝了。** 換成別人,這時一定驚慌失措,嚇得跪地求饒,但是四哥的反應,出乎意料地平靜,忽然一把抓住仁宗皇帝的手:「皇上,姐夫,你真是我的知音、知音啊,世上只有您理解得了我的深遠籌謀,只有您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啊!」 仁宗皇帝一把甩開他,冷笑:「被朕揭穿了還可以一點不害怕,這麼鎮定的,你是天下獨一個。行啊,看來滿朝文武以前都小看你了,以前上折子參安樂侯沉溺享樂、費食祿的那幫子大臣,一個個都瞎了眼。」 「皇上,您太英明啦!」四哥厚顏無恥的又挨過去,抓著仁宗皇帝的手拚命搖,「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博取反賊的信任,然後在一個適當的時間,找一個適當的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皇上,你不要用這種懷疑的眼光看著我,你都知道我身份了,一定知道我不可能真的真的和反賊勾結……姐夫,你說我吃飽了撐的,放著太師之子、當朝國舅、欽封侯爺不當,舍下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跑去造您、造我未來外甥的反?是吧!」 「你就是吃飽了撐的。」仁宗皇帝看他的目光像看一個死人,放著太師之子、當朝國舅、欽封侯爺不當,非要去做一個小小家丁,哼,朕一定要治你的罪。」 「皇上,你說了不計較我地欺君之罪的。」四哥大喊。 「你犯下的何止欺君之罪。」仁宗皇帝猥瑣的摸著兩撇鬍子,笑得十分詐,「光是攜私報復,栽贓陷害北海郡王這一條,叛你個凌遲都不為過。」 把柄落皇上手裡了,四哥不慌不忙,大喇喇地往床頭一靠,笑道:「那是啊,陷害郡王可是掉腦袋地大罪,我認!不過好像……皇帝姐夫您一直很不滿意趙允弼的所作所為,尤其是他一手建立王爺黨,以圖博取宗室宗室,入朝主政的野心。我使計把他送進大牢,使計整垮王爺黨,是為皇帝姐夫您分憂,是在為我未來外甥的江山社稷出力,皇上您不但不嘉獎我,反而還威脅我、嚇唬我。皇上啊,恕臣說一句:您,太不厚道了。 」 仁宗皇帝不是第一次領教他的鐵齒銅牙,摸著小鬍子笑笑,一點也不動怒:「嗯,你說的有道理,朕確實想將錯就錯,借此機會剷平掉王爺黨。這幫子乳臭未乾地半大娃娃,安心享受祖宗留給他們的富貴就好,想攬權?哼哼,朕就算借你之手,欠你個人情,也不會讓他們得逞。」 「所以啊!」龐昱一如既往地飛快接口。「我這是為皇帝姐夫您效力。為咱大宋朝盡忠。不但沒罪。而且有功!」 仁宗皇帝有種哭笑不得滴感覺。真地。當你現曾經被世人公認為廢物、殘渣、天下第一紈褲膏粱地小舅子。突然間變得能說會道、鐵齒銅牙。黑地都能給你硬生生扯白。堵得姐夫啞口無言地時候……一樣也會是這樣地表情。 皇帝就是皇帝。哭笑不得了一會。眼眸驟地一凝:「你說地對。陷害郡王地罪名。朕也不追究。但是。你明明已經答應了朕。娶、做駙馬。朕也答應了你。不插手你和你那些女人地事……你知不知道。朕今天為什麼會來?」 他突然改變話題。四哥怔了怔。搖頭表示不知道。 「因為文太醫告訴朕。今天你一定會醒。」 「然後你就躲在外偷看?」 「什麼叫『偷看』,朕是不想打擾你『勾引』楊將軍。」仁宗皇帝挑挑眉,笑起來猥瑣翻番,「呵呵呵,安樂侯和楊排風,這個配對有趣兒,有趣兒啊。朕倒要看看,等楊將軍知道了那個感動她的心、打動了她的人,讓她情不自禁地喜歡上的男人就是那風流濫情,無惡不作地安樂侯,會是個什麼反應。」 「沒事的,只要皇上您金口不開,臣有把握在……嘿嘿,那個啥之前,把身份掩蓋地天衣無縫,那之後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還怕她反悔不認?」四哥瀟灑的一抹頭,笑起來很得意,然後忽然像被點了穴一樣,整個人定住,有點結巴帶僵硬地道:「等一下,皇上,您……您不是想追究,我明明已經答應了娶公主,然後又去勾引不,是打動,然後又一不小心打動了排風姐姐……這件事情吧。」 「嗯,你說對了。」仁宗皇帝笑著點點頭。 四哥差點又當場石化,強忍著朝皇帝姐夫豎中指的衝動,又開始鼓動如簧之舌:「皇上你要知道,『愛』這種東西,有時候是不能控制地,正所謂『乎情,止乎禮,愛所 則廢』……」前半句是論語,後半句呢是我們大宋u己加的,正準備在大宋天子面前給天下多情男人找一個正大光明的?這回生續命丹咱太師府可有一整瓶,倒出來磕三粒,保準能活著見到姐夫您。」 ……仁宗皇帝靜靜的聽他說完,一如既往的摸著小鬍子,又笑了。 四哥心裡有一點忐忑,直覺告訴他,皇帝姐夫這一笑,肯定又想玩什麼詭計。 「安樂侯聽旨!」果然,他心底剛剛冒起這個念頭,皇帝姐夫已然站起,袖袍橫向一拂,一派帝王之姿的俯瞰著他。 「微臣在。」 「算上你養傷的時間,朕再給你半個月,半個月給朕內肅清『空幻』,不然朕就讓高太尉調集大軍,把七秀坊裡裡外外整個平了。」皇帝姐夫直勾勾地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很直白對,朕就是在威脅你! 「事後論罪,清剿逆賊餘黨,就算你是朕的小舅子,朕也一樣要你的命!」 「哈!?皇上,姐夫,不帶這樣的,你你你你、你太不厚道啦!」 仁宗皇帝起身便走,任憑四哥在後頭鬼嚎。 ××××××××××××××× 四哥醒了,身受重傷的四哥醒了,這是讓太師府全府上下都振奮的事情啊。 英武的四哥、偉岸的四哥,和藹可親的四哥,體貼下人的四哥,沒有畏懼黑白無常的索命,在把地府的鬼差打回了陰界後,重新又站起來了! 龐氏企業每週布的專供會員的產品手冊以及四哥擔任常務副社長大宋時代週刊第一時間布了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徹底粉碎了坊間市井某些別有用心之「黨」、別有用心之人,放出來「龐四要死了」「太子黨完了」「大宋時代週刊無限期休刊」等等不切實際的傳言。 他娘的搞輿論攻勢,你趙允弼再學哥二十年再跟四哥斗吧,啊。 四哥這一醒,太師府上下歡欣鼓舞,《大宋時代週刊》的數十萬讀額手稱慶,龐氏企業的第一批超過五百位的各級會員更是人人欣喜,個個歡樂,甚至還有在家裡擺酒慶祝的不是心疼那點會費,幾千幾萬貫的在這些大臣夫人、勳貴眷屬看來,算啥?關鍵是四哥要真死了,她們就再也享受不到皇上交口稱讚,貴妃娘娘最愛用的龐氏香水,還有護膚霜、口紅、眉筆、粉底、眼影……等等會員手冊上描述的這些光看圖片和簡介就讓她們怦然心動的產品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四哥大難不死、復甦醒轉的消息一傳出去,全京城都轟動了,本來被重新肆虐的反賊驚動、陷入恐慌的老百姓們,一聽說血丹心的天丁大人憑著心中一腔報國熱血撐過來了,沒有死,在為大宋盡忠、為百姓謀福的信念中神速的康復,已經可以站起來了,無不鼓舞振奮,歡呼雀躍! 現在的四哥,儼然已經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祈求平安、渴望安定的精神寄托,因為只有他,在和神秘莫測的南唐反賊殊死較量,只有他,為了老百姓流血拚命! 這個時候,逐漸的已經成為國民偶像的四哥在幹嘛呢? 四哥在春滿園自己的房間裡,拍桌子罵娘!( 第兩百八十三章 情挑文太醫 ,你沒有看錯,四哥就是在罵娘。 半個月!半個月!半個月要我收拾掉小芸芸的「空幻」,皇帝姐夫,你乾脆要我去死好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他現在這傷勢,半個月,半個月啊,半個月能不能出府都是問題,還要他把反賊滅了,這不是玩人麼?就古代的醫療水平,胸口被射穿了啊,穿了耶,光肋骨就斷了三根,傷筋動骨一百天,皇帝姐夫您不知道?半個月,半個月我傷都還沒好兩成,就要我把空幻剿了,這不是強人所難麼! 皇帝姐夫,你太***不厚道了,嘴巴說不過就公報私仇啊啊啊啊啊啊! 四哥很憤慨,但是沒有辦法,他是謙謙君子、是個有骨氣的人,不可能因為被皇帝強塞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跑去找皇帝姐夫求情,死皮賴臉的要他寬延期限,所以,他必須在半個月內真的為朝廷除掉「空幻」這個心腹大患。 時間緊迫,四哥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養傷。 你胸口被紮了兩個洞,還開胸動了手術,不好好在家養著,就出街去晃悠,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四哥在家靜心養傷,足不出「園」,只由秀香照顧,外人一概不見。 不要以為四哥只是一個家丁,就沒有人來探望他——皇上不是都來了麼。實際上就四哥醒來的消息傳出的當天,太師府大門就差點被爭先恐後來探望他的人擠爆了。太子黨的弟兄們要來看老大吧?從王爺黨手裡接收地六處產業,管事和掌櫃的也得來拜會新東家吧?還有大宋時代週刊編輯部地編輯代表,龐氏企業的負責人,外帶四哥的私交好友歐陽修……那不都得來看他! 「四哥重傷初癒。需要休息。太醫吩咐了。不能見客。」 不管什麼人想進來。得到地都是這樣地答覆。龐昱鐵了心地要趕緊把病養好。無論誰在外邊。都不見。 這一來龐昱倒是清閒了。名正言順地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神仙日子。那些來探望地人呢。進不去裡頭。只好成天聚在門口。越聚越多。都快把太師府大門給堵了——為了看一個家丁弄出這樣地場面。也算是大宋奇景咯。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養我地病。四哥很想這麼一直堅持。但是有一個人。他是必須見。也一定要見滴。一個女人。 「脫。快脫。衣服脫光。通通脫光。」四哥養病地房裡。傳出了這樣地聲音。準確說是催促。很急地催促。 「真……真地要脫?」一個聲音顫巍巍地問。 「你不想死就乖乖脫。」 「可是……」 「我只數三下,一、二、三。」 「好好好。我脫,我脫還不成嘛,真是的。」四哥委屈的嘟囔著嘴,很不情願的開始解腰帶。娘地,太他媽丟人了簡直,老子身為大宋朝第一正人君子,從來沒有逼過任何一個姑娘家脫衣服,可如今在太師府、在春滿園,在老子自己的地盤上,竟然被一位顏同玉雪地清冷美女,指著,逼著,要老子當她面脫衣服! 「你快些脫,施針完了我還要回宮給太后診病呢。」對面的黃衫少女冷催促著。如果你熟讀詩文,如果你頗具文采,乍一進來看到這位姿態怡然、裊裊端坐地妙齡少女,一定會立刻想到崔護的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紅」,想到宋玉地「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玉,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而在閱美無數的龐昱眼中,她便彷彿天山頂上清修獨居的仙子,遠離凡間人世的喧囂,那一抹不染纖塵、本當只屬於天外月宮的美麗,在他初見她時便已深深刻心底,此生此世,永難忘懷。 這樣的一個冰霜美人兒,竟然在四哥的房間裡、四哥的床邊上,叫四哥脫衣服,這個……唉,只要是男人,理所當然都會想歪的吧。 然而身為優秀穿越青年、大宋朝第一正人君子,四哥沒有想歪,他清楚的很,文太醫之所以叫他脫衣服。 是要給他施針療傷! 四哥很不情願的把衣服脫光,充滿男性魅力上半身整個裸露在文涵面前。 妤涵純粹把他當成一個病人,面對四哥健壯結實的胸膛、強而有力臂彎,還有那張陽光、帥氣中隱隱透著憂鬱和深沉的臉,竟然一丁點臉紅的反應都沒有,平靜地用她皓白如雪的纖手打開針囊,執起尖端細如絲的特製銀針,一根一根地插在上半身全裸的四哥的各處穴道上。 她的手指細長嬌嫩,真如用白玉雕就而成般,不時的用拇指、食指擰著針尾,輕輕捻轉提插,姿態優雅柔美之極,不經意袖管滑落,露出的一 修長滑潤細如鶴頸,幼細白皙的尾指自然微翹,猶如精雕細琢的玉蜻蜓。 看她全神貫注地施針,四哥不由得想到,那一晚從躚閣裡被她揪出來,帶回府中治什麼失憶,然後紮著紮著,美女神醫出了錯,把一向正直的他紮成了禽獸……那一晚,四哥真的很愧疚,以他一貫憐香惜玉的本性,初破瓜時本應溫柔的撫愛寬慰,和少女一起享受人世間的歡愛至樂,給她一個幸福、美滿、回味雋永的初夜,可是……唉,他現在真的很想捧起她的手,深情的對她說一聲:「妤涵,對不起,那一夜苦了你了!」但問題是,人家文太醫從進了這間屋子起,表情就清冷的像塊冰一樣,看他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波動,靜如止水,對那晚的事情更是隻字不提,好像兩個人今天才剛認識一樣,甚至連他想感謝文妤涵以精湛的醫術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救了他一命,這位從容淡定、雅逸清冷的美女太醫,也只生冷的回了他一句。 「救你,是奉皇命,你要謝,謝皇上。」 看吧,冷成這樣,一定是心裡還在生四哥的氣。 四哥是個正人君子,臉薄,人家姑娘不說,他當然也不好意思再提。 但是,身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坐著被女人插(針)是件很無聊的事,無聊那就只好找話題。 「文MM——啊不,文太醫,聽說這個……扎針可以促使經絡通暢、氣血旺盛,還具有刺激:穴,調整經絡,扶助正氣的功效,好處大把大把的,是吧?」 妤涵專心致志的施針,不願搭理他,四哥諂著臉連問了三遍,才等來一聲冷冰冰的「嗯」。 「那你教我好不好?我想學!」 話才出口,文妤涵施針的纖手驟地停在空中。 一秒,兩秒,三秒……時空彷彿靜止,只有四哥「嘿嘿,嘿嘿」的幾聲乾笑在房間裡迴響。 這時,一股似有若無的馨香,緩緩飄進了她的鼻觀,不是房間裡燃著檀香,也不是脂粉香,似是文涵身上的溫香,又彷彿是從她皓嫩勝雪的肌膚裡,隱然透將出來的肉香,若似如蘭花之幽、輕淡如蓮蕊之清,直滲龐昱心肺。 龐昱忍不住心中一蕩,目光有些癡的望著文涵近在咫尺的清冷嬌顏,只見她輕抬纖手,宛如春蔥的玉指撥了撥鬢邊垂落的絲,動作既嫻靜優雅,又隱約透出某種綽約端麗的鳳姿,勾的四哥心底升起了一股無明的遐思。 他目光自然下移,眼睛正落在文妤涵聳挺的前胸,飽滿的玉峰,隨著她的呼吸勾劃著讓人興奮的弧狀。只要是男人,這個時候就都會想,要是環過手臂去,緊緊把她摟入懷中,感受一下這位人間仙子的溫暖柔軟,然後伸手在她衣內好好捏上一把,想來那種觸感,必定美不可言。 對於龐昱淫邪的目光,文妤涵完全無視,淡淡道:「十四經脈、奇經八脈、十五別絡、十二經別、十二經筋、十二皮部以及孫絡、浮絡的構成,你,懂多少?」 四哥一竅不通。 「不懂才要學嘛,等幾時都懂了,就不用再麻煩文太醫您了,是吧。」他無恥的挨過去,一把抓向文涵的小手。 妤涵也不躲他,纖手一翻,針尖朝上。 四哥趕緊縮了回去,唯恐又被軋。 「嘿嘿,文太醫,你就教教我吧,這樣以後你就不用天天來太師府,給我施針療傷了,時常勞動你芳駕,我這過意不去啊。」 妤涵抬起一雙明如秋水的眼睛,冷冷從他臉上掃過:「有教會你的功夫,你的傷早就治好了。」不等龐昱鼓動巧舌,一針紮在他額頭正中的天門穴上、 「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痛——」四哥只能叫了,他本來準備好了滿肚子的花言巧語,只等文妤涵接口,保準一定可以打動她的放心,誰知太醫MM面前竟好像立著道冰牆,令他根本無孔可入。 他滿肚子話竟連一句也沒有說出來,文妤涵又是一針過來,這次軋的是「人中」,就鼻子下頭,唇上邊那個,軋的他連半個字都說不了了。 「天丁大人,不,應該稱你安樂侯,皇上讓我帶句話給你。」瞧著胸口頭上被紮成馬蜂窩一樣的四哥,文妤涵冰冷的臉上罕有的露出一抹淺淺輕笑,笑地雖淡,卻看的四哥心頭一陣激盪,接下來說的他心裡就不是激盪,而是地震了。 「離你應下的半月之期,還有十天,十天之內,皇上看不到結果,你的傷,我便可以不用治了,因為第二天午時,你就要被押去菜市口(斬示眾)的。 第兩百八十四章 七秀坊裡的男人 月的夏天,很熱,酷暑襲人。午,京城的大街上,稀稀落落,幾乎看不到幾個行人,有錢的、有勢的大都選擇在自己府上避暑,一邊七八個婢女打扇伺候著,一邊喝著冰鎮的酸梅湯,連老百姓和商戶們都不願意出來,在家乘涼歇息怎都也好過挨曬。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天氣,京城十年一遇的酷暑,即使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這個時候也是人跡罕至,諾大的御道一眼看過去只有一輛馬車在跑。 太師府的馬車。 車裡坐著的是四哥。 看吧,這就是大宋朝最忠心耿耿鐵血少年,為了國家的安定,為了完成皇上交給的任務,頂著頭上炎炎酷暑,在這個連狗不願意出窩的大熱天,拖著重傷未癒病體,不辭辛勞地在為大宋朝奔波! 皇帝姐夫,你他娘的太不厚道啦!!! 如果不是天太熱,一掀簾子外頭進來的熱風能把人吹暈,四哥真恨不得跳出去罵街——什麼叫「你應下」,是你強行給我訂的半月之期好不好,還叫太醫MM帶話來催,這不強人所難嘛!本來這種事情,大家親戚之間,有話好商量嘛,你給半個月「激勵」一下我就得了,非要那麼上綱上線,當真的一樣麼?你這是要活活逼死你的小舅子啊,太狠心了,太惡毒了,嘴上說不過我就公報私仇! 行,行行行,半個月是吧,好,我去,你小舅子我拖著這幅胸口兩個洞才剛剛結痂地傷殘病體,為姐夫你的大宋朝盡忠去! 四哥心裡把猥瑣的皇帝姐夫罵了一萬遍啊一萬遍。 「四哥。到了。」不多時。馬車停下。龍五地聲音從前頭傳進來。 「龍五啊。辛苦你了。大熱天地跑出來給我駕車。」四哥走下來。拍拍他地肩膀。歎道。「唉。沒辦法。誰叫來探病地那些人成天守在府門外頭。連後門都給堵了。只有這會兒天熱地曬死人才會各自回家……嗯?」 四哥在車裡頭都熱地滿頭大汗。龍五身上竟然只有背心濕了一小塊。 龍五恭聲道:「屬下習武多年。內功已有火候。雖不能說可以完全冷熱不侵。但至少不向常人那樣畏寒畏暑。」 「是麼。那敢情好啊。」四哥一下子就被勾地也想學武了。然後他一側身。想學武地感覺更加強烈。 側過去身去。他對著地是七秀坊地大門。這個天氣、這個時間。七秀坊也是沒什麼客人地。門口靜得可怕。偏偏裡邊連一個端茶遞水地丫頭都是「空幻」地殺手。都是練過武滴。人人耳聰目明。馬車才一停下。就察覺到並且出來迎接了。 「迎接」那是當然滴,七秀坊敝開門做生意,就是要讓客人有賓至如歸地感覺,斷無怠慢之理,可一看見來的「客人」是他龐四,從舞姬到侍女,再到跑堂端茶水的、伺候乾果吃食的,沒一個有好臉色,人人看他地眼光都透著殺氣。 殺氣哦,恨不得把他五馬分屍,亂刀砍死的殺氣哦,四哥真恨不得自己會武功,學著那盜帥楚留香,瀟瀟灑灑地走進去,用那無限溫醇的眼神,輕輕一掃,霎時所有的殺氣伴隨著一片「哇——」「好帥!」這樣的尖叫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可惜四哥不會武功,準確說是一竅不通,所以他不可能隻身一人深入虎穴,「單挑」一群看樣子要把他宰了、屍體拖去餵狗才解恨地妙齡少女。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學楚留香一樣的瀟灑。 「哎呀,各位,好久不見,我又來啦。」四哥愣了一秒,然後大笑著走進去,龍五墜後半步,背負蛇刀,亦步亦趨地守護在側。 四哥走進大廳,殺氣一下子就沒了,且不說這些人根本沒膽子在公開營業的七秀坊裡殺了因為種種轟動全城地精忠報國之舉,儼然已經成為「國民偶像」的天丁大人,光有龍五貼身護衛,誰能動得了四哥半根頭? 「哎呀呀呀,是天丁大人啊,天丁大人蒞臨,鄙坊蓬蓽生輝,歡迎之至,歡迎之至啊。」一把熟悉地諂媚男聲中,管事林逍靖笑容滿面地迎了過來,又是作揖又是打千兒的,招呼的那叫一個熱情。 「蓉兒,趕緊給天丁大人沏茶,大人愛喝雨前龍井,寶寶、巧巧,伺候天丁大人入座——趕緊啊,都動起來,招呼客人!」吼了一大通,轉過來點頭哈腰的諂笑著,「中午天熱,大家都乏了,招呼不周,天丁大人多見諒,多見諒啊。」 別看丫現在笑得跟尊彌勒佛一樣,其實是「空幻」裡邊有數的高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而且是鄒熙芸最信任的親信之一。 「哎呀,都是熟客了,不要這麼見外嘛。」四哥笑著打了個哈哈,一把拽他到面前:「這些天熙芸還好吧?」 「不好。」林逍靖笑容「唰」地一收,「 道你被蔣正傑一箭射穿胸口,生死未卜,連著三天房裡,偷的哭。」 「蔣正傑?就是那個叛徒?他現在怎麼樣了。」 「一回來就被我們拿下了,小姐當眾宣佈他的罪狀,本來是要處以三刀六洞之刑的,可是……」 「可是?」 「可是他矢口否認投靠朝廷,反而指責小姐被你迷惑,貪圖歡好,置復國大業不顧。小姐手裡沒有他出賣組織的證據,加上幾位元老出面為他說項,最後只能以『未得命令私自行動,招來朝廷封城圍剿』的罪名把他暫時關在地牢。」林逍靖很低聲的說。 這個結果倒是出乎四哥的意料,不過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為什麼她們都用這種眼光看我?」他壓低了聲音問。 「如果事先我不知道,那一晚你和小姐是在演戲……」林逍靖頓了一下,本是哈著腰的身子突然站直了,個頭竟然不比四哥矮,而且表情很嚴肅,「我也會這樣看你,然後,找個機會半道上把你殺了。」 「不演的真點,姓蔣的怎麼會上當。」龐昱哈哈一笑。這時,美婢把泡好的香茗端了上來,四哥可一點沒架子,不等那瞧過去頂多只有十五六的小丫頭忿忿然把裝滿茶水的砸在他面前,先就過去接住了,順帶捏了一下她軟嫩的小手,弄得小姑娘是又氣又羞,想打他吧,不敢,最好只好捂著紅紅的臉跑了。 大廳裡沒別的客人,四哥也就不用裝生份了,端起茶來一飲而盡:「林管事,大家自己人我就不瞞你了,趕緊帶我去見熙芸,我有要事和她商量。」 林逍靖出人意料的怔了怔,詫異的盯著他。 「咋的了?」 「大人您,不是剛派托你哥們來見小姐,說有要時候和她談麼?」 「什麼!?」 ××××××××××××× 「鄒姑娘花魁之名,在下早已如雷貫耳,只是以往緣薄,不曾得與姑娘相見,今日幸睹芳顏,果然是個萬中難尋的上佳美人。」 「公子過譽了,熙芸愧不敢當。」 「哪裡哪裡,鄒姑娘不但升得花顏月貌,嬌俏動人,舉止談吐更是嫻靜溫柔,清幽典雅,得見姑娘鳳顏猶如見著天宮仙葩,實在是在下的福氣。」 龐昱心急火燎地趕到鄒熙芸幽居的小樓前的時候,裡邊果然傳出來男人的聲音,乍聽之下,還有那麼點裝出來的風流才子的味道。 雖然聲音是裝的和以前不太像,但是一聽之下四哥還是立刻猜到了這個打著他的名義混進來見鄒熙芸的王八蛋是誰,臉色霎時陰沉了下來。 林逍靖察言觀色,一看龐昱鐵青著的臉,就知道裡邊那個肯定是冒充滴,飛身就要衝進去把人拿下先。 龐昱一把拽住他衣袖,搖搖頭,使個眼色,要他走。 林逍靖遲疑了一下。 「沒事,是我朋友,你去吧。」龐昱低聲吩咐。 林逍靖這才將信將疑的退開回大廳去了,留下四哥一個人在門外,躡手躡腳地走到窗戶邊,手指沾了點口水,在窗紙上戳了個洞洞。 偷窺——啊不對,是暗中監視。 「你……真的是他托你來的?」鄒熙芸盯著來人,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鄒姑娘,這個問題我剛才已經回答過你兩遍了,如果你不信我是龐四的朋友,當初就不應該讓我進來。」 迎著他鎮定自若的眼神,還有此刻談笑風生的舉止言談,鄒熙芸實在找不到任何懷疑他的理由,然後,從出來見客起就一直保持著高雅淑麗的端莊儀態、盡顯花魁丰韻的她,突然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對酥膩纖手緊張的按住胸口,衝過來急急問道:「你是他的鐵桿弟兄,那……那你快告訴我,龐四現在怎麼樣了?他的傷要不要緊?他……幾時可以下床?幾時可以康復?他……」 「鄒姑娘盡可放心,龐四受傷雖重,但是還死不了。」男人淡淡一笑,見鄒熙芸緊張的臉色稍有緩和,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長氣,臉上笑容霎時收止,眼中閃過一抹精芒,冷然道,「嘖嘖嘖,鄒姑娘對龐四,還真是一往情深吶。」身子微微一側,唇上兩撇猥瑣到爆的小鬍子赫然醒目! 第兩百八十五章 YD的皇帝姐夫 堂大宋天子,打著自家小舅子的名號,跑到反賊巢穴女頭目! 這***是在演戲還是搞笑!? 四哥要抓狂了,真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打死他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會生這樣的事情! 皇帝姐夫這是鐵了心要剿滅反賊,獨自深入虎穴,查探敵情來了?還是腦子抽筋,連續幾次沒鬥過小舅子,心裡頭不爽,跑來調戲小舅子的女人出氣? 多半是後。 四哥心想,猥瑣的皇帝姐夫怎可能作出不猥瑣的事情呢,是吧?果然,四哥在外頭等了一小會,事實立刻證明他的猜測。 鄒熙芸聽這個自稱「任黃」的少年公子一直直呼龐四大名,還有剛還那冷冰冰的語調,益覺得他不像是龐四的哥們,剛要質問,任黃突然笑了:「在下早便聽說,鄒姑娘幽居的這幢『聽雨軒』取得乃是陸游詩中『小樓一夜聽風雨』之意,清雅別緻,隱然出塵。如今一見方知,坊間市井所傳實有偏頗,姑娘這裡,分明就是一處處能媲美綺雲之館,霞之台的勝地,便稱之為『人間仙境』也不為過,豈是『清雅』『出塵』這等凡俗詞彙可以形容的。在下有幸到聽雨軒裡見到姑娘,不啻作個半日神仙,往來天宮一遊了。」 看看,看看,這麼輕浮的奉承語,不是調戲是什麼? 四哥聽出來皇帝姐夫不懷好意,鄒熙芸冰雪聰明,聽他這番說辭,再見他目光浮動,自然清楚他的心思,更知他必定想著什麼歪念頭。似這種奉承語,她自十歲懂事以來,早不知聽了多少遍,也只有四哥能逗美人一笑,其他人便再說也是無用,輕輕一笑道:「公子莫要誇獎熙,女兒家臉薄,受不起公子這等讚譽。玉靨上分明是言笑晏晏的模樣,眸子裡卻連一絲笑意也無。」 即便如此,她這時的樣子仍是非常好看,芳姿一如既往的裊娜綽約,嫵媚鮮妍,眉宇間流露的冷俏絲毫減卻不了她與生俱來的絕代風華,不經意地伸出手來輕輕一挽鬢旁垂落的烏……對,就是這麼樣輕輕一挽,已足可令天下的男人都為之窒息,只是這麼樣的一幅圖畫,已非任何筆墨描敘得出,這也虧得對面是坐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遍覽世間美女地大宋天子,換成別的男人,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三魂不見了七魄,真猶如著了魔也似。 暗中監視並且守護著佳人滴四哥。這時亦被久未見到過地鄒熙芸地冷傲之態弄得有些心跳有些加速。某處更是高高昂揚。蠢蠢欲動。 如果說。花想容猶如嬌媚地玫瑰。雲蒸霞蔚。如火如荼。點染得春光分外明媚。又似紅妝佳人舞春風。撩人心懷。使風流倜儻地他意馬心猿;神仙姐姐是那疏影清雅、雪骨冰心地梅花。朵朵皎潔如雪、株株粉妝玉琢。迎雪吐艷。凌寒飄香。讓器宇軒昂地他為之傾倒;那麼眼前地鄒熙。無疑就是那粉紅地桃花。初蕊含苞。矜持自清。嬌羞楚楚。怒放時節。爛漫如霞。翻捲如雲。這樣嬌嬈婉麗地人間絕色。只要是個男人。想必都會生出把她弄上手來。一親香澤地念頭。 皇帝姐夫。你丫地不是動了歪主意。想和小舅子搶女人吧? 四哥越看越不爽。幾乎就要衝進去襲駕了。 ——娘地。未來地弟妹。是可以隨便調戲地麼! 「在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任黃喝了一口茶。潤潤喉。放下杯盞。抬望著鄒熙芸。目光灼灼閃動。似蘊深意。 丫臉皮真是厚啊,這又不是你妃子,可以這樣子看得麼? 隔著窗戶,四哥把皇帝姐夫深深的鄙視了。 「任公子但說便是,熙洗耳恭聽。」鄒熙淡淡一笑,所謂夫妻恩愛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她和四哥想的都一樣,這猥瑣的年輕公子不懷好意,滿口奉承語,到這裡「勾引」她來咯。 任黃地臉皮真是厚,厚的連四哥都要為之汗顏,明明鄒熙芸的冷傲之態把「本花魁看不上你」表達的很清楚,明明知道她喜歡的是自己小舅子,仍是以一種欣賞玩味的眼光含笑上下打量著她:「姑娘大好風華,青春正熾,正應覓一佳偶,同享琴瑟(和鳴)之樂,過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好生活,何必屈身在小小一個七秀坊中,終日對影自憐,耗盡韶華。須知白駒過隙,烏飛兔走,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彈指紅顏老,鄒姑娘,你要三思啊。」 這話都出來了,還說不是在「勾引」? 四哥很生氣,很火大,這要不 著為國盡忠的執念,抱著對枕邊佳人的深愛關懷,這裡,猥瑣的皇帝姐夫還不知道要對「未來弟妹」做出來什麼猥瑣下賤地事情呢! 心有靈犀一點通,鄒熙芸這時何嘗不是暗生慍惱,任黃來時自稱是龐四的鐵桿哥們,隨口說出了一些龐四的私事,她呢又急著想知道龐四受傷後的近況,於是也沒多加盤問就讓林逍靖帶他進來了,不然一個男人,等閒哪想進到幽居的小樓來,除掉三番五次來搜查地禁軍,能進去的男人之前只有四哥一人而已。 作為第二個被「請」近聽雨軒地男人,任黃的「表現」實在太不像樣子了,聊了幾句呢才,先是拿些溢美之語恭奉力捧,然後又用看似頗具文采其實就是**裸地挑逗話來撩撥她,標準地逛青樓,嫖賣藝不賣身的紅牌姑娘地慣用手法! 敢情這廝是專程跑來挖自己「哥們」牆腳的?) 不,不可能,『他』是個溫柔體貼又重情重義的好男人,怎麼會去結交這種哥們。這個叫「任黃」的傢伙一定是冒充的!) 鄒熙芸鳳眸一冷,眼瞳閃過殺機。 任黃猶自未覺,不懷好意的猥瑣目光在鄒熙芸冰封冷冽的俏臉上停留了片刻,笑得益淫蕩起來,然後竟然學著龐四當日在綠綺軒中詞挑南宮琴伊、詩戰京城諸才子時一樣,擺了個他自以為四哥酷、實際上四哥比他酷N多的姿態,淫道(是淫,你沒看醋):「朝露曇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黃河十曲,畢竟東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榮,問蒼天此生何必?昨夜風吹處,落英聽誰細數。九萬里蒼穹,御風弄影,誰人與共?千秋北斗,瑤宮寒苦,不若神仙眷侶,百年江湖。」 大宋朝嘛,寫詩詞勾女人,是潮流,不然盡寫艷詞的柳永怎可能那麼出名,咱們仁宗皇帝現在也學會了這套,估計在宮裡沒少逗龐貴妃開心。 但是龐昱一聽就知道,這詞絕對不是皇帝姐夫可以寫出來滴!就這個史上第一猥瑣的皇帝,能有這麼好滴文采?肯定是來之前就找槍手做好了,背下來念而以,不然朝廷養那麼御用文人做什麼?不就是方便皇上裝B! 聽到這裡,龐昱愈覺著皇帝姐夫見色起心,打起了反賊女頭目的主意。 本來這也無可厚非,漂亮姑娘誰不喜歡吶,是吧,而且身為反賊女頭目,收了她不是順便把反賊也消滅了,從此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這是身為天子該盡的指責啊! —皇帝姐夫一定是這麼想的,但是他不應該忘記最重要的一點。 眼前的反賊女頭目,是他小舅子的女人! 「神仙眷侶,百年江湖……神仙眷侶,百年江湖……」鄒熙芸竟似被他背出來這什麼歪詞的牽動了思緒,喃喃低語著把任黃的最後一句輕念了幾遍,遠山一般的黛眉隱透出一絲掩不住的哀怨,眼裡卻漸漸綻出寒光。 任黃知道她是「空幻」的少主,也知道她武功了得,並且我們的皇帝陛下,是除了能跑跑馬,射射箭—是打獵,不是射人。除此以外,仁宗皇帝是什麼能耐都沒有滴,遠不如四哥的絕頂聰明兼兩膀有力,但就是這樣,他隻身一人,在反賊的巢穴裡,調戲反賊的女頭目,惹的女頭目動了殺機,竟然還可以從容不迫,摸著兩撇小鬍子,微笑道:「鄒姑娘,你一定要把話挑明麼?」 任黃這話一出,大廳裡霎時靜謐下來,慍怒中的鄒熙芸一語不,冰冷的美眸一瞬不瞬地凝著他,羅袖輕掩下的膚嫩玉手微微曲起,隨時可以向面前的無恥男難,一時之間全場氣氛凝重沉悶,似是山雨欲來。 我靠,啥意思啊,準備自量皇上身份,逼准弟妹入宮了?) 四哥一樣火冒三丈,開始擼袖子,準備衝進去打人了。 就是這樣的環境,任黃依然在笑:「鄒姑娘莫要著惱,在下所言,俱是為姑娘終生著想,鄒姑娘今後的幸福,便交給……」 —好個風流皇帝,為了調戲姑娘,連命都不要了? 任黃故意拖長了聲音,待得鄒熙芸瀕臨出手之際,話鋒驟地一轉:「姑娘風華絕世,□質蘭心,舉止談吐無不集天地之靈氣於一身,便是六宮粉黛亦罕有能及……姑娘今生,當與龐四相守白頭,做一對人人艷羨的神仙眷侶,方不負此月貌花容,何必做那虛無縹緲的復國之夢,一心要殺當今聖上呢!」 第兩百八十六章 一淚傾城 姑娘今生,當與龐四相守白頭,做一對人人艷羨的神方不負此月貌花容,何必做那虛無縹緲的復國之夢,一心要殺當今聖上呢!」 當任黃盯著鄒熙芸的眼睛,笑呵呵地道出這番話的時候,對面幾乎就要動手殺人滅口的鄒熙芸愣了,窗外捲袖子要衝進來教訓不德姐夫的四哥傻了,兩個人都想不到,任黃一番說辭,竟然是勸她放棄復國之夢,跟著龐四好好過日子。 「姐夫啊,你真是個好人,大好人!剛才我錯怪了你了,我有罪,我慚愧啊。」龐昱感動的快要飆淚了,忍不住捶胸感歎。 皇上就是皇上,連勸服個女反賊安安份份和自己小舅子廝守,過程都可以這麼猥瑣、淫蕩,果然是沒有最賤,只有更賤吶! 不過,接下來事情的展卻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唰啦——」任黃的話說完不到十秒,寒芒乍地一綻,一柄透著刺骨冷寒的短匕閃電一般的架在他脖子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鄒熙冷冷問道,盯著他的明眸寒光閃爍,透著一股犀利的機心與教人心寒的冷靜。 匕架脖子,輕輕劃一下可就崩(駕崩)了,任黃竟然還笑得出來,算是有那麼點大宋天子的風範,不慌不忙的應道:「沒騙你,真……我真的是龐四哥們,以前還喊過他『哥』的,不過喊了一回就變成他喊我了,不信你可以找他問啊。」 任黃的表現非常鎮定,雪亮的匕貼著脖子可以眉毛都不皺一皺的,除了四哥,鄒熙芸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冷靜的男人,一時竟有些遲疑,心忖:難道這人真的是『他』的至交好友,不然怎麼知道我和他的事,而且還這樣有恃無恐…… 任黃長歎一聲,有點惋惜地看著面前猶疑不定的冷傲美人:「鄒姑娘,你就真的那麼想殺了當今皇上,光復南唐麼?」 鄒熙芸回神過來。匕又貼緊了他頸脖。鳳眸閃著深刻地恨意:「我們『空幻』地每一個人。都和宋庭有刻骨之恨。狗皇帝不死。我們決不罷休。」 任黃平靜地看他。問道:「皇帝死了又能如何?」 「狗皇帝並無子嗣。{他一死。宋庭諸王為帝位爭執不休。天下必亂。我們『空幻』乘勢於江南起事。必定一呼百應。復興南唐指日可待!」 她說到「並無子嗣」時。任黃臉上詭異地抽動了一下。不過一閃即逝。很快便恢復了之前地平靜。淡淡道:「宋室皇位傳承。自有定法。便是當今聖上膝下無子。仍可依『金匱之盟』傳位於信王趙(仁宗沒弟弟。真要暴斃了。帝位只能傳給兄長趙)。此為祖宗定法。何來爭位之說。何況……」 「何況今日地大宋已經不是當年渡江滅唐時地大宋了。西蜀初定。東西兩川動亂未平。嶺南煙瘴之地。百越蠻夷多有反心。北漢、契丹相互勾結。時刻欲興兵伐宋。是時李若不冤殺大將林仁肇。南唐縱不能奪回江北十四州之地。守江自保亦綽綽有餘。而今天下太平。四海鼎定。我大宋兵強馬壯。名將輩出。北與遼國訂立檀淵之盟。互不侵擾。又有楊家軍坐鎮邊關。西面黨項俯稱臣。東邊高麗、扶桑年年入貢。歲歲來朝。且不說『空幻』人丁稀薄。鳳臨閣一役折損慘重。就算你們有當年南唐地兵力和長江天險。又如何抵得過我大宋百萬雄師。」 四哥猜到皇帝姐夫要說什麼。心裡先就在替他打腹稿了。 果然,任黃就是這麼說滴:「姑娘以為,殺了宋朝皇帝,你們的就可以復國成功了?非也非也。今日的大宋已經不是當年渡江滅唐時的大宋了,西蜀初定,東西兩川動亂未平……」說地還真就是他想好的那些——四哥既然想得到,早為什麼不說出來勸鄒熙芸?答案很簡單,因為四哥知道,這樣子說是沒有用的,堅強的鄒熙芸決對不會輕言放棄,哪怕真的造反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事在人為,試都還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可以。」鄒熙芸冷冷打斷他。 「你們要做的事,不用試也知道做不來。」任黃瞥一眼架在他脖子上的匕,笑得反而更燦爛了,彷彿有十成把握料定鄒熙這一「劃」劃出不來一樣。 鄒熙的確現在不想殺他,因為她不甘心說不過一個猥瑣男! 「世上只有不敢做的事,沒有做不來地事。你們大宋朝開國狗皇帝還在後周太祖郭威麾下做一名小校的時候,便存了謀逆竊國之心吧,然郭威雄才武略,堪稱五代(十國)第一明主,要用你的話 『死路一條』,可經過十數年隱忍最終還不是得以篡登臨九五,坐擁了中原萬里河山。自古興兵謀逆,終得篡奪帝位絕非寥寥(無幾),又有哪一個反之前就有十成十的把握!」 任黃這人吶,臉皮厚挺啊,自個兒被罵「狗皇帝」笑笑就算了,但鄒熙罵到太祖爺頭上,就由不得大宋天子動雷霆之怒了,袖袍一拂,凜然喝道:「哼,憑你們空幻這點人手,造反簡直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螳臂擋車又如何?」鄒熙芸一樣爆了,冷寒的嗓音挾著掩不住的怒氣,「為光復故國,我們『空幻』上下早已抱定必死之心,誓殺狗皇帝,誓滅大宋!」 兩人的目光狠狠對在一起,爭鋒相對,彼此不讓,任黃臉上沒有了猥瑣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屬於帝王的那種冷酷無情、殺伐果決,鄒熙更是一改往日地雅逸矜持,冷睇對方的眼神中殺意凜然。 雙方都是一觸即,鄒熙芸動動手,大宋天子就要血濺當場,而仁宗皇帝既然敢隻身跑到刺客的老巢來,事先必然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說不定門外附近早有大軍埋伏,只待皇上一聲令下,七秀坊馬上成為屍山血海! 這不是兩個人對峙,而是天下的危機,不管哪個勝了哪個輸,一場浩劫都在所難免,往往就是這個時候,會有英雄出來拯救天下。 「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悠然閒適的長吟聲中,大門被「嘩——」地推開,耀眼的陽光投射進來,把地面映得金黃一片,對峙中地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望過去,不約而同地被刺的眼前一花,半晌恢復過來,只見得一個長身玉立地瀟灑身影立在門扉下,外邊透進來的陽光太強,一時看不清他地臉容,但那英武健碩、高大挺拔的體型卻深深印刻在他們的眼中,頃刻間竟有種天神降臨的錯覺! 這個人,當然是龐昱。 「哎呀呀,任兄,當日兄弟一句戲言,你還真的來了呀。」他大笑著走過去,裝作剛來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本來要「親熱」地搭上任黃肩膀的,不經意地瞥見鄒熙,陡地驚了一下,「啊,娘子,你這是作甚麼,怎麼可以拿匕指著任兄呢,快快快,趕緊放下來,放下來——」 鄒熙芸一動不動,匕仍抵住任黃的頸脖,眼睛卻定定的看著他,看著他被汗水浸透的衣衫、看著他胸口一圈圈匝纏著的繃帶,還有那泛白開裂的嘴唇和一臉關切愛護的緊張神情,眼睛突然泛紅起來,隱然有淚水在打轉。 龐昱何嘗不是心如刀絞,鄒熙芸一個年芳十六的青澀少女,這時本來應該在父母的關懷庇護下,享盡「家」的溫馨和幸福,可她卻早早背上了光復故國的千鈞重擔,被迫要以稚嫩的身子扛起多少鐵血男兒都禁不住、挨不起的血雨腥風。 這些天來,鄒熙受了多少委屈?先是同門多年的師弟蔣正傑出賣組織,把空幻帶進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然後又是愛上的男人為了替她揪出內鬼,不惜以身作餌,弄得身受重傷,生死未卜,讓她又是歉疚又是掛懷,現在又被任黃當面數落了一通,把她為之傾盡心力的復國大業說成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生生揭穿了她心裡一直不願意承認的空幻和大宋朝實力的天壤差距…… 鄒熙芸倒底還是一個剛剛成人的少女啊,十六七歲,破瓜之年(按俗以女子破身為破瓜,此處非也。「瓜」字破之為二「八」字,言其二八十六歲耳),怎受得了這等紛至沓來的連番打擊。之前她尚且強忍住,不願當著生人面流露出她藏在堅強背後的軟弱,可是當心中一直牽掛的男人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面前,當他壞壞的笑著卻用無比溫柔、體貼的眼神凝望著她……鄒熙芸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委屈、痛苦和酸楚,無盡地憂傷和與愛人重逢的喜悅同時湧上心頭。 「噹」的一聲,匕墜地,她冰冷的身子撲進龐昱懷裡,俏臉埋在他寬闊堅實的胸膛上,熱淚泉湧而出,沿著嬌白粉嫩的瞼蛋傾斜而下! 「紅塵三千彈指間,只羨鴛鴦不羨仙,好芸,相公來晚了,相公對不起你,相公以後再也不讓你受委屈了!」龐昱緊緊地擁住他,聲音一樣哽咽了。 這是一副多麼感人的場景啊,然而,一邊旁觀的任黃。 眼中只有冷笑。 第兩百八十七章 今世情聖?千古罵名? 妒啊,這就是嫉妒,赤果果地妒! 眼前這可以感動的人人落淚的溫馨場面,皇帝姐夫一定看了很不爽——然冷笑做什麼?想想吧,他的廢物小舅子,那個「淫名滿京城、好色天下聞」的安樂侯,竟然偽裝成一個卑賤的小家丁,輕而易舉地把眼前這麼一個清麗冷傲的大美女弄上手了,而且,還撲在他懷裡哭得稀里嘩啦! 這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某人非常滴憤怒,堂堂大宋天子,紆尊降貴、費盡唇舌來給她這反賊女頭目剖析局勢,勸她收手,口水都說幹了一點反應也無,轉眼就撲到龐昱懷裡哭起來,這不是光明正大地鄙視他這個不合格的說客麼? 難怪仁宗皇帝要飆了,鄒熙芸這一哭,哭得他從心底感覺自己不如小舅子,大宋皇帝的臉面都要丟盡了! 不過這也難怪,登臨大寶、掌控天下的九五之尊,是不能夠真正明白什麼叫「愛」滴,更加想像不到,世上有這種一種女人,一旦被打動、被感化,敞開心扉愛上了某個男人,就會愛的一不可收拾,直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 楊排風如此,鄒熙芸也是這樣! 經過了這次的遇襲事件,龐昱捨生忘死,為她找出來了「空幻」的叛徒,又經歷了眼下的劫後重逢,短暫的分離使她深深體會到心中真正的思戀……如今鄒熙芸,已經從當初地被威逼強迫,無奈委身侍寢,變成了徹徹底底地愛上四哥! 毫無疑問,一向自以為很瀟灑、很風流、很討女人喜歡,其實一點不瀟灑、不風流、不討女人喜歡(如果不露身份,哪家姑娘會看上一猥瑣男,是吧)的皇帝姐夫,在鄒熙芸傷心的伏在龐昱懷裡哭泣時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他是皇帝,他是尊,他是姐夫,他是長,他不能輸給一個臣子,不能比不過自己小舅子! 任黃飆了,看著擁在一起的這對苦命情人,眼中冷笑。 天子之怒。本當雷霆萬鈞。眼鏡一抬。下獄。手一揮。死人。 不過搞陰地才是我們仁宗皇帝地性格。 任黃眼珠子一轉。拉長了聲音仰天嗟歎:「龐四啊。你讓兄弟來勸她收手。兄弟我是勸不住了。你也真是地。自己娘子有什麼不好說。""-.""還非要我來轉述。哎呀。你早就該和弟妹說清楚地。當今聖上英明。雄才偉略不遜秦皇漢武。她們造反是沒有前途滴。還是早早解散『空幻』。跟了你安心做侯爺夫人地好。」 四哥像突然被人從後頭捅了一刀樣地。瞪大了眼鏡不能置信地看著任黃。 你他媽地是皇帝啊。是大宋天子!怎麼可以做這種卑鄙無恥下流、缺德陰損犯賤地事情!!! 任黃臉上冷笑盡去。猥瑣地摸著兩撇小鬍子。眼中透著地只有兩個字:報復。 「什麼……什麼侯爺夫人?」鄒熙芸伏在愛人懷裡哭得梨花帶雨,不過被任黃這誣蔑的言語一挑,還是下意識地哽聲問道。 「皇上說了啊,平了『空幻』就封他個安定侯,和他主子安樂侯平齊啊。」 安定你媽祖宗! 龐昱氣得要吐血了,這是天太熱,衣服穿的少,身上沒有辦法藏銀磚,不然要是帶著一定掏出來,劈面朝他砸過去。 任黃還嫌不夠,還要挑唆:「弟妹還不知道吧,前些天龐四兄弟蒙聖上召見,條件都談好啦,皇上親口答應,只要龐四說服你們放棄舉事,投靠朝廷,就給他爵位、封他大官,還把公主嫁給他,兩人做親戚。」 大廳一時鴉雀無聲,鄒熙芸仰著淚水盈框地俏臉,怔怔地看著龐昱。 龐昱能說什麼,解釋麼?沒用的,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肯定越描越黑,他只能用緊緊的擁抱來溫暖懷裡佳人受傷的心靈,可是鄒熙芸竟然推開了他,淚水沾濕的俏臉蛋表情冷冷的,冷的像是一塊冰。 然後她用冰冰冷的聲音丟出來一句話:「你胡說,我不信!」 —話是對著任黃說的。 哇哈哈哈哈,還是我的好娘子理解我啊。 龐昱感動地快要哭了,一把挽住她冰涼的小手,深情地望著她:「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我用一萬次換來與你的相遇。分開的這些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愛你,我只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想你已成為我的習慣,愛你已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會陪你到天荒地老,我會永遠守護在你身邊,空間的差距不會讓我們疏遠,時間的考驗我們一起度過,娘子,我愛你一萬年!」 史上動人地情話在大廳裡迴盪,鄒熙芸呆呆立在那裡,彷彿石化了一般,換成別家的姑娘,這時定灑 ,嗚咽著、飲泣著撲入他懷裡,可是鄒熙沒有,滯了一會,然後竟然把小手從龐昱的魔爪裡抽了出來。 精彩就在後邊。 「娘子……」龐昱深情的喚了她一聲。 鄒熙嬌軀再顫,一顆淚珠從她眼角流下來,劃過她吹彈得破地臉蛋,然後,雙日淚光驟地消斂,回復了冰雪般的冷靜,纖纖玉手指著任黃,問龐昱:「相公,這人真是你地鐵桿兄弟麼,我們把他殺了罷,不讓他給狗皇帝通風報信。」 任黃氣得渾身亂抖,鬍子倒豎起來了:「你……你們,好啊、好!朕……真是一對亡命鴛鴦!」 「就是『亡命』,我也要和相公在一起!」鄒熙芸走到龐昱身邊,一把抱住他堅實的胳膊,尤掛淚漬地俏臉枕在他肩頭,仰深情的回望這個她深深愛上地男人,兩個人目光彼此交織,一種名為「幸福」的感覺充溢著他們的心田。 任黃跳腳大喊:「龐四,你想清楚,皇上對你給予重托,許你種種厚酬,你就寧願自甘墮落,為了一個女人,寧可和反賊為伍,謀逆犯上,作亂天下麼!」 彼此相擁相望的一對戀人根本不理他。 「龐四!」任黃徹底飆了,重重一掌砸在桌子上。 鄒熙芸在懷裡轉過臉來,冷冷盯著這個打擾她和她男人溫存的大壞蛋,眼神寒得令人顫:「我和相公怎樣,不干你事,相公,這個人倒底殺不殺?」 被重逢後的喜悅沖昏頭腦的龐昱,這時才意識到事情鬧得好像有點過份了。 你說這一男一女旁若無人的親熱,是男人看了就受不了啊,尤其這男人還是坐擁天下、萬物蒼生盡在指掌的仁宗皇帝,皇帝啊,那可是皇帝!大宋朝有誰敢不聽他的話?有誰敢當面忤逆他?有啊,四哥今兒就忤逆了! 更加嚴重的是,親熱的雙方,女的呢,是一心復國的反賊頭目,皇帝都親自勸說來了,她仍然不肯收手,還放言要把皇帝殺了。男的已經和公主有過肌膚之親、而且是內定的駙馬爺,而且還是太師之子、當朝國舅、欽封侯爺,這可都是皇上賜予的恩寵啊!誰知他不但不思報恩,不思為大宋朝流血盡忠,反而私通反賊,當著皇帝姐夫的面,和美的連皇帝姐夫都動心的反賊女頭目親親我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仁宗皇帝像在朝堂上雷霆大怒時一樣,「嘩啦——」一副袍袖,原本猥瑣的神情全然不見,須倒豎,濃眉箕張,殺伐果決的帝王之威躍然映於臉上:「龐四,看在你我也算半個哥們的份上,我只問你最後一遍,皇上交給你的事情你辦是不辦?你難道真的為了這個南唐餘孽,要你主子安樂侯背上千古罵名麼!」 很明顯了,仁宗皇帝這麼說,就是逼龐昱當場表態:你,是乖乖跟著朕,把七秀坊平了,還是為了鄒熙芸,甘心去做反賊! 兩選一,四哥必須現場作出抉擇! 一邊是不用爭不用搶不用奮鬥不用拼,生下來就有的榮華富貴,不僅可以娶公主、做駙馬,上天下地除了皇帝姐夫唯老子獨尊,還可以名正言順地再娶她九房(皇帝姐夫答應了的嘛),一邊是為了有過N次肌膚之親、信誓旦旦要給她一輩子幸福的鄒熙芸,造自己姐夫、造未來外甥的反,背上萬世笑柄,千古罵名! 大廳裡再一次的鴉雀無聲,鄒熙芸、任黃兩雙眼睛同時鎖定在龐昱身上,等著他做出最後的抉擇。 四哥是個忠心耿耿滴人,除了女人之外他擁有的一切,爵位、權勢、財富、還有太子黨,直接或間接的全部都是仁宗皇帝給他的,有大宋才有現在的安樂侯,精忠須報國,知恩要圖報,他不可能出賣自己的姐夫,出賣國家。 但四哥是個也重愛重感情的人,他愛的女人就一定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痛苦和委屈,哪怕不是要他親手毀了「空幻」,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麼也別管,他也不可能應下,關乎自己的女人,怎麼可以袖手旁觀,坐視不理! 時空彷彿靜止,即使聰明果決如龐昱,也被這史上最難的抉擇逼得進退兩難。 他凝立,沉吟,久久不語,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表情,但內心卻做著劇烈無比、揪心一樣的掙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龐昱開口了。 「熙,對不起……」他一步跨前,兩手摁住鄒熙芸刀削一般的香肩。 「這些天苦了你了,從今往後,不管你決定做什麼事情,我一定陪著你!」 第兩百八十八章 誓言 溶夜月,星河燦燦,七秀坊裡忙碌了一天的姑娘們紛夢鄉。 窗外一片靜謐,只有偶爾的一兩聲蟲鳥唧啾,而在鄒熙芸的香閨裡,錦袓拳c的床榻上,透過薄如輕霧的紗幔,隱約映出一道朦朧纖美的曼妙儷影兒。 激烈的**過後,鄒熙芸猶如一隻溫馴的小羔羊般的靜靜地伏在龐昱懷裡,螓枕著他的胸膛,宛若虛脫的喘息輕輕噴吐在情人的耳。 黑亮柔順的秀分兩半,繞過雪頸搭在她豐盈的玉峰上,黑白相映,愈襯得她肌膚細膩如脂,粉光若膩,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的臉蛋紅綃未褪,如煙柳眉下一雙的丹鳳眼柔情似水,便似浸潤著一泓秋波,深情地望向他的男人。 龐昱輕輕撫摸著她修長標緻,骨肉勻稱的大腿,撫觸溫涼,說不出的香柔軟膩,直比杏仁豆腐還細。 絕色尤物啊,他忍不住感歎。 從她的角度望下去,鄒熙芸豐滿的酥胸高高挺立,凹凸玲瓏的身材一覽無餘,方才令才如登仙境、迄今仍回味無窮的曼妙下身一半陷進錦竹鋪墊的軟榻裡,一半被覆在腿上的薄薄錦衾襯出一具宛宛香臀的輪廓。 「相公……」鄒熙芸輕輕喊他,夢訖一般的呢喃裡依稀有幾分癡纏。 龐昱攬過了她的纖腰,手掌摩挲了一下,感受著那股子至極的柔膩溫潤,一股愉悅的感覺從指尖直傳入心裡。 「喜歡嗎?」他溫柔的問。 鄒熙芸輕輕地「嗯」了一聲。兩頰邊酒窩淺現。露出雪白細碎地貝齒。 龐昱笑了起來:「喜歡那我每晚都來。咱們日也做。夜也做。早日和我地乖生個小寶寶。」 鄒熙芸頓時羞紅了臉。急叫道:「不、不可以。你每日來熙芸會被嘴碎地丫頭們私下笑話死。還有生寶寶什麼地……熙芸……」 「怎麼。小芸芸不想生?」 「不……不是地……」鄒熙芸臉染丹楓。羞得頭也不敢抬了。「可……可人家……人家和你還……還沒成親……」 龐昱哈哈一笑。放開手。順勢下揮。在她圓圓翹翹地粉臀上捏了一把。 鄒熙「嚶」的嬌呼一聲,小手嗔怪地錘著他地胸膛,龐昱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下邊,霎時帳擺流蘇,被翻紅浪,又掀起一輪新的愛慾狂潮。 承歡過後,鄒熙芸溫馴地倚在龐昱懷裡,珠圓玉潤的修長**、渾圓飽滿地豐腴秀臀和他緊緊相貼,龐昱擁著她,靜靜享受這貼己的溫柔。 「放姓任的回去,真的不要緊麼?」她仰起頭輕輕的問。 「沒事的。 」龐昱撫著她如雲的秀,溫醇地笑容一如既往。 「他……一定不會把我們事情說出去。」 鄒熙「嗯」的一聲,欲言又止。 「怎麼了?」龐昱關切的問。 「其實……其實……」鄒熙咬著粉唇,神情罕有的透著一絲落寞,彷彿心裡頭堵著什麼東西,幾經掙扎才終於開口,「其實他說的對,以我們『空幻』現在的實力,復國大業什麼的,簡直是癡心妄想……」 「再難我也會陪著你,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陪著你!」 鄒熙芸呆呆望著情郎堅毅的表情,也不知怎地,忽地淚珠簌簌落了下來,緊緊抱住他,輕泣道:「相公,謝謝你,有你和熙芸一起,熙芸就是死了也甘心。」 「哎,別說這種不吉利地話。」龐昱低下頭,在他額上吻了一下,「相公還要和你白頭到老,等到鬍子頭都白了,人也走不動了,還要坐在一起看月亮。」 她這麼一說,鄒熙芸哭得更厲害了,淚水不受控制的滾滾而下。她這一生經受太多太多的苦楚,從懂事起就被母親灌輸報仇、復國的執念,每天起床都要跪在祖宗靈前,一遍一遍地重複著「殺狗皇、滅大宋、復南唐」的誓言,母親逼她練武,天不亮就要起床,稍稍晚一點兒,動輒便是棍打鞭抽,別地孩子可以在雙親的關懷愛護下,盡情享受家地溫暖,而她有的,僅僅是對孩提時不堪回地記憶……鄒熙芸受到的種種痛苦,別人十輩子也難以感受到,就算她是天上地仙子,也難以忍受這般的三番五次的折磨,而就在今天,就在幾個時辰前,她為之而活、為止堅持了人生幾乎全部歲月的復國大業,慘被批成了是一場自不量力的鬧劇!。 終於到了夜深人靜,她可以自己和朝思暮想的夫君裸呈相對,除去了所有的隔閡,這一刻,她心中的哀怨淒苦瞬間爆,偎依在龐昱懷裡,淚水流成了河。 龐昱囁嚅了幾下,不知道 什麼,要這樣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獨自承擔起復國太殘酷了,而自己又因為身受重傷而不能夠來陪她,被迫要她一個人默默地承擔所有的辛酸。總算歷經種種磨難後,他來了,在鄒熙芸最孤獨、最哀傷的時刻,他來了,他要陪著她一起,再也不分開,生生世世,到永遠! 這淚,不是辛酸的淚,而是幸福的淚、喜悅的淚,就讓他盡情流淌吧。 鄒熙芸放聲痛哭,所有的辛酸、苦楚、哀怨和委屈,這一刻總算得到了洩。 她畢竟是個十六七歲、妙齡初至的少女,大苦大悲復又大喜之下,即便她武功高絕,卻也忍不住的心力憔悴,幸好靠在龐昱懷裡,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體貼,便如找到了世上最寧靜的港灣,可以讓她飽經創傷的心靈靜靜停靠。鄒熙哭了很久,龐昱就這樣一直摟著她,緊緊地摟著,用愛、用心、用身體,給予她世上最貼己的撫慰。 許久……許久…… 鄒熙芸止住了哭聲,一對雪白藕臂輕輕地攀在龐昱胸前,用那柔若陽春三月和風般的暱音低喚了聲:「相公……」 這一聲喊,凝聚了太多太多的感情,龐昱喉頭一哽,險些也跟著哭出來。 鄒熙芸凝望著她,俏臉滿是柔情,呢喃自語的說道:「熙芸從懂事之日起,便以為自己今生今世和幸福無緣,哪知道在京城卻遇上了你。你便我今生的魔障,由狠生愛,情難自已,堪不透、參不破,生生世世沉迷其中。如果有的選擇,熙寧願放棄一切,不要復國,不要反宋,只願與相公白偕老,做那世間快活逍遙的成雙鴛鴦,不死不休——死了,也不休!」 這一番話雖是她隨口而,卻字字真切,感人肺腑,龐昱乃至情至性之人,聽罷感動得無以復加,心想可以我這輩子遇上熙芸這樣的佳女子,真不知是幾生修來的福氣。他狠狠擦了擦眼角,隱隱竟然有幾分……恐慌?這個兆頭可不太好啊,再這樣下去,老子倒要被她感動征服了,男人失去自我,那不是成了花癡? 「熙芸……」他輕輕的喚她。 「相公。」鄒熙櫻唇輕啟,眼中泛著如水柔情。 「放棄吧,不要再想什麼復國了,相公帶你遠走高飛,找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過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鄒熙嬌軀一顫,眼眶霎時又濕潤了。 「娘子,放棄吧,我真的不忍心看你受到這樣的痛楚,放棄吧!」龐昱緊緊擁著她,深情地呼喚著,到最後竟也哽咽起來。 鄒熙芸搖了搖頭:「不,熙芸在祖先靈前過誓……」 「熙芸!」龐昱重重的喊她,「什麼祖宗,什麼誓言,去他娘的!我只要你快樂,只要你幸福,其他的一切我都不管!」 「我的傻相公啊!」看著龐昱臉上堅毅的神情,鄒熙芸感動之餘,不由得心如刀絞,自小受到的鞭策,祖宗靈前的誓言,這些豈是說不顧,就可以不顧的?復國,在他、在別人眼中或許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對於她而言卻是活在世上的唯一追求——當然是在愛上龐昱之前。如今,要她為了龐昱、為了和他的感情,放棄「空幻」老少三代、無數人為之奮鬥了一生的復國大業,她自問,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熙,你這又是何苦呢!」龐昱忍不住捶胸頓足,兩行熱淚跟著滾落下來。 鄒熙芸呆呆看著他,難以置信,一個大男人,一個為了她可以從容赴死,置生命於不顧的男人,竟然會哭! 怎麼會,怎麼可能!?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龐昱仰起頭,望著窗外深邃的星空,任由淚水一滴一滴的劃過面頰,滴在鄒熙芸額角,鄒熙芸傷心更甚,淚落如雨、苦苦搖頭:「不……不可以!相公,熙芸真的……真的……真的不可以放棄……」 她失聲痛哭,拼盡全力地抱著深愛的龐昱。 「娘子!」龐昱撫著她被淚水浸濕的臉蛋,「聽我一回,放棄了好不好,好不好?相公帶你遠走高飛……」 突然間,鄒熙哭聲停了,緩緩仰起螓,面向這令她深深眷戀、想和他廝守一輩子的男人,俏臉佈滿淚水,彷彿梨花帶雨,說不盡的惹人愛憐,眼中卻分明填滿深刻的恨意:「就算為了相公,熙芸不造反、不復國,但是狗皇帝熙芸一定要殺,我們『空幻』和皇帝的仇,不共戴天!」( 第兩百八十九章 國仇家恨 我本不姓鄒……」懷裡的佳人明明眼中含淚,神情:得冰冷。 「你姓李嘛,是南唐皇族,對不對,所以才成了空幻的少主,肩負起反宋復國的使命。」龐昱有點勉強的笑道,好不容易勸得她有了那麼點放棄復國大業的意思,怎麼突然又冒出一句「和皇帝的仇,不共戴天」! 難道……除了亡國之仇,其中還另有什麼隱情!? 「不,我不是皇族,蒹才是,我……」鄒熙芸遲疑了一下,咬著粉唇半天半天才說道,「我其實……姓……姓周。」 「周!不是鄒是周!?」龐昱一怔,腦海裡隱約浮現出兩個名字。 「嗯。」 「你、你……」他吃驚的看著鄒熙芸,忽然一把抓住她粉膩的香肩,有點氣喘似的一字一字地問道,「你是南唐周家的人,大小周後,大小周後是你的……」 鄒熙芸眼中含淚,無限憂淒又緊咬銀牙的狠狠道:「我的曾祖父是南唐開國功臣、三朝元老周宗,膝下有兩女一子,女兒先後嫁給了當時的南唐皇帝、也就是你們說的李後主,而唯一的幼子便是我的祖父。」 龐昱聽她這一說,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果然,大小周後是她的族人,那小周後與太宗皇帝……難怪她說「不共戴天」,真的是不共戴天! 「趙匡胤行暴虐之師,以『臥榻之旁,豈容他人睡』為由,起大軍渡江侵我南唐,後主為江南百姓,不得以而肉袒出降,國中有志之士不甘心就此屈服於大宋,斷絕我南唐三十九載香火,秘密在金陵成立了『空幻』,準備伺機起事,興兵復國。」 「我祖父當時只有十餘歲,比起兩個姐姐都小,但因南唐皇室宗族俱被大宋所虜,江南並無血脈存留,故被一幫遺臣推為空幻之主。」 「然後就傳到了你這裡?」 「嗯,祖父為復國大業四處奔走,憂心操勞,終於累垮了身子,不到四十歲便撒手人寰。祖父故去,空幻便傳給我母親,這些年母親有意培養我,自己在金陵主持大局,命我率部眾北上,扎根京城,伺機刺殺狗皇帝。」 龐昱已經隱約猜到了大概,還是忍不住問:「你……你們為什麼鐵了心地要殺……殺當今聖上?就因為皇帝駕崩,大宋必亂,大宋一亂你們就有了機會,可以在江南打出復國旗號起兵舉事。」 「不光是國仇,還有家恨!」鄒熙芸咬緊銀牙,狠狠說道,「南唐亡於你們大宋之手,小周後隨後主一起被押往汴梁,在大宋皇帝軟禁他們的宅子裡相依為命,受盡亡國之苦。大宋朝開國皇帝趙匡胤病死後,他的弟弟趙匡義繼位,之後太平興國三年的元宵佳節,各命婦循例應入宮恭賀,小周後一去便是數日,直至正月將盡,才從宋宮中被放出來,後主細問之下,原來……」 鄒熙喉頭一哽,淚水禁不住又滴落面頰:「原來那狗皇帝趙匡義是個卑鄙無恥地小人,他表面上優待後主,其實是早就看上了生得花容月貌、美色冠絕天下的小周後。那日進宮,朝賀太宗及皇后,眾命婦各散歸。狗皇帝卻暗使太監假皇后口諭要小周後留下磋商女紅,把她留在內宮。」 「小周後信以為真,只滿心歡喜的在內宮候召。誰知當晚卻等來急不可耐的狗皇帝,逼著她先是陪宴侍酒後然後又要強擁她入帳侍寢。小周後被騙留宮被逼侍酒本已違意,又怎肯給那個長得又黑又肥的狗皇帝玷污了只屬於後主的清白之軀。她拚死相抗。怎奈女子力弱,又酒後手軟;狗皇帝又乃一介武夫,性情正起,不僅乘著酒意毫無羞恥的用強逼迫,甚至還喝命數名宮女代為強抓住小周後並去其衫裙,公然在眾宮女面前強幸了辱淚滿面如梨花帶雨的小周後……」 她越說哭得越厲害,眼中地恨意也愈加深濃,「從元宵佳節進宮,直至正月將盡,狗皇帝方才戀戀不捨放小周後出來。一連半個多月,那廝一直粘著小周後,行則並肩,寢則疊股。小周後夜夜受盡非人的折磨,終日以淚洗面。狗皇帝嘗到甜頭,本極不願放回去,只是恐怕留在宮中,要被臣下議論,所以暫時忍耐,任憑小周後重歸私第,暗地裡卻謀劃著要逼死後主,強行娶小周入宮。」 「此後狗皇帝常以要皇后與眾命婦磋商女紅或賞花為名,強召小周後及眾命婦一起入宮,每次都要將她多「挽留」在宮中好幾天,任由 盡情宣洩獸慾,甚至還命畫師繪下了一副《熙陵幸小圖》!」 龐昱摸著鼻子,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是,鄒熙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不是坊間非議,野史傳聞,那張《熙陵幸小周後圖》在歷史上赫赫有名,不光有畫,還有種種地文字記述,明人沈德符在《萬曆野獲篇》描述這幅作品「宋人畫熙陵幸小周後圖,太宗戴帕頭,面黑而體肥,周後肢體纖弱,數宮女抱持之,周後有蹙額不勝之態。」姚叔祥《見只編》云:「余嘗見吾鹽名手張紀臨元人《宋太宗強幸小周後》粉本(即水粉畫),「後戴花冠,兩足穿紅襪,襪僅至半脛耳。裸身憑五侍,兩人承腋,兩人承股,一人擁背後,身在空際。太宗以身當後。後閉目轉頭,以手拒太宗頰。」——這都是他在圖書館親手翻閱過的,特藏部,古籍,白紙黑字,當時還想這***宋太祖怎麼這麼無恥,簡直是辣手摧花,死一萬次都該!不然怎麼一聽到鄒熙芸其實姓「周」,他就意識到不對勁呢! 「狗皇帝為了宣洩獸慾,逼得小周後同後主一對儷情深的眷戀咫尺天涯,難以相聚,更不惜以李後主的性命為要挾,強迫小周後留在宮中。為了後主和南唐皇族的安慰,小周後只能忍辱負重,滿足狗皇帝的任何要求,遭受種種難以啟齒的凌辱……每次小周後應召人宮,後主就失魂落魄,坐臥不寧,徹夜難眠,望眼欲穿,小周後每次人宮歸來,都要撲在後主懷中,向他哭訴狗皇帝對她的無恥威逼和野蠻摧殘……」 龐昱聽著聽著也被她憂淒地話語感染,不覺喃喃念起了李後主的一《喜遷鶯》:「曉月墜,宿雲微,無語枕頻倚。夢迴芳草思依依,天遠雁聲稀。鶯啼散,余花亂,寂寞畫堂深院。片紅休掃盡從伊,留待舞人歸。」這是李後主在小周後被趙光義召入宮中的夜晚,倚枕遙望宮殿,心如刀絞,惆悵無言,念之中,窗外似乎又響起了他熟悉的小周後夜歸的腳步聲。他趕緊起身,憑窗環顧深院,卻不見小周後飄飄欲仙的倩影,只有滿地落紅,於是隨手拈筆,即興而成詞作。 鄒熙目光散,淚珠似泉水般洶湧而下,伏在龐昱懷中嗚咽呢喃:「後主是個直性子的詞人,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感情,任由它流露,隨著後主那些動人心弦的詞話四處流轉傳遍天下,狗皇帝知道,有後主在一天,南唐故地的人心就不安穩一天,他也一天沒有辦法永久地佔有小周後。終於,在後主四十二歲生辰時做出那千古流傳的《虞美人》之後,狗皇帝命人以『牽機』藥毒死了後主!後主死於非命,小周後失魂落魄,悲不自勝,整日不理雲鬢,不思茶飯,以淚洗面。 狗皇帝仍不罷休,不時以種種借口尋機強召小周後入宮,小周後悲憤難禁,數度以死相抗,狗皇帝無可奈何,但仍賊心不死地不斷派人來做說客,威逼利誘,強逼小周後入宮侍寢,小周後不敢羞辱,於當年自殺身亡,香消玉殞,追隨後主而去……」她強忍著回憶地痛苦把往事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清冷的月光從只開了半扇地窗扉透映進來,照在她瑟瑟顫抖的體上,這一刻地鄒熙芸,是那樣嬌弱不堪,惹人生憐,龐昱一把拉過她滑若膩脂的小手兒,取過錦帕為她揩淚:「熙芸,苦了你了,是我不好,害你想起這些傷心的事情。」 「不,不怪你,相公。」鄒熙拚命搖頭,她的臉頰本就光潔如玉,這時浸著無數淚痕,在微弱的月光下晶瑩璀璨,似是斷了線的珍珠,讓人又愛又憐,龐昱緊緊摟著這飽經苦楚、遍嘗辛酸的絕色佳人,想說話喉嚨卻似哽住了一般。 「總之,我們空幻和大宋的狗皇帝,不光有國仇,還有家恨!」鄒熙搖搖晃晃地從他懷裡撐起身,眼中填滿深刻的恨意,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狠狠道,「趙匡義那狗皇帝雖然死了,可他還有子子孫孫,當今皇上便是他的嫡支血脈,熙芸對月誓,小周當年歷經的屈辱辛酸,一定要千倍百倍的從他討回來!」 「放心吧,娘子!」龐昱一把將她攬入懷裡,緊緊抱住,感受她血脈的跳動,撫慰著她飽經創傷的心靈。 「一切都交給我吧,不論是國仇還是家恨,我一定會幫你討回來!」 第兩百九十章 帝王之威 已下,文武百官紛紛乘轎離去,或各歸府衙,或直接回家,唯獨一個人,在文武百官離去後,形單影隻的立在紫宸殿外,一身招牌似的青衣、小帽、皂靴,迎著頭頂火辣辣的驕陽,在這熱到要死人的天氣裡站著一動不動,任由烈日曝曬。 站了一個多時辰,龐昱渾身上下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人也變得恍惚起來,腳不動,身動,搖搖晃晃地打著擺,彷彿隨時要倒。 「天丁大人——」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喚他。 「啊,哎喲,公公啊!」龐昱驀地會神過來,一看來的是皇上的貼身太監徐斌,馬上挨了過去,「徐公公,怎麼樣,皇上他肯見我了麼?」 徐斌白眼一翻,不熱地應道:「皇上國事操勞,下了朝便一直在御書房批閱奏折,沒空賜你晉見。」 「我也是有國稟報啊!」哥急的跳腳。 「喲,天丁大人國事能有多大?皇上說了,五天之內啊你甭來擾駕,等到第六天頭上,就算你不來,皇上啊也會派人去『請』你的。」 呀呀個呸的,都什麼時了還在計較半月之期,世上有這樣無恥的姐夫嗎!) 四很生氣,但是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挨得和徐斌更近了:「徐公公—徐公公!勞您進去再和皇上說一聲,我是真的有關乎咱大宋安危存亡的天大事情稟報,請皇上今天務必、一定、千萬要見我。」 「哎喲。老奴可不敢。皇上都說見。老奴要是再稟報那不是惹……」徐斌說到一半忽然沒聲音了——嗯。絕大多數人在突然看到「很多——」錢地時候。都會兩眼放光。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滴。 四這時候從懷裡套出一大疊至少十張莊票子。頂上那張赫然是一百貫。順著一捋。攤開來每張都是這個數。 「徐公公。真地。我是真地有要事必須見皇上。你看看我地誠心。我地誠心啊!」一邊強調。一邊把莊票子交到了徐斌手裡。 「哎喲喲。這可使不得。」徐斌一把就推開了。板起臉義正嚴詞地道。「奴才為皇上辦差。只求盡忠不求……」 一半又啞了。因為四哥又拿出來一疊莊票子。""萬^卷^書^屋-Www.WanJuan.net提供最新章節閱讀""還是十張一共一千貫。這次不是交手裡。直接就塞進了他太監服地襟口。 「徐公公。你伺候皇上辛苦了。沒有你日夜操勞。侍奉在側。皇上哪能順順心心地處理國事。我替滿朝文武。替天下百姓感謝公公——」徐斌被他一捧。登時笑逐顏開。太監嘛。那啥進進出出啊啊啊啊地已經沒得追究了。剩下也只能愛愛財。不愛那是給得少。人家看不上眼!四哥多豪爽地人吶。一甩手兩千貫砸下去。還怕這老太監不接下。 「那這樣……」徐斌囁嚅著四下看看,確定沒什麼人注意到這邊,臉上登時閃過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不等龐昱動手,自個兒就把手裡那疊也塞進了衣服,扳起臉拉長聲音道,「本公公就為憂國憂民的天丁大人,冒死再去稟報一回。」 「謝公公——」 ×××××××××××××××× 一刻鐘後,龐昱終於被帶到了御書房門口。 「天丁大人,皇上就在裡邊操勞國事,你自個兒進去吧。」徐斌引他過來,交待了一句轉身便退下去了。 「皇上,臣有罪,臣該死——」龐昱大喊一聲,推門撲進去。 非常不幸的,門前攔了一根足有手臂粗地木樑,四哥急著找皇上表達對昨天事情的愧疚,沖得太急,理所當然地被絆了一下,直挺挺地倒下去。 這也虧地四哥反應快,危機時刻,手一撐地,「嘩啦」翻身跳起來,穩穩立住,雖然免不了衣服有點褶皺,人有些狼狽,但也好過摔個狗啃泥。 四哥站穩了,抬頭一看。 我X>#>!!! 皇帝姐夫悠然端坐,龍案上奏折什麼的一本也無,倒是放著一隻翡翠色的玉碗,裡邊隱隱有白氣冒出,不用想也知道是冰鎮酸梅湯之類的消暑甜品。 事情很明顯了,門口的木樑是皇帝姐夫故意叫人放的,不為別地,就是要給他這忤逆聖意、無法無天的安樂侯一個下馬威。 一邊喝著冰鎮酸梅湯,一邊看著小舅子摔跤撲街,這小日子滋潤哈!!!) 在外邊曬了一個多時辰太陽,曬地頭頂冒煙、口乾舌燥的四哥,這一刻真想撲過去,一腳把皇帝姐夫踹飛,搶過酸梅湯來喝個痛快! 「委屈你啦,見朕一趟還要掏銀子,老實說,花了多少啊?」皇帝姐夫瞥一眼,閒話家常似地隨口 「多,兩千貫。 」四哥也是隨口搭,說出來了才覺的不對。 ,這事皇帝姐夫怎麼知道!) 「徐斌在朕面前替你說了一大通好話,他可不知道你丫地就是安樂侯,這麼賣力會沒收好處!」皇帝姐夫冷,然後敲著桌子責道,「什麼?兩千貫,你給朕吶!朕從內府拿錢出去花差不容易,太后怕朕到外邊胡鬧,叫人盯著呢——聽說京裡出來賣的最紅的姑娘,一晚上的渡夜資也過這數,對吧?」 「我是個純潔的,我不知道。」龐昱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哼,你不知道?」皇帝姐夫嗤,然後又點著頭,「啊也對,你小子嫖姑娘幾時給過錢,以前是仗著安樂侯的名頭處處白吃、白喝、白嫖,現在變成玩感情,霸佔了賣藝不賣身的鄒姑娘不說,還要她為了你,連朕都要殺!」 皇上就是皇,喜怒無常啊,剛才還笑得那麼**,一下子就動了雷霆之怒! 要在以前,四哥肯定莊的和皇帝姐夫解釋清楚,他是付出真愛,不是玩感情,鄒熙芸是心甘情願地獻身做他的女人,不是被霸佔,但是這次確實是他做的太過火了,在七秀坊氣得皇帝姐夫幾乎撞牆,不過皇帝姐夫離開後沒有叫人衝進來當場把七秀坊抄了,算是很給他面子,投桃報李,他也要給皇帝姐夫面子這回。 「怎說話呀,你不是自詡鐵齒銅牙,三寸不爛之舌天下無雙麼?怎麼不解釋?不掩飾?不強詞奪理了?」皇帝姐夫還來勁了,拍著龍案怒聲呵斥。 四哥心痛啊,心疼那碗酸梅,這麼個怒拍法,把湯拍灑了不是浪費麼,給他喝多好啊,真是的,等從皇宮回去,老子要府裡的冰窖去,喝它一整宿! 「皇,臣經過艱辛無比的調查清楚了!」他喊得很大聲,偷眼看見皇帝姐夫抬了抬眉毛,知道他有興趣,立刻挨近過去,「皇上啊,我查清楚了,這個『空幻』吶他其實從李後主開城投降時就成立了……」 他把從鄒熙芸問來的空幻的情形大致都說了遍,當然略去了她和小周後的關係,還有必殺狗皇帝的誓言。 仁宗皇帝聽罷,龍眉緊皺起來,「你是說空幻的大部分實力和人手,其實仍然盤踞在江南,此次入京起的襲駕行動,只不過是他們的領想要歷練一下自己的女兒,『空幻』的真正實力其實根本還沒有暴露。」 「嗯,就是這樣。」 「所以朕即使派兵滅了七秀坊,也根本消滅不了空幻,反而打草驚蛇,讓他們對朝廷有所堤防,說不定還會招來空幻的報復,是吧?」 「皇上聖明啊!聖明啊!」四哥鼓掌起來,大聲叫好。 「啪!」仁宗皇帝一掌拍在龍案上,勃然大怒,「大膽,你這是歪著法的叫朕放七秀坊眾人一馬,朕金口已開,半月之內要你七秀坊,你捨不得動手,朕來!朕即刻叫葉孤城帶兵把七秀坊圍了,把裡面的反賊一網打盡!」 「皇上使不得呀!」四哥急的大喊大喊,幾乎要跳到案上去了,仁宗皇帝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讓,四哥趁機、順手就抄起案上的玉碗,仰頭咕嚕兩口把裡面的冰鎮酸梅湯喝得一乾二淨。 「哈——爽啊!皇宮裡的東西就是好喝。」四哥一抹嘴,嘻嘻笑著迎上皇帝姐夫怒目而視的眼神,「皇上,臣已經想好了,臣原意為了大宋,親自去江南一趟,替皇上您、替大宋朝把整個『空幻』收服,不光不叫他們再在江南密謀篡逆,還要這些人為我們大宋效力盡忠。」 「哼,說的好聽!」皇帝姐夫冷笑,橫了一眼四哥手裡喝得點滴不剩的玉碗,「且不論你有沒有這能耐說服窮凶極惡的反賊,就算你真的收服了她們,我大宋有雄兵百萬,名將輩出,你以為朕會稀罕這群亂黨賊子麼?」 「可若是要剿滅,勞師、費力、擾民、耗財,皇上,得不償失啊!」 「那又如何!剿滅『空幻』,一勞永逸,換來江南乃至國中的從此安定,何樂不為?朕的大宋出得起這軍力、財力,朕也有這決心!」仁宗皇帝站了起來,龍眉軒揚,威凜逼人,全然看不到一絲過往的猥瑣,有的只是帝王之威,「該打得仗,朕來打完,該耗的國力,朕來承擔,該背的罵名,朕一個人來扛!朕不在乎史書對朕的怎麼記載,也不在乎世人對朕怎麼評說,~只想做完一切大宋天子該做的事,傳給後代子孫一個朗朗乾坤,太平盛世! 第兩百九十一章 淫威 打得仗,朕來打完,該耗的國力,朕來承擔,該朕一個人來扛!朕不在乎史書對朕的怎麼記載,也不在乎世人對朕怎麼評說,朕只想做完一切大宋天子該做的事,傳給後代子孫一個朗朗乾坤,太平盛世!」 仁宗皇帝一字一頓,重逾千鈞,明明已經說完許久,話聲仍在~書房中迴盪震顫不休 龐昱驚訝的望著他,有點難以置信,原來映像中猥瑣、淫蕩、下賤、好色、不要臉的皇帝姐夫竟然有如此的雄心壯志! 娘的,幸虧老子早有準備,預先就想好了對策,不然還真要被嚇到了。 「皇上,姐夫——」他忽然大喊,眼睛「感動」的濕潤了,「你真是仁君、聖君啊,是我大宋子民的好皇帝!為了報答皇上您的恩情,為了給我未來外甥創造一個朗朗乾坤,太平盛世,我龐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好一個赴湯:火,在所不辭,好的很啊!」仁宗皇帝一下子又變回了那個無恥奸詐的猥瑣男,「朕不赴湯蹈火,也不需要你去死,只要你替朕把七秀坊抄了便是大功一件,朕不會虧待你的。」 「姐夫,我還是覺得,我們采懷柔手段,盡量收服她們比較好,畢竟咱大宋正值用人之際……我是說,貿然在京城動兵,擾民,要在江南把『空幻』連根拔起,更是一弄不好就弄得民生……」 皇帝姐姐冷打斷他:「你太小看大宋了,憑江南三路(江南東、江南西、兩浙)的兵力,還有昔日參與過檀淵之戰在朝宿將,朕連楊家軍都不需動用,輕易就能把『空幻』連根拔起。」 「楊家軍皇上根本動用了吧?」四哥忽然笑起來,「遼國雖與我大宋簽下檀淵之盟,約定彼為兄弟之邦,互不侵犯,但遼聖宗去世之後,繼位地興宗子耶律宗真窮途奢極,嗜殺好戰,多番逼迫我朝增加歲幣數額,被呂相嚴詞拒絕。耶律宗真一怒之下,調集幽、薊、、檀、順、朔七州十萬鐵騎進逼邊關,皇上這才命楊家軍連夜離京,連清繳反賊都顧不得了,急急返回邊關駐地抵禦遼軍。」 仁皇帝也是早有籌謀,淡淡道:「就算朕要應付遼軍地脅迫,不得不囤重兵戍衛京畿重地,還有江南、荊湖南、兩浙的廂軍,剿滅空幻綽綽有餘!」 「皇上。{}臣直言。」四哥往前走一步。聲音壓低下來。「儻猶州(今廣西扶綏)知州、衛儂全福身為廣西壯族領。不思為國盡忠。報效大宋。反存謀反自立之心。不但殺死親弟儂存祿、妻弟當道。佔有了他們管轄地萬涯州(又作「萬崖州」。今廣西大新縣境)和武勒州(今廣西扶綏)。招誘當地壯民。私采金礦。聚兵達十餘萬眾。而且與交趾國(今越南)勾結。重金收購兵器、戰馬……」 他說到這裡。仁宗皇帝地臉色已變得很難看了。但是四哥不管。依然自顧自地往下說。「據廣西都監張立還密報。儂全福勢力日長。控制範圍已經由三州擴展到大半個嶺南。不僅當地地壯族洞民對其唯命是從。連廣南西路地不少實權官員也與其暗中勾結。全福聞聽遼軍屯師邊關。我大宋無力南顧。自以為有可乘之機。密謀在稱帝自立。號『昭聖皇帝』。立其妻為『明德皇后』。封其子為『南衙王』。改其州為『長生國』……」 仁宗皇帝地臉色愈難看。沉聲問他:「這些你怎麼知道?」 龐昱摸著鼻子。嘿嘿嘿地訕笑道:「昨兒臣不入宮來請罪嘛。臣去樞密院打了個轉。『關心』了一下國家大事。」 「這是國家機密。樞密院地人怎會告訴你。」 「我打著老爹名號去地唄。誰敢隱瞞。再說了套話是我地強項……」四哥現皇帝姐夫有大爆地徵兆。趕緊回歸正題。「依我大宋軍制。各地地精兵收歸中央。為天子之衛兵。守京師。備征戍。號『禁軍』。剩下地老弱士兵留在本地。稱為「軍」。而今遼國屯重兵於邊關。為萬一。京師及周邊數十萬禁軍無一兵一卒能動。儂全福若反。僅以廣南西路、荊湖南路、荊湖北路地地方廂軍能否自保尚是未知之數。更不用說平滅逆賊。光復嶺南!」 四哥這可不是胡說,日後儂全福地兒子儂智高起兵反宋,打得兩廣廂軍丟盔卸甲,一路勢如破竹,不僅佔據了整個嶺南,連廣州都差點被打下來,朝廷幾次派兵征討,均損兵折將,大敗而歸,幸虧有他現在的准小舅子,未來地大宋第一名將狄青請命出征,這才平了儂智高之亂,但狄青當帶去的也 央禁軍! 仁宗皇帝雖然有的時候很猥瑣,但也不失為一代名主,龐昱說的這些他當然清楚,否則堂堂大宋天子,何必孤身去往「空幻」的巢穴,勸鄒熙收手,放棄復國呢,直接派人繳了便是啊!實在是大宋雖然國富民強,但如果三方同時開戰,國中將無片刻安寧,而且要是一處戰敗,必定波及全局,後果不堪設想! 勸降失敗,那麼只好硬來,仁宗皇帝執意要龐昱半月之內剿滅空幻,就是想逼他動用太師府的全部力量先行除支足以在江南掀起大動盪地反宋勢力! 龐昱的凝重神情絕不是裝出來地,一字一字緩緩道:「倘若此時,遼軍揮戈攻打邊關,儂全福聯合交趾,興兵入寇,『空幻』趁機於金陵難,舉義旗匡復南唐,若是高麗、扶桑也乘火打劫,我大宋四面受敵,國將危矣!」 「皇上,您是大宋朝好皇帝,是千古第一仁君,難道忍心坐看天下百姓受戰亂之亂,難道忍心讓太祖、太宗留給你的江山社稷……」 「你倒底想說什!!!」 「皇上!」他「撲通」跪了下來,「你臣帶著鄒姑娘去江南吧,臣有信心,縱不能說服空幻歸降,也一定可以組織他們在江南起事,待得北方遼國退兵,廣西儂全福之亂平定,皇上移大軍於金陵,何愁「空幻」不降,江南不安!」 「皇上,三思啊!」到激動處,他幾乎落下淚來。 仁宗皇帝一點沒有被動,反冷笑道:「哼,你乾脆說要拋下~皇妹,帶別的女人私奔,回江南過快活日子好了。」 「不地,皇上,臣真的是為了大宋,為了皇上您的江山吶!」四哥一邊喊著一邊抹眼,當然是裝模假樣的擦淚,不過忠貞報國的決心卻一點不帶假。 「你和女匪到江南去了,怎麼辦,難道把一個人丟在宮裡?」 「公主還小嘛,才十三,等幾年再娶不遲……」四哥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因為想到皇帝姐夫之所以在不知道他就是自己小舅子的情況下決定把小公主嫁給他,就是因為被這個刁蠻傲嬌、任性火爆的妹子纏的心煩,後宮更是雞飛狗跳,受不了了才趕緊找個好男人把她嫁出去——自己帶著鄒熙一走,小公主哪天要是又「寂寞」了,皇帝姐夫不是要焦頭爛額! 「皇上,你如果非要我帶上小公主……」他猶豫了半天,猛一咬牙。 「也成!」 皇帝姐夫明顯鬆了口氣,但是一瞬間臉孔又扳起來了:「可萬一要是你和女匪遠走高飛,從此不回來了,順帶把朕的寶貝妹子也拐走,朕豈不是虧大了!」 「什麼!?拐……」四哥委屈的要哭了,額滴天吶,皇上怎麼可以用這麼下賤的詞,這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很生氣,也很惱火,但是為了自己的女人,只能暫時屈服於皇帝姐夫的淫威:「行行行,皇上,我誓,我誓成不成?皇天在上,厚土在下,這次的江南之行我龐死四若是一去不歸,拐帶公主,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 「誓?誓頂什麼用?那儂全福的先祖當年歸順我朝時不也誓要為大宋盡忠,世代永朕南疆麼,這才傳了幾代呢擁兵造反了。」仁宗皇帝擺明了是骨頭裡挑刺,竟然把忠勇無雙的小舅子拿來和一個反賊相比。 四哥明白他的意思,皇帝姐夫嘛,猥瑣,淫蕩,下賤,厚臉皮,三番五次的在口才輸個他,打不過,這回終於逮著他的小辮子。小舅子來求他了,那還不漫天要價,獅子大開口,把心裡憋著的怨氣怒火通通給撈回來! 「那皇上,你說要怎麼辦吧?」 「說實在的,朕其實不怕你溜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整個天下都是朕的,你還能跑到哪去呢?」仁宗皇帝真的很無恥,這個時候了還要先證明一下自己的寬容,「不過呢,為了怕你滯留江南,久久不歸,害太師和愛妃心中掛懷,朕想……你還是和朕約定好歸期,然後留點什麼東西下來作抵押,要是過了那個日子你還沒回來,那可就對不起了……」 「你押的東,全部歸朕!」 第兩百九十二章 勒索 吧,殺手鑭出來了,這就是勒索呀,赤果果地勒索! 勸降反賊,這是件多麼艱巨、多麼困難的事情,想都想得到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一定是靡時費日,耗時良多——人家潛伏了幾十年矢志復國,你跑過去十幾天半個月就勸降了,這不是成神話了!!! 皇帝姐夫要給限期,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勒索!他給的期限內,四哥肯定完不成任務,完不成任務就沒臉回來,回不來壓得東西不就成皇上的了。「皇上要我壓……壓什麼?」四哥點生澀的問。 「你自己看辦。」 四哥想了一下,笑了。 「皇上啊,你看我是你的小子又是未來妹夫,大家親戚之間……」 「關國家事,朕不可能徇私。」 四哥心裡又重重的鄙視了皇帝姐夫一下,陪笑著道:「我這次是帶熙回江南『空幻』的老巢,一個不小心就是放虎歸山,所以押給皇上您的東西一定要能和『反賊少主』這個身份相抵的,是吧?」 「算你識相。」 「那好辦!」四哥飛快接口。不給皇帝姐反悔地機會。「我把大宋朝第一少年公子地身份。押給皇上您。約定地時間內我要是不會來。就請皇上褫奪了我地爵位。讓太師爺把我逐出家門。讓貴妃姐姐不再認我這個親弟弟。」 「你!」仁皇帝要氣炸肺了。 是。他小舅子得得是當今大宋朝第一少年公子。太師之子、當朝國舅、欽封侯爺。還坐著太子黨地頭把交椅。再加上現在成了內定地駙馬爺。尊貴顯赫連已經封王地趙玄黃都要被壓一頭。抵區區一個反賊少主那還不是綽綽有餘。 問題是。就算龐昱過了約定地期限不會來。他這個天下之主也沒有辦法拿掉他地爵位出身。且不說小公主只認龐四一個。非他不嫁。做哥哥地不可能把人扒光再讓寶貝妹子嫁過去。光是他地岳父龐太師可就這一個寶貝兒子。龐家地香火還等著龐昱來繼承。就算這廝犯了十惡不赦天大地罪過。龐太師也會捨了老命把他保下來。不可能逐他出門;還有他最寵愛地龐貴妃。那是從小死了親娘。又當姐又當媽地看著弟弟長大。他要是敢動小舅子。龐貴妃那裡還不一哭二鬧三上吊! 總而言之一句話。龐押物押了等於沒押。 「皇上。你可不要不要告訴我。在你眼裡你地現任小舅子。你地未來妹夫。大宋朝將來地國之棟樑。比不上一個女匪哦。」 四哥一句話頂的皇帝姐夫無言以對了,咬牙怒氣沖沖地瞪了他半天,最後長歎一聲:「好,朕說不過你,朕讓你押上太師之子、當朝國舅、欽封侯爺,還有太子黨的頭把交椅,這樣夠意思了吧?」 四哥本來準備好了一大通說辭的,可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過關了,趕緊高聲謝恩,造成既定現實不容皇帝姐夫再反悔。 皇帝姐夫罕有的竟沒再逼他,揮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四哥想也不想,拔腿就閃,準備趕緊回去把喜訊告訴娘子,眼看出門了,皇帝姐夫在後邊叫了一句:「喂,聽說你最近財了啊。」 「哎那是啊——」四哥回過頭,大拇指朝自個兒一豎,得意非凡,「托皇上您金口的福,那香水啊,最次的那種成本只要五貫錢,我拿出來賣二百貫,都被搶瘋啦!還有大宋時代週刊,您別看一份才那麼幾個錢,可行量大啊,加上打開市場以後地廣告費,一期少說也能賺他個萬多貫,不然我咋那麼大方捏,出手就是兩千——啊!」他突然意識到得意過頭中了皇帝姐夫的圈套,臉上一下子僵住了,嘴巴有點抽地問道,「皇上,您不是還想跟我要……要錢押著吧。」 「聰~;」 「姐夫,不帶這樣的,你敲詐勒索,是流氓混混,無恥地痞的行徑!」 「是麼?在你眼裡,朕就是這種人?」皇帝姐夫直勾勾地盯著他。 四哥當然不可能點頭,辱罵皇上是要掉腦袋滴!所以他趕忙否認:「啊不不不,不像,當然不像,皇上您英明神武,雄才大略……」 馬屁才拍了半句,仁宗皇帝手一揮,打斷他:「哎,國舅爺,你是不知道啊,朕的內府最近缺錢……」 缺你媽祖宗,內府是皇上的金庫,要多少戶部尚書敢不給?是太后派人看著,你拿不出來花差花差吧。) 四哥想罵人,但是為了鄒熙可以平安回江南,只好認栽乖乖掏錢。 「皇上您直說吧,要多少,我給,自家人嘛,好商量。」 嗯,商量,咱們好好商量商量。」仁宗皇帝笑了,賞他的「識相」,一邊笑一邊猥瑣的摸著小鬍子,然後朝龐昱比了個「一」字。 「一千……不,一萬貫是吧?」一下子要這麼多,四哥有點肉痛,不過既然是孝敬皇帝,那也沒辦法,大不了回頭找高老四要兩萬貫回來嘛。 「好!沒問題,我現在就給。 」想到不用自己買單,四哥表現地非常「豪爽」,走到龍案前,想也不想就開始掏~,還沒拿出來呢,一隻手摁住了他。 手的主人是皇帝姐夫。 「一萬?你把朕當飯的了?」皇帝姐夫哼的一聲,食指扣著桌子,怒容滿面,「你給個太監都給兩千,孝敬朕……咳,放東西在朕這裡作抵押,你給一萬?朕在你眼裡就抵五個太監麼?嗯?」 四哥了一下,然後驚得;點沒跳起來:「十……十萬?皇上你要十萬貫!?」 十萬吶,那是他手下的兩筆暴利產業,開業以到現在做了一個多月刨掉所有地成本、人工,還有請客吃飯送禮,集體出去花差,再除掉分給其他股東,打點關節什麼的就免了——太子黨地產業還用得著打點?總之,他辛苦了這麼久,分到自己手裡的總共才十萬貫,皇帝姐夫獅子大開口,竟然要一下子全黑光! 「皇……姐夫……」為了自己女人,四哥豁出去了,一咬牙,「好,十萬貫就十萬貫,改日我全換成莊票子帶進宮來獻給您!」 四哥都豁出去了,皇帝姐夫臉上依沒有笑容,直勾勾地盯著他,笑得要多猥瑣有多猥瑣:「你地龐氏香水和大宋時代週刊沒賣多久吧,你能答應給朕十萬貫,那賺的肯定不比這數少了。朕這次放『空幻』一馬,還允你帶著她們少主遠走高飛回江南,你要是中途跑掉不回來了,朕豈不是虧大了。」 「我不押了太師之子、當朝國舅、欽封侯爺……」 「這些都是朕給你:,不用你押朕也可以隨時收回來。」仁宗皇帝很無恥的笑著,擺明是坐地起價,吃準了四哥想帶女人遠走高飛,就得乖乖聽他話。 瞧那副猥瑣樣兒,四哥不是想打人,而是罕有的背脊一陣陣的涼,深吸口氣做好了心理才問:「皇上,您倒底想要多少?」 仁宗皇帝慢悠悠:手起來,還是個「一」。 「一百萬!!!」四哥吼得差點連御書房都塌了,然後馬上苦著張臉,撲到御案上:「姐夫——不帶這樣的,您就是把我殺了、賣了,我也弄不出這一百萬貫來,皇上,我們大宋一個州每年的稅賦也不過才……」 「朕只問你一遍,押還是不押?」皇帝姐夫站了起來,一拂龍袍,很明顯四哥要是敢說個「不」字,他馬上走人。 「皇上,我沒有一百萬!」 「你有多少?」 「就十萬。」 「十萬吶……這樣,你找人打欠條,再去借他九十萬,還有五天,五天之內了給朕,朕放你和女匪走人,要是湊不……」仁宗皇帝笑得很奸詐,「那對不起,那葉孤城和朕的親衛禁軍就有的忙了,明白?」 皇上開金口了,四哥能說「不明白」麼?滿腹辛酸滿肚子淚的應下了,就這麼被自個兒姐夫硬生生黑了一百萬貫! 「皇上,臣告退——」打落門牙往肚裡吞的四哥很不情願的帶著哭腔走了,剩下皇帝姐夫在書房,摸著小鬍子得意的笑。 「皇上——」隨著一把嬌柔的女子聲線,龍案一邊的屏風後走出來一位雍容華貴、天姿國色的窈窕儷人,膚白如雪,麗質天生,一襲淡紫色竹著九鳳紋的華美宮裝,長裙前據拂地,後裙拖拽 尺餘,但仍是步態輕盈,飄然若仙。 仁宗皇帝見到她,呵呵笑著站起來,眼中儘是溫情:「愛妃,你不會乖朕吧,一下子從你弟弟手裡要了一百萬。」 「臣妾豈敢。」 龐貴妃輕輕搖了搖秀麗的臉蛋,淺笑輕盈,眼波流燦:「皇上千古仁君,心繫天下百姓,今年湖廣旱災、雲南瘟疫、兩浙又多有海盜流寇滋擾,皇上及時下旨賑濟,派兵剿寇,先後耗去數百萬貫之多,又兼在江南開鑿運河,興修水利,去年歲入實在所剩無幾,若是北方、南疆同時開戰,朝廷軍費恐有近百萬貫的缺額,我龐家世受皇恩,當為大宋朝效死盡忠,這一百萬貫就讓臣妾那不爭的弟弟承擔下來,算是給他一個報國的機會!」 第兩百九十三章 三大花魁下江南 什麼?三大花魁下江南,這什麼意思!?」 從皇宮出來,龐昱一連在家中呆了兩日,到第三天頭上才趕去七坊,告訴鄒熙芸他憑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花了三天的時間,終於說服皇上答應放「空幻」所有人一條生路,不過條件是七秀坊必須、仍然要在京中開張營業,全部人員不得擅自離開,除了鄒熙芸以外——呃,為了防止「空幻」繼續滋事作亂,圖謀造反,她這個「少主」必須乖乖入宮做人質。 鄒熙芸感動的又淚水,沒有多考慮,當場便應下了。 —考慮什麼?她深愛的男人是不會害她滴! 四哥當然不會害他,她打得如意算盤,是先把鄒熙芸接到宮裡,然後來一個為愛獨闖大內,英雄救美,帶著佳人遠走高飛,下江南歡歡喜喜度蜜月去也。 不這樣來一手,是解釋不通的,蔣正傑的背叛讓「空幻」在京城所有的佈置、人力還有無數機密通通都暴露給了朝廷,朝廷如果原意,頃刻之間就能把七秀坊夷為平地,所以,多虧大智大勇的他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皇上,為黎民百姓和京城民生著想,不要擅動兵戈,朝廷這才肯在形式全面佔優的情況下放「空幻」一馬,當然為了避免她們再作亂,要鄒熙芸入宮作人質也是順理成章。 但是,就在四哥把三天來辛苦經過告訴了鄒熙,並到了她的首肯同意入宮做人質、而且還以此消除了七秀坊上下對他的敵意,在這之後,他興沖沖地回到府裡,都還來不及和秀香溫存一下,就聽到這個震動的消息。 「什麼三大花下江南,你給我說清楚!」龐昱揪著吹雪衣服,一把把他摁到了牆上,急急問道。 「就就就……就是皇上今兒早朝下了聖旨,命坊司會同江寧府尹在江寧府(就是金陵,南唐降宋以後改稱江寧府,空幻沿襲久日稱呼叫金陵)辦一個什麼『花魁大會』,就是邀請今界的三位花魁南下和江南名妓切磋較技——不對,是同場獻藝,比試琴棋書畫還有歌舞……」話還沒說完呢,四哥已經火了。 皇帝姐夫,你丫的這是後捅我一刀啊!明明才說好的我女人做人質,放七秀坊一馬,怎麼瞧這樣子變成了放我女人一馬,要七秀坊整個在京城做抵押,皇帝姐夫,你這是不信任你小舅子,還是存心玩我? 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決立刻入宮找皇上問清楚。 但是在這之前。他還必須得做一事。 「龐四。這五十萬貫可是小太爺全部地私房錢。大哥……大哥他要了去。到底、到底要做什麼啊?」一向豪爽大方撒錢向流水一般地錢大爺。當拿著五十萬貫莊票子要給人地時候也變得不豪爽起來。拽著龐昱衣袖拉他到一邊。低聲問道。 「錢爺!」四哥深沉地喊他一聲。大手搭上了他肩膀。「侯爺要這錢究竟做什麼用途……我也不知道!可是侯爺說了。要是老四他有困難。就別拿了。大家這麼多年地兄弟。同吃同喝同樂同嫖。他實在不忍心為難弟兄!」 「這是什麼話!」一提到「弟兄」。一提到大哥說起來他。錢大公子馬上振奮起來了。拍著胸膛大喇喇地道。「我們太子黨地弟兄。唯大哥馬首是瞻。大哥他要錢用。甭說是把私房奉上。就是要小太爺去家裡地錢莊拿。那也是一句話!」 「啪!」一萬貫一張地莊票子。整整五十張交到了四哥手裡。 「錢爺,我帶侯爺謝謝你啊!」龐昱握著他的手,感激涕零。 有錢大公子起帶頭模範作用,在場~子黨弟兄們誰甘落後,高崖內一馬當先,拍出來十萬貫,其他地太子黨成員也紛紛掏錢,四哥滋不過是提前三天通知了他們,然後再現場動了動嘴皮子,激勵了一下最有錢的錢大爺,順利地就搞到了一百萬貫——呃,你沒看錯,是一百萬,四哥自己賺來的十萬貫一分沒動,全部作為和鄒熙芸,不對,是同三大花魁南下金陵度蜜月的經費了。 處理完「錢」的事情,四哥進宮了,帶著這剛到手都還沒有捂熱地一百萬貫莊票子直奔御書房,老老實實地交給皇帝姐夫。 「喲,想不到你還挺能撈的嘛,這麼快就搞到一百萬貫啦,嘖嘖嘖,別說你,朕也還是第一次摸到這麼多錢吶。 」拿了皇帝姐夫忍不忘再寒磣四哥兩句,有什麼辦法呢,人家是皇帝,四哥只能忍,不但忍,還要賠著笑。 「皇上過獎了,為皇上——為朝廷——辦事,我哪敢不盡力盡心呢。」 哼,別在朕面前給自己臉上貼金,你是為了女人才吧?」皇帝姐夫猥瑣地摸著猥瑣的小鬍子,看他表情有點陰沉。 四哥洞若觀火,能不知道皇帝姐夫在想什麼,笑著道:「皇上您放心,你妹夫我這個人一向是多情又深情,風流不下流,對待小公主,我也一樣會這麼好的——啊對了,好些天沒見到了,她好麼?」 「不是你叫的。」 「啊皇上,我和還沒有成親,我可不好意思叫她娘子。」 「大膽!公主芳名豈是你能掛在嘴邊地!」皇帝姐夫拍案而起,樣子很生氣,估摸著是這兩日又給小公主纏的煩了,把火往四哥身上發呢,「朕告訴你,依我大宋律條,你就是真做了駙馬,也得乖乖叫公主!」 「那你是皇上還我『哥』呢,我叫你妹子的名兒有什麼不可以……」四哥小聲的嘀咕,不過沒空和皇上繼續扯了,還有正事要辦呢。 「皇上啊,這個……三大花魁下南是怎麼一回事?」 「三大花魁下南就是三大花魁下江南,這還要朕給你解釋?」 「不是啊,皇,你就算要以朝廷的義徵召三大花魁南下金陵,沿途表演獻藝昭示我大宋繁華,歌舞昇平,以此安定江南民心,使朝廷可以集中精力全力應對南北邊患,你也得先和我招呼一聲,不要搞得我這麼被動……」 「朕辦事還要給你匯報?」宗皇帝橫他一眼。 「不是啊皇上,我的意思……」 「你~意思?朕的意思是朕改意了,你這次下江南,不是跟著女匪首私奔跑路去,是以欽差特使地身份隨三大花魁一起到江寧府,通過『花魁大會』讓江南百姓也跟著開開眼,一起好好感受一下京城的***盛事,最重要地是要他們知道,朕治下的江南,民豐物阜,歌舞昇平,遠比南唐李時要繁華鼎盛,明白?」 「明白明白,就是要讓老百姓知道,宋最好,皇上您最高,現在地小日子真美妙,不僅僅是吃喝不愁,還有京城來的花魁看,老百姓們也能享受到京城權貴才有的眼福——總之,跟著『空幻』鬧復國是沒有前途滴,還是乖乖做他們的大宋子民,擁護當今天子聖皇,擁護大宋朝的江山社稷的好!」 「嗯,說的好!」仁宗皇帝笑著點頭,眼中咋又迸出精光,「不過龐四啊,你要知道,人,太聰明了有時候,不好。」 「沒關係,該裝傻的時候我會裝傻的。」龐昱很識趣,嘿嘿嘿的一笑,「公主那裡,我會說是她的皇帝哥哥關心好妹子,才故意弄了這麼個花魁下江南,讓我藉機帶公主出宮,去江南玩兒的。」 皇帝姐夫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樣,你還是以龐四的身份去,朕升你為三品天丁,再給你一道密旨,允你節制江南三路大小諸官,倘若北方遼國退兵又或者儂全福不敢真反,那時『空幻』再不歸降,朕只給你一個字:滅!」 龐昱怔了一下,馬上嬉皮笑臉的挨過去:「皇上,三品小了點啊,拿出去不夠氣派,這樣你給我個從一品……」 「放肆,朕已經給你連升三級,和諸宣奉、正奉大夫,觀文殿學士,左、右散騎常侍,權六曹尚書同級,你還想要從一品!」 「不是的姐夫,我這個人一向淡泊名利,當多大官都不稀罕,而且我遲早有恢復身份的一天,還是做我的侯爺國舅自在,是吧?我就是和皇上您要個一品誥命夫人給我家秀香,當然也不是白要,皇上我拿腦袋給你保證,多則十年,少則五年,我那小舅子狄青一定可以成為不遜色於衛青、霍去病的少年名將,從今往後,咱大宋可以依仗的,絕不只有一個楊家!」 …… 四哥可不是個好欺負的人,白白貢獻出去一百萬貫,總也得撈點什麼好處的嘛,廢了半天唇舌,終於從皇帝姐夫那裡給秀香弄了個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不過還得他南下立功回來,把這三品天丁給做好咯,才給封。 「你就不怕去了江南,太子黨無人主持,被趙允弼趁勢吞了麼?」 臨宮的時候,皇帝姐夫問他。 「怕,當然怕,趙允弼那廝雖然鬥不過我,但是應付我那群不爭氣的廢物小弟還是綽綽有餘,所以…… 他淡淡一笑,眼中精芒爍閃:「去江南之前,臣要見一人。」 「?」 「包拯!」 第兩百九十四章 牢中「會」包拯 封府,大牢。 這個四哥曾經被關押、曾經受盡淒苦寂寞,差點還被人毒死的地方。 如今一如既往地關著滿~囚犯。 —包拯剛上任那會,京城就跟渝州(不懂自己問百度大神)一樣,全城嚴打,監牢爆滿,大獄裡頭隨便逮一個都是為非作歹的壞人,現在過去快倆月了,裡邊還是人滿滿。這不廢話麼?緝拿反賊從來都是必掃黑打惡更重要的事情,包拯入獄,京畿大小事務一應由高太尉主理,高太尉向來忠心報國,尤其是這等有大功可立、還可以藉機排除異己的差使,賣力起來一點不比包拯遜色,包拯抓進來的一大票地痞混混惡霸流氓,好不容易托關係送禮找人求高太尉把他們放了,轉一眼全城來了N次大搜捕通通又二進宮來了,而且另外還抓了不少——空幻的人抓不到,那就抓地痞混混惡霸流氓啊,反正都不是好東西,抓到後來不光開封府,連殿帥府大牢都關滿了,京裡赫赫有名的黑惡組織、和安樂侯並成為京城三大害之一的「洪興」索性連總堂都給挑了,從老大扛把子到小弟,沒一個走脫的。 閒話莫提,總之四哥穿著三品官服大搖大擺地到了開封府大牢,聽了一路「大人,我冤枉啊」「冤枉啊,大人」樣的鬼嚎,終於到了曾經關押他的那間牢房。 如今關在牢房的是包拯。 見到包拯的時候,老實說,哥吃了一 任何人蹲大,蹲久了氣色一定會差,長時間的不見天日,吃喝拉撒都在一間屋子裡,你關上一個月還能和沒進來的時候一樣? 包拯能!他的臉依然是那麼黑,黑和炭沒什麼區別,連腰桿也是筆挺筆挺,穿著高級囚犯配套的白衣,反而比著金蟒黑底的府尹官服更顯精神。 包拯當然也不免吃驚,一,猜不到四哥會來探監,第二,四哥穿在身上的衣服是三品官服,他才多大?十八歲都沒到啊!竟然就爬到了這個位置!!! 這位剛正不阿、鐵面無私:大宋第一神斷第一次懷疑了自己地眼睛。 個人對看了一會兒。四哥先開口了:「包大人。你今兒氣色恁好。在牢裡過得看來不錯啊——哦。這也難怪。你自個兒地官署。獄卒們敢不小心伺候著。」 包拯面無表情。對於四哥一見面不客氣地冷嘲熱諷好不動氣。 「天丁大人又陞官了?」他把手正在翻閱地一冊書卷放下。盯著龐昱。 「哈哈哈哈哈。包大人這是明知故問啦。」四哥爽然大笑。「托包大人鴻福。在下連升三級。而今已是聖上欽封地三品天丁。」 包拯是除了他和還玉公主之外唯一知道任黃就是仁宗皇帝地人。既然皇上不惜紆尊降貴。親自到大牢來考察四哥。還有招他為駙馬之意(或者就是因為要招駙馬才特意過來考察)。提拔他也是理所當然滴。只是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龐昱也不隱瞞,淡淡道:「皇上命我下江南有機密任務交辦,品銜太低怕震不住江寧府上下,江南三路的兵力人馬也不會甘心聽我調遣。」 包拯何等人物,聽龐昱隨口一說,立刻敏銳地洞察到國中有要事發生,動了動嘴想什麼卻又忍住。 (嘿嘿,想出去為國效力了吧?) 四哥知道包黑炭在想什麼?剛才他那樣說就是為了先讓丫先急起來。 「包大人。」他笑了起來,故意把話題扯開,「方纔我進來的時候,你在看什麼書呀?嘖嘖嘖,包大人就是包大人,龍圖閣大學士嘛,在獄中都不忘覽閱書卷,換成我的話,肯定是躺著想姑娘了,啊哈哈哈哈——」 包拯反正臉黑,就是生氣了鐵色鐵青這時也看不出來,剛要開口,四哥一把抄起了他擱在一旁地書冊,看了看卷首又往裡翻了兩頁:「,包大人在看後晉司空劉編《唐書》啊(宋代歐陽修、宋祁等編寫的《新唐書》問世後,《《唐書》才改稱《舊唐書》,這時候歐陽修才二十出頭呢)哎喲,看得是《狄仁傑傳》,想不到啊想不到,包大人竟然和我一樣,也對斷案如神、大公無私的狄閣老心存敬慕,時時不忘拿書翻一翻,從字裡行間體會狄閣老當年地英偉風采。」 包拯有點驚訝看他眼,沉聲道:「狄閣老為官,如老子所言『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體恤百姓、不畏權勢,為了拯救無辜敢於拂逆君主之意,始終是居廟堂之上,以民為憂,後人稱之為『室砥柱』,實乃歷朝歷代官吏之楷模。」 「那是那是,狄公在武則天朝時,任國家最高司法職務,判決無數積案、疑案,糾正無數冤案、錯案、假案;任掌管刑法的大理丞,到任一年,便處理了前任遺留下來的一萬七千多件案子,其中無一人再上訴伸冤,其處事公正可見一斑。」龐昱不知怎麼地,竟然順著包拯的話一個勁往下說,「狄公每任一職,都心繫民生,政績卓著,在他身居宰相之位後更是鞠躬盡瘁,輔國安邦,對武則天弊政多所匡正,上承貞觀之治,下啟開元盛世,是推動唐朝走向繁榮地第一功臣。」 包拯原本很看不起這個仗著主子威勢橫行霸道,顛倒是非,混淆黑白的無恥家丁,甚至決定要把他緝捕法辦,但是聽到居然他也崇拜狄公(狄仁傑),而且對狄公的事跡如此熟,不覺便跟著接口,「包拯為官,一向以狄公為楷模,狄公之剛正廉明,執法不阿,包拯時刻銘記在心……」 四哥要的就是這! 「包大人!」四哥喊斷他,神情一下子凝重起來,「包大人斷案如神,堪稱今世狄公,我這裡有樁疑件不甚明瞭,未知包大人肯否一聽?」 斷案是包拯生平最大的興趣,既然都問上門了,還是疑難,關了一個多月悶慌了包大人沒有理由不。 「在江南某地,一內連接死了三個吳姓之人,同時京城傳來消息,崇文館掌院學士吳孝傑與其至交好友校書郎許世德持械鬥毆同時死許府……」四哥搬過張椅子坐下,把案情婉婉道來,說的其實也不是什麼新進發生滴連他都搞不定滴案子,滋不過是把《神探狄仁傑》裡頭地《藍衫記》(湖州案)搬了過來,人物背景換一下,變成了大宋朝某地發生的疑難奇案。 包拯就是包拯,四哥說完件案子,稍稍幫他整理了一下調理脈絡,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人家就把案子破出來了:「兇犯之所以要栽贓李公子,是因為《藍衫記》牽涉到一筆巨大財富,南唐國主留下地藏寶圖分為三份,分別藏在三本藍衫記中由吳孝傑、劉查禮和李規分別保,兇手從吳笑傑手中得到了第一本,又從劉查禮手中得到第二本,而李規手裡的第三本……」 一字不差,真:是一字不差,因為四哥把所有待查的證據都已經擺出來了,包拯得以在短短半個時辰內,把案情剖析地和狄仁傑所斷一字不差,而且他一分析完,捋著鬍子沉吟道:「天丁大人,你口述的這樁案子恐怕不是本朝的吧,崇文館是唐時官名,而且以南唐的國力,不可能留下一筆如此巨大的財富,還有南唐以後的那位李公子,怎可能在我朝身居高位?」 「哈哈哈——」龐昱撫掌大笑,「包大人動火,佩服佩服,這一樁曠世奇案正是發生在武則天治下的大周,並且正是由包大人你尊之為為官楷模的狄仁傑所斷。 包大人,若是換做你是公,主審此案,一定會秉公執法,以律斷案,當著則天皇上的面,將罪犯明正典刑的,是吧?」 「那是自然!」包拯~不想應下來了。 「如此,包大人,你就大錯特錯啦!」四哥唰地站起來,「包大人,你可想清楚,這樁案子牽涉到的可不是什麼南唐遺後,而是當朝太子、被武則天廢掉的唐中宗李顯,包大人秉公斷案,訂李顯一個忤逆謀反之罪,武則天必廢黜李顯,還要藉機大肆清剿李唐後裔,大唐國祚便要自此斷絕,江山淪於武手!」 包拯驀地一凜,驚得無言以對,他生平斷案無數,從來都是依律而行,絕無徇私,但這一次若是真的按大唐律辦,斷案是秉公了,執法是清正了,可是也讓狄仁傑淪為了大唐的千古罪人,萬死不足以贖罪!」 難道本府錯了,有的時候真的不可以……完全按照律條來? 看著他躊躇不決的樣子,四哥眼中閃過一抹冷笑:「包大人可知,狄公當時是如何斷的此案?」 「怎斷?」包拯問。 「狄公讓主犯自殺了,然後稟報武後,說是此人脅迫太子謀反,把李顯的罪名洗刷得一乾二淨。這在包大人您眼裡是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其罪當誅,可狄公當年做出如此決斷,雖然違背了大周律法,卻為天下保住了大唐江山!」 「所以,包大人,有的時候,斷案不一定要秉公,比『公』更重要是國家、江山,還有我大宋的社稷安危!!!」 第兩百九十五章 千古罪人 重逾千鈞,擲地有聲,審案從來問心無愧的包拯竟被啞口無言。這廝太奸詐了! 從來不背後損人的包拯,這個時候也在心裡暗罵。如果一開始就說明本案涉及武周朝的太子李顯,那麼即使是他一貫依律斷案,從無偏頗,對此也會詳加思慮,盡量想出一個折衷的辦法, 可龐昱卻先把這樁案子變成了「大宋版」,牽扯到的太子李顯也變成了在朝中身居高位的南唐後裔李X,那還有什麼好想的,依律審結,揪出來重! 一重判就中招 這一樁竟然是他包拯最崇、敬仰的斷案之神狄公審結的案子,也的確,此案的錯綜複雜的程度,以及牽連之廣、內幕之深,除了狄公和他包拯,泱泱中華還真的沒有別人能斷的出來,所以這樁案子不會龐昱隨口瞎編出來故意整他的,他編不出!而是的的確確真有其事! 包拯很糾結,為這樁案子,照他一貫的斷法,真的是錯了。 恪守了律法,維護了正義,卻把大=江山給賠掉了! 江山沒了,律法還有什用!!! 四哥很大度。覺得拿這種正史沒有記地東西。狠狠打擊了一下包拯。包拯苦惱是一定地。心服就未必了。笑笑又道:「包大人如果覺得這樁案子乃系我四字杜撰。史書中並無記載。那好。我再問包大人一個問題。 「假使大宋有一官吏。身居相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然做了許許多多利國利民之事。然此人恃才傲物。生性豪強。生活奢侈。講究排場。經常大擺宴席。通宵達旦地飲酒作樂。狎妓玩樂。夜夜歌舞。家裡從來不用油燈照明。就連廚房都使用巨燭(蠟燭那時候是奢侈品)。包大人久在御史台任職。監督天下官吏。一定知道以宰相地俸祿斷斷是經不起如此開銷地。對吧?」 包拯果然臉現怒容:「哼。毋須詳查便知此人必然貪腐。」 「包大人。話不能這樣說嘛。人家是相爺。位高權重。下邊送送禮。收一收。""也沒什麼大不了地。」 「胡言。為官之人。當廉潔清正。尤其身居相位。乃天下百官之。怎可帶頭收授下屬贈物。開奢靡享樂之風!」 「那依包大人之意……」四哥故意一頓。沉聲道。「若包大人當時在御史台任職。一定會奏稟皇上將此人下獄。以貪腐受賄地罪名嚴加處罰了?」 「那是自然。」 「哈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包拯瞪。 「我笑,笑幸虧包大人晚生了三十年,不然我大宋就要亡在你手裡了!!!」 龐昱「啪!」地重重一拍桌案,震得滿室皆響,「真宗景德元年,遼蕭太后與遼聖宗耶律隆緒以收復瓦橋關為名,親率大軍南下,犯我大宋,一路勢如破繡,先後攻破遂城,生俘守將王先知,克定州,俘虜雲州觀察使王繼忠。是時朝野震動,我大宋文武百官無一敢言戰,王欽若主張遷都升州(江陵府),陳叟主張遷都益州,唯當朝宰相寇准一力主戰,這才有了真宗皇帝地御駕親征,才有了保我大宋百年安定的檀淵之盟!若包大人當時在朝為官,先以貪腐受賄的罪名辦了寇宰相,那好啊,遼軍鐵騎南下,滿朝無人敢於言戰,我大宋遷都避禍,北方萬里疆土淪於敵手,千萬百姓蒙難於契丹鐵蹄之下……包大人,你又做了一回千古罪人,這一次是我大宋的千古罪人!!!」 包拯驚得臉都抽了:「你……的這人,是寇萊公(寇准封了萊國公)!?」 「包大人不相信?」四哥冷笑,「那大人可以去寇宰相舊日的府邸打聽打聽,或找當年地老臣問一問,他們有沒有給寇宰相送過厚禮,有沒有見識過寇宰相家中的萬燭***!『將相功名終若何,不堪急景似奔梭。人間萬事何須問,且向前聽艷歌!』寇宰相這『及行樂』迄今仍是我***場中傳遍的歡歌!!!」 包拯氣得渾身亂抖,黑臉都快憋紅了,偏是又無以對。 「照包大人一貫地斷案原則,漢朝霍去病出征前,跟漢武帝要宮中御廚帶在身邊隨軍做他專用庖廚,那也是違制的了,違制抓起來,重判,還打什麼仗啊,是吧,那歷史上從此就再沒有河西受降,沒有漠北大捷,沒有封狼居胥,沒有了漢武帝輝映萬世的文治武功,更加沒有我們漢人挺立千秋的自信!」 「啊對了,莫非大捷之後,霍去病還殺了李廣地兒子李敢,殺人是要償命的呀,照你包大人的手腕,一定抓來明正典刑,殺頭,斬了,那大漢就再沒有了威震天下的戰神,北方匈奴又要入寇,邊關百姓又要遭殃!」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強詞奪理!!!」四哥夢中的一幕快要出現了,包拯眼看就要被氣得吐血。 「包大人!」四哥重重喝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缺陷的官吏是不存在地。寇宰相雖然鐵面無私、正直剛毅,不過也有奢侈狂亂的一面,但所謂『瑕不掩玉』,他地大才大義,成就了先帝與遼國簽署檀淵之盟的豐功偉業,也掩蓋了他地奢豪之瑕,使其留名青史,永為後世仰慕。霍去病也不是完人,他曾經射殺李敢,也曾經御下嚴峻,然而就算這樣,他仍然還是打得匈奴望風而逃,功績彪炳千秋的大漢第一戰神!」 「清官中地『清』字,在包大人眼裡是清廉、正派的意思,而在下則以為『清』指的是清正,也就是不糊塗、有正氣。人性都是自私的,理想中「高、大、全」式的人物是沒有的,我們不能把官員當作聖人要求,更不能用苦行僧的標準來要求一個權力在手、為民辦事的高官。歷代明君用人,選標準當然是要德才兼備,但事實上真正夠得了這標準的,放眼當今大宋,恐怕除了包大人您沒有第二個,那麼試問國家如何運轉,朝廷如何選官?昔日唐太宗用人,乃將臣下分為三等——賢人、能人、庸人,賢人就是品質好,有政治遠見,有操控全局、把握方向的能力,可以造福於民的人;能人就是能開拓局面,工作能力強,能為老百姓辦事,但品行不一定好,有小毛病,愛貪小便宜的人;庸人,則可理解為庸和之人,雖沒有開疆擴土之才,但也能持家守業,保一方平安,不會做出害民之舉。 「包大人或許覺得,如此用人,國家必亂,殊不知此乃歷代明君用人之道,作為一個上位,應當容忍部屬的一些不足和缺點,用其長、抑其短,只要他的政績上去了,老百姓們享受到了政績帶來的好處,用人的主要目的就達到了。」 「聖君,不以一事成敗論英雄,包大人曾肩負督查天下百官之職,更應該用展的、辯證的觀點看待人才之過,不以一事的成敗來判定一個人的能力,不以一時的失誤來抹殺其功績,而要進行長期的、細緻的觀察;要看主流、看一貫、看本質、看展、不要犯以偏概全的錯誤。否則,如果是一敗就棄,不管是什麼樣的過失都不寬容,就會埋沒人才,世間也就沒有什麼人才可用了。」 這是一副多麼震撼的場面啊,十八歲還不到的龐昱,竟然在開封府大牢裡對著大宋朝第一公正無私的鐵面判官包拯,告訴他做官、選材、用人、容人的道理,而且還說的頭頭是道!!! 「包大人若是還不信,還要堅持自己的一貫的辦案方針,那好,我再舉一例。我朝開國宰相趙普,以『半部論語治天下』輔佐太祖皇帝一手建立了大宋,堪稱是開國第一功臣。太祖和趙普的私交極好,經常微服到他家討論治國大事。 一次趙普正在家裡驗看吳越國送來的金瓜子,忽報皇上駕到,便急忙出迎。太祖見趙普神情緊張和室內的十個罈子,已知其中之事,便問趙普壇中何物,趙普說是南國送來的海產,太祖命打開,頓時金光閃閃,罈子裡裝的全是黃燦燦的金子!包大人,若是當時你在朝為官,一定會依律嚴辦,重判趙普吧,私通敵國並收受賄賂,這可不是殺頭掉腦袋就完事了,是要誅三族、殺全家的大罪過!」 「可是太祖皇帝當時竟赦免了趙普,不但沒有追究他通敵之罪,反而賦予了他更大的權力。因為太祖知道,是時我大宋國祚初定,邊疆未穩,還需要像趙普這樣的官員來扶助社稷,趙普雖貪財,但不貪國,也不謀權,更加沒有政治野心,是可以賦予大任的重臣!歷史證明了太祖的睿智,從我大宋立國,到日後南征北戰,平吳越、收荊南、定南漢,滅南唐、降北漢,天下鼎定,四海歸一,趙普功不可沒,『雪夜決策先南後北』『強幹弱枝分化職權』還有永載史冊、保我大宋萬世安定的『杯酒釋兵權』可都是出於趙普、一個大貪官的決斷!」 第兩百九十六章 官復原職 龐昱慷慨激昂的陳述面前,包拯再一次無言以對。 四哥卻遠遠沒有說完。 「由此可見,選官、任官、用官、懲官,首要標準乃是為民,勤政次之,庸和再次之,廉潔自律須放在最後,不然若是單純的追求官吏清廉守法,到頭來卻是庸才一個,做不了點有益於百姓的事情,這樣的官員再清、再廉,能用麼?」 「你……」包拯氣噎不休:「本府就不信了,我泱泱大宋,就找不出來幾個既廉潔奉公又卓有政績的官僚?」他氣話一出,不等龐昱譏諷,自己先被自己哽住了,幾個?大宋四百軍州,單單靠幾個廉潔奉公又卓有政績的官僚,治得來麼? 四哥笑著又問:「包大人,在你眼中,我家太師爺也不是好官吧。」 包拯重重地一:「陰險狠毒,結黨營私,任人唯親,一手遮天,貪贓枉法,收受賄賂,太師爺做的這些好事,樁樁件件國發不容!」 「是麼?」四哥挑挑眉,聳肩滿在乎的道,「我家太師的確權傾朝野,但也正因為如此,朝廷少了各官宦集團之間詭譎難測的政治鬥爭,避免了官員互相攻擊造成的國家內耗,於國於民於社稷,利遠大於弊;而所謂結黨營私,任人為親云云,我家太師爺提拔的官吏,自然是以太師馬首是瞻,那難道呂相爺提拔的官吏門生就不跟著呂相了?同樣的行為,放在我家太師這裡是結黨營私,任人為親,到了呂相那裡就是門生遍朝野、桃李滿天下的美談,包大人,你可真能說呀。」 「至於貪贓法,收受賄賂……哼,趙普收不收,寇准收不收,我大宋兩大功臣賢相都收錢,我家太師就收不得?」 包拯第N次被問得啞口無言。 「包大人,做官,收錢不是問題,關鍵是錢的同時,為不為國家、為不為老百姓做事。錢,收了沒什麼,只要多做對江山社稷有力的事情,功,就可以抵過——這可不是我說的,是英明神武的太祖皇帝,和睿智賢明的真宗先皇以實際行動告訴我們滴!包大人,我說的,你明白?」 拯真地要被氣暈了。龐昱一會兒搬太祖出來。一會兒又是先皇。逼得他連反駁地機會都沒有。也不敢反駁! 他開不了口。四哥繼續:「史不會忘記。我家太師爺對大宋朝做出地貢獻。後人編《宋史》。會明明白白地記載:龐籍。曉律令。長於吏事。持法深峭。治民頗有惠愛。善於用人。政績卓著。頗有賢名!」 這可不是四哥信口開河。胡編亂造。後世賀惟一、張起、歐陽玄等人著《宋史》。其中地龐籍傳。就是這麼記錄滴!!! 包拯生平。最見不得顛倒是非、混淆黑白之事。四哥今日探監。非當著他地面把是非顛倒、把黑白混淆。徹徹底底地打垮了包拯一直以來恪守地斷案信念。 看著一臉鐵青、無言以對地包拯。四哥笑了:「包大人。剛才我說地這些。絕不是要你縱容貪腐。而是希望包大人從今往後。為人、做官、斷案不要一味地以聖人地標準來要求每個人。對國家有大功績、為老百姓造福地官吏們。偶爾犯一點小錯或者是瑕疵。能容忍地就讓他過去吧。不要為了所謂地『清正廉潔』除掉了一大批有能力地官吏。敗壞了整個國家地吏治!」 「當然。對於不做實事。而大肆貪腐地官吏。或者是貪得太多、作風太差。超過了他功績地贓官。該查地照查。該抓地照抓。依律法辦、明正典刑!朝廷地某些官吏是好、是壞。有功亦或有過。放一馬還是嚴辦重處。這其中地『度』……包大人。皇上讓我帶口諭給你。這個『度』一定要你掌握好!」 包拯愣在原地,雖然沒有辦法做任何辯駁,但心底仍是接受不了龐昱所說的這種審案查官的邏輯,動了動嘴想說什麼,四哥忽然從袖中抽出一物,金光燦燦。 「跪下!」 包拯愣了一愣,鐵骨錚錚,巋動。 「接旨!」 四哥冷哼,包拯這看清金燦燦的東西是什麼,撲地跪下,跪在四哥面前。 「皇上有命,即日起包拯官復原職,加樞密直學士、權三司使,統攬汴梁一應大小事務。 包大人,京畿重地的安,這一刻起就給你!」 ××××××××××××××× 「皇上聖明!」 半個時辰後,御書房,四哥站在皇帝姐夫的龍案前,豎起大拇指。 「我只想讓包黑炭出來震住王爺黨,不要讓趙 得太大,趁我不在欺負我那幫不爭氣的廢物小弟,等再好好收拾他,沒想到皇上您也是這麼想滴,要給包黑炭復原職,另外還加了一大串職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哈哈哈。」 「你懂個屁!」「皇帝姐夫斜他一眼,「南北戰事一起,京城若無包拯坐鎮,大小官吏誰能鎮得住,你不跟朕說,朕這兩天也要放他出來,關了這許久也夠了,包卿家想必也有所悔悟,知道辦案子不能太苛求死板。」 「悔悟個屁!」四哥嘀咕著,「要不是老子特意跑大牢去,廢盡唇舌好好『教育』了包黑子一通,不等北邊南邊開打,京裡就先給他搞得聲鶴唳、草木皆兵,大小官員人人自危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皇上聖旨一下,包拯在牢裡頭感激涕零呢。」四哥嘿嘿笑著又挨了過去,「皇上啊,這個還就幾天就要啟程了,我突然想到一個非常嚴重地問題,我這趟南下是去『空幻』老巢和反賊談判,帶小公主去,我怕保證不了安全——姐夫,你別瞪我,我的意思是小公主金枝玉葉,就這麼……孤身一人跟著我南下,萬一途中出了什麼事,我……我賠不起啊,嘿嘿嘿——」 皇帝哼哼的冷兩聲:「這個時候了還想推脫?告訴你,不可能,是跟定你了,哪怕你不出京,朕也把她送到太師府去。」 「皇上,不帶這樣的,你不講理!」 「道理?朕的山,朕的天下,朕就是道理!!!」皇帝姐夫很賤很無恥的甩給他一句,這就算拍板了,四哥是啞巴吃黃蓮,有苦沒處訴啊。 罷罷罷,誰叫小公主也是咱地後宮一,又是咱最喜歡的小蘿莉屬性呢。 (為其難地為皇帝姐夫分分憂吧,一個是小公主,一個是反賊少主,左摟右抱玩「雙飛」的感覺肯定很不錯啊,啊哈哈哈哈——) 「你放心好了。 」皇帝姐夫唯恐他還要賴,猥瑣地摸著小鬍子笑道,「雖然小,武功可比你好得多,對付幾個反賊綽綽有餘,到時候說不定還要她救你呢。」 皇帝姐夫都這樣發話了,四還能說什麼,認栽唄,趕緊告辭了要回七秀坊,把「狗皇帝臨時變卦,要七秀坊的其她人留在京中做人質」向娘子解釋清楚,皇帝姐夫哼了一聲:「等一下,你就這麼走了?」 「皇上還有事麼?」 「不是朕有事,是你有事!」 ×××××××××××××× 夏夜,星海似網,蒼天如穹。 夜幕浸染下的皇宮,一片靜謐祥和,星輝漫灑,月色如水,伴隨著淡淡涼意地清風,將酷熱的暑氣一掃而盡。 趙平日賴床成性,夜裡一向睡得極晚,過了子時都未必就寢,不然怎麼私下裡被喚作「夜貓子公主」,不然怎麼經常大半夜地就跑去尋皇帝哥哥玩兒,然後十次裡九次撞見皇帝哥哥招幸龐貴妃呢。 自從在蹁躚閣迷迷糊糊地主動和龐昱結了合體之緣,然後又在自己宮裡下錯春藥強X了無辜的四哥,情竇初開趙地終於明白,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原來是不可以打擾滴,因為換做是她和某壞蛋做那羞人但是又很舒服快樂地事情,皇帝哥哥突然進來,她也會很惱很生氣揮拳頭的要打人的! 誰說小公主不懂事?明白了這點,她夜晚就再沒有去打擾過皇帝哥哥! 不過這一來,他的其他表哥們可就倒了血霉了,趙允弼、趙世開、趙宗惠這些王爺黨裡的頭面人物,每晚就忙著輪流接待出來耍樂子的安樂公主了。 小公主不知道哇,他的這些還沒納妃的表哥們,做這羞羞人的事情做的比他皇帝哥要多,多得多得! 不過今晚,小公主難得沒出去晃,獨個兒在自己的寢宮裡,泡了個晚浴,渾身清爽,披上小衣輕袍,坐在銅鏡前,輕飄飄的紗袍底下彷彿還冒著蒸騰熱霧,熏得臉頰紅撲撲地,鬢邊蓬鬆的幾絡濕發愈發襯得肌膚柔嫩。 如果說一個月前的她還是個乳臭未乾、到處惹事胡鬧的奶娃兒,那麼一個月後的現在,我們的蠻橫小公主,依然是到處胡鬧,惹事生非,不過嘛當初稚嫩嬌幼的青澀蘿莉,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水靈水靈的半熟……幼女。 趙坐在銅鏡前,模樣是夠可愛的了,但桀驁不馴的表情一點也不可愛。 第兩百九十七章 小公主的寂寞 癡癡地盯著銅鏡,怔怔地看著裡邊的自己,粉)#著一層薄薄的酥紅,在躍動的燭火下透出一股子乳潤的光澤,就像是用上等羊脂玉精雕細琢出來的一般,小巧的一弧彎眉,藏著也不知是羞澀還是對某壞人的……怨惱,對,大壞蛋,下次再見到本公主一定把她活剝了餵狗——不行,餵狗便宜了他,得讓這壞人得到更大的報應,乖乖跟著本宮,做本宮一輩子的奴隸! 她想著想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裡漸漸蕩漾出掩不住的羞澀,明明恨死了那傢伙,可是不知為什麼,一想到他,臉蛋竟然便有些燙。 半天半天,她才想起來,寢宮外頭還有人候著呢,鼻尖一擰,頭也不回的喊。 「小豆子——十七哥讓你給我帶什麼好玩兒的來了麼?」 豆子是宮裡的採買太監,人不大,但是很精明,因為採買需要經常出宮,所以趙允弼時常讓他帶點小玩意進來討好公主。皇親宗室裡誰不知道啊,皇上最疼的就是這個妹子,把和她關係拉親近了,只會有好處。 所以啊,宗室諸多子弟裡,就數趙允弼和趙走得最近,***三天兩頭捎東西就算了,還經常讓小豆子拉著她身邊的宮女說些宮外的趣聞,弄得小公主心癢癢,忍不住溜出宮去,然後就由趙允弼帶著滿京城的玩樂取鬧。 但是最近,趙現有點不對勁了,起因是她有一次女扮男裝獨個兒翻牆溜出宮,想到十七哥府上去扮鬼嚇嚇他,可是竟然現小豆子從後門鬼鬼祟祟地進去,把一本小冊子交給了王府的大管家,大管家給了他一張白花花的紙。 趙可不知道那是可以換錢的莊票子,很奇怪為什麼為了一張紙,小豆子要特意跑到十七哥的府裡來。她一起了好奇心,不弄清楚原委那是打死也不肯回去,所以等小豆子一走,她就跳下去(本來躲在房簷上看)抄起根大棍子把管家敲暈了,撿起小冊子一看,差點沒當場一把火把王府燒了。 冊子裡記錄是她每天的起居作息,幾時起床幾時休息,早中晚用的什麼膳食,連穿什麼衣服都記了,還有最近去了哪幾位娘娘宮裡,對什麼物事感興趣! 我們的小公主可不笨,回去找皇帝哥哥問明白了白紙就是莊票子,是可以換吃的換衣服換玩具地好東西,立刻就猜到了小豆子其實一直在偷偷地監視她,把她喜歡吃什麼玩什麼耍什麼通通記在小冊上,然後拿到十七哥那裡討賞——不對,應該是十七哥叫他這麼做的,所以每次送來的零食還有小玩意都能討她歡心! 十七哥這樣的做法,趙倒不生氣,那是為了要她開心嘛,不然每次東西送來她都不喜歡,那有什麼意思,可是十七哥想知道這些,問服侍的宮女就好呀,何必叫小豆子——嗯,小豆子一定是為了莊票子才這麼幹的! 的一個太監竟然敢監視公主,監視就監視吧,還偷偷摸摸地不告訴她,趙很生氣,她一生氣,皇宮裡定然有人要流血挨揍。"""" 「稟……稟公主,奴才今兒……今兒沒出宮,所以……」一句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小公主飛腳狠狠踹過來,明明小小的身子力量卻不遜於一個大人,踢得他倒飛出去,在地上連著滾了兩個觔斗。 「說!」不等小豆子起身,趙一把揪著他地衣襟勒得他面色醬紫,幾乎難以喘息,小巧的下~抬得老高,那對眼睛……兇惡令人毛骨悚然。 「有沒有好玩的東西,有沒有?沒有,本宮打下你一口牙,教你喝風!」 豆子當然沒有,一眨眼便吐出滿嘴碎牙和著血,痛得暈死過去。 「美美——」她又喊,這次是叫她的貼身宮女,就是那日陪她一起女扮男裝逛青樓地小丫頭。 美美祖上姓「亞」,是個很稀少的姓氏,七歲被選進皇宮,案例要改名,教導她們地女官,索性就把「亞」字去掉了,直接叫她「美美」。 美美很乖,也很聽話,這幾年伺候安樂公主的宮女走馬似的換了一茬又一茬(都被野蠻公主嚇得跑了唄),只有她堅持了下來,而且最得公主喜歡,這時聽見公主召喚,急急忙忙跑進來,看見一臉血倒在地上的小豆子,沒有任何的驚訝——早習慣了嘛,被公主主子氣頭上來,暴打一頓的太監宮女這些年還少了? 「奴婢在,公主有何吩咐?」 趙一指地上的小豆子 出去,餵狗。 」 美美臉上白了一下,害怕似的吐了吐舌頭。要說這宮裡,誰的話沒有人敢不聽,毫無疑問就是她地主子—什麼?你說皇上,皇上話要某個太監死,求龐妃娘娘或太監總管徐斌趁皇上心情好的時候給說說情,皇上仁慈,多半就能饒他一命,可要是公主認定了哪個太監該死,誰要是敢去求情,就比如這會趙要懲治監視的小豆子,誰要是敢求情,不等話說完也吐一地的碎牙和著血去吧。 安樂公主趙,大宋皇宮裡絕對比當今聖上還要權威的存在!!! 美美連忙出去,喚侍衛來把小豆子拖走,趕緊又清理地上的血跡污漬,好不容易才忙完,現公主依然依然癡癡地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倒映出的自己,手裡竟然抓著個布娃娃,拿釵一下一下地往頭上狠扎。 「壞蛋……大壞蛋……叫你三番四次……欺負本宮……這麼多天了……也不來看人家……壞蛋……大壞蛋……」 美美不敢靠太近,只隱約聽見公主小聲嘀咕著什麼,咕叨半句,就狠扎一針,咕叨半句,又狠扎一針,好像把布娃娃當成了是某個人。 布娃娃是布做的,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沒軋多久就已經千瘡百孔,爛了,趙氣得把滿手的碎布爛棉花一丟,隨手抄起身邊所有能拿地東西,狠狠地就往地上砸,乒乒乓乓一通亂響,嚇得美美都不敢說話了。 「啊啊啊啊啊啊——煩死啦!煩死啦!煩死啦!」她亂甩著小腦袋,齜開一對小小的虎牙亂叫亂喊,最後沒東西能扔了,眼睛一溜桌子,過來就拿。 「公主,這是您喝茶地杯子,不能摔……」美美才剛說了一半,趙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嚇得她連魂也丟了,雙膝一軟,撲地跪了下來。 「哎呀,你家公主摔得不是杯子,是寂寞——」突然,一把悠閒散漫又略帶戲謔男聲在外邊響起。 「嘩!」地小公主站了起來,躥著小腳兒往外衝,沖了兩步卻又停住,惡狠狠地沖外嚷道:「誰,哪條狗在外邊瞎叫?」 「狗?嘻嘻,這裡只有一個玉樹臨風、叫公主對著鏡子想他想到砸杯子的未來駙馬兼大宋朝第一帥哥、第一才子、第一英雄少年。」長笑聲中,大門轟然開啟,漫灑進來地月光映出一道長身玉立的俊秀身影,除了四哥還有誰人! 趙瞪大了烏溜溜地大眼睛,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這個明明恨死了他、但是又很想他的大——壞——蛋! 大半夜的闖到公主寢宮來,他不要命了麼!? 兩個人面對面的望著,不光趙,連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四哥都震驚了。不是因為小公主新浴出閨、穿著睡衣的樣子非常可愛,也是因為在她柳葉般纖細修長的眉毛下,烏黑閃亮的大眼睛宛如碧空中初生起的新月,靈動可人,而是因為…… 邪門了呀,難道是我眼神不好?一個多月不見,怎麼飛機場成了小山包? 四哥很詫異,幾乎就要過去摸上一把,看是否加了胸墊之類的在裡邊。 「看什麼看?再看我挖了你眼睛!」前一刻小公主還在瞪美美,這會兒一雙大眼睛老實不客氣地轉過來盯著龐昱,口氣張狂。 四哥從來不怕威脅,尤其是姑娘家,尤其是小蘿莉,嬉皮笑臉的道:「挖了?挖了公主你捨得?挖了,以後誰帶公主去外邊玩兒。」 趙本來叉著合掌可握的纖細小腰,毫不客氣地的瞪了回去,這時一聽到「玩兒」,語氣裡狂躁到幾乎沖天的驕蠻霎時減弱了三分,不過仍是冷哼一聲,怒沖沖地:「不許瞎瞧,賊眼溜溜的!這麼晚了,你到本宮的寢宮來作甚?當心本宮告訴皇帝哥哥,治你一個擅闖宮闈的大罪。」 「公主怪我來太晚麼,好,那我走。」四哥很乾脆,立刻扭頭。 「別走……」趙急喊,叫出口了才又匆匆掩飾,「你……你你你來了……就想溜麼,不……不趕緊認罪,給本宮說清楚,你你你你……你!你那兒也不許去!不許去!不許去!」連嚷了三個「不許去」,臉紅結巴的樣子分外可愛。 美美從來不曾見過公主這般的窘態,忍不住嗤地笑了出來。 笑話公主?那可是要遭大殃滴! 第兩百九十八章 公主寢宮推公主 !」臉上挨了狠狠一耳光,又羞又怒的趙一齜牙瞪著她:「你再笑,再笑看本宮踢斷你幾條肋骨!」 美美嚇得立刻摀住了嘴,眼睛撲扇了兩下,淚光在眼眶裡打轉。 趙哼的一聲,撅起了嘴,眉揚、眸彎,酒旋隱現,嘴角翹起了完美的弧度,一副「打的就是你」的傲慢態度,對,這就是我們公主殿下的氣勢,她那眉揚嘴彎的高傲,是世上最最尊貴的驕傲,傲嬌得入骨,也可愛到了極致。 嗯,這樣才是大宋朝的傲嬌公主,我的未來好媳婦兒! 四哥很滿意,大剌剌地走到趙身邊,使個眼色讓美美出去,然後對小公主笑道:「,我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不許你喚本宮名字!」趙氣得跳起來,瞪著大眼睛衝她怒吼,鼻子差點就杵在四哥臉上,太近了,近得讓四哥幾乎可以看到她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像,一股淡淡的芳香氣息然入腦,嗅得人心中一蕩。 「文姐姐說的沒錯,你就是個不要臉的登徒子,淫棍,惡賊,小流氓!」明明頗為可愛的臉蛋,這時候竟然變得像是一隻對面前獵物露出獠牙的幼虎,隨時都要撲過來,把龐昱撕碎、扯爛、一塊一塊肉咬下來。 「等一下!你說好消息,什麼好消息,你快說,快說,快說啦。」前一刻明明還在惱怒、生氣,掛著和可愛臉蛋毫不相稱的兇惡表情,後一刻想起來龐昱有好消息告訴她,立刻急不可耐地催促追問,變臉之快,連四哥都要甘拜下風。 「好消息嘛……好消息——就是……這個——」四哥故意拖長了逗她。 趙最煩被人吊著胃口,尤其這個大壞蛋還是故意的,無法無天的驕蠻脾氣霎時爆發,揚手就是一耳刮子。 「皇上讓我帶你去江南。玩兒。」 四哥很識相。這一次說地飛快。直接造成了趙白皙粉嫩地小手停在離他臉頰不到三分之一寸地位置。驚喜地長大了小嘴兒。 「你說什麼?去江南???」 「對啊。江南。風景美麗又好玩兒地江南。」四哥很鄭重地點頭。然後竟然搖頭晃腦地哼唱起來。「風到這裡就是粘。粘住過客地思念。雨到了這裡纏成線。纏著我們流連人世間∼∼你在身邊就是緣。緣份寫在三生石上面……」 林俊傑算啥。四哥這哼起來才是經典。門外地美美托著小巧地香腮。聽得都癡了。這要是在皇宮外頭唱。還不知多少懷春地少女從此要迷戀上四哥呢。 可惜我們地小公主。眼裡只有「玩兒」。 「你說帶本宮、去江南,是是是、是真的麼、要是……你敢騙本宮、本宮一定不饒你!」看看,連問個話都這麼凶。 「公主不信?」四哥往前走了一步,笑瞇瞇的。 趙不客氣地一撅小嘴兒:「哼,你這壞人最會耍花樣了,一肚子地鬼主意,誰知道是不是在騙本宮。」 「公主不信?好,那我不說了。」四哥覺得冤枉,轉身就要出去。 「回、回來啦!」趙急忙又喊他。 四哥不理,照走不誤。 「嘩——」地一聲,趙幼小的身影竄過來,不是拉她,直接擋在門前, 「哼,不說清楚不許走!」她瞪著大眼睛眼,朝龐昱又是齜牙又吐舌頭,看樣子還賭起氣了呵。 兩個人這時隔得很近,龐昱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淡粉色的臉頰像抹了一層薄薄的胭脂,細碎瑩色的貝齒咬著紅潤潤的嘴唇,鬢邊幾縷尚未乾透的濕發垂落下來,在柔膩肌膚的襯顯下,是那樣的清新與醒目。 「公主,我老實和你交底吧,這次是皇上命我下江南辦事,本來是得獨個兒去地,可是我一想我的公主媳婦喜歡玩兒……」 「誰、誰是公主——不,誰誰誰是……是你你你、你媳婦兒!」趙一惱就大嚷,一急,在四哥面前就結巴,新月似的疏淡彎眉明明狠狠地擰起來,可是襯於她粉色的小俏秀頰,只有比之前更加可愛。 這次輪到四哥差點笑出來,沒有辦法,在可愛的女孩子面前,他是無論如何也扳不起臉孔的。 「你你你、你還敢笑!」趙這丫頭反倒立眼了,仰頭(太矮了嘛)狠狠地瞪著他,兩顆小小虎牙爆出來,怕不是想撲過去用啃的。 「……我知道公主寂寞,所以奏請皇上,請皇上允許我帶公主一道去江南,皇上是本來不同意滴,可是我再三要求,聲明公主武 ,不但自己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還可以沿途罩著兒,皇上這才答應。 」 趙的大眼睛一下子閃亮起來,興奮地拍手歡呼。 哎,果然還是個沒長大的小蘿莉啊。 四哥就是喜歡小蘿莉。 「……公主。」兩個人靠的很近,很近,襲人的淡淡芬芳老往四哥鼻子裡鑽,小公主紅潤潤的唇瓣就在近前,他下意識地低頭,往前俯湊過去。 「唔……」小公主光顧著歡喜,等意識到四哥吻上來已經躲不開了,雙眸猛地圓睜得老大,身子僵在原地。 四哥吮住她那豐潤地雙唇,微涼而柔軟的感覺真好,忍不住深深吻下去,輕巧地推開了她地牙齒,探到了她那浸在香津之中的丁香小舌。 「唔!」「唔!」「唔!」趙一時大羞,小手亂揮想推開他,四哥一把抓住她亂動地手,另一隻手則從後邊攬住她纖幼的小腰,嘴上地進攻更加「凶悍」,吻得濕濡而纏綿,舌頭靈活的和她絞在一起,香津的甜香傳到了味蕾上,傳到龐昱的腦海裡。趙掙扎了幾下,羞憤的目光愈發的迷離,漸漸的不再亂動了,長睫顫動著蓋上了那蕩漾著羞意的如水雙眸,生澀地回應著龐昱的熱吻。 「壞蛋,登徒子……」終於放開了她,趙潔白的臉蛋上浮起了誘人的紅色暈彩,撅著略顯得有些微腫的小嘴兒,氣鼓鼓地衝他瞪眼。 「在哪?在哪?哪裡有壞蛋?」龐昱四下張望狀,破天荒地有點臉紅,額滴天,大宋朝第一正人君子竟然色心大起,在皇宮內院裡非禮小公主—呃,上回是『被』公主非禮,大罪啊,很慶幸美美被打發去了外邊,不然傳出去那還得了。 「你!」趙這只可愛的小萌虎氣的眼角都立了,照她以往脾氣肯定是一耳刮子狠狠打過去了,可畢竟這一次在一陣軟弱的抵抗後,她竟主動地和龐昱互吻了起來,吻到後來還不知道是誰主動誰被動呢。 所以啊,小公主主動獻吻,四哥不佔佔便宜,還是荷爾蒙分泌正常的男人嗎? 得寸進尺一向是龐昱的風格,看著趙羞臊得同熟透了的紅蘋果一樣的粉嫩臉蛋,他不由吞了口沫子,低頭下去她臉頰上又香了一口。 嗯,感覺真好,像是蒸的糯熟的雞蛋糕。 趙兩邊粉頰羞得更紅了,不過沒有掙扎推搡,反而不甘心地朝龐昱懷裡擠了擠,胸口微微凸起來的小山包就那麼貼在龐昱胸口,臉頰近得鼻息相聞,嬌紅的雙唇吐氣如蘭:「小四,帶人家走,帶人家走嘛,人家現在就要——」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嘟嘟的俏臉蛋,軟綿綿的讓人發燙的柔軀,雖然這聲「小四」喊得四哥想起了某個無恥下賤挨千刀的該死的抄襲JP~猥瑣男,但是這只刁蠻任性傲慢又凶暴的幼虎小公主,如今卻像一隻被馴服了的乖小貓兒,在龐昱的懷抱裡輕輕扭擺著身子,軟膩的腰肢觸指微陷,叫人愛不釋手,怎也捨不得放開。 理所當然的,龐昱把小公主抱到了床上,溫柔地在她頰上一吻,開始脫衣服。 對,你沒有看錯,四哥就是要在這裡——安樂公主的寢宮,推了趙! 「你就這麼走了?回來!陪朕先用了宵夜,然後去咸池宮看看,最近這些天朕忙著國事,都沒有時間陪她——你摸什麼鼻子,是你以後的媳婦兒,陪她這難道不是你的事?」在御書房裡,皇帝姐夫是這麼交待滴,那四哥是大宋朝的第一忠臣義士,皇上吩咐了的事情肯定就要竭盡心力的辦好呀! 沒有什麼比身體的交流更能夠排解寂寞了。 四哥很明白這個道理,這才決定主動獻身陪公主一宿。請不要誤會,四哥雖然好色(男人嘛,哪個不好色?),但還沒有到飢不擇食到明明家裡有一房、七秀坊也有一房,卻非冒著背上淫亂後宮罪名的危險,跑來「安慰」小公主,他之所以要這樣「做」,完全是因為皇帝姐夫的指名! 龐昱熟練地解開趙腰上的繫帶,輕輕一拉,紗裳滑落下來,露出一身的粉滑柔膩。他不由眼前一亮,月白色的小小肚兜,薄薄的藕色褻褲遮不住趙香軟的肌膚,青澀稚嫩的胴體欲露還掩,沐浴在朦朧的月暈裡,直如粉雕玉琢也似,兩邊秀頰紅得如同裹上了一層煙氣氤氳的晚霞,害羞地等待著那一刻的來臨。 第兩百九十九章 文MM捉姦 人,就算再刁蠻再凶暴再任性再惡毒,她還是女人—被男人壓、被男人騎、被男人疼、被男人愛的。所以何必怕呢,就算是比老虎還要恐怖的小公主,只要大著膽子去做,也一定可以降伏她。 當然,做之前你必須得有四哥這樣的資本:膽大、心細、臉皮厚,而且還要無恥,不然只會小公主腳下的一條亡魂。 趙被四哥一個溫情的濕吻,融化了與生俱來的所有傲慢和驕蠻,羞得嚶嚀一聲,轉過了身去,只把個粉粉嫩嫩的後背衝著他。 四哥深深吸一口氣,勉強控制住挺槍出擊的衝動,屏著呼吸靠過去,輕輕地將趙推倒在床上,趙雖然羞得面頰通紅,但仍不忘她公主的野蠻性子,翻身起來竟然想撲倒四哥,龐昱哪能被她逆推,飛快地一扯她的褻褲,趙嬌呼一聲,手掌來不及抓住,已經被他一把扯了下來,羞得她趕緊摀住滾燙的臉頰,兩腳不依地直踢被褥,那一團雪沃沃的細巧臀瓣,顫巍巍地映入龐昱的眼簾。 真的沒想到啊,她稚嫩嬌幼的幾乎可以捧在手心做掌上舞的身子,竟然擁有這麼一對小巧但不失豐滿的美臀,就像味美多汁的水蜜桃,充滿青澀韻味的誘人曲線從腰部一路往下,傾瀉成渾然天成的流暢和姣美,讓人意蕩神馳,細嫩到極致的肌膚就像剛剝了皮的蛋清,透著晶瑩剔透,直想叫人和口水咕咚一聲吞下去。 四哥咕嘟嚥了一口唾沫,明明很熟悉「業務」但這個時候竟然有點發顫的手沿著小公主白嫩嫩的秀美小腿向上摸去,趙羞不可抑,可愛的小腳丫倏地收縮了一下,盈盈一握的細巧足踝緊張地並在一起,腿心緊得連根手根都插不進去。 感覺到小公主地緊張,龐昱笑了,笑得很溫柔,輕輕褪去了上衣,溫熱的大手貼著小公主光滑幼嫩的身子輕輕滑了上去,趙看著他英偉健壯的赤裸身體,嫩臉蛋兒更紅了,身子卻羞得不敢再扭動一下。 龐昱把手輕輕探進她地肋下,穿過肚兜輕輕撫弄著她初初發育的嬌小乳房,嬌嫩的乳頭在他的撫弄下很快挺立了起來,很快的,隨著四哥溫柔而有技巧的撫摸,小公主急促的呼吸變成了嬌媚的呻吟,在龐昱的愛撫下她地身體發出一陣陣輕微的顫抖,光滑(小公主是白虎嘛)的下體已經開始濡濕了。 趙緊張的芳心噗噗直跳,她感覺到了,又一次的感覺到了,那種從身體最深處冒出來的、既讓她心慌慌,卻又有種說不出地奇異愉悅的感覺,她臊得渾身的肌膚都泛起了粉紅色,用顫抖的聲音哀求——不,是「命令」道:「你快點、快點啦,別、別再逗……不不許、再逗逗逗、不許再逗本宮!」 「別急嘛——」四哥嘻嘻一笑,「做這種事情呢,是要講究情調的,上來就直奔主題,會少很多樂趣。來,我慢慢教你,首先呢我們要做前戲,要給雙方製造性愛的親密感覺,比如愛撫、濕吻,還有互相挑逗……」 趙捂著緋紅地臉蛋。被四哥耐心、詳細但是又非常羞人、下流、甚至淫蕩地「解說」弄得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心裡頭彷彿有只小鹿在到處亂撞。喘息紊亂而急促。裸著地下體不知不覺竟然濕了。 龐昱地指尖小心翼翼地捻起她肚兜地繩結。輕輕地一拉。趙脊背一直。沿著脊背形成一條淺淺地、優美地弧線。背心地結扣開了。她嬌小輕盈地身子被翻過來時。雙手摀住地臉蛋兒上露出地部分都紅通通地。 前戲也差不多了。四哥準備挺槍出擊。但是事情就有這麼巧。或者是老天爺覺得難得這麼好滴一個夏夜。單推小公主不符合四哥風流倜儻地性格。於是在他準備挺槍出擊。現場就要了小公主地時候。外頭忽然響起美美驚慌失措地急呼:「不、不可以地。你不可以進去……公主在裡邊……」 「既然公主在裡邊。我為什麼不能進去?是公主說今夜會在寢宮歇息。要我給她送些東西來地。」一把溫婉清柔、有若天籟地甜美聲音跟著響起。 「因為……因因因、因為……」美美結結巴巴地答不上來。 門外那女子益發詫異。只道公主又在寢宮裡搞什麼古怪。快步走過來想看個究竟。美美要擋。已經來不及了。 「嘩——」門被推開了,然後屋裡的一室春光盡入眼簾。 「啊啊啊啊!」床上的一對狗男女嚇得齊聲驚叫,男人立痿,連滾帶 過去抓褲子,女的急忙拿被子蓋住身體,篩糠一樣抖。 ——這是一般情形下的抓奸,或者抓賣淫嫖娼,然而在我們的大宋皇宮裡,在安樂公主的寢居,被「抓現」的四哥和小公主,反應完全不是這個樣。 「啊呀,這不是文太醫麼,大晚上的怎麼來公主這裡了?」四哥扭頭笑道,身子竟然沒動,還是那女下男上、準備進入的姿勢。 訝然立在門口的佳人赫然正是文妤涵,今天的她依然是一身黃衫,秀氣逼人,儀靜體閒,若論鳳姿儀態,絲毫不遜色於鄒熙芸,正是白雪遺音,梅雪爭妍,可謂各有千秋,只是此時在她絕世的嬌顏上,卻掛著掩不住的駭異和驚訝,如果不是小手及時掩住了嘴,恐怕早已經尖叫出來。 龐昱笑嘻嘻的看著他,一點沒有被抓了現行的羞辱——羞愧什麼?老子是內定的駙馬爺,和公主媳婦親熱一下有什麼不可以! 文妤涵不愧是雙十年華就坐上首席太醫位置的女強人,驚駭的神情一閃而逝,粉面重新罩上了一層凜若冰霜、冷艷嚴肅之氣,冷然問道:「龐……龐四,你在這裡作甚麼!」她一早就知道了龐四就是安樂侯,對眼前的場景其實算是「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因為安樂公主的身子就是被龐昱破的,她從花魁大賽回來那幾天一直起不來床,文妤涵來給公主看診,破瓜後的種種「徵狀」怎瞞得過這位慧質蘭心的女神醫?當時的她固然是憤怒非常,覺得龐四一介下人竟然敢如此欺辱公主,陵遲碎剮都算是便宜他了,後來從龐太師處得知龐四其實是掩飾了身份的安樂侯,對他,只有更恨!!! 公主失身於一個家丁,未來或許還有幸福——家丁嘛,隨時可以讓他從這個世上消失,日後再給公主覓個如意郎君不就是了。 可和公主有私情的是安樂侯,公主只能非他不嫁了,嫁給個坊間流傳的淫魔,色坯,強搶民女,作惡多端的花花太歲,公主的這一輩子,從此,真就徹底毀了! 自此,文妤涵恨極龐昱,所以在四哥身中兩箭、生命垂危的時候,龐太師求她出手救兒子她根本不理,被迫弄得龐太師要去求皇上下旨,因此也就把四哥安樂侯的真實身份曝露給了猥瑣的皇帝姐夫!!! 因為是安樂侯,所以才敢夜入深宮,淫辱公主! 不然換成別的不知道內情的人,看見一小家丁爬上了公主的床,站那看多久還是要嚇得叫出來滴。 文涵秋水盈盈的美眸,冷漠地凝著龐昱,即便現在的他裸著上身,文妤涵仍然強抑著羞意,不讓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對,一定要盯著,盯著他,不能再讓他欺辱公主了,既然我來了,就一定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她的信念很堅定,奈何當四哥的健壯身軀坦露在人前,古銅色的肌膚在星月清輝下閃閃發光,強健結實的肌理蓄滿男性力道,矯健修長的四肢充透出讓人窒息的野性……文妤涵看得臉紅心跳,修長的雙腿禁不住併攏起來,感覺好像有蟲蟻在爬,她咬著粉唇,強把目光上移,心跳的反而更快了。 她看到的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古峭的輪廓有如刀削,五官俊碩而英偉不凡,帶著壞壞地、邪邪地笑,帶著掠奪氣勢的眼斜飛入鬢,狂野不羈的長髮隨意散落在肩頭,鄂下零落的幾根不長但性感的鬚根是那樣的充滿男人味…… 文妤涵芳心狂跳,兩腿不知怎麼地竟一點力氣也無,幾乎連站也站不穩了,偏是為了公主,她只能盯住龐昱,無論是他赤裸的身子還是那張壞壞笑著的臉,她都必須咬緊銀牙,看下去,也不知是越看越恨,還是越看越……愛! 四哥這個人一向很禮貌,文妤涵盯著他看,他當然也盯著她——這個連皇上都動心的美女太醫,蛾眉曼,杏臉桃腮,肌清骨秀,發眸長,寬鬆的鵝黃衣裙絲毫掩不住她纖細的楚腰,而胸前高聳的弧形叫人一看便知,衣內裹著的一對玉峰,是何等的豐滿挺秀,令他不禁遐思聯翩。 四哥笑了,笑得很開心。 「文太醫來的正好,我和公主在玩石頭剪子布呢,輸的脫衣服。公主不小心輸光了,文太醫想不想也玩玩?」 第三百章 雙飛計劃 頭剪子布,四哥的解釋太藝術了,完美的把在皇宮內說成了一場小孩子才會去玩的遊戲。 很扯淡吧?這麼解釋法傻子都不會信啊! 偏是文太醫信了,含顰一抿粉唇,目光有點害怕似的從龐昱處移開,看著一旁臉紅紅的趙:「公主,天色很晚了,你早些歇息吧,別再和這淫……咳,龐四,你回去吧,公主要就寢了,石頭剪子布什麼的……就別再……不要有下次。」為了照顧公主的顏面,她只能「相信」石頭剪子布的說法,不加點破,給公主、給龐昱、也給目睹了這一切的她自己一個台階下。 「為什麼沒有下次?公主很喜歡『玩』的!!!」龐昱眼睛一瞪,不領她情,甚至還想裸著身子過去,直接把她抱上床,三個人一起玩,可是急急追進來的美美小丫頭這時躲在門後邊,悄悄探頭出來,撲扇撲扇的大眼睛好奇的一個勁盯著他健壯的身子看,不一會臉就紅了……四哥一向是個正直的人,咱不能露出某凶物來嚇著人家小姑娘,是吧? 他很帥氣穿好衣褲,站起來,走到文妤涵身前,禮貌的發出邀請:「妤涵,怎麼樣,你要不要和我也來……」 「不要!」文涵拒絕的飛快,遠山似的雙眉厭惡的皺起來,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他的,可是馬上又推翻了,冷聲質問道,「你叫我什麼?」 「當然是涵啊,你不是叫這個名字,難道是叫阿福、小強?」 「你!」文妤涵又羞又怒,本來和她娉婷婉約的舉止鳳姿配合的天衣無縫的清冷聲線,就那麼急躁起來,沖龐昱怒道,「人家的閨名,不許你隨便瞎喊。」 「不喊妤涵喊什麼?」四哥眨巴著眼睛,不解的看她。 「喊文太醫,也可以叫我院使(官名,太醫院院長,文MM~牛叉唄,雙十年華就是太醫院第一人了)。 」 四哥一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那多生分啊。好歹我們也是有過肌膚之親……」 「肌膚之親」四個字一出。文妤涵本是羞紅地粉頰霎時沉落下去。變成一臉沉斂地姿容。怒瞪著龐昱地樣子像要把他活生生地軋死! 四哥從來不怕。尤其是女人地威脅。正要提出兩女一男一起「做」石頭剪子布脫衣服地遊戲。提前一千年把「雙飛」這個美妙詞語「創造」出來並且付諸實踐。文妤涵已經冷冷地替趙下逐客令了:「天丁大人。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趕緊回府?夜宿宮中可是大罪。消息傳開了我怕大人吃罪不起。」趕人就算了吧。她還走到床邊。攔在小公主前。不讓龐昱地目光和趙接觸。 「對不起。我是奉皇上之名來地。事情沒做完之前不能回去。」 「作甚麼事情?」 「做哎……」四哥口一滑,差點說出來某個要被和諧、絕對不能見諸筆端的字眼來,咳嗽兩聲,扳起臉孔一本正經的說道,「皇上說,公主這兩天悶得慌,要我——這個准駙馬進來陪陪公主,怎麼?妤涵姐姐也是幫公主排遣寂寞的,那敢情好啊,不如我們一起吧?」 對於四哥熱情地邀請,文涵的拒絕已經不能用冷漠來形容了,「天丁大人,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就算你是已經內定的准駙馬,也不可以在公主的寢宮留宿,否則被人知道了,於公主聲名大大有損,對天丁大人你……哼,或許天丁大人駙馬沒做成,倒先下獄了。」冰冰冷且帶著威脅態度的語氣和初見她時的優雅綽約,嬌啻輕柔,直是判若兩人,儼然認定四哥留下來就是想和小公主XXOOO做那啥見不得人的事情。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四哥很抑鬱,索性不和她解釋上床其實也是可以聊天談論人生地,逕直問趙:「公主,你是不是很寂寞,用不用我留下來陪你?我可以給你講故事~,很好很好玩的。」 趙臉紅紅的,哪能不知道這「講故事」那也是得做完羞人的事情以後,裸身躺在他懷裡聽他慢慢地「訴說」,一時唔唔呀呀的又結巴了:「你你你、你別瞎說,本宮、才不、才才才不寂寞呢,你……別走,留下來……」一邊說著一邊瞪大了烏溜溜、水靈靈地大眼睛,撅著龐昱不放,嬌小的身子彷彿隨時要從床上蹦起來,直接撲過去逆著把四哥推到。 文涵做夢都想不到,一向任性刁蠻、最喜歡踩男人玩兒的小公主竟然真的要龐四夜晚呆在寢宮,也不 這傢伙施了什麼妖法,還是下了什麼連她也不曾知>智的媚藥,想過去勸小公主吧,有些女兒家地私密話,龐昱這臭男人鬼頭鬼腦的在一旁,怎麼好意思說出來! 她說不出口,龐昱說,兩手一攤,打蛇隨棍上:「看吧,公主都叫我留下了,真是地,我一個家丁下人,給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違背公主的話呀,是不是?」 文涵要被他氣得腳了,如果不是在公主地香閨,而是在她的太醫院,恐怕前一秒龐昱還在這裡口舌如簧,後一秒啞穴、癢穴什麼地地方就被扎上三五寸長的粗銀針了,可惜這裡就是公主的寢宮,容不得她動「針」。 「好啊,你要給公主說故事是吧?」文妤涵忽然不生氣了,反倒看著他,雅態研姿的一笑,不等龐昱反應過來,窈窕地身子趨前一步,半跪在床頭,輕輕挽起趙的小手,細語問道:「公主,今晚讓妤涵陪你一起聽故事好麼?」 別看小公主還小,可是她知道,貴妃皇嫂倚在皇兄懷裡聽「故事」,從來是沒有別的女人陪在一起的,嬌悄的小瑤鼻哼的一聲,公主脾氣霎時又上來了:「不要,只想一個人聽……」還沒說完呢,不知怎麼地腦袋忽然一陣迷糊,暈陶陶地竟然就應下了:「嗯,姐姐,我們一起……一起聽……」 四哥在一邊,看得很清楚,小公主鄂下這時多了一根閃亮亮的銀針! ×××××××××××× 聽故事?要聽故事是吧!!! 好,那老子說! 四哥很生氣太醫MM竟然用銀針混淆趙的心智,弄得她迷迷糊糊地答應兩個人一起聽——本來四哥是想左邊摟一個、右邊抱一個,裸著身子昨晚那啥事再到床上一起說的,但是既然太醫MM可以對公主下針,對他也一樣可以…… 我#>!!!在宮裡走動也需要隨身帶著銀針滴麼!!! 四哥再一次後悔沒學武功,不然現在就是十個太醫MM帶著針他也一樣可以來強的,先把銀針搶了再一個個推到。但是他學了武功麼?沒有,所以很遺憾,故事什麼的仍然要說,但是,必須穿著衣服。 大半夜的,和一隻小蘿莉外加一個對主角很怨恨很仇視的MM講故事,講什麼這還需要想麼?不過到公主還小,四哥決定不說鬼故事,免得嚇著她。 但是不聽兩聲太醫MM的尖叫,他很嚥不下這口氣。 「有一對姐妹,住在一起,一個住裡間,一個住外間,有一天姐姐很晚才回來,怕吵到睡著了的妹妹,所以就沒有點燈,摸著黑洗漱然後就睡了,第二天醒來看見一屋子的衙差捕快又是搜證又是清理現場什麼的,就問怎麼了,捕快告訴她,就在昨天夜裡,她的妹妹被人肢解了,姐姐嚇得半死,然後捕快又告訴她,牆上莫名其妙的字:『嘿嘿嘿你很慶幸沒有點燈吧……』」 「在一家大戶人家的宅子裡,有一晚小姐去茅房如廁,看見打掃衛生老婆婆在黑暗中狂拖地。她問:怎麼這個時候拖地?老婆婆嘿嘿一笑,她也沒在意,走過老婆婆身邊去了茅房又回去睡了。第二天,小姐被丫頭們的驚呼吵醒,跑出來一看,通往茅房的走廊上到處是紅色的拖來拖去的痕跡。原來,昨晚府裡一個婢女被殺死了,老婆婆拿著她倒過來拖地呢……那個拖把布是她的頭髮……」 「一個山村裡的殷實人家,父母有事外出,唯一的女兒必須單獨留在家裡過夜,為了安全起見,她把所有的窗戶都上鎖了,但有一個小窗戶卻無論怎樣都無法上鎖。雖然她有點擔心,但因為窗戶小小的,而且又有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狗狗陪在她身旁,她心想「應該沒問題吧!」,於是就這樣放著不管了。但是睡到半夜,女孩卻被「滴答滴答」的水滴聲給吵醒。 雖然有點不安,擔心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但是卻沒有勇氣前往確認。取而代之的,是她將她的手伸到床下讓愛犬來回舔著,藉由這個動作來讓自己安心,心情放鬆之後,她也就再度睡著了。隔天早上,女孩醒來,發現了喉嚨被割開、吊在天花板上的愛犬。半夜的水滴聲,原來是愛犬的血滴到地板所發出的聲音,接著,她在床下發現一枚小紙條。」 「人啊∼∼∼也是會舔東西的喔!!!」 第三百零一章 雙飛計劃 頭剪子布,四哥的解釋太藝術了,完美的把在皇宮內說成了一場小孩子才會去玩的遊戲。 很扯淡吧?這麼解釋法傻子都不會信啊! 偏是文太醫信了,含顰一抿粉唇,目光有點害怕似的從龐昱處移開,看著一旁臉紅紅的趙:「公主,天色很晚了,你早些歇息吧,別再和這淫……咳,龐四,你回去吧,公主要就寢了,石頭剪子布什麼的……就別再……不要有下次。」為了照顧公主的顏面,她只能「相信」石頭剪子布的說法,不加點破,給公主、給龐昱、也給目睹了這一切的她自己一個台階下。 「為什麼沒有下次?公主很喜歡『玩』的!!!」龐昱眼睛一瞪,不領她情,甚至還想裸著身子過去,直接把她抱上床,三個人一起玩,可是急急追進來的美美小丫頭這時躲在門後邊,悄悄探頭出來,撲扇撲扇的大眼睛好奇的一個勁盯著他健壯的身子看,不一會臉就紅了……四哥一向是個正直的人,咱不能露出某凶物來嚇著人家小姑娘,是吧? 他很帥氣穿好衣褲,站起來,走到文妤涵身前,禮貌的發出邀請:「妤涵,怎麼樣,你要不要和我也來……」 「不要!」文涵拒絕的飛快,遠山似的雙眉厭惡的皺起來,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他的,可是馬上又推翻了,冷聲質問道,「你叫我什麼?」 「當然是涵啊,你不是叫這個名字,難道是叫阿福、小強?」 「你!」文妤涵又羞又怒,本來和她娉婷婉約的舉止鳳姿配合的天衣無縫的清冷聲線,就那麼急躁起來,沖龐昱怒道,「人家的閨名,不許你隨便瞎喊。」 「不喊妤涵喊什麼?」四哥眨巴著眼睛,不解的看她。 「喊文太醫,也可以叫我院使(官名,太醫院院長,文MM~牛叉唄,雙十年華就是太醫院第一人了)。 」 四哥一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那多生分啊。好歹我們也是有過肌膚之親……」 「肌膚之親」四個字一出。文妤涵本是羞紅地粉頰霎時沉落下去。變成一臉沉斂地姿容。怒瞪著龐昱地樣子像要把他活生生地軋死! 四哥從來不怕。尤其是女人地威脅。正要提出兩女一男一起「做」石頭剪子布脫衣服地遊戲。提前一千年把「雙飛」這個美妙詞語「創造」出來並且付諸實踐。文妤涵已經冷冷地替趙下逐客令了:「天丁大人。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趕緊回府?夜宿宮中可是大罪。消息傳開了我怕大人吃罪不起。」趕人就算了吧。她還走到床邊。攔在小公主前。不讓龐昱地目光和趙接觸。 「對不起。我是奉皇上之名來地。事情沒做完之前不能回去。」 「作甚麼事情?」 「做哎……」四哥口一滑,差點說出來某個要被和諧、絕對不能見諸筆端的字眼來,咳嗽兩聲,扳起臉孔一本正經的說道,「皇上說,公主這兩天悶得慌,要我——這個准駙馬進來陪陪公主,怎麼?妤涵姐姐也是幫公主排遣寂寞的,那敢情好啊,不如我們一起吧?」 對於四哥熱情地邀請,文涵的拒絕已經不能用冷漠來形容了,「天丁大人,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就算你是已經內定的准駙馬,也不可以在公主的寢宮留宿,否則被人知道了,於公主聲名大大有損,對天丁大人你……哼,或許天丁大人駙馬沒做成,倒先下獄了。」冰冰冷且帶著威脅態度的語氣和初見她時的優雅綽約,嬌啻輕柔,直是判若兩人,儼然認定四哥留下來就是想和小公主XXOOO做那啥見不得人的事情。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四哥很抑鬱,索性不和她解釋上床其實也是可以聊天談論人生地,逕直問趙:「公主,你是不是很寂寞,用不用我留下來陪你?我可以給你講故事~,很好很好玩的。」 趙臉紅紅的,哪能不知道這「講故事」那也是得做完羞人的事情以後,裸身躺在他懷裡聽他慢慢地「訴說」,一時唔唔呀呀的又結巴了:「你你你、你別瞎說,本宮、才不、才才才不寂寞呢,你……別走,留下來……」一邊說著一邊瞪大了烏溜溜、水靈靈地大眼睛,撅著龐昱不放,嬌小的身子彷彿隨時要從床上蹦起來,直接撲過去逆著把四哥推到。 文涵做夢都想不到,一向任性刁蠻、最喜歡踩男人玩兒的小公主竟然真的要龐四夜晚呆在寢宮,也不 這傢伙施了什麼妖法,還是下了什麼連她也不曾知>智的媚藥,想過去勸小公主吧,有些女兒家地私密話,龐昱這臭男人鬼頭鬼腦的在一旁,怎麼好意思說出來! 她說不出口,龐昱說,兩手一攤,打蛇隨棍上:「看吧,公主都叫我留下了,真是地,我一個家丁下人,給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違背公主的話呀,是不是?」 文涵要被他氣得腳了,如果不是在公主地香閨,而是在她的太醫院,恐怕前一秒龐昱還在這裡口舌如簧,後一秒啞穴、癢穴什麼地地方就被扎上三五寸長的粗銀針了,可惜這裡就是公主的寢宮,容不得她動「針」。 「好啊,你要給公主說故事是吧?」文妤涵忽然不生氣了,反倒看著他,雅態研姿的一笑,不等龐昱反應過來,窈窕地身子趨前一步,半跪在床頭,輕輕挽起趙的小手,細語問道:「公主,今晚讓妤涵陪你一起聽故事好麼?」 別看小公主還小,可是她知道,貴妃皇嫂倚在皇兄懷裡聽「故事」,從來是沒有別的女人陪在一起的,嬌悄的小瑤鼻哼的一聲,公主脾氣霎時又上來了:「不要,只想一個人聽……」還沒說完呢,不知怎麼地腦袋忽然一陣迷糊,暈陶陶地竟然就應下了:「嗯,姐姐,我們一起……一起聽……」 四哥在一邊,看得很清楚,小公主鄂下這時多了一根閃亮亮的銀針! ×××××××××××× 聽故事?要聽故事是吧!!! 好,那老子說! 四哥很生氣太醫MM竟然用銀針混淆趙的心智,弄得她迷迷糊糊地答應兩個人一起聽——本來四哥是想左邊摟一個、右邊抱一個,裸著身子昨晚那啥事再到床上一起說的,但是既然太醫MM可以對公主下針,對他也一樣可以…… 我#>!!!在宮裡走動也需要隨身帶著銀針滴麼!!! 四哥再一次後悔沒學武功,不然現在就是十個太醫MM帶著針他也一樣可以來強的,先把銀針搶了再一個個推到。但是他學了武功麼?沒有,所以很遺憾,故事什麼的仍然要說,但是,必須穿著衣服。 大半夜的,和一隻小蘿莉外加一個對主角很怨恨很仇視的MM講故事,講什麼這還需要想麼?不過到公主還小,四哥決定不說鬼故事,免得嚇著她。 但是不聽兩聲太醫MM的尖叫,他很嚥不下這口氣。 「有一對姐妹,住在一起,一個住裡間,一個住外間,有一天姐姐很晚才回來,怕吵到睡著了的妹妹,所以就沒有點燈,摸著黑洗漱然後就睡了,第二天醒來看見一屋子的衙差捕快又是搜證又是清理現場什麼的,就問怎麼了,捕快告訴她,就在昨天夜裡,她的妹妹被人肢解了,姐姐嚇得半死,然後捕快又告訴她,牆上莫名其妙的字:『嘿嘿嘿你很慶幸沒有點燈吧……』」 「在一家大戶人家的宅子裡,有一晚小姐去茅房如廁,看見打掃衛生老婆婆在黑暗中狂拖地。她問:怎麼這個時候拖地?老婆婆嘿嘿一笑,她也沒在意,走過老婆婆身邊去了茅房又回去睡了。第二天,小姐被丫頭們的驚呼吵醒,跑出來一看,通往茅房的走廊上到處是紅色的拖來拖去的痕跡。原來,昨晚府裡一個婢女被殺死了,老婆婆拿著她倒過來拖地呢……那個拖把布是她的頭髮……」 「一個山村裡的殷實人家,父母有事外出,唯一的女兒必須單獨留在家裡過夜,為了安全起見,她把所有的窗戶都上鎖了,但有一個小窗戶卻無論怎樣都無法上鎖。雖然她有點擔心,但因為窗戶小小的,而且又有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狗狗陪在她身旁,她心想「應該沒問題吧!」,於是就這樣放著不管了。但是睡到半夜,女孩卻被「滴答滴答」的水滴聲給吵醒。 雖然有點不安,擔心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但是卻沒有勇氣前往確認。取而代之的,是她將她的手伸到床下讓愛犬來回舔著,藉由這個動作來讓自己安心,心情放鬆之後,她也就再度睡著了。隔天早上,女孩醒來,發現了喉嚨被割開、吊在天花板上的愛犬。半夜的水滴聲,原來是愛犬的血滴到地板所發出的聲音,接著,她在床下發現一枚小紙條。」 「人啊∼∼∼也是會舔東西的喔!!!」 第三百零二章 太醫MM的弱點 尖叫在夜晚皇宮裡響徹,四哥隨口說了三個故事,尖叫響了三遍** 為什麼不是六遍?因為有人沒有被嚇到唄。 太醫MM膽子恁大!?不對,是小公主。 趙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有點愕然地看著嚇得花容失色、此刻仍是掩著小嘴身子有點抖的太醫MM:「文姐姐,他說的這些故事很嚇人麼,要是換成本宮在裡邊,那什麼盜匪、壞人,還有拖地的壞婆婆,本宮一個一個把他們全抓起來,狠狠打一頓,拖出去餵狗!」她呲著兩顆白細的虎牙,揮擺著小拳頭,一副「本公主什麼也不怕,壞人們你們就來被本宮踩吧」的兇惡樣子。 四哥真的沒料到,小公主明明只有十二三歲、蘿莉一個,這麼恐怖的小故事竟然嚇不倒她!四哥更加沒料到,看起來的很冷冽強勢,實際上也很冷冽強勢的太醫MM竟然這麼膽小,隨口幾個小故事就嚇成了這樣子。 「為什麼姐姐害怕成這個樣子?」趙睜大眼睛問。 太醫MM嬌嫩的粉臉嚇得有些白,揪著春蔥筍芽兒一般的纖細玉手,逞強搖頭:「沒、沒有,誰說我怕了,本太醫才不會被嚇到。」 「哦,那我再說一個吧。」四哥陰暗的笑笑,「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不要啊!」太醫MM嚇得尖聲驚叫,然後,和所有聽鬼故事嚇著了的MM一樣,一把抱住了四哥。 (不是裝地耶。原來太醫MM膽子真地、真地就有這麼小啊!) 四哥得意地差點笑出來。呃。被被花容失色地太醫MM抱著胳膊。胸前兩團溫熱豐盈地美乳挨擦著不停地揩蹭廝磨。感覺真地很不錯啊。 他立刻推翻了不說鬼故事地初衷(小公主根本不怕呀)。準備再來一個古代版午夜凶鈴。非嚇地太醫MM撲上床。偎在他懷裡不可。 「有這樣地一幅畫。看過它地人會在七天內不明不白地死去……」 「啊啊啊啊啊!」才起個頭而已嘛。又是一陣尖叫。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不要——」文涵抱著她地胳膊。不停地哀求。和之前冷冷斥責他地樣兒簡直些判若鴻溝。 四哥可不和她客氣,大手一攬,把太醫MM冰冷的身子擁入懷裡,低頭審視著她因為害怕而轉白,但絲毫不減風華姿采的清麗玉容,輕聲問道:「真的不要我說下去?」文妤涵「嗯」了一聲,眸中水霧濛濛,仍然害怕地不敢抬頭。 「求我呀,求我我就不說。」龐昱笑了,笑得很詭邪,心想讓你三番四次的壞我好事,現在遭報應了吧,哼哼,四哥我可不是好惹滴。 「求……」太醫MM說了一個字,陡地醒覺這是對那個無恥下流、還想要淫辱公主的安樂侯說,而且她還就躺在他懷裡,登時像觸電一樣地猛把龐昱推開,站起來指著他怒聲叱道:「你、你作甚麼?竟敢欺辱……」話還沒說完,不知怎麼地竟又想起來他說的恐怖故事,渾身一陣顫慄,腳下綿軟,差些兒當場癱倒。 四哥罕有的沒有過去扶美人兒,大搖大擺地坐著繼續說道:「有四個在書院讀書的學子,看了那張畫以後過了七天不明不白地死去,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連最專業地仵作也找不出死因,這引起書院最年輕的女先生文宇涵的好奇……」 「我沒有!」太醫MM搖頭尖叫,眼睛紅紅的。 「不是你,是文宇涵,宇宙洪荒的『宇』,涵養的『涵』。」 「那就是我地『涵』。 」太醫MM快要掉淚了。 「可『宇』不是你的『妤』啊,是文宇涵不是文妤涵,文宇涵找到了那畫,看過之後,她也相信看了那張畫地人七天後就會死去……」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太醫MM出一連串的驚喊,甩亂滿頭青絲,眼眶潤濕濕地,隱約竟還有淚滴飛灑。 四哥也不想太欺負她,收住了沒往下說,笑瞇瞇的看著她。 文妤涵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無論如何也不想求這個無恥下賤地侯爺,強抵著心裡的後怕,咬著粉唇半天不一語。 這要是再逼下去四哥就有點不像男人了,很大度的一揮手:「文太醫不想聽,那便回太醫院好了,反正很晚∼∼了,你也該休息了。」 且不說文涵要留下來「保護」公主不再被他欺辱,光是聽了那麼久的恐怖故事,加上四哥拖得老長的那個「晚∼∼」字,她一個人敢走夜路麼?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我……我不回去,我要留下來陪、陪公主。」 「公主想聽故事,我不能違逆她的……」四哥一邊說一邊觀察太醫MM的表情,果然文妤涵白皙粉膩的纖纖十指又絞在了一起 的美腿緊緊併攏,腿根微顫,顯然這時仍禁不住後前冷冷訓他時,嬌美無儔的清麗臉孔帶著的端嚴正氣,分外給人一種壓制和征服的快感。 尤其是,在她略顯急促的喘息下,宮裝裹住的那對豐滿挺拔的,也隨著呼吸在龐昱眼前晃蕩跳動,搖擺出誘人的乳波。四哥摸著鼻子,笑得益邪魅起來:「但是像剛才那樣的,既然公主覺得沒意思,我就不說了。」 太醫MM才撫著豐腴的酥胸,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小口氣,誰想四哥驟地竟又冒出來一句:「一般的小故事公主沒興趣,那不如我該說鬼故事吧,《頭魂》、《我和殭屍有個約會》《鬼娃娃花子》,不知道公主想聽哪一個?」 依小公主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估計三個都想聽,可是太醫MM光是聽名字便已經嚇得腿膝軟麻,沒等龐昱往下說呢,「嚶」地一聲軟軟癱倒。 千鈞一之際,她的軟細小腰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攬住。 「這麼怕鬼,你平常怎麼檢斷屍體的?」溫柔的聲音貼著耳朵響起。 「我……」文妤涵知道抱著她的是龐昱,問她話的也是龐昱,明明心裡恨死這個無賴、混蛋、惡棍、流氓、登徒子,可是也不知怎麼的,竟然就咬著粉唇,拚命抵著心底的羞意,斷斷續續地回答了:「我、我那些都是在白天……白天、我不怕……只要不是夜裡……我我我、我就……不怕……」臉紅結巴的樣子,論起可愛來竟絲毫不輸給小公主。 龐昱忍不住哈哈大笑,想不到清高冷傲、端莊嚴謹的文妤涵竟然也有這樣小孩子的一面,快意之餘他也不忍心再逗她下去,擺著手道:「好好好,那我不說故事嚇人了行不行?給你們來兩個感動的?」 「不要!」小公主和太醫MM異口同聲。 小公主要聽恐怖的,越恐怖越嚇人越好,太醫MM生怕他說到一半又加點什麼大半夜嚇人的東西進去,故意整她,乾脆不要她說。 大小美人意見不統一,怎麼辦? 四哥滿以為傲嬌的小公主會一直堅持,太醫MM是臣子,最後是不會忤逆小公主意思的,果然趙瑤鼻一哼,小巧的下顎高高抬起:「不管,本宮就是要聽鬼故事,鬼故事好聽,本宮……」 文妤涵哪敢聽下去啊,可是又不能明著忤逆公主,纖手收到袖管裡一捻,又要使那銀針軋脖子、迷糊人的把戲,不料四哥早盯著了,摸著小鬍子衝她詭笑,笑得比皇帝姐夫還要猥瑣,賊眼跟著她的動,就是不給太醫MM下針的機會。 詭計被識破,文妤涵粉臉微紅,賭氣似的狠狠白龐昱一眼,然後半跪在小公主身邊,俯身在她耳畔說了些什麼。 四哥的耳朵一向很靈,但是這會兒被太醫MM跪下傾身時,秀背、纖腰、美臀拉出的窈窕曲線把目光引了去,等到暗自品味了一會,心裡讚賞了幾遍,順帶YY了一下夜裡抱著這具美妙體入睡是如何的意軟魂銷,太醫MM已經和小公主咬完耳朵了,趙依然擰著嬌悄的小瑤鼻、撅起薄嫩嫩丹唇兒,不過這次卻是衝著龐昱喊:「喂,那個……你、你你你你回去吧,本宮乏了,改日再宣你。 」 ××××××××××××××× 「切,走就走,真當四哥我稀罕,夜裡沒有姑娘排遣寂寞麼?」 還沒弄清楚太醫MM說了什麼,莫名其妙地就被下了逐客令,四哥很不服氣,但是要「單挑」會武功而且武功很高的小公主外帶動不動就銀針軋人的太醫MM,他沒有十成的把握,而且夜裡等著侍候他的女人別地兒又不是沒有,何必賴在皇宮裡頭,丟人到要去用強呢,對不對啊? 四哥很不忿的嘟囓著,抬頭挺胸,大搖大擺地出了皇宮,龍五駕著馬車在宮門外等候,從三個時辰前龐昱進去開始,一直到現在出來,他就那麼像一尊石像樣的立在那裡,擁有這般堅韌的品性和意志,才配做四哥的貼身保鏢啊! 四哥很滿意龍五的表現,朝他點點頭示意「小伙子,做的不錯,以後繼續努力」,飛身跳上車,手一揮。 「去七秀坊。」 「四哥,又在外邊過夜?」 「那是啊,沒用的男人才天天晚上回家——」四哥哈哈一笑,打定了主意要在鄒熙芸的香閨睡上一宿,但是很遺憾,當馬車抄進路,駛到一處偏僻小道的侍候,突然湧出來的一票黑衣殺手,把他和龍五圍在了中央! 第三百零三章 生死存亡 這樣的場面,四哥並不陌生。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出來混就要做好隨時被群毆的準備。 然而在這皓月當空,朗朗盛世的大宋皇都,經過了兩次聲勢浩大的全城「嚴打」(就是清繳反賊的大搜查啦),竟然還有人敢在這黑天明月的夜晚聚眾襲擊朝廷命官、奉旨協辦、紅到紫的天丁大人! 「你們是什麼人?」龍五一勒韁繩,止住了奔行的車馬,森寒的目光冷冷掃過周圍十餘名手持利刃黑衣殺手,最後停留在馬車左粗眉大眼,國字嘴臉的壯漢身上,雖然丫蒙住了臉看不清面容,但陰戾的眼神一望過去就知道是專幹殺人越貨行當的職業殺手。 「我們?哼哼,殺人的人!」黑衣殺人冷哼一聲,「嘩啦——」抽出長劍一馬當先殺了過來,眾殺人緊隨其後,一時刀光劍影全衝向馬車上手無寸鐵的四哥。 四哥知道遇上麻煩了,因為一般要是遇上攔路打劫的,光是問對方名號,再自報家門,看看震不震得住場子,這就要話去不少功夫,像上回在御爐香外頭遇襲他不是還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的殺人自相殘殺,不費吹灰之力就解除危機了麼。而這一次,對方竟然連話都不肯多說,直接就掏傢伙了,那麼定是奉命而來,鐵了心的要在最短時間內取下他的人頭! 人在江湖飄,隨身要帶刀,一向最注意自身防護的四哥偏偏今天就沒帶刀——進宮見皇帝姐夫,帶什麼刀?找人給安「圖謀不軌、意欲襲駕」的罪名麼?再說了,照他原來地計劃,見了皇帝姐夫匯報一下到大牢見包拯狀況,不用到傍晚就可以回府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誰***敢在大街上動他? 天知道皇帝姐夫竟然留他下來用晚膳,竟然要他去咸池宮陪公主,天又知道本來要陪一夜的,半道突然殺出來個太醫MM,弄得他非得大半夜的出宮回府,好吧,這一弄就出事了,半道遇襲,四哥身上什麼也沒帶!!! 殺手頭目一馬當先,領著眾殺手朝龐昱殺來,龍五改做左手操持韁繩,右手到背後握住蛇刀,沉聲低囑:「少主,您坐穩了,屬下要您硬闖!」話音甫落,週身突然迸出凜冽殺氣,手裡的蛇刀映出一片幽藍寒光,連刀背頓時都浮露光暈,近在咫尺的龐昱被這股氣勢迫得頸背一悚,一時竟有種彷彿利刃加身的錯覺。"" 「駕!」龍五一揚韁繩。馬車疾馳起來朝迎面殺到地黑衣殺手硬衝過去。殺手頭目暴喝一聲。呼地一聲劍勁掃出。地面上煙塵飆捲。挾著七八樣兵刃地刀光劍影呼嘯著包夾過來。龍五面無表情。只眼中迸出詭厲地精芒。寒意凜然地蛇刀高舉過頂。熊腰一擰。魁梧地身軀順勢旋轉。倏斬落! 這一招乃他全身功力所聚。加上斬馬刃般闊厚地蛇刀。一擊之下不啻有千斤之力!劍身帶起地風壓嗚嗚呼嘯。霎時把殺手頭目一劍激起地煙塵劈地倒竄回去。夾帶起無數砂塵細粉如暴雨披面。 殺手頭目倉促之下。橫劍一格。「篤!」地一聲悶響。身子一僵。硬生生被震退五步。旁邊一人躲得稍慢。猛然倒撞出去。胸口血肉模糊。仰天拖開一條長長血箭。飛撞在後邊緊跟來地另一殺手身上。一齊滾倒在地。 慘厲地場景尚不止於此。兩名殺手沖得太猛來不及擋架也無力閃躲。只見得面前藍芒暴漲。旋即兩眼抹黑。連尖叫聲都來不及出。斗大地頭顱迎風一歪。撲簌簌地滾落地面。映著灰白地月光銀灰。景象分外慘厲。 龍五出手只一刀。擊退頭目。順帶秒了仨。餘人連他怎樣出手都沒能看清。其中一人失聲喊道:「你……你這是什麼刀法。怎、怎厲害……」 「害」字剛剛出口。持刀地手掌已被龍五齊腕卸下。快得刃血不沾;激濺地鮮血潑上刀身。「嘶——」地竄起僂僂紅霧。宛若胭脂入水。說不出地詭麗。 龍五一揮蛇刀,彎弧的雪刃青芒縈繞,熠熠生輝。 「殺人地刀法!」他冷冷哼出五個字,駕著馬車衝入前方攔截的當中。 如此冷酷之人、如此詭異犀利的刀法,換做一般的殺手刺客,恐怕早已嚇退,然那殺手子猛地甩臂,把長劍扔落地上,一抹殷虹溢出嘴角(蒙面的布被刀氣「吹」掉了),曝雪般的國字臉上雖隱見白慘,戰意卻絲毫不墜,驀地大吼一聲「殺!」手上多了一根烏漆色佈滿尖刺的九節鞭,高躍起來揮舞擊出,所經處風聲虎虎,蕩盡大半條街道,鱗角相疊的鞭梢怪響,昂奮如蛇,朝龍五背心直捲過去。 長逾三丈的九節鞭完全展開,頃刻間追上疾馳的馬車,鞭勢重而極銳,鞭梢所夾帶的沒有百多斤的巨力,鞭稍的尖刺更是鋒利無匹;一旦擊實了,怕不連拉車的駿馬都要被攔腰掃成兩截,更何況是人? 他出手奇快絕倫,龍五急於駕車帶少主脫離險境,待到長鞭將近及身已然避無可避,緊要關頭,他握緊蛇刀「唰!」地揮起一片劍芒,連著鞭梢狠狠擊落,憑空「啪啦」一聲巨響,震得眾人氣血翻湧,功力稍低的都不禁退了一步,還有自口唇、耳鼻溢出血珠的,九節鞭被蛇刀刀鋒一抽,竟而倒甩回去,當中毫無轉折消停,千鈞巨力瞬間消弭無形,颼颼一陣旋繞疾響,反倒竄向殺手頭目! 殺手頭目這一鞭,何嘗不是竭盡全力,但龍五何許人也,那是龐太師精心訓練出來的秘密高手,堪稱刺客中的刺客,保鏢中的保鏢,超越「飛羽」所有人的存在,本來是要留在身邊作為最後的王牌、秘密武器,不到千鈞一之時絕不讓他亮相現身的,是為了寶貝兒子的安全不得以才動用其人! 殺手頭目這一計至剛至猛的「乾坤斗轉」,固然是威猛無儔、犀利無匹,然在龍五面前卻同蚍蜉撼樹、螳臂擋車一般,被他揮刀一隔,鞭勁悉數反彈回來,頃刻便傷了五臟六腑,腳下猛一踉蹌,幾乎站立不穩,多虧旁人扶住才沒有當場栽倒。受此重擊,他仍是面冷如鐵,黝黑的肌膚亦如鐵石一般,揮臂一掙,撥開扶持,「呸」的吐出一大口血污,伸手一抹嘴角,大吼道:「弟兄們,殺啊,就是陪了性命今天也不能放她們離開!!!」揮鞭竟又復殺上來。 常言道「一人拚命,萬夫莫敵」,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十幾二十號殺手死士急紅了眼不要命的衝過來,招招式式只求殺敵、奮不顧身,便是以龍五的業藝修為一時之間竟也殺不透重圍,只聽得一片鈍重呃交擊悶響,不停地有人中刀撲倒,然其餘殺手在頭目的帶領下竟無一後退,拼著腦袋不要了,也要把馬車攔下! 真正的殺手死士啊! 看著四處飛濺的鮮血和這幫蜂擁而上、完全不要命的黑衣殺手,四哥心裡暗暗驚詫,感覺真的遇上了到大宋朝以來從不曾面對的危險襲擊,不過幸好,老爹給了他龍五,不然光憑他的三大神器石灰、銀磚、魚腸劍,就是都帶在身邊恐怕也應付不了這樣的場面! 眾殺手蜂擁而上,幾乎是用屍山肉海堵住了馬車前進的方向,龍五揮舞蛇刀、大開大闔的拼了十幾招,依然衝不過去,招式陡地一轉,快則快矣,卻是刀走輕靈,以迅快巧變應敵,連綿攻出數招,將圍著馬車的敵人牢牢纏住,逼著他們沒有辦法騰出手來攻擊少主。 —既然車衝不過去,龍五的打法便和起初不一樣了,開始是想以雷霆手段震懾敵手,趁機殺出重圍,而如今既然這麼做法行不通,那麼只好竭力拖延,力保少主不受損傷,等待附近巡邏的禁軍兵士聞訊趕來救援。 汴梁城雖已解除宵禁,但南唐餘孽未清,夜晚的巡邏守備仍比以往密集數倍,最多只需撐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會有禁軍聞訊趕到,屆時這幫子殺手不退也得退! 身為龐太師精心訓練出來第一王牌,龍五的實力自然毋須執意,蛇刀揮舞開來,漫天藍芒揮灑,勁氣四散激濺,生生以一己之力拖住了十幾倍乃至幾十倍的敵人,黑衣殺手雖眾,但竟無一人能近得龐昱身畔。 兵刃交擊聲不絕響起,四哥樂的掀開車簾子冷眼旁觀。 怕啥?怕啥啊?就算龍五沒拉住,衝過來了一兩個,憑咱的孔武有力,難道還拾掇不下?四哥翹著二郎腿,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很明顯,四哥還沒有從根本上認識到老爹給自己的這個貼身保鏢的真正厲害,龍五隻身一人,執刀護在車前,屹立如山,手中蛇刀縱橫開闔,揮灑自如,完美的擋拆下眾殺手水銀瀉地般的狂猛攻勢。 哎呀,這是哪個混帳狗東西蠢豬二百五,半道截殺老子也弄點有水準的刺客來嘛,成不成?人海戰術是沒有用滴——望著游刃有餘地守護在身側的龍五,聽著遠處逐漸逼近的禁軍的呼喝和腳步聲,四哥笑了。 就在他笑得最燦爛的時候,忽然,一支冷箭「嗖!」地從不遠處的大樹頂上激射而出,趁著龍五被眾殺手纏住脫不開身,趁著四哥顧著笑、沒有主意到後背,破空而來的勁箭穿透夜幕,劃開一抹耀眼扁弧,直直奔向龐昱後心! 第三百零四章 代價 唰啦!!!」 沒有懸念的,勁箭穿胸而過,龐昱健壯的身軀陡地一僵,後背胸腔竟被這一道莫名而來的綻亮扁弧毫無阻攔地貫穿! 「四……四哥!」這一箭來的太狠太快,便是耳目敏絕的龍五,反應過來時也只看到漫天騰起的血霧,和一具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撲到的屍體。 他急的失聲大叫,但定睛一看,倒下去竟然是打到一半偷偷抽手,想從一旁繞過去襲擊四哥的殺手頭目! 四哥安然無恙。 怎可能!?這連他都幾乎反應不過來的一劍,絲毫不懂武功的四哥怎能擋下! 四哥當然擋不下來,但是有人替他擋。 就在龐昱正上方、馬車的頂棚上,這時俏生生的立著一名身段婀娜,高挑修長的妙齡女子,一襲黑色勁裝襯得雪膚滑嫩,纖腰盈盈,外披同色的披風,手裡提著一桿亮銀色的長槍,颯爽英姿和明眸皓齒、冰肌玉膚兩相輝映,分外撩人。 「排風姐姐!」龐昱驚喜的叫出來。 對,就是楊排風,在他生死攸關之際及時趕至,亮銀打製的燒火棍臨風一甩,前端驀地聳出一截雪亮槍尖,「登」的一聲借力打力,磕得勁箭驟然轉向,把溜過來準備伺機偷襲的殺手頭目射了個透心涼。 聽到四哥又驚又喜地喊聲。楊排風斂容淡淡一笑。身姿卻是不動。裊裊屹立車頂。凜秀如梅。玉一般地白晢柔荑舉著燒火棍指向勁箭射來地樹頂。叱道:「什麼人暗施冷箭?」俏臉冷若冰霜。襯與她白刀似地鋒銳逼人。盡顯火帥英姿。 楊排風連問兩邊。樹頂一無動靜。倒是圍在車邊地殺手見領喪命。心境膽寒之下被龍五連劈五人。餘眾終於戰心全無。一聲喊。扔下兵器四散奔逃。 他們逃得了麼?逃不了!敢在半道上埋伏襲擊四哥地人。從他們出手地那一刻起就注定必死無。 龍五也沒咋出手。照著沒命逃跑地殺手們揮了一刀。比月輝更加璀璨閃亮地刀芒乍地一閃。又是無腦袋飛了出去。「咕碌碌」滾地上。剩下地幾個跑了兩步就動了。.因為在他們前方、小道地出口。這時已經湧進來一大票聞訊趕來地禁軍。龐昱正要指揮抓活口。卻見那三人突然身子僵住。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 龍五飛身衝到其中一人身邊。提起來看了眼。回頭稟道:「四哥。他們口裡都藏了毒丸。行刺一旦失敗就自我了斷……」 四哥地眼神沒往著瞅。顧著看火帥姐姐呢。 楊排風問了兩遍,樹頂仍是一無反應,驀地一擎燒火棍,細巧精緻地蓮足點著車頂一踏,窈窕動人的儷影如仙子凌波、娥踏月,疏忽橫過空中數丈遠的空間,前一刻踩著牆簷借力,後一刻竟已躍至樹頂之上「嘩啦啦!」一槍呼嘯刺出,勢如星丸跳擲,迅捷無倫,激起漫天樹葉紛落,誰料卻刺了個空,除了被勁氣割裂摧垮的樹幹枝杈,樹頂竟一人也無。 (箭一出就跑了麼?好快的身手!) 楊排風不無遺憾地下地面,四哥第一時間挨了過來。 「排風姐,你怎麼來了?是特意來保護我的麼?」 楊排風粉頰沒來由地一紅,別過俏臉像是有點不敢看他:「瞎、你瞎說,我是趁天黑到反賊曾經出沒過的地方暗中查探,看能不能找到線索,聽到這邊有打鬥聲才趕過來,誰知道……救、救得會是你……」 「姐姐為查案出門,無意中救下人,剛好救得是我,這就叫『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嘛。」四哥哈哈一笑,很大度的朝旁邊誠惶誠恐、伏地求饒,滿口「大人,末將救護來遲」「望天丁大人恕罪」的禁軍將士們揮揮手。 「沒事,你們來的不遲,剛剛好,人人都有賞。」到懷裡掏了一把莊票子,砸在領頭的校尉手裡,校尉那叫一個激動啊,感激涕零了都快,明明隔了許久才趕過來,若不是楊將軍及時出手天丁大人命就沒了,竟然沒有受到任何地責備,反而大仁大義的天丁大人還自己掏錢犒勞他們,真地是……他抹了一把臉,眼中隱有淚水湧出,哽咽道:「大人高義,韓琦感恩戴德,以後您有吩咐,兄弟們風裡來、雨裡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龐昱聽他自稱「韓琦」,眉毛動了一下,笑著一拍他肩膀:「好,我記住你了,韓兄弟,若不嫌棄,我就認你這哥們了。」 韓琦一聽,激動的差點沒跪下來,四哥扶住他,扔了 韓兄弟,好好幹,我很看好你哦」轉過頭對著有點就和一個小校尉稱兄道弟地楊排風,開口又是:「好姐姐,我們……」 「什麼我們不我們的,你是你,我是我。」楊排風又把雪白端麗地瓜子臉蛋偏過去,急欲撇清的她反而叫人感覺和龐昱有點不清不楚。 龐昱第一時間又貼過去,不過這次卻是一本正經:「不管怎樣,姐姐都救了我,這個恩情我一定要還。」 楊排風克制著自己別去理他,這可是在外邊、不是在太師府,而且當著這麼多禁軍將士的面,怎麼可以和龐昱說那些話! 「我……本將軍還有事,先告辭了。」她匆匆一拱手,想走。 四哥一把掏過去,想拉手,沒拉住。 楊排風躲開他,快步轉身,走了一步,身後響起龐昱懶洋洋的聲音:「我剛和皇上說了,包拯他……」 「包大人怎麼?」楊排風倏地轉身衝過來,急急問道。 「呃……這個……其實呢……」四哥故意賣關子。 楊排風急欲知道,湊著身子挨近過來, 嗅著她身上散出的、被體溫一蒸愈馥郁的如蘭香澤,四哥滿意的笑了笑,忽地探手出來,一把攬住她腴潤的小腰。 楊排風下意識地待要掙扎,龐昱的話卻讓她不得不停下:「經我再三懇請,皇上已經下旨,讓包大人官復原職,而且……」 「而且什麼?」楊排風下意識地接口問,當然如果想第一時間得到答案,「必須」乖乖被四哥抱著。 「而且……」四哥又拖長了聲音,直到感覺攬在懷裡的緊致纖腰放鬆下來,再沒有掙扎的意圖,這才接著繼續往下說,「而且還給包大人加了一大串頭銜:樞密直學士、權三司使,命包大人統領京畿一應大小事務,南唐反賊的案子,我想過不多久就可以破獲了。」 「真的?你說這話沒有騙我?」楊排風又驚又喜,可是又怕龐昱故意瞎編——這人的花花腸子,詭計手段,她領教的多了。 「當然了,騙天騙我也不敢騙排風姐你啊。」四哥得寸進尺,另一隻手也環了過來,幾乎從後邊整個抱住她,咬著耳朵哈著熱氣道,「老早我就答應過姐姐的嘛,姐姐貼身護著我幾日,我便設法讓皇上放包大人出來,晚了這許多天才辦好,真有點對不起姐姐。」他嘴巴說「對不起」,手上卻在大肆作怪,十跟手指看似未動,其實卻在輕輕地揉捏,弄得楊排風身子一陣陣燙,臉紅紅地掙開他的魔手,卻也不好意思問完了便走人,只得岔開話題道,「你……你又得罪誰了?大半夜的弄出這陣仗,非要致你於死地。」 「沒有啊,我這人一向奉公守法,不結仇家。」四哥手一攤,表現的很無辜,「姐姐你武功了得,看不看得出他們的招式路數?」 楊排風搖搖頭:「都是江湖上常見的武功,不好定論,不過我想可能是南唐餘孽,上回殺你不成,這次……」 「怎麼可能——」四哥大喇喇一揮手,謀殺親夫?開玩笑,我家小可捨不得,至於***蔣正傑,這會兒在地牢裡關著呢,七秀坊就算還有人嫉妒老子「霸佔」了她們如花似玉的少主,也不可能召集恁多人手來伏擊我。 「為什麼不可能?」楊排風盯著她,姣美的雙眸閃著詫異。 「因為……」四哥一不小心差點說漏,結巴了一下馬上改口,「很簡單啊,京城裡現在處處戒嚴,南唐餘孽躲都來不及,怎可能再策劃襲擊我的行動,再說殺了我有什麼用?對他們復國有好處麼?一個小家丁,大宋朝千千萬萬,怎可能為了殺我冒這樣大的風險呢?」 楊排風略一沉吟:「你說的也對,這些殺手既然埋伏在你出宮路上,說明很清楚你今晚的行程,南唐餘孽在京城的勢力早已經被清查一空,不可能連宮裡的事情都知道的這麼清楚,一早就做好了襲擊準備……」 她說到這裡,四哥本是沉著的眼神驟地一亮。 (原來如此,***,敢陰我,算你行!) 四哥暗裡一哼,心下霎時有了報復的計劃。 他這個人呢,一向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反過來的瑕疵之仇呢……哼哼,那是清三江五湖之水也別想洗刷得清,一定會要丫的成倍十幾倍的付出代價! 第三百零五章 答應我,陪在我身邊 喂,你什麼呆?還笑得這麼壞,想什麼呢?」楊排聲,半天半天沒反應,有點嗔惱推了他一把。** 「沒有啊,就是……」回過神來的四哥嘻嘻一笑,「姐姐,你穿黑衣的樣子真好看,以後可以常穿給我看麼?」 我的天,這可不是小兩口在沒人的地方說私話,旁邊還有韓琦領著的一大票禁軍呢,龐昱「姐姐」「姐姐」的喊就算了,竟然還當著那麼多人面說這樣……曖昧的話!浮想聯翩之餘,韓琦他們眼珠子幾乎落一地。 楊排風粉頰一紅,含羞啐他:「你、你少瞎說,口花花的,當心下次再被……」 「不怕,姐姐會來救我的。」四哥嘻嘻一笑,又從一旁拉住了火帥姐姐的手,楊排風本來要甩開他,可是四哥不失時機的咳嗽了兩聲,另一手捂著胸口,臉容痛苦之色,不光是痛苦,還倔強的想忍住,忍住不喊。 龍五非常的識相,主子不喊,他喊:「四哥,你怎麼了!難道是舊傷……」 龐昱一個眼神飛過去,止住了他的話,倔強的咬緊牙關:「我沒事,箭傷……早、早便好了。」對比臉上強忍著的痛苦樣子,分明就是在說謊。 「你別逞強了!」楊排風跺腳喊道,終於洩漏出一絲自心底的關懷。 「沒、沒有,我的傷早、早便好……」龐昱強笑道,牙齒卻磨得咿呀作響。 楊排風如何不知他這是在咬牙強忍,急忙挨近來,伸長了粉雕玉琢似地修長鵝頸,緊張地看著龐昱纏滿繃帶的傷處:「你胸口哪裡疼?是不是傷口裂開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館?」一連串的焦急問語,關切之情連傻子都看得出來,小手兒嘛當然還任由他拉著,甚至連的修長裊娜的身體都貼了過去。 韓琦對天丁大人地崇拜要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了。什麼叫水平。什麼叫境界。泡妞地水平、偷心地境界。哥幾個今兒算是親眼見到了! 坊間流坊間天丁大人和楊將軍有私情。他媽地不是傳言。是……真有這事兒! 龐昱忍著巨大地痛楚。表情是很像。神態也沒有問題。但是額頭卻沒有汗珠滲出來。這樣熱地天氣。忍著這樣地劇痛。為什麼……楊排風本來抿著紅菱似地唇瓣。焦急地等著他回答。卻只感覺到龐昱捏著她手兒輕輕揉按。肆意享受那溫涼地膩滑。忽然醒悟:「好啊。你故意地。你裝疼。你騙我!」一把甩開他作怪地壞手。眼中並無慍惱。反流露出幾分少女地嬌嗔。 韓琦和他手下地弟兄們。眼珠子再次掉了一地。 四哥沒有一點詭計被揭穿地心虛。正容道:「好姊姊。我沒裝。是真疼。不過看見姐姐你。就好了一大半啦。」這人拍起馬屁來。已是臻至化境!楊排風哪裡吃得消。再說。女人。哪有不喜歡聽讚美話地?無非什麼人說。說出來水準高不高而已。楊排風臉上嫣紅。明明知道龐昱又在口花花討她歡心。可偏偏聽了就是心裡歡喜。好不容易掙脫魔爪地春蔥玉手又被龐昱拉住了。輕輕地在她掌心撩了幾下。直叫我們地火帥姐姐心都酥了。 「好姐姐。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情……」四哥忽然現出一副非常可憐地表情。湊上火帥姐姐晶瑩地耳垂。 「什、什麼事?」楊排風有點害羞的偏過頭,臉紅紅的問。 「姐姐可以陪我麼——陪我去趟江南?」 楊排風頓時面紅耳赤:「你!你瞎說什麼?姐姐怎可以……」 「不是地,姐姐別誤會。」龐昱在她耳邊吐著熱氣,壓低聲音道:「三大花魁下江南的事,姐姐知道地吧,皇上命我隨行,表面上是欽差特使,代天巡狩,其實另有一樁關乎我大宋興亡的機密任務交辦,我一個人……唉,為了報答皇上對知遇之恩,我是死而後已,死無全屍,粉身碎骨,都無所謂地,可要是任務完不成——好姐姐,你要知道,這件事情關乎我大宋存亡,稍有差池……」 韓琦耳朵很靈,略約聽了個大概,以為四哥是故使手段、漫天扯謊騙姑娘,反是楊排風不龐昱誆她。她是楊門女將的核心人物,自然知悉楊家軍匆匆返回邊關是因為遼軍屯重兵意欲侵宋,而南疆動盪地局勢雖然目前還是國家機密,不過在軍方內部也已經有消息流傳開,龐昱雖然口花花的喜歡騙人耍無賴佔小便宜,但大事上決不至於無的放矢,雖然事情未必真有他說的「關乎大宋存亡」這麼嚴重,不過此番南下皇上另有大事交辦必定確然無。 「好姐姐,你陪我嘛,陪我去行不行?」龐昱拉著楊排風修長的纖手,表情竟是從未有過的誠懇,見楊排風咬著紅潤潤的粉唇不置可否,他乾脆一指路邊倒斃的滿地屍體,「姐姐,你看吶,就是在京城,都有不知是哪一方的勢力要取我性命,等去了江南,這一路上想必更是腥風血雨、艱險重重,姐姐,沒有你在身邊,我真的……活不下去!」 四哥這話就是一語雙關,沒有火帥姐姐保護,江南沿途的危機四伏的,他死定了,沒有火帥姐姐的「愛」,寂寞的男人也是要死的。 楊排風被這語帶雙關的情話弄得芳心顫抖,渾身酥軟,這、這可是在街上,當著十幾號人的面,他說這種話……他也不害臊……他…… 楊排風渾身滾燙,羞得幾乎不敢抬頭。 四哥如海神情還沒有表達完。 「我、我不是怕死,是怕萬一我這一去回不來了,辦不成皇上交待的事情,我有負聖恩,就是死也死不瞑目,再見不到姐姐……我、我做了鬼—不,奈何橋上就是牛頭馬面再折磨我、把我配到十八層地獄,我也不喝那一碗孟婆湯……我要永遠記著姐姐,今生今世、永生永世,記住姐姐!」 楊排風啊的一聲,霎時面紅耳赤,連耳根子都燙得灼人:「你、你別瞎說……什麼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的,姐姐才不要……」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羞怯的甩起小拳頭,急急往他胸膛砸去,落到他身上時,已是細若無聲。 韓琦和手下的弟兄們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眼珠子掉一地了,對四哥猶如仰望高山一樣的崇拜之餘,更多是驚詫和興奮。 ——情聖把御姐MM的現場觀摩課,可不是人人都有眼福看到滴! 「排風姐,答應我,陪在我身邊……去江南,好不好?」四哥還沒有無恥到隨隨便便在大街上、不找個浪漫的環境就表白的程度,所以在一句叫人眼烘耳熱羞的幾乎暈去的「陪在我身邊」後頭又加了個「去江南」,這也是為火帥姐姐好,照顧火帥姐姐的面子,別讓她的澀旎羞態被一幫子禁軍將士看光。 這麼體貼的男人,這麼溫情的話語,芳心迷醉的楊排風還能拒絕麼。 「我……姐姐回去先問了……老太君,若是……老太君肯,那、那要沿途護送你也……未嘗不可。」楊排風垂下螓,說的結結巴巴、斷斷續續,嗓音磁酥酥的動人心魄,兩人此時貼的極近,龐昱鼻端儘是火帥姐姐身上如蘭如麝的旃檀幽香,清冷的月輝自空中灑下,照在楊排風身上,更凸顯出她一身完美無瑕的嬌美曲線,怎看都有股說不出的誘人之媚。 四哥差點忍不住攬住她的腴腰,一把將這骨肉勻停的修長美人抱進懷裡,不過現場人太多,四哥臉皮也還沒這麼厚,暫時還是忍一忍,反正照火帥姐姐的回答,陪他去江南是一定的了——老太君云云那還不是托詞,火帥姐姐一大姑娘,要是真的動心了,想去,誰能攔的住她啊,就算老太君真攔著,大不了讓皇帝姐夫下道聖旨嘛,坐地起價明不明白?為了整個江南的安定,皇帝姐夫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總之,這趟去江南,火帥姐姐是一定要跟著的了,到時候還怕沒機會摟摟抱抱、親親我我,摟摟抱抱、親親我我了還有什麼搞不定? 「我、我還有事,先……姐姐先回去了……」楊排風說完那連自己也不敢相信會從她口裡說出來的、等同已經答應龐昱一路陪著他的話,匆匆理了理凌亂的鬢,捂著臉就跑了,心慌意亂的樣兒哪像是戰場上縱橫睥睨的楊門女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才出閨閣的大姑娘呢。 韓琦和他手下的弟兄們,眼珠子第N+1次落了一地,半天回過神來,現天丁大人盯著他,嘴角笑得掛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 「大……大人!」 「韓兄弟,你還有幾個時辰換崗?」四哥一把搭在他肩膀上,問得很鄭重。 韓琦趕緊答道:「到、到明早卯時。」 「嗯,那夠了。」四哥招招手,示意靠近來,附耳囑咐了幾句。 「怎麼樣,辦的成麼?」 韓琦嘩地站直了:「大人放心,一定完成任務。」 「很好。」四哥滿意的點點頭,「那麼明日卯時,我們北海郡王府門口見。」 第三百零五章 喋血王府 清早,剛天光,北海郡王府外響起一陣轟天的砸門聲 「開門開門,給老子開門,再不開軍爺砸了你這裡!」 很囂張很霸道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京城裡無法無天的兵痞。 兵痞?兵痞再無法無天敢到北海郡王府門前鬧? 看門的家丁很詫異,罵咧咧的推開門:「誰啊?哪個營的兵,瞎了狗眼敢到我們北海郡王府鬧事,當心大爺……」 「大爺你祖宗!」門剛開了條縫,一隻腳猛踹進來,踹的家丁跌了個仰八叉。 「你***瞎了狗……啊啊啊啊!!!!」 家丁翻身起來破口大罵,可惜「狗」字還沒有說出口,眼前白光一閃,是刀,刀砍過來,正中脖子,飆起一蓬鮮血,然後他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對,你沒有看錯,這群兵痞衝進北海郡王府,當先一刀就把看門的宰了, 「好,韓兄弟,幹得漂亮!」大笑聲中,一道英偉俊碩的身影翩然而入,可不就是龐昱,砍人的嘛,自然是韓琦了。(*) 「為大人辦事,我等在所不辭!」韓琦一拍胸堂,他人個子不高但吼聲如雷,儼然殺得有理,殺得正義。 「哎,這怎麼是為我辦事呢。」龐昱扳起了臉,「你要搞清楚,我們來是抓反賊的,抓反賊是為了朝廷,是為了咱們大宋。方才被你砍了的那人,阻撓我等辦案,既是阻撓我等報效國家,這樣的傢伙還不該死麼?」 「是是,大人說的對。」扯上了國家大義,韓琦膽氣更足,一揚手裡的砍刀,朝看呆眼地王府家丁喝道,「識相的,趕緊把反賊交出來,不然,哼哼,休怪本校尉刀下無情,把你們一個個當場正法,以儆傚尤!」 王府家丁面面相覷,不知他說的「反賊」倒底是指什麼? 「你***裝什麼蒜!」韓琦身後,一個穿著太師府家丁服飾的緊接著跳出來,照著最前面傻愣愣的王府家丁就是一耳光,直接把臉掄瘸了半邊,跪在地上大口吐血,還有呀。(**)動手這位當然不是四哥——你見過老大動不動就下場揍人滴?也不是吹雪或者萬人敵,是四哥新進從府裡下人中提拔的家丁龐爆菊。 爆菊嘛,光聽也知道是什麼角色了,心黑、手狠、口還毒,做起壞事來不達目地決不罷休,四哥就是看中了這點才提拔他的,果然,這一耳刮子扇過去,毒、狠、辣,震得全場再沒有一人敢動,只剩下挨打那個撲在地上嗚嗚啊啊的眼鬼嚎。 「怎麼回事?什麼人在前院鬧?反了天了還!!!」不片刻,內宅裡的大管家趙德富領著一幫護院侍衛聞訊感動,一看眼前場景,氣得暴跳如雷。 「你、你們,你們膽大包天,敢到我們王府鬧……」一句話沒說話,先著了龐爆菊一耳光,口裡一嘴的老牙全部打落,來不及招呼侍衛護院們上前拿人,韓琦「唰」地一刀砍過來,擦著他頭皮掠過去,釘在後頭的牆面上。(**) 趙德富嚇得兩腿一軟,撲通癱倒在地。 「我說趙大管家,你是不是覺著很奇怪?」這個時候四哥才慢悠悠地開口,「我一大早領著這麼一大票子人,殺到你們王府來作甚麼?好,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他拍拍手,兩名禁軍將士一左一右領著一名菜販模樣的漢子走上前。 「天、天丁大人!」菜販一看龐昱,立時大喊,「我看見,看見了,今天三更時候,有一個黑衣人背著弓箭進了王府宅子!」 趙德富一怔:「什麼黑衣人?什麼弓箭?姓龐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四哥看也不看他,冷哼:「韓兄弟,你解釋給他聽。」 韓琦嘩地一揮砍刀,狠狠插在趙德富襠間,嚇得丫差點、幾乎、就要尿褲子:「就在昨晚,赤心報國、義膽忠肝的天丁大人,在城北某處遭到了刺客的襲擊,幸得我等弟兄拚死守衛才保大人無恙。(*)不過,刺客當中有一人跑了,此人曾經用冷箭偷襲天丁大人,這一點不光我們弟兄,天波府地楊將軍也可以作證,而且就是楊將軍及時出手救下了團丁大人。大管家,我倒要問問你,刺客中跑了一個射冷箭的,剛剛好昨夜就有人背著弓箭進了你們王府,這件事情怎麼解釋?」 「這……你們這、這是誣陷!」趙德富被突如其來的罪名驚得手足無措。 「誣陷不誣陷,搜過再說!」韓琦大手一揮,「弟兄們,進去搜,把王府給我翻個底朝天!」禁軍兵士們轟然響應,各抄兵刃 洶地就要往裡硬闖。他的這幫兄弟,儘是熱血忠心便看不慣王爺黨在京城的所作所為,只可惜他們身份卑微,無力與之抗爭,唯有默默把憤怒藏在心底,如今有了天丁大人撐腰,那還怕個球,不找出北海郡王私通反賊地證據,他們決不罷休! 「誰敢!」王府侍衛也不是吃素的,領頭那人大吼一聲,四面八方霎時湧過來幾十號全副武裝的,同樣是兵刃在手,氣勢洶洶。(**) 雙方在王府前院的照壁前對峙著,彼此誰也不讓,大戰一觸即發。 四哥使個眼色,新的重用的爆菊哥飛快竄前,「啪」地一耳光,不等喊「誰敢」的護院隊長反應過來,已是打得他吐出一地血牙,捂著臉跳起來想反擊,爆菊哥眼一斜,冷哼:「我家大人乃奉皇上聖旨,協助高太尉清查南唐反賊,誰敢阻撓辦案,以謀反大罪論處,誅你三族,殺你全家!」 護院隊長霎時被他震住了,捂著臉屁都不敢放一個。 「還愣著幹什麼,搜啊!」韓琦揮刀一指,手下地禁軍兵士們魚貫而入,直奔王府內堂,現場數十名王府侍衛傻愣愣地看著,無一敢阻。(*、*) 四哥使個眼色,龐爆菊心靈神會,混在禁軍裡跟著一道進去了。 這不很明顯麼,爆菊哥身上帶著「物證」呢,什麼和刺殺現場一樣的箭簇、還有四哥順手從死掉的刺客身上掏下來的蒙面巾,等會隨便找個地方一扔,那不就成王府裡搜出來的麼?趙允弼這狗廝就是有一萬張嘴,到時也別想解釋得清。 什麼?你說四哥玩陰的、施詭計?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趙允弼先從皇宮得了消息,派人沿途埋伏要取他性命,那就別怪四哥找上門來反擊了。 「大人。」韓琦沒跟著進去,持刀和龍五一起,守在四哥身邊。 「嗯?」 「昨夜裡您一開始不是和楊將軍說,刺殺你的那些人不是南唐反賊,怎麼後來又告訴末將定是反賊所為,而且和北海郡王脫不了干係,約末將今兒一早到王府問個清楚,結果在路上又那麼巧有菜販來……」 (這還不簡單,昨晚回去了老子叫龍五背著弓箭翻進王府故意給人看見唄。) 「我那是怕排風—咳咳咳,我是怕楊將軍知道此事和反賊有關,忍不住也加入追查。你知道的,楊將軍為國辛勞,在邊關夙興夜寐,經常連覺也睡不好,難得可以呆在京城稍事休養,咱們就不要麻煩她了嘛,如果讓楊將軍累壞了身子,哪天要是遼軍打過來,朝中無人抵敵,咱不是成千古罪人了麼,是不是啊?」 韓琦都知道四哥和楊排風有私情了,這樣說法當然可以理解,什麼不要「麻煩」,明明就是想自己查出來,然後給楊將軍一個驚喜嘛,到時候她只有更『愛』天丁大人,而且案子是天丁大人一手破得,天波府上下也就沒理由反對楊將軍和天丁大人的那啥了,天丁大人這一手,玩得高啊啊啊啊啊啊啊! 「至於菜販剛好看見背著弓箭的反賊溜進王府,這是天意啊,天意!」四哥先嚷了兩句,然後又壓低聲音附耳道,「你想想,皇上昭我入宮,究竟幾時才可以出來沒有人知道,除非是在宮裡有眼線,探聽到皇上找我談地大約是些什麼內容,由此估算出我離宮的時間。再者,你們禁軍之所以到得遲了些,並非是因為巡夜地人手不足,又或者韓兄弟你有所怠慢,而且刺客們選擇襲擊的地點、時機,恰好是你們禁軍夜晚巡邏離那裡最遠地時刻,韓兄弟你就算第一時間聞訊敢來,刺客也有足夠的時間殺了我,然後從容逃掉。」 「韓兄弟,你想想,仔細想想,在宮中伏有眼線、同時又對你們禁軍地巡邏路線瞭如指掌的,除了趙允弼還有誰人?身為王爺黨首領,他要查禁軍巡邏的路線根本輕而易舉!而昨晚那些刺客,為了殺我連命都可以不要,這樣的殺手死士除了南唐餘孽,還有什麼人什麼組織訓練的出來?所以我當時就想,會不會是北海郡王勾結反賊,要把我這個三番四次壞他好事、和他作對的心腹大患除掉,所以才約你今早來此,準備三方對質找北海郡王問個清楚,不想天意要他趙允弼陰謀敗露,射我一箭的刺客溜回王府時剛好被菜販看見——哼哼,一會兒等弟兄們找到證據,看他趙允弼還有何話說!」 第三百零六章 大火拚 查這東西,其實如果「安排」好了,根本不需要多像這次爆菊哥帶了證據進去,那就是準備好了速戰速決,立刻查,立刻找到,立刻把北海郡王府翻個底朝天—叫你丫的趙允弼派人伏擊四哥,好,老子轉眼把你家抄了!再給你潑一盆大大的髒水,看誰狠吶!!! 四哥估計從開始搜,到找到,大約需要花一盞茶的功夫,也就是說十分鐘的時間就可以報昨晚那一「箭」之仇,可是過了半盞茶功夫都不到,進去搜索的禁軍弟兄竟然就全出來了,龐爆菊還走在最前頭。 我X這什麼意思啊,這***也太不會做事了!四哥差點破口大罵,搜查,搜查,你也得搜了再查啊,就算是帶了證據進去,找個偏僻的房間一扔然後再「發現」就完事,也不用出來的這麼早吧,這不是告訴人家你們進去是栽贓嫁禍的麼! 四哥很生氣,可是等不及他教訓人,通向內宅的大門裡突然迸出一聲冷笑:「天丁大人,你做的好事!竟然一大清早帶人來抄本王的府邸。」冷斥聲中,一名衣飾華麗的年輕公子油然步出,可不正是趙允弼。 「哎喲,原來王爺在啊。」龐昱仰天打了個哈哈,大笑著走過去,心下卻暗自凜然。本以為這傢伙昨晚安排刺客襲擊他,為了洗清幕後指使的嫌疑,會刻意找個理由去別處暫避,沒想到丫竟然敢留在府中。好啊,這就叫有恃無恐是吧,認定了就算老子找上門來也奈何不了你!!! (話又說回來,趙允弼既然在府裡,韓琦手下的禁軍被迫退出來,不敢繼續搜查,那倒也是情有可原。 ) 兩人對峙而立,同是充滿怨恨和攻擊性的眼神在空中一交。 「天丁大人,這是怎麼回事?」趙允弼指著被韓琦砍死的家丁,厲聲喝問。 「怎麼回事?哼,阻撓本官辦案,他就該死!」四哥聳聳肩膀,走過去忽然、猛地一腳踹在死屍上頭,直接一個腦袋朝著趙允弼飛起來,嚇得***往一邊急躲,不小心腳給絆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啃泥,衣袍下頭還濺著了血,對比片刻前剛走出來時倨傲耍酷的樣子,現在地趙允弼只能用兩個字形容:狼狽。 同樣。四哥臉上也是寫著兩個字:囂張! 「王爺。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眼下清查南唐餘孽乃是朝廷第一要務。皇上命我協助高太尉偵辦此案。委我以全權。汴梁城內。任憑皇親國戚、世襲勳貴。朝廷大員。但凡涉案無不可查。若有敢阻撓者。便是抗旨欺君!」 「抗旨欺君」地大帽子一扣。狂妄如趙允弼者也不得不收斂了他身為王爺黨領袖地傲慢。扯了一把沾血地衣袍。哼道:「天丁大人硬指本王勾結反賊。於昨夜派人半道行刺。不等本王辯白便強行率人入府搜查。簡直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你個蛋!」四哥還沒開口。爆菊哥先跳起來了。「昨天夜裡四哥遭到刺客襲擊。那麼多人包括天波府地楊將軍都親眼所見。刺客裡逃走了一個射冷箭地。那麼巧又有老百姓夜裡看見背著弓地人進了王府——王爺。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們王府有人喜歡大半夜地出去打獵?」 趙允弼是害人地行家。聽罷這話豈能不知道這是赤裸裸栽贓嫁禍。什麼「背著弓地人進了王府」那還不是隨便街上拉個人。買通了讓他這麼說—不對。事情要是鬧大了。一定會提審證人。如果在這裡作假。暴露地可能性太大了。一定這傢伙受了安樂侯指使。派人背著弓翻牆進王府。然後故意被個菜販看見! 他可不是坐以待斃、任人宰割地主。當即冷笑道:「天丁大人。本王要是沒有記錯。不久之前。你才在三司會審時力證本王勾結反賊一事實屬包大人誤斷。怎麼這一轉眼又舊事重提。自己把自己地結論給推翻了?」 四哥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不緊不慢的笑道:「對,那個時候,王爺你或者真得和反賊沒有任何干係,不過那之後,王爺遵照『約法三章』把王爺黨多處產業轉讓給我家侯爺,王爺黨成員出去花差花差也多了無數禁制,加上王爺你為了保命,不惜出賣同宗弟兄趙世清一事曝光,弄至王爺黨內部怨聲載道,難保王爺你不由此心生怨毒,勾結反賊要取我家侯爺性命……」 「你這是誣陷!」趙允弼怒道。 「對啊,我就是怕誣陷了王爺,才請禁軍韓校尉來協助查個清楚。啊對了,有件事我得告訴王爺,皇上 旨,包大人即日起官復原職,加樞密直學士、權三司汴梁一應大小事務。南唐餘孽的事情全部要重新追查,我說王爺,你可做好心裡準備,你這王府說不定以後天天有開封府的捕快來查呢,我這次啊是讓你的人先熟悉熟悉『業務』,知道被查地時候,怎麼做才不會掉腦袋,下次有了經驗就死不了人啦,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龐昱笑得肆無忌憚,趙允弼一張臉由白變青、由青變黑,最後幾乎漲成了醬紫色。 「龐四,你不要太囂張!」他指著龐昱吼道,漸漸失去了冷靜。 「我囂張麼?不會吧,我覺得自己已經夠收斂了呀。 」四哥笑嘻嘻的,心裡盤算既然趙允弼在府裡,那麼栽贓這手就不好使了,萬一被現場揭穿反而給自己惹麻煩,但是才殺了一個看門的,昨晚那口氣嚥不下去啊,怎麼辦? 四哥自有妙計! 「王爺,說了這麼久,你倒底是讓我搜,還是不讓我搜啊?」他笑著問。 趙允弼黑著臉答:「哼,本王的府邸,豈容你隨便找一個菜販說見到了什麼反賊刺客就到處亂搜!」 「哎呀,王爺承認是反賊刺客啦!」四哥眼睛瞪忒大,「這位賣菜地老鄉明明是看見一個背著弓的黑衣人,可沒說倒底是什麼人吶,王爺竟然一口就咬定了是反賊排出地刺客,看來真的是確有其事啊。」 「你!!!」 「王爺,你不用多說,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暗示,暗示就是表示:王爺你確實勾結了反賊,要他們半道伏擊,取我的性命。」 趙允弼的一張嘴,本來也是能說會道滴,不過在鐵齒銅牙的四哥面前那就簡直是小兒科,說了幾句話財就被噎得要吐血了。 這人吶一火了,理智也就跟著失掉了,這在自己底盤、自己的人最多,又是囂張跋扈慣了地性子,理所當然會吼一聲「打!」然後侍衛、護院什麼的一起上,先把惹火王爺地人打成豬頭三——四哥就是要的這效果,群毆嘛,怕啥呀,咱這有龍五,有訓練有素禁軍弟兄,會毆不過? 暴力抗法,鬧到哪去都是他趙允弼理虧,還不用說皇上早就看丫不順眼,逮著機會了一定往死裡整,到時候招呼弟兄開開殺戒,叫他北海郡王府前院血流成河!沒錯,就是要給丫點顏色看看,暗殺四哥是要付出代價滴! 趙允弼果然大怒,高高在上地王爺黨首領怎容一個小小家丁騎到頭上來,袖袍一拂,戟指怒道:「龐四,你欺人太甚!來人吶,給我把這膽大妄為、無法無天的狗雜種綁了,到太師府找他地狗雜種主子評理去!」 「唰唰唰!」院子裡霎時一片的拔刀聲,王爺發話了,剛才嚇得不敢動彈的侍衛們一個個像吃了春藥的紅眼狼,四面八方地就包抄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龐昱笑了,笑著問韓琦:「韓兄弟,你看看,王府的這些人抗法呀,你說該怎麼辦好呢。」 韓琦面孔一冷:「抗法,殺無赦!」 「那就殺吧,為了匡正國法、整肅綱紀,流點血就流點血。」四哥的笑容依然那麼燦爛,眼中的殺氣卻教人背脊生涼。 韓琦還猶豫什麼,砍刀高舉過頭:「弟兄們,上,給我往死裡……」 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火拚正要開始,忽然,遠處想起一把宛如天籟的動聽聲音:「大清早的,天丁大人和北海郡王在府裡操練人馬麼?」這話語是如此的婉轉清洌,不含一絲雜質,彷彿夏日裡的淙淙溪水,溫柔的流淌過每個人的心田。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勢,在聲音響起後瞬間瓦解,鐵了心要狠狠廝殺一場的雙方眾人,竟然一下子鬥志全無,「叮叮噹噹」手裡的兵刃掉了一地。 不要以為這是在說夢話,因為這確確實實就發生在四哥眼前,爆菊哥不信,結果他一回頭,瞬間猶如電噬一般,呆呆立在那裡,傻了,韓琦也信,定神一看「啪」砍刀一樣掉在地上,愣在原地,一樣傻了。 趙允弼也好不到哪去,怔怔地看著看人,卻非旁人那樣的呆滯傻立,而是冷哼一聲,眼中怒火燒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四哥是最後一個回頭滴,他也驚訝了,不過很快驚訝變成了笑,笑得很開心。 她,竟然會到北海郡王府來,有意思,有意思。 第三百零七章 美人如玉 天下第一丁 第三百零七章美人如玉 府正大門下邊。(讀者吧 )★網更新迅速(),小說齊全★兩個嬌媚如畫的麗人兒。 左邊的佳人。生紫府無雙。絕艷驚人。猶如巫山洛水之儔。一襲粉色襖。淡綠色百褶裙。弓鞋輕移。衣袂裙擺。細褶展如水紋。隨著秋風往後飄揚。更顯的風姿綽約。如曳碧波。而她那迷人的芳姿。當真如春梅綻雪。鮮妍嫵媚;樣子身段。豈是「嬌美奪目」四字可以形容。便以冠以「天仙下凡」來形容。相信在場也絕無一人會不認同。 她就那麼步態裊裊的走來。在晨光的照射下。更顯她清雅絕俗。姿容秀麗。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看的目瞪口呆。亡魄! 是南宮琴伊。南宮琴伊!他們心目中的女神! 全場一時鴉雀無聲——不對。不是無聲。有心跳。近百人如鼓擂動的心跳聲。禁軍兵士王府的侍衛院。還有爆菊哥和韓琦。無不熱血上湧。激動的連心臟彷彿都要跳出胸腔。而唯獨四哥的注意力。完全沒有被南宮琴伊吸引。是放在南宮琴伊身旁站在護花使者位置上的另一位「少女」處。 「少女」明明穿著一身端嚴華貴的男子裝束。然卻眉清目秀肌膚雪白。以髮冠束紮起的一頭青絲如同墨染。尖尖的瓜子臉蛋。姿容清麗絕倫。隨著南宮琴伊一併行來。優雅的步態更顯她娜綽約。玉軟花柔。 這「少女」若論樣貌。委實不輸給南宮琴伊。說是寒木春華。難分高低。要是換女裝。當真如天宮仙姬下凡。實非塵世中人尤其是她身上那股似與生俱來的瑰麗氣質。連小周後的後人鄒熙芸都要稍遜一籌! 但是不要誤會。大家看到的並不是一雙風華絕代的妙齡佳人。而是一女。和一男——什麼?男人。男人怎可能生的這麼美!? 啊。四哥也不相信。男人可以長的這麼美。但事實的確如此。陪伴南宮琴伊同來的護花使者就是一個男的趙玄黃。 美勝朱顏的宸趙黃! 玄黃以一種天生尚的高雅氣質伴著南宮琴伊走來。清晨的微風吹動他鬢邊柔黑的長髮。飄揚的衣袂裹出腰際一抹嬌潤曲線。足下雪履尖尖。宛若仙。連一隻愛美人兒對男色完全禁絕的四哥都忍不住想。這要是給趙玄黃換上女裝。搞不好連他都有撲上去一親芳澤的衝動! 和比女人還女美的宸王爺還南宮琴伊一飛…… 趙允弼看到趙玄黃眼中只有妒意。這個人。從出身起。就注定了一輩子都擁有天下人難企及的無上尊榮。功名權位唾手可的。離那高高在上的天子之位僅一步之遙!而他趙允弼。雖然也是皇室宗親。可他只有一個太平王爺的爹。而不是那個淡泊名利把皇位都讓給了先帝八賢王! 趙玄黃生下就是八賢王這一的嫡長。八賢王連皇位都可以讓出來。先皇今上對他都無比信任。對他的嫡子當然也是毋庸置疑趙玄黃要入朝秉政輕而易舉。整個皇室宗族都會支持他。當今皇上一直無子。百年之後說不定連帝位都要讓給趙玄黃! 而他趙允弼呢。如果不拼不搏。一輩子只能是個太平王爺。 男人。光是榮華富貴有什麼用大丈夫就當醒掌天下權。醉美人膝! 趙允一直抱定這個執念所以他才要組建王爺黨。以此博宗室皇親的信任。為他入朝掌權創造契機。而趙玄黃就是擺在他面前永遠越不了的高山。你叫他心底如何不|。如何不怨! 「允弼。這是怎麼回事?」趙玄黃徑直走向他。比澗水雙瞳還要明媚清澈的眼睛環過全場。「怎麼這許多人。劍拔弩張。們倒底要作什麼?」 趙允眼中的怨毒一閃即逝。淡道:「哦。沒|麼。天丁大人硬指小弟勾結反賊。帶著禁軍闖到我府上。殺了人。還要進去搜什麼證據。 好王兄來了。就王兄評評理。個六品家丁有沒有資格隨便到本王府裡……」 「十七弟。你錯了。」趙玄黃不等趙允說完。便截斷他。「天丁大人現在已經不是六品了。今天早朝剛下的聖旨。升龐四為三品天丁。奉旨欽差。代天巡狩。此次與三大花魁同下江南。昭示吾皇威德。」 代天巡狩!? 聽到這四字。趙允弼倒抽一口涼氣。 代天巡狩什麼意思?簡單說就是皇帝的替身。代替皇帝巡視各的。詳細一點說就是龐四下到的方上去。就等於是皇帝親 途所經之的和整個江南。都要把他當祖宗一樣伺候!。魚米之鄉。富庶之的。出盡美女的的不用說陪著三大花魁——不對。是三大花魁陪著他。那一路上也是吃喝玩樂享不盡的溫柔艷福。不是聖眷正隆。紅到發紫。他一個小小家丁能的這份美差!!! 趙允弼如果是個聰明人。這時候絕對不能再和龐昱頂下去。趙玄皇說這話的意思。估計也就是讓他嚥下這口氣。別把事搞大了。欽差大臣還沒出京城呢夜裡遭刺殺。傳出去了丟臉的是朝庭。宋朝! 趙允是聰明人。但是他無論如也嚥不下這口氣。以前他和安樂侯尚且可以鬥個平手如今怎麼能被太師府一個小小家丁踩在腳下! 他怒。但是還不至於怒到失去理智。反而趙玄皇的出現讓他冷靜了下來。淡淡一笑。看似慢不經意的問道:「今兒王兄怎麼有空到允弼府上來了。還帶著南宮大一起。不會是為了專程向本王知會天丁大人封官的消息吧?」 「王兄」兩個字。趙允弼喊的很重。意在提醒趙:你我都是趙家子孫。理當站在同一戰線。為什麼反倒幫起這個家丁來? 「十七弟。玄黃清靜。一向很少過問世俗之事。這次只是有理說理。兩不相幫。」嬌顏更勝女子的青年王爺往前微挪半步。鳳眸靜若止水。「方纔本王來這裡的路上。昨夜天丁大人遭刺客襲擊一事業已傳遍京城。而人人又都知道。允弼你和天丁大人素來不睦。天丁大人疑心你也是情有可原。」 「一個「疑心」就以領著禁軍到本王府上。大開殺戒。還想趁本王不在。進去強搜?王兄。你是宗室子弟之長。可要為十七弟做主啊。」趙允真的很賊很精也很無恥。見龐昱聖眷正隆。紅到發紫。打上王府來殺了人要強搜的這筆帳。憑他恐怕一時半會是報不了了。這要是傳了出去。丟臉不說。他在王爺黨裡的威信更要一落千丈。所以他口風一轉。把趙玄黃拉到自己這邊。 趙玄似是早料到他有此一說。唇角微微牽揚。掠過一絲清淺淡笑。和南宮琴伊交換了一個心有靈犀曖昧眼神。這才幽幽說道:「當然。此事天丁大人也有不對之處。今早朝皇上下旨包大人官復原職。統攬京畿一應大小事務。清剿反賊一事自然也從高太尉和奉旨協助高太尉查辦的天丁大人你手上移交給了大人。這件事情。天丁大人想必昨天就已經知曉了吧。既然不再負責此事。那麼也就沒有權自調動禁軍到十七弟府上搜查。不知本王說的對否?」 ,X。搞半天是各打八十大板。老子還以為未來這大舅子是幫妹夫來了! 四哥|-就怒。說你趙玄黃跑過來拆未來妹夫的台。幹嘛還順帶梢上琴伊。存心要來看我的難堪是吧? 成別的人這麼惹到四哥頭上。四哥早就一耳刮子扇過去了。可偏偏看著趙玄黃近在咫尺的「如花玉容」。他竟然一點氣也生不出來。 「天丁大人——」這個時候。南宮琴伊然開口了。側轉螓首。先是朝龐昱展顏一笑。旋收斂神容。裊裊趨前施禮。喉音清脆動聽。「您是皇上提攜的社稷忠臣。凡事當以國家大計為重。今次不妨給王爺個面子。這件事情就讓他揭過去吧——王爺。您也是。宗親皇室多子弟唯王爺馬首是瞻。王爺當內斂自矜。以為宗室之表率。何必要和天丁大人爭執不休呢?」 這番勸解的話從南宮琴伊口裡說出來。想必世上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趙允卻竟哼的一聲。不置可否。利的眼神斜瞥向龐昱。 四哥無所謂啊。要兒。奉陪。兩手在胸前一插。下顎抬的高高。 倆主子誰都不肯讓步。可他們的手下這時候全都沒有了戰心。望著眼前清雅如仙的夢中女韓琦龐爆菊禁軍將士還有北海郡王府的這些護院侍衛。心中都只有一個想法:在南宮大家面前妄動刀兵。是罪孽。不可饒恕的罪孽! 南宮琴伊美眸環視。雙方小弟們的「表現」盡收眼底。含一抿櫻唇。眸中掠過一絲慧黠靈芒。 「天丁大人。」她嫣然一笑。宛若寒冬裡的丹綻放。天的星辰頓時黯然失色。「琴伊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大人肯否應允?」 第三百零八章 勾引四哥的琴伊 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大人肯否應允? 當一個艷冠天下的絕代佳人,柔柔輕輕、含情脈脈地這般問你,唇畔溫柔的笑意仿如鮮花盛放,東山日出,燦爛得使人目眩,想必一百個男人裡…… 一百個都會想歪! 理所當然的,四哥也想歪了。 嘛不情之請啊?有話就說嘛。 四哥很大度笑笑:「琴伊,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們誰跟誰啊,是吧,有什麼事情回去說,何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話還沒說完,南宮琴伊竟又含顰一抿,摸樣嬌美如昔,喉音卻微沁清冷:「琴伊和天丁大人光明正大,並無什麼話需要私下談。」 (哎呦,不談那你衝我笑做什麼,不就是想用美人計勾引一下純潔的四哥,要他放趙允弼一馬?) 「琴伊要我收手?」四哥多直白啊,直接就問。 「琴伊只是受宸王之邀去他府裡商評幾把樂器,順路到了北海郡王府。」南宮琴伊美眸淡淡一掠,側看固然是冷傲矜持、盡顯冰霜之質,可對的龐昱卻分外感受到她眼眸中勾魂攝魄的奇異魅力。 「天丁大人願意怎樣。與琴伊無關。琴伊只是想……」她櫻唇微啟。天籟般悅耳地喉音如在龐昱耳邊傾訴。尾音微微拖長。透出某種叫人難以抗拒地誘惑。偏又絲毫不墮魅俗。「天丁大人既然奉旨同我們三大花魁同下江南。是否當以此事為重。盡快安排好南下地一切大小事宜。盡快出。勿要拖延。不然誤了安撫江南地國家大事。天丁大人可要一力負責。」 色誘加要抰! 四哥算是認清一個真理了。越是漂亮地女人越是心眼多、越是要提防。看吧。剛才這要不是他意志堅定、品性純良。就是迷得失了心竅。頭腦一熱答應放過趙允弼了——啊呸!四哥才不會讓這個巴不得他死地人好過呢!!! 得罪四哥。是要付出代價滴。 「王爺。」他直接甩下所有人心目中地女神、沒有人可以拒絕地南宮琴伊。冷笑著走向趙允弼。.「昨晚地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不然就是鬧到朝堂上去。我也要一——追——到——底!」 四哥一字一頓。說地威儀凜然。換成一般地宵小之徒。恐怕早嚇得腿腳軟。跪地求饒。不過趙允弼可沒那麼容易壓服。走前一步。仰起高傲地頭。冷瞪著比他高出一截地四哥。眼泛寒光地和他對視。「皇上既然已經下旨。面了你清查反賊地差使。你有什麼權利擅自搜查本王地府邸!」 「是麼?不過昨晚我好像還是奉皇命協助清查反賊的欽差,刺客襲擊的也是奉皇命協助清查反賊的天——丁——大——人——」 韓琦心領神會,飛快接口:「所以,為天丁大人討回公道,是我們禁軍上下應盡地職責,就算天下大人如今不再擔負清繳逆賊的重任,我等龍驤營弟兄仍唯天丁大人之命是從!」手裡砍刀一樣,眾人登時齊聲響應,呼喊震天。 韓琦的這幫手下弟兄那可都是禁軍精銳裡的精銳,素質、能力、前途大大滴有,就像薛仁貴的十八火頭軍,個個都是人才,個個前途無量,不然以後怎麼以武入仕,相三朝,立二帝,當政十年,與富弼齊名,時人曰其「臨大事,決大議,垂紳正笏,不動聲色,措天下於泰山之安,可謂社稷之臣」! ——這些其實都是廢話,因為跟著了四哥,韓琦的成就只會比歷史上更大、更恢宏,而今天跟著四哥大鬧北海郡王府,就是他輝煌官路上濃墨重彩地第一筆! 趙允弼氣的臉也青了,被無情甩了地南宮琴伊則有點詫異的看著龐昱,原本以為他只是一個有點小聰明、仗著主子地威勢到處「作惡」、無法無天的小家丁,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禁軍地精銳部眾心甘情願地為他效命! (以前我真的小看他了,這個龐四,這個龐四,他……果然……果然不是一般的男人哩……) 不經意地這麼一想,南宮琴伊的臉蛋竟然有些兒燙,等她意識到時驀地覺趙玄黃看著自己,唇際抿著一抹玩味的淺淡輕笑。 優雅端麗、絕殊離俗的南宮琴伊此時竟然像個小女孩似的,嗔怒地瞪他一眼,匆忙斂起玉容,一瞬間便又恢復了高高在上不可攀折的儀態,只是移向別處的美眸裡不經意地洩出幾許泠泠寥落,彷彿月宮裡顧影傷神、寂寞自憐的娥仙子。 四哥的瀟灑自若、玩弄對手於股掌,趙允弼的理智漸失、一點一點被打垮所有的自信,還有南宮 然細微、但卻真真實實流露出的表情變化,趙玄黃姣好的鳳目驟然綻出銳光,盯住龐昱的側臉,唇際玩味的笑意更顯深濃。 「你要搜,可以,不過。」趙允弼不愧是趙允弼,被四哥一而再再而三的刻意挑釁,仍然可以壓抑住怒火,點頭說這話的時候鐵青的臉色竟然平復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恨笑,「不過進去搜的只能是禁軍,你的人給本王乖乖呆在門外,而且,搜之前,天丁大人必須當著王兄的面,和本王說清楚,如果搜不到證據,天丁大人準備補——償——本王!」 很吶,這一句可說到四哥的痛處了。 趙玄黃險些笑出來,饒有興致地想看看龐昱怎麼應付。 四哥輕鬆應付,眼睛一翻,十足地的無賴嘴臉:「搜不到就搜不到唄,王爺你洗清了勾結反賊的嫌——哦,是暫時洗清,還嫌不夠麼?」 「就這樣?」趙允弼冷冷瞪住他,冷冷的問,估計又有飆的衝動。 「不然還想怎樣?」四哥表現的非常詫異,「難道王爺想我親自下場搜第二遍?好,既然王爺你誠心誠意的懇求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 「放肆!」趙允弼終於按捺不怒,袖袍一拂,怒道,「你當本王的府邸是隨便哪戶人家的宅子麼,搜了就想走?」 「那不能怪我呀,誰叫有人看見半夜裡背著弓的黑衣人翻牆進了王府。」 「憑區區一介菜販的證詞,就想……」 不等趙允弼吼完,四哥一句話頂回去:「那任有閒還是一職業哭墳的呢,王爺你不也是憑要他一面之詞,動全城百姓上萬言書要皇上宰了我家侯爺麼?」 趙允弼強忍著動手打人的衝動,沉著嗓子道:「本王那是順應民心!」 四哥重重「哦」了一聲,瞬間又道:「本官也是替天行道,清反賊、繳內鬼,報皇上恩德,為大宋朝盡忠!」 趙玄黃真的要吐血了,和龐昱對上,他才真正知道,自己從小引以為傲的口才根本不是這個無賴家丁的對手,跟他說道理那簡直就是找羞辱、自虐、犯賤。 道理沒得說了,趙允弼自知不是對手,於是決定用強,好漢敵不過人多,王府這裡是他、是太子黨的老巢,有的是侍衛打手,這幫子禁軍再精銳幹練,也不過十來人,上***一兩百號群毆,還怕打輸了? 頂多是別碰這無賴家丁就完事(奉旨欽差,代天巡狩,就是趙允弼丫也惹不起啊),他一郡王爺揍幾個不開眼的禁軍算什麼啊。 難道皇上還會因為這點破事責難他? 趙允弼有恃無恐,剛要招呼侍衛打手們齊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揍了再說,不經意地瞥見趙玄黃瞇著一對秀麗鳳眸,饒有興致望著對峙雙方,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被人看戲當是猴子耍著玩」的厭惡,雖然無比的惱恨而且嫉妒,可如今他羽翼未豐,還不能和這位皇室中毋庸置的第一貴公子撕破面皮,只能強作笑臉的問道:「王兄,天丁大人既然堅持要搜,那這件事情你看……」 趙玄黃和南宮琴伊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前瀟灑一笑:「本王兩不相幫。」紅潤的唇角微微牽揚,風雅中別有一股邪美之質。 最忌憚的人表態了,趙允弼還有什麼顧慮,揚手一揮:「都聽著,給本王好好教訓教訓這群瞎了狗眼、趕來王府鬧事的兵痞!」 他才一說完,侍衛頭子興奮的跟著就嚷:「弟兄們上啊,打破頭的五十貫,打折腿的一百,癱了的兩百,命一條五百貫!」約莫是經常帶著手下人這麼幹壞事,喊起來順溜無比,揮舞拳頭迫不及待的猴急樣,逗宮琴伊差點笑出來。 四哥何嘗不想大笑。 (京師十八萬禁軍,除了戍衛皇宮的神策營,就屬韓琦所在龍驤營戰力最強、訓練最精,而韓琦和他這幫弟兄恰恰又是營內最強的一哨,就是王府侍衛來二百,也不夠他們塞牙縫的,等著看好戲吧。) 「唉呦,王爺好狠心,好囂張,王爺黨經常就是這麼仗勢欺人,橫行霸道的吧,」四哥生怕趙允弼突然縮了,一個勁還在拚命挑撥。有了昨晚的教訓,他是學乖了,石灰、銀磚和魚腸劍隨身都帶著呢,待會打起來了弄個不小心的「誤傷」,切兩個蛋蛋下來昨晚的氣就算出了唄。 反正早些時候閹過一個了,再閹也就是多一個的事嘛。 第三百零九章 御駕親臨 看一場火拚不可避免,雙方全部提刀子抄傢伙要開更是盯緊了趙允弼,手插在腰後邊準備隨時掏匕首,只要一開打,衝過去就割他兩個蛋。( 大戰一觸即發,趙玄黃姣好的雙眸裡,玩味神色更濃。 「打!」趙允弼只打了一個手勢,霎時七八人吼著衝向龐昱,四哥也是一個眼色,龍五冷眼旁觀,動也不動。 七八個人、七八把刀,眼看要把龐昱剁成碎塊,韓琦一看不妙,提刀子奮不顧身護在四哥面前,可這只是虛張聲勢,趙允弼根本沒膽子動已經是「奉旨欽差,代天巡狩」的四哥,而只是要引韓琦出來,先把他這個帶隊的校尉廢了。 ——蛇無頭不行,韓琦廢了,禁軍再能打、再精銳,也只有被踩的份。 王府的侍衛可也不是吃素的,壞事做多了嘛,經驗豐富,這佯攻一招使得像模像樣,韓琦一心護衛四哥,背心露了老大的破綻,一名滿臉橫肉的胖大侍衛瞅準機會,「呼啦!」一刀重重砍過來。 韓琦一門心思地衛護四哥,要擋已是不及。 「呼啦——」又是一聲,響得比之前重、也比之前狠,當然不是韓琦被砍到,而是看他的胖大侍衛像個沙包一樣被踹的飛了出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胖大侍衛趁韓琦身後空門大露搞偷襲,四哥一樣可以趁他專心砍人的時候,從旁邊補上一腳把他踢飛咯。 「大人!」韓琦沒想出手救他的竟然是天丁大人,感激的差點落淚。 四哥正義凜然朝他一點頭:「應該的,都是為國家。」眼睛一瞥趙允弼,韓琦還有什麼想的,為國家,這是多麼崇高的理念啊,霎時全身都湧出力氣來了,虎吼一聲,提刀衝向趙允弼,矢志要把這個勾結反賊的謀逆王爺拿下,為國盡忠。 趙允弼享樂慣了,對武功什麼的一竅不通,眼見韓琦勢若猛虎的衝殺過來,全不在乎他郡王爺地身份,身邊的侍衛又攔他不住,直嚇得魂也丟了,什麼太子黨老大的魄力,什麼皇室宗親的氣質,都給拋九霄雲外去了,要不是他恨極的趙玄黃和垂涎久矣的南宮琴伊看著,早撒腿跑路了。 「快、快,保護本王。」他一邊踉蹌退後,一邊大叫,可是身先士卒、跟著韓琦一起衝過來地四哥神器一出,這些訓練有素的壯漢只有捂著臉慘叫倒下——武功再刁,一把撂倒,石灰粉這東西之所以叫神器,就是這個道理。 五步、四步、三步……一步,韓琦衝到趙允弼面前了,刀不砍,伸手去按趙允弼肩膀,準備生擒,四哥可一點不客氣,手裡閃閃發光的魚腸劍目標明確。 對,就是扎你地蛋。 「住手!」這一刀子還沒紮下去,大門口突然響起一聲喝止,韓琦下意識的回頭過去,四哥管你個球,刀子過去的勢頭不增反減,一瞬間就已經到了離趙允弼胯下兩腿之間不到半尺的地方。) 半尺,這是一個說遠也遠、說近也近地距離,若是雙方高手相爭,哪怕就差十分之一個半尺,也是勝負成敗的關鍵,但同時這十分之一個半尺,對高手而言就是一瞬間可以達到的距離。 四哥不是高手,但是四哥軋人絕對有高手的風範,也就是說,只要一瞬間,大宋立國以來,第二個太監王爺就要在四哥手下誕生。 「住手!」喝止的聲音第二次響起。 不過前面還加了兩個字,兩個即使是四哥也不得停的字:給朕。 「給朕住手!!!」 喊出四個字的時候,刀子已經跨過了最後半尺。 不過趙允弼卻只是嚇傻了的站在那裡,臉上除了驚愕、除了難以置信四哥敢在大庭廣眾下公然閹他,並沒有什麼太痛苦的表情。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趙允弼縮了,在刀子越過最後半尺地前一剎,丫那活兒嚇得縮了半寸,就是這半寸,留住了趙允弼身為男人的尊嚴。.COM) 趙允弼臉都嚇白了,不光是因為差點閹了他的這一刀,還有剛才那聲「給朕住手!!!」泱泱中華,大宋天下,敢這麼喊的只有一個人。 「侄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撲通跪了下來,伏地低頭,根本不敢看仁宗皇帝的眼睛。 依大宋軍制,京師禁軍的最高統帥便是當今皇帝,在皇上面前公然叫囂,讓手下把禁軍往死裡狠狠的打,辦他個謀逆大罪都不為過! 「臣(琴伊)參見皇上,參見公主。」趙玄黃、南宮琴伊這時也過來施禮。跟著任黃同來的可不只他的貼身保鏢葉孤城, 們的刁蠻小公主趙。 「哎,這裡又不朝堂,毋須多禮。」仁宗皇帝親自把趙玄黃扶起,足見對這位宗室諸少中真正地第一貴公子(趙允弼可不就是偽的「第一」)地禮遇,那邊趙也是過去攙住盈盈下拜的南宮琴伊,嬌笑道:「姐姐快起,皇帝哥哥帶出宮玩兒,路過這裡來順道進來看看,不必施什麼禮數地。)」她今天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輕羅薄裙,俏臉粉撲撲地,彷彿一捏就可以滴下水來(趙允弼可不就是偽的「第一」)(趙允弼可不就是偽的「第一」)鬢上沒有冗余的珠串裝飾,只耳朵下邊墜著兩顆晶瑩圓潤的小珍珠,小鳥依人般地挽著南宮琴伊纖手,不知道的看了還以為這是一個天真稚齡、嬌憨可愛的小姑娘呢。 「臣龐四,參見皇上——」四哥收了刀子,跟著也過來參拜,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幾十雙眼睛盯著呢,可不能像在御書房一樣嬉皮笑臉的和皇帝姐夫打招呼,不然也太無法無天了,會毀了他忠臣義士形象的。 仁宗皇帝看也不看他,走到趙允弼面前淡淡一笑:「允弼,你這是作甚麼,在府上操練兵馬麼,這麼有閒情要和朕的禁軍練練?」 他若是怒聲斥責還好,這樣皮笑肉不笑的,反而顯出心中慍怒,趙允弼伏跪在地,唯恐剛才的全部過程都被皇上看見,暴露了他不把朝廷、軍隊放眼裡的野心,嚇得汗流浹背,連聲辯解道:「不,不是的,侄臣只不過……只不過……」 不等他想出來說辭,四哥已經嚷起來:「皇上聖明,微服私訪,體察民心,明辨奸佞饞臣,實乃千古聖君所為,後世百代之楷模,皇上萬歲,皇上……」 不得四哥喊完呢,仁宗皇帝「嘩」地轉過身來。..COM) 「還有你,龐四,朕明明已經罷了你的差使,你竟然還敢私調禁軍,擅自搜查皇室子弟的住所,簡直膽大妄為!」皇帝姐夫扳著臉孔,猥瑣的耍起帝王御人之術來了,各打五十大板,嚇完趙允弼了又來唬四哥。 「皇上,這不干天丁大人的事!」韓琦竟然替四哥擋槍,跪在地上勇敢抬頭道,「是末將見天丁大遇襲,氣憤不過,這才帶著弟兄們到王府,想把反賊揪出來,給天丁大人討回公道。」他一個小小校尉,芝麻綠豆大的武官,竟然敢在當今聖上面前主動擔責任,不光四哥驚訝了,連皇帝姐夫都大大的詫異。 「你……是龍驤營的人?」他盯著韓琦看了幾秒,問道。 「是,末將韓琦,在龍驤營鄒將軍將軍麾下……」 仁宗皇帝打量了他幾眼,揮手道:「行了,從現在起,你不用呆在龍驤營了。」 韓琦一聽,全身劇震,如遭雷殛般愣在原地。 你不用呆在龍驤營了。 毀了,就是這句話,他這一輩子便毀了,皇上金口玉言,要他從龍驤營滾蛋,那不就是要削了他的軍籍,貶他做平民! 「怎麼,你不滿意?」仁宗皇帝哼的一聲,盯著他慘白的臉。 「末將……」韓琦咬著牙,眼睛通紅,急喘了兩口氣,卻沒有為自己辯解,低頭哽聲道,「末將有罪,甘受責罰!」 「皇上,這是臣的責任,不能怪韓大人。」四哥可不是那種捅了簍子要人頂包的混蛋,「呼啦」一下站起,自己全攬了過來。 「大人!」韓琦感動的熱淚盈眶了要,就差沒當場跪下來。 「韓兄弟!」四哥同樣動容,眼睛紅紅的,一把摁上韓琦的肩膀,「你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奉我之命,一切的責任我來擔,你是大宋的義士,國家的忠臣,不能由你來受責罰,要貶官、要撤職、要廢為庶民,我扛!」 「大人!」韓琦再喊一聲,一個鐵骨錚錚硬漢,眼睛居然濕潤了,對,就是這一刻,他鐵了心的要跟隨四哥,鞍前馬後,效死盡忠! 「韓琦——」四哥沒來得及往下說,皇帝姐夫開口了。 「末、末將——不,草民、草民在。」韓琦急忙伏地。 仁宗皇帝盯著他打量了一會兒,猥瑣地摸著小鬍子,話一出口卻竟石破天驚:「朕早聽殿前都指揮使呼延將軍說起,他麾下龍驤營有個叫韓琦的校尉,精明幹練,赤膽忠心,今日一見……嗯,果不其然。朕便封你為驍騎尉,掛從五品銜,此次龐四代天巡狩,攜安樂公主及三大花魁奉旨南下,由你率三百禁軍沿途護送,若出差池,朕唯你是問!」 第三百一十章 小公主發威 封你為驍騎尉★掛從五品銜。此次龐四代天巡狩。`主及三大花魁奉旨南下。由你率三百禁軍|途護送。若出差池。朕唯你是問! 皇帝姐夫這話一出。全場人都愣住了。 驍騎尉!? 從五品銜!? 開玩笑吧這是!!! 別以為看起來「」跟「一」差的多了。官就小。大宋朝開國以來到現在。除了四哥。和一幫子世襲爵位有品銜的宗室子弟官二代。在韓這個年紀。由從七品的校尉連級。瞬間跳到從五品的驍騎尉。壓根就沒有第二個! 從五品是銜。從品的武官若到的方上。可授指揮使。團練使。諸州刺史的官職。拿到今天來那是相當正軍職的高官。少將!驍騎尉本來只有正六品。仁宗皇帝給韓琦再掛高半級。就是說手下只有十幾個弟兄的小校尉一下子成了可以統領至少一個州兵馬的高級軍官。 先撤職。再。皇帝這一招。淫蕩啊! 哥差點叫起來。而被仁宗皇帝一痛P弄至頭也不敢抬心理卻幸災樂禍。暗想「老了責你也沒的跑」的趙允弼。這一下。徹底傻眼了。 什麼各「打」五十大板。「打」了本王「打」了龐。卻給個禁軍小校尉封官授爵。還指給龐四做貼身保鏢。這不是又補償回他了麼!!! 「皇上!」趙允氣憤不過。指著琦抗辯道。「此人一介校尉。官卑職低。能力若何尚在未知。|又沒有前線實戰經歷。怎可由從七品連升三級……」 「誰告訴你驍騎尉「能力若何在未」?」仁宗皇帝臉色一凝。 「這……他區區一個巡城校尉。手下不過十幾號人手。入伍又有幾年便算是有領兵統軍才。目下也看不出……」 仁宗皇帝冷冷截斷他:「朕問殿前都指揮使(中央直屬部隊的最高統帥)呼延大人。此次龐四奉旨南下。代天巡狩。誰可擔當護送職責。呼延大人一力推薦楊將軍(就是火帥姐姐啦)。**##朕又問誰可以擔當副職。呼延大人建議朕用韓琦。」 「朕不知此人。於是問為什麼?延大人的原話是。」 仁宗皇帝頓了一下。上下打量著韓琦緩緩言道:「韓琦此人少有大志。端重寡言。性純一邪曲。忠貞恭謹。好學不倦深諳弓馬。熟讀兵書。有儒將之風。觀我京中禁軍十萬兒郎。其才當列魁!」 這下子連趙玄黃都點驚詫了。原以為韓是撞運。靠著聖上對龐昱的寵幸跟著一起黃騰達。卻不想一向以嚴謹寡言著稱的殿前都指揮使呼延守信對他的評價評價竟然如此之高。 「那可不是」四哥摸著鼻子。他跨越千年的慧心想大宋五大股之臣。歐陽修王安石主內。推變法。行政。狄青主外。平定四方。韓范仲淹。一儒。一文臣。統兵征戰。名重一時。朝廷倚為長城。天下人稱為「韓范!」 老子的大宋肱骨養成計劃。第一期的小弟們差不多要收齊啦) 「軍中有一韓。西夏聞之心骨寒。軍中有一范。西夏聞之驚破膽。」想到意處。四;點就哼起歌。驀的腦後風。連忙疾閃。 「嘩——」的一腳。從後邊直踹屁股。小公主沒踢中。 「你傻|麼?」她瞪著烏黑溜圓的大眼睛問。 「沒什麼。就是……嘿嘿嘿。」四哥撓頭。衝她笑笑。很曖昧的說。「想這一路上陪公主怎麼玩兒。」 「玩兒」有很多種思。可以出去玩兒。也可以床玩兒。純潔的四哥當然是想陪公主去江南遊山玩耍樂子。可淫蕩下流的趙允弼。立刻就想歪了。他也看來小公主和龐四的關係有點不尋常。心想這出去一「玩兒」要是玩成了駙馬。以後他還怎麼報仇?別看王爺黨在京城呼風喚雨。看起來好像很牛B(事實上也的確很B)。可要是四變成了皇上最疼的妹子是大宋朝最刁蠻公主的丈夫。誰敢動他?誰又動了他??? 趙允弼急的頭頂冒輕煙了。急喊:「上。公主萬金之體。又……又是待字閨中。未嫁之。怎可跟著龐四一介家丁。下到江南……」 「啪!」他還沒說完。一隻小腳飛踹過來。 公主唄。還能有。踹人是家常|。王爺照樣狠踢。 趙允弼沒有四哥的眼疾手快。理所當然要挨踢了。不過他還算有幾個愚忠的手下。趙這一腳飛踹。的快 。速度力道絲不遜色於江湖上的高手。王府大 富奮不顧身的擋在主子面前。擬可以替主子受下這一擊。表達他的忠心耿耿。的主子更大的信。 嗯。確實。他受下。結結實實挨了小公主一腳踹。然後。被直接踢飛了出去。撲的一聲撞在趙允身。撞他一起倒的。一起摔了個狗啃泥。 「主子。我……我不是……故意……」表忠不成。反弄的主子更加狼狽。趙德富慌了。手忙腳亂的想爬起來。「啪」的又一。壓的趙允和他一起翻的。 「狗膽包天!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著本公主!」膽敢反對小公主出去玩兒。左盼右盼能宮終於盼了的趙立時爆了。雪白如玉的小指戳著趙德富子。天長日久蘊養出來的高高在上的氣勢瞬間從她的那張可愛俏臉上溢出。烏溜溜的雙眸裡迸出冷冽兇惡的寒光。不等趙德富嚇的跪的賠罪。 面又是一腳。這一次是橫的飛出去。重重摔下來時臉上已儘是鮮血。 對。現在的趙就是一頭被激怒了的幼虎。伸了尖銳的獠牙。而-富。悲慘的代替了主子。成為小公主利抓下慘遭蹂躪的獵物。 趙允弼的臉色多|有多難看。 打狗還要看主呢。況這不是打狗。是打他!過是他的狗。踢他這主子擋了小公主一腳而以! 趙允能麼辦?怎麼辦?就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和皇上最寵愛的妹子。大宋最尊貴的公|火。反而要著幾乎被打不成人樣的手下怒聲呵斥:「胡鬧。公主和本王鬧著玩兒。你一個下人擋著作甚麼。滾!」 憐那表忠不成。挨了打還要被|子斥責的趙德富。此時連爬動的力氣都沒有。躺在的上苦的哼哼。|公主還嫌不解氣——約莫是想起來了。就是這傢伙買通|豆子偷偷監視她。小腳兒一踩嘩的跳起。撲面飛踹過去。踹的趙德富像只斷線風箏。順著風飛出去老遠。摔在的上的時候。全場所有人清脆的都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四哥和趙玄黃南宮琴伊早知道她的厲害倒罷了。韓琦和他的一幫弟兄可是全看傻了眼。愣在的打死也不敢相信。這揍起人來比他們還恨還凶暴的小丫頭。竟然就是皇帝的親妹子想像中高貴端雅的小公主。 「哼。狗東西。打死了也活該!」趙很驕的翹起了圓潤嬌俏的下巴。的意的看著周圍一群傻了眼的大男人。揚起的嘴角帶著一絲的意與炫耀的笑意。然後蹬蹬的衝到龐昱身邊。小腦袋一昂。撅著紅潤的菱唇道:「哼。今趟去江南。本宮玩的若不開心。你的下場。和他一樣!」 都這種狀況了。四能說什呢?拒絕麼。那搞不好他就真的要成下一個趙德富了。可就麼屈服給一個小丫頭又不是他的風格。 「公主放心。這一的江南之行。龐四一定讓公主流連忘返。」他答應的飛快。不過後頭又加了句。「可是就怕有人……嘿嘿嘿。一路上故意搗|麼的。存心要公主你掃興。玩的不過癮」嘴上說。眼睛很明白的就在看趙允。 趙允弼氣的真想撲過去。用咬的也要和他拚個你死我活。可是偏是當帝和小公主的面。只能陪笑:「不會的。絕對不會。我們都想公主玩開心盡興。有哪個吃了熊 豹子膽敢打擾公主遊玩。天丁大人此番南下。定當一路順風。」這一。他對龐昱的恨只有更增。「一路順風」四個字中當然也掩不住威脅的意味。仁宗皇帝聽出來了。卻不說話。猥瑣的著小鬍子。猥瑣的淡笑。四呢。由著他恐嚇威脅。輕鬆一聳肩膀:「那是啊。只有笨豬賤人和腦殘才會做這種缺德帶冒煙。生兒子也天閹的齷齪事。是吧。王爺?」 趙允弼恨的牙癢癢。但只能應和:「是。是。天丁大人言之有理。」心裡盤算著。龐四你別出京城。去了老子就算生兒子是天閹也一定叫人半道搞死你!!! 「好了!」仁宗皇帝大袖一。`斷兩人的對峙。 「允弼。剛才你口口聲聲說要把禁軍如何如何。乃是一時激憤。無心之失。朕便不追究了」仁宗皇帝先給這丫吃了一定心丸。然後馬上轉身面向龐昱。沉著嗓子道。「至於你。跟朕。朕有話要和你單獨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再踩趙允弼 獨談。 仁宗皇帝說的鄭重其事。 那麼理所當然的,趙允弼要貢獻出地方,給皇上和死對頭密談。 雖然狠不得龐四去死,早死早好,死了北海郡王府上下要擺酒慶祝,但是在京城不可一世的趙允弼,只能乖乖聽話,乖乖把府上最優雅清淨的書房「借」給皇上使,而且就算明知道商量的大有可能是對付他的話。 也只能乖乖由著皇上和龐四「商量」。 「我說皇上啊,你不是也早就看趙允弼、看王爺黨不順眼麼,為什麼這次不趁機把趙允弼拿了下獄,關起來好好懲戒一番,叫丫成天盡想著攬權,盡想著要坐天下。」進了書房,皇帝姐夫還沒說話呢,四哥先跳起來一個勁的在旁邊鼓動。 皇帝姐夫橫他一眼:「拿了下獄?哼,還奪爵、殺頭呢,是吧?」 「啊對對對,皇上高明,高明啊,此計果敢銳決,一勞永逸,正是天子之斷、帝王之謀,臣佩服,臣五體投地,臣頂禮膜拜,山呼萬歲……」 「山呼你個頭!」仁宗皇帝一耳光甩過來,當然被四哥躲開了,很詫異的盯著怒目而視的皇帝姐夫,「姐夫,你這是作甚麼,我們是親戚,你是我姐夫、大舅子,我是你妹夫、小舅子,你不能動手……」 仁宗皇帝「嘩」地轉過來,眼中精芒迸露:「你是朕的小舅子,允弼論輩分何嘗不是朕的同輩堂弟,朕如果為了這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把他抓起來下獄,朕的叔叔伯伯、宗室諸王們會怎麼想!大宋朝不是朕一個人的,是整個趙家,趙家的天下,難道只為了你出一口氣,朕就不要江山穩固,民心安定了麼?」 「不至於吧!」四哥很不理解。撓著頭小聲嘀咕道。「不就是做個樣子抓起來關幾天。震一下無法無天地王爺黨。」 「不至於?」仁宗皇帝擰著眉毛。看他地眼睛像要噴火。「北方遼國進犯。西南全福作亂。江南還有個蠢蠢欲動、隨時可能起兵舉事地『空幻』。朕若貿然懲處趙允弼。皇室內部必起波瀾。再被某些別有用心之人藉機挑唆。弄至京城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內憂外患之下。大宋朝危矣!」 「不會地不會地。」四哥拚命搖頭。「七秀坊已經被嚴密監視。""""熙又跟著我南下歸家。空幻在京城等若是廢了。哪還有什麼『別有用心之人』。只消皇上施以雷霆手腕。把趙允弼打入死牢。然後公告天下。說他……」 「朕告訴你!」皇帝姐夫「啪」地一掌摁在桌上。猥瑣神情全然不見。「這個時候京城亂得。也不能亂。所有地一切可能引致民心動盪地事情。在北方、南疆地戰事徹底平息前。朕都不會做。 」一字一頓威嚴十足。帝王之威盡展無。但是四哥怎麼看怎麼覺著這場面和《走向共和》裡李鴻章對盛宣懷說那句話地時候很像——朝廷閱兵在即。穩定要緊。 我靠靠靠!姐夫啊。你是皇上。是大宋天子。整個天下都是你地。你顧慮個屁啊。剁了趙允弼。這些個宗室王爺還能放著榮華富貴不要。造自家地反? 「朕說過了……大宋不是朕一個人的,大宋朝的江山社稷,屬於整個趙家。」仁宗皇帝地語氣突然緩下來,目光投向窗外無垠的天際,眼中有無奈,有傷感,也有某種彷彿英雄少年時壯志未酬的歎息。 四哥忽然想到了什麼,歷史上那個雄才大略、文治武功的千古一帝,創下無數豐功偉績、彪炳萬世地漢武帝劉徹,最初剛坐上皇位的時候不也還是處處制肘、顧慮種種麼?母后、國舅、先皇遺臣,還有太皇太后,逼得當時滿腔雄心壯志的大漢天子在國家大政的抉擇上有時甚至只能做一個活著的傳聲筒…… 難道皇帝姐夫這個坐擁天下的大宋天子,也受到了某種他暫時壓服不能地制衡,以至於對趙允弼的意圖攬權地謀逆之舉僅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會吧,這皇帝姐夫都繼位十三年了,再說老爹又不是那種攬著大權不放、自個兒想篡位的逆臣。四哥想不明白,理所當然地繼續勸說:「皇上,就是懲戒也有輕有重嘛,不一定非要抓起來下獄,可以給他禁足或要他閉門思過,這王爺黨平日裡也太囂張了,必須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才能明國法、正綱紀,昭示吾皇威凜,懾服天下,威加四海,鼎定中華。」 真的,四哥從來沒有像這樣子拍過誰地馬屁,但是為了先把趙允弼收拾掉,保證這一次南下可以徹底安心,別***事情才做一半,後院就著火,勞時、傷神、費力,還自虐,四哥徹底豁出去了,咬牙決定做一回饞臣。 他這都誠心誠意的拍馬了,皇帝姐夫卻仍是冷笑:「太子黨最近一樣無法無天 過往更甚,朕要不要把你也關起來?」 四哥一聽,急的當場跳腳:「不是啊姐夫,我已經很盡責的約束他們了,可是男人嘛,不就是圖個瀟灑,圖個面子,在女人面前……」 「夠了!朕意已絕,不必多言,就算你舌燦蓮花,也給朕收了!」仁宗皇帝沒有時間聽他廢話,大袖一揮,斷然道,「給朕聽著,當務之急,不是你和趙允弼鬥氣較量,變著法的的想借朕之手把他踩在腳底下,而是給朕盡快把京城的南唐餘孽統統『剿了』,讓京城百姓可以安心過日子,明白?」 「啊,怎麼剿啊,皇上你不是答應把七秀坊留下……」 「少給朕裝傻!你都能『造』證人出來拉趙允弼下水,演場京畿反賊覆滅的戲碼有什麼難。」皇帝姐夫氣的差點一腳踢過來,考慮到自己的形象這才忍著沒動,四哥嘛當然是心領神會的一點頭,嬉皮笑臉地道,「嘿嘿,那是那是,就等著皇上您這句話呢,這下我可以放心了,演戲、害人、栽贓、嫁禍,我可是專家,啊哈哈哈哈哈——」笑得要多下賤有多下賤,要多淫蕩有多淫蕩,在皇帝姐夫火起隨手抄起杯子要砸他前,屁股一拍,一溜煙的跑了。 第二天,早朝,仁宗皇帝頒旨,全城展開新的一輪清查嚴打,勒令開封府三日之內將反賊一網打盡,否則便要摘去包拯頂戴,重新要他去蹲大牢。 聖旨一下,滿朝震動,超過四分之三的官員紛紛奏稟請皇上三思,不要逼包大人這麼緊,但其實,他們中,至少有一多半心裡頭一水的幸災樂禍。 三天,一網打盡? 一網你個頭,他包拯不是神仙,三天的時間,要把經歷了兩次大搜捕卻一點線索也沒有給的反賊找出來,而且還要一網打盡,根本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差使! 完不成好啊,回去坐牢吧!這些官一個個暗地裡「詛咒」著,誰叫包黑子鐵面無私過了頭,得罪這麼多同僚,除了呂相一系為數不多的十幾個正直官員,其他朝上的文臣武將人人巴不得包拯丟官、罷職,繼續去蹲大獄。 的確,包拯不是神仙,所以他查了整整兩天,一無所獲。 —所獲個屁啊,四哥牽線搭橋,都和皇上達成協議了,朝廷暫時不動七秀坊,而要七秀坊所有人留在京城做押,換取少主的「自由」。這個時候,如果七秀坊被包拯查出來,剿了,仁宗皇帝鎮撫江南的大計也就前功盡棄啦。 仁宗皇帝有這麼傻麼?沒有,所有就算包拯再厲害、再能查、再有斷案的本事,皇上在從中作梗呢,你***查個屁啊。 到了第三天晚上,包拯仍是一無所獲,他和開封府上上下下,三天兩夜沒合眼,查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們,不要說南唐餘孽,連南唐餘孽的毛都沒找著。 想想也是,七秀坊現在的保護傘是皇上、是大宋天子,他小小一個包拯,又不是神仙,怎可能洞悉這其中隱藏的玄機。 包拯不是神仙,但有人是。 就在這一天的夜裡,一個人,帶著一包東西,來到了亂成一團漿糊的開封府。 人,是四哥,東西,是一些物證和線索,關於南唐反賊可能的藏身地點。 沒錯,東西是四哥找到的,這一切都是四哥的功勞,包拯拿到東西,立即帶著開封府的全部衙役,匯合供他調遣的禁軍,直撲城北某處大宅。 大軍的趕到的時候,火光一片,宅子被燒了,燒了整整一夜,火一熄滅,包拯就親自帶人進到廢墟裡搜查,現了地下密室,現了多具屍體,還有李的牌位和不少與鳳臨閣一役斃命的反賊使用的同樣制式的兵器衣物,初步判斷是反賊生內訌,被另一股勢力突然襲擊,殺光了之後放火燒屋,試圖湮滅證據。 雖然不相信有這麼邪的事,恰恰好在這最後一天的最後時刻,南唐餘孽內部動亂,被一股不知名的勢力趁機難、徹底挑了,但是龐昱提供的證據也好,現場找到的物證也罷,都可以完全的證明那一具具焦屍的身份就是南唐反賊無,包拯也只有在第二天的朝會上如實稟報:數月來攪得京城天翻地覆、民心動盪的南唐反賊已經徹底死得一個不剩,汴梁成太平了,天下安定了,大宋朝的老百姓們可以放心了——這些其實都是第二天朝廷張帖佈告,向百姓們「公佈」的內容,真實情況是在當日早朝過後,包拯協同呂夷簡、晏殊等朝中大臣,聯名向皇上遞交了一份奏折,內容長篇累牘,但說起來其實只有一句話。 —南唐餘孽覆滅,似趙允弼殺人滅口。 第三百一十二章 出發,下江南 情是這樣滴,包拯在廢墟裡偶然發現了一快北海郡還有半封燒的幾乎成灰、依稀僅能辨別落款「允弼敬上」的書信。 曾經在第一次懷疑趙允弼就是勾結反賊的內鬼的時候,開封府的衙差們也發現過類似的「證據」,而且還不是一件兩件,是很多,可唯獨這一次,信件末尾附帶上了趙允弼用印的簽押,那印是朝廷配發給各宗親貴冑的王璽,民間決計無法仿造,包拯生怕看錯,不敢把這當決定性的證據,叫手下衙差往深了繼續查。 這一查,乖乖不得了,城北燒掉的那座大宅,竟然曾經是趙允弼民名下的財產,半年前才轉賣給某做茶葉生意王姓商人,包拯急命手下去找商人來問個清楚,結果只找到一具冰冷的屍體,和遺書。 遺書上寫王姓商人做茶葉生意虧本,家財散盡,遂萌發輕生之念,可今年明明茶價大漲,行市火爆,***虧個球啊虧! 殺人滅口,這是典型的殺人滅口! 包拯以他敏銳的直覺第一時間作出了判斷,定是趙允弼,真的勾結了南唐反賊,因為皇上下旨嚴令開封府限期破案,他唯恐反賊的藏匿地點被查出來,禍及自身,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故意製造內訌,趁機派人把反賊通通殺光,屍體、房子度燒了,湮滅證據,一了百了。 有了前次的教訓,包拯不會再傻到咋呼呼地就到朝上公開奏稟,弄得人盡皆知,搞出一場風波,他唯恐怕判斷哪裡出了紕漏,畢竟三天之期放在那裡,片刻即到,容不得他往深了繼續多想,只好入宮去請皇上聖裁。 仁宗皇帝一看他交上來的殘留書信,當即拍板:「對,沒錯,這就是朕當年賜給允弼的王璽,有了這簽押,信件不可能是偽造的。」 看吧,皇上都認定了印璽簽押是真的,包拯還懷什麼?一邊奉皇上旨意四處張貼發榜,告知百姓反賊覆滅,可以安心過日子了從此,以求振奮民心,在最短時間內恢復京城動盪的治安,一邊調集人手,暗中展開對趙允弼的調查,矢志要把這個裡通外賊、禍亂朝政地謀逆郡王依法嚴辦! 當然,在剿滅反賊的功勞薄上,最後時刻趕來報訊的四哥位列第一,這是理所當然的啦,沒有四哥提供消息,包拯就算|奇|是神仙也別想|書|搗了反賊的老巢! 四哥是個謙虛地男人。從來都是。在他地一再要求下。朝廷向公眾張貼地榜單中並沒有出現他地名字。而是把功勞全部讓給了包拯。這一謙遜之舉。為他在朝中換來了良好地口碑。原本一大批認定他是靠投機鑽營、討好皇上才得以連升數級、飛黃騰達地大臣們。對他地印象都大大改觀——剿滅反賊。這是天大地功勞。皇上如果願意。封個侯都是可以地呀。龐四竟然讓出來。主動要求在佈告上刪掉自己地名字。這是什麼精神?這是大公無私、為國奉公地精神!這樣地高尚品質、這樣地崇高信念。滿朝文武幾人能有? 四哥大公無私。讓出了功勞。但是睿智地大宋人民不會忘記他。佈告張貼後不到半天時間。就有消息流傳出來。傳得人盡皆知:真正找到決定性證據、查到反賊老巢地是天丁大人。天丁大人把功勞讓出來。讓給了包大人! 消息傳得很快。不到半天時間。傳編了京城地大街小巷、市井裡短。對此沒有人出來闢謠。也沒有任何地官方解釋。只是隨著消息地不斷流傳。四哥地聲望再一次水漲船高。老百姓們人人都覺得。有四哥地地方就有太平、有安定。有他們和諧幸福地生活——大宋朝需要他龐四。人民不能沒有龐四!!!! 背負著百萬民眾地期待和膜拜。四哥本來應該繼續深究下去。把趙允弼這個「罪魁禍首」揪出來。法辦、殺頭。震懾所有心懷不軌地惡人。但「棒打落水狗」這種事情四哥是不屑做地。繼續往下查。深查。將趙允弼私通反賊地罪名公諸於世——這是包拯地任務。和他沒關係。查地包拯焦頭爛額、趙允弼和太子黨也焦頭爛額。才是四哥最想看到滴。 四哥現在要做地。就是啟程。出發。 帶著他未來地半個後宮下江南。 ×××××××××××××××××××× 三天後,三大花魁下江南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啟程了。 除了三大花魁和她們的隨身侍女各一輛車,還有隨行的小公主和名義上負責保護公主、其實就是他龐某人貼身保鏢的楊排風,以及韓琦率領的沿途護送的三百禁軍精銳——四哥沒帶秀香出來,不是他不疼好老婆,要在她 守空閨,實在是此番南下,最主要的任務是和空幻切辦法說服她們投靠朝廷,萬一對方不允,釀成武力衝突,純潔天真又絲毫不懂武功的秀香,太容易招致危險了! 愛她,就不能讓她受傷害,這是四哥的原則,所以他寧可放棄和秀香的溫存纏綿,也要把她留在京城,留在最最安全的太師府。 離開京城時,仁宗皇帝親自送他們到仁和門外,滿朝文武一路作陪,聲勢之浩大,絲毫不亞於皇帝出巡,消息傳到江南,老百姓們想必更要感謝皇帝的恩德,江南維穩的第一步,仁宗皇帝配合好了,接下來就都是四哥的事情了。 新一期出版《大宋時代週刊》對「三大花魁下江南」的前期準備做了詳細報道,濃墨重彩的渲染了朝廷對此的極度重視,皇上的英明決策,以及欽差大臣龐四過往的種種輝煌功績,當日狂銷八萬份,臨走了還給四哥足足撈上了一大票,並且在封底允諾,「三大花魁下江南」期間,週刊將派出隨行記者做全程報道,第一時間為大眾提供最新鮮、最詳細的第一手消息。 送行的隊伍裡,趙允弼也來了,那天的事情仁宗皇帝沒有處罰他,而且為了這緊要時刻皇室內部的穩定,事後還另尋理由給了王爺黨成員不少封賞,於是他這個老大就叼了,以為連皇上也不敢動他,自己就非常的牛叉,送行的時候裝的那叫一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其實言辭間囂張的不得了,當著文武百官、滿朝大臣的面就對他說:「天丁大人,本往僅代表宗室諸少,祝你此次南下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四個字咬得重啊,牙齒都「咯咯咯」的磨出聲音來了,四哥能猜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這一路上是不可能太平的了,以趙允弼睚眥必報的性格,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好過。果然吶,攜美出遊本來是一件多浪漫多愜意的事情,四個大美女,一個可以調戲,一個可以偷情,一個芳心可可差不多就要被他上手了,還一個早就成了他的閨中私寵,仁君採擷,再加上一隻驕蠻凶爆但是依然非常可愛的小蘿莉……真的,這一路上其樂融融不敢說,但絕對是快活美滿,「性福」少不了。 ***趙允弼就***非要搞破壞! 離了京城三天,四哥沒一晚能睡好的,什麼山賊、匪徒,還有打家劫舍的強盜、夜裡偷香的淫賊都叫給遇上了,有幾次四哥好不容易找機會誑得小公主去纏住南宮琴伊,排風姐姐和花妖女也都乏了、睡了,他小心翼翼溜到鄒熙的房間裡,脫光衣服了才上床,香一個都來不及外邊驟地***通明,無數黑影喊著「衝啊!」「殺啊!」「搶女人!」的口號衝出來……每天都是這個樣子,你叫四哥「做」什麼!!! 三天時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八回,有山賊、有土匪、有江湖黑道,還有當地的幫會惡霸,不是盯上了他們攜帶的大量金銀錢財(奉皇命帶下去賞賜給江南各州府的),就是想搶女人。這幫兔崽子,一個個絕對吃了熊心豹子膽,三百精銳禁軍護送的隊伍,都敢來惹,一批一批前赴後繼,來了死,死了來,就是不給四哥安生。泱泱盛世、太平乾坤,居然可以亂成這個樣子,不用說一定是趙允弼花錢收買了,收買了這些人拿命來換四哥的不得安寧! 拋掉不能「做」的鬱悶,偶爾來些人劫道搶掠,其實還是挺有意思滴,對方有時候來他個一二百號全副武裝的大漢,四哥吩咐所有人不准動手,護著車輛就好,然後給韓琦三十個從禁軍裡挑出來的最不能打的兵,要他應付。 這是考驗吶,考驗韓琦的領兵能力,韓琦沒有讓四哥失望,雖然每一次都是在完全陌生的「戰場」,天時、地利、人和,都被對方佔據,可他總能完美的抵擋住對方所有的攻勢,反過來把這些土匪、盜賊一網成擒,事後清點,從來都是零折損,連兵士受傷都是屈指可數。 「韓將軍果有領兵之才,這幾仗雖然規模甚小,但已足見其略其謀,皇上委他以重任,當真慧眼識才。」真正的領兵高手、打仗行家楊排風看了韓琦指揮幾場惡戰後如是說,旁邊的四哥瞧著她曲線豐盈的身子策騎馬上,指點戰場的嬌姿美態,不由得食指大動,立刻打馬挨了過去,諂著臉道:「好老婆,以後你就乖乖跟著我,好好做你的侯爺夫人吧,領兵打仗什麼的就交給韓琦啦——」 第三百一十三章 南下路上戲琴伊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四哥打馬挨到楊排風畔。秀美瑩潤的臉蛋。盡情地YY著。 ——什麼!YY? 這不廢話麼。四哥吃飽了撐的。當著鄒熙芸小公主花妖女三個已經有過合體之緣的女人的面。再加上一個他注定要泡要收要睡的南宮琴伊的面。對火姐姐說這種話。就算火帥姐姐不揍他。他也要被三個女人弄死 知道麼。世上最可的生物不是老虎。也不是恐龍。是吃醋的女人! 人人看到動心的美。都喜歡YY。四當然也不例。但是四哥和這些人的區別是。別只會YY。而他的YY。從來都會付諸實踐。 火帥姐姐。四哥注定要!「考察」進行了三。對韓琦的檢驗也差不多了。對於依然層出不窮的劫匪強盜。四哥也煩了。大家都煩了。一行人甩下大部隊。女的。只帶丫。男的。裝上陣。湊上三車兩騎另走一。做那行俠仗義清繳匪患的當。 *不對。是義舉。 「公主。今兒咱要再遇上山賊。'你五個蹂躪怎麼樣?」四哥笑瞇瞇的問。 昨兒才親「腳」踹了六個土匪山崖的小公主「哼」的一。高抬起了嬌悄的小下巴。「不夠!至少要給本宮八個踩。本宮要替皇帝哥哥好好教訓他們。告這些壞蛋怎麼同樣做一個好人。」 還做人?一邊的琦狂擦汗。迄今為止。但凡|公主「教訓」過的山賊土匪。下場從來有一個——做鬼! 「天丁大人。」後一把清冷但不失嬌柔的輕喚。四哥回頭。車簾隨即掀開。露出南宮琴伊傾倒眾生的絕世花容。 「琴伊姐。有什麼嘛?」他很熱情的挨過去。叫的自然更是熱情。 南宮琴伊已經記不是多少次瞪他了。反正從認識這人起到一路過來什麼「南宮姐」「'」「南宮姊姊」「琴伊姊姊」「好姐姐」「好」輪著叫不知多少遍-次警告他不要口沒遮攔的瞎喊。他就換一種稱呼。再警告。再換。最後差點連「我的親親寶貝。琴伊好姐姐」都叫出來。 |麼辦法呢人臉皮厚啊。的像城牆。任三輛車上所有地姑娘都看不過眼了。四哥還是照樣叫。叫的要多親熱有多親熱叫的要多曖昧有多曖昧。南宮伊真的和他計較不|了。每次只能以「瞪」來表示抗議。 抗議頂毛用啊?四哥照喊不誤。 「琴伊姐有什麼嘛?」他又問了一邊。身子離馬車挨的很近。幾乎要貼到南宮琴伊身去。而且因為馬的高度。是從上往下壓。 南宮琴伊往後縮了她天鵝般的修長粉頸。明明應該很討厭他這人的輕薄行徑。可是不知什麼心跳地然有些兒快:「想……我們這一路上遇到的劫匪是是多了些。一個拼著性命不要。偏是又挺好對付簡直和送死沒區別。我想。這是不是什麼人故意要他們來送死。以此麻痺我們。我們輕敵大意不加提防了再突然出手。一擊必殺。」 「不會吧!」四哥聽了。失口叫出來。表情顯的非常驚訝。「我這個人一向和可親。沒什麼仇家的勉強算起來只有一個趙允。難道他為了要我的腦袋。故意弄出這麼多條人命來。唉呀!罪過罪過——」 「不是他。」南宮琴伊輕輕搖頭。「海郡王雖然和你間隙不小。但還做不出這樣滅絕人性地事情來…」 (切。我看就是他做的。) 四哥心想。當然還是保持側耳傾聽的神態。盯著南宮琴伊艷冠眾生地俏臉。捨不的放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不是他那是誰?我真的再沒有厲害的仇家了。不過嘛……嘿嘿——」四哥摸著鼻子。笑的又開始不懷好起來。「要說這三大花魁的艷名。如今已是天下皆。說不定送死來的這些清一色地都是好色之徒。'覦你們的美色……」 「你還好意思說!」南宮琴伊嗔怨的又白他一眼。蘭瓣似的纖細玉指一掠窗外。「「車裡有美女」「錢多。想買路」「別地不怕。就怕打劫」誰叫你打出這些旗號來的。字還寫的老大一個。生怕別人不來攔路麼。」 「攔路好啊!」四哥一擊掌。含忒響。明顯的沒有一點悔過的覺悟。「這些不開眼來送的山賊盜匪。衝散了就給公主耍著玩兒。你看看。這些天公主玩的多開心。多高興。公 心了。高興了。我任務就完成一了啦!」 「我是說!」南宮琴伊瞪著他。點惱怒地撅起了小嘴兒。「指使這些匪徒劫道襲擊試圖以此麻痺我們的人。會不會是空幻?」 「空……空幻!?」哥怔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抬抬肩。搖頭。「什麼東西?我不知道。狐仙麼。天狐空幻!?」 南宮琴伊第N次|他了。他的側一瞥無論多少次依然是撩人心魄。美絕凡俗。配合她比千多隻百靈鳥兒一起鳴唱還要動聽的多的聲音。對四哥的定力實在是種莫大的考驗:「別以為人家不知道。「空幻」就是南唐餘孽他們的組織1。包大人早便查出來了。你還想裝傻麼?」 四哥嘿嘿笑著摸鼻子。南宮琴伊第N+1次的白他眼(南宮MM的動人神態四哥獨享。哇哈哈哈哈哈——)。輕聲分析道:「「空幻」在京城地行動被朝廷預先洞悉。臨閣一役死傷慘重。我們臨出發前。包大人雖然毀了「空幻」在京城的巢穴。而且宣佈反賊已經全滅。但是依我看。「空幻」在江南經營多年。實力雄厚。縱然京城總部被朝廷一舉搗毀。江南和全國各地恐有大批殺手士暗伏。這一次我們離京南下。空幻一定不會放過你這個提供情報助開封府剿滅他們的罪魁禍首。一路上我們遇到的山賊劫匪。搞不好都是「空幻」故意安排的。不惜堆上千條人命也要了你這個大差。拿你的腦袋祭奠他們死去的弟兄。」 哎呀。真]人—— 耳尖的韓琦一聽了。嚇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想這一路上。他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保護小公主保護三大花魁上邊了。完全沒有想到過天丁大人的安危。倘若事情真如南宮大家所說。對方目標其實是天丁大人。那要是遭「空幻殺手突襲。天丁大人不慎遇害。他死一萬次都難辭其咎啊啊啊啊啊! 緊張的心跳如鼓。不經意瞥了眼四哥。哇呀呀呀。那叫一個鎮定自。'明知道了己是襲擊的|標。可是騎在馬上居然跟個沒事人一樣。什麼叫沉穩如山。大將之風。什麼叫臨危不懼。泰山崩而色不變。看四哥呀! 韓琦的對四哥的崇拜一時滔滔江水。不絕…… 在賊笑賤笑淫,來眼去的和馬車裡聽見討論探出頭來的鄒熙芸了好一會之後。哥才把注意力轉回來。慢悠悠慢悠悠地開口道。「若依南宮姐姐之意。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轉道回去同大部隊匯合。高豎起欽差大旗。一路逢城入城。逢州進州。要沿途官署派兵護送——。一路上還要吃拿卡。。擺足欽差派頭。才行?」 「你願意這樣。,沒意見。」南宮琴伊肩一聳。粉臉如同罩了一層薄薄寒霜。冷漠起的樣兒依然是美絕塵寰。 「我當然不願意了!」四哥飛快的接口。「小弟今趟出來。乃是奉旨而行。鎮撫江南。鞠躬盡。為國盡忠。才是第一要做的也是微一要做的事情。我甩下大部隊。帶著姐姐們獨自上路往江南行進。就是不想一路上這裡款待那裡宴請。到了某一個地方。什麼知州通判這個使啊那個使啊來一大通作陪。有什麼意思呢。還不是吃吃喝喝。逢迎拍馬!我這人一向正直。從來就不好這套。尤其這次出來是為朝廷為國家為上辦事。更加要克己奉公。盡快的把事情辦好。不能貪圖安逸享樂。辜負皇上的重托。」 四個一臉正氣的述著他做人的信念和高尚的思想。冷不丁地一把嬌滴滴媚人魂魄的妖女聲接口插進來:「是啊。聽在州府有什麼意思。無非是吃喝玩樂。吃喝什麼的。丁大人才不稀罕。太師府裡什麼沒有啊。用的著下到地方來讓人請?送禮也是一樣。天丁大人是皇上面前的第一大紅人。州府供奉的那麼些個小錢小物件。天丁大人才看不上眼哩∼∼咯咯咯——」 媚笑惑聲。蕩人心魄。四哥回頭一瞅。赫然見閣的那輛大紅馬車這時就靠著綠綺軒的車並肩行駛。一隻浸染了鳳仙花汁的紅酥手探出來。妖媚如蛇的掀開車簾。露出花想容嬌媚嫵艷的絕世花容。五指纖長的酥膩小手托著粉撲撲香腮。乳一般的手背細白滑膩。指節繃出一抹粉。分外妖嬈! 第三百一十四章 光明正大的偷情 嬈尤物。萬種風情。除了這八個字。龐昱真的想不什麼可以形容眼前的紅妝麗人。花想容掀車簾。婷婷的探首出來。一襲大紅的壓銀郁金裙。外罩紅色的薄紗輕羅。腰別出心裁的挪了個的方。本應當是繫腰間。她卻是繫在胸腋之下。生生裹出兩團堆雪似的渾圓沃乳。才又在左胸下打了個俏皮的雙環結子。嫵媚添風致。 迎著南宮琴伊鄒熙芸訝視的目光。花想容嬌嬌一笑。勾起尾指將柔軟的鬢邊髮絲撥至耳後。拋了龐昱一個媚眼:「人不風流枉少年。天丁大人是安樂侯……咯。安樂侯的的意……手下。定是最好青樓勾欄。流連***啦。本的呢。到了一路上的州府。的方上安排逛逛窯子喝喝花酒。天丁大人都是定要去的。不過嘛……噗哧——」她忍不住又笑出來。慌忙掩口。一雙肥滾滾的雪乳顫晃如奔兔。幾乎要緊的紅綾兜子。「不過嘛……叫天下男人魂牽夢繞的南宮大家和鄒姑娘。這一路上可都陪著天丁大人呢。樓楚館裡那些個庸脂俗粉。天丁大人怕看都懶的看一眼哩。是吧?大∼∼人∼∼」 四哥臉皮厚。眼睛一算是默認了。男人嘛。哪個不好色呀。是吧?不好色就不是男人但是也不能濫情亂交。所以青樓楚館***界。四哥打定了主意只上她們仨。別的。就算是謝玉英那種咱也看見了當沒看見。無視。沒「性」趣。 南宮琴伊早習慣了的輕薄言語。沒遮攔。反這一路上也沒少被「調戲」。每次越是計較反而越被動。怎也說不過這人的油嘴滑舌索性別過俏臉去不搭理他。而鄒熙芸一聽「陪著」兩個字。芳心湧起的卻又是另一種別樣的羞怯。她身為空幻少主。如今竟愛上了大宋皇帝最親信重用的臣。愛的不可自拔明媚的雙眸一時朦朧起來。抿著唇。螓首微頷。不敢接觸他的眼神。似乎心底仍為倒底是遵母命矢志復國還是乖乖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嬌順妻子而躊躇難定。 龐昱何嘗不知道她他的付出。又見鄒熙芸默默忍受著如此兩難的抉擇。一時心上顫湧。溫情觸動。再顧不的周圍多雙眼睛顧不的在人家曝露他和鄒熙芸的私情。輕輕的在馬背上伸出手溫柔的扶上鄒熙芸纖薄的香肩。 他沒有開口需要開口。因他和鄒熙芸之。一個溫情眼神就足以表明一切 是的。他這無聲|。浸潤著濃濃愛意和眷戀久疏承歡的鄒熙芸一下子羞紅了艷麗的臉。只覺兩之間連空氣都滾熱一片。直如鼎沸。心尖兒||跳。幾乎撞出胸膛。 如其來的羞赧心動。讓鄒熙芸慌忙抬手掩住秀頰。生怕被旁人窺破兩人之間的私情。好南宮琴伊這時別過了俏臉懶的搭理龐昱其她人的注意力又全在侃侃而談揭穿了龐昱色心的花想容處。僥倖放過了這次一旦被發現。以轟動天下的花魁和小家丁之間的「親密接觸」。 人忽略了眼尖花想容可沒有那麼瞞。水汪汪的杏眼滴溜溜一掠。霎時什麼都「明白」。不知怎麼的就忽起童心。菱兒似的姣好紅唇抿一勾。著媚眼兒壞笑。也不知又打起了什麼戲弄人的壞——主——意。 身為一個男人。一個大男人。沒有關懷護照顧好自己的女人。讓她被別人的言語牽動愁。想起了不快樂的事情。實在是一件不可饒恕的罪過。 四哥現下就犯了這種罪過。那該怎辦? 當然是找時間的,。好好愛撫安慰一下受傷人。 那如果沒有的點也沒間呢? 當然是創造時間。創造的點。 穎昌府。河南大郡。自古為兵家必爭之的(就是許昌啦。三國時候曹操的老巢)。百餘年後。沒有岳飛指揮的岳家軍在此大破金兵。一仗打出了「撼山易。岳家軍難」的古威名。 而如今的穎昌府。做為由汴梁南下的必經之路交通樞紐要的。控制著整個京西北路及周的區的往來通隅。又是歷代道必經之的。其重要不言而喻。那麼自然穎昌府尹也是個非常非常常牛叉的大官。 「老子告訴你。今兒老子要在你城南的別苑睡。該怎麼做自己看著辦。夜裡要是有一個人闖進來打擾。行。老子明兒就把 。先斬後奏。聽白沒有!」穎昌府尹的宅子裡。非常牛叉的穎昌府尹劉雲翔兩腿跪的。低著頭被前面怒容滿面的欽差龐昱戳著腦門子冷聲訓斥。不光被罵。脖子上還架了一柄鑲滿寶石珍珠華麗麗的劍。對。那就是皇帝姐夫賜給自己小舅子的尚方寶劍。可以先斬後奏。說白了就是看誰眼。殺誰。 做人一貫低調本來不想驚動官府的龐昱。這一次破天荒的帶隊進了穎昌城。直奔穎昌府衙。衝進去聖旨一扔身份一亮。尚方寶劍架著劉雲翔的脖子。就開罵的個正四品的穎昌府尹劉雲翔唯唯諾諾。只懂點頭。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敢放麼?自古以。的方上的論你多牛叉。央下來了人那就是爺。何況龐昱乃奉旨欽差。代表的是皇上。代表的是他劉雲翔現在的主子龐太師(人家是龐太師一系的)和他未來的|子安樂侯。 偉大的三個「代表」面前。劉雲翔敢不俯首貼耳唯命是從麼? 「是。是。屬下有罪。屬下失職。下辜負了朝廷的重托。屬下讓天丁大人受驚了。」劉雲翔嚇趴伏的上。頭如蒜。 「放你媽的狗屁!」哥火氣更甚。飛起一腳去。踹的劉雲翔跌了個仰八叉。「啪」的又一腳踩在耳朵邊上。「受驚。什麼叫受驚?老子跟隨侯爺。跟皇上。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就是鳳臨閣襲駕那晚。也是我。龐四。冷靜指揮。沉應敵。保護了三大花魁!區區幾個盜匪賊寇。能把老子著了!?」一上沒的機會「安慰」嬌妻。四哥真的憋了一肚子火。這下全洩在劉雲翔身上。嚇在穎昌作威作福的劉大府尹差點沒丟了魂。 「是。是是是是。大人神武。天丁大人英明。天丁大人仙富永享……」他一翻身又匍匐在的上。撅著個屁股大拍馬屁。 「仙富永享?***「壽與天齊」呢是吧!」四哥煩的就是這種連馬都不會拍的人。他一風華正茂的俊美少年。又不是神龍教主洪安通。需要這什麼「仙富永享壽與天齊」麼。真不知道劉雲翔怎麼當上府尹的。要不是還有事情叫他辦。|的有叫龐爆爆丫菊的衝動。 「子告訴你。今兒老子要在你城南的別苑睡。該怎麼做自己看著辦。夜裡要是有一個人進來打擾。行。老子明兒把你抓了。先斬後奏。聽明白沒有!」他提著軟磨硬泡從皇帝姐夫處搞來的尚方寶劍。往劉雲翔脖子上重重一架。嚇的後者幾乎尿褲子。點頭不迭:「是是是。天丁大人交給的任務。下官……下官就是捨卻性命不不不不……不要。也一定辦好。」 就這樣。四哥他們一|住進了劉翔城南的別苑。生恐掉腦袋的劉大府尹。把他自己的宅子裡外清空。所有閒雜人等一律滾蛋。又從衙門調了五百精銳士卒來。遵照天丁大人「事兒的辦好。但不可擾民」的囑咐。叫他們全部化裝成百姓。晝夜守在園子外邊。總算是給欽差一行換來了一個沒有滋擾的寧靜夜晚。 天階夜色涼如水。如此溫馨的夏夜。費。 漏盡更闌。明星熒。邊高懸的新月照的大的一片澄明。'呀」一聲輕響。精心雕鏤的木門敞開半扉。伸出一隻白生生的粉細柔。腕如玉。臂似鵝頸。腕間一隻碧綠剔透的翡翠玉鐲。更襯的五指纖長。掌心柔膩。說不出的雅致可人門再啟半。一抹窈影款款步出。肌膚如雪。明麗照人。端是人間絕色。 「熙芸!」她才一出門。前邊早就等在那裡的俊美少年迎了過來。一把挽住她的玉手。彷彿迫不及待的似的。拉著儷人就往外走。 「你……哎——」'女猝不及防險些撲進來他懷裡。紅著臉兒嗔怨的瞪了他眼。「都了約在湖邊的。你怎麼…找上門來。琴伊姐姐她們就住在隔壁。被看見了……多多不好……」明明是嗔責的話兒。說出來卻滿帶柔情。 「哈哈哈——怕什麼呀。」爽利笑聲一如既往。就在明月下。就在小樓前。四哥伸出雙手。摟住鄒熙芸的纖腰。她整個嬌軀攬入懷裡。深情凝望著佳妙無雙。香培玉篆的美人兒。笑道。「你是我的老婆。就是偷情。咱也要光明正大。」 第三百一十五章 湖邊歡好(一) 不、不要……」鄒熙下意識的推擋,倒非她不願綿歡愛,可在這大家暫居的小樓前,南宮琴伊、花想容、楊排風還有小公主都在裡邊,兩人抱在一起,要是被她們看見了,那豈不……羞煞死她。 四哥一向是個體貼的好男人,當下便鬆了手:「嗯,那要不算了,等到江南……不,等揮了京城我們再做……」看吧,多體貼的男人啊,不因一己之慾念而強索歡好,憋了這許多天,依然主動的徵求女方的意見。 —呃,四哥憋了這麼久,小芸芸何嘗不是久曠歡愛,這種事情女人一向比男人熱衷,尤其是早被他在床上征服了的女人。 「不要。」果然,鄒熙的第一反應就是搖頭,然後一下子反應過來,羞得粉臉暈紅,軟腴雪膩的胸脯怦怦直跳,小手按上去滾燙滾燙,半晌抿著粉唇,聲音軟細地求他,「去……我們去別的地方,好不好?」 美女的要求,四哥從來不會拒絕,含笑點點頭,執起她的柔荑,往園子裡走去,兩人手牽著手,肩並著肩,儼然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這時正是末~初,四下裡一片寂靜,除了「啾啾唧唧」的夜蟲聲,只有龐昱輕輕的腳步聲——為什麼是「只有」?因為鄒熙怕被人聽見她腳上金縷鞋的聲音,索性把鞋脫了下來,提在手上,小心翼翼、前瞻後顧地跟著情郎往幽會的地方去,正應了當年小周後和李會時的「劃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只不過李和小周後那是「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而到了四哥這裡卻是「執子之手、與子同出」,一起到安全的地方然後……中出。 離了小樓在的園子,鄒熙芸這才換上繡鞋,任由龐昱牽著她的小手,拉著她到了別苑毗鄰的小湖邊。雖然已是深夜,但空中月明星稀,照的大地一片澄明,放眼望去,遍地綠草如茵,灌木叢叢,湖中水平如鏡,輕波拍岸,天上彎月斜斜倒映在水中,端的是個情侶談心的好地方。 談心?四哥可不是為了談心才約鄒熙芸出來地。 兩人找了一塊靠在水邊的石頭坐下,望向靜影沉碧的湖泊,鄒熙芸輕輕把頭枕在龐昱肩膀上,溫柔地月色照在她身上,彷彿一層銀色薄紗,益發凸顯出她輕盈曼妙的腰身曲線,龐昱心中大動,忍不住低頭在她頰邊輕輕一吻。 雖然已經有過無數次地合體之緣,鄒熙芸仍是羞得「嚶嚀」一聲,怕癢似的縮了縮頸子,龐昱愛煞她的嬌態,雙手摟住她纖腰,一把將她整個嬌軀牢牢抱住,低頭往她唇上印去,鄒熙料他這般猴急,輕呼一聲:「你……你作甚麼,說好出來……只是聊會子話……你怎麼……」 龐昱置若罔聞。摟得她更緊。湊頭到她耳畔。笑道:「是啊。是聊會子話。在七秀坊時。我們不是常躺在你地竹榻上。抱在一塊兒聊得麼?脫光了衣服才能坦陳相見地嘛。」說罷一口含住她地耳垂。輕輕吸吮起來。 鄒熙「啊」地一聲。頓時渾身發軟。只得抬起一對玉臂。輕輕環上他脖子。側著頭求饒起來「不要……你弄得人家好癢……」 女人說「不要」。那就是「要」。這個道理四哥很多年以前就明白了。哈哈一笑。把她抱得更緊。陶醉道:「娘子。你身上好香。這些天我可想死你了。給我。我真地好想要你……」鼻嗅嘴舔。把個鄒熙弄得嬌喘吁吁。肢搖體酥。再無先前端雅淑麗地高貴儀態。只能無助地攀住身前地愛郎。任他予取予求。 在龐昱熟練地手法下。鄒熙芸越來越承受不住。而他地挑逗卻一次比一次強烈:「啊!相公……」聲音淒楚哀怨。如泣如訴。一聲聲地喊著面前地男人。 龐昱聽得興動不已。伸出舌頭在她耳孔不停地舔拭。 鄒熙癢到極處。不住縮頸斂避。雙手不自覺地用力將愛郎抱緊。把那柔軟豐滿地身子緊緊貼著他。軟語哀求:「不要……好癢……人家受不了了……」 龐昱這才停下來,扳過鄒熙芸的身子,雙眼凝注著她絕美的玉顏,只覺眼前這年芳十八的嬌美儷人兒,紅潮暈頰,嬌羞無地,一如初見時的冰肌玉骨,綽約多姿,但原本不可褻瀆地冷傲卻已化作了對他的深濃愛意,那是只屬於他的溫柔,是只能由他享受地愛的昇華。 鄒熙芸抬起螓首,癡癡地與他對望,直到這個奪取了她芳心的男人俯首封住她地唇,她終於閉上眼睛,雙手主動環上他脖子,牢牢將他抱緊,接納他那跋扈驕橫的舌頭的同時,熱烈地回應著,吻得濕熱和纏綿。 熾烈的熱吻,讓雙方同時竄起原始的慾望,龐昱再難克制心頭慾火,一邊吻著一邊在她身上肆意撫弄,手掌移到她一邊乳房,把個豐挺柔軟的玉峰握在手中。 隔著單薄的衣衫,搓揉了幾下,乳首漸漸充血發硬起來,緊緊抵著他掌心。 鄒熙芸在他嘴裡「噫」了一聲,嬌軀跟著發顫,卻沒有推擋或者是抗拒,反把胸脯貼著他擠了一擠,表示她多麼喜歡 觸摸。 龐昱包裹住那一手的豐滿,徐緩把玩,但覺觸感說不出的柔膩,豐碩飽滿,叫人愛不釋手,才摸得幾下,鄒熙芸櫻唇微張,綻出一聲迷人的嚶嚀,一對美麗杏眼滿含著水光,深情凝注著深愛男人的俊臉。 龐昱和她目光雙接,看著這個身和心全部屬於自己的絕代佳人,一股慾火直湧到頭頂來,陶醉道:「熙芸,你真的好美,人美,身子更美,擁有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一面和鄒熙芸深吻,一面盡情取悅她。 鄒熙芸幽怨的白了他眼,含混不清的嗔道:「你還說,當日都怪你用強,逼著人家侍候了你一宿……」 她的少女初夜的確是被龐昱強行「霸佔」的,回想起當時扮惡人、強迫她侍寢的凶狠樣,龐昱臉上禁不住微微一紅,失笑道:「娘子原來還記得那件事吶,你不會像當日那樣,事後又重重賞我一個耳刮子吧?」 鄒熙「噗哧」一聲:「你當時那般兇惡,抓住了七秀坊的把柄就硬逼著人家陪你渡夜,還不該打嗎?」 龐昱立刻「認錯」:「嗯,都是我不對,忍受不住娘子那麗質天生的誘惑。」 鄒熙芸含羞啐他一口:「麗質天生就該讓你妄作胡為麼……」一話未完,龐昱作惡地壞手伸手到她衣內,滿滿的抓住胸前一團美肉。這一下毫無阻隔,鄒熙芸立刻身子酥軟,倒在他懷中,任由那五根指頭為所欲為,不片刻便被摸得渾身亂抖,鼻息漸重。 龐昱低下頭來,把嘴唇貼到她耳邊,輕聲道:「好娘子,你胸前的這對寶貝,真乃人間至寶,又挺又軟,把玩起來,真叫人愛不釋手。」說罷輕輕含住她耳珠,來回舔了幾下,鄒熙抵受不住,更是顫個不停。 「相公,好相公,癢……好癢人,不能再……再舔了。啊!且停一停,人家要……啊啊啊……」 龐昱一邊極力愛撫,一邊在她耳後地敏感帶肆意挑弄,舔得鄒熙芸嚶嚀不絕,螓首亂搖,兩手從後邊穿繞過來,分別握住她一對美乳,玩得不亦樂乎,直把她胸前兩團美肉弄得顛來晃去,形狀百出。 陣陣迷人的呻吟聲,不住地從鄒熙芸口中逸出,她一個初承雨露(被四哥破身可不才一個多月呢)地少女,怎禁得龐昱如此挑逗,況且眼前之人還是她深愛的男人,當下縮一縮頸子,逃離他的舔吻,張著迷離倘恍的眼睛,輕聲求道:「別、別在這裡好麼……我們……去別的地方……」 龐昱噓了一口氣,低頭與她目光相接,深情地凝望著這個嬌同艷雪、貌比花嬌的可人兒,「那要不……我們回去,到你房間……」 鄒熙芸紅著粉臉,拚命搖頭。 「去我房間?」 鄒熙芸仍是搖頭,臉兒紅的更厲害了,澀旎道:「不、不行,要是回去了,被人撞見,那……唔!」一句話沒說完,龐昱又吻了上來,濃烈的男子氣息不停地往鄒熙芸鼻子裡鑽,吻得她芳心弭亂,一身好武功不知哪裡去了,身子綿軟地倚在愛郎懷裡,任由她擁著自己,走進了湖邊的樹林。 此刻正是子夜時分,萬籟俱寂,兩人相攜到了林子裡,溶溶月色下,只見鄒熙芸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讓人垂涎落魄,忍了一路的龐昱如何按耐得住,雙手一張,緊緊將玉人擁入懷中,頭一低便吻了下去。 這一吻,吻得焰焰似火,如癡如狂,龐昱口裡吻著,手掌卻肆無忌憚的亂摸亂捏,時而包著整個玉峰,輕捏慢揉,時而兩指夾著那顆嬌嫩的乳頭,捻擰絞扭,將個鄒熙芸挑逗得死去活來,連聲嬌喘,楚腰晃搖,幾乎連喘息都接不上了,過得片霎,終於忍受不過,整個人軟在龐昱懷裡,任他胡作非為。 第三百一十六章 湖邊歡好(二) 熙芸的身子遠較常人敏感。稍被男人一摸。便即全|龐昱深知這一點。先扶她到邊石上坐定。兩人一前一後互相偎依著。鄒熙芸美腿大張。秀背貼住龐昱健碩的胸膛。仰頭往後主動的獻上香吻。 四哥不滿足於僅僅手口的纏。先在那對美乳撫玩一輪。接著將手插入她雙腿間。隔衣拿著那嫩之處。輕輕揉按。才動了幾下鄒熙芸便抵受不住。仰頭「呀」了一聲。哆嗦道:「相公。不不要。咱們去別處。到水裡去。在這會。會給人看見的。」 (還「會給人看見」?你當相公一來就大發雷霆讓劉雲翔把宅子裡的閒雜人等清乾淨。為的嘛呀。不就是知道好娘子怕羞。怕被人瞧見麼) 謀深遠早就做好了「所有」準備的四哥哪肯依她。湊過頭去親著鄒熙芸香腮。輕聲道:「天都這麼晚了。怎會有人來這裡。娘子。你那裡已這麼濕了。還是夾著腿兒。快給我張開來。讓相公好好的「愛」你吧。」一邊說一邊開始解她的衣服。鄒熙芸起初還象徵性掙扎了幾下。後來便任由施為。 隨著愛郎輕輕一拉。鄒熙芸最後的衣衫順著膀間柔膩的肌膚滑落下來。月色映著腿心的一粉嫩。龐昱再按捺不住。撲上去擁著她的一對美腿。在那處狠狠的揉了幾下。便覺觸手處泥濘不堪。滑膩膩的XX(和諧)。不停的滲將出來。 鄒熙芸越來越持不住。嬌軀顫抖個不停。 龐昱一面加手上動作。一面盯著前絕妙的尤物。望著她那嬌娜嫵媚。丰姿撩人的美態。的無以復加。再也難以容忍湊頭又去親吻。 鄒熙芸在她雙重夾擊欲仙欲的半睜美目。手緩緩伸上前去。幫龐昱把衣服也的一件不剩昱在她臉頰背脖子親了一會。遂彎下身軀。|唇慢慢的移她胸前舌尖乳首撩撥幾回。猛的一口含住。細品味起來。 鄒熙芸嬌軀顫。喉迸出一聲呻吟:「相公——輕些。別。」低頭望去。但這個她深愛著的男人正自大張其嘴一口一口吃不亦樂乎。時不時還輕唆兩下。幾乎把她的魂兒吸出來。玉手不自禁的移到他的胯間。握住了那根硬繃繃的巨物。龐昱不由的呼出一口氣身子一挺一挺的在她指間抽動。的也更加動情。撩撥的鄒熙芸心癢難耐不禁手上加力。套弄的愈發動情。 龐昱吃了一。改用雙手捧住一對美乳。大肆搓玩一番接著移到鄒熙芸身前扳開那對修長的大腿。饒是夜色幽暗仍是把那妙物瞧一清二楚。 飽脹的花房。鮮艷的瓣。看的他心頭熾熱。連忙將頭湊。舌張唇。大肆舔弄起來。 熙芸被他吻著妙處。立時雙腳緊繃。小腹抖動個不停。一雙美腿牢牢筵住他頭頸。陣陣意自下腹不擴散蔓延。龐昱有心逗她。手挖舌掘。無所不用其極。不用多久工夫。已把鄒熙芸弄的肢搖身擺。XX長流。隨覺花蒂兒驀的被愛郎住。一陣酸麻直竄遍全身。|烈的美意幾乎讓她昏暈過去。連聲求道:「好相公。不要。人家受不了。啊啊啊啊啊——」 龐昱正吃的高興。哪肯便停。舌頭捲起。遂往裡面插去。接著伸伸縮縮抽插起來。鄒熙芸再也抵受不住。子陡的僵住。-嗦了幾下。一股又一股的甘津。猶如決堤般滾滾而流。不停的噴濺出來。劈頭劈腦澆了龐昱一嘴一臉。 。(和諧萬歲。省ing 「娘子。我來了。你好生受著。」 耳畔響起情郎溫柔呢喃。鄒熙芸連忙咬住手兒。半睜星眸。含情脈脈的盯住龐昱的俊臉。待的龐昱往裡一送。「噗」的擠出一蓬麗水。鄒熙芸哪裡還忍的住。「呀」一聲叫了出來。腿心被擠的脹滿。著實美不可言。 龐昱被那團團又濕暖的凝脂包裹住。爽的渾身皆酥。呼出口長氣。從後邊抱緊懷中佳問道:「好爽——娘子你呢。舒服嗎?」鄒熙芸美的魂也丟了。哪裡說出來。雙腿繃直。接連打了幾個咚嗦。才勉強「嗯」了一聲。龐昱趁勢蹲起馬步。雙手捧住她纖腰。開始徐緩抽送。眼睛卻盯在鄒熙芸的臉上。見她媚眼如絲。含情脈脈的與自己對望。不由越看越癡。動作漸漸加快。露首盡根放馬狂奔。刮胯下佳人酸麻爽利。美快絕倫。 鄒熙芸緊咬小手。拚命抬起下身。奮力迎湊。不覺又是數十抽。干她小嘴圓張。口裡「嗚嗚」作響。一副神魂蕩 樣。真個惹人又憐又愛。龐昱|的情興大動。「咕」提氣抽送。攻勢如雨點一般。下下直入里許。把個婀娜柔美的嬌軀撞的晃來晃去。乳波滾動個不。 龐昱將頭湊近。親吻著她的耳背。見她雙目迷離。神情陶醉。遂低聲笑問:「怎麼樣。娘。和為夫在一起喜歡麼?」雙手從後繞上前來。托著一對美乳情玩。鄒熙芸受不過。終於叫出聲來:「嗯。相公。你真好。相公。熙芸還要。要你。啊。不行。快丟了。」 。(和諧萬歲。繼續省略ing 鄒熙芸魂飛天外。一玉手緊攀住龐昱雙肩。螓首後仰。星眸半睜。一張小嘴不停送出迷人的呻吟。真個是動人心魄。聞之皆。一輪疾攻後。龐昱的動作慢慢開始放緩。鄒熙芸終於的到暫時的喘息。微顯恍惚的望住情郎。龐昱低頭與她目光相接。輕聲問道剛才。舒服嗎?」 鄒熙芸伸手撫摸他臉頰。含羞與之一笑:「嗯。只差沒給你弄死。」 龐昱回了她一溫柔的笑。湊頭親了她的臉。咬著她的耳朵道:「都是娘子太迷人之過。害我捨不的停下來。所以娘不能怪責我哦。」 鄒熙芸嗔怪一推他。撅起紅灩灩的小嘴道:「哼。不怪你怪誰。你這樣不要命的做。人家身子會受不了的。」 「可如果不一次飽了,的好娘。往後的路上。她寂寞了怎麼辦?」龐昱嘻嘻一笑。鄒熙芸摟的更緊了。 鄒熙芸粉臉羞紅。明明知他意調謔。偏卻是又說到了她心裡——這一路行來。沒有了夜的纏綿。她總覺的少了什麼似的。一到晚上想好想相公來「安慰」她。甚白天也是。這就是相公說的「寂寞」麼。 「你當。你當是什麼了。幾天的飯可以一天吃完的麼?」 「那一頓吃飽了。好歹以多撐些時候啊。」龐昱嘻嘻一笑。把她擁入懷裡。兩人情意綿綿。四隻眼睛始終沒須臾離開過對方。著她的手。兩個人一起走進水池。去適才歡好留下的XX(和諧和諧)。池水並不深。洗完後坐在裡。水深只到膀高。其時正是仲夏。白日雖是酷暑熬。夜晚湖水卻涼森森的。兩人相偎相依的浸泡在池中。只覺滿身舒爽。 龐昱側著身體。伸摟住鄒熙芸赤裸的嬌軀。捧起她那然如醉的俏臉。俯身吻下去。孰知竟被佳人雪白如玉的蔥指擋住。如水美眸跟著黯淡下來。 「怎麼了。娘子?」龐昱抓著她一對柔荑。關切。觸手竟冰涼冰涼。 「我怕。」鄒熙芸把俏臉枕在他肩頭。彷彿被牽動愁思似的。美目變一淒迷。「娘親。把復興故國的大業交給我。讓我帶著組織一半的人力北上刺殺狗皇帝。我卻…卻。」她咬著粉白的唇兒。眸中透出揪心一樣苦楚。 她揪心。龐昱何嘗不是如此(娘子難受。相公還能開心不成?)。但是為了撫慰佳人不讓情緒感染到她。只能強顏歡笑:「沒事的。你一手安排的計劃已經很美了。是朝廷預先探知了消息。又緊急從邊關抽調回了楊家軍。才讓你們的行功虧一簣。岳母大人她知道了實情。一定不會怪你的。」 鄒熙芸含愁她:什麼「岳母大人」。別瞎喊。」「呃。你是我的好娘子。你的娘親當然是我的岳母有錯麼?」 鄒熙芸粉頰一紅。嗔道:「「娘」是你瞎叫的。家可沒和你成親。」驀的笑容一。似是想起了什麼。眼中漸漸浸滿憂愁。忍不住微蛾眉。再不言語。 「沒事的。你娘只有你一個女兒就算她是真的責怪你。也只是嘴上說說。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我怕的。怕的不是娘親責罰。」鄒熙芸垂下頭去。聲音低落。靠在愛郎臂彎裡的身子微微發抖著。秀背冰涼冰涼。 「那是什麼?」「是。」鄒熙芸他懷裡仰起俏臉。竟已梨花帶雨。一對美眸淚花亂轉的瞧著他。淒然泣道。「我是怕娘親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會。會一怒之下殺了你。」 第三百一十七章 曖昧晨勃 我怕。真的好怕。」鄒熙芸伏在龐昱懷裡。死命緊。仰著能令他肝腸寸斷的玉容。嗚咽不。「我怕到了江南。娘親知道了我們的事情。一怒之下殺了你。你死了。我。嗚嗚嗚嗚嗚。」 龐昱摟緊了弱的身子。低語寬慰:「不會的。不會的。我說什麼也是你男人。若是殺了我。那你不是成寡婦了?你娘那麼疼你。一定不會下此狠手的。」 「你不明白——」鄒熙芸悲切的哭道。「娘眼裡。根本就沒有兒女親情她想的只是怎樣復國。一切擋在面前的絆腳石。她都會無情踢開。就算是我。就算我阻礙她。娘親也會毫不猶豫的。親手殺了我這個女兒。」她不是否想起了幼時遭受的痛苦磨礪。以及那種完全把她當作一件工具無分毫兒女情的殘酷訓導。伏在龐昱懷中。無力的張開眼睛。任由水淌流。 「娘子。你放心。」龐昱執起她的手。眼神無比堅定。「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保護你。哪怕捨卻性命不要。也。」 鄒熙芸用顫抖的五指掩住他口。淒然把俏臉埋入他的胸膛。望著他的臉道。「相公。我擔'的是你啊——親如果知道。你是代表狗皇帝來勸她放棄復國念想的。一定。一定當場殺了你。到時到時候。嗚嗚嗚。嗚——相公你要是死了。熙芸也不獨活。」 多好的娘子呀。昱感動的快要淚了。深情俯看著懷中佳人哭腫的眼睛哽聲道:「嗯。如果那樣。我們就學梁山伯和祝英台。死後雙雙化蝶攜翅共飛。便到涯海角也不分。」 「什麼梁山伯祝英台?」鄒熙淚水盈眶的雙眸。怔怔的問。 龐昱這才起來。宋朝這時候還沒有「梁祝」的傳說呢——沒有那怎麼辦?創造一個唄。當即擁住鄒熙芸仍在顫抖的身子。貼耳把「梁祝」的淒美故事婉婉道。當聽到「英台聞山伯噩耗。誓以身殉出嫁時。山伯墓前祭奠。風雷電大作。英台躍入墳中。梁祝化碟雙舞」的時候。鄒熙芸再一次被這淒美的愛情故事感動的泣不成聲。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她才從龐昱懷裡仰起螓首。抽噎著但卻堅定無比的說道相公熙芸這輩子永遠。永遠要和你一起。我們做不了神仙眷侶。便做那梁山伯和祝英台到死也要雙雙化蝶。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 龐昱無限溫柔的輕佳人濡濕的秀髮。讓鄒熙芸緊緊偎在懷裡。雙方彼此感受著愛侶火的心跳:「子。相信我。相公一定有辦法可以說服你娘親。讓她放棄復國由我來給她的好女兒創造一個美好幸福快樂的婚後生活。」 聽到「美好幸福快樂」這些個以往想也不想的詞鄒熙芸嬌軀疾顫。眼眸驀的濕潤隔了一會突然竟又害羞來。紅著臉兒啐他道。「什麼婚後。你別別胡說。」雙頰鮮艷似血。配上那晶瑩如玉的肌膚。頓時別有一番韻味。 「「婚」呢這個東西。其實就是「成親」。「婚,」嘛當然是成親以後啦。成親以後要做什麼呢。我的好娘子——」龐昱又使壞起來。大手順著鄒熙芸纖細如柳的腰肢滑下去。扶過她股間的柔順毛髮。徐徐揉搓。 鄒熙芸激靈靈的一輕顫。時渾身無力。害羞的把俏臉重新埋入他被她淚水沾濕了的衣襟去。以微僅可聞的聲音呢喃道:「相公。今晚餵飽了人家好麼。接下來的日子。還不知幾時再有機會呢?」 美女的要求。四哥來不會拒絕。虎軀一翻把她壓入水中。一時浪濤滾滾。水花四濺。粗重的喘息伴隨著少女嬌媚的呻吟在寂靜的夜裡響徹。 激情歡好中的一對鴦眷侶。滿腹全放在了這令人的銷魂蝕骨的|-歡中。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池邊不遠處的一座高閣頂上。一道黑影冷冷睨視著池中旖旎誘人的無限春光。眼中寒芒迸露。冷意凜然。 第二天。陽光燦爛的日子。四哥起了個大早。但覺渾身舒泰神清氣爽。果然做那啥事情是有益健康的。不然怎麼昨晚出來了七八發。身子都快給掏空了。清早一來卻疲勞盡去。渾身充滿了力量。 。的。充「滿」力量。滿到那凶物高高昂起。彎翹如刀。尺寸便與一柄彎鐮相彷彿。青筋糾結滾燙堅挺。絲毫不輸給昨晚情動之時。 為什麼有這樣形象的描述?四哥睡覺難道不穿衣服的麼? 差不多吧。四哥一向有有裸睡的習慣——消除疲勞。促進新陳代謝。懂不懂?加上夏天熱。被子蓋的少。起了床。 。全露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就是晨勃嘛。正常的生理現象。少見多怪。四哥拽過衣褲剛準備穿。啪」的一聲。門外什麼東西打翻了。 「。誰在外邊'」他大聲問。 「是婢子。」一把細幼的聲音答道。「'呀」一聲門扇推開來。一抹窈窕倩影跨進房裡。竟是南宮琴伊的貼身侍婢湘蘭。 「啊呀。湘蘭妹妹。怎麼來了?」四哥益發詫異。 「是小姐。小姐說丁大人一路辛勞。特的命婢子來。伺候大人穿衣洗漱。」話未說完。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急急把手裡裝著毛巾和潔口的木齒藥膏等的托盤往桌上一放。「香君。香君妹妹她把水灑了。我去扶扶她。」 湘蘭返身出。半天卻不見進來。四哥正納悶呢。忽聽另一個少女音怯生生的道。「我我不進去。裡邊。床上有蛇。」什麼。蛇。? 四哥倒嚇一跳。慌忙拉起被褥四下檢視。看了半天什麼也沒有。 「蛇蛇。就在那。」外邊探來一個小腦袋。小手兒指著某處掩。哥定神一看。喲這不小香君嘛。再一看她指著的方向。 我靠。。。 他一把抓過薄毯。掩住勃挺的下。急辯道:「香君妹妹。這不是蛇。是。是男人。男人。」當著小丫頭的面。四哥實在解釋不下去。 小香君從不曾見過人那怒龍'的猙獰本相。只道看見的就是一條大蛇。說了湘蘭還姐不信。那便找東西把他打出來。索性進了屋裡。視線四下尋梭。要找火鉗棍子一類的東西。 「香君妹子。你別會。那個…真不是蛇。」四哥趕緊大叫。別真被小丫頭找著東西掄過來。打傷了。打殘。那才真的是欲哭無淚呢。 「真的。不是蛇。|是男人。我們男人早晨起來。身子自有的反應。」他匆忙彎腰遮醜。可是身子一壓。那凶物反愈發挺翹。直欲穿破薄毯。 「你騙人。以前我幫劉大的孫小陽寶洗澡的時候見過的。才沒。沒這麼大哩。樣也不一樣。」小香君可精了。氣的腮幫子鼓鼓的。誰也別想弄她。 純潔的四哥欲哭無淚。他從不能和兩個十三四歲的半大丫頭談論這種敏感的問題吧。迫於無奈。只的耐著性子解釋道:「是這樣的。男人在想某些事情的時候。|。那物與平常大不相同。香君妹妹你以前看到的。是。平常的模。」 小香君「哼」的一聲。蹙眉道那你現在是怎麼回事?」 四哥面上一紅。尷尬道:「男人和女人歡。咳。早上起床的時候也會變成這樣的。跟我想不想。也沒什麼干係。」 小香君見他支支吾吾。其中必有蹊蹺。眼睛瞪大大滴。一臉疑惑的盯著他。倒底還是湘蘭年長懂事些。輕聲定了定神。細聲道:「天丁大人。我見你那兒大。大的。有些不尋常。色澤深濃似瘀。會。會不會是夜裡睡覺的時候小心壓著了。血塞不通。故爾腫脹?」 純潔的幾欲暈倒。 「你你在綠綺軒待了這許久。難道從沒見過男子如此?」他問出來立刻就後悔了。綠軒是南宮琴伊幽居的私宅。又不是青樓館。湘蘭憑什麼要「見過」。 湘蘭搖了搖頭。她可不是腦袋燒包丟三落四的小君。做事一向謹慎小心。仔細想了一會。細聲道:「人這大的太不尋常了。顏色也不對勁。我瞧像是壓久了生瘡。請太夫來瞧瞧。瘀去腫。拖下去只怕更是傷身。」 純四哥真的要暈了。這簡直是秀才遇上了兵嘛。怎也解釋不清。只好擺手道:「兩位妹妹先出去吧。我自己洗漱穿衣便是了。」不料湘蘭極有責任心。堅|不允。小香君更是不耐煩的揮手起來:「別吵啦。我請代小姐來瞧瞧。她若說是病。你就的乖乖給大夫看。」 想起這副醜態還的讓南宮琴伊過目。四哥差點沒暈死過去。偏生南宮琴伊的仙姿美態電光石火般掠過腦海:那纖秀柔美的窄薄腰。那光潔玉白的平滑小腹。以及她的冰肌雪膚。還有彷彿透明一般的修長玉腿。 他是看過南宮琴伊裸體的。想像飛馳間。下身益發彎挺起來。紫紅色的鈍尖撐出褲頭。襠間的褲部一跳一跳的。彷彿裡頭塞了隻大老鼠。 「還說沒病。」小君尖叫起來。一手驚的掩住小嘴。一手指著他腿心:「它。它自己動。還。還會變大。明明。明明就是一條蛇。」 第三百一十八章 色誘逼供 天丁大人腿襠裡藏著一條蛇。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情再被快嘴的香君小丫頭一「宣揚」。四哥把臉丟到爪哇|去。 湘蘭也覺的事態嚴重。凝著俏麗的圓臉貼過來。 「天。」湘蘭本來要「吶」。抿著粉唇忍住了。「天天丁大人。我去喚小姐來給你看看。」一向臉皮巨厚的四哥真恨不挖個的洞鑽下去。連忙擺手。「不用用。真的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 「那怎麼行。小姐說了。這次南下大家跟著你。你要是病倒了。我們不都擱這喝風。」香君|丫頭急了。甩著小腦袋道。「不行不行。趕緊讓小姐給你看看。|姐和文太醫相熟。多少懂些醫術。唉。要是文太醫在那就更好了。」 太醫MM也在那的了。。。 四哥真急的真哭了。忽聽半掩的門外頭「叩叩」兩聲。一把甜美動聽的嗓音道:「大人。我能進來麼?」竟是花想容。 四哥如逢救。連喊:「想容姐姐。」心裡一鬆。幾乎感動落淚。 「'呀」一聲推開。一團艷艷的嬌紅影婷婷的進來。人尚未到。先刮過一陣溫潤幽甜的醉人乳香。 花想容本就生的艷若李。容貌身段俱都是一等一的尤物。再被那件束腰金裙一襯。愈顯肌膚白膩嫵媚豐|。煥發一股前所未見的明艷。湘蘭香君昨兒在車裡不曾細看她這身衣。那件壓銀郁金裙罩配橘紅輕羅固然京城最流|的款式。不過穿它的人也忒多了點。什麼大家閨秀貴婦人十個裡頭總有三四個買了件。堂堂花魁不能這麼隨大流吧。所以"。花想容別出心裁的把腰帶位置一改。雖然只是小小的變化。看起來卻風情兩樣。宛若新衣。兩個小丫頭眼前同時一亮若非擔憂天丁大人的「病情」。早上前請益。細細交一番。 「咦。這是什麼?」裹金飾紅的雪膚麗湊近身來。明明一進來就看見了龐昱的窘狀。還裝著什麼也不知道一樣的往下看。明顯是存心逗龐昱。要他醜出的更大。虧的湘蘭懂事為了維護天丁大人的顏面張開臂膀擋在她面前:「姑娘。天丁大人他身子適。要先歇息少時等好轉了再請姑娘來。」 花想容忍住笑。水潤的眸子勾他一眼:「天丁大人病了?」 「嗯。」小香君飛快應道。:「那腫跟條蛇似的。怕是血路淤塞。要爛啦。」 花想容「噗哧」一。若非掩口的快。恐又要笑的花枝亂顫。好不容易止住抽搐抬起一酡紅嬌靨蘭指掠了掠髮鬢。斂起玉容道:「兩姑娘有所不知天丁大人這病很丟人的。便是找太醫來也未必醫。好奴家往日在閣見過此疾。又〈夜叉媽媽傳給了一門按摩秘術。稍按背心一陣。便能消復如常。」 妹交換眼色。半半疑。小香君嘴快。搶著道:「真的麼。花姑娘有辦法?快些快些。我要看看到底怎生治。」 還是湘蘭懂事。知道閣是青樓。花想容在那學的多半是些她們「小姑娘不宜」的方法。拉了小香君一把道:「我們出去吧。先讓想容姑娘給天丁大人醫。不行的話再去請小姐來。」 「不嘛。人看。」|-君小|兒一撅。硬是不走。 花想容忍住笑。媚眼兒一龐昱:「人。那要不奴家現在就給您治?」 「不不不——」四飛快擺手。迫無奈違'的做出一副怪叔叔騙小蘿莉的親和樣子:「香君妹妹。你出去會好不好。讓想容姑娘給我把病醫好。醫好了早早的去江南玩兒。江南好啊。江南山美水美花美姑娘更美…咳。吃食兒也多。還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小玩意。」 他張利嘴。連小公主都擺的平。何況是一個小香君。當即小丫頭眼睛裡就冒起了無數一閃一閃的小星星。癡癡捧著小臉蛋。看著窗外。幻想著捧著一手玩。嘴裡塞滿吃食。被湘君一拉手。乖乖的就出去等了。隨手還帶上了房門。 雙姝一走。花想容不住了。抱著肚子笑彎了腰。唯恐驚動門外一對小丫頭。兀自咬緊牙關不漏聲息。彤艷艷的粉膩俏臉直如紅丹。倒在上不住踢腿擰腰。堪稱是世上最最美艷的一尾活蝦。 四哥算才剛被她「|」了一會。實在拉不下臉來。背轉身子怒道「你笑什麼?再晚來片。她們都要喚琴伊來啦。」想容笑的直打跌。一口氣差點換 。小手拍著白皙沃腴的胸口。眼角生生的迸出淚來。 「哎喲。誰教一早便這麼精。琴伊琴伊叫的真親熱呀。真該叫南宮大家來親眼看看你這副色樣。小——色——鬼。咯咯咯咯咯——」 巧笑倩兮的雪潤麗笑的倒在床上。豐腴的身子幾乎投進龐昱懷裡。彼此的體溫把那幽甜甜的乳脂香蒸的益發馥郁稠。光是聞著便叫人心神一蕩。總算花想容知道克制。笑了一陣終於止住抽播。道:「哼。你還敢生氣。昨夜你去哪了。人家惜舟車勞頓。夜裡特的熬了百合蓮子粥端來。喊了許久都沒人應。進來一看房間裡空空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 「啊?」四哥怔了一|。這個問題比較敏感。肯定不能告訴她昨天晚上和鄒熙芸相約跑去湖邊鴛鴦戲水了。含混道。「昨晚。哦。人有三急。我去茅房了。後。我怕又像前幾日那樣有壞人闖進來滋事。饒了想容想容姐姐你的清夢。所就到四下角落還有圍牆附近尋了邊。子時才回來。」 「騙人。」花想容刮著臉羞他。尖翹的瓊鼻中輕哼一聲。「昨晚鄒姑娘她也不在房裡。她你一起爬牆去了麼?傻子。說個慌都不會。還想騙奴家。」 「誰騙你。是真的。信。不信你去問鄒姑娘。|她有沒有和我在一起。」這簡直是死皮賴臉的不承認。容「哧」一聲。嬌嬌的他一眼。「還問。聽你這話兒。不用問奴家都知道昨夜你們準是——」 她拉長了聲故意不說完。一對妙目卻盯緊了龐昱。彷彿等著從他的臉容變化裡看出玄機來。四哥哪那麼中招。扳著臉道:「哼。好心沒好報。昨晚上為了你們能睡個好覺。我在外邊苦守了兩個時辰。你就是這樣。喂。」 話未說完。想容「嘩」的一把扯開了他遮羞的薄毯。火燙未褪的那物倏的彈出來。險些打中她的粉頰。 「你。」四哥差,喊出來。一兩個小丫頭還在外邊。生生又嚥了回去。低聲問。「你你作甚麼?」 「不作甚麼。」花想容抿著紅艷的一笑。「就是想讓大人說實話。」一雙柔順著龐昱健壯的腿往上探去。握了那滾燙翹硬的怒龍。 「你。」龐昱只的及喊一聲。花想容低頭住了雞蛋大小的紫紅龍首。唧唧有聲的吸啜起來。他生就一張桃小口。與她窄小X(和諧)相彷彿。再怎麼大也難將整XX吞沒好在她的小手動作巧極。唇瓣開間。不唯帶來肉的無上快感。尖更是不住勾點鑽挑。膩滑的指觸包著XX肉囊上下搓揉。吮的咂咂作響。鮮滋飽水的聲音極是淫靡。 龐昱獰不及防。被她含的一舒爽。忍不住閉目昂首。雙手緊握緣。忽的聽見門外走到一陣。連忙喚她: 「想。別。先停停。」 花想容從檀口中吐一枚濕濡晶亮的腫脹XX。抬起酷紅玉,。雲鬢微亂。小巧的鼻尖上布著一層密汗。吐息濕熱。酥胸起伏。不等龐昱起身。竟又用一雙如覆奶蜜的小巧柔荑托住。連手心酥紅處都染成了一抹細潤的粉橘色澤。「大人。你說是不說呢?」花想容一抹嘴角黏連的白濁。用她筍尖芽兒似的嫩指揉了揉。勻勻抹上酥嫩的乳肌。水汪汪的杏眼兒滴溜溜一轉。「難道奴家這樣子伺候大人還不夠。還要跟。深一些兒。幫大人全「吸」出來。大人才肯告訴奴家實?」她的嗓音就柔膩。縱是無心媚。仍是叫人耳根酥麻。這時更加酥顫醉人。聽的龐昱腹下一陣奇癢。胸中血沸。幾乎就要把她往榻上一摁。當場剝衣求歡。總算他昨晚和鄒熙芸歡好半宿。了一路的欲宣洩不少。不要是換成前一天花想容這樣子挑逗他。哥絕對想也不想。撲過去。開干。 容見他不為所動。益發肯定了昨晚有鬼。咯咯笑著把手伸至頸後。低垂螓首。解開肚兜的繫繩。又將金紅小袖的襟口扒開些個。那對碩如雪兔的綿乳頓失依托。「繃」的了出來。 四哥差點鼻血狂噴。好不容易憋。外頭驟的響起小香君不耐煩的喧嚷:「天丁大人。好了沒有。我要進來了。伺候完你洗漱和蘭姐姐還要回去陪小姐呢。」話尤未落。「'呀」一聲。門被輕輕推開了半幅。 第三百一十九章 抵死纏綿 「別!別別別——」四哥大叫。小香君偏不應。半隻|踏進來了。無奈只投一個哀求的眼神給花想容。花想容意的一翹丹紅唇兒。衝他眨眨眼。這朝外喊道:「香君妹妹。請再等會兒。大人這病不是普通的嚴重。若再晚片刻。整個下半身切掉都沒的治。乃是俗稱的爛花柳敗德病。壞人患的比好人多。現在進來可就前功盡棄了。天丁大人怕是要趟三五天才見好。」 「三三五天?」 眼盼著伺候完龐昱洗漱馬上啟程下江南的小香君一聽這麼「嚴重」。嚇連忙退了出去。把門重新-上。 龐昱如釋重負|出口氣。不等回神。乍見花想容把她粉橘色如塗奶蜜般的纖纖十指往衣裡腋下一托。小心翼翼的刮捧出堆雪似的大把潤肉。細軟滑膩更逾凝酪。當真是輕輕一碰便彈晃如波。震盪不休。 原來她胸乳極沃。乳質又極是細綿。雖有肚兜貼肉裹。著衣時仍須將大團雪肉分至腋間。方能合襟。她將束縛解開。滿滿的捧出一雙滾圓玉兔。尺寸比肚兜掀落初初彈出時更加傲人。宛若兩隻碩瓜並置。沉甸甸的下緣墜的飽滿。殷紅的乳尖卻昂然挺翹;乳廓之大之圓。便是攤開手掌亦不能及。 美「胸」當前。哪男人抵住。四哥不是聖人。更加不是陽痿的柳下惠。「咕嘟」一聲唾沫還沒吞下。沖天的慾念翻湧上來。撲過去把花想容推到。伸手握。才一觸及那叫人銷魂的綿軟酥胸。壞手便被花想容打開了。嬌笑著狠狠瞪了他一眼。水一般的波魅惑依然:「這樣子大人可以說實話了麼?」 (我靠老子可不受色誘的!) 在原則問題上。四哥的意志常堅定。 「'話?我說的是實話啊。昨天夜裡我的的確確是在……」 「你真的不說實話?」花想容從榻上仰起身。著貓兒似的美眸看他前豐|的雙丸隨吸起伏跌宕。彈動不休。 (搖乳啊我靠。老子不吃這!) 「說甚麼呀。我說的是實話真是實——話——」他再三強調。為了以示清白。還特意往後移了移身子。表明不受色誘的立場。 「你還狡辯?」 「我要是狡辯我……讓雷公劈死我。」四哥個牙痛咒——雷公是什麼鳥東西咱代人不信這玩意。 「奴家不信。」花想容賭氣似的著紅灩灩的菱唇。不懷好意的笑容依舊像貓。犀利的|光一把攫住他。 「你再不說實話奴家可要用強。」 怕你?四哥我是出了名的威武不屈貧賤不能。富貴不能…… 四哥都還沒到「淫」字花想容忽然分開一美腿。屈膝跪在他身前。捧起一雙沃乳。把猙獰的肉夾入雙乳之間。挺動腴腰上下套滑。這這就是「用強」!? 四哥才反應過來。頓覺那物被裹入一整團軟糯美肉。與花想容XX(和諧)美滋滋的濕潤相比。她的乳肉更加清爽細滑。直如敷粉。雖然那啥被她的小嘴含過沾滿了津唾。乳間亦有薄汗。但套弄的觸感與腔中大大不同。快美卻無分二致。 我的天。世上有竟有……竟有這樣……逼供的!! 眼見美人跪在身前。身上的衣裳大致完好。連乳下的衣帶也未鬆開。卻捧出兩隻傲人的'白乳瓜夾著的猙獰凶物。力套弄迎合。視覺上的刺激與滿足遠大過肉括的舒爽。他被乳X的快美激身一陣酥顫。卻怎也捨不移目。一把扶住花容赤裸渾圓的香肩。強忍著噴薄欲出的衝動澀然道:「花……不。容……好容容。你的奶……胸當真是好滑好細軟!比水豆腐還嫩。」 花想容的意極了。著臉媚笑:「跟奴家那兒比來哪個好?」 容一心勾引他。哥乾脆跟著放蕩起來。色色笑道:「容容你的小洞兒像是裝滿泥鰍鱔魚的小窄口袋。暖烘烘的好生舒爽。奶子卻是瓜兒似的大白豆腐。柔嫩軟滑……嗯。我也不知道哪個更好些。容容套完了。再給我插兩下。|時便說的準啦!」他雖然爽的腦海飛白。但理智仍在。暗想花想容為什麼一心要問個究竟。甚至不惜主動獻身。也要打聽清楚昨夜他到底去了哪裡……不對勁啊這個。就算知道了老子和小芸芸有私情。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又不是踢開一個她就可以獨霸花魁名號……我X太古怪了呀。動機根本不成立——還是不對勁啊。沒有動機她為什麼下這麼大「本錢」。要是沒別的目的……目的。會有什麼目的?能有什麼目的?他愈發糊塗起來。口上卻故意說些赤裸裸淫 |的言語。爭取思考的時間。別***沒想明白怎麼回踩進花女挖的坑裡。那真的虧大發。身子虧。人也虧。虧精虧本。圖一時之爽丟了大人! 「天丁大人真壞。盡個下流話兒調戲奴家——」花想容羞的斂首垂頸。兩頰彤艷如血若說昨夜鄒熙芸的臉紅乃因情慾興奮。是邀請龐昱長驅直入的誘人前哨。她卻彷彿可以控制一樣。明明天生媚骨。於男女之事全無忌諱。縱是對方毫無顧忌的說著媾私處等穢語。也不應如此羞臊難容——一個經常調戲男人的女人。可能被男人幾句話弄「斂首垂頸」?不可能啊!明顯又是在故意勾引四哥。明顯又是動機——不————啊! 四哥爽的吐出一口長氣。花想容雙手拈著雪乳。沃腴的乳肉滿滿包裹著他怒漲的XX。細嫩的XX從指縫間翹了出來。原本粉潤的蒂兒脹酥紅。不知諂的太緊。抑或太過動情所致。她揉麵團似的揉著雙乳。直把飽滿的胸乳當了裹布擠水的豆腐腦兒。汗津津的乳溝擠出滋滋水聲。即使美人媚態養眼。但XX上的快感早已完全蓋過了視覺的享受。 「大人。這樣……樣子弄。你舒不舒服?是這樣子好。還是剛才那樣……」花想容嬌媚的著他。用呢喃似的迷濛口吻喘息著問。 四哥瞇眼吐氣。低聲道:「都……都好!容容。我我……真是美死啦!」心裡卻想。老子可沒那麼容繳械投降。要我把和好娘子的事情說出來。作夢吧! 花想容仰起紅灩灩的面。從他愛慾眼神裡看到一絲藏在深處的堅忍。笑的卻反更嫵媚了。連酥紅的鼻尖胸口都沁出細汗。垂頸在龍首哈了一口熱氣。舒服的龐昱連連拱腰。結實的腹肌成團糾起。不住輕顫。 「原來天丁大人愛我磨豆腐!奴家磨的忒好。大'`奴家什麼?」 「賞……賞容容……賞好容容一根又又……又燙的大棍兒好不?」 「過啦。奴家不希罕。」 花想容一雙眼的貓兒也。加緊-弄。口吻十足嬌欲。宛若嫩女童。膩聲道:奴家今晨一醒就來大人這裡。現在好餓呢。大人行行好。賞奴家一口熱熱的濃濃的。又甜又香滋補身子的杏仁茶罷。奴家最喜歡喝大人您的仁茶了。」低頭一。奮力將龍首含進小嘴裡。 龐昱再也無怯忍耐。身子一僵。燙的濃X彷彿挾著無數顆粒噴出馬眼。射的又猛又急。他精關一開。性發起狠來。抱著花想容嬌艷的粉面。拚命往前硬聳搗。滾燙黏稠的XX嗆的她螓首仰起。小口卻牢牢著不放。細長的雪頸隨著XX的張弛一鼓一鼓。微浮起些許青筋。喉頭「骨碌」幾聲。竟將汁液吞嚥大半。剩下的粘稠液絲卻從唇邊溢了出來。濡著些許水亮水亮的津唾。 就這樣。龐昱被她了個流滾如洪。點滴不剩。想容咯咯笑了起來的意樣子彷彿做遊戲的勝的小女娃。水汪汪的美眸漸漸泛起誘惑的邪光:「大人賞了奴家杏仁茶。不吃完太可惜啦。 」修長的指一嘴角。將一抹晶一兄液絲抹在紅彤彤的嘴唇上。冷不的湊近一吻。與昱四唇相接。 兩人吻的如癡如醉。若非礙於艙外有人。四哥早將她推倒繡榻。大聳大弄起來。好不容易'開。兩人抱一起喘氣著。昱只覺胸前枕著兩團異樣的溫軟。而她身上則連汗嗅吐息都是新花果般的清香。裸呈的嬌艷體美好無以復加。讓他一點也不想放開她……想容調皮的眨眨眼睛。於露出一絲狡計的逞的神情。龐昱來不及質疑。僅僅是和她眼神一對。忽然就有種瞬間失神的錯覺。喉嚨一陣乾渴。腹下那團烈火不但沒有消褪反而燒的更加灼熱。神智卻漸漸失去。恍惚間彷彿又回到了數前那個抵死綿的夜晚。在神仙幽築花想容的繡上。沒有太醫MM來打斷。容咬著他的耳朵。無保留的讚美他的粗長悍猛。大膽的需索著他。邀請他長驅直入嘗試起兩人均未用過的交|姿勢…… 「大人——」花想咬住了他的耳朵。蜜語細問。「昨夜你倒底……去了什麼的方。訴奴家好不?」 龐昱神智已失。連眼瞳都是渙散迷濛。彷彿行屍走肉一般。迷迷糊糊應道。「昨天夜裡……我……我和熙芸……去……」 |外叩叩幾聲。傳來南宮琴伊溫雅動聽的嗓音天丁大人。聽說你生病啦!琴伊略通道。可否讓我瞧一瞧?」 第三百二十章 相對伊人 昱胸口一揪還沒放下來。又一個細碎腳步急急-至的聲音隔門傳入:「相。天丁大人。我聽說你病了。昨夜。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麼。」赫然竟是鄒熙芸。她緊張之下差些兒說漏口。幸好及時收住了沒有露。 腳步聲戛然而止。聽是懂事的湘蘭截住了她:「鄒姑娘莫急。我家小姐略通醫術。這進去給天丁大人看看。」旁的小香君卻捂著嘴。咯咯咯的偷著笑。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她跑去瞎喊。這才集了一堆人來。 「天丁大人。天丁大人。」南宮伊連喚幾聲。房中卻沒甚動靜。想起香君說的花想容用什麼秘術給龐昱治病。不禁道:「或者想容姑娘給天丁大人醫病正了關鍵時候。我們且再等等。」她性子冷斂。倒不急於一時。調皮搗蛋的小香君可不依了。一個勁攛掇:「小姐小姐。我們趕緊進去吧。不定花姑娘的什麼邪術。把天丁大人越醫越病啦。」 「不許瞎說。」南宮琴伊止住他。小香君嘟囔著嘴兒不敢再吱聲。的身後響起一聲冷凜凜的嬌哼:「壞人。躲裡邊做什麼壞事。」回頭才看。不。才聽清楚是安樂小公主的聲。眼前已經沒了影。 「啪。。。」然後一聲巨響。再然後是門轟然倒的的聲音。 龐昱坊間的門。怒氣沖沖的小公主一腳踹了。 眾人一齊擁房裡。塵散盡於看見裡面床上的情形。龐昱穿著一身浸濕汗水的外。盤腿坐在榻上。手拿濕布巾揩抹口鼻雙目空|。臉灰白。像是才剛嘔吐過的模樣;花想容跪在他身後。仔細為他摩掌背心。兩人均是衣著完好。全然不像是躲在裡做什麼「壞事」。 「你。你們躲著做什麼?」趙躥著小腳兒。一步衝到床前。一手插著小小的細腰兒。一手戳著龐昱的鼻子狠狠的問十足的公主派頭。 龐昱只是捂著口。眼神蒙。彷彿失了魂兒一般。 被「無視」的趙大怒。嬌蠻脾氣度發作。一耳照頭扇過去。 花想容拉著龐昱胳膊往一拽。恰好處的幫他躲開來。俏笑道:「天丁大人昨夜受了風。奴家給他按摩了一陣。現在好多啦。」鳳仙花汁染紅(指甲)的粉酥手兒在他背心輕拍龐昱渾身激靈靈的一陣失焦的眼神這才漸漸凝聚。無力的倚著窗簷。大口喘息。 趙氣兒沒出夠本來還要打他可是一看龐好像真的「病好」。怒火頓時轉成了關切。睜著圓滾的大眼睛急問他:「你你你你。你怎麼了?生病了?什麼病?你。你你你你好些沒?」 「沒沒事。好多了。」龐昱除笑。還能說什麼。難道告訴眾女。剛才花想容為他口X乳X為就是從他這裡套出來昨天夜裡和什麼人了什麼的方。做了什麼事情?而他的確是鄒熙芸一起去了湖邊。做了XXOO那啥什麼的。肯定不能啊。至於剛才問著問著。他無可避免的被挑逗的情興大動。然後。迷迷糊糊的好像就和花妖女。搞上了。?然後迷迷糊糊的聽了外邊的什麼音。再然後。再然後就是現在這樣子。腦袋有點暈。呼吸有點急。神智有點不清。但是某處的腫脹(或者叫勃起?)已經成功「消去」了。 也難怪。被這媚骨天生的尤使出渾身解數一吸的他差點魂都丟了。積蓄半宿的精華出的盡絕。再要「雄」的起來。那就不是人是怪物。是淫獸了。四哥不是怪物。更不是淫獸。所以理所當然的。想容把他「醫」好了。 南伊在他身上掃了一遍。沒覺出什麼異狀。索性連號脈也都省了。不給龐昱碰她手的機會。湘蘭細心周到。本來想留她下來服侍龐昱。眼角一掠過鄒熙芸隱透焦急的面龐。心思已轉過數匝。面上卻不動聲色。溫柔笑道:「我看想容姐姐給大人醫病也累了。不如我扶姐姐去休息一會兒。」 花想容也不推拒。|動伸手過去讓南宮琴伊挽住。婷婷裊裊的跟著她去了。步態身姿嫵媚依然。全不像剛伺候完男人的樣兒。只是臨出門前眼中閃過一抹功虧一簣的怨毒。不過轉瞬又化作了眼波流轉媚笑。遠遠了龐昱一眼。揮著手裡揩擦了XX的薄絹:「大人。以後有需要。儘管找奴家哎∼∼∼咯咯咯∼∼∼」 「呸。狐狸精。不要臉。」正直的四哥目不斜視。彷彿 一樣。小公主卻跳腳怒罵起來。第一個看不慣花妖視媚行。 花想容嬌嬌一笑。也不反嘴。只故意挺了挺飽滿如蜜瓜的美胸。眼光卻停在趙近乎平坦的胸處趙生平最自卑的就是自己怎也不見「長」的小小乳。如何受了這一激。咯咯咯的磨著小虎牙。撲過去就要咬人。有南宮琴伊擋住。柔聲道:「。別鬧了。好不好?乖一點。來。姐姐一會有件好東西給。」 趙從小叛逆。誰的話都是倒著聽(叫本公主不鬧?本公主鬧。)。唯獨就南宮琴'說了。她會面子。不亂鬧。哼的一聲。小嘴兒撅起老高。一副「看在南宮姐姐份上本宮就不追究了」的傲慢神情。跟在後邊去了。 房門掩上。龐昱精一鬆。「噗」的坐倒。半響發現鄒熙芸呆在床邊沒動。明眸楚楚。關心又有點疑惑的看著他。 「娘子。鄒鄒姑娘。昨夜睡還好麼?」他唯恐還有人邊沒走遠。生生把一句親熱呼喚嚥了回去。 「嗯。」鄒熙芸應了一聲。像個順小娘子一般的靠過來。先拿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沒發燙這才放心。耳聽門外並無人聲(鄒MM武功高。用聽的就知道人走光沒)她才低著嗓音問道:「你。和想容姑娘。剛才。」 「沒什麼。」四哥非常快。幾乎是下意識的一口撇清。「我沒對她做什麼。真的。是故意。不。我們根本沒…咳。娘子。你不信我?昨夜我都被你吸的。涓滴不剩了都。怎可能還。」 鄒熙芸粉一紅。不知是否又想起了昨晚的纏綿歡愛。含羞白她眼:「沒沒有便成。你要是和她也有私情。人家。人家定定不饒你。」她面子終薄。大白天的抵不過愛郎面面相對。說完便別過身去。豐盈的酥胸隨著呼吸起伏。側身的曲線玲瓏有致。當真是美到了極處。 「真有那時候。我己都不了自己。」四哥很鄭重的向她保證。實話實說明白不。的的確確他沒主動對花想容做過什麼。一切都是被「逼」的。結果當然是輕鬆過關。後嘛佳人在側。他也顧不細思剛才為什麼精神恍。直接就撲過去做了一些相公娘子早晨應該「做」的事情——親個嘴。拉拉手什麼的。最多再摸幾下。別誤會。四哥是個正直的人。不可能存貨都沒有了就又去推娘子。 也就一刻來鍾功夫。兩人稍事整。一前一後不拉手的走出來。才剛把門掩好。便見湘蘭守在過道轉角邊。遠遠見的二人。迎上前問道:「大人好些了麼?」 「呃。好。。多勞姐姐費心。」 「又不是我們費心 」過道|香君突然冒了出來。沒氣的一瞪他。翻著烏溜溜的眼睛道:「大清早的盡不想好。色痞。不要臉。」瞧她的神情還有說的這話。定是已知適才之謬。湘蘭用手肘輕輕碰她一|。小香君怒道:「你撞我幹什麼?又不是我沒事兒說謊騙人。」氣呼呼扭過身。背著扔下一句:「小姐讓我帶你們去用早。」小腳一跺。頭也不回的往前去了。分不清是賭氣還是帶路。四哥頗有些尷尬。唯恐再提起那事又惹鄒熙芸不快。只好悶聲吃了個啞巴虧。倒是鄒熙芸一派從容。自斂眸垂頸。步態端莊的跟在後頭。 早膳設在西花廳靠的平處。清晨水動風涼。又有湖中美景可賞的確是個不可多的的好方。南宮琴伊昨晚便選定了此處。今晨一早讓圓圓和小宛去準備早。那劉雲翔為好天丁大人。力逢迎。雖然吃了無數次閉門羹但是意志堅定非要把馬屁拍到不可。也不知他從什麼的方打聽到南宮琴伊愛食河鮮。一早竟然弄了數尾活著的松江來。這魚處處都有。可唯松江所產才是四腮的。滋味當然更是鮮美爽嫩。昔日隋帝贊之「東南佳也」。杜甫白居易韋應物等詩人亦多有詩文贊之。兼有補五臟。益筋骨。和腸胃。益肝。治水氣之效。圓圓和小宛精擅廚藝。將細的魚膾佐以冬菇青筍煮成了熱騰騰的鮮魚。那魚生極是新鮮。切成細|後鋪碗底。撒上少許姜絲蔥末。再以熬細滑的晶瑩滾一燙。清香四溢生熟合度。四哥吃的讚不絕口。然後。又開始賣弄 第三百二十一章 詩動美人心 ~出~鄉蘆葉前,垂虹亭下不論錢。買來玉尺如何|梭直是圓。白質黑章三四點,細鱗白口一雙鮮。春風已有真風味,想得秋風更迥然——」 滿滿一碗魚粥下肚,四哥頓時詩性大,張口就來了一。 他是個謙虛的人,自從京城第一才子歐陽修甘拜下風,天下第一才子柳永心悅誠服,咱四哥就很少再「出口成詩」「出口成詞」了——做人要低調,太拉風是不對滴,英明神武的四哥已經名滿京城了,還需要作詩文來賺人氣麼? 不過今天他真的是情不自禁。 聽見四哥吟詩,三大美人的明眸一起亮了起來,連伺候的四個小丫頭都崇拜地看著他,嗯,興之即來,出口成詩,連醞釀都省了,這才不愧是讓追南宮琴伊追到京城來的柳三變羞愧滾蛋、打道回府的護花才子! 這也難怪了,大宋這個純真的年代,天下美人,誰不愛才子(MB過了一千年到了二十一世紀才子頂個JB,全愛錢了),尤其還是千人捧、萬人追,吃喝無憂、生活不愁的絕世大美女,除了找個才子男人,這一生還有什麼追求呢? —吟詩淫濕,淫得一手好濕,這樣的男人誰會不愛?啊哈哈哈哈哈哈!!! 四哥謙虛一笑,剛想叫湘蘭給再乘上一碗,細細品味,同桌的小公主在下邊狠狠一腳踢過來:「死人,壞人,你又背歪詩,想勾引琴伊姐姐麼?」 「噗——」花想容沒忍住,剛嘗到嘴裡的一小口差點噴出來。 「什麼勾引,你……不要誣蔑我!」四哥躲開了她的飛踹,卻沒躲開接踵而至的一腳踩,痛得齜牙咧嘴,眼淚都差些兒迸出來。 「哼!」小公主驕傲地一甩頭。「皇兄說了。這世上但凡沒事到處吟詩地。不是想騙酒喝。就是想……賣弄文采。勾引姑娘!」她一說完。小香君便搗著嘴吃吃地笑。彷彿是早約好了一樣給她地指控做註腳。 四哥真地是欲哭無淚啊。恨不得指天罵娘。不對。是罵皇帝姐夫。你丫地太他媽無恥了。自己沒有本事寫詩作詞。就侮辱我們文人。還教壞自己妹子! 我這多好地一品魚詩啊。糟踐了啊啊啊啊啊啊!!!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四哥心痛不已。花想容卻笑得花枝亂顫。噴噴香地魚粥混著她晶亮甘潤地津唾沾在嘴角。像極了給他口X完那啥溢出來地樣子。龐昱不經意地瞥見。心神頓又一蕩。 「天丁大人說地沒錯。」南宮琴伊輕輕放落瓷碗。抬眸一抿。如浸乳脂地纖長十指幾與骨瓷同色。「這~魚切地如薄紗細絲。輕可吹起。賞心悅目。魚鮮而滑嫩。粥糯而爽口。確是天下絕品。」 「絕品就可以瞎鼓搗這些臭詩麼!」趙還真和四哥強上了。粉撲撲地小臉一甩。很傲嬌地只用眼角乜他。「皇帝哥哥說了。這世上他最看不起地就是那些只懂賣弄詩文。做不來實事地臭屁才子。有文采你來報效朝廷啊。在外頭咋咋呼呼。流連***。勾引良家算什麼!江南地淫奢風氣。就是你們這些色鬼才子傳過來地。哼!」說罷還賞了龐昱一個大大地白眼。 嫉妒啊,裸地嫉妒! 四哥真想揪著外淫內蕩的皇帝姐夫一通打,媽地自己出不去宮,出了也被太后派人盯著不敢去嫖,就把火撒在我們這些把青樓楚館當半個家的才子文人身上麼,這是誣蔑,肆意地污蔑!你要不是皇帝,我龐四一定代表天下才子消滅你! 皇帝姐夫是皇帝麼?當然是啊! 所以嘛,四哥只能憋著,心裡暗暗的「問候」了一下先帝、先先帝。 瞧他一臉受了諾大委屈無處地可憐樣子,以南宮琴伊的清雅若仙、淡泊世情,也忍不住抿唇,神情似笑非笑,靈秀美眸滴溜溜一轉,竟有些許捉狎之意:「古往今來,盛讚松江~魚的文人才子不計其數,這~魚也正是經歷史諸多詩人雅士撰著讚頌,才得以妙傳海內。杜甫在《泛房公西湖》詩中讚美所吃的:菜~魚是:「鼓化:絲熟,刀鳴縷飛。」我朝前任參知政事陳佐亦曾作《題松陵》:「扁舟系岸不忍去,秋風斜日~魚鄉。」天丁大人剛才的即興之作,以尺比~魚之狀,又以想像描寫了松江一帶產~魚的盛況,更將這松江四~~的美味描繪的淋漓盡致,便是未曾嘗過此魚鮮美的人,讀詩過後也能從字裡行間品味出這道『雪松酥膩千絲縷』的無上佳餚的至臻妙味。」她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地掠了眼鄒熙芸,後雖然 想做出一副僅僅是「美人慕才子」的神態,但嘴角彎翹還是洩出一絲乎由心的歡喜——人嘛,自己男人做的一手好詩文,連天下第一名妓都為之動容讚歎,那哪還有不高興的? 瞪眼幹什麼呀!那個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是習慣,是風俗,招不來蜂、引不來蝶的男人那才真的沒人要呢!!! 「好啊,好一個「雪松酥膩千絲縷!」南宮琴伊話音才落,四哥接口過來諂著臉又到捧回去了,「南宮姐姐出口便成佳句,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小弟心悅誠服,甘拜下風,五體投地,俯……」 「大人過謙了,琴伊有感遂,只是一句比不上大人整七律。」南宮琴伊雍容一笑,生冷的截斷了四哥的馬屁,那邊的小公主像是和他結了仇一樣,嘴上鬥不過,便惡狠狠地瞪著大眼睛,就是不饒他。 四哥無所謂啊,被一隻生氣起來依然十足可愛的小蘿莉在前面瞪她,粥是越喝越香,一連下肚四碗了還不知足,大手一抹嘴:「湘蘭,給我再盛碗。」氣得小公主幾乎暴跳如雷,小手重重拍在桌上:「我吃飽了,哼!」筷子一扔,嘟囓著小嘴兒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了,碗裡的粥還剩下大半,魚片更是連動也沒動。 南宮琴伊連忙取絹兒按了按嘴角,言道:「諸位慢用,我去看看。」起身跟了出去,剩下鄒熙在龐昱右手邊,低頭吃著,不敢多看情郎,斂垂頸的姿態端雅怡然,宛若一隻瑩然俏美的玉觀音。 花想容倚著桌腳,抿唇細笑,諸人表情種種,一點也沒看漏。 「白雪詩歌千古調,清溪日醉五湖船。~魚味美秋風起,好約同游訪洞天——」四哥不無惋惜的搖搖頭(少人欣賞了呀!),隨口又來了一,在一對美人仰慕的眼光中,挺著肚子,打著飽嗝,低調的回房去了。 ××××××××××××××××××××××× 膳後稍事整理,開路,一位帥哥、三車美女,一美女保鏢(不能忘了排風姐!)繼續向著山清水秀的江南進。 四哥是個低調的人吶,身為欽差特使,代天巡狩,明明可以吃喝玩樂一路,卡要收禮一路,但是正直的他一直堅持低調,除了隔個三五七天,大家都累了,舟車勞頓才會找到官府,亮名身份,想在穎昌府一樣弄地方過夜∼∼休息∼∼,其他的時候,能不驚動官府,四哥就絕對不會去驚動。 就是休息,晚上他也從來不赴宴,因為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得做,比如……在床上安慰寂寞的好老婆,還有享受花妖女幾度刺激的手口胸三重服務。 —連個偷情機會都創造不來的廢物男人,根本就不配擁有兩個這麼傾國傾城的大美女!!! 要不怎麼說四哥有聖人之風呢,古時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今朝龐四代天巡狩,路上一概微服,體察民心,觀辯民意,N過官府都不驚擾。 但是無奈,三輛車上的美女太扎眼,有時甚至為了躲官府,還繞道。 當然,四哥也不是一直「躲」,韓琦手下的三百禁軍精銳,這時早被他派往沿途需要經過的郡縣州府,明查暗訪,搜集不法證據,若有需要他欽差大人出面,匡扶社稷、弘揚正義的時候,四哥絕對不會猶豫! 就像那歌裡唱的——哪裡不平哪有我! 但凡不是久在龐太師手下,貪但是也頗有政績的貪官污吏,或是為禍一方、罪行太大,弄至天怒人怨的狗官贓官,四哥一律抓起來,不管後台,不論背景,由他當場審結問明,推到菜市口,立斬! 跟皇帝姐夫黑了尚方寶劍來是作甚麼的,殺人的唄! 懲貪官,除污吏,斷疑案,就這樣,「少年龐青天」的美名,響徹了沿途附近的所有郡縣州府,直至遍傳天下! 但是有一點非常鬱悶,也不知道是哪裡惹著了我們的天之嬌女小公主,打從喝粥起一直到後來這一路上走了半個多月,趙對他一直是拳打腳踢加臭罵,還故意吐槽,就是不給四哥好臉子,要不是南宮琴伊好幾次私下裡找到他,溫柔、委婉、款款情真的請他不要介意,容忍在宮裡被皇帝哥哥寵慣了無法無天的小,四哥真的想一狠心把這刁蠻到要用「殘暴」形容的蘿莉公主扔下,不帶她了! 他以莫大的寬厚的容忍了小公主的驕蠻,換來了南宮琴伊的溫柔…… 第三百二十二章 南宮琴伊的溫柔 大人!大人!這是民婦的孩兒,這真的是民婦的孩 「不,大人,她胡說,這分明是民婦懷胎十月產下的娃娃,怎麼會是她的!」 廬州府衙,兩名中年婦人跪在堂下,你喊我嚷誰也不讓。 很明顯,這是一樁兩婦爭娃的操蛋案子,之所以說是「操蛋」,是因為這種案子放到現代,連審都不需要,抓去醫院驗一下DNA,就什麼都解決了,%+的幾率會出錯麼?而在大宋朝這時候,有的只是一個滴血驗親——血相溶者即為親,就是同行血滴在一起會相融。可這是不對滴呀,A的爹,B的媽,AXB可以X出AB後代來呀,那還怎麼驗得出親不親 偏偏這兩個婦人和她們爭奪的孩子,血滴在一起都融了,換句話說就是無法「辨別」倒底誰才是孩子真正的母親! 宋代科學不發達,給四哥造成的難題,真的是很操蛋吶! 龐昱穿著一身欽差官服,坐在案上,面臨著這個刁難棘手的問題。 那天他以莫大的寬厚的容忍了小公主的驕蠻,換來了南宮琴伊的溫柔……溫柔提點:「你啊,當著面,好好斷幾樁案子,拿點兒真本事出來,叫佩服起你,以後就再不會這樣子刁難拆你台啦。」 什麼!難道四哥我之前的「表現」都不算是真本事 四哥一聽就火了,當場決定,在下一站即將經過地廬州府打出欽差旗號,坐堂審案,不光是小公主還要讓南宮琴伊對他五體投地,心悅誠服,乖乖做他女人! 於是這一天。四哥從早晨升堂起坐到下午日偏西。如果真地要用一個詞形容當天來喊冤申訴地人數。那麼就是人山人海。人潮洶湧。人流如鯽。人……嗯。不是一個詞麼?可就是有這麼多呀。一個詞根本形容不過來! 就這麼一天地時間。四哥當著小公主和南宮MM地面審了一百多樁案子。最後碰上了這麼一樁棘手地爭子案。 等一下。剛才說什麼。一百多樁!? 對。你沒看錯。就是這個數。沒辦法啊。古代人智慧低。作案手段差。四哥比他們多了一千年地知識。破些個什麼難案件還不是手到擒來。狄仁傑當年一年能斷兩萬多樁案子。四哥一天斷一百多也不是啥難事。 那時候地人。腦子笨啊。你像一樁客棧黑店偷了顧客銀子地金子地案件。他把老闆娘喚來。在她手裡寫個「金」字。注意。是「字」啊。然後告訴她這個字是法術。如果真偷了一會兒就會消失。再然後大發打發到一邊去面壁。再再然後提審男老闆。男老闆當然不招啦。不招好啊。四哥沖遠處地女老闆喊一聲:「喂。金字在不在你手上啊。」喊得含含混混。男老闆理所當然地聽成問「金子在不在你手上」。老闆娘不虞有詐。當然回答「金字在手上」。那好嘛。老闆娘都招了。老闆還嘴硬什麼。當場就全撂。於是案子破了。 至於什麼兩個小販爭一包銅錢。都說是自己地。一個小販賣米。一個小販賣炸春卷。四哥叫人端盆水來。銅錢往裡一倒飄浮起了油。那當然就是賣炸春卷小販地錢wωw奇Qisuu書com網。諸如此類地案件。交到四哥這裡都是「秒」斷。考慮都不需要地。即刻來。即刻斷。即刻走。看得那老邁昏庸地廬州府衙驚得嘴都合不上了。暗想:哎呀呀。天丁大人真是了得。如此才能難怪受皇上提拔。年紀輕輕就當上欽差了。 但是,眼前地這樁爭子案,好像很難。 沒有人證,沒有物證,唯一的「手段」滴血驗親被否決了,這樁案子換成包大人來恐怕也難斷個清楚。 躲在屏風後邊的小公主,悄悄探頭出來,睜大了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想看看大壞人怎麼判。 在內室「聽審」的南宮琴伊、花想容、鄒熙芸一樣也想知道。 「這個案子……很簡單嘛。」一直默默聽著地四哥忽然笑了,笑得很開心,然後,迎著眾人驚愕的目光,他大手一揮,「你們兩個婦人,聽著,一人拉著小孩地一隻手,我數一二三,開搶,誰搶到孩子,孩子就是誰的!」 「怎麼可以這樣!」小公主急地當場跳起來,「狗東西,大壞人,你亂斷案子,瞎胡判,傷了小娃娃本宮和你……」沒嚷完呢海,南宮琴伊從後面摀住了她的嘴,咬著她耳朵輕聲道:「別急,看下去,不用片刻案子便要真相大白了。」 天丁大人發話「搶」,兩婦人怎敢不搶,各自拉著小孩一隻小胳膊,剛一用勁小孩便痛得大聲哭叫,左邊瘦婦人含淚鬆了手,孩子被右邊胖婦人搶了去,滿以為這一來孩子就是她地了,四哥「啪」的一拍驚堂木:「大膽犯婦,你拐賣劉家孩子,還不從實招來!」眾人不明其理,小公主尤其惑,四哥哈哈一笑,解釋道:「你們想一想,一個多月的孩子,嫩骨頭嫩肉的,他親娘能捨得使勁拽嗎?使勁搶去孩子的婦人一定不是親娘。」話一說完,胖婦人嚇得癱在地上。 最後一樁案子審結,四哥留下老府尹處理和師爺處理卷宗,自己到了後堂,鄒熙當先迎過來,眼中只有歡喜和傾慕,四哥笑一笑,溫柔按上了她的唇:「不要誇獎我,我會臉紅的。」無限瀟灑的一甩頭,走向小公主。 「公主,我這幾十樁案子,斷的還可以麼?」 「哼,馬……也就馬馬虎虎啦!」小公主還要嘴硬,都這樣了還不服。 四哥大度的笑笑,不跟小蘿莉一般見識,小公主被無視了,氣得小虎牙格格響,衝出去揪住六十八歲老府尹地耳朵:「你 宮再找幾樁難案子來,本宮一定要難住這個大壞本宮踢死你!」啪的一腳過去,沉香木精雕至少兩百斤的案台被踢得翻了個,再一腳,啪啦,裂成兩半。 公主都發話了,老府衙敢不聽麼,何況她還這麼暴力,乖乖湊過來對四哥道:「大人,衙門確有一樁積案,擱置了半年有餘尚未得破,不知……」 「臭龐四,本宮要和你賭一次,你要是能馬上破了案子,本宮就服你。」沒等老府尹說完呢,小公主跳起來嚷道。 「去,帶人犯!」四哥馬上一揮手。 提人的當兒,老府尹簡單說了一下情況,犯人是城郊多林寺主持無慾,被他寺中三個同輩僧人控告貪污寺中香火錢,計金子二十兩,三人眾口一辭,且有寺中賬簿為證,但無慾抵死不認貪污了金子,經府衙多番大刑「伺候」仍是咬死沒貪,不肯招供,案子便拖了下來,過去半年了仍然沒有審結。 「帶人犯,多林寺主持無慾。」 老和尚備押了上來,衣衫破爛,臉色憔悴,看來是吃了不少苦,挨了不少打。 「無慾,金子地事情你仍然否認是自己盜得麼?」四哥一拍驚堂木,問道。 「老衲沒有貪污,自然不會承認這子虛烏有之事。」老和尚依然咬定, 「那你就是說幾位原告栽贓,故意嫁禍你的了。」 「是。」 「帶原告。」 無色、無心、無心一字跪開,也是標準的僧人樣子,從外表看不像作惡之人,難怪老府尹辦不了了,確實難下手啊。 「你們告他盜金一事,可有證據?」四哥問。 「自然,證據確鑿。」三個人一起回答,聲音很整齊啊,四哥當時眉頭就一揚,笑著又問道:「你們寺中的香火錢如何交接?」 「我交於無色,無色交於無心,無心交於無塵,無塵交於無慾。」 「你們交接金子時都在麼?」 「在。」再一次的異口同聲。 「全都親眼所見?」 「是。」 「記憶猶新?」 「是。 」 「胡說!」無慾老和尚辯駁道,「幾次交接,老衲很清楚,只有賬簿,哪來的金子!你們三人與老衲素有嫌隙,分明是陷害我,大人!」 「無慾大師,且莫急躁,過會兒便知分曉。」四哥不緊不慢地笑道,「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或是偷盜者,或是誣告者,馬上向知府大人承認,還有寬大的機會,不然……哼哼,本官審案,一向是坦白從嚴,抗拒,更嚴!!!」 無色、無心、無塵三人都愣了一下,相互對望一眼但沒有開口。 「好,都不說,既如此,本欽差就給你們斷個是非曲直。」四哥笑得自信,「吳府尹,去弄四頂轎子來。」 老府尹莫名其妙:「大人,這斷案……要轎子何用?」 「本欽差代表皇上,皇上叫你備轎子,你也問為什麼?」 「啊不不不……」老府尹趕緊安排,不片刻,轎子到。 「全抬來堂下。」四哥吩咐,然後很和善的道,「無色、無心,無塵,你們這些出家人,平時也挺辛苦地,今天本欽差給你們個機會,也嘗嘗坐轎子的滋味。你們每個人選一頂吧,趕緊去。」 欽差大人賜轎,好事啊! 三和尚不虞有詐,都坐進去了。 「來人吶,弄塊和水的麵團來。」 「麵團?」老府尹又是一愣。 「對,今天這麵團就是破案的寶貝!」 不片刻,麵團到,四哥淡淡一笑,掃了一眼氣鼓鼓地小公主,朗聲道:「韓琦去給他們每人分一塊麵團——從現在開始,轎子裡的人不許說話,既然你們說每個人都見過金子,而且是記憶猶新,那你們就把金子的大致形狀當堂捏出來。」 結果很明顯了,三個和尚捏的有金條,有金塊,還有金錠,這也叫做交接!? 四哥一拍驚堂木,怒道:「大膽和尚!你們根本沒見過金子,只因氣量狹小,攜私報復,才演出這場誣告的戲來,來人吶,把無慾大師的枷鎖去掉,當堂無罪釋放,至於無色、無心、無塵,全部帶下去,依律重處!」 好了,老府尹難為半年地棘手案,四哥用了不到一盞茶,輕鬆破獲,連南宮琴伊都不得不驚歎了,小公主還是不服氣,叫囂:「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這個世上會沒有你這大壞人破不來的案子!」 她剛嚷著,外邊楊排風進來了:「大人,外邊有一員外模樣地老者前來告狀。」不要忽略我們的火帥姐姐哦,一路上她都是跟著地,之所以幾次事件都沒有出場是因為火帥姐姐做事盡職,責任感相當之強,在穎昌府住的那晚,為了公主地安全,她一直和衣守在圍牆外邊,第二天早上四哥和MM們喝粥調情,火帥姐姐卻在啃著乾糧檢查車馬,整整一天了沒休息過,弄得四哥又是佩服又是心疼,可就是逮不著機會和火帥姐姐親熱,好好慰籍一下這個芳心已經被他打動的美女將軍。 「什麼案子,說罷。」四哥笑笑。 「這……」楊排風遲了一下,看得出來有些兒猶豫。 「大膽說,這世上沒有我龐四不敢辦的案!」 楊排風一說完,四哥的臉色登時變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美人心動。大宋天威! 什的案子。能讓四哥變臉色?公開的身份是旨欽;天巡狩。紅到發紫的天丁人。隱藏著的是太師之子安樂侯國舅皇帝妹夫。內定|馬。大朝第一少年公子。竟然因為'府發生的一樁案子而變了臉色! 這怎麼可能。可能!!! 「啊啊啊啊啊啊啊。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四哥摁著案台。狂叫。 「大人!大人吶!!」被喚進來的老員外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可憐我那一雙十五的閨女。就這麼被擄走了。到現在還生卜啊」 「啪!」四哥一掌拍在案上。眼中燃起了熊熊火光。 好啊。真***反了天。廬州。包拯的老家。治安竟然查到了這種地步。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眾殺進富戶人。強行擄走了一對妹花。還叫囂著到官府去也沒人敢管。尤其。這作案的還他媽是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四頃刻間便想到了他的那個年代。外國甚至是XX民族騎在漢頭上作威作福的惡跡。外國在天朝殺了人。天朝不敢判。遣返回國人家轉就放;靈鷲宮那邊異族鬧事。殺了我們大把父老手足。只爪幾個判。漢人裡出了鐵義士血性漢子。竟然抓了就砍;連在國外的都護府衙門給人燒了(俺不想再被和諧。只能寫「燒了」。其實是啥大家都明白。)也只敢發表所謂的譴責被人騎到腦袋上拉屎了。還在那抗議抗議。抗議頂個用?你***要狠要打要拿出一命償一命的魄力來。才沒有人再敢欺負到頭上!!! 想到這些不回首的事情四哥一把辛酸一把淚。那個時候地他就是一公孫策的翻版。了憤世嫉俗罵罵天啥也做不了。可是現在不一樣啦。現在的四哥無數光環加身。生殺大權在手。漢人被外國人欺負地歷史。到他這裡要改變了! 「抓起抓起來抓起來抓起來抓來抓起來來來!!!!!!」他一砸驚堂木。興奮的臉都紅了。媽的老子這現在可是廢渣狗清。人見人踩。頭髮黃的就可以跑來四處撒野老子背後是兵強馬壯。雄師百萬的大宋朝。是一個入(就是一年的稅收啦)縱觀中華五千年。從來不曾達到過地盛世。前有楊家。後有狄家軍。還有老子千辛萬苦收到麾下華麗到的一大堆治世文臣。對外怕個球! 「來人吶!」抄起驚堂木往案上重重一砸。身子幾乎跳起來。「請大人吩咐!」衙役齊聲響應著代表皇上的天人對遼狗地惡行表露出這樣強硬的態度和決心。他們一個個也鬥志昂揚。 「即刻趕去祥雲客棧。把那個膽敢淫辱少女的混帳遼人。抓起來。若然反抗拒捕。殺無赦」他戟指一喝。威凜昭昭。在眾美面前盡顯男兒正氣。英雄本色。小公|呆呆看著他圓溜溜的大眼睛有些癡了! 天丁大人一聲令下。廬州霎時掀起了一場浩浩蕩蕩的抓捕行動。身先士卒的天丁大人親自帶隊。領著府衙的捕快公人。在兩大保鏢楊排風和龍五的護衛下騎著高頭大馬直奔祥雲客棧。目的只有一個殺了這幫狗雜碎地異族禽獸。 「你。領著一隊繞後邊。你。帶著手下堵住左。你們給我把右邊看牢!」在天丁大人的英明指揮下。祥雲客棧瞬間被圍的水洩不通。百多把朴刀閃著冷浸浸的寒芒。百姓向異邦向天下昭示著大宋不畏強權的國威雄風! 包圍網外站滿了圍的老百姓。他們不是來看熱鬧的。是想爭著向一睹天丁大人的風采。想親眼看看官府在天丁大人的主持下。狠狠懲治這幫違法亂紀作惡多端的異族惡徒。在大宋百姓最討厭地遼狗面前吐氣揚眉! 眾女之中。只有楊風陪在四哥身邊。兩人各騎一匹白馬。四哥在前。一襲大紅色的欽差服。少年英。玉樹臨風。楊排風側騎護衛。人在馬上-銀槍(燒火棍)純白素色的武士服裹一身的巾幗英姿。盡顯楊門女將之威 「啊。是楊將。波府的楊將!」 「楊排風啊。楊門女將!」 不知哪個眼尖。認了她來。興奮的張口就喊。百姓們一聽天丁大人身邊的美人護衛就是在邊關殺的遼狗聞風喪膽地先鋒將軍楊排風。霎時爆起轟天般的喧嚷:「風將軍。你和天丁大人要給我們做主啊。」「大伙放心。排風 專殺遼狗。今次定不會放過這般惡賊!」「遼狗聽著。爾敢襲擊天丁大人。楊將軍定把你們一槍一。全部了賬!」 「大家看大家看。天丁大人和排風將軍一起。好般配啊!」「男才女貌。簡直是一對神仙眷侶!」「天丁大人排風將軍不光攜手鋤奸。也是攜手白頭到老!」也不知是哪個口沒遮攔。連這種話都喊出來了(畫外音:大這不是口沒遮攔。這是民心是民情是民意啊!)弄楊排風臉上微微泛紅。嗔怨的登四哥一眼。破天荒地露出宛若懷春少女一般的。 我靠不是吧。老百姓喊地。這也難怪我。 四哥非常的委 「韓琦!」他吼的很大聲。四面一下子安靜下來。「末將在!」韓一揚手裡刀。應聲如雷。 「挑幾個精幹侍衛進去。把那個淫辱民女的遼狗帶出來。」四哥黑著臉。戾氣很重。說的雖然不快。但卻寒意森然。連韓琦聽了都禁不住心裡一顫。暗忖:天丁大人這是真的怒了。真的要殺人!韓琦帶著一全副武裝的衙役捕快。剛要往裡闖。閉的客棧忽然開了。裡邊一看就知道是契丹人的幾個壯漢。看見外邊人山人海。不光有老百姓還圍了一堆快衙役登時一怔。下意識地用契丹話低估了幾句。來不及換漢語。韓一步搶前。刀背重重切在當先那人的脖頸。那人「啊」的一聲。撲地便倒。後邊兩個還想反抗。匡鏘一片聲響。至少十幾把朴刀長槍對準了他的頭頂。 「這……這這…各位官爺。們要做什麼?我們是良民。我們可沒有觸犯律條!」刀子加身。還能正常說話滴這世上也沒多少。四哥自然算一個。而被韓琦一招撂倒的藍衫大漢明顯就不是。戰戰兢兢的站起來。顫聲道。 「去你媽良民!韓琦也是。看到遼狗就來火。一腳狠狠踹在丫屁股上。踹的丫剛站起來又摔了個狗啃泥。剛抬起頭。雪亮亮的朴刀架在脖子上。「府衙收到百姓報案。昨天夜裡有一夥遼人闖進城南劉大員外家。擄走了他的一女兒。剛好又有人看見。那人進了祥雲客棧。怎樣。你是乖乖交代。老實實叫人出呢。還是跟我們去府衙。嘗嘗那裡的板子?」 藍衫大漢一聽霎時住:「什麼?搶民女。不可能。我們國使臣。不會做這種事情。客棧被我們包下了。沒有別人。你們一定弄錯了。」 「呸!」韓一口沫吐在他面前。冷笑:「什麼遼國特使。我們大人剛從京城來。怎不知道這事?我們欽差大人出行當天。聖上和文武百官齊來送行。本沒人提起過遼使!哼哼。搶前民女已是大罪。再加冒充使節一條。秋後勾決都省了。抓起來直接砍頭!」 衫大漢聽一怔。道:「你……你們是什麼人?他又是什麼欽差?」眼睛看向龐昱。臉上充滿難以置信的表情。 也難怪了。十八歲不到的少年欽差。古往今來何曾有過呀! 四哥瀟灑的擺了個俠少PO。在馬上用鞭梢指著他:「憑你。還不配問本官名諱?去。叫你們頭兒出來。告訴他。我數到十下不交人。就把你們全部抓起來。押到府衙大刑伺候。打死了……哼。活該!」他把手裡象徵著無上權威的尚方寶劍高舉向天。隨行的衙役軍士們立刻跟著齊聲虎吼。場面極其武震撼。老百姓們一個個發自內心的鼓掌叫好。連乘車過來在遠處悄然觀望的鄒熙芸和一眾小丫頭們也被他此時的神采英姿弄至芳心可可。暗自傾慕。只有南宮琴伊仍是神容平靜。不過澄如秋水的鳳眸裡也隱|掠過一絲異樣的……驚喜? 「外邊怎麼回事?」門裡忽然響起一聲呵斥。聲蒼老但洪亮。頗具威嚴。 四哥的目光順著看去。本以為會瞧見數名挎著腰護衛巨漢擁著一名錦衣勁裝的高大老者出來。卻不道竟只有孤零零一個瘦小乾枯的老頭! 「怎麼回事?你們什麼把客棧圍起來!」他一到門外。便沖龐昱問。完全沒有被這震撼的場面(媽的。一客棧外頭圍了上千人。這還不震?)嚇到。 「為什麼?」龐昱高踞馬上。劍眉張。凜然朝下冷喝。「這裡是大宋朝的地方。等觸犯了大宋律法。還不該抓!!!」 第三百二十四章 使臣如何?抓了。殺! 什麼?大宋律法?你在胡說什。我等乃遼國臣。一|俱代表大遼顏面。怎會做出觸犯貴國律法之事。不可能。」小老頭瘦盯著龐昱。半步不退。瘦小乾枯的身板竟不懼他連壯漢都能嚇到的凌厲眼神。 「哼哼。兀那蠻子!」龐昱在馬上冷喝。「且不說爾等強搶民女。犯我大宋律條。單是此充使臣一條。就夠把你們全殺頭!」 老頭見他小小年齡有如斯氣勢。絲毫不亞於見過的宋庭高官甚或猶有過之。霎時收了對他一介少年的鄙之心。沉著嗓子道:「閣下究竟何人。我等便是觸貴國律條。也當由這廬州知府……」 韓琦一步攔在老頭面前。昂聲道:「我家大人乃皇上御封的三品天丁。此次奉旨南下。代巡狩。沿途各級官員不論大小。悉從調遣。區區州知府轄下的案件。我家大人難道還管不的!」 老頭不知道「天丁是個什麼但是三品銜可是封疆大吏都比這低的。堂堂開封府尹也不過就是個從三。而眼前這少年充其量不過只二十歲(其實四哥十八都到吶!)。竟然可以代表宋皇南下巡狩!!!若不是親眼看到穿尹官服的老者在一邊對少年唯唯諾諾。點頭哈腰。打死老頭他也不敢相信! 「就算大人可以過問廬州境發生的一應大小案件。可若硬說我等觸犯貴國刑律。大人。你要拿出證據來。不然老朽絕不心服。」 「要證據是吧?好。今天本欽;要抓的你心服口服。」龐昱一揮手兩名衙差攙著報案的員外近的前來。 老員外早在府衙便已哭的老淚縱橫。時到了父老鄉親們面前更是捶胸頓足。呼天搶的:「可憐我那十五歲的小女兒啊。就這麼被遼狗搶去糟了。嗚嗚嗚嗚嗚嗚他們衝進小老兒莊裡。殺了莊丁。搶了東西。連小老兒已經出嫁的大女兒都不放過啊大人青天大老爺你要為小老兒主……咳咳咳。大人。你要為我們百姓討回公道啊……大人!」 老員外哭的淒慘。不止圍觀的姓連捕快衙役還有老府尹緊急抽調來的駐軍兵士們都被激起了同仇敵愾之心。多少年了大宋被遼|欺壓多少年了。在邊關我百姓。掠我土的到了大境內還要作作福任意妄為。偏生老府尹又是中庸懦弱之輩這些年在州發生了多起類似的案件。壓根沒有一次能法辦了兇手的!在我們自己的土的上。受了別人的欺辱。到頭來還要忍氣吞聲。不光老百姓們受不了。軍人們更是感覺遭到了莫大的羞辱! 「大人。丁大人!你要為我們做主啊!」「不能放過這些挨千刀的惡賊!」「把他們抓起來。千刀萬剮!」「殺遼狗。振國威!」一時呼聲四起。群情洶洶。面對這樣激烈場景。換成一人早慌神了。老頭卻依然鎮定。走到員外沉著道:「老人家。你的女兒被人擄走。心中焦慮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就那麼肯定擄走你女兒的一定就是我們遼人?」 「劉老員外活了幾歲。遼狗漢人難道分不出來!」「你們那口蠻子話。用聽的也知道啦。」「還想狡辯。大人。抓起來。」老百姓們紛紛。 老頭依然不慌不忙。淡淡道:「就算是遼人。那又怎麼一定住在祥雲客棧呢。」 「那……那幫惡賊搶了人以後揚而去。小老兒上的……一名精幹家丁悄悄跟在後頭……他親眼所見……」老員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親眼所見。那幫搶了小姐的惡人。就進了……了這間祥雲客棧!」 他哭的氣噎不休。老頭盯著看了一會覺的不是作偽。眉頭漸漸皺了齊來:「老員外。你女兒被搶。是幾時的事情。」 「就昨晚!」 「這不可能!」被韓一招撂倒的藍衫大漢。聞`跳了起來。「昨夜我們使團所有人都聚在二樓花廳喝酒吃肉。誰都沒有出去過。而且祥雲客棧被我們整個全包了下來。別人不可能在這留宿。什麼遼人進了客棧。簡直胡說!」他一跳起來。脖子上就被敏捷的韓琦橫了一把刀。乖乖抱頭蹲下去。聲音仍是吼的老大。 「啊。我……我認識這身衣服!」老員外忽然喊道。手指的可不就是他。 衫大漢和小老頭各自一愣。老員外已經撲上前來。一把揪住他領子喊道:「大人。就是這身衣服。搶走小老兒一雙女兒的遼狗。穿就是這種衣服!」「你胡說!這是我'|使團臨離上京(遼國首都,今內蒙巴林左旗林東鎮南郊)時大王賞賜的衣裳。除了我們使團。別的人……」他來不及喊完。一把冰冷閃著寒光的匕首抵住了下顎四哥從馬上跳了下來。手一抬封住丫的|轉身攙 |員外。十分鄭重問道:「老人家。你確信。當時看是這種衣服?」 老員外含淚點頭:「大人。小老兒家中是做布匹生意的。這……這衣服料子是否同一批。剪手工是否一樣。小老兒一眼便能看出來啊。大人!」 龐昱一聽這話。那有什麼好想。即下令:「韓琦。把客棧裡所有遼人全部拿下。帶回衙門審問!」 韓令。上前第一就把小老頭綁了。 「慢著!」鐵證如山。小老頭竟自不懼。一步攔在龐昱面前。「我等乃大遼使臣。豈能單'此老者一面之辭說抓便抓。」 「使臣?啊哈哈哈」他不說好。一說四哥反倒大笑起來。「本欽差自京城來。從未聽說遼國近期有使臣入朝。便有。為何不呆在京城。反倒跑來州!」 「大人倘若不信。老朽這裡有們大宋發下的關防文書為憑。」小老頭說著竟真的從懷裡掏出一卷東西。雙手奉上。 四哥是什麼身份。代天巡的欽差大臣。代表皇上!你見過皇上親自接草民送上來的東西'沒有啊!所以韓琦替他接過來。打開先一看。當時就驚了一下。 「大人。這……」 「怎麼了?」四抓過來一看。文書上面蓋四個字的大印:皇帝神寶。 咋不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為後唐時石敬塘引契丹軍至洛陽。後唐末帝李從珂懷抱傳國璽登玄武樓自焚。「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傳國就此蹤。等後周太祖郭威一統北方時。遍索傳國不。無奈「皇帝神寶」印璽一方。一直傳至北宋。所以皇帝姐夫手裡的玉璽就該是這四字。 不會玉璽的的確確是刻著「皇帝神寶」四個篆字。四哥在皇帝姐夫的御書房裡玩過的。還當著皇帝姐夫面蓋了好幾張空白聖旨想帶出。猥瑣的皇帝姐夫使了某些下流段。很無恥的搶回去了……總之。印璽是真的! 「假的!」他大袖一揮。哼。「我天朝上國有四海。威懾天下。德化千載。禮儀之邦。若真有遼國使臣前來豈能失了禮數招待。不予宣示曉諭百官。接宴?本欽差在朝中從未聞及此事。可見……」 「大人有所不知。」小老頭不知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竟然敢截斷四哥。「我等並非代表大王前來。與貴國商討兩國邦交事宜。而是由王,娘娘指派。前往江南購置後宮所需的絲綢茶葉瓷器等物。故此不曾驚動貴國朝廷。只是由經戶部發下了這紙關防文書。便南下一通行無阻。」「啊。我想起來了」韓突然拍了一下腦袋。近了壓低聲音對四哥道。「大人。前些日子好像真的……是有這麼一批人。由遼後派來。使臣不使臣。商人商人的。那個……好像我們在邊關和遼國有些衝突。所以皇上也就沒見。蓋了文|把他們打發走……咳。這是小事。大人貴人事忙。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四哥心下打了個突。不動聲色瞅他一眼:「你確定?」韓琦點點頭:「這幫遼使入京時。我一個舊日同袍剛好在北門巡值。喝酒時候聽他說的。我們是禮儀之邦。離京時候還讓他帶了三十名弟兄送出去三里呢。」韓一下沒注。聲音說的大了。弄至周邊百姓都聽見了。 「什麼?真的是遼國使者!」「使者怎樣?使者犯了我大宋律條。就不該抓麼?」「可要是抓了。惹怒遼國。邊關不是又要打仗!」 用不著這些老百姓說。四哥也知道。邊關現在兩軍對峙。一觸即發。如果這時候使臣被抓。搞不好真的成了導火索……北方遼國。西南全福。加上蠢蠢欲動的「空幻」。一個沒處理好弄至三邊同時開戰。四哥真要成了大宋的千古罪人! 「大人。抓不呀。萬抓不的!」偏偏這時候。老府尹又跳了出來。「他們是遼後派來的人。抓了他們萬一觸怒了遼後……萬一惹至遼主震怒……」 全場千多雙眼睛一齊盯著四哥。看這位英武慧絕少年欽差究竟如何決斷。是迫於壓力。人。做一個招人唾棄沒用沒種的孬包雜碎。還是堅持抓人重判。維護大法的神聖和嚴。 「好。行啊。遼使是吧。遼國皇后派來的?」四哥點著頭。笑。表情卻一點看不出喜怒。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欽差大人打的什麼主意時。驟見他暴跳起來。尚方寶劍出鞘指天。吼聲如雷。「就是***遼國太子來了。敢搶我們大宋的女人。老子也和他沒完。抓起來!通通抓起來!!!罪名坐實了。全部殺頭!!!」 第三百二十五章 芳心欲動 是***遼國太子來了,敢搶我們大宋的女人,沒完,抓起來!通通抓起來!!!罪名坐實了,全部殺頭!!!」 整個街上鴉雀無聲,只有龐昱的吼聲在朗朗晴空中迴響。 這才是大男人,這才是真漢子,這才不愧是皇上一手提拔、深受百姓愛戴的少年欽差龐青天!!! 被遼狗欺壓的日子結束了,大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 短暫的靜寂的過後,全場爆起漫天歡呼,「大人聖明!」「青天龐大人!」「欽差大人是鐵面無私的狄公再世!」有激動甚至喊出了「欽差大人萬歲」的口號,這一次沒有「托兒」,真的沒有,所有的歡呼都真正出自民心! 是啊,這可是真正的百姓們的愛戴,從他們激動的眼裡看不出任何的矯揉造作,有的只是一種身為大宋子民的驕傲和為有欽差龐大人這樣愛民如子、鐵面無私的好官的自豪!這樣的場面,護衛在一旁的楊排風多少年沒有看見了,記得只有她第一次隨軍出征,大敗遼軍凱旋而歸的時候,全京城的百姓夾道迎接,歡呼雀躍,那時,他們的眼中才是和今天真正一樣的神情。 她們楊家一門,靠血戰廝殺,捨生忘死的守衛著大宋邊關,給國家帶來安定和太平,而龐四今天,用律,用法,來維護大宋的尊嚴和榮耀! 這一刻,龐昱地形象在楊排風眼中無比高大。曾經她過誓,要嫁就嫁一個比她更強的男人,否則寧可孤獨終老,空自白頭,可是這麼多年來,放眼整個邊關乃至軍中,卻沒有一個男人勝得了她……天下女人,誰不渴望一份愛,便是巾英雄楊排風,她也不想自己天生麗質的花容隨風凋零,消失在無情的歲月流波中,可偏是大宋男兒無數,誰也不能讓她覺得……自己比不上他! 韶光易逝,紅顏易老,眼看她已經過了出嫁的年華(沒辦法,大宋朝女人二十不嫁基本上就沒人要了),眼看她就要孤獨的度過一生,眼看她的青春、她地歲月、她的婉婉麗質、她的少艾風華,就要毀棄在時間輪盤的轉動中……命運的安排讓她遇上了龐昱,這個看起來很壞很無恥但是很體貼很溫柔的男人,在七里坡龐昱為她擋箭地一剎,楊排風便開始對他動心了,病榻前四哥的那一番深情表白,更是徹底打開了她封閉已久的少女芳心。 但是,楊排風過誓地,只嫁比她更強的男人,龐昱連武功都不會,領兵打仗更是一竅不通(火帥姐姐這裡理解錯了哈,四哥指揮打仗的本事那可真的是強到令人指,不過是還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她怎麼可以喜歡他! 所以這一路上。楊排風一直在刻意地迴避龐四。行路時。她打馬走在最前。美其名曰是怕遭遇伏擊傷了公主。其實就是想躲。連四哥逗她說話她也不理——她真地不想理麼?不是地。她想。但是她怕。她怕一和龐四說話。就被他地風趣機智、幽默詼諧吸引。被他地輕薄話兒撩動春心。忍不住愛上他。所以宿在穎昌府時她以巡守為名躲了出去。錯過了一次領略四哥文采、被他再次打動地機會。但好在眼前這一幕。她沒有錯過。四哥用他地睿智、果決、堅毅。頂著宋遼邦交和邊關動盪地巨大壓力。決定緝拿所有遼國使臣。依律重判!嚴處!贏得了在場所有百姓自心底地雀躍歡呼。這場面和昔日楊家軍凱旋而歸時何其相似! 是啊。龐四沒有戰場上地神勇無敵、智略武功。似那常山趙子龍。以一己之力殺透敵營。百萬軍中取上將級。又或倣傚諸葛孔明。統調大軍。帳內坐鎮指揮。運籌帷幄……但是。他可以堅持主張。可以恪守法紀。可以身作則維護大宋律條地神聖和威嚴。可以頂著巨大地壓力重判旁人誰也不敢得罪地遼國使臣!看見了麼。百姓們地眼神。這種尊崇、敬仰、自豪、驕傲、興奮、歡呼……凡此種種。和楊排風一生最敬仰地楊老令公率大軍凱旋歸來時何其相似! 地確。在戰場上。沒有男人比他強。但是戰場上比他強地男人所能做到地極致。龐昱現如今。做到了!他。給了全廬州地百姓前所未有地尊嚴。他。豎立了漢人在遼人面前高高昂、傲然挺立地自信! 對這樣頂天立地地好男兒。楊排風還有不動心地理由麼?望著他高大卓立地身影。楊排風像個情竇初開地小姑娘一樣。撫著滾熱地臉蛋。心跳如鼓。 火帥姐姐都看癡了。更不用說遠處地鄒熙芸。望著龐昱地眼中竟是感動和溫柔。就連南宮琴伊靜若止水地眸子裡都閃過一絲意想不到地驚喜。身旁地小公主撅著嘴兒。小聲嘀咕:「這壞人……大壞人還真地……有些能耐呢……哼!」唯有花想容托著艷若桃李地香腮。一副自得旁觀地嬌媚樣兒。眼神掠過鄒熙芸俏臉。紅灩灩地唇角抿著一絲醉人媚笑。 「沒 欽差的話麼,統統抓起來!」四哥揚手一揮,韓琦得鏈就要上去綁人,老府尹在後邊急道:「大人,抓、抓不得啊,抓抓抓了他們……萬一觸怒遼邦……大人,朝廷多番下諭旨文檄……三令五申對待外邦使臣,要要要、要慇勤招待,好生……彰顯我大國之風,令其賓至如歸,切、切不可……怠慢輕誨……」他一急之下語無倫次,「大國之風」沒彰顯,倒是把孬包府尹的形象塑造的血肉鮮活,招來周圍百姓的怒目而視,和謾罵。 「孬種!」「廢物!」「狗雜碎。」「沒用的東西!」 罵人是不對滴,尤其還是在遼國使臣面前罵自己地父母官,實在是件非常丟漢人臉面的事情,但是昏庸懦弱的老府尹真的很招罵,語無倫次的一個勁阻止不說,還過來拽著四哥的衣服,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四哥真地火了,「鏘!」寒光一閃,尚方寶劍橫在懦弱老府尹脖子前頭。 「諭旨文檄大還是它大?」他只問了一句話。 「大……大……自然是、是它大……」老府尹嚇得退都軟了。 「它大?」 「大,大,比諭旨文檄……大!」老府尹嚇得點頭不迭。 「那還廢什麼話,抓人!」他一拂袍袖,老府尹嚇得兩眼一翻,直接癱地,韓琦呢拎著鎖鏈上去就綁。 對,就是要這樣,速戰速決,拿了人,回衙門,審結,定罪,殺頭! 咱怕啥呀,怕啥呀,鬧頂天了不就是得罪遼過皇后,枕頭風一吹,遼主飆,打嘛那不就,怕什麼,就算再加上西北的儂全福,大宋朝也耗得起,只要四哥此番南下收服了空幻,朝廷後顧無憂,全力應戰,契丹狗休想踏入宋境一步,等到再過幾年,小狄青長大成人,有了這位將來的大宋第一名將,加上四哥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不要說保家衛國,就是滅遼又有什麼難! 四哥躊躇滿志,意氣風,蕩平遼寇的第一槍就在要在今天、在這裡打響。 「慢著!」冷不丁的,老頭竟又冷喝一聲,瘦小老邁地身子骨一掙,竟險些把韓琦推在地上,不卑不亢地對龐昱道,「既然大人認定,強搶民女的遼人就在我們使團裡,那好,老朽便把使團所有人一一喚出來,當著大人和這許多百姓的面讓老員外親自辨別一下,看倒底是哪個是擄走他一雙女兒地狗賊!」 …… 「這個?」 「不是他。」 「這個?」 「也不是他。」 「那這個?」 「大人,也不是。」 ……指著客棧門口站成一排的遼人,韓琦一個一個地問劉老員外,劉老員外睜大了混濁了眼睛,一個一個看得很仔細,可每每只能搖頭。 「老員外,你看清楚了,這……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劉老員外盯著瞅了老半天,仍是搖頭:「不是他……大人,他們的……這衣裳都對,可人……人不一樣啊!」 全場一片嘩然,唯有四哥依然鎮定,劍眉微微一挑,開口便問:「所有人都在這裡了,沒有遺漏?」 「大人不信,可以查驗通關文書,上面清清楚楚寫著使團的人數和姓名。」 「姓名可以隨時篡改,我隨便抓個人來換上這身衣服,到個沒人知道我地方,他說他就是龐四,誰也證明不了。」 「大人可以找處地方,拿著文書一個一個對他們分開盤問,從你們包圍客棧到現在,這麼短的時間,我們根本來不及串供。」小老頭非常鎮定,應對自如,表現已經完全超出了做為商人的範疇,擺明是鐵了心要和四哥鬥上一鬥。 「大人,我這就把他們帶下去審……」韓琦主動請纓。 「不必了!」龐昱揮手截斷,「人家既然肯站出來讓我們查,一定是有恃無恐,問題不出在這裡,劉員外府上作惡的遼人絕對不會在這名單上。」 「我們使團只有這些人了,而且客棧老闆可以作證,最初入住的就是他們,我們沒有換過人。」小老頭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擺明是要看四哥難堪。 「是麼?人沒有換過,我信。」四哥笑著點頭。 「不過這份使團人員地名單未必就完整吧。」 小老頭仍是那副鎮定神情,不過眼內已經掠過一絲慌亂。 「我天朝乃禮儀之邦,為了方便護送及沿途接待,對於來到境內的外邦使節通常是會列出一份姓名清單。但是,出於身份和職責地考慮,使團裡有一種人,是無論如何不會被加到名單裡去的……」 說到這裡,小老頭已經變了臉色。 「是、是什麼人?」韓琦驚問。 「車伕!」四哥面孔一寒,冷冷吐出兩個字。 第三百二十六章 內幕 車伕」兩字一出。老頭勃然色變。 「韓。帶人進去。把客棧的一間房給我裡裡外外查遍!另外把客棧餵馬的小二帶過。使團有多少匹馬。多少趕車的。他比這位清楚。」四哥朝小老頭一比。韓心領會。立馬動手。 「慢著!」小老頭喊。但是這次誰也不理了。韓琦衝過去一腳踢開門。帶著一票手拿鐵尺鎖鏈的捕快氣勢洶洶地闖了進去。「我帶你們找!」|老頭急了。急的跳腳。發足奔過去想阻攔。忽然眼前白光一閃。剛才在老府尹脖子上的東西現在移他這了。 「不要急嘛。老人家。」四哥笑嘻的走上前。「你要知道。我這一把呢可是在大宋朝殺人絕對不用償命的劍。你往裡再走要是我一個不小心抖了下手……哎呀。我這個人一向尊老愛幼。當著廬州父老鄉親的面。我可不想壞了形象。」 老頭被劍指著。腳步自住。但臉上並無畏懼之色。反倒是一旁排排站的壯漢按捺不住嘰裡呱啦的吼著契丹話撲過來。想從他手裡把老者救下。他們有十數人之多。四手裡只有一把一柄匕首和模樣超越江湖三大神器石灰包。真要對上一群活在馬背上的契丹壯漢。力量差的也太懸殊了。 是啊。太懸殊了州府的衙役捕快。還有老府尹緊急抽調來的駐軍。即使分去一部分圍客棧。再一部分被韓帶搜人守在門口負責保護欽差大人安的還有一百一百多全副裝地兵士。十幾個赤手空拳地遼人。這差的也太懸殊了一眼功夫不知死活撲過去想對四哥動手的這幫人。就全被撂倒了。 四哥笑的更加愜意:「好啊。不光搶民女還敢襲擊本欽差。這下子你們想都不行了。」 老頭氣的咬牙。不有什辦法。人家地地盤。家人多官大。刀子快。而且根本不刁他們這群不是正式的使臣(正式的四哥也不刁!)。沒辦法了。乖乖站著吧他也不想把老命在江南地。 少年欽差坐現場。來三朝宰相親自指揮。搜個客棧哪有不快的。片刻功夫。四個形猥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的車伕被架了出來。 「大人!」韓琦上稟報。「所有夫俱在此處。他們兩兩住在一樓的普通廂房裡。末將在其中一間仔細搜查在枕頭下邊的床單裡找到了這件東西。」說罷將一物捧上來。赫然是一件少女用的紅肚兜! 全場一時嘩然。有一個聲音卻比人的喧嘩還 「老頭。如-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老朽有名字。大蕭!」死臨頭了。老頭竟然沒有一點覺悟。還要和四哥爭這種西。好啊。四哥尊老嘛那就叫他名字:「蕭瀚。現如今物證也找到。你還有什麼話說!再要抗辯不認。休怪本欽差劍下無情!」 小老頭蕭瀚像被人當場扇了一大耳刮子。臉色陰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瞪著其中一名車伕。恨恨地走過去。卻被四哥手裡的尚方寶劍擋住。 「哎。有什麼話要在這裡也可以。不需要走近了使眼色什麼地吧。」四哥聳肩笑笑。使個眼色。韓立刻帶著三五精幹捕快。把那名車伕摁住。防止他和蕭瀚眼神接觸。當著天丁大人面現場串供。 蕭瀚唇角抽動了一下。不知道是被手下氣的。還是惱恨四哥的滴水不漏。沉著嗓子喝道:「耶律鐸魯斡。這是怎麼回事!你房間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那……那是昨晚昨晚……」叫耶律鐸魯斡的車伕是個三大五粗的彪形壯漢。被押出來時候幾把刀子頂著背呢。還在那推推搡搡罵罵咧咧的。膽兒肥。不知道為什麼被蕭瀚一喝。竟然慌的腿腳都在打顫。「昨晚……我和不剌一起翻牆溜出去……到到怡紅院喝花酒。這是從那的粉頭小翠身……」 蕭瀚氣的兩眼發黑。他身|人問:「不札剌。可有此事!」 不札剌的車伕「撲」地跪下來:「是。大……大掌櫃。自從商團進了宋境。這一路來您要我們謹慎……盡快趕去江南。辦好皇后娘娘交給地事。沿途一直趕……好我和耶律鐸魯斡憋的慌。昨晚實在忍不住。就翻牆去了怡紅院……」 「!!!」蕭瀚操著契丹話罵了一句。翻譯過來約莫是「操你媽」「娘西皮」之類的國罵。然後忍著怒火。回頭乖乖拱手對龐昱道。「大人。這是個誤會 律鐸魯斡和不札剌二人向來好色成性。我們使團著急南下物資。途中趕太急。這個……我們廬州暫歇。他倆去青樓……」 不等他說完。四哥經冷笑著打:「是啊。好色成性。逛青樓玩的不過癮。結伴又去了劉老員外家裡……」 「冤枉啊。大人!」耶律鐸魯斡急嚷。 「冤枉?你去府衙大牢看看。那裡關著的人是不是每一個都在喊冤!」四哥火氣非常大。***。跑到大宋來。大宋的姑娘。干了十惡不赦的齷齪事還想以此為借口脫罪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要是放過你。老子就不叫龐! 「統統抓起來。不用廢話了。帶去衙門再審!」他反身就要上馬。後邊傳來耶律鐸魯斡呼天搶地的哭叫。「大人。昨晚我和不札剌通宵宿在怡紅院。直到今早才翻牆回來啊!大人若不信可以把怡紅院的老鴇子叫來她還有我們睡的兩個粉頭小翠宇春都可以做證!大人可把她二人喚來。當場對峙。」 他有膽子喊出這個。明確實心裡不虛。又或者預料到可能出事。提早就和老鴇子還有粉頭對好了口供。四哥相信後者。剛準備派人去把怡紅院的人喚來。當眾盤問個清楚。卻聽身後劉老員外顫聲道:「不不是……不是這個……」 他回頭。見劉老外顫巍巍地捧著韓琦地紅肚兜。睜著昏花老眼看了半天。搖頭道:不是這件……小老兒一雙寶貝閨女。穿的……不是這種料子…」 「什麼!!!」韓琦一個箭步衝過去。摁劉老員外的肩膀。「老員外。你看清楚了。這件真是你女兒穿過的?」 「真的不是。料子對。顏色差。小老兒家做的布匹生意。這……啊。這就是小老兒名下的鋪子賣給怡紅院的布料啊……」劉老員捧著那肚兜。外淚都流乾了。蒼老的身體搖搖欲墜。說出來話卻是石破天驚。 韓琦倒抽一涼氣。生恐自己聽錯了:「老員外。你真的……|楚了!」 「不會錯的。我那女的裡衣裳都是自家店裡給做。怎會有錯!」 劉老員外這話一出。場再次嘩。「怎會這樣?那小衣竟是窯姐兒!」「難道劉員外家的莊丁看錯了。擄走他一雙女兒的遼狗沒有逃進這裡?」「定是遼狗使了什麼陰謀詭計。客棧裡一定藏著人!」鼓噪四起。群情湧動。以韓琦這時也不禁微微慌了手腳。「通」跪倒在龐昱面前:「大人。末將確實帶人將客棧裡外搜遍。每處地方連床腳縫都仔仔細細的找過了。除了這件肚兜。再沒有任何可疑的物品呀!」 都到這時候了。四哥還是鎮定依然。彎腰扶他起來。淡淡道:「真的裡外搜遍。每一間房都查看'」 「是。末將領著衙役把,給車伕和使團普通成員住的一般廂房。二樓給使團上級成員|的豪華套房全遍了。的確沒有……」 「但是客棧好像有三,吧。」 「啊。可這位……這條契這位蕭……蕭老先生。末將聽店小二和被緝拿的遼人說。這位蕭老先生便是使團的首領。可也不過在二層要了間靠北邊的大房。 」韓抬頭恨恨盯著蕭瀚。差點就照京城軍中的習慣喊「這條契丹老狗」了——沒辦法。誰叫兩國積怨太深。但凡是大宋的鐵血男兒。誰不恨死了他們! 「哼。首領又怎樣?」四哥嗤地冷笑。「一樣可以是個應付外人的空架子。擺出來看而已。背後說不准……不。是一定還有人在發號施令!」這一次他不叫韓上了。自個兒提著尚方寶劍要親自進去搜。 蕭瀚臉色大變。蒼老的眼中驟地閃過和他年齡大不相稱的犀利銳芒。乾癟瘦削的五指擰成大雕一般的利爪。就要追上去從背後硬「阻住」四哥。眼前卻乍然亮芒一璨。英氣凜然的楊排風持著燒火棍一端攔住他的去路。雪白如玉的皓腕在空中輕靈一翻。「鏘!」地雪亮槍尖聳凸出來。分毫不差地頂住了蕭瀚的腕脈。 他敢動一動。手筋場要被挑斷! 火帥姐姐出手。蕭瀚霎時如被禁足。一動也不敢動。手下其他人是被十倍以上的捕快役和駐軍兵士架住。等若全廢。 於是四哥帶著韓琦。輕易衝了進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首領真容 四哥提著劍一進門。立刻就後悔了。 我靠。這把尚方寶劍除了裝飾的華麗點鑲了金子和很多很多的寶石。附帶殺人不償命的性加成。別的就再沒有什麼好處了。起碼砍人比不上魚腸劍鋒利使起來也沒有魚腸劍輕便好用。而且因為太華麗太乍眼。這邊一群人上對方肯定先拿他開下手——四哥有這麼笨麼?送上去讓人砍?沒有啊。不可能的。所嘛。他一進門就把尚方寶劍扔韓了。自個抄著削鐵如泥的魚腸劍。當先沖在。 第二位。 俗話說好。人在湖飄。哪能不挨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三樓住著什麼深藏不的BOSS級人物。見面就搞個秒殺。在百姓面前努力塑造出青天形象義無反顧衝在最前線的四哥不虧大發了。 身為皇上提拔負責貼身保護天丁大人的驍騎尉(小公主是火帥姐姐貼身嘛)。韓琦身先士卒。理所當然走在最前頭。龍五則守在最容易受攻擊的右手邊。他是'主的貼身保鏢。不管少主走到哪裡。都必須守護在側。哪怕是少主和娘在房間裡辦事。忠心耿耿的他也一樣回門外誓死守位。欽差大人身先士卒。手匕首寶刃。以大無畏直接上了客棧三樓。祥雲客棧是廬州最好的棧。沒有之一。三樓的陳設佈置雖然比京裡舒適豪華。但是在這一個小小州府也算是了不的滴了。諾大的一層樓上。只有兩間房字第一號天字第二號韓打了個手勢。讓名捕快先去天字第二號房堵著。唯恐裡邊藏著什麼人突然殺出來神武的四哥在和龍五交換了一個眼色後。直接甩頭叫這些人閃邊。自己走過去啪!」一腳。門踹開了。 踹門地聲音很呀。打到跟著上地衙役捕快都嚇了一跳。可是這一腳過去。大門轟然中。房裡竟鴉無聲。沒有一點該有的反應和動靜。 「大人。這……好裡像沒人吶。會不會在對面天字第一號……」跟在後邊衙役班頭剛開口驟地發現房裡茶壺都有動過的痕跡。 「大人!」他週身血上湧。立生出衝進去把遼狗揪出來衝動。 「不要急。我們宋是禮儀之邦。是抓人也不能亂來。」和龍五交換了個眼神。四哥立刻清楚了。屋子裡頭就一男人。武功嘛對他構不成威脅。也沒什麼大殺器。那還帶著這許多捕快衙役做什麼單槍匹馬。深入虎穴。獨自把強搶民女地惡賊揪出來。方顯他少年欽差龐青天英雄本色! 「都守著。本欽差要親自出。將躲在此處的遼寇擒拿!」四哥大袖一。背負尚方劍插魚腸匕懷揣石灰包。標準的赤手空拳。威風凜地朝內間走去。身邊只帶了一個韓琦——媽地人家現在雖然是將軍。以後可是文官!身邊帶個文官。見證一下四哥拿人時的雄武英姿。也好寫成傳記。繪成書畫。流傳,世嘛。而且《大宋時代週刊》最需要的就是這種第一手的主觀資料做新聞! 整一層樓只有兩間級套房裡當然挺大。四在韓琦的護衛下——不對。是領著韓琦穿過中堂。終於來到了臥房外邊。 踹門的聲音大到嚇人。房內卻沒有一點反應。可想而知裡邊的人是在做什麼事情。四哥經做好了被某種「啊啊*」「哦哦哦」的聲音污染耳朵和純潔地心靈。後打開門看見一直滿面虯髯肥頭大耳的遼狗把一對妹花壓在身下的噁心場面的準備。但是當他走到臥房門口。打算當先衝進去解救受難少女的時候。驟地發現。臥房裡竟然鴉雀無聲。不要說「啊啊啊」「哦哦哦」之類的叫床。連床搖動的聲音都沒有。 難道……剛才的聲響驚動了裡邊的人。趁著他們進來地這段時間。跑了? 四哥心裡打了個突。想也不想推門便入。 「大人!」韓琦要攬。但是已經晚了。門被四哥推了開來。然後。愣在地。 臥室裡有人。男人。和他之前想到的一樣。但卻不是精赤著身體睡在床上。而是穿的整整齊齊。坐在桌邊。手裡捧著一冊微微泛黃的書卷。就著窗外透進的夕|餘輝。靜靜看。因為角度的關係。龐昱看不到他的形貌臉容。但只是一個側面的映像。便叫他愣在當場。心中劇震! ——我X。契丹蠻夷。竟有俊雅男兒! 手捧書卷雅然端坐的赫然是一名儒雅少年。年方弱冠。卻長的丰神出眾。 是側看。便已叫他暗自驚歎。等到被他被他踢門的聲響驚-上書卷抬頭看過來時。連著探頭地韓琦都是一震。 契丹少年輕輕掩落|冊。連轉身的動作都是無比儒雅。然後一張俊秀斯文的英挺面龐展現在幾乎傻掉的韓琦面前。 嘛叫英俊瀟灑?嘛叫玉樹臨風?|天丁大人就知了。但四哥高大挺拔的身形魁梧碩的英姿。注定了只能走陽剛路線。而京中另一位名冠天下的皇室美男趙玄皇又是男生女相。與其說令見過他的少女一見傾心。倒不如說更容易招來寡人之好(就是搞基啦。男生女相的帥哥更招男人喜歡滴)的想。勉強算少年俊雅歐陽修又太過書生氣。遍覽京中……不。放眼宋男子。恐怕只有一個江南柳三變。夠的上傳說中的潘安宋玉之貌。 然而。眼前的契丹'年。卻生生擁有「顏如宋玉。貌比潘安」的姿容。面如冠玉。從容淡|。烏墨一般的長髮披垂在他仿如刀削的肩頭。眉似遠山之黛。清眸燦若星辰。舉手投足並無一絲契丹人慣有的剽悍之氣。反儘是江南書生一般的俊逸儒雅。看見兩個陌生闖進來。手裡還拿著兵器。他愣了一愣。旋即站了起來。淡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容止本當掃榻烹茶相候。只是兩位進門的方法。未免也太擾人了些。」白衣輕。長身玉立。虧四哥和韓都是大男人。換成哪家小姑娘不定就被這淡雅一笑把魂勾了。 「容止?好名字啊」四哥跟著也笑了。「南朝劉義慶做《世說新語》。其中剛好有一篇《容止》。門寫俊美男子的儀容。閣下以「容止」自號。當真是一點不謙虛啊」反手把魚腸劍往腰間一插。拍拍手。拉過椅子大剌剌地坐下來。當作剛才破門而入的行為沒發生一樣。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著刀進你的房間。然後在你面前笑嘻嘻的坐下來。成你。是什麼反應? 膽子小的。會怕。,子大的。會怒。契丹少年臉上卻沒有多大的變化。精緻俊秀的五官都是原來的樣。眉宇之間反倒還舒展開來:「我道什麼人在外邊聚喧嘩。擾了晚前難的的清靜。卻原來是兩位大人。」 「晚?我看兄台這一頓。怕不是到大牢去吃了。」四哥很詭邪。 「大牢?為什麼?」契丹少年有愕然。旋即竟笑了。笑的雲淡風輕。「我好像沒有犯法。也沒有縱容手下做什麼不的光的事情。」在龐昱面前。他毫不隱瞞自己使團幕後首領的份。也不知道是有|無恐呢還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大人。我這便人把屋子裡外搜……」或許是源於軍人對契丹的刻骨仇恨。韓看到契丹少年的鎮定如便來火。返就要出去把隨行的衙役捕快喚進來。 「不必了。」四哥搖搖頭。其實。到少年的第一眼。他就有一個感覺——他想扇自己個耳光。大大的耳光!媽的。這麼一個俊秀的快可以和老子比肩的異族帥哥。想女人了連勾勾手指頭都不用。一個眼神就能有無數懷春少女送上門來了。還用的著去搶?這***也太羞辱! 真的。他真的是想`自己耳光。滿以為識破了蕭瀚計。衝進客棧可以當場抓個現行。當場把強搶民女的惡賊揪出來。當場證明他的判斷完全正確。當眾宣揚他「少年龐青天」的美名。不料……要說這名自稱「容止」的俊美少年會去做|強搶民女齷齪勾當。他自己第一個就不相信! (媽的。怎麼這樣。強搶民女的遼狗難道消失了不成!?) 背負著廬州全城百姓的期望。四哥感覺壓力很大。但是除了把少年和使團所有人帶到衙門'問。眼下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處理辦法。 「行了。」他拍拍手站起來。自報家門。「本官乃當今聖上御封的欽差大臣代天巡狩。掌生殺予奪先斬後奏之權。你們使團涉嫌組織參與了一起強搶民女掠殺百姓的案件。怎樣?跟我到衙門走一趟吧。」 「你不可以抓我的」契丹少年淡淡一笑。依然那副輕鬆寫意的鎮表情。 「啪!」四哥一腳踩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冷冷地只問了三個字:「為什麼?」 「因為我姓耶律。律容止。遼國太子。是我大哥。 第三百二十八章 智斗皇子 尼!?遼國王族,還***是皇子!!! 四哥這一驚非同小可,倒不是耶律容止的驚人身份,以及他以皇子之尊屈居在一小小使團裡,跑到廬州這種一沒特產、二沒名勝的破爛地方來,而是……開玩笑吧這,遼國皇帝那種殺人狂、戰爭犯、變態佬,生得出這麼俊秀帥氣的兒子?基因遺傳定律不能因為是皇帝就不存在了,就失效啊! 「皇子又如何?」四哥臉上的驚訝一閃即逝,瞬又換成了那捉摸不透的詭邪笑容,姑且先不懷少年身份的真假,就算遼國皇帝的兒子基因突變突出來了這麼一個陽光型小帥哥,在他面前也就只是一個涉嫌犯罪的外國少年。[-] 大宋不是懦弱的天朝,四哥不是沒用的樂泉,誰敢在他眼皮底下欺辱漢人,誰***就先滾去蹲牢!殺頭!掉腦袋!!! 「皇子又如何?」他冷笑,「剛才在客棧門口,當著眾多的面,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便是遼國太子今日在此,只要他涉嫌觸犯大宋刑律,本欽差也一——定——會——抓!」凜然的氣勢隨著他最後一字一頓的冷喝爆發出來,實具有震撼人心、掃蕩一切牛鬼蛇神的強大威懾力。 對,就算是遼國太子,在擁有正義的四哥眼裡也是狗屁! 他態度之強硬、語氣之冷厲,估計就是檀淵之役時,滿朝文武中唯一力主出兵北上迎戰的一代名相寇准也要遜色三分,但是近在咫尺地耶律容止竟然一點不怕,優雅但不失男子氣概地俊美臉容仍是起初如雪一般的晢白,白的連那生在江南水鄉、幼承熏陶的柳三變也要遜色三分,連帶臉上精緻的五官都煥發出清潤柔和的光彩,如琢如磨,如如璧,看不到一點慌亂和緊張。 有恃無恐到了這程度麼?韓琦恨的咬牙。 (不對,這不是有恃無恐地,是他彷彿江南,與生俱來的淡漠和沉靜!) 四哥心中一凜,收起對契丹貴族鄙棄之心,再不敢小覷此人。 對窗外在咫尺地喧鬧置若罔聞。下邊都鬧成那樣子了。他還能靜靜地坐著翻閱書卷。面對他威儀凜然地警告。依然可以維持著一如既往地靜斂。那句「當今遼國太子。是我大哥」若從別人口裡說出來。一定是囂張狂妄。不可一世。自詡身為遼國皇子就可以任意妄為。偏是到了耶律容止-竟像是他不經意地偶然提起一樣。比之閒話家常更加隨意。宛如清風過耳。流水隨心。沒有絲毫地倨傲、野蠻、囂張、無理。四哥甚至懷疑如果不是他為了抓人而來。如果不是空手出去面子上難看。甚至他有可能轉個身就把耶律容止地身份忘了。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耶律容止地臉。努力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洩露出地乖張。可偏是越看。越讓他覺得。這契丹皇子俊秀地臉容有種讓人冷靜地奇異力量。宛如寧靜流水下澄澈地月光。宛如天高雲淡中舒展地微風。宛如料峭早春綻出地新芽……那麼從容。那麼自然。那麼地飄逸灑脫。可以化解世上一切爭鬥殺伐。 如果說。趙玄黃擁有地是一種接近奢華地高雅。宛如和氏美玉。只可偶遇。不可強求。那眼前地白衣少年耶律容止便是一種出淤泥而不染地雅逸。明明生在遼邦且貴為皇子。卻生就一副江南兒郎地俊采儀容。彷彿天地間地秀逸與高曠同時匯聚於他一人身上。那種源靜流清地修養。那種本固豐茂地沉靜。哪裡像是活在馬背上地血性男兒。分明就是一位生長於遼邦。遺世而獨立地翩翩佳公子。 龐昱是第一次見識到蠻夷番邦中竟有此等人物。明明是為抓人而來。然而見其形貌、聽其言語。不知怎地竟有種相逢恨晚地感覺。 「那好。本欽差便不拿你。」英雄惜英雄。才子惜才子。帥哥當然也惜帥哥。四哥破天荒地作出了讓步。但是。身為代表皇上地欽命特使。背負著老百姓心目中「少年龐青天」地讚譽。在原則問題上他是不能變地。 「但是。你必須去衙門。配合本欽差協助調查!」 「衙門我可以不用去的。」耶律容止輕笑依然。 「為——什——麼!」一旁的韓琦厲聲厚道,眼中隱有火光迸發。 —***,不是緝拿而是協助,大人夠給你面子了,竟然還敢不答應! 「因為我相信……」耶律容止收住了淡雅的笑,罕有的微露凝重之色。「使團是跟著我的的,使團裡所有人品性,我都再清楚不過,我相信他們不會做這等違法亂紀之事。」 「是麼?但受害者家中有人親眼所見,擄走他女兒的遼人就是躲進了這裡。 」 耶律容止平靜的迎上他冷冷睨視的目光,臉上絲毫不露驚詫:「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 ,這點天丁大人比我更清楚不是麼?」適才龐昱只是自稱欽差,而他竟然叫出了「天丁大人」! 驚詫還不止於此。 「天丁大人在京城時,適逢南唐反賊作亂,不是也有目擊者瞧見刺客、反賊逃進了北海郡王趙允弼府上,開封府尹包拯順籐摸瓜,最重證據確鑿,將趙允弼打入天牢的事麼?我要是沒記錯,那之後天丁大人親自出馬,證明了包大人急欲斷案的謬誤,最終讓開封府將涉案的趙允弼釋放出獄——天丁大人當日自己都可以推翻『刺客夜入某宅,便是和宅邸主人有關聯』的推斷,為什麼今天又要以此為憑據,強行緝拿我使團中人呢?」他的話驚得韓琦長大了嘴巴,怎會這樣!?這契丹皇子怎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欽差就是天丁大人,還有天丁大人在京城清繳反賊時的大義作為,他一個契丹人,怎可能消息這麼靈通!? 韓琦驚了,四哥卻只是輕笑。 (哎呀媽呀,老子的大名都傳遼國去啦,這要是哪個芳華正茂的契丹公主聽說了,千里迢迢跑到大宋來為了見我一面……) 「哎,哥們,你有妹子麼?要是也生得你這麼俊俏——不對,是生的和江南美女一樣婉約靈秀,四哥的後宮不介意多收一個的!」 身為一個正人君子,四哥當然不會這樣說——問也得混熟了先是吧? 「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直視著耶律容止的眼睛,氣場上就不能先被這遼國皇子壓倒了。 「是在下的一位朋友,信中所寫。」耶律容止沒有一點跟他拼氣場的意思,含笑移開了對視的目光。 「什麼朋友?」四哥步步緊逼,往前壓了一步。以他的睿智精明,這時也有點拿不準了,倒底是自己弄錯了,強搶民女的遼人真的不在他們使團中,還是耶律容止真的已經鎮定到了連他也看不出破綻的程度。 「這位朋友天丁大人想必也認識,不過……」耶律容止頓了一頓,臉上旋即掛滿了燦爛的笑容,「我不想被人詬病,說堂堂大遼皇子到了你們宋國,連一支小小使團都照拂不來,更加不想欠他一個人情,所以這位朋友是誰,我不會說。 」 (好大的口氣!) 韓琦暗暗嘀咕,聽耶律容止的口氣,他這朋友的名號報出來,在大宋可以暢行無阻,足夠罩著他們這群涉嫌強搶民女的契丹惡人!啊呸,他不知道在鐵面無私的天丁大人這裡,根本沒有人情和顏面好講麼! 「大人身為欽差特使,代表大宋皇帝,急欲緝拿兇手的心理小王可以理解,」耶律容止開始以「小王」自稱了,擺明是遼國皇子的身份向四哥施加壓力,「不過目前並沒有切實證據可以證明我們使團確和此案有關,所以大人想把使團中任何一人帶去衙門審訊,不可能。」 「哈哈哈——果然牙尖嘴利,不愧是遼國皇子。」對於耶律容止不客氣的回絕,四哥非但不惱,反竟還大笑起來。英雄無敵是寂寞,南下這一路,他敵人是遇上了不少,可都像是泥捏的一樣,不堪一擊,難得遇上個腰桿硬有能耐、能和他過上招的,怎叫人不興奮。 一會踩在腳底下了,更興奮更爽的。 「不論你的這位朋友是什麼人,也不論貴使團和案子有沒有干係,至少有一件事情是現在就可以確定的。」龐昱淡淡笑畢,本是玩味的眼神一瞬間凌厲百倍,綻出叫人心底生寒的凜冽神光,換成膽子小的,比如外頭那些嫖娼的那倆車伕,這時候要是觸及他的眼神,十有**要嚇得跪地求饒,耶律容止卻還是初見時那副瀟灑自若的悠閒神態,淡淡問道:「何事?」 「做案的是遼人。」 「那又如何?」 「閣下身為大遼皇子,毋庸置是這廬州境內所有遼人的首領,我且問你一句,若是城內有遼人受了大宋的欺辱壓迫,皇子會否出頭為他們討回公道?」 「便是在下非皇子之身,這個頭也是要出的。」耶律容止笑答。 「好,耶律皇子果然有擔當。」四哥撫掌笑道,臉孔旋即一沉,「那麼同理,犯事的如果是你們契丹人,耶律皇子是否也應該為此負責呢?又或者,耶律皇子你怕了、不敢,身為遼國皇族,卻對臣民們的違法惡行置之不問……」 「小王當然負責。」耶律容止被迫接口,鎮定的臉容終於微微生變。 「那好——」龐昱會心一笑,側身指向臥房門口,「請吧,耶律皇子,跟本欽差到衙門走一趟。」 第三百二十九章 盡情去愛的男人 無私,雷厲風行,這是四哥一貫的斷案風格。 所以,在從客棧將使團領耶律容止——呃,應帥哥皇子的要求,也出於帥哥惜帥哥的精神,四哥沒有公開他的身份,將使團領耶律容止帶回府衙後,身受百姓愛戴的少年龐青天決定連夜突審,以最快的速度、最雷霆的手段將這幫為非作歹的契丹繩之以法。 鑒於老百姓們群情激奮,如果公審可能在現場釀成流血慘劇,違背了四哥遵照律法的嚴懲兇犯的原則(還沒判就被老百姓打死了,那還遵個屁的法啊,是吧?)因此,在經過深思熟慮及和老府尹商議過後,四哥決定夜審的過程不向外界開放,而且主要的審訊人員全部由他從京城帶來的禁軍兵士擔當。 換言之,這是一場時間、地點都公開的秘密審訊,審訊的內容、過程,廬州府上下一干人等全都不得而知,但是,所有人不論官、民還是兵,都堅信,少年威武的天丁大人一定會秉公執法,依律嚴斷,給百姓、給大宋、給天下— 一個交待!!! 這個時代,或許不會再有包拯「夜審陰司日斷陽」的傳奇,但廬州這一晚的「少年龐青天夜審契丹小皇子」的案件注定要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擒賊先擒王,審案也一樣,欽差大人今晚只審使團領一個,使團其他人,想聽審?沒門,乖乖在客棧裡呆著吧,崩去大牢,不然倒說欽差大人案子沒審結就虐待遼史;想逃?哼哼,客棧外邊守了足足一千兵馬,裡三層外三層,彎弓搭箭,全副武裝,但叫有人敢冒頭出來,前一秒你還是個人,後一秒。 丫就成刺蝟了! 總而言之,包括蕭瀚在內的使團所有人,全被禁錮在重重包圍的祥雲客棧中,而那沉靜儒雅的遼國皇子耶律容止則一個人,在廬州府衙,接受審問。 這一晚的廬州府,***通明,城裡幾乎過半的百姓全圍在府衙外邊,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挺著漢人不屈的胸膛,靜靜等待著最後地審訊結果。 時間過地很快。天丁大人當眾啃了幾個饅頭當晚飯。親自領著人四下佈置、著力安排。趕在戌時開審地這樁案子。一直審到了亥末還沒有結束。而在府衙外焦急等候地老百姓沒有一個散去或離開。就算在站上幾個時辰、站到明天清早。他們也要等。等少年青天龐大人給飽經遼人欺辱地廬州百姓一個滿意地交待! 所有人都堅信。正義地、無私地、以振興大宋、匡扶社稷為己任地天丁大人一定不會辜負他們地希望!!! 「噹!噹!當!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當子時地打更聲響起。府衙外人山人海地老百姓們已經站了足足兩個時辰(四個小時哦。)! 「娘。寶兒困了。寶兒想回家。回家睡床床。」人群裡。一個五六歲大地小娃娃用他稚嫩地小手兒拉扯著母親地衣服。 「不。寶兒。現在還不能回去。」婦人拉著孩子地手。常年務農勞作被曬黑地臉上表情異樣地堅定。「娘今天要讓你親眼看看。有了天丁大人給我們老百姓做主。大宋子民被外族蠻夷地欺凌日子不會再有了!」 小娃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剛剛懂事地他看來還不明白。府衙內現在審理地這樁案子。對於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意味著什麼! 「吱——呀——」終於、終於又過了一刻鐘,府衙的大門被打開了,在無數百姓期許盼望地目光中,韓琦昂然走了出來,振臂高呼:「諸位!」 「嘩!嘩!嘩!」百姓們一窩蜂似的用了上來,「韓將軍,案子審結了麼?」「天丁大人究竟怎判得?」「是殺頭,充軍,還是遣送回國?」 韓琦不愧是韓琦,面對眾百姓七嘴八舌的問,一點不著急回應,等四下裡聲音稍小了些兒,這才運足了力氣嚷聲道:「適才堂審,遼國使團領拒不招供,幸得天丁大人連番逼問,仗聖上威靈,仰大宋天威,以雷霆萬鈞之手段,終於撬開了那惡使之口……」韓琦才說了一般,老百姓們已經歡呼起來,人人臉上掛著自心底的歡喜雀躍,甚至有人激動的流下了眼淚! 「天丁大人威武!」「天丁大人英明!」「天丁大人,你是大宋地骨,是我們百姓的青天!」「天丁大人萬歲!」 媽呀,連萬歲都喊出來了,這要傳出去大人可真麻煩了!) 韓琦不敢再拖,遵照大人地囑咐,往下繼續言道:「但要將遼國使團全部繩之以法,要讓遼國方面對大人的審判口服心服,衙門尚缺乏關鍵性地證據,天丁大人要我帶 位,若是大家有關於昨晚躲進客棧的兩名遼人地消息在第一時間報告給官府,協助大人在最短時間裡將這幫惡賊送上斷頭台!」 眾百姓聽聞遼狗全數招供,一時歡呼雀躍,可是韓琦接踵而至的又說了這番話,一時又把他們的熱情打消了下去,有人不解,嚷著問:「韓將軍,遼狗都已經招供了,為什麼天丁大人還不判?」「天丁大人明明說過的,要將遼狗繩之以法,殺了給劉老員外報仇!」「對,天丁不會騙我們。」 「諸位,諸位!」韓琦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遼狗確實已經招供,不過把責任全部推給了去劉老員外家擄掠截殺的那兩人,偏偏這兩人作案之後一大早就逃之夭夭,若僅以現在的證據判處,使團一干人等的罪名實在夠不上……」 「夠不上殺頭!?」幾百個聲音同時問。 我靠,這問的也太裸了吧!) 韓琦心裡寒了一把,暗想就算你們跟老子一樣都恨遼狗入骨,也不用嚷這麼大聲,讓天丁大人難做吧,處斬遼國使團可不是開玩笑的事,這是直接對契丹人的挑釁,搞不好這邊一砍頭那邊就開打了,何況使團的真正領是遼國皇子,雖然在大人也不知用了手段的單獨審訊下終於還是招供了,可是以他的顯赫身份,沒有十足的證明他就是主謀,怎能說殺就殺! 「諸位,諸位,這才正是彰顯了天丁大人秉公執法,依律斷案的嚴苛作風,即使大家心裡都知道,劉老員外家遭遇的劫難,一定和使團領脫不了干係,但是,按照天丁大人一貫恪守的辦案原則,沒有確實的證據,是不可能以主謀的罪名處斬惡滴,不然便對不起諸位『少年龐青天』的盛讚!」 「韓將軍的意思是,必須找到逃走的兩名兇犯,才能判刑麼?」有人問道。 「不,不是判刑,是給予大宋律法最嚴厲的懲治!」韓琦激動地揮舞著拳頭,和老百姓們同仇敵愾,「天丁大人讓我帶話給諸位,希望全城百姓不分男女老少、貧富貴賤,全部加入到這場史無前列的大搜捕中來,軍民同心,戮力擒賊,協助府衙在最短的時間裡抓到逃走的兩名遼人案犯!」 「只要找到那二人,就可以判遼使死罪了麼。」 「那是自然,天丁大人說了,只要拿獲行兇的兩名遼狗,查問得實,立刻便將主犯處以極刑,讓這幫遼狗為他們的惡行付出代價!我們大宋不是好欺負的!」 「對,大宋不是好欺負的!」「大宋不是好欺負的!」「大宋不是好欺負的!」不知是哪個帶頭振臂高喊,全場霎時爆起一片山呼海嘯,廬州老百姓心中壓抑已久欺辱這一刻,終於可以倚靠自己的力量從遼人身上討回來。 「請將軍轉告大人。 」出乎意料的,幾百個聲音竟整齊一致,「我等百姓,此次定竭盡所能,便是把廬州府翻過來也一定要找到作惡的遼狗兇手!」「對,一定找到兇手!」「請天丁大人放心。」 什麼叫百姓的擁護?什麼叫人民的愛戴?看看吶,看看眼前的景象!韓琦激動的要熱淚盈眶了要,哽咽道:「我……我代天丁大人謝過諸位啦!」 「這是我等份內之事,是我們應該做的。」「天丁大人為老百姓當家作主,應是我等拜謝天丁大人!」「大人英明,能為大人效力,是我們一輩子的榮耀。」老百姓們激動的呼喊,響徹了整個夜空,這一晚的廬州城,注定要掀起一場史無前列的世紀大搜捕,注定會是一個流傳千古的不眠之夜! 楊排風站在府衙外一個偏僻的角落,默默注視著場中百姓抑制不住的激動和熱情,清亮的美眸一片晶瑩,不知是被眼前這景象感動的落淚,還是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盡情去愛的男人而如釋重負。 女人,一旦愛上了,頃刻便再不復以往的睿智、幹練,所以即使是楊排風,這個時候也沒有注意到,在府衙外激動響應的人群中,暗藏著一個毫不起眼的身影,從耶律容止被帶進府衙受審、到韓琦出門公開表審訊結果、再到現在的群情湧動,應聲如雷,所有一切全都被他看在眼中,唇角勾起的一抹冷笑。 莫名地詭邪! 第三百三十章 強吻 一晚的廬州,就是一個不眠之夜。 全城所有的百姓,不分男女老少,不分貧富貴賤,打著火把,提著燈籠,在廬州城的每一個角落搜查、尋找,而在劉老員外府上幾個親眼見過行兇的莊丁,則在第一時間配合城裡自趕來的畫匠,連夜趕製出了超過五百副的繪影圖形,第一時間貼滿了廬州城的大街小巷! 是的,這是一場沒有組織、完全自的全城大搜捕,參與進來的所有的老百姓心中只有一個願望,找到行兇的兩名遼狗,將幕後主使繩之以法! 轟轟烈烈的大搜捕仍在進行,天丁大人暫居府衙裡這時確是一片寧靜——捕快衙役都被派出去搜查了,這裡不安靜,還能吵不成? 辛勞了整整一天的龐昱這時仍坐在書房裡,不辭辛勞地翻閱著案件的相關卷宗,臉上表情罕有地凝重。 忽然,他眉頭一皺,哼道:「誰躲在外邊?鬼鬼樂樂的,進來!」 門外響起略帶慌亂的足履移動聲,彷彿偷看那人露了形跡,不知所措,想跑開又有些猶豫。過了好一會兒,門板「咿呀——」推了開來,一抹纖合度的素裝麗影映入門扉,秀目濃睫,玉臉朱唇,一襲雪白武士服只用一根黑綢束住,豐滿的胸脯與臀股倏然深陷,束出一把圓潤~腰,不過和她週身沁透出的颯然英風相比,姣美瑩潤的臉孔、玲瓏凸浮地身段似乎也就那樣奪人眼目了。倒是頭上紮了個男兒髻,綁上白色英雄巾,略顯中性化的打扮,容色姿采,竟絲毫不遜於南宮琴伊等三大花魁,連幽暗的廊廡之間,彷彿都被她的明眸點亮。 「哎,排風姐!」四哥站了起來,沒想到躲在門外偷看他的竟然是楊排風。 楊排風粉臉一紅,有些忸怩地道:「這麼晚了,你……不用去休息會兒麼?」 「休息什麼?」四哥搖搖頭,「犯人抓不著、案子審不完,我怎能歇息!」 楊排風芳心忍不住又是一顫:「可是這樣……這樣……會累壞身子地。」 四哥聽了。臉上霎時綻出喜容:「啊。好姐姐。你這是在關心我麼?」 「誰……誰關心你了。我只不過……只不過……你少自作多情!」楊排***無倫次地。全無當日初見面時地颯烈英姿。 四哥正為案子煩愁呢。難得路上一直避開他地火帥姐姐主動「送上門」來。豈有不趁機調戲之理。故意逗她:「啊。是這樣子啊。姐姐不用保護公主了?」 楊排風豈能聽不出來他地言外之意——一路上自己總以保護公主地躲著他。這時偏又大半夜地躲在門後頭。偷看。被抓現行了還不承認……火帥姐姐害羞地垂下頭去。不敢抬眸看他。四哥呢。離了桌案走過來。輕輕挽住了她一對柔荑。 楊排風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終於還是任由他拉住。粉頰殷紅如血。 「你……你別……別這樣……」她軟弱的抗拒著,聲音卻越來越小,未受脂粉沾染、鮮洌如沾露嫩草般的處子體香在龐昱鼻端縈繞不去,便如掌上她那溫涼細膩地指觸,萬般纏人,回味雋永。 書房裡只燃了兩盞孤燈,昏暗的環境絲毫不影響龐昱以他敏銳地眼,近距離欣賞著火帥姐姐充滿颯爽英氣的俏麗容顏,入鬢的修長黛眉充盈著女性的美態,挺直的鼻樑,與稍微高起的顴骨匹配得無可挑剔,額角垂下地幾僂青絲,襯於羞紅的麗靨粉頰,直如桃花裹面一般,絕色明艷。 剎那間,四哥真地有一把攬住火帥姐姐的瓠腰,俯身吻上去地衝動,真的,和當日在病榻前躺在火帥姐姐懷裡時一樣,可當時她拿不準火帥姐姐地心意,唯恐吻得突兀,唐突了佳人,不過這一次,深更半夜的,火帥姐姐躲在門口偷偷地看她,他要是再不明白火帥姐姐的心意,當真白就在這世上活一遭了。 女人嘛,都是害羞的,即使如颯爽如火帥姐姐,也不敢對愛上的男人親口表露情誼——那好啊,火帥姐姐不敢,咱男人主動嘛!他剛準備「手口並用」,先來一個火辣辣的擁吻,楊排風忽然濃睫微顫,姣美的尖頷一陣輕動。 (哎呀,火帥姐姐要表白了。) 「你……」她說了一個字,便又低垂下頭。 「好姐姐,怎麼了,有話你說啊,我聽著呢。」他急忙鼓勵。 「你……你……」楊排風又說了兩個你字,才終於鼓起勇氣。 「就這樣小題大做,硬殺了耶律容止,真的可以麼?」 「啊!?」激動等待的四哥差點沒一腳撲倒,瞬間有從雲端重重摔下來的頹廢感覺,半天才緩過來,咳嗽兩聲,調整了一下狀態,哼道:「姐姐以為,他堂堂遼國皇子,屈居在一個小小採辦使團來,為得什麼?十有是刺探軍情, 想到我朝江南腹地做什麼小動作搞破壞,天幸叫我:剛好借題揮靠這個案子把他辦了,永除後患。」提起耶律容止,四哥就來氣,和火帥姐姐溫存的心情霎時沒了!本來嘛,丫一契丹人,生得帥也就算了,外族嘛,古銅色的皮膚、性感的鬍鬚、陽剛的氣質,要是這種帥法,四哥也樂意交這麼個朋友,偏是他膚白如玉,細皮嫩肉,氣質還那麼滴……飄逸灑脫,標準的江南帥哥,在遼國,就是個契丹娘,也不至於這樣的! 人帥,四哥沒意見,可是那說話的語氣態度,四哥受不了,你說在客棧拽就拽吧,反正沒人看見,四哥大度,不計較,可是到了衙門裡問話,還沒叫丫認罪呢,丫就開始擺譜了,還是那副淡漠漫不在乎的樣子,四哥看著就有火。他是什麼身份啊?紅到紫的天丁龐四,在京城,連號稱皇室第一公子的趙玄皇對他都客客氣氣的,怎容被一個小小的遼國皇子這樣「羞辱」。 四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再一想到對方此番南下的真正目的,他殺心頓起。 為了國家的安定、為了大宋的富強,就讓他來做這個狠心的劊子手吧! 「可萬一你殺了耶律容止,遼主震怒,兵攻略邊關……」 「遼邦震怒,皇上可以把我罷職,免官,充軍配都可以,留個腦袋瓜子就行了,但至少遼國失去了刺探軍情的機會,斷絕了……斷絕了和『空幻』的聯繫,錯過了生事動亂的最佳時機,國家由此安定了,我一個人犧牲又有什麼呢。」四哥的表情無比堅毅,臉上浮現出革命烈士慨然赴死的無畏表情! 楊排風又是一陣感動,櫻唇微闔,還想再說什麼,龐昱搶著道:「我這次代天巡狩、奉旨南下的真正目的,皇上應該多少透露給了姐姐點吧。眼下遼國屯重兵於我北疆,西南全福蠢蠢欲動,隨時可能起兵舉事,大宋之興衰存亡全寄與江南腹地得否安定。朝廷想找『空幻』和談,化解三代世仇,戮力對外,遼國同樣可以和『空幻』勾結,約期舉事,南北同時難,瓜分大宋!如果我推算不錯,那耶律容止此來,十有就是為了同『空幻』聯絡,商議起兵事宜。」 四哥把意思表達的很明白了,你耶律容止來想找「空幻」合作,好啊,老子把你腦袋剁了,叫你去陰曹地府找閻王老子談! 楊排風身在軍中,自是知悉邊關局勢,抿著姣美的粉唇遲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擔憂:「可是這個人……耶律容止,我擔心他不光……不光只是一個遼國皇子。」 「哦,這話怎麼說?」龐昱一下子來了興趣。 楊排風小手仍由他牽著,不過看來已經習慣了,言語明顯順暢許多,「我在邊關,聽聞遼國太子耶律宗真敦重好靜,性格溫良,多年來一直力主遼國減少征伐,與我大宋通商言和,故此不得遼主耶律隆緒歡心,這個耶律容止,如果真是遼邦太子的弟弟,以你親眼見到的他的為人和才華,很難保遼主不會對這個兒子格外恩寵,特意給他這個南下的機會,聯絡空幻也好、製造事件也罷,總之只要立了功,回去後就有爭奪太子之位的機會和資本。須知遼國的帝位傳承,不似我朝以長幼嫡庶為序,血統之外最看重的是功績,皇子立功而將太子擠下去的例子屢見不鮮。」 她說的十分凝重,龐昱卻反笑了起來:「姐姐的意思是,我殺了耶律容止,便等於暗助了那親宋的遼國太子耶律宗真一把咯。」 「不,我的意思是想殺耶律容止沒那麼容易,遼國主戰派可能早就將所有的注碼壓在了他身上,不會輕易讓你殺掉的!」楊排風有些急了。 「哪怕什麼?」四哥信心十足,「有在邊關威風凜凜殺遼狗,所向無敵的好姐姐在,咱們還怕有人劫獄搶法場不成?」 「什麼所向無敵,你別、別瞎說……」楊排風粉頰再度一紅,「姐姐的燒火棍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打敗的。」 「我瞎說了麼?啊也對,姐姐根本不需要用兵器,光是這人間天上都罕有的瀲姿玉容,就夠驚得那幫遼狗目瞪口呆了,哪裡還提得起廝殺的意念,哪怕是我跟在姐姐身邊做個馬前卒,一槍一個都能捅死不少啦。」四哥哈哈大笑,驀地一把攬住火帥姐姐的圓潤瓠腰,俯身低頭吻下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陰謀 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老百姓們舉著火把、提著處尋找案犯的身影,四哥用他真正作惡多端的邪手、還有遍掌朱唇的唇,在衙門裡公然偷香,而廬州城西北一處並不顯眼的大宅子內,一個男人靜靜坐著,手裡捧著一卷書冊。{-} 不要誤會,這並不是那擁有「龐安之貌、宋玉之容」,帥到四哥都有些小嫉妒的遼國皇子耶律容止,而是……呃,怎麼形容呢,耶律容止是儒雅、俊秀,可以羞煞除了柳永以外的全部江南才子,而這個男人卻是高鼻深目、頭髮微曲,像極了異族的樣貌,尤其是他聳起的鷹勾鼻子、微微湛藍的眼睛,綜合起來雖然也勉強夠得上一個異族帥哥的標準,但是,眼睛裡淫邪狡詐的目光和唇際抿出的一抹森然冷笑,卻將這種感覺破壞殆盡! 耶律容止當時翻得是一本《論語》,還是東漢末年的經學大師鄭玄親筆注校的古卷,價值連城,而他,看的竟然一卷春宮圖冊——準確說,是一卷價值連城的春宮圖冊,藏傳密宗首座、吐蕃國護國法王宗喀巴大師以金箔親筆繪成的「明妃歡喜佛陰陽雙修卷」,一樣是天下淫道人士趨之若騖的聖品! 「王子,一切按照您的計劃,已經安排妥當了。」一名灰衣人伏在桌案前,恭聲稟道,瞧他臉目赫然便是那個人群中眼神詭邪的身影! 「好,辛苦你了。」男人頭也不抬,只是淡淡哼了一聲。 「可是王子,這樣佈置……真地、真的能讓姓龐那小子,殺了耶律容止?」 「怎麼,你在懷本王子地安排?」男人的眼神驟然一厲。 「不、不是,屬下只是不明白,在這種時候……遼國屯重兵於邊關,西南又有儂全福意欲造反,這種時候……龐四他、他一個靠逢迎拍馬、討好宋皇才當上欽差的小小家丁,怎敢殺了遼國皇子,公然觸怒遼國。」 「哼,你懂什麼?」男人冷笑,「龐四這個人,正因為家丁出身,靠著逢迎拍馬才能飛黃騰達,大宋朝廷早有人對他不滿,暗生怨言,而他仗著有皇帝、有龐太師撐腰,從來都是目空天下、任意妄為。如今耶律容止犯在他手裡,換做是別人處在他的位置,一定有重重顧忌不敢下手,而龐四則早就急於借此南下巡狩地機會,建立功績,豎立他在朝廷的威信,平息文武百官的怨言。」 男人頓一頓,唇際浮現出看穿人心的詭笑:「殺了為非作歹地遼國皇子,與他而言,頃刻便成了大宋百姓心目中的英雄,為自己將來的官途鋪就了一跳暢通無阻的大路,便即因此引來遼邦的責難,有宋皇和龐太師的暗中支持,誰又能動得了他?這就是所謂地有恃無恐了,如今天大的機會擺在面前,只要證據確鑿,龐四有什麼理由不殺耶律容止?」 灰衣人恍然大悟。忙恭聲道:「王子英明。算無遺策。屬下佩服!」 男人知他從不阿奉承諛。這番話說出來定是打心底裡為他奇謀而折服。一時更加自得。哼笑道:「耶律容止此人。身為遼國皇子。卻生就一副連江南書生也罕有能及地淡泊脾性。說得好聽叫雅逸。說難聽了就叫孤傲。無論什麼人他都可以當作不存在。自顧自地做他自己地事情。龐四若是皇族貴戚出身倒也罷了。區區一介家丁。擅居高位。怎受地了耶律容止這種孤高淡漠地性子?」 「王子說得是。」灰衣人急忙附和。「龐四這種阿諛小人。就算位置坐地再高。本質上還是一個出身微末地小小家丁。耶律容止連王子您都愛理不理。孤傲地性格恰恰好觸及了龐四骨子裡地自卑。當他發現自己引以為傲地欽差身份。在這位遼國皇子面前根本不值一哂。必定會惱羞成怒。痛下殺手。」 「所以啊。即便龐四有所顧慮。恐殺了耶律容止引致邊關大戰。可再加上審問期間觸怒他卑微心理地個人私怨。哼哼!」男人邪異面孔乍然轉寒。一字一頓殺氣凜然。「我李元昊就不信。他不想殺了耶律容止出這口惡氣!」 灰衣人仰望著主上酷厲地面容。心底泛起一陣莫名地寒涼。囁嚅道:「但……但是蕭塔不煙、耶律夷列跟隨王子已有十年。就這麼送他兩人……不。把他們交到龐四手裡指證耶律容止。這樣……真地好麼?」 「當然不好。」李元昊鷹眸銳利起來。「從汴梁和這一路傳回地消息看。龐四雖然是靠逢迎拍馬才坐上今天地高位。不過審起案子來似乎還有些本事。若是把蕭塔不煙、耶律夷列活著送去。保不齊被他一審二問就反過來查到我們了?」 灰衣人一驚:「難道要把他們殺了……」 「不是殺,是自殺,畏罪自殺,明白?」李元昊說得輕描淡寫,儼然兩 生的人命在他眼中便如同草芥,「再用契丹話寫一是受了耶律容止指使,擄幾個少女來給使團弟兄們褻玩淫弄,孰知返回時出了疏漏,曝露了行蹤,以致連累整個使團,自覺愧對皇子,無顏芶活於世。這一來便死無對證,所有的證據又都指向耶律小兒,還怕龐四不殺了他。」 他冷笑著說完,發現灰衣人臉色有些發白,眼中登時掠過一抹陰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我們黨項族可以竟早脫離宋室、完成建國大業,犧牲幾條人命算得了什麼?辦好了這件事,蘇奴兒,你便是我大夏的開國功臣!」 「開國功臣」四個字,明顯刺激了灰衣人蘇奴兒拋開心中的最後一絲良知,眼內乍地迸出對功利權勢的貪婪之光。 「屬下領命,屬下這就去安排!」他迅速離開,著手安排去了,李元昊重新拿起那卷春宮圖冊,翻了幾頁,忽然瞇起一雙詭異鷹眼,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狂妄的對老天叫囂:「耶律容止一死,遼主必然震怒,起傾國之師南下侵宋;宋庭忙於抵禦,無暇南顧,儂全福斷無不反之理;本王此行再同空幻約定時日,共期舉事,屆時四方發難,分割大宋,我西夏開國,指日可待!」 「哎對,是時候好好享用那對姐妹花去了,宋朝的大家閨秀,在床上的感覺果真是不一樣,不一樣啊,哈哈哈哈哈啊哈——」李元昊大笑著,把春宮圖冊往桌上一扔,站起身來走向裡邊隱秘的臥房。 ××××××××××××××××××× 翌日,清晨,大早上。 「威——武——咚咚咚咚咚咚咚!」天邊方現曙光,人民的好幹部、國家的好公僕,天丁大人龐四升堂了。 「大人,您……您沒事吧?」堂上,韓琦站在天丁大人身旁,小心翼翼的問。 「事?什麼事?我能有什麼事?」天丁大人似乎火氣很大,一問就燥了,「頂多是昨晚熬夜翻看卷宗,眼睛熬紅了,這有什麼關係?我們做官就要忠心耿耿,為人民鞠躬盡瘁,為大宋奮鬥一生!熬夜算什麼?辛苦算什麼?案子不破,兇手不殺,我這個欽差睡的著覺嗎!!!」 「睡不著那也不能把半邊臉熬紅了呀。」韓琦小聲嘟囔。 「你在嘀咕什麼!」天丁大人忽然吼起來,瞪他的眼睛電光四射。 「沒、沒什麼,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大人你半邊臉……不紅……真的,一點也不紅。」韓琦連忙擺手,結果卻是越描越黑。 四哥大度啊,不和他計較,「啪」地一砸驚堂木,嚇得韓琦差點沒跳起來。 「搜了一整晚,犯人抓著沒有!」天丁大人怒問道。 「暫時……暫時還沒有消息。」韓琦據實回答,一看天丁大人臉色難看,趕緊又補充,「不過末將想,照這次全城搜索的規模和投入的人力,只要犯人還在城中沒有走,就是插翅……插上翅膀了,也別想再逃。」 「啥?不過、還在、就是?老子要的不是這種回答!」四哥像吃了炸藥,吼得房梁都在抖,就差沒掀桌子了,「去,快去,你,親自帶人去搜,就是把廬州挖地三尺,也要給老子把人犯找出來!」 「是、是,末將遵命,末將這就去。」韓琦弄不明白大人為什麼發這樣大火,但是大人下了令,就一定要辦好,轉身剛要出去,外邊府衙捕頭周青急急忙忙衝了進來,也不跪拜,就那麼嚷道:「大人,找到了,找到啦,終於找到啦,擄走劉老員外一雙兒女的遼狗,我們終於找到了。」 「是麼!在哪?趕緊帶上來,快快快,帶上堂,老子……不,本欽差要審!」四哥比他還激動,直接從桌案上蹦達了下來。 周青忙道:「大人,案犯……案犯已經畏罪自殺了,弟兄們只找到了兩具屍體——不過、不過還有遺書一封,請大人過目。」 不等他雙手奉上,四哥已經一把搶了過來,打開一看全是蟲爬,不懂,扔韓琦,韓琦看了幾眼,喜道:「大人,果然和你想的一樣,遺書中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幕後主使果然就是那耶律容止!」 「好!」四哥一拍桌案,掩不住眉宇間的興奮,轉過身來和韓琦相對時,深邃的眼中精光湛然,「稚圭(韓琦表字),是時候下刀了。」 「末將明白!」 第三百三十二章 淫辱 刀是什麼意思? 殺雞殺鴨都可以叫下刀,殺狗也可以叫,只要是動用了刀子的,都可以叫下刀,那所以咯,殺人,也是可以叫下刀滴。 四哥告訴韓琦「是時候下刀了」,那無就是要殺人。 殺誰?殺耶律容止! 縱容下屬強搶民女、掠殺良民(劉老員外府上死掉的家丁,可沒有作奸犯科),其實也就是個充軍流放、發配三千里的罪,不過若加上態度惡劣、事後抵死不招,便夠得上了處斬的標準,再加上老百姓群情湧動、萬人上血書要求給予主謀「最惡劣之刑罰」,代表皇上南下巡狩、擁有尚方寶劍可行先斬後奏之權的天丁大人,順民心、應民意,當即決定於即日午時三刻將主謀耶律容止在菜市口開刀問斬,其餘使團成員一律充軍流放,發配崖州!(呃,就是去海南做苦工。 ) 午時,菜市口,十人批鬥大會——不對,是十萬人觀斬大會現場。 十萬人!?對,就是這麼多,一點誇張。 「殺遼狗!」「天丁大人殺遼狗啦!」「天丁大人要把遼狗全部殺光啊!!!」兩個時辰前,這個消息從府衙放出,聞訊的老百姓們奔走相告,不到一頓飯功夫就傳遍了廬州城的大街小巷。這一天的中午,整個廬州萬人空巷——不是全窩在家裡,而是通通、所有、全部的老百姓攜子帶老,自發的聚集到了菜市口,他們要親眼看到,天丁大人處斬遼狗,要親眼見證,大宋的崛起和自強! 十萬人觀斬,這是多麼的雄偉壯闊,全甲的韓琦站在天丁大人身旁,一手摁住劍鞘,渾身熱血沸騰,鬥志昂揚。 這絕對是一史無前列地觀斬大會。不是因為十萬人這個匯聚了廬州城超過九成五百姓地超巨大規模。而是要斬地遼國使臣。隱藏地身份竟是遼國皇子。準確說是大有希望成為遼國太子地遼國皇子! 這是沒有公開地內容。但英明神武地天丁大人無比清楚。要殺一個未來可以當上遼國皇帝地遼國皇子。絕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辦到地事情。且不說遼後安排他南下地目地用心和為此做好地種種安排(極有可能是遼國皇后要扶耶律容止當太子)。單是遼國國內地主戰派就不可能那麼容易讓人把他們支持地皇子殺掉。{-}天丁大人之所以那麼急著把他砍了。就是想快刀斬亂麻。不給遼人反應地時間! 並且。為了確保耶律容死路一條。天丁大人早就做了萬全地準備。昨夜負責看押耶律容止地兵卒。全是韓琦從京城帶來地精銳禁軍。而今天為了提防遼人劫法場。展台四周由韓琦親率三百禁軍精銳守備。整個菜市口更是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地圍上了足足五千駐軍。另外還有武功高又美麗地火帥姐姐指揮地一千騎兵埋伏在菜市口後街。隨時準備對劫法場地遼人堵截圍殺。 這就是天丁大人萬無一失地準備和安排! 韓琦佩服地五體投地。 「來了嗎都?」四哥問道。他坐在監斬台上。仍是那身大紅色地欽差官服。襯於高大健碩地體型身板。真叫一個威風凜凜。 「稟大人,齊了。」韓琦應聲如雷,瞧這場面、這架勢,這氣氛,廬州城方圓周邊十萬百姓,哪還有不齊的! 「好,齊了就好。」四哥眼中掠過一抹精芒。 「帶人犯!」 五花大綁、身子後邊插了一根「教唆指使強姦殺人犯」標牌的耶律容止被四名如狼似虎的禁軍推了上來。 「耶律容止,你服不服本官的判罰。」當著十萬群眾的面,四哥厲聲喝問。 耶律容止披頭散髮,再不復初見時那俊逸瀟灑的樣貌,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室貴公子如今已成了引頸待斬的階下囚,不光是披頭散髮,形貌狼狽,臉上更沾滿昨夜遭義憤獄友(咳,其實都是禁軍偽裝的啦,四哥怎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人物和別的囚犯關在一起)暴打時沾上的混雜了泥垢的血污,嘴巴被兩條一個月沒換洗、生生可以把人熏死的臭襪子,臉容痛苦的扭曲著,不聽地哼叫卻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微弱聲音,就算有一千一萬個不服也說不出來了。 「好,犯人自甘受死,午時一到,開——刀——問——斬!」四哥順勢下了命令,聽到「開刀問斬」二字,耶律容止兩眼一黑,幾乎暈倒,如狼似虎的禁軍弟兄才不管他,連拖帶拽架著他上了刑場。 韓琦大步站出來,開始宣讀對使團一干人等的判決:「使團首領耶律容止,犯教唆指使強姦殺人罪,罪在不赦,天丁大人以尚方寶劍,行先斬後奏之權,處其斬立決,即刻行刑!」才一說完,全場十萬百姓歡聲雷動,「大人英明!」 龐大人!」「大人聖明!」等等發自真心、出自民意綿不絕,震耳欲聾,連負責維持現場秩序的兵士們,都忍不住高舉起手中兵器、含著淚光向天丁大人表示他們最崇高的敬意。 「使團副首領蕭瀚,犯脅從教唆指使強姦殺人罪,判斬監候。」 「使團馬車伕耶律鐸魯斡、不札剌,犯脅從強姦殺人罪,同判斬監候。」 「使團成員布托庫茲、洛賁旺、安木有即把……等十一人,充軍流放三千里,發配琉球島苦役,終生不得歸還。 看吧,天丁大人果然鐵血丹心、執法森嚴,為國為民,最終判得竟比流傳出來的消息還要重!而為了防止突發騷動,應變隨時可能有人劫法場的看緊急局勢,除了即刻要斬首的耶律容止,其他的使團成員,全在秘密羈押在離法場最近的一間酒樓上,只要有人敢劫法場,即刻、馬上、全部、通通砍頭,腦袋從樓上丟下來,震懾企圖劫法場的遼人惡賊! 知己知彼、百戰殆,擁有無數次劫法場經驗(電視裡、書裡看了N次劫法場啦)的天丁大人準備的萬無一失,眼神一睇,劊子手磨刀霍霍,隨時準備砍頭。 「大人!使不得啊大人!他們是使,殺了是要出大亂子滴,大人,使不得呀,大人!」懦弱的老府尹不知道又從什麼地方蹦達了出來,撲到監斬台前嚎啕哭叫,四哥理都懶得理這種狗雜碎一般的廢物父母官,手一揮兩名禁軍拖了下去。 「大人,午三刻已至。」韓琦看了看日頭,恭聲稟道。 「斬!」迫於天丁大人的絕秒佈置和完美排,預想中劫法場的遼人終究沒有出現。隨著四哥響徹天地的一聲大吼,劊子手一刀下去,耶律容止人頭落地,這位俊雅飄逸的遼國皇子,就這樣走完了他人生短暫的十幾年的路程。 ×××××××××××××××× 在懦弱老府的管制下沉寂了N年的廬州城,因為這一刀再次沸騰了。 全城百姓如同過年一樣歡呼雀躍,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容。 唯獨在城西北一處並顯眼的大宅子裡,這時隱隱約約傳出女子細微的悲鳴,伴隨著男子**的笑聲和喘息。忽然「咯啦!」一聲,門被撞開來,一個纖弱的身子被丟到了外屋,趔趄摔在地上,滾了幾下,發出痛楚的哭音,手腳微微抽搐,竟是一個衣衫襤褸、近乎全裸的年輕女子。 少女頭髮披散,滿面淚痕,全身的綾羅衣物本來頗為富麗,這時卻都是裂縫,大半已被撕爛,裙子更是幾乎被撕成了條條碎布,雙腿根部及私秘之處都是白污水液,帶著一絲血紅,緩緩流動,氣氛**之中,帶著幾分可怖。 少女的容貌本來甚美,但是襯於如此情狀,實是太過淒慘,任何人看見想必都會生出同情之心,偏是在自滿得意的淫蕩怪笑中,一個高大男子精赤著肌肉虯結的身子跟過來,胯下那物高高挺立,前端點點濃稠白濁,眼中儘是淫穢邪光,瞧來先前竟是一邊走動,一邊姦淫那纖弱的少女。 這姦淫少女的猙惡男人,自然便是李元昊,一刻鐘前他收到消息,龐四已將耶律容止開刀問斬,得意忘形之餘竟自白日暄淫,姦污被手下擄來的少女。想到耶律容止一死,宋遼大戰無可避免,便是此行約見「空幻」談不甚妥,一樣可以趁儂全福舉事之際,西北興兵,一手助父王成就帝王偉業,然後理所當然的再傳他,李元昊益發得意,得意的連那物也雄挺起來,噴出了幾點XX,正好落在被姦淫少女眼上。 少女早被他姦淫的失魂落魄,只是癱在地上哭泣,這時眼睛被灑到,也忘記了去揉,仍是不住飲泣,上下睫毛之間黏搭搭的,樣子無比淒慘。 李元昊哈哈大笑,說不出的得意,驟然淫興又起,從後邊抱住少女,剛要把他沾滿白濁的邪物狠狠捅插進少女飽經摧殘的紅腫花戶中,少女驚叫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開他的魔爪,雙手在地上亂撐,向後躲了開去,尖叫道:「不要,不要!你……你別過來!」她在李元昊蹂躪之下,早已精疲力竭,退開了些許,便氣喘連連,不住嗚咽,李元昊一時更加得意,猙笑著狂妄叫囂:「躲啊,你躲啊,那龐四堂堂欽差,尚被本王玩弄於鼓掌,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能躲到哪去,乖乖認命吧,啊哈哈哈哈哈啊——」 笑聲未畢,門外乍起響起一聲冷笑:「是麼?西夏狗,說話前最好過一過大腦,我這個人不喜歡有畜牲在背後對著我吠,哦∼∼∼」 第三百三十三章 傳說中的高潮? 個聲音傳進來,既不大,也不狠,卻轟的李元昊如:)當場,半天半天才臉容僵直地轉過去。 推開的門外,笑嘻嘻的站著一個人,身姿挺拔,意態蕭然,宛如臨風玉樹,大紅的欽差官服映著陽光奕奕生輝,可不就是老百姓們爭相傳誦的少年龐青天! 如果只是看見四哥,李元昊或許還能定住驚訝,偏是他現在的表情卻像是一把劈山破釜的鑿子,重重地敲在心口,所有囂張、自負還有以為詭計得逞,大業將成,不可一世的狂妄,瞬間煙消雲散,化作如齏粉一般!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四哥身邊還站著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沉靜飄逸、俊秀無匹的男人。 耶律容止。 「耶律容止,你沒:!?」李元昊失口喊道。 「我死了,誰來揭穿你的陰詭計。」耶律容止淡然一笑,俊逸的面龐卻竟無絲毫怨狠,彷彿被人擺了一刀差些兒死了也不放在心上。 「砰!」地一聲,一灰影跌跌撞撞地滾進來,赫然是那灰衣人蘇奴兒—李元昊身邊的心腹、一切陰謀的執行。 「你……你們……這不可能!」他見到安然無的耶律容止,驚得眼珠子都快落地上了,「我明明親眼……親眼見他被斬的,怎會……」 四哥聳聳肩膀。笑道:「牢裡呢有很多死刑犯。我讓人去找了個年輕俊俏、因為勾引人家二房東窗事。於是殺了那人想和二房遠走高飛地小白臉頂替耶律兄。法場上死囚披頭散。我地監斬台靠那麼近都分辨不出來。何況是被遠遠隔在台下地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蘇奴兒地臉卻黑地跟一樣。 李元昊不愧是有梟雄之地人物(歷史上西夏地開國皇帝。能沒有~雄之姿!)。瞬間便冷靜了下來。一把抓起身下少女披散地頭。提著她猙笑道:「你們早就看穿。這是本王子設下了圈套了?」 「什麼叫看穿?」四哥哼地一聲。出不屑地嗤笑「做了壞事以後。找人故意溜進某某地方嫁禍給他。哎呀媽呀招我在京城都用爛了。沒想到還有人效仿。耶律兄道什麼叫『魯班門前耍大斧』麼?」 耶律容止淡笑頜:「魯班門前耍大斧。自取其辱嘛。」 「所以你們就故意演了一出斬大戲。等著蘇奴兒看到耶律容止被斬。回來稟報時失了警惕你們盯梢上。一路順籐摸瓜。找到這裡來?」 「本來我不想演的。」四哥再次笑笑,很瀟灑的掠掠頭,「這種事情,一看我就知道有鬼了光是事件本身,使團內部肯定還有內鬼至連衙門可能也有被你收買的人,否則你派來嫁禍的二人進了客棧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所以只要廢點功夫、演場小戲松就可以把內鬼揪出來,再稍稍使點拷問的手段要他們招供,一層層的往上逮,不怕找不到你們老巢。」 「是我請天丁大人配合,一起演出這場大戲的。」耶律容止跟著笑道,依然是那副靜雅淡漠的神情,「從內鬼抓起,一層一層抽絲剝繭,固然也可以找到你們的老巢,可是遷廢時日,夜長夢多,萬一被你們查覺溜之大吉,那可就前功盡棄了。而且上演這出大戲,於天丁大人的聲望可謂一日百倍、增之無兩——這一點恐怕天丁大人也早想過了,只是怕小王不肯配合才沒有提出吧。」耶律容止幽深的目光下,好像一切都無所遁形,那天只不過是從客棧坐馬車到衙門的路上他就已經預料到了所有的內幕,然後只不過用了一日的功夫,他便和四哥一起將所有的陰謀詭計連根給挖了出來。 「哈哈哈——」四哥又笑了,笑得很大聲,故意要氣李元昊,「耶律兄貴為遼國皇子,要你在大牢受委屈,故意給他們的內應看見,兄弟我可真的過意不去啊。」看吧,稱兄道弟了都,這還不是存心要噎死人。 「可是既然皇子主動提出配合,那我也就不用客氣了。」 「一切為了揭穿這個天大的陰謀,叫大宋和我大遼不至淪為黨項族的棋子,本王受點委屈又有什麼?」「那是那是,耶律皇子為國盡忠,不惜自淪監囚,受一夜牢獄之苦,如此精神,兄弟佩服,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不敢不敢,天丁大人命駐軍將客棧重重包圍,表面上是防止百姓義憤引致騷亂,釀成流血衝突,實則是禁絕了我們使團裡的內鬼往外暗通消息,這一手『聲東擊西』的奇計,用得實在是高,高啊。」 「哪裡哪裡,還是耶律兄了得。」 「不不不,天丁大人高,天丁大人高。」兩個人這簡直是公然的互相吹捧,彼此抬高,活生生的要氣死李元昊。 李元昊當然沒那麼容易氣死,未來的西夏景宗、開國大帝,可不能用看待一般人的眼光來衡量,比起四哥以前遇到過的對手 還是大大不同滴, 不光對手,這個暫時的盟友也大大滴不同。 龐昱掃了一眼耶律容止靜若止水的側臉,暗暗警醒自己不要小覷此人—準確的洞察,冷靜的判斷,還有第一時間做出的果決行動,這些,與他容止溫雅的外表截然不同,顯示出此人的謀算是何等精準、手段是何等犀利! 李元昊何嘗不是也親身領教到了兩人的厲害,這與想像中一個養尊處優的富貴皇子、一個靠著逢迎拍馬而飛黃騰達的家丁小人截然不同,不過他這個未來的西夏開國之主也不是省油的燈,詭計被識破人都找上門了卻還能哈哈大笑:「看來這一次是本王看走眼了,略施小計竟然被你們看穿,不過……啊哈哈哈,天丁大人你不是很有能耐,被百姓稱作『少年龐青天』的麼?結果一樣還是救不了這對姐妹花,啊哈哈哈——」 他肆無忌憚的狂笑著下受到姦污的少女神情呆滯地望著前邊的龐昱和耶律容止,忽然向憶起什麼似的,撲過去撿起蘇奴兒跌撞進來時落在地上的腰刀,顫抖地握著刀柄,指向李元昊:「你這惡人……禽獸……」 李元昊冷冷斜望了那少女一眼,獰笑道:「拿著刀子幹什麼?想殺小王麼?你姊姊昨兒也一樣,想藉機殺了我讓你逃走果還不是被小王生生幹得死在床上。嘿嘿,你可比她夠味多了,沒開苞的黃花閨女就是不一樣緊又嫩,舒服得要命。來啊,你要是傷得了小王以後每天多干你幾回當獎勵。」言畢故意怪笑起來,聲音之尖細難聽,直令人毛骨悚然。 在他的淫威脅迫下,劉老外的小女兒、那受辱少女的身子簌蔌抖如斷線珍珠般流下,突然哭叫道:「姊姊,姊姊!妹妹陪你來啦。 」腰刀一回,耶容止才見著不對勁,刀鋒已橫過頸中,纖細的脖子灑出一大片血紅在遍體鱗傷的肌膚上,腳下一跌身子傾倒而下,撲在地上時成了一片血泊。 四哥大吃一驚,飛身撲過去阻止已不及看時,少女脖頸已被她自己劃了一道極深的大口子,鮮血潺潺湧出,轉瞬便沒了氣息。少女雙目圓睜,雖已死去,淚水依然緩緩流下,實是死不瞑目。 在正義的四哥面前少女生生逼死,世上那還有比這更大的羞辱,龐昱深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子用手把少女死不瞑目的眼睛抹闔上,再起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虎目燃燒起完全不加掩飾的憤怒火光。 「耶律兄,等下可能會有些慘——無——人——道場面,如果適應不了,你可以先走。」他立定注意,要當場把李元昊剖心挖膽,給死去的少女報仇。 「天丁大人放心,我們契丹一生活在馬上,容止只怕到時候不夠慘厲,忍不住也要出手呢。」耶律容止的回答十分平靜。 「這點耶律兄倒是可以放心。」四哥用他浸滿殺氣的眼,冷冷睨看著李元昊,兩手同時插進了壞裡,石灰包、魚腸劍,隨時準備動,先把他的眼睛挖出來! 死到臨頭,李元昊並無一絲悔悟,無恥地用粗糙大手套弄著兀自聳立的下身,搖頭歎道:「唉,可惜可惜啊,這小女娃身體嬌嫩,本來可以多玩幾天,讓小王手下那群武士也干個過癮。哪知道就這麼死了,只好拿去餵給貓兒狗兒吃。太可惜了,真是可惜!」他一番話裡帶了四個「可惜」,神情卻頗為歡愉,似乎這嬌弱少女自而死乃是一幕精采好戲,看得津津有味。 是可忍,孰不可忍,四哥這時候再不出手,「龐」字真的可以倒過來寫了,所以他出手了,沒有讓韓琦或龍五上,也沒有動用排風姐姐率領的把整座宅子包圍起來了的五千大軍,而是親自抄起魚腸劍,撲向這個十惡不赦的狗賊! 四哥沒有練過高深的武功,但是出手絕對不慢,李元昊不慌不忙,也不逃走,反而側著往右前方奔去,四哥步直追,眼看兩人距離越拉越近,空中一道黑忽忽的事物突然落下,四哥管他是什麼,殺了李元昊狗賊要緊,右手出招不變,左手順勢往上一格,卻覺得落下來的重物其沉萬鈞,觸手生寒,竟似一道鐵閘! 眼看他大意之下要被鐵閘壓住,當場斷成兩截,耶律容止從後邊一把拽住他衣袖,生生將他人拉了回來,驚魂未定便聽「轟隆隆」一聲大震,大廳內已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再不現一絲光亮! 第三百三十四章 決戰,爾虞我詐 啊哈哈哈哈——」關鍵時刻,四哥得耶律容止之助,生,還沒弄明白倒底怎麼回事,外邊響起李元昊肆無忌憚的狂笑。 「龐四,你沒想到吧,小王做事一向謹慎,早在這處暫時的落腳點布下了機關鐵閘,一有不測便即發動,啊哈哈哈——龐四、耶律容止,任你們智謀超卓也想不到,帶著大軍過來抓小王,結果反成了我的甕中之鱉。」 這要換成別人,逮人不成反落陷阱,四面一抹黑,再聽到外頭李元昊的得意叫囂,定是嚇得腿也軟了,偏偏裡頭兩個都是鎮定自若到泰山在面前塌了都不會動一動眉毛的人物,四哥不必說了,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啊,那是能嚇到的麼?耶律容止更是,憑他那連四哥都自歎不如沉斂鎮靜,不要說被幾面鐵閘困住,就是赤手空拳對上李元昊的一萬西夏騎兵,估計都不會抬抬眼。 「李元昊,你也知道,四爺爺是帶著大軍來的啊。」還是四哥發話了,這裡是大宋,他的地頭,不能讓一個契丹皇子搶著出頭吧。 「你的這處宅子,早被廬州駐軍裡三層外三層圍成了鐵通也似,你就是插上翅膀也別想逃,最多再過一盞茶功夫,我的人可就來了。楊排風認識麼?威震邊關,打得契丹……咳,還有三百禁軍精銳。」 他本來要說「打契丹狗望風遁逃的楊門女將」想耶律容止就在旁邊,兩人現在是盟友關係,還是給人家留點面子吧,咳一聲帶了過去,黑暗中,耶律容止聽到楊排風的名字,深邃的眼孔掠過一抹異樣的亮芒。 「楊將軍大名止也是久的了,之前才聽說楊家軍匆匆回返邊關,卻唯獨少了擔任先鋒的排風將軍,想不到原來她是跟在天丁大人身邊做了你的……」耶律容止沒把話說完,不過話裡的意思是男人都聽得出來,一個女人國家遭遇重重危機的緊要時刻,不惜放下家族傳承三代的光榮使命,跟著一個男人跑到南方來了那啥還能有什麼原因? 黑暗中,四哥臉微微有點紅,慚愧啊,就這麼被誤會成和楊門第一美女將軍有了什麼不正當關係現實是對火帥姐姐到現在他也還沒……沒佔著一分便宜,昨晚上好不容逮著了機會想強親,結果……悲慘的挨了一耳光。 就是這一耳光,打得四哥叫一個悶呀,整整一宿沒睡著覺,第二天還被韓琦好奇問半天,忍著吧等抓到了李元昊那狗雜碎(耶律容止和李元昊曾有一面之交,猜到也只有他能做、敢做這麼大的局大宋、大遼當作他成就開國帝業的棋子,為表雙方合作的誠意就著實對四哥說了,所以啊四哥從一開始就知道對上的是黨項王子、未來的西夏開國皇帝李元昊),把火往他身上撒,所以啊他也等不及收拾了外邊再進來,直接就和耶律容止奔李元昊屋子拯救受難少女來了,誰知道這未來的西夏景宗、開國大帝果然不是吃素的,當著他們面逼得少女自盡不說,竟然還來了個絕地反擊,把他兩人困在了鐵罩子裡! 「李元昊,哥今天給你個機會。」他在裡邊大聲喊,鐵閘弄出來的回音在黑暗中不住響震,吵耳之極,但是越發這種陷入困境的時候,越發不能輸了氣勢,否則不是被耶律容止、被李元昊看扁了! 「哥今天給你個機會!」他用震撼響徹地聲音喊。「即刻、馬上、趕緊放我和耶律兄出去。哥一定會大發慈悲。砍了頭以後幫你把腦袋縫上。給你留個全屍地。」 「全屍?哈哈哈。這話應該我對你說吧?」明明宅邸被大軍包圍。成了甕中之鱉。隨時衝進來就能把他擒住。李元昊竟然一點也不著急。笑道。「龐四啊龐四。你可知道。困住你們地鐵閘乃是本王廢盡心力從本國帶來地百煉精鐵鑄就。厚度足有半尺。筍合處更是天衣無縫。就若是一個大鐵罩。本王少時將機關一毀。普天之下再無一人打得開他。你們就在裡邊活活餓死吧!」 「鐺」地一聲。卻是龐昱忍不住一腳踢在四壁上。聲若龍吟。嗡嗡響震。鐵閘卻是紋絲不動。聽其音混重。縱算沒有半尺。怕也厚達數寸。若真如李元昊所言。這四面全是數寸厚地鐵板總重何止萬斤。也不知是怎生吊在屋頂上地!縱是宅子外邊數千軍卒人手合力。也不知要費多少時候才能把他們救出來。 四哥剛要反唇相譏。設法拖住李元昊。等排風姐姐和韓琦帶兵進來把他逮了進來。眼前驟地一亮。青光瑩然。絕非火折子拉住等燃起地光焰。定神一看竟是耶律容止手裡托著一顆鵝蛋大小地夜明珠。 惹人厭惡地黑暗。 (媽地。皇子就是皇子啊。隨身都帶著這種寶貝東西。不行。老子以後也得弄點差不多地——不。要弄點更好地在身邊。得合乎咱地身份不是!) 耶律容止肯定不知道龐昱看見了夜明珠心裡想的什麼,因為他已經走到了鐵閘前邊,看那鐵閘高達二丈許,連上方亦是密封,黑黝黝的一片,伸手在角落摸索了一會,俊逸的臉上終於露出苦笑:「好傢伙,真的全封死了。」 「是啊,看這幾塊大鐵板,邊緣參差不齊,各自相嵌,筍合的天衣無縫,果然第一流的設計。」四哥忍不住道,他當然不會一直去想夜明珠的事,這玩意太師府有的是,真要挑這麼大個滴也不是找不出,無非就是他之前沒想過帶幾個在身邊,碰上黑燈瞎火的就當燈籠使嘛,但是話又說回來,一般只有女人才會隨身帶這種價值連城的寶貝吧! 趙玄皇如果隨身捎一個,他一點不稀奇,可耶律容止這麼個血統純正的契丹男兒(皇子的血統還能不純?),不像是迷戀這玩意的人啊……哦,明白了,這傢伙生的像江南才子,一定也沾染上了江南才子間流傳的淫奢風氣,隨身帶點夜明珠什麼的方便討姑娘家歡心! 四哥在想什麼,律容止不知道,他依然在仔細觀察者四面的鐵閘,鐵閘高闊足有兩丈餘,若有寸許厚度,且不論外間嵌接的機關,單是一面鐵板怕就有數千斤,連上頭頂封合的鐵板怕有萬斤之巨,李元昊在廬州這麼一個既不是軍事要塞也不是繁華州府的地方就能弄出這樣巨大而且複雜的機關,看來他和龐四孤身進來拿人還真的還是輕敵大意了,李元昊既然不惜發動鐵閘,看來是鐵了心要困死他二人,斷不會容他們輕易脫困,那麼…… 他心頭思索,語氣中卻不驚惶:「李元昊,你也別得意,這機關雖困住了我二人,可你不是一樣也進不來對付我們。少時大軍將你外邊的黨羽盡數緝拿,你難道還能繼續呆在這?哼,這處宅子既然被你設下機關,我想有地道什麼的應該也有吧,你鑽地道逃便是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諾大一個黨項族在那裡,還怕以後找不著你?天丁大人乃奉旨欽差,手握尚方寶劍,廬州府上下悉聽調遣,集廬州駐軍之力,還怕打不開一個鐵罩子。」 「就怕到了鐵子打開的時候,兩位早已經生生餓死在裡頭了。 」李元昊冷笑,毫不在乎他話中的脅,耶律容止這才想起初進來就發現腳下的地板硬的有些不同尋常,趕緊翻開地毯就著夜明珠的光亮一看,乖乖!地板竟也是鐵鑄的,換句話說,想從下邊挖個洞遞吃食飲水進來根本就不可能! 難道真要生生餓死在這罩子裡? 饒心中暗凜,耶律容止靜默的臉上仍是沒有任何波瀾,不緊不慢地朝外喊道(不喊外頭聽不見):「李元昊,你也太小看我耶律容止了吧,我只帶著一個使團區區十多人便到江南來了,身邊豈能沒有一兩件傍身的東西,少時等小王的人到了,取來武烈寶刀,區區一道鐵閘還怕劈不開。」這在別人口裡說出來可能一聽就知道是虛張聲勢威嚇對方的話,由他一說生生就變成了他手裡真的有一把什麼「武烈寶刀」可以輕易迫開這困住他們的鐵閘。 於武烈寶刀究竟是什麼刀,為什麼耶律容止會忽然提及,四哥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因為他根本一點不著急,身為一個現代人,有數千人力可以隨時調動,要移動一個幾萬斤的鐵罩子,太容易不過了——「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撐起整個地球」,四哥七歲的時候就知道了阿基米德的這句話,他不是阿基米德,但是指揮幾千人用槓桿原理撬開一個破爛鐵閘根本就是件非常簡單容易、並且可以作為發明創造讓他的大名再一次蜚聲天下的好事情。 四哥一點不急,他只是想借耶律容止之口拖住李元昊,等火帥姐姐帶領大軍衝進來把丫生擒活捉,而且他更想看看,在這樣的「危急」局勢下,耶律容止那似是與生俱來的鎮定沉斂倒底可以持續到什麼時候。 冷丁的,被他寄予厚望的耶律容止突然冒出一句:「李元昊,你給小王聽著,除非你立刻叫人放把火,把我們生生烤死在裡邊,不然,但叫小王活著出去,這筆帳一定十倍百倍的從你身上討回來!」 第三百三十五章 生死 ,烈寶刀是什麼?哥並不知 但是李元昊十分清。武烈寶刀乃是大遼鎮國之寶遼太祖耶律阿保機昔日御用的一柄神。那耶律阿|機號稱「古今帝王武藝第一」。二十餘歲即以武力統一契丹各部。三十五歲建國稱帝。憑藉著蓋世武功征南逐北。|了大遼東臨北海西至金山(今阿爾泰山)北至克魯倫河東迄外興安嶺南麓的萬里江山。其所持武烈寶刀到處。更是所向睥。無人能敵。 自此。這柄傳說中無堅不摧的神兵便成了大遼的鎮國重寶。除了歷代遼國皇帝誰也不能輕易見到。耶律容止此行若真的攜武烈寶刀而來……能否劈開鐵|已不重要了。要的是遼主肯寶刀予他。即是說有將帝位傳給耶律容止的意思! 大遼帝位。李元昊明白有了今次結下的梁子。耶律容止一旦坐上了那個位置。對他對黨項一族意味著什麼! 他是未來成就帝業一代梟雄。這時年紀尚輕或許心理上還沒有完全成熟。但是已經顯現出帝王殺伐果決的殘忍——李元昊立即下定決心。今天不能放耶律容止生路。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殺了!但是耶律容止困鐵罩裡。怎才殺了他呢? 李元昊躊躇際。然聽耶律容止的警告「你給小王聽著。除非你立刻叫人放把火。把我們生生烤死在裡邊。不然。但叫小王活著出去。這筆帳一定十倍百倍的從你身上討回來!」眼前登時一亮。大笑道:「哈哈哈。王子出真是好主意。來*。備柴。把他們給我活活燒死!」 就夜明珠發出的熒熒青光瞧著耶律容止依然不慌不忙靜默止水的臉。四哥一巴掌重重抹在額頭上。欲哭無淚! 李元昊的手果然訓練有素。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四面就已燒起了大火一股滾灼的熱浪|時瀰漫開來。好在鐵閘厚重。兩人站在中央一時倒也感覺不到熱力。只是四周空氣悶難當。怕不等被燒死便先要窒息了。 「耶律兄。這可如何是好?」四哥摸著子苦笑著問他。 耶容止不不忙:「天丁大人莫急。便是這宅院裡機關密佈。有在邊關縱橫無敵的楊將軍領兵。想必用不多久就要殺裡了。少時指揮兵丁滅火。你我還有大把時間想著怎生出去。」 ……除了無語四真的不知道用麼來表達現的心情。的。你耶律皇子不在乎。想被活生生烤了就站著吧。咱自個兒來。自個兒想辦法出去。 他果斷掏出來隨身攜帶的魚腸劍。利的劍刃映著夜明珠的光亮沁出一片幽藍。運足了力氣往鐵|紮下。然一透而入。刻沒至寸許他生恐外邊的李元昊發現。讓人加火勢。感覺將要穿鐵板而出時立刻凝力緩發。想先在鐵|一角切出內開的裂縫來。孰知鐵閘鑄造的也實在太厚實了些。魚腸劍雖是上古寶刃。削鐵如泥。但因為是用於行刺。故而做的極短。之所以的名「魚腸」也正是因為它小巧的能藏於魚腹之中故其用於劈斬長刀劍尚綽綽有餘。硬要砍鐵閘實在有些強人所難——四哥若有一身武功還好。內力氣勁什麼的一加成。凡鐵都成神兵啦。好比換成神仙姐姐那樣的。隨便給把匕首也能破閘而出偏是他啥也沒學啥都不會只能純靠力氣硬下切。結果自然是徒費力氣累喘息如牛卻也只割開三寸長的一道子。往下只覺的阻力越來越大。再硬要使力恐怕連腸劍都要毀了依然破不開足夠長的切縫。無奈只能收手。 外邊李元昊竟然還溜。隱約聽見裡邊龐昱抽拔匕首的聲音。的意的哈哈笑道:「沒用的。小王早就請人試驗過。我們黨項族以天火百煉而成的精鐵。就是你有干將莫邪在手。又或者耶律皇子真的請來了武烈寶刀。一時片刻也-逃出——來人啊。把柴全部添上。再澆火油。等燒死了這兩人我們再從的道撤走。」 「嘩!」「嘩!——」一桶桶黑漆漆的火油澆在鐵閘上。嗤嗤嗤的冒著青煙。旋即引燃化作洶洶火勢。直要把兩人活烤死在裡邊。 片刻間。四哥便給熱的把衣服幾乎拔光了。再看耶律容止。全身上下完完整整。一件沒脫。只是不知道又從哪裡摸出來一條也不知道是哪家青樓的相好贈他的手絹兒輕輕擦著汗。約摸'成人幹了他還要照舊繼續保持雅逸儀容。 媽的。這都什麼時候了。活命要*。還顧的了什麼穿著! 四哥差點罵他。忽然聽到鐵罩外隱隱約約傳來隱隱約約的喊殺聲。 「啊哈哈哈。李元昊。你***燒啊。老子的人來啦。待會等老子出去 你烤熟了餵狗!!!」是啊。換誰被這麼一燒還能有。四哥暴跳起來破口大罵也是人之常情。是外邊全無回應。看樣子是李元昊見的快。撒腿溜了。 耶律容止沉靜依然。毫不在意外邊愈發灼烈的熊熊火勢——就是媽的洗桑拿也不帶穿著服蒸的吧!四哥開始覺的丫這不叫沉靜雅逸了。丫這叫心裡變態。的像江南書生。性格像江南娘們。坐在閨閣裡繡花的娘們。天塌了都不急的! ,X!火眉毛了這都。丫的……四天荒的想罵人。 「砰!」還沒出口呢。外邊驟的一聲巨響。宛如天崩的裂一般。彷彿有什麼東西重重擊在鐵罩上。打連著的基左右搖起來。聲勢何等駭人! 四哥站立不穩。腳下一晃險些栽倒。與此同時。耶律止平靜的臉上。於露出了波瀾。 「外邊是楊將麼?」他急喊。 「砰!」有回答。只有再一次的巨響。鐵罩再震。後方塵土激揚而起。似乎是要將整個基拔起來。只是傾側的勢道卻比剛才弱了幾分。 「砰!」「砰!」砰!」「砰!」連又是幾聲。鐵罩一次次的劇震但勢頭一點點在減弱。明顯是力試圖掀開鐵罩的那人漸漸力不從心。 「楊將軍。莫再打了。你這樣是轟不鐵罩的。只有徒費內勁而已!」容止大喊。雖然外邊那人一直沒有回答。可是除了楊排風。他實在想不出誰還有這的力量。誰還會這樣拼盡力氣的救他們。 依沒有回應。沉了一會兒「」的又是一聲。鐵罩再震。雖然接近了第一次的震盪。可是依然。沒有被掀開。 這下連四哥都納悶了。倒底是?誰不要命的想救他們?如果是火帥姐姐。那麼大軍當也跟著一道衝進來了。有幾千兵馬在。何必如此心急? 他心中驟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姑娘且請稍等!耶律容止鎮定喊道。「待這大火再燒片刻。」 「噗——!」四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燒?'成人干了都要!!! 「容止自幼熟讀百家論著。在傳為歐冶子所著的一本《越絕鑄劍錄》中有載。凡以金鐵等物鑄劍。余即漲。與模板一併放於火中淬煉。時常將模板生生撐裂。容止想。這四面圍困我們的鐵閘外亦似如模板般箍緊。若是將鐵罩加熱……」 〈切∼∼還百家論還歐冶子呢。不就是一句話:熱脹冷縮。在老子那個。這是連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 等一下。熱脹冷縮!?四哥猛的一驚。 這傢伙該不會是知道了這點。故意誘李元昊放火。等鐵罩在烈火炙燒下鼓脹。將四周嵌合之處撐的變形。然後再一鼓作氣。發力將它轟開。 轟開?靠他?一個人? 他腦袋裡一下子冒來N多問號。等想明白。耶律容止又喊道:「姑娘且請稍等。這鐵還沒有燒到火候。如此枉自用力。只有空費氣力而以。」 「要……還需多久……」外邊那「女子」終於開口了。嗓音故意壓很低。但還是聽出別。證明耶律容止一開始的判斷並沒有錯。至於是什麼在對方的刻意掩飾下。四哥可就分辯不出了。 是誰?會是誰?那一定是我熟識的人了。我熟識姑娘。誰這麼好武功。來救我切又不想我知道? 他愈發的迷糊起來。 耶律容止猜到了外邊那女子想的什麼。朗聲道:「天丁大人性格堅韌。非常人能比。這鐵罩中的熱度小王尚能。天丁大人更加不在話下。」 人都這樣說了四哥還能否定不成?只能硬挺著冒火的喉嚨喊道:「是。我沒事。別說這區區小火。就是到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裡。我樣沒事。」 轉瞬又過了半盞茶功夫。四哥已被烤的迷迷糊糊。眼睛都快看不清了。隱約的只聽耶容止長吸一口氣。右掌提於胸前:「姑娘。是時候。我數一二三。咱們裡外同時發力。對準一處的方。一——二——三——」 「轟」的一聲巨響。猶如山崩的裂。 耶律容止只擊出了了一隻手。而且看樣子力道也不過使了六七分力而已。但就是這六七分的力道。加上外邊女子近乎衰竭的氣勁〈之前打了那麼多下的。還能衰啊?)。生生竟把萬斤之重的鐵罩給掀了開來!!! 第三百三十六章 浴火深情 兩個人。用工具。憑內勁把萬餘斤重的鐵罩轟翻。|神話。 所以準確說。鐵罩不是被掀翻開。而只是一邊略微翹起。瞬間露出來一道可容一人穿過的縫。 就是這一瞬間。耶律容止一把拉住龐昱的手。一耳聰目明的四哥甚至都還沒看清他的動作。就已經被拉到了外邊。然後幾乎就在同時。「轟」的一聲巨響。鐵閘復又落了下來。但叫他腳下慢的片刻。生生要給切成兩截。 死裡逃生!四哥滿以為出來了可以吸幾口外邊冷涼的空氣。可是不等他把本來脫下的衣服,上。迎面一熱浪沖的他幾乎摔倒。 面前是一片火海。熊熊火海。李元昊藏身的這處五個園子七進門四十多間房的大宅。全部燒了起來!燒的映紅了天邊的晚霞! 難怪隱約聽見了喊殺。卻遲遲不見大軍殺進來。難怪李元恃無恐。篤定了一定可以燒死他們。這把大火。就是他肆無忌憚的依仗! 四哥終於吸一口涼的——倒了一口涼氣。心想要不是有耶律容止關鍵時候拉他一把。這一真的陰溝裡翻船。栽在李元昊手裡了! 任何對手。都不能小看!有了一次的教訓。他從此再敵。 等下。救他的。除了耶律容止還有外邊那個不惜一切代價把鐵罩轟開的「姑娘」吧!他的想起來要道謝可仔細一看四周除了漫天火光哪裡還有人影! 滴天!他扶額跺腳。說不出的悔。姑娘呢。娘呢。難道救了我就走了?這不是不給四哥報恩的機會。要四哥做個忘恩負義的男人麼?雖然我現在兩手空空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但是還可以以身相許。恩情肉償的嘛! 望著熊熊燃燒的烈。四哥的神情無比複雜。 「天丁大人毋須自這李元昊是黨項族首領西平王李德明的嫡長子而且也最能幹。心狠手辣的一個吐蕃回鶻角廝(今青海西寧一帶。轄流域。擁有數十萬居民的的封建政權)栽在他手裡的人多了去啦就是他之前1父出使大遼交涉中我幾位兄也吃了不小虧呢。」耶律容止明顯沒弄清楚四哥這淫蕩想法(四哥語:淫蕩麼?我淫蕩麼?老子這是知恩圖報。感激救我那姑娘!)一邊淡淡寬慰。一邊用他深邃的眸子打量著四周。不知是想找出李元昊逃走的蹤跡。還是也想看看那個同他合力擊開鐵罩的姑娘。 ——想起鐵罩第一劇震的威勢。還有明明已經費去了諾大勁力。最後仍是拼盡真元助他……準確說是他帶龐昱脫困。律容止也有點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武功高強的為他不惜拚命。而且這女子使內勁似乎是…… 大火燒了整整半個時辰。才總算有了熄滅的勢頭。期間兩個人就這麼站著。各懷心事。彼此誰都沒有多說話。 耶止在想什麼。江南的姑娘。想他在大遼的女人。還是想他未來的大遼皇位。四哥而知。四隻知道。本來他和耶律容止只是屬於暫時聯手的半盟友關係。一起擺平了李元昊就走各走道。互不相干。到了江南指不定還要對上。結果有了這麼一場驚悚的死裡逃生。兩個人變成患難與共了。且還欠他一個大大的情——救了你一命大不大?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耶律容止。這位才和他一起從鬼門關前走了遭回來的雅逸俊男(好吧。不叫帥哥。帥哥太多了)。明明也被熏的雙眼泛紅。汗濕衣衫。卻依然保持著初見時寧靜淡泊的樣子。四哥甚至懷疑丫的沉斂性格背後。是不是隱藏著一顆邪惡的冷血的心。就是最愛的女人死在懷裡眼皮都不跳一跳!大火越燒越小。已經可以看見外邊密密麻麻的士卒拿著水龍鐵鍬。不停的在往火堆上澆水鋪沙。四哥估摸著。最多再躲一盞茶功夫就可以熄滅火進來。乍見對面火光後。一道窈窕豐挺的身影躍了起來。就那麼投進了仍在燃燒的焰中。 「排風姐。別……龐昱急喊。可是已經慢了一拍。楊排風就那麼投進了烈火中。頂著刺鼻的濃煙灼人的烈焰。不顧自身安危的衝到了龐昱面前。 「你沒有事吧?」異口同聲。絕對的異口同聲。她關切的問龐昱。龐昱一樣關切的問她。兩個的人。從楊排風衝過火堆時就握在了一起。 「我沒事。倒是你……你你們在裡邊……」楊排風喘的很急。好的臉蛋儘是關切。「你們在裡邊。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燙著 帶著人馬把二進院子裡的西夏人殺散。準備兩邊包抄的然後再衝進來和你們匯合。豈知人是抓全了。一個沒落。可是衝到三進園子的時候裡邊竟然燒了起來……」 她臉上如沾了鍋底灰。黑一塊白一塊。緊身的武士服沾滿了水漬塵泥。還有被火燒出來的洞。顯是方才救火心切所致。哥心裡陡的生出一陣暖意。險些忍住落下淚來。火帥姐姐是關心我的。真的!為了我命都拼上了!!! 「好姐姐。我沒事。|的。一點事都沒有。你看現在我能走能小跑。我還能大跳了。你|*你看啊。」知道火帥姐姐不再生他氣了。而且心急火燎衝進來救他。四哥激動的有點過度。就那麼拉著楊排風的手。都不肯放開。 楊排風雖然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丫頭片了。可畢竟也還是情竇初開。情竇初開的姑娘家哪有不臉薄的。要是和龐昱單獨親熱還好。偏生一旁還有個遼人在。雖說目光移開了去。也沒怎麼看她們。可是呢……可是呢……可是要看也是可以隨時看的呀!楊排風破天荒的在遼人面前害羞起心口好一陣怦怦亂跳。俏臉不爭氣的泛一片扭捏的潮紅。她想掙龐昱的手。是四哥哪裡捨。好不容易帥姐姐在他面前真情流露。再不把握住這個難的機會。 那他是要後悔一輩子滴!!! 四哥打定了主意。今兒管怎樣。手是絕對不能放的。就算當著耶律容止的面。他也要把對火帥姐姐愛和感激傾情的表露出來! 「好姐姐!我……」他深情的喊。火光。楊排風俏臉的嬌艷如花。彷彿擦上了一層最最上好的胭脂。 眼看「我愛你」三字就要出。然後是第二輪「我說我的眼裡只有你。只有你使我無法忘記」「愛你一萬年。愛你經的起考驗」「我愛你。你著你。就像老鼠大米」的歌唱攻勢。不怕耶律容止聽了不起一身雞皮疙瘩。火帥姐姐不為他的如海神情感動。後邊陡聽響起一聲如了爹娘樣的超級大喊。 「大!大人吶——將來了。將救援來遲。請大人贖罪啊。」 的人是韓琦。跟在楊排風後頭冒火衝進來的韓琦。 多麼忠勇的屬下呀。了早點見大人。確認大人的安全。不惜往火堆跳。放在平常。四哥會被他的忠心勇氣。但是這一刻。哥真的有打他一千個耳光的衝動。不對。就是打一萬個照樣不解氣! 他依然拉著楊排風手。回頭叱道:「媽的。你進來幹什麼。老子能蹦能跳。好的很!趕出去。帶著人。給我清理現場。還有把圍觀的百姓也全弄走。老子現在……這樣子。不想被人看見。」看吧。最後一句。哥說的非常明白了。老子拉著火帥姐姐的手錶白。不想被其他人看到!韓琦現在是武將。以後是當宰相的料。人聰明。覺悟高。四哥的很話說一半他明白了。不然他的「大宋肱骨養成計劃」裡人才多是。歐陽修范仲公孫策。還有小點的王安石曾鞏狄青。憑啥只帶他。可這下子也不知道是太著急了還是滅火時候給的昏了頭。竟然沒來四哥的「言下之意」。還一個勁的奇怪。為什麼天丁大人的臉色這麼難看。難不成被燒出了毛病? 「大人你不要緊吧。剛才火燒的太大。你又在這裡邊……」韓琦說到一半。驟的看見了旁燒紅的鐵罩和散亂一的的柴禾砂石木片碎石還有瀰漫的青煙。失口驚道。「大人。你……你剛才就被關在這裡邊啊?」 「燒!燒!烤你個頭。思想有多遠。你就給子滾多遠!」 韓委屈道:「大。末將來遲是有罪過。可是末將奮不顧身……」 「人都跑了。你還有臉給老子辯解!」四哥真要火了。你說這韓琦今兒就這麼傻呢!你個2'笨。傻X…… 「什麼?跑跑跑跑了???」韓琦一聽。霎時跳起來。反身提著朴刀冒火又衝了出去。他你你們。還有那個誰。帶上各自的手下。和傢伙。跟我來!」 韓琦一滾蛋。超級電燈泡沒了。四哥嘿嘿笑著轉過來:「排風姐。我……」 第三百三十七章 偉大的發明 晚停電,無法更新,只好早上再發,大家久等了。 「排風姐,我……」四哥說了四個字,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是,韓琦是滾蛋了,可之前牽手關懷的旖旎氛圍怎也回不來了,而且看見龐四確實能蹦能跳,還能罵人,楊排風對他的擔憂、牽掛一下子也放下了,本是羞紅的粉頰這時也恢復了本來的色彩,然後她突然發覺旁邊英俊帥氣的契丹皇子往她瞥了眼,雖然只是一眼,眼神卻有些異樣的複雜。 楊排風頓時意識到她這是在遼人面前被龐四拉著手呢,天知道人家會不會想:原來戰場上所向無敵,打得他們聞風喪膽的楊排風,原來也有女兒家羞澀動情的一面呀。她臉上發滾,下意識地輕輕一抽,趁著龐昱指手畫腳教訓韓琦的時候把手拿了回去,等到四哥回頭過來,說了「排風姐,我……」四個字,突然發現握著的溫軟纖手沒有了,人也拉不進懷裡了,那還怎麼表白? 多好的機會呀,就被韓琦這小子生生攪黃了!!! 「咳!」他鄭重的咳一聲,表情非常嚴肅:「耶律兄,李元昊這次雖然跑了,可是他的黨羽全部捕獲,一個也沒有走脫,明日我即重開公審,當眾將他們明正典型,同時張榜公告,為貴使團洗刷冤屈,你看如何?」 「全憑天丁大人安排。」耶律止淡雅一笑,眼光似是不經意地又從楊排風俏臉掠過,深邃的眸中藏著一絲四哥就算看見了也猜不透的異樣神光。 四哥在他:面,壓根就沒看見,大笑著很親熱的一把搭上他肩膀:「哎呀,耶律兄弟,還『大人』『大人』的叫,多生分啊,我們現在也算是患難與共的兄弟啦,我還欠你一個大大的人情你要是不嫌棄……」 「撮土為香,喝血酒,小王可當不起。」耶容止的目光轉到他臉上,繼續保持著和契丹皇子身份大不相稱的溫雅笑容。 靠,靠靠靠,得瑟啥呀,四哥沒想著和你結拜,四哥給你面子都喊你那麼多句「兄」了,你就不能喊聲「龐兄」回來? 「唉。我可也當不起兄想哪去了。」他打了個哈哈。心想要是老子南下一趟整了個契丹皇子做兄弟。回去不得給皇帝姐夫扒皮! 「所以我還是叫『大人』地好。」耶容止順著他口氣接下來了。*^-#笑得依然雲淡風輕。就好像片刻前地死裡逃生只是一場遊戲。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四哥越看越不爽。他媽地帥姐姐一介女子。在邊關都能打得遼狗望風遁逃。老子鐵血男兒。連你叫一聲「龐兄」都弄不來? 這在女人面前是可是件非常丟臉地事情! 四哥已經錯過了深情表白地機會。他不想再在火帥姐姐面前被這個長相就很叫人生氣地小皇子(呃。帥地叫人生氣嘛)壓上一頭。不過怎麼說人家也是救命恩人。所以本打算在收拾了李元昊之後立刻翻臉、趁著大軍都在把他和使團也一併拿下來地計劃只好暫時擱淺。不過這一聲「哥」怎麼也要聽他喊回來吧! 但是耶律容止非常地沒有覺悟哥已經挑地這麼明白了。他還是不肯鬆口。靜靜地站在那裡。凝眸望著熄滅地火堆。若有所思。 無恥啊這傢伙,四哥心底狠狠地朝他豎中指,難怪說沉默是最好的武器律容止現在連口都不開,難道自己還能硬逼他不成?不說話就不會有漏洞,沒有漏洞聰慧連四哥都奈何不了他! 娘的,如果不是剛才的救命之恩,就沖這幅冷漠架勢哥都能火冒三丈上去揪人了——呃,當然律容止只用一隻手、六七分力就把鐵罩子掀開的這個武功,四哥還是非常忌憚滴…… 「龐……大人們走吧,外頭火也熄了緊去衙門……」僵持了一會,還是火帥姐姐開口了,而且差些兒忍不住叫他「龐四」了,還好及時改了口。 忍不住叫「龐四」,那就說明,火帥姐姐和她之間已經完全沒有了那層「欽差大臣」和「公主保鏢」之間的「隔膜」,四哥心情大暢,一下子也不計較和耶律容止稱呼上吃的一點小虧了,哈哈笑道:「耶律兄弟,也時候回去了,咱們各自漱洗一下,晚上約個地方喝一頓,就沖今天的救命之恩我要好好敬你幾杯。」 「酒,我喝不下。」耶律容止搖頭,眼睛盯著廢墟,語氣破天荒的有些沉重。 四哥登時愣了,不明白什麼事情能讓死裡逃生都不值得他抬抬眉感慨一下的遼國皇子心情變得這樣低落。 「劉老員外的女兒,還埋在這裡面。」耶律容止指著鐵罩,低沉聲音裡,隱有一絲沉痛,似乎沒有救下那受辱的小姑娘讓他很難受。 他一提起這事,本來心情大 哥也有些難受了,他讓楊排風、韓琦領著兵馬從東來,把李元昊的人引開,自己和耶律容止從西邊走,兩人不顧安危深入虎穴就是為了救劉老員外的一雙閨女,豈知道姐姐昨夜就被李元昊蹂躪致死,妹妹又被生生逼死在她們面前,現在連屍體都…… 「狗X的!」他破天荒地爆了一句粗口。 「李元昊,你給我等著,天涯海角老子也要你給這對可憐姐妹償命!」 酒,沒得喝了,澡,也別去洗了,四哥就熬夜頂在宅子這裡,和耶律容止一起,指揮禁軍和他使團的人手一起清理現場。 名曰「清理」,其實就是設法把鐵罩子弄開,把受難少女的屍體找出來,送還給她家人,盡他們能盡的最後一點人道,真正運送土石磚瓦、清理現場的活兒,那是留給衙門和駐軍做的,犯不著他天丁大人親自坐鎮。 怎樣才能掀開萬餘斤重的鐵罩?包括耶律容止在內,全場眾人都犯了難。 難道再燒一遍,再用內勁開?那也只是打開一個一閃即逝的縫隙,完全不夠找到屍體然後拖出來;硬用人力撬、抬、扛?那得等到猴年馬月,估計等屍體臭了工程都還沒完;那怎麼辦?老人家的女兒已經回不來了,難道連個完整的屍體都不給他?那這一個大宋欽差、一個契丹皇子也太丟份了!!! 耶律容止起了眉頭,這是許多天來他臉上第二次露出沉靜以外的表情,然後過不多久,他又露出了第三次,這一次是驚訝,掩不住的驚訝和佩服! 槓桿原理,當著火帥姐姐和包括韓在內的眾多兵士以及遼國使團人員的面,四哥秉著奉獻社會的精神、用比耶律容止還沉靜的語氣,毫不藏私地說出了他「靈機一動」現場「開創」的槓桿原理。 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啦,在火帥姐姐和韓琦的指揮下,禁軍將士們立即開工,現在製作出數套簡易的槓桿工具,本來就是成百上千人也未必能搬動的大鐵罩,這一次只用了二十名壯漢就輕鬆撬了起來。 ——如果你這麼以為,那可大錯特錯了,槓桿原理,說起來簡單,可辦起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光把那萬斤重的鐵罩抬起丁點兒弄出個可以塞進槓桿的洞,都得要十幾個壯漢用臨時做成的滑輪吊(呃,偉大的發明家、創造家四哥索性連滑輪也一起「研究」出來了),加上火帥姐姐親自用燒火棍在下邊頂住,才勉強塞進去。而耶律容止似乎不想在人前曝露自己會武功的事實,四哥心疼累得滿頭大汗的排風姐,遞了好幾次眼色要他幫幫忙,耶律容止也不擺皇子架子,立刻就上去了,可卻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樣,「吃力」的用雙手撐著…… 四哥真的想破口大罵「耶律止你個混帳東西***,剛才還那麼囂張那麼叼,一隻手,六成力就把鐵罩轟開了,現在人一多馬上變成文弱書生了,裝B他媽也不帶你這樣的!」可是這一來就要牽扯到奮不顧身救他的那個姑娘的事情,然後少不了鄒熙芸、楊排風還有花妖女和小公主、甚至連南宮琴伊都會追問那是誰,可是他呢又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沒得答,沒得答就會被認定是故意隱瞞,故意隱瞞姑娘們就會生氣,姑娘們生氣了…… 四哥不敢往下想了,因為後果實在不堪設想!沒辦法只能自己出力,幫襯著火帥姐姐些,不要讓他太辛苦。看到欽差大人捲起袖子,不顧辛勞地親自加入到抬鐵罩的隊伍中來,在場的士卒們感動的眼睛都紅了,天丁大人代表的可是皇上啊,皇上在和他們一起幹活! 是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一晚,他們都哭了,韓琦更是揮淚寫下了《天丁大人忍傷,身先士卒,廬州軍民感恩,萬人落淚》的文章,第一次時間差人送回京城,連同此次宋遼聯合,共同挫敗黨項族陰謀的整個來龍去脈,發表在了新一期的《大宋時代週刊》上,再一次地塑造出了四哥憂國憂民的偉大形象,同時狂銷八萬多本,又給他大賺了一票。 反正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即使有了槓桿,四哥他們也花了整整一晚上才把鐵罩翻開,取出少女的屍體,清理好了送回給劉老員外。這之後,他連休息都不顧得了,拖著疲憊的身子連夜突審,拿到了所有的口供畫押,第二天午時,李元昊的這幫手下,除了幾個還有利用價值的骨幹成員被秘密押解回京,其餘的全被送往菜市口當街斬首,用他們的人頭、他們的血,還了廬州百姓一個公道。 案子,這就算結了,但是四哥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第三百三十八章 恐怖的瘟疫 不能平靜,這是四哥穿越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 也是他踩了無數對手後,第一次受到的挫敗。 人,是殺了不少,十命換一命都不止了,可殺得是一幫雜魚,有什麼用? 一天抓不到李元昊,他一天忘不了那妹妹死不瞑目的眼睛! 案子結束了,或者說暫時告一段落,「少年龐青天案知斷少女被辱案」的美名,再一次的隨著驚悚、離奇而又精彩紛呈的破案過程遍傳天下,四哥人還沒有到江南,整個江南——不,是整個大宋都已經感受到了他這次奉旨南下給途經州府帶來的變化和革新,甚至南邊都已經傳來了消息,百萬江南民眾望穿江水,渴望著天丁大人早日抵達,帶來大宋天子的隆恩和他們期盼已久的……清明。 是的,鐵面無私青天,一個敢辦遼國使團、黨項王子,真正心繫百姓、為民做主的好官,哪有百姓們不歡迎、不愛戴,不想早些見到的呢! 老百姓們的心情,四哥理解。 處理完一切事宜後,耶律容帶著使團啟程了,而他卻執意在廬州又待了幾天,一直等到了頭七。劉老員外家兩姐妹的葬禮,他親自去了,在墳前指天立誓,有生之年定要殺了李元昊給兩位受難的無辜少女報仇! 謹記著前立下的誓言,四哥帶著幾大車子的美女重新踏上了南下的征途,雖然偶爾不經意地想起在鐵罩內差點被活活悶烤死的一幕,他仍心有餘悸,但是,在下一個地點發生的事情,恐怕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是的,在接下來的楚州丁大人一:又遇上了新的對手。 而是瘟疫! ×××××××××××××××××××××××××××××××××× 楚州。其實壓根不在廬州到江寧府之間地路上。之所以途經那裡。完全是因為四哥地低調。對。低調。不光做人要低調。做官也是如此。好比他這次奉命南下。幹什麼地來了?帶著三大花魁區金陵獻藝?那是表面文章。皇上讓他來是來收降「空幻」地四哥自己地目地。就是要趁此機會。好好整肅一下江南地吏治大宋國地繁榮富強打造一個堅實地大後方。{-} 楚州。聽起來也是這個州。不無論規模還是駐軍都不如先前地廬州(廬州是現在河肥咧。楚州才只不過是淮安市地一個區)而且因為不在廬州到江寧府之間地路上。所以並不會去費心安排迎接欽差地禮儀車仗還有煩人地酒席宴請。 哥就是喜歡不安排。不安排才能看到一個城市真正地景象。才能瞭解一個城市真正地吏治民生。但是他錯了——是。廬州府地地確確沒有安排迎接欽差地禮儀車仗還有煩人地酒席宴請。但那並不是不想安排而是根本就安排不了! 當他們地微服私訪車隊抵達楚州城地時候。看到地是一片慘厲景象。 僅僅是在城外,就有無數病容枯槁、蹣跚行走的百姓,路邊四處堆著倒斃來不及處理的屍體,嚎哭之聲四下不絕處瀰漫著哀涼絕望的氣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絕對想像不到那樣的場面,甚至龐昱這個經歷了**、甲流電視報道上看過無數淒厲場景的大男人,都被如今親眼見到的場面給震驚到了子裡不知怎麼地就冒出來了曹植筆下的《說疫氣》:癘氣流行,家家有殭屍之痛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或覆族而喪……和王粲在《七哀詩》裡寫到的「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路有饑婦人,抱子棄草間。顧聞號泣聲,揮涕獨不還。『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驅馬棄之去,不忍聽此言……」溫疫流行之猖獗、肆虐之慘狀,不是親身體會,一輩子你都感覺不到!!! 離車隊不遠處,一個年邁的老人拄著枴杖,在街邊艱難的走著,忽然「撲通」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旁邊道上坐著的乞丐,根本連動都動不了了,無力的癱坐在牆邊,眼窩深陷,形容枯槁,遠遠地便聞到一陣濃烈的惡臭! 如此這般的場景,換成是你怎麼做?定然是繞道遠行,避之唯恐不及,而四哥呢,為國為民的四哥呢?想也不想就從馬上跳下來,抓著衣袍下擺「嗤啦」一扯,撕下來半幅蒙住口鼻,義無反顧的朝老者走過去。 「大人,瘟疫危險!」韓琦緊張的叫。 四哥面無懼色,冷靜命令道:「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和我一樣蒙住口鼻,其他人都站著,別過來!」言畢,快步上前攙扶起了老者。 人家,你沒事吧?」他急聲問道,全不顧簇新的衣衫污穢。 聽到他的喊聲,老人勉強睜開乏力空洞的眼睛,聲音嘶啞:「小伙子,多謝你……你們、你們快走吧,這楚州……楚州待不得了,瘟疫……瘟疫……啊啊啊啊!」他捂著喉嚨又嘔吐起來,全身不停地抽搐,以四哥的力氣險些都扶不住他。 「老人家!老人家!」龐昱喊了幾聲,老人全無回應,終於兩眼一翻倒了下去,幸虧有四哥攙住,不然光是這一摔他那把老骨頭估計都捱不住了。 他撫著老人,試著探了一下他的手腳四肢,觸手冰涼冰涼,而且皮膚乾燥、彈性全無,口鼻更是乾涸龜裂,呈現出嚴重的脫水症狀。 脫水、嘔吐、腹瀉,四哥腦子裡「嗡」的一聲,陡然想起一個恐怖的名字! 他轉過身,對著琦和趕過來的另兩名兵士,神色無比凝重:「把老人家和那邊的乞丐,送到最近的醫館,你們掩住口鼻的布巾千萬不可以撕下。」 「是!」三人遵命而行,他又走向,但只是遠遠地站著卻不靠近:「排風姐,勞你帶著南宮大家、鄒姑娘她們立刻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楊排***氣嚴肅不由怔了一下,忍不住問:「那你呢?」 「我得留下。」 「為什麼?」她失聲驚道,半天才想起來於失態,粉臉頓時一紅。 「臨出京城時,皇語重心長的送了我四個字:江——南——維——穩,要我無論如何保證大宋腹地、江南魚米之鄉的安泰。以眼下朝廷的局勢,江南一地固然要穩,可不能還沒下江南,淮南就先亂了!不在楚州把疫情控制住,傳播出去殃及整個淮南東路,後果不堪設想!!!」 「瘟疫的事情,朝廷必有安排,須你堂堂欽差……」 「們不懂,這病……這瘟疫……這瘟疫它是……」龐昱心裡糾結無比,考慮要不要把那個恐怖的「名字」說出來,馬車裡陡然爆出一個驕蠻清脆的少女童音:「哼,什麼瘟疫,本宮不怕,本宮也要留下來!」然後一道嬌小身影就那麼從馬車裡跳下,蹬蹬蹬地就朝這邊衝來,幸好楊排風眼疾手快,及時攔住了他,不然小公主這一靠近四哥,後果可就真的嚴重了! 「這是瘟疫,不是玩笑,染上了會死的!」情況危急,四哥真的沒有時間和她多解釋,只能來句最恨的先把人唬住了再說。 偏偏小公主是越唬越不怕的性子,若是不說危險人家還沒興趣呢,一說有那是不論如何非得留下來不可了,小嘴兒高高一翹:「哼,死算什麼?本宮才不怕咧,本宮一定要留下,看看這什麼瘟疫有多大能耐!」 碰上這樣的驕蠻小丫頭,四哥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悄悄給探出車窗來的南宮琴伊打眼色,除了他的貴妃姐姐,天下能勸住小公主的也就只有這位了。誰曾想,南宮琴伊一個纖弱女子見到四面一片慘厲、哀嚎遍野的情景,不但沒有被嚇著,反而用她那溫婉輕柔的動人聲線堅定地表示支持:「公主說得很對,我們是該留下,瘟疫並不可怕,只要及時的治療、服藥,一定可以醫好的!」 (額滴天,你們這是沒親身體驗過,不知道這病的厲害!) 深知那「瘟疫」恐怖處的四哥要抓狂了,無奈望向鄒熙芸,希望靠她說服南宮琴伊,鄒熙芸早已經和他夫妻同心,本來是該聽話的,可是既然都「同心」了,怎會留下相公一個人肚子對抗瘟疫,當即搖搖頭道:「若是你堅持留下,我們當然也跟著,豈有……欽差大人獨個守在楚州對扛瘟疫,而同行的我們卻逃命的道理。」她一急,差些兒連「相公」二字都說出口來。 花想容美眸流轉,抿著嬌艷欲滴的櫻唇一邊旁觀,早把楊排風、鄒熙的種種表情看在眸中,杏眼滴溜溜的一轉,嬌笑著插話道:「大人,你就別硬趕我們走啦,這一路來大人英姿種種,風采耀人,盡顯男兒本色,和大人在一起,姐妹們心裡可是即踏實又歡喜,怎捨得離開你呢。 」 四哥急的跳腳,沒空計較她話裡的一語雙關,連連吼道:「聽我的,你們走,走啊!現在就走!楚州現在爆發的這不是一般的瘟疫,是……是霍亂吶,霍亂!!!」 第三百三十九章 霍亂之殤 霍亂?」聽到這個即使在九百年後科技發達的二十,依然是全世界談之色變、死亡率居高不下的世紀大瘟疫,眾女沒有任何反應,頂多是互相看著,完全不知道他說得倒底是什麼。 為了讓心愛的女人……女人們,遠離災禍,四哥只有耐心解釋:「楚州蔓延的這種瘟疫,是一種叫霍亂的細菌引起的疾病,名字就叫做霍亂……」他努力的回憶以前為了追隔壁X大一個學醫的MM而花了大功夫啃的幾本醫學常識書,當時是為了找話題方便和人家姑娘搭上,沒想到現在竟然要拿來救人,「霍亂菌進入人體內後,會引起腹瀉和嘔吐等等症狀,流失必要的水份,最後……致死!」 很明顯,就算面前的姑娘美女們再聰明,直接對她們一千年以後的知識也是對牛彈琴,完全不懂,面面相覷已經算照顧他的顏面了,更是公主眨巴著眼睛,來了一句:「流失水份?那不是喝水就可以治好了?」擠兌的四哥差點撲地。 「不是的,不是這麼簡單,這霍亂……」 「你……你學過醫術?」南宮琴伊問道。 「沒有啊。」 「那你怎麼知道是什麼瘟疫?」 「我……」四哥被問得無言以對。 「這是什麼瘟疫,我一下子不清楚,但是如果染上這種病,就死定了!」為了讓女人們盡快走,四哥只有昧著良心,往嚴重了說,結果對他滿腔質的南宮琴伊還沒有開口,後邊忽然想起一把少年的稚嫩聲音。 「你騙人,師父了疫可以治癒!」 「哈!?」四哥愣著回過頭。竟然看到一**歲、頂多十歲大地男孩。眼睛睜大了盯著他。用一點也不像小孩說笑地口吻衝他嚷。 「師父說了。瘟疫可以治癒!用害怕地。」見到他有點火大地眼神。男孩竟一點也不害怕。挺起胸膛又嚷了一遍。卻不是那種小孩子硬要爭口氣地語聲。比起年紀差不多大熟過頭、喜歡搗事地小狄青。他明顯沉穩許多。 不用。四哥也知道瘟疫可以治。但是這個科技落後一千年地時代。霍亂治癒地幾率有多少?1%?%?還是1%?後面三輛車上有他現在地女人、也有他未來地女人。還有注定逃不過她深愛地女人哪怕一個染上了沒逃過去。他就要後悔、懊惱、傷心、斷腸、愁苦、哀怨一輩子!!! 「瘟疫真地可以治。你們用害怕。」男孩第三次這麼說了子怎麼看都像是在安慰一個被瘟疫嚇破膽地大人。 四哥真地沒時間和他廢話。也顧不得什麼傳染不傳染了。走過去沉聲對眾女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走啊。這病真地危險但染上……」 「啪!」他都還沒說完。一隻手突然從背後搭上了他地肩膀。 「小伙子,瘟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如果你心裡先就懼怯了,可以治好的病或許都治不好了。」這次是一個貌不起眼的小老頭著普通的粗布麻衣,除了肩膀背得一個都泛黃了的木頭藥箱身上下再沒有任何起眼的地方。 「你誰啊?」剛被男孩鄙視完,又被老頭子看輕了哥話裡難免帶沖。 「老朽……呵,老朽只是一個大夫專程為治療瘟疫而來。」小老頭不卑不亢的應道,竟然沒有在他凌厲的眼神面前退縮。 「這病你能治好?」龐昱一指邊上倒下的兩人(乞丐和老頭)。 小老頭也不答他,看了倒在韓琦懷裡的年邁老者一眼,就那麼走過去,手裡多了一支閃亮的細長銀針,在老者額定百會穴上一扎,就那麼兩三秒的功夫本已昏厥的老者竟悠悠醒轉,臉色也比暈厥前好看了許多。 眾女大開眼界,四哥也暗暗吃驚了一下,須知「百會」乃人身第一大死穴,屬督脈、督脈、足太陽之會,等閒稍有觸碰都是性命攸關,那老頭扎針不往別處,偏選這倘有差池必死無的人身命門,而且一針下去立收成效,看來當真有些本事——四哥當然知道中醫岐黃之術的神奇,也絕對相信中醫的能力,但是提前一千年就能治好霍亂,打死他也不相信! 「這個呢?」他又指著乞丐。 「此人病已入骨,須先以獨參湯補內續命,再施診治,否則有死無生。」小老頭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他破舊的藥箱,從裡邊拿出一支上了年歲老山參,想也不想便交給男孩:「括兒,趕緊區找家醫館,按為師教你的方子,把參熬了給病人服下,半個時辰後再以溫水送兩副斷疫轉相丸,等到夜裡為師再給他施針。」 叫「括兒」的小童接過老山參,小跑著找醫館去了,剩下來韓琦等人全部瞪大了眼睛不能理解地看著老頭,好好一支老山參少說也得十幾貫錢,拿來救一個乞丐,這未免也太…… 老頭似乎猜到了他們想的什麼,平靜的合上藥箱: 行醫迄今已有五十餘年,眼中從來只有病人,沒有貧不論今天倒下的是什麼人,老朽手裡既有可以續命延生的藥物,必定會拿出來給病人服下。」 眾人一齊露出敬佩之色,連超凡脫俗、摒棄喜怒的南宮琴伊都不禁動容:「昔日大唐醫聖孫思邈著《千金方》,自序中寫道:『人命至重,有貴千金,一方濟之,德逾於此,故以為名也』,告誡天下醫者,人命的價值貴於千金,而一個處方能救人於危殆,價值更當勝於此。老先生以人命為第一重,藥方、藥材俱輕之,境界更勝孫思邈,果不愧於『針神』之名。」 小老頭微一抬眉:「姑娘識得老朽?」 南宮琴伊嫣然一笑:「南王北文,聞名天下的江左針神王惟一,豈能不識。」 「切——什麼南王北文……」四哥很不服氣在一旁嘀咕。 南宮琴伊白他眼,裊裊下了馬車王唯頷首一禮:「王老先生乃江左名醫,集歷代針灸學之大成,先後考定了《明堂針灸圖》、鑄造針灸銅人模型,在江南開設醫學館,授徒過千,澤及大眾,更曾做過皇上的尚藥御,著有《銅人:>穴針灸圖經》一書,堪稱當今大宋醫學界的第一權威。」 她用她宛若天籟的動聽聲婉婉道來要是在說四哥以往的光榮業績,以四哥的謙虛想必也是要飄飄然滴,王唯一卻是連笑容都沒有露一星半點,搖頭歎道:「針神、權威什麼的不敢當,老朽只是一個治病救人的大夫。」 「王老先生,那州城的瘟疫真的有辦法治?」快嘴的小香君搶著問。 「治好不敢說,但可以讓楚州城少:一些人。」 (好大的口氣!) 四哥照舊一臉的不服,哼:「那王老神醫問你啊,這楚州城爆發的瘟疫,倒底是個什麼病?又該怎麼治呢?」 提起;疫,王唯一頓時一派肅容:「據老朽一路行來所見瘟疫非風非寒非暑非濕,脫離於金疫、木疫、水疫、火疫、土疫『五疫』及『五癘』之外,更非一般的六淫外邪,乃是一種源於五運六氣變化異常的疫毒之症,雖無形可求,無象可見聲復無臭,難睹難聞。楚州一地諸多病患有天受,有傳染感雖殊,其病則一氣轉相染易,延及外人,故無病者亦須預服藥以防之。」他這話辦文半白,不過意思四哥聽明白了——楚州瘟疫不用於以往的「五疫」「五癘」,也不是傳統的六淫外邪,而是一種無形物質聞不到也看不到的病氣,而且會在人和人之間傳染,所以就算沒有患病的人也要及時服藥,以防感染。 「看不見的病氣」、「傳染」,聽唯一說出來這兩點,四哥頓時收住了對這老頭的輕視之心,老實說,以時下的醫學發展,能夠對細菌傳染的霍亂認識到這種程度,這什麼江左針神看來真的有那麼兩下子。 當然了,四哥不會那麼容易就服他,又問道:「那依王老先生之意,防止瘟疫傳染,還需要做些什麼?不會只是服藥就可以了吧。」 「當然不是,為了防止瘟疫在人群之間傳播,必須將所有病人集中在一處方治療,不能讓他們隨意走動,也不能讓健康人進入醫館,和他們隨意接觸。」 「還有呢?」四哥追問。 「還有就是隔離病人的地方,必須用每隔固定時間用石灰消毒,雖然老朽看不見那『病氣』,但是可以肯定,石灰可以起到阻隔病氣,防止傳播的作用。」 「還有呢?」四哥問了第三遍。 「沒有了,暫時老朽只想到這麼多,其他的要等仔細觀察過病情……」 「沒有了就我來說!」他陡地拔高聲音,生生把王唯一的話壓了下去,「王老先生說得『病氣』,在生水、生的食物和患者的糞便、嘔吐物中都有,通過呼吸進入人的身體,所以最重要的不是如何殺滅,而是徹底隔離,不僅僅是隔離患者和健康人,患者之間也必須隔離,否則造成二次傳染,病情會愈加嚴重。另外,在整個楚州城裡,不管誰,也不管有病還是沒病,絕不能讓生水和生的食物入口,所有吃得東西,一定要用火燒過以後才可以食用,而且從現在起,所有被患者污染過的東西,包括衣服、毛巾、喝藥的碗、勺子、還有扎過他們的銀針,全部、通通都要徹底消毒,防止傳染!!!」 第三百四十章 發飆的天丁大人 了證明自己不是怕,不是膽怯,四哥幾乎是用吼得,腦汁努力回想起的關於防止霍亂的經驗心得說了出來,可是當他扯著嗓子喊完,喊得口乾舌燥,喉嚨冒煙,卻沒有換來預想中眾女驚喜崇拜的眼神,反而。 反而除了和他夫妻同心的鄒熙,南宮琴伊、花想容、小公主,還有一水的丫頭片子們,甚至韓琦,都用一種懷的目光看他。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眾女像是照顧他面子,都不說話,只有韓琦壯著膽子道:「大人,這個……防治瘟疫可不是兒戲,為了爭個面子信口開河,這……這個好像……有點……」 「有點什麼?」 「有點缺德。」「你他才缺德呢!」龐昱暴跳如雷,一時滿腔羞辱無處訴,就差沒有捶胸頓足了,卻聽王唯一道,「這位小兄弟說得不無道理,依老朽所見,楚州城裡肆虐的瘟疫,病氣正是由經口鼻侵入體內,恰逢夏行秋令,民多疾疫,病氣感之深者,中而即發,感之淺者,邪不勝正,未能頓發。簡單說來就是人體感受戾氣之後,是否致病則決定於戾氣的量、毒力與人體的抵抗力。『其年氣來之厲,不論強弱,正氣稍衰者,觸之即病』『本氣充滿,邪不易入,本氣適逢虧欠,呼吸之間,外邪因而乘之』這些在醫書上都是有明確記載的。按照中醫五運六氣的理論推斷,時年土運不及天之氣也為太陰濕土而有『五宮災』,其對應於人體脾胃,綜合老朽對沿途幾名病患的診斷,的確,食物、飲水兩方面必須嚴格注意、嚴格控制,否則病氣由口而入,必生病患。」 看吧謀而合,四哥說得些被王老神醫(呃,承認是神醫了。)以中醫理論完美的論證並且解釋清楚了,眾女尤其略懂醫術的南宮琴伊這才明白四哥不是信口開合真的知道,怎麼樣防治…… 「哼明明知道可以不染上瘟疫,還趕我們走,一定是又想打什麼壞主意!」小公主飛快的翻起眼睛,很鄙視地斜了他一眼,那邊小香君和鄒熙手下兩個調皮丫頭香草、百合(就是在七秀坊被迷暈,第二天起來床邊上躺的兩隻裸身小蘿莉啦)也跟著咯咯咯地笑起來心陪著小公主一起戲謔他。 四哥還能說什麼?這是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度了還不夠,還要拉起一幫小妹妹跟著起哄嘲笑因為四哥長得帥,招女孩子喜歡然後又沒有時間搭理你們這些丫頭,所以就嫉妒了麼?媽的做人,難,做男人,更難!做一個帥氣然後又要博愛的男人,最***難 「兄弟。」四面楚歌的時候,竟然還是王唯一給他解圍,「你的建議都是老朽不曾想到過的,思量之下也的確可行,來,這就和老夫同去求見楚州知府,小兄弟的建議,老朽會盡力和知府大人商量,務必請他安排。」 「會?商量?王老先生。你錯了。」四哥笑了起來。投桃報李。王唯一身為名震天下地江左針神。絲毫不擺名醫架子。對他一個小伙子提出地防治建議如此贊同(對比一下京城地林大國醫。差距啊!)。他理所當然地也要回報地不是。 「我去衙門。不是求見。而是傳召。傳召楚州城一應大小官吏。」龐昱唰地臉容一凝。從在一群丫頭片子面前為自己爭口氣地浮蕩少年瞬間變成了他威儀凜然地奉旨欽差。天下第一丁。「然後也不是商量。而是以我代天巡狩、奉旨欽差龐四地名義下令。叫他們即刻。去辦!!!」 ×××××××××××××××××××××× 楚州知府衙門。楚州知府黃齊法、楚州通判魏保良、楚州防禦使張勇一個個挺著腰桿。筆直筆直地坐在下首。腦袋卻低著不敢看上邊。兩手規規張地大氣也不敢喘。倒把一旁王唯一弄得有些兒不自在了。 這可是楚州城地三大主官吶。平素裡想必也是官威十足、架子老大滴。如今到了欽差大人面前。一下子全成了……王唯一為防治瘟疫而來。原來想了一大通說辭希望可以說服官府全力配合。但是也知道所耗人力財力太大。楚州是個窮地方。未必就真地能完全支持他地防疫治疫計劃。所以一早就做好了官府協助力量有限。甚至要放手單干地準備。哪知道在城外遇見地那個少年。那個對防治瘟疫提出寶貴建議地少年。竟然就是欽差大臣、名聲赫赫地少年龐青天! 欽差大臣駕臨。那是多大地事情。本來打算求見知府、做好了等候準備地王唯一一下子被以重禮迎進了府衙。然後不光是楚州知府。還有通判、防禦使。還有楚州大大小小地官員。一起以飛快地速度在不到兩刻鐘地時間裡全部趕到。恭恭敬敬、戰戰兢兢地等候天丁大人傳見。 不過他們錯了,天丁大人來,不是來視察官場風紀的,更 為了吃喝收禮,而是來拯救楚州受苦受難的百姓滴,,就要把瘟疫先給滅了! 廬州百官,天丁大人只叫了知府、通判、防禦使進來,知府不必說了,楚州城的父母官,一把手;通判呢,輔佐郡政,掌兵民、錢谷、戶口、賦役、獄訟聽斷之事的,府衙發佈的命令必須通判一起署名方能生效;防禦使,管兵,抗擊瘟疫這麼大件事,光衙役和捕快是不夠的,必須要有駐軍的配合,才做的起來。 所以現在大堂上就是欽差大人,知府、通判、防禦使,還有他王唯一五個人,而從坐定開始,天丁大人就扳著個臉不發一句話。 欽差不開口邊誰敢動嘴府、通判、防禦使三人就那麼乾坐著,小心翼翼地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唯恐惹得天丁大人不快,扔一句「摘去頂戴」或者「拖出去砍」之類的話,那真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啪!」驟然,天丁大人一巴掌拍在桌子得三個人差點跪下來,誠惶誠恐地抬起頭,戰兢兢的就差沒鳥褲子了。 ***一看就道心裡有愧,不是魚肉鄉里就是貪污受賄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眼下抗擊瘟疫才是第一條什麼整頓官場、肅清吏治、匡扶民風通通放邊上,四哥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分心去做這些事情。 「發什麼呆啊!」他厲聲訓斥,指曲扣敲擊著桌子,「疫情緊急,刻不容緩,本欽差和王老神醫同來是想問情楚州眼下的疫情,及時制訂出響應的抗擊方針楚州一地的數萬百姓!」他對王唯一的稱呼從一開始的「小老頭」「老人家」變成了「神醫」「王老神醫」,足見已經徹底認同了這位名震江左的神醫。這也難怪的路上四哥以「江左針神是什麼東西?不明白。」為由,厚著臉皮鑽到南宮琴伊車裡在彼此對望、呼吸可聞的距離內,聞著她身上蘭草般的處子幽香、聽她用不含一絲雜質的甜美聲線說了許多王唯一過去的光輝成就和治好的各種難雜症,這才知道剛才他對他很不服氣的小老頭、當今天下兩大神醫「北文南王」中的「南王」王唯一真的是名不虛傳! —當然在進去車這之前,他已經用燒酒進行了全身消毒,開始穿過的衣服也燒了,和石灰一起埋盡了土裡,完美的消毒措施可又給王唯一上了一課。 天丁大人發話了,意思很明白,來楚州是為了抗擊瘟疫,不搞別的,三人齊齊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稟告。 「年初春時江南鼠疫流行,我們楚州亦受殃及,城北附近數千百姓就那麼撒手人寰,再加上這次的無名瘟疫……」魏通判壯著膽子第一個開口了。 「麼無名瘟疫,欽差大人說這瘟疫叫『霍亂』,那它就叫霍亂!」知府黃齊法一臉的諂媚像,看也知道是靠逢迎拍馬爬上的知府位置,平時除了諂媚上官准不幹好事,估計就是天丁大人放個屁那都是香的。 「是,,是霍亂。」魏通判急忙改口,「再加上這次的霍亂橫行,若不加以控制,恐怕用不多時,楚州就成一座鬼城了。」 天丁大人的眼色依舊不好看:「既知瘟疫橫行,衙門就沒有想點辦法?」 「想了,衙門在城南專門開闢了好幾處收治病人的窩棚,還徵調了十幾名大夫日夜為病患診治。」 「規模太小,隔離不夠。」王唯一在旁邊搖頭,「楚州城內染上瘟疫的百姓,僅是重症瀕危者便數以百計,更不用說那些剛剛染上發病的,我和天丁大人入城時特意到城南的窩棚看過,照那樣的規模就是搭上二、三十處,也遠遠不夠安置城中病患,還有窩棚周邊除了立著幾塊「收治病患」牌子沒有任何防止傳染的設施,就那麼同附近的民居混雜,只會讓更多百姓染上瘟疫!」 「我們也想的完備一些,可是……」魏通判開始大吐苦水,「可是今年還有很多政績工程,內城的圍牆要修繕、北邊城門過於老舊亟待加固,還有……」看到知府給他使眼色,不要透露這些面子工程的事情,他急忙繞開,「大人,府衙實在抽不出人手,也沒有物力財力來做這些……」 政績?面子工程?天丁大人最討厭的就是這幾個詞,不等魏通判說完直接就發飆了,「行了,廢話我不聽,我只告訴你們一句,人命重於泰山,從現在開始,其他所有的工整都停下,全部停下,集中人手給我抗擊非典——不對,抗擊霍亂! 第三百四十一章 秘密武器 丁大人的話。那就是命令。不可以違背的命令。 天丁大人代表皇上。皇上的話就是聖旨。必須立刻執行的聖旨。 天丁大人上午在衙門拍了桌子。中午開始。楚州城就掀起了一場萬眾一心眾志成城抗擊霍亂的鬥爭。 天丁大人一句話。所有的面子工程。全停。 天丁大人一句話。,,西城東城北。立刻開闢出了十個大型場的。用來收治城中的病。周圍駐軍站崗。嚴密隔離。禁止一切非染病者靠近。 天丁大人一句。全城的大夫立刻聚齊。在王唯一的帶領指點下。投入到緊張的救治工作當中。 天丁大人一句話……楚州城的百姓。看到擊病魔戰勝瘟疫的希望! 深夜。全城最的收治所外。忙碌了整整一個下午加晚上先後為|名病患施針診治的王唯一。終於偷的一絲空閒。出來喘了口氣。 望著頂無垠的星空。看著天邊那一輪透著不詳血紅但隱隱已有消跡象的半勾星月。一經歷風雨他忽然想哭的衝動。「從現開始。一切抗擊瘟疫的事宜均由王神醫負責。要的兒給的兒。要藥給藥。要調就給調兵。楚州府全力配合。不的有誤。」 「王神醫的話。就是我話。王神醫的安排。誰聽。我要誰腦袋。」 「你們不要圍著我。話我已經給了。一切聽憑王神醫做主。從現在起。知府也好通判防禦使也罷。包括我這個欽差在內。楚州城裡只有抗擊霍亂的戰友。再有高低貴賤分。大家要同心協力。眾志成城一定保楚州城一番安寧。」想起在衙門裡。天大人拍著桌子說的這些話。活了六十多年閱人無數的王唯一第一次對一個年紀小道可以當他孫兒的人生出佩服和感激。不一樣。真的不一樣。這個年輕人和他以前見到過的所有少年的志的小伙子都不一樣。沒有上位者的自負驕傲不可一世。有的只是一腔熱血滿腹志誠! 「為了楚州百姓的安危。為了天|黎民不受殃及。王神醫拜託你了。」 ——字字句句。言猶在耳。這是臨從衙門離開去收治所診療病患前。天丁大人握著他的手。充滿希冀祈盼的深重囑托。 天丁大人是怎樣飛黃騰達。從太師府一介小小家丁青雲直上成為代天巡狩奉旨欽差的。他不管。這也不是他該關心的事。他只知道。天丁大人真的是一心為民把老百姓的命看的重於泰=!「老夫盡力而為但是。能救下多少。只有看天命了。 」當時他是這麼回答滴。但是天大人立刻搖了搖。有力的大手按上了他的肩膀。「不不是天命。而是人為。事在人為。只要我們肯做去做眾志成城萬眾一心。必然可以戰勝霍亂病魔。挽救楚州!」 是啊。眾志成城萬眾一心。想到天丁大人的話連續忙碌了七八個時辰精疲力盡的王一霎時鼓足起了幹勁返身又走進收治所。開始了新的一輪施針救治。他這次北上可不光帶了叫「括兒」的關門弟子以前的不少學生也響應「老師」的號召自發的從江南各的帶藥材陸續趕來。但相較楚州成千上萬感染了霍亂的百姓仍是杯水車薪。是天丁大人一聲令下。全城的醫館都行動起來。所有的藥鋪都開倉任取。再不夠的由官府出面持天丁大人的印簽去附近州府緊急徵調。大家抱定同一個偉大目標——抗擊亂。救治百姓。在自己的崗位上做著不懈的奮鬥和努力! 此時此刻。不光是他王唯一。所有的大夫醫官。還有隔離所外負責站崗以及時播撒石灰按時消毒的兵士。全都不辭辛勞的奮戰在第一線。甚至連南宮琴伊鄒熙芸花想容還有她們各自的隨行丫頭婢女也全部自發的加入到照病人的隊伍中來。尤其是略懂醫術的南宮琴伊。不惜拋下她大宋公主和天下第一名妓雙重尊貴身份。主動和那名叫「括兒」的小童一道跟著王唯一給病人扎針診治。 所有人都在不懈努力的時候。天丁大人在做什麼? 天丁大人依然呆在府衙。望著面前黃知府魏通判張防禦使費心準備了整整一下午的一桌子玲琅滿|東西。瞇著眼睛。凝神不語。 一大桌子。玲琅滿目。莫不是孝敬天丁大人的金銀珠' 如果你這樣想。那真的太小看四了。 這一大桌子。是他讓知府通判防禦使緊急搜集來的楚州城裡可以提供的所有布料。計有粗布細布棉布帆布方紋綾絲綢白編彩錦綾羅水波綾方棋綾新八瑞小紋麻……共二十餘種。沒種只裁了比巴掌略大的一小塊。平鋪在 而他這時則一塊一塊依次拿起來。用手細細摸過。不起來對著***看。甚至捂著鼻子嗅兩下。 黃知府魏通判張防禦使面面覷。完全不知道天丁大人打的什麼主意。也沒有力氣去猜去想——府衙裡的捕快衙差全被王唯一調走去收治所幫忙了。為了給天丁大人搜集這二十多種布料。他們三個平素養尊處優的高官(呃。在楚州可不就是高官)只能換上便服自己去找。幾乎把腿都要給跑斷了。好不容易才遵照天丁大人「你們幾個。去把楚州城所有的布料搜集一下。給本欽差送過來。千萬不要少哦。被我發現漏了什麼。在這種非常時期罪名可是很大滴。搞不好要掉腦袋的哦。」的囑咐。辛辛苦苦搜集齊了。然後現在。三個人累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不對。不是回家睡。在裡就可以了。他們累的根本沒有回家的力氣! 天丁大人依然謹而又慎的在查看布料。黃知府魏通判張防禦靠著椅子。迷迷糊糊的已經要睡著了。昨天的這個時候。們還在自己府上摟著心愛的小妾XXOO幹那啥呢。現在真***後悔。不應該做麼晚。早些睡了今天也不用累成這樣。在天丁大人面前差點睡著…… 在天丁大人面前差點睡著!?在1皇上的天丁大人面前差點睡著!?三個快要睡著的高官猛然一驚。媽呀。這可是殺頭掉腦袋抄家滅三族的重罪啊!沒等他們及時坐直啦。「啪」的一聲。天丁大人一掌重砸在桌子上。 「撲通——」三個官嚇的翻滾下來。癱在的上。 「好。就是這種輕紗!終於找到。哈哈哈哈!」四哥拍著桌子。一臉興奮之色。半才發現三個臉如死灰跪在那的官。跪著幹什麼?***都給我起來!本欽差稍後畫一紙給你們。你們即刻馬上趕緊以府衙名義召集全城的巧手裁縫。三天之內。給我趕出五萬份口罩來!再三。十萬!」 「口……口罩?」 「對。就是口罩。抗擊霍亂密武器!霍亂會在人和人之間傳染。口罩是除了隔離以最基本的防護措施。也是最有效的……詳細的我就不和你|了。張將軍(防禦使。你給我把城的巧手鐵匠也集中起來。本欽差明早還有事情吩咐他們。」天丁大起身要走。趕著回去把口罩的圖紙畫出來。 「大人!」黃知府急追過來。 「做什?」 「這……」黃府苦著臉。為難的道。「大人。下官雖然不曾親眼見到圖紙。但是想口一物既是照著圖樣來做。想必定然複雜。甚耗布料……」 (複雜個屁啊。有老子的圖樣。是個裁縫都能做!) 四哥本來要回頭他一腳的。轉念一向口罩最少的十二層。才能保證防護的效果。加上所裁縫都是第一次做。肯定要浪費不少材料。於是點頭:「嗯。是挺耗的。十萬個……唔。這樣。先整個一千匹來吧。不夠再買。」 「一……一千匹!!!」府尹抽腮雞皮虯結的老臉。差點昏倒。 「怎麼。區區一千匹布都搞不定?」天丁大人有些不高興了。 「大人要的這種輕容紗菲薄柔巧。紋若輕波。乃是紗中的上上之品。唐代時貴婦人間即有「嫌羅不著愛輕容」之語。《齊東野語》亦有載:「紗之至輕者。有所謂輕容」;《元豐九域志》曰:越州歲貢輕容紗五匹是也……」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聽他。四哥當下臉孔一:「你可別告訴本欽差。這一千匹輕容紗。你們府衙調度不來?」 「是。欽差大人聖明……」 「媽的。江南就是紗的的方。和楚州就隔一條。你跟老子說沒有?」不等他說完。四哥已經火了。走回去一把提著黃知府的領子。 被犀利的眼神一瞪。黃知府嚇腿也軟了。顫道:「不不不不是的。大人。輕容紗有。但但……但是……」 「但是什'」 「但是輕容紗在市面上要七八十貫一匹。一千匹那就是七七七八萬貫啊。大人。這……這個……下官治下的楚州。一年稅賦收入也才不過五萬……大人。先不那些個買藥。收治所開粥棚的錢。光光光光是這一千匹輕容紗。楚州……我們楚州府真的就是砸鍋賣鐵也出不起啊!」 第三百四十二章 依然嚴峻 錢。的確是個大題。 但是。口罩的事情絕對刻不容緩。 城中的百姓先撇開談。單是收治所裡所有在給霍亂病人診治的大夫。包括道女病所幫忙的(奶奶滴不能讓三大花魁照顧男人把)四哥的女人准女人。全部都是草草只用一塊棉布-住口鼻。除了勉強可以扛一下嘔吐和說完話時造成飛沫。根本隔絕不了空氣中無處不在的霍亂病菌。長此以的下去。病人還沒治好。收治所裡的大夫就先要全倒下了。所以開發口罩一事不容緩。晚殃及了自發在收治所裡幫忙的他的女人准女人。那真的是後悔莫及! 但是現在楚州府拿不出錢。購置不起足夠的輕容紗。不能說只做幾個。給老婆們用吧。四哥可不是這種只顧自己女人的身體。不顧百姓死活的狗官。 頃刻間。天丁大咆哮了。為了徹他的愛與正義。 「媽的。用錢能解的事。壓根不是事兒!」他恨恨咆哮著。狠狠地府尹。本來看這個樣子。還以為輕容紗產量稀少。湊不來數呢。搞了半天是府衙出不起錢。出不起錢就要老子的女人活在危險中麼! 靠。不就七八萬貫嘛。實在不老子墊!七八萬貫。買自己女人的平安換全城百姓命。再加上「救苦救難天丁大人活菩薩」的美名。為什麼不幹? 「楚州府現能緊急徵調多少幣用於購紗?」他問。 「兩……頂多兩萬……兩萬五千貫……」迎著盛怒的丁大人。黃知府身子不停抖著。噤蟬。本來只拿出兩萬來。他自己一咬牙用私房錢往裡貼了五千。 「下的我出!不夠。我出!」四哥吼的房梁都在抖。雖然說吧。錢這玩意是身外物七八萬在他眼裡不算什麼。但是在被皇帝姐夫「黑」走了整整一百萬貫的前提下。拿這麼多出來……老實說他還是有點肉痛滴。 不過為了自己女。拿就拿吧 天丁大人不經意擰了下眉。魏通判察言觀色立刻一拍腦袋裝作大悟道:「啊呀這……這不太好吧。|官等身為楚州的父母官。怎能讓欽差大人出這筆錢。天丁大人奉旨南下。代天巡狩。|化聖上恩德。江南萬民已經感激之至。若是還要天丁大人破費我楚州大小官吏。實在顏面無光——知府大。我看不如這樣。購置輕容的全部開銷。由衙門來出。不足部分。時算衙門欠著各家商號。白紙黑字立好憑據。等今年的稅賦收上來了即刻償還或者直接沖抵各商家繳納的賦稅。如此一來購置一千匹輕容紗的負擔。我們也可以承擔下來了。」 〈嗯。這個計劃好嘛年輕人不錯。有前途!) 四天荒地對三來歲的魏通判投過去一個欣賞的眼神:「魏通判的提議我看可行。知府大人。你覺的怎麼樣?」 這問的是廢話。代皇上的天丁大人都認定「可行」。一個小小知府敢說個「」字麼。但是一下子出掉州府一年半的|賦。他也心疼。抖嗦嗦的道:「大欽差大人。要州府出這八萬……行就怕有些奸商聽聞府衙收購。待價而沽……」「誰***敢!」碰上這麼個廢話忒多的狗官。四哥也煩但他是個正派而且耿直的人。很厭惡到了地方上隨處擺官威所以乾脆直接動手了——別誤會。不是動手打人只不過是「唰地一聲。拔了尚方寶劍出來。 嘿。你還別說。這意比官威頂用多啦。囉囉嗦嗦的知府一下子應飛快:「是。下官遵命。下官這就去辦。下官三天內一定將五萬隻口口口口……」 「口罩。」「是。下官三天內一定將五萬隻罩做好。分發城中百姓。六天內。一定將剩下五萬也趕出來!」知府滿頭大汗的答應完。背脊已是冰涼冰涼。偶滴老天爺。這是十萬隻啊。到時候若拿不出來。那他這個知府也就做到頭了。 「嗯。再傳我的話。提供輕容紗的商家。積極配合的。朝廷不會忘記他們的功勞。反之嘛。哼哼。誰要是敢故意拖延交貨隨意漲價惜售。本欽差立刻就拿尚——方——寶————砍——了——他!!!」 尚方寶劍。果然是一把不算神兵。但是比任何神兵威力都強的寶劍。四哥滋不過是在楚'府尹通判防禦使面前稍稍的亮了一下劍。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口罩工程就轟轟烈烈的上馬了。楚州城所有經營布匹|緞的商戶把店裡庫裡所有的輕容紗都貢獻了出來。裁縫們全都放下手裡的其他活兒。中在府衙指定的地點日夜趕工。按照著天丁大人提供的圖紙辛勤地奮力地趕製口罩。 |誰 命。為了避免「方寶劍砍頭」之厄。沒有人敢捂輕容紗不交。也沒有人敢消極怠工。僅僅是到了中午。第一批三千隻的口罩成品已經發到了和患者密切接觸的大夫和在收治所忙碌的等人手裡。四哥存了個私心。給王一(嗯。第一個給王惟一)還有南宮琴伊鄒熙芸花想容……眾女悄多塞了幾副。拉著她們的手深情囑咐口罩一定要時刻帶著。不可隨意取下。而且每天都要更換。保對空氣中流傳的霍亂菌的防禦效。 這之後。天丁大人躬身親臨。來到菜市口現身說法。向陷入恐慌的老百姓們宣傳抗擊霍亂的知識和口罩的使用識相。 「父老鄉親們。聽我說。霍亂並可怕。並不是什麼鬼神所做。也並非冤魂附體。而是一種由霍亂細菌起的……」天丁大人站在臨時搭起的高台上。用他靈一動。瞬間發明的紙筒」擴音器。辭情並茂地發表了抗擊霍亂的演說。 「發給我們的口罩真有這麼神奇麼?」 「按照您說的這就做可以不病了吧?」 「是的!」天丁大大手一揮。正義的聲音響徹天地。「遵守這些。大家是沒有不要恐慌的。各位要把這些預防霍亂傳播的方法牢牢記住。嚴格實施。我相信。大夥兒是一定可以將很快霍亂打敗的!」 」韓琦跟著聲的發喊。 「對。大家聯起手來。一以治好霍亂。」 「。聯手起來。共扛霍亂!」一時台下萬眾附和。原本對肆虐的瘟疫談之色變的老百姓們在天丁大人的帶領下全部生出了抗擊霍亂的無窮鬥志和信心。 …… 轉眼。時間過去三天。在天丁大人王神醫和楚州府全體上下的努力下。大規模的收治所建起來了。接近於現代規格的隔離防護措施。足夠的藥材。近乎N95級別的拋棄式防病毒口罩。再加上王惟一毫無保留的把他治療霍亂的施針方法和藥方公諸於。抗霍亂的這場鬥爭。取了前所未有的進展。 但即使這樣楚州城裡。每天依在不停的死人! 因為即使在現代。隔離也未必就能真的100禁絕霍亂的傳染。中醫並不是神。雖然有王惟一這樣宗師級的醫學大師。但畢竟是第對抗霍亂這種即使在十九世紀也近乎無藥可醫的世紀大瘟疫。經驗欠缺是一方面。治療的方法也只能慢慢靠摸索。病患又多貧苦窮困的老百姓。孱弱的體質注定他們在嘔吐腹瀉流失了大量的體液電解質後。根本就堅持不下來! 甚至四哥都覺的。在目前經驗未足不能夠的條件下。中藥也好施針也罷。還有石湯藥艾灸導引布氣祝由等等醫治方法。對於霍亂菌幾乎沒有太的殺滅作用。僅僅只能夠幫助患者增加自身的抵抗免疫功能。阻止病情持續加重。在不斷的嘔吐腹瀉中支撐下來。直到'亂菌排出體外由此治癒。 「你說的沒錯。眼下的情況的確如此。」連續三天三夜沒有合眼的王惟一歎道。在這間堆放草藥的庫房裡。只有他和四哥兩個人。 「中醫的根本。是以陰陽五行作為理論。將人體看成是氣形神的統一體。通過望聞問切。四診合參的方法。探求病因病性病位分析病機及體內五臟六腑經絡關節氣血津液的變化判斷邪正消長。進而的出病名。歸納出證型。制定「汗吐下和溫清補消」等治法使用中藥針灸推拿按摩拔罐氣功食療等多種治療手使人體達到陰陽調和而康復。但是霍亂來的太猛太烈。一旦發病。即使服用附子理中湯急救回陽散活血解毒丸黃連香|飲等補氣益血祛邪扶正的藥物。也很難讓病人的腸胃臟間的陰陽清濁二氣在短時間內趨於調和。所以……」 王惟一頓了一下。蒼老的臉上露出行醫五十年來從右有過的凝重表情。 「所以。若不想新的救治方法。楚州眾多百姓……恐怕……」 「恐怕還是必死無疑!」 PS:感謝在這明天要抱病早起值的週末。空山雨聲江湖老郎中好牲口懶|建夜四位書友的打賞!公子的感冒已經好轉。大家不用擔心。但是你們一定要記住保重自己的身體。四哥領導著楚州百姓抗擊霍亂。我們也攜手起來熬過這個甲流肆虐的冬季! 第三百四十三章 河邊調情 不想出新的救治方法。楚州眾多百姓還是必死無疑! 這句話從當世神醫惟一口中說。如果被天丁大人以外的第三個人聽見。頃刻要在楚'掀起一場絕望輕生的風潮。 好在這是只限於兩間的私密談。 談過之後。王惟一返身出去。重新又投入到了緊張的救治當中。而四哥苦笑著站起來。著外邊辛勤忙碌的大夫們。只能搖頭。娘的。他又不是學醫的。一時半會到哪去想辦法?就算他是學醫的。現代的藥物醫療器具。一千年前也不可能「造」的出來呀! 哎。聽天由命吧。只天慨歎。 抗擊霍亂的爭仍在繼續。楚州府在天丁大人的督導下傾盡了全力。痊癒康復的病人數量也已經從當初的十幾個逐漸上升到了三位數。但是在這喜人的成效背後。每天依然大量的病患在|治所不治身亡。甚至有不少大夫已倒下。 在困難和危急面前。有人退縮。華民族與生俱血性和堅忍。在這面對生死考驗的危急存亡時的到了最好的釋! 對抗霍亂的戰役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所有人楚州城裡的所有人都為了共同的使命而忙碌著。連黃知魏通判張防禦使三個都是吃住全在外頭。不是在收所幫忙。就是到口罩作坊監工。還有去附近州府催運草藥。連回家誰叫的功夫都沒有。而唯獨天丁大人突然消失了。城內遍尋不見。 大人去哪了?天丁大人怎會消失? 這要放在平常。絕是驚天動的大事件。整出一場全程規模的尋人大行動來都不為過。不過眼下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擊霍亂上。所以找不到也就找不到不定天丁大人又一個在什麼的方做他的研究發明。新的更好的醫療方法呢。 所有人都這麼想只有兩例外。一是鄒熙芸。還有一個是火帥姐姐。 火帥姐姐要時刻照看小公主。每日守在嚴密防護的公主寢居外。看著趙不能讓她出來亂跑。避免上霍亂。就算是心裡擔憂也抽不出時間去尋四哥倒是鄒熙芸立刻拋|手裡的活兒全場四處的尋找愛郎的身影。 城內遍尋不見。她去城外。早晨出來起直到才終於在城東一條小河邊找到了「消失」兩天的龐昱。 明明只是黃昏。天沒有暗下來。四哥就那麼仰躺在蘆叢裡。竟然睡著了。嘴巴裡還了一根白色的長長的蘆桿。雖然說時至夏末。天氣陽暖可河邊濕水氣又重。一件單衣這樣躺著還是會著涼的。 鄒熙芸心疼情郎。下外穿的輕紫蘿霓霞衫(芸MM的衣服就是輕容紗做的喲)要給他蓋上。也不知是四哥聞到了她衣上沾染的蘭草芳香還是愛侶間自有的心感應。鄒熙芸半坐下來剛給他蓋上衣服眼睛微微動了兩下。睜開來。醒了。 「啊呀。熙芸你怎麼來了?」四哥看到佳人玉顏。自也甚欣喜。吐掉咬在嘴裡的蘆衝她笑。說話卻出奇的帶著混音好想沒什麼力氣。 鄒熙芸看他這個樣臉色還有些發白。立生緊張:「你你沒事吧'不會是……」擔心的挨近過來生恐愛郎也被染上了瘟疫。 「放心好了。不是霍亂。」四哥笑。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又掬了一把涼水抹在臉上。振作精神。「只是出來了兩天。才剛睡下。精神有些迷糊。一會兒就好——對了。你的口罩呢。怎麼沒帶上?就算是城外也一樣有霍亂菌的」 「劉大娘的一對雙胎孩子玩鬧候把口罩弄爛了。我的分給了她們。」 「那怎麼可以。分給了她們你自己……怎麼辦?你要是也染上霍亂。我會心疼一輩子的!」四哥急的翻身跳起來。渾身上下的開始翻(找口罩)。見到他這般關心情切的樣兒。鄒熙芸心裡一甜。霎時有種被幸福縈繞的甜蜜感覺。 「我……我沒事。真的。」她咬粉唇。心兒砰直跳。連臉蛋都熱的有些發滾。「你忘了。我和師姐一樣……練的都是九天玄女功。雖然還沒到師姐那百毒不侵諸邪難擾的境界。可是小小的霍亂。還是不用放在心上的。 」 提到師姐。龐昱眉毛動了動。忽一把拉住鄒熙芸的纖潤玉手:「真的麼熙芸?九天女功真的有這麼厲害?你可不要為了我安心。故意騙我哦。」 自開廬州城。兩人已許久未有肌膚之親。這時雖 手相觸。久旱渴雨的鄒熙芸仍是粉頰羞紅。「沒沒人家沒騙你。王神醫說了。霍亂之疫乃是由於人溫涼不調。陰|濁二氣亂於腸胃而起。以致中氣素虛。內傷七情。外感六氣。而生心腹絞痛。上吐下瀉。甚則轉筋。手足厥逆。最後致死……九天玄女功首在練氣修形。將陰陽兩氣在體內分化。以緞帶為引。體外練氣。注氣成鋼。龍舞蛇行——總之。就是通過修練將人身經脈中的陽氣排出體外。使體內只有至陰之氣存留……」 「明白了!」四哥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練了九天玄女功之後。體內的陽氣會逐步排空。直至悉數消失。我的好娘子武功這麼高。想必早就已經是玄陰之體。來「陰陽清濁二氣亂於腸胃」。自然也就不會患上霍亂啦。」 「才沒呢。」鄒熙芸含羞白他眼。「我又不是師姐。短短十幾年就修成玄陰之體。和人手連武器都以不用。摘葉成刃。滴水凝冰。聚氣成劍……不過要想不被霍亂疫氣侵擾。也是…」 「也是輕而易舉的。吧?」四哥忽然一個熊抱。把佳人攬入懷裡。貪婪的嗅著她髮梢後清新的|郁香氣。至於為什麼不吻下去。呃。因為還有的事情沒弄清楚。萬一吻下去了。火點起來了。一發不可收拾。那了就沒機會啦。——廢話。誰他:XXOO候談別的女人事! 「九天玄女功這厲害。那……若是換成在廬州。李元昊用來困住我想把我燒死的鐵罩子。你師姐當時若在。打不打的開?」 鄒被她的後一陣癢癢。無力的軟在情郎懷裡。食髓知味按捺|好些天的少女情思(哎呀。就是想做那啥了。不需要說的這麼明白吧)。轉瞬便被撩撥了起來。呼吸更是灼熱的嚇人。這時聽情郎問起。也沒多想。隨口答道:「當然不行呀。那可是幾斤的東西。九天玄:功再厲害也不能一擊之下就轟開的。」 四哥感覺心跳有點速。「咕嘟」嚥下去一口哈喇子。來不及繼續問。鄒MM又說了:「不過呢。以師姐的功力。要把四面的鐵閘打開也不必那麼廢神的。直接用九天玄女功把鐵閘凍住就是啦。鐵遇冷變脆。再用「冰魄玄霜」劍斬上去。再用鳳舞劍訣中的一招「身無綵鳳雙飛翼」便是尺餘厚的鐵牆也一劈就開的」 冷?變脆?實際況是熱直接轟的四哥感覺是從瑤台仙境一下子狠狠摔了下來。美好的幻想瞬間破滅。 「對了。你問這個做什麼?」鄒-他臉色又有些慘白。關切問道。 「啊。沒什麼沒什麼。」四哥變臉忒快。嘻一。「就是怕你師姐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打上門來興師問罪。本來我想也做個那樣的鐵罩子躲裡邊避難。不過現在看來是不|了。沒辦法。當瀟灑時自瀟灑。風流處且風流嘛。們現在趕緊做。做個夠本。到時候你師姐殺上門來找我算帳。我引就戮。也就沒有遺憾啦!」 「你你瞎說什麼…」鄒熙芸一到「趕緊做。做個夠本」。霎時芳心狂跳。等龐昱湊到她頰邊輕輕一吻。溫柔的要她「把裙子撩起來」。更是羞臊的幾乎暈去。手兒卻不自禁的執住了羅裙下擺。在情郎的深情注視下一點一點向上拉起。修長的眼睫害羞微垂。輕聲道:「是是這樣子……嗎?」 隨著她纖手的移動。裙被慢慢撩起。那雙精緻如細瓷的美腿也一分分展露在龐昱眼前。映著明媚的夕陽。豐潤而柔嫩玉腿彷彿撲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魅惑之餘更顯晶瑩剔透。幾與晚霞相融為一。龐昱不覺發出讚歎之聲:好美啊。」 鄒熙芸一顆芳心早繫在他身上。聞聽這話羞赧之色溢於言表。粉頰更是一片潮紅。嬌艷絕倫。龐昱忍不住低頭吻下去。大手撫摸著她的雙腿柔膚。由外而內。緩緩揉動。漸漸的到了腿心處隔著薄薄的絲料輕壓下去。頓覺觸手微涼。 「這麼快就濕了呀」他壞壞的笑了一下。鄒熙芸大羞。顫抖著喘了口氣。含糊辯道。「沒有。人家……不是想……不是想……」沒等她說完。昱經輕巧的下了遮擋的褲。只見紅色的處晶光閃閃。濕潤的幾滴下水來。頓時心旌搖動。著胯下噴薄欲出的衝動笑道:「好芸芸。你那裡……好美。讓我嘗一嘗。好不好?」 第三百四十四章 兩女一男 不好……別、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說「不好」「別」,那就是「好」「要」,這個道理四哥已經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所以在鄒熙芸說「不好」「別」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俯身「吃」下了去,也沒怎麼含吹舔弄,就把個鄒熙芸弄得嬌喘連連,柳腰擺動,那處更是潺潺出水,泉湧不止,其間之香艷旖旎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此處省略XXXXXX字,和諧萬歲。) 龐昱扶著鄒熙芸癱軟的身子,幫她站起,鄒熙芸芳心迷亂,正等著愛郎衝陣而入,哪料他有此舉動,喘著道:「相公,怎……怎麼啦……」 龐昱咬著她滾燙的小耳,笑道:「剛才的只是前戲,相公這才開始疼你。」拉著她到了河邊一株青松下,轉過她的身子,將她反壓在樹幹上,從後面撩起秀裙。 鄒熙芸如何不要做什麼,一起羞怯難言,嬌聲喘著:「相公……別……這樣子,太羞人……啊!」突然下體趕到一陣力道,龐昱已從他身後長驅直入,深深挺進了那片水鄉澤國,鄒熙芸出其不意,忍不住迸出一聲**蝕骨嬌吟,猛地抱緊樹幹,隨即開始承受一**猛烈的攻擊。 龐昱緊緊擁著懷裡佳人,她後邊發動進攻,雙手卻從她臂下穿出,繞到嬌軀之前,掌握住了兩個浸滿香汗的嫩乳,施以重重愛撫,感受無邊快意之餘,更加激烈挺腰,衝擊得鄒熙連聲**,嬌吟不絕於耳:「相公……啊、啊、呃、嗯!你……你啊……你好壞,人家還沒有準備……呃呃呃呃啊——」她字字吐出,都已變成春情蕩漾的喘息,隨著愛郎一進一退起伏不定。 更有甚者熙的肌膚摩擦著松樹幹,另有一種別樣的刺激,倘若松樹有知,感受到藕臂扶持、酥胸壓迫、X液灌的情境,不知作何感想?鄒熙芸卻是真的被龐昱一輪「急攻」弄得心神歡醉、魂不守舍了媚的喘息中夾著兩人下身碰撞的「激烈」聲響。雖然龐昱只是解開了褲帶,連上衣也未脫,鄒熙芸的裙裳也大半穿在身上,可這樣半遮半掩反而更加襯托她身段玲瓏,引得他情熾一片,動作得更為明快送之間,流泉飛濺,灑得樹幹斑斑水漬,草地點點露珠。 鄒熙芸竭力克制喘息,顫聲叫道:「公……你慢點……人家受不了……相公著……抱著、我!好不好?」龐昱攻勢正是如火如荼,心神放縱,聽了鄒熙芸的懇求言語,心中一蕩,握住鄒熙芸雙腕,將她帶離松樹,一把將她纖腰攬住吻她纖細的玉頸,不勝愛憐:「好,當然好,相公要一輩子抱著你,抱著你了就在不捨的放開。"^-"」鄒熙「嚶嚀」一聲首主動獻上香吻,松林之中惟聞兩人親暱之聲霎時又掀起一陣更趨激烈的**狂潮…… (處繼續省略XXXXX字,和諧萬歲。) ××××××××××××××××× 兩人溫存之際得一陣蹄音嘶鳴。朝這邊奔來才來得及穿好衣服。四哥應變之快。盡顯大將之風。往樹上一靠。裝作是睡著了而鄒熙才到準備叫醒他。果然才一躺好就聽見一把女聲道:「喲。熙芸妹子。你和天丁大人在這裡做——什麼呢。難不成姐姐來岔了時候。壞了你們好事?」 這個嬌地語氣。這把調謔地腔調。除了花妖女還有誰人。 「啊啊啊啊∼∼∼∼」四哥打了個老大地哈哈。儼然剛被吵醒一樣。睜著迷濛地眼睛望向二女。「哎呀。容容。鄒姑娘。你們怎麼來了?想我了麼?不用著急地。晚上我就回去了。」反把花想容叫得更親密。 他自然掩飾地很好很真。可花想容狡黠地杏眼滴溜溜一轉。掠過鄒熙腰身。有意無意地來了一句「呀。妹妹地衣服怎髒了。前邊全屍沙土呢」。弄得鄒熙粉頰一熱急忙俯身去拍。其實根本一早就處理乾淨了。這一弄反而成了欲蓋彌彰。 欲蓋彌彰地話那意思就很明顯了。換句時下流行地。那就叫「有姦情」。 依然出乎意料的,花想容這一次竟然沒有「深究」下去,揪著幾乎被抓了現行的兩人一同揶揄,又或者以此為要挾、悄悄地逼四哥做什麼,紅灩灩的菱唇一抿,斂起她嬌艷如花的玉容,扔下一句:「括兒他……也得了瘟疫,是霍亂。」 「什麼?括兒!?」鄒熙芸一聽之下,臉色立變,玉手揪緊了裙膝。 「括兒」就是跟著王惟一同來的那個小童、也是他的關門弟子,約莫**歲大,但是非常懂事而且很用功,不怕苦,不怕累,一直跟著師父(王惟一)在收治所忙前 苦學醫術,後來在四哥的強烈建議下,衙門專門建病患的女性收治所,鄒熙芸和南宮琴伊諸女都義務在那裡幫忙。 治病嘛,少不了要跑前跑後,兩邊往來傳遞消息、運送藥物,總要有人跑的,王惟一老來世故又是醫神,老早看出來眾女中有的已經不是完璧之身,那還能不明白她們和天丁大人的關係,況且還有個大宋百姓心目中的女神南宮大家在裡頭,怎放心叫他哪個男徒擔任這麼重要的「職務」?回頭還不惹得天丁大人雷霆大怒,發飆要砍人啊。 王惟一是神醫,可也是老人精,一想之下哎呀,括兒行,小孩子嘛,成天窩在美女堆裡也沒什麼大不了,天丁大人也能接受,而且這個徒弟既老實又懂事,年紀雖小,醫術卻也有他三兩分的水準,給幾位花魁打打下手再好不過了。 於是就這樣,括兒就留在女性收治所幫忙了。 真的如同王惟一想的,這小子呢既懂事又肯幹,而且也不是那種呆呆的、只會傻乎乎地按吩咐做事的木魚腦袋,反而在一幫美麗大姐姐面前表現的聰明靈光,舉一反三,甚至討人喜歡。總之,這麼幾天下來,南宮琴伊、鄒熙芸、花想容還有所有的丫頭片子們都「喜歡」上了這個乖巧伶俐、勤勞踏實的小弟弟,乍然聽聞他染上霍亂,鄒熙芸豈有不擔憂緊張之理。 「相……天丁大人,我趕緊回去看看吧——想、想容姐,多謝你來告訴我。」鄒熙一緊張,差些兒又說漏,最後那聲「相容姐」也喊的有夠尷尬,倒是花想容用她勾魂攝魄的美眸在四哥身上某處一瞟,嬌艷的臉蛋飛上兩抹流霞。 (看什麼看?等霍亂的事情了,看我不用這東西入肉死你!) 龐昱瞪他眼,心裡不知怎地,突然就有種不詳的預感。 ××××××××××××× 病床前,昨天還是精神飽滿的括,如今已是有氣無力的癱在床上,雙眼凹陷,呼吸急促,嘴唇乾裂,身體虛脫,皮膚失去彈性,臉色更是白慘的嚇人。 的脫水症狀! 四哥心裡一驚,:「怎會這樣?染上霍亂的人便是孩子,也不可能只一日功夫就衰弱成這樣?」霍亂患者雖然極速脫水,最終導致死亡,可這整一個週期最快下來也要三五日功夫,可括兒的症狀明顯已經到了中晚期。 X***,會是霍亂菌變異了吧。 不對啊,這***又不是病毒,細菌而已,不存在短期內變異的可能!!! 「括兒他……他恐怕早就已經染上了,只是收治所人手不足,他才強忍著一直……一直在幫我們。」一邊的小香君插口了,見所有人都朝她望過來,小鼻子抽噎了兩下,眼眶紅紅地道,「前天我就見到括兒去了好幾次茅房,問他怎麼回事,他只說吃壞了肚子……誰知道……誰知道……」大大的眼睛撲閃了幾下,裡邊一下子浸滿淚水。 「唉!」王惟一重重一跺腳,「這孩子就是要強,有病了也自己撐著,這……他當是一般的病症呢,怎麼可以熬得……」他搭上括兒的腕脈,才不過把了一小會兒,臉色就變得越來越凝重,眉頭緊皺起來一語不發。 「王神醫,括兒這樣子還有救麼?」四哥問道。 王惟一不語,沉默了好一會後,終於緩緩搖頭,「晚了,晚了!括兒這病拖得太久,霍亂疫氣已入膏肓,便是華佗重生、扁鵲再世也救不了了!」 「怎會……怎麼會這樣……」一向調皮搗蛋的小香君「哇」的哭了出來,嗚咽泣道,「昨天括兒明明還和我一起打水,一起煎藥……怎麼才過了一天……就……」她哭得泣不成聲,眾女亦齊個慘然。 最悲怮的人卻還是王惟一,這位名震天下的江左針神這時已經是老淚縱橫,哀不自勝,「沈兄啊沈兄,惟德(王惟一表字)對不起你,你把幼子托付給我,我卻……我卻害死了他呀……沈兄——惟德愧對你啊!!!」 「什麼?」默默聽著的龐昱驟地眉尖一跳,失聲驚道。 「括兒他姓沈,沈括!?!?!?」 第三百四十五章 生機中的絕望 括兒他姓沈,沈括!?!?!?」 四哥幾乎是大跳著吼出來這個話的。沈括啊,沈括啊,那是什麼人?大宋朝——不,是泱泱中華五千年歷史上最卓越的科學家,沒有之一!他精通天文、數學、物理學、化學、生物學、地理學、農學和醫學;他還是卓越的工程師、出色的外交家;同時,他博學善文,對方志律歷、音樂、醫藥、卜算等無所不通,無所不精! 夢溪筆談知道麼?沈括寫的,北宋時期自然科學達到的極致、後世兩個朝代無法超越的巔峰,更是中國科學史上的第一坐標!讓整個中華引以為傲的巨著!!! 四哥的喘息急促起來,不能置信地望著榻上氣若游絲的少年。 這……這真的是沈?不會是同名同姓弄錯了吧? 他勉強遏制住激盪的心,追問道:「王老神醫,括兒他可是錢塘縣人?一歲時舉家遷往福建?在武夷山、建陽一代……」 「是啊,括兒爹老夫乃莫逆之交,以前他在江南為官,老夫籌建醫學所、開館授徒多有助益,後來調職福建,便舉家遷往建陽,兩家書信往來一直未斷。去年老夫因一樁難雜症到武夷山黃崗峰採集藥材,途經建陽,恰逢沈兄被官司纏身,便將托兒托付給老夫……」回憶起往事,王惟一更覺愧疚,六十來歲、見慣了生死的老人家就那麼癱坐在床邊,蒼老的眼泛著淚光。 「括兒是個愛學的好孩子啊,跟著夫在醫學館習醫時,眾多弟子裡就屬他最勤奮肯幹,每天雞鳴起、三更睡,小小年紀就有了老夫兩三成的水準。記得以前他剛到江南,讀到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中的一句『人間四月芳菲盡桃花始盛開』他不明白為什麼江南的花都開敗了,山上的桃花才開始盛開呢?,於是一個人跑到飛來峰去看,四月的山上,咋暖還寒,涼風襲來,怎是他一個小孩子受得了得。他從山上下來患了嚴重的風寒,躺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老夫給他施針診療說得第一句話就是『師傅,徒兒懂了,山上比山下冷以花期才來的比山下晚吶』!」 這個故事一說出來,哥當時就震驚了,「小沈括上山看桃花」他還在小學時候就聽老師過呀,後來長大了識到X國教育的無恥了(可不嘛,什麼愛迪生救媽媽、華盛頓砍櫻桃時都***是我國偉大的教育者胡編的!),還以為也是編出來誆那些小學生的,沒想到竟然真有其事! 真有其事。[-]那還有什麼好懷地! 沈括啊。面前躺著氣若游絲地少年地是沈括!!! 他發現地磁偏角比歐州了整整四百年;他提前一個時代創立了隙積術(二階等差級數地求和法)、會圓術(已知某圓地直徑和弓形地高弓形地弦和弧長地方法);他創造性地認知了沖積平原形成、水地侵蝕作用;他第一個詳細記錄凹面鏡成像、凹凸鏡地放大和縮小作用。第一個提出石油地命名甚至提前一千年預見到了「此物生於地中無窮。後必大行於世!」 全才啊頂地全才啊!而且還是王安石未來推行變法地得力臂助、對抗西夏地卓越功臣。這樣地一個絕頂高才怎麼可以英年早逝! 沈括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王老神醫!」他發瘋一樣地拉著王惟一地手。把他轉過來和自己面面相對。「沈括……括兒他真地沒救了。一點辦法也沒有?」 王惟一搖頭:「括兒的病發現的太晚,霍亂疫毒早已遍佈體內,若是早半天發現,或者還能用九轉金針封住他全身氣穴,阻止疫毒深入,往後再拖延幾日,現在……哎!」他長歎一聲,依然還是那絕望的眼神。 這是一代神醫、江左針神第二次下「必死無」的論斷,這就等於閻王爺在生死簿上拿硃筆一勾,直接叫黑白無常來拘魂了,眾人都知道沈括再沒有活的可能,默默低下頭為這個英年早逝的孩子,默哀。 唯獨四哥不放棄。 「王神醫,你說『或者還能用九轉金針封住他全身氣穴,阻止疫毒深入,往後再拖延幾日,』是什麼意思?難道再撐幾天,括兒就有救了麼?」 「若是撐上三天老夫還可以冒險一試,以太素九針為括兒移宮過血……」 「太素九針?」南宮琴伊一驚,「可是昔日藥王孫思邈秘傳之術,小成可清心順氣,益氣養血,大成則可精元固守,起死回生的太素九針?」 王惟一緩緩點頭:「太素九針原載於《靈樞針十二原篇》,傳為皇帝、岐伯、俞三大醫學宗師合力著稱,至秦末楚漢爭雄時失傳,盛唐時藥王孫思邈機緣巧合得《黃帝內經》古本殘卷、融以歷代醫學之大成,復令太素九針重現於世。老夫一生勤研針學,訪遍天下鍾輾轉習得九針,可惜最後一針僅得斷篇,老夫窮畢生心力 未補全,否則便是括兒病入膏肓,施以九針當也還有機。」 「但若施以八針移宮過血,撐上三日便成?」四哥不依不饒地追問。 王惟一歎道:「那也只有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也是生機!」四哥吼道,「韓琦,去拿三樣東西來,鹽、糖還有水,快!」韓琦才進門來,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聽大人下這樣的命令,一時愣在當場,「鹽、糖還有……水?大人,你要這些做什麼?」 「少廢話,叫你拿就拿!」天丁大人吼得震天價響,眾女連帶王惟一在內面面相覷,不知他打得什麼主意。 片刻間,東西送。 「快,一升水兌兩勺鹽和十,攪勻了給括兒喝下去!喝不下去就灌!強灌!」四哥急急命道,見眾人眼色竇,「不知道一升是多少?兩斤!」 「不是啊人,……又鹽又糖的,倒底什麼東西?」 「ORS,做一種叫ORS的液體。」 「歐啊死?」 「對,就是口服補液鹽,救括兒的神;,能夠補充疾和嘔吐流失的水份和礦物質幫他撐下來最——後——三——天!」 「就用糖……和鹽!?」這下子光眾女,練王惟一都驚詫了。 「對,糖和鹽按比例配置成的這種ORS充液,和人體內部的體液非常相似,霍亂置人死命之處在於體液的大量流失,造成人體代謝紊亂,血漿容量減少、體內鹽分缺乏、血液濃縮、電解質丟失、缺缺、直至休克及並發急性腎功衰竭而致死,口服ORS雖然不能完全補充流失的體液,但是佐以王老神醫的針術,我想,幫括兒撐上三天絕對不是問題!」 天丁大人的這番話,幾乎有人聽不懂,即使是身為一代醫術宗室的王惟一不甚明白這一千年後源自西醫的霍亂治療理論,但是如今沈括生命垂危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若是撐不下來這最後三天即使是他也束手無策! 天丁大人的說的「歐啊死」是現在唯一可以的辦法,為了給括兒爭取這三天寶貴的時間即使所有人都半信半,但還是必須選擇相信! 於是就這樣,瀕臨垂危的沈括被一眾美麗大姐姐們使盡辦法,灌下去了足足兩升的ORS,然後又是老山參、靈芝、鹿胎、麒麟竭、天山雪蓮、冬蟲夏草……都是按王惟一給開的方子熬好了灌得,不怕什麼好藥補多了互相沖。 不是病患太多,藥材緊缺麼? 是啊,是缺,不過天丁大人召集楚州三套班子——不對,是召集知府、通判、防禦使發話了「你們這些傢伙,還有楚州大大小小的其他官吏,家裡藏了什麼名貴藥材,通通、馬上、立刻給我交出來,本欽差有用處,救人!當然了,我龐四是個實誠人,不會白拿你們東西,市價多少貫錢,我補!明白? 天丁大人代表皇上,天丁大人的話就是皇上的話,皇上的話就是聖旨,所以沒有哪個還敢藏著、掖著,乖乖把人家孝敬的、家裡私藏的珍貴藥材貢獻了出來。 天丁大人代表皇上,皇上跟你們拿——不對,是皇上給你們讓你們進貢名貴藥材上來,那是看得起你們,給你們臉子,有人敢跟天丁大人提錢字麼? 沒有啊!所以了,天丁大人一文錢沒花,就弄來了一大堆續命回生的藥材,把個不知道「內情」的王惟一感動地老淚縱橫,其實他哪裡知道,天丁大人這麼做為的不是他徒弟,而是天丁大人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宋朝未來最偉大的科學家、天文學家、數學家、物理學家、化學家、生物學家、地理學家、農學家、醫學家、卓越的工程師和出色的外交家沈括,就這麼把命歇B在一個小小的霍亂上! 有四哥的地方,就有奇跡,被王惟一判定最多一天時間必死無的小沈括,在喝下「歐啊死」和以上N種名貴中藥後,成功的在死神面前堅持了下來,所有的美女們、丫頭們這才相信,四哥是救命的活神仙! 第一天、第二天,王惟一連續為沈括施針,狀況日漸好轉,眼看只要第三天最後進行一輪,霍亂疫氣就可以徹底排除,噩耗突然傳來。 ——王惟一病倒了,染上的也是霍亂!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失蹤 「還有最後的一次施針。移宮過血就完成了。」 「嗯。但願這之後括兒真的可以好起來。」 小沈括的病房外。女滿懷期望靜候著。南宮伊和鄒熙芸雖然都沒有說話。但是光表情也能看出來兩位絕代佳人對這個幾天來在一起對抗霍亂病魔懂事又聰明的小弟弟的關心和牽掛。 「未必哦。王老神醫不是說了。即使以太素八針(有一針失傳了嘛)為括兒移宮過血。也只有一線生機。一線的話……說不定會失敗哦。咯咯咯咯——」俏聲中。一陣濃烈的乳脂甜香從旁邊房間漫出。花想容裊娜娜的走了來。一襲輕軟的羅秀裙怎掩不住她火爆|潤的曼妙身段。下邊一踝骨渾圓。|如細雪的小腳兒。雪白的足背酥膩瑩潤。渾不露骨。著半截粉色的繡鞋。指瓣用鳳仙花汁染成了酥紅。益發的嬌妍可人。 好在這一屋子都是人。不然恐怕就是柳下惠那樣正人君子恐怕也要忍不住想把她兩隻肉呼呼的香滑小腳捧在手裡。輕輕握著揉著。恣意品嚐。但即使都是姑娘家。香君香草百合還有其她幾個小丫頭片子。目光也忍不住被引過去。怔怔盯著那裸露小半截的雪膩足踝。滿眼目迷。然後回神一悚。急忙轉頭。再也不敢多瞧。唯恐被自家小姐看見。 妖女的魅惑。即是人。也難擋啊! 「只要還有希望。們就不能放棄。」南宮琴伊的嗓音還是那般清婉動聽。明眸流露出的一抹堅毅襯予她冰清玉潔的雅麗儀容。更顯這位天下第一名妓的風華絕代。婀娜多姿。冰雪聰明的她如何聽不出花想容話中的調——堂堂兩大花魁為了一個小童如此憂掛懷。傳出去了還不被人笑話死?是他天性溫柔婉約。不加計較罷了。在說括兒這孩子也著實聽話懂事又聰明。討人喜歡。 「對啊天丁大人說了。一線生是生機!」 「還天丁大人。咯咯咯。這兩日們有見到他?」花想容俏笑著問道。狐媚的眸子一絲異樣的狡黠。 眾女聽她一說才憶起兩日來的確不曾看見天丁大人的影蹤。她們連同王老神醫為了括兒的事情操勞。天丁大人卻在下令叫楚州知府通判防禦使和大小官吏「奉獻」出他們私藏的名貴藥物後就連看也沒有過來看過括兒一眼! 甚至。連和龐已有了白首之約的鄒熙芸。這時都暗暗的懵了。因為即使是她。也已經整整兩日沒有龐昱的影子。 為什麼會這樣呢?明見他那樣關心在乎括兒的生死為什麼在這關鍵的兩天裡卻忽然消失了?即使別的都可以放下。難道連來收治所看一眼。給日夜操勞身心疲憊的妻子一個溫柔的笑一個寬慰的眼神也不願意麼? 刻。曾經清傲孤傲淡泊世情。出姿絲毫不遜於南宮琴伊的鄒熙芸。心底一樣隱隱少女的哀怨。 ——任何女人。愛上了。即使是上的仙女也和熱戀中的小姑娘沒有兩樣。 「啪。嗒嗒嗒嗒嗒……」這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自門外響起。 鄒熙芸第一個站了來只道是昱回來了。回來看她;眾女則多數以為是這個腳步聲是王惟一。急急忙忙來給愛徒完成最後施針的王惟一。 鄒熙芸迫不及待的推開門。誰料外邊站著的既不是兩天來時刻牽掛的龐昱。也不是眾女期|的王惟一。而是王惟一的大子。胡*之。 胡*之。今年五十八。年紀比王惟一併小不了幾歲當年只是一個老實巴交傻乎乎種田的莊稼漢。後來舉家染上瘟疫。父母兄弟先後撒手人寰。幸的王惟一路過把他救了下來。從此便拜在這位一代醫神門下。 雖然當時的他是莊稼漢一個。也錯過了學醫的最佳年紀。不過勝在勤勉好學吃苦用工。然沒有其他師弟那樣的天賦。但勤能補拙。三十年下來也成了一方名醫這次王惟一聽聞楚州爆發瘟疫。召集眾弟子北上挽救受難百姓。率先響應。義無反顧的帶著兩大車藥材和十一名弟子趕來援手。眼下王惟一為給沈括施針診療。無暇他顧。收治所內的其餘事務一概交由他負責經手。眾女見到胡*之。還道收治所除了什麼事情。豈料胡之一開口竟識破天驚! 「師傅他……病了。也是霍」 「什麼!?!?!?」 王惟一病倒。這是絕對震撼驚人的消息。尤其是在這個沈括性命垂危最後一天的施針必須完成不 死無生的時刻。王惟一一倒下。意味著這兩天來照顧小沈所有努力堅持全部白費! 甚至。整個抗擊'亂的戰役。都要因為王惟一——這個動力支柱精神支柱醫術支柱的倒下而全線敗退。楚州城數萬百姓。徹底論語霍亂肆虐的致命侵襲 如其來的重大危機。天下誰能解? 毫無疑問。當然是天丁大人。 偏偏這個時候。天大人依然蹤影全無!「城南城西找過了?」 「找過了。沒有。」 「城東呢。」 「也沒」 「城北還是沒有?」 「是。」 「城東外面的小河邊呢?」 「有。」 「怎可能?天丁大哪兒了?」|-括的病房裡。眾女急的團團轉。 「這可怎麼辦呀。麼辦呀?連王老神醫也病倒了。天丁大人又不在……我們……我們……括兒他……」饒是以韓琦的鎮定和未來的相之風。這時也不禁慌了手腳。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王神醫了。不能來施針。括兒他……他……他是不是死定了……」小香君眼淚汪汪的。只差沒有哭出來!「哎!」胡*之頓足歎。「師傅說了。研習太素九針首重資質。之愚鈍。窮三十載之功也不過悟通五針。難以為小師弟施以移宮過血。實在是……*之愧對恩師。愧對恩師啊!」 「夫。胡大;!」懂事的湘蘭軟聲的問道。「王老神醫他…就不能堅持一下。先給括兒施完針……」 胡*之緩緩搖頭。「姑娘有所不知。施展這「太素九針」極耗心神。稍有差池。不但小師弟必死無疑。連施針者亦有性命之虞。師傅他老人家年歲已高。昨晚病發後連吐帶拉折騰了一宿。今天實在是……無能為力啊!」「無能為力」四字一出。眾女相顧慘然。 便在這時。南宮琴'裊裊起身。比仙籟還好聽的音從她櫻唇吐出:「如果。王老神醫病重不能施針。那麼就請老神醫他臨時傳我針術。括兒的病。我來醫」 「王老神醫。請傳琴伊太素九針。為括兒和老神醫你施針診治。」 收治所內。專為王惟一的病房裡。南宮琴伊斂衽垂頸。裊裊下拜。淡掃蛾眉。衣妝素淨。直如芙蓉水。不染纖塵。 王惟一昨夜在收治所忙了一宿。到臨城子時才回房歇息。結果還沒有睡下卻突然倒下了。嘔吐腹瀉折騰了整整一宿。加上長期以來的辛苦操勞。到今早。這年已經七的老神醫徹底癱臥在病床上。面容蒼白。精神衰頹。 「使不……使不啊。咳咳……夫一介醫者。怎當的起南宮大家一拜。」他撐著窗沿想坐起來。豈身子才一離榻。手臂突然一軟「撲的又倒了下去。 「師傅!」胡*之急忙過去扶住恩師。 昨天還是精神矍鑠的王惟一這時已被病魔折騰的連起床的力氣也沒有了。全靠徒弟扶著才能勉強坐起。瞧著一臉端肅儀絕不是一時衝動才到他這裡來求授針術的南宮琴伊。他也不知從哪生出來一股力量。撐著坐直了身體道:「南宮大家。這……這太素九針……雖然首重悟性。可是短短一日間……咳咳'。南宮大家不是老夫……咳咳咳。捨不的把太素九針外傳。實在九針……研習繁複。絕非短時間內可以一蹴而就……便是南宮大家在文太醫處見習過針術。又有觀摩老夫施針的經驗。短短一兩日功夫……」 「為了括兒和楚州百姓。琴伊別無選擇。」 「可是……為括施以移宮過血。稍有差池。不他性命難保。連施針者也會……會死的!」 「什麼?」眾女一齊驚呼出來。 「本來移宮過血之只是太素九針斷篇中……記的一門回生之術……除了甚耗心力施針者並無損傷。可是老夫窮畢生之力也未將最後一針補全。只有……咳咳咳。只有勉力以八針施之……對施針者的心力損耗……以十倍計!程稍有差池。施針者必心力枯竭。形同廢人……南宮大家。你真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太素九針。琴伊一定要學!」沒有|何猶豫的。南宮琴伊回答道。危險面前沒有半分退縮。秀臉透出神聖的光輝!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仙子折翅 要小看女人。永遠不要。因為當一個女人認真起來那種堅持和韌性。絕大多數的男人根本比不了!——《安樂侯風流史遍閱天下女人卷》 「所謂移宮過血。其實是一整套繁瑣複雜的施針的總稱。首先。通過金針刺穴。使身體的機能降到最低。對血的損耗也隨之大大減少。然後在手腕門穴開口放。將七成的血液排出體外。然後再封住除任督二脈以外的人身所有竅穴。用這剩餘的三成血液維持人體的基本運轉。」 「人的身體會不斷造血。而新的血液中並沒有'亂疫毒。如此一來疫毒數量大大減'。輔以藥物療。逐步將疫毒全部排出。然後根據身體康復及血液新生的狀況。逐步開啟封閉的十二正經。最終恢復正常的氣脈運行。」王惟一的病房中。南宮琴伊靜靜端坐。聆聽著給自己下了兩帖猛藥又自針數十(就是自己給自己扎幾十針啦!)。強振作起精神的王惟一解釋何為移宮過血以及施展移宮過血的程序和要訣。 「括兒還能撐幾天」之前。王惟一這樣問胡之。 「大約……」胡之沉了一會。「|師弟的狀況比起前兩日好了不少。看來天丁大人韓將軍配的……那個……「歐啊斯」的確有效……照徒兒方才查探小師弟的脈象看。意外的話。約摸還可以撐上三兩天。」 「好。」王惟一揮手。示意胡之和其他人離開。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房裡只剩和南宮琴伊兩人這才一字一頓的沉聲道:「兩天之內。老夫一定教會你太素九〈九針缺一針。不過還是以「太素九針」相稱。)!」 於就有了上邊剛剛的解說。南宮琴伊聽很認|。一字不苟的用心在學。原本她在文涵處學了一些醫術的皮毛(北文南王可不是白叫滴。文MM醫術的皮毛那也是了不的滴!)。只是出於姐妹交好。彼此互授絕學聊以解乏—她也教了涵妹子彈琴不想當初的無心之學在楚州竟然派上了用處。今天。和她那涵妹子齊名的江左針神王惟一。就要把他的最終絕學太素九針傾囊相授! 為了救人也好。為這絕世無雙的醫術的傳承也罷。從這一刻。她的全部精神和心力都必須毫無保留的集中在這裡! 艷冠天下的絕世美人認真起的神態真的動人無比。王惟一的目光卻沒有在她俏臉停留片刻。只是靜靜望著床邊立起的穴位同人。用心。 「……逐步開啟封閉的十二正經最終恢正常氣脈運行。然而經脈封閉的時間久了身體經絡必然壞死。肌肉隨之萎縮。這是永久性的損傷。即使之後取消對穴道的禁制也再恢復不了。所以老朽說的三天。只是完成宮過血的第一步。之後最少半個月的時間裡。要隨時通過觀察人體各位的變化暫時打開十二正經中的一條或者某幾條使臨壞死的肌肉經絡到血液補充。但是也不能時間過以免耗盡體內血液。無法維持任督二脈的運行。」 「這其中的「,」難把握。稍有任何差池。括兒必死無疑。而且……」 「而且我也會心力耗盡。變成一個活死人?」南宮琴伊微抬黛眉。語調竟出奇的平靜。玉更是靜如止水。盡顯她看淡生死不沾塵俗的仙子風儀。 「是的。移宮過血之術一旦開始(指開始放血。之前兩天是通過刺穴逐步降低身體機能以減少對血液的需求)。施針者必須七天七夜守在病人身邊。隨時控制十二正經的流通閉合。並且及時應對種種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七天七夜絕不能有分毫差池。所以老夫才說。移宮過血。九死一生。其凶險處。絕不亞於在戰場以一己之力獨抗百萬大軍。」 南宮琴伊的唇角飄一絲清淺的笑意。道:「就算王老神醫您這麼說。琴伊也一定還是要學的。」 「好。那麼現在。老夫傳你太素九針的口訣。你好。」 「琴聆聽謹記。」 「昔黃帝:以針九之數。奈何?岐伯曰:夫聖人之起天的之數也。一而九之。故以立九野。九而九。九九八十一。以起黃鐘數焉。以針數也。一者。天也。天者。陽也。五藏之應天者肺。肺者。五藏六府之蓋也。皮者。之合也。人之陽也。 故為之治針。必以大其頭而銳其末。令無深入而陽氣出。一〈音蟬)針。取法於巾針。去末寸。卒銳之。長一寸六分。主熱在頭身也。二者。的也。人之所以應土者。肉也。故為之治針。必其身而員其末。令無的傷肉分。傷則氣的竭。二員針。法於絮針。其身而卵其鋒。長一寸六分……」 「……五者。音也。音者。冬夏分。分於子午。 |別。寒與熱爭。氣。合癰膿者也。故為之必令其末如劍鋒。可以取大膿。五針。法於劍鋒。廣二分半。長四寸。主大癰膿。兩熱爭者也……」 「……九者。野也。野者。人之解皮膚之間也 淫邪流溢於身。如風水之狀。而留不能過於機關大節者也。故為之。令尖如挺。其鋒微員。以取大氣之不能過於關節者也。九曰大針。取法於鋒針。其鋒微員。長四寸。主取大氣不出關節者也。針形畢矣。此九針大小長短法也。」 「這些是老夫從找到的醫經殘卷中對太素九針的記載。融合畢生醫術補全的九針要訣。只最後一針口訣恐有缺憾。施之時血脈總是不能順暢運行。所以你只需要習八便好。剩餘第針便留待日後再行參詳吧。」 「琴伊明白。」 「好。那麼老夫再細教你人身十四經(心肝脾肺腎胃膽大腸小腸膀三焦心包絡以及任督二脈)的經絡循行及經穴分佈。然後按照頭頸軀四肢的順序詳述施以太素九針時各個針灸穴位間離長短。針刺的深淺尺度。以及主治功效等項。」 …… 單是理論的授。便進行了整整五個時辰。即使以南宮琴伊的慧質蘭心絕世資質。也花了一天的時間才勉強收納融匯(還沒貫通呢!)。接下來的第二。則是用王惟一鑄造的穴位銅人。在王惟一的指導下由南宮琴伊現場示針法以指出其中的錯誤和缺漏。現場糾正! 「這老夫苦心設計的銅人。以上等黃銅鑄成和一般人大小相似的人體。裡面髒的佈局。經絡的循行。穴位的分佈都和人體一般無二。軀殼表面刻有三五十四個穴孔。孔內裝滿水銀。外補則封以黃。以防水銀流出。少時你按老夫教的太素九針以及移宮過血之術的施展方法逐次施針若一針刺入有水銀流出即是方位正確而力道輕重與否則取決於水銀流出的多少。只有方位和道都完全把握了。才能確保你給括施針時……嗯。至少在理論上。不會出現太大的以外和變故。」 「多謝王老神醫提,。琴伊這便開始了。」南宮琴伊把她冰肌玉骨。滑如凝脂。白似霜'般的玉手從舉起的寬袖探出一雙如水妙目凝注在面前佇立的穴位銅上邊蘭指起一根細長銀。看準了銅人胸口處的檀中氣海一針紮下。 針到處。時空彷彿靜止。短短三秒的間隔彷彿半個世紀那麼悠長。接著在南宮琴伊滿懷期許的幽幽視中。水銀自針下湧出。流速恰到好處。既非洶湧狂瀉。亦非滴數。病床上的王惟一捋著花白的鬍子。滿意。 原本計劃一天的銅人演練。南宮琴'只花了五個時辰。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王惟一無限感慨的對急忙衝進去照顧他的胡*之說了一句話:「如此絕世聰慧賦資質。唯從樂。倘若幼承杏林學術。天下當復多一「文」爾。」 絕世聰慧賦資質!南宮琴伊憑借她的專心凝注。把太素九針和移宮過血的期限提前了半日。但小沈括的病勢。此刻已是岌岌可危! 是的。岌岌可危!依據胡*之的診斷。如果不在當晚開始施針。最多兩三個時辰。小沈括就要死在病床上! 病勢緊急。刻不容緩。幾乎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的南宮琴伊硬撐著少女嬌弱的身體。決定即刻給小沈括移宮過血——說是即刻。其實準備房間工具藥物水等等就已經了花去了一個辰。當小香君香草百合幾個小丫頭把泡了許久時間藥浴洗乾淨的小沈括抬進靜室的時候。留給南宮琴伊的時間。 只剩下最後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考驗南'''僅僅用一天半時間研習素九針的成果! 半個時辰。決定古往今來乃至大宋歷史上最偉大科學家的生死存亡! 然而就在這半個時辰的起始。移宮過血之術開始前的一刻。在病床前打開針囊剛剛拈出一致來的南宮琴伊忽然雪靨慘白。玲瓏修長的嬌軀一陣瑟瑟顫抖。然後不等發現異狀的湘蘭過去攙扶。她竟也倒了下去。宛若剛被天宮打落凡塵的仙子。折翅傷。狂不止…… 第三百四十八章 琴伊病危 亂,又是霍亂! 挽救小沈括最後期望,南宮琴伊,在開始施針的一剎,因為霍亂的突然作倒下了去,冰清玉潔的聖潔仙子,在不眠不休的勞碌了兩天後,終也逃不過霍亂病魔的無情侵襲…… 頃刻之間,所有人都傻了,傻在原地。 南宮琴伊已經是他們的最後期望,她一倒下,還能靠誰? 括兒命還剩下最後半個時辰,這樣短的時間內不可能再有人學會太素九針,為他移宮過血……小沈括的生死已經不單單是他一條人命的事情,而是在王惟一倒下後,整個抗擊霍亂鬥爭中所有醫、患和楚州所有人的精神所繫。 這一刻,在院子,早已經聚集了無數身染霍亂的病患,大家的精神、意志全部寄托在病床上的小沈括這裡,聚齊了眼下最高的醫術、最好藥物的施救的小沈括如果能夠撐下來,所有人便還能看到一線抗擊病魔的生機,而他要是死在病榻上……試想一下,當圍在院子外邊的病患們和隔離在外邊的老百姓知道耗盡了針神心術、名貴藥材尚且救不回一個孩童的性命,誰還會有生的希望、活的勇氣,大傢伙費盡心力鑄就的抗擊霍亂的整條戰線頃刻便要土崩瓦解!!!!!!!!! 「撲通!」胡愷之然坐倒,徹放棄了希望……小香君、百合、香草扔下手裡的東西哇哇大哭……湘蘭、小宛、圓圓雖然還忍著,可是她們無助的眼神已經曝露出了心底最後的絕望……只有鄒熙芸,凝注往窗外的美眸清涼如昔,儼然完全不受房中瀰漫的哀傷氣氛影響…… 因為她堅信難之時,自會有大英雄、救世主出現,而那個人是…… 「啪!」緊閉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鄒芸第一個轉頭過去,看見的卻不是期待中那個瀟灑傲立、玉樹臨風的高大身影。 人實還是那個人,朝思暮想的情郎、消失了整整N天的天丁大人。 但卻是風塵僕僕、頭髒亂。身污垢泥灰、 「哎怎麼……」她迎上去。才一開口。四哥把個小木箱塞到他手裡。 「快。打開用這東西救沈括!」 「什麼?救……怎、怎麼救……」事情來地太突然。她一下子懵了。 「唉呀!」龐昱一跺腳。從她手裡又把盒子搶了回來。飛步撲到床邊。 眾人只道他找來了什麼起死回生地仙丹妙藥。一齊擁了過去。卻見龐昱一邊重重喘著粗氣(趕得太急!)一邊打開盒子裡邊拿出來一個曬乾了還略有尿騷味道地豬膀~。一根少見地半透明蘆葦桿有一小塊細細地鐵。 「這……這些東西……做什麼用得?」 「輸液!」四哥只回答了兩個字。 輸液!?輸什麼液!?什麼輸液!? 沒有人聽得懂,也沒有人明白只能呆呆看著龐昱一個人在那裡動手。 將預先配好的ORS溶液倒進豬膀~做的「輸液瓶」中,「豬膀~輸液瓶」掛在床簷固定然後接上半透明的蘆葦桿做成的「輸液管」(明白為嘛去河邊了吧,找適合代替橡膠輸液管的蘆葦!),接口用絲線緊緊紮住防止漏液和空氣進入,「蘆葦桿輸液管」下端接上他消失了整整四天,和楚州城十數名巧手鐵匠(明白為嘛要召集鐵匠了吧)經過無數次實驗終於做出來的針頭!同樣接口用絲線緊緊紮住,防止漏液和空氣進入,最後在小沈括手臂的靜脈上一扎。 完成!!! 對,你沒有看錯,這就是四哥獨立開創、利用古代簡陋工具完成的輸液裝置,他早就知道口服ORS效果有限,根本救不了那麼多慘受霍亂侵襲的老百姓,只有提前數百年、在古代「開」出一整套打點滴的工具,以輸液的方式直接給人體補充ORS補充液,才是真正對抗霍亂的不二良方!!! 「來,這個盒子裡還有一套工具,按照我剛才演示的輸液過程,你們也練練手。稍後還會有一批工具送來,學會了趕緊先給危重病人輸液。最晚在明天太陽落山前,會有八百套打造好工具的依次送到,再過一天,兩千套。那時大家就可以放心的告訴全城百姓,天丁大人向他們保證,三天內所有患都可以輪到點滴,整個楚州城從此,不會再有一個人死在霍亂病魔下!!!!」 「你說說,這樣……這樣接上管子……把針扎進去就可以了?」胡愷之瞠目結舌地頂著輸液管,一臉的難以置信。 「是,」 「這樣子補充『歐啊斯』,括兒就不會死?」 「對,ORS直接從靜脈進入血液,迅速補充體內流失的水分、電解質,糾正體內酸鹼平衡……哎呀,我不和你多說了,總之現在的醫術只能做到這步,等到霍亂菌自然排出,括兒他就恢復正常了!趕緊,按我說 們先把怎樣輸液學會了,馬上給收治所的其他危重+去!」 「就這樣子?真的可以麼?真的麼?真的麼?」小香君拽著四哥衣服,嗚咽著問得又快又急,淚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分外惹人疼愛。 「對,就這樣,括兒不會死,楚州城裡所有人都可以得救!」四哥沒時間去「疼」這只哭起來分外可愛的小蘿莉了,拍著胸脯再三的保證,眾女這才擦乾淚水,振作精神,跟著天丁大人學習如何使用這套天丁大人「明」的點滴工具…… 接下來這一夜,絕對是一個無比漫長的夜晚,在大多數人半信半疑、惴惴不安的等待中,被掛上了點滴、直接從靜脈迅速補充流失體液的小沈括,成功的戰勝了病魔,把拘魂的黑白無常打回了陰曹地府! 一夜之間跡降臨,原本必死無疑的孩子因為天丁大人,得救了! 第二天頭上括便醒了,雖然身體非常的虛弱,可是恢復了神智就證明液的方法對於治療霍亂確有奇效,天丁大人的話沒有錯,天丁大人明的一整套輸液工具是真正對抗瘟疫的必勝武器! 是的,這一刻,四哥成功了,光是他的成功是所有奮戰在抗霍一線的醫術工作和護理人員們的成功! 王惟一、南宮伊、胡愷之,還有這些天來不辭辛勞地在女病所奔波憂勞的姑娘們,她們竭盡心力為大宋留下了可以讓這個國家超越世界八百年的沈括! 而他,龐昱,則用無數天的努力和持(從一開始四哥就在為開點滴工具而奔波了)為楚州、為淮南、為整個大宋保住了千千萬萬的百姓黎民! 時間又過去了三天,括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王惟一得益於輸液的神奇效果和他自己的卓越醫術(作為針神,對自己的身體經絡當然是最瞭解的所以給自己施針,效果肯定倍兒好!)雖然年近七旬卻已經基本痊癒。 坐在他的病床前,四哥和王一說起這個孩子將來:「我看此子天賦異稟若只研習醫術,恐怕枉費了大好才華。若是王老神醫有暇,我想在這次的霍亂風波平息以後,請王老神醫您和括兒到汴梁小住,一來王老神醫您可以和文太醫共商醫術,彼此精益,補全作為醫道瑰寶的太素九針,二來括兒也可以去京城見見世面,接觸醫術之外的更多科目,對他未來的成長極有幫助。而且……」 「王老神醫若不嫌棄,我想安排括兒進子監讀書,歐陽修、范仲淹做他的老師,王安石、曾鞏是他的同窗,或許過不了多久,還會有一個叫蘇東坡的孩子也加入進來。 我保證,他們有朝一日一定會成為大宋朝最最出色的人才,和我一起創造一個威服天下、萬國來朝的景佑盛世!」 四哥的提議,王惟一當場答應了,先不說「當世兩大神醫交流醫術、補全太素九針」對這位一生追求醫道至境、老來卻仍未償夙願的古稀老的意義,單是送小沈括進國子監,就是他身為小沈括的恩師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的提議——國子監是隋朝以後的中央官學,是中國古代教育體系中的最高學府,天丁大人說要送小沈括進國子監讀書,就等於是在今天在日本隨便拽了一個初中生,問他要不要保送東大(請原諒我不拿中國的北大、清華作比喻,因為這兩所學校當不起!理解不能的去百度「錢易劉洪玉周森鋒」去百度「北大醜聞」就明白了。) 試問,有人會拒絕麼? 四哥從來是個不知疲倦的人,這邊剛和王惟一談完,那頭又到了城東最大的收治所,向那裡所有的大夫醫官宣講使用點滴儀器的注意事宜。 「你們聽好,輸液之前,務必先用燒酒進行皮膚消毒,這樣可以杜絕皮膚表面的病菌通過輸液進入體內。」 「所有在青樓工作的女性病患,輸液時必須使用一次性針頭,這是為他們的安全著想,大家可以放心,針頭的產能絕對足夠!」 「是的,花柳病會通過血液傳播,水煮消毒不起作用,所以不光青樓的姑娘們,經常尋花問柳的男人也要主動交待,不要把體內可能存有的病毒傳給別人!」 為了確保大規模的輸液不會造成其他病症的傳播,天丁大人不辭辛勞地傳授著他的經驗,這時湘蘭一路小著跑從後場奔了過來,急急湊到他耳邊低語了一番。 天丁大人聽罷,面色驟變。 「什麼?琴伊姐她一直沒有輸液,現在……病危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死前 什麼?琴伊姐她一直沒有輸液,現在……病危了!? 女病所裡,當小香君嗚咽著把情況說出來,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反應。 那一個驚心動魄、生死存亡的夜裡,天丁大人隨身帶來的兩套輸液工具,一套即刻給小沈括吊上了,另外一套在教完她們怎樣輸液後,立刻就決定給南宮琴伊使用,無非是天丁大人熱心的提出想親自到病房裡、解開南宮琴伊的羅裳、在瑩白如玉的藕臂上輕輕扎一針…… 立刻招來全場MM的鄙視,然後被四個小丫頭爆扁了一頓而已! 而且,南宮琴伊是剛剛發病,症狀理應最輕,即使不輸液單有王惟一開出的藥方、天丁大人弄來的大把名貴中藥,怎可能斷斷幾天內病勢就嚴重到這地步!? 「為什麼會這樣,給我說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天丁大人咆哮著,在小小的病室外對著四個小丫頭發飆。 小香君哭得更厲害了,圓、小宛也嗚咽著抹眼淚,只有湘蘭忍著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大家。 的確,天丁大帶來的輸液工具第二套在當天還是前就親手交給了南宮琴伊……的四個婢女,加上滿滿一大瓶他親手配製、浸潤著的他的仁心愛心思心的ORS溶液。然而,那個時候南宮琴伊的霍亂只是剛剛發做,心地善良、常懷濟世之念的她(南宮MM境界高啊!)覺得既然病情不重,沒有必要浪費救的工具,不如拿去給危重病人使用,多救一個人是一個。 四個小丫頭不敢違背小姐的意,只得悄悄把輸液器材連帶四哥精心配製的愛心ORS一起拿去了危重病房給了一位八十多歲垂危的老婆婆。南宮琴伊知道事若是說出去了,以天丁大人的博愛和對她的關懷肯定一轉眼又弄了整套的輸液器才來,何必為了她並不嚴重的病情,而要多幾個甚至多十幾個病人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呢? 所以南宮琴伊四個小嚴守秘密,不許把事情說出去,自己則僅僅是口服補液上吃了幾副普通的中藥——好藥也全被她送給危重病人了!生生地撐著她嬌弱的身體,對抗凶狠的霍亂病魔。 本來。這麼做法以冰清玉潔、不染塵濁地體質是好轉不了撐上個七八天功夫也是輕而易舉地。甚至聖潔如仙子地她根本就不該染上霍亂!南宮琴伊之所以病發。完全是因為研習太素九針不眠不休地苦學了兩日。身體太過疲勞神也極度衰弱。被霍亂病菌趁虛而入所致。也正因為如此。霍亂地來勢如洪水猛獸。病情地發展程度、速度遠遠超過了其他患者。這就和平常不生病地人一旦生病了。絕對是非常嚴重一個道理。 第二天早上南宮琴伊就已經起不床了。連續地嘔吐、劇烈地腹瀉乎嚇傻了四個這些天來也照顧了不少病患地小丫頭。是時。王惟一尚在病中愷之等又因為輸液器材地調度而忙地焦頭爛額。南宮琴伊依然忍著了喝下去兩大碗地ORRS。僅僅只是用才剛學會地太素九針封住了自己地幾處穴位。阻止體內疫毒地持續發作。 太素九針地神奇不需要執質疑。南宮琴伊幾針下去。嘔吐便制住了。四個小丫頭也稍稍安心。可是平靜只持續了一宿。第三天開始。更加猛烈地嘔吐和腹瀉輪番襲來。折騰到了中午。南宮琴伊已經開始神志不清。瀕臨休克……但就是這樣。她仍然堅持。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情。在現在王惟一病倒、沒有權威大夫可以認定病情地狀況下。關心她地天丁大人一定會召集城中所有名醫進行會診。嚴重耽誤其他病患地治療。所以她還忍著。儘管飽受病痛地折磨。仍是咬緊銀牙。不讓四婢說出去。 第四天。當小沈括可以下床。當王惟一幾乎痊癒。當趕製地點滴器具已經足夠。當楚州城所有病人都可以得到及時地施救……南宮琴伊病危了。昏迷不醒!嚇得湘蘭急忙跑出來找天丁大人。眾人這才知道南宮大家用她地悲天憫人之心為楚州城地百姓贏得了更多地救治機會。而她自己。卻走在了死亡地邊緣。 南宮琴伊地病床前。病情已經大大好轉地王惟一凝神為她把脈。 眾人靜靜等著。大氣也不敢喘。 以王惟一醫術之精,近期又一直在為霍亂病人診治,只需三指在太淵穴處一搭,最遲三五十數(半分鐘到五十秒)就能診斷出病況,偏是這次他三指放在南宮琴伊腕上許久許久,仍是神情凝重、不發一語。 「王神醫,琴伊……琴伊姐她……怎 」四哥惴惴地問道。 王惟一仍是不答,靜靜地又過了盞茶功夫,這才長歎一聲,吐出五個字。 「唉,命不久矣!」 「什麼!?」 王惟一站了起來,緩緩搖頭:「晚了、太晚了,南宮大家的病情,因為拖得實在太久,比括兒當日還要嚴重,除非有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不然就是輸液也……也來不及了……」 「怎……怎會這樣的?」圓身子一晃,倒下了去,癱在小宛懷裡,小宛一樣是心焦如焚,怎還站的住,多虧身具武功的鄒熙芸在後邊扶住,兩個乍聞噩耗、悲慟欲絕的小丫頭這才沒有癱在地上。 「小姐,小姐,你不能死啊,你:了,香君怎麼辦?圓圓姐她們怎麼辦!」小香君撲到床邊,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她臉蛋滾落。 湘蘭是唯一持著理智的,強忍著落淚的哀傷,小聲問道:「王神醫,那……小姐的病……可不可以請您用太素九針……為小姐移宮換血?」 「唉——」王惟一再度搖頭,「老夫愚鈍,窮生心力未能補全太素九針,僅以八針施術,似括兒般男子陽剛之體或能承受,女子……女子控連九死一生的機會也……也……」他沒有說完,湘蘭卻終於也忍不住了,顫抖的小手掩著面頰,淚水完全不受控制地從指縫溢出。 病房裡一時無話,只有女傷心的嗚咽。 「王老神醫。」一把輕轉的嗓音突然響起,竟是鄒熙。 「如果,有人用至陰至寒的內力為南姐護住心脈……」 「情況緊急,到哪裡找這等高手去!」四哥大聲的打斷,他知道,鄒熙是不忍南宮琴伊躺著等死,想用九天玄女功救她,可是這一來,鄒熙會武功而且武功極高的事情就要暴露,那麼就會有人聯想到發生在鳳臨閣的襲駕,轉而察覺七秀坊的內幕,如此一來不但這一趟南下前功盡棄,鄒熙芸的安危更是…… —內幕沒有公開,皇帝姐夫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要是天下人都知道她便是空幻少主,那麼就算是大宋天子,也保不了她! 他,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女人陷入危險,所以,不能讓鄒熙芸把話說完! 但,他能眼睜睜看著南宮琴伊香銷玉隕麼? 「可是……」鄒熙芸還想再說,被龐昱果斷一揮手,截斷,眼神卻停留在南宮琴伊的床頭,那個顯然是剛掛上的、比一般的「輸液管」粗一匝的蘆葦桿。 「湘蘭,這個點滴是你做的?」 「嗯……」湘蘭哽聲應道,眼眶紅紅的,「我想多送點『歐阿廝』到小姐身體裡也許……也許有用,可以把小姐救回來……」 「多送?」四哥咀嚼著這兩個字,眼前乍地一亮。 「王老神醫,如果能將ORS以比現在更快、快很多的速度輸入到琴伊姐體內,琴伊姐她……是不是還有救?」 「嗯。」王惟一點頭,「不過依老夫所見,手臂上的血管所能承受的輸液有限,即使換用更粗的輸液管和針頭……」 「我指的速度不是輸液的速度,而是ORS進入人體以後,發揮效用的速度。」四哥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勞碌的臉上終於綻出一絲自信的笑意,「人身上有一條叫大腿靜脈的粗靜脈,在大腿根部,從哪裡輸液,可以迅速進入人體循環,發揮效用,而且因為是粗血管,可以承受的輸液量也比遠較手臂為多。」 王惟一一怔,旋即撫掌:「好,好!天丁大人提議絕妙,腿內輸液,經由箕門、衝門、府捨、腹結諸穴,循序而上,過足太陰脾經直連心脈,再經任督二主脈流轉全身竅絡,定可救回南宮大家!」 眾女一聽王老神醫下了「能救」的結論,便如絕望中看見一僂曙光,小香君撲過來拉著四哥的袖子,催道:「快些,快些給小姐醫啊,晚了要是來不及……」 「嗯,我這就動手。」四哥當然一口應下,那邊一直靜靜觀望的花想容忽然冒出一句:「天丁大人剛才說,扎針的血管在哪兒?」 「不是告訴你們了嘛!大腿根部,內側,往裡……」四哥順口答道,忽然發現眾女看他的目光有些異樣,猛地醒覺,「啊,情況是這樣的,這條血管呢比較難找,時間緊迫,必須,由我,親自,來摸……不不不,來扎。」 第三百五十章 私密接觸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十秒鐘前還是個淚人君,這時候恢復了她刁蠻丫頭的本性,擰著小拳頭沖四哥直甩小腦袋。 「小姐的身體何等尊貴,被男人碰一下都是褻瀆,怎能讓你……摸那裡……」 「對啊,要是小姐醒來以後知道了她被人摸……被人看了那裡,一定會大大生氣的!」圓圓和小宛也加入了反對的行列,而且,從她們的眼神看,根本就是認定了天丁大人是想趁機大佔小姐的便宜,對他非常的鄙視和惱恨! 純潔的四哥欲哭無淚啊!!! (切,見到琴伊姐第一眼,老子看得就是全裸,如果我是那種你們以為無恥小人,當時在浴室裡就……哼!) 「那行啊,你們怕趁機對琴伊姐欲行不軌,換個人就是了——」四哥非常滴大度,把是男人就夢寐以求的機會讓了出來。 「你,知道扎針的血管在哪」他轉身問小宛,小宛搖頭。 「知不知道動和靜脈有什麼區別?」問圓圓,圓圓也搖頭。 「香君啊,你知不知道扎大血管要麼下針,我告訴你哦,扎錯了可是會流一大灘——一大灘的血哦……那樣的話,琴伊姐可徹底沒救啦……」 「你、你騙人!」小香君衝她嚷,是閃動的大眼睛裡淚光點點,生怕真的會這樣,弄至小姐再也醒不過來。 「行果我騙人。你們可以自己來。」四哥兩手一攤。往後退了步。 乎小姐地性命。十三四歲還是女娃兒地小香君、圓圓、小宛哪有主意。只好一齊把目光投向湘蘭。湘蘭咬著粉唇想了一會。目光投向王惟一:「王老神醫液一事雖然……性命攸關。但也關乎我家小姐地清譽。能不能請你……」 王惟一捋鬚歎道:「唉。說來慚愧。老夫行醫一生。罔負『針神』之名此番未能治癒瘟疫。自身反為疫毒所乘。全仗天丁大人想出地輸液之法才救了楚州全城百姓。人身經絡竅穴。老夫自是瞭如指掌。可輸液一事乃由血脈導入。此為天丁大人所創自然也是交由天丁大人下針最為安全。」其實找個血管。多大地事啊。王惟一一代神醫豈能不會?但是呢。四哥這次救了他、救了括兒。這兩筆恩情重若泰山。難得有和南宮大家「親密接觸」地機會一個六十多歲地老頭子何必插上一手。壞了天丁大人好事呢。 ——再說了了這些天來地共同奮戰。人家王老神醫打心底裡就覺得天丁大人這等少年有為、青雲得志地大好青年。除貪官、辦疑案膽忠貞。鐵面無私。少年龐青天地美名天下流傳。這次又開創了醫學史上里程碑一樣地輸液治療。不僅救了楚州全城百姓。更對中醫學地發展作出了不可磨滅地貢獻(呃。順便提一下。生理鹽水四哥也順帶「發明」了)。放眼大宋朝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南宮大家配天丁大人簡直是天作之合……不對。應該是「他做之合」。借這次地「輸液」為契機。讓天丁大人親手救下南宮大家。成全一對神仙眷侶! 至於天丁大人和鄒姑娘已經有那個啥了。王老神醫想也沒想過。哎呀。那個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地事。王老神醫自己都有四房。早就見怪不怪啦! 「既然這樣。那……還是有勞天丁大人了。」湘蘭很懂事地。轉過來朝龐昱施了一禮。「大人若是不嫌棄。便讓湘蘭做助手。協助大人……」 「不用協助不用協助,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扎個針多大的事,四哥可不想還要一個小丫頭幫手,但是呢,在周圍眾女一致的懷疑目光中,他沒有第二種選擇,「嗯,好吧,如此就有勞湘蘭姑娘了。」 「天丁大人∼∼」花想容在一旁喚她,水汪汪的杏眸媚眼頻拋,「南宮姐姐的性命,可就在你手裡了喲,好好的幹,不要辜負了人家∼∼和眾姐妹的期望哦∼∼∼∼」拋媚眼就算了還故意搖曳著她卓挺的豐胸,明顯是不懷好意,想是要勾的四哥慾火大作,輸液的時候忍不住對琴伊姐作出什麼禽獸一樣的事情。 身為正人君子,又是在好娘子面前(這個才是主要的吧!!!)四哥根本不理睬她的誘惑,大喇喇的一拍胸膛:「放心好了,交給我,沒問題。」 ×××××××××××××××××××××× 輸液定在半個時辰後,之前南宮琴伊要先洗一個草藥浴。 方子自然是王惟一開的,用老神醫的話說,沐浴可以加速血液的流動,使藥液入體之後起效更快,而在沐浴的水中加入特定草藥,可以 制住疫毒的發作,為瀕危的南宮琴伊爭取出更多的時 「湘蘭姐,你要盯好了,不能讓這傢伙對小姐……隨便亂摸……輕薄……」 「對啊,別被她佔了小姐便宜。」 「你敢多碰小姐一下,我吃了你!」小香君自從有了小公主做「楷模」,跟著她學得更加兇惡了,圓圓、小宛還只是對湘蘭說,她呢是直接揮舞著小拳頭警告天丁大人,四哥身為男子漢、大丈夫,能怕她一個小丫頭,眼睛一翻:「喂,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這是為了救人、為了醫學的進步,進步懂麼?」 「天……天丁大人。」四哥正準備好好「教育」一下小香君,鄒熙在旁邊輕輕叫他,帶著一絲少女的楚楚嬌柔。 「鄒姑娘有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四哥只能麼問。 鄒熙深情:望著她,眸子裡充滿懇求:「一定……一定要把琴伊姐救回來。」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三大花魁少個的。」四哥堅定的點點頭,聽在鄒熙芸耳裡,當然是在向她保證,一定不會讓南宮琴伊死在肆虐的病魔下,但其實四哥的意思是——三大花魁老子都要收,絕不能夠少一個! ××××××××××××××× 三大花魁老子都要收,絕能夠少一個! 抱這偉大的信念,四哥開始了大腿靜脈輸液的偉大創舉。 時一刻,他和湘蘭走進了南宮琴伊的病房。 「咳,湘蘭啊。」前一秒,湘蘭剛把門關上,後一秒,四哥喚住了他。 「大人有何吩咐?」湘蘭乖巧的問道。 「我好像……忘記東西了……」四哥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因為大腿的血管比較敏感,容易染上細菌,所以輸液前需要燒酒和洗淨的棉團消毒,酒越烈越好,棉團一定要乾淨……唔,可不可以麻煩你出去拿一下,我在門口等著。」四哥用商量的語氣對她道,「門口」兩個字咬的很重。 換成是小香君,聽了這個話一定是會撲過去用撕、用咬和四哥拚命的,但是懂事的湘蘭明白,小姐生命垂危,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而且如果是天丁大人親自動……動手,小姐醒來以後,想必也是不會怪她們的吧…… 「——啊對了,記得把四面窗簾也拉上,不然被哪個登徒子扒在門口偷窺,那可就不好了。」這要求提得就有點得寸進尺了,外面的人本來就被他以「琴伊姐之所以病成這樣,就是不想因為她而耽誤其他患者的治療,你們全守在這裡,等她醒轉,那其他染上霍亂的老百姓怎麼辦?琴伊姐醒來以後,要是知道為了守著我給她輸液,女病所的患者整整一宿沒有人照料,一定會內疚自則的!」為理由弄走了一大半,只留了膽子最小的圓圓,這會兒又藉機支開——不對,是讓湘蘭去取忘記的東西,再把四面的簾子一拉…… 那不是成了他和病中虛弱的南宮琴伊獨處!!! 是的,你沒有看錯,事實就是這樣,為了天丁大人可以盡快給小姐從腿部輸液,湘蘭不敢耽誤,急急拉上窗簾出門取東西去了,病房裡,只剩下四哥一個人。 啊,還有床上躺著的南宮琴伊。 ×××××××××××××× 湘蘭出去了,房門緊緊掩起,屋中的光線立時黯淡下來,四周角落裡彷彿都湧出一種寧靜之感,床第旁的小几上點燃的檀香更是有種讓人心緒平和、安定的力量,令得激動著進來、喘息著靠近的天丁大人漸漸恢復了心緒。 不久前剛剛沐浴過的南宮琴伊穿著一襲白綢紗裳,半暈半醒的坐在床頭,美眸輕輕攏在一起,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在閃跳的***裡,她失去血色的花容帶著超乎現實的奇異的病態美,龐昱才剛寧定的心瞬又狂跳起來。 「琴伊姐!」他強忍著撲過去的衝動,緩步靠近床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懾定心神,這才小心翼翼地喊道。 南宮琴伊嬌軀微微一震,從病中懵懂迷離的狀態中醒轉過來,瞧著龐昱那張經常露出壞壞的笑,這時卻無比鄭重而端嚴的臉,她蒼白的雪靨破天荒地泛起一抹紅暈。輸液的針頭要紮在什麼地方,沐浴的時候湘蘭已經和她說了,那可是最最挨近女兒家私密處、最最不能讓男人觸碰的地方呀! 第三百五十一章 裸呈玉體 仙子也是女人。也是會害羞會臉的。只不過以往她的'懷被掩藏在一層名字叫做「出塵物外清冷孤高」殼中。而如今。肆虐的病魔摧垮了她的身體。也將這一層禁錮住她少女情懷的冰殼毀蝕盡。 現在的南宮'。那個和他近在咫尺的病弱少女。不再是大宋人心目中瞻仰敬慕的仙子女神。僅僅只是一個身染霍亂再不救治就要香銷玉隕的妙齡少女。 |她。一定要救她!一定不能讓死!!! 抱定了未來後宮不現在缺一個的決心。四哥出手了。 「事急從權。為了治好霍亂。在下不的不如此。還請琴伊姐恕罪。」他說完輕輕的用他的善解人衣的拇指食指。小心翼翼的去解南宮琴伊肋下的衣鈕。才解第一粒。南宮琴伊已將眼睛緊閉了起來。手腳也起了的一陣陣輕微的顫抖。 哎等一下。這不對吧。給大腿靜脈輸液。應該是脫下邊的褲。怎麼弄到衣服上去啦!!!四哥也是一瞬間察覺過來不對頭。自己因為緊張過度。弄錯的方啦。他急忙收手。可是已經晚了。胸口處那一抹瑩潤粉白的肌膚霎時映入眼簾。玉雪雙乳半隱半露。從幽暗中看去。粉瑩瑩。顫巍巍。茵蘊綽約…… 四哥的心跳驟的加速。一百二。不。百五。一百八了!!!南宮琴伊裡只有一件半透明的翼薄紗小衣。在四哥的那一雙「有碼變無碼」的靈敏銳目下。幾乎等於是什麼也沒有穿。香肩粉背連帶白皙粉嫩的椒乳和俏立的嫣紅乳X全都隱約可見。相映生輝。 ——這樣的半遮--。反而比全更加的蕩人心! 然而。南宮琴伊那瑩白如。柔軟如天鵝玲瓏如乳鴿的嬌軀卻並沒有花想容的裸呈身體那般引人瘋狂的熱力。反帶著一種與平素截然相反的無比惹人憐愛的嬌弱。那是一種清麗少女所獨有的風韻動人情處。難描難敘。 天丁大人本來很努力的想開目光但這一瞧之下立刻癡迷其中。 他是正人君子不假。但畢竟還是男人! 南宮琴伊等了一會。不見龐昱開始施為。偷偷的將眼睛睜開了一線。瞟向咫尺的他。乍見他的眼睛一瞬不瞬頂著自己身體。登時羞怯交加。很重本來若不是剛才洗澡時被浸了草藥的水氣蒸醒。根本連意識都恢不了。這時想推開龐昱當然也是力不從心弄的她只能要緊銀牙。勉強側開身子不讓更多的春光暴露在這個趁機佔便宜的淫賊惡棍眼前。 孰知她越是這樣暴露的身體部反而越多。初綻的稚嫩花蕾動盪有致艷光四射。玲瓏的身體線條在薄衣的掩映下盡露無疑該細的細該挺的挺。真個是無一:不美無一:不足以誘使天下男人墮入慾望的深淵! 龐昱回味著方才去衣衫時手指南宮琴伊玉體過的感覺。愈發的'跳如鼓。口舌躁癢。且不說面前佳人那傾國傾城的美貌。單是在她害羞的把眉合起之。眸中所流的嬌羞之色已讓見慣美女天丁大人徹底繳械投降! 過了也不知多久。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歉然道:「琴伊姐。對不起。我……」剛一抬頭。目光和南宮琴伊也是剛剛睜開的秋水明眸一對。南宮琴伊羞的在再,閉目。被他捕捉到的那一絲如夢如幻的星眸秋波中。流露出的也不知是羞惱。還是……還是少女芳心欲動的嬌怯。 四哥又是一陣眩暈。並非為佳人的秋水明眸所懾。而是驚覺她墨染般的垂肩秀髮竟然比那勾魂懾魄夢幻迷離的美眸更加動人。那是一種真淳樸素的天然。襯的她人宛如清水中的芙蓉。令人詫異她天生麗質的竟然可以達到這種境界而宛如兩行潔白碎玉的皓齒細緻白皙似綿雪的玉手纖細小巧不堪一握的柳腰。更加融匯成了人為之迷醉為之瘋狂的無限春光。挑戰著龐昱意志和定力。 「琴伊姐。這輸液…輸液的針。要從下邊扎。我這就……這就幫你弄……」絕色當前。丁大人以他一貫正人君子的品性和絕世定力咬牙抵住了變成禽獸的動。懾定心神。低下頭來。開始尋找下針的血管。「若有的罪處。還請姐姐……見諒。」他艱澀的把話說完。伸手掀開南宮琴伊的裙裳手掌浮在她平坦的小腹之上不過分許。小心翼翼的解開了褲的繫帶。當時女子下裡的裙褲裡是沒有的。撥開後直接看見那處。婦女只有在月事來時才裹上一條棉巾。平時裙裡春光畢露 。溜溜的根本毫無遮掩。這是男尊女卑的傳統遺毒。為方便尋歡。翻起裙來便能辦事。 南宮琴伊身為同時有大宋公主天下第一名妓兩種身份的當代仙子。自然不會這樣穿著。褲裡邊的|衣下緣分做兩截。繫著寬不過兩指的丁字型的薄巾。密'的裹著那一抹脹卜卜的溝壑。邊緣隱然露出幾根烏黑的卷絨。 四哥要噴鼻血了。|的。腦子「嗡」的一下就那麼炸開了。就差沒有當場飆兩條血柱出來。後仰天摔倒。 一萬遍。一萬遍啊一萬遍!!!他默念了一萬遍正人君子咒。才好不容易按捺住心猿意馬要騎上去的淫念。扶著南宮琴伊做到床沿。佳人粉致的細腿長過半身。小巧的足踝和膝彎都是美麗羊脂玉白。腿線筆直無。沒有一絲稜彎矯。 天丁大人的動作很輕很柔。生怕弄痛了病中的玉人兒。卻反摸的南宮琴伊摸的肉麻兮兮。顫聲道:「你……你做什麼……慢點……」 四哥不想慢。想快。快找腿根處的靜脈把針插上去。可是南宮琴伊的秀潤美腿白的太過耀眼。耀眼的把本應是淡藍色澤微藏在肌膚下的細小血管(大腿靜脈是比其它血管粗。可是真的比起來還沒有南宮M的小指頭大呢)完全掩住。乍看之下根本就不知道。針應該紮在哪兒。 「琴伊姐。我……我找不到血管。你能不……把腿抬起來些……」 南宮琴伊雖害羞。但是也知道是要給她治病。找不著的方下針。先前經受的一切可都付諸東流了。迷糊中只能點了點頭。輕聲的喘息:「我……我沒力氣……抬抬不了腿……」說到後來聲細如蚊。聽來直與呻吟無異。 (沒力氣?哎。幫幫倒底吧。。) 四哥深深的又吸了氣。手掖著玄南宮琴伊兩脅。像抱娃娃似的將她整個身體抱上床。她的身體盈潤的緊。觸膚滑膩已極。抱在手裡完全沒半點瘦肋硬肌的觸感。指尖彷彿掐進一團綿細緻的頂級酥之中。滿掌都是膚滑|潤。 ——這時何等的麗質天生。秀霍亂重症者嚴重脫水肌膚乾癟的體征。在她這裡竟然完全感不出!!! 「你……你抱我做什麼……不是要……抬腿麼……」南宮琴伊他抱有點癢。微微側著身子。嫩紅的腳掌心微微翹捏。玉指輕蜷。修長小腿助的舉起。歪著粉頸嬌嬌的受。不住的呻吟輕喘。甚至一時間她竟有種倚在男人懷。花承朝露。|君採擷的錯覺…… 最後連呻吟都發不出來了。只能靠著龐昱肩頭死死喘息。 啊。又錯了!? 四哥一個激靈。趕緊扶著她腴嫩的小腰。幫正坐姿。從他的角度看下去。伊人如雲似瀑的香滑秀髮垂肩而下。映的胸口肌膚分外白膩。蕩漾著奶蜜般的潤。含待放的少女體即使在病中也不減處子獨有的嬌嫩瑩潤。 龐昱早在第一次見南宮琴伊時就已經見過她裸露的身子。方才也剛觸碰過她凝的香肌玉膚。卻還都能咬牙強忍住衝動。唯獨這時瞧見她這病中脈脈含羞的嬌靨。楚楚動人的風情。心頭立刻忍不住一陣狂跳。 昔日那個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九天仙子那個彷彿月宮嫦娥降臨凡塵的如雪佳人。如今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你快呀。我……怕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嗯。」正直的天丁大人含混應道。「咕嘟」又嚥下一口口水。右手小心翼翼的撫上她滑膩的大腿根部。驟的發現她兩條腿都汗漿漿的。似是蒙上了一層薄水霧。著手處凝脂般的肌膚更是溫潤滑膩吹彈破。彷彿上好的羊脂酥酪……第一次被男人觸及到身體私密的部位(不要想歪。對於姑娘家大腿也是私密!)。南宮琴伊聽著自己的心跳如鼓鳴鐘一般。羞赧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可是身體的感覺卻是最最真實的。滾燙灼熱的手掌密密帖著她膩滑的肌膚。燒的她面紅耳赤。心跳如鼓。一時間。嬌乏羞赧害臊期盼膽怯種種繽紛雜亂的情緒接踵而至。撩亂了她靜寂了十六年的少女芳心。 第三百五十二章 欲焰 丁大人嘴角。露出一絲壞壞的笑。 而南宮琴伊這時。軟軟的倚在床頭。半閉的星眸眼波朦。縮肩側頸。蘭指掐著掌心。一雙小手無助的垂在兩側肩窩畔。像只初生小貓完全沒有。抵犯的力量。 天丁大人笑更加壞了——不。不壞。是邪。 淫邪。 然後。再下一刻。邪的笑容乍的就僵住了。 「天丁大人。你要東西準備了。」天丁大人的手來不及往上進發就是直往腿心處啦)。湘蘭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啊。湘蘭。你來了呀。」四哥快的轉頭。作惡的大手……停著沒動。 動什麼動啊!血管都還沒找呢!!!「酒。棉團。小都給大人拿了。」湘蘭托著一個木盤遞到四哥面前。 天丁人看了眼:「,。不錯。幹的好。尤其是回來的這…真快。呵呵呵。唉呀。好像還少了筷子。拿手抓著棉團容易感染。能不能麻煩你……」 「竹筷在這裡。」彷彿料到天大人會有這樣的要求」。湘蘭變戲法似的從後邊摸出來一大把。有瓷的有竹子的。有木頭精雕的……這下子四哥找不支開她的理由了。只好老老實實的和湘蘭一起。把大腿內側的主靜找出來。 兩個人辦事嘛。效率當然高了。尤其是湘蘭小心翼翼的按著小姐的腿內側的某處部位。一次次的問「天大人。是這裡?」的到「不是」的回答就換一個的。到龐昱看清楚了瑩白肌膚下的一抹淡藍「嗯」的答了一聲。湘蘭停下手。前後總不過只用了半盞茶功夫而已。「好了。位置找到。我來扎針吧——呃。這裡血管比較粗針扎進去可能會有噴血的現象。你準備號棉團隨時幫忙把血揩掉。保證我的視線。」四哥吩咐完。親手用筷子夾起一小團棉球。輕聲道:「琴伊姐。我開始了。可能有些涼。你受些。」棉球上烈酒小心翼翼的塗抹在南宮琴伊的雪膚上。 這個年代沒有75濃度的酒精。只好改以烈酒來進行消毒。當蘸著烈酒的棉球觸碰到南宮琴伊嬌嫩敏感的大腿肌膚時她「嚶」的迸出一聲酥顫顫的嬌喘。龐昱恐她哪裡不適。急忙收手回來。不經意的筷子一抖。酒液滴落下來。順著伊人嬌潤的美腿曲線滑下。幻出一片月暈般的柔白膚光襯嫩膚乎要滴出水來。濃郁的酒香混合著中人欲醉撩人心魂的處子幽甜。再一次挑戰著的定力。 四哥心癢難熬了。欲大動了。是每個男人看這樣場景都會有的反應關鍵是心癢熬了情慾大動了。之後。能不能克制住。 四哥從來都是個定超強的男人。不然剛才就獸慾大發。撲上去XXOO了。但是這一次。看見南宮琴伊近乎全裸的下身。他腦中「嗡的一下幾乎炸開。腦海裡現的卻非佳人冰清玉潔的倩影。而是…… 而是和花想容幾番在床第間翻雲覆雨的旖艷場景! 是是花妖女搞的鬼!剛才……剛才那一個媚眼……媚眼……四哥猛醒過來花妖女剛才定是他身上施了什麼魅惑迷魂之術要他在給南宮琴伊輸時……輸液時做出什麼禽獸之舉——琴伊病危。稍有差池必死無疑。到時候三大花魁少了一個。再設法除掉鄒熙芸便只剩下她…… 好毒的女人!!! 四哥沒有時間往下了。因為現在的他轉眼從剛才的正人君子變成了一個面紅耳赤劇烈的喘著粗氣……惡狼! 對。就是惡狼你有看錯。現在天丁大人。喘息劇烈。雙眼赤紅。鼻頭佈滿汗水。喉結不住滾動。須之間便已成一隻發情的猛獸。而當時。他只不過是花妖女的媚眼一對。而且怕被鄒熙芸誤會立刻移開了。但仍然中了招! 湘蘭察他的異狀。輕輕問道:「天丁大人。你怎麼了?」 四哥不答。他在強。忍!忍!! 好就在這時。南宮琴伊下身寒涼。強支撐著撐起汗濕的上半身。拉過薄氈想要掩裸露的美腿。身子往下一低。沁著汗珠的腴潤胸口就那麼…… 完全暴露在四哥眼!!! 這種時候誰還忍住啊。四哥撲上去了。義無反顧的撲上去了。然後……然後……南宮琴伊「啊」的一驚呼。鮮血霎時染紅了雪白的床單。 表誤會。那可不是:女落紅。是人血。大腿靜脈飆出來的人血——中了花想容魅惑之術的四哥。拼著靈台最後的一絲清明。猛的抓過針頭往看好的血管紮下去。粗靜脈啊那可是。鮮血一下飆了出來。濺到他嘴裡。沒空管了抓過蘆桿做的輸液管接上針頭。飛快的用絲線紮了幾匝。再接好輸液瓶。前後不過電光火一剎。最多五秒鐘吧。完了扔下一句:「湘蘭。照顧好你家小姐——」嘩的站起來捂著嘴巴和鼻子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走的還不是門。是窗。 直接用頭把窗子撞破。翻出去滴! 翻 四哥。腹中彷彿一團火在燃燒。一手捂著鼻子。捂著。跌跌撞撞的往大門沖。 圓圓和小宛。惴惴不安的在外邊等忽然看見天丁大人衝出來。還是翻窗。齊齊嚇了一跳。也虧的她們嚇了一跳。不然要是過去問天丁大人怎麼了。保不齊就被四哥抓住肩膀往的上一推。扯著裙子往下一拽…… 哎呀媽呀。禽獸啊 四哥不想做禽獸。所以他想衝出去找水。最好能有個水桶。往裡邊一跳。把火壓住了暫時壓住了先。頭再去找花妖女「算帳」。把火在她身上發出來。 不過世上還就真有這麼奇怪的事。冷風一吹。本來在他心口灼灼燒騰的火焰乍的就熄滅了。四哥衝去五六步才。邪門的胸口竟然不熱了。下邊也不衝動了。只是靠著牆大口大口心有餘悸的喘著粗氣。 喘了兩口忽然著不對勁了。這的方是女病所啊。為病房不夠。許多病情較輕的病都被安排在外頭搭起簡易鋪子上——病人不是主要的問題。主要的問是鄒熙芸她們都在這裡忙碌。突然見到四哥衝出來一齊轉頭看著他。看著他滿大汗。靠著牆。喘著氣。捂著鼻子和嘴。一手的血。 「天丁大人。你怎麼了?」鄒熙芸算冷靜這一沒喊漏。 「沒沒事……」四哥意識到失態。連忙用揩。結果竟然越多。的整個手背都濕漉漉的。還以為是汗呢仔細一看。全***是血!!! 怎麼會這樣!?不是就扎針頭不小心濺了一點血嘛!?是啊。濺的是「一點」可之後四哥以他絕無僅有的強大毅力。抵著心裡燃燒的慾望之火。把輸液管紮好給了湘蘭。確保了南宮琴伊的安然無恙……而他自己。憋出鼻血了! 目睽睽之下。四哥不可能解釋的清楚。因為要說花想容一個媚眼。就讓他像吃了春藥一樣在南宮琴'的病房裡差些兒忍不住作出……那樣的事情除了親身體驗誰也不會相信。而會覺的他。強詞狡辯。無恥不要臉! 那麼為受害者的天丁大人就只背黑鍋了給南宮大家輸液。輸的自己出鼻血通常這是只有色鬼淫魔登徒子在美女的裸體之後會有的反應。 天丁大人在病房裡輸之機「做」了什麼壞事。在場的姑娘們丫頭們誰也能猜出幾分來。 ——理所當然的。四哥遭到眾女整齊一致的鄙視。而罪魁禍首花想容不但沒有一點道歉悔過的意思。反跟著揶揄戲譴。嬌嬌的他一眼:「喲。天丁大人。南宮大家的身子就那麼好看麼。看的你……咯咯咯咯咯咯——大人∼∼不用奴家給你塊絹兒擦擦呀?這都說啊。人不風流枉少年。這話用在大人身上還真的沒錯呢。咯咯咯咯咯咯——」豐滿的胸脯不住輕晃。顫起一片誘人乳浪。 花賤人!死妖女!四哥真恨不把她吃了。但是現在周圍那麼多姑娘用鄙夷的眼光瞪著。連好些躺的老百姓都在看他天丁大人的笑話。他難道還能撲上去揪著花想不成?那色坯淫魔的罪名豈不是更加坐實沒辦法只用眼睛狠狠的瞪她。表明心中的無限憤慨。可轉念又一想。不行啊。萬一要是花妖女再放個之前那樣的「媚眼」。那自己不是當場就要……失態! 失態可就麻煩了。要是失態的嚴重變成了「濕態」。那他以後。真的就想都抬起頭做了。「哼。誰搗的鬼。誰自己心裡有數。」天丁大人兩眼一翻。望著天。哼道。 「鬼?天丁大人在南宮姐姐那不知道看見什∼∼麼∼∼。憋出血。這也能搗鬼?」花想容掩嘴俏笑。一雙澄亮媚眼。水汪汪的便如秋翱。眨呀眨呀透著……事件一無所知的的無辜。然後又用她嬌媚的喉音咕道。「唉。對南宮大家動手不成。就把火往奴家處撒麼?也罷。要是天丁大人實在忍不了。奴家就容許大人放肆一吧——熙芸妹妹。你說好不好?」 (這樣的女人。不辦不行!) 看著被問粉面通紅。想說「」怕暴露了和親密關係的鄒熙芸。四哥火冒三丈。戲弄老子就算。戲弄老子女人? ——媽的。在楚不把你辦了。龐四罔下邊一條槍! 四哥咯的一咬牙。邪祟的念頭在腦海裡滋生。 第三百五十三章 偷香的悲劇 多時候,邪念是做壞事的第一步。 這個道理,在四哥身上同樣適用,他打定主意要報仇、替娘子把這口惡氣討回來(咳,注意啊,精神高尚的天丁大人可不是為自己出氣哦。)至於討回來的地點,在床上還是在野外,或者小河邊甚至馬背上…… 那就要到時候……再看了,四哥這個人喜歡隨興所至,野戰——不對,到野外報仇也是有可能滴嘛。 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接下來的三天,發生了兩件大事情,一件是意料之中的,因為輸液的及時,南宮琴伊得救了,沒有留下任何的後遺症,那個端莊嫻雅、婉麗若仙的冰雪佳人重新以一種美絕塵寰的款款儀態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件當然是喜,歡欣鼓舞的喜事。 還有一件,是悲劇,而且是場姑娘們多數拍手歡慶的悲劇。 ——天丁大人病了,也是霍亂,就在給南宮琴伊輸液後的第二天夜裡,深夜,像之前幾次那樣突然消失了影蹤不見的天丁大人,被發現在花想容位於客棧的住處後頭伏地大吐不止,旁邊還有一支吹筒式的**香。 雖然天丁大人一口咬那玩意不是他的,肯定是哪個下三濫的採花賊想到的客棧(府衙直接包了城裡最好的客棧給天丁大人一行住下)採花,然後見到他回來取東西,嚇得溜之大吉不小心把這東西遺落下來,而他聽見腳步聲過來查看,看見迷香剛要撿起來,胸腹裡突然一陣翻騰然後就吐了……但是,除了鄒熙芸以外,眾女都對他投來懷的鄙夷的甚至不相信的目光。 得到人民群眾的理解,四哥病得更重了。很明顯出現了劇烈嘔吐的症狀患上的也是霍亂,而且十有**是因為給南宮琴伊輸液時,帶有霍亂病菌的血濺到他嘴裡造成的傳染,一向對瘟疫嚴密防護的四哥光想著報仇的事了,回去既沒有漱口也沒有及時服一些防護的藥物釀成這場「報仇」不成反發病的悲劇。 悲劇啊!體格強勁、身體健壯天丁大人。就此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病來如山倒管第一時間掛上了點滴。又由已經康復地王惟一親自診斷、開藥、施針。依然是吐得翻天覆地。頭暈眼花。拉就更別提了。簡直無法用言語描述啊至四哥都懷。是花妖女在熬給他喝地藥裡邊下了巴豆存心整他! 花女丫地太毒了。害得他白白失去了「接受南宮琴伊盈盈下拜滿懷感激地對他說「謝天丁大人救命之恩。」然後他理所當然地順勢過去攙著伊人軟滑溫膩地藕臂。把她散發著蘭麝幽香、楚楚動人地身子扶起她感受他懷抱地溫暖和臂彎地強健」這樣地大好機會。只能虛弱地躺在床頭接受南宮琴伊地一聲致謝。 「啊。我地人生就像茶几。上面擺滿了杯具;人生又像茶杯。本身就是個杯具;人生更像茶葉。終究要被浸泡在杯具之中——」一望無際地長江上。一支立滿精兵地船隊破浪前行。行駛在最前邊地四桅巨船。張起了十二張帆。鼓足了風駛來。船底激得浪花翻騰。船後一條白線。遠遠瞧去氣勢驚人。船上裝飾華麗。兩側高舷牆上密密麻麻開了幾十個設槳架地小門。船頭豎了三根高高矗立地旗桿。中間一面黃綾緞地大旗。竹著金燦燦地團龍圖案。 比龍旗稍低。還有一面赤紅如血地三角旗。上書斗大一個「龐」字。 船頭。一位長身玉立、氣宇不凡地翩翩佳公子。望著前邊波濤洶湧地滾滾江水。用他充滿磁性和凝聚力地聲音仰天長吟。頗有昔日曹操率八十三萬大軍南下吞吳。在赤壁橫槊賦詩地豪邁氣概。江風拂過。吹得他袍袖翻飛。風姿飄逸過人。 這個玉樹臨風、卓爾不群地年輕俊才。當然是四哥。被霍亂狠狠折磨了一通——不。準確說是親自戰勝了霍亂病魔以後。瘦了整整一大圈地他。婉拒了楚州軍民留他多玩幾天地好意。毅然踏上了南下地旅途。 「念什麼歪詩呢,死淫棍。」嬌的喝斥聲中,一隻白細小腳飛踹過來,踢得就是天丁大人的命根子,來的又快又狠,完全是要把他那活廢了的架勢。 天丁大人早有準備,身子一晃,輕鬆躲開,嬉皮笑臉的道:「哎呀,公主,你踢我做什麼呢?這常言說得好『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極點用腳踹』,公主難道對我,已經愛到極點了麼?」 「哼,就踢你,踢死你活該,淫棍、色坯、登徒子、臭流氓!呸∼∼∼」小公主衝他吐舌頭,扮了個自認為「猙獰」鬼臉,不過在四哥看來,如果拋開和她現在的年紀、身份大不相稱的凶暴,其實還是非常可愛滴。 「什麼『淫棍、色坯、登徒子、臭流氓』,你叫誰呢?我的公主殿下。」四哥猥瑣地沖小公主挑挑眉,然後得意一甩頭,「知道麼?在楚州,老百姓們可都喊我……喊我什麼來著?喊什麼……湘蘭,你知道麼?」 湘蘭是個不會說謊的好姑娘,但是卻對那天親眼目睹的四哥的某些行為很鄙夷,偏過頭去不情願地答了句:「萬……萬家生佛啦。」 四哥飛快接道:「聽聽,聽聽,萬家生佛!這才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啊,知道麼?我『發明』的輸液救了楚州全城百姓,連王老神醫都說,今番若非天丁大人仁心忍術,楚州一地恐要橫屍體遍野!」 「所以老百姓們才奉大人為『萬家生佛』,還有『救苦救難天丁大人』的平安符在民間流傳呢。 」韓琦自然是堅定地站在天丁大人一邊,而且為能跟隨在這樣一個前後在楚州待了不到半個月,臨走時全城百姓自發相送,奉上萬民傘、德政牌無以計數的好官,而感到無比的驕傲和自豪! 「哼,那一定……一定你誤打誤撞碰上的,哼!」小公主桀驁不馴的一甩頭,大眼睛很鄙夷地用眼角掃過他,本來還想踹幾腳擰兩下的,可想到琴伊姐姐的姓命好像、似乎、的確……也是這個淫棍、色坯、登徒子、臭流氓給親手救下的,氣勢上頓時減卻三分,嘟囓著小嘴「哼」一聲跑旁邊去懶得理他了。 六朝古都近在眼前,明媚陽光下,江水悠悠而來,兩岸綠草紅花,一片生意盎然,眾女紛紛走上船頭,眺首遠望,不時的發出的驚歎和歡呼,尤其是最愛玩鬧的小香君望著兩岸的宜人美景|Q□=sh□=ω□ng|,拍著手,蹦跳著,嘰嘰喳喳像只歡快的小鳥。 而眼看要回故鄉的鄒熙芸,俏臉這時也綻放出喜悅的笑容,彷彿即將帶著情郎回家拜謁母親兼求婚的豆蔻少女,芳心惴惴還有一點小小的緊張,不時地還悄悄往龐昱看兩眼,粉頰飛紅,只是明媚眸中不知為何竟藏著一絲淡淡的憂鬱。 唯獨南宮琴伊靜靜望波瀾壯闊的滾滾長江,即便大病初癒不幾天,此刻的她仍是美得驚人,皓齒明眸、長髮垂曳,纖細的身子剔透玲瓏,雪樣的白綢裙下露出一雙晶瑩圓斂的玉致美足,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超然於俗世所有貪嗔癡的七情六慾之外,更像是深山窮谷中淌留至純至淨的清洌泉水,愈看愈是動人。 韓理所當然地看得癡了,忽聽旁邊一把深沉悠揚的男聲唱道。 滾滾長江東逝水 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 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 歌聲在長江之上迴盪,很久有展露才華的天丁大人,有感而抒、應景而發,唱出了這首蕩氣迴腸的《臨江仙滾長江東逝水》,前半闕豪邁悲壯,唱盡了英世偉業的消逝,像滾滾長江一樣,洶湧東逝,不可拒,後半闕抒發了握杯把酒談笑間的寧靜與淡泊,在天丁大人這樣淡泊名利的英雄少年心中,那些名垂千古的豐功偉績只不過是荼餘飯後的談資,何足道哉! 別韓琦現在身為武將,日後可也是一代文學大家,這時聞聽天頂大人詞作豪放不失含蓄,高亢中隱有深沉,讓人感受到滄涼悲壯的同時,又烘托出寧謐高遠的意境,實在是開一代詞風之先河,無怪乎京城第一才子歐陽要修甘拜下風,連那號稱天下第一才子的江南柳三變也要自愧不如! 韓琦感覺到了,他對大人的敬仰真的就如同眼前一望無際的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一發不可收拾,更不用說在那個年代從來都是追逐仰慕才子的姑娘們,看著天丁大人的目光,從最初的鄙視變成了敬仰、愛慕,甚至……熱烈如火! 天丁大人一:唱罷,眼神不經意地掃過河岸,忽然看見兩匹快馬,沿著江岸往江寧城的方向飛速急馳,馬也是千中選一的好馬,只不過這時嘴角已帶著白沫,顯然是經過長途急馳,馬上人騎術精絕,裝束卻十分古怪,穿著大紅醒目的葉子輕甲,背後插著三角形的四面小靠(旗),頭盔上更是插著一支高高飄揚的翎羽。 天丁大人不識軍機,看了兩眼不當一回事,一旁的楊排風卻面色乍變。 「不好,出事了,這……這是傳遞邊關緊急戰報的鴻翎急使!」 第三百五十四章 驚變 啥,鴻翎急使!?」四哥怔了一下 這名字他熟啊,鴻翎急使嘛,漢武帝弄出來的類似八百里加急傳遞軍報的信使,他還沒穿讀大學那會兒在家看《漢武大帝》,畫面裡頭漢武帝在皇宮裡焦急等待,外邊忽然想起急促的馬蹄聲,然後見到一個穿紅的信使手裡舉著軍報衝進來,一邊跑一邊喊「漠北大捷,漠北大捷!」 當時見著,四哥那叫一個熱血沸騰啊,恨不得跳到電視機裡頭去,和漢武帝還有所有徹夜等候的文武大臣們一起歡呼。 大宋朝竟然也有鴻翎急使!而且還跑到江寧來!? (呵呵,有意思了這下。) 天丁大人眼中光一閃。 「排風姐莫急。」他淡淡一笑,「時到了江寧,喚他們來問問吧。」 「嗯。」楊排風了聲,目光卻仍盯著岸邊遠去的兩騎,姣好的秀美微微顰起,彷彿有種不詳的預感隱隱籠罩著心頭。 眾女並無所覺,依然在船頭指點兩風光,談笑晏晏。 走到龐昱身邊,恭聲問道:「大人,這次到江寧,我們是打起欽差旗號正式入城,還是微服先行探查一番?」 天丁大人望著滾滾江。頭也不回地甩他八個字:「擺足威勢。大張旗鼓。」 韓琦一怔。不明白為什麼一低調地天丁大人突然一下子不低調了。 「我等今番南下。乃是帶聖上巡狩江南。宣示天子威凜。沿途一路所經州府。本欽差微服行事。除貪官、罷污吏、懲奸邪。算是我龐四額外為百姓盡一份心力。而到了江南。自然以皇上交託地大業為先。若是又弄那微服私訪、暗查吏治之舉。別地不說光這江寧府大大小小地官吏。恐怕就要人心浮動。惴惴難安了。」他仰頭望著浩瀚無垠地天際。似是喃喃自語一般地道。「江南維穩。江南維穩!臨走時皇上再三授我四字。就是不想在這(西)南北戰事將起。舉國交困地時候。江南腹地再起波瀾。所以……」 「末將明白!」韓琦可是四哥看重地人才點即通。「大人命我等打出欽差旗號。三千將士枕戈以待。大張旗鼓進入江寧。正讓江南百姓見識大人威儀。一展我軍雄武、昭示大宋天威。震懾一應心懷鬼胎地霄小奸佞。」 「嗯是如此。所以我們這趟入城。不但要光明正大。而且要弄得聲勢浩蕩——告訴弟兄們。盔甲全部穿好。武器擦亮。旗幟通通打起來。你們是大宋最精銳部隊。就要拿出該有地氣勢和膽魄來!」 「是!」韓琦領命而去。 大船繼續破浪前行了不到五里地,忽然,隱隱約約又傳來一陣馬蹄聲,楊排風第一個聽見,側眸一瞥,兩匹快馬自上游沿岸奔來,一黑一赤。 赫然是方才經過的兩匹。 馬兒原路返回馬上卻沒有人。 剛才的鴻翎急使哪去了!? 第二個看見馬的鄒熙芸(鄒MM分心了,不然未必比楊排風發現的晚)才意識到這點,楊排風已經提著她的亮銀燒火棍從船頭躍起,橫空掠向岸邊。 「排風姐,危險!」四哥急的跳腳大喊滴親娘咧,這可是幾十仗闊的江面啊火帥姐姐要是掉下去了,那他不得心疼死!!! 火帥姐姐真的掉下去了出去五六丈遠,她曲線瑩潤的身子終究抗拒不了地心討厭的引力挺挺地往下甩,四哥緊張地大氣也喘不過來了, 「停船,靠岸,放板!」他急的狂喊,長江波濤洶湧,下邊不知道有多少礁石暗流,四哥叫放~板,那是要親自過去救人,為了火帥姐姐連命都不要了。船頭一旁的花想容瞧在眼中,勾魂的杏眸裡閃過一絲和她的絕世妖嬈、萬種風情大不相稱的銳芒,也知是嫉妒呢還是怨恨男人的風流。 這一幕,火帥姐姐事後知道了一定會被深深感動——當然,前提那得是四哥真的親手從江水裡把她救上來,但事實是,火帥姐姐直挺挺地掉下去,眼看要栽進水裡,一雙美足在水面輕輕一點,就那麼騰躍起來,「嘩——」地又掠出去三丈遠,然後又是三丈……再三仗……再再三丈,幾個起落就那麼飛掠上岸,穩穩地落在了黑馬的馬鞍上,手裡仍是穩穩地拿著燒火棍。 然後,她左手控住韁繩,美腿夾持馬腹,穩穩地把黑馬停了下來,右手則是持著燒火棍,攔住了另一匹似是受了驚的紅馬!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無論是她水上飄縱的輕功、還是這精湛已極的騎術,不是說女子,就是這天下間的男人,又有幾人堪比?幾人能及? 四哥的改口也是相當之快。 「停船,靠岸,放舢板!一定出大事了,事關邊關戰局,本欽差要查個究竟!」大義凜然,憂國憂民,韓琦看著又是一陣激昂,連忙指揮兵士們照天丁大人的吩咐放下舢板,操船靠岸 自告奮勇拎著朴刀、寸步不離地護在天丁大人身邊,一個來到岸上。 「排風姐,怎麼了?」他一上岸,飛奔著衝到楊排風身邊。 楊排風不搭理他,只是頂著韁繩和馬鞍。 韓琦跟著過來,一眼望去,驚道:「這……這就是剛才那兩匹馬,為何去而復返上的鴻翎急使哪兒去了?」 天丁大人也微變了臉色,沉聲道:「排風姐,你在船上就看出來了,送信的鴻翎急使恐怕已遇不測?」 「嗯,我在邊關常馬為伍,馬兒是否驚了,怎樣驚得,隔遠就能看出來。」楊排風神情凝重,但依然不減其颯爽英烈的少艾丰韻,修長玉手指道,「你瞧,這裡的血漬還未乾透,他們……只怕已遭了別人的毒手!」 馬鞍上果然是血漬斑斑,帶殷紅。 天丁大人孔一沉,凝然道:「韓琦!」 「末將在!」 「三千禁軍,留一千戍衛船隻,剩下的你率領著江岸、水裡給我搜!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屍體找出來!」 「命!」 ××××××××××××× 兩具死屍,此刻就擺在上,天丁大人和楊排風的面前。 「兇手殺人之後,把屍體綁上石,沉到江裡試圖毀屍滅跡……」韓琦在匯報發現屍體的情況,「幸好大人明鑒,讓末將帶人往水裡尋找,兩個熟諳水性的弟兄在下游半里外找到了屍體,不過面部已被劃得稀爛…… 龐昱「嗯」了一聲到這兩具屍首身上都是**的,他又何償不知道屍首必已被拋人江水中,但為什麼兇手要把兩人的臉畫花,難道是怕被認出來? 「末將仔細檢查過了,兩人的死因是胸口中箭,一箭致命,依傷口判斷該是是同一人所為。 且兩人身上並無暗藏的火漆封筒(封裝緊急戰報慣用的「器皿」口有火漆密封,防治送抵前被人私拆)或者蠟丸(直接割開腿,藏腿肚子裡,或者塞菊花……)之類,想必已經被兇手取走……」 韓琦的分析不無道理,但其實是廢話,人都死了,還指望軍報留下來?天丁大人直接轉向火帥姐姐,問:「排風姐確定這就是剛才送信的兩名鴻翎急使?」 楊排風不語,蹲下來把其中一具死屍的靴子拔脫,抽出腰間的短匕一割,粗布襪子登時割了開來,腳板心上赫然印著一個鴻翎形狀的紋身(或者紋腳?),旁邊還有兩排赤黑交雜的小點,楊排風一見之下遠山般姣好秀眉登時起。 「這……這是什麼?暗記?」四哥不理解。 「嗯說對了,這是鴻翎急使的身份標識。」雖然甲板上都是可以信賴的自己人,而且航行中絕對不愁被人竊聽,楊排風聲音仍是壓得很低,「鴻翎急使負責邊關緊急消息的傳遞果被人利用、或者假冒信使送來錯誤消息,後果不敢設想以從太祖皇帝效仿漢武建立鴻翎急使伊始,就獨創了一套嚴格的身份鑒別方式。鴻翎急使只受皇上調遣所有的排序編號也只有皇上一個人清楚,即使是樞密使(宋朝最高軍政機關首長)也無權干預。」 「那這兩人……」 「鴻翎急使負責傳遞邊關緊急戰報關主帥被允知悉轄下一地鴻翎急使的部分編號以及部分職銜,以便有重大消息需要緊急送遞京城可以做出及時調派。楊家軍戍守北疆,轄下關隘眾多,軍卒逾五萬之數,元帥軍務繁忙,鴻翎急使的調度一向由我負責,所以……」 「你不在邊關,那麼……這兩人是穆元帥派來的信使?」四哥搶著問。 「也可能是元帥送了消息到京城,然後皇上又派他們送來江南。」 「送江南做什麼?」 「不知道。」 天丁大人的眉頭皺了起來,什麼樣的緊急消息,從邊關送到京城還要轉送江南?訓練有素的鴻翎急使為何突然遭人狙殺?兇手是如何知道戰報的事情,而提前準備下手?什麼樣的高手可以在一瞬間射死飛馳中的兩人…… 太多太多的問題一下子全擠在他腦海裡,本來就危機重重的江南之行霎時又蒙上了一層深濃陰霾。 第三百五十五章 赤裸裸的勒索 寧矗立前方。 六代帝王城。三吳佳麗的。依山水虎踞龍盤的江寧城。不僅是整個江南最宏偉的城池。更是長江下游最重要的軍事重鎮。 昔日大宋開國名將曹彬率水路大軍十萬三面攻伐南唐。一路勢如破竹。石秦淮河口三戰。南唐屢戰屢敗。唯都,江寧(那時候叫金陵)久攻不下。勞師損兵無數。的李後主不忍兵戈久懸百姓受難。率文武百官肉袒降。大宋旗這才以插上寧城頭。 欽差大人一行由水|入城。站在船首極目眺望。龐昱深深感受到了這座六朝古都的宏偉與壯闊。以條石糯米漿構築成的堅固城牆四周環連。城頭堡壘遍佈。角樓四立。箭樓女牆懸門甕城鱗次櫛比。不愧是昔日南唐窮數十萬民夫之力耗十數載之功傾力打造的帝王之都。 也只有太祖皇帝的雄才偉略文治武功可以降伏這座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金陵城。也只大宋朝可以真正振興這座歷經風霜的六朝古都!秦淮河邊。江寧府兼江南東路安撫使司馬池(江南東路最高長官)建康軍都指揮使皇甫(江南東路最高軍事長官)江南東路轉運使宗政卿(轉運司官。負責一路的財賦和監察)江寧通判文彥博等率領江南東路大小官員的方士。一早便立在頭上迎候。 懸著天子龍旗大船抵達。司馬池激動起來。這次天丁大人奉旨南下代天巡狩名為宣誓天子威德視察江南民生吏治。真正的目的……司馬池身為江南東路的最高長官。對北方和西的局勢多少也有風聞。皇上命天丁大人攜三大|南下。真正的目是什麼。隱約的他也猜到了一些這是關乎大宋國運社稷存亡的大事。只要配合天丁大人把這件事情好。他的途無量啊! 大船終於靠岸。船高矗立的玄黃天子龍旗和龐字大旗迎風招展。赫然醒目。船上遞|踏板與碼頭搭好。七八名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卒擁簇這一位俊朗少年昂然走來。英姿颯爽。目如朗星肋下一柄青鋒佩刀輕輕擺動。英武中透著才子文人一般的儒雅。直叫人傾慕不已。 司馬池精神一振。立即領文武官員趨前相迎。躬身施禮道:「下官等恭候欽差大人多時了。」 俊朗少年嚇跳。急忙往閃開。司馬池愕然。隨即見那俊朗少年身著一員白袍小。身披亮銀甲頭戴鳳梧盔唇紅齒白。眉目如畫。比先前那名少年俊了三分。美了七分。盔頂三支潔白的翎羽隨風飄。襯的他更是質美如玉。 司馬池更加驚。暗忖:莫非這位才是天丁大人生的……這也太俊了吧。莫不是皇上有寡人之好。這才大加提拔…… 丫想的不乾淨。行禮都忘了。忽聽後邊的建康軍都指揮使皇甫|喊了聲:「楊將軍。您怎麼也隨天丁大人一同南下了?」 您!?後的大小"員一時全啥 能讓年逾五旬久經戰場。轄下統領建康軍數萬驍銳皇甫將軍以「您」相稱。這位俊美如女子——不對。根本就是女子只不過以男裝打扮的少年將軍想必那楊門女將中第一善戰的無敵先鋒楊排風了! 楊排風貼身護衛。見皇上對天丁大人的這次南|有多重視了而且也說明天丁大人在江寧。可能遇上需要楊排風保護才能確保安然無恙的危機。 司馬池能當上府尹自然不會是傻子。皇甫喊的這一句。讓他更加驗證了之前的猜想。在他暗暗計劃怎樣配合天丁大人把盤踞江寧的南唐餘孽一網打盡的時候。身著一襲紫色雲紋官袍頭戴金絲翠玉乘龍冠的天丁大人這才以一種停嶽峙的雄偉姿態緩步從艙中走出。雄偉如山的驅體筆挺如槍。完美的一如大理石雕像的英武臉孔掛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迎著江寧大小官吏驚詫的目光(天丁大人太年輕了嘛!)。他用他如點漆。奕奕有神的銳目一掃。朗聲道:「諸位久候啦。江寧鍾山龍。山川秀美。龐某一路留戀風景。倒是擔擱了不少時候。」 在場的江寧大小官吏。見到天丁大人如此年輕建武。已各吃了一驚。再聽到天丁大人說如此隨和。小小-便登臨高位卻沒有一點張狂不可一世的架子。惴|懸著心全都鬆了下來。司馬池皇甫|等連忙上前參拜。天丁大人笑著扶起將司馬池。臉上看不出一點之前面對屍體時的凝重和嚴肅。按按手止住下裡一片恭阿之聲。運足中氣道:「江寧一的本多紛亂。全仗司馬府尹率領諸位大人坐鎮中樞。勞心費力。為百姓謀福。為大宋鞠躬盡瘁。江寧致有此安 上有旨。司馬池進封太中大夫。仍知江寧府諸事(就上去了半級。在中央安個虛。府尹繼續著。不過以後要是再升直接就跳兩級)。」 司馬池受寵若驚。急忙跪倒:「謝皇上厚賞。此臣份內之事。臣不敢居功。」 「哎。司馬大人過謙了。江南安定。民生富庶。司馬大人位居首功。怎能不加封賞。」天丁大人聲音很大。好像有意要讓全場聽見一樣。顧盼之間。威儀自具。盡顯他少年龐青天的氣度英姿。「各的官員做了什麼事情。做了多'。好事還是事。皇上心裡都是有數滴。尤其今天到場的各位以及江寧其他大小官員。你們的為江寧的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江寧城可以今天。你們所有人功不可沒!皇上有旨。江寧城一應大小官吏。加奉一年。以資嘉獎。」 在場大小官吏早聽天丁大人自京後一路行來。懲貪官。除污吏。疑案。為民除害。江寧城做為此番南下的目的的。肯定也少不了一番「嚴打」。這做"的嘛。十有九貪。無非是貪多貪少。老實說今天在這裡迎侯天丁大人的數十名官員。少一多半心中惴惴。生恐天丁大人為了自己的功績和輝煌前途拿他'|下刀。 誰知天丁大人一來。升府尹大人的官。又當眾宣佈給他們加奉……難道這是在暗中會他們?只要江寧好。江寧好。江寧城的大小官吏就也都「好」。以前做過什的通通可以既往不咎!? 對。就是這個意。四哥出發前已經和皇帝姐夫商量好策略了。一到江'的面上。就先封賞厚賜。甜頭給足。先把大大小小的官員穩住了。不要讓「空幻」鑽了空子。把他們拉攏過去。相互沆瀣一。一造反。 ——帳嘛。可以先下的吧。北邊還有西南安定了再慢慢算。 「微臣等謝主隆恩吾皇德。萬歲萬萬歲——」還是司馬池反應最快。第一個跪倒謝恩。接著一片的山呼萬。 ,典尚不此。緊接著天大人又當眾宣佈。江寧全境。免稅三年。三年內所有百姓。論士農工商。不需要向官府繳納一個錢。所有的收入都歸自己所有支配。沒有人可以干涉。也沒有人敢干涉。是的。他這次到寧來。帶來的是一個大大的蛋糕。不僅僅是大小官吏。就是普通老百姓也能享受到朝廷政策的惠及。在這個賦稅多如牛毛的年代。江南光是一畝的就要年納三斗。此外還有丁錢和徭役附帶名目繁多的田賦附加稅。例如頭子錢義倉稅農器稅牛革筋角稅進際稅蠶鹽錢曲引市例錢。凡此種種。老百姓辛苦一年的收入少說要有一半上繳。現在天丁大人一句話——不對。是皇上旨意一下。稅不用交了。生活水平平白白上升了一倍。老百姓豈有不感恩戴德。歡呼雀躍的?感恩戴德。歡呼雀躍之餘。誰還會跟著空幻去造反??? 釜底抽薪啊。招叫。先把你空幻起兵舉事的群眾基礎給滅了。看你在江寧還生的出事來?江寧可不只是大宋在江南腹的最重要經濟軍事重鎮。也是南唐舊都。'幻的老巢。寧穩住了。'幻即便舉事在別的城鎮也難壯大。江南之的便可安定。江南安定了。大宋朝就有了穩固的後方。就可以全力應對北方和西南的戰事。渡過眼前這個近乎四面楚歌(加上西夏可不就是四面楚歌)的大難關。 當然。'了江寧一的的稅收。朝廷的損失也不小。一年起碼百十萬貫打了水漂。皇帝姐夫跟四哥商量一下。半強迫半威逼的要他三年一年上繳一百萬把這錢墊上。理是時代週刊和香水那麼賺錢。理所當然滴要貢獻給國家。 這是勒索啊。**裸的勒索! 不過四哥經過深思熟慮。應下來了。 嘛。反正第一筆一百萬。有他的冤大頭小弟們(皇帝姐夫黑的那一百萬貫可不就是小弟們「貢獻」的)先墊著。他一個銅板沒出。不心疼。至於第二筆第三筆……哼哼。他在'會待很長時間滴。等北邊和西南局勢一穩。就把寧的大小貪"污吏通通辦了。家一抄。贓款一罰沒。學著小寶哥在賬本子上減個「一」劃掉個「零」的。還有什麼回不來! 第三百五十六章 喊冤 哇——」 「哇哇哇——」 「哇哇哇哇哇——」 緊鄰西城碼頭的大街上,不停地傳來女子的陣陣尖叫,毫無問,是奉旨欽差、少年青天龐大人的車仗駛離碼頭,往江寧城中心進發。 司馬池本來已經為天丁大人備好了十六抬大轎的錦簾肩輿,但是一向親民勤政、愛民如子的天丁大人拒絕了。天丁大人要騎馬,親自騎著皇上御賜給他的烏雲~招搖過市——不對,是讓江寧城的老百姓得償所願,親眼見識一下他們崇敬、仰慕、敬佩、頂禮膜拜的天丁大人的氣度和風采。 崇敬、仰慕、敬佩、~拜,這絕對不是吹牛,而是比鐵還要硬的事實。且不說以往北邊傳來的關於天丁大人的種種功績、讚譽,已經令人無比嚮往推崇,單是天丁大人自出京後一路行來,所經州府種種大仁大義、憂國憂民之舉,便叫江寧城的老百姓們無限渴望,能夠親眼目睹一下這個鐵面無私、不畏權貴,斷案、懲奸邪、除瘟疫,甚至被楚州百姓敬為「萬家生佛」的少年龐青天。 街道兩旁擠滿了一早就候在那裡、此刻終於得償所願的老百姓,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天丁大人,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甚至人群裡還夾雜了數不清的各色姑娘們,其中尤以懷春少女居多,其中有家教森嚴、難得出來閨閣的名門閨秀,也有情竇初開、思夫盼嫁的小家碧玉,更不乏十一二歲剛長個頭、在四哥的年代叫蘿莉、在這個年代已經可以定親嫁人了的小丫頭片子,而且居然還有不少青樓楚館的姑娘以及束髮結簪(表明已經嫁人)了的年輕少婦。 天丁大人的力看來只要是女人就想目睹一番啊! 打馬跟在後邊的司馬池忍不住歎。 欽差大人的車仗繼前行,原定一刻鐘走完的路程快半個時辰了也只行了一半,江寧城的百姓們實在太熱情了熱情到皇甫毓調了整整五千精銳士卒沿途維持秩序、確保道路的通暢,可路還是堵了,尤其是三年免稅的好消息傳出百姓們歡呼雀躍,紛紛擁上前感謝天丁大人帶來的恩典,士卒們根本攔擋不住。 而天丁大人呢也很樂意和百姓們多多接近。代表皇上展現他親民地一面。向江寧地老百姓們傳播來自聖上地恩典。 甚至出現了下邊地一幕。 「同志們好!」天丁大人在馬上朝兩邊地們揮手。 「大人好。」幾萬個聲音齊聲響應。 「同志們幸苦了!」 聽著山呼海嘯一般地「為人民服務」——啊不對。是「為大人效命」天丁大人熱血沸騰。矢志就是踏著屍山血海也要完成此番南下背負地崇高使命。他立刻有了回去以後開發「馬牌」。然後首當其衝給自己掛一個「汴V02009」地衝動。 「同志們好!」 「大人好。」 「同志們幸苦了!」 「為大人效命!」 持續的喊聲,使得沿途的老百姓們更加振奮激昂,想近距離一睹天丁大人風采的熱情有增無減丁大人當然不會拂了老百姓們的心願,走一段路便停下來面揮揮手,展示一下他的魄力風采所以有「哇!」「哇哇哇——」這樣的少女尖叫,一點也不稀奇。只是呢這麼一來,老百姓們,尤其是姑娘們,往前擠的更賣力更瘋狂了,弄得護送隊伍被拉成了長長的一條,護負責護衛禁軍精騎全給擠到後頭去了,天丁大人身邊就只剩下一個全副披胄、做男裝打扮的楊排風。 龍五呢?呃,四哥有秘密的任務交給他,辦差去了。 這種微妙的時候,通常會出現什麼情形? 刺客唄! 江寧是南唐舊都,也是「空幻」的老巢,更是南唐餘孽行動最猖獗、人員最密集的地方,而天丁大人在鳳臨閣一役以及之後的清繳反賊行動中又和「空幻」結下了深仇大恨,窮兇惡極的反賊大有可能在天丁大人入城時趁著百姓夾道歡迎、場面混亂時發動襲擊,刺殺天丁大人為在京城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這一點,司馬池很早就想到了,老早就和皇甫毓安排好了萬無一失的策略。負責沿途衛戍的軍隊表面看來是五千,其實還有另外五千人混雜在夾道歡迎的老百姓中,街道兩邊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三天前就被清理一空,現在佈滿了衙門的眼線和暗樁,沿途的所有可以發動襲擊的制高點,比如酒樓、茶館、客棧等等裡邊也是全部換成了衙門的人,「空幻」若針要發動襲擊,除了孤注一擲由個別人等從人群中突然殺出,拚死一搏,再不可能有別的辦法! 不過就算真的有這麼不要命的殺手死士,甘願冒著被混在人群中的建康軍精銳亂刀分屍的危險衝出來,恐怕還沒到天丁大人面前就已經被亂箭射成刺蝟了——街道兩旁的 ,衙門可不是白「佔領」的,各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弓備了不知多少,只要有人敢衝出來對天丁大人欲行不軌,一秒鐘,最多,至少就會有三四十支箭釘在他身上! 所以司馬池很自信,天丁大人這一路絕對安全,便是路再擠、人再多,車隊行進的再慢,反賊也鬧不出什麼事來! 變故,往往就發生在絕對的自信中。 天丁大人騎著烏雲~來到了大街最前邊的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四個方向的嘛,人多,而且兩邊的建築離得相對也遠,遠了,制高點的弓弩就失去了準頭,留給行刺者的時間也就相應的長了…… 司馬池才意識到可能出問題,車隊前方的人群中忽然一陣騷動。 是刺客!?南唐反!?空幻行動了?!刺殺天丁大人!!! 司馬池嚇得出了一身冷,急忙打馬衝前,剛要喝令士卒護駕乍地見人群中衝出一道灰色身影,抱著什麼東西衝向天丁大人。 暗器?刀子?還毒蟲毒蛇? 司馬池感覺心也要從胸腔跳出了,天丁大人若是有什麼損傷他這個府尹也就做到頭了,急喊道,「來人吶快保護大人,把……」他還沒喊出「刺客」兩字來,「撲通」一聲影在天丁大人馬前倒了下去,準確說是跪倒下來,呼天搶地的喊道:「大人,冤枉啊婆子全家被狗官害死,求天丁大人做主!」 什麼呀,是攔路喊冤…… 呼——司馬池才鬆了口氣,猛地一驚。 什麼,攔路喊冤!? 他的治下,竟然有老百姓攔路喊冤!!! 天丁大人不愧是經常被人攔路喊冤主下,錯了是「被」喊冤,是對他喊冤的主經驗那叫一個豐富,不慌不忙地下馬來起跪在地上的老嫗,道:「老人家,你有什麼冤情,且慢慢道來,本欽差一定為你做主。」 老嫗顫巍巍地站起,枯瘦的身子彷彿一吹就要倒似的,老淚縱橫地道:「大人,老婆子……老婆子要告、告狗官……」 「告哪個狗官?」 「告……告……害死我兒、逼死我老伴……搶了我女兒的狗官……大人,你要為老婆子主持公道啊!」老嫗哭得聲淚俱下,哀不自勝,本來激動熱烈的歡迎場面,一下子成了她哭訴冤屈的公堂。 老嫗年事已高,說話有氣無力,又是一口江寧山野話,四哥雖然站得近可聽得也不甚明瞭,不過有「害死我兒」「逼死我老伴」「搶了我女兒」這幾句,那麼肯定不會是一般的案子,告的也肯定不是一般的「狗官」。 四哥就喜歡這種案子,當著今天在場的數萬百姓把狗官揪出來,匡正國法,為民除害,讓江寧城上上下下親眼見識一下「少年龐青天」的執法如山、鐵面無私,當即袖袍一拂,威風凜凜地道:「老人家,要告什麼人你說便是,本欽差此番南下,聖上特御賜尚方寶劍,可先斬後奏,殺盡天下奸邪。若是狗官罪名查問得實,本欽差絕不二話,立將其斬首示眾,給老人家您和江寧父老鄉親們一個交待!」這番話自然又博得周圍百姓們的一致叫好,以前只是聽人口口相傳,現在終於親眼見到天丁大人的凜然威儀,激動、興奮、愛戴、膜拜溢於言表! 「老人家,你說,要告的究竟是誰?」 「是……就是……」老嫗顫巍巍地身處手來,往天丁大人身後一指。 「就是他,這個挨千刀的狗官,害死我兒、逼死我老伴……搶了我女兒!」 指的不是別人,赫然是江南東道的最高軍政長官、一把手。 司馬池!!! 天丁大人吃了一驚,回頭盯著愣在馬上不知所措的司馬池。 司馬池更驚,他雖然算不上一清如水,可是也沒做過什麼滅絕人性的壞事,喊冤的這位老嫗他根本從來就沒見過,何來什麼殺兒子、逼老伴、搶女兒!? 兩人互相望著,大眼瞪小眼,路邊百姓們和混在百姓中的軍士們目光自然而然也跟著一起轉了過來(那當然,攔路喊冤告他們老大,誰不下意識轉頭看),就在這時,本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痛哭不止的老嫗,驀地從她一直拿在手裡的布包中摸出一把亮光閃閃的匕首,蒼老混濁的眼睛迸出血腥殘忍的精芒,狠狠一刀刺向背對著她、毫無防備的天丁大人!!! 第三百五十七章 死人 謀,這就是一個陰謀! 爭對天丁大人的天大的陰謀!!! 利用天丁大人的正義、剛直、大公無私、愛民如子,派殺手偽裝成老嫗,半路喊冤,「跳過」江寧府部下的層層守備,得以接近天丁大人,然後「狀告」江南東路安撫使兼江寧府尹司馬池,引得天丁大人和老百姓以及官軍們全部回頭,趁此機會,驟然發動襲擊,一刀將和他近在咫尺的天丁大人刺死! 計劃成功了,因為愛民如子,因為大公無私,天丁大人的心思完全被這一樁「殺兒子、逼老伴、搶女兒」的驚天血案吸引過去,對身後突如其來的偷襲。 全無防備!這是陰暗的、鬼樂的、突如其來的一刀,更是凶狠的、要命的、必殺的一刀。 刀子從布包裡掏出來時,離天丁大人的背心尚有尺餘,然後一眨眼,距離便只剩下了一分寬,越過這一分寬,刀子扎進去,往背後靈台穴一跳。除了死,天丁大人不可能有第二種下場! 一分寬需要多長的時間,秒?半秒? 不,在一個訓<有素的職業殺手眼中,這就是一瞬的功夫,一瞬,憂國憂民、為國為民的天丁大人就要死在反賊的屠刀下! 假成老嫗的殺手滿心歡喜,以只要這一瞬,主子交待的任務就可以圓滿完成,但就是這一瞬,它的怎也插不前了。 為什麼插不前,因為一比他的刀子更加鋒利的刀子先一步頂住了她鄂下。 怎可能!她地刀子很鋒利地。西域能工巧匠以精鐵百煉所鑄。吹毛斷髮。削鐵如泥。更淬有見血封喉地劇毒。用來殺人再合適不過! 但是不論多鋒利也比不過現在著他咽喉地上古神兵——魚腸劍。 她可以拚死、捨命。寧可被魚腸劍刺穿咽喉也要捅天丁大人一刀可是。她那一刀根本就不能再往前。因為。在她地刀離天丁大人背後(側了個身。不是背心啦!)一分地距離當中。橫著一柄雪亮鋒銳地槍尖。 槍是楊排風地槍。 「怎……怎可能!?」行刺地老嫗徹底懵了。她知道。行動失敗了是卻不明白。行動失敗在哪裡! 驟然遭逢行刺地天丁大人。沒有任何地驚詫或者是畏懼和害怕。很是悠然自得地掂著魚腸劍。在她脖子附近一劃一劃嘻嘻感歎道:「攔路喊冤。還帶著布包。失敗——不理解?那麼多軍士守在路邊群裡還混了許多。你手裡拿地東西越多。越是累贅。怎能保證一定衝到大人身邊?告狀張狀紙就好了嘛。帶個包袱生怕人家不知道裡邊藏了東西麼?哎——」 「現在是秋天,不涼,你身上穿多衣服幹嘛,手腕、脖子、還有耳朵後頭全掩著,為得什麼呀?掩飾人皮面具、假膚和皮膚的接縫——沒有這些玩意扮不成一個五六十歲老人家,但恰恰掩飾功夫做的太差所以還是失敗。」 「再者了,告狀你不先說告誰,含含混混扯一大通罪名非就是想製造噱頭,把本欽差和老百姓的注意力吸引住而以。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真正要喊冤的老嫗,隨時又被拖走的可能,她先訴說冤情重要,還是先表明告誰重要?唉,簡直是失敗中的失敗!」 「就這個樣子還想行刺本欽差,你們把我堂堂少年龐青天看得也太傻了吧。」 天丁大人一番說教,那叫一個語重心長,給從此往後天下所有的刺客指明了「攔路喊冤行刺法」中需要注意的所有事項,旁邊的楊排風聽他說本正經,差些兒忍俊不禁笑出來,急忙搗住小口,不經意間流瀉的女兒嬌姿又叫天丁大人心神一蕩,而那行刺的老嫗則是面如死灰,彷彿給驚雷劈中了一般,愣、傻、呆、癡、驚,就差沒有頭頂冒煙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自以為完美無缺的行刺計劃,在天丁大人面前,好像就跟小孩子在玩過家家一樣,玩著玩著就把她玩了! 目睹了這驚悚一幕百姓們這時才反應過來,沒有反賊們預料中的慌亂、驚懼、亂成一團,只有街道兩旁響起的轟然叫好。 就在他們面前,天丁大人親自出演了一場智擒刺客、挫敗反賊陰謀的好戲,再一次地讓江寧百姓見識到了這位如今已經可以稱之為「大宋第一少年英雄」的御命欽差,擁有的非凡智略和大將風采! 「來人吶!」驚魂未定的司馬池從後邊打馬過來,急急招呼兵士要把刺客帶走,四哥手一揚示意不用,遞個眼色給火帥姐姐,楊排風玉手微抬,「嘩!」地一槍劃在刺客臉上,兩邊的人群中嚇得迸出一片尖叫,半天卻只見一張人皮面具帶著粘在一起的假髮飛起來,那名哭訴冤情的老嫗、也就是企圖行刺天丁大人的刺客竟然是一個三十多歲、身材矮瘦的男人! 喧鬧的人群一時鴉雀無聲,人人都等著看,看天丁大人如何處置這個膽敢當街襲擊他的兇犯。 是殺頭?還是陵遲?或者五馬分屍? 鬆了口氣的司馬池暗暗猜想著,他明白,在這種非常時刻,就應當用最嚴厲、最殘酷的手段把行刺者當眾明正典型,震懾所有心懷不軌的反賊! 殺一儆百,以儆傚尤!!! 「嘩!」火帥姐姐又是一槍,刺客的兵刃墜地,然後在他背上一拍「撲通」跪倒,槍鋒移到前頭,把他下顎挑的仰起,本是充滿殺氣和怨恨的眼神。 這時只有畏懼! (媽的,膽敢行刺人,該殺!) 緊跟在大人身後的韓琦憤填膺,拔出朴刀來就要往腦袋上砍。 刀子才砍出,手腕被人抓住了。 是天丁大人。 天丁大人搖搖頭,讓他收回去,然翻身上馬了。 翻身上馬!? 韓琦和司馬池不約而心裡一跳。 (難道大人要用皇上御賜的雲~把他活活踩死?) 這……這未免……也太殘忍了吧! 天丁大人返身上馬,一拔韁繩,「希律!」一聲長嘶,馬蹄高高揚起。 司馬池一介文官可不比得武將出身的韓琦,嚇得趕忙閉眼,不敢多看刺客被烏雲~踩得肢離骨碎、變成一灘肉泥的可怖場景。 然而預想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類的慘叫並沒有出現,只有一句雲淡風輕的:「你走吧。」 你走吧!? 嗯,四哥一拉韁繩,打馬從刺客身邊過去了,回頭對著他只說了三個字。 「你走吧。」 雖然只有三個字,但是意思很明白是不追究、不懲罰你,你自由啦! 這樣子「處理」,不要說那個刺客,連老百姓們都全傻眼了。 怎、怎可能?天丁大人,怎就這麼放過了行刺的殺手!?!?!? 司馬池呆了一下即反應過來,高呼:「大人仁德,寬大為懷愛民如子,以德報怨,大人,您饒了刺客正是昭示皇上聖恩所有反賊的同夥,只要肯認錯改過,都可以既往不咎。 我大宋天朝,遵孔孟之道,以仁義為本,為百姓黎民謀福當今天子,舜聖君命天丁大人南下巡狩,播化恩德……」他是熟讀孔孟之書的封疆大吏洋灑灑的數百字張口就來,嘴皮子動得比天丁大人還快。 對此天丁大人非常滿意,為啥啊?有人代說了,省自己口水唄! 「……在此,本府尹代天丁大人警告所有圖謀不軌的反賊,放下屠刀,即刻投降,朝廷可以既往不咎,給你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而要是冥頑不化,繼續和朝廷、和江南百姓為敵,擾亂大家現在的安定生活。」天丁大人接口了,振聾發聵的洪亮聲音、威凜昭昭的王者氣勢和司馬池的勸告語氣截然不同,有種叫人心生敬畏、自然仰望的非凡魄力,「……擾亂大家現在的安定生活,我龐四不會放過他、朝廷不會放過他,人民更加不會放過他!」 天丁大人威武雄渾的聲音,在街道上空一字一句,激盪迴響,對於在場絕大多數的身份卑微的老百姓,他們從來在遇到類似事件時,聽得都是那些「本官怎樣怎樣」「衙門怎樣怎樣」「朝廷怎樣怎樣」之類的話,何時有人當著他們這些老百姓的面說過「人民不會放過他」這樣激動人心、振奮人心的言語! 是啊,「人民」不會放過反賊,他們就是人民!他們的幸福日子、美好生活,他們的免稅三年,就掌握在自己手裡! 「天丁大人聖明!」不知哪個喊了一句,全場爆起漫天歡呼——對,就是歡呼,老百姓們為有一個真正為他們著想、為他們做主的好官而激動、興奮,忍不住要用嘶聲的吶喊和歡呼來表達他們對天丁大人的愛戴! 「天丁大人,任義無雙!」「萬家生佛,百姓青天!」「大人,我們都聽你的!我們永遠為大人馬首是瞻!」 人群裡的喊聲持續了很久,終於天丁大人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和顏悅色地對仍然愣在那裡的刺客道:「走吧,以後不要再和反賊同流合污了,洗心革面,改過自新,你還是一條好漢子。」 刺客怔了一怔,臉上抽動了幾下,似乎心中正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然後在看到天丁大人正義凜然、大公無私的臉龐時,他瞬間想通了,回身「撲通」跪到在馬前,痛哭流涕的道:「大人,我說,我全說,這次行刺其實是……」 嗤啦! 他正要說出行刺的背後主使,一支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羽箭破空襲至。 「嗤啦——噗!」 一箭穿心,刺客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已經撲到在噴濺的血泊中! 第三百五十八章 第一次演講 箭,穿心。 就在天丁大人和恁多百姓面前,刺客被天丁大人成功感化、就要說出幕後主使身份的時候,空中射來的一支勁箭,射了他個一箭穿心。 是的,穿心,雁翎勁矢就那麼透胸而過,帶起一蓬血雨,甚至圍觀的百姓還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刺客已經直挺挺地撲倒下去,身子蜷縮成了一團,臉部痛苦的扭曲著,動彈了幾下,腦袋一歪,便再沒了聲息! 驚變乍起,全場一片嘩然。 血腥的慘劇,就發生在眼前,光天化日、眾目睽睽,眼看要投誠的刺客就那麼倒在血泊中,死了。 恐慌的氣氛瞬瀰漫全場,無休止的驚呼、尖叫伴隨著踩踏、擠撞,還有小孩子的哭鬧,街道兩邊亂成一團。 「大家不要亂!不要亂!」司馬急的大叫,可是哪裡有用,那點喊聲瞬間淹沒在洶湧的人潮中。 眼看場面就失控,一場踩踏死人的殘酷不可避免。 「朝我射!」一聲雷霆般的吼響徹天空。 是天大人。 「朝我射!」天大人傲立馬上。朝勁箭射來地方向大喊。一臉凜然之色。 「朝我!朝我射啊!不要傷這裡地老百姓。不要傷到女人和孩子們。朝我射!」他大喊。英偉地臉孔沒有一絲地畏懼。在所有人因為刺客被殺而心生恐懼、慌忙逃命地時候。他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明知殺人地勁箭隨時可能射來。依然穩坐馬上。高聲呼喝。不惜用自己尊貴地身體為老百姓、為女人和孩子們擋箭。 韓琦地眼睛濕潤了。 這一刻。天丁大人地身影是那麼地高大。那麼地偉岸。一路行來他對他已經徹底敬服、愛戴、膜拜地天丁大人一次詮釋了什麼叫做無畏。什麼叫做…… 英雄!!! 對。這就是英雄。英雄無畏、視死如歸。在反賊「射死你」地威脅面前。挺起了他不屈地脊樑。為了在場老百姓。為了女人和孩子丁大人寧可自己中箭。也不忍他們受到任何損傷民如此。真乃大英雄也! 楊排風一樣感受到了某種震撼心靈的感動,一瞬間龐四的身影又和她這輩子最最崇拜的楊老令公重合在一起,老令公當年為了寰州百姓撤退,明知主帥潘美意欲陷害是帶著孤軍將遼兵引入陳家,最後全軍覆沒代名將悲撞李陵碑而死,如今天丁大人一樣是為了百姓的安全,毫不畏懼地站出來,冒著生命的危險,也要阻止反賊將罪惡的箭矢射向無辜的平民! 楊排風心中一陣激盪,在廬州強自壓抑下的少女情懷間破殼而出,充溢滿了她宛如少女的寂寞芳心!她緊緊握著燒火棍守護在天丁大人身側好的鳳目四處凝視,尋找反賊勁箭射來的位置告訴自己,剛才一時疏忽反賊伺機射死了刺客,現在一定要保護好天丁大人,一定不能讓天丁大人受到任何傷害! 「朝我射!」天丁大人又一次地振臂高喊,挺起的胸膛宛若高高聳峙的城牆,要為大宋子民抵擋一切殺伐,失控的場面漸漸平靜下來,老百姓們不跑了,姑娘們不叫了,孩子們不哭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天丁大人身上。 天氣本來帶著些許陰霾,然而此刻,太陽出來了,燦爛的陽光映著天丁大人魁偉的身影,晃得眾人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一時竟有種神明降臨的錯覺。 錯了,不是降臨,不需要降臨。 因為天丁大人就是神,守護江寧、守護百姓的神! 「射啊,朝我射!!!」正義的虎吼響徹雲霄,但是,並沒有冷箭從暗處射來。 他敢射麼! 剛才,所有的禁軍和兩邊埋伏的建康軍兵士,包括楊排風,一來被天丁大人釋放刺客的決定震驚,二來見到刺客靠近大人,唯恐他又從什麼地方掏出刀子來再度行刺,注意力都放在了保護天丁大人身上,才讓躲在暗處的反賊有了可趁之機,悄悄地暗射冷箭,殺死了刺客。 但是現在,天丁大人義無反顧地站出來了,亂成一團的現場恢復了平靜,無數的目光都匯聚在他這裡,暗處的反賊同黨不可能再趁混亂偷射冷箭,而且! 而且不光是楊排風,所有的禁軍弟兄,所有的建康軍將士,這個時候,目光都在警惕地掃視著大街周圍,不要說射冷箭,就是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也休想躲得過無數人、無數雙眼睛齊心協力的尋找。 反賊不敢動手,天丁大人用他的正義和英雄氣概,威懾了這幫亡命之徒! 前後不到半盞茶功夫,一場本來波及全場的混亂恐慌,被天丁大人輕易平定,嚇得心驚膽顫的江寧城大小官員,對天丁大人佩服的簡直五體投地! 迅速的,韓琦領著幾名精銳禁軍,將刺客的屍體拖走,清理乾淨了的現場。 接下來呢,車隊繼續前進? 不,天丁大人要趁熱打鐵,即興發表演講。 「反賊,藏起來的反賊,你站出來!是好漢的站 你出來講!憑什麼要殺死那位有了悔改之心的弟兄?又不敢承認,還躲在暗處,想趁著混亂襲擊百姓,無恥啊!無恥啊!這是反賊的無恥,反恰是犧牲的這位弟兄的光榮!他棄暗投明,選擇了正義,雖然他倒在了反賊的屠刀下,但是,他的心靈已經得到了淨化,這是他留給江寧的光榮,也是他留給江寧人的光榮!」 「江寧人的光榮——」激昂的話語在上空迴盪,片刻前還被一箭穿心的恐怖場面嚇得四散奔逃老百姓們,胸中有一股熱血在沸騰燃燒。 「反賊們,你們想想,你們還有幾天?你們完了,快完了!你們以為在老百姓們面前殺死一個棄暗投明的義士,就可以了事,就可以把人民嚇倒了嗎?人民是打不盡的,殺不完的!你們殺死一個棄暗投明的義士,還會有千百萬個棄暗投明的義士站起來!你們將失去所有的人心你們的組織會分崩離析,你們自以為躲在暗處,就可以搞那些無恥的小動作,用暗殺、襲擊來威嚇大家,這樣就可以逼迫所有的老百姓加入你們,跟著你們一起造反麼?」 「做夢!我告訴你們,人民的力量是最偉大的力量,今天來到這裡的老百姓們是支持朝廷、支持大宋的人,都是我們的力量外還有江南各州府郡縣所有的人民。在黑暗和惡勢力面前,人民的力量注定是要勝利的,真理是永遠存在的,歷史上沒有一個違背人民意願的勢力是不被人民毀滅的! 「今天,一位棄暗投明的義士倒下了會千千萬萬的義士站起來!你們的組織背離人心,殘害百姓定要毀滅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裡!」 「你們的手段再忍、再毒辣,我龐四不會畏懼!江南人民更加不會畏懼!皇上賦予我安定江南的使命,我要把免稅三年的喜訊帶到江寧,要我親眼看著江寧的百姓們過上幸福安定的生活。我龐四不怕死,我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為了國家的安定為了大眾的和平,為了千千萬萬大宋子民可以過上豐衣足食的好日子隨時準備著,前腳走上大街腳就不準備再走回去!!!」 天丁大人的話稍稍一頓,場立刻掌聲雷動天丁大人用他慷慨激昂的演說,驅散了老百姓們心中的陰霾,徹底震懾了躲在暗處的反賊! 「反賊們,我勸們記住一句話!」天丁大人一聲吼,全場百姓和禁軍、建康軍的將士們跟著一齊呼喝助威,雖然大家都不知道射冷箭的反賊和他的同夥藏在哪裡,但是人人都想像的到,這幫子濫殺無辜、試圖破壞百姓幸福生活的惡人們一定被天丁大人的莊嚴警告嚇得面無血色,膽戰心驚! 「父老鄉親們,兄弟朋友,讓我們一起高呼:正義是殺不完的,因為真理永遠存在!造反是成功不了滴,因為人民永遠站在大宋這邊。」隨著天丁大人的倡議,全場響起山呼海嘯般的「人民永遠站在大宋這邊!」「人民永遠站在大宋這邊!」對,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世界歷史的動力,得民心者得天下! 四哥知這一點,所以,他寧可冒著生命的危險,也要穩定住局面,博得人民的支持,把被反賊二度攪亂的百姓夾道歡迎他的場面,徹底地扭轉過來。 這是到達南後,他的第一次公開亮相,絕對不可以有失! 半個辰後,天丁大人一行終於到達了江寧府為欽差一行安排的寓所——台城苑,這裡乃是三國時吳國的苑城,自東晉到南朝結束,一直皇宮內院的所在地,唐代詩人韋莊便曾做過一首《台城》「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歷代為人傳唱,而到了南唐,這裡又成為國主李的皇家陵園,傳說還是這位多情的李後主和大周後的定情之地。 這樣一個妙處,秀麗風光自不待言,不過天丁大人也沒時間慢慢欣賞感慨了,因為路上擔擱的太久,剛落下腳就已經到了午宴的時間,雖然天丁大人一貫厭惡吃請,但是這一頓他卻不能不去。 沒辦法,誰叫咱是欽差呢,不去不是寒了下頭官員們心麼? 但是天丁大人做夢都沒有想到,宴會上竟然叫他遇見了一個人,一個他做夢都不敢想他敢在他面前出現的人。 李元昊!!! 第三百五十九章 美女,名器 席設在城西的子夜閣。這是一處鄰秦淮河而建的,飛簷漏窗。畫梁。天大人在司馬等人的擁簇|拾級而上。極目遠。風秋月盡收眼底近可見街道坊裡迂迴曲折。錯落有致。西側秦淮河槳聲船影。十里繁華。遠處長天萬里。紫金橫翠。靈山飛雲。長橋臥波。令人心曠神怡。 天丁大人不禁感歎:「司馬大人。久聞江寧一地。衣冠文物。盛於江南;文采風流。甲於海內。今日一見。果然非凡吶。」 司馬池急忙哈著腰上前:「哪裡哪裡。若論及文采風流。天丁大人才是當世第一。下官雖在江南。也聽聞天丁大人昔日在綠綺軒中以文會友戰便天下才子。呂相高徒歐陽修拜下風。連「凡有水井處。皆能歌柳詞」的柳三變也羞愧而走。天丁大人的文采。堪稱當世第一。當世第一啊!」 司馬大人一起頭。丁大人身畔時響起一片恭奉阿。天丁大人多謙虛啊。連連推說不敢推說。心裡頭暗想啊。幸好這是姑娘們旅途勞頓都在台城歇息不來赴宴。要然看到這場面。個小丫頭對他的仰慕到了要到子上去好好的傾訴的時候。問題可就大發啦! 哎。這人吶。文太好。太好了麻煩大呀。 四哥一向很謙就不提當代的文人了。笑道:「司馬大人。你看啊。這岳陽樓有李白的「水天一色。***無邊」的題詩。為歷代文人墨客才子雅士傳誦咱這子夜閣是不也可以掛上……嗯。子夜閣子葉歌就提上李煜的《夜歌》中的「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諸位以為如何啊'」 陪同的江寧眾官各是一愣煜是什麼人啊南唐後主前朝帝。放在四哥的年代固然人尊「詞帝」。可在大宋治下的江寧——南唐舊都。李煜的名字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忌諱。尤其是江南詞風鼎盛。李後主的詞作又是哀婉淒絕纏綿惻。若是他的名字隨著這些動人心弦的詞話四處流轉。牽動了老百姓們對「南唐故國」的無限留戀。這個後果誰承擔起? 太宗皇帝當年不也是唯恐才華驚的李煜一天不死一天還活在世上。隨著他優美的詞作四處流傳南故地的人心就不安穩一天大宋的天下就不安穩一天。被迫不的以用「牽機」毒死他的麼。 所以在江南。尤其是官員之間。「李煜」個字和他的詞作沒有人敢輕易提起。誰知道你提了。你的對頭會不會上奏參你一本。說你吟詠前朝末帝詞作。有造反謀逆之心便是司馬池文身。自幼喜好李詞如今執掌江南一道。高權重。也只能私下裡在家中偶爾吟誦李後主的詞作公開的場合下他是連提都不提的。 但是誰有沒想到天丁大人竟一登上子夜閣就從子夜閣聯想到了子夜歌然後竟然還要把李後主的「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兩句弄成聯懸在|口!果然是京官牛X。皇帝身邊的紅人天不怕地不怕麼!!! 一時在場的小官員都以為出口成詞文采風流的天丁大人這是文人惜文人。才子惜才子。不忍李後主的大好詞作就此埋沒。才想著將其提成額。和子夜一起永傳後世。只有司馬池聽明白了。天丁大人的話關鍵不在於什麼「子夜歌」。是李白「水一色。***無邊」中的「***」。還有子夜歌中的「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中的「尋春」「看花」。連聲應道:「是。是。大人說的是江寧號稱「六朝煙——月之區。金——粉-萃之所」。怎能沒有一兩首應景之作。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縹色玉柔擎。浮面清。何妨頻笑禁春歸晚。同醉與閒平。詩隨鼓成」。此詞大妙。大妙。下官這就命人去辦——天丁大人您'今天的安排。一定不會叫大人失——望的。」 對於相當事開明。善於揣摩上意的司馬府尹。天丁大人滿意的點點頭:「嗯。好。很好。如此就有勞司馬大人了。」 午間的宴席設在子夜閣頂樓的大廳。共一十一桌。每桌八席。江寧城的大小官吏富商士紳早已經坐的滿滿。他們可都是擠破了頭想到宴會香腸來一睹天丁大人酒桌上的英姿滴。這不天丁大人前腳踏進大廳。所有人「嘩啦!」立刻了起來。將近一百多號人吶。一百多個聲音整齊一致地山呼「參見欽差大人」。那是一個什麼震撼的場面。膽子小點的都能被嚇癱。天丁大人見慣了大場面。這樣區區十號人吃頓飯。|CASS啦。龍行虎步地主位上坐定。例行的演講都免了。直接上菜開吃——大街上折騰了那許久。天丁大人也餓了不是!司馬池把手一揚。身著昂貴彩錦姿容俏麗身段纖美的江南少女們魚貫而入。纖秀若筍芽雪 蔥的嫩繫手兒托昂貴的金盤玉盞。將精製的上來。什麼涼天縷金龍鳳蟹縷白斬雞金玉膾等。無不是江南口味的極品菜式。油香四溢。見者為之垂涎。 四哥是個樸素的人。一向都是這些個名貴佳餚在京城的太師府裡早就吃膩咯。倒是一疊看似尋常的「小炒牛人。」味肉嫩。更是讓他大快朵。宋朝時為了保護農的發展。是禁私自宰殺耕牛的不然也就不會有包拯智斷殺牛案的佳話了——當然。現在要是再有類似這樣的案子。破案的主角可就的變成了我們的少年龐青天龐大人。不過呢按照司馬大人的說法。這牛肉是宰來的朝廷淘汰下來的老牛。那麼用來招待欽差就不算違禁了。 可是呢。天丁大人著著小牛肉入口即化。鮮香無比。分明是只初生乳牛。不過在這種事上扮青天那可就枉費人家江寧府的一片心意了。何況這端菜上來的|姑娘生的確實不錯呀。四哥身為大宋朝——不。應該當時全世界唯一的OTAKL兼蘿莉控對於司馬府尹的這番安排那是相當相當相當地滿*! 好。蘿莉好。四哥滿嘴流油地吃的不亦樂乎。秀色可餐嘛是吧。 司馬池招待大的用心尚不止於此。 「大人。您瞧瞧這盛菜的器皿。」馬池往旁邊一隻十三四歲的清秀可愛小蘿莉手裡拖著上來的盤子一比。精美的菜餚下赫然一片天空般的青藍。 「汝窯青瓷?」天大人眼睛有點發亮。窯。寶貝啊那可是五窯之首。燒製時以瑪瑙。青如天。面如玉。蟬翼紋。晨星稀……等下好像有點不對。窯沒麼薄。要麼是景德鎮的宋影青瓷……也不對啊。那個北宋末才有! 見多識廣的天丁大人糊塗了。 」司馬池笑的很阿。 「柴窯!?」四哥差點跳起來柴窯。柴窯啊靠。世上真的有這玩意麼!!!要知道窯可是傳說中周世宗柴榮在位時的官窯號稱中國歷代「諸窯之冠」榮昔日贊之為「雨過天青破處者般顏色作將來」明朝《宣鼎譜》中記載:「內庫所藏。柴汝官哥鈞定。」將其位列窯之上。可是卻始終沒人找到過它的窯址。僅僅只能靠書中記載的「青如天。如鏡。薄如紙聲如」等文字勾勒它的樣貌。甚至窯究竟是否存在都成為了縈繞中國陶瓷史的千古之謎!所以才被汝窯後來居上。成為了中華第一名詞。而今天司馬池竟用傳說中稀世罕有未來絕跡中華的柴窯做為器皿來招待他。而且。不止是小蘿莉捧著的的盤子。整個一桌上。無論杯盤碗碟。瓶樽陝盞。全***是一種顏色。青天藍。柴窯中的上上之品! 窯最貴。世不一見。司馬池整麼一大桌子。起什麼金碗翡翠碟白玉盤少了世俗的臭驕奢。多幾分高雅。天丁大人是雅人。所以這頓酒喝興致非高。尤其當司馬池恭恭敬敬地親自為他斟酒。順便介紹這是秦淮河特產的龍虎釀」。不但酒質晶亮透明。酒香醇厚。入口醇|幽鬱。回味悠長。兼且有滋補養腎壯陽的功效。長期飲用保管龍精虎猛。夜戰十餘女不倒……宴飲之外還給天丁大人專門預備了兩大車四十罈子。天丁大人笑的更加歡暢了。拍著司馬池的肩頭連連稱讚:「嗯。好。錯。司馬大人。你的安排我很滿意——啊。今天夜裡的活動就取消吧。舟車勞頓。我要好好回去睡……咳。是歇息一晚……」 天丁大人說歇息。司馬池雖然已經安排好了兩位秦淮名伶來陪酒。也只好臨時取消。不過轉念一想。天丁大人可是同三花魁一道來的。江寧城這些名妓紅牌在大人眼裡就是庸脂俗粉。大人才看不上眼呢!壯陽的龍釀。天丁大人喝了一壺又一壺。至於壯了陽回去夜裡「臨幸」誰。大家相對一心照不宣。可偏偏是在時候門外響起一聲淫蕩輕浮的男子笑聲:「怎麼。小王稍稍晚來一會兒。諸位大人就已經吃喝上了?」 這個聲音。天丁大人一聽。臉色登時變了。 當場就有掀桌子。抄刀。衝出去砍人的動! 不會錯的。就是這聲音。當初隔著鐵罩子他已經牢牢記住了。 李元昊。我X你媽的祖宗十八代!!! 第三百六十章 搞得就是你 地、晚來滴、還在門口叫囂滴,不是別人,就是海深仇,不共戴天的西夏王子李元昊! 掀桌子,抄刀,衝出去砍他!!! 跟著天丁大人一同赴宴的韓琦等人全紅了眼,這要不是飲宴沒帶傢伙,估計丫李元昊前腳走進來,後腳腦袋和頭就已經分家了。 他們沒帶傢伙,大人帶了呀! 魚腸寶劍,捅人專業,隨身攜帶,短小輕便,滋要往李元昊心口窩子這麼一扎,都不用補刀,陰損毒辣、卑鄙無恥的西夏小王子就可以去閻王爺——呃,在西夏或者叉雞X大神什麼的那裡報道去了。 「欽差大人,這位……位是黨項族……西夏王李明德嫡出的元昊世子。」司馬池看來不知道天丁大人同李元昊的恩怨,萬分尷尬的介紹道,「聽說在廬州,有不知死活的西夏人犯了我大宋律條,元昊世子一再肯請下官,安排個機會同天丁大人見面……當面表示歉意,卻、卻不知小王子會晚到……」 他還沒說完,天丁大人嘩:站起來,在韓琦和他的禁軍兄弟等一眾鐵血漢子同仇敵愾的瞪中,冷笑著往大搖大擺進來、遲到了還洋洋得意的李元昊過去,右手端著酒杯,左手呢理所當然地叉在腰間魚腸劍的位置。 先用酒潑臉,了對方的視線,趁敵慌亂之餘,找準位置一劍狠狠捅下去——在沒有預先準備的情況下,充份利用身邊的每一樣東西,創造殺敵的最佳機會,大人就是大人,高明啊!韓琦暗暗佩服。 「李王子?哈哈哈州一,不過半月,想不到又和小王子見面了,王子近來可好?」出乎意料地,天丁大人既沒有潑酒,也沒有捅人而笑呵呵地同這個設計差點殺掉他的大仇人寒暄起來。 ——呃,天大人是個有修養的人面就動刀子,不是丟大宋朝的人麼? 韓琦了。禁軍弟兄懵了。連李元昊都是一怔。他故意請司馬池安排在接風酒宴上同龐四相見故意晚來這許久。就是好好地再氣一下這個算是已經被他重重擺了一刀地少年欽差帶示威。順帶警告他就是在他地底盤他也是永遠玩不過他李元昊滴。誰知道對方竟然一點惱怒沒有。竟然笑臉相迎! 「好。當然好。小王吃地香、睡路飽覽大宋風光。不亦樂乎像大人少年有為、意氣風發。卻也俗事纏身天為了一兩件小事徹夜難眠。憂心操勞啊——」這話在別人聽來是李元昊在和天丁大人客套。不失時機地恭維大人幾句。只有韓琦等人明白。李元昊這是在諷刺大人差點被他燒死。之後呢實在嚥不下這口氣。一心想要報仇。憋得每晚覺也睡不著。 「哎。操勞是應該滴嘛。為了國家、為了大宋、為了報效皇上地知遇之恩。就是經常有些小蟲子。夜裡在耳邊嗡嗡亂叫。煩吶!哎。沒辦法。巴掌一拍。打死。這才安心辦地了事啊。」四哥更絕。直接把李元昊諷刺成蟲子了。而且是一隻「拍拍手就死」地蟲子。鄙視他到骨子裡啦! 兩人就這麼互相打著機鋒。在話裡挑釁對手。別看李元昊一個西夏人。操著漢話還挺能諷刺人地。不過再能說也不是四哥對手啊。交鋒不幾合就被冠以了「蚊蟲」「虱子」「賴皮老狗」「禿瓢」「二傻子」「野豬」種種稱謂。雖然沒有把憤怒表現在臉上。不過心裡肯定已經氣炸了肺。 而四哥呢。笑得春光燦爛。 —笑裡。往往是藏著刀子滴。 司馬池見天丁大人和李元昊竟然是舊識,站在一起談笑風生,懸著的心登時放下了,左右連連敬酒,乾杯痛飲,喝得不亦樂乎。 「哇哇哇哇哇哇——」眾人觥籌交錯中,乍見和熱情地和李元昊寒暄著天丁大人扔下手裡的杯盞,眼睛睜得滾圓,直勾勾地盯著窗外! 「好大、好大的灰機、灰機哇!!!!!」 灰機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既然能叫天丁大人目瞪口呆,激動的大叫那肯定是什麼新奇刺激的玩意,於是理所當然地,所有人一齊扭頭,一齊看著天丁大人指著的方向……可是呢,怔怔盯了半天,天空中除了兩隻飛過去的小鳥。 啥也沒有。 「哎呀呀呀,眾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喝多了眼睛有點花,看岔了剛才,哈哈哈哈——」四哥笑著撓撓頭,一臉的歉意和醉意,什麼也沒瞅見的司馬池等剛反應過來,主動要給天丁大人圓場,沒等說話乍地看見從進來起就和天丁大人站在一塊,彼此「聊」了老半天的黨項小王子,這時跪倒在地,兩手捂著眼睛,痛苦的低嚎著,五指間花白一片,約莫竟是沾上了石灰一類的東西。 「哎呀,李王子,你你你……你怎麼了?」天丁大人大吃一驚,急忙過去攙扶,「不小心」 到了左手邊邊桌上的菜盤。比黃金要要貴重的柴窯<仍在原地,盤子裡裝的碗口大的一塊蜜汁熊掌卻飛了出去,不偏不倚剛巧砸在對方李元昊臉上,肥油蜂蜜混著著石灰,雖然有手擋著,可什麼滋味也只有親身體驗才能知道哇! 「唉呀,李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抖了,我給你擦擦啊。」天頂大人一臉歉意,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塊厚棉布,沾滿了水就要往你李元昊臉上抹,生石灰加水哦,豬眼睛都是能弄瞎滴∼∼∼ 「王子,你怎麼啦!」這個時候,一道灰影撲了過來,是等在外頭的蘇奴兒,聽見裡頭主子的慘叫,他不顧阻攔衝進了大廳。。 「石灰……石灰……不小心迷了……眼睛。」李元昊雖然咬牙強忍,可還是痛的差些兒叫出來,天丁大人一看,唉呀水恐怕來不及了,趕緊也衝上去攙扶,「一不小心」撞到了右手邊桌子上的酒壺,滿滿的一大壺「龍虎飲」啊,就那麼兜頭照臉地往半癱在地上哼哼著的黨項小王子潑過去,也虧得李元昊雖痛但神智未失關鍵時候躲了一下,美酒潑偏了費了,一觸到撒在地上的石灰立刻「嘶!」「嘶!」地冒起白煙,可想而知若是「恰好」潑中李元昊的眼睛,片刻前還在耀武揚威的西夏小王子恐怕只有變成了一隻瞎掉的死狗了。 石灰?怎麼會有石灰? 目睹這一幕的馬池當場愕然。 設宴款待天丁大人的這「子夜閣」,乃是全木構的建築有用過石灰啊,而且今早他還帶人親自檢查過保絕對的安全,怎麼會突然有石灰掉下來迷了黨項小王子的眼睛?這也虧的差了些距離,是李元昊中招,不然要是弄傷了天丁大人,那還了得! 「司馬大人。」天大人往他瞧過來,眼中閃爍不定。 司馬池一怔即心領會,急忙跪倒在地頭連連:「屬下在,屬下失職下只顧安排接待,忽略了子夜閣年久失修使石灰落下,傷及了小王子,屬下有罪,屬下有罪,請大人責罰。」他應得飛快,頭扣得也是咚咚響,那至於是不是天丁大人隨身帶著石灰包,趁眾人往窗外看「灰機」的時候往李元昊臉上撒了一把……呃,有些事情一翻兩瞪眼,心裡明白就好。 「哎,這不能怪司馬大人,司馬大人執掌江寧軍政要務,日夜操勞,事必躬親,乃江南東路大小官員之楷模,房子年久失修這樣的點滴小事實在不值得司馬大人自責。 」看吧,起雙簧來了,完全不顧一邊通到要喊娘的李元昊。 「王子,你沒事吧?來人!快來!取水來給王子擦眼。」蘇奴兒扶起李元昊,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吼著。 李元昊肺也氣炸了,剛才他不過是諷刺了龐四幾句,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哪知道龐四看起來笑嘻嘻的全不在意,突然喊了一句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導外頭,到懷裡掏了一把石灰撲面朝他撒過來。 我X了你個嘰裡呱啦呼哈娜(西夏國罵,咱自編的哈),大宋朝的欽差大臣,竟然隨身荷包裡放這種無恥卑鄙下三濫、流氓用的狗X東西!!! 「扶……扶我出去。」李元昊倒底是李元昊,知道這個時候和龐四斗氣是很不明智滴,把進到眼裡的石灰弄掉別才是當務之急,忍著劇痛,嘶聲叫道。 蘇奴兒不敢有違,忙撫著主子往後堂去。 「小王子,你痛不痛啊,慢走啊——」四哥在後邊「關切」地喊,「蘇將軍,你記住啦,石灰要用菜油洗,千萬別沾水,不然你家王子眼睛是會瞎掉滴∼∼」多麼善意的提醒啊,剛才要用水上,轉眼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但是很遺憾,也很悲哀,天丁大人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不但蘇奴兒不理,連李元昊也只是在出門前用「咯」地一聲狠咬牙來回應他。 (娘的,搞得就是你!敢在老子面前逞威風,這次用石灰算便宜了丫,下回四爺爺直接上魚腸了,一魚腸紮下去,要你人腸子流一地!) 四哥得意地朝李元昊主僕滾蛋的身影擠擠眼,轉過來示意大家繼續吃喝玩樂。天丁大人的話,誰敢不聽?於是乎飲宴的大廳裡,霎時又你來我往,觥籌交錯,大小官員們拍馬的拍馬,吹牛的吹牛,打屁的打屁,彼此推杯換盞,不亦樂乎,緊張熱烈的吃喝玩樂中,人人盡心開懷,笑聲不斷,儼然剛才李元昊慘被蹂躪的小插曲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微末鬧劇。 第三百六十一章 晚上,好好安排 元昊啊李元昊,丫***你以為,在廬州,天丁大心、沒有公佈鑽地洞跑掉的某畜牲才是強搶、**辱、逼死民女的主謀,只把罪名安在了抓到的幾個混蛋身上,在菜市口宰了殺了平息民憤,而幾個骨幹成員又全被秘密押解回京,供皇上查問黨項族的最新動向和企圖叛離大宋的陰謀,一時不夠能舉證。 英明神武的四哥一時就奈何不了你了?啊呸!!! 傑倫哥說得好啊,我的地盤我做主,這裡是大宋朝的天下,天丁大人代表的是大宋天子,不要說你一個小小世子,就是西夏王李德明惹上了四哥,四哥一樣叫他挨了刀子,兩個叫屈哭訴的地方都沒有! 李元昊夾著尾巴灰溜溜的滾蛋了,子夜閣裡吃喝繼續,司馬池不是傻子,略約也猜出來了天丁大人和李元昊是有梁子滴,不然大人也不可能當堂下黑手啊,趁著敬酒,小心翼翼的賠罪:「大人,是下官失策,下官不知道姓李的和大人……」 「唉,司馬府尹哪裡話——」天丁大人把酒杯一放,眼中灼灼生光,「我和姓李的是第一次見面,剛才不過出了點意外而以,是吧?」 「啊是,是是是是,外、意外。」司馬池應聲不迭。 既然都定性是「意外」了,那不會有誰再提,反而見到在大宋朝作威作福的西夏人挨了天丁大人一通好整,大家的心情都是格外舒暢地頓本來是例行公事招待上官的酒筵得也是人人爽心、個個開懷、笑聲不斷。 四哥是個純的**——不對,人,也是個正直的人,飲宴進行到**,大家都吃飽喝足了,司馬池拍拍手,那群可愛又乖巧的江南小蘿莉們上來開始收拾碗啊盤子什麼的了獨留了酒杯沒撤,反而每桌又都上了幾壺。 天丁大人「不經意」地掃眼周圍,附近幾桌上的大小官員差不多每個人都有了三分醉意,笑得嘛……哎呀麼都有點**呢!霎時明白下邊是什麼節目了。聯想到小寶哥衣錦榮歸回揚州,地方官吏熱情招待來地方名伶給欽差大人唱曲,小寶哥卻執意要聽十八摸……四哥是個正直的人,雖然剛才喝得挺多,小腹下頭有點燙了,但是,某些有損他欽差威儀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夠做滴。 「!」天丁大人一杯子甩在桌上霍地站了起來。 是觥籌交錯、杯光筷影地大廳中一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詫異地盯著大人。 不是怎麼了。難道接下來司馬府尹安排……大人不滿意??? 天丁大人只是站起臉上並沒有喜怒表露。也沒有看著眾人是極目望著窗外十里煙花地秦淮河。眼神閃爍不定。 秦淮河遠處是什麼?花船啊。一條條地花船! 司馬池後悔不迭。哎呀。喝什麼酒啊。早該進入正題地。直接把安排好地姑娘們叫上來不就合乎大人胃口了。也不會惹得大人不高興呀!!!還有。從剛才地情況看。天丁大人說不認識李元昊。其實肯定和他仇怨不小。該死地黨項痞子。騙他說想見識見識天丁大人地風采。又送了好些名貴禮物。他才給安排了個位置。誰知道他媽地竟然被擺了一刀。啊啊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惹大人生氣了。頭頂烏紗要不保了……」 他可不願意就這麼得罪了天丁大人。連忙補救:「大人。情況其實是這樣滴。飄香樓地姑娘馬上就……」 「好酒,好酒啊啊!」凝望遠處的天丁大人,忽然感歎起來,一手抄起剛扔下的柴窯瓷酒杯,陶醉地聞著裡邊散出的濃烈酒香。 「萬頃明珠一甕收,君王到此也低頭——」做為一個文人,一個深具才子之氣,折服當今天下第一才子、未來天下第一文豪(呃,歷史上的歐陽修可不就是仁宗、神宗朝第一文豪)的文人,四哥也和那「鬥酒詩百篇的」某前輩 美景當前,黃湯下肚立刻就有了舒感情的衝動。 「……赤托起擎天柱,飲盡長江水倒流!」 「好詩,好詩啊!」天丁大人方自吟罷,司馬池已經忍不住撫掌大讚,注意,是自真心的讚歎,而不是恭維拍馬! 「大人此詩氣魄恢弘雄放,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述盡胸中丘壑經論。大人雖然年少,卻是逸懷浩氣、身具英雄豪邁本色,如此高遠的氣象、如此開闊的境界、如此曠達的風格,實乃近十數年來難得一見的佳作。」 「是啊是啊,大人文采,天下無雙。」「好一妙絕詩文,若是流傳出去了怕不要金陵紙貴呀。」「便是李太白再世,杜子美重生,也是大大的不及啊。」這後邊的滿場讚譽可就有點吹拍的意思了。 「哎不敢不敢。」天大人非常謙虛,連連擺手:「龐四區區一介弱冠少年,怎敢同李白杜甫相比——哎呀,司馬大人,中午暫時就到這吧,我們去衙門,本欽差要查閱一些卷宗,順便還有些事情要向大人慢慢請教。」 司馬池聞言愣了一下,不解天丁大人為什麼突然又不要姑娘作陪了(媽的,純潔的四哥從來沒說過要姑娘陪好不好!),猛地一想大人說得是「中午、暫時,就到這裡吧」,那不就是再暗示,要他晚上好好安排,把這個地主之誼盡好咯。 嗯,也對,被姓黨項蠻子壞了心情,這時候就是把姑娘叫上來,大人也玩不盡幸,不如等到晚上給大人弄幾個秦淮河上最有名的紅姑娘來,一起陪大人到床上談談人生理想,幫大人舒解一下旅途的勞累。 司馬池一下子就想明瞭大人的「言外之意」,忍不住撚鬚微笑,似是已經看到了未來前程似錦、飛黃騰達的官途。 丁大人也在笑,笑容裡乍看有幾分「是男人,想到青樓、妓院、姑娘就該有的**邪」,往深了卻是誰也捉摸不透的一抹深沉。 第三百六十二章 火燒七秀坊 寧府衙,大堂,半個時辰前還是酒意微醺、和江寧大喝得爽快盡興的天丁大人,已經換過了一身簇新整潔的藍色襦衫,翩翩儒雅,怡然而坐,彷彿賞花看景般悠閒地翻閱著前邊堆積成小山的各類卷冊籍本。(-> 「大人,這些就是近三年江寧城在江寧城賦稅、錢谷、戶口、徭役、獄訟聽斷等的相應卷宗了。」司馬池領著府衙的師爺把最後一大捆賬本堆了上來,在小山旁邊又「起」了一層,負手肅立一旁,恭恭敬敬地道。 「嗯。」天丁大人點點頭,掃了一眼「小山」,飛快喊道:「韓琦——」 「末將在。」 「交給你看了,好好審閱啊。」 四哥這麼一指,下面全傻,連韓琦自己都懵了。 「大人,末將一介……一介武官,怕幹不好這差使……」 「沒關係,任事都是從不會到會的嘛——」天丁大人哈哈一笑,「這些東西我從八歲看起,不過用了五六年功夫就熟的不能再熟了,你好好看,好好體會體會司馬大人和江寧府大小官員為江寧百姓、為朝廷作出的貢獻,明白麼?」四哥說了一大通,其實就是自己懶得翻——你見過哪個領導下了基層,自己親自抱著一堆文件翻的,又不是紀委來察人! (唉,早知道司馬池弄出來這麼一堆小包樣的文書,就把公孫策帶來了,審閱卷宗,丫可是大行家,好在有個韓琦麼說人家也是宰相之才,以後要處理的文書多了去啦,現在就當轉型前的鍛煉。) 毋庸置,身為那個年代最最慧眼才的四哥,下這樣的指令絕對不是偷懶,覺不對嫌卷宗太多,不願意去翻是為了韓琦考慮,為了他的將來,為了給國家、給大宋培養人才。漢高祖劉邦不是說過麼「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餉而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不如韓信。此三人皆人傑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成大事,不一定任何事情都要親歷親為,知人善用就夠了。 知人用地四哥給了韓琦進步地機會。韓琦愣著沒反應過來。還是司馬池用胳膊肘他一把「韓將軍。大人這是栽培你呢。還不快應下。」 韓琦猛醒。伏地頓「謝大人提攜。稚圭(韓琦表字)這便回去細加審閱。」 「嗯好幹。我很看好你哦。 」四哥拍著他地肩膀自己地英明決策而感到無比欣慰。本來嘛。沒有咱地提攜韓琦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上他地宰相之路呢。咱這是在培養他不是自己懶。推卸責任哦。 韓琦感恩戴德滴帶著他地禁軍弟兄取了卷宗副本搬到台城苑去滿滿細看了。四哥朝司馬池使個眼色。後很知趣地把在場地其他官員全部遣走。然後兩個人也不留在正廳了。直接到了司馬池地書房。摒退左右。密談。 「司馬大人。」天丁大人以虎踞龍盤之勢坐在屬於司馬池地那張空精雕紫檀木交椅上。以略帶審視意味地眼神看著微微彎著背、恭敬地肅立一旁地司馬池。 「聽說你以前是皇上的潛邸親隨?」 「是,聖上幼時受封升王,兼江寧府尹、建康軍節度,是時下官居王府之任,聖上踐祚(繼位)當年,下官授封右知客押衙,此後歷受拔擢,三年前受任江寧府尹、執掌江寧東路……」提到從當年王府的一個負責接待事務的下人,短短幾年成了掌權一方的封疆大吏,司馬池有些兒哽咽,「聖上恩典,下官永記於心,此生當嘔心瀝血、效死以保,為皇上盡忠,為大宋朝盡忠!」 「好,司馬大人說的好!」四哥先鼓動一下司馬池的報國之心,然後開始轉入正題,「這次南下前我到宮中受命,皇上說了,江寧城能有今天全仗司馬大人夙興憂勞之功,司馬大人是我天朝大大滴工程,朕是不會忘記他滴!」 「皇上萬歲,謝皇上隆恩!」司馬池也著實會配合,四哥才起了個頭「撲」地竟跪了下來,抹著眼淚表達心中的激切。 「司馬大人快快請起。」勞累四哥還要過去扶他起來,繼續道:「江寧是皇上登基前的封地,皇上對於江寧府的吏治民生尤為重視,也正因為對司馬大人你的信任,才把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你管轄……」 四哥其實不想說恁多廢話,只不過出前,無恥的皇帝姐夫再三說了,司馬池在江寧府絕不僅僅只是做府尹這麼簡單,也不絕不僅僅是靠尚方寶劍和欽差身份可以壓得住的,想讓他真正聽你的話、給你辦事,不廢點功夫是別想滴。 而且真的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只能動用武力強行剿滅空幻,沒有司馬池的鼎力相助,就是有一百個龐四也甭想成得了事。 所以了,為了完成安定江南的使命,天丁大人開始了他的御下之術,先施以恩惠,鼓動一下司馬池對朝廷 上的感恩之心,然後…… 「司馬大人。」他挨近過去,聲音壓得很低很低,「皇上讓我帶密旨給你,時機已經成熟了,對『空幻』我們可以下手了,只要除掉這支南唐餘孽賴以復國最強力量,確保江南州府的安泰,司馬大人將來出為執宰,入掌樞府,指日可待。」 —官誘! ××××××××××××× 夕陽西下,天還沒有黑,十里煙月的秦淮河上早已漾滿了花船畫舫,悠悠地在這春波蕩漾的水面劃蕩,各船尾相銜,有連至十餘艇,篷上掛羊角燈如聯珠,船如燭龍火蜃曲連蜷,蟠委旋折,水火激射,舟中星,朱欄綺疏,竹簾紗幔,宴歌絃管沸,裡面不時傳出女子嬌媚暱語調笑,真可謂是鶯鶯歌歌滿船竹管弦不斷,男人們的樂園,歡客們的天堂! 河中最大的一艘花船上,立著一位身形修長、俊逸挺拔的白衣男子,輕輕搖著手中折扇,目光遙望著河邊的煙月繁華,他的面貌極為俊秀丰神如玉,目若朗星,白衣白袍襯托出謫仙般的空靈飄逸中又帶著一代才子的儒雅,不知引動了周圍花船上多少傾慕嫉妒(姑娘欽慕,男人嫉妒嘛)的目光。 忽然白衣男子搖手中折扇,「唰」地扇面展開,龍飛鳳舞的四個行草大字「唯我逍遙」赫然醒目,接著便見他凝望著遠處的連天秋水慨然吟道:「槳聲燈影連長天花似雪草如煙,歌女曼舞戲濁波,畫船蕭鼓折其間,秋寒難斂憑欄意,春在秦淮兩岸邊帶妝樓臨水蓋,家家粉影照~娟——」 「好詩詩啊!」男子方自吟,後邊響起一把情不自禁的讚歎之聲。 「尤其是收的那句『家家粉影照嬋娟』寫映襯秦淮河的如水月色、又喻這四面花船裡和兩岸水樓中的美人舞姿裊娜,體態嬋娟少時月上長空,清輝漫灑,月光、美人兩相輝映,團扇輕褲,緩鬢傾髻,風起動兒女香甚,大人您擁美在懷,對酒當歌,享盡人生樂事,何其快哉!」 說這話滴人自然是司馬池,和天丁大在書房裡一番密談,他看來是徹底想明白了,跟著大人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聽大人的話,才有未來無可限量的前途!所以如果說,之前的熱情接待是為了不得罪代表皇上南下巡狩、握有尚方寶劍掌生殺大權的天丁大人,那麼現在,他就是真心誠意的想協助大人把剿滅「空幻」的密旨辦好——這是理所當然地,因為大人許諾的他「出為執宰,入掌樞府」,在那個年代,對於做官的人而言。 是沒有人可以拒絕的誘惑! 雖然說,他司馬池是當今聖上的潛親隨,出身特殊、背景牛叉,不倒四十歲就成了坐鎮一方的封疆大吏,然而百尺竿頭,更近一步難,他想要躋身朝堂,位列中樞,還不知道多少年。 現在了天丁大人傳遞的皇上的金口玉言,滋要他協助朝廷平了空幻,一切就「指日可待」,權勢、名利,榮華富貴唾手可得,有什麼理由不好好跟著天丁干?干,幹好了什麼都有,京城裡的高位等著他! 所以到了夜晚的目,司馬大人表現的特別特別特別滴熱情,這一點,從他豪擲千金,包下了秦淮河上最大的花船,又把全城各大青樓妓院所有的紅牌姑娘全部請了來,為天丁大人重新接風洗塵就可以「充份」看出來。 「哎呀呀,司馬大人——不,司馬兄過獎了,兄弟不過有感而,聊做感慰而以,這月下的秦淮河,兄弟還不曾見過呢,啊哈哈哈哈哈——」天丁大人不愧是當今大宋第一風流倜儻、年少英俊的少年英豪,姑娘們都還沒到呢,就和司馬池一起上船來,臨河遠眺,親身感受這天下聞名的***聖地十年如一夢的奢魅繁華,對司馬池的稱呼也從最初的「司馬大人」變成了「司馬兄」,足見在書房一番密談過後二人的交情突飛猛進,這麼快就到了稱兄道弟的程度。 「司馬兄,你剛才說……今晚上江寧城各大青樓楚館妓院窯子的紅姑娘都會來?不是在忽悠兄弟吧?」天丁大人笑得問,眼神閃爍的有點****。 司馬池察言觀色,能不知道大人想「要」什麼,連聲應道:「是,是,大人放心,秦淮河兩岸,青樓楚館妓院窯子畫舫花船上邊所有的姑娘,哪個不是久仰大人英雄年少,才華過人,早就盼著一睹大人風采,就是下官不差人去喚,她們知道大人在哪艘花船上,一個個也會迫不及待地擁過來的。」 「那七秀坊呢,七秀坊的姑娘會不會到場?」天丁大人怡然自若地搖著那把「唯我逍遙」的扇子,隨口問道。 「七……七秀坊?」司馬池的反應卻出乎意料的大。 「怎麼?你沒叫人去請?」天丁大人眉頭皺了起來,臉色也跟著沉落。 「不、不是,七秀坊……這七秀坊他它……它……」 「它什麼啊?」 「 半個月前,七秀坊被一把火燒了。」 「什麼!?」天丁大人一聽點跳起來。 「怎麼會燒了?江寧城最大最有名的歌舞坊,好端端的怎麼會燒?地方燒了,那七秀坊的人呢?都死乾淨了不成???」天丁大人火急火燎的一連串問,弄得司馬池懵了,半天半天不知道該怎麼應答。他哪裡知道,南下離京的時候天丁大人就問過鄒熙芸了,江寧確確實實有個七秀坊京城的一樣,也是姑娘們表演歌舞,賣藝但是不賣身。當然這些都是表面上的實那根本就是「空幻」在江寧負責對外聯絡的一個主要據點,從南唐亡國起就是,同時通過姑娘們的表演為復國籌措金銀,到了江南,想第一時間和空幻聯絡,非從七秀坊接上頭不來。 本來呢,有鄒熙在一切好辦是多情又深情的四哥實在不想娘子夾在母親和情郎之間,左右為難,所以乾脆自己來查——不然你以為怎麼滴!天丁大人是個正直的人,更加是個為國為民的人,他那麼爽快地接受了司馬池的安排,絕對不是為了來花船上看姑娘這麼簡單,更加不是為了來玩姑娘!!!老百姓人人稱頌的少年龐青天了,可不是那種罔顧使命、流連***的浪蕩少年! 浪蕩不浪蕩在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七秀坊被一把火燒了!!! 「倒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七秀坊好生生的怎就沒了?」天丁大人有些激動,幾乎揪著司馬池的領子喝問。 司馬池也沒料到天丁大突然一下這麼大火解釋:「大人,是、是這樣的自從鄒姑娘在京城奪得花魁的喜訊傳來,秦淮河畔一片歡騰到……到七秀坊觀舞賞樂的賓客日夜不絕,可就在半個月前……那一晚秀坊也不知怎麼地,突然就燒了起來,下官收到報告,立刻親自帶著水龍趕去救火,可火勢太大,等下官趕到……七秀坊已經、已經被燒成一片白地……」 半個月前?哥眉頭皺了起來,半個月前他們正在楚州和瘟疫對殺,忙的火急火燎,楚州城又是裡外封鎖,消息禁絕……哼,哼哼,這一把火燒得可真是時候,事先一點風聲也沒聽見,本來還想藉機尋七秀坊的姑娘敲敲邊鼓,探探口風,查探一下今早那個刺客的事情,現在好,整個七秀坊整個沒了,去哪裡查,找誰查?高明啊,這一手,七秀坊燒了,在他們一行就要抵達江寧前燒了,一切的線索現在都中斷了,他龐四就是天大的能耐,這個時候也…… 沒轍! 「七秀坊燒了,裡邊的人呢,難道一個活跑出來?全叫大火燒死了?」他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問。 「是。」司馬池歎了口氣,表情非常沉痛,人嘛,誰不惜花,七秀坊沒了,冠絕江南的歌舞看不到了,他司馬池也遺憾啊,「這場火起得突然,大半夜的火勢又凶,七秀坊上上下下一百多人,沒有一個逃了出來,可憐那些如花似玉的妙齡姑娘啊,就這麼香銷玉隕,成了一具具焦屍……」 (焦屍個球!) 四哥心裡冷笑,這用想麼,肯定是空幻的人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死屍充數,真正七秀坊裡的那些姑娘、也就是女反賊,早不知躲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唉,今晚上白來咯,七秀坊都沒了,哪還有七秀坊的姑娘?說降的事情也好、刺客的事情也罷,只有另想辦法啦。 見大人的神色有些懊喪,有些不爽,司馬池忙道:「大人放心,這七秀坊裡真正色藝雙絕、才貌兩全的舞姬全都隨鄒姑娘北上京城去了,花魁大賽上大人想必早便賞看過了。難得大人代天巡狩,蒞臨江南,就是七秀坊沒被這一把大火燒掉,下官也不好意思再請那兒的姑娘到大人面前獻醜。大人放心,咱這秦淮河上,別的沒有,就是姑娘多…… 他說這個話呃時候,四哥就在想了,司馬大人一番好意,盡心安排,咱可不能辜負了,是吧?那個誰說的來著,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空對月。 啊,是李白哥,偶像啊,偶像的教誨,咱可一定要牢記。 「……雲伊樓新來了一位蘇姑娘,年方十八,色藝雙絕,有傾國傾城之容,更兼做的一好詞,江寧諸多文人才子莫不以能一睹蘇姑娘玉顏為榮。以下官愚見,其艷色姿容絕不輸給隨大人南下的三大花魁,不知道大人有沒有興趣……」 他還沒介紹完呢,天丁大人果斷一揮手。 「司馬兄,走,咱會會這位蘇姑娘去,常言說得好啊,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嘛,啊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百六十三章 春聲浪吟 大的一條花船裡,秦淮河上有名的紅倌人匯聚一堂,繞,琴音裊然 得知司馬府尹包下花船是為了招待今早剛剛抵達的天丁大人,整個江寧城中所有青樓色藝雙絕的紅姑娘們,根本用不著衙門派人去請,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自地擁到花船上來,一時滿艙穿梭儘是香風陣陣的絕代佳人。 秦淮河上有個不成文的定例,所有姑娘都要由尋歡恩客們共同賞評,按「品、韻、才、色」分級,排名在十位之後可是連上船來的資格都沒有滴,而能進到船艙裡,有機會「接近」大人的姑娘們,都是艷名遠播,等閒歡客使再多銀子也輕易請不動的美人兒,每位姑娘都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或善清歌一,或能妙舞百般,只盼得今晚能天丁大人親睞,攜手入暖帳,共榻渡**…… 在場的還有江寧府其他幾位主官,和年輕俊朗的天丁大人相比,他們簡直連螻蟻都不如了,反倒襯得天丁大人更加的鶴立雞群,加上他一身白衣若雪,手搖折扇,風度翩翩,配合那慣於號施令養成的獨特氣質,哪家姑娘看了不喜歡? 才子,姑娘們愛,高官,姑娘們也愛,俊男,姑娘們還是愛,既是才子又是高官而且還是俊男的天丁大人,沒有姑娘不愛。所以了,從天丁大人在司馬池等江寧一眾官員的擁簇下,坐上主位開始,這些平素眼高於頂的紅倌人們全瞧得秀目亮,正想各自施展***手段引起天丁大人注意,然後投懷送抱,主動獻身,卻現大人臉色陰沉陰沉地,很不好看,眼神直勾勾望著窗子外邊,對她們這些花枝招展、刻意獻媚的漂亮姑娘然連看都不看一眼。 姑娘們恨得咬了銀牙,天丁大人呢,心裡比她們還要不爽! 娘的,逛窯子上花船最郁:的事情是什麼?姑娘給人先搶了?呸,姑娘給人先搶了,再搶回來就是;姑娘身子不適,見不了客?四哥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若真那樣直接走人便是,最最叫他不爽的,是被女人放鴿子鴿子啊啊啊啊! 什麼叫放子,放鴿子就是答應好了赴約,結果卻不來!明明司馬池拍著胸脯向他保證說雲伊樓回了消息來,蘇姑娘戌時前一定到,可這時都過去一半了,連那什麼「年方十八,色藝雙絕,有傾國傾城之容」的蘇姑娘影子都沒見著! 娘的,個女人個才出道的青樓,也敢讓代天巡狩、奉旨欽差,少年龐青天龐大人在花船上坐著等她,要不是周圍其她的姑娘多少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看頭,而且,群雌粥粥、鶯鶯燕燕爭著向他獻媚邀寵的場面,實在是讓四哥提前略略微感受到了未來後宮建成、美女環繞的人生快事。 所才偶然回個頭過來,朝站的最近、最漂亮的姑娘笑一笑——對,就是這偶爾的一笑,那姑娘站在她邊上甚至都隔了六七遠的其她姑娘,霎時「嚶嚀」一聲柔的身子幾欲軟倒,瑩白如玉的纖細小手兒捧著羞紅滾燙的粉臉,在眾姐妹面前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花癡…… 四哥很喜歡這種一個眼神一個笑就娘們目眩神迷地感覺。也不介意多笑笑。多盯著姑娘看看地過一想到司馬池說得那個姓蘇叫什麼雪地姑娘竟敢公然放他鴿子。天丁大人還是覺得非常不爽。 因為蘇姑娘沒到丁大很生氣。這一點傻子也看得出來了不讓後果很嚴重。司馬池趕緊換過花船上地老鴇子吩咐了幾句。老鴇子連忙出去不多時領著一對身穿紫秀羅裙地美女進地艙中。 兩女地樣貌極為相似。俱是膚嫩如玉。皓齒嫣然。彎翹地柳眉下。秀麗地明眸顧盼生妍。頰邊地兩個迷人酒窩。未笑已教人迷醉。薄如蟬翼半透明地寬鬆羅裙掩不住她們玲瓏有致地婀娜身段。領口更是開得極低極低。露出半截子雪白豐盈地前胸。隨著呼吸輕微地跌宕起伏。透過薄紗依稀可以看到她們纖腿地完美曲線。細膩圓潤地纖纖玉足可堪一握。足趾晶瑩。紅彤彤地腳掌心如水晶糖梅一般。說不出地粉嫩可愛。讓人恨不得想捧在手裡。細細撫愛把玩。 見慣美女地四哥眼前一亮。被酒精挑撥起地火氣又在腹下橫走亂竄。 司馬池察言觀色。慇勤笑道:「大人。這是下官特意從揚州曼清苑為大人請來地如煙和如夢。兩人雖不是親姊妹。可是身材樣貌都如同孿生……」 「揚州?哎呀。好地方啊。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一提到揚州。四哥腦海裡立刻迸出杜牧地千古名句。然後司馬池會心地跟著笑起來:「是啊是啊。這如煙如夢可品得一好蕭。姐妹雙飛地滋味更是……啊呵呵呵。今夜便可叫她們給大人細加『演示』。下官保證。大人您一定會樂在其中地。 」司馬池說話間,如煙如夢走到四哥身邊跪了下來,長裙之內竟然空無寸縷,柔若無骨的纖長**幾乎貼著四哥身側,精緻細滑 充滿驚人的彈力。 在場的姑娘們雖然眼紅,有的更自負「蕭技」不在二女之下,可是也沒辦法,誰讓司馬大人事先就已經做了另一手的準備,請來了這一對不是姊妹花、勝似姊妹花的俏美人兒伺候天丁大人呢,一個比一個,吹簫也,紅繩也罷。 她們自信不會輸,可要雙飛競艷,大被同眠,就怎也比不過人家這一對了。 不過要是天丁大人肯挑她們,一樣還有轉機哦。 姑娘們滿懷希望的望向天丁大人,天丁大人卻沒有要另選的意思,當然了,從根本上而言正直的、家有嬌妻的天丁大人是根本就不想收下這對「姊妹花」滴,但是在那個年代,贈送美女陪夜乃是權貴交往間的例行風氣,官場上怎麼來往根本不算什麼,不接受才是擺架子,看不起地方官員的安排,寒了人家熱情款待的苦心了進一步籠絡司馬池,要這位手握江南軍政大權的封疆大吏心甘情願給自己跑腿賣命,四哥只有委屈下「奉獻」出身體犧牲一把了。 他剛準備「將就」下,勉為其難的收下來,忽聽外邊響起一陣喧嘩。 若是普通的喧嘩,倒也算,秦淮河畔,煙花之,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哪有不吵嚷的是吵嚷中竟夾著少女慌亂的驚呼。 天丁大人耳朵何等凌銳,一聽之下查覺不對,遞個眼色,跟著同來的龐爆菊飛也似地跑出去查看,不一會便又回了艙裡。 「怎麼事外邊?」他問。 「大,對面的花船上有幾個黨項人對姑娘動手動腳,還揚言不聽話就要把她們剝光了丟下河,老鴇子過去拉勸,反挨了打後就鬧起來了……」 「什麼?」不等他把話,四哥「啪」地拍案而起! 「黨項狗雜種敢欺負到我們大宋頭上!」丁大人火冒三丈,對身周的無邊美色毫不留戀,帶頭衝了出去。 天丁大人既然到了江寧,容異族在大宋人的土地上撒野! 黨項狗鬧事的花船這裡離不遠,司馬池急急下令船工靠近過去,舢板都來不及放,天丁大人一個箭步已經躍了上去,分明是赤手空拳、分明是孤身一人,卻有股從骨子裡透出的凜然之氣同今早在街口痛斥反賊時一樣,身姿是那麼滴挺拔影是那麼滴高大,看得跟著出來的姑娘們個個目眩神迷、芳心可可。 天丁大人上了鬧事的花船,裡面果然鬧哄哄的吵成一團,女子的驚呼、哭嚷,抰著男子肆無忌憚的狂笑不斷傳出。 這是恥辱啊天大的恥辱!幾個黨項蠻子敢到大宋天朝的地方撒野,敢欺辱大宋天朝的女人!!!天丁大人忍無可忍毋須去忍,不等司馬池急忙召喚護衛們上船來為他開路「砰」地一腳踹開半掩著的艙門,頭一低衝了進去。 「哇∼∼∼!!!」船上尖叫一片——是後面的大船娘們的尖叫,因為天丁大人連踹門都是那麼帥,走進去身影更是…… 帥得不得了啊啊啊啊啊! 孤身一人,赤手空拳的天丁大人背負著少女們的無盡期許,率先衝進船艙,過了裡邊的一進窄門,當先就看見兩個禿的黨項人(禿是黨項的習俗,就是中間剃光,兩邊留頭)大喇喇地坐在中間,強行擁著兩名清倌人打扮的漂亮姑娘上下其手,旁邊老鴇子捂著被打腫的臉哎哎呦地慘叫著,還有幾個人高馬大滿臉橫肉胸口儘是黑毛的壯漢,鼻青臉腫滿頭血的趴在地上哼哼,連爬也爬不起來了,約莫是花船上的護院保鏢,被老鴇出來清客人結果反而被「清」了。 情況很明顯,就是這倆黨項人上到花船來撒野,看中了兩個只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動手動腳想敢那種人,姑娘當然不肯了,掙扎不脫只有叫唄,老鴇子上來拉勸結果被打了,護院打手們也被干趴,花船上亂成一團。 幸好這條船和司馬池包下的那條靠得近,吵鬧聲驚動了他,所以接下來上要演的不是少女受辱、被黨項雜碎肆意蹂躪的慘劇,而是一場注定要在江南傳唱的天丁大人英雄救美的壯舉! 兩名捉住的姑娘,這時不住的掙扎哀告,可那倆黨項惡人不但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反而哈哈大笑,粗糙的大手在兩女身上不住亂摸,弄得她們衣衫凌亂,鞋襪散落,裸著一雙趾斂踝圓的晶瑩小腳,軟弱無力的凌空踢動著。 換成是你,見到這副場景會如何做? 衝上去把人揪起來,一刀一個,捅了? 對,這才是血性男兒! 四哥就是血性男兒,不過通常在血性前,他還會動一動腦子。 調戲少女的兩名西夏人,笑得固然肆無忌憚,動作更加**下流,可是眼睛卻並不看著懷裡的少女,而是緊緊盯著艙門的位置,他從外邊疾衝進來,目光剛好對上!雖然兩人立刻移開了眼神,可四哥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 這兩個人,似乎就是在等他。 等他做什麼? 等他進來捅人,然後。 反過來把他捅了!!! 對又是一個殺局! 一個專門針對他的殺局!!! 在花船上派人暗殺,這是最好最好的機會,平素任何時候都會緊緊跟隨他身邊、寸步不離的龍五,被差走辦事去了;韓琦則留在台城苑審閱卷宗,至於排風姐嘛,花船這種地方能叫她同來麼,四哥隨便找個理由,支走她要她陪公主去了;所以這個時候,在花船這裡,他身邊沒有一個武功高強能夠保護他的人於是在無意中送給了一切想要他命的人天大的良機! 如果剛才,他穩住,見到船上姑娘受辱,憤而衝過去救人,恐怕就是司馬池等人跟著衝進來的這最多十幾秒鐘的間隔,深受百姓愛戴被譽為萬家生佛的少年龐青天龐大人,要被兩人無名的黨項小卒給做了。 對,就是做了,即便是他種一心救姑娘的心境下,頂多也只是想衝過去用削鐵如泥的魚腸劍把兩個黨項人捅了,完全的進攻的架勢,不可能有太多的提防,而如果兩名黨項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趁著他捅過來的時候突然反戈一擊,四哥身上的三大神器,再只動用了一件的情況下,不可能再上演當年在開封府七進七出、大戰王府衛士的戲碼了,弄不好要把命丟在這條船上。 幸好他穩了有動,只是用寒得令人顫的眼神冷冷盯著兩名「意不在姑娘」的黨項人下不丁不八,穩穩站著牢牢把住衍伸往出口的通道,一直等到司馬池領著護衛火急火燎地趕來,嘩啦啦衝進來一票子全副武裝的精銳甲士,天丁大人這才一拂袖袍冷地道:「我數到三,立刻放開你們的狗爪子下來給兩位姑娘磕一百個響頭,然後自己打斷自己一跳腿然後以一種,團成一個團的姿勢慢地以比較圓潤的方式,給我滾出去,自己跳下河!」 哇,天大人霸氣啊!跟著進來聽到這話江寧官員們忍不住感慨,那戟指厲叱的氣勢,是何等威武、何等冷傲,還有那句「團成一個團的姿勢,然後,慢慢地以比較圓潤的方式,給我滾出去」太文雅太有意境了。 果不愧是一代才子啊啊啊啊! 兩名黨項人本來就心不在姑娘,這時見天丁大人的厲叱下意識地一抬頭,很遺憾,他們辛苦作戲一場卻沒有等到四哥靠近然後突施狠手的機會,只有「唰唰唰唰唰——」一片的拔刀子聲,在這小小艙室中分外刺耳。 十幾名從建康軍數萬兵裡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侍衛、十幾把明晃晃的閃著寒光的刀子,對著孤零零的兩個人,而且每一個侍衛眼中都閃爍著同胞被辱、民族蒙羞的憤怒火焰,即使兩名黨項大漢都是見慣了血腥、來了就不準備回去的殺手死士,仍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一秒,兩秒,三秒,這麼短暫的時間裡,兩人恐怕連什麼叫「以一種,團成一個團的姿勢,慢慢地以比較圓潤的方式」都還沒弄清出,天丁大人已經不耐煩地揮揮手,乾淨利落的下令道:「拖出去,剁手剁腳,掛城門口示眾。」 眾侍衛應聲如雷,七八個人立刻圍了上去。 他們可不比得花船上這些僅僅是孔武有力、四肢達護院打手,那可都是皇甫毓為了保護天丁大人的安全,親自從建康軍五萬子弟兵裡一級一級選出來的精銳,要說是千里挑一都不為過,兩名黨項人雖然也不是易於之輩,但很明顯,這種時候他們只要敢動手,下場只有四個字——分屍! 好漢還敵不過人多呢,何況兩隻狗賊。 兩人被迅速拿下,被他們捉住羞辱的姑娘在天丁大人的主持下迅速得到了解救,消息傳出,外邊焦急等待的其她姑娘們一陣歡呼,為天丁大人的英雄之舉而興奮激動,這要不是有侍衛攔擋著,估計上來獻吻的都有。 事情擺平了,輕而易舉,司馬池理所當然地又是一通恭維言語,然後試圖拉著大人回艙,繼續享受他安排的品簫雙飛夜。 天丁大人當然不可能走,因為從兩名黨項人被侍衛們拿住、綁了,動彈不得,扭著頭咬牙瞪他的眼神中,隱隱透出某種功虧一簣、後悔沒早出手的忿恨。就是這眼神,他愈肯定了,這兩人絕對是受了某人的指使故意做了一個局,想在秦淮河的花船上邊,誘殺他! 誰這麼大膽子,敢對代表皇上他狠下殺手?難道又是空幻??? 他正納悶的時候,忽然,耳邊想起一陣隱隱約約的……春聲浪吟!? 對,仔細一聽,就是春聲浪吟、 「嗯啊、嗯……啊啊……嗯啊、嗯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這樣子的喘息,從船艙裡邊的隔間裡,不停地傳出來。 第三百六十四章 誰羞辱誰 初聲音很小,只有耳朵靈敏的四哥聽見了,可一會啊啊啊呃呃呃呃」這樣的**已經艙中迴盪起來。(-> 本來嘛,花船裡頭,有這樣的聲音很正常,可天丁大人剛才的呵斥絕對傳遍整艘花船,哪個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天丁大人還沒走呢,就在裡頭這麼大聲辦起事來了,這不是存心挑釁、不給天丁大人面子麼!!! 本是要把兩名黨項人拖出去砍手砍腳掛城樓示眾的侍衛們,這時全停住了腳步,詫異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裡艙,不理解是什麼人,哪個混帳東西,敢在天丁大人火氣正盛的時候,摟著姑娘幹那種事。 「嗯啊、嗯……啊啊……」**蝕骨的春聲,仍是不斷從畫舫船艙中傳出,更有愈演愈烈之勢,在艙中縈繞不去。 天丁大人臉色黑沉黑沉,腦門子要跳青筋了,眾人都嚇得不敢說話,裡邊「啊、啊、啊啊、嗚——」的喘息卻愈浪蕩激烈,夾著一個洋洋自得地男人聲音:「思密達,瀾藍路,外頭怎麼了?有人鬧事?」 很普通的一句話,像是主子在裡頭尋歡作樂,聽見外邊吵了隨口問,實在是再正常不過,可是天丁大人一聽,火氣「騰」的又衝上來了。 這個聲音,他死也不會忘。 對,李元昊! 佈局想要命的,就是這狗!!! 仇人一見,分眼紅,尤其是剛才要一沒忍住,真的要被丫佈局弄死,四哥再也顧不得自己形象了,「嘩!」地一拂衣衫下擺,從後邊掏出刀子就要撲進去。 砍人仇。 天丁大人飆了。沒有人敢攔。可只不過剛剛沖了三五步、連裡艙地過道口都還沒到地時候。艙房地門倒先打開了。渾身赤條條地李元昊就那麼大搖大擺地走出來。胯下地猙獰凶物沾滿白濁。翹得老天高裡提著褲子。一邊穿。一邊還喃喃自語:「什麼天香樓地花魁身子這麼弱。挨了本世子幾十下就開始叫。真不中用花聖地秦淮河也不過如此……」 他自顧自地說著。半才「覺」外頭氣氛不對勁。斜著眼鏡一瞥:「喲。這不是天丁大人麼天丁大人也來花船上找姑娘玩了。哎喲。早說嘛。原來大人和本世子是同道中人。早知道本世子一定盡力安排。給大人找兩個漂亮又風騷地漢人姑娘好好玩玩。啊哈哈哈哈哈——」 歡場上見面樣說其實也沒什麼。是李元昊瞪著紅腫起地眼睛(給石灰撒地唄)故意把「漢人姑娘」四個字咬得極重心要借此羞辱在場地一眾人等。 就是沒有之前地佈局想天丁大人。單憑他這句話裡**裸地羞辱哥就不會饒他。剛要下令叫侍衛們現場把抓到地兩名黨項人手腳剁了雞儆猴。忽聽得裡傳出一把嬌媚地聲音:「李……李世子……人家還要嘛……」 隨著這膩死人地浪吟。裡邊走出來一個眼神迷濛、********地年輕姑娘。臉蛋泛著**過後遺留地泛紅。掩著下體。歪歪斜斜地走出來。紅潤地口中輕輕喘著氣。一副沉~愛慾、希求歡好地模樣。 在場眾人臉色都不好看,這算什麼?算什麼???一群鐵血男兒,眼睜睜看著自己國家的被女人被一個蠻子干的失魂落魄,這不是**裸的打臉麼! 更打臉的還在後頭。 李元昊哈哈大笑,當著那麼多人面前,『啪!』的一聲拍打在他身邊美女雪白圓翹的粉臀之上,頓時多處五根紅色的指印。 美女「嚶!」地叫了一聲,婉轉嬌柔到了極點,彷彿極是受用一般。 這更加是**裸的挑釁,存心要羞辱他們,給天丁大人一個下馬威。.C0m (做了兩手準備麼?設計想殺我不成,就故意挑釁羞辱!?) 四哥反倒不惱了,冷靜下來想看看李元昊倒底玩什麼把戲。 「要本世子說啊,這漢人女子,尤其是江南水鄉的麗人兒……」李元昊故意慢悠悠的說,唇角勾起,以一種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眼神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憤怒的臉,「江南水鄉的麗人兒,大屁股又圓又挺,腰肢纖細,雙腿頎長,確實是漢人女子中的上品,天生的玩物,啊哈哈哈!」他巨巨不離「漢人女子」四字,毫不在意眾人憤而怒視他的眼神,反轉身抱起身後姑娘的腰,把她整個身子擁到懷裡,上下大肆其手,把個司馬池氣得臉色鐵青! 李元昊是他結交的,當初這個打著西夏王世子的年輕人剛進城、送了幾大車禮物來府上時沒有這麼的張狂放肆呀,怎麼一等天丁大人來,就…… 他氣得幾乎吐血,李元昊依然滔滔不絕:「思密達,瀾藍路,你們也跟了本世子這麼多年了,本世子這次帶你們到花船上玩玩,就是像犒勞一下你們,叫你們知道秦淮河上專以伺候男人為生的漢人姑娘,可不比得邊關那些一條羊褪就任你上的窮婦人,一個個不光臉蛋水靈,穴兒裡更是水滋滋的 來可舒服啦。哎呀,本世子也多和你們說啦,還才能知道江南漢人姑娘的妙處啊。你們放心,這些姑娘雖然不要羊腿,可是愛銀子,只要出得起不管你是上七八個(姑娘)還是七八個(男人)一起上,那都隨意呀,啊哈哈哈哈——」 話被她說到這份上,已經不是針對天丁大人一個挑釁挑釁這麼簡單了,分明就是要在場的每一個人在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土地上連頭都抬不起來,司馬池再也按捺不住了,吼道:「李元昊,這裡是大宋的地方,你不要太放肆!」 李元昊竟恍如未聞,驀地一把將懷裡姑娘推到在甲板上,笑道:「我父王一向最喜漢人女子,興慶宮中常有二三十你們大宋邊官送來的漢女侍奉,每日五鼓如朝一次一次,午間一次,薄暮一次,臨臥再一次,每日非御七八女而不能入眠。元昊幼時頗為不解,父王為什麼那麼喜歡漢人女子,直到十三歲那時強幸了父王送我的兩個漢女婢子才知道哈哈,你們漢人女子的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他一邊笑一邊扯下才套上一半的褲子,作勢要從後邊捅進去。 這樣的打臉法司馬池要是再忍得住那真的連男人都不配叫了,身為一個文官,他也是有血性的個時候管他什麼抓了李元昊會得罪西夏王,抄起桌上的杯盞往地上狠狠一摔:「來人吶,給本府尹把這個**邪放肆的黨項人抓起來,下獄!」早已等不及了的侍衛們應聲擁出吼著衝上去就要拿人。 突然,一隻大手擋在了前邊。 天丁大人的手。 面對李元昊的意羞辱,向來把民族自尊看得重逾千鈞的天丁大人臉上竟然沒有怒氣,一副恍然大悟的揚子。 「哦,原來西夏王專寵大宋子,難怪小王子在族內得寵年紀輕輕便執掌黨項族大權,代表西夏王四面遊蕩了。」 就這一句話武出身侍衛們聽不出什麼,司馬池一時也沒反應過來李元昊的臉色卻驟地變了,停下來往前捅的動作他陰沉沉的眼神盯著四哥。 「你什麼意思?」他問,本來的趾高氣變成了籠在臉上的陰雲。 「沒什麼意思啊,王子:己說的,你父王不喜歡西夏女人,那如果王子是西夏女人生的,憑什麼被定為世子???」天丁大人眨巴著眼鏡,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你們蠻夷——咳,西夏沒有嫡長子繼位的慣例吧,那這就奇怪了,世子你憑什麼就是世子?難不成……哎呀,世子你媽莫非……」 「你胡說!」被抓的思密達在一邊叫喚,「子生母乃是當今西夏王后,是衛慕氏的酋長的長女。」 「啊,怎麼會有這種事????」天丁人眼睛等得老大,一臉詫異,「明明都說了西夏王專寵漢女,還什麼『興慶宮中常有二三十你們大宋邊官送來的漢女侍奉』『每日非御七八女而不能入眠』『漢人女子的滋味真是妙不可言』,那怎麼又會讓『大屁股又小又癟,腰肢粗壯,雙腿矮短』的黨項女人生下的王子你,未來繼承黨項族大統呢——各位,你們想的通麼?」四哥很無賴笑道,娘的,你敢侮辱我們大宋女人,行啊,那老子就侮辱你媽! 司馬池跟著醒悟過來,大人這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在言語上反過來折辱李元昊一家呢,高明啊啊啊!急忙搖頭表示想不通,大聲歎道:「這西夏人行事,真是匪夷所思啊。」其他跟進來的官員立刻七嘴八舌地接口「蠻夷之心,豈可用常理揣度。」「就是,咱們是人,他們是禽,人家想的什麼,我們怎知。」「哎呀呀,該不會是西夏王有龍陽之好,對自己兒子……」 這回輪到李元昊鬱悶了,還打臉?反過來被四哥打吧。 「唉呀,我明白了!」就在他惱火而又無處可、打落門牙往肚裡吞的時候,天丁大人忽然一拍腦袋,好像突然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這如果西夏王只喜歡漢女,五鼓如朝、歸寓、午間、薄暮、臨臥,干五次,睡七八個,而對本族的姑娘完全不屑一顧,那難道說……世子你、你……」天丁大人說著露出非常古怪的神色,像是想笑卻又強忍著,猥瑣地朝旁邊擠擠眼。 「世子,你該不會是別人射在王后……」一旁的龐爆菊「恍然大悟」。 「爆菊,你說什麼呢!」天丁大人厲聲呵斥,「小王子他如此英武,怎麼可能會是雜種,怎麼可能不是西夏王親生!西夏的那麼多女人,就算大多數西夏王看不上眼,把她們當母狗,那總還有一兩個還能過的去吧!大山中的野母豬群裡還有一兩頭白的,家養的公豬能看上的呢,是吧???」天丁大人更絕,直接把黨項女人說成母狗,西夏王說成公豬,王后變成母豬了。 李元昊氣得臉色鐵青,偏是連反駁都不能——不然承認他是狗雜種啦! 這叫什麼,這叫自作孽,敢去惹四哥,找 「是是,小的錯了,小的明白,小的不該以為黨項族女人都是又醜又蠢像母豬。」龐爆菊飛快應道。按說他一個下人來是一輩子沒資格進來這種高官聚會嫖姑娘的花船上來的,不過呢跟了大人,托大人的福著一道來的他不但有資格到裡邊,而且一坐下就摟上漂亮姑娘,旁邊幾個當地高官的貼身侍從站著陪笑「爆菊哥」「爆菊哥」叫得不知道多溜——這趟南下,吹雪和萬人敵被四哥留在京城,守護春滿園的「秘密」和伺候秀香姐弟了,太師府其他家丁中屬丫最無恥**下流,對四哥胃口,而且到了江南很多和太師府秘密眼線聯絡的事情只能讓太師府的人去做,所以也就捎帶著他上路了。事實果然證明了四哥的慧眼識才,這不主僕倆當堂唱起戲來,一個扮黑臉個扮紅臉,狠狠地對著羞辱大宋不成而「被羞辱」的李元昊打耳光! 「小的明白,為了黨項族的傳承了滿意血統的純正,就是西夏女人個個勝母豬夏往他也是要……」 「好啦!」天丁大人叱斷他,不過該說的其實已經都說完了。 「哎呀,世子,這個……兄弟實在對不起你啊。」大家惡氣出了,順心了,天丁大人卻還一本正經地朝李元昊拱手致歉:「我這個下人有點不會說話,回去我會好好教訓他,小王子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計較的吧?」 李元昊已經被辱的沒臉見人了,不可能再咬牙追究,認定自己是小人,所以明知道回去以後四哥對這個配合著一起羞辱他的下人不是教訓是打賞,大大的賞,也只能一咬牙,嚥下這口氣,忿忿地道,「不會,本王怎麼會和一個下人一般見識。」也無心再對跨下的火辣美女做什麼了——氣的那玩意痿了還做屁!鐵青著臉哼道:「諸位,本世子還有事,先行告辭了。」言畢拂袖而走。 剛邁步,一個身影攔在面。 毫無問,是哥。 「世子想一走了之?」現在是四哥高在上,斜著眼不屑地乜他了。 「怎麼?天丁大人還沒完呢?」李元昊哼的一聲。 「本欽差剛才似乎說過,要你的兩個下留下一手一腳,然後滾出去的吧。」四哥冷笑,考慮到黨項蠻子智力低、理解能力太差,他也就不說什麼「以一種,團成一個團的姿勢,慢慢地以比較圓潤的方式」這樣的話了。 李元昊臉色更加難看,不還是試圖在言語上和天丁大人一較高下:「我的手下怎麼了?你們大宋的花船難道不是給男人玩的。」 「是給玩的,可惜玩法錯了。」 「錯什麼?花船上的姑娘不是給人玩的?」李元昊甩出一句。 看看,看看,多粗鄙啊,蠻夷,就這德性,天丁大人就該狠狠地整丫! 「是,是伺候客人的。」天丁大人笑了,笑中透出森寒,「不過妓院有妓院的規矩,尋歡也有尋歡的道道,誰要是公然違反……呵呵,本欽差不知道就算了,偏是還親眼所見,世子啊,你覺得我會放過他們麼?」 四哥的態度很強硬,看起來是揪著黨項人調戲姑娘的事情不放,其實是在警告李元昊,佈局?想殺你四爺爺?好啊,四爺爺要你殺人不成,還搭進去倆手下,外加一口血牙——對,打落門牙往肚裡吞,這就是你下場! 李元昊怎會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但這是人家的地盤,人家人多,拳頭硬,還有理,硬幹對他們大大的不利,只好強抑怒火的道,「如果動手動腳就要多手多腳,那光是今天夜裡,秦淮河水就能這兩岸歡客染紅了。」 「別的歡客怎樣,與我無關,我只管我看見的事情。 」天丁大人正義凜然地橫在過道口,伸手往受驚的兩名少女處一指,「這兩位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你的手下對她們動手動腳,就壞了秦淮河的規矩,何況……」他使個眼色,龐爆菊心領神會,衝過去先對著兩名禿頭黨項族人襠下一踹,踹的二人捂襠痛嚎,然後趁機在身上一通翻找,片刻間便搜出了兩把短匕。 「大人,有兵器!」龐爆菊像找到寶貝一樣把鋒刃透著青湛湛的幽藍、一看便知道淬了劇毒的短匕捧了上來。 (哼哼,想取老子命,還會不帶傢伙?) 天丁大人早就算計好了,不緊不慢地笑道:「世子啊世子,你的手下,攜帶兵器,意圖刺殺當朝欽差,這個罪名,誅九族可都不為過呀。怎麼樣,你是叫你手下乖乖貢獻出手腳呢,還是要我繼續查下去,追到我大宋的藩屬州府,殺了他們全家?順帶治他們主子一個御下不嚴,又或……」 「指使謀——害——欽——差!!! 第三百六十五章 熙芸失蹤 丫囂張。叫丫狂啊。現世報來了吧。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羞辱漢人來著。這回變成天丁大人赤裸裸的脅迫他了。黨項族和大宋眼下還沒有撕破臉皮。名義上仍是大宋的藩屬。藩屬人員。私自攜帶兵器。謀殺害欽差。不說自己全家沒的活。就是西夏王李德明都逃不了干係! 族中準備未全。現在還沒有到和大宋翻臉的時候——李元昊深知這點。所以既然被四哥抓了小辮子只好乖乖認栽。拱手把兩名屬下了交出去。天丁大人仁義。也就不弄砍手腳這樣的血腥懲罰了。直接乾脆的讓爆菊帶著人拉兩頭母豬來。在城門口給搭個篷子。人豬一起關裡邊。就讓倆西夏人慢的摸。摸豬子。每天不摸夠一萬下。對不起。不給飯。於是第二天。江寧城西邊城門口(對著西夏方向)路過的人數陡增。思密達。瀾藍路兩個膽敢調戲漢人女子的黨項蠻子為了能吃到一口連豬食都不如的嗖飯。在接下來的整半個月裡把昨晚夜裡對漢人們的同胞妹做過的事情對一個生了十幾胎的老母豬。做了一萬遍啊一萬遍。 百姓群眾看的哄笑天。再一次天丁大人的強硬手腕還有這別出心裁卻又狠狠的重挫了黨項人威風的懲治方法而歡呼叫好。 偷雞不成蝕把。兩個人的第二次交手。李元昊兩輪完敗。 是夜。正直的天丁大人沒有在船上玩雙飛——的。見義勇個為都差點著了李元昊的道。再要是春宵一度。不定吹著吹著就給人衝進來捅了。呃。還是回有排風姐有禁軍精銳把手的的方安全。 保護自己。就是保護大宋朝。接受皇帝姐夫重托背負著安邦定國使命的四哥深知這一,打定主意要回去。可是又可能把如煙如夢姐妹倆帶回去吹。那麼只好婉拒了司馬大人的好意。獨個兒回府。 回府做什麼呢。如此良宵月夜一個人睡實在無趣了。何這一路行來在船上很多事情是做不了滴。四哥可憋了十幾天的火呢。還有宴會上喝的龍虎釀。好酒啊。真是酒。壯陽強腎補氣溢精。咱可不能辜負了司馬大人的一番好意。 所以嘛這大好的一春宵。四是準備宿在鄒熙芸房裡的。甚至在路上他就已經想好準備用什麼身位九淺一深還是七淺一深了。可是才回到台城苑才過了一門。他就收到噩耗——不。或許沒這麼嚴重。 但他的卻比到噩耗還要震動! 「什麼。熙芸……'。鄒姑娘失了!?!?!?」他吼的房梁都在震。 「是。鄒姑娘她用罷午膳便輕車去了。直到現在還……還沒有回來。」韓誠惶誠恐的伏在的上。愧的不敢抬頭。 「我不是讓你保護好她們。就是要出去也的派人隨身護衛麼?」天丁大人的吼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響震如雷再顧不掩飾心中對鄒熙芸的關懷。 「末了人了可……可……」 「可是什麼?」 「鄒姑娘本是打算七秀坊見見舊日姐妹們的。可是到了銀杏湖畔卻只看到一片廢墟。問了路人才知道。半個月前七秀起了大火……」 大火的事情四哥從司馬池處已經知道了直接掠過問:「然後呢?」 「然後。鄒姑娘很傷心去買了|錢二踢腳〈爆竹)什麼的在湖邊上祭拜死去的姐妹。因為……大概有些傷心話不想被人知道所以就讓末將派去的禁軍弟兄遠遠迴避開……雖然站遠了。可是弟兄們謹記大人的吩咐。四散開來把了道路。而且一直盯著。生怕出了什麼事情沒法向大人交代。」 「那怎麼人失蹤了?」 「開始一直都在的。是祭拜要燒紙的嘛。銀杏湖風大。鄒姑娘買的紙錢又多。末了燒起來一陣煙霧瀰漫。然後……然後……」 「然後人就不!?」 「是。韓應了聲。見天丁大人一副要砍人的樣。飛快又補充。「不過。香草百合兩個還在的」。香草百合是MM這趟南下帶在身邊的兩個小丫頭。也就是四哥當初在七秀坊被迷第二天起來床邊上躺的兩隻裸身小蘿莉 「她倆約摸是給煙氣熏暈了。弟兄們四面搜索怎也找不到鄒姑娘的蹤影。只好帶了她們回來。想把當時的情況問清楚。可兩個小丫頭醒了一直哭。怎麼問話都……」韓琦還沒有說完。四哥已經衝上來一把揪住他領子。 「香草百合?快。把她們喚來。不。我去!」 「嗚……嗚……嗚……」 「嗚……嗚嗚——|姐……你去哪了……小姐……你不要我們了……」 香草百合兩個小頭哭成了淚人兒。 四哥從進來她們的房間。坐在一旁等著起。已經過去整整半柱香的功夫了。兩個小丫頭就麼一直哭。一哭。哭的他心煩意亂。 「我說你們……」他打算柔聲撫慰幾句的。可瞧倆小丫頭哭起來的架勢。不|淚哭干。|對是沒完的了。乾脆用吼的。「哭?哭有什麼用。哭。能把你們小姐哭回來麼?」一個敵人面前無比兇惡。在女人面前來都溫柔如水的大哥哥般的好人。突然一下子用這樣大的聲音吼她們。兩個小丫頭全嚇懵了。懵了。哭也一下子停了。 「你們給我說清楚。芸……咳。鄒姑娘她倒底是怎麼失蹤的?」四哥很不耐煩了已經。七秀坊毀於大火鄒熙芸又突然失蹤。所有關於「空幻」的線索全 了——線索沒了可以再找。老婆丟了去難道泡過麼要是跟去幾個禁軍兵士敢這樣子半天半天不答話。他早抄凳子往她們臉上敲了。 兩個小丫頭回過神來。望著四哥因為緊張焦慮而滿怒火的臉。也不敢哭了。撲扇著淚。乖乖的道:「小姐……小姐她原本想回坊見主母……當面交待京城裡發生的事情。可是……家裡被燒了聽香榭慕雪台青蘿綠楊灣……全都沒了。姐妹們一個個……芷青姐姐秋姐姐婷姐姐珈瑤姐姐……鏡璇依依盈荷……嗚嗚嗚嗚。被燒死了……小姐傷心。帶我們去買了紙錢燒給燒死的姐妹們。燒著燒著……燒著就……就……」 「就怎麼了?」 香草嗚咽著回憶了一會兒大顆大顆的眼淚忽然湧出來:「我們和小姐一起燒紙。燒著著……我和百合忽然覺的後邊有什麼東西在拍我們肩膀……我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可是過了才一會……又有鬼東西在拍了……嗚嗚嗚。我拉著百合一起回頭。見到見到了女鬼……」 「女鬼!?」 「嗯。就是女鬼。飄的。穿白衣服。披著頭髮嗚嗚嗚嗚嗚——」香草哭的更厲害了。這也難怪。十三四歲剛剛進中學讀初一的年紀。驟然聽到姐妹們都被燒死的噩耗(小丫頭片子哪能知道這是假燒演戲)又在頭見到「女鬼」。能硬撐著說這麼多已經很了不起了。四哥轉身又問百合:「到「女」之後呢。不會是女鬼綁了走姑娘吧?」 百合拚命搖著小腦。眼裡含著水:「不知道。人家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們見到女鬼。她……她我們……吹了口氣。我和香草…就暈倒啦。等再醒來的時候……嗚嗚嗚嗚小姐不見了……小姐她被女鬼吃了……嗚嗚嗚嗚……」 兩個小丫頭抽著顧淚四卻陷入了沉思。 聯繫剛才韓琦的話。行保護禁軍士卒被煙霧視線。這才沒看見鄒熙芸是如何平白無故的消失了。但是燒紙的煙霧能有多大即便瀰漫起來。擋住視1,的時間也一很短這期間。「女鬼」要兩次「拍」香草百合然,把她們弄暈。再然後擄走鄒熙芸。這可能麼? 「我再問你們最後個問題。」他深吸口氣。甩甩頭試圖理清混亂的思緒。 倆小丫頭聲稍止。 「以你家小姐的武功。這世上。有沒有人能在一瞬間的功夫裡在被二踢腳掩住打鬥聲的情況下。擄走你家小姐。」 香草-。相互瞭望。然後一齊搖頭。 四哥不說話了。眉擰成一團。 怎會這樣?這……事情想不通啊!以熙芸的武功。然不可能有人能在瞬間把她擄走。|麼……她是自願跟著「女鬼」去的?不可能啊。就算有什麼緊急事要立刻離開。也該留個口訊什麼的給我吧。一走了之這不是熙芸的作風啊。再說了。行的禁軍衛士明明把四邊道路都看死了。燒紙的的方又是一片平的。哪會平白無故冒出個「女鬼」來?「女鬼」和熙芸又怎樣離開的??? 還有啊。熙芸冰雪明。應該早察覺到七秀坊這把火是她們自己人放。那又何必燒紙奠……難道是我想錯了。火燒七秀坊並非空幻所為。而是別的什麼人——這更不可能啊。現在除了大宋朝廷。還有誰會和七秀坊作對?遼國西夏黨項族還有全福的人。可都是巴不的和空幻聯手。裡應外合瓜分大宋…… 他越想越糊塗。越想越是一團漿糊。-聯繫今早的刺客冷箭。還有李元昊也摻合進來迫及待的要取他性命……腦中千頭萬緒。怎麼也兜不在一塊! 現在他有些後悔了不該那麼逞能。想著光靠自己。就和空幻接上頭的。早些和娘子商量。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子——本來一片明朗的大好局勢。因為七秀坊的大火和娘子的突然失蹤而驟然變的撲朔迷離! 而這些。還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他最最關心的。是突然失蹤了的鄒熙芸的安全!「女鬼」若是空幻倒還好說。如果不是…· 他不敢往下想了。天香國色的娘子。萬一真的落在了可以瞬間制住她的什麼壞人手裡。萬一混帳對她起了色心…… 四哥「騰」的站起來。飛步直奔門。 自覺羞愧的韓琦守在院子外頭。見到大人一溜煙似衝出來。手裡抄著什麼東西往大門外沖急忙追上去:「大人。大人。您這是去哪?」 「去銀。我要勘察現場。看鄒姑娘倒底是怎麼失蹤。」 「大人使不啊人!」韓琦張手攔住。死死的不讓天丁大人往前走。「天色已晚。銀杏湖四野人跡全無。大人輕身前往。萬一……」 「那你就點齊人馬。跟我一起去!」四哥發狠起來。抓著韓琦肩膀往旁邊一拽孰知全力出韓琦竟紋絲不動 「大人。不可啊!韓琦穩穩擋在前邊。怎也不讓他跨出半步。「大人鄒姑娘失蹤。將也很焦急。可是大人。江寧是空幻的巢穴。處處危機暗伏。這次鄒姑娘失蹤。說定就是這群反的鬼把戲。故意引大人您去事發的。暗中埋伏行刺——大人。您乃千金之體。身負皇上重托決不可輕身險……」 「那就叫皇甫點齊兵馬立刻給我把銀湖圍。本欽差再先去現場探查!」天人急紅了眼。就差沒掏銀磚往韓琦頭上拍了。 「不行啊大人。貿然調動大軍必 惶恐不安。若被'幻趁機利用釀成騷動。後果不大人。三思啊……」韓琦苦苦相勸。可任憑怎麼說。的天丁大人就是非要親自到失蹤現場去不可 「韓。你怎這麼——」忽然。一把帶點慍惱的柔膩女聲在後邊道。空中隨之刮過一陣溫潤幽甜的乳脂香。轉身望時可不正是那雙乳傲人豐腴雪潤的妖嬈儷人花想容。只見她抬起鶴頸般的細長皓腕朝龐昱一點。尖翹的瓊鼻往一翹的老天高。「這男人吶。知道女人丟了。從來只有兩種反應。要麼呢一點也不急。要麼急的像……哼!」她輕哼一聲。抱臂冷笑。「要麼急的。像丟了魂兒。連魂都丟了的男人。你拉回來的麼?」 四哥本來就心急如。再被衣著暴露天生一副狐媚樣兒的花妖女用她磁酥酥的嬌軟語當面奚落。小腹下頭邪火直竄。要不是心繫娘子安危。韓琦又在旁邊。肯定想也不想就撲上去……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妖精! 但是。現在找到線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別的四哥沒空管——他娘的。整制花妖女還怕沒時間?今天也嚥下這口氣。趕明兒全「射」回來!他一閃身。繞過韓琦就往外奔。 什麼陰謀詭計伏暗殺。四個為愛。怕個屁啊! 「傻子。熙芸妹妹要是真被擄了。人家會蠢的留下線索這麼久不清理。等到你半夜再去查麼?」花想容嗤的冷笑。背對著夜空高懸的月暈星光。原本白哲柔嫩雪靨籠於一團逆光暗影。只剩一雙水潤杏眼照照放光。 四哥怔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真是被沖昏了頭腦。娘子已經這麼久了。現場又有沒有及時保護。這個時候去除了吃灰翻紙屑。還能做什麼?就是有腳印之類的留下。人家能有本事從禁軍的盯梢下帶走武功高強的鄒熙芸。還會傻到留下線索等他時候過去這麼久才回頭過來查麼! 媽的。從一開始就不該偷——不對。是一開始就該帶公孫策來。卷宗交給公孫策去看去對。韓琦跟著保護娘子。以他的精明老練。一定不會被人的手!!! 但是事已如此。後悔已經沒有了。他只能冷靜下來。想一想倒底該怎麼樣做才能尋回娘子。找到和空幻交涉的門路。 「喲。大人這回不去銀湖。」花想容咯咯笑起來。還要故意逗他。也不知安的什麼壞心。圓滾的豐胸就在四哥面前不斷晃蕩。彷彿盛滿了濃稠漿。刻意要在男人前展露它驕人的緊致與彈性。 「大人。要不……」琦想了想。提道。「我們讓官府貼個尋人的告示出去。末將想。鄒姑娘本就是江寧人。城中認識她的人一定很多。說不定被擄走後有誰見過她的蹤跡也未可知。」「天真!」花想容硬生生打斷他。「你以為大人這趟南下只是為了傳兩道旨。封賞一下江'大小官吏。告訴百姓免稅三年?公開的說法可是領著我們三大花魁和秦淮河上的姑娘同場獻藝。切磋琴棋書畫歌舞詩曲。這還沒比呢。丟了一個。大人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啊這……」韓琦一下子無話可說。花想容意的用媚兒一。來不及再開口。龐爆菊從外邊跑了進來。邊跑便喊:「四哥。外邊有人求。」 四哥正煩呢。手一揮:「不見。」 「是個女人。」 「女人也」 「是個漂亮的女人」龐爆菊連忙補充。 「漂亮女人也不見!」四哥踢腳要踹人了。龐爆菊卻又咕叨了一句:「她說她姓蘇。蘇雪。是雲伊樓的姑娘。特意來拜會大人。給大人賠罪。」 四哥是何等。豈會為送上門來的美色所動。大袖一拂:「讓她走吧。本欽差說了不見就是不見!」 「是。不過蘇姑娘讓我帶話給大人。今晚所以失約。乃是因申時在銀湖邊遇上些脫不開身的事。一直忙道夜裡。並非故意放大人鴿子。」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上床 哼。好不容易丟個。又來只送上門的騷狐狸。」容嗔惱不依晃蕩著巨乳的抱怨聲中。四哥扔下一句「帶她來書房」。返身急匆匆走了。 「銀杏湖邊遇上些脫不開身的事」——沖這句話。這個女人他非見不可。 考慮到見面之後。可能會出現揪著衣服逼問摁在牆上追問等等容易被人誤會成見色其心意圖對「年方十八。色藝雙絕。有傾國傾城之容。更兼做的一首好詞。江寧諸多文人才子莫不以能一睹為榮」的蘇姑娘意圖不軌的場景。他沒叫韓琦守在門外。也沒喚人伺候茶水。只是溫了一壺熱酒。靜靜的坐在書房裡。捧著一卷書冊。慢不經意的翻著。等這位有膽量放他鴿子偏卻又是到過銀杏湖。大有可能知道鄒熙芸下落的秦淮名妓。 一柱香兩柱香。眼過去一刻鐘了。書房外連個腳步聲都沒有。 臥了個槽。從大門到這裡。需要很長時間麼。。 本來就為了娘失蹤而心急如焚的四哥。這時簡直火冒三丈。再顧不等什麼欽差威儀了。「啪」的拍案而起就要衝出去揪人。 他剛起身。半-的蘭竹稜窗外響起一聲幽幽淺歎:「千古文人佳客。袖添香夜讀書。大人這麼晚了還在書房裡夜讀。莫非是在靜候哪位佳人?」 「誰?」 「吱」一聲。門推開了。一陣若有似無的幽幽梅香漫入廳堂。垂簾微揭。小巧的紫履繡鞋跨過低檻。赫然是一位姿容嬌妍身段窈窕的二八佳人。 「蘇沫雪拜見大人。」她一進門斂拜倒。但仰起瓜子型的秀麗面龐朝龐昱瞧來。'石般的明眸配上雪白晶瑩的肌膚有種諸內而煥發於外的別樣風情。 就著門口撒的清。此女的果是花容月貌。緞錦般纖柔黑秀髮若一布的垂在背上。秀髮半掩著的小耳-晶瑩潔白。櫻唇含貝淺笑盈盈。柔和的眼窩把她的眼睛襯托媚亮澤。長秀潔美的脖頸更是線條誘人雪膚外露。 四哥一時呆住。但並非震驚於人的驚艷美貌——看美女看呆麼?那還是不是男人?四哥之所以呆住。是因為剛才他一直焦急的等著蘇沫雪來。而自始至終。沒聽到任何的腳步聲或者是呼吸。偏是眼前的秀雅像在窗外已經看了他很久似的。門未開便知道他捧著書冊在房中夜讀。 這不大可能吧?他朵很靈的。除是女鬼幽。又或者神仙姐姐這等絕頂高手不有人躲在門外怎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四哥心裡納悶著。蘇沫雪已經俏生站起蓮步移的朝他走來。走近了他方看清蘇沫雪穿著一襲領湖水藍透紫雲紋的連身羅裙。領袖均鑲有錦邊。外面披了一件夜晚御寒的烏裘大氅。不但氣質絕佳。更盡顯她窈窕秀麗。雅纖巧的態。其風華絕1的神采艷色。果真不輸給鄒熙芸花想容諸女。 天丁大人淡淡一笑臉上全然看不片刻前訓斥韓時的焦慮和緊張玩味似的掩落書冊。彷彿多情的浪子在青樓楚館裡賞美女時一樣端起手邊酒杯一飲而。無限感觸又優雅的長吟:「碧紗待月添香。紅袖玉腕梳妝。幾度試香手暖。一回嘗酒唇光。龐四秉燭夜讀。卻惜無一紅顏知己。案塌之畔。夜半焚香。未免辜負了如此大好良宵。蘇姑娘你方才問我是否靜候佳人。殊不在下所「侯」正乃姑娘。 不知龐四是否有此緣。能姑娘為我添香一爐呢?」 他這番話說很曖。完全是風流公子情挑名妓的架勢——當然了。這不是他本意。純潔正直的四哥怎麼--一人姑娘面就迫不及待呢?但是聯想龐爆菊替蘇沫雪帶的那句「乃是因申時在銀杏湖邊遇上些脫不開身的事」。再加上剛才她悄無聲息的出現門外。還有問他「莫非是在靜候哪位佳人——大人等的就是她。何必明顧問呢。唯一的解釋恐怕就是知道欽;大人這裡「了」佳人。欽;大人在等著她告訴他。「丟了」的佳在什麼的方? 四哥不不懷疑。熙芸失蹤的事情和她脫不了干係。甚至她乘夜來訪也一定和此事有關。那如果上自來就一個勁的追問銀杏湖的事。不是正中了敵人的算計'四哥可沒這麼傻。先裝個丟了人滿不在乎還有心思情挑名妓的架勢應對著。再隨機應變看看倒底交涉吧。退一步步說。就算一切都是湊巧。蘇沫雪和鄒熙芸的失蹤沒有任何關係。見到美:不調戲。可不是他少年英雄龐青天風流處處留情的一貫作風。 果然。蘇沫雪俏目過訝色。然後一瞬間又變回了她楚楚動人的嬌柔丰韻。傾前頷首:「為大人添香。是小女子的榮幸。」說著漫步近前。御寒的烏裘大氅裹著修長窈的身子。披落的長髮猶如飛瀑垂。滑順處幾可監人。 她走到書桌旁。用'白如玉的纖纖素-起香爐的頂蓋。取來一塊檀香木燒製的細炭。小'翼翼的用火鉗夾住。火折子隔著微距烘 '邊精心培碳。一邊柔柔輕輕的問:「素腕秉燭。燈|一縷暗香。若有若無。大人適才有歎「幾度試香纖手暖。一回嘗酒唇光」莫非大人平素夜讀。便這等風光麼? 旎?當然旖旎啊。四哥平素最常做的秉燭夜讀就是和娘子在榻子上就著***一起看春宮圖。環抱佳人。暖玉溫香。那叫一個銷魂啊。可是今晚沒的抱了。怎麼辦?要麼抱抱你?四哥這麼想著。不過沒說出口。才子就要才子的風雅。風流什麼的上了榻子再表露嘛。長歎一聲。感慰道:「焚香如評。乃是世上最純粹高妙的享受。我等讀書之人誰不希望有一紅顏知己。案塌之畔。夜半焚香。感受那溫馨的情調和令人心醉的氛圍呢?」 蘇沫雪舉著火折的玉手微微一顫。明媚的眼眸微起波瀾似是被他的感歎喚起了潛藏心底的某種情思。香唇微啟忍不住和道:「暗香浮動。中人欲醉迷離之閱盡多少繁華滄桑。又化作縷縷青煙。隨風而逝。紅袖添香。果是蘊滿詩情畫意。難怪似大人這等文人雅客也為之沉醉癡迷。」 她將燒透的炭塊放入香爐中。一點一點用細香灰埋。香灰中戳了些小孔。以防炭火熄。再放下瓷片銀葉雲母片等製成的「隔火」。所謂的「焚香」便是藉著這炭微薰的熱氣緩緩將香丸香球香餅一類的合香散發出來。 「一雙十指玉纖纖不是風流物不拈」做好了焚香前的「準備」蘇沫雪這才從一邊的枝木案台(就是紅木)上取下一隻小小錦盒(那時候焚香用的材料都是直接放書房裡的。而對於青樓姑娘焚香又是必備的「功課」。所以沫雪第一次四哥書房裡。就可以熟練的找香燃香)只是一個轉身取的小小動作。便已把女性優雅迷人的丰姿美態表露無遺。嬌俏玲瓏的動人體觸手可握。若不是四哥心中記掛娘子的安危。恐怕當場便泛把她覆蓋在體下的邪惡念頭。 錦盒中是司馬特意為天丁大人準備的以沉水香白檀香紫檀香沙羅香天木香安悉香蘇合香七種名貴香料搭配而成的香丸價黃金蘇沫雪以她雪欺霜的鮮嫩玉指輕輕捻起一粒如梧桐子如彈丸如雞頭米的小小丸輕柔的,入香爐。她的動作既輕柔而又帶著某種「含愁獨倚閨」的嬌柔風韻。湊近的玉靨輪廓分明。活鮮生動。冰肌玉膚映著跳動燭火閃動著某種靈異的光彩。但卻並非是明眸皓齒般的真切。而是清輝氤氳般的仙韻朦朧。 恍惚間。龐昱佛|的陷入了紅袖添香美人環側的旖旎意境。感受著那真切令人為之沉醉癡迷的魂情味。情不自禁的喃喃誦道:「修蛾慢臉。不語檀心一點。小=妝。 蟬低含綠。羅衣淡拂黃。悶來院裡。閒步落花傍。纖手輕輕整。玉爐香。」 「好一首《女冠子》。大人果然高。」蘇沫雪雙眸閃亮。彷彿不勝嬌羞似的。俏臉抹過一陣驚喜的霞彩。 (看子人文采又好。動春心了麼?) 四哥可沒那麼容易被女色所。一如既往的謙虛笑笑(四哥一向很謙虛的。)。盯著蘇雪近在咫尺的嬌靨道:「蘇姑娘過獎了。有姑娘這樣的紅袖佳人在下燃香。四就算有李——,——主的才氣。也做不出如此佳妙的好詞。」注了。他一瞬不瞬的盯著蘇沫雪絕對不是好色。乃是為了後邊故意提起「李後主」時可以看仔細對方的表情有否變化。變化大不。不過很可惜。蘇沫雪聽到這三個字。玉容沒有任何波動。輕輕的蓋香爐。纖手收回袖中。 既然「看」不出來。四隻好用語言試探:「聽娘說。今天。 「沫雪因故。為能及時赴約。還盼大人見諒。」沫雪往後稍退。斂衽又是一拜。態度很誠懇。不過卻也堵住了四下邊的話。 「無妨無妨。」截斷話就算了。最可惡的是。四哥還必須笑著接受。然後又的拐彎抹角的繼續套。「倒是蘇姑娘在銀杏湖。不知為了什麼事情一耽擱就是這許。可否賜示一二。|在下能不能幫上些小忙?」 「都是些小事。不勞大人過問。」又被頂回來了 「姑娘秉燭夜訪。紅袖添香之情。|是一定要報答滴。」四哥不怒不惱。拍著胸脯道。「姑娘有事。但說無妨。只要再下力所能及。便是天大。」 「大人好意。沫雪心領。銀杏湖的事。沫雪從申時忙至戌時。總算告一段落。近期之內不再為此憂勞的了。」這回就更高明了。如果真的沒什麼事情。何強調「從申時忙至戌時」。何必又說「告一段落」。直截了當的謝絕就是了。分明是以退為進。故意勾起四哥的興趣。要他一直追問下來 偏是四哥為了探她口風打聽鄒芸的消息。不能不問。「巧了。在下此番受命南來。在江寧只是呆上三五日。蘇姑娘言「期之內毋須憂勞」那麼日趨長久還是要辦的 不說出來讓在下為姑娘分憂。」 「大人奉旨南下。代天巡狩系江南之安定於一身。若是為這點事情而操勞而誤了皇上的托。沫雪可萬萬擔待不起。」蘇沫雪果然是玲瓏心竅。面對三番五的追問應付的竟滴水不漏。而且看她這時的坐姿。從本來在桌前為四哥燃香到退下首。挑了張高足椅落座。嬌軀半挨往椅背。一條秀腿卻提起來踏椅座邊沿那慵懶放浪的姿。加上她甜美溫柔彷彿總含著無限情意的聲線讓被一次次被潑冷水的四哥也對此女生不出任何氣來。 空氣中檀般的溫香漸漸瀰漫開來混雜著蘇沫雪清幽如梅的少女體香。被炭火一蒸。驀的|郁倍增。活像是煮化在糖膏裡的梅子醬。濃郁之外說不出的溫甜適。就著書房裡閃耀著的***。烏氅下明黃色的薄紗半袖怎都掩不住她雪似的白膩玉臂。細細的臂圍不露一絲骨感薄霧般的絲縷間透出酥酥的嬌嫩肌膚觸目只覺滑潤緊致。似乎也同她豐潤的酥胸一般充滿傲人的彈性。 如此尤物。媽的要不是熙芸蹤。老子今晚不推她還真就不是男人了。 四哥恨的嘴癢癢(。不是牙癢。嘴癢了要親姑娘嘛)。心想光用問怕是不成了。的來點手段用點強。為了愛人的安慰。為了早點找到熙芸。被當成色狼也無謂了。結果他剛想站起來。上去拽美女到懷裡咬著她的粉嫩小耳-狠狠的問。蘇沫雪突然妙目一轉。瞅首他道:「大人真的那麼想幫人家?」 (哼哼。被我的氣嚇到了吧。) 四哥暗自。不動聲色的聳聳肩膀:「我這個人呢。一向樂於助人。對於漂亮姑娘的要求。是從來不會拒絕的。」 「那雪可以求大人件事麼?」這下子蘇沫雪反變成了主動了。溜溜兒的眼珠一轉。明眸如秋水般閃閃生輝。 主動好啊。四哥就怕姑娘不動。 「沫雪姑娘但無妨?」「我要大人陪我去處的方。事後大人想知道什麼。沫雪一定知無不言。」 (來了。)四哥精神一振。強壓迫及待要追問下去的激動。淡淡道:「噢。沫雪姑娘我陪你什麼方?」 這一刻。他做好了入虎穴的準備。大不了就是直接和丈母娘談判嘛。怕啥? 「陪我去花上好好?」 「去花船?去花船做什麼?」 蘇沫雪能攝魄勾魂的美目瞅他一眼。粉頰羞紅的喃喃道:「花船上。當然是。和大人。和大人一起。一起睡。」後邊的聲音見見小下去了。直至細不可聞——不對。聲音小了怎麼房子也在晃。天在轉。的在抖。「你。裡。你下了藥?在香裡…」四哥猛的反應過來。搖晃晃的離席撲過去想揪住她。可是蘇沫雪輕輕一移身子便擦著他躲了開去。飄揚起的玄色大氅籠著她窈輕的身子。彷彿藏入黑暗的幽靈。 「撲通。」四哥抓不成。腦袋撞在牆壁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唔。」 也過去了多久。四哥迷迷糊糊的醒來。 身子下邊軟軟的。應該是躺-好榻子上。窗外隱隱有微光透露。夾著遠處一兩聲若有若有的雞鳴報曉。 「天亮了麼。我。這是在哪兒?」 彷彿是睡了個好覺一。昏迷前的事情。他還隱約記的。 「花船上。當然是…和大人…和大人一起。一起睡。」蘇沫雪的話他更加一點沒望。花船?等等。感覺有點晃呀。難道我在花船上? 不會吧。我的魅力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大了。要一個姑娘在香裡下藥迷暈了我。然後弄到花船上和她。他只想到一半。突然覺的背脊微涼。身手一摸。 臥了個槽。 他身子是全裸的。從上到下什麼也沒穿。 沒穿本來也不打緊。找衣服穿便是了。他四面摸衣服。忽然摸到一具。一具竟然也是赤裸裸的身體。膚滑嫩。胸高高鼓起。女人。? 他驚出一身冷汗。呀個呸的。老子不是真的一時失策。被女人強X了吧。 四哥急忙推開窗子。晨的陽光透射進來。照的艙房裡一片光亮。 適應了一會的眼。他終於看清楚了身邊的赤裸女人。 不。那不是人。是一具屍體。一具冰冷冰冷的死屍。鮮血染紅了半邊床面。 而他成天帶在身邊的魚腸劍。此刻。就插在。 死屍胸口。 更要命的是。外邊時傳來一陣喧嘩。 「楊將軍。找到了。蘇姑娘的花船就在這裡。」是司馬池的聲音。 然後是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身和兵刃磕碰的響動。最少有二三十人跟著楊排風和司馬池朝這邊奔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死人,蘇沫雪 實說,四哥迷迷糊糊醒轉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理 比如赤裸裸地躺在床上,旁邊睡著同樣赤裸裸的蘇沫雪,然後大不了起來、穿衣服,走就是,春夢了無痕,這種事情也無需雙方負什麼責任的,是吧? 結果他萬萬沒想到,這不是一場春夢,而是一場…… 比半道的刺殺、比李元昊的伏擊,更加惡毒的陰謀! 昨晚他被蘇雪迷暈,帶到了花船上,或者是很快、或者是今早,火帥姐姐知道了他「失蹤」的消息——不,是知道他夜晚見過蘇沫雪之後人就見了的消息。那麼理所當然的,誰都會想天丁大人是因為機遇蘇沫雪美貌一時色心大盛,跟著她去了花船……不對啊,跟著去花船便去了,男人嘛,睡那有什麼不可以。第二天回來就是了,何必這麼興師動眾,要火帥姐姐出馬領著一大堆全副武裝的禁軍火急火燎地衝過來???? 只是電光火石一瞬間,他想不明白整件事情。 但是,再下一個電光火石瞬間,他果斷地做了一件事。 —從屍體胸口出魚腸劍,狠狠一刀劃在自己胳膊上。 ××××××××× 「啪!」門被踹開,一道挾著風的身影飛一般撲到床前。 「龐四……丁大人。你醒醒。醒醒啊!」火帥姐姐焦急地呼喚著。或許看見他血染地胳膊。還有這一床鮮血被嚇到了吧。四哥反正是「暈」地。軟軟靠在火帥姐姐懷裡。倚著她胸前地兩點嬌綿。大佔便宜吃豆腐。 —別以為這是什麼香艷地事情信你往胳膊劃一刀看看。就是給一百個美女你靠。一樣要疼地齜牙咧嘴! 四哥痛地齜牙咧嘴。但是能呻吟不能喊。連齜牙咧嘴都要按捺住。不然被看出來是在裝。那就一切全完了!!! 事情地來龍去脈。他一時想不明白。但是旁邊裸屍胸口扎得是他地刀果他像電視劇小說裡那些傻子主角。這種時候抓到自己地刀子在那裡發愣地不說。等司馬池他們衝進來。殺人兇手地罪名是逃不掉地了。甚至立刻會流傳出什麼「天丁大人見色起心。醉後逼姦少女致死」「天丁大人嫖宿花船倌人寧死不從慘遭屠戮」「酒後亂性。天丁大人變禽獸強暴殘殺孤女」之類地流言! 好毒地詭計啊。那個蘇沫雪和「空幻」果然是一夥地。弄走了熙芸不說。還要設此奸計來敗壞他地聲譽。 試想一想。昨天還在公開場合高呼「我龐四不會畏懼」「我做好了犧牲地準備」「隨時準備著。前腳走上大街腳就不準備再走回去」號召大家一起消滅反賊地天丁大人。才過了一晚就曝出這麼大地醜聞不要說之前當著民眾地演講地成了空話、套話、廢話、假話。迄今為止為安撫江南所做地一切努力也全會就此付諸東流! 好毒的詭計狠的陰謀!!! 幸虧他當機立斷,不像以前看過的無數武俠劇中被人如此陷害的腦殘主角愣愣拔了刀子出來拿在手裡發呆,而是在眾人衝進來前,自己先捅了自己一刀,這樣一場「天丁大人殘殺青樓姑娘」的人間慘劇,就可以變成「天丁大人夜宿花船,遭『空幻』刺客襲擊,重傷,得天子庇佑,死裡逃生」的幸事,雖然從此要背上一到江寧就跑秦淮河上過夜的風流聲名,可比成為殺人兇手要好太多吧!!! 雖然,他臨時自刺一刀,稍加檢查就可以看出傷口和舊傷(就是幾個時辰前被「刺客」襲擊的舊傷)的區別,不過只要他咬死了在現場不給外人檢查、包紮,哪個吃了胸心豹子膽,光是目測看兩眼就敢硬指出來?天丁大人身受「重」傷,血流滿床(誰分得清那是姑娘的還是他的)這是不爭的事實,更加是證明他清白無辜的最好明證,非常時期、非常地方,誰敢質這一刀的真偽!!! 「大人,大人啊——」司馬池撲了過來,看著天丁大人血染的身子,魂嚇得飛了。今天早上衙門收到一封匿名留書,內容只有短短兩行「天丁大人危險,雲伊樓花船,速救!」恰好楊排風也趕到來衙門說收到了同樣的留書,問他雲伊樓的花船在何處。情況危急,點齊人馬已經來不及了,他直接帶路領著楊排風和隨後趕至的眾禁軍直奔秦淮河找到那艘船,果然見天丁大人倒在艙中,渾身染血! 「大人,大人,你醒醒、醒醒啊!」他拚命晃著四哥的身子,急的快要哭了。 媽呀,天丁大人要是死在他的轄地,不要說烏紗,連命恐怕都保不住啊! 四哥也快要哭了,痛得呀!!! 他自挨一刀,還是魚腸劍那麼鋒利的小刀,本來就痛得要命,這要不是整個身子靠在火帥姐姐懷裡,享盡火帥姐姐的溫暖擁抱和她充滿活力和彈性的聳峙雙峰刮擦在背心的銷魂感覺,早已經忍不住喊出來了,再被司馬池這一搖晃…… 他真的忍不住了,痛的只能睜眼,裝作才醒轉過來的樣子,喘息著(喘可沒裝,一點兒沒裝,痛得喘啊 「司馬大人,別、別搖了……我還沒死呢……」 「啊,大人!」看到他「活轉」過來,司馬池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咦,等一下,天丁大人不是挨了刀子、受了重傷、留了一床血麼,怎麼手上力氣這麼大,醒來之後一揚手他就不由自主地滾旁邊去了??? 「大人……昨晚倒底是怎麼回事,大人您怎會……」他焦急問道。 「有反賊……夜晚潛進來想殺我……」為了不做殺人胸口,四哥能咬牙「默認」在花船上摟著姑娘過夜,「想殺我,我和他搏鬥,混亂中……這位姑娘被此刻一刀捅死……我、我拚力也刺了那人一刀,可惜……咳咳咳,被他跑了……」他故意一指旁邊沾血的刀子叫人覺得那是刺客的血,而不是床上姑娘的。 司馬池不虞有它,關心問道:「大人,那您的傷……」 「也是被刺客砍,還好沒中要害……我去奪他兵器,腦袋著了一計肘擊,最後還是昏倒了……司馬大人,這件事情暫時不可透露出去,不然……民心動盪……反賊趁機生事……」一時半會哥也編不出太多,只能含含混混地道。 「那大人客長得什麼樣子,是否可以繪影圖形。」司馬池偏還一個勁問。 本來呢,四哥本懶得管壞這個壞他「享受」的混帳東西,但是演戲不能只演一半,於是胡亂說了個「蒙面、黑衣、持短刀」的大眾刺客形象糊弄過去聲音越說越小,呼吸越說越急促後直接不應了,虛弱的靠在火帥姐姐懷裡,感激回望她關切帶點喜悅的眼神——人醒了,當然歡喜嘛:「好姐姐,你……你聽我說,這一切……一切都是空幻干的……我沒事管我……快去……去查……」 人多耳雜,他不能說的太明白只能讓火帥姐姐先代人把雲伊樓上上下下控制住——用美色把他拉進這個陷阱的蘇沫雪這時肯定已經溜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伊樓始終還在,抓住這條線往裡查信找不出空幻的線索! 「雲伊」三個字還沒來得及從「重傷虛弱」的天丁大人嘴裡說出來,門口陡地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叫:「沫雪,我的女兒啊——」喊得直如撕心裂肺一般,一個擦著少說有半斤粉、老鴇打扮的媽子哭叫著撲到床邊。 「這是怎麼事,這……這……」老鴇子抱起床上冰冷的裸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沫雪啊,沫雪啊——媽媽才花了幾千金子把你從杭州買來,還指望著你給媽媽日進斗金呢,你、你怎麼就死了呢!天殺的反賊啊,天殺的……」 「瘋婆子,要哭出去哭,別礙大人!」司馬池喝她。 「大人,天丁大人——」老鴇子哭得淒慘了,不但不理會反撲過去抱著天丁大人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叫著,「大人,你要為我家沫雪做主了啊,沫雪她可是陪大人你渡夜才……」 「你說什麼?」天丁大人面色乍變,一指老鴇子抱著的女屍。 「她……這是蘇沫雪!?」 「大人,你不能做了不認啊!」老鴇子急了,操著母夜叉般的嗓門大嚷,「昨晚不是你派人來告訴老媽子讓沫雪不用去您船上了,讓給準備好香枕錦榻、沐浴香湯,等那邊散了大人你直接過來……」 四哥怒斥:「你放屁,昨晚蘇沫雪到過台城苑的,根本不是這個女人!」 老鴇子還要夾纏:「大人,老媽子的女兒老媽子怎會不識,沫雪可是我花三千兩黃金買回來的心肝兒,就指著靠她給我賺回金山銀山……」老鴇子百口莫辯,索性往地上一坐,當堂耍起賴來,把四哥氣得半死。 ***,知道闖禍了隨便抓個姑娘就給老子說是蘇沫雪,想逃脫責任叫老子不查你們雲伊樓。啊呸,本欽差沒這麼好蒙! 「司馬池!」他火了,直接喊司馬池的名諱。 「下、下官在。」司馬池急忙應道。 「你給我說。」天丁大人往女屍一指,「這個女人,是蘇沫雪?你說的那個『年方十八,色藝雙絕,有傾國傾城之容』的蘇沫雪???」 司馬池走近過來,往女子仔細打量了幾眼,「撲」地一聲跪倒下來,叩頭連連:「大人,這……這死的確是蘇沫雪蘇姑娘,大人……昨日下官唯恐大人對下官的安排不滿,所以把蘇姑娘說的……說的誇張了些,大人恕罪,大人,下官只想大人玩的盡興,下官不是故意……」 他再怎麼解釋,四哥也已經無心聽了,怔怔地愣坐在床頭,背脊冰涼冰涼,涼的幾乎連連膀上劇痛都忘了,手腳如同魔似的打著哆嗦,腦子裡一片空白,反覆掠過一個念頭「算計了,被算計了,老子這回徹底被算計了!!!」 ——怎、怎麼會昨晚登門致歉的那個「蘇沫雪」,竟然是冒牌貨!? —真正的蘇沫雪昨晚之所以沒來,也是「空幻」打著他的名義過去通知的。 —假的蘇沫雪由此可以名正言順地登門「致歉」,然後再窺準了他對鄒熙 憂和牽掛,乖乖被假的蘇沫雪牽著鼻子走…… 他側過頭,呆滯地看著老鴇子抱在懷裡的女屍,那確是個百里挑一的美人兒,雖然死去多時仍可依稀辨別得出曾經的姣好容貌,司馬池對她的形容誇張了些不假要是這個「蘇沫雪」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或許真的可以壓倒昨天到花船來的全部姑娘也未可知——這樣的一個姣好儷人這麼平白遭了毒手,死在空幻手中,屍體還被利用當作陷害他的工具。 這個一個局,一個連環的局,任何一步出了差錯都會功虧一簣但整個佈局陷害的計劃要失敗,而且空幻的人也要暴露是對方像能洞悉一切似的,算準了他前後的種種反應,甚至連全部過程都做的天衣無縫,沒有任何的破綻!!! 以前在京城,不論遇上對厲害的對手,都是他把別人玩弄於股掌。 到了江寧一次,他人被玩了! 不但被玩自己狠狠紮了自己一刀!!! 四哥怎也嚥不下去這口氣,但是現在他手裡一點線索都沒有晚那個「蘇沫雪」都是假的,想從雲伊樓這裡找突破口根本是白日做夢! 精神上一下子感受到莫大的打擊再也撐不住了,身子一軟,半癱著倒在楊排風懷裡,目光剛好對著一旁少女的屍身。香銷玉隕的蘇沫雪,屍體就那麼被花了三千兩金子把她買來的老鴇子拽著,好像捨不得這麼一大筆投入就這樣付諸東流。她的嘴唇發紫,歪著脖子呆望著他,似有滿腹冤恨,死不瞑目。 不行,不能讓無辜的少冤死,一定要找到線索,揪出這幫天殺的惡賊!!! 四哥一咬牙,振奮起精神準備強坐起來,檢查一遍屍體看看能否找到什麼線索,胳膊卻被一隻溫潤綿致的玉手輕輕按住。 「龐……大人,你血很多,還是……還是別動了……」火帥姐姐咬著粉,差些兒迸出一聲醞釀著無限緊張、焦慮和關懷的「龐四」,無奈礙於司馬池和周圍許多禁軍,她現在只能強自壓抑住對這個已經闖入她芳心的男人的牽掛——她真的壓抑住了麼?今早聽龐爆菊匆忙來報,說本來以為在書房裡秉燭夜讀(其實被誤認成直接在書房裡推蘇沫雪,龐爆菊不敢交待實話)的四哥,一早竟沒了人影,然後又收到一張「天丁大人危險,雲伊樓花船,速救!」的短箋,她是想也沒有多想,問明白了昨晚有個叫蘇沫雪的姑娘來過,連保護公主都顧不得了,隻身一人衝了出去,上馬直奔江寧府衙。 等忠心為主的韓琦領著軍趕到,司馬池已經被她連拖帶拽地拉了出來;等到了秦淮河河邊,不等司馬池叫小船來載她們過去,她直接把重量累贅但是從不離手的燒火棍一扔,使出憑虛飛渡的輕功,踏著水面衝上了花船! 她對龐昱的關懷,無形間早已表露在人前。 「是啊,大人,你也受了傷,還是先等醫官來包紮……」韓琦在一邊跟著道,他可不是傻子,一路上楊排風的種種表現,無不流露出對天丁大人的殷切關懷,這可絕不僅僅是因為奉命保護大人而該有的「表現」,別人或許急著趕來救大人而沒有察覺,可又怎能瞞過他這個文武雙全、被四哥認定有宰相之才的得力助手。 (天丁大人真是高啊,竟然連女中豪傑楊將軍都弄上手了。) 他對四哥敬佩的五體投地,結果話還沒有說完,「撕拉」一聲,楊排風竟把她環著小腹的錦緞圍腰硬生生地扯下一段來,不顧眾人驚詫的眼神,急急給天丁大人包紮起來。這一弄「表現」的可更加徹底了,一個女人,肯當眾撕自己衣服給男人包紮,這在那個把貞潔看得比天還重的年代,絕對是不得了的事情! 好哇,這下子不光韓琦,連司馬池和在場的禁軍士卒也都感覺到了,一個差異不能置信地盯著她倆。 或許是察覺到了周圍異樣表情,楊排風急急退後退開,急急解釋:「傷口不管,久了……會化膿,在……戰場上,我們楊家軍……都是……這樣子的……」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侷促的神情還有微微泛紅的臉蛋更加叫人懷疑了。 曖昧的氣氛在小小的艙房中縈繞,大家心照不宣又不敢笑出來,更不想就這麼退出去錯過一覽巾幗英雄楊將軍女兒嬌態的好機會,就這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僵持著誰也不動、誰也不說話,把個受了傷的四哥痛得要叫娘了。 哎呦呦,媽呀,大夫什麼時候來—— 大夫沒等來,等來的是一臉惶急的龐爆菊。 「四哥,不好了,南宮大家……南宮大家她也不見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和姐姐一起的深夜 昏的暗。月黑風高。殺人放火兩相宜的夜晚。 四哥一個人。孤獨的坐在台城苑花園裡的石凳上。抬頭看中烏雲遮蔽的夜空。整個人只有一種感覺。想哭。 嘛叫風聲鶴唳。嘛叫草木皆兵。今兒他算是明白了。 人家南宮琴伊不過出去到在江寧的一個舊友女性舊友家裡敘敘舊賞賞琴。就因為沒帶香君小丫頭。小丫頭不高興了。龐爆菊無意間問了句「你家小姐哪了」被白眼一瞪。回了個「不知道」。就以為南宮琴伊丟了。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稟報。弄的四哥還以為。江寧城反賊真的囂張到了這程,。光天化日之下連南宮大家都敢|連來給他包紮的大夫都不等了。抄起衣服就往回奔。正義的熱血灑遍了秦淮河。創造了一段「天丁大人寧罔重傷。飛渡長河救佳人」的傳奇。 不要以為這是很佔便宜的事情。聽手下傳遞了錯誤的消息。急急趕回住處。無意中都能大揚名。你試著手臂給劃了一。隨便一包也沒消毒就在路上策馬狂奔。回了住處才知道這是個「誤會」。四哥可是當場劇痛發作。差點喊娘。 唯一的安慰南宮伊知道了他她飛奔而來。手臂的傷口迸裂染血。破天荒的叫湘蘭取來藥箱。用她操琴執纖的盈盈素手小心翼翼的為他洗包紮——感覺很不錯*。要是其他的方傷了也這麼來。嘿∼∼嘿∼∼。哪天大腿裡邊給什麼刮破一層油皮那可以幸福了。 他當時很YY的想著。至幾乎有自己再割自己一刀的衝動可惜南宮琴伊包紮完竟扔出一:「好了。在楚州時大人的救命之恩。琴伊算還給大人了。」 什麼。?這就算報,。。。當時一謝謝」加現在給老子。的手上包了兩下。就算完了?我大腿未來的刀傷呢???? 四哥很鬱悶。從回台城苑一直鬱悶到了晚上。他想哭哭為什麼當時自割一刀割的是手而不是大腿呢? 唉。逃過一難。缺少了大半的香艷。憾遺憾。 他苦惱的坐花園裡。忽然眼前一。乍見一名高挑儷影款擺而出。還是那身熟悉的血白色武服加黑色腰帶。外邊披了一件水紅色的披風丰姿卓約的持槍而立。不需就著空中的些微星光看。四哥就知道來的是楊排風。 「排風姐。」他起身。只喊個開頭就歪|斜斜的往一倒。 ——裝死。一貫是四哥泡強勢MM的不二利器。 果然她身子一歪楊排風立刻來攙住了他。不過這一次是從後邊扶著胳膊。沒給他挨著胸口。親密接觸的機會。 「龐四。你怎麼了。沒事吧?」沒有外人。火帥姐姐終於喊了他的名字。 「嗯小傷不打緊的。」四哥很堅強。一咬牙想自己站穩可是才一撐著離開火帥的攙扶。立刻眉頭一緊。捂著手臂倒了下去。 準確說是整個倒在了火帥姐姐懷裡。 整個哦。這次可是完全貼上去了。 四哥英武英偉。六尺多高的身子別家姑娘是一定抱不住滴。不過倒在火姐姐懷裡是一定沒問題的。火帥姐姐混戰場的嘛。平常一挑幾百男家常便飯。可不是|些只會縫|採藥烹|的小姑娘∼∼∼ 火帥姐姐扶著他石凳上坐下。四哥既然開裝了一裝倒底。挨著排姐姐不肯起來了。比起當日太府病榻前的偎依。今天他「靠」的更加是肆無忌憚。誰叫四哥看出來了。姐姐對他已經開始動心了呢。 「姐姐。」他輕的喚 「怎麼了。還疼?」楊排風關心的問。任由龐昱半枕在她的香懷中。如此高挑窈的美人兒。纖腰卻堪可盈握。再被裝腰帶一束愈顯楚腰如柳。合掌可握。天丁大人一俯身。懷襟裡便飄出一股溫溫融融的幽淡清氛。竟似霧間托著露珠的鮮嫩花草。分外宜人;仰頭看時。只覺佳人裊娜婷。說不出的惹人動情。怦然之餘。脫口道:「好姐姐。你今晚。這樣打扮。真好看。」 「真的?」楊排風他一讚。居然又羞又喜。雙頰暈紅。 「嗯。姐姐今晚最——好看了。」他一時頭腦發熱。讚美的大聲了些。 楊排風猛的醒悟過。這小子根本手不痛。故意裝樣兒騙她呢。急忙往前一推。把四哥飽受自殘不是「不痛」只是「不很痛」的身子推開。站起來退到幾步外的牆根下。兀自面紅心跳。五指不自禁扶著酥胸。觸手竟有些燙人。 四哥尷尬了這下。是笑著的臉一下子僵了。作為一個有豐富經驗的|徒子。他知道這時候越解釋越抹黑。越顯的自己心虛。乾脆眼睛一翻。裝傻。當是什麼也沒發生過。憨憨的問。「姐。樣晚了。你還沒去休息麼?姑娘家不能睡太晚。對皮膚很不好的。」 楊排風不是第一次領教他的厚顏無恥。但是和初見時只想替大小姐宰了這個油嘴滑舌的混蛋家丁不同。這一刻明明知道龐昱剛才是故意 趁機大佔她便宜。'裡卻沒有一,要懲罰他教訓。 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才會一點也不著。還是說。男人真的只有越壞。女才會越愛。連她也逃不能夠,俗。 「姐姐。姐姐有話想問你。她靠著牆壁撫著酥胸。半天半天羞紅的臉蛋才回復過來。心跳的仍比平常快許多。咬著粉唇好不容易才迸出這一句。 「啊。姐姐要問我什麼?」四哥沒想到這麼容易「過關」。隨口應道。 「你。」楊排風猶豫了一下。著他有些憔悴的臉那是這一路上日積月累匯聚的辛勞。在廬州為了斷案隻身赴險深入虎穴。在楚州對抗瘟疫。整整數日不眠不休。即便了江寧。兩天來除了吃喝宴請就是逛花船他也無時刻不在為大宋為百姓操勞…可是。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問。即便一個晚上不讓龐四睡。她也追問下去。弄清楚真相。 ——你喜不喜? ——你愛不愛我? ——我丟了。不會也想鄒姑娘丟了一樣著急? 當四哥聽明火姐姐深夜來找他只是為了問他一個問題的時候。心跳立刻「砰砰砰」的加速起來。 火帥姐姐要問的不是這三個問題中的某個吧。那樣子。哎呀。這也太直接了。我會不好意思臉紅的。 「蘇。花船上的蘇姑娘是不是你殺的?」 「哈???」他怔住。花季少年的美好心願瞬時破滅。 「我問你花船上在你身邊的蘇沫雪蘇姑娘。是不是你殺的?」楊排風往前近了半步。美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這怎麼可能。」哥一拍大腿。天價的叫起屈來。「我。我和姑娘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殺她。再說了我這個人一向憐香惜玉怎麼可能——排風姐。你不相信手是反賊???你覺的是我酒後亂性。」 「可蘇姑娘胸口致命的一刀不是普通兵刃能扎。」楊排風截斷他。「如果我沒有認錯。刺死蘇姑的就是你從公主那「搶」來的魚腸劍。」 「什麼叫搶。明明是公主送我。」 「而且。」楊排風一次喝斷。美眸閃動著靈慧清光。「我衝進艙房扶起你的時候。魚腸上的血跡根本就沒有乾透——不。與其說血跡沒有乾透。倒不如說劍才從蘇姑娘胸口拔出來。而手臂上的那一刀。血跡方新。根本不是什麼昨晚給刺客砍的。分明是你自己用魚腸劍刺了自己一刀。」 楊排風說到激動處。一雙明眸的老大。含怒瞪著龐昱。「你說。倒底是不是這樣?倒底是不是你殺了蘇姑娘。」四哥靜靜聽著。任由她說任由他問。既不回答她也不做任何辯解。只是靜靜看著她的眼睛。楊排好不容易擺脫臉紅心跳的羞。義正嚴詞的質問他。可是被他這麼的盯著。雙方彼此眼神相觸。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竟又開始加快起來。甚至明明覺的正義在她這邊。明明是龐昱做了壞事。聲音卻不由自主低了下去。彷彿是她理虧的一樣。不可以。這樣子行。不行的。她一咬銀牙。強抵著心中的羞意。叱道:「你你別以為做了壞事就可以這樣糊弄過去。司馬大人雖然是武人出可也是憑著他多年斷案的經驗。想必也已看出來了你話中和現場的種種漏洞。只是懼你欽差之尊。不敢詳查。這才由著你把一切推給「空幻」。不但無罪反成就了力鬥反賊殺退刺客的英名。。。」 四哥靜靜的聽他說。不怒不驚。反而笑了。 笑的有幾分苦澀。 「原來在姐姐眼裡。我只是一個留戀美色夜宿青樓。姑娘不從就殺了他。然後為了掩飾殺人惡行。無所不用其極的大——壞——蛋——」他破天荒的唏噓起來。撫著額角。甩頭。仰起臉來望著楊排風。眼裡有種望天長歎的悲涼。 楊排風從不曾在他臉上看見過這樣的表情。本就剩不下多少的氣勢霎時又減卻三分:「我…我哪裡錯麼?蘇姑娘難是死在魚腸劍下?」 「是。蘇姑娘的確是被魚腸劍殺死的。」 四哥終於開口了。一開口竟承認下來。本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盼著是自己想錯了的楊排風。霎時芳心揪緊。高挑修長的身子。幾欲暈倒。 這次。輪到四哥扶他了。一步跨前。大手穩的攔住火帥姐姐差可盈握充滿彈性的纖腰。低頭湊到她泛起嫣紅的小耳邊。在火帥姐姐羞憤的喊出「放開我。你這個殺人兇手」前。補上了一句。 「但是。用魚腸劍她的那個人不是我。」 「什麼。?」 台城苑內宅。一間四面窗口密封裡面卻燃著至少幾十盞油燈的暗室裡。 「這這是什麼。'」將信將疑跟著四哥進來的楊排風。指著桌子上一個在那年代絕對價逾黃金的透明瓶子驚道。 「水晶瓶 貴重的。我讓司馬池找遍全江寧。就的了這一個。 」 「不我是說裡頭。色的那個。」 「蒸汽。」「-'」 「呃。就是從海帶裡提煉出——呃。總之這是我親手花了一個下午時間。從五百斤的海帶弄出來的寶貝。有了它。你能知道。兇手不是我了。」四哥一邊說一邊從取出一隻錦盒。裡邊然是他從不離身的魚腸劍。 他小心翼著魚腸劍的劍身。把魚腸劍放進水晶瓶裡。隨著水晶瓶下邊不斷的被炭火加熱。瓶中的紫色霧氣愈發濃稠不片刻。在楊排風半信半疑的目光魚腸劍的柄上出現了數個清晰的紫紅色指印。 「這。這不是指麼?」她一愣。 「對也叫指紋。官府的供狀都求犯人摁上手印以作憑證。」 楊排風點點頭:「這我知道。前我聽包大人說過。每個人的指印都是獨一無二的。從生下來起就和別人不同。」 「所以。只從從腸劍的劍柄上找到不屬於我的指印。就可以證明除我之外昨天晚上有人拿過魚腸劍。而那個人就是殺死蘇雪姑娘的真正兇手。」四哥自信一笑。用筷子把魚腸劍從水晶瓶裡夾了出來把有紫色指印一邊對向楊排風。然後不知道又從哪裡摸出來一個木柄木框中間鑲著水晶的奇怪東西。手貼手的交到楊排風手中。 對把魚腸劍用紫煙一熏就能顯指印。楊排風已經有夠驚訝了。這時接過龐昱給她的奇怪東西。不覺問道:「這。這又是什麼?」 「噢。放大鏡。一上閒來無事。的小玩意。透過它看東西可以變大很多噢。本來是打算給小公主的玩兒的。沒想到天能派上用場。」四哥多謙虛啊。這麼一個可以轟動天下的「發創造」被他說輕描淡寫。「好姐姐。你用這個仔細看看。對比一樣幾個指印的區別。你是習武之人。目光敏銳。一定分辨的出這上邊指印的差別。」 楊排風何等眼力。本不需要放大鏡輔助。盯著劍柄看了幾秒鐘定的道:「真的。真的不一樣哎。從秦淮河回來後。整整一天沒見你。你就是在忙這個?」 「那可不。不然本差重任在身。豈有突然溜號為了一點小傷就懈怠的道理——好姐姐。我可告訴你噢。找出來劍柄上的指印。不但證明了我的清白。還能據此揪出那個殺死蘇姑娘真正凶-。稍有我讓人就著放大鏡。把指印畫出來。日後毀空幻巢穴。取所有反賊的指印一對比。誰殺的蘇姑娘一|瞭然。」 楊排風這才知道他一番良苦用心。心裡又是歉疚又有些迷惑。有些不意思的問道:「|。昨晚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昨晚不是回了台城麼?何時又出去了的。為什麼會在花床上和那位蘇姑娘在一起?」 火帥姐姐一口氣問了很多。誠實的哥當然不會隱瞞。一五一十把昨晚的事情全交待了。為了表示誠意連「假蘇沫雪」給她紅袖添香的事情都沒隱瞞。只是略去了鄒熙芸是空幻少主一節。只說假的「蘇沫雪」提到。曾經在銀湖和她打過照面。他為了問清楚當時的情況又不想被。才那麼晚了在書房裡和她談。 「姐姐。我錯了。真的錯了。」講述完昨夜的「事實」。四哥忽然一把抓起火帥姐姐的手。十分誠懇的開始認錯。「那個假的蘇沫雪說要給我添香。我不該應的。雖然我當時很睏。很想去睡覺。而為了早一點問清楚鄒姑娘的事又必須堅持。但是。除了焚香。還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提神的。我不該就那麼輕易的應她。哪怕叫韓琦去煮碗苦參湯吊著不迷糊也好。我我就是不想再勞動辛苦一天的大家。所以才沒喚他來。結果。被這個壞女人趁機下藥。迷暈了。」 「不。這不能怪你。」火帥姐姐著臉把小手抽了回去。看著龐昱扁著嘴兒委委曲曲的像個小孩子似的苦著臉給她道歉。心中又是歉疚又有好笑。頓了頓腳歎道:「你。哎呀。你早告訴姐姐不就的了。何必遮遮掩掩的。害姐姐'。疑心到你身上。還想著要不要說出來。」 「姐姐。我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以後我有事再不敢瞞著姐姐了。好姐姐。我以後有什麼事都先和你說。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他見火帥姐姐不惱了。果斷滴打蛇隨棍上。無恥的又一把拉住火帥姐姐的手。鄭重的深情的放到了自己胸前。 ——這算什麼。這不是只有在表白愛情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場面麼? 天吶。四哥不會是今天。趁勢要把火帥姐姐拿下吧。? 第三百六十九章 收排風!白首之約 「好姐姐,你聽啊,聽啊!這是愛、是我全部的心跳,我的人,只為姐姐你而存在,我的心,只為姐姐你而跳動!」 四哥還就真的說出來了,怕啥呀,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還怕對姑娘說個「愛」字麼不要他早對火帥姐姐早就覬覦已久——不,是愛慕已久,光聯想到火帥姐姐今早衝入船艙那一刻對他的在乎和關切,他就有種不馬上、立刻、當面表達情感就辜負了佳人一片癡心的負疚! 所以他說出來了,在這一個一點不浪漫的時間裡、在一個一點也不浪漫的地點,把火帥姐姐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深情說出了對火帥姐姐的愛。 楊排風,一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英勇無敵的女中豪傑,這一刻,竟也和其她情竇初開、才被偷偷喜歡的帥哥哥表白了的小姑娘一樣,芳心羞怯、抑俏臉赤如丹霞,偏還要硬撐著道:「誰、誰要聽你說,什麼『愛』啊『心跳』啊這些的,也……也不害臊……」她再嘴硬,也掩不住如雪香腮上飛起的兩朵紅雲,還有那流動著洋溢煥彩的明眸眼波,不是芳心暗喜,春**動又是什麼? 四哥深知這一點,探手便把楊排風緊緊摟入懷內,俯身尋上她的香唇。 這一次,沒有耳光,四哥得「口」了。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然後立刻被反應過來的楊排風一把推開,踉踉蹌蹌跌出去五六步遠,還差點摔一跤。 「你……你這人……好生……不要臉!」手一甩就.叫四哥幾乎半飛出去的楊排風這時羞得連耳根都紅透了,垂首大窘道,「動手動腳就算了,還……人家最多是誤會了你,你竟然……竟然親……」 四哥手指按唇,作了個噤聲的.姿勢,又指指外面,意思是「別說了,被人路過聽見影響不好」,楊排風被他一吻,芳心厲亂全沒了主意,哪還想的這是半夜,暗室外根本不可能有人,嚇得急忙掩嘴,惟恐剛才的「被輕薄」暴露人前。 龐昱看著他那種彷彿和男人生怕弄出聲.音來被發現而小心翼翼地的嬌姿美態,心中一熱,厚顏又移了過去,挨近她身側,把嘴湊到她晶瑩似玉的小耳邊,享受著直鑽入心的陣陣髮香,笑道:「好姐姐,你就從了我吧,我每天留在台城苑陪姐姐,就不會再被當作好色成性,跑出去尋花問柳了。」 想起剛才誤會他的事情,楊排風頰上愈發火熱,連.耳根都紅透了,小耳不勝其癢地顫聲道:「你、你再胡說八道,我可生氣啦。」 生氣是什麼,四哥不明白,他只知道這一次火帥.姐姐沒推開他,大感刺激之餘,那還記得什麼警告和禮義廉恥,一把將火帥姐姐整個身子攬進懷裡,色色地笑道:「嗯,我聽姐姐話,不說了,來,姐姐,我們做吧。」 楊排風猝不及.防下被他二度所乘,登時渾體發軟,玉頰霞燒,等再聽到「做」什麼的,雖然不甚明白,但是看他淫蕩的笑,猜也猜到了幾分,滾燙的身子像只受驚的小鳥般抖顫著,兩手便來推他。 四哥就喜歡這個半推半就的調調,親的太順利了那有什麼意思,哈哈一笑,俯身又去「咬」火帥姐姐圓潤通紅的小耳珠。 「啊——」暗室裡迴盪著一聲……女子的喘氣? 不,是淒厲的慘叫。 在調戲mm這一偉大事業上,四哥終於切身體會到了不會武是多麼悲慘,楊排風猝不及防下被他所乘,已經是全身乏力,手腳綿軟,不聽使喚了。可就是身乏力,手腳綿軟,不聽使喚的火帥姐姐,也只不過是欲拒還迎的輕輕一掙,他那受傷了但是依然奮戰在使壞一線的左手就被閃開了,還撞到旁邊的柱子,痛的真叫一個……撕心裂肺啊啊啊啊! 這回他不是在裝,是真疼,疼的連調戲輕薄強吻都下不了口,捂著胳膊往一邊倒下去,可是已經一而再、再而三被他「騙」了的火帥姐姐根本就不信,一把推開他站了起來,退開兩步,急急道:「你、你別裝樣,我不會再信你了……」 「咚!」一門心思盼著火帥姐姐攙他一把的四哥,很淒慘的腦袋撞了牆,撞得暗室裡迴盪皆響,火帥姐姐這才知道不是假的,可是又怕過去扶他被他趁機揩油吃豆腐佔便宜,急的:「你怎樣,疼不疼。」 四哥訕訕摸著額角腫起來的包,無恥依然:「不痛,好姐姐,有你在身邊我就是再撞……撞得頭破血流,也不痛。」盯急促起伏的胸脯,「咕咚」嚥了一口口水,強壓住心中那股想撲過去把火帥姐姐往案上一壓、生米煮熟飯的衝動。 媽的,生米想煮,那得霸王硬上弓才成,四哥手上有傷,怎麼硬上得了火帥姐姐!(沒傷你也硬上不了吧:眾人吐槽!)考慮到身體的狀況實在不允許,他只好又開始耍嘴皮子,可是才說完「頭破血流,也不痛」,還沒來什麼「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姊絕」的誓言,忽然發現火帥姐姐站在原地不動了,才被吻過的羞紅俏臉扳了起來,冷冷地盯著他問:「你、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厚顏輕薄姑娘,逞夠了手足之慾,然後再用這些甜言蜜語……」 「不是。」沒有片刻的猶豫,四哥果斷滴搖頭否決。 「我是個正人君子,從來不胡亂對姑娘動手動腳。」 「可你剛才明明偷著親……親……親……」楊排風好不容易退燒的臉轉瞬又漲紅了,害羞地咬著唇瓣兒,怎也說不下去。 「親姐姐麼?那是我情不自禁,我喜歡姐姐,喜歡姐姐的人、喜歡姐姐的姐姐的心,喜歡姐姐抱著我,喜歡姐姐對我笑!我那是光明正大的親,不是輕薄!」天丁大人挺起了胸膛,十分認真而且義正辭嚴地給自己辯白,把個楊排風羞得面頰滾燙,嗔惱道:「你、你別說了,夠了!」 「姐姐明白我的心意了?」四哥大喜,喜的連手上的傷都忘了,張臂就要撲過去給火帥姐姐一個火辣的熊抱。 「誰、誰要明白你!」火帥姐姐晶亮地眸子瞪地老大,臉上英武之氣一掃而空,瞧那架勢大有推開門,轉身便要逃的意思。 「姐姐不明白麼?啊,那是我錯了,我再表達一遍,讓姐姐明白!」四哥又往進進了一步,不對,是一氣兒進了好幾步,直到把火帥姐姐逼到牆角,等反應過來又中了這無恥小壞蛋的「圈套」,她姣美的秀背已經貼到了牆壁,退無可退。 「姐……姐姐知道,姐姐……姐姐明白你的心意。」慌亂間,她只能應下。 「真的麼,姐姐,太好啦!」四哥歡喜地一蹦,笑臉「嘩」地挨到了火帥姐姐紅如櫻染的玉靨邊,「好姐姐,既然你明白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圓……」 「誰要和你圓房——」火帥姐姐「嚀」地一聲,小手下意識地一推,四哥立刻像個□轆球一樣從暗室這頭,「滾」到了那頭,右手還擱在桌腳上,不是南宮琴伊給他包的嚴實,就這一下,傷口又要裂開。 痛麼?痛,但堅持不懈是男人的本色。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朝火帥姐姐走過去,抱定了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信念——他娘的,昨天晚上為什麼不堅持男人的本色,見到那樣的大美女不立刻推,裝什麼君子?擺什麼正氣?撲上去摁住了,現場XXoo一通,完事了還怕她不說實話?就因為一時心軟,憐香惜玉,著了人家的道,差點蒙上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冤屈! 同樣的錯誤,在四哥身上不會出現兩遍,今夜他就要把昨天晚上想做而沒有做完的事情在火帥姐姐這裡,做了! 他一步步地往前走,和火帥姐姐越挨越近,楊排風這時早已羞得忘了自己身具武,小指頭動一動四哥就什麼壞事也做不了,反而看著龐四手臂上那漸漸泛起殷紅的白布(傷口撞了一下,出血了唄)心中只有痛惜和歉疚。 無意識中,她主動把纖手交到了四哥的狼爪下。 「我答應你……」她紅著臉,聲音細如蚊吶。 「嗯!?」四哥都沒想到能這麼順利,一下子呆住了。 「不過……」 她感覺到身子被龐昱往懷里拉,趕緊用小手抵著他胸膛又補充:「不過要等到……等江南的事情完了……回京城……你到天波府來提親……元帥若是應允,等選個良辰吉日,我們成親了……再……」(原來火帥姐姐這麼傳統,不喜歡婚前那個……XXoo的啊) 四哥眨眨眼睛,心裡還是想著現在推,不過既然火帥姐姐都答應回去讓來提親,那就表明接受他的「愛」了,要是猴急的現在就上……不是表明他是個淫魔、色鬼,連區區個把月幾十天的夫都等不了麼? 哎,終歸還是手臂有傷,霸王(硬上弓)不了,用強這一手成當然萬事大吉、美女入懷,從此便成了他一個人閨中私寵,可要是手痛一個沒抓住失敗了,保不齊火帥姐姐就再也不理他了,那這麼久以來的所有付出真的就都前盡棄。 四哥是個正直的人,不是用下面思考的動物,所以在執著火帥姐姐溫軟的小手,仔細的考慮了一會之後,還是決定。 忍一忍,先憋著,等回了京城再采火帥姐姐這朵嬌花。 ——火帥姐姐不是一般女子,既然肯讓她來提親,就是已經接受了這段感情。 ——既然接受了,就注定是他的了,何必在這麼一個既不浪漫的時間、也不浪漫的地點,做那麼嫉妒浪漫的事情呢? ——他要的不是一時歡愉,而是天長地久,天長地久的真摯相愛,難道不勝過這片刻合體歡好麼? ——不能為了一棵大樹,放棄一篇森林,更加不能一晚上而放棄幾百幾千。 四哥用了很多理由說服自己放棄之前的(今天一定要做)決定。 但是,不能就這麼輕易放火帥姐姐走,總要佔點便宜采才划算嘛。 「姐姐,我答應你。」他很誠懇地握緊了火帥姐姐的手。 「江寧這邊的事情一了,回了京城我就去天波府提親……不!」 突如其來的一個「不」讓楊排風糾緊了心兒,小手冰涼冰涼。 「不,光是提親辜負了姐姐,我要讓皇上賜婚,公告天下把姐姐你許配給我!做我龐昱的妻子!」蘊滿深情的話語在楊排風耳畔呢喃,失望瞬間來臨的天大驚喜,徹底打開了火帥姐姐芳心裡封閉了整整二十四年的枷鎖,熱淚不受控制地泉湧出來,順著她嬌嫩晶瑩的臉蛋劃落,沾濕了龐昱的胸膛。 ××××××××××× 「不要……好害羞……」輕聲的喘息在暗室裡迴盪。 「沒關係的,姐姐,誰都有第一次嘛。」四哥不懷好意地邪邪笑著。 「可是……」 「不要緊,好姐姐,你聽我的,包準一點也不痛。」 「真的?」 「真的,要是痛了姐姐你揍我。」 「嗯,那……你來吧,輕……輕一點哦……」 「知道啦,我啊,一定伺候的姐姐舒舒服服。」 「你還貧嘴,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快些,要是給人看見多、多害羞……」 「好姐姐,你準備好沒有,準備好我就來啦。」 「來……來吧,不過……」 「啊——」又是一聲蕩人心魄的喘氣。 「姐姐,怎麼了,是我弄痛你了麼?」 「沒……沒……怎麼了!噢,你不要停嘛!人家**,快……快……快點動啊!人家都被弄得受不了了!」 「真的要快麼?好姐姐,你是第一次……」 「沒關係……你……你來,姐姐受得住……」 「那……姐姐,我來了,我真的來了哦,你好生受著……」 「啊啊啊……呃啊啊啊啊哎……啊啊啊啊啊啊啊——」 深夜,小小的暗室裡,迴盪著少女嬌媚的呻吟。 ××××××××××× 終於完事,在楊排風一臉嬌嗔,又惱又恨的推搡下,四哥心懷大暢的回房睡覺去了,臨分手還不望朝火帥姐姐眨眨眼,甩過去一個熱烈飛吻,弄得這位桃李年華的窈窕儷人捂著通紅的臉蛋、狠狠一跺她修長勻停的美腿,轉身跑的沒了影。 剛才,就在剛才,一對已經彼此相約、定下這輩子要廝守終生的戀人,在那間蕩漾著溫暖的小小暗室裡,做了很多楊排風以前從來不曾做過的事情。 比如接吻,比如愛撫,比如…… 比如腳底按摩。 啊!? 情況是這樣滴,四哥呢拉著火帥姐姐不肯放手,要和她在裡邊親親我我,火帥姐姐害羞,想跑開,拉拉扯扯的時候忽然腳痛,差些兒摔倒。 四哥是個體貼入微的好男人啊,火帥姐姐這些天一路辛勞,為了保護公主和他時常徹夜不眠,累至腳痛,那可怎麼辦是好?腳底按摩咯,一個即有效,不但可以治腳而且對身體大有裨益,又能讓他光明正大地揩油佔便宜吃豆腐……咳咳,提前接觸一下未來媳婦的身子也是天經地義的嘛。 所以才有了剛才的喘氣、呻吟,不要小看四哥哦,腳底按摩他是學過的,不然怎能把火帥姐姐舒服的那樣喊,一個勁的催他——他***,想歪成那種事的通通面壁去,四哥是個正直的淫,都決定不幹了,怎麼可能還幹嘛! 火帥姐姐穿上羅襪,臉紅紅地跑了出去,望著她的背影,四哥意猶未盡的色色一笑,想起剛才摟著火帥姐姐纖柔腰肢的絕妙觸感,還有俯身吻她唇瓣的滑膩濕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小腹下邊一陣湧動。 這或者就是情不自禁了。 哎,忽然湧起的衝動,最是難以控制啊。 在這一刻,他恢復了快意人生的心情,原本因為鄒熙芸的失蹤和差些兒墮入空幻的陰謀而萎頹低落的情緒,隨著和火帥姐姐的一番溫情「交流」煙消雲散。 他重新豎立了的平滅空幻的鬥志和信心。 來吧,什麼空幻,什麼李元昊,明天看四爺爺怎麼搞你們! ××××××××××××××××××× 第二天,天丁大人罕有的睡了個大懶覺——廢話,調戲、輕薄、表白加情人間的深夜交流,加上給排風姐姐按摩了一個時辰,還有回房去又做了幾件創造發明的小東西,帶著傷的他一直忙到寅時才就寢,起來的晚點也是理所應當地嘛。 天丁大人氣得晚了,但是有人起得很早。 司馬池,從辰(7點)時一大早起,他就焦急的守在門口等候。 天丁大人將近中午才起得床,司馬池等不及大人洗漱完畢,衝進來就給了句。 「大人,不好了,城裡出大事啦!」 「什麼事啊?」天丁大人不緊不慢地問,端起一碗提神醒腦、開胃通腸的松針玉露茶,感覺良好地抿了一口。 「大人,外邊在風傳,昨夜你留宿花船,酒後亂性,殺了雲伊樓的蘇姑娘!然後還、還奸屍!!!」 「噗——」 第三百七十章 興師問淫罪的趙菆舞 「傳得這麼快?」一口茶噴完,天丁大人「驚喜」的問。 「啊!?」司馬愣了一下。 「消息……咳,真的傳遍了全城,老百姓都知道我酒後亂性,殺了姑娘還奸屍?」天丁大人正襟危坐地問,表情有些古怪。 「是啊,這幫反賊真的太可惡了,造謠生事,敗壞天丁大人的名聲。」司馬大人非常義憤填膺,拍著胸脯保證,「下官這就帶著捕快衙役去大街上拿人,一定把帶頭造謠的抓來交給大人處置。」 「抓人?你要抓我麼?」天丁大人端起喝了一半的松針玉露茶,不緊不慢地又抿了一小口,抬眸問道。 「哈!?」司馬池一瞬間石化了,半天半天才擠出來一句,「大人,這……這謠言……是、是大人您……」 「是我叫人傳得。呵呵,龐爆菊這小子,事兒辦的不錯,趕明兒賞他,司馬大人,你也辛苦啦。」天丁大人放下茶碗,笑瞇瞇地看著他。 「大人,這是為什麼?」司馬池完.全迷糊了,他急的火急火燎,一大早跑來大人這裡稟報,門口一個多時辰站的腳也麻了,人也暈了,卻聽大人說消息是他,故意,放出去的,這……大人莫非瘋了,自己往自己身上抹黑!? 「昨天我想過了。」天丁大人示意司.馬池入座,慢慢解釋給他聽,「反賊昨日殺我不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與其讓他們在蘇姑娘慘死上大做文章,造謠陷害我,倒不如我們自己來。司馬大人,你覺得呢? 司馬池依然不懂,他也算是為.官多年,老謀深算滴了,但是四哥思想太前衛、太靈活,人更加是太聰明,這一手玩的倒底是什麼,不是輕易就可以領會滴。 「昨天蘇姑娘慘死在船上,這是不爭的事實,至於她.是怎麼死的、兇手又是什麼人,只有我是唯一的目擊者。而如果『空幻』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硬要傳言是我『酒後亂性、逼*蘇姑娘致死』又或者蘇姑娘不肯侍寢,被我一怒之下刺死』,我這個嫌疑人難道給自己做證,兇手另有其人,自己是清白的?」 「不,大人,我們都是證人!」司馬池激動的站了起來,「昨.天,下官和眾禁軍弟兄衝進來,親眼看見大人血染週身,大人是和刺客搏鬥受的傷,是為了保護蘇姑娘而受的傷,大人的血,是為江寧百姓、為大宋流得血!」 (是啊,為了江寧百姓、為了大宋安危,老子自宮——哦.不,自割一刀,不然你們一大夥人衝進來看見蘇姑娘死在床頭,老子手裡又握著一把血淋淋的凶器,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解釋不清了。到時候老子名聲掃地,還鎮撫個屁的江南,江南完了,大宋也完了!老子這一刀,就是為百姓為國家割的!等回去了找皇帝姐夫要營養費,不多,一百萬!!!)抱著堅定不移地信念,四哥瞥了眼司馬池,好傢伙,雖然低著頭眼睛還是有一絲藏不住的精芒,看來火帥姐姐沒說錯,老傢伙果然也看破了昨天的「現場」,不過是我在同一戰線,不說破而已。 天丁大人又笑.笑,盯著司馬池:「我知道,雖然我受了傷、流了血,但只要反賊接蘇姑娘肆意造謠,疑心我是兇手的人總會有的。」 司馬池如何聽不出大人這話語帶雙關,試探他的忠誠,急忙表態:「大人,大人浴血滿身,下官親眼所見,蘇姑娘慘死反賊之手,下官義憤填膺,若讓下官見到反賊造謠生事,敗壞大人聲譽,下官第一個不放過他們。」 「好,司馬大人的忠心,我理解——」天丁大人滿意地點點頭,「司馬大人,這常言道啊,謠言猛於虎,司馬大人你知道我是無辜的,在場的禁軍將士們和老鴇子也知道我是無辜的,但是那些並不瞭解事情的老百姓,很難說不被反賊的謠言蠱惑,覺得我龐四不是個好人……」 「不,大人是好人,為國為民、大大的好人……不,聖人,大人是聖人!」 看看司馬池說的,為了撇清證明自己不曾懷疑過天丁大人,馬屁拍成這樣了弄得四哥都有點不好意思,謙虛的擺擺手,叫他打住:「既然反賊的謠言可以蠱惑老百姓,那麼與其任由他們造謠誣陷,毀壞本欽差的聲譽,還不如……」 「不如大人自己來?」司馬池看來依然沒弄懂。 「怎麼是我呢?」天丁大人手一揮,「是反賊散佈傳言,說我殺人、奸屍,不過呢內容傳得太勁爆也太驚悚了點,老百姓們未必就信,聰明一點的還會覺得,是不是反賊故意污蔑大人,大人好色還至於,奸屍這個……也太扯了。」 「是,是太扯了。」司馬池在旁邊擦汗。 「這個時候,我再站出來,給群眾們看一看昨天力鬥刺客留下的傷痕,再請司馬大人說一說現場的勘察結果和你這個深受江寧百姓尊敬、愛戴的父母官,對昨晚情形的推演分析,甚至可以請百姓代表和仵作一起參與驗屍,親眼看一看倒底沒有奸屍的痕跡,這樣不是就峰迴路轉,讓全城百姓相信我的清白了麼?」 「原來如此!」司馬池這才弄明白,「大人故意散佈謠言,把蘇姑娘之死的內情說的比反賊想要誣賴大人您的還要嚴重,然後再出來證明大人您的清白。現在滿城風傳大人殺人奸屍,只需要當場驗明蘇姑娘的遺體未受侵犯,所有的謠言立刻不攻而破,大人您就清白了。以後便是反賊再將大人殺死蘇姑娘傳言放出,老百姓們也會以為是假的,不會再去信了。」 ——廢話,奸屍都過去了,殺個人什麼的,誰還有興趣聽。 四哥擠擠眼,猥瑣地笑了笑,那邊司馬池對大人的傾佩登時又到了一個新的境界,正要慨歎自己做官多年還比不上方及弱冠的天丁大人,五體投地、滔滔江水之流的要好好「表達」一翻,忽然心下一凜。 「請司馬大人說一說」,「說一說現場的勘察結果和你這個深受江寧百姓尊敬、愛戴的父母官,對昨晚情形的推演分析」,媽呀,這不是把他也拉下水了,好傢伙,大人這手玩的可真高,自己洗乾淨了,還要拽他綁一根繩上! 在這間天丁大人昨天和假蘇沫雪紅袖添香,淫濕感歎,對她**玩曖昧,結果自己差點被玩了的房間裡,天丁大人和司馬池掩上門窗密謀了好一會,定下來放縱謠言、公開驗屍、洗刷清白等等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等到門打開,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來,默契地相視一笑,太陽已經到了正頭頂了。 「大人,下官這便告辭了,大人剛才交待的事情,下官一定竭力辦好。」 「司馬大人,不留下吃個飯?」 「多謝大人盛情,衙門裡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下官去辦,就不叨嘮大人了。」 「那……司馬大人一路慢走,走好。」為了國家大事連早飯都來不及用的天丁大人早餓得慌了,揮揮手送去司馬池轉身要去覓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對了,司馬大人。」他兩步小跑追上司馬池,聲音壓低了道,「空幻秘密入京準備行刺的事,是你秘奏給皇上的吧?皇上才能有所準備,安排禁軍埋伏又秘調楊家軍入京,挫敗了反賊的陰謀。」 「是,下官深知空幻反賊盤踞江南,時刻欲謀我大宋社稷、復他南唐故國,朝廷遲早會與其一戰,故自任江寧府尹以來,一直大力搜集關於空幻的情報,這次空幻秘遣大批高手入京,預謀行刺皇上……」 「好,我要的就是情報!」天丁大人果斷一揚手,「司馬大人,勞你你回去後立刻叫人把關於空幻的卷宗搜集整理好了,送過來,這一次我要親自看。」 單憑一個「對了」一句話,就要要司馬池把苦心搜集多年的情報拿出來,他是很不情願滴,但是絕頂聰明的天丁大人怎麼會被這難住,不需要擺官威,也不需要亮尚方寶劍,不過是在後邊稍稍加了一句「另外,再叫人情報謄抄一份,等這邊局勢平定了,送去京城給皇上御覽,卷宗裡的字字句句可都是司馬大人你的勞啊!」司馬池考慮都不需要,當場就答應了,拍著胸脯保證,夜晚前一定送來,然後連告辭的話都不說了,轉身就往外跑趕,好像晚一刻回衙門安排把卷宗交給大人,皇上就晚一刻知道他勞似的。 他**的,找東西吃去,餓死了。 司馬池屁顛屁顛地走了,四哥看一眼午陽正旺地天,肚子咕咕叫。 ××××××××××××××××× 「啪!」為國為民累至肚子咕咕叫的天丁大人,還沒有走進吃飯的花廳,眼前突然一「紅」,一把上好的紅木大交椅從天而降,兜頭蓋臉的朝他咱砸過來。 放到平常這其實也沒什麼,以天丁大人矯健的身影步法,就是兩張椅子砸一樣輕輕鬆鬆地躲開,但是現在他肚子餓著呀,餓著肚子沒力氣,雖然身子一斜一晃,依然是躲開了去,可步法沒有那麼矯健,身姿沒有那麼俊逸,背影…… 總而言之,躲得很狼狽。 「誰啊,誰他**的砸我?還拿這麼大件?」狼狽過後是大怒,天丁大人咆哮著,擼袖子要衝進去揍人。 「是你小姑奶奶!」脆生生的暴躁嬌叱中,一道比豹子還快的紅色身影從花廳竄出,乍一閃就從大門口,「飛」到了四哥面前,一隻細膩如骨瓷般的纖美小腳狠狠地踢過來,踢得不是別處,就是褲襠。 好一招斷子絕孫腳啊,可憐四哥兩頓沒吃,餓得咕咕叫,乍然遇上這麼兇惡狠毒、一心要把他下邊踢爆的招式,怎躲得開去!還好,四哥雖然餓,但是腦子依然靈光,躲不開嘛就身子一斜,晃了個假身。 從天而降踹過來的小公主——敢用紅木椅子砸四哥的人或許不少,但是敢飛踢四哥命根子除了小公主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小公主眼疾「腳」快,而且立定主意這一下非要踹死他不可,看到四哥閃躲,人在空中竟也跟著轉向。 四哥那是玩假身,是危急關頭靈機一動的自保,晃過之後瞬間便回到了原位,跟著小公主理所當然地踢空了,「咯啦!」一聲,代替他挨了小公主狠狠一腳的花廳門口的一棵桂花樹,胳膊粗的樹幹斷成了兩截。 媽媽呀,這一腳要是踹身上,老子不真得斷子絕孫。 天丁大人毛了,這一上午了連吃食的影子都沒見著還要遭踹,這欽差當的也太憋屈了吧!他一把揪住小公主細細嫩嫩的胳膊,問道:「喂,我惹你了麼,平白無故的你踢我做什麼?踢傷了怎麼辦?」 「就踢你,踢你,踢死你這個好色不要臉的混帳東西。」小公主被他反手扭著,一時轉不過身來,小小的利嘴兒卻沒停,叱道,「昨天夜裡你做什麼去了,你說呀,你這個大色鬼、大淫魔、不要臉的狗東西!」 昨夜?四哥心裡「咯登」了一下,臥了個操,不是昨晚在驗暗室調戲火帥姐姐被小公主看見了吧?不會啊,深更半夜的我還特意勘察了地形,沒理由被**!難道是聽見了**——呃,火帥姐姐當時的聲音確實比較容易惹來誤會,小公主嘛又是親身體會過那檔子事帶來的**快感…… 向來鎮定自若的四哥,心裡罕有的,慌了。 火帥姐姐說過的呀,楊家軍如今全體在邊關抗遼,她這個先鋒將軍卻不能到前線和將士們一同征戰疆場,心裡已經覺得非常愧疚、非常過意不去了。如果這時候再曝出她和龐昱半夜躲在一間偏僻暗室裡,發出「啊啊啊呃啊啊——啊」這樣子的喘息呻吟,還被公主發現了,你叫一直視龐太師、龐府為血海仇人的天波府上下,叫在邊關同遼狗浴血廝殺的楊將軍將士們怎麼看待她! 所以火帥姐姐才要把這個秘密守到回京,等江南的事情平定,他立下匡扶社稷的大勞才可以公開兩個人的戀情! 偏是現在,小公主知道了,還大聲嚷嚷了出來。 四哥是不要緊的呀,「到江寧第一天就在花船過夜、還睡死一姑娘」這樣的消息都傳出去了,還怕被人笑話他勾引楊門女將,可火帥姐姐不能啊,小公主口沒遮攔的一說,再被她的忠實小「妹」香君丫頭、還有香草百合出去一傳播,火帥姐姐真的要蒙上背叛天波府、辜負楊家養育之恩的罵名! 這一刻,四哥心慌了。 愛一個人就要全心全意為她著想。 ——他喜歡火帥姐姐,就不能讓火帥姐姐受委屈! 而小公主呢,依然喋喋不休:「哼,以前本宮一直覺得你這傢伙除了無情無義沒教養,沒臉沒皮沒原則,兩面三刀小肚雞腸自私自利恩將仇報好色貪淫賊眉鼠眼魑魅魍魎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該死的缺點了,沒想到現在又添了見色其心、言而無信,寡廉鮮恥,賤格卑鄙的臭毛病,也不知楊將軍怎會……」 再被她嚷下去真的什麼都要曝光了,偏巧這時候火帥姐姐還從花廳裡追了出來,表情焦急的奔向小公主,看來也是要賭她的嘴。 不能讓火帥姐姐出面! 四哥一咬牙,大手一揮要摀住小公主的嘴,可火帥姐姐倒底是高手,那麼遠衝過來竟然還快他一步,搶先一把……把小公主拉開了。 「公主,你別怪天丁大人,天丁大人他……」楊排風拉著小公主退到一旁,急急道,「天丁大人他前晚是為了套出鄒姑娘的去向,才險些著了女反賊道兒的。」 誒!? ××××××××××× 桌子前邊,餓鬼一樣的天丁大人碰著整只肥油油的豬蹄膀,大口大口的狂啃著,吃得叭嗒叭嗒響,桌子對角,小公主鼓著腮幫子,小嘴翹得比天高,時不時地用大眼睛狠狠瞪著他,翹挺的小瑤鼻發出不屑和憤怒的哼聲。 我靠,你還哼,老子才要哼呢! 四哥極度的不爽,要不是肚子太餓、蹄□太好吃,早撲上去狠狠地揪她了。 有這樣的麼?帶這樣的麼?好歹是十三四的姑娘了,連個時間也會搞混?昨天聽說了他在書房見個冒充青樓姑娘的漂亮女反賊,結果紅袖添香被迷暈了弄到大船上差些兒成殺人兇手,我們的小公主當時就火了,覺得要是按皇帝哥哥說得要這樣一個傻子、色鬼做她未來的駙馬實在是羞辱她趙菆舞的智商和武力,當時就擰著小拳頭滿院子的找四哥要好好「教訓」他,結果找了一天也不見人(廢話,四哥白天關在小屋子裡提取碘,晚上在調戲火帥姐姐)氣得整整一宿沒睡,今天總算遇上了衝過來就把昨天想好的訓斥他的話一股腦兒噴出來了。 所以小公主說得「昨天」其實是「前天」,「見色其心」不是在暗室裡調戲輕薄火帥姐姐,而是讓假的蘇沫雪給他紅袖添香,便宜沒佔著把自己賠了進去! 「哼,你這個廢物、人渣、敗類,色鬼,軟蛋,登徒子!」看他吃得一嘴肥油,大快朵頤的樣子,小公主益發生氣,「騰」地站了起來,小手指著他鼻子,惡狠狠地齜著虎牙,「你……自己沒用就算了,還累至楊將軍昨夜那麼晚了出去幫你尋那個害你的反賊,臉蛋兒都給秋夜的大風吹紅了。哼,無恥下流不要臉的混蛋,只懂靠女人幫你的無恥臭東西,看本宮今天怎麼收拾你!」 第三百七十一章 釜底抽薪! 從頭到尾,小公主揪著他不放,還放話要收拾他、教訓他,扁他,踩他,就是為了前天晚上四哥遭暗算的那檔子事,而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本來就很討厭很討厭很討厭四哥的小公主,看不過眼要給火帥姐姐出氣。 ——也許是火帥姐姐昨晚回去的時候,被小公主看見了吧。 四哥心裡想著,然後是一陣興奮。 嘿嘿,原來火帥姐姐回去的時候還紅著臉啊。 「公主——」火帥姐姐說話了,有些心疼的偷瞟了眼肚子餓得咕咕叫喚、但在小公主逼迫下連好好啃個蹄□都成了奢侈的可憐的四哥,「公主,你消消氣,天丁大人前晚也是無心之失,大家誰也猜不到來的竟會是假的蘇沫雪啊。再說了,假的蘇沫雪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天丁大人從台城苑帶走,那麼就算不在香裡做手腳,一樣可以……也可以……有很多辦法制住天丁大人的。」 她心軟之下給四哥留足面子,可是小公主一聽,鼻子登時翹得更高了,傲嬌十足地一甩小腦袋,哼道:「不就是武差麼,誰都能弄昏他,一個大男人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廢物!——楊將軍,這壞人本就不要臉的,何必再給他留面子!」 羞辱了,四哥被當場羞辱了,說他不懂武,罵他不要臉,但是呢,四哥一點不生氣,反而嘻嘻一笑,「是啊,我武差,很差很差,幸好有排風姐姐保護我,和姐姐在一起,就是千軍萬馬我也不怕。」 這就叫死皮賴臉了,旁邊伺.候吃食的幾個丫鬟忍不住笑出來,趕緊掩口,不過楊排風卻聽得又羞又喜,粉臉抹過一片紅霞,幸好小公主只顧瞪著四哥,沒工夫看她,不然還不氣得衝過去用踹死四哥啊。 踹不著呢?踹不著咬也咬死他! 接下來呢這一頓午膳,四哥吃的.那叫一個爽快,第一肚餓啊,肚子餓了什麼都好吃,何況是滿滿一桌子大魚大肉——什麼?你說要吃山珍海味?那是吃宴席、吃排場、吃氣派,四哥現在是要填肚子,吃肉才實在;第二,眼看著大宋朝最最刁蠻任性的小姑娘、皇帝姐夫都搞不定的小公主,在桌子對角瞪眼、鼓氣,還戳筷子、還從桌子下邊踢黑腳,可是怎麼也動不著她,還一個接一個的吃暗虧,那豈是一個「爽」字可以形容的,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小公主被老子玩了,哦哈哈哈;第三……嘿嘿,一邊啃蹄□,一邊偷偷地瞟火帥姐姐,火帥姐姐紅著臉兒欲拒還迎,不想被他看可是又想看他的樣子,真的真的好美啊啊啊啊—— 這是南下以來,四哥吃的最爽的一頓飯。 ——爽完了,事也來了。 酒足飯飽思淫慾,天丁大人吃.飽喝足,瞥向火帥姐姐的眼神越發地淫蕩起來,楊排風本是被小公主拽著陪她揍人出氣來的,可是剛才也不知怎麼了竟然一個勁勸小公主消氣饒了龐四,也許是因為挨著小公主說話可以逃避他壞壞的眼神吧。 這時候小公主看到龐昱吃的飽了,順手抄起一柴.窯盤子就要砸過去(那天宴席吃完司馬池就送府上孝敬天丁大人了,四哥一向是不收禮的,不過瓷器嘛又不是黃金珠寶,也就笑納了——媽的,柴窯瓷可比黃金貴!!!!無責任吐槽),排風姐姐趕緊攔下來,告訴小公主這是江寧城一個普通老百姓省吃儉用一輩子也買不起一小片碎瓷的寶貝,就這麼砸人太浪費了,不是一個長大了的好公主(趙菆舞最討厭被當小孩子,當然最喜歡說她「長大」)應該做的事情,趙菆舞這才高興地放下盤子,歡喜自己「長大了」,懂事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然後火帥姐姐還是關心四哥的呀,轉過來想叫他趕緊走人,別再又惹小公主生氣,不經意地卻對上了龐昱吃飽喝足流露的淫蕩笑臉,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芳心霎時又一陣狂跳,晶瑩的臉蛋熨出兩片橘酥酥的桃紅,含羞別過頭去不敢看他。 「喂,你在看哪裡!」驕蠻任性但是腦袋有點大條的趙.菆舞終於意識到了異樣,因為一直啃兩口蹄□、雞腿就抬頭朝她眨眼、吐舌頭存心挑釁地四哥,這一次眼神溜溜地竟然看著旁邊——嗯,前幾次好像也是,擠眉弄眼朝著她,真正看得卻是她邊上、邊上的楊將軍! 「好啊,壞傢伙狗眼竟敢偷看楊將軍!看本宮不宰.了你!」趙菆舞一碰三尺高,這回不砸盤子砸回椅子了,反手抄起剛才她坐的酸枝木圓凳想也不想「呼啦啦」朝著四哥腦袋就砸過去。 四哥吃飽了,有.力氣,還會被趙菆舞砸中?身子一閃,順手還拿了半隻肥雞。 「啊啊啊啊啊——」零點一秒的間隔,慘叫響起,叫得撕心裂肺。 被小公主砸中的當然不是四哥,也更加不會是火帥姐姐,肯定也不是小公主——四哥不會矢量控制,也沒有招式反彈的特殊技能。 被砸中的是匆匆忙忙從花廳外邊跑進來的龐爆菊,也算這傢伙倒霉,小公主狠砸的椅子被四哥躲開了,去勢未衰,奔著大門口飛,恰好龐爆菊進來有要事稟報大人,恰好那個時候他把門推開,「砰!」地一聲砸個正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龐爆菊伏地慘叫,開始還以為是主子打他,打他那天放了女反賊進來,捱就捱了,肯打說明主子還是要用他滴,可是喊了半天偷偷地抬眼一瞥,發現在四哥靠著椅子、摸著鼻子、翹著個二郎腿(閃完坐下來唄)在啃肥雞,根本不像是動過手的樣子,旁邊小公主卻等著一雙怒火沸騰的大眼睛,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俺俺是替主子受罪,捱了公主的打。 想明白了這點,龐爆菊反應飛快,「撲通」一下當場跪倒,撲地磕頭連連,「小人……謝……謝公主賜打、謝公主賜打。」感激的淚水泉湧而出。 捱了打還磕頭道謝,趙菆舞很久沒遇到過這麼好玩的事情了,尤其龐爆菊那明明痛的要命、還要強裝成感激涕零的樣子,實在是很逗我們小公主樂子、很討我們小公主開心,她咯咯笑著,躥著小腳碰碰跳跳地走過去,「啪」地又一腳踢在龐爆菊高高撅起的**上,結果自然是龐爆菊滾□轆一樣的跌了出去,連聲慘叫夾著「謝公主賞踢」「謝公主賜腳」的哭音。 「好玩,好玩,真好玩,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小公主總算樂了,捧著小肚子開心的笑起來,楊排風趁機一通哄拍,好容易把消氣了的趙菆舞拉走,剩下龐爆菊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哼哼著。 天丁大人呢?天丁大人這時候和收拾碗筷的蘿莉丫頭們調笑呢,一會夫就弄得這些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臉紅著跑了開,羞得差些兒連盤子都端不穩,砸了這些比黃金還要貴重的柴窯寶貝。 「不要裝死了,起來。」小姑娘們紅著臉走了,天丁大人立刻臉色一沉。 嘿,說也怪哈,慘叫著的龐爆菊一個翻身跳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捱了趙菆舞小公主凳砸腳踢居然啥事沒有,剛才的慘樣竟是裝的——廢話,沒兩下子怎麼配當太師府的家丁,挨打就是爆菊哥的強項之一。 「四哥,有請貼。」沒外人的時候,太師府上上下下都是怎麼喊龐昱的。 「又吃喝?不去,本欽差到江南是來為百姓做事滴,不是到處吃喝玩樂。」 「可宴請大人的不是江寧諸官。」 「那是富商士紳、名門望族?更不去,要是有女兒什麼的介紹可以送到台城苑來拜會一下南宮大家嘛,其她的就免了。」 「也不是富商士紳、名門望族。」 「那是誰啊?」天丁大人不耐煩了,是哪個請老子你直接說啊,廢什麼話! 「是李元昊請大人。」 「什麼!?」 龐爆菊趕緊從懷裡取出請柬遞上,不過因為剛才小公主的踢打,燙金的紅封請柬已經皺巴巴的了。 四哥打開一看,果然是李元昊擺宴席請客,時間定在今晚,地方定在城西最大的酒樓「福臨軒」,帖子上註明了邀請江寧文武眾官以及富商士紳、名門望族,還用朱紅色的丹砂寫了一段鬼也看不懂的黨項文。 在曾經的那個年代,四哥是個英語差到大學四年就沒及過格的六級男(買答案的唄),如今他進步了,牛B了,成了一代才子、著名文人了,不過還是對契丹文、西夏文一竅不通——通什麼通?這個年代,大宋才是天下第一強國,憑什麼要老子學你們外國話?那耶律容止、李元昊一個契丹皇子、一個黨項世子,還不是要乖乖學漢話來和他打交道。 國強,就牛叉,學他**個**的外語! 光榮地不懂黨項文的四哥看不懂寫上邊的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噴人。 「李元昊?這丫的有病麼?」四哥敲著桌子,非常的不解,「前天才被老子整了一通,今兒就大擺宴席,生怕臉丟的不夠麼?」 「那是,這傢伙一定是皮癢了,等著大人去教訓他呢。」龐爆菊連忙附和。 「好!」四哥一擊掌,對他的配合很滿意,「既然人家都誠心誠意地求虐了,咱們就大發慈悲的去一趟吧——他**的,虧了,剛才不該吃那麼飽,早知道李元昊丫的請客,老子乾脆再餓上一中午,晚上吃乾淨他的銀子!」 「是,小的這就去準備!」龐爆菊一聽四哥說「咱們就大發慈悲的去一趟吧」,「咱們」那就是帶著他同去啊,跟著大人一起去踩黨項狗,高興的屁顛屁顛,三步並作兩步出門去收拾虐人的傢伙,才一推開門,「砰!」地又是一聲巨響,這次不是凳子砸而是和外邊進來的某人撞在一塊。 「誰啊,他**的瞎了狗眼,敢撞小爺……」爆菊哥破口便罵,你想啊,身為天丁大人身邊新近正紅的下人,這諾大一個台城苑裡,他撞不得滴屈指可數只有那幾個,小公主、楊將軍、南宮大家……這都是女人,男人撞不得滴算起來就韓琦和禁軍裡頭幾個彪悍的一隻手就能把倒提起來、扔出去兩丈遠的壯漢,像現在這樣子和他撞一起兩個人一齊跌倒的,不是台城苑的劈柴挑水的雜役就是哪家當官的派來送禮送請貼的下人。 當官的家的下人? 江寧城裡最大最大的官就是他主子,那天宴席上江南東道的好些知府、縣令還一口一個爆菊哥爆菊哥的喊呢,爆菊哥怕誰啊?何況他這是趕著去給四哥辦事,誰敢攔了路擋了道堵了門就是不給天丁大人面子! 「誰啊,他**的瞎了狗眼,敢撞小爺!」他吼出來了,吼得非常大聲,有四哥主子街口咆哮、怒斥反賊的氣勢,可是「小爺」喊出來的下一秒,難得展露一回男子氣概的爆菊哥瞬間痿了,惶恐失措,就差沒跪下來:「啊,哎呀,是司馬府尹啊——剛才誰亂吼,誰亂吠的來著,待我去收拾他!」 來的竟是不久前才離開的司馬池! 執掌江寧多年、稱得上老謀深算、處變不驚的司馬池,這時竟一臉惶急,也沒空計較龐爆菊一個下人撞了他堂堂天子潛(邸)臣(子)、封疆大吏,還敢破口大罵,五步並作兩步地衝到天丁大人身旁,氣喘吁吁地只說了一句話。 「大人,這次真的出事了。」 「出大事了!」 ××××××××××××××× 「你說什麼!?」還是那間密談的書房裡,天丁大人撐著桌子「嘩!」地站起,難以置信地盯著司馬池。 「江南東路轉運使宗政卿、江寧通判文彥博,還有你的州主簿,一夜之間,全部失蹤了?皇甫將軍青天白日的在建康軍大營遭刺客暗算,身受重傷」 「是,是的,大人,下官從您這裡告辭,一回衙門就接到下邊人的稟報,江南東路轉運使宗政卿、江寧通判文彥博兩位大人,昨夜一個在家中書房通宵趕寫奏折,一個留在衙門熬夜整理卷宗,今早卻全不見了蹤影!還有下官的主簿鍾淵,也……也是今早離家後在來、來衙門的路上……路上被幾個蒙面人擄走,若不是百姓恰好看見,又是莫名其妙的沒了……」司馬池一邊擦汗,一邊顫聲道。 「至於皇甫將軍,因為出了反賊意圖陷害大人的事件,連夜返回軍營準備調兵加強台城苑周圍的戍衛,可是今早挑選兵馬時,弓弩營突然殺出一名入伍二十七年的老兵,冷箭射傷了皇甫將軍,旋即咬舌自盡……皇甫將軍仰大人天威庇佑,暫無生命危險,可是……可是據醫官說,沒有十天半個月的別想醒過來。」 天丁大人越聽臉色越黑,腦門子青筋再跳,離開桌案走到司馬池身前:「你是告訴我,負責江南東路財賦和監察的宗大人、掌管江寧糧運、家田、水利和訴訟的文大人,還有你這個江南東路最高軍政長官的的秘書,全他**的失蹤了?外帶著連統御建康軍數萬兵馬的皇甫將軍,也再不能夠理事了」 「還、還有鹽倉監官,也……也沒了……」 天丁大人一把揪著司馬池的領口:「人,都沒了,那整個江南東路和江寧城的財賦、監察、糧運、家田、水利和訴訟還有輔助你處理政務的事情,誰來辦?」 「這……這……」司馬池慌了手腳,一時哪答的上來。 天丁大人鬆開揪著他衣領的手,一巴掌重重摁在額頭上。 好,好啊,這下子算是明白李元昊這時候大辦宴席的用心了。 掌管江南東路及江寧城各事務的幾位主官,一夜之間全部失蹤,連執掌建康軍兵權的皇甫毓都在自己的兵營裡受了重傷!毫無疑問,這肯定是空幻的詭計,在這南北戰事一觸即發、大宋江南腹地務求安穩的非常時刻,來了一招釜底抽薪,把你江寧執掌政務的主要官員給擄走了,財賦、監察、糧運、家田、水利和訴訟這些事情誰來辦?沒人辦,沒人辦就要出事,就要亂套,就要正中她們的下懷! 李元昊今晚,公開宴請江寧城的大小諸官及富商士紳、名門望族,富商士紳、名門望族那都是來當陪襯地,真正他的目的是要借此「發現」「揭穿」江寧城幾位主要官員失蹤的事實,在官員中製造恐慌,同時震懾這些有錢有勢力的富商士紳、名門望族——我們連朝廷要員都是說拿就拿,你們這幫傢伙還不乖乖投靠? 本來這主管的官員「丟了」,各個相應衙門還是有應急措施的,雄才偉略的太祖皇帝一手定下的官吏制度,不是說敗壞就可以敗壞地,起碼還可以讓他們的副手暫時頂一頂。可李元昊今晚宴席一擺,江南東路四大主官就他司馬池一個能到,還是連副手都沒有滴,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家用**也能想到啊! 臥了個操,李元昊這***和空幻肯定已經勾結到了一起,雙方聯手,要把江南搞得不得安寧!!! a三百七十二章 男人,哪個不好色--b 第三百七十三章 色誘中的殺機 a三百七十二章男人,哪個不好色 「大人,下官臨來台城苑向您稟報前,收到了李元昊的請柬,啊,這傢伙莫非……和空幻勾結到一塊了?那……」司馬池也是立刻想到這點,失口道,「那晚上的宴會大人您去不去,下官要不要去?李元昊若是在宴會上發難,訊問宗大人、文大人、皇甫將軍為何不到?下官該……如何……」 「慌什麼?天還沒榻呢!」天丁大人「哼」的一聲。 「現在的關鍵,不是宴會上怎麼應付李元昊,而是幾位大人『失蹤』之後,江寧的財賦、監察、糧運、家田、水利和訴訟這些事情誰來辦?」天丁大人多鎮定啊,見慣風雨的司馬池都慌了,他還能冷靜想到眼下最主要的問題。 「啊是啊,大人說的對,少了幾位大人和皇甫將軍,江南東路和……和江寧城一大堆事務無人主持,用不了三五天,一定會出亂子的呀!」 「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讓江寧出亂子。」 「是,下官謹遵大人吩咐。」司馬池抬頭敬畏地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足足一輩有餘的少年欽差。江寧城出了這麼大的事件,大人他依然可以鎮定自若,不慌不忙,這才不愧是皇上看一手提拔的大紅人,這才不愧是小小年紀就成為奉旨欽差、代天巡狩的弱冠少年! 更叫司馬池欽佩的還在後頭。 「司馬大人,你聽著。」天丁大人往前走了一步,一種和他年齡大不相稱的名喚「智者」的雄渾氣場在小小的書房裡升騰凝聚,「即刻召集宗大人、文大人和皇甫將軍各自手下的大小官員。告訴他們,宗大人、文大人不是失蹤,而是奉欽差大人之命連夜入京向皇上面呈稟報江南的江寧的財賦、監察、糧運、家田、水利等諸事宜;皇上充份相信轉運使衙門和通判衙門各屬官的能力,放心的把宗大人、文大人北上後遺留下的政務交給他們處理。」 「大人您不去?」 「不去,司馬大人代轉便好。」天.丁大人微微一笑,看到司馬池面露不解,解釋道,「我不去,正是『告訴』江寧的大小官員,宗大人、文大人暫時離職,完全是意料中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本欽差出面向大家說明。」 「至於皇甫大人那邊,刺客的一箭.根本不曾射中,只是皇甫大人年事已高,回營後突發暈症,暫時讓他的副將代理都指揮使一職吧,如果真有需要動兵的時候,副將應付不來,我們這還有在殺得遼狗聞風喪膽,所向無敵的楊將軍嘛!「 面對突如其來的重大變故,天.丁大人有條不紊地決策著。 「那如果,代替宗大人、文大人的官員也被空幻擄走………」 「事不過三,同樣的手段,反賊一次能得手,兩次能得.手,第三次,我不相信還能成,再說了司馬大人為官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司馬兄如今有了堤防,一定有辦法『保護』手下各級官員不被反賊所乘的。當然了,宗大人、文大人『走』得匆忙,很多政務來不及交割,下邊的官員驟然接過重任,肯定一時也應付不來,就勞司馬兄多多費心照拂。司馬兄的這筆勞,本欽差一定據實稟奏皇上,他日司馬大人榮升高位,入京秉政,可不要忘了兄弟啊。」 還是這招,高官厚祿的誘惑,你還甭說,這招就是有.用,司馬池立刻精神一振,恭聲道:「下官明白,下官一定辦好,絕不辜負皇上的重托。可是大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再有同僚被空幻擄走……」 「轉運使沒了,判官頂著,判官沒了,支使頂著,支使.再沒了,還有掌書記和推官;通判衙門也一樣,通判下頭的主簿、別駕、長史、司馬,隨時給我最好準備,他們的上官沒了,就他們扛,他們自己沒了,還有他們的下官!」天丁大人激動地揮著手,聲如洪雷,「還有告訴皇甫大人的副將,他的兵隨時要準備好和空幻、和一切妄圖我分裂大宋的力量開戰的準備!」 「動……動兵?」司馬池下了一跳。 「對,空幻都踩到.我們頭上來了,如果逼不得已,當然只有一戰。」天丁大人冷笑著,眼中閃著凜凜殺意。 「可皇上不是告訴大人江南維穩……」 「維穩維穩,得穩得住才行,穩不住了當然只有打!只要速戰速決,在契丹和儂峒(儂全福是儂峒首領)收到消息前平了空幻,定了江南,皇上是絕對不會怪罪我們滴。」天丁大人說著臉色忽然一凝,露出某種司馬池從來不曾在他臉上見過的果決剛毅,「告訴建康軍上下所有的領兵將軍,從即刻起建康軍進入戰時戒嚴狀態,隨時準備打一場和平年代的局部戰爭!」 從心底上說,身位文官司馬池是一萬個不願意打得,但是天丁大人似乎非常熱衷一將成萬骨枯的快意,「啪」地一掌摁在桌案上,居高臨下地喻示道:「代本欽差告訴將軍們,即將有可能開始的剿滅空幻的戰鬥,慘烈的程度不會輸給當年的檀淵之役,一旦開戰了,他們手裡廂打成了軍(二千五百人為一軍),他們就給我當都虞候,軍打成了營(五百人為一營),他們就去當指揮使,營打成了都(一百人)那他們就是都頭,都再打沒了,五十兵的隊長也要給我當好咯,本欽差只告訴他們一句話:是人民在養你們,你們自己看著辦!!!」 …… 司馬池誠惶誠恐地領命而去,甚至天丁大人為了表示平滅的空幻的決心,連從皇帝姐夫那king來的尚方寶劍都借給了他拿去以壯聲威,等他的背影遠去,韓琦從一邊的屏風後走了出來,遵照天丁大人的吩咐,他一直在那裡旁聽。 「大人,我們真的要用武力剿滅空幻?」韓琦上來就問。 「誰告訴你的?」 「大人剛才不是說……」 天丁大人笑了,和剛才聲色俱厲的激動樣子判若兩人:「如果用打就能解決問題,我們何必這麼麻煩,千里迢迢的護送南宮大家、鄒姑娘她們跑到江南來。朝廷為了契丹和儂峒兩邊隨時可能打響的戰役,已然是皆盡所能,入……」他本來要說「入不敷出」的,畢竟皇帝姐夫勒索了他一百萬拿去當軍餉嘛,不過對韓琦也不需要講的太明白,意思挑明了就行,「剛才我那麼聲色俱厲,只不過是想借司馬池之口,把朝廷準備動用武力平滅空幻消息放出去。震懾一下自以為擄鄒姑娘,抓了幾名高官、就可以得意忘形的反賊和李元昊。哼,北邊和西南打不打得起來還難說呢,他一個小小的西夏王世子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本欽差——行了,卷宗的事情你先放一放,暫時不用管了,有幾件事情按我吩咐的馬上去做,辦好了回來帶上幾名幹練的禁軍弟兄,陪我吃李元昊這西夏狗他娘的去。」 「是,末將遵命!」 ×××××××××××××× 傍晚時分,天丁大人來到福臨軒赴宴。 出人意料的,這福臨軒號稱城西最大的「酒樓」,卻竟然是建在畫舫之上! 畫舫之上的酒樓! 沿著城西秦淮河畔用山石木樁砌成的堤防,遠遠的天丁大人就看見埠頭上泊著七八條花船,正中的一艘***通明,甲板上起了一座足足三層高的木製樓閣,四處擺滿鮮花彩綢,笙蕭鼓樂之聲不斷傳出,裡外懸滿宮燈,亮如白晝。 唉呦哎,這李元昊挺會挑地方的嘛。 天丁大人看了看周圍,果然江寧城各級大小官員和頭天宴席上見過的富商士紳多數都到了,還有不少生面孔,看來李元昊請的人有夠多啊。也是,人越多,越可以叫他嫉恨的天丁大人在人前丟臉、折面子,越可以把他和空幻一手炮製的江寧三大主官失蹤的影響波及到最大! 「哎呀呀,天丁大人大駕蒞臨,本世子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一身華服的李元昊大步迎了上來,笑的非常「熱情」。 「豈敢豈敢,勞李世子親自出艙相迎,兄弟真是過意不去過意不去啊。」他會裝,四哥何嘗不會,哈哈大笑著走到李元昊前面,像是久別重逢的至交好友一般,重重一掌拍在李元昊肩頭——對,重重一掌,天丁大人一米八多的個頭,一百八十多斤的英武體型,集中全身的力氣狠拍在李元昊肩膀上。 這一掌砸下去,換成頭牛也不一定捱得住吧,可李元昊竟然紋絲不動。果然是馬背上長大的傢伙啊,四哥考慮要是不是下手狠點,抽魚腸冷不丁地給他來兩刀,捅個半死再說,想想周圍人太多,眼睛更多,被看見了影響不好,還是忍了。 天丁大人是最大的大人,當然是要擺足了架子最後一個到,簡短但是機鋒暗藏的和李元昊寒暄了幾句,大搖大擺地進了建在畫舫上的福臨軒。 頂樓之上,奢華的桌椅案台無不齊備,錦蘭繡褥,龍鬚細墊,四面擺滿香花,燈光花影,照眼欲迷,無數身披輕紗的美貌少女穿梭其間,像是一隻穿花的蝴蝶。 大廳裡的座席幾乎滿座,只有天丁大人這桌几張顯眼位置的座席空著,明顯為已經失蹤了的宗政卿、文彥博和身受重傷的皇甫毓而設。 「哎呀,帖子上寫好的時辰已經過了,怎麼宗大人、文大人和皇甫將軍都還沒到。」和預料中的一樣,天丁大人剛坐下來,**都還沒有坐熱,李元昊就開始發難了,「蘇奴兒,你帶幾個人去三位大人府上拜會一下,看宗大人、文大人和皇甫將軍為何缺席,本世子今晚宴請江寧大小官員,怎可少了三位大人。」 「不必了。」早和主子約好了的蘇奴兒連答應都來不及,天丁大人已經站了起來,揮手打斷,一時全場驚異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少年得志、飛黃騰達的天丁大人,擁有的是這個時代無人能及地完美的心理素質,鎮定自若的淡淡一笑:「宗大人、文大人,受了本官代傳的皇上密旨,一大早就離開江寧入京面見聖上去了,這會兒想必已在百里之外。而皇甫將軍因為接待本欽差時飲酒過量,這兩日身子一直不適,昨晚約摸是受了涼,突發暈症……唉,皇甫將軍為我大宋憂勞一生,如今年事已高,本欽差代皇上請皇甫將軍暫歇修養,建康軍內大小事務暫時交由副將接受,」 「噢,是這樣的麼?」李元昊似是料到他會有所準備,話鋒一轉,「為什麼本世子卻聽說,宗大人、文大人今天一早遭反賊所擄走,迄今下落不明,轉運使衙門和通判衙門的大小政務無人主持,亂作一團,而皇甫將軍在自家軍營遭被剋扣餉銀的士兵偷襲,身受重傷,命在頃刻了呢。」 李元昊這話出口,大廳裡一片嘩然,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連剛才談笑風生的天丁大人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啊世子,你是腦子有病麼?」天丁大人瞪大了眼睛頂著李元昊。 「誒!?」 「如果世子你真的聽說宗大人、文大人失蹤,皇甫將軍受了重傷,那你還派帖子、叫人去請做什麼?莫非世子腦子抽筋了?哎呀,這我可得趕緊請個大夫給大人看看,診金我出,世子可不要推辭啊。」天丁大人說得聲音很大,把大廳裡嘈雜的議論喧嘩都壓了下去,現場靜寂了一兩秒鐘,然後爆起哄堂大笑。 ——光看天丁大人此時的談笑風生,也沒有人相信李元昊說得呀。 李元昊臉上抽了一下,沒想到龐四竟然拿這等下賤手法來堵他,不過他也非是那種一堵就無言以對的平庸之人,順著對方的口風道:「我黨項為大宋藩屬,自然也當遵習大宋禮儀之邦的風度,請不請兩位大人和皇甫將軍是本世子代表黨項族招待禮節問題,能不能來那可就是兩位大人和皇甫將軍自己……」 「噢,李世子,你莫非是和反賊一夥的麼?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了?」這一次,四哥連說完的機會都不給他,冷笑著截斷。 「大人說笑了吧。」李元昊果然沒那麼好對付,面對龐昱三番五次的嘲諷,毫不動怒,「元昊身為黨項世子,理當為黨項一族謀福、為大宋朝廷盡忠,以盡仁信禮智之行、全忠孝節義之風,怎會做那……」 「怎會做那卑鄙無恥下賤、厚顏醜陋白癡、斷子絕孫、舉家死光、祖宗十八代祖墳被撅的造反之事,是吧?」 李元昊被罵得祖墳都冒青煙了,偏是還不能發作,咬牙「嗯」了聲。 (你他**現在幹的就是反宋的事!) 天丁大人差點破口罵出來,不過顧忌形象,還是暫時忍了,「噢,那不是一夥的,你怎麼知道宗大人、文大人被反賊擄走,你看見了麼?左眼看見的還是右眼看見的?本官可是親自傳得聖旨、親自送宗大人、文大人一早出的江寧城,當時司馬大人也在場的,是吧?」 「是啊!本官握著文大人的手,一再請文大人入京把我江寧的吏治民生和老百姓對朝廷、對皇上恩典的感激如實稟承,也請宗大人向皇上保證,無論北邊和西南戰事如何,江南一定是我大宋最最穩固的後方!」司馬池應得很準時,也很鎮定,更加非常的熱血,明明那時在台城苑苦等著向天丁大人稟報「奸屍」的事呢,可是從他嘴裡一說出來,就和當時真的有那麼回事一樣。 兩位大人如此鎮定的表現,李元昊就是想誣蔑也沒有人再會信了,不過丫的陰謀詭計,可不止這麼些點。 「唉——」李元昊歎了一聲,「宗大人、文大人和皇甫將軍缺席,實在是不無遺憾,不過好在其他大人都到齊了,就請諸位先行欣賞歌舞吧。」他拍拍手,門外嘩啦啦一陣輕響,走進來幾個打扮妖艷胡人女子,全身上下蒙在一塊薄薄的水紅色的絲帛裡,將她們動人身材襯托的豐腴柔婉,絲帛延伸到肚臍間,露出一道一條不大不小的細縫,剛好可以看見裡面白膩的肌膚,往下的一對圓月美臀,被絲帛束出兩團勾人異常的峰巒,飽滿的大腿曲線更是得極為誇張,略一走動間髖部輕輕擺動,一股妖嬈,直扎進人的心脾裡。 「這是什麼?」正直的天丁大人立刻問道。 「是我們西夏的飛天舞,帖子上寫明請各位來欣賞的,大人莫非沒看見?」 臥了個操,就是那排黨項文麼? 奉行「大宋至強、不學外語」的天丁大人霎時就鬱悶了。 媽的,早知道有這種節目…… 老子就早點來早點開始看了! 哎呀呀,這黨項族的姑娘就是好,**大又圓,mimi又翹又挺,不愧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啊,中間那個高最高的也不知是38F還是40g啊啊啊啊啊—— 天丁大人的眼睛瞇起來了,笑的益發淫蕩了。 男人嘛,誰不好個色的。 好色,往往是要出大事滴。 b 第三百七十三章色誘中的殺機 媽的,他**的! 這麼美妙的夜景,這麼火辣的姑娘,怎麼就缺了幾根鋼管,沒法叫她們圍著跳跳鋼管舞,給本欽差樂呵樂呵呢。 望著幾名充滿異域風情的女子,天丁大人口水快要淌一地了,李元昊看在眼裡勾起一個詭邪的笑,輕輕拍了拍手。一陣纏綿旖旎的絃樂伴隨著絲竹箜篌之聲響起,那幾個身材豐滿的黨項女子隨著音樂律動緩緩扭動起來。 輕薄的絲帛包不住她們渾圓的**、翹起的隆臀,隨著迷離曼妙的音樂節奏,身材火爆的黨項少女們盡情地擺動腰肢,手臂上的瓔珞、臂釧、手鐲等飾品不住地發出叮咚的悅耳聲響,美麗的大眼睛中流露出絲絲曖昧,豐胸翹臀一起聳動。 忽然「嘩啦」一聲,那絲帛盡數拋下,露出只用一圈蟬翼薄紗包裹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美胸和p瓣下修長瑩潤的**,隆臀輕扭,雙腿一陣迎合觀眾們的款擺,露出短裙裡若隱若現的風光,說不出的魅惑。 好,有勁啊,夾起來一定很有.勁!天丁大人看得津津有味,陡聽李元昊不懷好意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道:「天丁大人,您若喜歡看舞的話,這幾位少女,本世子就代父皇送給您了。」 靠,想用美色勾引我啊? 「這個……不太好吧!」正直的天丁大人.怎麼會收,搖搖頭果斷拒絕,「我這人呢,對於美好的事物一向只是欣賞,收回去的話……還是算了吧。」 魚兒上鉤,李元昊難得地諂媚.笑道:「大人不用客氣,這是元昊的一番心意。」 「世子心意本欽差心領了。」 「哎,人不風流完少年嘛,大人何必推辭。」李元昊非常.的「誠意」。 「免了吧,本官可沒有這個癖好。」雖然很像想看這幾.個暴乳狐女跳鋼管舞,四哥還是理智地搖搖頭,心裡其實早罵開了,臥了個操,你就算誠心誠意地給老子送女人,也不要搞得這麼公開來好吧,私底下送到台城苑來不就是了,先當著這麼多人面讓她們跳,跳得江寧城這麼多有身份的人一個個都口水嘀嗒,眼睛放光,老子再收下帶回去一個人享用,不是他**的犯眾怒麼!!! 天丁大人極度不爽,心裡開始問候李元昊的十.八代祖宗,李元昊呢,心裡很爽,以為天丁大人上了他的套。 「噢,原來如此,大.人不喜歡本世子從族裡帶來的這些火辣狂野的姑娘,那大人……大人的癖好莫非是……」 「奸屍?」 「噗!」至少一半人嘴裡的酒噴出來了。 (好,大事來了,李元昊的第二擊,責問奸屍。) 四哥不緊不慢地一楞神:「啊,世子說什麼?」 「奸屍啊。」明明四周鴉雀無聲,不要說歌舞連絲竹箜篌都停了下來,李元昊卻故意說得很大聲,「外邊如今風傳,說昨晚雲伊樓的蘇沫雪姑娘被人姦殺於花船之上,兇手不是別人,正是天丁大人你,未知是否真有此事?」 「這種謠傳世子也信?」天丁大人頭也不轉,自顧自地喝著酒,扔回一句。 「本世子當然不信。」李元昊也笑了,「似天丁大人這等天下罕有文武全才,少年得志、飛黃騰達,不僅皇上引為心腹重臣,老百姓們更是傳唱頌揚,要說打人身邊缺女人缺到要去奸屍尋樂子,元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滴。」 (少年得志,飛黃騰達?你是想說我靠著逢迎拍馬、討好聖上,才年紀輕輕就坐上高位吧!)天丁大人如何聽不出李元昊這話的諷刺意味。好嘛,既然要玩,那本欽差就奉陪到底,看誰玩的過誰。 「世子既然不信……」天丁大人站了起來,環目掃過全場,意態悠然,「列為大人,各位父老,你們信不信啊?」 沒有人會信,也沒有敢信,大家一齊搖頭。 李元昊早料到他會這麼問,在座的都是江寧大小官吏和本地的士紳富商、名門望族的代表,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想活了敢質疑天丁大人?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接下來的詭計,「對,本世子也不信天丁大人你會作出這等『卑鄙無恥下賤、厚顏醜陋白癡、斷子絕孫、舉家死光、祖宗十八代祖墳被撅』的醜事……」他被四哥逼得自損一回,這次居然想倒著損回來,給剛剛報仇,「只不過,這常言說的好,謠言猛於水火,大人如果不今天當眾把事情解釋清楚,拿出證據,恐怕……謠言波及開來,損壞的可是大人您的聲譽啊。」 (老子的聲譽,**X事!) 天丁大人很想噴人,看著李元昊流露關切、表面上是為他著想,其實就是犯賤,巴不得在眾人面前丟盡顏面的猥瑣神情,真狠不得抓起旁邊椅子,朝他腦袋狠狠砸過去;旁邊的司馬池看著李元昊的得意表情,心裡早忍不住想笑了。 (該死的黨項雜碎,以為大人上了你鉤?啊呸,這是大人在釣你玩啊。) 「世子所言甚是,前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件、蘇姑娘究竟為何而死、屍體又怎會躺麼在本欽差身邊,我想是很有必要給大家解釋一下。」 天丁大人除了女人緣,最好的就是口才,當下乘著酒意把那一晚明明是好了點小色、貪了點小花,結果被假蘇沫雪擺了一刀、拖上花船和蘇沫雪裸屍放在一起的丟人醜事生生掰成了一段死者仰慕他非凡才華,邀他入船談論詩文,伺酒燃燭,紅袖添香,乘興聊到半夜子時,突然有十餘名刺客殺進船艙,口呼「宋庭狗官受死,復我南唐神州」和他戰在一處,大人勇武,連砍五人,正要生擒刺客頭目卻見他一刀刺中蘇沫雪胸口,大人撲前急救終於還是晚了一步,沒能救回蘇姑娘,刺客趁機逃走,而他因為失血過多,追出去的時候昏到在床邊,事後醒來痛悔不已的英雄事跡。 英雄事跡,英雄啊!天丁大人描述完了事件,尚在沉慟地表述對蘇姑娘慘被反賊刺死的痛心,大廳裡已經響起一片歌頌德、讚揚美譽的呼聲。 「大人勇鬥反賊,真乃少年英雄!」「大人威武,反賊便再來十數人,大人一樣是砍瓜切菜,殺個盡絕。」「蘇姑娘不幸為反賊所殺,大好年華雖就此毀棄,然能為江南百姓而死,成全大人屠賊雄風,卻是死得其所。」「大人當晚怒殺反賊,揚我大宋雄風,他日也一定會將空幻剿滅,為蘇姑娘報仇!」 太熱烈,太熱烈了,這哪裡是李元昊宴請眾人,分明就是在給天丁大人開一場英雄事跡報告會! 李元昊失算了,徹底的失算了,滿以為天丁大人沉迷於美色歌舞(呃,確實,天丁大人),無力應付他的突然問責,殊不知天丁大人這是面色心不色,故意裝樣子勾他出手呢!李元昊失算一筆,不但沒能當眾奚落對手、敗壞天丁大人的聲譽,反而「助」他贏得讚譽一片,聲望不減反增……換成一般人,這時候估計都能氣昏了,李元昊呢,暗暗一咬牙,又來:「天丁大人,事情真是這樣的麼,為何本世子卻聽說當晚其實並沒有刺客潛入,大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掩飾……」 「掩飾什麼?掩飾其實是我見色起心、酒後失德,自己殺了蘇姑娘然後做下奸屍這等喪德敗性的發指惡行麼?」天丁大人笑著問道,語氣中全無怒意,哪像是做了壞事被人揭底,倒有點那啥…… 對,朝不懂事的瞎編胡造的小孩子反問的味道。 ——李元昊就是那個不懂事的、顛倒是非黑白、瞎編亂造的小屁孩子。 邊上幾張桌子已經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元昊吸一口氣定了定神,不慌不忙的繼續追逼:「據本世子所知,大人當夜所宿的那條雲伊樓的花船,就停泊在秦淮河最熱鬧的花港中,旁邊夜泊船隻無數,而且亥時一過還有各青樓的護院守衛在船頭巡視,保護客人們的安全。怎會有十幾名殺手潛入船艙刺殺大人,還和大人您大戰一場卻沒有被發現呢。」 「這就是反賊的高明之處了。」幾乎是他一說完,天丁大人立刻接上了,「我也不相信他們那許多殺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花船來,但事實就是他們果真進來了,殺了蘇姑娘,連本欽差也差點兒一時不慎折在這幫惡人手中。」 李元昊是何等精明之人,知道龐四既然敢一口咬定昨夜同刺客大「戰」過,那麼肯定已經派親信手下在花船上做好了「痕跡」,他再揪著這點不放也是佔不著任何便宜滴,當即轉換策略開始了第二套、也是做為殺手鑭的逼問。 「既然大人一口咬定蘇姑娘非大人你所殺,那麼只需要把遺體請出,檢驗傷口,看蘇姑娘所受致命一刀究竟為何種兵刃所刺,再看看那樣兵刃是否屬於大人,若查驗得實傷口並非大人隨身攜帶的魚腸寶劍所刺,也就證明了大人清白,若然查出就是魚腸劍刺客,那麼……哼哼,天丁大人,你就是殺人奸屍的兇手!」 「李元昊,你好大膽子!」司馬池怒不可遏的站起喝道,好端端的一場宴會變成了李元昊對天丁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問責,他要再不站出來發聲,真可顯得天丁大人心虛,江寧衙門耍鬼了。 「哎,無妨無妨,世子要驗屍那便驗嘛,不驗不是顯得本欽差心虛了。」天丁大人呵呵笑道。司馬池一聽急了:「可是大人,李世子說查便查,實在有損欽差威儀,而且死者為大,蘇姑娘的遺體已由本府差仵作推官再三驗看,確定為反賊利刃穿胸而死,此時合當入土為安,若再提出查驗……實在是對死者不敬啊。」 「怕什麼?李世子既然執意要查,本欽差若是不允,事後定落人口舌,還不如公開驗屍,讓李世子也讓全城百姓看一看,倒底是誰害了蘇姑娘!」天丁大人這明顯是和司馬池串通好了唱雙簧,司馬池唱黑臉,他唱紅臉,禮義全佔,先把不怕查的氣勢擺出來,到時候真查起來……哼哼,一樣還是在他的掌控中! 「好!那本府這便差人去把蘇姑娘的遺體請來,請李世子還有在場的各位士紳富商親眼看一看吧。」司馬池點點頭,一樣是大義凜然,絲毫不露畏怯。 「嗯,諸位倒時都看清楚,蘇姑娘死前有沒有受侵犯,是不是本欽差奸……」 「等一下,天丁大人!」李元昊冷笑著打斷,老大的聲音不光花船裡迴盪,連秦淮河上都聽見了,「奸屍一說或是坊間流傳,做不得數,本世子想請各位親眼看一看的是屍體身上的傷口,究竟是不是天丁大人的魚腸劍所刺!」他滿以為瞬間洞悉了對方想混淆過去的辯才,龐四聽了定要勃然色變,卻不道天丁大人只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臉? 龐四盯著他臉做什麼,李元昊沒空管,反正就算對方是代表宋朝皇帝的欽差,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也沒可能捅他一刀洩憤的。 「查便查吧。」天丁大人聳肩笑笑,依然是雲淡風輕、混不在意,「蘇姑娘背心那一刀,要是我刺的,不用你李世子追究,我馬上橫刀在這裡自刎……」 「不對,是胸口的一刀!」李元昊衝前一步,大聲吼道,鋒利的鷹眼銳銳放光,滿以為自己又一次戳破了龐四試圖糊弄過去的詭計。 激動了,一向以穩健冷靜自居的李元昊罕有的激動了,兩番被辱、三度失策,他終於靠著不懈的堅持把龐四逼到了絕路上,現在只要等屍體送到,和龐四手裡的魚腸劍一對照,他就是生了一萬張嘴也別想再洗清罪名。 尤其,龐四還在他的再三逼迫之下說出了「要是我刺的,不用你李世子追究,我馬上橫刀在這裡自刎」這種話,那等一會對照比出來,啊哈哈哈哈哈,看他怎麼收場啊哈哈哈哈——他得意、他囂張,就差沒有仰天狂笑,可是突然…… 「李元昊!你怎麼知道是胸口!!!」驀地一聲大吼,震得整個大廳都抖了起來,天丁大人站在他身邊,伸手指著他的臉,雙目如同噴火,面上罩了一層森然寒霜,「蘇姑娘的屍體有幾處傷口、傷在何處,這些關鍵之處一開始起本欽差就要衙門嚴格保密,在場的老鴇子和雲伊樓其他人等全部被衙門帶走,暫時隔離在絕對安全的地方,其餘所有的目擊者,除了司馬大人外全是本欽差從京城帶來的禁軍。敢問李世子,你是怎麼知道蘇姑娘受的致命一刀不是在背心而是在胸口?」 「這……」李元昊一怔,隱約覺得龐四的憤怒表情還有這麼問他一定什麼藏著什麼反擊的詭計,可是『成』在望,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這是本世子是胡亂猜的,或許猜錯了也未可知,不過只要司馬大人命衙差將屍體請來,當眾檢驗,相信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哈哈哈哈——」他話音剛落,天丁大人仰天大笑,笑的李元昊不明就裡,還以為他要被他設計好的圈套逼瘋了呢,驟聽天丁大人一聲冷哼,「猜的,不對吧,聽世子剛才的語氣,分明就是一口咬定!認準了蘇姑娘就是死在胸口這一刀之下。」同桌的客人們這時全都知趣的散開了,只剩他和李元昊兩個人對峙。 「各位,請你們試想一下。」天丁大人轉身過來,面對眾人,嘴角掛著一絲不仔細看絕難發現的冷笑,「蘇姑娘之死,在場的目擊者沒有可能走漏消息,李世子他是如何知道致命一刀傷在胸口的?這恐怕只有一種可能吧。」 司馬池反應的夠快,「失聲」道:「李、李世子,蘇姑娘不會是你殺得吧。」 「司馬大人,你不要血口噴人!」李元昊這才猛醒,自己設個套讓龐四鑽沒成,反而鑽進他的「套」裡了,追悔之下來剛要開口辯白,乍又聽天丁大人一聲似是「恍然大悟」的厲喝,嚇得他差點魂也飛了! 「李元昊,原來是你!昨夜那個帶人殺我的刺客頭目原來是你!!!」 「你胡說什麼!」這一次輪到李元昊慌了。 「我說世子的眼角怎麼有點似曾相識,還有這八字形的深濃雙眉,都好像不久前才剛剛見過的一樣。可世子你又不是大姑娘,之前的幾次碰面我沒理由盯著世子的臉一直看,也沒理由留下過目不忘的印像。」天丁大人點著頭,看著李元昊,笑的如同死神一樣冰冷,「現在我想明白了,原來世子你就是那一晚帶著十數名殺手要取我性命的『反賊』,也是殺害蘇姑娘的主凶!我和兇手數次近身拚殺,雖然黑巾蒙面看不著臉,但是記住了他眼睛濃眉的形貌!」 「龐四,你這是血口噴人!」李元昊已經失去理智了,竟然直呼天丁大人的名諱,「蘇姑娘分明是你一刀殺死的,你怕重新驗屍暴露了惡行,所以就當眾誣賴本世子……」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天丁高了整八度的聲音壓了下去,「是麼?世子你是這樣以為的?諸位,剛才有一點本欽差其實還沒有說,刺客頭目逃走時,被我用魚腸劍奮力戳了一刀,傷口就在腿根處!李世子,本欽差隨時可以叫司馬大人令仵作將屍體運來,當眾檢驗蘇姑娘死後是否遭受侵犯,是否被胸口一刀刺死,不知世子你敢不敢現在脫褲子,讓在場各位大人、各位名士富商看看,你褲襠下邊那活兒是不是被本欽差砍了一刀!」 第三百七十四章 那一夜,昇華的愛情 當著幾十名客人,幾十名姑娘,幾十名樂工和伺候飲宴的姑娘脫褲子,你敢麼?就算你敢,李元昊他也不敢,堂堂西夏王世子,大庭廣眾之下被脫褲子查陽根,這件事情要是傳開了,不要說在江寧、在大宋,就是整個河套平原(黨項族當時的主要領地)都要把他當作笑柄! 天丁大人把話說得很明白了,驗屍,可以啊,不過也要驗你,脫褲子驗。 驗屍驗出來蘇姑娘被魚腸劍所殺,那也不過是天丁大人喝得稍微高了點,酒醉殺了個女人而以,甚至可以再「深究」一下,發現蘇姑娘的父母是南唐遺後,蘇姑娘呢表面上是個杭州來的名ji,其實也是反賊一夥,要殺天丁大人。天丁大人出於自衛,才錯手把她殺了的。為天丁大人仁慈啊,想著人死不能復生,又何必再追究下去呢,於是也就沒有說破,謊稱遭遇了刺客襲擊——也對啊,是襲擊,不過仁慈的大人把襲擊的主凶從蘇姑娘身上移給了別人而以。 而他李元昊呢,滋要褲子一脫掉,不管有沒有傷口,黨項族的臉面都要徹底被他丟盡——傷口當然是沒有的,那也無非是天丁大人記錯了,他李元昊清白了,好事啊,難道他還能反過來咬天丁大人怎麼怎麼地不成? 李元昊和空幻聯手,站出來「揭穿」龐四,只是出於雙方利益上暫時的共同利益,是為了好均沾均沾才動手的,沒有必要、也不可能和龐昱拚個魚死網破,何況還不定拼的成,而且不管對方成不成「殺人兇手」,他自己也把臉面丟盡。 何必呢,跟龐昱鬥得兩敗俱.傷,最大的便宜讓空幻撿? 李元昊不是傻瓜,損己去利別人,.所以很明智的,經過五秒鐘的短暫考慮,他選擇了收手、熄戰、不敢跟龐昱再對著幹下去了。 「啊,驗傷就不必了,本世子絕對.相信天丁大人的清白,剛才不過是說笑而以,說笑而以,哈哈哈啊哈……」李元昊乾笑兩聲,掩飾發難不成還要主動「罷戰」的尷尬,天丁大人呢,仁義啊,目的達成也就不追究下去了。 ——四哥早把這一切算得分毫不差,所以才和司馬池.大膽赴宴。 「哎呀,世子這一說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天丁大.人哈哈一笑,「如果昨天的刺客頭目是世子,動手前為什麼要喊「復我南唐神州」,世子明明是黨項人嘛,不可能連祖宗都賣了,要去光復南唐的江山吧。啊,難道說,世子您真的是漢女所生,而那個漢女又剛剛好是……南唐餘孽?」 不著痕跡的,李元昊又被天丁大人當場狠狠羞.辱了一通,想著本來躊躇滿志地要在宴會上好好誣賴龐四一通,報了當日被兩番羞辱的大仇,到頭來卻以「厚顏求和」的悲劇收場;想著這一晚如果成,就開啟了同空幻合作的大門,兩邊聯手,共亂江南,黨項立國指日可待的夢想徹底破滅;想著現在還被關在城門口鐵籠子為了一口飯吃蹲那摸豬**的心腹手下……李元昊真的、真的快要一口血吐出來了,如果不是顧忌到他世子形象的話。 而其他的人呢,.看了這一場沒有刀光劍影,卻比刀光劍影還要凶險的暗戰,誰也沒有了飲宴的心情,面前一道道由名廚精心烹飪的名貴佳餚,吃在口裡味同嚼蠟,唯獨四哥心情甚好,重新歸坐後筷羹飛舞,大快朵頤,對比李元昊一張陰沉沉的黑臉,簡直是涇渭分明。 「哎那個誰,快快快,加菜,這個……紅燒黨項——不對,紅燒黨參燉黃羊,再給咱上一盤,黨參多多的放啊。」 「那邊的小姑娘,去,再端一罈子酒來,給本欽差滿上,也給李世子滿上——世子啊,咱們干,今天喝個痛快,不醉不歸啊。」 「世子,你的臉色不太好嘛,怎麼了,酒喝多了上頭?不對啊,上頭是紅的,世子怎麼黑著臉,一定是佔上灰了,哎呀呀,趕緊來人,給世子好好擦擦啊。」 ……就這樣,在天丁大人的談笑風生中,大家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藉著李元昊的場子,喝著李元昊的酒,吃著李元昊的菜,談他們自己的事,完全忽視了這個大半場飯局一直黑著臉的可憐主子。 眼看吃的差不多了,天丁大人搖晃晃地站起來,朦朧的醉眼掃過杯盤狼藉的大廳:「諸位,我看今兒時候也不早了,大傢伙散了吧,散了。」儼然這頓是他擺酒請客的一樣,完全無視作為主人的李元昊。 唉,沒辦法,四哥喝高了,控制不了打臉的力度啊。 代天巡狩的天丁大人發話說散場子,那就是聖旨啊,在場哪個敢不聽的,紛紛站起來了,一樣是對李元昊連聲告辭也不說,和同桌子還有附近的熟人互相一拱手,約好下次吃喝玩樂的地點,然後高高興興地就要閃人了。 「且慢!」李元昊「騰」地站了起來。 「啊……天色很晚了,世子還有事麼?」酒意上頭的天丁大人斜眼睇著問。 (呀呵,***前面兩招被老子反擺一刀,不服氣還有第三手?) 李元昊眼中掠過一絲深濃的陰霾,不過臉上卻掛著假笑:「呵呵,小王今日宴請江寧城大小諸官及富商士紳和名門望族的代表,除了想請大家欣賞一下我西夏的飛天舞,還有一件名貴首飾想請司馬大人和在場的珠寶行家品鑒。」丫看來真的是嚥不下剛才的受辱之氣,話中竟然分毫不提天丁大人。 不提也罷,清廉正直,大公無私、從來不貪財天丁大人對珠寶首飾這些奢侈玩意的的確確沒有什麼太大的研究,李元昊要是真拿件什麼名貴珠寶問他產地來歷,價值幾何……呃,天丁大人除了大致、略約、估摸著分得清什麼是鑽石、什麼是翡翠、什麼又是玉,其他真的是一竅不通。 名貴珠寶,名貴珠寶……唉! 不懂不打緊,可是這四個字卻牽動了他的傷心處。 那是離開楚州前的最後一晚,接連大半個月同瘟疫不眠不休的奮戰終於以勝利告終,所有人都舒了口氣,早早的進入夢鄉,只有鄒熙芸的香閨裡,這時依然亮著燭火……忽然,燭火熄了,只有月光映出暖帳裡如魅似幻的儷影。 雪白如蔥的纖纖玉手探出暖帳,執著一條粉紅錦綾的腰帶解下床畔,接著艷緋色的綺羅裙裳順著完美無瑕的搦搦宮腰滑落床頭,染有淡淡紫郁的薄紗衫子、蘇繡小衣、桃紅錦的綾羅抹胸……一件接一件隨手扔下。 鄒熙芸仰躺在寬闊的床頭,烏髮攤散、濃鬟如瀑,一對椒實般的尖翹圓乳高高賁起,膨大的乳X挺如幼兒的小指指節,脹得櫻紅之中微微透出旖艷的珠紫,兩邊酪漿似的雪膩膚質透出淡淡青絡,真個是應了那一句…… 軟溫新剝雞頭肉,滑膩初凝塞上酥! 不過四哥更喜歡用自己的詩句。 「粉香汗濕瑤琴軫,春逗酥融白鳳膏,浴罷檀郎捫農處,露花涼沁紫葡萄。」他咬著娘子滾熱羞紅的小小耳珠,溫柔的把即「性」而做的艷詩噴吐進娘子心裡,把個鄒熙芸弄得粉頰如映晚霞,漆點雙眸流溢出端莊秀顏的欣喜羞怯。 他褪去衣褲,精赤著鐵鑄般的結實身軀半跪在身無寸縷的美人兒腿間,鄒熙芸含羞抬起嬌乏的**,箍住情郎健壯的虎腰,濕潤的下身一點、一點將他翹如彎刀的昂揚粗長吞入其中,逐漸擠出荔汁似的半透明酪漿,腿肚卻貼著他虎背輕輕擦滑,細如敷粉的膚觸爽得龐昱連連吐氣,白玉鉤兒似的秀美巧致的蓮足卻勾著情郎的臀股,欲拒還迎間,分外誘人。 這一夜,兩個人的世界安靜無聲,但**的激烈,卻能從劇烈的撞擊、抽搐般的顫抖、飛濺的汗水愛*,以及刨刮出來的濃烈氣味清楚感受。 鄒熙芸纖秀的玉手緊緊抓著枕頭、揪亂了錦被羞他,掙扎似的扯下了繫起的紗帳,還試圖攀上他的脖頸;他卻昂起上身,有力地把她壓在身下,扣緊她的細薄小腰,奮力撞著她股間那凹陷,盡情享用這具嫵媚誘人的嬌美**。 她不敢喊出聲來,惟恐驚動旁邊房裡的丫頭和同樓的南宮琴伊花想容諸女,咬緊銀牙忍住了一聲聲**蝕骨的浪吟,身體卻動情地扭動著,渾圓挺聳的美乳在情郎猛烈的撞擊之下不住打圈,仰著雪頸失神的張口吐息。 早已記不清幾度攀上靈肉交融的巔峰,只知道情郎一遍又一遍的衝刺噴發射得她心魂欲醉,神識貫出天靈,直飛向九霄雲外。 終於,雲收雨歇,鄒熙芸伏在情郎懷裡怔怔地竟流下淚來。 「娘子,怎麼了?」龐昱摟著她柔若無骨的溫熱嬌軀,深情溢於言表。 「熙芸……熙芸好幸福……」偎依在情郎的懷抱裡,螓首枕著他強健的臂彎,從小到大就沒有哭過幾次的鄒熙芸,淚水無聲傾落,「和相公在一起,熙芸……熙芸真的好幸福……相公,我們一輩子這樣好不好……我永遠陪著你,你永遠愛著我……相公……」她哽咽著,說出了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話。 龐昱緊緊摟著她,吻著她的額頭,讓她的臉貼緊自己的胸膛,傾聽著自己為她、為愛而生出的有力心跳,他知道,這是兩人啟程去到江寧的最後一晚,也是娘子可以拋開國仇家恨,和他盡情享受**歡好之樂的最後一晚,他一定要陪她渡過一個纏綿悱惻的夜晚,一定要給她一個無限美好的回憶。 什麼復國、什麼剿平空幻,去他娘的吧,這一刻四哥心裡只有他至愛的娘子! 他一把抱起娘子,吻住她濕潤的嘴唇,將她軟糯涼滑的小舌頭渡入口中,鄒熙芸熱烈的反映著,兩人忘情**、津唾交流,吻得悱惻纏綿。熱吻片刻,他轉頭輕輕舔嚙著她的耳垂,兩人交頸相擁,鄒熙芸紊亂的濕發垂在他面上,只幾綹柔絲粘在鬢頰邊。龐昱忍不住用自己初生的幼嫩胡根摩她頸側,雙手探進背裡捧著兩隻尖翹椒乳,恣意揉捏,只覺耳蝸裡頻頻震動,濡濕著顫抖的噴息。 「不要……等一等,等等……」 「嗯?」 「我、我有件東西給你……」鄒熙芸低聲呢喃著,手裡多了一串晶瑩剔透、緋紅流轉的瑪瑙念珠,十三粒珠子顆顆圓潤,握在手中透著沁人心脾的微涼。 「哇——這東西挺貴重的吧?」對於珠寶玉器,四哥雖然不怎麼識貨,但眼光還是挺獨到的,這不廢話嘛,太師府裡什麼寶貝沒有,四哥是太師府的少爺,進老頭子藏寶的庫房跟玩一樣的,什麼好寶貝沒見過? 但就是太師府裡,也沒有這樣好的瑪瑙! 「嗯,這是昔日後主贈給小周後的定情信物——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 (棲鳳、鳴鸞、還水膽瑪瑙,鳳涎珠?太拗口了吧!!!)四哥心裡嘀咕著,不過既然是娘子送的,肯定要收下來當寶貝。 鄒熙芸珍而重之地將念珠交到相公手裡,低語訴說著它的來歷:「瑪瑙是佛教七寶之一,自古以來一直被當為辟邪物、護身符使用,佩戴紅瑪瑙更像征夫妻和睦、恩愛、幸福,被譽為『幸福之石』,(李)後主當年窮舉國之力尋得了二十六顆上好絕品的水膽瑪瑙,請國中高僧開光護持,做成了兩串佛珠,先後贈給了大小周後,做為和她們的定情信物……」 「哎,那大周後是小周後的姐姐,你又是小周後的後人,這兩串棲鳳……鳴鸞什麼……」「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嗯,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不會你和你師姐也一人有一串吧?」 「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是後主賜給大小周後的信物,娘親當年廢了好大力氣才把它們找回來,給了我和師姐,要我們像大小周後當年一樣,姐妹同心,共扶聖主,光復南唐……」鄒熙芸點點頭,竟然被四哥猜對了,然後不等四哥色色滴想「共侍一主麼?那豈不是上天注定神仙姐姐也要做……嘿,做我的娘子」,她卻有些感傷的又道,「相公,你收下這串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好好保管它,要是……要是我不在了……就、就讓它陪著你,看見他你就會想起我了。 「不!」龐昱搖頭,一把又將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塞回了她手裡,「娘子,我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陪著你,愛著你,和你在一起的!我不要用一串佛珠代替對你的海誓山盟,代替和你相守一生的諾言!」 「相公!」 「娘子!」淒美月光下,一對癡戀情人緊緊相擁。 …… 唉,世事無常,誰又能料到,當日的床第私話竟然一語成謬,來到江寧的第一天,彼此深愛著的兩個人就被迫分離了呢。 四哥苦歎著回過神來時,乍見司馬池從李元昊手裡接過一串瑪瑙綴成的念珠,十多顆約莫豆蔻大小的瑪瑙通體渾圓、色澤油潤,從裡到外透血紅絕艷,更無一絲駁雜;即使最大的兩枚荔枝核兒也似,用料之珍貴、做工之精巧比之皇宮內院公主娘娘們的首飾絲毫不輸,甚或猶有過之。 在場識貨的行家們眼珠子快要掉一地了。 李元昊手裡的這串瑪瑙念珠可不是普通材質,而是瑪瑙珍貴的水膽瑪瑙,內中包裹有天然形成的氣液,搖晃時汩汩有聲,水泡四下游動,映彩生輝,直令觀者倍覺賞心悅目,其珍惜名貴處由此可見一般。 尤其眼前的瑪瑙珠串,十三顆小珠全都內帶「水膽」,除了首尾銜接的兩顆,其餘大小混若一致,連「水膽」的位置都彷彿帶著某種循序排列的奇異規律,細看之下竟有讓人心寧氣定,儼如福佑庇護的神妙效。 江寧最大的珠寶商劉震撼動容道:「世子的這串念珠,顆顆皆為水膽瑪瑙,真乃世之珍品,天下罕求,老夫做了一輩子的珠寶營生,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等無價之寶,若非要以金珠而論(就是論錢啦,文雅的說法而已),怕是把老夫的珍寶閣裡裡外外都賣了也兌不來這一串水膽瑪瑙鳳涎珠。」 司馬池何嘗不是兩眼放光,他從做這金陵舊都的府尹以來,見過多少昔日南唐宮中的寶貝,同樣是沒有一件比得了這串珠子,不禁讚道:「一庭春色惱人來,滿地落花紅幾片。呵呵,滿地落紅,春色惱人,海棠經雨胭脂透,便是讚譽這瑪瑙鳳涎珠了,天丁大人,您看……」他本來是想要做個順水人情,請天丁大人也點評兩句,然後讓李元昊順勢把水膽瑪瑙鳳涎珠獻給大人,緩和一下雙方的幾番鬥法結下的仇怨,卻不道一眼看過去,天丁大人的臉色竟然比李元昊剛才還要陰沉,陰沉的整張桌子彷彿都在一瞬間浸到了寒涼寒涼的冰水中,連他這個為官近三十載、大小場面見過無數的江寧首府都有點牙關打戰、手足都。 「李——元——昊,這串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你哪——來——的?」低沉的喝問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天丁大人齒縫裡迸出來,沒有響徹大廳的響震,沒有雷霆電掣的威勢,只有彷彿地獄深處傳來的宛如厲鬼的召喚。 第三百七十五章 整的就是你! 李元昊憋屈了一整晚的苦瓜囊子臉,終於綻出一絲詭笑,迎向天丁大人的目光藏不住得以:「這個問題……天丁大人,當眾說恐怕不方便吧。」 「我只問你一遍。」天丁大人盯著他的眼睛,陰沉的臉色忽然消失了,臉上掛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龐爆菊在一邊看到,立刻心裡一緊,臥了個操(爆菊哥學會了這句),四哥笑了,笑了呀,不是對女人笑,也不是對哥們朋友,那麼說……笑得越燦爛,越表明四哥動了殺心,要殺人了呀呀呀呀呀呀呀啊!!! 「我只問你一遍,這串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倒底哪來的?」 「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啊哈哈哈哈——」別人要被天丁大人這麼問,估計早嚇癱了,李元昊不但一無懼怯,反而還仰天狂笑,「原來這串寶貝念珠還有這麼長的一個名目,本世子以前還真的不知道呢。哎呀天丁大人,你為什麼這樣關心本世子從何處得來,是不是這串珠子的原主人……」 「我數三下。」天丁大人笑的瞇起了眼睛,一隻手已經插到了懷裡。 「你再不回答,福臨軒裡可就要血濺五步了。」 變化來的太突然,在場的賓.客們開始根本不知到發生了什麼事,等聽到天丁大人說出「血濺五步」四個字,所有人心裡都是突地一跳。 要殺人了?不會吧!這……這串寶貝珠.子和天丁大人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一向溫文爾雅、和藹謙遜的大人竟當眾動了雷霆之怒。 還要殺人!!! 「回答什麼?天丁大人要本世子.說,也不該這樣子脅迫,還是乖乖……」志得意滿的李元昊自恃有「珠」在手,對方只是做做樣子,絕不敢真的動手,預先想好的威迫言語剛開個頭,天丁大人「動」手了! 李元昊吃過他一次暗虧,知道對方隨身帶著石灰.包,見龐昱插到懷裡的手一抽,嚇得倉惶後退,來不及招呼蘇奴兒上前護衛,卻見龐昱拿出來的竟是一隻竹製封筒——暴雨梨花針?字母連環鏢?孔雀翎?透骨釘?還是…… 九天滅地、斷子絕孫的唐門大殺器!? 李元昊嚇得直接捂臉,唯恐龐四手一抖,暗器放出.來直接把他臉打成篩子。 如他所願,天丁大人立刻抖了筒子,卻不是朝他,.而是朝天。 「砰!」巨響聲中,一.道煙火從封筒中激射而出,劃過酒樓外黑暗的夜空,升至最高點「嘩!」地炸開。 煙火訊號!? 李元昊反應過來時,外邊已是喊殺漫天。 「衝啊!」「殺啊!」「保護天丁大人!」喊最大的是韓琦的聲音。 李元昊發瘋一樣的衝到窗口,只看一眼,「撲通」嚇得載到在地。 外邊***通明,卻不是花船上的燭火綵燈,而是密密麻麻的幾千支火把! 如果每支火把是一個人,那麼福臨軒外這時已經至少三五千兵馬重重包圍! 這一次李元昊沒得鬼耍了,足足三五千人啊,其中至少一大半是大宋朝最最精銳的中央禁軍,在韓琦的帶領下飛一般衝上樓來,誰敢擋道,撲面就是一刀。 李元昊雖然有恃無恐,認定大宋朝廷忌憚黨項軍勢,縱是龐四有尚方寶劍在手,也不敢公然拿他,所以明明被告知那串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拿出來,龐四一定雷霆大怒,他還是拿出來現眼了,自以為可以立刻把剛才受到了羞辱十倍還給對方;李元昊不是傻子,他覺著明的龐四不敢動他,但是如果像那天耍陰招,再來個「石灰跌落」什麼的,他可是打落門牙也只有往肚裡咽。 他早防備了這一點,在花船裡外佈置了無數精明幹練的手裡,龐四如果和上次一樣玩陰的,他自信中過一次招了,不會再被他當面得手第二次,龐四的手下如果玩陰的,自然也有他帶來的這些黨項勇士來「處理」。 但是李元昊怎也想不到,天丁大人這次不玩陰的了,天丁大人光明正大的來。 聽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慘叫聲,李元昊知道他安排守在花船各處的手下遇到這群如狼似虎的禁軍,一個躲避不及這時候就已經血濺五步了,什麼黨項勇士,在三五千把明晃晃的刀子前頭,他們丫的就是一束手待宰的豬! 距煙火訊號發出不到半盞茶夫,韓琦已經領著大宋的精銳男人、踏著黨項狗的鮮血衝上來了,那蘇奴兒就有萬夫不當之勇也架不過這許多人,片刻就被二十多條大漢壓得動彈不得,韓琦呢直接提著刀、冷笑著朝他走過來。 李元昊徹底慌了,顫聲道:「龐四,你、你敢……敢動本世子一動,你就不怕本王叫人把她……」 「你都在我手上了,老子怕個蛋!」天丁大人跳起來,一耳光打得李元昊眼冒金星,落地瀟灑的一甩頭髮,「韓琦,把所有西夏人,通通抓起來!不服的。」 「有多少,砍多少!!!」 ××××××××××××× 江寧府尹,大牢。 幾個時辰前還不可一世、狂妄到敢和天丁大人對面叫囂的李元昊,這時被迫換上了一身中間寫著大「囚」字的白單,孤零零一個人被關在冰冷的囚室中。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聽到沒有,放本世子出去!!!」諾大的牢房裡只有李元昊的聲音在迴盪,旁邊嘛……遵照天丁大人的吩咐,所有的其他犯人都被轉移到別的牢房了,留李元昊在這裡,一個人好好靜靜。 所以啊,任憑丫叫得鬼嚎連天,任憑丫嚷得口乾舌燥,大牢裡連個應聲的都沒有,只有一條快要瘋了的狗,在不停的吠。 …… 牢房外。 「大人,你……你就這樣抓了李元昊,真的……可以麼?」又一次親眼見識到天丁大人雷厲風行手段的司馬池小心翼翼地問。 「抓個把人而已,有什麼不可以的。」天丁大人挑挑眉,摸著鼻子猥瑣地笑笑,咱很仁義啦,抓的人黨項不少,可就只關了李元昊和蘇奴兒兩個,其他的連夜審問了幾句,就都放了,真的,宴會受邀的那麼多富商士紳還有名門望族來的代表都親眼看了,很多收到消息以後來衙門圍觀的老百姓也可以做證。 ——呃至於放人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很晚了,被放的那些人走在路上會不會給麻袋套頭再擄了去,或者被悶棍敲腦袋,打暈了搬走,剩下的回到驛館客棧會不會再給包餃子,再再剩下來的會不會收到24小時的嚴密監視。 那可就不關天丁大人什麼事了,總之,人我公開放了嘛。 司馬池當然不知道天丁大人接下來的「安排」,因為單是抓了李元昊就已經嚇得他心驚肉跳了,一邊擦汗,一邊後怕地道:「黨項族必進是我大宋藩屬,雖然早有不臣之心,可是一天還沒有公然反叛,一天他李德明就還是先帝爺封的西夏王,這擅自拿了西夏王世子……這……」 「北海郡王趙允弼本欽差都是說踩就踩,一個李元昊算什麼?」 「可畢竟西夏王手握重兵,又是在這南北交困的時刻,萬一觸怒了……」 「對啊,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朝廷不可能再和黨項族結怨,李元昊也自以為我這個欽差也不敢抓他,所以才有恃無恐,偏偏我就拿他了,怎麼滴吧?他能咬我?」天丁大人這時候火氣還沒消,臉色陰沉陰沉,一副要砍人的樣子。 「大人,下官還是覺得……」 「司馬大人,你放心。」天丁大人一張摁在司馬池肩膀上,把他拉近身來,盯著他的臉,眼中閃著不容置謔的凜然神光,「抓李元昊的所有一切後果我來扛,你只要辦好我交待的事情,勞,我讓一半給司馬兄你。」 司馬池一聽有這等好事,本來有點後怕的心態霎時變成了一腔熱血:「大人,這李元昊太囂張了,不給本官面子就算,連大人您他都敢三番四次的觸怒。仗著自己是黨項世子,有西夏王撐腰,就以為大人不敢抓他,大人偏偏就把他拿了——大人,恕下官多嘴,那串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 「這司馬大人就不用管了。」天丁大人袖袍一拂,眼中殺意更濃,「總之皇上命本欽差攜三大花魁南下,到江寧和秦淮河上的姑娘們共舟竟藝,昭示我大宋朗朗盛世,江南繁華民生。而姓李的的所作所為就是不想讓本欽差把這件事情辦好,是公然對抗朝廷!司馬大人,你說他該不該抓?」 司馬池可是個精明的大官,天丁大人一說完他就琢磨出味了:嗯,那串念珠看來不簡單啊,和三大花魁……呃究竟哪一位有瓜葛呢,天丁大人激怒如此,會不會也……不該想的別去想,不該問得也別去多問,司馬池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自然很清楚這點,所以除了連聲應和「是,該掛。」「抓了,煞煞他的銳氣。」這些話以外,別的猜想都知趣藏在心裡頭了。 「好了,司馬大人,天色已晚,你也回去歇了吧。」天丁大人丟來一句。「不,大人,下官身為江寧府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能不親自坐鎮,倒是大人辛苦了一整天,還是早些……早些回台城苑……」司馬池約莫還是有些擔憂,生恐自己一「歇」,大人夜裡就把李元昊做了,賴著熬夜也要守到白天。 四哥才不是那種搞監牢暗殺的下賤人呢,哈哈一笑:「好,如此便有勞司馬大人,不過司馬大人,既然你在這裡,可要把人給我看好了,要是明天一早本欽差來提審,李元昊卻越獄跑了……」 「大人放心,李元昊若是跑了,唯下官是問!」 有了司馬池拍著胸脯的保證,天丁大人這才滿意離開,留下司馬池撐著他幾天來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的疲乏身子,苦笑著望天。 唉,這個封疆大吏,可真不好當啊—— ××××××××××××× 「大人,現在怎麼辦,難道抓了李元昊就這麼晾著?」前腳才踏進台城苑,韓琦就忍不住問,乘車回去的路上他其實就幾次想開口了,可是看著大人低眉思索,似乎又在策劃著新的計劃,他實在不敢打斷。 「怎麼辦?關他一整晚再說,明兒一早……再審……」天丁大人打著哈哈,很熟手很大氣也很瀟灑地把御寒的披風交給早院門口迎候的小丫頭,順便在她們軟嫩的小手上捏了一把,把兩個個十五六歲的小mm弄得粉臉羞紅。 「韓琦,你今天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去吧。」他拍拍韓琦的肩膀,又笑著在他手上一合,領導嘛,握握手鼓勵下屬的不是,韓琦愣了一下,旋即眸光一閃。 「大人放心,末將這就去。」 ×××××××××××××× 翌日清晨,江寧府衙。 「威——武——」兩班衙役敲著殺威棒,齊聲威喝。 大人升堂了,不過這一次坐在大老爺位置上的不是江寧府尹司馬池,而是一身欽差官服、少年英武、正氣凜然的天丁大人。 「啪!」驚堂木在案上一敲,在京城最大的衙門經常被人審的天丁大人,終於也有了到大衙門審人的機會(廬州那是小地方嘛,衙門能大?)。 「帶人犯!」 「帶人犯——」衙役們拉長了聲音把天丁大人的喝令送出大堂。 不片刻,李元昊被押了上來。 準確一點說是兩名人高馬大提著刀的禁軍弟兄壓到押堂外,往他**上狠狠踹了一腳,踹的李元昊半跌著踉踉蹌蹌地上了大堂。 嘛,對於國際友人——至少是半國際友人,四哥還是很給面子滴,起碼沒有押上公堂往地上一扔,再朝腿彎來兩下,非打得他跪下來才開始審審吶。 「龐四,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啊,連本世子也敢抓!」狼狽的李元昊上來就吼,不過沙啞的嗓音只能更添他的狼狽。 「啪!」驚堂木又是一砸。 「本官不會無緣無故抓你,抓你,是因為你犯法!」霸氣的聲音在大堂迴盪。 「犯法?哼,我犯了什麼法?本世子沒殺人、沒放火,也沒強奪,本世子犯什麼法?」李元昊在大牢裡憋了一宿沒睡,眼睛都熬紅了,這時竟還可以冷靜地反過來質問他,不愧是曾經讓四哥吃過虧的對手。 「是啊,你沒殺人沒放火沒強奪,不過……」天丁大人似乎拍驚堂木拍上了癮,抓著又是狠狠一敲。 「不過,你卻做了小偷!」 李元昊猛地一凜,來不及跳起來,戳著龐四鼻子罵他無恥下賤,竟然用這種理由把他關了一宿,又是一聲大到要把桌子砸爛的驚堂木響:「李元昊,你丫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你知道不知道,昨兒的那串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它不是一般的念珠,是鄒熙芸鄒姑娘的東西……」 「而且是皇上賜給鄒姑娘滴,換言之,這串念珠它是宮裡的寶貝,宮裡的寶貝現在到了你李世子手裡,本欽差難道不該把你抓起來,好好審問清楚麼?」 好大的一盆髒水啊,臨時充當師爺做筆錄的韓琦差點沒忍住要笑出來,李元昊更是氣得要吐血:「龐四,你不要血口噴人,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分明是……」他一急之下差點說漏,急忙改口,「哼,本世子手裡這串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恰恰是我父王去年所賜,天丁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快馬差人去問啊。」 從江寧到靈州,快馬去少說也要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估計北邊和西南早就開打,黨項族也要和大宋公然翻臉,李元昊滿以為這樣一說龐四就拿他沒轍了,豈知道天丁大人等的就是他這句推諉之詞。 「哦,原來如此,不過光是世子解釋口說無憑啊,這樣吧。」天丁大人摸著鼻子,猥瑣地衝他擠擠眼,笑得非常得意,「請世子在府衙大牢裡暫等,待本欽差派人到靈州問清楚西夏王,若世子所言屬實念珠真是你父王所賜,本欽差一定擺酒賠罪,恭請世子出獄。」 「你!」李元昊要氣瘋了,龐四這分明是在套他話,想著法兒的找理由整他啊!陡地又聽驚堂木一砸,天丁大人悠哉悠哉地靠著椅背,斜眼乜向他:「另外,本欽差還收到群眾舉報,說前段時日廬州城的黨項人姦殺少女案,世子你就是主謀,雖然本欽差一貫相信世子的人品,世子好歹是未來的西夏王,做做小偷也就罷了,怎麼會去敢強X少女這種下賤齷齪的事兒。可是呢既然有群眾舉報,龐四身為欽差就要一查倒底,迫不得已只好委屈世子在大牢繼續多——呆上幾天了。」天丁大人說著站起來,雙手摁著桌子,居高臨下笑瞇瞇地望著李元昊,意思非常明白,姓李的,不光念珠的事老子和你耗上了,就是廬州那檔子事也還沒完呢,四爺爺今兒往死裡整的就是你!!! 第三百七十六章 踩,往死裡踩 李元昊一輩子沒受過這樣的羞辱,想到昨晚一個人孤零零在四面冷牆的大牢裡遭罪,那種嚷了一宿卻連個應聲的都沒有的悲涼,對比他平素一呼百應的風光……李元昊昨晚就幾乎抓狂了,不是他的忍耐力遠勝常人,恐怕今早已經瘋了,乍又聽龐昱說要一直關他,這樣的屈辱日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盛怒之下,終於撕開了他一貫偽裝出來的和善嘴臉,露出了他在族裡血性嗜殺的猙獰本性! 「龐四!我殺了你。」李元昊狂吼一聲,發足朝他猛衝過來,雙目血紅,像是一隻看見獵物的猛獸,要把他撕碎咬爛。 我靠,公堂之上豈能容他發飆!天丁大人看也不看,揮揮手,旁邊早就等在那的龐爆菊一拉手裡的繩子,「嘩!」樑上一張金絲線大網落下來,不偏不倚剛好罩住發了瘋的李元昊,然後衙役們一擁而上,連天丁大人帶來的禁軍都不需要動,光這些衙門裡頭的差人七手八腳的直接把李元昊摁住了。 看吧,蠻力有啥用啊,十一世紀什麼最有用——智商!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泥腿子衙差,憑什麼碰本世子!!!」李元昊拚命掙扎著,你還別說這長在馬背上的人力氣啊還真不小,十幾個差人幾乎壓不住他,關鍵時候又是爆菊哥,衝上去「啪嗒」一腳狠狠踢在李元昊膝彎上,然後「撲通」一聲,李元昊撲到在地,旁邊四五個人**只手一起摁著他的肩膀,就像一道道鐵箍箍的他再也動彈不得。 「李世子,不要衝動嘛,你這樣容易誤傷,磕著碰著傷了什麼地方可就不好啦。」天丁大人依然笑瞇瞇的,眼睛盯著李元昊兩腿間的某個部位,分明就是在脅迫他,你丫的再不安份,老子就叫人「誤傷」一下閹了你! 李元昊果然不敢亂動了,但.是還能喊:「龐四!你敢抓本世子,你就不怕我父王知道了一怒之下起兵反宋,和契丹、儂峒聯手滅了你們大宋麼?」 「怕,當然怕。」既然挑明了,四哥也就.不和他虛與蛇委了,哼笑著,「我大宋如今兩面守敵,江南腹地又有空幻作亂,一旦你們黨項族再起兵叛宋、揮師東進,我大宋四面受敵,岌岌可危亦。」 「哼哼,怕你還敢抓本王!」李元昊.昂著腦袋,又開始狂起來。 「不過我更怕……啊哈哈哈!」天丁大人笑得聲振屋瓦,「我.更怕黨項族和大宋開戰,皇上先拿你李世子的人頭祭旗,到時候不要說西夏的皇位輪不到世子繼承了,世子你的小命都要丟在大宋啊!啊哈哈哈——」 狂笑聲中,李元昊的臉色變得要多黑有多黑。 「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的來歷,你不交待也罷,.牢裡繼續蹲著吧,什麼時候想說什麼告訴我啊。」天丁大人扔下一句,竟然就轉身走了,任憑李元昊在後頭大吼「龐四,你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就是不搭理。 於是悲慘的李元昊又被關了起來,繼續忍受孤.家寡人蹲空牢的折磨。 衙門後堂,司馬.池和歐陽修追了上來,司馬池焦急的問:「大人,真的……真的就這麼一直關李元昊?」 「嗯,當然啦。」天丁大人很鄭重地點點頭,「一天不老實交待念珠那兒來的,丫一天就甭想出來。」 「啊——」司馬池還道大人是故意嚇嚇李元昊的,沒想到真有這意思,連忙道,「不可啊大人,西夏王手握重兵,又素存叛宋自立之心,要是知道我們抓了他的世子,一定會以此為借口,趁機……」 「司馬大人放心——」天丁大人笑了,笑的自信滿滿,「咱們怕消息走漏,被西夏王知道,李元昊難道就不怕麼?只消我找他當面痛陳厲害,保準咱們就是關上這小子一個月,西夏王那裡也收不到丁點兒風。」 司馬池愕然,不明白李元昊有什麼好怕得,怕朝廷真的殺了他祭旗?那樣大宋和黨項必然結下血海深仇,西夏王拼了老命也要和大宋殺個你死我活,皇上不會這麼糊塗,哪怕留著李元昊做人質也不會動他。 那他還有什麼好怕? 「司馬大人就別多問了。」天丁大人瞇著眼睛,完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反正西夏王要是起兵起立,皇上肯定第一個拿我開刀,要是江南順利平定,論行賞,司馬大人你絕少不了一份大大的勞。」 熬了一宿沒合眼的司馬池回去睡覺了,沒辦法啊,天丁大人有尚方寶劍在手裡,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忤逆,要是一味的勸諫,惹得大人不快,到頭來……遭殃的還是他!算了,老老實實回去睡覺吧,現在的情形他也只能乖乖跟著大人賣命啦,養足精神,明兒再給大人鞍前馬後的好好效勞。 司馬池走了,韓琦卻也臉露擔憂:「大人,您今天這樣……這樣做是不是過激了點?末將猜想那串念珠或許和鄒姑娘的失蹤有關,大人把李元昊下獄也是盡快從他口中逼問出鄒姑娘的下落。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萬萬不可以觸怒李元昊背後的西夏王,大人今天的……今天的做法……」 韓琦猛一咬牙,大膽直言:「大人,恕末將直言……末將覺得,大人您這是、您這是在……在玩火…… 「你說對了,這一次我就是在玩火。」天丁大人唇角微揚,勾起一絲冷笑。 「我賭的,是李元昊究竟在乎黨項一族,還是在乎他自己,他是要黨項族可以趁此脫離大宋,自成一國,還是自己想登臨大寶,成就他坐擁江山的不世帝業!」 ×××××××××××××××× 是夜,大牢。 鬱悶了整整一個白天的李元昊狠狠瞪著牢門那頭安然而坐的男人。 這是他被關進來一天一夜,除了提審以外見到的第一個活人,本來應該多少有點高興,至少有個傾訴的對向可以把從昨夜到現在受過的委屈好好發洩一下。 偏騙李元昊眼中,此時只有怒意,殺人的怒意! 因為坐在他對面的,是他恨不得把他亂刀分屍、挫骨揚灰的龐四。 「你可知道,抓了本世子等同玩火!」雖然恨不得把他亂刀分屍、挫骨揚灰,但李元昊知道這不光是在人家的地盤,連自己都在人家的手裡,再恨再不爽再想砍他,也要先掂量掂量有沒有這個能耐。 李元昊沒有能耐在用兒臂粗的鐵柵欄四面封死的大牢裡對腰挎魚腸劍、懷揣石灰包的天丁大人動手,所以他只能靠說。 「知道。」天丁大人笑著一點頭。 「你可知道,本世子一被你下獄,我黨項族安插在江寧的眼線暗哨就已經開始動作,到了今天本世子沒有回去驛館,他們便會派出飛騎趕回靈州報訊。」 「知道,要是連這麼兩手準備都沒有,你黨項族還反什麼宋啊。」 「你可知道,我們黨項的質子飛騎,日天一夜可以疾奔二百餘里,而且人人精擅騎射馬術,便是你預先查知,以百倍之眾窮追不捨,也別想跟得上。」 「知道,所以我沒派人去追。」四哥依然笑的溫文爾雅。 「那你可又知道!」李元昊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現在這種淡漠表情,起碼你也皺皺眉毛動動眼角啊,這樣平靜的盯著他看,算什麼東西!!! 「那你可又知道!」他吼出來了,終於吼出來了,抓著牢房兒臂粗的鐵柵狂搖,似要發洩再也忍耐不了的沸騰怒意,「父王一旦知曉大宋朝的欽差抓了我,還在大堂之上對我百般羞辱,一定會即刻起兵,殺奔江南,來救他的寶貝兒子。」 「知道。」 「你……你可還知道,但叫我黨項起兵,與契丹、儂峒和空幻聯手,四面夾擊,最多不出三月,就要瓜分了你大宋朝!」 「知道。」 「知道你還敢關我!!!」 這一次,天丁大人不回答了,只是笑瞇瞇盯著李元昊看,看他暴跳如雷,咆哮、狂吼,憤怒地砸著鐵柵,等到精疲力盡累得蹦達不起來了,才第n次地朝這傢伙又笑笑:「世子你也問夠了,容我問世子幾個問題吧。」然後也不等李元昊答應自顧自地就說起來:「世子可知道為什麼契丹屯二十萬虎狼之師於邊關,儂全福聚眾十萬,反心昭然若揭,可是迄今為止,無論契丹也好、儂峒也罷,都只是擺出作戰的架勢,實際上根本沒有一兵一卒朝我大宋進犯,這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雖然很不想搭理,可李元昊忍不住問。 「因為他們都在等?」 「等什麼?」 「等對方先打。」 「什麼!?」 「世子沒有讀過兵書麼?」天丁大人一副文化人的架勢,慢慢給他解釋,「《左傳》曹劌論戰曰:「夫戰,乃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大宋自檀淵一戰後養兵多年,將士思戰,銳氣正旺,無論哪一國、哪一方,敢先行與我大宋動兵,我大宋必傾舉國之力應戰;而這一戰的勝負,對接下來的戰役影響重大,我大宋將士必捨生忘死,前赴後繼,決不退縮,以報效皇上厚恩。所以啊,不管哪邊先打,對上的都會是我大宋最最精銳、最最士氣旺盛、抱定捨生忘死之心的百戰雄師。而後打的一個嘛,當然是賺盡便宜了。」 「所以現在遼國在等,等儂全福先反,儂全福也在等,等遼國興師入寇,兩邊都在等對方,結果是姿態擺足卻誰也不打,而空幻呢,遼國不動、儂峒不動,單憑他們一家的勢力又怎撼動得了我大宋在江南的數十載基業?」 李元昊眼角**了一下,明顯是被龐昱說到了痛處。 「而且世子也說對了。」四哥繼續他的心理攻勢,「際此非常時刻,一旦開戰,我大宋將四面受敵,那麼必然會不惜一切力量先平了最弱的一方。契丹鐵騎勇銳,世所罕敵,乃我大宋強敵之首,理當固城堅守,待其糧盡而退;儂峒雖弱,然廣源五嶺之地,山川險要,又多煙瘴濕熱,伐之勞時損力,殊為不智;空幻盤踞於我大宋江南腹地,又歷數十年之經營,根深蒂固,非一時能平;唯獨你黨項族實力最弱,雖精騎射可兵勢終歸有限,鐵鷂子、擒生軍、衛戍軍三師主力不過數萬眾,河套平原(黨項主要屬地)又是一馬平川,我大宋若以重兵叩關,拖住你黨項族三軍主力,再以輕騎迂迴突進,效仿霍去病當年大破匈奴,閃電奔襲黨項後方,不出兩月,你黨項必亡族滅種!!!」 聽到「兵勢終歸有限」「一馬平川」,李元昊的臉色已經變了,等「迂迴突進」「奔襲」「後方」幾個字從龐昱猙獰的笑容裡噴出來,李元昊的眼神已經微有些渙散失焦,明明十月的天氣牢裡還不怎麼冷,卻覺得渾身冰涼。 「世子一直在威脅我,說要是你抓了你,西夏王必不會善罷甘休,不甘休好啊——」龐昱嘩地站了起來,仰天狂笑,「帶兵來吧,契丹、儂峒就等著有你們黨項族先行發難,吸引大宋的精銳主力,給他們兩邊做炮灰,而我們大宋也恰恰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來振奮軍心、民心!西夏王要動、要興兵造反,本欽差代表大宋百萬雄師、代表世受天子恩德的大宋百姓,對王子真心誠意地說一句。」 「歡——迎——之——至!!!」 「噗!」李元昊怒極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 「你……你……龐四!」李元昊又瘋了,撲上前狂搖著柵欄,兩天之前還在大宴賓客、風光無限的黨項世子,再不復當初叫板天丁大人時的囂張狂妄——丫橫行無忌的最大依仗被四哥一番話噴的四分五裂,丫還狂妄囂張的起來麼? 四哥安坐不動,猥瑣地摸著鼻子「勸解」他:「哎呀世子,不要動火嘛,有話好好說,好歹我也是吃了你一頓宴請的人,有些事情可以商量滴嘛。」 「你給我滾!!!」李元昊恨不得生吞了他,可是籠子裡——啊不,是牢裡關著,他出不來啊,出不來只好扔東西砸,摸遍了全身沒東西扔吶,一咬牙竟俯身抓起靴子砸了出來,呼嘯著直噴天丁大人腦袋。 臥了個操!趕緊飛鞋砸人是中國的傳統 四哥躲得可比小布什丫快多了,左邊一閃,躲開一隻,右邊一閃,又躲開一隻,然後朝光著腳呼呼喘氣的李元昊笑笑:「看來世子不歡迎我啊,那好,拜拜,過個三五天我再來探望你,世子在牢裡好生修養啊。」轉身就走。 「你回來!」走出去不過三五步,李元昊的聲音後邊喊。 四哥腳步不停,繼續走。 「你給我回來,龐四!」 依然不停,繼續走。 「請……請回來,天丁大人!」聽到一個「請」字,四哥這才稍稍住腳。 「天丁大人,請您給元昊帶書一封,讓元昊的手下去把質子飛騎追回來,不要回靈州向我父王報訊了!!!」李元昊幾乎哭求著在喊。 四哥這才止步,臉上露出一絲意料之中的淡笑。 ×××××××××××× 筆墨紙硯,文房四寶。 這幾樣東西現在就放在牢房前頭。 「你叫啊,叫啊,叫聲哥,我就把東西給你——」 四哥很想這樣說,但是身為一個有素質、有教養、更加有文化的少年欽差,而不是地痞混混、江湖流氓,他還是忍住了。 嘛∼趕緊給他趕緊寫,寫完了拿到東西好辦事。 李元昊也想快寫,趕緊寫,趕緊交給他的人,去把質子飛騎截下,不然真的回去稟報父王了,曾經一再當著父王和族中元老的面誇下海口、放言「江南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元昊定為父聯絡好一切」的他,如果被知道在江寧不但「事情」沒辦好,反而搞得一塌糊塗,還被抓了起來蹲大牢……不定黨項族還沒起兵呢,對他寄予厚望的老父親就先罷了他世子的位置了! 兩個仇深似海的對手,第一次有了難得地默契。 有默契了,事兒就好辦,不片刻李元昊遞了張紙出來,上面鬼畫符一樣寫著狗爬似的看不懂的黨項文。 四哥接過來,滿意地笑了笑,眼瞳深處掠過一抹精芒:「世子放心,我一定按你說的地方送到,保準不耽誤。好了,現在我也可以問問世子,那串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究竟是從哪兒來的吧?」 李元昊抬頭,半個時辰前幾乎失控的表情竟又換成了他一如往昔的狠厲。 「我就是不說……」他冷冷盯著龐昱,唇角勾起一個詭邪的彎弧。 「你也不敢不替本世子把東西送到吧?」 「嗯,的確。」龐昱像是早料到了他會玩這一手,臉容平靜,一無怒意,「西夏王不知道江寧府發生的事情,對你、對我都有好處,所以這封短箋我一定會交到你要我交到的人手裡,不過嘛……」 他玩味地甩著手裡墨跡未乾的短箋,笑容益發燦爛。 「世子啊,你知不知道,一個人的親筆手書落到善於模仿筆跡的高人手裡,可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哦。」 第三百七十七章 漂亮妹子們,哥來啦 「龐四,你個混帳東西,畜牲狗*養的,你敢誆騙本世子!」 「姓龐的,你記著,別讓小爺出了這裡,小爺要是出去,一定不放過你!」 「額濟納大大發!!!亦集乃曩霄嵬理!嵬名兀卒唃遇惟亮廝囉塔彈!!!!!!(西夏語,請自行腦補哈∼∼)」 完全無視身後暴跳如雷的瘋狂狂罵,四哥哼著「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的小曲,大搖大擺地出了大牢。 牢外,韓琦早在等候,見到他出來飛步迎上。 「大人,東西拿到了?」 「大人出馬,還有辦不成的事情?」四哥笑笑,把短箋遞給他。 「我還真不看不出來啊,你小.子竟有一手模仿筆跡的本事,而且不光漢字,連黨項文一樣可以『造』出來。」 「大人過獎了。」韓琦很謙虛欠了欠.身,「稚圭出身書香世家,自小被家父送入書院,苦讀不輟,然少年心性,豈有不好嬉鬧玩樂者;無奈書院規誡甚嚴,罕得,稚圭為求外出嬉玩,時常模仿家父筆跡給先生致假,被先生辨出系偽造而得沒少挨(戒)尺子,久而久之竟也練的熟手,不想……哎,十七歲那年稚圭冒父筆跡以家中白事為由,告假歸鄉,卻跑去揚州在青樓楚館流連數月,事發被書院逐出,無奈只得投身軍中,謀個出身……」 「我說嘛,稚圭你滿腹文略,有經.天緯地之才,怎麼卻在軍中做個小小校尉,不過……嘿嘿。」四哥淫蕩的笑了兩聲,「有你這一手仿冒筆跡的本事,在軍中也挺吃香的吧,告個假去ji院花差花差,簡直是家常便飯吶。」 「大人明鑒。」韓琦一派肅容地道,「自被岳麓書院逐出,.稚圭痛定思痛,再不敢以此伎倆胡作非為,七年軍旅生涯,稚圭未致一假、未缺一操(早晨操演,軍隊定習),誓要一改舊日頑劣,為大宋效命盡忠!」 「嗯,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稚圭此念……甚好、甚好嘛。」光想.著請假逛青樓的天丁大人頗有點兒尷尬,「不過所幸這門技藝未曾拋下,今日竟還能在江寧派上用場——這樣,你趕緊把李元昊手書拿去,按我之前說的開始『準備』,再有叫人謄抄一份,給李元昊的手下送去。」 「抄?」 「嗯,不能送去原件,李元昊這傢伙詭計多端,天知.道他會不會在手書中用暗記什麼的夾帶其他消息。」天丁大人瞥了一眼大牢的入口,裡邊隱約還有李元昊的狂叫傳出來,「你叫人——不,你親自重新抄一份,順序、換行能打亂的就打亂,遣詞也可以換掉,意思差不多就成。」 「那要是送過去.了李元昊的人不信這是他們主子的手書呢?」 「愛信不信,干咱們什麼事,截住質子飛騎,李元昊比我們更急。」四哥哼笑一聲,看看附近沒什麼人,遠遠站著守衛的也都是京裡帶來的禁軍,整個府衙大牢已經被完全接管,忽然壓低聲音問道:「那件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大人放心,那晚您讓我帶人連夜翻看司馬大人送來的卷宗,推測出的空幻分佈江寧的十幾個地下聯絡點以及眼線、暗樁等等,如今已全部處在我們嚴密的監視中,只消大人一聲令下,保管頓飯工夫,就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 「做的很好。」四哥讚許的點點頭,聲音卻壓得更低更低,「不過這期間,你沒有借用過衙門和建康軍的人吧?」 「沒有,大人說了,空幻在江南盤踞多年,根深蒂固,或許早已滲透進了軍隊和衙門,連那日大人叫我熬夜翻查卷宗,都是悄悄塞了紙條給末將,末將又怎會冒著行動暴露的危險,跑去『勞煩』江寧衙門的人呢。」 「很好,那麼等你把『準備』做好,行動就可以開始了,早則三天、晚則五日,我要他李元昊乖乖交待!把什麼都說出來!!!」 「謹遵大人吩咐!」 ××××××××××××××× 什麼叫領導?什麼叫好的領導? 領導就是擔任領導工作的人,而好的領導第一條,就是要會用人。 對,用人,劉邦會用人,所以他打敗了無敵的項羽,成就了大漢四百年江山,天丁大人也會用人,所以他從給皇帝看圖書館的無聊生活中「挽救」了范仲淹,所以他給了貧寒學子公孫策可以不用為吃喝用度發愁、到適合他的崗位上展現才華的機會,所以他收了王安石、曾鞏當記名的徒弟,所以他把韓琦從京城一個巡街看大門的變成了從五品銜的驍騎尉,所以他不惜一切代價的救了沈括,安排他進國子監讀書,使他可以提前成為對國家、對人民有用的人才。 無疑,四哥是一個好的領導,好的領導會用人。 所以現在,韓琦和他的禁軍弟兄在剿匪一線不辭勞苦的辛勤奮戰,而天丁大人呢,除了和司馬池演了兩場戲,平息了蘇沫雪慘死在民眾間造成的不良影響,然後就怎麼也找不著人了,司馬池心急火燎地來了台城苑幾次,爆菊哥的回答都是:對不起,司馬府尹,天丁大人出門玩兒去了。 玩?鄒熙芸失蹤、下落迄今未明;李元昊被(囚)禁牢中,夜長夢多;而空幻主力藏身何處,現在依然無人知曉,這種火燒眉毛的非常時候怎麼能跑去玩!? 嘛∼∼嘛∼∼不要急嘛,做為一個好的領導,大多數時候只要居中調度、做好決策,就夠了,四哥下邊有這——麼——多人,何必要事必躬親呢? 城南,夫子廟外。 遊客如織的的小吃店前。 一碗才剛端上來、熱氣騰騰的熏魚銀絲面,不到一會兒夫就見了底。 在這夫子廟前賣了三十年面的大師傅包順興怔怔地看著前邊大口吃麵的姑娘,眼睛都快瞪爆了。 第二碗了這是,小小的人兒,小小的個頭,還是個女娃兒,吃得竟然這麼快、這麼響!!!熏魚銀絲面是他最最拿手的小食,也是這夫子廟外有口皆碑的名吃,做時先活殺青魚開片,切塊,小料醃製,炸成金黃,加料鹵煮收湯;魚頭魚骨煨湯,做碗;挑入特製銀絲面,蓋澆熏魚;絕在魚色紅潤,面如龍鬚,魚香撲鼻,湯味醇厚……和小姑娘一樣吃法的人,在江寧絕對不少,而且吃麵吃得聲音響,是客人對做面師傅最大的尊敬,但是此刻小女娃兒「吸吸嗦嗦」的吃麵聲,包順心大師傅聽了,卻只想哭。 天吶,菩薩呀,這小丫頭有多少年沒吃過飽飯了,這、這樣的吃法,以她那纖弱嬌小的身板,怕不得餓上三五年……才能速度到這樣的下口啊!可是看和她同來的一男一女,男的玉樹臨風、威武不凡,兩撇小鬍子倍添帥氣,女的花容月貌,彷彿年畫裡的仙子,清麗絕俗中透著颯爽英武,還有他們的衣衫穿著,不像是虐待自己妹子、連頓飽飯也不給吃的壞人啊! 「啪!」月牙板兒一般白細小手兒把大大的麵碗往桌上一摔,「老闆,再來一碗,你做的面兒真好吃。」 包順心大師傅淚流滿面了要,可是小姑娘你不能這麼吃啊,這麼吃是要撐出病來的!小姑娘旁邊的美女也勸道:「公……菆舞,你已經吃了兩碗了,還是歇歇……我們去別家……好不好?」見小姑娘不依地搖晃著小腦袋,鼻尖兒一翹,擺明了還沒吃夠,就認準這裡,趕緊在下頭踢了男人一腳。 四條眉毛的男人,被他踢得那個四條眉毛的男人的男人嘻嘻一笑,腆著臉挨近小姑娘,賊兮兮地笑道:「菆舞,好哥哥說了要帶你出來玩兒的吧,怎麼樣,這夫子廟外的小吃味道不錯吧?」這人正是四哥,因為進城那天公開亮相,還發表了熱情激昂的演說,認識他的人實在太多了,沒辦法為了不引起騷動咱就黏上兩撇小鬍子,coS一把陸小鳳帶公主出來玩兒啊! 「嗯,好吃,真好吃。」已經兩大碗下肚的小公主連連點頭,「比在宮……比家裡廚子做的好吃多了,等回去了汴梁本宮……本大小姐一定把他們抓起來,拿鞭子狠狠抽,哼,叫他們連碗麵也做不好吃。」 「那可不,包大師傅做的面豈是家裡廚子能比的。」旁邊食客插嘴了,「單就這左面的熏魚就是以每尾五斤以上的鮮活青魚,快刀切成大片,用醬油、料酒、蔥結、薑片以獨門秘方醃製後炸成金黃色,後入鍋加香料和調味品鹵至滷汁收幹成為熏魚澆頭。另魚頭、魚骨加水煨製成鮮活濃湯。麵條則是包師傅家特製的銀絲細面,姑娘若願多等些時候,頭髮絲那麼細的都能拉出來,撒入沸水面鍋中待麵條浮起,迅速挑起甩掉水份,挑入碗中成梳子狀,鋪上熏魚澆頭即成,細面色澤紅潤,寬湯窄面,潤滑爽口,魚香撲鼻,湯鮮宜人,別說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就是皇上吃了也要讚不絕口的!」 「嗯嗯,皇帝哥……皇上吃了一定也讚不絕口。」趙菆舞連連臉頭,眼睛又瞟上了一旁的薄皮小籠包餃,這可是中看又中吃的好玩意啊,包子皮捏出不多不少二十四個明細皺結,留一小洞型似鯽魚小嘴;蒸餃則是弧形成彎梳狀,雙雙對對十二個為一籠,置旺火沸水籠鍋蒸熟,個小、皮薄、餡多,肉嫩、味鮮,滷汁豐富、鹹中帶甜、褶紋明晰、豐腴滑潤……小公主口水滴答了,四哥見機多快啊,趕緊問:「菆舞,要來一籠麼?大哥哥給你拿。」 「要要要,好吃的,菆舞都要!」小公主今兒倍高興,嘴巴堵得滿滿了還嚷著點這個要那個的,一會夫面前碗碗碟碟的就堆了滿桌。 「別再叫啦,叫這麼多會吃壞身子的。」楊排風趕緊拉他。 「哎,菆舞要吃,便叫唄,又不是付不起帳,早答應了帶她出來玩兒的,自然要玩的開心啦!是吧,菆舞?」四哥無恥的竟然拿公主做擋箭牌,一轉頭自己也筷子飛舞,吃得不亦樂乎。是嘛,成天酒席飲宴的有什麼意思?帶著美女和蘿莉出來吃吃小吃,有空了偷偷再調戲一兩下那才是人生至樂啊啊啊啊啊! 「嗯嗯嗯!」小公主這時候已經完全了帶她出來大吃大喝痛快玩樂的四哥站在了一條戰線上,只覺得這個大壞人其實也不是那麼的壞,吃得間隙還抬頭朝他笑笑呢,當然四哥背著她偷偷摸一摸火帥姐姐的小手,撩撥一下火帥姐姐的頭髮,把火帥姐姐弄得粉臉通紅,卻怎麼推拒也不頂用,四哥就是喜歡這麼在大街上公然偷香……光顧著吃的小公主根本無視,楊排風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又不敢稍稍走開,只能任由四哥魔爪肆虐,嘴上吃得滿嘴油,手裡抓的儘是軟膩酥滑。 東西吃完了,又開始玩兒,夫子廟外頭那塊寶地兒,那叫一個熱鬧啊,尤其到了夜晚,百姓遊人集御街兩廊下,大街小巷、茶坊酒肆燈燭齊燃,奇術異能,歌舞百戲,鱗鱗相切,樂音喧雜十餘里,把個一路上都沒怎麼好好玩兒的趙菆舞樂得活蹦亂跳,嘴裡咬著糖葫蘆、手上拿著紙風車,這裡跑那裡繞,也虧得四哥眼尖,火帥姐姐又是半職業的貼身保鏢,這才沒把我們的菆舞小公主弄丟。 哎,要不怎麼說是「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呢,大晚上的不是元宵、不是七夕,街上都那麼多漂亮姑娘,四哥和火帥姐姐一路挨挨擦擦、擠擠撞撞的過來,眼睛看得目不暇接——沒辦法呀,氣質這種東西是怎麼掩飾不住的,偉岸英武的四哥就算沾了兩撇小鬍子,成了「四條眉毛」的龐四,一樣還是那麼精神、帥氣、招女孩子喜歡,這也虧得只到夫子廟,沒去秦淮河,不然就那漂亮姑娘成百上千聚集的地兒,四哥一出場還不尖叫遍兩岸,踩踏翻數船啊。 也還在那個年代蘿莉控少,不然漂亮又可愛(嘛,小公主目測還是很可愛的,發飆了的話那就是惡魔公主了)的趙菆舞在街上到處瞎跑,也要招來無數麻煩。不過話又說回來,以小公主的戰鬥力就算沒有四哥在身邊,等閒三五個地痞混混也是送上去被擰斷手腳,打個半死的料。 這一晚,小公主玩的開心盡興,到亥時過了,夫子廟外的夜市開始收歇,雖然老大的不情願,可是攤子都收了呀,開心盡興了但是還沒玩夠的小公主嘟囔著嘴兒,踹了龐昱一腳:「告訴他們,不許收,本公主還沒玩夠,不許收!」 四條眉毛的四哥當然不會被他踢中,但是小公主如果真的發飆當街這麼大喊,今晚出來的目地可就達不成了。 「菆舞啊,你聽大哥哥說——」他半挨過去,鄭重地告訴小公主明天其實還有更——好玩的安排,要是睡得晚了起不來床,那可沒得去了喔,楊排風也在一旁幫腔,好容易說動趙菆舞答應回去,四哥拍拍手朝她笑笑。 「排風……咳,楊將軍,你現代公主回台城苑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嗯,那你……一個人要小心。」雖然易了容,火帥姐姐仍是不放心他的安全,可是瞧小公主聽見明兒還有得玩立刻哈欠連天想睡覺的樣子,不趕緊送回去熬壞了小公主的千金之體,那可就有負皇上的重托了。 「楊將軍,你……你要替朕看好妹子啊!」 臨刑前,皇上特地把她喚進宮裡,這樣對她說。 「朕那妹子,她、她才十三歲剛過啊,身子幼小,不能多搞……咳,楊將軍,總之你要寸步不離的守在公主身邊,不能讓……讓有些壞人成天接近他,這是朕給楊將軍你、給你們天波府的最高指令!」皇上走下龍座,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楊排風受寵若驚,頓時被一種激昂熱血的使命感所籠罩。 「皇上放心,排風一定誓死完成任務。」 「不用死,你只要看好公主不被龐四那小子每晚碰……咳咳!」 「對了皇上,排風若一心保護公主,那……天丁大人呢?」 「那傢伙?」仁宗皇帝眉眼一跳,好像忍著什麼濃重的鄙視。 「那傢伙自己有護衛,朕還排了個韓琦給他,生死不用楊將軍費心!」 ——皇上的殷殷囑咐,楊排風一定要辦好,所以她只能搶捺著對四哥安全的憂慮,送小公主先回台城苑。 「知道啦知道啦,我一定不會傷著損著,叫姐姐擔心的!」大街上,四哥又油嘴滑舌起來,還無恥地一把掏過去,想摟住火帥姐姐腴潤的小腰,把她拉近身,來個臨走前的火辣吻別,可惜火帥姐姐足尖一點,也沒見著她怎麼躲呀,四哥就掏空了,眼睜睜看著大小一雙美人兒遠去,姣好可愛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夫子廟的夜市散場了,但是江寧城的夜生活還沒有結束。 四條眉毛的四哥,轉過身望著遠處***通明秦淮河,笑了。 花船上的漂亮妹子們,你們的天丁哥哥,來啦。 第三百七十八章 青樓淫戲 秦淮河畔,花船之上。 四條眉毛的四哥被一對漂亮姑娘包圍著。 「公子,陪小愛愛喝杯酒好不好。」「公子,冰蕊跳支舞給你看,公子要是喜歡,就去冰蕊的房間,冰蕊給公子一個人跳。」「公子∼∼蓮心這件衣裳有些緊了,你看看,看看這裡,,奴家胸口憋得好厲害啊——」 哎,這人吶,就是這樣,長的帥了就是往臉上貼滿絡腮鬍子,一樣可以吸引無數美女們的熱情,從四條眉毛的四哥踏上這艘「意闌珊」的畫舫起,畫舫上的姑娘們就沒有不雙眼發亮、擁過來獻媚賣搔,試圖勾引他的。 姑娘愛金,更愛俏,這是千古青樓業不變的定理,所以四哥即使易了容、掩住了他三分之一的俊雅帥氣,依然是憑借兩撇小鬍子散發出的成熟男人的韻味,把滿船的姑娘都勾的春心大動,恨不得立刻拉他拉進的自己房間…… 其實啊,四哥不是個靠臉吃飯的人,而且大宋朝的青樓還有比錢、比「臉」更招姑娘喜歡的東西——什麼東西?文采啊!四哥這時候要是即興發揮,吟詠一兩首詞作,保管這些姑娘連場合都不顧了,脫了衣服就要獻身給才子哥哥。 你還別說,在那個年代,文采才華就是勝過一切的東西,朝廷從下到下乃至地方,都喜歡才子文人,姑娘們更加是,哪怕倒貼著養都要把身體奉獻給他們,要不怎麼說大宋朝是文人的天堂,大宋朝的青樓楚館花船更是文人們……. 魚水暢歡的聖地呢!!! 不過今天,四哥很低調,哪怕.是被膩脂香粉包圍著,也只是肆意調笑,動手動腳而以,至多也就飛個吻、電電人,吟詩作對「流露」一下文采? 對不起,「意闌珊」的姑娘們,還不值得他動……嘴。 的確,「意闌珊」並不是江寧最有名.的畫舫青樓,甚至在秦淮河連前五名都排不上,因為這裡的大多數姑娘只要歡客出得起銀子,就可以陪你睡。 這在一千年後天朝,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女人,哪怕是明星,有錢就能上,屏幕上再光艷找人,屏幕下還不是被人騎,但是在大宋,那可就太丟份了,不止男人們看不起這樣的地方,連青樓行當裡的同門都不待見,所以「意闌珊」在江寧、在秦淮河上頂多就是三流上層、二流末端的花船,高官勳爵、富商豪紳們是絕對不屑到這裡來的,最大的「客戶」反而是江寧城小康層次的士農百姓。 一個連高官勳爵、富商豪紳們都不屑來的花船,四.哥來這裡做什麼 ——哼哼,你們以為,四哥大半夜的出來了不回去,是為.了逛窯子找姑娘?錯啦!大錯特錯!!!四哥深夜訪花船,絕對不是出來鬼混那麼簡單,四哥到這裡來,是有非——常——重——要——滴正事要辦滴!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哎啊哎……啊啊啊啊啊.啊啊——」艙房裡,一陣陣**蕩魄的女子**不住傳出,透過半掩的紗窗望去,溫暖的屋內此時春光一片,兩根粗大的紅色蠟燭照得周圍旖旎生輝,粉色的帳簾撩了起來,下邊的錦繡暖榻上,薄薄的簪花絲袍、粉紅色的肚兜還有沾濕了的褻褲,全拋在一旁,兩條**的火熱**正抱在一起,激烈糾纏。 伏在豐滿女體.上的中年男子,約摸四十來歲,呼呼喘著粗氣,**劇烈地**著,一手勾起身下姑娘的修長**,一手大力揉搓著她白皙柔膩的淫嫩**,粗黑的XX(和諧萬歲,綠8賽高)奮力地向前頂撞。 被他壓在身下的姑娘,亢奮的尖叫著,粉腮上紅暈大盛,美眸瞇成一條細縫,水汪汪的似要滴出水來,男人每一次地**,她的櫻桃小嘴裡都發出陣陣煎熬不住的**,豐滿白嫩的**像是一條水蛇,纏著男人不住地廝磨,誘人的豐臀迫不及待的前後**,淫浪風騷地迎合著他的進攻,波光流動的媚眼,雪白迷離的**,豐滿誘人的**,構成一幅活色生香的****艷圖。 這樣的場面,滋要是在青樓裡,早就見怪不怪了,何況是秦淮河邊上、當時整個世界最大的紅燈區!所以路過艙房門口的歡客和姑娘們聽到裡邊傳出來的異響,都是會心一笑,因為接下來他們也要去做這種事情啊。 嘛,「意闌珊」上的艙房,可不比得雲伊樓那些一流高端的花船,可以給客人聽曲兒、賞樂,談論人生理想,「意闌珊」上艙房換成現在的詞形容,就倆字。 **! 間或有沒攬上客的姑娘路過,聽裡邊叫得太浪,多半會酸酸的來一句:「哼,**蹄子,叫得那麼響缺男人干呀!」 不過今天路過的姑娘們都沒罵,反是心裡悄悄的想,哎呀,要是能和剛才四條眉毛的俊俏公子一起這樣……這樣子做,那就好啦,可是那公子說去如廁,就、就沒回來了……哼!一定是被別家姑娘勾引走了, 哎呀哎呀,不能想他,一想他人家下邊又濕了…… 姑娘一咬銀牙,恨恨的去了,只剩下艙房裡**蕩魄的女子喘息夾著男人虎狼般的粗吼,仍在繼續…… 一個時辰後,男人穿好衣服走出來,臉上掛著**發洩後的滿足。 而在適才他噴灑精華的艙房裡,那個和他春風幾度、被他幹的失魂落魄、魂飛天外的小浪蹄子小翠,這時已經擦乾了身上殘留的淫漬,嬌慵地倚著軟枕,手裡拿著男人剛才給他的珠鏈,水汪汪的媚眼裡掠過一抹恨笑。 忽然他把珠串往地上狠狠一摔。 踩了兩腳,碎了。 男人在「意闌珊」畫舫上的姑娘們整齊一致的「大爺走好」的媚聲歡送下離開了花船,往城北興行去,那裡,是他的家。 秦淮煙月,十里繁華,秦淮河同汴梁,是大宋唯二的不夜天,區別是汴梁的夜晚幾乎是大半個城都不黑。 而江寧,所有的***,都集中在繞城的秦淮河一帶。 離了秦淮河,夜空自然黑下來,除了夜晚巡邏的兵士和打更的手裡提著的燈籠,路上再沒有任何的光亮,這要是碰上陰雨天,絕對是四面一抹黑,放到幾十前城裡多數還是泥土路,坑坑窪窪,怎麼摔死滴都不知道。 男人在江寧活了四十來年,四十來年走熟的路,哪怕就是沒有燈也絕對摔不著,何況今晚新月高掛,回家的路上一片敞亮,男人走得很快,也很穩,完全看不出來剛剛才在花船上和相好的姑娘鏖戰了半宿。 過了前邊巷子,就是家了,每每這個時候,男子心裡總是一陣唏噓。 哎,十年了,娘子病死已經十年了,昔日和和美美的幸福家庭,如今只剩下他和兒子相依為命,十年了,他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兒子拉扯大,三年前還把他送到了有名的睢陽書院去讀書。希望兒子可以學有所成,中個進士什麼的回來給家裡光宗耀祖,至於他的這一身手藝……唉,等做不動了就找個徒弟傳了吧。 男人望天歎了口氣,娘子早死,兒子如今又不在身邊,在幾個老客人的一再鼓動下,他也迷上了去花船上買歡作樂,老實本分的他本不是個好色的人,可是獨自一個人每晚對著空蕩蕩的家,那樣的寂寞…… 在有了一次的放縱後,誰還忍得住呢。 何況那個他第一次喚來陪宿……迄今也只喚過她陪宿的小翠……哎,或許是因為在小翠身上可以找到一點娘子過去的影子吧,所以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把「意闌珊」當成夜晚的半個家…… 只是……男人自嘲的笑了笑,「意闌珊」的花費雖然在秦淮河上的花船裡不算高,可是對於他這樣做小生意的人也不絕對不會少。他做了這麼多年吃食的營生,在江寧乃至整個南方都是赫赫有名,攢下的傢俬原也當得上半個士商人家,不過一來兒子讀書的睢陽書院是大宋有名的學府,開銷遠勝過普通私塾,二來前半年他去「意闌珊」買歡的次數多了些,攢下的家底用的七七八八,明年兒子進京趕考還要一大筆的路費……要不是今天那位帶著小姑娘來店裡的四條眉毛的男客走時甩手就是一大錠二十兩重的金子,他還真是捨不得去「意闌珊」,更加不會破費給小翠買珠串首飾了,不過……收了他珠串的小翠,今晚還真是賣力呢,伺候的他舒舒服服,好久沒有這樣子痛快發洩…… 天色,真的很晚了,男人想著趕緊回去睡個好覺,明兒還得起來敢去夫子廟開張呢,他加快了腳步,眼看轉過前面的彎口再走一段就是家門了,前邊路口忽然黑影一閃,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擋在面前。 「打劫!?」男人心裡瞬間顫了一下,不過旋即又寬心了,這裡是他住了一輩子的裡弄,四面周圍都是老街坊,大聲喊一句就回出來很多人的,男人就算手狠心狠,這麼短的時間裡,也奪不多他身上餘下兩小錠金子吧。 男人往後退了一步,準備必要的時候撒腿跑,這樣留給他喊人的時間更多,但出乎意料的,前邊那個高大黑影仍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望著他,黑暗中看不清臉孔,隱約只見得他唇角一揚,笑歎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聞名江南的夫子廟食神包順心大師傅,不光青魚切的好,插鮑魚的夫也一流啊,不光揉面手段高,揉乳的本事也不差嘛,啊哈哈哈——」 包順心一愣,往前挪了些兒,盯著來人的臉:「你……是你?」 「對,是我。」黑影走了出來,轉過他英武健碩的身子,眉很濃,睫毛很長,嘴上留著兩撇鬍子,修剪得似乎有很整齊,一襲長衫從上到下都是白的,雪一樣白,映著月光幾乎奕奕生輝,但卻怎掩不住一副風流倜儻之氣。 這就是那個帶著小姑娘來包順心店裡,走時甩手就是一大錠二十兩重金子的四條眉毛的豪客,嘛∼∼就是四哥啦。 「你……這麼晚了,客人你……找我做什麼?」包順心的臉上有點僵,也不知道是被諷刺的,還是心裡慌。 「包師傅覺得呢?」四哥笑瞇瞇的問。 「我已經關店了,不、不賣面。你要吃……去別處吧。」包順心結結巴巴地。 「吃麵?包師傅覺得,這麼晚了,我來找你,是為了吃麵?」摸著小鬍子,四哥笑得愈加燦爛了,只是燦爛中還有一絲洞悉人心的冷厲。 包順心下意識地退了兩步,強笑道:「除了面,我……我可什麼其他手藝,好讓公子惦記的……」 「嗯,確實,我來不是惦記包大師傅手藝的。」 「那你半道截住我做什麼?」 「哎——包師傅不要這樣說嘛,我這是在你家門口等,然後,稍微走的遠了點,剛巧,在巷子口遇見了包師傅你。」 看著他有些兒無賴的嘴臉,包順心心裡竟有些兒發虛,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找我,倒底、倒底有什麼事?我一個做面賣包子的,什麼都……都…… 「哦,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想當面請教包師傅幾個問題。」四條眉毛的四哥又往前走了一步,表情相當相當之和藹。 這麼和藹的笑,連少女受傷的心都可以溫暖,偏偏他包順心還是扶著牆往後一步步一步步的小退,忽然背後一滯,撞到牆了,退無可退。 包順心臉上又是一抽,結巴的更厲害了:「問……你要問我,什麼……問題?」 「這個嘛……」四哥往前又走了點,幾乎挨到包順心的人,銳目綻出的灼灼精光盯著他臉,笑著扔出一句。 「我要問你,空幻的事情。」 包順心身子彷彿觸電般的猛然一震,但是很快,他便露出做面時老實憨厚的表情,搖頭道:「什麼空幻?我不知道,我一個賣面的……」 「包大師傅,你可不止是個賣面的!」四哥冷笑著截斷。包順心的一切表情變化當然逃不過他銳利的眼睛,尤其是剛才的「一震」,把他心底那一刻的驚懼暴露無遺。果然,包順心的臉上又是一抽,連聲道:「我……我就是個賣面的,不信你去夫子廟外頭問……我包順心在那裡做了、作了三十多年……每天就是賣面,別的……我,什麼也沒做過。」 「是麼?」四哥微微一揚眉,臉上帶笑,彷彿可以看穿人心的鋒銳眼神卻絲毫未變,「可我怎麼受到消息,說包師傅你——哦不,你爹,準確說你爺爺當年七十多歲了還投身空幻,帶這你爹和兩個叔叔,然後到你這兒,也是從小入了伙。」 「你、你倒底是什麼人?」包順心臉色變了,指著他顫聲道。 四哥沒有立刻回答,以一個無限優雅、絕對帥氣,絕對可以勾的秦淮河上的姑娘放聲尖叫的唏噓動作,把粘在上唇的兩撇鬍子拿掉,露出招牌似的陽光般燦爛的笑:「我姓龐,龐四,以前是太師府一個小小家丁,現在是代天巡狩、鎮撫江南,攜尚方寶劍、可行先斬後奏之權的三品天丁、御命欽差!」 包順心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彷彿被一大盆冰水從頭澆下來,失聲道:「你………你是欽差龐大人!?那你傍晚到我的麵店來,就是為了……為了……」 「為了找機會和包大師傅你談談啊。」四哥聳肩笑笑,旋又一歎,「不過包師傅,你可不厚道啊,我叫了五碗麵三籠薄皮小籠包餃,給你了二十兩黃金,不是我錢多,然後腦子又抽了,四下裡到處亂使,二百錢不到的吃食給你二十金,我是要讓你早點收鋪關門,好找個時間好好和你談談啊!」 「可是包大師傅,你這麼做也太不厚道了,拿了我的錢轉身就去買珠鏈送給想好的青樓姑娘,我跟去了想提醒你下吧,「意闌珊」的姑娘又太熱情……咳!我跟過去都來不及和你碰個頭,你就大喇喇地進了小翠房間,連累我辜負那麼多漂亮姑娘的心意,在外艙窗口看了一場包師傅你和小翠姑娘的活****。哎,包師傅你行啊,白天賣了一整天的面,晚上嫖姑娘還是生龍活虎,不過這小翠呢……伺候男人的夫是不錯,身材也挺火辣,就是臉……嘿嘿,長相差了些兒,不然也不用到「意闌珊」做,早去雲伊樓、曼清苑做紅牌啦。」 大概是發現一說到青樓就來勁,然後話題歪了扯得有點遠,四哥連忙收住,盯著包順心道:「包大師傅,你也不用裝了,我老實和你交個底兒吧。關於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你那得了□症跳河死掉了老婆,她以前是嫁過一次的,夫家死了才又許給你,還帶來了不少前夫的東西,其中她最喜歡的一串緋玉吊墜你一直珍藏到現在,鋪子再困難也沒捨得賣了,對,就藏在你床西邊往左數第五快青磚下頭。啊還有,還有你那在睢陽書院,玄黃甲字班,前年入學今年考了全書院第十三名的寶貝兒子,他的事情我也很清楚哦,包大師傅,你還是不要隱瞞了,乖乖把你知道的空幻的事情告訴我,乖乖供出你的上級來吧。」 第三百七十九章 心戰 孤身一人,夜半出行,一個保鏢都不帶就來見空幻逆黨,這是何等的膽色與豪氣,也只有英武偉烈如四哥,才敢有這樣的豪俠之舉。 他從司馬池送來的卷宗裡差到夫子廟開食店的包順心祖宗三代都是空幻的成員死忠,而且這個人身上還有其他一些,他感興趣的東西,想也不想就決定來會一會他了,順便帶小公主出來玩一玩、樂一樂,餵飽他的小肚子,賭上他的刁蠻嘴,還有趁機……不,也是順帶,順帶在大街上和火帥姐姐親熱親熱。 這之後的一切,他讓排風姐姐帶小公主先回台城苑,然後跑去「意闌珊」喝花酒,其實根本是醉翁不在酒,他去,是為了對照情報,觀察包順心這個人,不然何必跑去那種在秦淮河都排不上號的破爛花船,四哥這是為了平定江南,為了完成皇上的囑托,為了大宋朝,為了全天下的老百姓,才跑去出賣男色,被一堆庸脂俗粉的姑娘圍著,好不容易才溜掉……咳,總之,他現在把包龍心——錯了,是把包順心堵了,直接攤牌,要他老實交代! 連老婆帶兒子,還有自己的老底全部都掌握在人家手裡,包順心彷彿挨了重重一擊,臉色灰白若死。能不白麼?老婆入土了倒還好,兒子可是還在書院讀書,天丁大人如果願意,隨便打聲招呼,兒子的十年苦讀可就全白費了,甚至,天丁大人只要給應天府傳個口訊,要他兒子生就生,要他兒子死。 就死!!! 包順心這輩子,最最在乎的是老婆,老婆死了留下了這個寶貝兒子,他哪怕就是拿自己的命去填,也不會讓兒子受一點點損傷!所以,當四哥說出這番話的時候,517z他的臉色,頃刻間變得煞白煞白,連呼吸,彷彿都停滯了。 四哥,是個仁義的人,從來不.屑幹這種拿人家威逼人家的事情,所以嘛他很快又補充了:「包師傅,你送令郎去讀書,是想他考取名,給你們老包家光宗耀祖吧?呵呵,不知道一個進士及第包師傅滿不滿意?啊,包師傅的手藝冠絕江南,只一個進士及第包師傅恐怕看不上,那這樣……呃,今年的科考狀元,狀元……歐陽修,榜眼嘛……公孫策,探花……就探花吧,包師傅,你把你知道的乖乖說出來,我讓令郎今年拿個探花,如何?」 探花!!! 包順心裡一顫,激動的差點沒暈.過去,探花,探花啊啊啊啊,殿試三甲,那是何等的榮耀,他就是立馬歸西,到了地底下,在祖宗面前臉上也是大大地有光啊,而且以天丁大人的口碑、人望,言出必鑒,答應了的事情一定辦的到,絕不是信口開河,騙他交待空幻的內情,包順心「咕嘟」嚥了一口唾沫,猶豫再三,猛地一咬牙:「空幻的事情,我……我真的不知道!」 四哥笑了,又笑了,笑的包順心背脊冰涼。 「真的,是真的,我已經有十年不.和他們往來了。」他連忙解釋。 「可是這十年,你一直拿著空幻遣發的月錢,當然我.也知道,那些錢包大師傅你一個字兒都沒動過,全存在空幻開的『交泰錢莊』裡,哼哼,交泰可是你們南唐中主、明道崇德文宣孝皇帝李璟的年號,拿來開錢莊,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我還知道——」他依然用凌銳的眼神盯著包順心,腳下.卻往回退了些兒,「包大師傅你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加入空幻也不是你的本意,那時候你還小,是被你爺爺、被你爹強拉著進去的。還有,包師傅你其實一直想脫離空幻,送兒子去睢陽讀書,不是光想著讓他識字成才,更是為了讓他遠離江寧是非之地,不要和你一樣小小年紀就被拉進了空幻,成了包家第四代被抓到就是謀逆之罪、殺頭抄家誅九族的子孫,我說得沒有錯吧?」 包順心低頭不語,但是光看表情也知道,他被四.哥說進心裡邊去了。 「我更加知道,包.師傅是是個靠手藝吃飯的廚子、好廚子,從小就不喜歡什麼打打殺殺,每天到夫子廟外頭賣賣麵食和小籠包餃,看見客人們吃得開心,誇獎師傅的手藝,就是你最大的滿足。」 四哥現在沒逼他了,包順心卻比剛才更加心慌,乾涸的嘴唇顫抖著,就差沒有落荒而逃:「你……你怎麼知道這些!?」 「很簡單啊,包師傅的廚藝聞名江南,不光熏魚銀絲面、灌湯小籠包餃做得好,還有清蒸鰣魚、玲瓏牡丹齏、縷子膾和一道生鮮河豚□肺湯,包師傅您要是認第二,放眼整個江南,沒有誰敢妄稱第一的吧;包師傅您若是開家大酒樓,就靠這四道名菜,保準生意盈門,銀錢大把大把的賺,不要說區區一個小翠和令郎在書院的那點開銷,就是把整個『意闌珊』買下來再給令郎『捐』一個進士都綽綽有餘。可包師傅你沒有這麼做,平凡在夫子廟賣了三十多年的麵條包子——我想呢,這原因一來是包師傅您不想生意做大,被空幻盯上把你的酒樓當作據點或者從你這每年都拿走一大筆銀錢,去給他們做造反的資金,他日空幻敗落,事發揪到你頭上肯定抄家誅九族;二來則是包大師傅您眼裡,什麼金錢啊名望啊都是多餘的,您只想安安分分地做面做包子,讓每一個到夫子廟的人吃得開心,只想令郎好好讀書,應考,一輩子不要和空幻扯上任何關係。」 包順心怔怔地看著他,做夢都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多年的執著和掛念竟然全被這個弱冠之齡的少年欽差看穿了! 這一方面是緣於司馬池精心搜集的那些卷宗情報裡對他的詳細記載,但更重要的一點,是積累了千年閱歷的四哥,對人性的深刻剖析! 「包大師傅,你就說了吧!」四哥乍地又走近了,不過眼中閃耀的非是過往迫人的鋒銳,而是出於對一個父親、一個好廚子的同情,「包大師傅,你就說了吧!把你知道的所有關於空幻的消息,把你上級的身份都告訴我。」 「不,不……我不能說……不能……」瀕臨崩潰的包順心下意識地往後躲,可背後冰冷的土牆讓他半步也退不了。 「唉,包師傅,你這又是何苦呢——」四哥仰天長歎,目露悲愴,「你加入空幻三十年,沒有拿過它一錢銀子,也沒有受過它一點恩惠,你只不過是遵循祖父和父親給你安排好的路子,走得很難很難回頭而以。」 聽罷這番話,包順茫然了,失神眼睛開始迷離渙散,不停地喃喃自語:「何苦……何苦……祖父……爹爹……路子……回頭……回頭……」 「包師傅!」四哥又一次喊他,神情異樣的懇切。 「我今天來,就是幫你回頭的呀!」 包順心再度一震,嘴巴微張了幾下,看看要老實交待了,忽然卻搖了搖頭,打擺子似的顫聲道:「不……不能說……不能……我……我祖父……當年、當年受過……後主皇上的恩惠……我不能……」 多少回了這?四哥說得口乾舌燥,竟然還搞不定一個賣面的,這要是換成趙菆舞來,前一秒包順心搖頭,後一秒已經被干趴下哭叫著喊娘了,不過四哥是個講道理的人,武力威逼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他耐著性子,不急不惱,不驕不躁繼續勸說:「包師傅,如果你真的想替你祖父報恩,那才更應該什麼都告訴我啊!」 「你在江寧生活了快五十年,五十多年前剛剛從南唐治下的金陵皇都變成我大宋江寧府這裡是什麼樣子,五十年後的今天,歷太祖、太宗、先帝和當今聖上四代明君勵精圖治下的江寧又是什麼樣子,包大師傅,我想你一定可以親身體會到的吧。李後主當年肉袒出降,歸順我大宋,為得是江寧百姓不用再受戰火的荼毒,而今空幻意欲舉兵起事,聯結外族蠻夷亂我中華神州,等若是把已經過上幸福生活的老百姓們重又推到水深火熱之中!」 「包大師傅,你如果真的想為祖上報恩,就應當告訴我實情,別讓李後主當年的一番苦心,付諸東流啊!!!」 包順心三度再震,吶吶地動了動嘴,卻沒有「不能」之類的聲音發出來,心底最後的堅持,顯然已經動搖。 動搖了,那就再給予最後一擊吧。 四哥眼睛瞇了起來,牽揚的唇角抿出一抹詭笑:「包師傅,既然話都已經挑明了,我索性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以為以你家三代投身空幻,到了你這輩卻和組織往來甚少,而且組織發下的月錢你又一個子兒都不動。空幻那是何等嚴密隱蔽的組織,會任由你長此以往的半遊歷於他們控制外」 「你……你倒底想說什麼?」 「我想告訴你,你在『意闌珊』的相好小翠,根本就是空幻預先安排、故意找了個和你過世娘子容貌有幾分相像的女人來,然後又叫你的熟客故意把你引過去,從此便迷上了這姑娘,時常到那去嫖宿、榻上閒聊私話,把你的家事還有兒子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還有店裡跟了你十八兩個年的夥計,他們也是早早受了指派,故意接近、來監視你的人!!!」 「什麼!?」這一下恍如九天驚雷,把包順心一直以來的堅持轟的灰飛煙滅。 「不……不會的……不會的,他們不會監視我……不會的……」 「包大師傅如果不信,回去一試便知,你說你累了想變賣家產去睢陽投兒子,把絕活廚藝全傳徒弟,看他肯不肯,再悄悄使人,看你送翠兒的那串珠鏈還在不在,她自己老早就有個年輕的相好,還是富家公子,是收了上邊的命令不得以才服侍你,你送他的那串珠鏈,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早扔了。」 「你不要胡說!」包順心跳了起來,不知從哪生出的力氣撲過去抓住龐四的衣領,「我徒弟……他、他是我收養的孤兒,一直把我當成半個爹爹,還有小翠,她是……她是……真心想要是服侍……」 「包大師傅不信,大可按我說得試試,不過徒弟那裡好套問,『意闌珊』……包大師傅最好當心些兒,不要剛一查出真相,就被殺了滅口。」四哥的絕頂鎮定,像是一把鋒利的鑿子,打碎了包順心最後的一點希望。 他身子搖晃了兩下,腿膝顫動,幾欲癱倒,喃喃滴道:「你……你為什麼來找我?為什麼和我說這些,為什麼」 「因為公主說了,包大師傅你做的面,就是皇帝哥哥也要讚不絕口。」 「公主!?那個小姑娘……那個吃不飽的小丫……她是公主!?」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包順心直接嚇趴地上了。 「是的哦,公主金口欽點,要包師傅你給皇上做面,我可不敢不從。」四哥笑了,笑的溫和脈脈,「包師傅,遍及江南的『嚴打』就要開始了,我不想包大師傅成為也被當作空幻的成員抓起來殺頭,不光連累兒子,連這身廚藝也從此失傳,更加不想到夫子廟的遊客再吃不到您冠絕江南的熏魚銀絲面,包大師傅,該交待的我都已經交待了,說與不說,你自己看著辦吧。」 言畢,他就這麼走了,扔下瀕臨崩潰的包順心癱在牆腳,雙手掩面。 ×××××××××××× 「大人,您就這麼走了?」書房裡,韓琦眼睛瞪得忒大,驚訝地看著四哥。 「嗯。」天丁大人打著哈哈點頭。 「大人,包順心的心防已經被你完全擊垮了呀,你再多逼問片刻,說不定他、他當場交待了呀!何必……」 「當場?你以為包順心知道的東西,在那種環境下片刻就能說得完麼?」 「誒!?」 「你覺得包順心只是空幻裡一個小人物,而且十幾年和組織沒有什麼往來,就算知道什麼也是片刻間就能問完的,對不對?」 韓琦點頭。 「那既然是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我何必紆尊降貴,大半夜的親自跑去見一賣面的,還耐著性子,不急不惱,不驕不躁的跟他說道理?大人我是吃飽了撐的,不知道叫幾個人帶他回衙門審問,還親自和他廢什麼話?」 韓琦一怔,旋即猛醒,驚道:「大人,難道包順心他……他的身份不只是……卷宗上記錄的那麼簡單?」 四哥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這也是他樂意把韓琦帶在身邊辦事的理由,笑道:「是啊,你猜對了,包順心的的確確不光是個廚子……準確說,他們包家不僅僅是三代人都在夫子廟開店賣麵食和包餃這麼簡單。」 四哥頓了一下,睏倦的眼中瞬又閃露精芒:「如果,我沒有猜錯,包順心的祖上……他祖父,以前可是南唐皇宮的御廚哦。」 「啊!」韓琦吃了一驚,「大人是怎知道的?卷宗上沒有記錄啊!」 「這個問題嘛……說來就話長啦。」天晚了,四哥陪小公主瘋了大半天,還是很困很困滴,想睡覺,不過看著韓琦迷惑不解的眼神,他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點提點,多教會他一點東西,以後給自己辦事也越加牢靠迅速嘛。 「其實啊,我是李煜的狂熱fans……」 「粉……粉絲?」四哥才說一句,韓琦就愣了。 「哦,就是……這麼說罷,我也算半個才子,才子惜才子嘛,那李煜號稱千古詞帝,他的事情我還是非常感興趣滴,所以在皇宮裡就偷……咳,皇上信任我嘛,白天可以隨便走動,我在宮裡看了很多的南唐舊檔,裡邊記載了李煜當年最喜歡的幾道菜式,其中有清蒸鰣魚、玲瓏牡丹齏、縷子膾和生鮮河豚□肺湯……」 「這……這不是包順心最拿手的菜式麼?」 「對啊,而且卷宗裡寫的很明白,包順心做的這四道菜冠絕江南,而且手藝是他們包家一代代傳下來的。」 「因此包順心祖上大有可能是李後主當年的御廚,而且從卷宗上提供的消息看,包家從包順心的祖父這一輩起,三代人無一例的外全部都是空幻的成員,而有詳實記載的只有包順心一個;並且包順心可以半游離地同空幻十幾年不『往來』而沒有被清除,哼哼,這其中透著什麼玄機,不難看出來吧。」 「難道說……包家的其他人,包順心的叔父輩,憑著他們祖上昔日是李後主御廚的這份資歷,在空幻內部身居高位,可以保護『半游離地同空幻十幾年不往來』的包順心,而司馬大人根本調查不到這部分高層的資料!」 「完全正確!」四哥笑著一拍手,「現在只要包順心肯開口,我們就可以從他身上一路追查,直抵空幻的高層,所以我才會親自出馬,絕對要把他『拿下』!」 第三百八十章 再遇「蘇沫雪」 「謝大人提點,韓琦受教了。」 「嗯,我說了這麼多,就是要告訴你,做事情不能光跟著文書、卷宗來,要學會分析,結合平常看到的、聽到的一點一滴,這樣才能把搜集到的情報、訊息利用到極致,才能挖掘出更深層次的、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是,大人提點,末將一定謹記於心。」 「行了,我也乏了,你去睡吧。」四哥站起來,閃人了。 「可是大人!」韓琦仍有疑慮,追上來憂心沖沖地道,「我們把希望全壓在包順心身上是不是太冒險了點,萬一……」 「沒有萬一。」四哥停下腳步,回頭淡淡一笑,「你忘了,我們手裡還有一個李元昊?他和包順心一樣,都是我們追查空幻突破口,兩個人,不論哪一邊開口,空幻都等若完全暴露在我們的掌控中,雙管齊下,我就不信挖不出空幻的巢**!」 他大步邁出書房,抬首望向夜空中高掛的一輪殘月,心裡默默地說著。 熙芸,等我! ××××××××××××××××××× 第二天,四哥依約,陪著小公主去了玄武湖玩兒。 玄武湖是個好地方啊,煙波浩淼、天水一色,遠看似鳥翼舒展,近觀湖平如鏡;長堤之上淡柳如煙,亭台樓榭隱約其間,蒼松翠柏、嫩柳淑竹,一片綠煙繚繞,湖面涼風清拂,魚躍鳶飛,畫舫游弋,觀之心曠神怡。 「這裡就是那個……裡邊有仙山.的玄武湖麼?」湖中一艘畫舫上,一把稚嫩嬌脆的少女蠻音問道。 「是哦,玄武湖水引自鍾山北麓,三.國時吳王孫權令大將甘寧帥民夫修築宮苑後湖,這裡才初具湖泊的形態,因為當時玄武湖位於燕雀湖和宮城之北,故又名『後湖』或『北湖』,到了南北朝時,宋文帝對玄武湖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疏浚,挖出來的湖泥堆積在一起,成了露出水面的小島,其中最大的『蓬萊』,『方丈』,『瀛洲』三島,合稱『三神山』,就是民間傳說中神仙住得地方啦。」另一個比黃鶯巧囀還要甜美溫柔的聲音接道,可不正是那艷絕塵寰的天下第一名ji——南宮琴伊! 「是啊是啊。」旁邊四條眉毛的男.人飛快跟腔,「我聽人說啊,這『蓬萊』,『方丈』,『瀛洲』三島,島上碧波傍彎,垂柳依依,花團錦簇,處處勝景,亭、台、樓、閣、廳、廊、館、榭,白橋、磚塔掩映其中,綠竹裊娜,梧桐高挺,雪松如蓋,春則花柳爭艷,夏則荷田濃蔭,秋則桂子飄香,冬則梅花破玉,瑞雪飛瑤,真可謂是『名城名山擁碧水,洲嶼嫵秀唯蓬萊』啊。」一個不小心四哥又飆了回文采,換來旁邊丫頭們一眾花癡式的仰望,可小公主眼裡從來只有「玩兒」,對某人出口成詩的大才根本無視,張口就問。 「那……島上邊倒底有沒有神仙呢?」 (天啊,公主這問得也太真了吧) 祖宗八輩積了德、有幸跟在一邊伺候的龐爆菊偷.偷地想。 「有啊!有啊!當然有。」某人搶著接口,竟然是四哥。 「一會兒到了島上,我保證公主可以看到神仙!」 「喂,你別胡說。」楊排風推了他一把,眸中隱透關懷,「待.會要是找不著神仙,公主又要生氣揍你了。」 「我沒胡說!」四哥表情堅定,眼神色色地望旁邊一.瞟,「吶,琴伊姐可不就是天上仙子下凡麼?不然怎生得這麼美,這麼……」他本來要鼓動如簧之舌,好好誇一誇這些天來被他冷落的南宮mm的,不過轉念一想前幾天才和火帥姐姐私定了終身,這麼快就當著她面一個勁贊別的姑娘,那豈不是太對不起火帥姐姐了! 「啊對了。」他趕緊.扯開話題,「容……花姑娘怎麼不一起來,和本大帥哥一起游玄武湖,可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南宮琴伊白他一眼,似是有些嗔惱剛才他說的「仙子下凡」云云,不過眼賊尖的四哥還是從她白皙如玉的臉蛋上看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紅暈。 「想容妹子說她這兩天身體不適,留在台城苑將養呢,就不和我們同來了。」 「是麼?那真是遺憾。「這玄武湖上的美景,『長堤煙柳』、『後湖飛鶩』、『菱洲山嵐』、『蓬萊雲樹』、『方丈攬勝』、『瀛洲花海』,想容姑娘都沒有機會一飽眼福了。」四哥表面慨歎,心裡卻在暗罵,該死的花妖女,又給你四爺爺玩什麼把戲,要不是我今晚有……唉,一定到這騷狐狸房裡,辦死她! 「對了,大人,熙芸妹妹她有消息麼?」四哥正YY著回去怎麼「狠狠」整治花妖女,南宮琴伊突然問這麼一句,不諦是把一大盆冰水兜頭澆下去。 「有啊。」四哥平靜的回答,「不需要太久,或者明天、或者再晚一些兒,鄒姑娘就能來了,到時候琴伊姐可以和鄒姑娘還有花姑娘,在秦淮河的畫舫再比一次,彌補花魁大賽上沒有分出高下的遺憾哦∼∼」 「什麼高下之分,琴伊早已不在乎了。」溫婉嫻雅的南宮琴伊口吻淡然,磁酥酥的動聽嗓音彷彿仙氣氤氳,忽又嘴唇微抿,罕有的露出一抹淺淡輕笑,「不過……話說起來,琴伊有位久疏謀面的摯友,就住在蓬萊島上的『瀛洲花海』裡,不只生得花容月貌,出塵離俗,論及歌舞樂藝,也未必輸給琴伊和兩位妹妹呢。」 「哦,竟有這等佳人!那我是一定要——」四哥眼前一亮,差點張口把「一親芳澤」的邪念暴露了,還好及時補上句,「啊,大家也一定都想看看,是何等貌美清麗的姑娘,能得南宮大家如此盛讚,對吧?」 眾mm一致鄙視中。 畫舫駛向湖心,湖面波光瀲灩,雲光嵐影倒映湖心,不遠處的前方,洲島星布,堤橋相接,兩岸松柏蒼翠,花繁樹茂,林林蔭蔭隨風飄拂,猶如煙雲舒捲,美不勝收,簡直是一幅上天早就的美妙畫卷。 南宮琴伊在江寧有不少朋友,自然也是早到過這裡無數次滴,這次乾脆沖當起了臨時導遊,給好玩樂的小公主一路介紹。 「玄武湖既不像太湖那樣「開闊浩渺」,也不似西湖那樣「秀婉嬌柔力,玄武湖之美在於剛柔相濟,雄秀兼得,恰似一個典雅高貴、而又溫柔善良的美妙少*婦,文秀中暗藏嫵媚,剛健中隱含輕柔,讓人流連忘返。」 「在這裡,人們可以品味山、水、城、林的完美結合,可以欣賞到亭、台、樓、閣錯落的幅幅絕妙的山水畫圖卷。同時,玄武湖的美還在於因四時風景不同而給遊人不同的審美享受,春柳、夏荷、秋月、冬雲、真是其樂無窮,賞心悅目。 …… 人這一輩子,能讓南宮琴伊做一回導遊,聽著她宛若天籟的甜美聲音,做為一個男人而言,就是死也值了! 但是四哥顯然對此並不知足,同是男人,龐爆菊聽得心曠神怡,感覺連人都飛上了九霄雲外,他卻在神遊物外,心想哎呀,不會這島上真有神仙住著吧,嘿嘿,花容月貌,出塵離俗,論及歌舞樂藝,也未必輸給琴伊和兩位妹妹…… 這不就又是一個仙女姐姐嘛∼∼∼∼ 一行人上了島,陪著小公主四處游覓,放眼遠眺,「蓬萊」,「方丈」,「瀛洲」三島遙相佇立,山勢水韻盡在其中,沿途嘉木成行,花樹遍野,清溪如帶,蜿蜒於小山叢樹之間,地上生滿鮮花,兩旁柳芽舒青,柔條毿毿,充滿生意野趣。 美景麼?美!玄武湖四時景觀,絕無一同,不要說從小到大「關」在皇宮苑囿,從來不曾游覓過江南美景的小公主,就是到過江寧很多次的南宮琴伊也不自禁地沉醉於其中,唯獨四哥眼中望景,心中卻想著事。 男人嘛,哪有光看風景望了使命的。 四哥的使命,就是收遍這個天下所有的美女,但是做為一個有責任感、有報國心的好男人,他現在想的卻是夫子廟那邊的情形。 不知道包順心考慮的怎麼樣了,約好今晚再去他家外頭小巷子等的,但願他能吐露實情,但願可以就此找到失蹤的熙芸…… 大家陪著小公主開心的「玩」到中午,對娘子懷著濃濃牽掛的四哥也終於等來的夫子廟那邊的消息。 夫子廟外的包家食店,今兒照常開業,照常營生,包順心大師傅一如既往地親自動手,做面、蒸灌湯包餃、招呼客人,像昨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好,就是要這樣!包順心如果今天不開業,那麼就是重又投向了空幻,搞人間蒸發,斷掉他這邊的線索,如果開業了,卻叫徒弟代為做食,那麼就是舉棋不定,還在考慮,包順心的徒弟中有空幻安排的眼線,常客裡也有,今早他如果表現出任何一點異樣,恐怕等不到夜裡,就「被」人間蒸發了。 反倒是包順心一如往常,表現的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恰恰說明了他已經有了向欽差大人全盤交代的覺悟,這樣做是為了保護自己! 「聽著,派人……不,你親自帶人暗中保護包順心,絕不能讓他任何意外!」 四哥把匆匆趕來「匯報」的韓琦拉到一旁,低聲極其凝重地囑咐道。 「是,末將明白!」韓琦果然是雷厲風行的實幹派,一領完命轉身便走。 「還有呢!」四哥一把又把他拽回來:「通知所有在監視反賊的禁軍弟兄,今晚準備『收網』,到時候我親自去見包順心,你坐鎮府衙,負責主持抓捕行動,好好的幹,這事成了可是大一件!」 「遵命!」 ×××××××××××××× 韓琦走了,四哥心裡的石頭也落了地,那麼當然游覓風景,爽快的玩兒啊! 「蓬萊」「方丈」兩島這時候已經大致的遊覽過了全貌,沿著曲曲折折的鵝卵石路面,眾人來到一座精緻木構小橋前,遙望前面對岸,到處種著奼紫嫣紅的各色鮮花,繁英滿地,五色繽紛,花開似錦,碧浪如雲,看得眾人駐足驚歎… 天下竟有如此美景! 「這裡就是『瀛洲花海』了……」走過虹橋,置身於萬花環繞之中,清麗絕俗、宛若仙子的南宮琴伊也不禁為四周的繁麗花景而沉醉,「州上遍植櫻花,每年四月早春花開,洲上一片燦爛,稍遇風雨便落英繽紛,蔚然成景,迷人之極。此外這裡還種植了百餘種各色花木,四時八節,花果綿延,玉蘭皎潔,紅杏鬧春,繡球斗雪,海棠粉艷,紫荊紅條,金鐘飛黃,丁香馥郁,榴花似火,香風紅雨,美不勝收,故有『瀛洲花海』之名……」 「哇∼∼∼」小公主興奮的拍手跳了起來,纏著南宮琴伊問,「姐姐,好姐姐,你說島上四月花開,落英繽紛,是不是比現在還要美啊?」 「是哦,明天四月若是公主有暇,琴伊可陪公主同來。」 「好啊好啊,明年本宮一定來!」小公主高興的又蹦又跳,或許只有這時候她才真正流露出一個十三歲少女未泯童真吧。 「吶,那櫻花又是什麼?」 「櫻花是春天的象徵,每一朵都有五片粉紅色的花瓣,盛開時節花繁艷麗,滿樹爛漫,遠看輕煙似雲,近看淡紅粉紅相間,花枝映襯,美不勝收。聽說在大海那邊的扶桑國,人們最喜歡這種花了。每當春天櫻花季節展開之際,群聚於各地賞櫻名所,席坐於粉白花樹下,大家舉杯高歌,談笑春時,盡情捕捉爛漫春光。」 「那當然,櫻花是泥轟的國花嘛。」四哥小聲嘀咕了句。 「什麼『泥轟』?」小公主耳朵忒尖,大大的眼睛朝旁一掠,瞪著他問。 「『泥轟』嘛……就是扶桑話裡對他們國家的稱謂。」四哥一不小心,又稍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博學,接著彷彿被觸及了心弦似的,感歎道,「曾經有人說過,櫻花爛漫的時節,望去確也像是緋紅的輕雲,然而我確更篤信另一句……」 「落滿櫻花的阪道盡頭,是幸福!」 眾人跟隨南宮琴伊漫步穿行於爛漫花叢中,小路兩步到處是不知名的花樹,妃紅儷白,間以綠萼,含苞欲吐,冷艷浮輝,樹下細草蒙茸,甚似纖柔,分明是是在深秋時節,卻處處一片盎然春意。穿過花海深處,前方五步一橋十步一閣,柳林深處,奇石怪峰點綴其間,景色極其幽麗。 「過了那兒便是紫妍妹妹的居處了。」南宮琴伊蘭指一掠,果然千行楊柳之中,隱約擁著一幢兩層的竹樓,遠遠可見四面佳木蘢蔥,奇花閃灼,籐蘿掩映,翠竹修篁,風光更勝於一路行來的所聞所看。 「到了那兒,不要太驚訝哦。」南宮琴伊罕有的抿著一抹淑淡輕笑。 (驚訝什麼?老子見慣了美女,還會驚……)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嘀咕著的四哥還沒有嘀咕完,忽然瞪圓了眼睛,魂都看飛了! 臥了個操,這……這這這、這也太……太美了吧!!!!! 十月的深秋,竹樓之畔,近處竟是櫻花遍野! 櫻花啊,不是一株或者幾朵,是漫地的櫻花!!! 就在眾人眼前,漫野的櫻花灼灼盛開,樹樹緋雲絳雪,堆銀砌玉,絢麗奪目,望去整一片櫻的海洋,錯落有致的大片櫻瓣猶如紅浪翻流,又似白雪飄飛,更像是有如仙子慢舞時不小心而飄落人間的粉紅裙帶。 仙子……曼舞…… 櫻花從中,真的有仙子曼舞! 在那淡淡的粉色匯成縹緲的煙霞中,一抹披著素黃襦衣的窈窕儷影彷彿是夢境中的深邃幽谷來到凡間的仙子,依循著櫻花飄拂的雅韻,曼踏出行雲流水的舞步,如詩如畫,曳曳蹁躚,直同翾風回雪,款款動人。 **的雪白玉臂,渾圓的豐盈**,瑩潤的修長美腿,襯與她的翩然舞姿,竟都是如此的生輝煥彩、完美無瑕! 她那沉醉於樂舞的眼神,那如春光一樣的明麗微笑,真個眩人眼目,讓人為之心醉!現場並沒有任何的樂音旋律,她的舞純粹是隨櫻花而起,隨櫻花而動,舞出了櫻花的旖旎絢爛,舞出了大自然的活力和生機! 如果說,眼前櫻花盛開、流光溢彩的美景是一副大自然鬼斧神工而成的美麗圖畫,那她,一定就是畫中翩然起舞的仙子。 眾人的眼睛一瞬不瞬,幾乎個個看得如癡如醉,一陣清風拂過,落櫻漫撒,紛紛揚揚地落在佳人腳邊,她的衣衫也慢慢停止飄動,便如一隻雪白的天鵝在櫻花最最燦爛的一刻收起了翅膀,接著而來,便只有眾人如雷的掌聲。 一舞跳罷,她朝眾人盈盈下拜,斂衽垂首,福了半幅:「紫妍見過公主,見過天丁大人。」禮畢仰起俏臉,丹唇露出略帶羞澀的盈盈淺笑,她玉容出奇的沒施半點脂粉,然嬌容傾城,眉目如畫,比之任何濃妝艷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 四哥一看之下,登時失態,什麼見慣美女的鎮定、什麼正人君子的風儀,一瞬間,全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是、是你!」他指著近在咫尺的仙子儷人,不止聲音,連手也顫抖起來。 「那個……假的……騙我的……」 「蘇——沫——雪!」 第三百八十一章 冤屈 時近傍晚,夕陽垂落,暮色下的玄武湖猶如歡歌一日的美人,已微有了些倦怠的神色,一池蕩漾碧水收起了白日裡花團錦簇,車如流水馬如龍的歡顏,倚著雄峙的紫金山,籠著輕紗似的暮色小憩一會。夕陽在遠處起伏的黛色山巒間盤桓,有時水中倒映的是一輪紅日,有時是一池變幻著的晚霞。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的時候,一盞盞宛如明珠般的綵燈沿著湖岸散開,光暈為湖水披上了一層迷離的紗帳。 從湖心瀛洲小島駛出來的一艘花船上,爆炸似的騰起一個轟天喧嚷的男聲。 「你們要我說多少次,那個女人,就是騙我的那個……假蘇沫雪啊啊啊啊!」 四哥第n次在船艙裡狂叫。 沒有人理他,反而所有的姑娘丫頭們全都用一種非常鄙夷的目光看過來。 「哼,見到漂亮姑娘就想誣賴.人家是反賊,想抓回去了帶到自己房裡『審問』,然後對人家動手動腳往床上推麼!」小公主帶頭指著他叱道。 「就是就是,紫妍姑娘多溫柔的人.兒,怎會是反賊一夥的!」 「紫妍姐姐是小姐多年的至交,.小姐的至交一定是好人!」丫頭們緊緊地圍繞在以小公主為中心的鄙視色狼的隊伍中,一致地討伐他,尤其是小香君,嚷得最響最激憤,揮擺著小拳頭恨不得上去砸人。 「那是琴伊姐被她的偽裝騙了,我也被騙了!」四哥很.激動。 「是,你是被騙了,見別人姑娘生得貌美,就把她帶到.書房去欲行不軌結果自己被『不軌』了,可那個騙你的不是紫妍姐姐!」小香君衝他扮鬼臉、吐舌頭,還抓起一邊桌子上的小香爐想砸過來,還好被湘蘭攔住了。 「天丁大人,您是不是記錯了?」連火帥姐姐都站在.她們那邊。 「爆菊,你給我死.過來!」四哥恁地火大,閃身過去一把揪著躲在船尾不敢冒頭的龐爆菊,提著他領子把他往中間一拽,「你給我說清楚,好好說清楚,那天來、來叫門的姑娘,說要給我道歉的假的蘇沫雪,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不是啊——四哥,我已經說過很多遍的,不是她呀!真的不是呀!」龐爆菊要哭了,就這一個問題,四哥問了他十遍,他每次都照實說,每次四哥都要揍他,瞧這不,第十一遍了,還是這個問題! 「怎麼可能不是,你告訴我有個叫蘇沫雪的漂亮女人上門賠罪,我這才叫你放她進來的,你現在跟我說不是,你當我耳朵聾了還是瞎了眼!!!」 「是、是漂亮女人,可……可沒有紫妍姑娘……沒有那麼美……」 臥了個操!!! 四哥真的一肚子冤屈,屈的捶胸頓足了要,然後猛地虎軀一震,難道……感情……莫非,那一晚,她先叫別的姑娘喊開門,等混進台城苑了再換成她……我靠!這年頭會武而且武非常好的娘們就這樣多麼,三千禁軍把守的台城苑,難道是說進就進,說出就出,說換人就換人的麼 想起剛才在瀛洲花海的小樓裡,那個扮成蘇沫雪差點坑死他的紫妍——紫妍或者也是假名字,連他都被坑了,琴伊姐難道不會被坑麼!那個叫紫妍的壞女人,竟然裝作完全不認識他一樣,不光矢口否認了他的指控,還溫柔脈脈為他說話,反過來告訴眾女天丁大人定是太過操勞以致於精神不振,老眼昏花認錯了人……臥了個操,老子今年還不到十八,哪來的「老眼」,又怎麼昏花!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麼!!! 要不是在場只有龐爆菊一個肯聽他的話,要不是火帥姐姐也悄悄對他說,紫妍姑娘看起來,真的,不像壞人,要不是小公主「紫妍姐姐」「紫妍姐姐」叫得那麼親熱……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所有人都站在紫妍一邊,都質疑是他見色其心,欲行不軌,非要誣賴人家美貌姑娘,達成他的邪惡企圖!!! 「好,好啊,你們都不信我是吧,不信就不信吧,看今晚我找到找到線索、拿出鐵證,叫你們一個個啞口無言!!!」畫舫一靠岸,四哥甩下這句話就走人了,目標只有一處——包順心的家!不,是包順心家外邊的巷子,今晚一定要截住他,就是用打的、動大刑,也要把空幻的所有實情和內幕拷問出來! 老子要證明老子的清白,老子要把這個叫紫妍的女人,抓回去好好懲辦!!! ×××××××××××××××× 抱著堅定的目標和信心,四哥再次一個人上路了。 四條眉毛的他,首先快馬殺到衙門,換了一身不起眼的灰布長袍,然後告訴韓琦,通知所有盯梢中的禁軍弟兄進入抓捕前的全面預備,再然後,他貼耳對韓琦又交待了幾句,韓琦領命而去,他呢,一個人,返身進了大牢。 咦,不是去找包順心麼? ——找個球的蛋吶,包順心的食店要等亥時才關門,現在連戌時都還沒到呢,四哥餓著肚子、飯也沒吃,難道跑去蹲牆角找罪受啊啊啊啊! 飯嘛,在衙門裡吃就可以了,四哥一向是個樸素的人,雖然身居高位,還靠賣香水、搞文化產業撈……賺了很多很多的銀子,可是日常用膳從來不需要什麼山珍海味,甚至連大米飯都可以不吃,抓張大餅子就可以邊吃邊做事了。 大餅子香啊,大餅子好,別看只要幾文錢一張,可是吃起來味道一點不輸給什麼燕窩鮑翅熊掌,尤其當你吃著,大口大口的吃,吃得津津有味,不亦樂乎,而你對面的男人,已經整整兩頓沒有丁點東西下過肚子,那這大餅子吃起來真的是比山珍海味,還要好吃一千倍啊啊啊啊啊! 是滴,四哥現在拿著的大餅子,吃起來就是山珍海味比還要好吃一千倍! 「龐四,你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拿餓飯這招來對付本世子!你以為我李元昊,為了吃一個大餅子就會什麼都告訴你麼!!!」隔著粗粗的鐵柵欄,李元昊切斯底裡的咆哮著。四天了,這已經是他被關進大牢的第四天了,不算那個叫了一宿都沒人應的灰暗夜晚,他已經在江寧府的地牢呆了四天了,四天來他過的連狗都不如,狗餓了,叫喚兩聲,養狗的人就會拿狗食來;他呢?他餓了,想吃,喊死都沒人應!非要等到肚子咕咕叫了,才會有獄卒把食籃丟他面前。 但其實對於國際友人,四哥一向是非常客氣而且禮待的,而且也吩咐看管李元昊的禁軍將士們對他也要非常客氣而且禮待,禮待嘛,那送的食物絕對要按招待外賓最高標準,每一頓要有專人驗毒,就是找個人吃一口,等幾個時辰沒中毒沒死,食物沒問題,才給李元昊送去,那所以送的晚,是為了李大世子安全著想。 至於今天沒人送飯要李元昊餓肚子,那其實也不是四哥故意要整他,怎麼說呢,今晚不是要收網、要嚴打麼,大部分的禁軍、包括送飯的那個都被臨時徵調去準備抓人了,沒空給咱李大世子送飯了呀。四哥回到衙門,自個兒要開吃的時候才想起來這個極其嚴重的問題,連忙帶著餅子進來慰問了。 「哎,李世子,不要這樣說嘛,今兒忘了送飯,是我的錯,這不,兄弟帶著大餅子看你來啦,來來來,大家一起吃,不要客氣嘛。」四哥多道理義的人吶,左手拿著一塊自己啃,右手遞過去給李元昊,李元昊怔了一下,不接。 「怎麼,世子怕我下毒?」四哥眉眼一挑,伸過去的手收回來,在餅子上大大的咬了一口,咬得李元昊心都在跳啊,媽的,他多吃一口,自己不是更要餓!身子一晃,撲過去抵著牢門,憑著他多年狩獵練成的敏銳眼力和手風,一把從四哥手裡奪了大餅子回來,張口開啃。 兩個人一邊吃餅,一邊有了如下的對話。 「天丁大人,這餅子……味道不錯啊,是哪家名廚做的?」 「名廚?街口張大師傅餅攤子五文錢一個不加蛋的餅,我也會做啊。」 「……那為何這般味美。」 「世子餓了,當然什麼都好吃,這就好比把叫皇上出去做一天苦工,做完了給他一碗白粥加鹹菜,皇上也一定會說好吃的。」 「是麼?」 「世子不信?那麼敢問世子,以前大餅子這種東西,世子愛吃麼?」 「我堂堂西夏世子,怎麼能吃大餅子……」 「皇上天子,坐擁四海,又怎看得起一碗白粥鹹菜呢,可是世子知不知道,這個天下有多少人為了每頓能吃一張大餅子,或者是一碗白粥鹹菜,而在拚命勞作,又有多少人吃著山珍海味還不知足,甚至有人還想給自己弄御膳……」 「你倒底想說什麼?」李元昊吃餅的嘴一停,濃眉下箕張的怒目冷瞪著他。 「我只想告訴世子,比起那些拚命勞作只為了全家能夠吃上大餅子和白粥鹹菜的人,生下來就有山珍海味、享之不盡的世子您,該知足了!」嚥下去最後一口餅,四哥猛地抬頭起來,迎上他警覺的眼神,「御膳不是人人都能吃上的,尤其想要天天吃、頓頓吃的人,可能到最後連大餅子和白粥鹹菜都奢求不上了!」 奢求不上了——求不上了——不上了——上了——了! 回音在幽深的大牢中響震不休,伴隨著的是李元昊陰沉陰沉的臉色。 「我再問世子一遍,最後一遍。」四哥站了起來,走到牢門前,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臉,「那串『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世子倒底是從哪兒得來的。」 李元昊閉上了眼睛,鬍子拉扎的臉**了幾下,彷彿做著劇烈的心理鬥爭,猛地,他雙眼一開,邪芒灼閃,丟出來的仍是三個字。 不——知——道! 李元昊喪心病狂地拒絕了四哥給他的最後機會,滿以為對方一定怒不可遏,孰料四哥竟然摸著那兩撇粘上去的小鬍子,哈哈一笑:「好啊,果然不愧是李元昊,要是真的三言兩語就說服了你,那才真的不配做我認可了的對手呢。」 他越是平靜,李元昊越是感覺到一種被人看輕漠視的強烈羞辱,「啪」地把手裡還剩下最後一口大餅子往地上狠狠一摔,狂笑道:「是啊,姓鄒的女人是我抓得呀,哈哈哈啊,真不愧是你們大宋朝的花魁啊,脫光了看那可真是盡態極妍,花容月貌,落雁沉魚,蘭質蕙心,明眸皓齒,靡顏膩理,曲眉豐頰,真是人間極品,天生玩物,不好好調教一番,本世子真的是白活……」也虧得他這時候還能飆出一大堆不知道什麼地方的抄襲來的四字成語試圖激怒四哥,可他越是這麼瘋狂地叫囂、瘋狂地威脅,越暴露了,鄒熙芸根本不在他的手裡。 「對,你是白活了。」四哥不客氣的截斷他,「看看,看看,這都睜著眼睛說胡話沒得治了,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死了好,死了早升天,也早投胎嘛!」 「信不信由你,姓鄒的美人兒雖然本世子忍著沒玩兒,可總有一天……哼!」李元昊說到一般忽然頓住,即使激怒中仍識破了四哥的激將之計,桀驁的一甩頭,目中又露出那不可一世的張狂,「姓龐的,那鄒姑娘在哪兒,本世子知道,可本世子就是不說,怎麼地啊,有本事你殺了我呀?殺了我呀?」 他拿準了龐昱沒膽子要他腦袋,叫囂的非常狂妄。 他狂,四哥卻在笑。 「放心,怎麼說我和世子也是有交情的人,世子在廬州放得那一把火,不燒回來先我是絕對不會殺你的,要殺你的……呵呵呵。」 「是空幻。」 「你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喏,。」四哥從懷裡掏出一卷東西,扔到李元昊面前。 李元昊撿起來打開一看,裡面密密麻麻寫著不少東西,多半是一個地址,後邊附著人命,有幾處還是他到江寧之後,去過的和空幻聯絡見面的地方。 「這些呢,是空幻在江寧城大大小小的秘密分部和聯絡點,後邊的人名則是這些秘密分部和聯絡點的成員。」四哥眨眨眼,衝他笑笑,「今晚,我的人會開始收網,把這點地方一個不留的全部查抄。另外我查過了,裡邊有幾處是你世子抵達江寧以來曾經去過的地方……嗯,就從這些地方開始吧,一處處的仔細差,托世子您的福,抓到的恐怕不不光是小魚哦。」 空幻和黨項世子聯絡街頭的地方,當然不會只是一般的據點,從那裡開始「收割」……抓到的恐怕還真是空幻裡非同一般的人物,當然這和他李元昊沒多大干係,空幻損失了人手才好呢,才會更加樂意的同他們黨項族合作,但是四哥接下來一句話卻讓他面色大變,短短的一句話。 「然後世子可以出去了。」 「出去……啊,你什麼意思?」李元昊猛地一凜,眼中已經有了驚懼。 四哥和藹的笑笑:「沒什麼意思啊,就是放了世子,世子自由啦。」 「你……你這是害我!」李元昊跳了起來,搖著鐵柵欄吼道,「你想讓空幻以為,是我向你投誠,洩露了他們據點的消息!」 「哎呀——是子可真聰明。」四哥笑得更加燦爛了,「嗯,我還是覺得,做人不能太心狠,我們掌握資料的空幻的幾十個據點暗樁,就不要一網打盡全抄了,也給人家一點跑路的機會嘛,就把世子到過的幾個地方……全拿下!」 李元昊氣得白眼直翻,忽然驚問:「等一等,你怎麼知道我去過哪些地方?」 「這還不簡單,我對蘇奴兒說,你家主子快給餓死了,想我給你家主子帶大餅子麼,蘇奴兒當然說想啊。那所以了,我對蘇將軍說,只要你把你家世子到了江寧之後,凡是去過所有地方都告訴我,我就給你家主子帶大餅子吃啊。」 「這蘇將軍呢,人是忠心耿耿,可腦子就有點不太靈光了,生恐他主子餓死就什麼都說了,還跪下來拉著抱著我的腿,哭著求我趕緊給他主子送餅去。其實我怎麼敢餓死世子你呢?世子的身份這麼尊貴,搞不好還是未來的西夏景宗,我錯關了世子心裡真的好生好生過意不去啊!這不最遲明天,世子您就可以風風光光的出獄了,我還要在雲伊樓大擺宴席,請世子玩姑娘玩個痛快呢,啊哈哈哈哈哈哈!」四哥笑得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對比李元昊暴怒的得幾乎扭曲的臉,十倍地報復了當年在廬州的火燒之仇! 李元昊背脊發冷,渾身冰涼,只覺得從當初被關進大牢起——不,應該是在宴會上開始,他就已經墮入了龐昱的算計之中,一個個的陷阱挖好了,等著他來踩,一個個的陰謀詭計,就是為了整他!!! 窩囊的是,他明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明知道要背上一個老大老大的黑鍋,卻只能跟著傻子一樣的蹲在這裡,等著黑鍋砸下來! 「李元昊,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念珠的事情你說不說?」看吶,多仁義的四哥呀,都這個時候了,還給他機會。 「我——不——說!」李元昊像頭髮瘋的猛獅,拚命的搖著柵欄。 「好,既然世子和我沒話說,那麼就等空幻的殺手提著刀子和毒藥來和世子慢慢『談』吧。」四哥拍拍手站起來,轉身,走人,找包順心去也。 第三百八十二章 花海雙姝 亥時,夜已深。 遠離秦淮河的城北民巷裡,一如往常籠罩著夜幕中。 天,依然還是那個天,月亮也照舊還是那個月亮,只不過在天和月亮的下頭,多了一團團深霾的烏雲! 烏雲閉月,不祥之兆啊,但四哥卻堅信,這是黎明來臨前的黑暗,最多等到明早,不,或者再過一兩個時辰,就可以看到勝利的曙光。 江南鼎定,只在今晚!!! 依然是四條眉毛,卻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灰布長袍,四哥以一種平凡的、絕不惹人注目的步姿,沿著城北民巷的小道,直奔包順心家。 夜很黑,深濃的陰霾籠罩四野,如果不是靠當年勤練而成的真.騎兵退散、有碼勝**之眼,走在這片阡陌縱橫、各色民房鱗次櫛比的老街巷子裡,光是沿途這一個又一個的轉彎,就夠轉的人顛三倒四了。 四哥沒有轉的顛三倒四,而.是很快地到了昨天等著包順心的地方。 那地方,現在沒人。 ——他走到很近,才就著微弱的星光.看出來,就在這時,空中黑影一閃,兩道迅捷無倫的身影從旁邊牆上躍下,別在腰間的兵刃寒光湛湛! 「少主!」兩個身影一齊伏跪在地,.既不是空幻的殺手,也非禁軍的兵士,而是四哥臨刑前軟磨硬泡、厚著臉皮從黑心老爹那裡「要」來的兩名「飛羽」高手,本來是作為最後關頭的秘密武器,可是現在龍五另有要事交辦、火帥姐姐又要貼身保護小公主,韓琦嘛還得主持收網嚴打,沒奈何,只好暫時動用這二人了,畢竟包順心的事情是絕對機密,還是用太師府自己的人來辦更加放心。 「包順心回來了麼?」 「回來了,約莫一刻鐘前進的門。」 「這期間沒有別人再進」 「沒有。」 「確定?」 「少主放心,我倆一直在暗中盯梢,包順心之後確實.無人進了他的屋子,除非……除非是鳳凰洲襲駕時的女刺客那樣的絕世高手,否則絕不能瞞過我二人的耳目。」他說得女刺客當然是神仙姐姐,一人一劍殺得滿京高手面無血色,要不是天下第一神箭穆桂英冷箭偷襲,估計那一晚連楊家軍不可戰勝的神話都破了。 唉,神仙姐姐……春滿園一別,不知她現在好麼,穆桂英.偷襲的那一箭也不知道有沒有落下病根……唔,真的有些兒想他了…… 四哥心中一陣激盪,好不容易壓制住對神仙姐.姐的掛念,大步要往包順心家去,「飛羽」二人齊聲道:「少主,我們陪你同去吧。」 「不,我和包順心.說好了今天一個人來找他的,大丈夫就要言而有信,你們在外邊守著,別讓驚動了左右鄰里就成。」 「可是您的安全……」 「安全?這個世上,能要我命的人還不存在。」四哥自信一笑,施施然地去了,空中還殘留了他後邊嘀咕的半句「……除非是女人,除非在床上。」 ×××××××××××××××× 夫子廟食神包順心的房子,就是一棟普普通通的民宅,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四哥絕不敢相信,昔日的南唐御廚、三代領著空幻不菲「月銀」的包家竟然住得是這樣一處破敗的地方! 殘破的磚瓦、老舊的土牆,還有屋裡昏黃的燈光……一種悲涼落寞的異樣感覺彷彿在空氣中瀰漫。四哥是走大門進來的,夜很靜,光是推開院子前那扇老舊木門的聲音,裡邊的包順心應該就能聽到,可是直到他走進了,走到屋子門前。 裡邊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奇怪了,燈是開著的呀,包大師傅應該在,怎會……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飛羽」說除了包順心以外沒有人進去過,那他絕對相信,裡邊不可能還有別的人。 「包大師傅,包大師傅!是我,我來了!」 他連著喊了兩遍,沒有任何回音。 沒有任何猶豫,他果斷地推了開門,然後下一秒,瞳孔暴張! ××××××××××××××××× 夜已深,瀛洲島上,櫻花海中,夜幕掩映下的竹樓裡,猶自亮著燈光。 透過鏤空的的雕花門牖往裡邊瞧,房內四壁竟全是白玉嵌鑲而成,佈置著繡墩鏡台,懸衣長櫃,還有一張四腳的圓桌,材質非金(屬)非木,倒像是以整大塊的海底寒玉雕琢而成,再往裡邊是見一張紫檀龍鳳榻,金鏤被褥,毛皮帷幕。整個房間散發著幽香,聞之異常舒服美暢,一望便知正是紫妍姑娘的內寢香閣。 送走了南宮琴伊一行的紫妍,這時剛洗畢一個玫瑰香浴,雪白的輕紗睡衣襯著她光艷迷人的肌膚,猶如白衣仙姬,風姿綽約,一頭漆黑光亮的青絲就那麼輕輕匝成一束,連綁在發端的絲帶也是潔白無比。更遑論她曼妙纖柔的動人體態,盈盈可握的玉軟纖腰,還有胸前一對飽滿的豐挺**…… 大有仙姬降世、洛神再生之態! 她就那麼坐在床邊,輕輕的褪去羅衣,外罩的飄飄落地,現出一對白玉似的玲瓏藕臂,人道是仙姿玉質,肌香體輕,用來容易她當真再委實貼切不過。 紫妍的一雙膚嫩玉手,繞到頸後把束髮解開,柔順的長髮如瀑布般飛散開來,把她的姱容更襯托得美艷無方,偶一轉過臉來,但見她柳眉含翠,星眸如波,唇檀凝朱,鼻如玉琢,當真美得勾魂攝魄,叫人難以自控。 一向以正人君子的超凡定力而「遍閱」花叢、一次也沒栽過的四哥,那一晚就是被她的似玉如花,儀靜體閒的氣質儀容所蒙蔽,幾乎神魂顛倒,方寸紊亂,最後中了這女人的圈套,差些兒被誣為奸屍兇犯…… 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這句話海真是很對啊。 望著對面鏡中自己的嬌艷容顏,紫妍勾起一抹輕柔巧笑,掀開繡榻上的錦被,抬起粉酥酥的一隻足踝就要穿入裡邊。 忽然,她的動作停住了,姣好的柳眉微顰起來,低叱一聲。 「誰?」 「亥時才一過,就要睡了麼?」另一把嬌媚糯甜的聲音在窗外響起。 睡榻上的紫妍鳳眸一冷,別轉過嬌軀望向閨房門口的珠簾。 「嘩——」竹簾往兩邊拂散開來,卻非單純地被人力掀開,而是彷彿受到內勁的轟擊,串接珍珠的絲線瞬間炸成千萬碎段,一顆顆的珍珠卻分毫無損,同一時間從口中墜落,嘩嘩嘩的彷彿瀑布洩地。 香閨被人擅闖,而且一進門就毀了她價值千金的合浦珠簾,紫妍的臉色卻並無多少慍惱,反而玉容綻出一絲俏笑。 在她俏笑著的觀望中,一條修長潤質的**跨進檻來,蓮足尚未落地,足下散落的珍珠像是受到某種奇異力量的牽引,自動往兩旁滾落,等到「叩」的一聲紅酥酥的繡鞋兒踩在木地板上,漫地珍珠剛好環在周圍,彷彿踏著一層晶亮銀雪。 在搖曳的燭火下看來,粉光緻緻美腿膚質滑膩、酥白耀眼,小腿的肌肉結實有力,大腿卻極豐潤,充滿了女性的嫵媚誘惑,而且長得不可思議——不僅是比例,這條腿子本身便十分勻長,腿根幾與尋常女子的腰際相齊,照此推算美腿的主人便是和四哥同站一列,想也只比他掠低許寸。 骨架高挑的女子,肌膚通常略微粗糙,但進門的這位窈窕女郎卻無此缺陷,順著小巧足踝往上,每一處每一寸的都是肌膚吹彈可破,直如鮮切的水梨,膚質爽潤,通透處竟似有沁水之感,剔瑩白淨,這也虧得是在女人的香閨,虧得裡邊是仙姿佚貌的紫妍,不然光是邁入這一條白生生的右腿,便是在秦淮河的花船上同為女人的那些姑娘見了一樣要為之屏息,當場聲聞俱失,只餘一片心跳怦然。 繞過擋在入口處的鑲玉屏風,她終於走出了珍珠暈彩的環繞,依然是一條美腿先踏出來,趾尖稍一用力,重心前移,彷彿粉雕玉琢的小腿隨之虯緊,膝彎腿筋拉直,若隱若現的大腿亦繃出結實的肌肉線條,宛若雌羚飛蹬……之所以如此清楚,乃因她嬌媚的身子幾無遮掩,女子慣著的褌褲、裙襪等,在她身上付之闕如,僅僅一件貼身小衣裹著一雙蜜瓜似的飽脹**,兩團雪白半球、蠻腰玉臍悉數裸裎,腰身下前後雖有兩片裙紗,行走間腿根若隱若現,比裸身更加引人遐思,連玉足踏著的繡鞋,也是一個字「露」,跟高而前低,腳掌下傾,腳面僅以側帶繫起,雪白的玉趾、飽滿的腳背、渾圓的踝骨,乃至腳跟無一不露,形同裸足。 世上美女,敢這樣穿衣服的,有也只有一個人。 ——花想容。 「好久不見了呢。」花想容輕車熟路的走進香閨裡,俏臉掛著嬌嫵的媚笑。 「是啊,好久不見了。」床頭的紫妍抿著紅艷的嘴唇,還以一笑。 雙姝對望,明眸同時掠過一閃即逝的陰冷。 「除了在瀛洲小島上逗弄櫻花,你好像還做了不少事情。」 「彼此彼此,你『做』的也不少啊,而且……」紫妍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花姊姊好像肝火很大,也不知是哪個不開眼的男人得罪了姊姊,要姊姊到小妹這裡來撒氣呢,進門就毀了人家的珠簾,是不是連小妹的香閨也想拆了給姊姊順氣?」她說話不但語聲緩慢,且異常輕柔,不時中輟一下,夾雜著低微的歎息,讓人聽來,更覺娓娓動聽,稍一不查恐便又要沉淪其中。 花想容是勾引人的行家,行家中的行家,自然不會被她言語所惑,水汪汪美眸滴溜一轉,道:「是啊,我是生氣,生氣,進來可廢了姊姊不少夫。」 「你毀了我的櫻花?」紫妍變了臉色,一改她之前的靜淑輕柔,彷彿小樓外那滿樹櫻花是她做為女人不可觸碰的逆鱗。 「是啊,妹妹在洗花瓣浴的時候,外邊的櫻花樂舞陣被姊姊毀的一棵不剩。」花想容「噗哧」笑了出來,眼角眉梢掩不住桃花似的婉媚,「哎呀,姊姊下手太重,忘了給妹妹那些從扶桑帶來的寒緋櫻了,咯咯咯咯——」 紫妍咬著如軟熟櫻桃般的豐潤唇珠,兩道未施黛青的淡淡彎眉微擰一勾:「姊姊今晚登門,莫非是故意找茬來了?」 「哪裡——姊姊這是許久未到瀛洲花海中來了,想和妹妹敘敘話。」花想容微聳肩胛,俏臉上露出個可令任何男人意亂神迷的嬌憨表情,彷彿剛才的辣手毀花之舉只是大姊姊不經意的一個小小惡作劇。 紫妍生平最愛櫻花,怎肯輕易嚥下這口氣,擰著柳眉定定地瞧他好半晌,忽然竟花技亂顫的嬌笑起來:「姊姊該不會是聽聞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耍了那個廢物沒用的男人,心中不忿,特地趕來給他報仇的吧。」說著又「噗哧」掩口,在明麗月輝的映照下,瑤鼻、櫻口、柳眉、烏髮……鍾天地靈蘊而成的秀美姿容,更顯得花嬌月艷,玉潤珠明,分外惹人遐思。 花想容「嗤」地一笑:妹妹真會瞎想,那個廢物不中用的男人和姊姊有什麼干係?姊姊來是……」 「是麼?」紫妍娉娉婷婷地從床第站起,眸裡閃著慧黠的光,「姊姊在廬州不惜大動真力、寧忍火灼之痛也要掀鐵罩的救那小子,還說和他沒有干係?」 「你和李元昊勾搭在一起?」這一次輪到花想容色變了。 「姊姊先回答我!」紫妍走到梳妝台畔,倚鏡斜坐,右腿輕輕疊上左膝,翹起一隻巧致的渾圓裸足,這個旁人做來稍嫌無禮的動作,在她而言加倍襯得腰如約素,體態極美,更有股說不出的雅致秀麗。 花想容掩唇媚笑,無可無不可的道:「是啊,姊姊是救了他,可那不過是他還有利用的價值,就這麼被燒死了未免太可惜,姊姊可還指著這人南下替姐姐……嗯,把姊姊失去的東西拿回來,再拿來討好姊姊。」 「是麼,姊姊為了這個廢物沒用的男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呢,咯咯咯咯!」紫妍笑得花枝亂顫,就像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事,一股蘭蔻般的淡雅香芬隨著她yu體的起伏瀰散開來,被室中燃著的燭火一蒸益發的馥郁撩人。 「你還有臉笑?」花想容哼的一聲,目露輕鄙,「堂堂的扶桑國公主,竟然和一個沒教養的黨項蠻子勾搭,要是傳回給天皇知道……」 「姊姊身為苗疆聖女,都能投身***,到楚館青樓去勾引男人,妹妹就不能暫時找個合作的盟友麼,再說了,那李元昊迄今連妹子的小手兒都還沒碰過……啊,姊姊不會是自己和那個廢物沒用的男人『做』過了什麼,就覺得妹妹也……」她秋波一轉,抿著紅潤潤的嘴唇揶揄道,「好姊姊呵,都說這女人一輩子最最忘不了的奪了自己紅丸的男人,那姊姊的這一縷情思不是要繫在那個好色又無用的龐四身上,要是妹妹多個心眼兒派人到苗疆給四大長老說一聲,就說姊姊決心跟著他過一輩子,不回三聖崖做聖女了……姊姊猜他會被用哪種蠱蟲毒死呢?」 「是啊,姊姊就是喜歡……好喜歡逗他呢,那又怎樣?」花想容故意不理會她的恫嚇,「妹妹要不要同來,和姊姊一起試試大被同眠、兩女侍一夫的**情味?」濕潤的杏眸瞇成了細細兩彎,眼角直欲滴出水來。 「好姊姊,你省省吧。」紫妍雍容一笑,抬手整了整披散垂落的烏亮青絲,「你我都是女人,姊姊的『玄女蝕魂**』對我不管用的。」 「那妹妹又何必暗中發動『奈落見之術』,想以扶桑皇室的獨門幻術把姊姊留下來呢。」花想容美眸滴溜溜一勾,隨意揮了揮他羊脂瑩玉般的膚嫩纖手,嫵媚玉顏俏笑依舊,室中蘭蔻般的馥郁香芬卻已揮發的點滴不剩。 「是姊姊先毀了人家最愛的櫻花,妹妹總該投桃報李,還姐姐點什麼吧。」把戲被揭,紫妍一無懊惱,反而賭氣似的掠起紅唇,「許久不見,姐姐的武好像又精進了呢,舉手投足便破了人家的幻術。」 「妹妹也一樣,剛才不過才使了三四成的手段,要是換成『千幻冰雲』,恐怕不把你這小樓拆了,姊姊未必破的了呢。」 「這裡可是妹妹的家,妹妹怎忍心毀了它。」紫妍慵懶地倚著妝台,依然是那副宛若出塵的仙子嬌姿。 「姊姊。」 「嗯?」 「姊姊今晚來,是勸我收手的吧,只要我不同『那些人』合作,姓龐的小子平定了江南,大宋熬過這一段艱險,以姓龐的小子在大宋朝廷的地位,以姊姊和他的『關係』,苗疆縱再有意圖不軌之人聯結外族,意欲作亂,姊姊也不必再憂慮他們詭計得逞,族中的父老姐妹慘受欺凌了吧。」 「那麼妹妹肯不肯收手呢?」 「姊姊的父老姐妹不用受苦,那麼我們扶桑呢?契丹、儂侗、黨項、空幻還有我們共滅大宋,分到的一杯羹難道姊姊賠我?」紫妍陡地站了起來,嬌秀身子擰著似是噴薄欲出的怒念,彎彎柳眉下一雙俏眼精光閃爍,冷厲無比。 「怎麼?妹妹不肯?」花想容嬌嫵的媚笑乍然一凝,紅酥手上被鳳仙花汁浸染的銳利五指在***下閃著凜凜寒光,「那姐姐只好不念舊情,動手……」 「姊姊要殺我,妹妹絕不反抗。」紫妍蓮足微擺,出人意料地往前迎上。 「不過有姊姊殺我的夫,恐怕另一個人也死了。」 「誰?」 「自然是姊姊在乎的男人,城北民巷,前門胡同,姊姊若是去得晚些兒,恐怕只能給他收屍了……」紫妍如夢似幻的輕柔呢音方從檀口吐出,花想容俏臉如冰,忽地蓮足一踏,迅捷無倫地往後飄退,跌宕起伏的腰身曲線就那麼倏忽消沒在黑暗裡,只餘嬌媚中隱透殺氣的聲音遙傳回來,像隆冬的寒風吹進紫妍耳內。 「他要是傷了一根頭髮,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師妹。」 第三百八十三章 重逢,神仙姐姐 沒有任何猶豫,四哥果斷地推了包順心家的大門,然後下一秒,瞳孔暴張!彷彿是被斜旯裡突然刺出來的一柄利劍,洞穿了他的胸膛。 是的,四哥現在的感覺,真真就如同胸口被一劍洞穿了一樣,因為就在他前邊不到一丈遠的地方,包順心——準確說來是包順心的屍體,就那麼直挺挺地吊在房樑上垂下來的一根粗麻繩上,早已斷氣多時。 包順心自殺了,還是上吊死的! 怎會這樣!!! 他愣在當場,難以置信看到的一切。 整整一天沒有任何異樣的包順心,竟然選擇了自殺,拿一根麻繩結束了生命,他不要自己的兒子,不要自己的家了麼 在包順心屍體的腳下,看到了一封遺書。 遺書!!! 他俯身,去撿,手伸到一半,停住了。 這個詭異的年代,會武而且武好的女人那麼多,就跟那啥……武俠小說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主角不會武,天知道遺書會不會也被人動了動腳。 他反手抽出魚腸劍,小心翼翼地把遺書挑起來,對著燭光仔細看了一會兒,再三確認沒有毒粉之類的東西附著在外頭,這才用刀尖把信封割開,取出來裡邊密密麻麻寫了兩張紙的遺書。 字,的的確確是包順心的字,.司馬池送來的卷宗裡有附帶包順心採購食材的簽單,他認識;紙,也是包順心慣用的那種低價貨——包順心的小店除了記記帳就是列好做面做餡料需要的材料讓徒弟去買,紙用最便宜的就夠了。 ——對上了這兩點,遺書絕對是包順.心的親筆,不會有錯。 四哥這才攤開細看,果然如他.所料,包順心的遺書中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他們包家祖上歷代真的都是南唐皇室的御廚! 整整兩大張紙的遺書,意思歸納起來大致是:包順.心一家歷代都是南唐皇室的御廚,包順心的祖父包榮生,曾被同僚陷害在御膳中下毒意欲毒殺皇太后,得蒙後主仁義赦免、這才保住了一家大小的性命。包榮生感念後主恩德,南唐覆亡後攜三子兩女毅然投身空幻,五十餘年來包家三代四十餘人為復國大計前後奔走,唯獨他包順心這個不孝子,背離了祖宗教誨,多年來非但不為組織效力盡忠,如今反而還被他說服,決心把家族所有成員的身份和知曉的空幻的內情悉數交待……包順心愧對列祖列宗,自覺無顏苟活於世,遂決定在將所有關於空幻的訊息全部錄下,掩埋妥當後,上吊自縊,到九泉之下去向列祖列宗謝罪。 遺書末尾,包順心再三懇求,希望天丁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追究愛子的連作之罪(造反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唉,包大師傅,你這又是何苦啊! 天丁大人仰天長歎,把包順心的屍體從樑上解.下,這位一生精研廚藝、為了夫子廟外的遊人可以吃上一碗正宗熏魚銀絲面堅持不懈地在小店守護三十年的民間食神,此時仍是睜著眼睛,縱已斷氣多時目中仍殘留著對人世的留戀。 四哥知道他牽掛的、放不下的是什麼。 「包師傅,您放心.好了,令郎從現在起就是我龐四的門生,他的成家立業、他的這一輩子就交給我吧,別的我不敢放言,但至少做為一個讀書人,他該得的東西絕對不會少,至少沒有人,敢隨便給他扣上反賊親眷的罪名!」 天丁大人伸出手,緩緩為包順心抹上他眷戀塵世的眼睛,默默地哀悼了一會,這才站起身,走進了裡屋。 裡邊是包順心的臥室,也是他珍而重之地藏起愛妻遺物——那一串她生前最喜歡的緋玉吊墜的地方,對,就床西邊往左數第五快青磚下頭,包順心把錄下的關於空幻的一切資料也都掩埋在那裡。 因為有卷宗裡記載的詳細資料、甚至連這間房子內部的草圖都畫明白了,天丁大人毫不費力的找到了那地方,然後迫切地想知道關於空幻高層的訊息,查出他們的巢**,早一刻、哪怕早一秒找到熙芸也好的他,想都不想…… 就去翻磚了。 人,往往一激動就大意,一大意了,就要出事。 青磚掀開的剎那——準確說是剛剛打開一角,就一腳,突聽「崩」的一聲輕響,整塊青磚炸裂開來,七八點閃著湛藍(淬有劇毒)的寒星暴射而出,飛旋著打向他的咽喉!青磚下頭埋的竟不是什麼資料、也沒有包順心亡妻的玉墜,而是筒極厲害的機簧暗器!四哥大意之下,毫無防備的掀開青磚,暗器距離他的臉。 還不到兩尺! 兩尺間的距離.閃電般的速度,絕對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情況,算計的分毫不差的陰謀,還有七根見血封喉的毒針! 天丁大人這次已死定了!無論誰在這種情況下,都已死定了!這樣的距離,這樣的速度,這樣的暗器,天上地下,絕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躲過去.這一次暗算,顯然已經過深思熟慮,不但已十拿九穩,簡直已萬無一失! 不要說他根本不會武,就算是他會,而且還很厲害,就算葉孤城是真的葉孤城,再加上展昭、白玉堂、龍五還有火帥姐姐都在這裡,也決計沒有辦法幫他擋下這些挨上了哪怕一針就必死無疑的凶毒暗器!!! 現在的天丁大人,雖然coS了四條眉毛,可他終歸不是陸小鳳,更加沒有保命的靈犀一指,所有從他掀開青磚暗器發動的一刻,就注定了—— 他必死無疑! 這是一個天大的陰謀,先刻意偽裝出包順心自縊而死的假象——不,包順心或許真的是自縊而死,甚至遺書也是真的,只不過是埋……連埋都可以真的! 「飛羽」的二人沒有看見誰進來,但是這是一樁四五十年的老宅,包順心的祖父、父親,又都是空幻的鐵桿死忠,說不定院子裡就有什麼地道、暗門,可以供人出入,也可以對方老早老早在他們還沒有開始盯梢這裡的時候就埋伏起來,等包順心回家,埋好了手書,自縊死了,再把東西換成這致人死命的凶毒暗器!!! 暗器已經發動,殺機雷霆萬鈞,這一刻,就算是匆忙從瀛洲小道離開飛奔而來的花想容及時趕到,也絕對救不下他。 難道四哥就這麼死了?難道天下第一丁的傳說就這樣爛尾 四哥的手有多長?一尺多兩尺不到,就算他遠遠站著伸長了手去掀青磚,這麼短的距離、以暗器的速度也不過只是一眨眼的夫而言。 一眨眼的夫,四哥就要死。 但就是這一眨眼的夫,奔向天丁大人的七點寒星。 停滯在了空中! 對,你沒有聽錯、也沒有看錯,要他名的那七根銀針,彷彿受到一股無可抗拒的神奇力量的控制和牽引,就那麼停滯在了空中。 不對,與其說是停滯,倒不如說是「凍」,凍在了空中,七根淬著劇毒的銀針連同空氣裡的稀薄水分在離龐昱咽喉還有數寸遠的距離內,被生生凍成了一圈圈冰柱,憑空抵消了這絕對致命的一擊! 四哥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鏗啷!」一聲青光炸碎,裂冰迸散如雨,跌落遍地,七根銀針更是碎的連齏粉也不剩。 死裡逃生的四哥怔在當場,原因非是鬼門關前走得這一遭太過驚悚,而是他猛地憶起,普天之下有這等凝氣成冰的絕世神、而且操縱如意,輕鬆便將激射而出的奪命銀針截下的,有而且只有一個人! 懷著緊張、激動、興奮、狂喜,種種摻雜一起的複雜心情,四哥猛然轉過身去,赫然,窗外寧謐幽深的月光下,一道絕塵離俗的身影婀娜俏立在院中,眉如遠山,目似秋水,白衣勝雪,淡雅如仙,冰藍色的薄腮旁,幾絡青絲在寒風中輕輕飛舞,彷彿月宮裡的仙子降臨凡塵!不,不是什麼「彷彿」,她那淡雅清麗的風姿,她那不染纖塵的儀韻,還有那艷冠終生、傾倒天下的美麗,分明就是月宮中的嫦娥仙子! 「神仙姐姐!」四哥激動的喊了出來。 滿以為這會是一個激動人心的重逢場面,就像是那個誰和他的仙子姐姐歷經磨難、終於在約下重逢時一樣。 「姐姐,你到哪兒去了?我可想死你了!」摟住仙子的嬌軀,光滑細嫩,膚若凝脂,實在是天堂般的享受,他將頭埋在仙子姐姐胸前,甜言蜜語張嘴就來。 仙子姐姐臉頰嫣紅,脈脈望著他,一隻溫暖的小手緊緊握住了他手掌,柔唇輕啟動情地道:「好弟弟,姐姐也想你啊,姐姐會永遠守在你身邊,和你不離不棄、生死與共!」月下的仙子姐姐紅唇素面、冰肌玉顏,雙眸裡泛起水一般溫柔的波瀾,靜靜望住他,銀色地月光照耀著她絕世無雙的臉頰。泛起淡淡地螢光,裙帶飄飄,白衣飛舞,儼然月宮裡謫落的仙子,聖潔高雅,不沾染一絲人間煙火。 「姐姐——」他心裡一暖,只覺鼻子酸酸的,忽地一把緊緊摟住她柔媚的身軀,在她懷裡用力拱了幾下:「你放心好了,我不怕的,我這個人結實的很,外號就叫做打不死的小強。再說了,我們還沒洞房呢——」 …… 幻想中和神仙姐姐戀人重逢的感人場面,終究只是一個美麗的幻想,四哥見到魂牽夢縈的神仙姐姐,動情地喊了出來,滿以為就算沒有幻想中熱烈的擁抱,也能換來神仙姐姐一個關心凝視的眼神。 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在危機存亡的關頭,救了他一命的神仙姐姐,恍如當日月下初逢時一樣,風姿裊然的俏麗身影靜靜凝立在夜月的清輝之中,迎著深秋的寒冽晚風,就像是天山絕頂的一株聖潔雪蓮,連本來濃雲遮蔽的暗淡天空,都彷彿被她的絕世玉容照亮,烏雲消散,星輝漫灑,映出更加宛若夢幻的側影。 側影!? 是啊,神仙姐姐立在窗外,側身對著他,聽到他激動的、抑制不住的深情呼喚,不要說轉身,連微沁冰藍的秀頰都不曾動過一下。 「姐姐,姐姐,你沒事啦!姐姐,姐姐,我來了!」神仙姐姐不動,身為男人,四哥激動的自己先上了,什麼大門的,不走,直接連爬帶滾地從窗口跳了出去,張臂一個大大的熊抱撲向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仙子。 一米,兩尺,一尺半,一尺……近了,就要抱著了,溫香軟玉,滿手酥…… 啊呀——神仙姐姐也動了,手動了!手動了!莫非是被我的呼喚感動了,情不自禁地要回應我的熱烈!!! 四哥沉醉了,明明還沒有溫香軟玉抱個滿懷,人卻已經爽YY的飛上了天,飛啊飛啊,飛到了……北極!? 神仙姐姐依然沒有轉身,只是一揮他皓腕如霜、微帶冰藍的纖美玉手,鼓殤如火著的熱情,激動撲過來的四哥,胸前乍起凝起一蓬寒涼,凍得他汗毛豎起,踉蹌蹌往後跌退,差點沒當場撲地。 「姐姐,你為什麼……」他捂著冰涼的胸口,連聲音都在打顫。 不光是冷,他的心,也寒了。 「我是來還你人情的……」神仙姐姐仍是看也不看她,聲音冷如鏑傷。 「在京城,你曾救過我一命,現在我還你,一命抵一命,誰也不欠誰。」冷然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冰藍藍的俏臉浮出冰宮仙子的清冷幽絕,夜露深重,一層薄薄霧珠凝結在她髮髻耳邊,清澈通透,在淡淡的月色中,閃爍著幽寂的光輝。 「神仙姐姐,你還記得我救過你!」四哥驚喜的喊道,雖然胸口是冷的,但他胸中的熱情一點也沒有消褪,滿懷關切的問,「你的傷好了沒?傷口還疼不疼,那天你不告而別,究竟到哪裡去了,我好擔心好擔心,生怕姐姐出事……」 「出事」兩字猶在唇際,眼前驀地藍芒驚現,一泓碧藍秋水映亮了夜空,頸間的寒毛乍然豎起,一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絕世寶劍,隔空抵住了他的咽喉,劍長兩尺八寸,質料非金非鐵,竟似藍玉雕琢而成,宛如出水芙蓉雍華而清冽。 這……這不就是那柄鳳凰洲一戰,所向睥睨、無人能擋的冰魄玄霜劍! 姐姐她,竟然……用劍指著我! 換成其他人,這時一定心也碎了。 但四哥呢,四哥更加激動了!因為他知道,當一個女人拿著一把鋒利寶劍,指著男人胸口而又捨不得刺下去的時候,那麼這個女人定是愛著男人的……至少是又愛又恨!神仙姐姐對他又愛又恨,捨不得下手用劍刺他,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激動的事情麼?深秋月下的重逢,劍指胸口卻刺不下去的交纏愛恨…… 額滴天,他就是再被暗器打幾次,也心甘情願吶!!! 四哥激動了,激動有滿腔言語要向神仙姐姐傾訴。兩人現在就隔著一柄劍的長度,一柄劍,這是伸手一拉就能摟在一起的距離,他的心跳加快了無數倍,彷彿抑制不住地要跳出胸腔,啊,好痛,這是思念的痛,是分離的痛,是久別重逢…… 他低頭一看,發現胸口濕潤了,是眼淚麼?沒有啊,他沒哭,是雨水?也沒有啊,神仙姐姐一到,仙子的光輝把烏雲都照散了……那是什麼? 是血!血啊啊啊啊!誰說神仙姐姐對他又愛又恨下不了手的?他的胸口,現在,就被冰魄玄霜劍捅了進去,血啊,紅紅的血湧出來了! 驚凜之餘,他顫抖著身子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入目是神仙姐姐冷若嚴霜的靜斂冰容:「你再不要臉的往前撲,半步,神仙都救不了你。」什麼嘛,原來是四哥太激動了邊甜言蜜語的表述邊往前擠,自個兒拿胸口往那削鐵如泥的寶劍上撞,哪還有不捅裂出血的?還好他反應的快,不然再遲片刻捅進來的不是一點點劍鋒而有個一寸來長,四哥真的當場就要心碎了——被冰魄玄霜劍刺碎的! 望著他被鮮血染紅的胸口,神仙姐姐眸中終於掠過一絲……一閃即逝的不忍,皓腕微抬,也不見她運勁用氣,玄霜劍尖乍地迸出絲絲寒氣,洶湧而出的鮮血霎時給凍成了冰凌,血紅血紅的冰凌,有種觸動內心的瑰艷。 「唰」地一聲,她往後抽劍,霎時冰稜盡碎,灑落遍地,哎說也奇怪,就是這麼一凍一揮,四哥的傷口血止了,傷處也不痛了。 「神仙姐姐——」他胸中一陣感動,發足又要撲上去。 「你再過來,我便殺了你!」冰魄玄霜劍遙指他胸口,遠遠地,一股凍人寒氣侵體而入,明明還沒有到冬季,卻像是置身在數九寒天之中一樣。 「欠你的一命,我還了,你我從此再無瓜葛。」冰冷的話語,決絕的言辭,不帶任何人世間的情感,神仙姐姐這是……這是死心塌地要忘了他呀!!! 「不!」天丁大人嘶聲大喊,哽咽著,哽咽著抬頭,眼中淚光閃動。 「不是啊,姐姐,剛才你又救了我,現在是我欠姐姐一條命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給你幸福 天微微亮,江寧府衙門的大堂上,整整一夜,***未熄。 案台旁,兩根足有兒臂粗的巨蠟已經燒至見底,跳動的瀕臨熄滅的燭火映著夜明前的陰霾,分外有種叫人心底生寒的冰涼。 本是堆放卷宗文書和驚堂木等的案台上,現在就放著一支精鐵打造的封筒,大堂上僅有的兩個人,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它。 這不是普通的封筒,就著燭火的光亮仔細觀看,不但製造它的精鐵鐵質極純,恐歷千錘百煉方得,而且打造工藝無比的複雜精巧,封筒外有個類似頂針的小小機括,一旦觸動,封筒裡暗藏的七根淬過劇毒的銀針立刻以雷霆萬鈞之勢崩出,無論是釘到骨頭上,還是打入血管裡,都必死無疑。 這樣的犀利凶物,自然不會是普通的暗器,連四哥都不得不承認,它即使已經用過、即使空空如也的擺在桌上讓人看,仍是有種叫人心虛腳軟、暗生怯懼的奇異魔力,就算是他,也要深深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狂跳,才可以冷靜下來盯著它。 「不會錯的,這……這就是蜀中唐.門威懾天下的獨門暗器,號稱月下追魂、見血封喉的『赤血薔薇』……」韓琦肯定的說道。 「蜀中,還唐門?!」四哥要暈菜了,臥了.個操,這怎麼越過越不對勁了,老子是穿越到了大宋朝,不是進了武俠小說,武高的女人多也就多了,反正都是要被他收的,以後還可以順便當保鏢,這怎麼又冒出來個蜀中唐門!? 「大人不知道蜀中他們?」韓琦詫異地看著他。 「知道,蜀中唐門嘛,暗器和毒藥.都很厲害的,是不是?而且還經常有年輕漂亮又傲嬌的門主孫女兒出來江湖野,我怎麼會不知道。」四哥眼睛一橫,「我納悶的是,為什麼空幻會有蜀中唐門的獨門暗器,難道蜀中唐門也和這幫反賊勾結在一起,聯手要反我大宋嗎?」 他躊躇了一會,不見韓琦答腔,側眸一瞥韓琦也是.滿臉的迷惑不解,喃喃地道,「大人,末將……其實也挺納悶的。」 「你納悶什麼?」 「末將納悶……大人明明不會……不會……」韓琦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中疑竇,「大人不屑學武,那又是怎麼把這『赤血薔薇』擋下來的?」 四哥瞇著的眼睛猛地一張,虎軀劇震,似被牽動.起心中的無限情思。 ×××××××××××× 「不!不是啊,姐姐,.剛才你又救了我,現在是我欠姐姐一條命了。」秋夜寒涼的晚風中,他眼含熱淚,傾吐著對神仙姐姐的思念。 「鏗!」的一響,冰魄玄霜劍倒撞入鞘,滿院寒光頓時收止。 神仙姐姐終於別過她淡雅如畫、不沾塵俗的面孔,冰冷的美眸從他浸潤著淚水的臉上掃過,恰如空山古井,不起一絲波瀾。 「是麼?那你的這條命,我不要了。」無情的冷漠彷彿嚴冬裡呼嘯而過的寒風,一瞬間,凍結了他胸中所有的激動和熱情。 他石化一般地怔在原地,呆呆望著神仙姐姐轉過他雪蓮般飄然的裊娜身影,彷彿寫意水墨中走出的畫中謫仙,根本不屬於這個混濁喧囂的塵世。 夜風寒涼,吹冷了四哥燃燒起的心,也吹亂了神仙姐姐雪白的長衫,但卻絲毫無損她玉潔冰清、欺霜壓雪的仙子韻致,彷彿洛神凌波,又似嫦娥下凡,宛如清泉般的出世神韻沁謐著這個暗藏著凜然殺機的小小院落。 「姐姐!」四哥哽咽著又喊了她一聲。 依然是充耳不聞,沒有任何反應,早已臻至「心神無礙,世事歸塵」修心境界的神仙姐姐,一雙星目澄波的美眸只是凝著遠處的淒迷星空,夜霧裡浮出她不沾染半點塵俗的雪骨冰肌,望之靜穆,觀之澹然。 因為寂寞而美麗,集女性完美於一身的神仙姐姐,這一刻,像浩瀚深沉的大海,像清輝映射的明月,像寂寥無垠的星辰,使人癡迷,但更讓人心痛,明明近在咫尺,可她的心卻像冰封在遙不可及的遠方,讓人充滿憐惜,讓人痛的無由。 「好姐姐!」他揮淚喊到,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縱被寒劍穿心,曝屍當場,也要去到神仙姐姐身邊,為她驅走寂寞! 他撲過去了,飛撲過去,沒有任何的顧慮和遲疑,就算迎著冰魄玄霜劍的冷鋒,把心往削鐵如泥劍刃上撞,他也要撲過去,哪怕是浴血滿身、魂斷花下,也要用真情溫暖神仙姐姐封凍的心,喚回她對人世間的眷戀。 沒有刺骨的寒涼,也沒有耀眼的藍芒,神仙姐姐手裡的冰魄玄霜劍終於沒有刺出來,闃夜中天,依舊是月華滿照。 然而四哥這一撲,無奈卻落了空。 在他奮不顧身地撲過來的時候,神仙姐姐沒有任何的動作,不看他也不抬眸,甚至連足尖都沒有動,曼妙的仙子嬌軀憑空「飄」起,踏著月色乘風遠去。 「姐姐,神仙姐姐!」四哥跳腳大喊,融入月光下的仙子卻連頭也不回,窈窕動人的輪廓轉瞬消失在重重夜色之外,依稀只有她轉身飛上天空時的一抹側影深深映在四哥腦中,那是一瞬間顯露的玉顏,冷冷的眉山間清冷颯烈。 這算什麼?這是告訴我,昔日恩情已了,他日再見只有以仇敵的身份拚個不死不休麼?四哥心裡一陣陣刺痛,咬得連嘴唇都沁出絲絲鮮血。 為什麼?為什麼幾個月來的牽掛和思念,換來的是這樣慘酷的重逢! 瑤宮寂寞鎖千秋,九天御風只影游,不如笑歸紅塵去,共我飛花攜滿袖! 姐姐,好姐姐,不要走啊,留下來,我會給你幸福的! ××××××××××××× 「瑤宮寂寞鎖千秋, 九天御風只影游, 不如笑歸紅塵去, 共我飛花攜滿袖……」 他喃喃自語地念著,一臉哀慟之色,看得旁邊韓琦直發愣。 大人這是怎麼了?怎麼說起躲暗器就變成這樣子了?!也虧得他是岳麓書院出身,不敢自誇滿腹經綸,但是四哥吟念的詩句什麼意思還是一聽就懂滴。他不知道天丁大人和行刺聖上的女反賊有諾大瓜葛,還以為天丁大人和唐門的什麼姑娘……哎呀呵,大人該不會是和唐門的女人勾搭——錯了,該不會是唐門的什麼姑娘……唐大小姐追求大人不成,因愛生恨,把家傳的獨門暗器給了空幻,要他們來取大人性命,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絕不讓給旁人…… 哎呀媽呀,這女人真是可怕。 逛ji院的逛掉了十年寒窗苦讀的韓琦,對此深有體會,寒噤噤地打了個顫,不敢再探究下去,過問大人的私事,轉身悄悄地離開,忽然「啪」的一下,肩膀被大人按住,生脫硬拽地把他拉了回來:「我還沒問你,收網的事情怎麼樣了,抓了多少,幾條的預定的『大魚』拿住沒有。」韓琦的羞愧低頭:「大人,屬下無能,抄了和李元昊有瓜葛的五處據點,抓到的全是小魚小蝦,『大魚』不是跑了,就是……就是憑空消失,或者……」 「死了?」 「是,卷宗裡好幾個寫明白的和上層有密切接觸的空幻成員,在我們的人控制了據點開始拿人的時候,全都自盡了,有服毒的也有吊死的,一個活口也沒拿到——大人,末將這就親自帶人去還沒有動手的地方……」 「不必了。」龐昱歎息著搖搖頭,苦澀的笑容中隱有幾分自嘲,「如果我沒有猜錯,江寧府衙,司馬池身邊,一定有空幻安排的內鬼,卷宗裡記載的內容他們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能洞悉先機,快我們一步。」 「內鬼?怎……怎會的……」韓琦吃了一驚,「司馬大人明明說了,這些卷宗是多年來精心搜集、秘密保存,能夠接觸到的……」 「包順心的事,除了你我也誰也沒告訴,一直是單獨在辦,連讓禁軍去監視夫子廟和他的住處都是另找理由,根本不可能洩露!但是為什麼包順心上吊自縊,被對方預先洞察,藉機佈局,差點連我都搭進去了,唯一的解釋,就是江寧府衙,能夠接觸到卷宗的人裡,有內鬼!他們早就料到我會去勸降包順心,也算準了包順心必定會被我說服,於是將計就計,利用他的死做了一個陷阱!」 「而且!」這時的四哥已經完全恢復了應對詭計陰謀的狀態,思緒從和神仙姐姐的淒冷重逢轉瞬回到了同空幻的鬥智鬥法,眼中綻出洞悉一切的凌銳芒光。 「而且我是臨時改變主意,改變全線收網的策略,讓你只抄五個地方的,偏是這五處的『大魚』沒有抓到一條。所有很明顯的,我們手裡有哪些情報資料,對方根本瞭若指掌,不是司馬池的衙門出了問題,還能是什麼?」 韓琦倒抽一口涼氣,完全沒有預料到竟然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果然江寧是空幻的老巢,在這裡對方的勢力不可小覷啊! 他咬牙搶抑住心內的震憾,沉聲道:「大人,我們要怎辦?現在唯一不可能有內鬼,唯一絕對處在我們控制之下的地方,只有一個了:大牢。可是對方已經知道我們是憑借卷宗記錄的資料而去抓人的,和李元昊全無干係,挑唆不了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李元昊是無論如何也不肯乖乖配合……」 「不,我們能控制的地方……」四哥忽然一笑。 「或許還有一處。」 「還有一處?是哪兒」韓琦急問道。 「玄武湖,瀛洲花海!」 ×××××××××××××× 光天化日之下,江寧州府衙門,由奉旨欽差、執尚方寶劍掌先斬後奏之權的天丁大人率領,到四面環水的小島上抓一個女人。 這實在是件非常丟臉的事情,要是傳將出去,不要說天丁大人顏面盡失,世面上立刻流傳出諸如「天丁大人見色起心,強辱孤苦弱女」「色欽差強霸花海,光天化日逞淫行」之類嫵媚傳言,連猥瑣的皇帝姐夫事後都要把他笑話死。 四哥能做這種伸臉出去讓人打的蠢事麼?不能啊!所以怎麼把紫妍擄回來,好好整治——咳咳,是把紫妍帶回來,好好審問,成了眼下的一個難題。 怎麼搞呢?把一個會武,而且武好到可以把昏迷的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台城苑**來的女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小島上**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回台城苑——嘛,衙門有內鬼,關那兒四哥怎麼放心呢。想把紫妍「帶」回來,實在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不,不要說帶,連「抓」恐怕都很難。他身邊本來不缺高手,但是龍五被派辦事去了,如今不在江寧;對他絕對言聽計從的好娘子又被擄失蹤;火帥姐姐嘛那天就表示完全不相信南宮大家的摯友紫妍姑娘會是空幻的同夥,想說服火帥姐姐幫他抓人,絕對比登天還難;光憑韓琦和飛羽的兩個人,想在人家的地盤裡抓人,恐怕…… 機會僅僅只有一次,一次沒有成以後再不可能有機會逮住這個狡猾的女人,沒有萬無一失的準備,他不敢貿然出手,惟恐再錯過現在僅餘的這條線索。 拖著熬了整整一宿的疲乏身子,他回到了台城苑,打算好好睡一覺,起來了再另想辦法。呀拉個呸的,不就一女人麼,這世上還有四哥搞不定的女人!!! 他剛進院子,還就真真撞上了一個搞不定的。 四哥陪小公主瘋了一天,然後又熬了整個通宵,熬得有些兒精神萎靡,頭暈眼花,走進院子的時候也怎麼看路,雄沉的虎步卻不減威勢,驚得在院中悠閒往來的鴿子紛紛展翅飛起,擾碎了清晨的寧靜。 做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他現在只想上床,不是上床睡姑娘,是睡覺! 這幾日來他為了包順心的事日夜奔走,到頭來卻是悲慘的竹籃打水一場空,毀了一個苦讀學子的家,還被空幻算計差些兒丟了命,連帶原本計劃好的逼降李元昊也虧一簣,還有和神仙姐姐重逢卻「被」恩斷義絕的打擊……唉,如果不是神仙姐姐安然無恙多少給了他一點欣慰,恐怕為了國家、為了人民而不辭辛勞的四哥,連回台城苑都撐不到就已經倒在路邊了。 反正四哥精神狀態嚴重不好,昏昏沉沉地往裡走,到了內院一把拉開門,裡邊乍地香風盈面,裡邊一個正要推門而出的嬌軟身子撲了個空,一頭栽到他懷裡。 哇——這才真的叫溫香軟玉、膩酯酥滑!隨著嬌媚的一聲輕喚,滿滿的兩團粉肉擠在胸前,柔膩的觸感彷彿是灌滿乳酪的滑彈蜜瓜,迷糊的四哥一下子來了精神,一把摟住人家小腰抱緊了先,再定神一看,呀,抱的可不就是花妖女! 四哥這不來了精神麼,來了精神馬上放手,娘娘的,他吃花妖女虧還少了,在蹁躚閣、在花魁大賽,那是一次又一次啊,雖然也是有仇肉償全討回來了,不過眼下這當兒誰還有空吃了虧再去討,外邊的事情都弄不完呢!!! 剛被女人算計過的四哥不會再傻乎乎的找虧吃了,一把推開花妖女,心虛地瞥了瞥周圍,大概是還很早,姑娘們丫頭們都還沒起床,院子裡除了幾個知趣的抬頭看天的站崗禁軍,啥人也沒有,這才吁了口氣。 花想容嬌媚的橫他一眼,捂著撞酸的鼻尖嬌嗔道:「大人∼∼∼你這是怎麼啦,走路怎這般急,卑職要是破了相,非賴上大人一輩子不可∼∼∼」 「我回來睡覺。」四哥真的沒心情和她廢話,沉著臉要走。 花想容彷彿吃定了他,故意挺著卓挺的**擋在前頭,咯咯笑著問:「睡覺?大人昨晚去哪了,莫非又是到花街柳巷……」 「我在衙門做事。」 「衙門?不會吧,大人腳上有泥,一定還去了什麼煙花柳巷。」花想容杏眼斜乜,狐疑的樣兒明媚可人。 「煙花柳巷?」本來就很不爽的四哥一聽之下更要氣炸了,「你是罵我腦子有病還是吃飽了撐得?跑到江寧來放著秦淮河不游,去逛花街柳巷」他眼睛冒火了要,這是侮辱他的人格,侮辱他的眼界啊,呀呀個呸的,老子這幾天注定要吃女人虧,要被女人氣死麼!!! 「可大人要是去花船過夜,腳上沾不著恁多泥的啊,咯咯咯咯——」花想容明見他臉色不豫,還要揪著話題不放,調笑戲謔,笑起來的時候身子微低,紅灩灩的裙裳襟口露出雪膩酥白的滾圓奶脯,麵團捏擠似的誘人乳溝裡透著幽甜的玫瑰芬芳,彷彿濃濃的浸花奶蜜,在四哥鼻端縈繞。 …… 臥了個操,這不是勾引是什麼? 四哥小腹下頭,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忽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花想容嬌艷欲滴的臉,邪邪的笑容冒了出來。 「喲大人這是怎麼啦,是念起奴家的好了,想奴家伺候大人麼?」花想容抿唇一笑,舉手回眸撩人依舊,水汪汪的杏眼裡地卻依稀多了幾分惶若少女的羞怯。 「還是……」柔膩的軟語鶯音急轉直下,迸出某種刺人的鋒芒。 「還是被假冒蘇沫雪的那個……那個小妮子擺了一刀,心裡不忿,偏卻又沒地兒出氣,想把火洩在奴家身上?」 第三百八十五章 滿園春情 「還是被假冒蘇沫雪的那個……那個小妮子擺了一刀,心裡不忿,偏卻又沒地兒出氣,想把火洩在奴家身上?」 花想容這句話一出,四哥身上燒起來yu火霎時熄了。 「你說什麼?」他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睛瞧著花想容。 「你怎麼知道,我被假冒蘇沫雪的那個……咳,你怎會知道?」臉皮從來都比城牆還要厚的四哥破天荒地老臉一紅。 「我怎麼知道的?咯咯咯咯——」花想容的媚笑益發妖嬈,火辣辣的身子挨得離他更近了,「小公主昨晚一回來呀,就嘟囔著到處抱怨你是個餓中色鬼,見到漂亮姑娘就不肯放過,恨不得全收下來做自己的私房,壞主意都打到琴伊姐的摯友上頭了,還硬要誣賴人家是女反賊。現在不光是奴家,整個台城苑連在廚房燒水送飯的大娘,和倒夜香的幫工,都知道天丁大人您啊為了一個女人,什麼齷齪……咯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不信你抓個站崗的禁軍問問,看他們知不知道。」 丟人吶,真丟人吶,燒水送飯的大娘和倒夜香的幫工都知道了,還不一下子傳遍全城?四哥越來越狠騙她的那個壞女人,還有差點要被腦筋大條的小公主氣死,我說這雞毛蒜皮大的小事能勞您公主殿下惦記一晚上,怕咱丟臉不夠,還要到處去傳!臥了個操,總算知道猥瑣的皇帝姐夫為什麼要把小公主推給我帶了,這樣死心眼不講理的刁蠻妹子,哪個哥受得了哇!!! 他很火大,但是依然保持理.智,沉聲道:「我不是問你,你怎麼知道我被擺——呸,昨天的事,我是問,你怎麼知道,她,就是假冒蘇沫雪的那個小妮子。」 「大人覺得呢?」花想容揉了揉翹挺的鼻尖,反問過來。 「猜得?」 花想容搖搖頭,水汪汪地杏眸睇.了他眼,粉面居然浮現一抹嬌羞:「奴家相信大人……大人不是那種人。」 「不是哪種人?」四哥的心情有點.舒暢了,為啥呀?終於找到理解他的人了唄,「不是見色起心,看見人姑娘生的美,就亂加名目要把人家綁回來的人?」 「不,奴家是想,大人就算看上了……紫妍姑娘,要把她弄.回來,也不會用這麼笨的法——子——呀。」花想容咬著橘紅的菱唇,似是忍著笑。 (靠,原來是這樣「理解」的,那我不還是色鬼!技術好點.的色鬼!!!) 「還有啊,」花想容媚目一瞪他,也不知是惱還是狠,.又或者有點呷醋,「天丁大人見慣美女,眼界之高,連奴家獻慇勤都不樂意搭理,不是配和南宮大家論交的美人兒,哪引得了大人動心,對吧?」 某人的喘息急.促起來,因為終於找到了知音:「那你是相信,那個女人就是騙我的『蘇沫雪』,就是空幻的同夥了!」 花想容鄭重的點點頭。 被所有人懷疑而致心情極度不爽的四哥,被一股清泉潤澤了心田,儘管還是背著色坯的帽子,但是,嗯,眼界高被承認,也是一種幸福啊。 「你真的相信,那個女人就是騙我的『蘇沫雪』,是空幻的同夥了?」 保險起見,他又問了一遍。 「多餘!」花想容嗔怪似的又瞟了他一眼,笑中帶著一抹嬌惱,「奴家都說信你了,怎麼還要問,奴家的話兒就這麼遭你不待見麼?」眼睛撲閃了兩下,竟然還蒙上了一層薄薄水霧,嬌媚的笑顏轉瞬變成了委委屈屈的小媳婦樣子。 這妖女,變起臉來還真是快啊。 四哥感慨著,腦中忽然靈光一現。 對呀,咱雖然一時沒有辦法對付這個紫妍,可若是問問鬼靈精的花妖女……或許她能有辦法呢。 對付女人,終於還是女人更拿手啊! 「好容容。」他腆著臉喊了一聲。 「幹嘛?」花想容撅著嘴兒,有點不情願地嗯了聲。 「問你個事行唄。」 「不行。」 「啊?怎麼不行。」 「你都不信奴家……」 「我信,我信,我什麼都信。」國家興亡當前,四哥也只有犧牲色相了,一把挽著花想容柔若無骨的玉手,執起來捧在胸前,就差沒低頭吻上去:「好容容,這麼多人裡現在只有你肯信我了,你能不能幫我出個注意,想點什麼辦法把紫妍擄……不是,把紫妍帶回來,最好做的隱秘一點,神不知鬼不覺別叫琴伊姐知道。」 「你要抓她?」 「對,抓,叫這女人三番四次的害我,我不會放過她的!」 「要奴家給你出主意。」 「嗯啊,容容你最聰明了,容容的辦法一定是好辦法,容容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我什麼都聽容容的。」誰說四哥只會「被」拍馬屁的,這拍起女人來也頭頭是道嘛,幾句話就弄得花想容媚眼如欲滴水,螓首微頷算是答應了他。 (好,很好,有花妖女給我出主意,紫妍,你完了!) 天丁大人激動的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辦法呢……」花想容嫣然一笑,妙目流轉,「奴家當然是有的。」 「快說快說。」 「不過,大人真的什麼都肯聽我的嗎?」 「都聽你的。」為了逮人,四哥已經不擇手段了。 「那大人先叫他們走啊。」花想容瞟了眼遠處值守的禁軍。 「這麼遠,聽不見的,你放心說好了。」 花想容瑤鼻「哼」的一聲,惱怒的一腳踩腳兒,轉身走了。 「喂喂喂!」四哥連忙追上去,從後面抓住她手,花想容一把甩開,繼續步若蓮花、搖曳生姿地往……往南宮琴伊的住處去。 「你不是什麼都聽我的嘛,出爾反爾,奴家找南宮大家評理去。」 我的天,這不是要四哥老命麼! 「容容,好容容。」他趕忙攔住,和聲細語的同她商量,「要不我們到房裡談吧,你家還是我家?錯了,你房間還是我房間?」 「不,人家就要在外邊說。」花想容執拗地偏過臉去,作勢又要走。 「裡頭說不是更保密?」 花想容一語不發,逕直邁開蓮足。 四哥沒辦法了,咳嗽兩聲:「哎,那邊那個誰,你帶人去花園巡查一下,還有你,和旁邊的,去廚房看看早膳準備好,快!」好容易趕走人,花想容已經快走到南宮琴伊院子前邊了,他趕緊追過去想拉住,冷不丁地花想容忽然轉過身,四哥一下子沒剎住,差些兒又和她撞在一起。 差些兒? 是啊,沒撞上,花想容一雙粉酥玉手抵住了他壯健的胸膛。 「大人好猴急啊,一個紫妍值得大人您這般勞心麼?」花想容抬高螓首,菱唇含笑的望著他的俊臉,掌心在他的胸膛輕輕地摩挲。 即使沒有這個充滿誘惑的動作,光聽她的柔聲膩語,四哥也明白這妖女打得什麼壞主意,哼哼,想勾引老子?來啊,誰怕誰! 他先閉口,來個不加理睬,以退為進看看花妖女耍什麼花招。 花想容果然藏了心機,咯咯一笑,膩聲問道:「大人,您老實回答奴家一個問題,那個騙了大人的叫紫妍的姑娘,大人是否對她動了心思?若是奴家幫大人把她『帶』了回來,大人打算怎麼處置呢?」 四哥從來是個老實人,從不掩飾心裡的真正想法,哼道:「動了又怎樣?世間哪有不吃腥的貓兒,男人嘛,好色一點很正常,尤其遇著漂亮的女人,便如容容你這般絕艷尤物,哪個男人會抵擋得住?」 「咯咯咯,大人可真是個風流種子呢——」花想容媚眼頻拋,改用只手環抱他雄腰,把個玲瓏有致的嬌軀,全靠貼住四哥身上。 尤物啊,真是迷死人不償命的尤物,享受著她豐滿柔肌的溫膩和胸前蜜瓜**充盈彈性的緊致觸感,四哥忍不住再次暗歎。他知道,花妖女這是公然在勾引他,出於什麼不良動機嘛……沒時間考慮,總之今天不「犧牲」一點男人的精華、餵飽了這只騷狐狸,是別想問出來拿下紫妍的辦法了。 犧牲就犧牲吧,想想為了大宋朝、為了老百姓,多少仁人志士拋頭顱,灑熱血,義無反顧,命都賠上去了,咱不過是下邊辛苦點,干了! 四哥說幹就幹,一把將花想容妖嬈豐腴的身子擁入懷裡,食指把她下顎微微托起,果然是皓齒明眸,臉嫩如粉,一對美目,早已浸潤含春,目窕心與。 一時之間,浩氣凜然如四哥也被她的妖嬈佚貌所迷,自鄒熙芸失蹤以來他已有許久未享**之歡,而今妖嬈絕色當前、對方又是主動獻身任君施為,血氣方剛的身子哪還按捺的住,當下低頭吻住花想容嬌艷欲滴的嘴唇,立時一陣馥郁甜香傳入口鼻當中,刺激得他欲焰狂湧,光天化日之下竟已變成了一頭發*的惡狼! 花想容閉上美目,熱情如火的湊首相迎,龐昱把舌頭輕輕一頂,她雙唇便即綻開,主動獻上丁香小舌,火辣濕黏和他纏繞起來。 身為色狼中的精英,**賊裡的狀元,四哥和其他色狼、**賊最大區別就是,縱然春意湧動、欲焰狂燒,理智仍然不回失去,一邊和花想容搭肩環腰,**激吻,一邊擁著她滾燙起來的身子往旁邊移去。 花想容自是察覺,不過沒有反抗,彎翹濃睫下隱露出一絲詭計得逞的得意。 兩人的舌吻愈發火辣,龐昱左手托著她嬌俏的下顎,一面品嚐她鮮菱兒似的濕熱香唇,吻得情致纏綿,片刻也不捨得鬆閒,一邊把右手滑向她胸前,隔著薄薄的綾羅衣衫,按上她一邊豐腴挺秀的巨碩綿乳,觸手之處,果真豐滿挺彈,感覺奇佳,五指輕微一緊,頓時陷進大把美肉,抓得乳瓜恣意變形,指尖猶不能相接,掌中妙物既軟到了極處,又滑溜溜的捏不緊、握不實,彷彿乳漿被揉成了濕軟飽水、一諂便又化掉的**酥酪衣布就是擠水的乳袋,香汗浸透軟綢輕紗,被揉得滋滋作響。 花想容給他隔綺**,揉的星眸半閉、雪靨酩紅,好容易等到濕吻稍歇,緩得一緩,張著櫻桃小嘴死死吐氣,似欲斷息,差些兒丟一回的她不甘示弱,小手逕往龐昱胯間摸去,一根如棒槌般的巨*,給她一手握個正著。 我靠,誰怕誰啊!她在下邊**,故意掐擠著手中的堅硬火熱,從頭到尾,鉅細靡遺,箍得四哥異常快美,彷彿內裡溝溝渠渠清晰可辨,忘情喘氣的甜膩嗓音更是誘人以死,四哥呢,指尖下滑,一把將她衣帶鬆開,順手扯散了豎起的前襟,裡邊單薄的紗襟錦兜怎還束得住胸前偉岸,一對水滋滋的雪白玉兔不等他下手已然彈將出來,肉肌晶瑩白膩,如脂似玉,兩點嬌紅的凸起直如春風中搖枝吐寒的花蕾,乳質輝暈,流光瑩然,雪膚泛起一片片桃花般的淫靡紼紅! 花想容在他的**下身如柳搖,肢似播糠,一對迷離美目,半睜半閉,陣陣快感直通四肢百骸,忽然高聳挺拔的玉峰兒上勁力一空,龐昱的手竟然移到了腰間,再不去接觸那膩滑彈手的雪綿乳瓜,只是把五指在她腰肢輕撫,惹得花想容纖腰不住搖擺,癢極難搔,那處卻更是空虛難耐,心兒跟著急起來,拼著逼人的羞意哀求道:「好人,你快來,不要再慢吞吞逗弄人家了。」 龐昱存心借此機會,好好整治一下這個敢跟他坐地起價的妖女,任憑花想容日和哀求,就是不再碰她飽挺豐腴的兩團膩酯,連腰際愛撫的動作都故意放緩下來,慢斯條理的輕按刮擦,全無半點急遽。 花想容正到了要丟不丟的緊要關頭,怎受的了他如此**,悠顫吐息,滿頰暈紅,手指已忍不住從他**抽回,輕捻著自己胸口脹紅膨大的勃挺XX(偶耶,和諧萬歲),萬般艱難地喘氣道:「大人,快呀,奴家要……要大人……」苦悶地亂搖蠔出窒息般的「嗚嗚」**。 「你好好喊一聲『親親好四哥哥』,再告訴我怎麼把紫妍抓到手,我就給你啊。」渾厚的嗓音輕振著她微帶透明的薄薄耳廓,熱氣一烘,花想容只覺得渾身**,頂在他膝尖的敏感的花底竟隱隱漏出漿來,又濕又涼,倍極淫艷。 「親親……親親好四哥哥……奴家、奴家要啊啊啊啊……唔……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真的喊了,昂頸翹臀,抖得像是一尾離水活蝦,竟似抵不住身子裡澎湃的春潮,在龐昱的大手重新襲上棉乳前就小丟了一回。洩身後汗出如漿,背上薄紗浸透,裸肌線條清晰浮現,隱隱透出象牙般潤澤。 四哥仍不滿足,就勢把她綿軟的身子往牆上一壓,鐵鑄般的結實身軀抵了上去,染著豆蔻的玉趾剛一點地,另一條腿卻被他扛上了肩,低頭用初生的微鬚刮擦著她火紅滾燙的粉頰,色色淫笑道:「還沒完呢,告訴我怎麼抓紫妍,說了我再餵飽你。」大手深入兜裡,狠狠一把抓得滿掌雪肉。 花想容仰著鵝頸般的膩雪粉項,「啊」地迸出一口磁酥酥的**,喘息著道:「抓紫妍的辦法……其實……就、就是……」 「就是什麼?」四哥俯前急問,不經意地和她雙眸一對。 「嗡!」天旋地轉,意識彷彿飛離九霄,一股腦兒被從腦中抽離。 玄女蝕魂**! 花妖女的主動獻身果然不是那麼好「享用」的! 最多半刻鐘夫,四哥的神智就要徹底被她所懾,就算不從此淪為被她任意操縱的扯線木偶,但自此對花妖女的任何要求也必是言聽計從! ——授意趕走站崗執哨的禁軍,就是為了她可以從容施展此術!而在光天化日之下,四哥要偷香、還有提防隨時被南宮琴伊等人撞見,不會去提防她! 種種精心設計之下,四哥一時不慎失策,中了她用身體施展的詭計。 四目相對,他眼中的神光漸漸渙散,先是勃發的**一點點消褪,接著連原本的神智也開始渙散、抽離,失神的眼中倒映出花想容得意媚笑的妖嬈儷影。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他的人、他的心智一點點的接近崩潰邊緣。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口,「砰!!!」一聲驚天巨響,院子大門被硬生生從外邊撞了開來,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踉蹌著跌撞進來,「撲通」摔倒在兩人腳邊。 巨響加上這一摔,心智瀕臨喪失邊緣的四哥猛地回神過來,記憶尚自停留在**的花想容**丟身,就要問出捉拿紫妍方法的那一剎,看見伏滾地上的那人,真個氣不打一處來,抬腳一擊飛踹過去,怒吼道:「爆菊,你丫吃飽了撐的,撞門進來作甚,想老子打折你腿……」 「不是啊大人!」龐爆菊真的是吃撐了,竟然敢打斷他,「是、是是是……是那個……昨天那個女人……叫的紫妍的女人……她、她來了,就在外頭,他說花海的家被人毀了,在江寧舉目無親,要來投奔……投奔南宮大家!」 「什麼!?」不止四哥,連花想容都一齊驚呼出來。 第三百八十六章 紫妍登門,幹他娘的 「姐姐,妍兒現在無家可歸了,求姐姐收留妍兒!」 客廳之上,紫妍盈盈跪倒,俏目含淚,楚楚可憐地輕泣著。 即使是俏目含淚,不勝悲愴,席上望去此時的紫妍仍是不減其絕代風華,肌如凝脂,玉峰挺秀,腰纖臀豐,芳卿可人,襯托著她梨花帶雨的秀麗臉龐,真個是貌若天姬臨世,更賽出水芙蕖(荷花)。 在李白《西施》的詩句中,曾有這樣一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 而這兩段絕句,用在她身上,可謂最貼切不過。 「妹妹莫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且慢慢對姐姐說來。」南宮琴伊離位攙住她微微顫抖的嬌軀,浸潤著關切的嗓音柔如三月裡的和風柳絮。 「紫妍……紫妍的花海……還有紫妍.的小屋,昨夜……昨夜被人毀了……」紫妍仰著可令天下男人肝腸寸斷的俏臉,一邊嗚咽一邊以羅袖揩淚。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龐昱。 「喂,你們瞪著我做什麼?昨晚我一.直在衙門,韓琦可以做……」 「做證麼,那你腳上是什麼?」眼尖的小香君也發現了。 是泥巴,來不及弄掉它的四哥.恨不得拿頭撞牆:「昨晚全城清繳,緝拿空幻反賊,我身先士卒沖在第一線,腳下沾些泥怎麼啦?」 「沒人問你去了哪,做了什麼,你急著解釋根本就是.欲蓋彌彰!」小丫頭今天是約莫吃了炸藥,趙菆舞還沒發蠻呢她倒先和四哥強上了,果然因為紫妍是她家小姐的摯友,南宮琴伊的丫頭們就跟著一起恨上了無辜的四哥麼! 「對,一定是這壞人幹的!」小公主「騰」地跳起來,齜著虎.牙惡狠狠地衝他吼,「你好不要臉,為了把紫妍姑娘弄到府裡竟然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順手抄起案几上的杯子就朝四哥腦袋砸過去。 「啪!」拿到後世去一隻少說能賣百十萬的柴窯杯.子就這麼被當作飛行武器砸的稀爛,不過四哥的敏捷身法一動連碎瓷片都沒挨著,小公主一看更惱,「啊啊啊啊啊」的發出幼虎激怒的咆哮,反手準備抓椅子砸了。 「不、不是的,不是.天丁大人……」大廳響起紫妍微弱的聲音。 「啊!?」眾人一怔望向她。 時值晌午,天邊朝霞似錦,從打開的門窗映射進來,把庭中映得一遍徘紅,紫妍弱不勝衣的嬌乏身子倚著南宮琴伊,喘氣吁吁,柳眉微顰,襯著朝陽的光暈,慘白的頰邊終於微有了血色。之前差些兒被花想容施展「玄女蝕魂**」攝奪心智的四哥雖然被龐爆菊闖入驚醒,僥倖逃得一難,精神仍是微有恍惚,這時迎著滿廳霞光望去,鼻中聞到一股蘭麝甜香,眼前乍然一花,竟像是看見兩名身披羽衣的絕美仙女相互扶持著,朝她款款而來,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羽衣順著她們姣好的腰身曲線滑落,露出膚光粉致、瑩白如玉的**嬌軀…… 「啊!」頸下猛地一痛,也不知是被細針還是什麼的刺了一下,眼前幻想霎時全消,南宮琴伊早已撫著紫妍到旁邊席上坐下,身前卻哪有什麼**的仙女。 他腦中冒出一大堆問號,不經意地瞥了眼花想容,見她染成紅酥酥的玉指擰著一點銀光放進袖中,見他愕然看過來,回眸狠狠一瞪。 「紫妍姐姐,剛才你說什麼?拆了你屋子不是這個大壞蛋?」小公主果然是和南宮琴伊最貼心,南宮大家的摯友,她以公主之尊竟也開口喊「姐姐」。 「不是……不是天丁大人……不是大人做的。」紫妍虛弱抬眸,濃睫輕顫,宛若兩隻初生的幼蝶,「是以前……紫妍的一個……一個好姐姐……和天丁大人沒有干係的……姐姐因為一些誤會,總是上門來刁難紫妍……沒想到……這次……紫妍不怪她,紫妍的小樓,毀了就毀了,可是那些花……花是無辜的呀,姐姐……姐姐一把火全燒了……好可憐。」她俏目含淚,幾乎當堂飲泣。 「就是就是,我都說了嘛,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我沒有這麼無恥!我不會做這麼缺德……啊!」四哥急忙給自己辯解,冷不丁的後頸又被紮了一下,可是旁邊明明沒人吶,隔了一張几案才是花妖女! 他抽了抽鼻子,委屈的要陪紫妍一起掉淚,媽的,不會武就要這麼被欺負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在後頭紮我 是誰?誰幹的?花妖女麼,還是那個一看就知道在裝哭的紫妍! 「啊啊啊啊啊啊,好惡毒的女人!」小公主暴跳如雷,抄起本來要扔四哥的椅子往地上狠狠一摔,摔得四分五裂。 「紫妍姐姐,你說,你哪個壞女人燒了你的花,拆了你的屋子,本宮替你做主,一定抓起來剝皮抽筋,給姐姐報仇!」她倒是和人家熟諗的快,就差沒現在就要紫妍帶她去認人。紫妍好生「感動」,舉袖拭著哭紅的眼睛,哽咽道:「多謝……多謝公主,紫妍不、不想找姐姐尋仇……可是小樓毀了,紫妍無家可歸……」 「不礙的,紫妍姐姐便在台城苑住下吧。」小公主答應飛快。 「什麼!」這次輪到四哥跳起來了,有沒搞錯,紫妍留下來住台城苑,那還怎麼動手拿人?怎麼抓了她審問?我靠,這招玩得狠啊,知道我要抓她,自個兒送上門,好啊,自己燒了自己屋子、自己毀了花海,找個沒地兒住得理由賴在台城苑裡不走,這下老子手裡就是有千軍萬馬也奈何不了啦 瞬間想通了全盤關節的四哥氣得眼冒金星,渾未注意到一旁冷眼觀望的花想容,雪膚膩白的俏臉同樣泛著一絲狠笑。 「怎麼,你不肯收留紫妍姐姐?」小公主橫眼瞪過來。 「怎……怎麼會不肯呢。」四哥心念電轉,大喇喇的一拍胸膛,「紫妍姑娘咬住,我歡迎之至,只是……」 「只是什麼?你又想狡賴硬說紫妍姐姐是反賊?」小公主大眼睛瞪著滾圓滾圓,兩顆小虎牙閃著寒光,「哼,『你們都不信我是吧,不信就不信今晚我找到找到線索、拿出鐵證,叫你們一個個啞口無言』,昨兒你是這麼嚷得吧,嚷得可帶勁啦,現在過了一宿,證據呢證據呢證據呢證據呢證據呢」 「不不不,我不是這麼想的,對於昨天的行為,我認錯、我羞愧。」某人連忙擺手,為了不讓紫妍留下,只能厚著臉皮自己往自己臉上摸黑,「我不讓紫妍留……咳,情況是這樣的,這次我奉命賑撫江南,對手不光有在江寧根深蒂固、殺手眾多的空幻,還有契丹、黨項甚至根本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要取我性命的人,台城苑看起來有禁軍住房,絕對安全,其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我不就被冒充蘇沫雪的女人弄暈了,輕而易舉地帶了出去。」 「你還有臉說,色鬼、淫坯!」小公主衝他吐舌頭,鄙夷寫滿小臉。 四哥忍了,繼續道:「我一個大男人,八尺雄軀、兩膀有力,都是說綁就被綁了,紫妍姑娘一介女子,柔弱纖纖,住進來不是更危險。唉,若是被空幻誤以為紫妍姑娘和我有什麼關係,使出什麼陰毒法子綁了去,那我……豈不是……」 他本來要說「後悔終生」的,小公主卻搶在了前頭胸脯一挺,傲然道:「紫妍姐姐無家可歸,難道還要她孤零零一個人在外頭,紫妍姐姐莫怕,有本宮在,管教空幻那群反賊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 「謝、謝公主大嗯。」紫妍感動的「潸然淚下」,旋又抽泣凝噎,「可是天丁大人如果不願意,紫妍……紫妍只有出去找間客棧暫住了,只希望……希望姐姐她找上門來時不要殃及無辜,紫妍自覺有愧姐姐,就是被殺了也無話可說,但客棧裡的其他人……他們是無辜的,紫妍不想他們也被……被姐姐傷了……」 「紫妍姑娘說的這位『姐姐』倒底是何方人物?或許排風出面,能為姑娘把她擋下來。」火帥姐姐插話了,嗯,看來是站在四哥這邊的。 四哥那叫一個感動啊,熙芸現在不見了,就剩下火帥姐姐他最好,感激的朝火帥姐姐望過去,英姿颯爽的火帥姐姐在人前竟也不乏少女的嬌羞的一面,別過頭去,絞著一雙潤質玉手,不敢接觸他火辣辣的眼神。 「有勞這位姐姐費心了,紫妍的那位……唉,總之是紫妍對不住她,紫妍就是被姐姐殺人,也……也一無怨言。」紫妍抽泣著,說得不甚明瞭。這人嘛,誰沒有點**的,何況是妙齡年華的的少女,她不詳細說大家也不好多問了。 少女的**擋回了楊排風的熱心,在小公主的一力「自告奮勇」下,紫妍留在台城苑暫住似乎已成定局,四哥雖然知道這是她在演戲,裝可憐博取眾女同情,無奈小公主、南宮琴伊還有丫頭們都被她嬌柔楚楚的模樣兒給騙了,她越是裝作理解天丁大人不留她的理由、準備要走,天生仁心的南宮琴伊和最最喜歡見義勇為、擺「鋤強扶弱、救少女、懲奸邪、除惡人」的真女俠派頭的小公主還有這幫主人小姐怎樣就跟著怎樣的丫頭片子們,就越執意要留她下來! 你丫的要走,走就是了,廢什麼話呀還,自己的命可以豁出去,老百姓們不能連累,這是典型的以退為進,這是我專用的……咳!不行,總之一定不能讓她留下來住,住了她成天賴在琴伊姐、賴在小公主身邊,還怎麼抓,怎麼逼問口供! 「咯咯咯咯咯咯——」花想容笑了出來,笑的花枝亂顫,猶如搖散一樹海棠,眾人都愕然看她時,這才拋了個媚眼兒飛向四哥,掩唇笑道,「紫妍妹妹,你想在台城苑住下呢,姐姐們自然沒意見,多了個可以一起敘話夜談聊聊天的伴兒姐姐們還有公主都樂意啊。可是呢,這裡有個壞人喜歡打漂亮姑娘的主意,若是妹妹住進來,不定哪日他就溜到妹妹房間把妹妹……咯咯咯咯,把妹妹吃了,妹妹可想好了?留在這裡,如花似玉的身子…… 「他敢!」小公主擰著小拳頭吼道,不是南宮琴伊拉著幾乎已經撲過去對四哥連抓帶咬了,可憐四哥明明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呀! 花妖女,又是你害我! 他氣得要噴血了快,惡狠狠地盯著花想容卓挺的誓今天被咬了改「日」的時候一定要咬回來,那邊的紫妍竟也瞥了花想容一眼,淚光盈盈的俏目掠過一閃即逝的怨毒,旋又舉袖拭著淚道:「謝謝公主,謝謝花姐姐,兩位的大恩大德,紫妍的這輩子也忘不了。」 「不敢不敢——」花想容笑臉如花,漂亮的眉尖兒一挑,「不過妹妹寢居要是被壞人闖進去了作惡,可別怪姐姐沒提醒你喔,咯咯咯咯!」 …… 花妖女的臨場倒戈,叫孤立無援的四哥再阻止不了紫妍的留下,然後姑娘們完全把他撇開到一邊,由小公主發號施令、南宮琴伊全面統籌的給紫妍姑娘安排好了住處,甚至南宮琴伊還派了湘蘭和圓圓照顧她的起居飲食。 無力啊,這就是無力呀,明明知道紫妍是個壞女人、是空幻的同黨,卻阻止不了她在台城苑住下來。這下次好了,她就宿在南宮琴伊和小公主住處旁不遠的廂房裡,隔一條走道、幾步路就是,早晨起床見個安,一日三餐同桌吃,夜了臨睡還要敘敘女兒家的私話,膩在一塊兒,四哥能有什麼辦法對她盤問、威逼、或者用狠一點的施暴手段弄出口供?不可能了啊,想都別去想 ××××××××××××× 臨近午膳的時候,四哥黑著臉從大廳走了出來,姑娘們吃飯去啦,還熱情的招呼他一起,可是他吃得下麼?吃得下麼上了桌也是被紫妍氣,再還吃的珍饈美味也還不如街口啃大餅子。 對,啃餅子去,到知府衙門,大牢裡找李元昊啃餅子去。 她心念電轉,腦中又生一計。 有計了,精神頓時來了,覺也不用睡了,轉身就走了。 她離開不到片刻,大廳裡邊花想容「溜」了出來,彷彿有私密話兒要找她傾訴似的,水汪汪恍如秋翱的澄亮美眸四面環看了一圈卻沒見著龐昱的人影,雪艷艷的兩邊香腮氣惱地鼓了起來,狠狠一踩蠻足,返身又回去大廳。 這一頓午膳,成了兩大隱藏著驚天身份的絕世美女繼昨天的差些兒動手打起來之後在飯桌上的又一次暗戰,不過可惜四哥也跑去和人「戰」去了——心戰,平白錯過了當一回看客,看兩朵嬌花互擰的好機會。 ××××××××××××××× 依然是在大牢,依然是在吃飯的時間,依然對著李元昊。 天丁大人大口大口的吃著手裡的大餅子。 不同的是,昨天,對面的李元昊手裡什麼也沒有,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吃。 而這次,李元昊面前的盤子裝的儘是生鮮美食,有西夏風味燒烤的牛羊肉,也有江南大廚精心烹製的雞鴨魚,總之全是好東西,雖然不比得宴會上的珍饈美味,但是相較於四哥手裡的大餅子,絕對好上一千倍啊一千倍! 「龐四,你今兒好吃好喝的招待本世子,又打得什麼主意?」李元昊咆哮著,把咬了一口的肥雞狠狠地摔在他腳邊。 「哎呀,怎麼是歪主意呢,我這純粹是一片好心,不把世子餵飽了,養胖了,別人誰信世子在衙門受了本欽差的禮待。」天丁大人笑的和顏悅色,看在李元昊眼裡卻是渾身發冷,「世子這幾日吃苦啦,兄弟我真的好生過意不去,這樣吧,世子且在牢裡多住兩日,讓我好吃好喝供著您,好好進一回地主之誼,等昨兒抓來的幾個人老老實實都招了,世子您也吃飽喝足了,兄弟一准馬上請世子出來。」 「你!你昨夜究竟抓了多少人?」李元昊吼問道。 「世子想知道?」 「有種的你就說。」 「說就說,昨兒給世子看得名單上幾個,頭幾個,抓了,其他的,嫌麻煩,殺了。」他嘿嘿一笑,眼皮兒都不眨的。 李元昊以為自己夠嗜血、手段夠毒辣了,聽他說著這麼輕描淡寫,比自己還要淡漠,心中哪還不暗自一跳,跳完了抬頭看,四哥竟然已經走了,遠遠地站在門口,朝他揮揮手,丟下句話。 「世子,我回啦,等迎你出獄的時候,我在雲伊樓大擺宴席,要什麼姑娘陪夜世子隨便點,就是秦淮八艷我也給世子弄來,哈哈哈哈哈——」 出了大牢,韓琦躬身等在外邊。 「大人?過幾天咱真的要放了李元昊啊?空幻都知道了我們是按卷宗抄的地兒,怎還會去殺……」 「笨吶!」天丁大人回頭一個暴栗,「空幻不派人殺李元昊,我們就不會找個高手冒充,去嚇嚇他!不用等放啦,明兒,就在大牢裡娘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 深夜、香閨、花妖女 唉,走出大堂,疲累了一天的四哥仰天長歎。 他是皇上欽封的三品天丁、御命欽差,還隱藏著太師之子、當朝國舅、安樂侯的顯赫身份,可以說不光是大宋朝的最最牛叉的加是靠自己真本事青雲直上,飛黃騰達的官場第一新星。 可是現在,這一刻,從大堂上走下來的他,感覺,自己墮落了,成了地主,成了萬惡的資本家! 難道不是麼?地主剝削佃農,資本家欺壓工人,不把他們身上的最後一點價值壓搾殆盡,決不肯放手罷休。而他呢,衙門在昨天的行動中不是抓了幾條小魚麼,整整一下午的時間,他就在衙門裡像地主、資本家對帶佃農、工人一樣的審問這些人,不把他們身上知道的關於空幻的消息一併搾乾,決不罷休! 你還真別說,空幻的這些徒眾,骨頭還真是硬,幾個蝦兵蟹將小蘿蔔頭而已,竟然扛了韓琦一個上午,什麼都沒問出來。 沒辦法了,敲完了恐嚇李元.昊的邊鼓,四哥只有親自出馬,叫韓琦看一看,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審問遺書。 你們不招是吧,不招好啊,惹到四.哥發了火,大喝一聲「掩門!」,掛著公正廉明牌匾的大堂裡頭霎時變成了人間地獄。 「我是誰都認識吧?哼哼,告訴你.們,對待國家的敵人、百姓的敵人,本欽差可沒有以前你們見到的那麼和藹可親。老子斷案,從來就只有一個原則——坦白從嚴,抗拒,更嚴!你們不招是吧,好啊,你們的全家,九族,抓起來通通殺頭!不要怪我狠心,這是國法,大宋律寫的明明白白,作反,諸罪之首,十惡不赦,夷九族!哪個想全家被殺頭的,繼續不要說。」 這番話扔出來,已經就有人扛不住撂了,撂了好啊,.撂了四哥就可以順勢用他一貫對付犯人的手段。 「某a,和你一個點某B已經招了,我保他全家沒事;你們.點有三哥被抓的是不是?第二個招,只辦你一個充軍發配,家人沒事哦,第三個招嘛,嘿嘿,前面倆已經招了,再招也沒用了是家殺頭,以儆傚尤。」 「某B,和你一個點某c已經招了,我保他全家沒事;你.們點有三哥被抓的是不是?第二個招,只辦你一個充軍發配,家人沒事哦,第三個招嘛,嘿嘿,前面倆已經招了,再招也沒用了是家殺頭,以儆傚尤。」 「某c,和你一個點.某a已經招了,我保他全家沒事;你們點有三哥被抓的是不是?第二個招,只辦你一個充軍發配,家人沒事哦,第三個招嘛,嘿嘿,前面倆已經招了,再招也沒用了是家殺頭,以儆傚尤。」 「啊,你們不相信我說得呀,某a(某B)(某c)可告訴了我XXXXXXXXX…… …… 「大人,你好詐呀。」審問完畢,錄好了所有口供,韓琦有感而發。 「明明只有一個人招了,大人用他含含糊糊知道的別的(據)點的情況,輕而易舉就把另一個點三個人問了出來,然後又用這三個人知道的,嚇得更多人乖乖招供,大人,您的手段真是好……好……好高明!」 「這不叫高明,這叫無恥、詭詐!」 「啊!?大大大、大人,末將不是這意思……」 「什麼『不是』,我剛才的招數就是無恥、詭詐。你不要覺得做為讀書人、就要處處立身行正,以身作則,錯了!什麼孔孟之道,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孔老二的罪惡一生》讀過沒有,一代文豪巴金老先生的啊?不知道巴金,你只要記住,我們既然做了官,一切就都要以國家利益、人民利益當先,個人的榮辱、面子,那都是可以隨時棄之如敝屣滴!騙騙犯人算什麼?那包拯審案就不耍詐了?他**的還假扮閻羅王夜審郭淮呢。」 「大人,好像沒這事啊,郭淮那不是太后宮裡的太監總管,他什麼時候……」 「現在沒有,以後會有的嘛!」天丁大人橫了一眼,舉手要扇他,韓琦連忙答應,「是,是,末將明白,末將為了大宋、為了報效大人一定不擇手段!」 「不是報效我,是報效皇上!」 「是,報效皇上!」韓琦胸中熱血在燃燒。 「好,現在我們分析一下,從這些『小魚』手裡,我們問出來了多少有用的情報,再結合卷宗上的資料。首先,空幻的組織層次,是一個類似於地下黨的嚴密構成,之前我們以為對方在江南盤踞多年,為了擴展勢力,是以倒金字塔型的方式不斷吸收成員,構建了了龐大的反朝廷武裝,但其實不然,空幻除了最低層次的分據點、聯絡站和廣泛分佈在全城的眼線,往上全部都是一對一的單線聯絡,現在原本計劃抓捕的幾條大魚(據點負責人)不是跑了就是死了,我們再難循跡而上,一層一層剝離掉他們的組織;司馬大人執掌江寧多年,對空幻的調查始終停留在表層難以深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眉頭緊鎖,表情前所未見的凝重:「我們真的小看空幻了,『秘密環境中的杜需啊組織,不宜數量上的過多,也不宜地域上的普遍,而應該是建立又精幹又隱蔽的、必要的支點。與其不精幹、不隱蔽的多,毋寧又精幹又隱蔽的少』——這是我黨……咳,這是一位前輩曾經總結的地下鬥爭的經驗,我沒有想到,空幻竟然深得其中三味,簡簡單單的一個『斬斷』,就讓我們這許多天的努力成為了泡影,司馬大人辛辛苦苦十數年搜集的卷宗資料,也成了廢紙一堆!」「大人,末將覺得,當務之急是先揪出衙門裡的內鬼,不然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握中,無論怎樣也鬥不過空幻的。」 「內鬼當然要抓。」天丁大人勾起一抹殘酷狠笑,「不過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整頓內部上頭,倒不如趕緊下手,趁著對方以為我們行動失敗,尚在休整謀劃、準備下一次清剿的時候拿下李元昊!在他們反應過來前撬開這Y的嘴巴,順籐摸瓜一舉摧毀空幻的組織中樞,就算有內鬼又能怎樣?全程我只用禁軍的人,等龍五回來了,還有……咳!聽著,你現在要做的,是負責整理好今天問到的口供,明天辦個『空幻投誠人員展示會』什麼的,讓全城百姓知道,朝廷是寬容滴,欽差大人是仁慈滴,空幻的成員站出來老實交待是可以赦免無罪滴!這一次和空幻的暗戰,我們不光是拼人力、物力、還有民心!空幻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注定了他它必然失敗的命運」 「至於李元昊那裡,你什麼都別管,我來。」 ×××××××××××××× 交代完這些,已經到了夜晚,同甘共苦和禁軍弟兄們一起啃大餅子、好好鼓勵了一番士氣的四哥,拖著疲乏的身子回了台城苑。 他已經兩天一夜沒有挨過床了,不是以前混網吧通宵打遊戲,那樣熬四天兩夜都沒有干係,他是在外邊玩了命的奔波!他真的很睏,很想休息,恐怕一挨到溫軟的大床不用五秒種就睡得跟死豬一樣了。 但是他不能睡,因為有比睡覺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辦! 深夜裡的台城苑,沐浴在月光副武裝、負責站崗放哨的禁軍衛士們,依然精神百倍,手裡把著兵器,眼睛瞪大了,一瞬不瞬巡掃著院子四周,嚴防有刺客殺手暗中潛入,危及公主和天丁大人的安全。 咦,等一下,那是什麼?怎麼有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從小門溜了進來,不是去大人那裡的,是去小公主、南宮大家還有排風將軍的寓所! 「唰唰唰唰唰!」五七個人衝了上去,五七把刀環成一團,只要確認了黑影不是住在裡頭的姑娘,最多一眨眼夫,那人就要被亂刀砍死。 ——擅闖台城苑內院,就是這下場! 果然,黑影不是住在裡頭的姑娘。 但是,沒有一個人的刀砍得下去。 是因為黑影的武太高、內勁太強,單憑氣場就震住了他們麼? 錯了,因為黑影是天丁大人。 天丁大人想溜進公主、南宮大家和今天新住進來的紫妍姑娘的寢居 將士們都傻眼了。 只有天丁大人不慌不忙,雖然老臉閃過一抹紅,言辭卻是一如既往的鎮定而和豪邁:「嗯,很好,很好很好,我今晚就是來檢查一下,公主和南宮大家的住處,四面周圍的防備如何。很好,你們表現的都不錯,沒有讓我失望,弟兄們,好好幹,公主和南宮大家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 交待這番話,天丁大人滿意離去了,不多時,廚房送來了噴噴香剛做好的夜宵麵點,說是天丁大人命廚子做了犒賞各位弟兄的。大人的恩賜啊,大人在衙門啃了一天的大餅子,卻叫廚房做了這麼多好吃豐盛的東西來犒賞他們!將士們和著感動的淚水,哽咽著吃下去了,渾然沒有注意到,之前的那個黑影竟然又鬼鬼祟祟地溜了回來,從後門翻牆進了姑娘們住的院子。 「他**的,什麼世道,老子的地兒,還要老子翻牆進來!」四哥嘟囔著,大搖大擺地往火帥姐姐房裡去,別誤會,天丁大人這可不是去偷香——火帥姐姐的香他可偷不著!天丁大人是想,讓火帥姐姐冒充神仙姐姐,入大牢「刺殺」李元昊,然後再利刃穿體、千鈞一髮之際,由他親自出馬,率領一眾將士將刺客逐走,李元昊心驚膽戰之下,又見到他的雄武英姿,必然明白以自己這螻蟻之力,想與天丁大人爭鋒簡直是癡心妄想,然後老老實實把他此番南來與空幻合作的內幕悉數交待,從此江寧城裡一心反宋的黨項勢力乖乖成了仍由天丁大人趨勢的炮灰! 計劃是美好滴,實施是辛苦滴,這不,天丁大人覺都不睡,連夜來和火帥姐姐商量了,這是什麼?這不是找借口大半夜的溜到火帥姐姐房間去偷香做壞事,是他在堅定不移地恪守身為大宋人、大宋官的責任和執著! 為了江南的安定,為了國家的太平,為了全天下人民的幸福,就是被誤會成半夜偷香的**賊,也值啦! 齊!懷著無比崇高的付出精神,天丁大人直奔火帥姐姐的寢居。 書!肩負著保護小公主重要職責,火帥姐姐就住在趙菆舞房間樓下,而小公主的房間又和南宮琴伊的相鄰,這個時候南宮mm或許睡了,可超級夜貓子、以前沒事就趴到皇帝哥哥窗子外頭看他和龐貴妃「行房」的小公主不定剛進入狀態呢。為了以防萬一,走過來時還大搖大擺的天丁大人到了房子前頭開始躡手躡腳,尤其是看見火帥姐姐房間裡還亮著燈,火帥姐姐高挑窈窕的身子依稀就挨著窗台,他心跳得不免也有些快,放緩了速度捏手捏腳地挨過去,就怕火帥姐姐察覺到窗外異狀又不知是他,嬌斥一聲「什麼人!」那可真的全完了! 網!近了,近了,就要到門口了,明明連火帥姐姐的身子都見著(剛隔窗看得是影子嘛),四哥已經感覺到了夜半偷香的快感和刺激。 嘛∼∼工作是要談的,不過談工作之餘做點別的事情也是可以滴,不是經常有人民公僕和主持人吶婦聯幹部啊什麼的在車裡一邊車震一邊「談」工後談的連衣服都不穿了麼。當然四哥不是那種傻X笨蛋,談個工作都能把人「談」死,他不過是想撫慰一下這些天來辛勞守護在公主身邊的火帥姐姐罷了! 十步、九步、八步……要到門口啦,忽然,他肩膀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 他猛地轉頭,沒有人。 有的,只是肩膀又被拍了一下。 他再轉身,依然沒有人! 搞什麼!?他心一下子緊縮起來,第一反應是低頭看。 還是沒有人,那麼就不是小公主了,那是誰 誰這麼耍老子玩兒?媽的,要是他喊一句驚醒了姑娘們,計劃就全完了 向來鎮定非常的天丁大人額角第一次冒出了冷汗。 「噗哧——」一聲媚笑啟自身後,他飛快轉頭,這一次終於看見了。 花妖女! 大清早臨陣倒戈,幫紫妍留下來的帳還沒算呢,又來耍我玩兒! 他抬手就要一耳刮子打過去,卻見花想容朝他比了個「噓」的收拾,菱唇含笑,嬌滴滴的媚眼兒一掠旁邊楊排風房間。 天丁大人這一耳刮子霎時便打不出去了。 怎麼打?怎麼打?「啪」的一聲響驚了裡邊的火帥姐姐,出來看見他動手打容容姑娘,到時候花妖女再裝模假樣的一哭一鬧,那他怎麼收場 這一耳刮子,真的不能打,但是如果就這樣算了,四哥真的沒有臉做男人!他打出去的手沒「收」,而是一把搗住了花妖女的嘴,拖著她,生生把人拉到了遠處的牆角,這地兒離姑娘們的房間隔得稍遠,不用再那麼顧忌驚動誰。 「大人你做什麼呀,弄痛奴家了——」他剛一鬆手,花想容揉著酸麻的胳膊,嗔惱的抱怨起來。 「我做什麼?我還要問你做什麼呢!」天丁大人很生氣,後果狠嚴重,一手撐著牆,一手堵著道兒,把花想容攔在角落裡。 「早上不是說好了幫我想法子抓到紫妍的麼,怎麼一轉眼你就站在她那邊同意她留下來住在台城苑了?你是在玩我,覺得很有意思是」 「呆子。」 「啊!?」 「我那是為了你呀!」花想容狠狠白他眼,嫩若玉筍兒的雪白蔥指差些兒戳到四哥額頭上,「你也不想想,南宮大家仁慈善念,悲天憫人,台州水患、荊湖南瘟疫、蜀中大地動時救了多少老百姓,那可都是素未謀面的生人吶!現在她的摯友紫妍有難,你自忖單憑你的三寸不爛之舌能說服南宮大家趕她走麼? 天丁大人怔了一下,喃喃道:「所以你故意站到紫妍那邊,讓她順利住進來,卻也提醒了她『不定哪天就有壞人摸到房裡去』,其實是給我留了路子,好讓我什麼時候真的溜進她房間,就地逼問審訊。」 「對啊,到時候就靠你的本事啦。」花想容咯咯嬌笑,怡然道:「問出來了固然是好,問不出來也就頂多調戲姑娘被抓個現行。大人是什麼德性大家還不清楚,到時最多說大人幾句,再不然被小公主揍幾拳,也就結了。而且紫妍住在台城苑裡,有楊將軍和外面的禁軍守著,不怕她跑掉,連監視的夫都省了。」 聽她這麼一解釋,好像是有幾分道理,天丁大人不由地點點頭:「嗯,那這樣一來,紫妍等若就在我們手裡,要她交待的只是時間問題……」 「是啦是啦,奴家還會故意害你不成?」南宮琴伊在他臂上重重一擰,膩著嗓子大發嬌瞠,又狠又怒的模樣倍增嬌艷。 「那接下來要怎麼做?你既然肯主動留她,肯定把剩下的也全想好了吧?」 「是啊,想好了。」花想容得意的一翹首,忽然雙頰微暈,彎如排扇的濃睫含羞微顫,「大人……咯咯咯,到奴家房裡來吧,奴家慢慢和大人」 第三百八十八章 偷情,捉姦 房間裡?慢慢說? 就是沒有花妖女佾臉暈紅、嬌艷無方地在他耳畔的膩聲輕吐,水汪汪的明艷眸中滿是春意,遍歷花叢的天丁大人又何嘗聽不出話裡蘊含的味道。 行啊,那就去唄,美女的要求天丁大人從來不會拒絕的嘛 花想容微側著媚骨天生的嬌容,害羞似的勾著尾指將一絡鬢絲掠至耳後,纖巧的耳蝸子透著瑩光,看來便似玉琢,朱唇皓齒,分外勾人心弦。 四哥忍不住就想啊,這要是整張大床,把花妖女剝光——嗯,讓她自己脫,美女寬衣也是一種享受哈,然後再把琴伊姐、火帥姐姐還有那個三番四次演戲騙他的紫妍全部剝光了扔到床上然後一個虎撲…… 啊啊啊啊啊,大被同眠、一龍四鳳,那是什麼感覺? 爽的骨頭渣滓都要飛上天的哇 天丁大人臉上掛著淫笑,心忖琴伊姐、火帥姐姐還有紫妍一時推不著,嘛∼那麼今夜先享用一下媚骨妖嬈的花妖女吧。 娘的,這些天積的火也忒大,.是該找姑娘好好洩一洩了。 他隨著花想容一起,小心翼翼地.往她的住處去,走了幾步花想容忽然握著他的手低聲道:「走慢些,別被她們聽見了。」掌心汗滑溫膩,觸肌微冷,檀口吐息卻是熱烘烘的。她天生媚骨,汗嗅、津唾等俱夾著一股混合了奶蜜般的蘭麝香,即使她不愛用脂粉,也能嗅得幽濃的肌膚溫澤,水潤肌柔,倍覺甘美。 龐昱心神一蕩,沈默點頭,頓生「.被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之感,彷彿當年的李後主在御苑紅羅小亭裡與破瓜稚齡的小周後瞞著她姐姐夜裡幽會。這常言不是有說麼「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李後主當年坐擁江南美女,還有大周後這等當時國色陪伴,尚且沉醉於和小姨子**的**與奇趣,不能自拔,四哥也是性情中人嘛,怎能不對此怦然心動。 花想容忽然回頭,頰畔雲鬢蓬鬆,柔絲如沾上一隻.鮮滋飽水的薄皮熟桃,暈紅悄染,怕不是與他想到了一處,連身子也溫熱起來,咬唇瞟他一眼:「淫賊!打得什麼壞主意?哼,難怪……難怪公主說你……不是好人。」話一出口,心兒卜卜直跳,好不容易藉夜色半掩玉容,終於肆無忌憚地大羞起來,雪靨殷紅如血,媚光流轉的杏眸能把男人的三魂七魄都給勾出來。 妖精啊妖精啊啊啊啊啊! 天丁大人被她**的一陣心癢,握著她滑軟的柔.荑,幾乎就要用力一拽,把花想容豐盈火辣的身子攬入懷裡,俯身捉住她濕潤的紅唇一通蜜吻。 花想容如何不知他的邪念,濕潤水眸嬌嬌一橫:「.呆子,多久沒碰姑娘了,這點路也忍不住麼,小心被你這姐姐那姊姊的看見,咱們就偷不成啦。」 一提「偷」字,天丁.大人就覺得小腹下邊一陣火熱,猙獰凶物鬥志昂揚,魔爪一把掏過去,連花妖女另一隻手也捉住了:「好容容,我聽你的,我們快去房間談吧,有些事光天化日之下可是『做』不成的喔。」 「明明是黑天。」花想容「噗嗤」一笑,粉臉蛋兒不禁又紅了,故意瞪他眼:「知道就好!吶,快些和奴家來,奴家有好多好多私話兒想和你說哩∼∼」磁酥酥的嬌慵嗓音聽得人骨酥耳栗,蟲爬蟻走似的直鑽進心裡。 呀呀個呸的!天丁大人被撩撥的眼睛噴火了要——不,更想噴的是下頭,這麼多的天的積蓄,待會就賞賜給花妖女吧,***,每次要開始了都被打斷,這回只要老子進了他的房間,龍槍不出來,人就絕不出來! 他咬牙以前所未有的偷香決心打定了主意,花想容**吟地拉他越過庭院,裙下一雙蓮瓣似的繡鞋尖兒翻飛如蝶,片刻便至廊下,回眸媚眼如絲、眉黛含春,衣衫的噤扣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了,沾著香汗的裡衣下一雙一對雪白玉峰巍巍顫顫,隨著她**難耐的呼吸起伏不定,飽滿脹實,堅挺高聳,盡顯她豐腴妖嬈的魅力和韻味,「呆子∼∼到啦,還不進來——」 進去什麼呀?門口先來個擁吻嘛! 天丁大人壞壞一笑,大手一把攬住她腴潤纖薄的蛇腰,也沒怎麼使力花想容就順勢倒在了他懷裡,嬌慵的喘息噴吐在耳畔,原本瑩白如玉、晶瑩剔透的肌膚,透出了**遍走全身後嬌艷的酡紅,一對敏感堅挺的玉峰擠成了誘人致死的魅惑溝壑,修長的**更是情不自禁地絞在了一起,似阻似放,揩摩不休。 美人兒都情不自禁了,他還猶豫什麼呢? 他捧住花想容嬌軟溫熱的臉頰,頭一低就要吻上離她嬌艷欲滴的紅唇只餘一掌之距,花想容半闔上的美眸猛地張開。 「誰!?」她低喝一聲,本是沉湎愛慾的迷亂美眸一瞬間迸出凶戾芒光。 「哈?」天丁大人跟著愣住,吶吶轉頭,順著她的目光一看。 剎那間,他彷彿被一支無情的利箭穿透了胸膛,渾身如披冰雪! 銀灰色的皎潔月光,赫然映出一張雪白端麗的瓜子臉蛋,無聲無息地立在簷角下盯著二人,長睫彎彎,雪膚滑嫩,一襲紫黑相見的武士勁裝,全然掩不住那玲瓏浮凸的曼妙身段,英氣勃勃、亭亭俏立,手中一根亮銀燒火棍,在月光下奕奕生輝,泛著颯烈英氣,卻不是楊排風是誰? 額滴天,和花妖女被火帥姐姐看個正著! 花想容倒是鎮定,抿著紅艷的嘴唇一笑:「楊將軍,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放心公主的安全,怕有像那天一樣的高手潛進來,夜深了到院子周圍看巡視,剛好……瞧見……你們……」楊排風板著俏臉,嗓音僵直。 花想容媚眼撲閃了兩下,也不知是故作天真呢還是刻意向她示威,挺了挺卓傲的膩聲問:「那楊將軍巡完了沒?」 「完了。」 「有發現壞人麼?」 「沒有。」 「那楊將軍還不去睡,站在這裡吹冷風麼?」 楊排風嬌軀一震,姣好的嘴唇微歙,似乎有話想說,可眼神和龐昱一觸,便即轉開去,返身一語不發的走了。 「姐姐,排風姐姐!你誤會了,不是那樣的」龐昱在後頭急喊,她卻置若罔聞,別說回頭了,連步子都一點沒放緩。 楊排風就這麼走了,走得果斷、決絕,不帶任何留戀,可是心兒卻撲通撲通地跳著,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為什麼會……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在乎他,真的已經把他當作……當作相公了麼? 相公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做娘的理所當然要吃醋……的吧? 她咬緊薄嫩嫩的嘴唇,強忍著回頭看一眼的衝動,一路小跑進了自己房間,然後連燒火棍都來不及放好,就那麼軟癱似的靠著牆角,心口噗通噗通地亂跳,酥腴的胸脯觸指滾燙,連眼中竟然都酸酸的,感覺有什麼東西要沁出來。 「啪!」來不及等到心跳平復,乍聽一聲震響,她房間才掩上的門,竟然,被撞開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 是龐昱,他、他追過來了!楊排風腦子裡「嗡」的一下,眼耳烘熱的幾乎暈去,「喀啦——當!」微顫的手指竟握不住燒火棍,幾十斤重的兵刃摔在地上,在這寂靜的午夜裡分外響徹! 「你……你來做什麼?」她的神情猶自僵硬,那雙微泛紅腫的眼睛……像是受傷淌血,又如余灰即將燃盡一般,綻出令人心冷的灰白。 「我……我有話對姐姐說。」 「我不聽。」 「不,姐姐要聽。」龐昱大手一攔,堵在門牖邊,彷彿這是他的房間,火帥姐姐不聽完,就別想出去。 楊排風微微一怔,差點被他這種無恥起來連地方都不分了的莽撞大條抖笑,旋又神容一凝,面色沉落,看來是想起了剛才目睹的不雅一幕。 「姐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告訴我好不好?」龐昱這下不耍無賴了,垂手抬目,連聲音都小下去了三分,規矩得讓人想輕掐他面頰一把。 楊排風咬著唇,偏過頭去不搭理,卻怎都止不住胸口起伏,側身的曲線玲瓏有致,當真是美到了極處,不過從她這時的態度看,可以想見他對龐昱的失望。 「姐姐,你答我嘛,問完我就走,好不好?好不好?還不好?」 楊排風抵不過她死皮賴臉的再三懇求,面無表情的回了句:「問什麼,你說。」 「姐姐,剛才你怎會來的?」 ……楊排風不惱也要惱了,這傢伙心急火燎的從後面追過來,門也不敲就闖進他的屋子,只為了問她一句花想容已經問過的話? 「啊不是,不是啊。」四哥慌慌張張的掩口,又慌慌張張地改口,「我是想問,問姐姐,剛才姐姐見到了我們,為什麼會跟過來?姐姐難道怕我……」 「你和花姑娘愛怎樣便怎樣,不關我的事!」楊排風惱了,轉頭過來幾乎要生氣的瞪他,龐昱和她目光一對,見她神情猶僵,桃花般的容顏卻略湧血色,已不如先前白慘;一見他視線投來,自己反先有些害羞的轉開眼去,身子挺得筆直筆直,不經意間襯得柳腰一束,胸乳飽挺,分外引人心動。 「不是啊,好姐姐,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我去找花姑娘不是和她偷……不是偷、**……是有件天——大——的要事和他商量。」四哥的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眉宇之間萬分凝重,好像真的如他所說一般。 「胡說!」火帥姐姐直斥他,「你和花姑娘,能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商量?」 這回便變成她發問了,四哥巴不得有機會解釋呢,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信口便來:「人命關天的事情還不大麼?我找花妖……花姑娘,是為了救人性命啊!」 「我不信你的鬼話,你愛怎樣胡扯便扯好了!」楊排風惱怒地瞪他一眼,扭過頭去又不理人,但是心跳卻沒有之前那麼快,隱隱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不是……不是是救命性命、救人性命! 嘴上說不信的她,心中卻暗暗地想著要信。 龐昱抬眼偷瞥,一看火帥姐姐的臉蛋有了血色,就知道火候來了,立時一改剛才老實懇切的態度,死皮賴臉地挨前過度那叫一個快啊,在有些失神的火帥姐姐反應過來前,咬著他粉嫩的小耳朵——反正火帥姐姐也下不了手殺他的嘛,也不管她要不要聽,先在她耳蝸子裡吹了一口熱氣,然後蜜語了一通。 「什麼?」火帥姐姐才聽了一半,鐵了心不搭理他的冷漠神容瞬間盡去,俏臉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花姑娘,她就是紫妍姑娘說得那個……燒了她的小樓,毀了花海,想盡辦法折磨她非要她命的……姐姐?」 「嗯。」四哥拚命點頭。 「我不信。」 「我也不信!」四哥一拍大腿,「可是好姐姐,你想啊,以紫妍姑娘的美貌如果真的落了難,去什麼地方暫避不好——想做護花使者的男人從江寧城東頭排到城西頭都不一定排的完吧,她卻非要跑台城苑來投南宮大家。真當這裡有三千禁軍守衛的,安全就不必擔心了麼,我一個文武雙全、孔武有力的大男人,都能給活生生綁了,她一個姑娘,住進來和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別?」 「你瞎說!」楊排風有些怨惱的白他眼,「紫妍姑娘那般冰清玉潔的女子,就算要尋人收留,也不會去那些臭男人……」 「是是,是不會去找,可是紫妍姑娘不可能只有南宮大家一個相好的姐妹吧,別地兒不去非來托身琴伊姐,她難道不知江寧城裡要我命的人有多少麼?他們要不了我的命,隨時會拿台城苑裡的其她人開刀,鄒姑娘已經失蹤了;南宮大家名傾天下,空幻不敢動;小公主又有排風姐你親自保護,空幻要下手,第一個就是拿住進來的她開刀呀!紫妍姑娘冰雪聰明,會幹這種蠢事?」 楊排風被他問得愣了,忍不住喃喃地道:「那……那這和花姑娘就是那個要害紫妍的『姐姐』,又有什麼干係?」 「很簡單啊,能讓紫妍姑娘冒著被空幻傷害的危險住進台城苑來,原因有而且只能有一個——比起空幻,紫妍姑娘更怕的是『姐姐』,而住在台城苑可以免受『姐姐』的傷害,所以她明知道這裡危險,還是來投奔南宮大家了。」 楊排風「嘩」地轉過來,先前的冷漠表情再無影蹤,心兒跳得又更厲害了:「這些……都是你猜的?」她又一次開口問了。 「姐姐在問我?」 「嗯」 「姐姐不是不理我的麼?」他嘻嘻一笑,望著火帥姐姐的臉,楊排風一時大羞,垂首避開他目光,粉面潮紅未退,雪酥酥的半截胸脯沁出一層薄汗,貼著嫩肌滑淌開來,更襯得膚光賽雪,白得教人眩目。 「姐姐,好姐姐——」他諂臉靠的更近了,益發的無恥下賤起來。 「你你倒底是怎麼知道這事的。」楊排風側首避開了些,卻還是忍不住催他,明明和小公主還有南宮大家的安全無關的嘛,為什麼這樣急呢? 為什麼這樣急呢?楊排風自己也在問自己,是想給心裡找個安慰麼,龐四不是深夜和花姑娘而是為了紫妍姑娘的事找他,這樣心裡的……呷醋、嗔責、傷心、怨惱……總之很多很多種感覺夾雜在一起的複雜心情,就可以放下了。 嘿嘿,說到底火帥姐姐還是放不下我啊—— 四哥心裡一陣甜。 「是花姑娘告訴我的哦。」 「什麼!」 「真的,因為我不是之前色迷心竅,動了不好的歪心思,想打紫妍姑娘的壞主意麼,大概花姑娘覺得既然我也要『動』紫妍,那麼可以拉我做他的盟友,和她聯手各得其所,於是就告訴我了呀。她還允我說,只要事情辦成了,不但紫妍任我處置,做我的禁臠私寵,連她也可以陪我……」 「陪你什麼?」楊排風脫口便問,話出口方覺不該這麼緊張的,龐昱又不是她成了親的相公!登時又窘又羞,漲的紅霞透頰,連耳根子都燒透了,「撲通撲通」的心跳迴盪在小小香閨中,生生蒸氳出一股子的旖旎曖昧。 啊哈,生氣的火帥姐姐害羞起來,也還是這麼美的! 四哥心裡大暢,嘻嘻一笑:「沒什麼,沒什麼,就是陪我啊……嗯,等我回京城和排風姐姐成親了,花姑娘一定親來給姐姐做伴娘……」 一提「成親」,楊排風臉蛋兒紅的更厲害了,唉呀,當初一時情熱,怎麼就答應了這個壞小子呢!啊不對不對,什麼情熱,我和他,才沒有『情』呢。 英姿颯烈的火帥姐姐,這時竟像極了那些情竇初開的二八少女,羞澀地迴避著心中萌動的少女情思,殊不知,她越是想要迴避,這份情就越是深深扎進她心底,忘不了、更斷不掉……適才目睹龐昱和花想容攜手共入寢居的慍惱……依然還在,可惱的卻不再是龐昱,而是花想容那個妖媚入骨、心腸還很壞的壞女人,勾引了……她未來的相公 第三百八十九章 深夜的親密接觸 「誰……誰信你的胡話!」 唉,這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已經恨上了花妖女了,可還是嘴硬不肯饒了四哥,果然火帥姐姐的性子裡還是藏著當年燒火丫頭楊排風的火辣傲嬌麼——嗯,火辣好啊,火辣才有征服的快感,傲嬌更好,傲嬌的姑娘是四哥的最愛! 「姐姐不信,那我不說了。」天丁大人嘴一嘟,居然也耍起了性子,往邊上走了幾步,抓過椅子坐下,眼睛一翻,「就讓紫妍被花姑娘弄昏了綁出去,賣到青樓楚館裡受盡折磨吧,大不了到時候我掏些金銀,把紫妍姑娘贖回來做小……」 「不許!」楊排風嚷著截斷他,明明是不許他納小娶紫妍,羞羞的竟還要掩飾,「不許……不許你們害紫妍姑娘,你花姑娘和你定了什麼詭計……」 「不是定詭計!」四哥「唰」地又湊上來了,壓低了聲音非逼著火帥姐姐靠近他才能聽清,「花姑娘……花姑娘啊……她,約我去她房間密談,自然是想和我商量怎麼害紫妍,夜晚嘛,機密,所以姐姐不要誤會了,我和花姑娘沒什麼的。」 「你還說!哼,天知道你這個人進了姑娘的房間會作出什麼下作事情來。」 「我現在不也進了姐姐的房.間,可是姐姐,我有做什麼壞事喵?」四哥一臉無辜,還學著受了委屈的小姑娘那樣撲扇撲扇地眨巴了兩下眼睛,一副盼著火帥姐姐看了心軟了,柔聲安慰他幾句的可憐樣, 楊排風終於忍俊不禁,「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白哲的嬌靨宛若吐蕊的山百合,純淨不帶一絲駁雜。 四哥見佳人顰若春花,知她已.經不再生自己的氣,但是隨口編出來的謊呢,還要繼續扯下去:「我去是想勸花姑娘收手,不要再傷害紫妍姑娘了。紫妍姑娘多可憐啊,家也被毀了,花也被燒了……」 「花姑娘和紫妍姑娘倒底是什麼關係?」楊排風不想.聽他碎碎念的廢話,逕直問道,把純粹順口瞎編胡說,還沒想好怎麼編排這節的四哥弄愣。 「這個……這個嘛……」他一結巴,火帥姐姐的明眸便銳利起.來,疑惑地盯著他的臉,表情漸漸沉落。 (要是被姐姐發現我在扯謊,大概從此以後都不.會再理我了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本來剛才在花姑娘門口房間就想問的,可是被姐姐你打斷了——」四哥才沒這樣傻,大腦都不過就隨口瞎掰個理由,那萬一花妖女時候知道了拿這個來威脅他不是自討苦吃?乾脆裝不知道,這樣也更符合情理——沒有姑娘會隨隨便便把姐妹間的私怨告訴外人的吧! 等一下,外人?他和花妖女明明早已經是同床人了,連她的紅丸都是他奪的,還外人那可不,火帥姐姐又不知道他和花妖女已經發展到滾床的地步了,在火帥姐姐的眼裡,他和花妖女就是外人! 果然火帥姐姐沒有疑心,從他舒緩的表情就看出來了呀,但是就如同所有懷春少女見到情郎和別的姑娘在一起之後怎麼都放不下心一樣,她揪著春蔥般的手指兒,緊張的問了好幾遍「你說的是真的?」「你有沒有騙我?」龐昱回答了一次又一次「是,是真的」、「我怎麼敢騙姐姐」才終於徹底安撫好了楊排風。 「姐姐,你放心,我一會兒風狠狠白龐昱一眼,語氣中卻殊無怒意,旋又醒悟自己不該這樣馬上就去花姑娘的房間,和她說讓她不要再害紫妍姑娘了,冤冤相報何時了,還是化干戈為玉帛……」 「你還要半夜去花姑娘房間!」楊排風惱了,差些兒抬腳踹他。 「不不不,明早、明早去,光天化日、烈日當空、艷陽高照、春日融融的時候,我我我我、我總不敢對花姑娘打歪主意了吧。」 「這時節哪來的春日融融!」楊排「在乎」他話的,臉蛋兒不禁又有些發燙,眸中更是水光瀲浩,盈盈如波,不等龐昱開口,自己倒先害羞的把頭扭了過去。 「好……姐姐!」打蛇隨棍上一向是四哥的風格,火帥姐姐一扭頭,他就像條蛇一樣「唆溜」緊緊貼上去,「好姐姐,誤會消除了,我們現在辦『正事』吧。」 楊排風可不是豆蔻年華、對男女情事一無所知的小丫頭,一聽要辦「正事」,耳根子都紅透了,拚命搖頭:「辦……辦什麼?誰要和你……啊!」 驚呼聲中,無恥的四哥一招餓虎撲羊,整個身子壓將了上來……換成別家姑娘驚懼之下肯定忘記了抵抗,半推半就地就被他得逞了,英武颯烈的火帥姐姐可沒那麼容易被侵犯,慣握兵刃的五指橫胸一攔,架住他作怪的大手,下邊嬌美潤膩的玉足迴旋飛擺,朝上猛踢! 一秒鐘,最多一秒鐘,四哥就要捂襠倒地,慘嚎連天! 但也就是這一秒鐘,四哥左手一轉一寰,捉住了火帥姐姐護在胸口的皓腕柔荑,右手玩了一招單掌攬雀尾,撫上火帥姐姐曲線潤致、充滿青春活力和彈性的美腿,在火帥姐姐嬌羞大惱,發力把他震飛出去前,壓低聲音說道。 「姐姐,我和你說一件事,關乎江南安定、大宋危亡的大事!」 ××××××××××××××××××××× 第二天,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昨兒一晚先後和兩大美人兒有了肌膚的親密接觸、最後在火帥姐姐的寢居具待到申時的天丁大人,這時候還在呼呼的睡著大覺,左右兩手各摟著一團軟膩,鐵鑄般的健壯身子就壓在上頭,口裡兀自含含混混地說著夢話。 「姐姐,姐姐來,給我好好香一個……啵!」 「花妖女,叫、叫啊,叫『親親好四哥』,叫了我就給你,把你餵飽飽的。」 「好姐姐——乖容容——來做我的翅膀吧!」 他一邊說著夢話,一邊拱著身子,手裡的兩團軟膩更是被揉的不停的變換形狀,時而被擠成了凸起的尖筍,時而又從指縫中溢出,唯獨欠缺一兩聲嬌媚的呢音,不然又是一幕發生在欽差行轅的糜艷淫樂。 「咚咚咚咚咚咚咚!」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彷彿靜謐午後突然響起的春雷,驚醒了正在巫山慾海中遨遊歡叫的四哥。 「臥了個操!」一個翻身,瞬醒,四哥從床上跳了起來,發現懷裡一左一右抱的不是火帥姐姐和花妖女,而是兩隻娘子失蹤後他為了排遣深夜空房、無人暖床的寂寞,臨時「發明」並且叫江寧城最好的繡工趕製出來的1:1等身精工蘇繡大抱枕,手裡捏的也不是膩乳豐臀而是抱枕裡頭的棉花……昨晚臨睡前本來心情很好挺不錯的天丁大人,霎時火毛八丈,鞋子都不穿,破口大罵,「誰啊,誰他**的在外頭敲門,不知道本欽差昨夜睡得晚,還要休息……」 「大人,是我。」韓琦的聲音。 韓琦敲門,四哥也發火,呀呀個呸的!擾人清夢已經是不可饒恕的錯誤,攪人春夢更十惡不赦! 「進來!」 韓琦乖乖進來了,門一推開。 「啪!」他抓起桌上的茶杯,兜臉砸過去。 韓琦可不是龐爆菊,除了皮厚能挨打再沒別的本事,韓琦是會夫滴,眼疾手快反應靈敏,看見茶杯砸過來,身子一晃躲了開來是全躲開的,想想又趔趄了一下,讓茶杯裡潑出來的殘茶灑了一身。 然後彷彿殘茶中蘊涵著天丁大人的深厚內力,一潑到他身上他就往倒翻倒地,差點摔個狗啃泥。 「大、大人,末將有要事稟報。」他捂著胸口,像受了內傷一般喘氣如牛。 天丁大人很滿意這種效果,火氣削了一半,隨口問:「什麼事」 「昨晚,末將連夜整理口供,發現了幾處疑點,於是連夜又對犯人進行了審訊,發現……」韓琦頓了一頓,表情非常凝重,「發現不光是黨項,連契丹也已經和空幻接上頭了,耶律容止率領的商團一到江寧就打著購買貨品的旗號,去了空幻好幾處偽裝成商舖店肆的秘密據點。」 「什麼!」天丁大人面色微變,眉頭深深地皺緊起來,這條消息可以說即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耶律容止以大遼皇子之尊、並且做為太子之位最最有力的競爭者,竟然屈尊呆著一個連遼主親自簽發的通關文書都沒有的低級商團千里迢迢跑到江南來,不是為了勾結空幻還能做什麼?買點江南特產用得著皇子出馬?但是空幻在設計擄走了娘子、在和李元昊沆瀣一氣、在應付他發動的清剿搜捕而且還反過來多次設計陷害他的同時,還能和契丹聯結,搞不好儂侗也有份,還有蜀中唐門……這效率……未免也太驚人了吧! 想到現在江寧府政務,在宗政卿、文彥博等主官失蹤後,他們的副官奉命接辦卻弄得亂成一團,效率低下,每天多忙一個時辰辦的事情卻還不如以前多,各衙門政務的運行,幾乎靠司馬池一個人撐…… 他真的忍不住想罵。 臥了個操,朝廷每年發下這麼多俸祿,結果養了一群吃屎的豬啊啊啊啊啊啊! 好在有個司馬池,皇帝姐夫人雖然猥瑣,眼光倒還真是不錯,要他統領江南沒有選錯人,這次全仗司馬池獨力撐住了,他才可以不用太去搭理江南東路紛繁複雜的軍政事務,一心一意地和空幻鬥! 鬥!鬥!鬥!好不容易抓了李元昊,可直通空幻組織核心的線索全斷了,現在又要多個契丹嘛!娘的,怎麼說耶律容止都算老子的半個救命恩人,難道要全城搜捕,把他和使團所有人抓起來下獄拷問,這也太無恥了些吧,怎麼說都是曾經患難與共的朋友,在廬州時中了李元昊的奸計還一起攜手……啊,為什麼想到耶律容止只用一隻手、五六分力就轟開了幾萬斤重的鐵罩子,背心突然有點涼,外頭起冷風了麼,不對啊,今早陽光燦爛! 會怕麼?四哥會怕麼會被兇惡的敵人嚇到、會畏懼而不敢行動,那是懦夫、是孬包、是雜碎,是人渣……天丁大人不是懦夫、也不是孬包,更加不是雜碎和人渣,所以天丁大人桌子一拍,當機立斷:「韓琦,傳我號令,所有監視空幻據點的弟兄全部……放假半天,營造出本大人被空幻的詭計弄得灰心意冷、不知所措的假象,然後今晚突擊抓捕,把江寧城所有契丹人一網打盡!」 「啊!」韓琦吃了一驚,「大人,這不好吧,邊關我們和遼國還沒有開戰,枉然抓人……大人,您三思啊,遼國可不同黨項,黨項名義上是我大宋屬國,大人暫時扣住黨項王子『協助查案』,倒也說得過去,可若是抓了契丹皇子……」 「哼,你也知道不能抓啊,那為什麼心急火燎的跑來稟報,吵我休息……」 韓琦一愣,旋又一驚:「啊大人,你是說這……這又是空幻的詭計,故意讓被捕的成員交待口供,誘我們大肆抓捕契丹人,大人您剛剛斷掉了包括包順心在內所有線索,情急之下定然中招,那麼……」 他說著忽然身子一僵,背心冷汗直留:「大人,空幻這一手是為了激化我大宋與遼國的矛盾,皇子在江南莫名被抓,契丹人必引為奇恥大辱,原本僵持的邊關局勢頃刻就要爆發成為大戰!契丹一動,在北方死死牽制住楊家軍,儂侗豈有不立即作反之理,北疆、西南戰事同起,黨項必起軍相應,試圖分一杯羹,我大宋三面受敵,自顧不暇,空幻便可趁機在江南起事,一舉光復南唐舊土。」 「嗯,呵呵,你還不笨嘛。」天丁大人笑著點點頭,眼內卻是精芒流轉,宛若通靈神獸,「黨項只是我大宋區區屬國,地不過十數州,兵不過數萬,空幻對他不待見,找個做據點的茶樓酒館隨便招待一下尚情有可緣。可耶律容止呢,堂堂遼國皇子、未來還可能是太子、甚至成為遼國皇帝,空幻與他暗中接觸、訂立密約,可能被最底層的成員徒眾知曉麼!」 韓琦對大人的敬仰徹底要五體投地了,滔滔江水什麼已經不夠形容,不是麼?清晨方起,眼內猶帶血絲,明顯睡得很晚,精神未復,床頭一片凌亂,也不知在這做了什麼大耗體力的事情(其實也就是做做春夢XX抱枕哈),依然能夠保持如此敏銳的判斷和洞察力,放眼當今大宋——不,放眼天下。 還找得出第二個麼 「韓琦。」 「末將在!」 「傳我號令,契丹使團膽敢勾結空幻,亂我大宋社稷,本欽差要好好的懲處他們,所有禁軍將士進入一級戒備、整裝待發,隨時準備給我拿人——記住了啊,這件事要大大的傳,放聲的傳,要讓衙門上上下下和全城老百姓都知道,就在今晚,天丁大人要拿契丹開刀,所有……至少是絕大部分的禁軍將士,都要出動!」 韓琦何等聰明,一聽之下便明白了大人真正要傳出去的是什麼「內容」,大大地應了一聲「末將遵命!」,轉身匆匆離去。 天丁大人目送他的背影走出院子,直到消失,然後唇角微勾,窗外投入的明媚朝霞映出一抹狠笑,再然後,手一扯,把大門拉上,俯身一個大大的熊撲壓在兩隻軟滑彈手的抱枕上,呼呼繼續大睡。 ×××××××××××× 夜已深,月當空,淒涼冷清秋; 寒風冽,星辰暗,孤天映寂寥。 江寧府衙內的大牢,這時沐浴在一片寒涼的黑暗中,原本天丁大人安排了足足三百精銳禁軍,分為三班、十隊,每隊五人一組,守的如同鐵桶一般的大牢,因為今晚轟轟烈烈的契丹狗大搜捕抽調走了一大半的人力,只餘不到八十人看守,若是再分三班,每班只有二十來人,實在確保不了大牢的安全,韓琦原先的副手、現在晉陞為校尉負責大牢安保的肖雲龍靈機一動,決定延長每班的巡值時間,改原來三班輪替為兩班,湊足了近四十人一班八組的巡查規模,同時收縮守備將外圍防務交給衙門的捕快衙差,全力看守被天丁大人再三叮囑「絕對絕對不能放他跑了,不然你們通通要殺頭的」的西夏王世子李元昊! 未時兩刻,離換班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守了半宿沒有發現任何異狀的將士們不由地都舒了口氣,紛紛強打起精神準備熬完最後的一刻鐘,就回去睡覺。 這不是懶惰,也不是取巧投機,而是人的天性,接近成前的一瞬,往往是他們最最鬆懈的時刻。 人,一鬆懈了就容易出事,即使是訓練有素、堪稱天下驍銳的禁軍也不例外。 而在正式換班的一剎,完全鬆懈下來的四十人加上剛剛起床、還沒有完全進入守備狀態的四十人,這樣的八十和平常狀態下的四十人其實是沒有區別的。 甚或,還不如那四十人。 第三百九十章 女刺客的逆襲 換班了換班了! 未時三刻一到,負責後半夜巡哨的禁軍準時出現在大牢所在的院子外,所有熬了半宿的禁軍弟兄都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但是下一秒,這口氣就堵在了胸口。 澄明如水的月色下,大院,牆頭,俏生生多了一抹天仙般的絕色魅影,全身包裹在一件銀白色夜行衣裡,彷彿月光裡突然降下的精靈,瞬間穿透了幽深的暗夜,冷冷地立在牆頭,冷冷地盯著他們。 她的俏顏被一方蟬翼般的冰綃薄紗掩住,僅僅露出一雙閃爍著寒冽殺意的眼睛,和姣好靈秀、仙氣氤氳的疏淡峨眉,玉容麗色,依然美得讓人心迷神醉。 大院裡的一眾禁軍,多半看得心旌神搖,腦中縹緲恍惚,如夢如醉。 之所以是「多數」,那是因為還有一分部分、一小部份他們中的精銳驍勇、那一晚參加了鳳臨閣護駕的弟兄,怔怔地看著白衣女子天仙似的儷影嬌容,忽然不約而同地驚呼道:「是她……是她,鳳臨閣……刺殺皇上的……女刺客!」 什麼鳳臨閣,女刺客! 肖雲龍一聽,腦子都要崩炸了! 那一晚的護駕,他也有幸被.選中去了,不過是在外圍負責,沒有機會見到白衣女刺客的真身。但是,他見到了,見到了他最最崇拜、自認再練一百年武也比不上的軍中豪俠、大內第一高手葉孤城,重傷嘔血、面白如死,從他心中目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真漢子變成了一頭萎頓的病熊! 而這一切,只因為他和襲駕的白.衣女刺客拼了一招,就一招! 一招,秒殺他自認再練一百年.武也比不上的葉孤城,現在,那名白衣女刺客就站在不遠處的高牆上,冷冷地盯著他們,手中寶劍分明仍在鞘中,一股冰涼徹骨的寒意已經瀰漫了牢房外的整個大院。 肖雲龍的心,一瞬間彷彿冰凍了起來,全身僵硬,背.脊刺涼,牙關咯咯咯的直打顫,連手足都不聽使喚,不停的顫抖起來。 但是禁軍畢竟是禁軍,嚴格的訓練和鞭策,使得他.們從來不知道退縮、逃避為何物,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軍令一下也會毫不猶豫、義無反顧地往前,尤其是跟了天丁大人之後,肖雲龍和他弟兄們更是被大人的以身作則、身當一線激勵起了滿腔愛國熱忱,為了完成大人交託的使命、為了江南的長治久安,縱拋頭顱、灑熱血,死在這裡,亦在所不惜! 「唰!」肖雲龍一馬當先,抽出了腰間佩刀,大吼一聲:「.弟兄們,給我上,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能讓他劫走李元昊。」朴刀舞動如風,壯如鐵塔的身軀像席捲午夜的黑暗狂沙,劈頭蓋臉的捲向女刺客。 這一招是他畢.生力所聚,充滿排山倒海、有來無回的爆炸力量,白衣女子卻連看也不看,輕紗掩映下的櫻瓣薄唇淡漠一掠,隱隱約約好像吐出「劫走,哼!」三個字,嬌美的蓮足在牆簷一踏,如仙子凌波般飛掠而下。 肖雲龍首當其衝,朴刀照頭劈去,緊隨其後的禁軍弟兄無一退縮,最前邊的八個人、八把刀動,一起朝白衣女刺客砍去,無論角度、方位還是配合同力道,全都擰拿的天衣無縫,不愧是訓練有素的禁軍精銳。 可惜,這樣的精銳在白衣女刺客眼中,就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螻蟻。 她沒有動手,也沒有揮袖,甚至連閃躲避讓都不屑為之,然而,她背後的那柄雪亮長劍,卻像是受到了某種無形而有實質的神奇力量的牽引,陡地發出「嗡!」的一聲訇然輕吟,就那麼沖天而起,耀閃的碧藍青光連天上的星月的輝芒都生生壓了下去,劍隨身走,青光繞身,猶如無數藍蝶飛舞…… 大牢所在的院落裡,一時只有慘叫和哀嚎。 ×××××××××× 前後不到十分之一柱香的時間,戰鬥平息,白衣女子的夜行衣依然是一片雪白、不染片粒塵埃,而剛才還是大吼著揮刀砍殺的禁軍弟兄,這個時候,無一例外的全倒在地上,身上甚至看不到任何傷痕,只有手腕「神門」**上的一點紅印。 「神門」**位於手掌後瑞骨之端,一旦中劍,手掌便再也使不出半點力道,白衣女刺客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柱香的時間——或許真正握著劍的時間只有二十分之一柱香甚至更短,就廢掉了所有圍上來砍她的禁軍兵士,肖雲龍和他的弟兄們無不渾身浸汗、攤坐在地,渾身上下不光是手、連腿和身子都一絲氣力也無,眼睜睜看著白衣女刺客飄渺若仙、離塵脫俗的雅麗身影走進大牢。 大牢裡,還有退守進來的二十名禁軍,他們是守護李元昊的最後一道屏障。 不是還有鐵門麼? 鐵門?白衣女刺客手裡的寶劍一揮,精鐵百煉鑄成的厚實鐵鎖像紙片豆腐一樣……挨了就碎,白衣女刺客不廢吹灰之力便闖了重重守備的大牢裡邊。 「有人劫獄!」「稟報大人!」「叫支援,支援!」「弟兄們都去抓遼狗啦,哪來的支援」「點火,燃號炮,叫他們快回來。」 大牢外亂成一團,大牢裡這時則籠罩在一片寒涼的恐懼氣氛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名隊長怪叫著揮刀撲了上去,完全是拚死一搏不要命的架勢,這常言說得好啊,一夫拚命、萬夫莫當,不過在武高絕的白衣女刺客眼中,就是「一萬」夫拚命,她冰雪般的仙釀美目也起不了一絲波瀾,這回乾脆連劍都不用了,被一雙銀絲手套(coS小龍女麼?)包覆的纖美玉手輕輕扶過劍柄,寶劍不動,劍鞘突然離手飛出朝撲過來那人打去,勢速勁猛,其快無倫,那柄禁軍隊長眼前一花,也看不清楚怎麼回事,胸口一滯,撲地便倒,隨聽見幾聲慘嚎,劍鞘在空中圈了一個弧形,又飛回白衣女刺客手中,隨即一片乒乒乓乓兵刃落地的震響,接著看見跟著隊長一併衝出來的幾名禁軍士卒,身子歪斜歪斜地倒了下來,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再無聲息。 牢裡其餘的禁軍將士,剛才聽見外頭喊來的是鳳臨閣襲駕的那名女刺客,心頭早已猛然一驚,現在見隊長刀子揮出連人家身都沒近,剎那間便已栽倒,莫說是砍人,就連躲避也來不及,怎能不叫這些鐵血漢子也心頭發怵。 而這一驚嚇,尤以牢房裡的李元昊為甚。 是的,在白衣女刺客冰雪鋪天般的強大威懾力下,退守到牢裡的十餘名禁軍不得以退守到了關押李元昊的牢房中,這裡本是府衙大牢最最森嚴的囚室,光是那一扇鐵鑄的大門就有半尺餘厚,但是這有什麼用呢,劍光一閃,鎖立斷、門瞬開,不僅神兵寶劍在手、還有一身況絕天下的深厚內力的白衣女刺客,進出大牢根本如履平地,訓練有素的大宋精銳禁軍在她眼裡,就是不屑一顧的渣滓! 囚室內的李元昊,這時如履冰雪,石化一樣的愣在那裡,冷汗自額角直滲出來。守牢的將士們驚呼「劫獄」,是因為他們不知內情,以為「出身」空幻的白衣女刺客是來救他這個囚犯的,唯獨他李元昊自己清楚,這是龐四的陰謀詭計、是這小子故意挑撥離間、讓空幻以為是他背叛了他們,派這名女刺客來殺他滅口! 身為黨項世子,而且從小就有大志、也有野心,他李元昊不僅熟讀兵書戰策,而且精於騎射、弓馬嫻熟,自忖戰陣之上縱不能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也能一人一騎往來奔突,殺透營盤,如果給他一匹馬、一根狼牙棒,龐四帶來這三千禁軍他李大世子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可是現在來殺他的,是一人一劍藐大宋十萬鐵血大軍如同無物的襲駕女刺客,是那個滿京城高手合力都攔不下來,逼得天下第一丁神弓穆桂英躲在暗中透施冷箭才勉強傷了她的絕世殺手!記得那會兒他收到京中密探傳回的消息,翻開便是大驚,心想那白衣女子究竟是人、還是真的天仙下凡,為什麼妙齡初至便有此等絕世武若是殺到黨項來,憑他們賴以反宋立國的鐵鷂子、擒生軍、衛戍軍三師主力…… 不是擋不擋得住的問題,而是能擋多久才全滅! 誰說反宋的勢力中空幻最弱?光是這名白衣女刺客,便抵得了十萬大軍! 抵得了十萬大軍的白衣女刺客,現在殺他來了,二十步、十五步,近了,李元昊自負可以單挑三千禁軍,浴血滿身也不當回事,但在可以毫髮無損殺透十萬大軍的白衣女刺客面前,他就是個渣,毫無疑問被秒殺的渣! 白衣女刺客越走越近,守牢打得禁軍越打越少,最後剩下的三人發一聲喊,結成品字形的陣勢朝白衣女刺客衝過去。白衣女子浸著冰冷眼霜的鳳眸根本抬也不抬,「刷刷」兩聲,寶劍分明沒動(太快了,禁軍看不清)或者只是殘影一晃(李元昊能看見殘影),左右二人瞬間便倒,剩下的一個伺機攻近,雪亮的刀尖離她胸口不到半尺,心中才一竊喜,身周驟地幻化出漫天青芒,心頭一凜,來不及變招,膝蓋驟地劇痛「啊」的一聲大叫,右腿一屈,便跪了下來,隨即手腕劇痛,兵刃墜地,身子跟著也軟綿綿地癱倒。 在他倒地前,刀子離白衣女子胸口的距離,依然還是半尺! 李元昊徹底傻了,剛才的這一劍若是朝囚室這邊刺來,倒在地上的便是他了,本來還指望靠著多年的苦練勤修可以看清楚白衣女刺客的一招半式,可人家隨隨便便的抬手一刺……他瞪大了眼睛、凝聚了精神,依然只看得到殘影! 瞬間,李元昊心如死灰,只覺得宏圖霸業,悉成一空!什麼黨項自立、開國稱帝,不過是夢幻泡影! 牢房裡已無一個還能站著的禁軍,之前李元昊巴不得這些人快死,死光最好,死光了他可以破牢而出。但是現在、刺客,這一刻,他多麼的希望,那些禁軍將士可以原地復活,幫他擋住如踏凌波、飄飛而至的白衣女刺客。 生命是寶貴的,哪怕多活一刻——不,多活一秒鐘也好。 李元昊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的人生還遠遠沒有享受夠,他的宏圖偉業還沒有實現,他的西夏國、他的皇位,如今還在夢想中! 他為之奮鬥了二十四年,好不容易看到了成的曙光,然而夢想終歸還沒有實現,他怎麼能死,而且還是穿著大宋的囚服、死在大宋的監牢裡! 復活吧,復活吧,幫本世子多擋一刻也好啊啊啊啊啊! 李元昊幾乎切斯底裡的喊出來,望眼欲穿,盼著有人來救他。 但是這可能麼?這個時代沒有春哥,信春哥,滿狀態原地復活的神話,他注定是看不到的了。 五步……四步……三步……兩步…… 白衣女刺客走到了牢房門口,還有一步、最後一步,她只需要抬手一劍劈開牢房的門鎖,就可以進來不廢吹灰之力屠了他。瞬間,李元昊的呼吸彷彿停頓,最後的這一秒,彷彿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 一個世紀長麼?長! 但是再長也有終點的,彷彿一個世紀的一秒鐘過去了,「叮」的一聲脆響,在幽暗的牢房迴盪不休,白衣女刺客一劍輕輕鬆鬆劈開了李元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就動得了一點點的牢房大鎖,寶劍在門簷輕輕一敲…… 「吱呀——」艱澀的開啟聲分外刺耳,李元昊只覺得渾身精血如同被瞬間抽乾,心臟停跳了,腦袋僵化了,期待奇跡發生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的點滴不存。 望著他驚懼的臉容,白衣女刺客舉起了手中的寶劍,明明害沒有落下,李元昊頸上的汗毛髮絲已根根豎起,宛若磁吸。 而只要劍刃往下一墜,頃刻,他就要人頭分離 「給我住手!」陡然一聲大喝,響若雷霆,震得整個過道嗡嗡激盪,連鐵柵欄彷彿都被吼聲中鼓殤的凜冽氣勢壓迫的抖動不休。 早嚇癱了的李元昊渾身一震,彷彿溺水之人陡見浮木,也不管來的是誰,搖著欄杆便喊:「救我、救我啊!求求你,救我」 不會武但是一聲喊能夠有如此威勢的人,普天之下唯有一個——天丁大人,天丁大人來了,手握魚腸劍,懷揣石灰包,一臉凜然正氣,彷彿危急關頭突然降臨的大俠救世主一般,一步一步緩慢但是威懾力十足地朝女刺客走去。 不,這不是「走」,這是鎮定、是自信,是對敵人心靈的無形壓迫,也可以理解為他出手前的醞釀,對,大俠、救世主就是這樣,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殺! 唯一的區別,是大俠、救世主什麼的通常單獨出現,單獨就可以擺平對手、拯救世界,而天丁大人身後還跟著韓琦等一票子全副武裝的禁軍。 嘛∼∼個人英雄主義是不對滴,從古代起就要倡導分工協作、團結配合! 天丁大人昂然而來,先是一聲厲吼震住了意欲行兇的白衣女刺客,然後淵渟嶽峙般地朝牢房走來,門前大袖一拂,冷聲喝道:「哼哼,你們中計啦,以為本欽差會上你們的當,今夜調集兵馬大肆搜捕契丹商團,然後你就可以趁機殺入大牢,取走李世子人頭?做夢!本欽差將計就計,早已在牢外布下天羅地網,只等你入套,你輕再高,到了大牢這尺寸之地也是毫無用處!京畿十萬大軍擋不住你,我龐四偏要把你活捉,啊哈哈哈哈,你還是乖乖投降,束手就擒吧,不然我保證你再也別想出這個大牢的門!」 多麼威凜的警告、多麼嚴正的呵斥,浩然大義在一刻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和詮釋,偏偏白衣女刺客對天丁大人的話恍如未聞,手中寶劍一揚,藍芒劃過長天,冰冷的劍鋒朝著李元昊的狗頭狠狠斬下! 太完美了! 火帥姐姐表演的太完美了,這場戲,從在牆頭出現開始,到現在進了牢裡「即將」擊殺李元昊,整個過程簡直天衣無縫!簡直可以頒一個奧斯卡小金人給火帥姐姐做最佳女主角了!現在,火帥姐姐舉劍了,要殺李元昊了,不管丫嚇不下得尿褲子,只要他撲上去把火帥姐姐擋下,然後再一不小心放女刺客跑了——滿京城高手聯合都攔不住,這裡跑了也正常嘛,是不是?攔住女刺客,救了李元昊,還怕他不乖乖交待和空幻的合作陰謀! ——哼,人家都派出組織裡第一高手來滅口了,丫還能有什麼盼頭! 「休得傷了李皇子!」他大吼一聲,擎劍在手,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大牢裡衝去,削鐵如泥的魚腸劍挾著凌厲威勢,狠狠戳向女刺客的背心。 這一招「圍魏救趙」,他和火帥姐姐已經演練了很多次,他一旦攻到,「女刺客」為了自己不受傷只能回劍格擋,然後棄劍不顧撲上去抱著李元昊滾到一旁,再然後……再然後怎麼把女刺客逼出去是韓琦的事了,他不用管,他只需要等著驚魂甫定的李元昊把黨項族和空幻合作的陰謀內幕、還有那串本屬於熙芸的棲鳳鳴鸞水膽瑪瑙鳳涎珠的來歷! 魚腸劍劃過虛空,朝著「女刺客」背心攻到,「女刺客」察覺到危險,腰肢微彎,斜身一轉,寶劍離了李元昊的頭頸朝他…… 不對!寶劍是朝他劈過來了,可是為什麼用得是另一隻手! 左手握著的劍朝他猛砍過來——不,與其說劍、倒不如說是一柄遠看像劍的奇形兵刃,應著魚腸劍揮掃而至,速度之快駭人聽聞!他眼前一花,虎口驀地劇震,魚腸劍脫手飛出,冰冷的劍鋒摁上了頸背;幾乎同一時間,刺向李元昊那柄利劍沒有絲毫停頓,狠狠扎進了李元昊的…… 胸膛 第三百九十一章 美女X4 一瞬間,兩個人。 白衣女刺客用他形似雙劍的奇門兵刃,同時秒了李元昊和四哥兩個大男人! 唯一知悉內情的韓琦長大了嘴巴愣在當場。 怎……怎麼會!?楊將軍怎麼會對大人下手,還真的一劍殺了李元昊 「嗤」囚室中陡地迸出一聲刺耳鳴響,是牛皮靴子和地劇烈摩擦的聲音,女刺客沒有動,仍然緊緊握著她的奇門兵刃,停留四哥的頸背,凝而不發、收放自如的精準手路盡顯絕世高手的風範,四哥當然也動不了——刀架脖子了,怎麼動?所以發出這聲音的,只能是李元昊。 對,就是李元昊,在被白衣女刺客的奇門兵刃貫入胸口的一剎那,他因驚恐而失焦渙散的眼中陡地乍現精芒,癱軟的身子像是一根壓緊了然後突然繃直的彈簧,在兵刃賜入胸口前的瞬間,灌足力道「嗤」地往後躍開,靴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身子更是往後掠開了足足一丈有餘。 臥了個操,這反應、這身法、這速度……丫原來也在裝! 四哥驚詫的同時,李元昊驚詫更甚,雖然躲開了白衣女刺客的致命一擊,可是臉容卻僵直的像被冰凍住了一樣:「你、你是什麼人,你不是龐四喚來演戲騙我的……也不是空幻的李蒹葭,你是何方……」 「唰!」話還未問完,白衣女刺客.又是一招劈出,森寒的氣勁彷彿數九寒天裡四散崩碎的冰凌,劈頭蓋臉地朝李元昊激射過來。 我X,難道這傢伙識破我的計劃了!? 天丁大人先是一驚,然後猛地跳起來。 「啊,你你你……你不是火帥姐……」 「火什麼?我來,是要你——們——兩——個——狗命的!」 白衣女刺客迸出一聲冷笑,架在.四哥頸背的鋒利刃背一壓,鮮血立刻滲了出來,順著兵刃上的血槽滴落,雪亮的鋒刃卻是分毫不沾。 「別,啊痛……痛痛痛……啊啊啊啊啊啊!」.沁涼的寒意從傷口侵入,轉瞬間侵襲全身,四哥痛得大叫起來,淒厲的聲音招來了白衣女刺客更加不屑的鄙夷。廢物!沒用的東西 她完全不把這個孬包的少年欽差放在眼裡,一手.僅用了兩分的盡力和心思制住他,餘下八分全力「追殺」李元昊。區區一間囚室能有多大,李元昊雖然一直在裝B,隱藏了他會武的現實,可是他就算不隱藏,比起真正的白衣女刺客來級數也差的太大,多久呢這才,最多一分鐘不到就已經左支右拙,在牢裡又是打滾又是翻騰,廢盡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氣喘吁吁,還是弄得一身狼狽,手臂、胸口被激盪的勁氣劃破了無數道口子,連頭冠都被打落,披頭散髮的像個瘋子。 天吶,這是個什麼場面!天丁大人浴血滿「頸」、也不知.傷的究竟多重,掌握空幻重要情報的李元昊,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精神體力意志上肯定遭受了重創,而他們呢,這些全副武裝、並且是三千禁軍最能打善戰的一群人,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動也不敢動! 這就是白衣女刺客的高明之處了,為殺天丁大.人和李元昊而來,但在電光火石間判斷出現場的局勢後,她卻僅僅先「制住」天丁大人,逼得韓琦他們投鼠忌器,明明滿腔熱血、奮不畏死,此刻卻根本不敢出手,她便可以從容擊殺隱藏了身具武的大秘密、不是一兩招就能解決的李元昊! 明知道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接下來的結果是什麼——李元昊一死,白衣女刺客皓腕一翻,天丁大人的腦袋…… 瞬間,就要和身子分家! 韓琦現在無限後悔,後悔剛才為什麼沒有看清,看清白衣女刺客不是楊將軍假扮的、攔住大人不讓他犯險,現在大人落在了對方手裡,命在頃刻,他……他難辭其咎,他該死,他死一萬次也抵不上天丁大人這條命! 韓琦咬得嘴唇出血,淚水不知什麼時候模糊了眼睛,而大牢裡,脖子出血染紅了衣服的天丁大人,臉上竟然沒有一點死到臨頭的驚恐和畏懼,默默地站在白衣女刺客的屠刀下,靜靜地看著白衣女刺客的側臉。 他和她近在咫尺,雖然隔著一層冰綃薄紗看不清她的玉容,但終歸掩不住她的春山黛眉、如水秋波,薄紗下隱隱顯出她羊脂玉般剔透晶瑩的肌膚,牢房裡閃動的焰火、幽影在她俏臉上不住地跳動交錯,卻掃不出薄紗下的一絲微瑕,猶如握在手裡細撫多年、瑩潤細膩的象牙筆洗。 囚室之中,劍影霍然,李元昊在白衣女刺客強大的攻勢面前左躲右閃,狼狽不堪,濃重的喘息和著劍風鼓殤的鳴音在囚室中振蕩不休,反倒是白衣女刺客半點也不著急,一邊只用兩分心力牢牢的制住龐昱,一邊揮動著右手的奇門兵刃,身子全然不動,純以刃尖激盪的冰寒勁氣催迫攻訐,逼得李元昊左支右拙,冷汗涔涔,擋了沒幾招已呈不支之像,眼看要折在劍下。 劍氣、寒勁,還有李元昊不知什麼名目的、被劍氣一沖就散的狗屁內在大牢裡不停地撞擊鼓殤,猶如一陣陣深秋刺骨的涼風,吹得燭火不住跳動,光芒由紅轉橘、由橘變黃,時而又化成熾艷的刺亮;影子更是深深淺淺,時而黑、時而紫、時而靛藍、時而深赭……不一而足。但是無論投在她面上的色彩如何變化,放眼望去白衣女刺客掩映在冰綃薄紗下的俏臉卻只得一個「白」字,所有的流輝濃彩不過僅是映襯,在那樣純粹白哲的完美之前,也只能相形失色。 天丁大人怔怔地看著白衣女刺客的臉,不是因為她生得太美,而且這眉、這眼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樣彎、厚、挺、翹的睫毛,本應不屬於一個白衣翩躚、遠看與楊排風扮成的神仙姐姐幾無二致的飄逸少女,可偏是只有那樣驚心動魄的黑濃,才能為她蘊滿冷冽的煙籠雙眸留下三分嫵媚,三分溫婉,三分的女人嬌瞠,以及一絲難以形容的危險剽悍! 「撕拉」刺耳的裂帛聲中,李元昊胸口中劍,仰天而倒,寒光伴隨血紅色閃現,映著韓琦等人一如死灰的臉,場景說不出的詭艷! ——李元昊,完了,下一個輪到天丁大人了! 韓琦虎吼一聲,拔刀衝了過去,虎目蘊滿淚水。 大人若是死在女刺客手裡,他也絕不獨活,今兒就是拼掉所有的兄弟,也要叫女刺客以命償命,為大人報仇 是啊,是輪到天丁大人了。 李元昊中箭倒地的一刻,天丁大人動了,趁著女刺客全力攻訐李元昊時偷偷探進懷裡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了出來,旋即漫天白霧在他和女刺客之間不到兩尺的距離內揮散瀰漫 他是早有準備的,眼睛閉上了,啥事沒有。 白衣女刺客呢?哼哼,不要說她,就是真的神仙姐姐在這裡,被一把石灰撒到眼睛裡也是絕對要當場撲地! 不然你以為呢?生石灰這玩意之所以是超越江湖三大神器的存在,之所以被天丁大人時時刻刻隨身攜帶,連逛窯子偷香都不望捎上一包,就是因為它的這種鬼神莫御的威力,再廢物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把撒出來,只要雙方距離夠近,再強再牛B的高手也只能躲! 天丁大人這一把,撒的是既快且狠,而且女刺客剛擊倒李元昊、一瞬間恰恰處在那種「終於搞定了棘手的敵人、剩下一個廢物隨便動動手就搞掂了」的鬆懈狀態中,等到驚覺白霧撲面,已然來不及運力震開,只剩下「躲」一個辦法。 ——媽的,英雄無畏的天丁大人,剛才不過脖子上被刮破一層油皮,留了丁點鮮血,為什麼叫那麼大聲?就是為了裝出一副怕死懦弱的樣子,叫白衣女刺客對他心生鄙夷,不加提防,然後天丁大人就在一個恰當的時機趁勢脫身! 果然她躲了,足尖輕點,身形乍然往後飄退,漫天揮散的石灰混沒沾著一星半點,反應、步法,堪稱完美,角度、時間,擰拿的天衣無縫,但就是在她耍「完美」和「天衣無縫」的當兒,天丁大人一個妙至顛毫的「腳底抹油」,一把石灰丟出來逼退敵人,接著又一把封住敵人追擊的道路,轉身**一撅,撒腿就跑。 白衣女刺客自然不會這麼輕易放他跑路,人雖然被四哥一擊逼退,但是劍還在手裡,隔空「唰!」地揮出,嗤嗤聲中一道無形劍氣如影附形地追迫過來,轉瞬便至背心,四哥就知道沒那麼好溜,拔劍反手一架,就聽得「叮」一聲脆響,虎**裂,魚腸劍脫手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清澈寒光,「奪」地釘在了牆上。 石灰沒了,寶劍飛了,天丁大人賴以傍身的三件寶貝除了嫌太重、累贅,影響狀態的銀磚沒帶來,其他全光了,不過好在人衝了出來,死裡逃生安全了! 對啊,安全了,安全了的四哥還有什麼好怕的呀呀個呸的,這裡是大牢,四面封閉,出去只有一扇門,外頭兩千九百多禁軍守著(這不倒了八十麼),老子怕個球,管這歪打正著假冒了神仙姐姐的女刺客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等著被老子甕中捉鱉、把今天受到的羞辱和脖子上辣辣生痛的這一劍…… 從你身上討回來吧! 他燃燒起了鬥志(他**的是色心鎮定地立住腳步,揚手一揮:「弟兄們,給我上,抓住了這女人!」 好事往往是成雙的,四哥吼出這一句的時候,鼻中忽然飄過一陣幽蘭芬芳,定神看時竟又是一名白衣女子飄然而至,冰綃薄紗顏面,著一襲銀白色勁裝,手裡提著一柄白鞘銀蘇的長劍,一條長長的白色絲帶,優雅地束在烏黑的秀髮上,模樣像極了神仙姐姐,細看之下卻又有些明顯的不同,別具一番秀異風姿。 對了嘛,這就是一早和火帥姐姐排練好的、要她假扮成神仙姐姐的裝束!是火帥姐姐,火帥姐姐啊,火帥姐姐來了,裡面那個敢割老子一刀的女人,你的死期到了,啊哈哈哈哈,乖乖束手就輕讓老子搞唉呀,怎麼這麼痛,脖子,還有胸口……啊,火帥姐姐怎麼打了我一掌!? 「噗!」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他的身子像斷線風箏一樣倒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竟然一瞬間便受了重傷!本是衝向牢中女刺客的禁軍將士們聞聲大驚失色,紛紛撲回救護大人。那位出其不意、偷襲、一掌傷了天丁大人的女劍手,面紗下迸出「嗤」的一聲冷笑,美足如踩流雲,一晃之下便從七八人擁堵的小小過道中的晃了過去,揮劍斬向白衣女刺客! 白衣女刺客重創李元昊,正要補上一刀結果了此人,再追出去截殺龐四,冷不丁地女劍手朝她殺來,驚詫之餘(她要殺龐昱、女劍手也殺龐昱,但是還要殺她!)左手揮著兵刃隔空一架,另一柄仍是往李元昊脖子抹去,動靜間皓腕下的雪紗袖管滑落露出半截鶴頸般的修長藕臂,肌滑猶如敷粉,曲線似水圓潤,當真是濃纖合度,難再增減一分。 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先殺了李元昊,卻不料身形才動,腦後驟地風聲颯然,片刻前剛在過道口重創了龐昱的那名女劍手,竟如鬼魅一般掠過數丈長的窄道直入囚室,劍鋒影影綽綽,來勢急勁無方,一招居然刺向她背心七處要**! 白衣女刺客鐵了心要先取李元昊狗頭,快如閃電的側向一移,將女劍手引至角落,窄小的空間限制了她劍勢的擴張,左手兵刃圈轉一匝,登時青光展現,只聽噹啷啷幾聲,便將分指七處的劍招攔了下來,另一手剛要割下李元昊人頭驟忽驚覺對方劍上竟有一股極強的吸力,兵刃竟然給她沾引帶動,險些失去掌控! 白衣女刺客吃了一驚,急忙運力抽劍,豈料眼前青光激盪,人影幌然,劍刃依然給她黏著,一時無法退身。 她反應極快,前一秒抽刃不成,下一刻攻向李元昊的另一把奇門兵刃瞬然兜轉回來,剛好迎上女劍手拍向她頸側的一掌。 ——猛攻而來那劍竟然只是虛晃一槍,真正的殺招是寶劍「吸住」女刺客的兵刃後,繼踵而至的一掌而白衣女刺客在左手兵刃被「吸住」的一瞬洞悉了她的鬼蜮伎倆,及時撤回了攻向李元昊的一擊,把女劍手這一掌擋了下來。 「砰!」掌刃相交,女劍手紋絲不動,白衣女刺客卻悶哼一聲往後挫退。 是內力不及麼?不,這是一招妙至顛毫的借力打力,故意藉著被對手擊退把掌中傳來的勁力轉移到自己兵刃上,沒有加諸一分自己的力量,劍刃便已咻咻作響,激顫中隨即兩聲嬌喝,雙劍立時分離。 兩女各自退開,眼中齊露驚異之色,白衣女刺客雙手的兵刃,取自海底百丈之下的奇寒玄鐵,玄鐵一物乃天下至寶,罕貴異常,便是要得一兩也是絕難,尋常刀槍劍戟之中,只要加入半兩數錢,凡鐵立成利器。而她雙手的兵刃,是以八成的玄鐵融以雪晶冰魄煉成,奇寒砭骨,無堅不摧,若非以她的尊貴身份,也決對匯聚不齊恁多玄鐵!這樣的神兵,天下決沒有第三把,可是和女劍手的寶劍一觸,不但沒有削斷它,反而被一股黏力吸的拔脫不出! 女劍手何嘗不是暗自驚駭,她救人心切,攻向白衣女刺客的一劍毫無保留、皆盡了生平之力,不然怎有那樣的速度和威勢,而且她連她的獨門秘術都使上了,那可在中原都沒有出現過幾次的奇門招式,為什麼竟然被破了,她傾盡全力的一擊,連對手的一根頭髮都沒有挨著 比她們更鬱悶、更糊塗的是天丁大人,臥了個操,這是什麼意思?有沒有搞錯?老子和火帥姐姐密謀請她扮成火帥姐姐嚇一嚇李元昊,怎麼會一前一後冒出來兩個別的女子,還他**的都要殺我!都要殺我,那他**的還打什麼?打什麼?打什麼啊,難道她們一個也要殺李元昊,一個卻要救他,所以…… 我靠,這什麼意思啊?決定了李元昊的生死,再來「處理」我,難道我在這兩個蒙了面的黨項姑娘眼裡,還不如一個要死的階下囚!? 他抑鬱了,恨不得衝上去揪著兩個蒙了面也非常漂亮的姑娘的胸口問個清楚明白,但是非常遺憾的囚室中,白衣女刺客和女劍手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打得不可開交,窄小的囚室中青光蕩漾,劍氣瀰漫,一連串劍刃交擊的鳴響,可比擬驟雨打在芭蕉葉上的急劇和疾快! 聰明的四哥益發糊塗了,搞不清楚和火帥姐姐謀劃了一整晚的「偽.暗殺行動」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望著囚室裡雙姝相鬥、劍氣縱橫的戰局,他頭皮發麻,知道這個場面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控制個屁啊,裡頭隨便一個姑娘出來都能隨便秒了他! 「弟兄們,撤出去先,強弓硬弩架好,等她們拚個兩敗俱傷再來抓姑娘……咳,再來收拾殘局!」他果斷下令,準備帶著弟兄們閃人先,嘛∼∼兩名女匪武太強,還是不要讓下邊犧牲拚命的好。 天丁大人一馬當先,帶頭衝出了大牢。 孰料,外邊的場景竟更加讓他頭大如斗。 皎潔的月色下,監牢所在的大院裡,竟有還有兩名女子持械相鬥! 一個是和裡邊的女劍手穿著一般無二,面紗卻已經揭了下來,是火帥姐姐;而還有一道身姿曼妙的豐腴儷影,黑衣、紫袍,使著惶若化身千手觀音般的瑰麗爪一招一式道不盡的嫵媚嬌艷,風情萬種,卻也浸滿邪異鬼祟的幽暗氣息! 第三百九十二章 凌辱 四個?四個女人?四個武高強而且非凡的女人!? 兩個兩個的為了他,互毆對打? 向來以遇大事處變不驚、鎮定自若而標榜的天丁大人,這下子徹底驚了! 四個女人,包括神仙姐姐在內,或嫵媚,或冷艷,或飄逸,或妖嬈,四種他愛煞了極品屬性啊,要是再加個傲嬌蘿莉小公主,簡直完美的……等一下,打起來的四姑娘,除了火帥姐姐,剩下來仨是誰?為什麼牢裡的兩個一心要他死,外頭這個又和火帥姐姐你來我往、彼此纏鬥不休呢? 而且,在她的想像中,火帥姐姐可以在邊關所向無敵、打得遼人聞風喪膽,武必定是十分高強的,雖然比不上神仙姐姐,但是這個天下能和她一拼的男人恐怕都屈指可數,為什麼居然,紫衣服的妖嬈美女可以和她打成平手,連裡頭大戰的兩個——以他的非專業眼光看,那也是和火帥姐姐不相伯仲、難分軒輊滴! 他領著禁軍弟兄們從大牢裡撤出來,激鬥中的火帥姐姐和妖嬈女子根本就無心顧及(可憐的四哥,又被姑娘們無視了麼),尤其是火帥姐姐,手裡的兵刃非是「偽裝」神仙姐姐用的「**」寶劍,而已經用上了她的獨門燒火棍,連本來隱藏著的槍刃都凸聳了出來,迅疾的攻勢猶如流星趕月,閃幻無方,一團團銀白色的綿密槍網不停地往妖嬈女子身上招呼。 同樣蒙面的妖嬈女子身下竟未著鞋履,赤足全以拇指撐起嬌柔纖美的**,似如足不沾地的美麗幽靈,在楊排風的凌厲攻勢下鬼魅化形般的東趨西走,躲閃飄移,槍鋒每每總是在她身側削過,看似險象橫生,其實卻挨不著她半片衣袂! 「我和你說過啦!」她一邊躲閃,.一邊以玩噱的口吻嬌斥,「再不放我進去,姓龐那小子真的要被女妖精殺了。」 「誰信你的鬼話!半夜鬼鬼祟祟潛.進府衙,我看你就是女妖精!」楊排風冷冷回以一句,燒火棍嗤嗤作響,幻出無數虛實難分的槍影,映著院中的月影火光,足以叫任何對手眼花繚亂,倏地槍勢一頓,被她改以雙手前後握持,漫天槍影旋即在空中凝成一點,疾刺而出,直搠妖嬈女子咽喉。 這一槍,快逾閃電,勢若雷霆,天.丁大人的眼神兒是無論如何也跟不上了,而且他知道,就算以神仙姐姐「凌空飛渡、千里一瞬」的身法,在已經被火帥姐姐的連綿槍勢逼到牆角盡頭、退無可退的狀態下,這一槍也未必躲得開去。 是的,妖嬈女子急欲闖關、無心戀戰,被楊排風趁勢.一輪急攻,一退再退,被逼到了東西兩邊圍牆的交匯處,這時楊排風迸力一槍,以白虹貫日之勢電擎而來,妖嬈女子左、右還有身後皆被圍牆堵死,前邊是雷霆萬鈞的凜冽的槍芒,眼看要被一擊貫穿她豐盈高聳的曼妙**……忽然,妖嬈女子柳眉一軒,竟然抵著排山倒海搬壓將過來的強猛氣勁,原地拔起,長腿交錯,以一個渾然天成的嬌姿妙態,憑空拔起——一、兩……不,三丈!? 怎麼可能! 這一跳,完全違背物了理學規律——媽的,這年代的輕哪個不違背的!妖嬈女子這一躍連武學的規律都違背了,在火帥姐姐奮力一槍的重壓之下,她能一躍三丈?就是憑空跳也躍不起這麼高的 不光是天丁大人,目睹了這一幕的眾人沒有不.傻眼的,難道這妖嬈女子真的是鬼魅化身,赤足一點就能幻入夜空? 天丁大人盯緊.了妖嬈女子,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詭詐! 不同於牢裡一雙美人兒,妖嬈女子以黑巾遮住了她的臉孔,烏絲般滑亮的緊身夜行衣外又罩了一襲繪著奇異紋飾滾邊的紫袍,腰胯衣擺綴著五彩斑斕的鮮艷飾帶,月光映著她碩大綿軟的雪膩乳廓,肥滿的乳肉溢出臂問,紫彤彤的泔亮細襟撣鼓起老大兩團,削肩細胸、修頸拔背,**的腰板兒橫看便只薄薄一片,豐腴中又有難言的纖秀骨感,白哲的腿根處緊繃著結實滑潤的肌肉線條,依稀見兩瓣肥美如厚嫩蘭葉、熟潤似悶紅牡丹的酥膩嬌脂,在黑幕擺盪間若隱若現,令人血脈賁張……嘛嘛∼∼正直的天丁大人不是來看胸也不是看美腿的,他用他敏銳的目光掃過妖嬈女子的身體,驚覺在她掠閃騰躍時藕臂間總是掠過一抹絲滑銀光,尤其是剛才那一個沖天而起、高逾三丈的飛躍,離圍牆邊一棵參天古木相距不過數丈,怕不就是將手裡這肉眼難辨、幾近透明的堅韌絲線釘在樹上,以此借力方能夠在火帥姐姐強猛迅快的攻勢下從容,來去自如。 妖嬈女子躲過楊排風全力一擊,趁她驚詫時攻勢稍慢,柔若無骨的丹蔻玉手凌空一揚,一抹銀光掠向牆頭,發出「鏗」的一聲脆響。身子跟著飄起,四五丈遠的距離一躍而過,在夜空裡看來宛若懸蛛,艷麗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她朝大牢飛越而去,人在半空,已經看見了癡癡抬頭滴天丁大人,眼睛可不直勾勾地看著她**渾圓的腳踝……不對,還要往上些,是看著她纖細修長的小腿足脛,也不對,還要再往上,是她翹起的豐潤雪臀,以及在空中掠閃時對下邊某人而言門戶大開、渾不設防的腿心秘密處,身形展動時一前一後交錯著的美腿,不住壓擠腿心處飽滿如棗、中間卻又微凹下去的一瓢肥嫩…… 這種無心使媚、卻又不得不然的窘迫,竟叫她罕見地大羞起來,重紗下的雪靨倏地飛上兩朵紅雲,人在空中咬著唇兒瞪他一眼,喃喃翕動的嘴兒也不知是叱著「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還是嬌滴滴的撒嬌「看什麼看呀,想看,奴家以後給你看個夠」之類,妖嬈的身子在空中一折一轉,竟借天蛛絲之助旋繞了回來,朝龐昱身邊降下,彷彿黑暗裡乍現的精靈,將一對暗色的翅膀藏悉數在了夜色中。 天丁大人從來不是個好色的人,比如現在這樣的情況,他既沒有按捺不住地朝妖嬈女子抱過去,也沒有傻乎乎地站著看她,遲疑了一兩秒,還是目標堅定地往火帥姐姐身邊奔——媽媽滴,已經有兩個武頂好的漂亮姑娘今夜要殺他了,天知道這個會不會也來上一劍幾掌的,他被女劍手轟的一掌現在都胸口痛的有點喘不過氣呢,脖子也疼的……還是火帥姐姐好,火帥姐姐身邊最安全,咱今晚得先把小命好好保住了再去想漂亮姑娘的事! 他看夠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撒腿往楊排風處跑,妖嬈女子「哼」的一聲,立時就怒了,手中倏地多了一隻小巧的蛛爪銀鉤,兩邊雲袖彷彿絞纏而有生命的一對靈蛇般在空中交織成一片波浪狀起伏浪湧的紋樣,明明沒見著她怎麼使力,蛛爪銀鉤竟已呼嘯著飛出,挾著凜凜威勢直奔天丁大人後心。 「叮!」眼看要把為國為民的天丁大人射個透心涼,楊排風飛凌而至,「掠如火」的迅快身法輔以楊家槍不傳之秘的絕招「裂蒼穹」,堪堪將銀鉤截下,劃過虛空的瀲灩銀光撞上她的槍尖,驟地應聲轉向,在空中劃過一道閃瞬即逝的銀光扁弧,竟又迴旋飛回了妖嬈女子手中。 「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叫你多管閒事哼!」妖嬈女子惱了,豐腴的腰身一晃站上了牆頭,彷彿夜色中的魈影魅翳,曲線曼妙的身子明明未動,卻陡地繃緊起來,彷彿綿柔已極的細雪一凝,轉眼頓成堅冰。 楊排風這時已經認定,妖嬈女子就是來取他未來相公性命的壞女人,劍鋒一顫,與重重夜幕中飛掠而起,銜尾直撲過去,挾著和她女子之身大不相稱的剛烈橫猛的勁氣,使得依然是楊家槍法中不傳之秘的殺招:戰八方! 「喲,戰八方?咯咯,老女人真的要拚命了呀!」妖嬈女子「咭」的一聲嗤笑退走,飽滿晃蕩的**距閃著冷鋒而倒槍尖僅只一寸,**的美足宛若若蜻蜓點水、蜂鳥尋花,紫袍下的精緻美腿交織如柳,婀娜的身影轉瞬沒入了人群之中。 楊排風芳齡貳四,在四哥那個年代或許是風華正茂,可一千年前的大宋朝,別說貳四,貳十歲還找不著夫家就已經是沒人要的了,妖嬈女子諷她「老女人」,恰是抓了楊排風的痛腳,還是在她未來相公的面前肆意楊排風怎肯饒他! 偏是妖嬈女子這一躲,故意撿禁軍人堆裡撞,楊排風久在戰場,習慣了策馬奔突一個人在敵軍陣中縱橫廝殺,這下子周圍全是看傻眼的禁軍弟兄,楊家槍法中大開大闔的路數就根本施展不開,妖嬈女子又像故意和她作對似的,閃掠間腰如擺柳,乳生驚濤,說不出的詭麗動人,賣弄風情的同時動輒抓過一兩個禁軍大漢朝扔過來,逼得她好幾次出槍到了一半又要生生收回去,惟恐傷了自己人,百忙中不忘「撲哧」一聲,抿嘴嬌笑:「喲,好姐姐,您就請住腳吧,老女人是追不上奴家的,戰場才是你該去的地兒,別來這裡丟人現眼啦」 第三百九十三章 雙飛 一而再、再而三,妖嬈女子也不知是存心呢還是故意(存心和故意有區別麼總之就是連諷刺帶譏嘲,處處拿楊排風的「大齡」取笑。女人,可是最怕被說「老」的,何況火帥姐姐曾經的性子,比起今天的小公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是一個燒火丫頭的時候就震得京城諸少整整五六年不敢出街放肆,這下子被妖嬈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當著未來相公的面羞辱,女人的逆鱗不是被偶然觸碰,而是叫妖嬈女子存心挑弄……一瞬間,火帥姐姐雌火大發,昔日的燒火丫頭楊排風在這一刻靈魂復甦,「鏘」地一震手中燒火棍,幻起遮蔽天空的綿密槍芒,無與可抗的犀利殺招呼嘯擊出,立誓不把妖嬈女子當場誅滅決不罷休! 楊排風提槍直追,妖嬈女子則仗著手裡的天蛛絲往來閃躍,騰挪避讓,像只成了精的九尾妖狐,翹著毛茸茸的翹尾巴,盡撿人多的地方亂竄,可憐那些訓練有素的禁軍將士,明明是戍衛近畿的最最精銳的部隊,明明一個個孔武有力,精擅弓馬,可是在妖嬈女子面前簡直跟不會動的人偶娃娃一樣,被她隨手抓隨手扔,空有一腔保護天丁大人的熱血,卻只能在現場盡添亂。 腦後風聲勁響,雄渾槍勁破空而至,連綿不絕,妖嬈女子頭也不轉,長腿飛跨,仗著鬼魅般飄忽難測的絕世身法,穿行在人群的間隙中,肆意展露她火辣妖嬈的曲線身段,不時還朝邊上的天丁大人拋幾個媚眼兒,似絲毫不覺身在險境。 是啊,是不險,滿大院的人肉靶子,隨手一抓就一個,楊排風武再好也施展不開,還是韓琦靈光,一看便察覺了癥結所在,剛要開口,一把鎮定中不失威嚴威嚴的聲音搶在前頭,「都退出去,到院子外頭架好強弩硬弓,四面八方給我守住了,裡頭的姑娘,一個都不——准——放——跑!」 啊,是大人!韓琦忍不住又生出敬佩之心,側眼看時……哎呀,大人怎笑的這麼淫蕩,怎麼像是逛窯子看中了姑娘,吃喝玩了就要進房…… 「砰!」地一聲巨響,打斷了韓琦.不切實際的臆想,他們退出來時本搬了好些大石、巨木死死掩上了牢房大門,然卻被這一聲震天價的大響轟的四分五裂,迸散遍地,大院裡一時煙塵瀰漫,韓琦驚駭回頭,但見兩道白影一前一後從大牢裡穿掠而出,女劍手在前,白衣女刺客在後,一如火帥姐姐和妖嬈女子那樣,也是一個追一個……技術性的逃,白衣女刺客運劍如風,一對姣好美足如踏飛雲,疾速搶追了上來,手中兩把形似長劍、芒光爍動的奇門兵刃在她賽雪欺霜的柔芙處化作兩團蒙茫光影,活像天外驟來的閃電,破開烏雲密佈的黑夜,遁由令人無法揣測的進擊路線,朝著女劍手千嬌百媚的腰身展去! 「手下留情……」一生以憐香惜玉為的.己任的天丁大人,幾乎要張口叫出來,卻見女劍手抹窈窕衣影在劍勁的轟擊下應聲搖散,輕盈窈窕的身子卻從白衣女刺客身後晃了出來,白衣女刺客香肩微聳,右手的兵刃一圈一轉順勢揮擊過去,輕易擊散殘影,下一瞬女劍手卻又出現在難以想像的方位—— 兩道白衣儷影就這麼影疊影、.身化身,彷彿兩隻翩躚飛舞的白鶴,在漫天煙塵中掠閃穿插,不同於楊排風對妖嬈女子的追擊,招式大開大闔,勁氣呼嘯縱橫,她倆的追截閃移幾乎動靜無風,眨眼工夫就從牢門到院落門口轉了一圈回來,化影無形趨避如魅,徒留滿院翻滾的耀白殘影。 天丁大人關注了一會兒,心頭怦怦亂跳,剛才在牢.裡***暗,看得不是非常清楚,這時映著月色和大院四處遍立、四下照的一片通明的火把,眼前不由大亮,哇哇哇哇,兩個先後被他誤認成神仙姐姐的白衣女子果然是美的驚人,揮舞雙兵追擊中的白衣女刺客,雪白的窈窕衣影在夜空裡飄飛,舉手投足宛若謫仙,儼然不似人間所有,冰綃薄紗下的嫻麗臉龐,理當口吐仙綸,不染人間煙火氣。 被她銜尾追截的女劍手渾身裹得密不透風,比起.同樣**傲人,在他面前總是**半露、煙視媚行的花想容簡直就像出家守戒的尼姑!何況人家還是來要他命的,片刻前才一掌打得他吐血,就算心裡頭不怕——怕什麼怕?一個女人,漂亮女人,天丁大人能怕她?按說她穿著這麼嚴實,天丁大人理該心潮寧定,難起波瀾,誰知他竟看得血脈賁張,幾乎難以自拔。 且不說袖管下兩條若隱若現的勻直藕臂,她的.背影娉婷曼妙,腰細頸直,緊身的夜行衣益發襯得雙腿修長,臀似牝蜂,騰躍時美腿交錯,搖曳生姿,既似白鶴盈秀,又有母豹的優雅敏捷,銀白色的夜行衣在她身上非是遮羞,而是野性的延伸與展現,毋須顯山露水,僅僅冰山一隅,已教人萬般期待。 她若是煙視媚行,故作嬌癡,斷不致如此迷人。 偏是一襲白衣.加身,襯得她如同雪中儷人,便到了這種惡行敗落(這不才一掌轟的四哥吐血麼),昭然若揭的時候,舉手投足依舊不露一絲陰戾殺氣,彷彿天生的溫淑嫻靜中和了一切的毒辣陰狠,「貞淑」與「危險」兩種完全相背的屬性,在她身上取得了完美而巧妙的平衡。 妖嬈女子見牢中竟然衝出兩名白衣女子,各仗鋒銳兵刃,你追我逐鏖戰不休,愣了一愣,旋即綻出一抹嫵媚俏笑,等瞟見天丁大人直勾勾地盯著激鬥中的白衣美人兒,縱在連環閃躲中依然美絕人寰的俏臉登時……更加春光流溢、風情萬種,似嗔非嗔地橫了他一眼,色如奶蜜的白皙手背虛空一持,呈露出她鮮剝石榴般的腴嫩掌心,被四下裡的火光映得一片剔瑩。 如果光顧著看手,那你就死定了,因為在妖嬈女子揚起纖手的同時,一條幾乎肉眼難辨的透明蛛絲奇快絕倫卻又俏無聲息朝著天丁大人脖項「潛」射過去,但叫纏上了他的脖子,發力一扯,天丁大人的腦袋瞬間要飛出去。 然而可悲的是,無辜成為了襲擊對向的天丁大人,這時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兩名激鬥中的白衣女子處,根本沒有察覺到撲面而來的致死危機! 前一秒,憐香惜玉的天丁大人還在關注院子裡兩名白衣女子的激動,下一秒,就要被拖進人頭分家的夢魘地獄,驀地妖嬈女子眼前光華大盛,竟是楊排風見到她出手偷襲未來相公,奮不顧身地撲上來抬手一槍刺向她雙丸跌宕的心窩! 「圍魏救趙麼,哼!多事」際此生死關頭,妖嬈女子只得收回攻向天丁大人的邪毒蛛絲,勾魂攝魄的艷眸裡亮起藍澄澄的異芒,嬌嬈的身子急旋了一圈,衣袂飄揚,纖指往前點去,將凌厲的槍勢帶的滑往一旁,刺劈在空虛處。 就這樣,楊排風和妖嬈女子又纏鬥在了一處,四女在院中捉對廝殺,彼此戮力鏖戰,打得不可開交,天丁大人雖然已下令叫所有兵士撤到外圍,可韓琦不放心大人的安全,仍是領著一票精銳將士結陣守護在大人身邊。眼見四下裡的兵士都已退走,妖嬈女子再不能「借」他們阻擋楊排風的犀利攻勢,可每每楊排風挺槍從背後刺來,她總是能以某種玄奧精微的身法,在間不容髮時堪堪避過,不但沒有左支右絀、舉步維艱的跡象,反倒是游刃有餘,不時地還迸出一兩聲嬌媚動聽的銀鈴般的嬌笑,哪裡像是在生死一瞬的戰場,分明就是女兒家的玩鬧嬉戲! 這倒不是說楊排風的武比不上她,充其量只是大開大闔的楊家槍法不適於江湖中的廝殺——也不是不適於,是和妖嬈女子這等身如鬼魅、形似魍魎的女妖孽相鬥,在萬軍廝殺的戰場千錘百煉而成的楊家槍法天生吃點小虧而以。 楊排風和妖嬈女子尚在纏鬥,那邊的白衣女刺客和女劍手卻已經到了生死攸關之際,女劍手被白衣女刺客的一輪急攻逼到了牆角,眼看身後退無可退,皓腕倏地一翻,寶劍在她手裡如似活物,幻出漫天青芒,影影綽綽吞吐不定。 白衣女刺客吃過她這把邪異兵刃的虧,但卻一點影響不了她充盈的信心,雙刃齊臨,兜頭轟散,宛若掃**犁庭,勁氣掀飛青石,推卷黃土如疊浪! 重壓臨身,女劍手恍如未見,冰綃薄紗下迸出一聲輕叱,漫天劍芒「嗡」地凝於一點,劍尖瞬顫,青芒如螢,腳下一隻尖尖雪履踏地而出,嬌軀側傾,發袂齊飛,霎時間劍氣轟散,勢若山傾,劍勢籠罩之下空氣像被瞬間抽乾,動靜倏易、極發而凝,四下裡除了逼得人心跳驟停的壓迫感之外,竟然連一絲微颼也無! 兩大殺招眼看要拼在一處,雖然經由女子之手施展,威力卻足以羞煞大宋男兒,那必是山崩地裂的響震,足以將面前的一切物事轟成碎末齏粉! 那麼兩女這一拼,究竟誰成碎末、誰成齏粉? 天丁大人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身為一個憐香惜玉的大男人,他非常的不希望兩個白衣美女中的任何一個,為了他拼成受傷,***,美女的臉老子都還沒見過,要是就這麼被轟死了,豈不是要遺憾一輩子! 主角嘛,不是白做的,四哥的願望很快就實現了。 白衣女刺客和女劍手各出生平絕學,眼看要拼在一處,輸的那個玉隕香銷,贏得恐怕也要折骨毀容,可是就在兩人的兵刃交擊前的一瞬。 突然,兩女像是早就約好了一樣,竟在同一秒的時間,默契的擰轉她們的姣好腰身,雙一起飛起,勢如天崩、雷霆萬鈞的兩大殺招跟著一齊轉向,挾著無與可抗、直要摧毀世間萬物的凜冽威勢,鋪天蓋地地朝四哥轟去! 一場精心預謀的一起飛截擊 第三百九十四章 生死 驚變倉促! 誰也料想不到,從一開始便追打不休、直要拚個你死我活的的白衣女刺客和女劍手,竟會突然放棄彼此的互鬥,轉而一起殺向天丁大人! 是在大牢裡商量就好的麼?既然都要殺天丁大人,那麼一時也不必拼了,先除掉這傢伙再來決定李元昊的生死;牢門被韓琦率人用大石、巨木堵住,兩女合力施為,方能夠一擊轟開;之後的追截鏖戰,那更是故意作戲給外邊人看的,一來叫天丁大人不加提防,二來楊排風和妖嬈女子以為她倆鏖戰不休,一時無暇他顧,也就放心的一個追著打、一個盡情的戲弄調謔,等到變起倉促,白衣女刺客和女劍手調轉劍鋒,把本來要決死一拼的殺招攻向天丁大人…… 無論是楊排風還是妖嬈女子,都已經來不及回身救援! 「大人當心!」韓琦奮不顧身撲了上去,只盼能用他的血肉之軀為大人拖延得一點逃走的時間,手裡的朴刀才剛舉起來已經被白衣女刺客雙刃催發的冰寒氣勁掃中,「轟」的一聲響震,如雷霆炸裂,精鋼打製的朴刀頃刻迸成碎粉,胸口血肉飛散,身子向後疾彈,「咚」地撞倒在地,胸口血如泉湧,再不動彈! 一瞬間,就一瞬間,武精湛的韓琦只不過才觸及到白衣女刺客雙刃轟來的勁氣,的邊緣,一瞬間就身受重傷,斷線風箏一樣的飛了出去,倒地不省人事。 那如果這一雙奇門兵刃打.在天丁大人胸口,不是邊緣,而是實質的劍鋒,天丁大人會怎樣?再加上女劍手勢若山傾的迎面一劍,他還能有活路麼? 「轟!」巨響震天,猶若山崩地裂,天丁.大人身旁不到兩丈外的條石磚牆,被劍勁帶過,竟生生轟塌了半堵,磚碎柱傾,粉灰如煙塵滾動,眼看天丁大人避無可避,早被劍氣刃風沖得飛跌出去的禁軍將士們嚇得連喊都喊不出來了,一心追截妖嬈女子趕不及救援的楊排風,心頭掠過未來相公被一劍雙刃擊中,顱骨凹碎、血肉模糊的畫面,淚水奔湧而落…… 千鈞一髮之際,妖嬈女子飛身.撲了過來,瞳孔紫芒刻盛,撮嘴尖嘯,所有人的耳鼓霎時沖滿她驚天動地的尖銳,彷彿啾啾鬼聲,又像在長途跋涉的荒漠旅途上,狂猛風沙忽起,四方咆哮怒號,眾人一下子連視線也變得糢糊不清,天地似若旋轉,魔音像狂風怒濤般把全場淹沒。 她要做什麼!? 楊排風芳心揪緊,怔怔刺出的一槍忘了收回,「噗」地.一聲扎進了妖嬈女子背心,「噗!」又是一聲,妖嬈女子嬌軀遽顫,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吐得黑紗幾乎飛離面頰,撲過去的身子卻無片刻遲滯,槍尖跟著離體而出,又帶起一片鮮血揮灑……她縱身擋在龐昱面前,三把兵刃挾著一寒一烈兩股強大的氣勁轟然降臨,逼得她呼吸不暢,體痛欲裂,妖嬈女子的美眸逸出一絲淒然無奈,嬌軀再次遽纏,仰首「啊啊啊啊啊啊——」地發出連串淒鳴,滿頭青絲搖散,全身力被運至極限,兩把短刃從袖內滑到掌心處,幻起兩道激芒,生生架住了飛襲而至的天魔雙刃和女劍手臨空斬來的利劍! 兵刃相交的一瞬,妖嬈嬌軀三度再震,似是一瞬間.被內息灌入體內,臟腑俱損,身受重傷,然而挾著無堅不摧之勢的天魔雙刃和女劍手掌中的利劍,卻像是砍在了一大塊軟腴飽水的巨大魚膠勢登緩;兩女兵刃一凝,妖嬈女子的動作卻反倒驟爾變快,兩條藕臂如紡輪飛轉,手裡一雙短刃憑空繅成了一團蒼茫殘影,三尺方圓內的散塵粉灰被抽成一條條無形絲線,颼颼捲入雙臂之間。 凝物抽絲!這一下連楊排風都看得目瞪口呆,只.在江湖傳說裡聽過的神秘術,竟然從一個芳華妙齡的少女手裡使了出來! 妖嬈女子旋臂.一扯,兩把短刃彷彿蜘蛛吐絲般黏纏著天魔雙刃和女劍手的銀輝寶劍,附著上邊的真力如絲抽離,點滴無存,奇寒徹骨與勢若雷霆的兩股勁氣竟被她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地繅出,繅的一絲也無。 楊排風目瞪口呆,這凝物抽絲的奇景卻僅一瞬。 就是這一瞬,兩女的傾力合擊被妖嬈女子擋了下來! 成了!為他擋住了兩女合力致命轟擊,妖嬈女子掩映在黑紗下的姣美俏顏綻出一絲淒艷俏笑,跟著有什麼東西從眼角滾落下來,是……是淚麼? 而在她對面,那名於天生的溫淑嫻靜中纏著毒辣陰狠,集合了「貞淑」與「危險」兩種完全相背屬性的的女劍手,眼中閃過傾長江之水也洗不清的強烈怨毒,兩女目光一對,冷相凝視,妖嬈女子背後挨了楊排風一槍、方才又遭內勁重創,掩面的黑紗早已被鮮血浸透,甚至原本清亮妖媚的眸子也變的黯淡無神,但她依然笑著,儘管淒艷,但嫵媚依然,她知道,她的短刃絞住了她們的兵器,她們再想補招已經沒有了可能,在楊排風的貼身保護下,沒有人再能傷得了他! 真的是這樣麼? 女劍手言哉冰綃薄紗下的唇際,忽然勾起一絲詭邪冷笑,妖嬈女子知她詭計多端,心頭方自一凜,旁邊的白衣女刺客驟然放手,竟棄天魔雙刃不顧,玉掌一翻,柔膩的素白纖手催起冰冷徹骨的寒勁轟然拍中妖嬈女子胸口! 這一下妖嬈女子再無力可擋,「哇」地噴出漫天殷紅,紛落如雨更勝桃花飄零,蒙面的黑紗「呼!」臨空飛起,腦後散開一頭烏亮的如瀑長髮……猛然警醒過來的天丁大人驟覺面前熱血飛澱,溫黏披頸,血霧瀰漫中妖嬈女子往後墜倒,慘白一片的嬌靨剎那映入眼簾。 「容……!」他只來得及喊出一個字,女劍手的寶劍橫空搠至,兩名素不相識、甚至在牢裡大戰了一場的白衣儷人完成了一次近乎絕秒的配合,白衣女刺客棄刃重創妖嬈女子,女劍手趁機出劍,一招貫穿龐昱胸膛!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五鳳相爭 「容……!?」鮮血浸透的黑紗跌落,天丁大人終於看清了妖嬈女子的玉容,驚駭之下只來得及喊一個字,女劍手接踵而至的一劍,狠狠灌入了他的胸膛。 得手了!女劍手心頭一喜,催動內勁要連龐昱的五臟六腑一齊震裂,要他命喪當場,不給他任何保命的機會! 可是等她運勁一吐,龐昱中劍的胸口竟沒有迸出半點血花,整個人就那麼地驟然消失——不,與其說是消失,倒不如說根本沒有刺中,刺中的竟是殘影! 殘影?怎麼會!? 她大驚抬頭,虛影透散之際,龐昱的身子竟然倒著飄了出去,一瞬間的夫就「飛」到了七八丈外! 這不可能! 女劍手腦際一僵,從她出劍到運力,不過是電光火石的一瞬,一瞬間的夫就從她面前退到了七八丈外,就是她,甚至她師父,都辦不到的。 何況是不會武的龐四 不可能! 「飛」起來的天丁大人自己都.懵了,除了看見妖嬈女子的真容時,他的身子震了一下,自始至終咱沒動過呀——不是他鎮定,是女劍太快,根本反應不過來,可是怎麼突然就「飛」起來了呢,好像是騰雲駕霧一樣,身子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牽引著,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後飄! 女劍手愣在原地,愕然抬頭,他人在空中,訝異轉身。 然後下一瞬,女劍手還有一齊抬.頭看白衣女刺客、楊排風全部呆住,而他,「嗡」地腦海一僵,心跳驟歇,渾身熱血上湧! 不遠處的牆頭上,這時俏然挺.立著一個天仙似的女子,面蒙冰紗,一身雪白,夜風飲得她衣袂飄飄,一頭如瀑濃髮披在腰後,月光映上她的如玉雪靨,只有「冷艷」二字可堪形容,其端雅出塵處,無論是淡然幽雅的白衣女刺客,還是絕容艷色的女劍手,又或者凜秀如梅的楊排風,和她一較,無不自慚形穢,黯然失色! 是神仙姐姐!沒錯,真的是神仙姐姐!除了神仙姐姐,.還有誰可以隔空十幾丈遠把他身子拉過來,輕易躲開了女劍手填滿殺意的凶狠一劍! 好姐姐!天丁大人熱淚揮灑,激動地張開雙臂朝神.仙姐姐抱過去。 夜色中倍顯飄逸出塵、高貴聖潔,宛若天上謫仙.的端雅儷人連看也不看他,更連手都不曾動一動,「撲通」天丁大人腳下驟地一空,神仙姐姐的身子沒抱著,腦袋差點撞在牆頭邊的大樹上,勉強好不容易才扶著樹幹站穩,感激的言語傾吐而出:「姐姐,你又救了我一命,這份大恩……嗯,小男子無以為報,只有以身相許,一輩子侍奉姐姐……」 神仙姐姐身姿.不動,衣袂、帷紗在風中輕拂,映著竄動的火光焰影,堅定不移地一邊熱情表述著感激之情,一邊踩著牆要抱過去慰藉仙子的天丁大人眼看就要得逞,「唰!」神仙姐姐像是身後長了眼睛,天丁大人剛一撲到,垂落的長袖中忽地滑出一柄寶劍,寒光湛湛,耀得他眼睛發花,滿腔淫心頓時消散殆盡。 「李蒹葭,你敢壞我好事!」女劍手恍然過來,抬首怒叱。 「把人留下!」她美足發力一踩,身如鴻雁般乍然飄起,手裡寶劍化作漫天寒芒,閃電前移,帶起漫天捲湧的劍氣往牆頭的神仙姐姐殺去!白衣女刺客喃喃地念了一句,依稀說得是「憑空往復,隱顯隨心……不愧是天下第一神行……」賽雪欺霜的玉手隔空一拿,墜地的天魔雙刃瞬間旋回手中,像瞬間變成千手觀音般的幻化******百計虛虛實實的紛亂光影,四面八方、飄忽不定地隨後掩殺過去。 兩女的武都是天下罕有,而且看來是立定了主意今晚必要取天丁大人性命,他們再度的合力出擊,神仙姐姐抵擋的下來麼? 「好姐姐,手下留情啊,別太狠!」四哥是這麼喊滴,因為他知道,不論白衣女刺客和女劍手的武多高,和一劍就秒了什麼葉孤城的神仙姐姐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玩一樣的,何況兩女剛才還鬥了一場又奮力合擊,怎麼可能是神仙姐姐對手,神仙姐姐要留情啊,傷著毀著了哪一個四哥以後咋報仇? 對啊,咋報仇?再漂亮的姑娘,臉上多了條疤、身子劃傷了什麼的,你說仁義的天丁大人下得去日……咳,下的去這手麼? 他多麼的盼望火帥姐姐手下留情啊,不要太狠了,別傷著兩姑娘,當然也別放她們跑了,能抓活的、毫髮無損的最好,今夜就可以報仇辦事了……嘿嘿……啊,不對,今夜要好好感謝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大半夜的跑來,一定是寂寞了想我了,今夜一定要好好陪姐姐,報答姐姐的救命之恩…… 他靠著樹杈YY著,口涎都快掉出來了,忽然腳下一輕,竟然……他***,怎麼又『飛』起來了,啊啊啊啊啊啊,飛的竟然比剛才還快,神仙姐姐用她玉一般的白皙柔荑拎著天丁大人領子,身如翩然而起、偶在塵世中掠過的月宮嫦娥,帶著他直往牆外激射而去,秋夜的寒洌冷風拂過面龐,吹動她長髮微微飄起,說不盡的高貴聖潔。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天丁大人懵了,詫異回頭,遠遠的白衣女刺客和女劍手飛身追來,卻怎也趕不上神仙姐姐的乘風踏月的絕世輕再遠遠的,楊排風望天興歎,情知怎也趕不及截龐昱下來,淚水泉湧而出,沾濕了她秀麗的面頰,而楊排風的身後,漆黑的夜幕中,原本倒在地上的妖嬈女子,身影竟早已不見! 神仙姐姐拎著他飛起來,一瞬間就已經衝出了被兩千九百多禁軍沖沖包圍的牢房大院,院牆外本來架滿強弓硬弩,可是天丁大人在白衣仙女手裡,又有哪個敢胡亂發射?四哥被神仙姐姐拎著在空中,只覺她掌心溫熱柔膩,膚觸之細緻,簡直難以形容,近距離間嗅著她的髮香溫澤,怎也按捺不住心猿意馬。 「放開我,放開我啊,神仙姐姐,我有恐高症,我不能坐飛機。」他開始大力掙扎起來,借勢往火帥姐姐身上靠,壓住她裹在緊身夜行衣下的高挺**,肆無忌憚的擠了擠,感覺滑不溜秋,彈性十足。 神仙姐姐怎會感覺不到被這小子偷佔便宜(什麼偷?是光明正大!四哥嘀咕),可不知出於什麼緣故,或者是施展輕時不能妄動真氣,或者是要提防後邊窮追不捨的兩女釋放暗器,又或者對四哥動了心,默默地准許他碰她的身體,偷偷佔些小便宜,總之神仙姐姐在空中踏雲飄飛就在四哥眼前不住輕顫,甚至能隔著衣服聞到的淡淡**,天丁大人人在天上,爽得一樣也飛了天,被這天底下最美麗、武高的神仙姐姐帶著一天飛天,還能順便佔佔便宜吃吃豆腐,這滋味,真他**刺激!唉,要是有一雙翅膀就更好啦!(不明白的童鞋們請參照rF哈 得寸進尺,一向是天丁大人的風格,隔著衣服蹭兩下神仙姐姐不在意,任他動,不往裡再深入一點豈非辜負了這大好飛天良機?他先回過頭,超後邊越追越遠的白衣女刺客和女劍手揮手大喊:「來啊,你們來呀,姑娘們,想被四爺爺寵也不用提著兵刃趕死趕活吧,追不上四爺爺,甭急,四爺爺以後會去找你們的!」 聽見他的嚷嚷,白衣女刺客駐足再不追了,雙刃環歸鞘中,蘭指一勾散落的鬢髮,返身竟又復朝大牢殺奔回去,姣好的身影眼看消失在暮色中,她還不望回首,抹下掩面的冰綃薄紗,朝龐昱抿唇一顰,剎那的呈露人間絕色映的彷彿連夜色都被照亮;女劍手卻怎也嚥不下這口氣,持劍又追了一會兒,忽然猛地一凜,急急轉身,遁著白衣女刺客的足跡窮追回去…… 兩女的反應動作描述起來或許子不少,但其實之時發生在一瞬間,是的,一瞬間,一瞬間,四哥抬首神仙姐姐胸前抹去,飛掠中,神仙姐姐依然沒有反抗,依然任他施為,四哥也就毫不客氣地解開了她一個扣子,兩個扣子,三個扣…… 轟 第三個衣扣他還沒摸著,驟地腦後一聲巨響,震若雷霆! 不要說他腦中一時僵滯,嗡嗡耳鳴,連神仙姐姐飛在空中的身子都凜然一震,彷彿被身後襲來某種巨力推的往前飛跌! 天丁大人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轟!轟!!轟又是連聲巨響,一聲響過一聲,以神仙姐姐武之高,都差點被震得掉落下來! 他愕然回頭,入目竟是一片火海! 片刻前還好端端的江寧府衙,這時竟已被漫天大火籠罩! 火?怎麼會有火!? 轟隆!轟!!轟巨響再起,烈焰喧天,這一回他終於看清楚了,火藥,是火藥啊啊啊啊啊啊,府衙四面八方不停地有火藥爆炸,煙霧瀰漫,響震兩天,伴隨著衙差捕快和禁軍將士們的慘呼、哀嚎,諾大的一個江寧府衙霎時……全完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姐姐情深 完了,全完了!!! 諾大的一個江寧府衙,裡邊的捕快、衙差,把守在大院外的三千禁軍,還有為了保護他身受重傷的韓琦,一下子全完了! 空中的天丁大人臉色慘白、背脊刺涼! 掩埋在衙門周圍的火藥一被引燃,不光這些人完了,還有他! 如果不是神仙姐姐突然出現,拽著他肩膀拎猴一樣的把拉走了——呃,是帶著他一起飛,他、還有一心保護他的火帥姐姐、妖嬈女子和來取他性命的白衣女刺客和女劍手,這個時候,全部、通通、都要被炸的粉身碎骨! 就算命大沒炸死,也要葬身火海,燒成一具焦炭!!! ………………………… ***我X,這是哪個混帳王八蛋、畜牲狗東西搞得鬼,竟然把火藥埋到了衙門外頭,不光火藥,肯定還有易燃的柴草、木料之類,不然就是火藥爆炸也燒不起來這麼快的,還有啊,這個年代,怎麼會有恁多的火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前四哥,肯定會這樣罵的,但是現在,他的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若說.這江寧城現在最最安全的兩處地方,一個是他和小公主暫居的欽差行轅台城苑,還有一個肯定是江寧府衙,尤其是李元昊關進來之後,一半的禁軍被他調來了這裡負責看守,空幻居然還能在衙門四下裡暗藏炸藥,這……江南東路的最高行政機關,在這群古代恐怖的分子手裡,是說進就進、說出就出,想埋炸藥就埋炸藥的麼!!! 他怔怔地被神仙姐姐拎著,再沒.有了解開第三個扣子伸手進去掏一把的心情,甚至這一刻就是神仙姐姐把她放下來,含羞楚楚地任他輕薄,他都不會有任何的感覺……秋夜的寒風吹打在他的臉上,一陣陣的刺骨冰涼,彷彿要把肌膚割裂開一樣,但更冷的卻是他的心,還有他……幾乎僵硬的了大腦! 原以為,經歷了這麼多天的努.力追查,三千禁軍將士夙興夜寐、不辭辛勞,他這個本來坐著居中調度、喝茶慢慢等就夠了、足矣的奉旨欽差無數次的孤身犯險,命都差些兒搭進去幾回……原以為,這許多的付出讓他們一點點的接近了空幻的組織核心,眼看就可以取得關鍵性的進展,突如其來的這一「炸」這一「燒」,把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夢想,轟的粉碎至渣! 老子被玩了麼?被空幻玩了!?滿以為就要接近成,.其實根本是對方放出來的煙幕彈,包順心一死,他傻乎乎的把重寶全押在李元昊身上,剛才的這一「炸」,如果不是神仙姐姐出手,他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在衙門裡死的!!! 「姐姐,好姐姐!」他淚流滿面,感激涕零,望著神仙姐姐.瑤池不二、紫府無雙的冷艷臉蛋,心中出奇的竟沒有一點邪念,「你是專程來救我的吧,好姐姐,謝謝你,你的救命之恩小弟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這次不以身相許了?」飛行中的神仙姐姐終於開.口了,聲音雖是冰冷如鐵,天丁大人卻是如聞天籟。 哎,有門,神仙姐姐肯理人了。 遭受了嚴重打擊的四哥精神一震。 「好姐姐,你告訴.我啊!」他晃著身子,胳膊又開始亂蹭,「告訴我,炸藥是不是你們空幻放的?那個陰狠毒辣手段卑劣的老太婆要殺我,姐姐你不忍心看我死就來救我了,是不是?是不是啊姐姐?」 他撲扇撲扇地眨巴著無辜天然的眼睛,一臉的期待和渴望,對,就是這種天真的眼神,楊排風那天輕易的就被她逗樂了、消氣了,任由他牽著小手,在香閨裡聊到半夜,可謂是泡強勢mm、把氣質型御姐、腳踩多條船的不二利器! 不過很可惜,神仙姐姐的冰清玉潔、離塵絕俗早就已經完全脫離了世俗女子的範疇,雖然他極力的裝,裝的很可憐更加很渴望、渴望姐姐的垂憐告知,但是神仙姐姐根本無視他的「可憐」,任憑某人自說自話的一個人表演,她只展動身影拎著他飛快地往城外掠去,自始至終再沒有接過一句。 天丁大人說得喉嚨也干了,神仙姐姐連「嗯」都不「嗯」一下,懊惱的他抬頭一看,神仙姐姐一雙勘破世塵凡俗的清冷星眸根本就看著前頭,連眼角的餘光都不曾瞥他半眼,冷艷的臉孔彷彿一池靜謐的湖水,毫無任何波瀾,白衣如雪、裙袂飄飄,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隨風傳入鼻孔……被仙子姐姐完全無視了的四哥這時候一點也不生氣,大力地嗦了兩下鼻子,貪婪的嗅著神仙姐姐懷襟裡蕩漾出的處子溫香,一時心曠神怡,只覺的人生之美好,莫過於此。 被空幻暗算了怎麼樣?你們的仙子公主(嘛,南唐要是光復鳥,神仙姐姐可不就是公主)親自來救我,被空幻玩了又怎麼樣?你們的仙子公主被老子…… 他剛一生出「被老子玩」的邪惡想法,然後邪惡的再次伸手,準備付諸行動。 這一次,神仙姐姐不再任由她作惡了,當然也沒有伸手去擋,或者扭著身子避開,而且冷冷看他一眼,然後乾脆地、輕盈利落地把手一鬆。 天丁大人的身子直直往地面墜去,耳邊風聲呼呼,刮得臉蛋耳朵辣辣生疼,往下一看瞅……臥了個操!天丁大人嚇得心驚肉跳,神仙姐姐丟他下來的地方怕沒有個三五層樓高,摔下去還不變成肉餅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淒厲的呼救響徹夜空,兩丈、一丈……九尺八尺七尺六尺五尺……眼看鐵血丹心的天丁大人就要摔成一灘肉泥,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冷哼傳來,香風飄過,神仙姐姐身影如電,輕輕巧巧地提起他身子,兩個人在空中只稍一頓,旋即拉著他又飛昇了上去,繼續前掠,前後不過才眨幾眼的夫,四哥已經到閻羅殿前走了一遭回來,整一個是心跳如鼓,魂兒都快嚇得飛了! 有了這一下,天丁大人再不敢再動歪念了——還動?惹神仙姐姐火了扔他下去手不提那不是要命!但是就這麼痿了實在不符合天丁大人的性格,太孬種啦!所以他儘管手上不敢再動,眼睛不敢再偷瞧,但是還可以繼續YY的嘛。 飛吧,飛吧,他陶醉的閉上了眼睛,一輩子就這樣飛,一輩子做我的翅膀∼∼ 有了夢想,就有了活著的希望,心中燃燒著愛的熾熱,連刮在臉上的寒風都不再刺骨了,什麼空幻的詭計,什麼炸藥爆炸、大火喧天,去他娘的都,老子現在只要和神仙姐姐,和神仙姐姐一起飛,飛到天荒地老,飛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又往下掉了,離地比剛才還要高!好姐姐,神仙姐姐,我沒動手也沒偷看呀,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驚惶失措,手腳亂搖,連傳說中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就可以往上升的秘術都用上了,卻怎麼止不住下落的勢頭,要看要摔成肉餅子,忽然眼前白影一閃,清幽淡雅的麝蘭芬芳幾乎擦著鼻尖掠過,定眼一看,哎呀呀,神仙姐姐從身邊飛了過去,就站在下邊的空地上,仰起俏臉對著直直摔下來的他,看樣子竟然……竟然是……要接住他!!! 姐姐,好姐姐啊!四哥感動的又要飆淚了,果然神仙姐姐表面冷艷,其實是有一顆悲天憫人之心的!啊,好姐姐,你要救我是吧,那就張開你的懷抱吧,小弟保證不會撲倒你的——嘛嘛∼∼「推」姑娘才是小弟的最愛。 天丁大人臉上浮起一個淫賤的笑容,看來神仙姐姐心裡終究還是放不下他呀,要以一個溫情的懷抱來表達對他的歉意麼? 神仙姐姐看著他墜下的身子,還有那賤格的淫笑著的臉,怎會猜不出這傢伙有什麼齷齪想法,薄紗下的端雅臉頰浮起一絲冷笑。 姐姐,好姐姐,我來了!眼看就要落進神仙姐姐懷裡,激動的四哥兩臂一張,嘴巴拚命嘟前,準備來一個大大的擁抱加舌吻,哪知道雙手剛撫上神仙姐姐柔若無骨的肩頭,都來不及順勢一扯,把神仙姐姐的夜行衣拉下來,陡然覺著一個冰冰冷透著寒涼的硬東西抵在自己身上,自胸口到胯間,上頭頂著他脖子,下邊正抵那物,他敢稍稍往前動一動身子,不是割喉……就是自宮! 我靠,什麼東西?什麼東西抵著我?他眼珠子往下一瞥,赫然是神仙姐姐那把不出則以,出了就是秒殺乾淨一切的對手的「冰魄玄霜劍」! ——看吧,這就是神仙姐姐的力啦,用一把斷金切玉的寶劍,接住一個從十幾丈高空掉下來的大男人,不偏不倚,剛剛架住他的落勢,沒有劃破他一絲油皮,而且他只要敢妄圖神仙姐姐挨過去,下場會很慘很慘! 四哥徹底沒轍了,悻悻地往後跳開,不過依然嬉皮笑臉:「好姐姐,你看,這下子我又欠你個人情了,一天……不,一夜之內你救了我兩次,小弟真是無以為報,好姐姐……啊!?」青光一閃,冰魄玄霜劍含義凜然的刃鋒抵在了他頸邊。 「啊,姐姐,你你您……你要做什麼?」 神仙姐姐鳳眸清冷,嗓音中帶著一股儼若玄霜般的凜寒。 「我救你,不是不想你死,是為了熙芸,怕她傷心。」 第三百九十七章 只羨鴛鴦不羨仙 「什麼!?」天丁大人如同觸電一般,渾身劇震。 「姐姐你說什麼?熙芸?為了不讓熙芸傷心」他激動的快要跳起來了,哪還顧得了脖子下邊頂著一把寒氣森然冰魄玄霜劍,擠著往前想拉著神仙姐姐的手好好問個清楚,然後一針刺痛傳來,不好意思脖子被穿了,後頸才給白衣女刺客割了一劍的,多久呢這才,脖子前邊也飆血了! 「姐姐你告訴我呀,熙芸是不是在你們空幻總堂、在老虔婆……咳,在那他娘親那裡,姐姐你說啊!」他一連串的發問,又急又快,臉上只有焦急和緊張,像是完全感覺不到脖子的痛楚,鮮血一滴滴——不對,一股股順著劍尖滑落,幸好未滾至一半已被寒氣凝成了「血」霜。 神仙姐姐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冷冷瞅著他:「熙芸在何處,你不用管,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選擇?什麼選擇,姐姐你說,你說啊。」他急不可耐的,脖子又往前頂,終於,感覺到了刺痛,還有劍刃上沁透的徹骨奇寒,臉色才一略變,神仙姐姐冷若冰霜的嗓音『如願』響起。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放棄現在的一切,和熙芸隱居避世,相守終老。」 (啊呀,熙芸果然沒事麼,在空幻總堂,等著我來接她!) 天丁大人那個興奮啊,神情.驚喜再驚喜,興奮的連痛都忘了,要不是劍刃頂著脖子冷的怪難受,估計早哇地大叫一聲,兩膀一張撲上去抱著神仙姐姐了。 「第二呢,第二是什麼,是不是熙芸.還有姐姐你一起,共效娥皇女英,一起侍奉……嘿嘿嘿……那樣我保證日日夜夜陪著姐姐,叫姐姐比做神仙還要快活……」四哥笑的連嘴都合不攏了,然後下一刻,他的淫笑就僵在了臉上。 神仙姐姐冰冰冷的玉靨下扔出三個字。 「第二,死。」 「什麼!?」 「你若不肯放棄現在榮華富貴,.和熙芸隱居避世,相守終老我便殺了你!」神仙姐姐手裡的寶劍緊緊抵著自他脖子,仙氣氤氳的清冷玉顏透著絕不作偽的強烈殺意。四哥一下子懵了,驚駭道:「好姐姐,這……這是為什麼?姐姐……」劍尖一分一分的刺入,頸下涼意更甚,可他的額頭卻是汗珠滾滾,明明剛才神仙姐姐才救了他出來,一轉眼竟然就要狠下殺手! 「你知不知道,熙芸為了你,付出了多少?」神仙姐姐質.問的聲音帶著一股掩不住的怒氣,叫人絕對相信,四哥要是敢不答應第一個條件,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一劍捅下去,要了他的小命。 「知道,我全知道!」四哥重重點頭,神情無比的誠懇,眼.睛紅紅的,「所以我不會辜負她,這輩子都不會,我會給她幸福……」 「你不知道!」神仙姐姐鳳眸一寒,「唰」地冰魄玄霜劍.沿著他喉管劃下,冰涼的劍鋒掠過,他的肩頸肌膚起了一陣陣的雞皮疙瘩,看著血滴凝成的凍霜沿著劍刃不斷的蔓延,四哥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然後「撕拉」一聲,他的衣服就那麼分成了兩截,大寒的秋夜啊,四哥穿的三件衣裳一下子全被割開,冷風一吹激靈靈的打了個擺子,精壯的上身就那麼裸露在神仙姐姐面前! 在那個年代,一.個未諳男女之事的至純少女,乍然見到**的健壯的男子身體,會有什麼反應?臉紅?心跳?那是應該的,誰叫天丁大人生得那樣英武不凡,大男人真英雄好漢子的氣質,哪家姑娘見了不臉紅? 神仙姐姐唄。 芳齡絕不超過二十、高貴聖潔的彷彿不屬於這個污濁塵世的神仙姐姐,就這麼冷冷盯著他,彷彿面前只不過是一具木頭雕成的人偶:「熙芸幼年時,就在我南唐歷代先祖的靈位前立過重誓,終生為光復故國辛勞奔走,一輩子絕不踏足紅塵,是你用卑劣的手段壞了她的貞潔,害得他……」 「是,我當時是色迷心竅,用的卑劣手段搶佔了熙芸的第一夜,可我害了她麼?熙芸親口對我說過,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是她這一生渡過的最最快樂的時光,如果有的選擇,她寧願一輩子不回江南,一輩子和我常相廝守,只羨鴛鴦不羨仙!」 「你胡說!」神仙姐姐怒叱。 「我沒有胡說!」四哥「哼」的一聲,高高挺起了胸膛不信你去問吶,問熙芸,看她是原意呆在泯滅人性、糟蹋人生的空幻老巢,還是原意和我在一起!」 「大膽!」神仙姐姐俏臉發白,頂著他胸口的寶劍竟微微顫抖起來。 (被我說中了麼,哼!)一想之下四哥膽色更壯,昂然道:「還有拋棄人間情怨什麼的,更是笑話!天大的笑話!!!人生活在紅塵中,吃的是五穀雜糧,享的是苦辣酸甜,情怨愛恨就如人的血液一般處處流淌,如何能夠拋棄?天上神仙尚且思凡,熙芸她衝破世俗的枷鎖、追求人生的幸福,有什麼不可以的!」 他言辭激昂的一通說教,滿以為神仙姐姐會被打動——至少也被他牽動起心中的共鳴,把抵著胸口的劍放下來吧,可是等他說完,身子依然被冷冰冰的劍鋒抵著,神仙姐姐更是像一個雪雕玉砌成的冰人兒,無論表情、眼神都像深藏在重重雪覆之下,連剛才被激起的怒火都消失不見了。 「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要給熙芸幸福,和她常相廝守,那麼就是答應我的第一個條件了?」神仙姐姐冷冷的問,神色淡然,嗓音中卻隱有一絲淺淺的得意,好像前邊說得所有話就是為了逼他吐露對熙芸的感情,現在都說出來了,挑明白了,那也是時候回歸正題了。 四哥愣了一下,驚覺原來冷傲如霜的神仙姐姐也是會耍詭計套他話的,然後想也不想就搖搖頭:「第一個條件,我是不會答應的。」 「為什麼?」 「我要給熙芸的幸福……」他仰起了頭,望著無垠的星空,深邃的眼中無盡感觸,「我要給熙芸的幸福,不是逃避現實,躲到深山老林去享受兩個人的快樂和溫馨,我要給熙芸的幸福,是和這天下所有人一起,在一個河清海晏,四海昇平的世界裡,夫妻雙雙,舉案齊眉、琴瑟合鳴,飴兒弄孫……」 「胡說八道,你和熙芸一起的幸福,和天下有什麼干係!」見他一副理直氣壯、義正詞嚴的樣兒,神仙姐姐便氣不打一處來——就是這傢伙滿口的花言巧語騙走了熙芸純真的少女初戀,現在還要來誆她!怒極之下一把掀掉了覆著俏臉的薄紗,厲聲通牒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肯不肯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和熙芸避世隱居,相守終老,若是不肯,我現在就殺了你!」 她一露玉顏,四哥立時看得怔住了,不施粉黛依舊美絕人寰的珠玉俏顏,眉如遠山,目似秋水,俏臉出奇的竟微帶些蒼白,減卻了當日隻身襲駕的凜冽剛強,卻多了一分弱不盛衣的楚楚嬌柔。 四哥衝口便問:「神仙姐姐,你的傷還沒全好麼?」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一震手裡的寶劍,抖落漫地血霜,鋒利的劍尖就抵在龐昱心臟的位置,稍一用力就要貫穿進去刺他一個透心涼! 「我只問你一遍,答應還是不答應?」 「姐姐,你聽我說……」他還要大鼓如簧之舌。 「我只問你一遍,答應還是不答應?」神仙姐姐把劍一揚,他堅實的胸口立刻沁出一點殷紅,雖然立刻又被凍成了血霜,但是刺骨的嚴寒已經從肌膚侵入。 「我……」他才開口,背脊一陣冰涼,感覺那死亡滋味離自己越來越近。 怎麼辦?怎麼辦?神仙姐姐惱了,不給咱說話的機會,那難道要我悖逆良心先虛詞應下來,保住了小命再圖……他咧了咧嘴,猛一咬牙:「好姐姐,我……我不能答應,你殺了我吧!」他伸手到懷裡把灑剩下來半包石灰和魚腸劍一起丟在地上,如同奔赴刑場英勇就義的烈士一般,傲然昂揚著的堅毅不屈的胸膛。 「嘩啦」一聲輕響,是魚腸劍墜地的聲音,神仙姐姐微微一愣,見龐昱神情淡然的歎了口氣:「神仙姐姐,我的這條命是你救的,你要殺我我絕不反抗,來吧,動手吧,我要是皺了一下眉頭,你兒子就和我一個姓!」 神仙姐姐怔了一怔,竟然沒聽出來他的下流意思,劍尖往前一頂,生生又刺進去了半分,冷聲道:「你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殺你,你壞了熙芸的貞潔,殺了我空幻那麼多弟兄,十惡不赦,就是死十次……」 「十惡不赦?哈哈哈——」龐昱仰天大笑,帶著無盡的蒼涼和悲愴:「對熙芸,我為愛、為情,生生世世絕不負他,剿空幻,我為國,為百姓,為天下!什麼十惡不赦,明明是你們空幻,勾結黨項,暗通契丹,亂我中華,禍害……」 「你住口!」神仙姐姐不等她說往,長劍狠狠刺了下去。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大被同眠,齊人之福 神仙姐姐一劍狠狠刺下來,天丁大人一時渾身麻木,萬念俱灰,百般滋味一齊湧上心頭,一張一張熟悉的面孔從腦海中閃過,秀香、熙芸、容容、琴伊姐、火帥姐姐、小公主、太醫mm、小月華…… 冰魄玄霜劍何等鋒銳,便是給個不會武的人用,一劍也能砍倒一頭熊,而神仙姐姐手裡哪怕只拿著一根樹枝,一樣勝過這世上絕大多數「高手」拿著的利器神兵,可偏偏這把冰魄玄霜劍拿在神仙姐姐手裡,對著龐昱胸口刺,刺到一半驟然聽了,再也刺不下去,只有劍刃上的「血霜」仍在一點點的凝結蔓延。 龐昱神色淡然,彷彿已經看淡了生死,看破了紅塵,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好像「死」在他眼中根本不是一件痛苦恐懼的事。 「你,你,你笑什麼?」劍尖觸到他肌膚微微顫抖,卻再也進不得半分,神仙姐姐心中混亂,咬著牙道。 四哥閉嘴不說話,依然掛著那淺淺的、溫醇的笑。 呃,這是表面的樣子,如果到背後看其實是冷汗涔涔——媽媽的,是人,有哪個不怕死,這個世界多好,有吃有喝有姑娘,還有兩筆被姑娘差點殺了的仇沒報,死了不是什麼都沒了;可是為了男人的面子,為了不給神仙姐姐看扁,他咬牙也得裝啊!果然這不裝成了,見到四哥在面對死亡時凜然不懼,盡顯英雄氣概、男兒風采的一面,神仙姐姐這一劍怎都刺不下去了! 真的沒有死?真的沒有?半天.半天,神仙姐姐的劍依然停在胸口沒有動,他偷偷往下看了眼,心裡的驚喜難以言表。呀呀個呸的我X,就今天一晚上的夫,老子已經在閻王殿打三個來回了,第一次沒給女刺客殺了是僥倖;第二次躲過了爆炸是運氣,這三次不死,嘿嘿,那就是龐某人的福緣啦! 某人渾身來了勁,彷彿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姐姐,你知不知道,幸福是什麼?」他咧嘴一笑,問道。 神仙姐姐沒開口,他倒自問自答.先說了出來:「幸福就是就是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咳,山賊打劫買路財……也不對,總之,姐姐,對我而言,死在姐姐劍下,就是臨離開這個世界前最大的幸福,姐姐,你動手吧,殺了我!」他把受傷的胸膛一挺,倒似真的希望被神仙姐姐一劍穿心,死了一了百了! 「你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麼?」神仙姐姐鳳眸凜然。 「姐姐會殺我,我知道。」他鄭重的.點點頭,「所以好姐姐,你快點下手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死在姐姐手裡,是我的榮幸,是我這輩子大的幸福,姐姐你快動手吧!」哼哼,四哥是何等人物,又有什麼場面沒見過,知道每每這種女人對一個男人有愛又恨,狠心要殺他的時候,他越是怕死,越是哀求,越堅定了神仙姐姐殺他的決心,反之他越是不怕死,越是要神仙姐姐殺他,神仙姐姐反而怎麼都下不去手! 「好姐姐,你不要留情,殺了我吧!」四哥越說越來勁了,.反正神仙姐姐的寶劍有速凍能,不用丹心失血過多當場暈死,他也就大膽的往前頂了,「反正這趟南下,生生死死我已經經歷的夠多了,如果不是姐姐你,現在我恐怕已經在陰曹地府奈何橋邊,執著著要不要喝那一碗忘掉一切的孟婆湯了。好姐姐,殺吧,殺了我,反正我已經麻木了,也沒什麼好在乎地了。」他長歎一聲,閉上了雙眼,臉上的神情甚是古怪,不似哭也不似笑,彷彿真的看破了紅塵,對生死再無執念。 慢慢地,神仙姐姐指著他的寶劍放了下來,有些驚.愕的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平靜的臉,四哥不能看,但是還有耳朵可以聽,感覺到寶劍離開了胸膛,感覺到了神仙姐姐略微急促的呼吸,他心裡笑開了話,哎呀呵,成了,成啦,什麼叫高手,什麼叫置諸死地而後生咱吶,不用石灰不用刀,只憑一張嘴、三寸不爛之舌就搞定了天下沒有人能搞定的神仙姐姐,果然一副好口才頂萬馬千軍,一身赤膽忠肝廣懷天下麼,啊哈哈哈哈阿哈哈—— 他心下暗自竊喜,忍不住微微一笑,就是這一下,.被神仙姐姐看見了,沒有逃過她銳利的眼睛,頃刻,冰美人兒慍怒盈面:「在我面前故弄些玄虛,你當我不敢麼?」皓腕微揚,一道清冷劍光帶著森森然的寒意直往他脖子上砍來,霎時渾身冰涼,淒寒透骨,猛地睜開雙眼:「神仙姐姐——」 他一睜眼,目光.湛湛,神仙姐姐一驚,手勢不自覺的慢了下來,但兀自咬著略失血色的晶瑩唇瓣,恨恨道:「你這無恥小人,我今天絕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有什麼遺言,快些一併交代了,我給你一個痛快。」 「也不是什麼遺言,我只是……想問姐姐一個問題。」他表情非常的認真,完全一概以往嬉皮笑臉的輕浮。 「問什麼?」神仙姐姐的緊緊握著寶劍,鳳眸一瞬又變的冰冷。 「你們空幻矢志光復故國,重興南唐,為得是什麼? 神仙姐姐想也不想便答:「為了光復李唐江山!」 「光復李唐江山為了什麼?」 「自然是……自然……是……」神仙姐姐衝口道,說了三個字卻說不下去了,是啊,光復南唐為得什麼?從小她就被師父一再教導,此生要為光復故國辛勞奔走,一日大業不成,一日絕不可鬆懈怠慢,便是捨卻性命,也一定要把祖宗辛苦創立的基業從大宋手裡奪回來!奪回來為了什麼?奪回來之後又可以做什麼呢?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只是背負著守護祖宗基業、故國家園的執念,押上自己的青春韶華,在孤獨地奮戰而已! 「是什麼?」四哥踮起了腳,給她一種個頭驟然增高——錯了,是氣勢驟然高大的壓迫,「是為了南面割據,稱霸一方?」 「不!」神仙姐姐搖頭,「我們復國,是為了……為了守護江南的百姓。」 「好,好一個『為了守護江南的百姓』。」他撫掌笑了,笑得如同春日裡的陽光一樣燦爛,「我想,當年南唐亡國時,熙芸的先祖也正是希冀能夠尋求一種不用求庇於大宋的方式,守護江南的百姓,為他們保住安定的生活,才一手創立了空幻的吧;李後主當年之所以肉袒出降,也是為了江寧城的百姓可以免於戰火的侵襲;姐姐,你在江寧長大,想必見過不少江寧的老人,難道不曾聽他們說起,現在的江寧府比起當年的金陵,更加的民豐物阜、鼎盛繁華,江南百姓的生活比起昔日的南唐臣民更加安定富足、其樂融融,就算是李後主再世,看到我大宋四代聖君勵精圖治、百姓安居樂業的江寧,想必也樂得放下帝業,做一個『倚紅偎翠』、『淺斟低唱』的『千古詞帝』,而不是苦居深宮,為繁瑣國事日夜操勞!」 他繞來繞去,又繞到了李煜頭上,不過說得卻是一腔肺腑之言,本來嘛,李煜優柔寡斷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做皇帝,做了真的就是浪費! 這一次,神仙姐姐沒有因為他「辱及先祖」而惱怒,淡淡問道:「照你說得,現在遼國陳兵北疆、隨時進犯邊關,儂侗在西南意欲造反,大宋兩面受敵,危急存亡;空幻所做的一切如果真的是為了江南百姓,就應該歸順朝廷,幫你們一道驅逐外寇,等打退了遼人,平了儂侗之亂,百姓就安定幸福了,是不是?」 「是啊!那所以嘛,外寇虎視眈眈,妄圖犯我中華,似小弟這等胸懷天下的熱血男兒,怎麼可以只顧為了和熙芸的長相廝守,而棄天下不顧,要江山萬民遭受外族鐵蹄的踐踏和欺辱呢!」他一甩頭髮,挺直的腰桿盡顯正義凜然,「不過這還不夠,我要做的,是給這個國家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變革,親手把我大宋天朝打造成一個空前強盛的東方帝國,四夷賓服,萬邦朝覲,使普天之下再無人敢覬覦大宋,窺伺中原!!!」 看吶,多麼偉大的雄心壯志,多麼壯闊的義膽豪情,這才是天丁大人的一腔報復,熱血忠心!皇上聽了要感動,姑娘們聽了,更加會情不自禁地仰慕、愛上這個心懷天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但是,對於天丁大人在劍橫著脖子之下慷慨陳詞,神仙姐姐的玉容靜若止水,不見任何波動,淡淡抬眸:「哼,你想的倒遠。」 「不遠不遠。」四哥馬上謙虛的笑笑,摸著鼻子,「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方是大丈夫所為。」 神仙姐姐冷冷橫他眼,看似不經意的問:「然後等天下太平了,大宋太平了,你就娶她個三五房妻妾,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日夜……」 「三五房怎麼夠!」四哥聽神仙姐姐竟然和他想到一塊去了,心裡頭那個高興啊,想也沒想就一拍胸脯,哈哈笑道:小寶哥娶了七房、三哥有十幾個大小老婆,咱怎麼也得整個兩位數,日日大被同眠,享盡齊人之福,啊哈哈哈……啊?」 他笑容乍地一僵,眼見近在咫尺、聽了他一切淫心蕩念的神仙姐姐怒容滿面,叱了一聲:「畜牲!」運劍如風,帶著一陣尖銳的呼嘯,直往他脖子扎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愛你一萬年 完了完了,玩過火了,神仙姐姐的性子不是一般女人那樣的,熱血男兒的壯志雄心打不動她,還被她套了話出來,死了死了,這下子真的要死了! 他渾身汗毛倒豎,想叫卻叫不出來,只恨自己嘴巴賤,心裡想就想唄,想泡多少姑娘,娶多少房妞,何必說出來呢,這下好了吧,要死啦! 「轟」的一聲,冰魄玄霜劍擦著脖子,龐昱只覺熱血上湧,渾身輕飛似燕,腳下一空,身子竟然開始上升。 啊啊啊啊啊啊,死了,死了,靈魂出竅了! 他意冷心灰,彷彿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殆盡,頹然垂下了頭,不經意地一看,頓時……欣喜若狂! 影子,有影子啊,不是鬼,咱還不是鬼! 他激動的渾身打抖,然後發現手、腳都還在自己身上,都還能動,神仙姐姐剛才的那一劍,竟然,終究,倒底,還是沒有刺下去,一手提著劍,一手提著他身子,美足疾點,憑空掠了起來,飄拂的白色衣袖如同天邊掠過的流星,轉瞬即逝,渾不留痕,耳邊風聲嘩啦刺向,連方向都辨不清楚。 「姐姐,好姐姐,你這是做什麼,你要帶我去哪?」 神仙姐姐不答話,拎著他盡.揀那陡峭的山路朝上疾行,依然是大寒的秋夜啊,冷風撲面,葉露寒涼,衣服被神仙姐姐一劍劃開、裸著身子的四哥凍得瑟瑟直抖,越到高處山風越大,吹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神仙姐姐武高絕,早已不畏寒.暑,寒冽的山風吹得她衣衫獵獵,淡雅如仙,也不知「飛」了多久,她的身法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停在一處山頭,隨時將龐昱身子往地上一扔,尖銳凸起的岩石戳在他**上,疼的鑽心。 他摸著**站起來,四處一看,.我靠,這裡竟然是一處壁立千韌地絕峰,四面空曠寂寥,不遠處的竟然還有一處墳頭! 神仙姐姐呆呆望著那座墳頭,冰冷美眸晶亮一片,.竟有淚珠浮動,手裡的冰魄玄霜劍握地緊緊,羊脂奶玉般通透剔瑩的纖纖素手上浮起一層淡淡青絡,獵獵寒風吹動她青黛娥眉、烏瀑秀髮,冷艷中別有一股說不出的淒然荒涼的味道。 四哥蹲在一旁呆呆看著,抓緊了殘破的衣服,裹著.凍的直發抖的身子,見到不染塵俗的神仙姐姐變成了這副樣兒,心頭愕然。 「鏘」的一聲,冰魄玄霜脫手墜落,插在墳頭前,神仙.姐姐緩緩跪下,兩行晶瑩的淚珠滾落,終是無聲的哭泣起來。 我靠,這墳……這不會是…… 李煜的墳吧!? 他心裡打了個.大突,一代國主、千古詞帝,就埋在這麼個山野荒地的孤墳裡? 「你懂什麼?」神仙姐姐轉過臉來,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眼角猶自掛著一抹晶亮,「此處主山高聳,疊嶂層巒,形如出水蓮花,案似龍樓鳳閣,地勢截嶪,龍氣壯盛,左右諸山皆列峙其前,九曲朝水,輔弼森嚴,重山環拱,兩獸低眠,乃是江南第一至尊至貴至福之地!」 「那這裡……倒底是啥地兒啊?」他小心翼翼地問。 「紫金山。」 「啊!」他差點跳起來,紫金山,臥了個操,果然是江南最最好的風水寶地,明十三陵、中山陵,還有蔣公給自己的選的墓地都在這兒啊,那難怪了,李煜的墳,搞不好……真的就在這裡…… 等一下,姐姐帶我來李煜的衣冠塚做什麼?難道要把我殺了,祭奠先祖? 想到這一節,他渾身汗毛倒豎,冷汗直留,來不及開口求饒,驟然神仙姐姐轉過身來,眉目清冷,手裡寶劍閃著寒光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好姐姐,你要做什麼?墳前沾血,不吉……不吉利的呀!」 「終於怕死了麼?」神仙姐姐不屑地哼道,鳳顏清冷依舊,美眸中卻隱隱透著恨意,「唰!」冰魄玄霜劍刺出,緊緊抵著他的胸膛,一如既往地冰冷嗓音彷彿催命的咒符,嚇得某人魂也快要飛了。 「你猜我會讓你怎麼死?」 「好姐姐,不能啊,你不能在這殺了我,我和你無冤無仇……」 「大膽!」神仙姐姐勃然怒道:「且不說京城鳳臨閣一役,你太師府的人幫狗皇帝殺了我空幻多少入京參與刺殺的死士,光是你到江南之後,命人四下搜捕緝拿,先後逼死幾十名分堂口的弟兄,今天我就要在祖宗墳前殺了你,用你的鮮血祭奠為光復我南唐壯烈而死的仁人志士!」 「什麼?這兩筆帳怎麼算我頭上!」四哥淚流滿面了要,算是明白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鳳臨閣襲駕那會兒,我連『空幻』是什麼都不知道,黑心老……太師爺命『飛羽』大開殺戒——不對,是為了保護皇上,殺了刺客干我什麼事?到了江南之後,我更是一心懷柔,手上沒沾血腥,是你們自己要殺人滅口,除掉了那些身份曝露的徒眾!」 「我說不過你。」神仙姐姐冷冷的一哼,果斷終止了爭論,看來是知道鬥嘴皮子只能讓自己越加狠不下心來殺他,「快些,你選種死法,是我割斷你咽喉還是一劍穿心,或者我一掌拍死你!」 「我跳崖成不成?」看到神仙姐姐如此決絕,四哥乾脆也豁出去了,媽的,老子好歹也是個主角,主角跳崖不會死,跳了還有武秘籍和大補神藥撿,拼了! 「不行!」神仙姐姐寶劍一揚。 「你死,一定要死在先祖墳前!」 「這樣啊……」四哥歎了口氣,眼光四處的一打量,神情出人意料的淡然:「呃,這地方也算不錯,龍盤虎踞,紫氣東來,以後還可以蓋個天文台,還有偶像做鄰居,掩埋我這把忠骨倒還不算埋沒了我。」 「忠骨?」神仙姐姐鳳眸一乜,「皇上命你在京城主持清剿反賊,你明知道七秀坊是我們的巢**,卻隱瞞不報,藉機逼*了熙芸,就你這樣,也算忠骨?」 「仙子姐姐,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打我殺我,我眉也不會皺一下,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四哥一聽之下,腦門子登時跳青筋,義正嚴詞地抗辯道,「我龐四不敢說有聖人先賢的品格,但至少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大宋生了我、養了我,皇上器重我、提拔我,我這輩子就該為大宋、為皇上效死盡忠! 「哼,你就會往臉上貼金。」 「怎麼是貼金!」他急了,「姐姐你想想,好好想想,我在京城紅的發紫,有皇上、有侯爺主子罩著,吃、喝、玩、樂和姑娘什麼沒有,何必冒著被人刺殺、丟掉小命的危險跑到江南來?一心對付空幻,和熙芸的娘親、我未來的丈母娘作對?我這是為給朝廷安定後方,讓朝廷可以全心應對南北戰事!為了國家的太平、為了老百姓們的安定,我連自己的小家都顧不得了,姐姐你還說我不配忠骨?」 「姐姐你知道麼?人,最寶貴的是生命;它,給予我們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這樣在他臨死的時候,他就能夠說:我已經把我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國家和人民!今天,在這高高地紫金山頂上,我可以拍著胸脯對老天爺喊,我龐四問心無愧!!!」他神情凝然,一字一字說得擲地有聲,神仙姐姐望著他堅定的身影、執著的表情,忽然竟生出一種高山仰止地感覺,心中紛亂迷茫,指向他咽喉的寶劍不自覺的垂了下來。 「唉,罷了,罷了——!」龐昱仰天長歎,眼中晶晶亮亮,不知流得是感傷的苦淚還是在哀歎空負一腔熱血、報國雄心,卻再也沒有機會為人民效力、為大宋盡忠,「姐姐救了我兩次,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既然現在姐姐要我死,也就不勞姐姐動手了,我來吧,我自己動手就行了。」他伸手到背後一掏,寒光一閃,明明一開始就丟掉了的魚腸劍竟然又到了手裡。 他握著這把吹毛斷法的上古神兵,調轉了鋒刃,指著自己**的心口,作勢要捅,神仙姐姐一看之下驚道:「你、你要做什麼?」 「我殺了自己,省的髒了姐姐的寶劍。」 「那你便死吧!」神仙姐姐的神色愈發惱怒,咬著牙道。 「嗯,好姐姐,別了,我們來生再見。」龐昱一臉鄭重的神色,緩緩閉上了雙眼,聽他這一聲臨終之際的告別,神仙姐姐清亮地美眸中倏地光芒閃動,似是痛恨,似是擔憂,又似是迷茫,百味雜陳,連她自己也難以分辨。 「替我……給熙芸帶句話……」龐昱低沉的聲音,握著劍的手往後退了退,眼看就要運力刺進去,神仙姐姐縱然真的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此時此刻也無法保持冷靜,心跳加速了無數倍,玉手緊緊地握住長劍,銀牙咬得咯咯作響,心中有兩個截然相反的聲音同時響起,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她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如果下輩子,上天能夠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我一定會執著她的手,對她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給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 「一萬年!」他握劍的手狠狠一推,朝胸口刺了下去! 第四百章 X2美麗小仙子 「如果非要給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愛的誓言中,他狠狠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這一瞬,神仙姐姐的心跳驟然加快了無數倍,腦中一片空白,想也不想一劍揮出,擊在四哥的手腕上,他「唉呦」一聲吃痛,魚腸劍脫手掉在地上。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他捂著手問。 「你……」神仙姐姐咬牙道,「你真的不想活了?」 龐昱淡淡一笑,神色中滿是追憶和苦澀:「我的命是姐姐你救得,姐姐你要我死,我當然只有去死。姐姐你放心,今天死在了這裡,我不會對這個世界有任何怨恨,我只恨我自己……人生恍如夢幻,我和姐姐的相識,以殺始,又以殺終,就像是畫了一個圓圈,從哪裡開始,又回到了哪裡,看來上天注定,我和姐姐之間終究是這麼一個……悲涼淒楚的結局!姐姐,好姐姐,你不要攔我,讓我死,死了,一死百了!」他說的決絕,好像真的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留戀。 「好姐姐,我去了,我們……我們來生再見。」他沉重地彎下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魚腸劍,倒轉過鋒刃,「如果有下輩子,我還希望遇到姐姐,我會陪在姐姐身邊,努力讓姐姐開心、快樂,哪怕是姐姐還要我死,我也甘之如飴。」 他說完,抓著刀子狠狠地又朝心口紮了下去。 「不要——!」輕呼聲中,冰冷的寶劍刮起一股凜凜寒風,「唰」的一聲再次將魚腸劍擊飛,龐昱驚訝抬頭,入目依然是神仙姐姐霜凍般冰封著的凜艷臉頰,仙釀般的鳳目中卻閃過一絲怎也掩不住的焦慮和牽掛。 (神仙姐姐捨不得我死麼!) 他心裡暗喜,自忖老子玩命.一搏終於逼出神仙姐姐的心裡話了麼。 他嘿嘿嘿的一笑,過去想拉著姐.姐的手和她好好溫存一下,表達一下感激,卻見神仙姐姐凝立在原地,彷彿石化了的仙子一般,任山風吹動她的衣袂長髮,眼神一瞬間竟重又恢復以往不帶任何人間情感的冷冽。 山風清冷,萬物寂寥,二人直立.原處都不說話,氣氛一時陷入僵局,他偷偷抬眼看神仙姐姐的臉色,依舊是冰一般的冷,看不出任何喜怒……他知道豪賭成,這條小命總算保住了,心有得色,但是臉上不敢有任何表露,惟恐又重蹈覆轍,被神仙姐姐發現一怒之下真的砍了他。 孤山絕仞之上,兩個人就這麼相對而立,夜露深重,.一層薄薄的霧珠凝在神仙姐姐髮髻耳邊,清澈通透,如水月色映著她的衣襟秀髮、黛眉雪唇,閃爍著晶瑩聖潔的光輝,將這纖手玉顏、白衣勝雪的人兒點綴的彷彿月宮裡的仙子下了凡塵,那股清麗絕塵的味道,叫他看也看的呆了。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山頂凜冽的寒風刮.在身上,冰冷冰冷,但怎也吹不滅他心中燃燒起的如火的熱情。 「好姐姐!」龐昱動情地喊了一聲,終於還是忍不住.發乎心底的一腔情思。 然後,下一秒,神.仙姐姐彷彿觸電似的、不染塵俗的嬌軀驟地一顫,接著又像要掩飾什麼的那樣,鳳眸一涼,抬手便是一劍! 這一下,四哥沒有躲開——準確說是躲不開,神仙姐姐更加沒有手下留情,狠狠一劍劈在他頸側,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喊,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 我……我死了麼? 在紫金山頂,李煜的墳前,倒在神仙姐姐的劍下? 恍惚間,他感覺身體飛了起來,輕輕飄飄,越飛越高,好像靈魂出鞘了一般,升啊升啊,離開了他的身體、離開了個這個污濁紊亂的世界……忽然,他身子一輕,重重地跌落下來,腦海一僵,霎時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老子進了地獄麼? 不對啊,我這麼善良的好人,為國為民為天下,怎麼也是進天堂的吧! 進天堂為什麼是摔下來!!! 迷迷糊糊地有了意識,他終於可以睜開眼,看看自己究竟被「發配」到什麼地方,然而四下裡一望,頓時呆住了。 這裡既不是地獄也不是天堂,而像是一間女子的閨房,四下裡的裝飾極是豪華,文石甃地,上鋪波斯地氈,白玉飾壁,瑣窗朱簾;他就躺在房中一張散發著淡淡馨香的紫檀床榻上,一旁是疊好的裀褥,另一邊則掛著錦秀簾帷,床畔繡墩鏡台,懸衣長櫃無不器具,瀰漫著淡淡熏香以及一絲脂粉甜膩。 臥了個操!四哥翻身坐起來,抽了抽鼻子,有想大哭的衝動。 媽呀,老子真的死了麼,死了進了天界,被某仙子看上帶到了她的香閨……不然老子是空幻不共戴天的死敵,如果落在了她們手裡,估摸著不是關地牢就是狗窩豬圈,怎麼可能躺在姑娘家香閨的繡榻上!?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什麼仙子,就是月裡嫦娥我也不要,我只要神仙姐姐,我只要我的熙芸!他意志堅定地站起來,對這間充滿旖旎情味的仙女香閨毫無留戀,大踏步的走出去,哪怕這裡真的天上宮闕,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躍到凡間去找他至愛的神仙姐姐! 門一開,「唰!唰!」眼前青光兩道,兩柄雪亮長劍架住了他的脖頸。 他愕然,定神一看,竟是兩名守在門口的妙齡少女,見他推門出來,一人一劍,左右兩邊,架在他飽受摧殘(這不脖子後頭才被白衣女刺客割了,一轉眼沒多久前頭又被神仙姐姐刺了好幾回)的脖子上。 劍架脖子,你會有什麼反應? 恐懼?害怕?跪地求饒? 孬種才這樣,從來都是英雄好漢的四哥,這一刻……口水嘀嗒! 哇哇哇哇,兩隻天然小蘿莉啊年紀絕對不超過二八(就是十六歲啦),身段嬌小,眼睛大大,左邊的梳著雙馬尾、右邊的則是披肩短髮,兩名少女都穿著柔軟的紗衣,帶著鮮艷的花冠,遠遠瞧過去……嗯,真的,可愛到了極點! ——但問題是,四哥站的離倆小丫頭很近,近處看她們可愛美麗的小臉蛋上竟然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血色,看起來就像是冰雪雕成的。 他愣了一下,眼珠子「□轆」一轉已把走廊四下裡看了個遍,撓著頭喃喃道:「天吶,我莫非真的死了,這裡……是天上?」 兩隻穿著輕紗的半大小蘿莉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目光直看著手裡的劍,非但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簡直就好像根本無視他的存在。 無視好啊,四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拈住劍刃想往外邊推,先解除了脖子的危險再說唄,豈知道使了吃奶的力氣,架在脖子上的寶劍竟然紋絲不動,丫一人高馬大、孔武有力的大男人,竟然推不動一隻小蘿莉! 他驚詫了,不過並沒有寫在臉上,反而嘻嘻笑道:「唉,人生苦短,看來我是真的死了,不然就不會到天上來,看見這麼美麗的小仙子。」 他以為這樣說了兩隻小蘿莉會被逗笑的,誰知她們竟還是沒有看他一眼,四哥當時就納悶了,怔怔地摸著鼻子:「你們……難道瞧不見我麼?啊.天吶,我竟然和大麻子胡同擺地攤的智障大師學會了隱身法!」 兩隻持劍小蘿莉聽他說著,竟然連眼珠子都沒有動一動。 失手兩次的四哥幾乎抓狂了,苦笑道:「好,我服了,本來想看看你們笑的,我想你們笑的時候一定更美,唉,算了,去把你們主子叫來吧。大爺今兒點背,不小心落在空幻手裡了,來吧,要殺要剮還是談條件,隨便。」 他都這麼說了,兩隻小蘿莉還是不答話,兩把寒氣逼人的寶劍一左一右緊緊架住他的脖子,弄得四哥明明瞥了一眼四下裡,看見了這是一處雕樑畫棟、佈置精美的小樓,不光門口連走廊過道也有女子持劍把守,猜到神仙姐姐終究下不了手殺他,把他帶到空幻老巢來了,這地方……嘿嘿,該不會是熙芸的香閨吧,現在神仙姐姐影蹤不見,心裡一直掛念的熙芸也沒有來,那還把他關著、不讓他出去幹嘛,送兩隻小蘿莉給他調戲麼?***,送也送兩隻點子嫩、好欺負——不是,好交∼∼∼流的的過來嘛,搞兩個不理人作甚麼? 「喂,你倆說話呀,說話呀!為什麼不說話?你們倆難道是聾子、瞎子、啞巴?」他氣的跳腳,可兩隻小蘿莉就是不理人,怒火之下,某人邪念陡生,往後退了退,眼睛繞著兩隻蘿莉幼細白皙的頸脖看了一圈,最後停在她們初初發育、棉致細嫩、微微凸起的小小胸脯前,滴答著口水喃喃道:「妹子你們不說話,難道是用冰雪雕成的,來,給哥哥摸摸∼∼∼∼」他認準了兩隻小蘿莉年紀小不敢真殺人,瞇著眼睛淫蕩地伸手去摸她們的臉蛋。 「哇——!」果然,雙馬尾的小蘿莉嚇得大叫一聲,扔下劍拔腿就跑,被他雙摸的旁邊另一個,雖然還站著,可是身子瑟瑟地往後縮,大眼睛紅紅的浸著一圈淚水,指著他頸脖的長劍「匡鏘」一聲也掉在地上。 「啊哈哈哈啊哈哈——」他叉著腰得意大笑,忽然,被嚇哭的小蘿莉不哭了,怔怔地看著他,然後「撲通」一聲嬌小的身子跪了下來。 「哇呀呀,這麼懂事啊,知道本大欽差喜歡什麼調調∼∼∼來,讓大哥哥好好痛你,告訴你做女人的快活——」他臉上樂開了花,手下意識地繞到後頭,準備解長衫,卻乍聽小蘿莉伏在地上不敢抬頭,顫著嗓子道:「大小姐,婢子錯了,婢子不該理會這人,婢子……請小姐贖罪。」言畢「咚咚咚」地竟然叩起頭來。 正欲逞淫的天丁大人愕然回頭,霎時如遭雷噬,愣立當場!!! 第四百零一章 絕想癡戀 站在他身後的赫然是一別逾月、朝思暮想的鄒熙芸! 赫然,鄒熙芸把他無恥調息小蘿莉,要小蘿莉給他那啥的一目全看在眼中。 剛剛好,鄒熙芸同他有了**之緣後徹底臣服在他**,食髓知味,夜夜索求,在他的歡好手段和精心調教之下,幾乎試遍了所有體位,只是娘子稟性貞潔,好幾次情熱時龐昱要她用小口為己吞吐,總是被她含羞拒絕…… 嘛,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四哥把手繞到身子後頭,準備接下腰帶之後對跪著的小蘿莉做什麼,鄒熙芸心裡跟明鏡一樣,什麼都是知道的!!! 兩人對面相望,一時無言。 鄒熙芸心裡紛亂如麻,這些天她被母親幽禁在總堂,勒令一眾看守不得放小姐外出,但行動上的限制又怎禁錮得了她心中對相公的無限思戀,這些天她魂牽夢繞的是龐昱,朝思暮想的也是龐昱,甚至在冷寒的秋夜裡,空閨寂寥,她躲在被中自瀆,**失神時呼喊的也是龐昱的名字,她想他,想的幾乎肝腸寸斷,想他,想的真個是徹夜難眠……終於師姐告訴她,昨夜已經把這個無恥不要臉的臭男人抓了回來,昨夜一宿未睡、坐在妝台前對鏡垂淚、顧影傷神的她急忙穿戴好衣飾,一路衝過無數阻攔趕來見他,卻看到了這……極度不堪的一幕! 龐昱的心情更是無比複雜,.見到深愛的娘子安然無恙,他心裡懸了一個月之久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來,和愛侶久別重逢的幸福在一下子充盈了他飽經蹂躪、飽受創傷的心靈,被炸藥炸、被大火燒、被白衣女刺客和神仙姐姐用掌拍、用劍砍、還有吹了大半宿的冷風的遭罪,都不重要了!只要見到熙芸安然無恙,受再多苦、遭再多難,都是可以欣然接受滴! 多麼幸福的一次重逢啊,來的是.那樣意外,又是那麼的驚喜,可偏偏他妄圖調戲小姑娘的不堪一幕被娘子撞了個正著……額滴老天爺哎,剛才的這一切根本不是他的本意啊,不是啊,他冤枉,一萬萬個冤枉啊,他不過是一開始調戲……逗了那麼久,兩隻冷面冷顏的小蘿莉沒反應,那只好用激烈一點的手段把她們嚇怕,然後趁機跑出去尋娘子的呀,誰知道娘子竟然來找他了,還看見……唉,手賤啊,真是手賤,為什麼一看見十來歲的小姑娘跪在身子前頭就有解褲的衝動! 「你們下去吧。」鄒熙芸淡漠的一.揮手,嗓音低冷,眼神空洞,像是傷透了心,「這人早就無恥到連臉都不要了,我不來還不知道他會怎麼對你們呢。」 聽小姐沒有追究的意思,小丫頭如蒙大赦,急忙撿.起落在地上的長劍,小跑著離開了,閨閣前一時只剩下龐昱和鄒熙芸面面相對。 「熙芸,你……你瘦了。」望著眼前容顏清減了的憔悴佳人,.他喉頭一哽,險些忍不住衝上去就要給她一個火熱的擁抱,摟著她的腰身,凝著她的臉蛋,吻著她她軟膩柔滑的濕潤紅唇,嗅著她身上熟悉的香草芬芳…… 她瘦了,真的,一如在京城初見她時薄紗下的清.麗容顏,姣好的尖頷、細直的脖頸、精巧的鎖骨還是那般勻停美絕,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後一見到他就羞成緋紅色的玉潤秀頰,卻再沒有了那直如桃花也似的嬌艷。花容消瘦的她確是我見猶憐,如雲的秀髮依舊瀑布般隨意地瀉落後背肩膊,翦水瞳眸裡卻閃爍著同愛侶兩地相隔、深閨空處的寂寞,這時更是填滿傷心、慍怒,對本來朝思暮想情人… 失望透頂! 「什麼是做女人.的快活?」她冷冷地問,儘管成為小婦人之後被愛郎採擷、被愛情滋潤的身子再不復當日清麗脫俗、如同仙子下凡的麗質,可是當日手執「虞美人」寶劍,上徹雲霄,下映庭寰,與月色相溶的一身驚艷卻絲毫未減。重逢後激動的幾乎衝上去給娘子一個深情擁抱的天丁大人,被這麼一問霎時呆住了。 「啊?這個……那個……熙芸,這些天你去哪了,我好想你啊,你好麼?」 「回答我!」她戳破了他扯開話題的伎倆。 「沒、沒什麼,快活就是,嘿嘿,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小姑娘有哥哥疼,這就是快活嘛……」 「疼什麼?」鄒熙芸澄明清澈、秀麗如彎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臉,某人心裡所有的齷齪想法一點也瞞不過這個和他有過無數次肌膚之親、知道他的癖好、能聽懂所有床第暗語的聰慧女人。 「啊,不疼什麼,關懷、照顧,逗妹妹開心嘛……」天丁大人繼續裝傻,眼睛卻在偷偷打量的娘子的窈窕身段。哇,一如墮入人間的月下精靈,娘子她雖然清減消瘦了,可少女的青春妙齡之姿和江南佳麗柔潤如水的誘人風情竟絲毫沒有減卻,婀娜纖細的腰肢還是那般撩人心弦,攪人恨不得一把攬入懷裡,大手肆意熨帖輕撫,享受那奶玉蜜酪般的緊致滑彈。 「你在看什麼?」鄒熙芸鳳眸一睨,俏顏益顯慘白。 「我在看你!娘子!!!」發自心底的衝動,四哥沒有必要隱瞞,一個箭步衝前想拉住伊人的柔芙,順勢攬她入懷,卻被鄒熙芸一把甩開,擰動腰身時柔膩的雪白肩頸、精緻的纖秀藕臂依然如初相見時的潤質瑩然,可受傷心死的眼神卻寒得叫人發顫,「我不在的日子,你就是這樣對待小姑娘的?香草百合留在台城苑,不會已經被你強行……」 「冤枉,冤枉啊!是是個好人,我怎麼會……會做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他大喊著給自己辯解,又是捶胸又是頓足的,就差沒跪下去抱著娘子的一雙**哀求了——懦夫才這麼求呢,四哥最拿手的可是情話攻勢,「娘子,你相信我,對剛才倆小姑娘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娘子,這些天我天天想你,惦記你,你含笑的眼睛,像星光閃閃,綴在我的心幕上;娘子,你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嗎,就像喝了一大杯冰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流成熱淚。寂寞我不在乎,你快樂我就滿足,想你是我這輩子大的幸福!」 他連比劃帶哽咽,鄒熙芸仍是一臉冷色,眼中浸著怒意,明媚如星月的鳳眸冷冷睇著他,一點沒有被打動的意思,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拿劍指著他的夜晚,瓔珞薄紗下的手肘藕臂,粉酥酥的肌膚浸潤著羊脂玉般的剔透晶瑩,雪膩的皓腕支著她的「虞美人」,熒熒劍光映著窗外勻入的月芒清輝,殺氣寒涼的令人屏息…… 那一晚,他用他的柔情征服了持劍要殺他的佳人,成就了他們的宿世姻緣,而這一刻,四哥還要再接再厲,不然這段神仙眷侶的佳話,今天就要毀在這裡! 「娘子,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是因為想你才寂寞,這些天我孤獨的感覺之所以如此之重,只是因為太想你。娘子呵,我的親親好娘子——你可知道,我百年的孤寂只為你一人守侯,千夜的戀歌只為你一人而唱鳴!」他口水飛舞,把一時間能想到的情話說了個遍,換成是在以前,鄒熙芸恐怕早被感動的全身顫動,嚶嚀一聲嬌呼撲進他懷裡,兩眶熱淚,如泉般流下,可是如今,任四哥說得口乾舌燥,連筆劃帶跳,能用的法子都使上了,曾經和他血肉相連、共為一體的娘子,依然是眼眸冰冷,傷心欲絕。 「娘子,你要相信我啊,為了你我守身如玉,這些天連手都沒讓別的姑娘碰過,若我有出軌、有半點對你不住,叫我天誅地滅,五雷轟頂,不得好死……!」他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只求得到娘子的原諒,但是依然沒有用,可知同他一別逾月、重逢卻親眼看見他對一雙素未謀面小蘿莉都要「下手」的鄒熙芸,心裡是多麼傷心難過! 無奈,他只有使出最後的殺招。 淚,一滴,順著他的眼角緩緩滑落,深沉而飽含癡情的聲音,在伊人耳邊緩緩響起,「琴韻蕭伶玉一團,顧盼嫣然,輕裊雲鬟,佳期如夢難長伴,望穿秋水,唯戀江南;形單影隻獨倚欄,夕陽斜掩,鶯寂柳殘;閨深怨幽寥鬢髯,錦帳流蘇,燭光淒寒……」這一首《一剪梅》,真正是他的即興深情之作,開篇寥寥數語已將鄒熙芸清絕姿容描述的淋漓盡致,接著一句「佳期如夢難長伴」道盡了兩人之間的琴瑟之歡的短暫和痛苦離別悲愴,其後數言,字裡行間乃憶江南,然鄒熙芸本為江南國色佳麗,和他分離之後更是回到了江南故鄉、空幻總堂,於此何憶之有?分明是以思鄉之情暗喻對她情郎的牽戀掛懷,到結尾處「閨深怨幽寥鬢髯,錦帳流蘇,燭光淒寒」更是將她獨守深閨、思念情郎的無限寂寥抒發在了字裡行間……他沒有親眼見到娘子對他的朝思暮想、魂牽夢縈,但是他用他的匯聚滿如海深情的詞賦,喚醒了娘子心中對她的那份絕想癡戀!!! 第四百零二章 天大的陰謀 「匡!」重重的一聲巨響,面前的大門被甩上了。 眼中含著淚、臉上掛著愁的天丁大人,就這樣徹底失去了自由。 「撲通——」他頹然坐到,地面冰冷寒涼,四下裡瀰漫著霉味陰潮的濕氣。 望著合上的鐵門同那鐵柵欄隔著的窗,他只有仰天唉歎。 天吶,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融盡他滿腔癡戀、用情至深的那手《一剪梅》詞,竟然……竟然一點也沒有打動和他一別經「月」、飽受相思之苦的好娘子,在他用他深情的語調、真摯的感情融情於景、融景於情的把詞作表達完畢時,原本和他對面相望的鄒熙芸已經走到四五丈外的走廊盡頭去了,腳步沒有一絲的留戀。 「娘子,你別走!別走!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在後頭喊破了嗓子,仍舊還是還不來她的回眸一顧,他心一狠,涎著臉乾脆要衝上去,從後邊抱住了耍賴不放先,娘子狠心的一揚手,走廊盡頭飛快竄出來兩隻同樣嬌小可愛的小蘿莉,人可愛但是手很辣,一左一右霎時就把我們人高馬大、兩幫有力的四哥拿住了,他想掙扎,又是兩柄雪亮長劍架住了脖子。 然後他就被**了那座裝.飾端雅、清幽別緻的香閨小樓,被關進了地牢! 地牢啊啊啊啊啊!陰冷、潮濕、幽暗.的地牢,比起剛才閨房裡透著若似如蘭花之幽、輕淡如蓮蕊之清的幽香,這裡只有一股股刺鼻的霉味,像是**的爛肉混雜著霉爛的酸果,也不知有多久沒有清掃消毒了——或者根本就不需要清掃消毒,因為從大牢牆角堆積的灰塵看,他,應該是十年來這裡的第一個「客人」。 報應啊,報應啊!蹲在這鳥不拉.屎的破爛地牢,獨自忍受著無盡的孤獨和辛酸,這不就是十幾天前一直到昨天,他對李元昊下過的黑手!多久呢這才過了,他把李元昊關在大牢裡,耍他,折磨他、蹂躪他,現在居然一轉眼他被神仙姐姐帶到了空幻的老巢,再一轉眼,她深愛的娘子把他投進了這座幽深黑暗的地牢! 接下來,他要經受的難道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關上十天半月然後接受一群反賊亂黨的公審、還有餓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熙芸不是這種絕情的女人,她不會叫人把我帶走,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在大牢裡吃苦受罪,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一定是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受了什麼人的逼迫,忍著相思和苦淚、壓抑著對我的感情,作出了這種決絕的命令! 他一咬牙,堅定的相信是有人從中作梗。 老虔婆,肯定是熙芸的娘親、那個黑了心就知道復.國的老虔婆!!! 他很想破口大罵,但是有了折磨李元昊的「經驗」,.他知道,這時候就是喊破嗓子也是沒有滴,只能讓外邊關他的越發開心——當時他不就搬著個小板凳、提了壺小燒酒,在隔了一扇門的牢房那頭別聽李元昊鬼叫,邊有滋有味的喝著麼。 何其相似的場面哎,可惜他變成了被「聽」的那個。 絕不能讓空幻陰謀得逞! 於是整整一宿,.他愣是忍著嚇死人的孤寂和心底沖天的憤怒,咬著牙一句沒喊。不喊,那能做什麼?睡覺麼,不,在地牢裡,整整的一宿,他徹夜未眠! 天丁大人怎麼可以睡!府衙被炸,火勢喧天,火帥姐姐、韓琦,還有奮不顧身救他的「她」全都生死未卜,還有那些守在院子外頭的禁軍弟兄,被這麼連炸帶燒的……一條命就是一筆血債,老子的女人和老子的兄弟,他們要是有事,一定要空幻血——債——血——償!!! 他牽掛了一宿、思念了一宿,想著火帥姐姐不知受傷沒有了,想著熙芸現在是不是很孤獨很難受,想著「她」受了火帥姐姐一槍,又被白衣女刺客和女劍手聯手擊傷,生命會不會有危險……他想著他的禁軍弟兄們,想著奮不顧身的替他擋了白衣女刺客和女劍手合力一擊的韓琦是不是能撐下來,想著忠於職守的肖雲龍和其他寧死不退的禁軍將士能不能逃過爆炸和大火……想著想著,他終於支持不住了,被白衣女刺客劃傷的後頸、被女劍手一掌擊在胸口打出的內傷、還有胸口和喉頭昨天被神仙姐姐刺破的傷口……沒有一處不是隱隱做痛,當然更痛的是他的心,和朝思暮想的戀人重逢,她卻像變了個人一樣,一點小小的誤會引來的竟是一發不可收拾的結局! 他就這樣被折磨了一晚,身體終於撐不住了,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腰部著地的一瞬間,他疲憊的眼神猛然一凝,瞬間迸出猶如日光的燦亮,然後就那麼地闔上眼睛,沉沉睡去,大喇喇地翻了個身,倚著牆角沉沉睡去。 牆頂不起眼的某個角落,竟然還有一雙眼睛,一雙深邃濕潤的眼睛,隔著掩埋在牆體裡的銅管,整整一宿,遠遠地睇著枯坐在牢中、垂目哀思的龐昱,看到他終於睡去,銅管那端的美瞳終於依依不捨的離開,不經意灑落下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銅管滑落,「嘀嗒——」就落在龐昱的臉邊,剛剛巧和地上另一顆相同大小的「水滴」匯聚在了一起,彷彿被一股無形的眷戀深深牽絆著似的,漸漸匯合成為一股,再不分離。 ××××××××××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 因為關他地牢裡,根本沒有陽光,只有外頭牆壁燃著兩隻火把透過冰冷的欄窗傳進來一點微亮。在這裡,人已沒有了時間的概念,甚至不知道已經過去幾分鐘,還是幾小時,或是幾天…… 如果不是睡覺,牢房裡過的每一分鐘都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的悠長。 是的,這不是幻覺,而是真真實實的感受,在這個封閉、沉寂、沒有人聲的狹小空間裡,哪怕是一秒鐘的間隔,過得都無比艱難。這不是說意志堅定的天丁大人連李元昊都比不過,而是關他地方比起他關李元昊的大牢,實在還要陰險惡毒許多!第一,小,他在的這間牢房——不,不能稱之為「牢房」,方圓只有一丈不到的這間鐵屋子小的只能被叫做囚室!關他的囚室小的可怕,幾乎他臥趟下去,手腳一伸就到了頂,根本沒有容他起來散佈走一走、活動活動筋骨的空間;而且,這裡面沒有一點聲音,沒有人送飯、沒有人開關外面的牢門,甚至連火把燃燒的辟啪聲都因為燒得是上等的羊油而聽不出一星半點…… 四哥一向是個波覽群淑的的人,當然更加博覽群書,其中心理學的書籍上有過記載,在一個絕對封閉的、無聲的空間裡,即使食物、飲水絕對充足,一個人也是無法挺過三天時間的,人的精神會受不了這種沉默、孤寂的壓抑,往往在很短很短的時間裡就會精神崩潰。 難道,「空幻」的這幫反賊把這招用在自己身上了? 他心裡「咯登」了一下,暗想神仙姐姐不忍心殺他而、把他抓來了空幻總堂,可是迄今為止,空幻的上層包括應該最恨他、巴不得他死的未來岳母,既不來見他施以威脅利誘,勸降他這個手握大權、帶宋朝皇帝執掌江南的少年欽差,也不動手要他的命,而是困在這間狹小的囚室中…… 難道這是老虔婆的詭計,要在這裡把我活活逼瘋?對,一定是的,一定是空幻的高層決心要殺我,熙芸以死相逼,不讓他們對她只愛相公下手,熙芸的娘親心疼女兒,不敢下令要我命,卻可以用其他的手段,把老子活活逼瘋! 對,一定是這樣,如果空幻要下手殺自己,早可以動手了,何必還等這麼久呢?如果他們要勸降或者逼我同他們合作,也應該早派人過來和我談,為何直到現在還遲遲不見人影?陰謀啊,這是一個陰謀,天大的陰謀!!!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沒有人送飯、也沒有人的聲音傳進來,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顏色,有的只是冰冷的牆壁,和鐵窗冷冷的金屬光澤,他就那麼枯坐著,明明是陰涼潮濕的地牢,可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 囚室裡的世界沉寂在寂靜中,足以將人逼瘋的孤獨一點一點消磨著四哥的意志,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甚至開始懷疑世界已經消失,就連他自己……都快消失!他「霍」地站了起來,開始在窄小的囚室裡打轉,他故意加重腳步的聲音想驅走不斷侵襲他的寂寞,可這對於他來說根本是飲鶴止渴…… 又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兩小時,也可能是兩天……他感覺自己的體力在一點點的下降,雙腿像是慣了鉛似的,每走一步,都要使盡渾身的力氣,這時候,他想仰天大吼,也想撲上去瘋狂的砸門,可是殘存的體力根本不容許他這樣做。 他不敢停止走動,沒有腳步聲,他怕自己連一分鐘都受不了。 他越走越慢,越走越慢,直到兩眼失去了神韻,腿腳麻木的再也走不動了,他仍是扶著牆壁,慢慢地蹭著,蹭著,微弱的蹭響是他身體最後的支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極度虛弱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了,蹭動聲停歇的一刻,他身子一軟,「撲通!」重重倒在了地上! 第四百零三章 蘿莉與私刑 看著他直挺挺地摔倒在地,掩埋在牆壁裡的銅管後頭,一雙陰戾充滿殺氣的眼睛閃過掩不住的得色! 他又觀察了許久,至少有半個足時辰,一直在那邊冷冷地盯著,看著龐昱昏倒在那裡一動不動,全身的汗水連地面都給沾濕了…… 半個足時辰,龐昱一動不動,就像一條死了沒人搭理的狗,銅管那頭「哼」地迸出一聲滿帶怨毒的冷笑,拂袖而去。 又過了約莫一注香的夫,門外響起細碎的腳步聲,像是小姑娘掂著合掌可握的細巧美足輕輕的貓著步子走過來,然後在「吱——!」的一聲叫人牙酸的刺響中,緊閉的大鐵門被一雙白嫩小手吃力的推了開,一隻踏著鵝黃繡鞋的細巧粉足小心翼翼地跨入,卻停在空中,嘗試了幾次始終不敢放下。 「喂,你在怕什麼呀,快些啦,大護法讓我們把這傢伙帶到刑堂去,遲了要給訓的。」後邊一個嬌軟輕嗲的女聲催促道。 「不是的啦,姐姐,你不知道麼,.這裡以前是專門用來關押……關押投靠狗宋……關押那些十惡不赦的叛徒,我聽刑堂的七姑姑說,大護法在裡邊施了奪人魂魄的法術,從來……從來沒有人能在這間『奪舍魍屋』撐上兩天的。」 「是、是真的麼?你可別嚇我……」聽她這.一說,後邊的少女也害怕起來,咬著粉嫩嫩的薄唇,把可愛的臉蛋往縮了縮,不敢進裡面。 「是、是真的。」少女點點頭,磁糯的.嗓音怎聽都有些兒發顫,「我聽七姑姑親口說得,那些叛徒被關進來,不消兩天就被勾走了魂魄,出來之後一個個全瘋啦,不消尊主取他們腦袋,就這麼放出去了,由著他們被朝廷的人抓住,帶回到衙門審問,後來……後來怎麼啦?」 「怎、怎麼啦?」 「衙門不但沒從他們嘴裡問出一點組織的事情,反.而……反而那些人當堂發瘋,撲過去襲擊審問他們的官兒,有人胳膊被砍了下來,還要衝上去扑打,手腳被衙役擰斷了,就發瘋一樣的用牙咬,把老鼠師爺的一隻耳朵給咬掉啦!不光是咬人,還咬刀吶,咬得滿嘴是血,下巴都快脫下來還不肯放……」 「別……你別說啦,怪嚇人的。」後邊的少女身子顫了一下,.手裡的劍都快握不穩了,「我們……還是趕緊把這人拖到刑堂去,交給大護法處置……」 「嗯嗯,不然大護法責怪下來,把我們也關這裡那.可就……呸呸呸!」前邊少女一吐舌頭,提著劍撞著膽子走進了囚室,後邊的少女牽著她手,小心翼翼地跟著,唯恐姊姊突然消失,被厲鬼吞掉了魂魄。 這是兩名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衣衫裝束全然一樣,都是淡紫的衫子加上曳至足徑的輕羅裙,前頭的約莫年齡大些兒,瓜子臉兒,薄粉敷面,勻停修長的身段加上胸前一對小巧起伏的細緻綿乳,再過兩年定然是個高挑淑麗的美人兒;跟在她後頭的小姑娘,身形嬌小玲瓏,個頭比她挨了小半截,帶點嬰兒肥的娃娃臉越看越覺著可愛,手上和前邊的姊姊一樣,也拿著一柄精緻的銀色小劍,只是長度略短些兒,剛好和她輕柔的能做掌上舞的小巧身子搭對。 「啪!」身子輕柔的能做掌上舞的小丫頭走過來,裹著鵝黃色繡鞋的小腳兒往地上的龐昱**狠狠一踹,然後馬上「哇」的一聲跳開來。 「姊姊,蘭姊姊,這人真的被厲鬼勾走了魂魄耶,踢他都不會動得。」 「別瞎嚷!」高挑的姊姊趕緊搗住她嘴,「你不知道他是大小姐的心上人麼,這樣子瞎說,還踢他,被大小姐知道了,有你受的。」 小丫頭不敢再「下腳」了,但兀自吐著舌頭小聲嘀咕不……不要緊的啦,這裡只有姊姊和玲瓏,姊姊不說,大小姐不會知道的……這、這男人,生得一點也不俊俏,哪比得上蔣大哥(昏迷中的四哥:老子那是英武剛健,男兒本色,不是姓蔣的軟泥巴小白臉!)大小姐怎麼會喜歡上這種男人,還哭著求尊主不要殺他,尊主不肯,大小姐竟然……」 「別再說啦!」蘭姊姊嗔惱地拉了他一把,怪他口沒遮攔的瞎說,眼中卻無太多責備之意,像是姊姊看著搗蛋闖禍的小妹、有些兒生氣又有些兒怨自己叫她改不了這快嘴急性子的毛病,「趕緊把人搬走吧,晚了大護法真的要怪責我們了。」她水潤的大眼睛往西北方向一掠,小丫頭嚇得趕緊噤聲,和姊姊一道搬起地上昏迷中的龐昱,離開了這間嚇死人的「奪舍魍屋」。 兩個小姑娘抬了他出來,門口早已備好了花枝紮成的擔架,可憐天丁大人的八尺雄軀、百八十斤重,竟然被兩個小姑娘毫不費力的抬起來,沿著花徑小道一路往西北方向去——這年代,連小丫頭練了武一個個都這麼力大的麼? 四哥要是還醒著,估計生生要給氣得吐血了。 一路行來,園中處處都有持劍站崗的守衛,清一色的全是妙齡少女,小的只有十三四,大的最多也就二十出頭,個個青春貌美,可惜大都神色冷冷、不苟言談,不然就算是在著葉落紛飛的深秋,這裡也是滿園春景,美不勝收。 倆小姑娘抬著昏迷中的天丁大人來到西北角的一處三層樓閣前,樓閣不大,也不奢華,灰暗的色調、古舊的磚牆,還有四下裡明明落葉紛飛、大門前卻一塵不染的走道,處處透著莊嚴肅殺的氣息,和園中各處的美景大不相稱,門前樑上「刑堂」兩個古篆體的烏墨大字,更是看得人背脊生寒,手腳刺涼。 抬著擔架到了台階前,兩名全身裹在黑衣裡的高挑女子迎將過來,一言不發伸手就摸!可憐我們的四哥啊,昏倒了還要遭受這樣的折磨(讀者:明明是享受好不好!),被兩女摸摸抓抓一通子的檢查,這才放他們一行進了大廳。 大廳裡,肅殺的氣氛更濃,整個大廳就沒有一張桌案几凳,兩邊牆上掛滿了各種恐怖刑具,斧鉞、刀、鋸、鑽、鑿、刖刀、鐵刷,還有的連名字都叫不上來,抬著龐昱進來兩個小姑娘,大一點的姊姊咬著薄唇兒,手腳有些兒打鬥,妹妹更是嚇得頭也不敢抬,唯唯諾諾地把龐昱放到中間階下,連忙退開躲到姐姐身後。 「稟大護法,人,屬下已將她帶來了。」蘭姊姊恭恭敬敬地稟報,完了趕緊退到一旁,同樣不敢抬頭看那滿牆的酷厲刑具。 被他喚作大護法的人,是一個年近五旬的枯瘦老者,頭髮花白相間,臉上佈滿麻點,眼窩深陷,眉骨突出,眉毛像兩撇濃墨,予人冷狠無情的恐懼感覺。鷹鉤鼻上那對窄長的眼睛咪成了兩條縫,刀刃般冷冰冰的,開合間精芒電閃,不時迸出可令任何人心寒的殘酷和仇恨的電芒。 他冷冷地瞅著擔架上的龐昱,本就陰森臉容的變得益發陰鷙。 「來人吶。」大護法沉著嗓子喚道,「取『刖刀』來,待老夫先替枉死的弟兄們把這無恥小人的膝蓋骨剜出來。」他說得很平靜,然而「蘭姊姊」和躲在她後邊的小丫頭卻不約而同地身子一顫——儘管這不是對她們施以刑罰! 如果說,空幻中要挑出一個最最讓成員們恐懼的人來,那這個人一丁不是他們的尊主,而是掌管刑堂的蔣大護法,因為尊主她殺人從來不用第二招,一招就死了,連痛苦都感覺不到,而蔣大護法卻可以讓一個人活著,生不如死! 十七年前,他蔣章翔從饒州分堂堂主的任上被緊急調回總舵,出掌組織內負責執法的刑堂,只用了短短兩年就把派系林立、勾心鬥角的組織內部肅之一清,之後的十五年,空幻遍佈江南的數萬徒眾裡沒有出過一個叛徒,蔣章翔也得以平步青雲,從一個執掌刑堂的堂主,一躍成為尊主的左膀右臂、空幻的第二把交椅! 十五年來,空幻上下多少高手強人,元老耆宿,沒有一個敢擅自違令、挑戰刑堂的權威,也沒有一個敢在蔣大護法開口後說一個「不」字! 所以蔣大護法一聲令下,叫人取刖刀來要挖了龐昱的膝蓋,那麼天丁大人就注定了,這輩子,以後,再也別想站起來。 「大護法,這……這不好吧。」蘭姊姊忽然說道。 「嗯?」大護法眼神一寒,抬眼直勾勾地看他。 「你說——什——麼?」他咧嘴一笑,眼神陰鷙地嚇人。 那個剛才踹了四哥一腳的小姑娘早嚇得身子打顫,不敢動彈了,蘭姊姊也下意識地縮了縮頸子,不過仍是站在原處,吸了口氣撞著膽子道,「我說……大護法您要把這人的……膝蓋骨挖了,有點……有點……大護法你知道的,尊主已經答應了小姐,不會傷他一根頭髮……大護法您讓屬下們把他帶到刑堂……」 「啪!」大護法重重一掌,拍在大廳裡唯一的一張屬於他的桌上,高聳的顴骨襯著位於深凹眼眶內的眼睛,像是藏於**內向外窺視的毒蛇,令人不寒而慄,直勾勾地盯著蘭姊姊道:「你是說,本護法不經尊主首肯,就不能對他動刑麼?」 第四百零四章 絕地反擊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蘭姊姊欠了欠身,咬緊粉唇抵住心裡的懼怯,「屬下只是想大護法執掌刑堂十七年,素來鐵面無私,從來見不得任何人以下犯上,忤逆尊主的諭令,[奇+書+網]大護法您自己當然也不會執法犯法,把尊主對大小姐的親口允諾……當成是耳邊風,讓下邊的人看您……看您的……」 「看我的笑話,是吧?」大護法哼的一聲,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不敢不敢,屬下……」蘭姊姊薄唇一抿,模樣兒很謙恭,話裡卻帶著尖尖刺頭兒,「屬下只是和眾姐妹一向仰慕大護法執刑嚴苛、不徇私情,屬下等相信大護法不會執法犯法,帶頭忤逆尊主令諭的。」 「哼,好尖的一張利嘴,不愧是尊主身邊的丫頭。」大護法冷冷一乜,閃著陰戾凶光的眼睛掃過她清秀的臉,看得後邊的小丫頭「哇!」一聲嚇得蒙上眼睛,躲在姊姊後頭再不敢探頭,蘭姊姊卻連小半步也沒有退,嫩如新抽柳芽兒的尖翹玉手指一勾鬢髮,淺笑盈盈:「蘭兒是個丫頭,自然要為小姐著想,大護法您不也是為了給魂斷京城的公子報仇,才背著尊主……」 「嘩——!」大護法一拂袍袖,枯瘦老臉詭異地**了兩下,陰沉灰暗的眼中霎時燃燒起熊熊熾火。 「你說得不錯。」他陰惻惻地一.笑,十七來不曾有過波動的臉,這一刻近乎變態的扭曲,揚手隔空一擎,掛在牆壁上的刖刀如被無形的絃線牽引,飛旋著飛到了他手中,「老夫今天就是要違背尊主的諭令,就是要廢了這傢伙一輩子別想站起來,一輩子生——不——如——死!」厲吼聲中,他一刀鍘下,猩紅的刖刀在空中劃過一道慘厲詭芒,對準龐昱的膝蓋骨狠狠砍下。 「大護法,不可以!他是大小姐的男.人,大小姐說了要是有人敢傷一根頭髮,大小姐自己就不活了!」「蘭姊姊」急喊,可哪裡有用,拔劍待要來救,卻被力深厚的大護法一袖揮開,摔在地上。 大護法不愧是大護法,心知尊.主的幾個貼身侍女武了得、各有絕藝,雖然仗著力深厚一把震開了她,但要是不立刻下手,兩女一旦合力攻上,興許真的就沒機會了,所以在他左手一拂震開「蘭姊姊」的同時,右手的刖刀去勢分毫不減,眼看就要把天丁大人的膝蓋骨生生從他腿上……挖下來! 「嘩!」一寸,刀子離膝蓋骨只有一寸,昏迷中的四哥,手,.突然動了,一大團搶人的白色粉末從他手裡飛出來,不偏不倚,灑了大護法一臉。「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呀呀呀呀——」接下來的只有慘叫,任這什麼狗屁大護法武再高,在撲面而來的一大把石灰粉面前,那就是渣呀呀呀呀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呀呀呀呀——」大護法捂臉倒地,眼.睛刺痛,嗆個不停,也虧得他武了得,雖驚不亂,一手橫在身前,護在胸腹要害,另一手操著那把沾染了無數血腥的刖刀,對著擔架一通狠劈。 「啪!辟啪!咯啦——卡卡,啪啪□!」大護法奮勇之下,花枝.木造的擔架連同上面的一張白單被劈的四分五裂,但是這有什麼用呢?智略百出、算無遺策滴四哥會躺在那裡由著他砍?明顯不會啊!大護法情急之下奮勇砍了一通,半天想起來自己還有一身深厚內,扔下刀揮掌剛要往四邊轟他娘的,頸下忽然一涼。 「大護法,不要亂.動哦,我這個人手容易抖,稍微一不小心可就要見紅了喲。」一把賊嘿嘿笑嘻嘻的玩謔男聲跟著響起。 「你?」大護法臉上驀地一僵,做夢都想不到被他在「奪舍魍屋」關了兩天兩夜的龐四不但沒有被逼瘋,而且還使這等下三濫的陰謀詭計,反過來制住了他! 「你什麼你啊,大護法,你不是要違背尊主的命令要剜了我的膝蓋骨麼,你違啊,違呀,我好想你來剜了我哦——」四哥得意的笑著,手上卻一點不鬆懈,魚腸劍緊緊貼著他枯瘦的脖頸,徹底封死了丫所有的反制機會。 「你……你不是瘋了……」 「瘋了?怎麼可能!」他哼的一笑,自負的挑挑眉毛,「我這個人呢,別的不行,就是YY厲害,YY你懂麼?我想一個姑娘,想怎麼泡她、怎麼搞定她、她怎麼投懷送抱、怎麼寬衣解帶、怎麼再給我脫、怎麼上床、窗台夜戰當然也可以、什麼體位、給了她多少次、她來了多少了次……哎呀,這都是很費腦子的事情,想個三天三夜也想不完,大護法您不過才關了我兩天兩夜,一個姑娘我都還沒想完,不過是想的乏了歇會兒,大護法你怎麼叫人把我放出來了呢。哎哎哎哎,我這個人呢一向是投桃報李,大護法你關了我,還要把我膝蓋骨剜了,我怎麼也要投桃報李,給大護法也來上一刀子吧。」 他頓了一頓,笑的雲淡風輕,「我知道,大護法武高強,空幻總堂一個小姑娘都敢踹我**,何況是大護法您呢。大護法恐怕狠不得把我五馬分屍、挫骨揚灰吧?不過蔣大護法,有句話不知道聽過沒有,穿的再刁、一磚撂倒,武再高,也怕菜刀,我手裡的魚腸劍可不是切切水果切切肉的小刀子,大護法您要是亂動,不定自己撞上來『嘩啦』一下喉管就變成兩截了,啊哈哈哈哈,大護法,為了您剩下來的半條老命,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不要亂動,不然就是拚個魚死網破,這一刀子我也定要好生『報答』您的。」 大護法不愧是是大護法,至少比他的孬包兒子蔣振傑強,被刀抵著脖子還能鎮定地問:「你是怎麼把刀和石灰帶進來的?外面明明有刑堂弟子搜身……」 「搜身的都是姑娘吧。」四哥又笑了,笑的很淫蕩,「姑娘嘛,嘿嘿,十四五……頂多十**吧,一個個情竇初開方知羞,就算做慣了搜身這行,男人身子上的某處會大還會動的地方還是不敢隨便觸碰的吧。巧了,兄弟下邊不短不長,被美女姑娘們的小手一摸,勃起之後剛好能藏一把魚腸劍在下頭,至於石灰嘛……呵呵,這得多謝神仙姐姐把我抓來時給我找了大袖衣服,剛才檢查的時候門口那倆姑娘光顧著捏我手腳、吃我豆腐,誰也沒空去管衣袖內襯的荷包裡頭藏了什麼物事。」 「大護法,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他笑嘻嘻的用刀子刮著大護法的喉結,原意本來是恐嚇的,但實在他不懂武,掌握不了輕重,一個不小心血就濺出來了,流得還不慢,哎呀啦喂,這魚腸劍可不帶速凍能,那麼血就一直流吧、流到他乖乖按四哥說得辦,不然那只有——流血流到死唄!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呢,乖乖領路,帶我出去,叫上我的親親好娘子,讓她和我一起離開你們總堂。」 「你在做夢!」大護法冷哼道。 「哦,做夢麼?那看來大護法是準備選第二條了。」 「第……第二條是什麼?」躲在「蘭姊姊」後邊的小丫頭緊張地探出腦袋問,粉臉蛋兒居然紅撲撲的,肯定是見這個被她踢了一腳的男人醒過來之後太帥太帥,有些臉紅不好意思芳心惴惴啦。 (我……我踢了他一腳,他、他會不會打回來?打人家的小**……啊啊啊啊啊,羞死啦羞死啦——) 「第二條?」天丁大人沖小丫頭擠擠眼,目光卻盯著她初初發育、微僅起伏的小胸脯,賊賊的一笑,「第二條就是我現在一刀捅死這個狗屁護法,然後束手就擒,我就不信了,你們尊主恨的下手來殺她寶貝女兒的男人。」他得意的一挑眉,然後朝小丫頭笑笑,「小妹妹,我記住你了哦,在那個什麼『奪舍魍屋』裡你踹了我一腳,四哥哥我是個……有恩一定要報的人,你那一腳踹的我很舒服喔,小妹妹,我們是不是找個時間,一起,找張大點的榻子,讓四哥哥也給你舒服舒服?嗯,把你蘭姊姊也一起叫上,我們來他個大被同眠,一龍兩鳳雙一起飛,四哥哥保證,叫你們快活似神仙,以後再也捨不得哥哥離開哈,啊啊哈哈哈哈!」他鬧大護法要剜了他膝蓋骨,把他弄成廢人,故意大放淫詞,把莊嚴肅穆的刑堂變成了淫色欽差調息小姑娘,公然、當眾勾引小姑娘和姊姊一起飛伺候他的青樓歡場。 被他用刀抵住脖子的大護法氣的臉也青了,龐四這個混蛋,弄死了他唯一的寶貝兒子不說,還讓大小姐以死要挾給他換來了一張免死的護身符!他不敢真的忤逆尊主的諭令,只能暗中搗鬼把這小子逼瘋,然後叫他一輩子生不如死!可是不但這小子沒發瘋,反而將計就計把他給制住了!剛才她那樣子肆無忌憚的調謔放言,簡直是對蔣章翔**裸的羞辱,不但玷污了刑堂的肅穆森嚴,更加是對他、對空幻肆無忌憚的挑釁和宣戰!!! 第四百零五章 戀愛吧,少女 宣戰,宣戰了咋地? 英勇無畏的四哥就他**地要和你空幻幹到底,孤身獨自,深入虎**,武,完全不會,卻在敵人巢**中、最最森嚴的刑堂裡,反戈一擊,制住了空幻中位列第二的大護法!這是何等的聰慧、何等的英武,又是何等的盡顯英雄本色!!! 蔣大護法刺客現在應該慶幸,慶幸他為了私下動刑,找借口把刑堂的其他幾位「執法」調走或是支開了,不然這陰溝裡翻船兼小人得志的一幕被他們看見,對他的威信和聲望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他這個執掌刑堂的大護法,真的,從此就不用再當下去了,乖乖回老家喝茶去吧! 「怎麼樣,大護法,你讓不讓我做夢呢?」四哥嘿嘿一笑,另一隻手掐著大護法乾瘦的腕子,一甩,大護法空有一身非凡武這時卻根本不敢反抗,乖乖把刖刀扔在了地上——他敢不扔麼,脖子上那柄短匕的沁寒隔著精血脈絡直透進心底,這就是上古神兵的威力啦,被它指著脖子,什麼武、內力,都索浮雲,敢不乖乖聽四哥的,下場只有一個:死! 非凡的智謀、完美的計略,還有他在關鍵時刻的隱忍、堅韌、持之以恆,終於在敵人巢**裡、在重重危機中,以他全然不懂武的孱弱之身(嘛,在高手眼裡,四哥是挺孱弱的),完成了這場漂亮的絕地反擊!!! 但其實呢,光有智略、計謀,隱忍、堅韌、持之以恆這些,是不夠滴,四哥原來的計劃只不過是想裝暈倒,然後等兩個小姑娘進來「搬」他的時候,趁機跑路,可是等他第二天早撐不住了倒下去的一刻,驚喜地發現,原來,神仙姐姐帶他回到空幻總堂的時候,把親手打飛掉的魚腸劍又放回了他身邊。 嘿嘿,有魚腸劍在,那就不是.趁機逃命的問題了,咱要堵他一把大的,把那關老子進來想逼老子的發瘋的混帳老東西逮咯,再好好插他幾刀! 抱著「有仇必報,方為大丈夫」的堅.定信念,四哥賭了這一把,他贏了!現在,他深入虎**、在空幻刑堂制住了位高權重、不可一世大護法!!! (神仙姐姐,好姐姐,你果然是捨.不得我死呀,偷偷的留了魚腸劍給我,好姐姐,我欠你第三條命了,這輩子不以身相許,怎麼報答的了你的恩情!) 他心裡暖暖的,一邊死死地制住大護法,不給他反.抗的機會,一邊卻笑的更加曖昧也更加淫蕩了,心想這一把老子既然玩了,那就要多大玩多大吧,老子不光要自己要走、要把大護法生擒抓帶走,還要好娘子和神仙姐姐跟我一起走!!! 「喂,大護法,我這個人不喜歡等,我數到三,一還是二,.你趕緊選吧。」他不耐煩地催促著,可是還有空朝蘭姊姊和後邊的小丫頭眨眨眼,「小妹妹,乖,能不能幫大哥哥一個忙,把刑堂所有人還有外邊巡守的都喚過來,讓大家都看一看,他們敬仰欽佩的大護法是怎麼違抗他們尊主的諭令對我濫動私刑,又是怎麼被你們的未來姑爺獨力生擒滴,看這個刑堂大護法他還當不當得下去(四哥這裡沒弄清楚,執掌刑堂的應該是堂主,蔣章翔是以大護法的身份兼管刑堂)。」 小丫頭愣了一下,納悶地撲閃著烏亮亮、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明白「姑爺」這時候喚那麼多人來作甚麼?綁了人質,不是應該馬上拿著做護身符撤走,早一刻離開早一刻安全,晚一刻動身,危險就更甚一分吶! 「小妹妹,你是不.是很討厭這個壞人做刑堂堂主呀?我聽娘子——就是你們大小姐說了,以前空幻是允許年輕弟子互相交往的,可是自從這個壞傢伙出掌刑堂之後,空幻所有的姑娘,不到二十五歲如果喜歡上了情哥哥被發現,一律要送到刑堂審問定罪!名義上是說怕你們光顧著談情說愛,忘記了神聖的復國大業,其實呀,就是這傢伙自己生的又矮又瘦又醜,沒哪家姑娘看得上他,四十好幾才找了個三十七八沒人要的老媽子,生了個叫蔣正傑的小雜碎。後來他有權了,看著空幻裡的少男少女彼此傾慕、恩恩愛愛,再想想自己以前孤獨一人對月擼管的淒楚,心裡就不平衡了,於是私自定下了這個操蛋的規距,拆散了多少對兩情相悅的戀人……你們大家對他,都是敢怒不敢言,對不對呀?」 小丫頭聽不懂「擼管」「戀人」「操蛋」的意思,不過大家都很討厭大護法倒是真的,「蘭姊姊」以前不就是因為多看了「中興堂」一個年輕男弟子幾眼,被人告發到刑堂,抓了她去狠狠一通教訓麼,也虧得「蘭姊姊」是尊主的貼身婢女,他們不敢太過分,不然的話可有的罪受啦,以前連被打死的都有吶! 「小妹妹,你有沒有喜歡的情哥哥呀,就是看到他會臉紅,和他說話心裡噗噗跳像有只小鹿不停地撞一樣那種。」四哥笑嘻嘻的繼續問,本來站在前面的「蘭姊姊」早被說中了心事,捂著紅彤彤的臉,澀旎的躲到一旁,絞著粉白軟膩的小手兒,摩挲著一對纖細美腿想她的情哥哥去了。 小丫頭撥浪鼓一樣的搖頭。 「沒有麼?哎呀,那真實太可惜了。」他不無遺憾地發出一聲長歎,狠狠地拿膝蓋在下頭頂了大護法兩腳,為十五年來受苦的少女們出氣,嘴巴上當然繼續鼓動,怎也挑動的小丫頭幫她喊人去不是,「我聽娘子說啊,空幻裡有不少少年英武的男弟子,雖然比不得我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可一個個也是英俊不凡的小帥哥,和妹妹你相配再好不過啦。啊,生命如此短暫,去戀愛吧少女,在鮮紅的雙唇,還沒褪色之前,在翻湧的熱血,還沒變冷之前,不要讓明日的歲月憑白逝去。生命如此短暫,去戀愛吧少女——」 看吧,姑娘們的春心就是這麼被**起來滴,頂多只有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聽了四哥的一翻鼓動,心裡立刻想著「我要情哥哥、情哥哥,蘭姊姊也要情哥哥,要情哥哥,要情哥哥,要情哥哥就不能讓大護法再執掌刑堂!」小丫頭急的粉臉滾燙、玉靨通紅,躥著小腳兒「咚咚咚」地就跑了出去,尖著嗓子就喊:「快、快來人吶,大護法被姑爺……被人抓啦,大護法被人挾持啦,快來人吶!」 別看這小丫頭年歲小、身子小,脆生生的嗓音卻一點不小,喊了不幾句,「嘩嘩嘩!」的腳步聲挾著兵刃撞擊的叮叮噹噹,在刑堂外頭響成一片,四哥從窗口瞅了一眼,乖乖,不愧是空幻總堂,人手那叫一個多呀,超過七成的全是姑娘,裡邊至少有一半年輕貌美,清春正值,雖然神情大都冷冰冰的,一個個手裡還擎著劍,但四哥還是非常的開心。 男人嘛,哪個不喜歡逞英雄,尤其是在一大堆的美女面前,綁了她們平素最最敬畏大護法做肉票,這種成就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的哇!!! 包圍了,莊嚴肅穆的刑堂迅速地被包圍了,這一刻,四哥充份展現了他處變不驚的大將之風,可憐那蔣大護法,害人不成反被拿住當了肉票,剛對他下了最後通牒,這一轉眼又大嚷喚了一票子人過來看他的笑話! 哼,別怪老不留情,是你丫的安排太狠毒也太陰險了,老子只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要逼瘋我、剜了我的膝蓋骨,老子要不讓你在人前丟臉出醜,氣死丫的這把老骨頭,老子以後還用混麼? 他目光一凝,眼內閃過一道冷電,一手緊握著魚腸劍,一手掐住他右手脈門,夾持著原本不可一世、叫囂著要他一輩子生不如死,現在被石灰迷了眼睛、自己丟臉丟到生不如死的大護法,大搖大擺地出了刑堂。 「你這傢伙,好大的膽子!」「放開大護法!」「大護法若有事,定要你償命。」外頭的姑娘們非常地不友好,戟指呵斥,群雌粥粥,但是仔細一聽,怎麼十個裡頭八個帶著幸災樂禍,眼睛裡裡神色分明就是在笑哇! 「你們不要過來!」憐香惜玉的四哥樂得配合姑娘們,吼聲老大去了,「你們再過來我就殺了他,什麼狗屁大護法,啊呸!在我神勇無敵小霸王、追風少年龐四少面前,那就是個雜碎,垃圾,廢物,人渣,啊哈哈哈啊哈哈——」 大護法受辱,看看這滿院子的空幻弟子,有同仇敵愾的麼,沒有,沒有人因為大護法被刀指著脖子、一動不敢動,而感覺她們的尊嚴、臉面受到了羞辱,相反,她們表面上雖然在喊、在喝止,可其實大多數的人心裡都巴不得未來姑爺趕緊下刀,替她們除掉這個心理變態、窮凶極惡的壞老頭子。 做人做到這份上,就該送他兩個字——失敗! 姑娘們的希望,四哥一向不會辜負,他哼的一聲冷笑,魚腸劍往下一摁,冷鋒映著斜陽,寒冽的刀光鋒芒猶如千層血浪。 「去把娘子和神仙姐姐叫出來,讓她倆和我一起走,不然我就殺了大護法!」 第四百零六章 絕殺佳人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面對著超過己方十幾倍,不,幾十倍,甚至百十倍的敵人的重重包圍,依然處變不驚,臨危不亂,穩穩地制住了武功高強的大護法,以淵渟嶽峙、虎踞龍盤之勢,威凜昭昭地站在「刑堂」牌匾下,把這個空幻總堂裡最最莊嚴肅穆的地方變成了他在一大群漂亮姑娘面前展示英雄風采的舞台! ——沒有內力、不懂武功,卻能夠完成千軍萬馬都做不到壯舉,把內力深厚、武功高強的空幻大護法生死捏在手心裡,這還不是英雄? 「放開大護法!」竟然有人衝了上來,手裡還揮著刀子。 大約有七八個吧,都是男的,一個個不是肥頭大耳就是歪瓜裂棗,那是打十輩子光棍也沒姑娘看得上眼的人中敗類,因為有了大護法訂了的「二十五歲前不許談情說愛」的規距,身邊的比他們帥、比他們有型的俊哥兒都獨身呢,這些人心裡才平衡了點,才有了男人的一點尊嚴,才把大護法看作是恩人。 現在恩人被拿了,臉丟大了,眼看沒得繼續執掌刑堂了,規距要壞了,一起加入組織的哥們都要左擁右抱,只剩下他們對月擼管了……這些男人裡的殘渣、敗類、廢物一個個急紅了眼,不顧一切地掄著刀子就要上來救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最前邊的一個腦袋長得忒像豬頭的胖子喊得特別特別響,手裡的大砍刀舞的是虎虎生風,可惜只有力度沒有準頭,天丁大人連躲都不用躲,架著被他刀子頂著動也不敢動的大護法一擋…… 豬頭胖子長得像豬頭,人也.很豬頭,一刀砍下來,刀尖離大護法腦袋還有一尺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急忙要收,可是這哪來及呢,他笨拙的豬腦子想起要收,再傳遞到手上,再等手臂上的肌肉——豬肉反應過來,要收,刀子離大護法的天靈蓋只剩下一寸了。一寸的距離,怎麼可能剎住去勢收回刀子來。 收不回來四哥幫他嘛,豬頭胖子.這刀砍到離大護法腦袋還剩下一寸的時候,天丁大人飛起一腳,穩穩、準準、狠狠地踢在他肥肉擠成了褶子的小腹上,霎時,豬頭胖子像個被打飛的沙包,連□轆帶滾的倒跌出去,撞得後邊一同衝來的歪瓜裂棗們倒了一地,「哎呀」「噢——」「媽媽!」的慘叫響成一片。 這一手……不,一腳,這一「腳」霎時震.懾全場,天丁大人雖然對武功什麼的一竅不通,但是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那種為了國家大義、為了黎民百姓而捨棄自我的崇高鬥志,卻足以懾服在場的一切心懷不軌之人。沒有誰再敢指三劃四,沒有誰再敢叫囂呵斥,諾大的刑堂外頭一時鴉雀無聲,只有幾個看似管事的年紀稍大一點兒的姑娘,在低聲吩咐:「快、快去稟報尊主。」 大護法坐的是空幻第二把交椅,他被挾持了自然.是要去喚尊主來定奪滴,四哥也確實很想見見他那個一心想要光復南唐、為了成功造反連兒女親情都可以棄之不顧的丈母娘;但是既然丈母娘為了復國連女兒都可以不要,又怎麼會因為區區一個狗屁大護法而放他走,還捎帶上女兒和公主(神仙姐姐是李煜之後,可不就是公主)一起私奔,四哥不會傻到去等丈母娘來截他,臉孔一黑:「喚什麼尊主,快去把你們大小姐和公主叫來,我只等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以後看不見人,你們就等著給大護法收屍吧!」魚腸劍一橫,登時刺破了大護法頸下的乾枯老皮,暗紅色的血滴順著刀刃滑下,滴滴嗒嗒落了一地,削鐵如泥的刃鋒卻分毫不沾。 血淋淋的一幕啊,大護法的死黨們看在眼裡無不.倒抽一口涼氣,當此情境要是不乖乖聽話照著去辦,他拿刀子往下一捅…… 他們的精神領袖、他們的尊嚴支柱,真的要去地.底下向閻王爺報道了! 登時,兩名腿長.個子瘦竹竿一樣(這不都長的奇形怪狀沒姑娘看得上麼)的刑堂弟子扔下刀劍就跑去叫大小姐和公主了,本來要去知會尊主的蒙面高挑、身段輕盈的黑紗少女美足纖纖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再動。 ——動什麼動呀,她敢一動,四哥那裡就下刀、大護法就去見閻王啦! 一人、一刀,加一大大的肉票,四哥以他英勇無畏的氣質和果敢,震住了全場超過一百多倍的空幻精銳,這幫子武功高強的男男女女,這一刻都羞得無地自容,因為天丁大人在他們面前完美的詮釋了——十一世紀,最有用的個人素質是什麼?是智慧,超越一切武功的存在是什麼,也是智慧!!! 不要以為踹一腳、割一刀、輕輕鬆鬆兩句話震住全場,四哥現在就風光了,就牛X了,就不可一世、目空天下了,其實,現在,他身上背負壓力,比之先前遇到任何敵人、任何變故,甚至親眼目睹了那一場震動全城的爆炸和喧天大火時,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他不會武功,一點也不會,而被挾持的大護法確是武功了得,雖然現在他的刀子頂著他的脖子,但其實只需要一秒鐘不到……不,零點五秒就夠了吧,零點五秒的時間,大護法就可以用他修煉了幾十年的詭邪內勁生生震開他握刀子和掐著他脈門的手,然後再下一個零點五秒,他全身不要想再能動彈…… 幸好,他手裡拿著的是魚腸劍,在貼著脖子的情況下最多只需要零點四秒,就可以穿透一切的什麼橫練內勁、護體神功,扎進大護法的脖子去直沒至柄! ——就差了零點一秒,大護法如果運力掙脫,以他超過一甲子的詭異邪功,在上古神兵魚腸劍的「貼脖子」威懾下,也只慢區區零點一秒。 就是這零點一秒的差距,決定了他乖乖做四哥的肉票,一動也不敢動。 動了,就是死! 而了守住這零點一秒的差距,四哥的精神不能夠有片刻的鬆懈! 鬆懈了,死的就是他!!! 他咬著牙,一動不動地握著手裡的刀,眼神警覺地掃視著四周,不讓任何人暗中接近、或者以其他的任何手段解救被他挾持的肉票。 要控制人質,還要盯防四周,兩樣加起來實在是件很費力的事情,如果不是在大護法給他「特別」安排的單間裡睡了一個飽覺、養足了精神,為國為民日夜操勞的天丁大人可能撐不過去一盞茶的功夫,就要手頭一鬆,鬆掉了零點一秒的先機,被大護法尋隙反制,然後悲慘的重新又墮入魔窟。 「姓龐的,你以為挾持了老夫就可以從這裡逃出去麼,做夢!」脖子流血的大護法開聲了,嗓音沙啞,但是中氣仍足。 (喲,老鬼挺能撐的嘛,練了幾十年邪功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哈。) 心裡想著,天丁大人卻不理他,默默地把魚腸劍往下又摁了一分。 大護法枯瘦的臉陡地一抽,明顯是感覺到了脖子上更甚的痛楚,周圍的空幻弟子們更是一片嘩然,因為一大片的暗紅烏血順著雪亮的刀刃灑了一地。 「我這個人呢……」他慢悠悠地開口了。 「最討厭人家嘰嘰喳喳,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我呢……呵呵……」他笑了兩聲,笑得站最近的刑堂的那幫歪瓜裂棗一個個毛骨悚然,「我這個人呢,膽子特別小,做事的時候一聽見有人嘰喳,手啊,就容易抖,一抖了這就容易出事,拿著的什麼東西掉了,倒還好,可要是一抖傷到了邊上的花花草草……」 還沒有說完呢,全場寂靜,鴉雀無聲,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清。 四哥很滿意這種效果——對,就是要靜,靜,才能讓他集中精神,穩穩地把住手裡的肉票,等候著娘子和神仙姐姐來,陪他一起,遠走高飛。 屁啊,遠走高飛?這地方指不定就在江寧城裡頭呢,準確的說, 是私奔!帶著空幻大小姐和公主,跟他一起,私奔!!! 果然,為了守護尊嚴而爆發出的力量是強大的,勤勞的救主心切的刑堂弟子沒有讓他等太久,不過片刻功夫,一個蟬衫麟帶、白衣如雪的窈窕女子在兩名黑衣少女陪伴下款步行來,遠遠的看不清容貌,可那纖薄玲瓏的腰身、裊娜輕盈的步履,以及秀麗端莊的雅妍風情……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惹人追憶。 眾人一齊側目,呆呆望著遠方行來的儷人。 她走近了,黛眉秀眸,嘴唇桃腮,說不出的美麗動人,一頭勝似烏瀑般的柔細秀髮,襯著她的如花臉頰、瓊姿花貌,當真是桃羞杏讓,燕妒鶯慚,寬鬆的衣飾掩不住她前凸後翹、曲線玲瓏的身段,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鐺,**更是異乎尋常的飽滿高聳,使得她原本清麗的儀容更顯美艷絕倫。 美艷絕倫……美艷絕倫!? 他愣了一下,定神一看,走來的竟不是娘子,而是…… 紫妍! 紫妍在兩名黑衣少女的攙挽下款款行來,在四哥驚詫和眾人驚艷的目光中徑直走到他挾持大護法的台階前,咫尺之距的看過去,她的雅麗儀容仍是那般賞心悅目,眉若青黛,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 該怎麼說呢……似乎比起花想容來,另有一種別樣的嫵媚風流…… 「聽說……天丁大人挾持了大護法,要挾若是不把熙芸妹子和蒹葭公主請出來,就殺了他……」紫妍抿唇一笑,粉頰飛上一抹暈紅,桃之夭夭、艷麗的臉與溫婉柔美的笑靨相應,看得四哥忍不住心中一動。 就是這一動,紫妍姣美的鳳目中倏地掠過殺氣盈溢的森烈寒芒。 「既然大人要動手,那不如……」 「我幫你啊。」紫妍素手一揚,四哥算定她要救人,魚腸劍往下一戳,鋒刃登時又深入半分,連最後零點一秒的發動間隙都生生省去,卻不道,紫妍玉手揚起,掌風就那麼狠狠地擊在刀背上,硬推著削鐵如泥的魚腸劍往前直插進去。 瞬間,貫穿了大護法的整個頸脖! PS:今天受到了八位書友的打賞,是過年之後最多的一天,日茂居士、空山雨聲、AJ軒巖、TFY123654、永愛鄰家、為舞狂都是一直支持公子的鐵桿,謝謝你們了,還有狐多多1和月下輪舞,萬分感謝兩位的首次打賞! 第四百零七章 信春哥!? 紫妍會武功,那一晚他親身體驗過了。 紫妍的武功很好,這是火帥姐姐的評價。 紫妍的步法很快,剛才他親眼所見,從看見她到她走到面前,前後不過眨眼功夫,快到連他出聲喝止都來不及! 理所當然的,在這樣的情形下,任何一個人,都會以為,紫妍來,是為了救大護法,任何一個人,都會下意識握緊刀子,控制住手裡的肉票。 但是,誰也想不到,包括天丁大人在內,想不到紫妍的突然出手,不但不是為了救大護法,反而是一刀排在刀刃上,「助」他把大護法插死了! 插死了!!! 一刀,穿胸——不,是穿頸,狠狠一刀,從大護法脖子前面穿過去,再從後面穿了出來,隨刀噴濺的鮮血飆起足足兩尺多高,直噴上天去! 一刀穿脖,血竇噴天上去了,大護法還有活的可能麼? 沒有,不可能了,就是扁鵲再.世、華佗重生,李時珍沒死——不對,這個時候李時珍的祖宗估計都還在祖宗的娘的肚子裡,反正一刀穿成這樣,大護法是沒得救了,看著他枯瘦的身子晃了一晃,完全失去了支撐地往下倒,噴濺的鮮血從空中灑落,宛若一片片隨風凋零的,鮮血染紅的櫻花。 恰恰也就在這時,他鼻中聞到一.股幽異甜香,和在瀛洲花海紫妍居處外的櫻花叢中聞到的查堪彷彿,香氣沁然,蕩人心魄…… ——現在不是沉迷「櫻花」的時候! 四哥這個人,好點小色不假,但.是,危機緊要的關頭,他是絕對不會沉迷於任何事物,而連小命都不要了的。 要命啊,要保住小命! 現在,大護法已經沒得救了,肉票已經成為了累贅。 沒有任何猶豫地,四哥用盡全身力氣,抄起他已經.冰冷軟癱的身子往紫妍狠狠地砸過去,而他自己,不是轉身逃,而是抄起魚腸劍,隨後掩殺過去,先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兜頭一把石灰粉,然後上邊刀子砍臉,下邊飛腳踹……踹那啥…… 連環三招,上下齊發,這樣對一個女孩子,是不是太.陰毒了點? 陰毒?等你嘗過了紫妍的手段你就會直到這一.點也不陰毒了,對於一個能拎著他高大健碩的身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三千禁軍看守的台城苑裡悄無聲息地逸走的女人,不這樣下獨招、狠招、陰招,他是不可能有任何機會滴。 對敵人手下留情,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四哥一向是個.負責任的男人,無論是對女人,還是對他自己。 所以再毒、再狠、再邪的招式,他也必須毫無顧忌地朝紫妍使出來。 為了拿住她,做新的肉票! 不然,三面(左右前,後頭是刑堂,裡邊沒人了)一百多空幻的高手圍著他,四哥又沒有長翅膀,怎可能逃得出去? 危急關頭,逃命第一,什麼禮義廉恥,人品道德,去他娘的! 活著才是硬道理!!! 他拿大護法仍在飆著血的屍體狠狠砸過去,不是指著靠他這瘦小乾枯的身子能把紫妍砸成什麼樣,而是逼得紫妍往邊上躲。 他知道,似紫妍這等姿容淑麗的端雅佳人,一定身性好潔,不願沾染污血,大護法的屍體砸過去,她一定會躲了,躲了,他空餘出來沒拿刀子的另一隻手跟著就是一把石灰撲面扔過去,再然後是刀子捅、是腳踹,他有七成的把握,只要紫妍躲了,就可以在接下來的一連串進攻中,制住她! ——大多數女人,在看到死屍,血染的死屍,血染的猥瑣的死屍時,都是會驚著的。驚著了,一身十成的武功,就只能發揮出五成了。 而他,為了至愛的情人,為了百姓,為了國家,鬥志百倍。 此消彼漲,這就是他的機會!離開這裡出去的機會!!! 在決定拋屍的一瞬間,四哥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到了,怎麼樣出招、怎麼樣配合,角度、方位、力道,以及可能出現的種種變故,他用他智力、知識超越這個時代一千年的腦子,全想到了。 他滿以為,這是必定成功的一次出手,他在空幻的重重圍困下,面對武功精絕的紫妍,又一次,創造了見證奇跡的時刻。 可是唯一的,有一點,他做夢也沒有料到過! 是紫妍沒有躲麼?不是的,紫妍躲了,漫天飛「血」中,她姣好的蓮足輕輕在地上一點,身若飄羽般的往一邊掠開,動作、身姿美則美矣,卻剛剛好墮在了四哥的算計中,她的身子剛掠開,幾乎是在同時——準確說,是比她更早一步,他刺出去的刀子和踢在空中的飛踹,在中途硬生生地轉向,紫妍窈窕輕盈的身子與其說是掠開到一旁,不如說是剛剛好撞上去,送給他踹,送給她捅! 完美的策略和計算,完美地補足了武功的差距,紫妍空有一身精絕的輕功身法,到頭來還不是自己撞上去找死! 眼看四哥就要成功了,紫妍躲不開他精心策劃的截擊,就要成為他手裡任憑蹂躪的肉票,突然,天丁大人後領一緊,一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襲來的大力,生生勒住了他的脖子,像提猴一樣的把他拽了起來。 瞬間,所有的計劃、謀略,精心的安排,全力的出手,頓化泡影! 是什麼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背後,一出手便制住了老子!? 他愕然回頭,一看之下,驚得幾乎魂飛魄散! 掐著他後頸,提他起來的人,赫然竟是。 大——護——法!!! 明明已經是一具徹底沒得救了的死屍,被他拋出去砸向紫妍的大護法,竟然活轉了過來,從後邊狠狠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而且,大護法的頸脖子上,哪有剛才那什麼一刀洞穿的傷口! 狗日的他信春哥!? 天丁大人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等他試圖掙扎,大護法揪著他身子狠狠往上一提,約摸是想把他整個人拎起來,然後似乎是發覺自己太矮、對方太高,要把他雙腳懸空掐斷氣是不可能的,果斷乾脆地調轉了方向,把他孔武有力的健壯身板像摔沙包一樣「啪」地一聲重重砸在地上。 這一下,摔得四哥頭暈眼花,全身骨頭像裂開了一樣疼,滿眼的星星還沒消失呢,大護法抬腳「呼啦」一下朝他胸口猛踩下去。 挾著被當眾羞辱的憤怒,挾著不共戴天的殺子之仇,這一腳大護法用上了他足足一甲子的深厚修為,若被他就這麼踩在不懂武功、又沒有護身寶甲之類的寶貝罩著的四哥身上,可想而知場面會淒慘暴虐到什麼程度。 「啪啦!」一聲脆響接踵而至,肋骨被踩斷,跟著穿透了胸腔,一蓬鮮血激濺出來,飆到七八尺高——不,響聲有,但並不是這樣的場面,四哥是主角嘛,怎可能死在這等陰險狡詐的小人手裡?大護法一腳踩下來,眼看要了斷了他,不遠處,紫妍羅袖一拂,膚光粉致纖秀玉手裡驟地多了一柄收在鞘中的寶劍,替他擋開了大護法怒極之下踢過來的奪命一腳。 「你作甚麼?滾開!」大護法啞著嗓子吼道,被魚腸劍劃傷的脖子仍在滴血,眼神更是陰戾的可怕,雖然他被四哥以極其羞辱的方式狠狠地羞辱了一通,但多年執掌刑堂的餘威仍在,眾人無不下意識地噤聲,紫妍卻綻出一個雅研的笑容,淡淡抬眸,「大護法,便是你們尊主,也不敢對人家這樣大呼小叫的。」 大護法在空幻作威作福幾十年,除了大小姐和根本就不插手組織俗務的公主,他要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敢忤逆,如今被龐昱羞辱了一通正在氣頭上,怒極之下要把他踩死報仇,竟然被一個姑娘攔住!怒極之下他早已經沒有了理智,大喉一聲「滾開!」,目中精光暴綻,一隻乾枯黝黑的指爪挾著風雷鼓殤之聲狠狠抓向紫妍膩如羊脂白玉的纖秀頸脖! 「大護法,不可!!!」侍候在一邊的兩名黑衣女子急喊,卻哪裡趕得上他激怒中全力一擊的速度,眼看紫妍連稍稍避讓都來不及,被他十成俱力的一抓抓住,頸骨怕不是要應手而碎,肌清骨秀的如水佳人頃刻香銷玉隕…… 大護法的功力何等驚人,這一擊快如電閃,莫說紫妍手裡的是一柄未出鞘的寶劍,便是把神仙姐姐的冰魄玄霜劍給她,這下子也絕來不及回劍格擋。 紫妍確實沒有用劍,她用的是另一隻手,玉指修長、比象牙板兒還白的纖纖柔芙攏在袖中,隔著薄透如蟬翼也似的綾羅袖布輕輕一擋,大護法雷霆萬鈞的一蹴之力轟然擊在她膩潤綿軟的手背上,竟然就此消彌於無形,混無任何反應! 「大護法。」 紫妍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側頤淺笑,杏眸裡卻蘊著一抹笑中藏刃的冷,紅菱似的唇瓣朝龐昱一比:「你以為,剛才他為什麼突然放了你,反朝紫妍撲過來?難道是覺人家一介弱質女流好欺負麼。若非紫妍用幻術迷亂了他的心智,你現在還是他手裡乖乖待宰的肉票呢——」 PS:今天有五位兄弟的打賞,狐多多1、AJ軒巖、TFY123654、月下輪舞、睡+仙、夜之殤舞,這個月還剩下最後五天,不知道總打賞能否突破100大關呢,現在才可憐兮兮的60塊啊,四哥撓著頭,鬱悶的苦笑,然後又淫蕩的眨眨眼,淫蕩地笑道:「打賞超過100,下月肉戲大附送喔——」 第四百零八章 獨欲 什麼!?幻術?! 倒在地上耳朵忒尖的某人,像被滾滾天雷擊中了般,虎軀一震,腦海飛白。 幻術!?就是那啥……那啥X影裡面裝B男佐X動不動就使的絕招!? 他懵了,徹底地懵了,這只是穿越啊,穿古代,不是穿異世界,會武功而且武功很高的女人那麼多也就算了,這一轉眼連幻術都整出來了!? 因為是幻術,所以他會「感覺」到紫妍一掌拍過來,手裡的魚腸劍再也控制不住,往下狠狠地扎! 因為是幻術,所以他會「看到」魚腸劍一劍刺穿大護法脖子,噴濺而出的鮮血飆得飛上了天!! 因為是幻術,所以他大驚之.下,拋掉了認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大護法的屍體,但其實,那不是屍體,利用價值依然大大滴有!!! 就這樣,他自認為武功不可能突.破的挾制,栽在了紫妍的幻術手裡。 紫妍怎麼會幻術!?他剛才,又是什麼時候中的招!? 骨頭都要摔裂了的四哥腦子.裡現在滿頭霧水,他很想爬起來問,紫妍妹子,你用忍術,那你是忍者麼?中忍還是上忍?可不可以再沒人的地方對我用個色誘術……他還在不負責任的淫想,被怒火和仇恨沖得理智盡失的大護法鐵了心的只要殺了他,「嘩!」「嘩!」又是兩計奪命飛抓,要把礙事的紫妍斃於掌下。 紫妍生性好潔,又兼出身尊貴,怎容被一個枯瘦猥.瑣的老頭觸及她從出身起連被男人碰一碰都不曾有過的肩頸嫩膚,用藏在袖中的柔芙又擋了兩下,人未動、身未退,但終歸沒有神仙姐姐那般驚世駭俗的修為,受了大護法狠狠地三爪,五指多少有些生痛,雪紡絲織的羅袖更加承受不住雙方內勁的連番轟擊,眼看就要散碎成條條絲縷……文靜秀美的紫妍終於難掩慍怒,哼的一聲:「夠了,大護法,這個人你殺不了,也不能殺,還是想想怎麼收拾殘局,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空幻』的事情,輪不到你外人插手!」大護法青黃邪眼.中的瞳仁倏地擴大,眼眶暴綻黃光,箕張成爪的五指徑直朝她臉頰狠狠叉過去。 這一次,紫妍不擋了,只說了一句話。 「大護法,本宮現在也是空幻的人了,殺戮同門的.罪名,大護法擔得起?」 「什麼!?」大護法的.一抓停在空中,離她吹彈得破的秀嫩嬌靨不到寸許! 紫妍柔柔輕輕地一笑,水汪汪的杏眸理掠過一抹狡黠,微勾的眼角,竟然有股說不出的嫵媚:「就在今早,尊主她已經允諾讓紫妍加入空幻,暫且棲身於『重光堂』,『重光堂』受尊主直接領轄,大護法你無權要我怎麼樣的吧。」 大護法老臉陡地一抽,像被當場摑了狠狠一巴掌,胸中明明堆砌了滿腹慍怒,卻著實,一點也奈何不了她。 「重光」是後主李煜的表字,又有「重光」大唐之意,自空幻創立伊始,歷代無不匯聚了組織的高手精英,並且直接聽命於尊主,堪稱是空幻最最戰力鼎盛、最最鐵血忠心的一支部屬,更是空幻立足江南、在大宋朝廷的不斷追剿下五十餘年屹立不倒的堅實支柱! 大護法還算沒有全瘋,一聽紫妍是「重光堂」的人,當然不可能、也不敢再對她下手,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要四哥的命。 「我不管你是不是加入了組織,現在,本大護法要懲治這個無法無天、大鬧刑堂的人,識相的你就立刻讓開,不然……」 「大護法,你錯了。」紫妍不客氣的搶白道,嗓音依舊輕柔動聽,「這個人身份特殊,要不要懲治,該怎麼懲治,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大護法陰冷的眼一掃簷角,溢滿怒容的枯瘦老臉浮出冷笑,「這個時候,尊主應該在『蘼蕪苑』入定,尊主不在,本大護法有權決定組織裡一應大小事務。包括,殺了這個人!」他看來是鐵了心,要給死掉的孬包兒子和剛才的被挾持一事報仇,豁出去了要趁著尊主七日一次的入定間隔,強行,殺了龐昱! 「大護法,你又錯了。」紫妍抬起盈潤動人的翦水瞳眸,抿著柔嫩姣好的唇瓣,貳度地淡淡一笑,「這個人,尊主已經親自下了諭令,在她作出最後決定前,任何人,不可以動他一根頭髮。大護法你假傳尊主口諭,把他關進『奪舍魍屋』,姑且可以算為了給死去的獨子報仇一時心急,現在眾目睽睽,大護法難道準備當著這許多人的面,知法犯法,忤逆尊主的諭令,殺了這個人麼?」 「刑堂由我執掌,尊主如今不在,我要做的事情,誰——敢——擋!」震動樓宇的吼聲中,大護法鬚髮箕張,全身衣衫無風自動,濃眉壓眼,血絲迸溢,竟然運起全身邪功,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連攔他的紫妍一併撲殺! 大護法瘋了! 在場所有的空幻弟子無不激靈靈地打著寒噤,懾於他多年森厲執法的餘威,明知道這是拂逆尊主、以下犯上的天大罪過卻沒有一個敢阻攔出聲。 唯獨紫妍不懼,在他一旦發動便是山崩海嘯的決死一擊面前,勾起蘭指儀態萬千地掠了掠鬢邊烏髮,悠悠問道:「大護法覺得,刑堂上下,現在還有人肯聽你的麼?獨欲難成,眾怒難犯,大護法,你要三思啊。」 ××××××××××××××××××× 「獨欲難成,眾怒難犯,大護法,你要三思啊。」 一刻鐘前,紫妍勾掠著鬢邊烏髮,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憤怒欲狂的大護法霎時面如土色,回頭看著一個個除了滿臉的驚懼、顫慄,對他已經沒有任何一點的尊敬、愛戴和服從,甚至眼中還透出滿滿的失望、鄙夷、和漠視的刑堂弟子們,頃刻間面色煞白,渾身不受控制發抖起來,乾枯的額角沁出一片油汗,乍然「撲通」一聲,片刻前才蘊滿真力、要朝紫妍撲殺過去的身子倏然倒落,彷彿洩了氣的皮球,軟軟地癱在地上,眼袋烏清浮腫,滿佈血絲的雙眼一時宛若傷獸…… 大護法,廢了。 別看四哥人躺著,骨頭快摔斷了,腦子可還是清清楚楚的,他知道,大護法賴以維繫著他人生自尊的精神支柱,這一刻,全部,被紫妍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摧毀殆盡了,他的意志、他的心境、他賴以堅持到今天的精神動力,從此不復焉存!他再也不可能振作起來,像以前一樣,任意地操控、把持著整個刑堂,高踞在空幻裡僅次於尊主的……那個位置上!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由是可,最毒婦人心。 想不到啊想不到,平素看來秀雅出塵、不沾人世煙火氣的紫妍只說了一句話,就叫大護法的精神徹底崩潰,失去了做人的全部意義!!! 他的人,還活著,但是心,廢了。 「哇∼∼∼紫妍妹妹,你剛才真的好厲害啊。」 一刻鐘後,嬉皮笑臉的四哥,在被紫妍帶走的路上,哈著臉、諂著涎色瞇瞇的盯著人家姣好的腰身曲線,不知死活厚著臉皮地大拍馬屁。 大護法癱了之後,還有幾個不知死活的歪瓜裂棗負隅頑抗,堅持要治他綁架大護法的罪名,紫妍懶得和這些小人物多費唇舌,纖纖素手一揚,亮出一方刻著雙龍榖紋的紫檀卉木令牌,頓時全場噤聲,沒有一個人再敢廢話。 然後接下來,他就被紫妍帶走了——不,準確說,是被攙著紫妍來的兩名黑衣女子拖走的,拖著他跟隨紫妍後頭,離開了莊嚴裡陰森的刑堂,一路穿廊過院,也不知要帶他去什麼地方。他遭大護法重重一摔,手腳酸麻未褪,無力動彈,賊眼依然可以四處亂瞟,從被拖著半趟地的角度瞧過去,紫妍款步裊然地走在前邊,裙底凸出兩瓣桃兒似的腴臀,垂墜的裙布間浮出雙腿輪廓,膝彎圓窩若隱若現,骨肉勻停的美腿直如鮮藕,行過處遺有如檀如麝的溫膩清香,果然是嫻雅不掩其清冷,秀婉中更見淡然,堪得閨名裡的一個「妍」字。 他油嘴滑舌的想逗紫妍開口,倒不是指望靠著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這端秀儷人放他離開,無非藉機探探口風,臆測一下她把自己帶走究竟要做什麼,孰知紫妍根本不理他的馬屁和發問,裊裊依依地走在前頭,不經意間白給這史上第一風流好色的登徒子看盡了裙底若隱若現的旖旎春光。 終於到了一處清淨房頭,四下裡除了剛來進院子時門口兩個持劍守衛的紫衣少女,房中內外再無別人,兩名黑衣女子架著他進來,往裡邊大床上一丟,也不等四哥「唉呦」喚兩聲,摸著屁股爬起來,朝紫妍略一欠身便退了出去。 「天丁大人——」 紫妍輕輕喚他一聲,某人才反應過來張口準備調笑,乍見近在咫尺的素裹佳人嬌嬌含笑,玉靨欺近些個,瞇起一對澄亮美眸,啟嘴唇、吐蘭息,顫聲輕道:「大人方才受驚了,現下讓奴家好好伺候大人吧。」 PS:今天收到了AJ軒巖、書友090602205322326和空山雨聲3個558的打賞,另外還有狐多多1、傻傻恨、月下輪舞、怪物與春春的支持,現在公子的打賞收入已經70塊了,還有最後30本月就突破100大關,也就是大家還要打賞6000個起點幣就可以啦。 公子給大家保證啦,這月打賞過100,激情肉戲大奉送,公子決不食言! 第四百零九章 玄牝蝕魂 什麼?伺候!? 老早就對風姿綽約的紫妍妹子起了色心,一路都在不懷好意地調笑逗她的四哥一聽這個話,登時忘記了身上的疼,一個翻身跳起來,驚道:「紫妍妹子,你、你說什麼?伺……伺候?我是個正直的人,我不吃這套的——你說得真的麼?你、你可不要拿幻術騙我,或者又跟上次一樣,弄一半把我暈了……」 紫妍「嗤」的一笑,有若鮮花盛放,襯得臉蛋兒更是潤如美玉,看得四哥一呆時,又嬌嬌地橫他一眼:「大人∼∼∼紫妍剛才阻了大人出手(就是挾持大護法那事),叫大人受驚了,紫妍好生過意不去……」 「是、是,我受驚了。」四哥無奈地聳聳肩,本來是不打算和女人計較(奶奶的,是計較不了吧),但是既然看人家那麼有誠意的道歉,嘿嘿,「不過一會呢,你也『受精』一回,大家扯平了就沒事了,啊哈哈哈哈——」 「可紫妍留大人下來,是為大人好呢。」紫妍裊娜地斂衽垂頸,軟語嫣然。 「為我好,為我什麼好?」 「大人不知道麼,自從大人被李……啊,人家既然已入空幻,就要喚她公主啦。」舉手投足間透著書卷般幽雅的紫妍,連一個「恍然」的神色都是那般清麗絕俗、美輪美奐,一股少女的淡淡甜香,更是隨著她挨近的身子不住滲進鼻中,混和著床第間熏染的檀麝淡香,令他為之一蕩,心神幾乎無法抗拒,醺醺欲醉! 「大人自從被公主帶回總堂,.尊主便下了嚴令,通往外界的一切道路出口全部換由『重光堂』的弟子把守,沒有她的指示,便是大小姐和公主也不能帶大人離開,重光堂由尊主直接統轄,大護法是生是死,重光堂弟子根本不放在眼裡,大人以為仗著手裡的肉票可以從容離開,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所以你就用那勞什子的什麼……幻.術,騙我放了大護法,然後被他狠狠地摔……唉呦,痛啊,好痛啊——」他大喇喇地從床頭往紫妍身邊靠,死皮賴臉地叫著,「我不管,我不管,你要負責任,最起碼給我揉揉按按,做個半套吧。」 「方纔事起突然,來不及向大人.解釋,請大人恕紫妍唐突之罪。」紫妍抿著瑩潤姣美的粉唇,斂衽朝他一拜,裙布上裹出修長的美腿曲線,既細巧又豐腴,被蔥白的亮綢一襯,起伏有致的潤弧更是充滿肉感,幾能想像其綿軟彈滑,站起時居然真的坐他身邊來了,酩紅薰蒸,粉面含春,柔軟的美體正靠貼在他背幅,豐挺飽滿的玉峰,輕輕地輕抵著他健壯的身軀。 四哥一向是個正直的人,可是當他心裡一動,轉過.身子發覺和紫妍貼的如此之近,兩人胸前的衣衫幾乎挨貼在一起,和她相對的目光,登時癡癡地扣在一處。 慾望啊,男人心底的慾望,被撩撥的「嘩!」地點燃起來。 「大人∼∼∼你要體諒紫妍吶,大人要是被『重光堂』的弟子.傷著損著了,紫妍可怎麼是好呀——」濕熱的吐息撲面而至,香風潮暖烘的四哥心也酥了,他心裡的一切防備,早已經全部卸下,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送上門的美肉,不吃白不吃! 「你……你要做什麼?你是要用美色勾引我麼?」他含含.混混的問。 「怎會呢,天丁大.人是百姓敬慕、人人稱頌的英雄豪傑,紫妍既非天香國色,又無床第取悅獻媚的風流手段,怎敢引誘大人。」溫溫的香息噴在頰邊耳畔,正直的天丁大人腦海漸漸被色念佔據,眼中唯一能看到的,便只有紫妍的嬌靨秋波;鼻中嗅到的,只有她身子誘人的幽香;身體所觸到的,也只有她玲瓏有致的嬌軀。 「不,不不不,你很美,美的很吶,哥哥喜歡,真喜歡……」他的手開始慢慢抬起,觸上紫妍迷人的俏顏,只覺所碰觸到的,卻是一團暖玉,何等地滑膩柔軟……哇,這觸感實在太美好了,委實美得難以形容! 其實他心裡明白,之所以變成這樣子,必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妥,要不然他決不會如此,可是他就是無法——不,是不願,不願抗拒眼前的一切。 男人嘛,當瀟灑時自瀟灑,得風流處且風流。 一個水靈靈貌美如花的清麗少女送到嘴邊,不上的是傻子! 對不? 紫妍同樣癡癡的抬起螓首,含情脈脈的與他目光相接,蘊藏著一股令人醉生夢死的誘惑力。龐昱的心頭猛然一顫,眼睛像不是自己似的,竟失去了使喚,只是緊緊盯在紫妍宛如桃花浸染的俏臉上,一時再無法移開。 美啊,真是美啊,麗如艷姬,清如秋月,實在是天生的尤物,叫人難以自持。 「噫!」他一把左掌攫住紫妍兩腕,在她嬌媚的嚶嚀聲中,右臂一把將她箍入懷裡,隔著一層單薄的雪緞紗裳,那副豐腴、柔軟的胴體就這樣貼上自己的身體,胸腰腿股廝磨起來,滿懷魅惑的蘭麝芳氣嗅入鼻端,直透心坎。 「大人,別……你慢些……」紫妍一臉驚羞之色,「嘩!嘩!」兩聲,胸頸之間的遮掩盡去,憐香惜玉的他明明沒用太大力氣,明明只是拉開紫妍圍脖的細雪紗巾,低裁的衣靠襟領竟也跟著滑脫下來,她曲線潤致的上半身一時身無寸縷,赤條條地偎在龐昱懷裡,胸前那對誘人飽滿的玉峰,竟傲然地聳挺在他跟前,形狀之優美,肌理之嫩膩,竟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絕頂上品! 身為一個正直的男人,四哥努力地想移開眼睛,但是任憑他如何努力,始終無法辦到,反而驟感體內的團團慾火,忽地全湧至胯間來,那根根丈八龍槍,竟然完全失去了控制,高高豎立把胯間撐起了一個小帳篷! 此情此景,換成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相信必定慾火焚身,撲將上前把紫妍大肆淫辱一番不可。 四哥沒有進一步的「動」「做」,不是說他不正常,而是他最後的定力在克制著不要作出禽獸的舉動,可是面前半裸的紫妍,集「貞淑」「美艷」兩種完全相背的屬性於一身,萬分嬌媚撩人,如此冶艷動人、兼享青春容顏的絕色…… 日後再說了!!! 熾烈的慾念驟湧心頭,不等紫妍驚喚出聲,龐昱已將她按倒在幽香醉人的繡榻上,虎吼著脫掉衣服,撲了上去要把她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對,就地正法,他脫光衣服,露出古銅色、鐵鑄般精赤身體,以惡虎撲狼之勢壓了下去,手裡多了一把閃爍著冷冽寒光的魚腸劍,下邊丈八龍槍一挺,突刺腿心,上頭則是狠狠地扎向紫妍膚光細嫩的脖子。 「嗤」的一聲,利刃劃在頸上,然而,卻沒有一滴鮮血濺出來。 怎麼會……?他一愣,腦後響起紫妍風過銀鈴般的俏笑。 「天丁大人好手段啊——」 她笑吟吟地抬起明眸,絕美的容顏上風姿嫣然,明明被壓在床第間的身子,這時竟然坐在離床頭不遠的高足椅上,一抹嫵媚地抿著紅唇,「大人好手段啊,在紫妍的『玄牝蝕魂術』之下還能凝定神智,yu火焚身之餘竟然能拔劍出來,意圖制住奴家……咯咯咯,大人,你真不愧是英雄豪傑。」 龐昱黑著臉哼了一聲,只想破口大罵,渾身慾火,更是戛然而止。 臥了個操,老子吃過一次幻術的虧了,這回明智她又在耍那些手段,費勁千辛萬苦,強抵著心裡的淫念,腦袋都快被熊熊yu火燒乾了,才狠心拔了刀子出來,刺過去想要制住她,誰知道紫妍不但使了勾魂魅惑的手段,亂了她的心智,連赤裸的、被他壓下去的身子都是中了幻術後看到的幻想! 早知如此,老子就多沉迷一會兒,好歹日後再說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紫妍何嘗不是心中暗凜,她的這門「玄牝蝕魂術」乃是扶桑幻術中的不傳之秘,不須寬衣委身,以目光便能勾擾對方的神志,使其神搖意奪,淫心萌動,乃至銷魂落魄,淫奔風流,從扶桑到中原,多少武功高手、英雄豪傑,都是折在她這既淫靡,又美妙絕倫的手段之下,今天竟然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嘛,在人家眼裡四哥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完全不會武功的龐四都「對付」不了! 「大人∼∼∼紫妍再不敢到大人面前耍這些手段了,大人,您要諒解人家啊。」把戲被揭,紫妍一副委屈認錯的嬌嗲小婦人模樣,臉紅耳熱,眸中赧然,羞容裡有種掩不住的嬌艷風情。她再不敢使「玄牝蝕魂術」的狐媚手段,乖乖起身挪到床頭來,悠顫吐息,滿頰暈紅,眼看又把龐昱熄滅的慾念撩撥了起來,忽然露齒含頤,不懷好意的笑意分外促狹,龐昱心口一熱,還沒反應過來,一隻纖纖柔荑撫上他的杵頭,雪潤潤的玉人眼波流轉,一派狡黠嫵媚的模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大人這般英武,不惜以身相試,破了紫妍的『玄牝蝕魂術』……」吳儂般的軟語從她香暖的檀口中吐將出來,襯與嬌軟的嗓音,委實萬分勾人,「紫妍自知不該對大人施此邪術,心中好生愧疚,就讓紫妍好生服侍大人,為方纔的唐突無禮向大人……致歉。」蘭指將鬢髮勾到耳後,螓首低湊,丁香輕舔,小嘴緩緩張開,俯身朝他怒立的龍首吃去。 PS:今天一天收了將近4000起點幣的打賞,公子在這裡感謝各位啦!日茂居士、江湖老郎中、怪物與春春、狐多多1、AJ軒巖、TFY123654、Gundamtsr、月下輪舞、7y.王道、書友100125092812522、永愛鄰家,幾乎都是公子的鐵桿fans,為了感激大家的鼓勵和支持,公子準備把肉戲寫成一整個三、四章大長篇,當然不會全是XXOO,其間還攙雜了四哥和MM的鬥智鬥勇,和情節超爽的強X戲噢∼∼∼∼ 第四百一十章 手口侍奉 「你……你要幹什麼!?」純潔的四哥緊張了,撐著床往後退。 紫妍抬起水汪汪的美目,絕美的嬌靨上,泛起一抹如春風似的笑容,含情脈脈地凝向他:「大人自從鄒……大小姐失蹤之後一定久曠女色了,紫妍傾慕大人英武,願在此為大人侍寢、陪伴大人渡宿歡好,共享魚水之歡。」話聲輕柔動聽,嬌媚之極,卻又如碎玉擊珠一般,清冽得足以動人心魄。 龐昱做夢也想不到,這等淫詞膩語,竟會出自這樣一個清雅脫俗、美若天仙的少女口中,偏生她又生得嬌俏可人,口吻神態均是溫柔婉轉,說有多不相稱,便角多麼不稱,然就是這種「不稱」,頃刻營造出一種「征服佳人」的錯覺,白天仙子、貞女,夜裡的床底尤物,不是男人最最喜歡的麼,相信世間之上沒有一個男人能抗拒她這樣的誘惑,四哥固然是正人君子,心頭也不禁為之一蕩。 紫妍仰起螓首,星眸水光盈然,龐昱提防她又要暗中施展幻術,情動之餘心裡仍保持著一絲清明,忽覺胯問一暖,五隻如筍的玉指,攀上他匆忙抓住、掩起股間巨龍的薄氈,緩緩輕握著撐得老高的蓬帳。 「真宏偉啊,大人,想必您身邊的姑娘一定受用不少了。」她絕美的俏臉上,稍為略一動容,迷人的美目,蘊滿魅惑的艷光。她的手比象牙還白,微帶透明的纖纖玉指宛若鮮剝的菱白筍尖,掌心的色澤是淡淡的緋櫻,又似梅漬糖膏,拇指指丘玲瓏飽滿,即使隔著薄氈,仍覺綿軟膩潤,玉碾似的指尖不住地在他腿間摩挲**,靈動纖巧,彷彿五隻活生生的雪精,好看之餘更是快感頻湧,胯下的猙獰巨*一時硬翹更甚。 這景象連在龐昱的夢境綺想中都不曾出現過:品貌端莊、窈窕淑麗的紫妍,那個初見時幾乎讓他誤以為是第二個神仙姐姐的如雪佳人,竟然親身服侍,伏在床第間,來做這等禁臠私寵取悅主子的羞人私活兒,是何等的香艷!回過神時,怒張下面已硬得發疼,圓純的龍首隔著薄氈不住上下搖晃、一跳一跳的大顯雄風。 「你……你要做什麼?」四哥喘著問.她,咬著牙死死硬挺,「想用美色誘我投降麼,我我我、我……告訴你,我這個人……」 「大人誤會了。」紫妍動作稍緩,嬌艷.的紅唇微抿著,一臉嫵媚,身子軟綿綿偎著他,渾似一團溫融融的香甜蜜酪,便未刻意使媚,微醺抿笑的模樣依舊足以誘人致死,「紫妍只不過……呃,是想說服大人同我們合作罷了。」 「合……合作,那還不是投降?」他下身.快美稍歇,總算是制住了驟湧的洩意,大口大口的呼著氣,「我……我我我告訴你,我們共產黨人——咳,我們大宋黨人,都是鐵打的硬漢子,酷刑對我們沒有用,美色……哼哼,」 「大人,你又誤會人家了——」紫妍瞇眼微顰,不經意地流.露出少女心事般的愁容,惹人愛憐之餘,漸漸又變回了溫婉嫻雅的儀態,柔柔細細地道,「大人是宋皇面前的第一紅人,此番代天巡狩,鎮撫江南,一路懲貪官、斷疑案、除瘟疫,是老百姓敬服的龐氏青天、少年英雄,人家哪裡敢擅攖大人的鋒芒,要大人投誠歸降呢。」言畢含羞垂首,紅撲撲的粉嫩臉蛋輕潮蒸潤,這番清婉佳人春心撩動的款款嬌容,比之剛才投懷送抱、現下手扶悅夫的嫵媚又是一種的別樣風情。 「哼,你還知道我是皇上面前的第一紅人啊?」四哥得.意的一挺胸,緩過勁來的下邊還催促一樣頂了她兩下,「告訴你,我還是太師爺一手提拔起來的得力門生,我家侯爺在家養病,連***都整個交給了我,我跟著皇上,效忠大宋朝,前途是一片光明,權、勢、財俯仰皆是,還有女人……」 「人家知道——」紫妍嬌軀一傾,香軟的身子半坐在他.大腿上,溫香的吐息呵在他鼻尖唇畔,中人欲醉,纖手輕舒探進薄氈裡,五指徐徐握上了那根翹挺的硬物,貼肉一陣廝磨,「所以紫妍一心伺候大人,大人年少風流,正是坐擁花叢,環美在側之時,身邊豈能沒有佳人陪伴,大人若是允下與我們合作,不但大人的安全可保無恙,人家的身子,也任憑大人享用。」 四哥被她握得.一陣舒爽,忍不住昂首喘息,斜眼掠了一下埋頭撫弄的她,心想紫妍妹子肯委身侍寢,「色」倒是有了,嘿嘿,不X白不X嘛,是吧?但是,權、勢、財呢?少了一樣四哥可都是覺著划不來的喔。 為國為民正直滴天丁大人決定和***份子虛與委蛇,即使犧牲一點男色,把自己也搭進去,也要借這個機會套問出空幻聯手諸多是勢力禍亂江南的內幕。 「既然……紫妍你妹子肯乖乖侍候我,條件呢……也不是……不可以談,不過呢就要看你的誠意了……」他故意慢慢的說,一邊享受下身銷魂的扶按。 「那大人,您要人家怎麼表現誠意呢。」紫妍甜膩的嗓音裡,帶著誘人致死的濃濃魅惑,下邊涼滑的指甲在他結實的腹肌上輕輕刮擦。 「你、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忍著噴薄欲出的衝動, 「大人請說——啊丫!」紫妍檀口方吐出「請說」二字,香軟的身子已被龐昱整個抱上床來,環著她柔細的腰肢,咬著晶瑩的小耳朵問:「告訴我,你剛才對大護法說『現在我也是空幻的人了』,你以前難道沒有加入空幻麼?」 「紫妍自扶桑來,以前怎麼會是空幻的人呢?」 (扶桑?我X,會幻術的果然都是大和妹子麼!) 「扶桑啊,那不就是出了海,一直往東邊去的那個……寇島?」 「是日出之國。」紫妍糾正他,薄氈下的小手使壞似的, 「對,日、日出來的國家嘛的,嘿嘿∼∼」他賊兮兮的一笑,大手順著她潤膩腴腰往上,漸漸把到了一對高聳的玉峰之間,「來,好妹子,告訴哥哥,你從扶桑到東土大……大宋來做什麼?是不是知道這裡有個英武又帥氣的哥哥,送上門給哥哥日……」咳,請不要誤會素來正直的四哥在美色面前一下子變成了色狼,這是他故意裝出色慾熏心的樣兒化解對方的戒心,從她口中套問情報! 「你從島那邊來,不會是你們扶桑也想在大宋分一杯羹吧?」他口風一轉,抵著胯下銷魂的的軟膩愛撫問道。 「怎麼會,扶桑彈丸小國,國勢衰頹,染指大宋與蚍蜉撼樹何異。」紫妍枕著他寬闊地胸膛,閃爍著狡黠靈光的杏眸裡浸潤著滿滿被誤解的無辜,「人家此番南來(扶桑在江南東北嘛),只是想在中原結交一兩位大權在手的有為之臣,以成兩國邦交大誼,我扶桑久慕中原文化,對江南的絲綢、瓷器……」 (裝,你丫的就裝!) 四哥很生氣,已經有一個耶律容止打著通商互市、採購江南特產的旗號跑來聯結空幻,在大宋腹地捅刀子了,你個娘們竟然做的更絕,都對老子下過幾次狠手、壞了老子幾次好事了,還好意思說仰慕中原文化,來採買絲綢、瓷器,真當老子是美色一臨,就昏頭到連辨識能力都沒有了的腦殘麼? 紫妍將他緊繃的怒意都看在眼裡,嬌嬌地含羞低首,抿嘴輕笑:「大人果然火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人家的那點心思。大人,紫妍可再不敢瞞您了,紫妍全說,紫妍到中原來,真正的目地,是相『結交』一兩位大宋朝廷裡的有識之士,他日宋廷平了四夷邊患,可千萬末起大軍東渡,犯我扶桑本土……」她一邊說一邊掀開薄氈,彎刀似的怒龍早已脹成了艷麗的紫紅色,杵身上青筋暴糾,輕輕又套動幾下,立見頭兒之處,登時滲出小許玉露濃漿。 彷彿要把誘人的煽惑做到極致,紫妍用她雪潤潤的膩軟指尖把那一點凝白酪漿挑起渡入香喉,一條細絲,牽連著她優美的小嘴,閃然生光。 「大人,允紫妍嘗一口好麼,人家很想吃……」她再次抬首,秋波微送,雙頰微紅,美得委實教人目眩心醉,再聽著這般誘人的嗓音,便是定力再強,恐怕也難以忍受下去,換成得道高僧恐怕也要一下子變成花和尚。 不過,四哥可不是那種一點美色加兩句話就能誆過去的主,他笑瞇瞇地看著紫妍,一雙精亮的眼睛,兩道奪人心魂的目光,彷彿一下子就能把對方的心事看穿,哼笑道:「然後你發現,與其結交大宋權臣,以免日後中原鼎定,我天朝起東渡平寇之師,不如聯手空幻、契丹、黨項、儂侗,攪得大宋內亂,分崩離析,那就更加不可能危及到你們扶桑了,是吧?我的紫妍妹子。」 PS:首先對昨天的請假道個歉,實在是幾個朋友元宵過了就要回外地,非拉著工資一醉方休,等到了家裡頭暈眼花,實在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鳥.........明天是元宵佳節,天上月圓,人間團圓,公子謹代表自己,代表四哥祝《天下第一丁》的各位讀者家庭情圓,心中事圓,左右逢圓。願大家在每一天中,人緣、情緣、福緣、財緣,緣緣不斷,事事如願!元宵節快樂夢想成真萬事如意! 順帶感謝一下永愛鄰家兄弟的打賞。 第四百一十一章 春宵苦短 「然後你發現,與其結交大宋權臣,以免日後中原鼎定,我天朝起東渡平寇之師,不如聯手空幻、契丹、黨項、儂侗,攪得大宋內亂,分崩離析,那就更加不可能危及到你們扶桑了,是吧?我的紫妍妹子。」 在重重美色的誘惑以及由此噴薄欲出的衝動下,天丁大人依然保持著腦海的最後一絲清明,揭穿了紫妍的謊話。 紫妍呢,笑吟吟的一點也不生氣,斜著玉頸,枕在在肩頭,含情脈脈地眼眸毫無做作,竟比剛才還要嫵媚幾分,輕撫著杵身的纖滑嫩手似乎愛戀著它的滾燙,食、中二指捏成小圈,上下套弄,指觸甚是膩潤,加上尖端沁出的濕黏,越撫越是順手,忍不住低頭細看那條昂藏巨*:粗、硬、燙手自不待言,更兼色澤脹紅,光滑飽滿……於綿軟的掌心裡撫進滑出,生澀漸去,漸漸帶起一層薄汗,觸感更加細膩潤滑,專心逗弄下彷彿根本沒有聽見龐的當面揭穿她的謊言! 不等龐昱回答,她俯下身子,螓首探前,雙手交握著那根勃挺,小嘴緩緩張開,含上他的昂揚頂端,慢慢地吞吐起來。 是什麼,讓她寧願為一個陌生男子行這等娼ji之舉! 是什麼,讓她拋下少女的羞.恥,做的如此的專注、盡心? 天丁大人不知道,他只是感覺,暢.美莫名,長長的噓了一聲,不由把腰臀往前挺去。一對眼睛緊緊盯著紫妍不停翕合的小嘴。沒入濕熱膩滑中的尖端傳來一陣舒爽到極致的擦刮異感,與插入腔中的快美查堪彷彿,受異物侵襲的壓迫感卻更有甚之,下身頓時不受控制地一陣顫抖,肌肉強健的粗壯大腿似將痙攣…… 紫妍絕美的嬌顏上,這時露出.一副極為享受的滿足神情,那靈活的舌尖,配合著口腔強猛的吸動,不斷在他興奮處蹂躪,粉臉泛起一片片桃花般的淫靡紼紅,宛若**時的溫熱汗澤,白皙的手背浮出淡淡青絡,指節處卻是酥膩的粉橘,扶著昂翹的紫龍上上下下地不住顫動,嫻雅中自有一股說不出的淫艷,粉臉蒸騰著濃濃的色慾,更顯她艷麗迷人。 紫妍動情的舔弄了好一會,才緩緩吐出那物,媚眼.輕抬,望著龐昱嬌媚一笑:「大人,紫妍侍候得你很舒服吧,大人若是願意,紫妍可以每夜都來大人處侍寢,保管叫大人夜夜如登極樂,yu仙yu死。」說罷再度把杵身納入口中,忘情地吞吐起來,把個天丁大人美得神魂飄蕩,渾身暢快難當。只覺得整根紫龍,都被一團溫熱緊緊地包容住,一陣陣強烈的快感,不斷地直衝上腦門。不消片刻,玉冠的頂端便開始酸麻難當,隨聽他一聲低吼,渾身緊繃,一大股燙熱的精華,已然洶湧飛射,彷彿被一條無窮無盡的絲線牽引著,不住飛快地從酸刺的馬眼中被「颼颼」抽出,線顫脫出**,逕往紫妍喉間深處飛去,一股連著一股,直至噴的涓滴不剩,肉龍上掐擠套弄的快感,爽遍了四萬八千個毛孔,全身精元瀕臨潰迸,最後索性閉上雙眼,享受著這無上歡愉的回味…… 龐昱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他張開眼睛,見紫妍吐.出紫紅濕亮的XX(河蟹萬歲),睜著一雙妙目,笑吟吟地凝望自己,酩紅未褪的雪白嬌靨汗津津的,張著櫻桃小嘴絮絮吐氣,紊亂的髮絲被汗水黏在口唇邊,竟有幾分風狂雨驟後的淒媚,然卻無一絲狼狽嬌疲,肌膚隱隱煥發乳質輝暈,流光瑩然,更增嫵媚。 四哥靠在床頭,口裡不停吐著舒爽的大氣,雪靨.彤紅的紫妍吐出龍首,纖指仍是輕輕撫弄著,柔聲問:「怎麼樣,大人,紫妍服侍的您可滿意?」話畢竟見她丁香捲動,竟把杵上剩餘的晶亮殘液添了個乾淨,抬起頭來,瞇著如絲媚眼,絮絮喘氣著又道:「紫妍的『誠意』,大人想必已經體會到了,大人若是允諾同我們合作,紫妍從……此就是大人的……大人的人了。」咬唇垂眸,聲音輕細細的,烘暖的吐息帶著蘭花似的溫香,顯得萬般動人。 她裸著一雙修.長玉足,偎在床頭,窗外透進的斜陽投映在玉臉上,光暈瑩然,就著她的赤裸美腿,非但沒有一絲一毫褻瀆淫邪,反而有種隱然出塵的聖潔之感,襯於濃髮雪衣,竟似天照大神駕前的天女,不只美艷,更添絕殊離俗。 「誠意……?呵呵——」四哥笑了,笑的一如久青樓楚館裡的歡客,非要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出台陪夜的歡客(嘛,咱就是喜歡淫辱聖女∼∼),喘息雖然有些急促,眼內卻依舊綻出奪人心魂的精光,緊箍著玉人沉落的水蛇腰,俯身貼她頸背,低聲道:「我這個人呢,一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紫妍妹子如果真的有心讓我知道你的誠意……」哈哈一笑,低頭朝她佔著殘精的嘴唇吻去。 不等他俯身吻道,紫妍仰起螓首,鮮菱兒似的姣美薄唇主動湊了上來,溫香的津唾渡入他喉中,微鱖的唇瓣時而自他口畔滑過,時而黏著唇瓣拉尖,兀自不放,吻得情致纏綿,不時地扭動腰臀,昂首微顫,發出滿足的嬌膩輕哼。 彷彿是摸透了男人的心思,熱吻中紫妍抬起嬌乏的玉腿,似要將他踢開,小腿肚卻貼著他的虎腰不住地輕輕擦滑,細如敷粉的膚觸令龐昱不禁一悚,小巧的蓮足卻勾著他的臀股,欲拒還迎,分外誘人。 纏綿悱惻的濕吻勾起了清麗佳人的情火,紫妍端莊婉麗的秀顏熨蒸著破瓜少女的羞怯欣喜,媚眼如絲地在他耳畔呢喃:「大人,您是要紫妍……要紫妍現在就陪大人您……春宵一度麼?」 「哎,本大人可不是急色的淫,白日渲淫的調調,咱現在不喜歡——」四哥搖頭一笑,懷裡摟著佳人,眼鏡卻警惕的朝四處看,別是紫妍設下美色陷阱害他,這晌給他賣力口X,那邊卻把鄒熙芸引來看相公和別的女子**歡好的醜態。 ——享受歸享受,送上門的美肉,不吃是浪費,但是,享受歸享受,下邊舒爽的侍候,腦子警惕要保持! 這才是一個合格的穿越後宮男縱橫花叢必須具備的素質!!! 「但是呢。」他仔細瞧了瞧,沒發現外邊有什麼人在偷窺,這才大膽的放肆起來,一把將紫妍翻了過來,擺成了翹臀趴俯的狗爬式,笑道:「難得紫妍妹子一番『誠意』,我可不能辜負了,來,這一次讓哥哥好好疼你——」三下五除二地薄下裹身的雪紡紗衣,一對尖翹挺拔的渾圓美乳壓在軟塌上,猶如兩團堆雪膩脂,紫妍雙膝著床,兩條修長玉腿微微內八,踮著腳尖的模樣分外無助。 「大……大人……你真的,現在就要……」紫妍含羞抿著麗唇,嬌紅的玉靨沁香點點,連胸口都是一片薄汗。 「是啊,好妹子,『做』之前先告訴你哥哥,你之前明明不是空幻的人,為什麼要假冒成蘇沫雪把我帶走、還陷害我。難道你和李元昊也勾結了,嗯?」他密密摟著佳人腴腰,大肆逞淫之餘,仍不忘從紫妍口中套問。 「這是尊主的吩咐,人家那時想投身空幻,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得尊主賜見,尊主要人家做到三件事,才肯允人家入『重光堂』呢。」 「頭一件是不是要調撥我和李元昊都,你們從中漁利?」 紫妍輕輕「嗯」了一聲,像是頗覺內疚,不經意地小手勾過他腿間,忍不住瞪大眼睛,失聲嬌呼:「啊,好粗熱,大人,您……是還沒消軟!」 四哥不理會她故意的打斷,問:「還有兩件是什麼?你老實告訴……」甫一開口,唇上忽覺一陣溫膩,紫妍伸指止住了他的話語,摟籍他的脖子躺了下來,兩條修長白皙的無瑕玉腿像蔓籐般纏著他的腰,輕聲道:「大人,春宵苦短,不要再問了好麼,讓紫妍好好服侍大人,大人滿意了,肯允同人家合作,紫妍一定知無不言,什麼都向大人坦白。」面上羞意宛然,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龐昱摟著紫妍臥在床首,任憑玉人倚頸枕頷,右臂穿過她絲緞般的濃髮,穩穩托住她巴掌大的秀美嬌顏,左臂卻環住她曲線玲瓏的胴體,滿滿抱著她起伏跌宕的雪膩乳峰,箕張的五指探入小衣攫住她溫熱的右乳,乳肉慢慢地溢出指縫, 他閉上眼睛,若有似無的轉動拇指,粗糙的指腹如陷奶酪,乳溝的深邃、乳廓的渾圓、乳峰的繃彈緊致,以及根部如褶囊迭溢的肥軟盡在指掌。 紫妍的白璧無瑕的玉峰,不住在他手裡變著形狀,嫣紅勃挺的乳X帶著極致的柔嫩和挺彈,彷彿輕輕一彈,便會綻開來似的……她的鼻息也逐漸沉重,口中舒服得喘氣不絕,渾不知自己這頭小雪羊已入虎口。 感到龐昱兩隻手開始解她的腰帶,紫妍緩緩地閉上滴水般的美眸,臉色緋 紅銀牙暗咬,聽任著他的擺佈,終於「啊」的嬌喚一聲,被龐昱仰天放倒。 「你不說,我說。」四哥騎上她曼妙的腰肢,大手劃過豐盈起伏的玉峰摁在紫妍柔若無骨的香肩上,薄髯刮擦著她嬌嫩的臉蛋、渾厚的嗓音輕振著微帶透明的薄薄耳廓,「妹子,乖乖告訴哥,尊主要你做的事情,其中有一件,是不是要你裝扮成白衣女劍手,去府衙大牢劫獄救出李元昊,然後順帶著,一劍殺了我?」 PS:連續三天的肉戲開始放送啦,感謝AJ軒巖、天平92、書友100220232110268三位昨天的打賞,最後時刻讓公子上月的打賞總額超過了100塊,還有今天打賞的狐多多1、為舞狂、好牲口、銀胖子,因為工作原因和起點全勤規則的更改,500全勤獎估計公子最近是沒指望了,上個月的稿酬只有可憐兮兮的400塊,全是仰仗各位鐵桿的打賞才勉勉強強過500,唉,繼續怒力吧,希望訂閱可以越來越好! 第四百一十二章 呀滅爹 「順帶,一——劍——殺——了——我?」四哥不會武功,連聲音都像是纏綿恩愛時情人間的蜜語低喃,可是當這句話問出來,被她壓在身下、喘氣吁吁媚眼如絲的紫妍,眸中立時一閃,沉湎愛慾的迷茫眸光盡去,瞬間儼如一頭被餓虎撲倒的雌豹,一擰腰肢彈性腴滑的腰肢,藕臂疾振,就要立起反擊。 ——既然,那晚的蒙面行刺已被識破,是時挨了她重重一掌、差些兒連命都丟掉的龐昱,怎會甘心不把這筆帳討回來!剛才的所謂「檢驗誠意」恐怕都是假裝,目地只想從她這裡套出同空幻合作的情報!!! 紫妍立刻想到反抗,但是已經晚了。 她擰動腰肢,背脊一觸墊褥便即彈起,可龐昱向早便料到似的,二百來斤重的八尺雄軀從上頭壓下來,她這一「起」剛好與他身子緊緊相貼,窈窕的身子幾乎整個撞進懷裡,哪裡再掙的開去,情急下右肘一放,狠狠往他腦後撞落。 紫妍的應變不可謂不快,可是她望忘了,龐昱的一雙大手早已經摁住了她的肩膀,雖然他不懂武功、也沒有內力以作鉗制,但是她軟膩嬌嫩的肌膚猶若凝脂,輕輕一觸便凹陷了下去,放開手固然緊致的彈性可以瞬間恢復,但要是不放…… 那可是一把便掐住了鎖骨! 鎖骨懂麼?古代有一種專門對付江洋大盜的殘酷刑罰,叫做「穿琵琶骨」,就是拿鐵鏈從琵琶骨底下穿過去,穿了人就廢了,便有一身武功也再使不出來,比什麼用內功震傷經脈廢去內力管用得多! 琵琶骨就是鎖骨。 紫妍被他一雙大手掐住琵.琶骨要害,稍一動彈便疼地迸淚,什麼忍術幻術通通再使不出來了,兇猛弒人的雌豹霎時變成了一隻乖乖就擒的小雪貓! 紫妍被他強行剝去外衫,燈光映.在她如玉賽雪、吹彈得破的雪嫩肌膚上,閃耀著熠熠的光澤,黑綢綴裡、大紅鑲邊的綾羅肚兜被胸前椒乳凸起的一掌渾圓撐出了美好嫵媚的曲線,肚兜上緣折起一角,兜面似是濃冶的棗金亮紅,萬分淫媚勾人,看得龐昱情興大動,用牙齒咬著她褻衣的束帶一把扯掉,鐵扇般的赤裸胸膛,與她嬌軟的身體再無隔閡,這種肉貼肉的嶄新親暱接觸,讓紫妍不禁「嗚」的低鳴了一聲,只覺得龐昱的嘴唇如禽啄食,不住吻舔她全身,弄得她連喘息都快接不上了,纖腰豐臀,忘情地不停款擺。 「來,好妹子,哥哥這人一向有『恩』.必報,你打了我一掌,差點要了我的命,我今兒也送你上天去,美的飛上天——!」他哈哈一笑,低頭用他的舌尖在紫妍凸立的蓓蕾上輕輕一挑,紫妍頓時渾身劇顫,一口喘氣方才迸出,又一邊的香乳旋也失陷,龐昱好像故意玩她似的,靈活的舌頭不住地在她兩點打圈,一時輕吸,一時緩扯,直美得她哆嗦連連,一身艷光灼灼的雪臂玉股任憑蹂躪。 區區胸襲,絕對不是四哥的終極目標,他的手把著.紫妍溫膩的香肩,不敢有分毫鬆懈,但是,他還有腿……腿也壓著紫妍的腿,不讓她起身施展武功,不過起碼他的膝蓋還可以動,沿著她纖細玉潤、膩滑如酥的修長美腿,一路向上,從曲線圓潤的足脛,掠過滑彈溫綿的膝彎,一直到噴噴香嫩滑如酥的大腿內側……她的玉腿修長,肌潤色白自不待言,難得的乃是個「綿」字,有著雪棉般的溫軟肉感,越往上去越覺綿致,像要掐出水來似的,漸漸移到了腿心,突然,龐昱的手探到一瓣微凸起的美肉,霎時傳來一片汗濕。 「你放開,放開我……八嘎,啊!」紫妍扭著屁股掙扎幾下,卻.哪脫得開四哥一雙鐵抓,兩臂卻只有更僵更痛,全然動彈不得。 「八嘎?你叫『呀滅爹』都沒用!」四哥哈哈哈的一笑,半.邊身子強壓著紫妍的肩膀,勻出來的一隻手,自美人兒肋下穿過,在她翹挺柔潤的宛宛香臀上重重一拍,登時迸出「啊」的一聲夾雜著驚羞的尖叫,聽得他興奮欲狂,手掌移到前邊,和足膝一起的拚命往腿心緊窄處鑽去。 「我再射給你一.些,這一次從下邊進去,讓你好好補一補身子。妹子,你可別又美慌啦!」熱氣在耳廓一烘,紫妍只覺渾身酥麻,敏感的花底被他魔手一掃過,盈手可握的雪白小蠻腰激靈靈的一顫,竟然小丟了一回。 龐昱被賤的一手濕黏,想也知道是什麼了,得意的大笑起來,「怎麼樣,紫妍妹子,你快活不快活,好好的被哥玩,哥讓你……」 倏地肘下一動,紫妍趁他湊到她粉嫩嫩的唇瓣前、色瞇瞇的笑著,掐按住她肩膀的手稍有松怠,粉嫩的小巧香肩立時「變成」了一條油膩滑溜的水蛇,「哧溜!」一下便滑脫開去,被壓下邊的身子亦像抹了酥油一般,眼看便要掙脫壓制。 四哥怎能讓他跑掉,腦筋飛轉,任由紫妍妙手一推,將他壓住她的上半身撐起,自己的力氣悉數挪至臀下,將她腰身穩穩壓住——不是滑溜捉不住麼?四哥膝蓋下頂,從內側抵住她的大腿,腳掌外勾,制住她的小腿,扭身坐上她腰間,大手則十指齊上,電光火石一眨眼便撲了上去,連勾帶掐、帶抓、帶扭的把她十根玉筍嫩指抓得不能動彈,如同變成一隻死纏不休的八爪魚,任憑她真的就是一條水蛇,也休想逃出去! 「放……你放手!」紫妍被他制得死死,宛若一頭入了獵人捕網的雌豹,亂髮披面,咬牙嘶咆,沙啞的嗓音宛如傷獸,與先前的嬌媚判若兩人。 四哥不懂武功,兩下發狠的「擒拿」使完,體力所剩無幾,大口大口灼人的呼氣噴在紫妍頰邊耳畔,喘息著笑道:「妹子,別跟哥反抗了,上了床你鬥不過我的,反正你左右要被我玩,我是在床上報仇還是被你色誘,有什麼區別呢?」 「滾開,別……你滾開!」紫妍只是尖叫,拱腰大掙幾下,似要向前匍匐,無奈龐昱全身的力道都壓在她身上,怎麼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龐昱大喘了幾口,終於緩過氣來,只覺身下如陷堆雪,所坐之處比最上品的絲綢錦墊還軟,偏又無比滑溜;不經意間勃挺未退的那物擦過一抹黏濕淺溝,又窄又狹,濕暖無比,意識到剛才絞纏時,紫妍的裙裳被她扯個盡碎,下身一片赤裸,火熱的XX正刮著雪股間的沁潤,逼近羞秘密處……哎呀不對,意識到這點時,他身子已經壓下去了,也不是故意地,一個不小心挑入紫妍腿間,她的大腿若凝脂,渾圓修長卻不失肉感,豐美的怎麼也並不起腿心來,被他俯身壓入,竟是全無阻礙,一插之下直抵玉門,嚇得紫妍失聲尖叫。 「不……不要!別啊,不要啊啊啊——」她嚇得尖叫起來,方才魅惑龐昱時妖嬈風姿的蕩然無存,拚命搖擺著身子幾乎把男人顛下來。 四哥廢盡力氣,半天才把她壓服,手癮都還沒過幾把,差些兒又翻船,搞個姑娘都這麼累人,存心不給老子爽是吧!他益發惱火,一耳光打了過去:「媽的,你不是要伺候老子的麼,現在叫什麼叫!」 紫妍嬌嫩的臉蛋登時紅了半邊,仍是咬緊銀牙奮力掙扎,嬌潤的臀股不住頂著,蹭著,滾輪似地彈撞著他的下面,兀自不覺,恨聲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既……既知道那天我想殺你,弄了人家之後,還肯同我們合作麼?」 「啊哈哈哈哈,你知道就好。」龐昱大笑,一把把她的身子翻了過來,萬般屈辱的趴著,化成一頭嗚嗚哀鳴的小牝犬,無助的屈膝翹臀,任由身後沾滿她膩潤X水的凶物悍然進出,龐昱往前,她便拱起棉花似的雪臀,不讓他拔出重入,兩人你頂我撞,腿心磨得汁水飛濺,液湧如注,速度益快,情狀與**無異! 紫妍又羞又怒,緊拼雙腿以阻XX,卻益發激起龐昱的獸性,不斷的進去廝磨弄得她腿心浮凸的一點充血紅腫,閉闔的縫隙被生生即開,兩片**小嘴般不住開飲,噙著擦滑的龍首……不知何時,檀口所吐從咒罵、驚呼、喘息道嗚咽輕哼,又變為咬唇呻吟,她腿股酥軟,蜜縫間快美難言,漸漸已跟不上龐昱的動作。 「動啊,你動啊,不是要反抗的麼,一開始就勾引我,現在裝什麼三貞九烈!」龐昱荷荷低吼著,宛如發*的猛虎,邪惡的大手在她身上肆意揉搓,興奮之餘隱約已有一絲洩意,趕緊來尋花徑,以免錯失良機。 紫妍嬌軀劇顫,雪臀卻打擺似的不住挺湊,難以自停,猶有一絲神智未失,嗚咽求道:「不、不要……不要啊,紫妍不想……不想和娘一樣,一夕春宵就被……被父……父……拋棄……不要……嗚嗚嗚……不要……」 「不要?哼,你說不要,老子偏要!」四哥生生擠開她美肉細膩的大腿,勃昂的杵身往前一拱,悍然剝開蜜縫!!! PS:今天有收到月下輪舞、雪舞狂、為舞狂、狐多多1、日茂居士幾位的打賞,多謝多謝∼∼∼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失貞?撞破!!! 勃昂的杵身悍然剝開蜜縫,便要貫入。 偏是,在這最為緊要的關頭,他腰眼忽然一麻,滾燙的濃精激射而出,一跳一跳的膨大杵身來不及深入,大片的白稠盡數射在她腿心那充血的桃瓣附近。 紫妍本以為貞操難保,眼角不禁迸出羞恥的淚水,驚覺巨大的杵身在體外噴發,還沒來得及欣喜,一條滾燙的液柱已狠狠撞進腿縫,一觸便炸得漿碎,卻能清晰感覺液柱的堅硬形狀,瞬間竟生出「猛被插入」的錯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強勁的噴射一時未絕,勃挺的蛤珠被熱漿一注接一注地擊打,產生難以言喻的快感,像被無數細小的珠粒噴擊,又似小頑童屈指彈打,既痛又美,最強勁的第一股噴流酣暢淋漓地穿過,射進蜜壺,射得紫妍幾乎翻起白眼,嬌軀大顫,將這集清雅妖嬈與一體的異國少女拋上尖峰。 大部分的精水都被阻在腔裡,白濁腥重的汁液一波*地倒灌而出,沿著牝門嫩肌滑開,順著腿線汨汨流下。肆無忌憚地撒落床第,股間更是一片黏糊,連烏卷的X毛、充血的**都覆滿濃漿。 美態狼籍的紫妍嬌軀癱軟,抱著她的胳膊閉幕喘息,方纔的角鬥拚搏恍如一場無端之夢,連股間的戰慄快美也變得宛如夢幻。 滿滿的一管發洩完,四哥的.腦識頓時清醒許多,面前的佳人早已是雙眼迷濛,喘息若死,滿頭的簪飾散落遍床,曳著一頭烏黑汗濕的亂髮,連羅襪也在掙扎中被脫掉,裸著兩隻潤細如水晶糖梅般的姣美粉足。 哼哼,哼!什麼狗屁的忍術、幻術,武.功再高的女人,上了老子的床——不,是跟老子上了床,跟老子上了床,就是雌豹也要變母貓! 他得意之餘,雄風再振,惡虎撲.羊一般又把紫妍放到,在她短促軟膩的驚呼中,挺著沾滿白濁猙獰凶物便欲貫入。 「啊啊啊啊哎哎,不要……不……不要啊……」紫妍無助地求饒著,.反而愈發激起他的獸性,捉住她潤細細的美腿往兩邊一分,紫妍被他抬得拱得柳腰懸空,豐滿結實的上半身不住亂搖,端莊的容顏、溫婉的氣質早已不知所蹤。 他那肌肉賁起如鐵的赤裸身子整個壓了上去,攫.住那對蹦跳如脫兔的高聳乳峰,粉櫻色的乳X從指間昂翹而出,隨著往裡鑽攫的紫龍不住顫動,挺腰低首的姿勢讓她白哲的臀股更加惹眼。龐昱踞起腳尖死命向上頂,只覺杵尖陷入一團又緊又酥、軟膩韌滑之處,可不正是方才未得深入的銷魂美洞。 龐昱血脈賁張,虎腰一挺,龍首滿滿的撐擠著彈.性驚人的花戶,支著膝蓋用力抽插,大如雞蛋的硬鈍杵尖眼看撞入花心,紫妍卻已抵受不住,昂著天鵝般的雪頸大顫,張口嬌啼起來:「好……好酸!啊啊啊啊……不、不要!唔……哼……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要頂壞了……要頂壞了呀!啊啊啊啊啊……」 龐昱被她叫得.心散神潰,咬緊牙關將她一雙渾圓結實的腿子抄在胸前,抵緊她無比彈滑的堅挺圓乳,「啪!」地一聲激烈肉擊,大如雞蛋的硬鈍龍首狠狠掐擠進佳人肥美濕潤的**中,「擠得汁水如注, 紫妍「啊」的短短一嚎,旋即沒了聲響,只能張大小嘴唇瓣劇顫喘息…… 「你……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忽然,腦後響起一聲女子嬌斥! 天丁大人觸電般地停住,回頭,一看之下,魂飛魄散。 門口斜陽下立刻一抹粉臉煞白的窈窕身影,赫然竟是鄒熙芸!!! 天吶,這是怎樣的一幕妖艷景象:她朝思暮想的相公身上掛著一名膚光賽雪、玲瓏有致的美麗女子,那羊脂奶玉般的瑩白,並非披著最最上好的雪練白綢,而是真正的赤身裸體,一絲不掛。她濕濡狼籍的粉紅股間,套滑著一隻嬰孩臂兒粗細的暗紅怒龍,深入之際不住擠溢膩白乳漿漿濕黏膩的聲響極是淫靡;女子昂首攀著男人的頸子,汗濕的濃髮恣意披散,沉淪愛慾的美目一片迷濛,彷彿抽播著受了他滾燙的濃精,點滴無漏……!!! 鄒熙芸怔在門口,看著這不堪入目的**景象,俏臉已經煞白煞白,再一聞到紫妍腔中的粘膩腥甜,夾雜著落紅血氣、汗嗅刺鼻,同相公和她恩愛纏綿時全無二至,微酸腥濃甚猶有過之,還有身下乳沫狼籍的床榻,愛*浸濕的薄氈……光聞就覺淫靡不堪,修長的身子登時一晃,幾欲暈倒。 四哥驚得魂飛魄散,一把扔開懷裡的紫妍過去想要扶他,猛地意識到娘子站在門口,他現在又裸著,赤條條地衝出去成何體統,翻身從床上跳起來,一邊穿衣,一邊匆忙解釋,「沒、沒什麼,我和她……和她……」 「大小姐,紫妍和大小姐的相公在做什麼……大小姐……難道看不出來?」紫妍方從迷濛的慾海中堪堪回轉,一看竟是被鄒熙芸撞見了兩人**媾合的一幕,妙目滴溜溜地一轉,挺起被龐昱揉的挺翹嫣紅、蓓蕾更沾有他濕亮津唾的卓傲**,一邊低喘一邊嬌嬌媚笑,「相公」兩個字故意咬得特別特別重,乳色的濃X沾滿腿心,有的沾上衣榻,更多確實射在她雪綿股間,襯與飽滿的、粘糊糊的烏亮卷茸,淫靡之餘,竟有股純稚之美,彷彿又變回了那個雅逸脫俗的婉麗佳人,襯與殘妝素發,楚楚嬌柔的模樣說不出的淒艷惹憐。 ——剛才她被四哥半強X的在腿心射了一發,現在輪到她報仇了! 「熙芸,你要相信我,你看到的,你聽到的,還有……總之都不是真實的情況!」四哥著急辯解,可是也不知怎麼的,或許是過於關心娘子的身體,或許是剛才出得太快太猛,他的頭腦一陣暈眩,不止褲子半天半天沒穿上,連說話也斷續結巴,「我剛才……只不過……其實……我沒有……」 男人結巴,通常就是心虛、膽怯、在想謊話騙人。 「夠了!」鄒熙芸含淚喝斷他,美秀的明眸紅彤彤地,強忍著才沒有哭出來,「枉我那麼愛你、相信你,知道師姐抓了你回來,立刻去娘親面前為你求情,你、可是你卻……那次你調戲麝月、香蘭就算了,熙芸只當你和小丫頭逗著玩,現在又……和這個女人……我……我看錯你啦!」 「大小姐,你就別自怨自艾了——」紫妍咯咯一笑,彷彿示威似的嬌慵地偎著床頭軟枕,肆意舒展著她動人腰身曲線。 「男人嘛,哪個不是生性風流,三妻四妾在你們大宋也很平常啊。似天丁大人這等英雄豪傑,英武偉岸,少年有為,還做的一首絕妙詩文,天下哪家女子不喜歡,又有什麼姑娘擋得住大人的勾勾手指頭的魅力呢。」分明是她自己投懷送抱,想以美色誘降,可被她這麼說竟變成了四哥主動引誘她!天吶,這是誣陷,是赤裸裸的誣陷,且不說四哥是無辜的,是被陷害了,就是四哥真的要勾引姑娘,那也只是用眼神就能「嘩啦!哇——」電倒一片,需要勾指頭什麼的乜! ——但四哥要是這麼解釋,只能惹得娘子更加惱怒! 他一時說不上話來,因為腦袋犯暈,平素伶俐的口齒竟全發揮不出來。 他不說話,就等於是默認了,鄒熙芸身子一軟,險些摔倒,好容易扶著門扉站住,眼淚已經止不住大顆大顆地滑落。 望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和傷心落淚的一幕,龐昱心如刀割,不顧一切地扔下穿一半的褲子就要過去扶住娘子,忽然一陣天旋地轉,斜斜往地上栽倒。 「大人∼∼∼」紫妍想是先知先覺一般的,早從床榻起身挨過去,剛剛好把他攙住,水汪汪的嫵媚杏眸中閃爍著一絲惡作劇得逞的狡黠,儀態仍是端莊華貴,眼角眉梢卻蕩溢著說不出的嬌媚,當真是狐精與貞女的合體。 「紫妍是真心喜歡大人,真心想侍候大人的,紫妍不介意做小,紫妍只要陪在大人身邊就心滿意足了。」她赤裸的身子幾乎整個貼了上來,柔若無骨的嬌軀軟綿綿地傾倒在龐昱懷裡,如同一隻搖著尾巴取悅主人的小白貓兒,就那麼倚著他結實的胸膛細細揩擦,只差一兩聲叫春的呻吟了。 她嬌悄下巴朝鄒熙芸一比,刻意地媚聲道:「大人龍精虎猛,紫妍弱質蒲柳,難堪伐撻,剛巧大小姐來了,不如紫妍與大小姐一起,共榻伺候大人吶,紫妍可把不得大人……咯咯,一箭雙貂呢——」 鄒熙芸好不容易忍住滾落的淚水,一聽這話差些兒又掩面失聲,枉她這些天掛念相公,茶飯不思,他卻背著自己和別的女人風流快活!看看那個紫妍,想條美女蛇一樣纏著他相公,全身緋紅,春情上臉,眉梢眼角儘是媚態,峰頂蓓蕾更是胭紅嬌嫩,惹人擷噬。 「你……你穿上衣服……」她的唇咬出了血,幾乎灑淚凝噎。 「奴家不穿∼∼∼∼」紫妍還嫌「仇」報得不夠,促狎似地嘟起菱唇,在龐昱頰上輕輕一印,美目流眄,麗色生春,嬌嬌含笑地媚聲道。 「大人他呀……就是喜歡看人家不穿衣服的樣子——」 PS:今天又是一大票的打賞,日茂居士、原罪domen、雪舞狂、AJ軒巖、月下輪舞、TFY123654、狐多多1七位,公子在這裡謝過大家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二女共侍一夫 「你!」 兩個聲音一起喊,一個暴怒,是四哥,還有一個,喊聲帶著哭音…… 「好姐姐,你就別吃醋啦——」紫妍咯咯笑道,似若一個嬌順小妻子般挽著龐昱的手,噴在他耳邊的呼吸急促而熾熱:「紫妍和大人情投意合,才一會兒功夫,大人剛才就給了人家三回呢。」她含羞埋首在男人懷裡,粉頰蒸熨如桃花浸染,漲紅的蒼白雪肌掠過一抹嬌疲,彷彿真的愛後疲累一般。 疲累你個球啊,從頭到尾都是老子在動!!! 四哥明白了,這不是被他採擷的少女在撒嬌、獻媚,是示威,對娘子的示威,剛才他揭穿了紫妍的惡毒伎倆,以最最**的方式強行XX了她,報了那晚的一掌之仇,哪知道現在被她逮住了機會!在床第枕席,她奈何不了自己,就用最最惡毒的言語,要徹底地破壞他和娘子的關係!!! 「你……你……」鄒熙芸被氣得話也說不出來,剛才被他蹂躪的不住嬌啼、宛若一隻無助雪羊的紫妍依然、仍嫌,沒有出夠遭他**的惡氣,才被他狠狠一把甩開以此撇清關係,旋即嬌笑著一絲不掛地朝鄒熙芸走去,裸腿交錯、腰枝款擺,明媚的午陽灑在她完美的胴體上,回映著若有若無的晶瑩液光。 紫妍輕移蓮步,姿態優雅,似乎不覺眼前景況有什麼好尷尬的,赤裸著身子怡然走出香閨,行至鄒熙芸跟前,肆意展露著她無限魅惑的腰身曲線,雪白的小腹沒有一絲贅肉,捲曲的烏亮細毛覆著渾圓飽滿的腿心,同樣濡著晶亮晶亮的水痕。再往下,便在腿根盡處,兩瓣沾滿白濁酥膩美肉間,甚至沁出一抹液珠…… 鄒熙芸不敢多看,惟恐委屈.地當場哭出來,目光再往下,紫妍赤裸的足踝映入眼簾,形狀姣好的蓮足合掌可握,玉顆似的小巧趾甲染著彤艷艷的鳳仙丹,那近乎刺目的丹紅連她看了都驚心動魄。她做夢都想像不到,那個皎如秋月、氣若幽蘭的紫妍姑娘,竟有雙如此嬌艷的腳兒,雪斂微蜷的玉趾配上鮮紅色的鳳仙丹蔻,說不出的淫媚惑人……還有她這時妖艷惑人的微笑,難怪…… 難怪相公和她一起、一起上床,這.樣的誘惑,世上哪個男人受得了! 「你給我把衣服穿上!快穿!!!」龐昱咆哮著撲過來。 「大人要紫妍穿,紫妍便穿∼∼∼」她咯.咯笑著躲開開,火上澆油一般的朝紫妍扮個鬼臉,這才翻身走回床邊,嬌慵地抬起素手,把床頭那大紅繡金、沾滿殘精的綾羅肚兜拾起,不避污穢的穿回身上,背後的絲帶故意系得鬆鬆曳曳,也沒見怎麼纖腰款擺,襟內的一雙玉乳變不住輕晃,鎖骨下邊拉成一片斜平,纖秀的人兒身上掛著兩顆玉球,圓飽處難以相接,微向兩側挺凸;酥紅的蒂兒向天昂起,分毫不顯乳垂,反倒尖翹誘人。 ——這條肚兜,穿了等於沒穿,反更有種將露不露的魅.惑。 鄒熙芸在看不下去了,這裡是空幻總堂,她的家,她.是大小姐,是除了公主師姐之外,這裡最尊貴、最高高在上的女人,以她溫淑嫻雅、蘭心蕙性的性格,當然不回去欺負誰,所以空幻上上下下不論姑娘也好、男弟子們也罷,都對大小姐萬分愛戴——從來不會去欺負誰的她,現在,在自己的家裡,被一個壞女人當面欺負,搶了她的相公,在她面前賣弄風情,還無恥地要和她二女共侍一夫! 「大小姐,你也和紫妍一快來嘛∼∼∼」她朝鄒熙芸招招.手,不等四哥衝過來撕爛她嘴,蓮足一晃,竟又掠回她身邊,像閨蜜姐妹一樣親熱地挽住她的藕臂,輕咬她的耳垂,膩語道:「姐姐,你知道的吧,天丁大人的那東西又粗又長,弄得人家yu仙yu死,比尺多長雙頭角先生還要叫人家神魂顛倒……每次進來……都像要扎進心窩子裡,好……好尖好狠、好麻人,好……好爽利……啊!」 她微閉的美眸.似欲滴出水來,嬌媚的喘息似有幾分不捨、幾分回味:「大小姐,你的相公……你相公他,真要插死紫妍了!」 「你!……嗚嗚嗚……」 鄒熙芸再也壓抑不住怒氣,拂袖便走,雖然極力壓抑,但仍是淚水揮灑,她轉了過去,龐昱看不到,可單是瑟瑟抽顫的瘦削粉背,就已經讓龐昱心如刀割。 「熙芸,你回來,別走、別走啊——」他不顧一切地追過去,什麼裸著身子、什麼被看見影響好男人形象,通通都顧不得了,他只要熙芸,只要好娘子陪在身邊,他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讓娘子被這虛假、不現實的一幕和紫妍這個妖女的刻意挑唆賣騷使魅,害的傷心斷腸!!! 他才跑了兩步,手腕就被拉住了。 是紫妍。 「賤人,滾!」他吼一聲,迸力甩開,抬起一腳就要踹過去。 可是誰知道,紫妍那雙軟膩小手、那雙給他吹簫撫弄時如觸敷粉的纖纖柔芙,竟然變的像鐵匝一樣,他使了吃奶的力氣也掙脫不開。 (搞啥?剛才還嚶嚶叫的像只小貓一樣,才一下子武功就恢復了麼???)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摸石灰包,等發覺沒穿衣服自然也沒包摸的時候,鄒熙芸已經小跑著出了院子,伊人芳蹤去,只餘灑落地上點點淚痕。 「大人,別甩啦,鄒大小姐的武功不在人家之下,你啊就是光著身子衝出去也追不上她的。」紫妍仍是抓著他不肯放,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你……你個無恥的女人,你……!」四哥甩手要打她。 「沒臉沒皮,天下無敵,要論無恥、論厚臉皮,紫妍怎麼敢在大人面前賣弄呢。」她還是死死地掐著龐昱腕子,怎也不叫他脫身跑出閨閣,另一手卻勾著滑膩似酥的蘭指整了整散落的鬢髮,待俏臉暈紅消褪,儀容又變回了最初的端麗冠絕,柔美飄逸,混無分毫剛才「慘遭」蹂躪時的嬌弱淒楚。 「是不是呀,大人∼∼∼」她一反常態地沒把身子捱過來,反而朝後退了退,抿著嫩唇柔柔輕輕地道,「剛才紫妍明明不願意,大人卻強行佔有了人家,人家處子之身可就壞在大人這裡了。大人,你可要負責任啊,紫妍這一生可跟定大人啦。」明明四哥根就沒插進去——啊,準確說是沒全插進去,她卻非要狡賴,咬定四哥奪了她的貞潔,明明被「蹂躪」的時候,又是叫又是喊又是求饒,差點還哭出來,一轉眼竟然好意思又拿這事纏著四哥,尤其是她說話時的語氣神態不是之前以美色誘惑龐昱時的那種極盡妖嬈的嫵媚勾人,而是像極了一個系出名門、教養良好的淑女閨秀,於矜持中帶著強自壓抑的含羞楚楚,溫婉地向佔有了自己第一夜的情郎索取一輩子相愛相守的承諾…… 龐昱被她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拿魚腸劍捅死這個壞女人,但就是在盛怒之中,看到紫妍這時含羞楚楚的嬌態、聽著她流水隨心般的輕柔嗓音,心裡竟然一陣陣的狂跳,血湧上頭,口乾舌燥,消軟的下面一時竟又有軒昂的態勢。 「啊,大人,您又想要了!」她掩口嬌呼,不自覺的揪了揪襟口,襟布一緊,兩顆沉甸甸的玲瓏玉乳便在綾羅布面上一陣搖晃,不僅渾圓的乳形宛然,連兩顆乳梅都挺翹浮凸,比剛才赤身裸體時更加引人遐思。 「人家……人家蒲柳之質,可受不起大人三度撻伐……」 撻伐你個蛋! 橫算豎算就嵌進去半粒龍首、一次過癮的抽插都沒有的四哥抬腳就要踢她,紫妍「嚶」的一聲嬌啼,彷彿真的雲雨歡好後嬌慵乏力,妖嬈惹火的身子整個地貼了上來,一瞬間又變成了起先魅惑他時桃之夭夭、天香國艷的萬種風情。 「滾!」四哥咆哮著,幾乎用頭撞、用牙咬,只想這個賤女人快點滾! 「大人,沒用的,只要紫妍願意,一輩子都能纏著大人。」她「咭」的一聲嗤笑,飽滿晃蕩的**挨著龐昱的手臂不住擠蹭,朱顏燦若春花。 「你……你倒底想做什麼?」 「人家只想大人允諾,同空幻還有我們扶桑國一起把大宋……」她故意不說完,水汪汪的杏眸閃過一絲寒意,「大人,你若是不肯答應,紫妍只好一輩子纏著大人,一輩子不放,怎也要讓大小姐傷心欲絕,大人永遠對不起他;大人要是允了,紫妍便去向大小姐解釋一切,保準大人日日雙美隨侍,夜夜風流快活。」 「好、好,我現在就回答你。」四哥點著頭,咬牙切齒。 「大人肯了麼?」她得意一笑,紅潤潤的嘴唇靠了過去,吐氣如蘭,「那是告訴紫妍一個『好』字啦。」 「一個字?不。」四哥搖搖頭。 「那是兩個字了,不肯?」她玉容一寒。 四哥依然搖頭。 紫妍笑了,嬌嫩的雪靨轉瞬變得紅彤彤的,神情既是狡獪,又似有些羞喜。 「三個字,我答應?」 「錯了。」這一次,四哥不搖頭,而是緩緩抬起了手。 「啪!」一個大耳光,重重地扇在紫妍嬌嫩晶瑩、吹彈得破的嫩臉蛋上,猝不及防的她被打得撲在桌子上,怔怔地趴著,嘴角慢慢沁出一縷鮮血。 「老子的回答,三個字。」 四哥咆哮著轉過身來,怒發箕張。 「你——做——夢!」 PS:感謝日茂居士、月下輪舞、AJ軒巖、為舞狂、八戒愛美女、雪舞狂七位弟兄的打賞,各位讀者長期以來的支持,是公子作為一個小小寫手最大的支柱,你們給了公子堅持碼字的動力,在這裡,公子要謝謝所有訂閱正版的弟兄們!你們,是我等寫手的衣食父母,是我們最鐵桿的弟兄和夥伴!!! 第四百一十五章 跑路 「啪!」大門重重地被甩上。 就在他**紫妍的那間房裡,剩下四哥一個人,對著滿床的狼籍,和地上散落的點滴血痕,他努了努嘴,一把拍在額頭上,仰天長歎。 他**的,明明兩次機會怎麼就都沒全插進去呢!!! 就在剛才,他,重重地扇了紫妍一個耳光,在這個用無恥、下流、卑鄙的手段,試圖強迫他投誠的壞女人臉上,留下了五個醒目的血印! 他,一向是個憐香惜玉的好男人,他,從來不打女人。 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忍無可忍,這一耳光,就是讓他重新選擇一百次,他也一定、絕對、必然,會打下去!!! 紫妍被打得懵了,嬌嫩晶瑩、吹彈得破的嫩臉蛋上霎時一片血紅,什麼忍術、什麼武功,在四哥的憤怒一擊下,通通退散,連渣都不如! 她的嘴角溢出鮮血,殷紅殷紅,宛若空中飄落的淒美櫻花。 她的眼中,露出受傷和心死.的眸光,眼角晶晶閃亮,似有淚水隱落。 多麼淒婉惹憐的一幕啊,想必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住過去攙住她嬌弱的身子,扶著他靠在肩頭,用盡一切的蜜語甜言安撫寬慰;而如果這一幕,發生在鬧市、街口,一百個旁觀者,九十九個會以為,是旁邊人高馬大、臉容兇惡的男人,仗著自己有兩膀力氣,欺負這個楚楚可憐的弱女子! 但是深知她本性的四哥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她裝出來欺騙男人的假象,這個扶桑來的壞女人,不但隱藏了高絕的忍術、幻術,可以視三千禁軍如同無物,一掌就廢掉了武功不俗的韓琦;而且心智、機謀堪比花妖女,一次次把他、把娘子、把南宮琴伊騙、把所有人得團團轉,這樣的女人…… 豈是他一巴掌就能打哭的! 裝,你就繼續給我裝! 他差點跳起來破口大罵,如果不是剛才肉搏一場.又射了兩通,加上扇的那一耳刮子醞釀了半天把全身力氣都使上了,現在真的是腰脊酸麻,不要說跳起來,連走路都得咬著牙,一步一步地慢慢挪! 娘的,看準了老子憐香惜玉的人品是不是,想裝可.憐繼續誘惑老子! 告訴你,老子上了一次當,上了兩次當,不會再上.第三次了! ——上人還嘛,那倒差不多,可以……考慮考慮。 他又想到色色.的方面去了,不過僅限於想,人、手都沒動。 紫妍捂著臉,含著淚,呆呆地望著他,半天不見男人有動作,連「吱」一下都沒得,終於再呆不下去了,「嗚」地一聲搗著慘白的小嘴,撇下他甩門而出。 剩下四哥一個人,在一片狼籍的屋中。 他看床,床上的鴛鴦錦被早是已紊亂不堪,愛*、濃精、汗水等濡得東一塊西一塊,空氣中瀰漫中暖濕的**氣味……難怪娘子一進來,臉色就那麼難看,這樣的味道的的確確和一整夜的**歡好過後幾無二至。 但事實上,他根本,就還沒有,爽到的說! ——誰知道這女人恁容易就丟了!!! 他再看門,門虛掩著,那個年代還沒有自動關的門。 他接著看窗,窗外沒人,至少院子裡沒有。 哇,這不是老天爺給他的跑路良機麼! 沒有任何的猶豫,他穿上褲子衣服、撿起魚腸,又把剩下的兩小包石灰粉貼身藏好,抓過張椅子坐下,喘勻了兩口氣,然後,撒丫子就往外跑。 院子裡,真的沒人,他一陣欣喜,腳下奔跑如飛,把剛才疲累拋到了九霄雲外。誰說男人只有在追MM的時候速度爆飆,逃命跑路起來,四哥也絕對慢不了! 他飛快跑到院子裡頭,躡手躡腳地挨到門邊,瞅了瞅外頭站崗守衛的紫衣MM還在,返身又折了回去,拍拍褲子蹬蹬腿,準備翻牆。 ——不翻牆還能怎麼滴?硬闖麼,以四哥的手段,搞暈兩個小姑娘是沒絕對問題的,可是之後呢,憐香惜玉的他又恨不下心來辣手摧花,殺了滅口,兩個小姑娘要是醒轉了,或者弄暈前就喊一句,那不是完蛋了。 保險起見,還是翻牆吧。 翻牆是四哥的拿手活,對,拿手活。 他要感謝自己的爹媽,感謝高中的禿頭老師,爹媽想他學好,送他去了全封閉的私立,禿頭老師很惡毒,不給他晚上請假,那沒辦法了,為了出去海皮,只好偷偷翻牆,久而久之練成了一副敏捷的好身手。 那所以啊,兩米多高的牆,四哥加個小助跑一跳就上去了,伏低了身子掩在牆頭邊上的樹叢裡,等巡邏的小姑娘走過去,走遠了,跳下來撒丫子就跑。 他跑的很快,求生的強烈意志讓他潛力全開,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剛才壓著姑娘肉搏了一場、連著出了兩次的欲男…… 他一心逃命,腳下如生飛雲,但是這麼一個人高馬大、玉樹臨風在任何地方耀眼生輝的大男人,想在戒備森嚴的空幻總堂到處亂竄,顯然是不現實地,尤其還是大白天,他只能跑一陣,躲起來,等巡邏的MM走遠了,再跑。 這裡是空幻的總堂哎,絕對隱蔽、絕對秘密的地方,等閒沒有外人進得來,弟子們的巡邏看似嚴密,但其實是外緊內松,尤其是紫妍帶他來的這個院子附近,約莫住得全是姑娘家,約莫從來不讓男人進來,巡視的姑娘們只是走走過場不說,連站著崗的也是不怎地專注。難道是因為尊主今天要入什麼定,大家都當放牛了。 還是說……嘿嘿,大護法栽跟頭的事已經傳揚開了,刑堂定了的那些狗屁規矩也要廢了,姑娘們可以找情哥哥了,於是都在拎著劍思春想男人! 四哥不負責任的猜測著,趁機又過了一道崗子。不然你以為呢,憑他這副一點輕功也不會的高大身板,連個躲得地方都不好找,光靠兩條地上跑的腿,姑娘們要是不分心,他能大白天的在空幻總堂到處溜? 他慶幸沒有人發現院子裡的他跑了,不然就是全場大搜捕了,姑娘們哪有心情連巡哨、站崗都在思春。他翻牆、他爬樹、他連草叢都屈身鑽了,終於看見前面一堵高高的圍牆,邊上的拱門外守著七八名手持利刃的精壯漢子,不同於這一路過來看到的姑娘們的漫不經心、敷衍了事,這些漢子一個個神色凜然,警惕的目光不停地掃視著四周,相互間凝重肅穆的表情,彷彿在向所有意圖闖過去昭示,這扇拱門,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光是這七八個看守,四哥還不定會覺得什麼。但是他看見了,拱門兩側,圍牆之上,還有兩座高高搭起來的哨台,每座哨台上立三人,兩人一前、一後,不時地眺望著圍牆兩邊,還有一人手裡則端著把木製的弩機,別看這玩意個不大,射出來的威力卻能嚇死人,一矢發出去比之尋常的弓箭最少射的遠七成,而且一射一個准,想當年周世宗柴榮北伐幽雲,大破契丹鐵騎,不是因為那時國土只有大宋現在三分之一不到、連產馬地都沒有(大宋現在依然沒有)的後周,騎兵有多牛叉,而是那時的北伐大軍人手一把這樣的弩機。 英雄看過吧?就是那種拿腳蹬的弩機的小型版,一秒鐘的時間,十萬人十萬支箭射出來,來多少騎兵還不送死多少! 好在高台上現在只有一把,不過像四哥這樣的,沒有輕功逃命,沒有內功傍身,如果被高台上的眺望者發現了,弩手架箭射過來,最多三矢。 他就要去見閻羅王了! 危險面前,四哥從來不知道「退縮」為何物,反倒是,看見了精銳嚴謹的守衛、高高聳立的哨台、還有這種射起人來一射一個准的弩機,他愈發的肯定了,這裡,就是空幻總堂的出口,過了這扇門,他就自由了。 這一剎,天丁大人熱血沸騰,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過了這裡,就是自由!過了這裡,就是自由!!! 但是怎麼過去,聰明的天丁大人犯了難。 先不說圍牆砌得很高,比他一路翻過來兩座加起來還要高,翻牆他雖然拿手,可是沒有一炷香功夫外加臨時弄點道具,絕對絕對是上不去滴;單說哨樓上邊那把弩機,有整一炷香的功夫,十個四哥都要被射死。 不是誤打誤撞他跑到這邊一猛子先扎進了花叢,可能這個時候已經在奈何橋頭排隊喝湯了。 怎麼辦捏,怎麼過這個門? 都到這最後一步了,不能功虧一簣啊。 他在想,在思考,在為了自由而絞盡腦汁。 如果這是夜晚,他有一十幾種方法「吊走」門口守衛,一十幾種方法不被哨樓上的人看見,可惜這是大白天,而且過了午睡的時候,一直到傍晚前都是人精神最最好的時候,現在跑出去翻牆,就兩字:找死。 四哥一向有耐心,他可以等,但是,如果一直等到晚上——或許多等一會兒,他從院子裡逃跑的事情就要被發現了,然後整個總堂的大搜捕,出去的大門自然更要加強守備,他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機會可以逃出升天了。 嘛叫舉步維艱?嘛叫左右為難?他現在是領教到了! 極度抑鬱的當口兒,身後傳來一聲悠悠輕歎。 「你想出去?要不要,我幫你啊。」 「要、要啊!」四哥激動的點頭,猛地反應過來,回頭一瞧。 「神……神仙姐姐!」 PS:昨天被DT搞得相當不爽,一怒之下停了一晚,不過已經想好對策了,往後照常更新不會有任何變動,大家可以放心星月。雖然沒有發佈新章節,但是仍然收到了書友100227153502355和隨意的看看兩位的打賞,真是感激不盡! 第四百一十六章 墮落凡塵的仙子 神仙姐姐! 一門心思跑路的四哥,愣在當場。 他的身後,不,現在是他的面前了,他面前不遠處的萬花叢中,立著神仙姐姐冰姿倩冷,清雋入骨的絕麗身影,沒有華麗的衣飾、沒有昂貴的粉脂,一身樸素的白袍反襯得她麗質天生,完美無瑕,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空谷幽蘭。 「神……神仙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神仙姐姐沒有回答他,冰雪般冷傲的臉上,破天荒地露出一抹嗔努,雖然在她刻意的壓制下只是略微的顯露,但是卻沖淡了她據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艷氣質。 這一刻的神仙姐姐,無疑比之前的任何侍候都要誘人,天丁大人那色狼般的目光地饒有興致地從她俏臉掃過,最後停留在她的胸部……媽呀,以前還沒發現,神仙姐姐那裡這麼地壯觀,幾乎不輸給花妖女啊! 某牲口看得熱血沸騰,在神仙姐姐聖潔無暇的膧體上第一次體會到了秀色可餐的旖旎含義,什麼位置暴露,什麼弩箭臨頭的危險,通通拋到九霄雲外去啦。 神仙姐姐出人意料的沒有因為他玩味眼神的侵犯而生出任何慍怒,反而往前傾了傾身子,本就壯觀的部位頓時凸顯得愈發驚人,淫蕩如四哥也只看遠看、意淫,不敢稍加褻瀆(其實是褻瀆不了吧)的九天仙子,霎時變成墮落凡間的妖嬈尤物,某人腦海裡幾乎一片空白,口水鼻血幾乎一塊泉湧。 「對你,我很失望。」她秀外慧中.的面容仍帶著一貫冰封般的冷冽,眸子裡卻蘊著一種怎也抑壓不住的輕鄙。 「啊,失望?為什麼?」四哥愣了,然後自.嘲的笑笑,「因為我跑路的樣子很狼狽?那沒辦法,我又不會武功,不能像姐姐一樣在天上飛——啊,所有只有偷偷的跑,嘿嘿,姐姐,你帶我一起跑吧,把熙芸也接出來,門口那幾個守衛對姐姐來說就是一揮手,秒殺滅光的吧。」他變臉還真的是快絕,不但沒有一點逃跑被抓現行的羞愧,竟然還無恥地去拉神仙姐姐的手! 「你,還有臉問?」神仙姐姐冷冷地.看他,也不躲,也不避,自以為奸計得逞,終於可以摸一摸神仙姐姐小手、興奮的下面暴長的四哥才一觸碰到她的修長柔芙,突然像觸電一樣的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以比摸過去時快一百倍的速度抽回來,一層白霜霜的薄冰從手指一路蔓延到上臂間,整條胳膊差些兒全被凍起來! 只這一下,四哥冷得全身發抖! 「姐姐,你這是……幹什麼?我……我不過是想和姐姐站的近.一些,好姐姐,我……」他捂著瑟瑟打顫的手為自己的無恥辯解,可一旦迎上神仙姐姐那雙能洞穿人心地眸子,也不知怎麼滴,忽然就一陣心虛。 「剛才,你和那個女人做的事情,我全看見了。」神仙姐.姐強抑著怒氣,生恐自己忍不住一劍捅死這個好色貪淫、負心薄倖的臭男人。 「你這樣做,對得起熙芸麼?」 四哥臉上抽動了一下,翻翻眼鏡,滿頭霧水:「我……我.做什麼了?剛才?剛才我明明……」 聽這人裝傻,神.仙姐姐只覺得自己這仙子頓有墮落塵世的傾向,柳眉倒豎,銀牙輕咬,**猛烈起伏,總算她修為高深,抑制了心中的怒火,道:「從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把你帶進『葳蕤院』起,我一直在外面看著,你們在裡頭做的那些骯髒醜事,你還有臉裝做不知?」 四哥臉無表情,心裡頭卻「突突」直跳,我的媽呀,老子整制不要臉的紫妍妖女,神仙姐姐怎麼會看見!「做」之前老子明明四下裡看過的,院子裡沒人吶,怎麼會……他決定繼續裝傻充愣,喃喃地道:「葳蕤院?葳蕤,好名字啊,妾有繡腰襦,葳蕤自生光,紅羅復斗帳,四角垂香囊……好姐姐,孔雀東南飛的故事你知道的吧,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我要是能娶到一個像劉蘭芝這樣的好姑娘,這輩子就算知足啦,不不不,不是就算,我已經知足啦,我的熙芸比劉蘭芝好上一千一萬倍,和她在一起是我祖上八輩子——不,十輩子積德。」 他漫天開扯想把話題拉開——不然怎麼地?爽快承認,然後費盡唇舌地給神仙姐姐解釋?多餘!這種事情越解釋越標明心虛,神仙姐姐的武功,他親眼見識過的,神仙姐姐說看見了,那就一點不會漏,他也不介意自己一個不懂武功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男在床上推倒集武功幻術忍術於一身的漂亮妹子紫妍的雄風英姿被神仙姐姐看見,權當先預習嘛,遲早要做他龐昱媳婦被他推的。 總之,他想扯開話題來了結,反正他問心無愧,身正不怕影子歪,老子又不是勾搭娘們,是那娘們自己送上來滴…… 他滿以為「聽」到了一切內情的神仙姐姐能夠理解他的苦衷,說這些話不過是嚇唬嚇唬他,誰知道神仙姐姐竟然愈發越怒,幾乎要揮起她透著冰藍色的纖穠嫩手一掌拍過來:「之前那個女人勾引你,你裝作好色,誤打誤撞破了她的幻術,我還道你多少有那麼英雄好漢的氣魄,可是之後你幹了什麼?你……你像一頭發*的野獸,不顧紫妍姑娘的哀求……你……」她又急又怒,偏是那些污濁的描述怎也難從她與生俱來的聖潔冰唇中吐出,所以神仙姐姐竟破天荒地在一個男人面前結巴起來,但這絲毫不影響她一個回眸就能除四哥之外這個世上所有男人跪地臣服的高貴氣質和美麗到令人屏息連帶心跳停止,死了都心甘情願的冷艷無儔! 「我……我算看錯你了——」冷艷無儔的神仙姐姐又急又怒,宛如玉雪的粉靨上罩著一層冰藍寒霜,就差沒拔劍出來刺他了。這麼一喧嚷,自然難逃哨台的注目,站在上頭遠眺的兩名精壯漢子幾乎不約而同地一齊發現了花叢中的異常,拿弩機的那人下意識地轉身要射,旁邊的漢子急嚷:「別射,是公主!」其實就算射也沒關係,因為就算一百……不,一千,還是少,就算一萬把他手裡弩機對準了公主,也別想射進她身前一尺的地兒去。 他之所以喝阻,是因為看見了傳說十幾年一直淡泊世情,對任何事哪怕是關乎空幻存亡、復國大業,都從來問也不問看也不看的公主,那個他們眼中的女神、仙子,那輪天上高不可攀的明月,竟然,在對著一個越獄出逃的男人大發雷霆! 容顏絕麗,氣質脫俗的神仙姐姐,怒聲叱責之下,自有一股非同尋常的韻致,哨台上的幾個漢子當然不敢、也沒膽欣賞品位,而被神仙姐姐痛斥、認定負心薄倖、無恥白眼狼的四哥,卻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半天半天約莫是看夠了,這才嬉皮笑臉的冒出一句:「原來神仙姐姐也是會為我生氣的。」 極負殺傷力的一句,他眼中的高高在上神仙姐姐、哨台上那幫人恨不得跪地膜拜的冷艷公主,罕有的盛怒下微透青藍直如冰玉般的臉蛋,一瞬間竟浮現出一抹淺淺淡淡清清慼慼的緋紅,高不可攀的九天仙子竟也有這般恍如世俗少女因為心事被說中臉紅耳熱的羞怩一幕,四哥的心跳瞬間加快了兩倍,趕緊搗著鼻子生恐又有什麼液體噴濺出來,至於怒張的下頭,實在是方才把存貨通通、一齊、全部出給了紫妍,不然也得掐著,不定神仙姐姐臉再紅點就噴了。 ——但如果臉紅更甚,那也就不是冰清聖潔的神仙姐姐了, 緋紅在她如覆薄霜的臉上一閃而逝,神仙姐姐以令人驚訝的速度一瞬恢復了她的清冷冰顏,但不管如何,四哥是這天下第一個、恐怕也是惟一一個能欣賞到神仙姐姐臉紅心熱旖旎一幕的男人。 「我……我是為熙芸不值。」神仙姐姐好不容易抑住加速的心跳,明明眼睛像冰一樣不帶任何世俗情感,可天籟般的清冷嗓音還是微微地顫了一下。 「我為熙芸不值。」神仙姐姐望著他足有長城厚的臉,一字一字地道,「她知道你被擒來總堂,和我大吵了一架,然後便跑去清姨處給你求情,可是你呢?你在做什麼?除了裝暈騙人綁了大護法,就是和那個女人……」 「姐姐一口一個『那個女人』,想必知道紫妍的手段了,這次倒底是他勾引我,又或者是我將計就計破了她美色的引誘,讓她心有餘悸以後再不敢到我面前賣弄風情……姐姐應該心知肚明,姐姐這般生氣,究竟是為了熙芸,還是……」 「還是為了自己?」 更加殺傷力的一問,尤其是他曖昧地迎上神仙姐姐冷冷瞪視的目光,一副「好姐姐,你就是自個兒吃醋了,才來興師問罪的吧」這樣的霸道架勢,弄得神仙姐姐絕麗清冷的容顏差些兒又雲蒸霞蔚,蕩漾起一圈羞赧的暈紅! 鬥嘴,永遠不是這小子的對手。 神仙姐姐再一次地明白了這點,所以她果斷滴不再和龐昱爭論下去了,一抬手,洋洋得意地四哥登時像騰雲駕霧一樣飛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神仙姐姐,你要幹什麼,你摔死親夫麼……」 他口沒遮攔地大嚷。 神仙姐姐的冷哼從腦後傳來:「你從葳蕤院出來,廢了老大力氣一路溜到這裡,以為出了這道牆就可以離開我們總堂了麼?」 「難道不是?」四哥怔了一下,不經意地往前一瞥。 霎時目瞪口呆、如遭雷噬! PS:和今天打賞的雪舞狂、永愛鄰家、AJ軒巖、隨意的看看和czyjl五位兄弟說聲抱歉啦,精華設置的數量已滿,加不了精了,等過了今晚有精了再出,啊哈哈哈哈~~~~(為什麼口氣這麼像四哥在調戲紫妍..............) 第四百一十七章 謀殺親夫 《赤壁》,看過麼?看過。 操哥的船多不多?多。 比操哥那些船還多的船擺在一起是什麼樣?知道麼? 不知道。 你不知道,四哥知道。 因為現在他看到滴,就是這麼地一副景象。 神仙姐姐拎著他飛起來,居高臨下地眺望,前面赫然是一片大湖。 湖上,百船千帆!!! 這絕不是誇張,而是他親眼見到的現實。 廣闊浩淼湖面上,停泊著足足百十艘戰船,光是七桅十四帆、履風浪如平地的主力戰艦就有兩縱十二艘之多,更不用說三桅四帆的尖底雙頭戰船;左右置浮板、形如海鶻翼翅的大型鶻船;還有水戰時位列前鋒,衝撞敵船如犁鏵耕地的蒙沖鬥艦……虧得天丁大人一行是坐著官船到江寧滴,臨出發前盡職盡責、為國為民的天丁大人從江寧「抓」了一個據說祖父是昔日跟隨開國大將曹彬南下滅唐的先鋒將軍的團練副使,從他口裡問了不少關於關於水師啊戰船啊相關的知識,不然也認不住來這麼多是不? ——認出來了才更震憾。 因為那名隱姓埋名投身軍旅,三十歲不到便當上了團練副使、等到提拔的上奏發往京城樞密院一查檔,才發現丫竟然出身軍人世家,祖上更是做到殿前侍衛步軍都指揮使、右金吾衛上將軍的開國元勳,連他的黑心老爹去年到江南巡視都差點動用樞密院的在江南的人脈,大力要拉攏想把拉到麾下、前途注定一片光明、堪稱大宋棟樑的青年將軍,不止一次地告訴他。 想江南安定,除了要吏治清明、減稅降賦,這些衙門做的事情,還要靠什麼? 靠軍隊?對,靠一支強大的軍隊。 但絕不是陸地上戰的騎兵、步軍,而是水師! 一直無堅不摧的強大水師! 昔日太祖皇帝在時,轉戰八.方,平定天下,氣吞萬里如虎,平南漢、定南平、降後蜀、滅荊南,吳越、漳泉不戰自降,上表稱臣,何以最後才向民風物阜、坐擁江南魚米之鄉的南唐下手?(北漢是太宗滅的,太祖最後滅的是南唐,沒錯) 因為南唐有水師,不,準確說是有.一支林仁肇統轄的水師! 林仁肇,南唐第一驍勇名將,忠.孝兩全,戰場無雙,其轄下十萬金陵水師,雄才偉略如太祖皇帝、英武善戰如曹彬、李繼勳、高懷德(這廝最猛,謚武穆,和岳爺爺一樣),皆不敢擅攝其鋒,直到太祖授意當時還是晉王的太宗皇帝,以畫像施反間計,誘使李煜鴆殺林仁肇,翌年方敢命曹彬為統帥、潘美為都監,率水、步、騎兵在採石一線強行渡江,林仁肇死,十萬水師群龍無首,一戰潰敗,長江天塹形同虛設,南唐遂亡!!! 「長江千里天塹,若得一精銳水師扼住江北,縱楊家.七子不死、我大宋有百萬雄兵,亦休想踏足江南一步!」想起那名喚作種世衡的團練副使的話,天丁大人不寒而慄!當日的京畿襲駕,或許只是未來岳母給女兒的一次小小練手,眼前看到的百餘艘雄偉戰船,才是空幻隱藏在幕後的真正實力!!! 北方遼兵叩關,西南儂侗作亂,大宋中央的精銳禁.軍早已被抽調殆盡,連實力雄厚、第一時間可以啟航東進,衛護江南的兩湖水師也被徵調北上,沿黃河一線進逼河套,鉗制黨項,以防李德明叛亂;空幻一旦舉事,猝不及防的大宋金陵水師必然潰滅,江南孱弱的地方廂軍不跟著投降潰散就燒香拜佛了,指望他們從百多艘戰船手裡把江面的控制權奪回來? 四個字:癡人說夢! 奪不回江面,那真的如種世衡所說「縱楊家七子.不死、我大宋有百萬雄兵,亦休想踏足江南一步!」 百萬雄兵都過.不來,那江南一地還不成了空幻的天下!!! 天丁大人一時臉色發白,額頭汗水一滴一滴的冒出來。 「怎麼,嚇著了?」神仙姐姐提著他一路直飛,掠過高高的圍牆,「降落」在中央那艘三層樓船的旗艦的桅桿上,明眸清冷依舊,嗓音卻透著些微得意。 「沒、沒有,我怎麼會嚇著。」四哥十分的不甘心,玉樹臨風、威嚴俊秀的老子怎麼能在神仙姐姐面前出洋相,那可是注定是咱未來的媳婦,現在就讓她看扁取笑、讓她得意了,以後夫妻之間還有什麼幸福和諧的生活! 神仙姐姐何許人也?天仙化人!流光畫影的一瞬,一切可以感受到的嗔喜從她身上消失,然後,她做了一件事。 放手。 放開提著龐昱衣領的手。 昂首挺胸、嘴硬不肯認栽的某人一開始還洋洋得意,以為神仙姐姐羞於和他一個英武健碩的大男人一直挨的這麼近,九天之上的清冷仙子終於也為心底暗自萌動的情愫沾染了凡塵,油嘴滑舌的剛要**一下再,突然發現站在十幾丈高的桅桿上,腳下只有一根光溜溜的桅木,嚇得大呼起來。 「不要啊,姐姐,我有恐高症,你拉著我——好姐姐,拉著我啊——摔下去要成肉餅子的——」天生恐高症換了身體照樣有的四哥嚇得腿都軟了,對面的神仙姐姐沒有一絲憐憫或者想拉他一把的意思,玉靨依舊冷若冰霜,連本來天籟一般的嗓音都浸潤著刺骨的冰涼:「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們一直暗中籌建的復國水師,可惜今天不是操演的日子,不然定把你嚇得……」 「姐姐,我已經要被嚇死了!」四哥兩腿發顫,抖的像打擺子一樣,就差沒嚎啕大哭了,「你帶我下去,有什麼話咱下去說好不好?」 也不知是真的怕他摔了,壞了尊主的計策;還是惱親如姐妹的熙芸的相公,是這麼個連站高都怕的沒用的東西,又或者是真的不忍心、捨不得,神仙姐姐略帶薄怒地橫他一眼,抬袖一拂,四哥只覺得一股大力迎面襲來,腳下再也站不住,直挺挺地往下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姐姐,你不厚道,你故意地!你要謀殺親夫啊啊啊啊!」 撞天價的慘叫中,天丁大人重重地摔在甲板上,腦漿迸流,血肉模糊。 ——呃,如果真的摔甲板上了,神仙姐姐又不肯出手搭救,那確是會變成這樣,英明神武、為國為民、風流倜儻,人送稱號「大宋自走炮」的天丁大人在這裡就要歸天了,不過好在他摔在了主桅下不遠處的瞭望台上,雖然摔得頭暈眼花,全身骨頭像斷了一樣,但是終究沒斷,更加死不了。 「剛才你說什麼?」神仙姐姐的聲音,緩緩從背後傳來,四哥趕忙爬起來,回頭,嚇得差點沒一個跟頭自己翻下去。 神仙姐姐竟然懸空站著,站在瞭望台外,面罩寒霜。 「沒……沒什麼,啊不,我說姐姐你謀殺親……親親妹夫。」 四哥急中生智,含混著想把事情帶過去。 神仙姐姐怎不知他玩的什麼把戲,她又不是第一次領教到這小子的油嘴滑舌,可要是追究下去,除非她忍心一劍刺死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不然怎麼追究都還是要被這傢伙佔便宜。她盯著前邊不要臉的臭男人,冰湛湛的清藍寒光又在玉面凝聚,「你以為,過了剛才那堵牆就可以逃出去?總堂戒備最森嚴的地方恰是這處訓練水軍的內湖,不論什麼人未得尊主諭令,膽敢擅自進入,殺無赦!」 不用她「提醒」,四哥現在也是一身的挫敗,呀呀個呸的,臥了個操,老子費盡心思爬牆、上樹,東躲西藏,就差沒鑽狗洞了,弄了半天不但沒跑出去反而到人家演練水師的內湖來了!!! 「等一下,姐姐,剛才你說什麼?」他一個激靈跳起來,「不得尊主諭令,膽敢擅自進入,殺……殺無赦?姐姐,咱們快出去好不好?不然要被砍腦袋的!」 「你是例外。」神仙姐姐無動於衷。 「今天就算你不逃到這裡,清姨也會讓你親眼看一看我們空幻三代人、五十年臥薪嘗膽籌建的復國水師。」 啊,這是示威麼?還是籌碼? 天丁大人暗自一凜,和神仙姐姐獨處的滿腔淫心妄念霎時全消。 「看……看這些做什麼,難道……」 「清姨要和你談條件。」看著終於露出正經神情的他,神仙姐姐容色稍緩,凝聚在臉上冰藍寒氣卻無收歇的跡象。 「條件……什麼條件?」 「我想你也知道,現在無論李元昊也好、耶律容止也罷,還有那個從扶桑來、代表扶桑天皇的女人,都想同我們空幻合作,瓜分大宋。清姨雖然矢志復國,但也不是糊塗之人,為了重興南唐江山而讓長江以北的漢人同胞慘遭異族鐵蹄的踐踏,這也是遼國、契丹一再催促,而我們卻遲遲沒有起兵舉事的原因。」 (民族大義麼……) 四哥算是弄明白了,從剛才他和紫妍在葳蕤院「辦事」,神仙姐姐在外面聽房,然後他翻牆偷跑出來,神仙姐姐一路跟著,最後現身阻止了他翻高牆找死,帶他來看比操哥打東吳還要雄壯牛叉的復國水師……前後種種,只為了完成一件事——神仙姐姐紆尊降貴,親自來,做說客! 紫妍的誘惑使媚勾引他不上,五家瓜分大宋希望渺茫,那麼就讓公主搬出民族大義,用另一種方式完成他們為之奮鬥了五十年的復國大業! 四哥心底雪亮,抬首凝著神仙姐姐的眼睛,問:「尊主她想我答應什麼條件。」 神仙姐姐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漆黑的雙眸裡透著異樣幽深的冷漠。 她給了他八個字。 劃江而治,重立南唐!!! PS:今天收到了AJ軒巖、TFY123654、雪舞狂、7y.王道和九轉靈芝五位書友的打賞,多謝大家的支持,還有件不幸的事,下午被通知明天和主任一起出差去廈門參加個聯想的什麼推介會(咱也沒聽清楚,應該是類似展銷會一樣的東西吧,估計是瞅準了我們館裡要更新設備),明天出發,週五回,明天在火車上肯定更不了,不過公子攢錢買了本子,會隨身帶著,一有空就拿出來碼字,週三搞一章沒問題,週四盡量吧,推介會應該也沒什麼忙的,等週五回來了恢復正常更新!!! 第四百一十八章 承諾,一生一世 劃江而治,重立南唐! 當這八個字從神仙姐姐的絳朱仙唇輕輕吐出。帶給龐昱的震撼實在不亞於他第一眼看到湖中百船千帆的強大水師! 吃了熊心豹子膽啦,要把南唐舊土從坐擁天下的大宋國土裡扒拉出去!那再搭個李煜他爹手裡丟掉的江北十四州要不要? 丈母娘啊丈母娘,你丫的真是厲害,不枉神仙姐姐都喚你一聲「清姨」,知道老子意志堅定,軟硬不吃,任何美色都誘惑不了,竟然搬出神仙姐姐來和我談!以神仙姐姐的仙子麗質、離塵絕俗,從她口裡婉婉提出的要求,再加上民族大義這種不要說在那個年代就是當今擺出來也絕對擋不了的因由…… 時空彷彿沉寂,神仙姐姐冰玉般的清亮明眸凝望著他,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 「清姨,真的要這樣問他麼?」 古樸幽寂的庵堂裡,神仙姐姐李蒹葭靜靜地站在觀音台旁,在她的前方,一名戰勝了歲月、完全分辯不出年紀的女人,雙腿結合跏趺坐於仰覆蓮座之上,手虛心合掌,拇指小拇指各頭相捻,餘下六指微屈,如開敷蓮花形。手腕上懸著一串由一百零八顆檀木珠子串成的古樸念珠,安詳垂下,儼然一尊白衣觀音。 「問。」她靜靜給了一字作答,嗓音靜若止水,混無一絲波瀾。 「可是……」 「如果他答應,熙芸可以跟他走。」 李蒹葭身子微微一震:「清姨,你捨得?」 「清姨」沒有說話,許久許久,才輕輕一歎。 「你也可以走。」 李蒹葭一生也沒有幾次波動的心,再度一顫。 「不過。」「清姨」轉身過來,如水月色映著她端嚴靜穆的儀容,一襲純色的麻料衣衫,沒有任何花樣,極盡簡樸,白褲白襪,不染纖塵,看似清秀婉約,與世無爭,寧靜祥和的直如一朵純白聖潔的優曇婆羅花。 偏是在這連盛顏仙姿、淑逸閒華的李蒹葭也要鹹生敬慕的寶相端嚴下,藏著一顆為了光復南唐故國,連親生女兒都可以毫不猶豫犧牲掉的狠心! 李蒹葭眼中潤濕,哽聲凝噎:「清姨,我若走了……」 「你走,他留下。」 「清姨」沒有看嬌軀遽顫,淚水傾落的李蒹葭,默默地轉過身對著庵堂裡那座聳立了整整五十三年的觀音塑像,兩手左覆有仰。令背向著,以右大指叉左小指,以左大指叉右小指,中間六指縛著手腕,如三股杵形,即成。 觀自在菩薩相何等端嚴! 「三代人,五十年,辛苦奪回的江山,怎能無後傳承……」 —————— 「劃江而治,重立南唐!」 神仙姐姐對面前不到二十歲已經手握重權、執掌江南一切生殺予奪的男人,提出這八個字的時候,想到的依然是昨夜「清姨」閉關入定前,在庵堂的觀音像前,對她說過的話,心中一時百轉千回,冰藍褪去的柔滑玉手不覺按上小腹,迎向龐昱目光的冰清美眸竟然……竟然有了一絲的祈求! 「劃江而治,重立南唐麼?」龐昱喃喃地說著,似乎心裡做著掙扎。 「嗯。」神仙姐姐輕輕應了一聲,眸中的冰冷早已盡去,一反常態地竟…… 脈脈含情! 那個高高在上、無可褻瀆的九天仙子。在這短暫一刻,竟然和凡間所有熱戀中期待情郎相守承諾的少女,沒有兩樣! 她期待著龐昱的回答。 他若點頭,便是一世一生。 「不——可——能!」 他搖頭,回答的義無反顧。 神仙姐姐身子一晃,險些從空中摔下去,龐昱這才看清楚原來神仙姐姐腳下踩著細細一根繫住船帆的纜繩,不然除非真的是天仙化人,否則怎能虛立空中。 「為、為什麼?」她好不容易站穩,薄細嫩唇被咬得沁出血來。 「因為……」 龐昱看著她,唇際勾起一抹苦笑,柔聲道:「因為,你是神仙姐姐。」 「什麼?」神仙姐姐愣住。 「如果,站在我面前、問我這個問題是的紫妍,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然後和她虛與委蛇,好歹把命保住,想辦法逃出去,等到自由了再反悔不遲。可是……」他仰起頭,長長地歎了口氣,「可提出條件來的是你,是我敬重、愛……敬愛如仙子一樣的好姐姐,我不會騙姐姐,無論如何都不會!」 沒有花俏的言語,沒有虛偽的陳詞,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兩個「不會」,和一個一生一世永不改變的承諾! 神仙姐姐怔怔地看著他,看得癡了。現場的一切,戰船、望台、桅桿、纜繩……彷彿全不存在,只剩下一對因為世仇國恨而相逢的男女,對面而立,脈脈相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四哥沒有動,一動也沒有,任憑湖面的冷風打在臉上,如果讓他來操縱人生,如果現在有的選擇,那麼他寧願。 這一刻,便成永恆! 忽然,神仙姐姐身子一歪,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 「姐姐——」他想也不想,飛身跳離望台撲過去抓神仙姐姐的手,驟地一股冰冰冷的寒勁撲面迎來,硬生生地把他推回瞭望台。 從纜繩上跌落的神仙姐姐,這時當然也站了回來,除了冰藍韓琦籠罩的玉靨掠過一抹轉瞬即逝的嬌紅,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姐……」他才喊了一個字,青光乍閃,冰魄玄霜劍抵住了他的胸口。 「姐姐,你這是……」 「我再……再問你一遍。」神仙姐姐單手持劍。另一隻手緊緊握著,彷彿忍著什麼不願在他面前表露出來的痛楚。 「我們的條件——劃江而治,重立……立南唐,你答不……答不答、答應?」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和她的絕世修為大不相稱的喘息。 龐昱苦澀地搖搖頭:「我如果答應,那便成了大宋朝的千古罪人!」 「你如果不答應,那便對不起我……」神仙姐姐聲音一哽,突然說不下去,望向他的眸子冰冷依舊,可是深處卻隱隱透著哀求。 (答應吧,答應姐姐……) 她的神情無比複雜。凝視了龐昱片刻卻不見他點頭,玉手一揮,冰魄玄霜刺破了他胸口的衣服。 「你……你不答應,我便殺了你!」 冰冷的劍尖帶著刺骨的寒意,幾乎把他胸口整個凍僵。 「你殺吧。」四哥神情堅定,沒有任何畏縮和退卻,「太祖皇帝辛苦打下的江山,不能從我這裡拱手讓人,南唐想從大宋分離出去,不——可——能!」 神仙姐姐眼中閃過被深深傷害的落寞,咬緊銀牙往裡一送,劍刃又深入半分,她沒有運上九天玄女功,鮮血從傷口不斷湧出。 四哥的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傷口痛,心更痛! 「我再問……問你最後一遍。」神仙姐姐哽咽了,不只是身子,連手裡的寶劍都跟著不斷顫抖,靜若不波古井的臉容這時滿帶煎熬,腦中混沌,心亂如麻。 「劃江而治,重立南唐,你答應不答應!」 「不答應。」四哥依然搖頭。 「那你死吧!」神仙姐姐咬破了唇瓣,冰魄玄霜劍往後略收,猛地再朝前刺過去,千萬道藍色劍芒聚於一點,瞬間,穿透了面前男人的左肋。 鮮血霎時揮灑,濺落漫天。 龐昱的身子倒了下去,直挺挺地從望台摔落。 等神仙姐姐驚呼一聲撲過去,在空中抱住他,整件長衫已被鮮血浸透,過多失血的身子冰涼冰涼。 「好姐姐——」他勉力睜開眼睛,望著神仙姐姐關懷流溢的臉。 「我、我喜歡你,死在你手裡,我……無怨無悔……」 李蒹葭懷裡抱著男人的重傷瀕死的身體,淚水。無聲傾撒! ******************************** 這章寫到這裡3000字還不到就結束了,並非公子偷工減料,人在外邊就會哦少弄個500字更新忽悠大家,是公子實在覺得,這一章要表現的內容寫到這裡,夠了,點到即止最好,神仙姐姐對四哥的愛恨,不是用言語可以描述清楚的,也或許是公子筆力淺薄,根本寫不出來內中的淒美,所以只能讓大家自己去體會……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怎麼看四哥和神仙姐姐之間的宿緣,怎麼樣從今天的字裡行間去感受、體會,公子人在外,心,和四哥,和大家一起,凝思! PS:另外,說一下最近反DT的事,大概從二月份開始,公子受了寫書的朋友指點,開始人工反盜貼,大致方法就是更新的時候先貼一章老的上去,等DT網站採集過後再「修改」換上新的內容,實行了一陣,效果非常好,平均訂閱從原來可憐兮兮的120漲到了230,雖然和動輒2、3W的大嬸比依舊可憐兮兮(所以大神根本不在乎盜貼嘛)但是公子已經很滿足了。不過最近,有幾家的狗日的雜碎站,跟公子玩心眼,公子今天更新一章,它那邊呢,盜昨天的內容,昨天的內容公子已經修改了呀,所有就被盜去給那家垃圾站換點擊謀利益去了。 公子有那麼容易被你玩?哼哼,這幾天更新,公子照舊反DT新章節先放老章節的同時,前一天的章節也暫時重新修改回老章節,你丫的盜吧,繼續盜,盜了也還是那永恆不變的一章!!!公子要保護自己的利益、要保護各位一直以來支持正版,訂閱了的鐵桿書友們的利益,公子陪這些盜貼的垃圾玩,這兩天出差沒時間,等回南昌了你們丫就等著收律師信吧。 再次感謝訂閱正版的同志們,大家放心,外邊的垃圾站是米有更新看滴,讓那些不勞而獲的垃圾混蛋對著永遠一樣的內容哭去!!! 第四百一十九章 相守一輩子的男人 司馬池官邸,臨時江寧府衙。 「楊將軍。欽差大人他……還沒有蹤影麼?」熬了三天四夜沒有閉眼,眼睛佈滿血絲的司馬池對剛剛進來的楊排風啞聲問道。 楊排風默默搖頭。 「那……禁軍的弟兄們呢,恢復了多少?」司馬池又問。 這一次,楊排風沒有答他,深邃的明眸凝向窗外,衣甲下緊緊交纏的十指。 幾乎生生掐出血來! 統轄禁軍,本是韓琦的事,和她這個楊家軍的先鋒大將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那一晚韓琦為了保護天丁大人,受著了女劍手和白衣女刺客合力是施為的一擊,重傷吐血,一直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兩名副手又無統攬危亂大局的能耐,無奈因為追出去就龐昱沒有受到爆炸和大火波及的楊排風只好臨時從台城苑抽身(火帥姐姐要保護公主的!),充當他們的統帥,擔負起穩定局勢、尋找天丁大人的重責! 楊排風受累了,日夜奔波,忙的昏天暗地,而韓琦則恰恰因為這一「昏」,那晚從閻王爺手裡撿回來了一條命。 突如其來的爆炸和大火摧毀了幾乎整個江寧府衙,但卻出奇地沒有波及到大牢所在院子。負責戒備外圍的江寧府的衙差、捕快死傷枕藉,守護在院外禁軍將士被一輪的爆炸、二輪的大火,傷亡了幾乎五成,爆炸後為了及時救人、滅火,奮不顧身地又搭進去了四成,還有一成、也是最精銳的三百人在台城苑守衛小公主和南宮大家的安全,換言之就是調到府衙的所有禁軍兵士除了死就是傷。 兩千七百人,沒有一個完整地! 幸虧韓琦昏迷不醒,不然以他一貫重義氣、同生死的性子,必然一馬當先衝進火窟救人,兄弟們不全活著出來,他是不會走的,那麼十有八九再出不來了。 不過禁軍終歸是禁軍,戍衛京畿的大宋精銳可不是地方上一觸即潰的雜牌廂軍,沒有了韓琦坐鎮指揮,立刻由肖雲龍等副手頂上,往下營長、都頭、什長直至管轄五個人小隊伍長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指揮著滅火、救人,營長、都頭、什長要是沒了,就副營長、副都頭、副什長頂上,副營長沒了,都頭再頂上,都頭沒了,什長再頂上,天丁大人當初教訓司馬池要江寧各官署做好犧牲的那番話,竟一語成繆,用在了這幫禁軍身上! 不論是將士們日夜訓練的苦功。還是他當日的嚴厲教誨,總而言之這一場爆炸,炸得死人,燒得毀房,但是卻炸不散、燒不爛這支禁軍鐵一樣的建制! 以為一把火加上炸藥就可以全滅掉這支負責欽差大人、保護公主、保護南宮大家的禁軍的惡人,大錯特錯了! 連綿的爆炸只有一瞬,大火卻持續了整整一宿,到城西三十里外駐防的建康軍副都指揮曹勇看到城中火光大起,連忙點齊馬步兩軍飛奔來救,綿延大火已經被禁軍將士協力撲滅,然後雄偉肅穆江寧府衙卻已經被燒成了一片廢墟。 事後清點,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爆炸和大火,江寧府衙三十名衙差、六十名捕快,死得還剩下倆,其他諸如雜役、火工、侍女沒一個活的,幸虧司馬池是當今聖上的潛邸舊臣,升任江寧府尹時皇上額外賜了他座宅子,奇Q□s□u.gom書不然這一下爆炸連府衙四面的院牆都給轟踏了十幾處,裡邊的幾十間屋子沒一間房完整……司馬池全家要是循舊例住衙門,這一下還不得全部死絕! 禁軍方面,韓琦重傷。兩名副手肖雲龍、周揚也在親自領兵指揮救人時被大火灼傷,兩千多名弟兄,或被爆炸波及,或葬身火海,還有的被倒塌的磚牆樓屋砸中,總計超過三百人英勇捐軀,還有一千多受了重傷根本就動彈不了,分去一部分帶傷的、和負責照顧安置他們的人,剩下不到五六百,再減掉台城苑那邊需要換班的保護小公主和南宮大家的基本配備,本來浩浩蕩蕩兩千七、幹架起來至少能頂一萬五廂軍的精銳禁軍,減員超過十分之九,剩下來的多少也都帶傷,足令各方勢力談之色變的東都猛虎,啥時成了一群孱弱病貓! 空幻處心積慮的這一次襲擊,幾乎全毀了江南東路的整個指揮中樞!!! 欽差大人被擄,府衙被燒,司馬池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這兩件事情要是散佈開來,他這個江寧府衙就算做到頭了,死上一萬次都不夠恕罪的!他當機立斷,命令建康軍揮師入城,封鎖府衙周邊街道,嚴禁一切消息外傳,對外則宣佈府衙因天干失火,不慎引燃了儲藏在庫房中的炸藥,在對剩下來沒死的兩個內衙差役整整半宿審問無果、一點內情都審不出來的激怒之下,直接把兩人做了看守庫房不利的替死鬼,送到菜市口公開審訊。現場砍頭! ——府衙裡外被埋藏了恁多炸藥,這幫不好好盡責的兔崽子本來就難辭其咎,也怪不得司馬大人狠心,為了安撫百姓拿他們出來祭刀!!! 整整三天四夜,司馬池費盡心思的壓制城中四散的流言、勉力維持衙門的運轉,韓琦則一直昏迷不醒,楊排風不顧眾女勸阻,咬緊銀牙帶著沒受什麼大傷、還能走路動彈的禁軍弟兄,暗中把江寧城裡裡外外翻了個遍,可卻怎麼也找不到天丁大人的影蹤,連當晚行刺的女刺客和白衣女劍手,也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任憑楊排風帶人四處搜索、盤問、暗中查探,就是沒有人見過她們! 「唉,這可怎麼是好啊……」司馬池長歎一聲,滿臉愁容。 府衙毀了,可以再造,衙門的人死了,撫恤安置便好,坊間市井的傳言,在他這些天日夜操勞、不眠不休的主持壓制下,已經得到了控制……可是天丁大人失蹤這一件,就足以把這一切的努力全部抹殺! 天丁大人是英明的。這一點司馬池堅信,他想不論遇到多大的困境天丁大人都一定能夠安然脫險,但是有一點,無論如何都已經挽不回來了。 ——李元昊跑了。 那一晚,為了滅火、救人,衙門上上下下包括他這個好容易天丁大人說衙門今晚不用他坐鎮了可以回家抱孩子,然後終於有機會回府撲到一個月前剛納的小妾床上,吃了一副壯陽大補丸XXOO到一半還沒餵飽小騷蹄子,就聽到爆炸聲掀窗,一看是衙門,心急火燎地跳起來抓起衣服就往衙門跑……他玩命的衝進火海。指揮滅火、救人,楊排風、肖雲龍等等也是,只要還有氣的,當時就都在拚命! 火,及時撲滅了,人,也盡力救出來很多,可是之後清理現場,卻發現,本是關在大牢裡,被前後五扇鐵門禁錮住的李元昊。 跑了! 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當時府衙一片火海,處處哀呼慘叫不絕,衝進來的都忙著救人,誰有空去管一個囚犯。 偏是這一沒人管,李元昊就不見了。 白衣女刺客殺進去時,早把所有的門鎖斬斷,和女劍手(就是紫妍啦)聯袂殺出來時,合力又把封死的大門轟開了,就算沒有內應冒火溜進來搭救,李元昊他一個人想趁亂溜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李元昊跑了,天丁大人苦心謀劃的逼降之計功虧一簣! 他和天丁大人以及江寧府衙上上下下為了降伏空幻所做一切……重新又回到了起點,不,不是起點,是從起點倒退! ——現在面臨的局勢比天丁大人一行抵達江寧前還要嚴重!!! 衙門全毀,江寧府乃至整個江寧東路的政事運轉已經瀕於崩潰,維繫艱難,偏偏他還要分心幫著文彥博等人離奇「失蹤」後無人主持的轉運使衙門和通判衙門處理政務,還要時不時地公開獻身安撫民心……司馬池不是忍者,他不會分身術,何況他自己的主簿也失蹤了,怎可能一下子做得了這麼多事情! 他已經三天四夜沒有過合眼了,好不容易熬到今早把掩埋屍體和發放撫恤的一大攤子事做完了,桌子上還堆了昨晚積下的一大堆卷宗文書等待批閱,最多再過半個時辰,今天的又要源源不斷地送來…… 司馬池真的要崩潰了,再這麼的熬下去。不等皇上聞聽天丁大人失蹤、江寧府被毀,龍顏大怒派人來殺他的頭,他自己先就要活活累死了。 楊排風如何不知道司馬池的辛苦,但可惜她是楊家的女人、只有一身戰場廝殺的武功,沒有武唐時的上官婉兒那種八面玲瓏、精通政事的手段,司馬池的忙她一點也幫不上,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她要去找她未婚夫,去救那個她要和他相守一輩子的男人! 「司馬大人,一切的政務拜託你了!」她轉身要走。 「楊將軍!」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喊。 是韓琦的聲音。 楊排風回頭,看到的不光是他重傷在身仍然頑強地醒轉過來、一如山嶽般屹立不倒的身體,還有韓琦身旁臉如鐵鑄、堅毅不拔的男人。 龍五! 龍五身後,還有四個人,見到他們,火帥姐姐臉上的愁容才真正…… 消去大半!!! PS:出差一趟,更新被迫中斷,再次向大家表示歉意,更要感謝空山雨聲、被迫訂閱、日茂居士、AJ軒巖、TFY123654、月下輪舞和雪舞狂幾位鐵桿的打賞,這一章的內容稍稍平淡,作為過渡,下邊又要開始空幻總堂內激烈的鬥志鬥勇,面臨困境的可不光只有四哥哦,還有貴為空幻大小姐的熙芸MM! 第四百二十章 熙芸之灩 突如其來的一場嚴冬侵襲了江寧。 深秋的陰霾還沒有消去。死亡的夢魘依然在眾人心中糾纏,這座昔日的天子之都、南唐皇城,轉瞬,又被冬日刺骨的嚴寒籠罩。 喧天的大火雖已平息,瓦礫遍地廢墟也被白雪覆蓋,然而冬日的江寧,依舊暗流湧動,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空幻總堂,沐雪凝寂,各處的院落、廊道,幾乎都看不見人影,並非是這些矢志復國的南唐遺後,畏懼嚴寒足不出戶,十月裡不經而至的一場落雪,在武功高強的他們眼中,算得了什麼呢? ——那為何諾大的一個空幻總堂,竟人影罕至? 因為今天,是後主李煜的祭日,所有的空幻弟子,不論身份不論職務,除了留下一小部分維持總堂內外的基本警備。其餘全部聚齊到岐懷殿。 祭奠先皇! 這是一年一度最為肅穆莊嚴的必行之事,組織的所有高層人員,尊主、大護法、左右使者,各長老、四大堂主,和各堂所轄的分舵舵主,無一例外地全要到場。除了例行的祭拜先帝、告慰空幻歷代前輩的在天之靈,往往上層一些重大的人事變動和對於背叛者的嚴厲處罰也會在這個特殊的時刻進行。 畢竟這個時候,空幻遍佈江南各州府郡縣的勢力中樞得以完全彙集,所以不管是內部各大派系的勢力洗牌,還是以殺攝反、叫與會的中上層人員不敢又生悖逆之心,都是立竿見影、收效顯著。 循慣例,每年的祭奠應由尊主主持,可是出人意料的,今次站上中央祭台,率領三千空幻弟子祭奠後主竟然是他們的大小姐鄒熙芸! 玄衣、玄褲,纖腰一束。 自半年前率領大批刺客入京執行「襲駕計劃」,就再沒有公開露面過的大小姐,終於以代替尊主主持祭典的方式,重新站在了空幻的權力核心!!! 這常言說「女要俏,一身孝」,久未露面的鄒熙芸一身烏衣雪履,風華風姿,更勝往昔,天生麗質的清秀花容還是那般冰肌瑩徹,顏如舜華,直若朝霞映雪,明艷不可方物。再被黑衣、黑巾、黑裙一襯,生生減卻了她鍾天地靈韻而生、江南煙雨般的雅致,取而代之地是讓天下男人自慚形穢的冷漠高傲! 鄒熙芸一站上祭台,便給到場的空幻弟子們一種只可觀瞻仰看、不可輕浮褻瀆的驚艷之美,那些從小看著她長大、從一個咿呀學語的黃毛小丫頭變成了如今明麗傾城、絕一代之麗而不失威儀的冷艷天驕的空幻元老們,無不暗歎。 大小姐長大了,再不是當年那個跟屁蟲一樣成天黏在公主後邊「姐姐」「姐姐」叫著、動不動就嚎啕大哭稚氣的小女娃。 顛倒眾生的高傲、冷艷,令在場的空幻弟子們無一例外地,對大小姐生出敬慕之心,當然其中也不排除有一大批許久之前就對大小姐的驚人艷姿生出覬覦淫念的無恥淫徒。這些人裡不乏一些年輕有為的少年英才,比如大護法的兒子蔣振寧,自以為論出身、論武功,和大小姐再相配不過,仗著老爹位高權重、手掌組織生殺大權,在同門中一直以大小姐的未來丈夫自居,結果很悲慘的到了京城就被踩死,連骨頭渣滓都沒剩下回來的可悲下場。 是的,最有希望迎娶大小姐的蔣振寧掛了,掛在了那個小小年紀便飛黃騰達、官居三品,代表宋皇南下巡狩的龐四手裡,所以大護法才會暴怒成狂、知法犯法。不惜一切要搞殘廢掉被公主生擒回來那個少年欽差。 大部分的人其實不知道,那個明明不懂武功、卻一出手就制住了大護法,幾乎掀翻掉刑堂的少年欽差,早已經和大小姐訂下了相守終生的白首之約,蔣振寧的死,無疑是給這些暗戀大小姐多年的有為青年們競爭追逐天賜的良機。 換成半年前,有這樣的「好」機會,他們一定爭著到大小姐面前展示武功、誇耀功勞,以求搏得大小姐垂青,但是如今,看見大小姐烏衣雪履肅立祭台之上、仙姿一如洛水神女,端嚴恰似淨衣觀音,心中再不敢有任何男女情事的邪想,只有做為下屬臣子深深的敬畏和仰望! 年老的護法、尊使、長老和堂主,看大小姐如同看自己的女兒,青出於藍勝於藍、能把組織帶上更加輝煌、騰飛之路的女兒,年輕的弟子們則將大小姐視作心目中唯二的女神(還有公主嘛!),大小姐代替尊主主持祭奠,沒有人敢不服!!! 祭奠開始,岐懷殿裡素蠟檀香,靜肅異常。在大小姐的主持下,到場的空幻弟子比照昔日南唐百官祭拜先皇時的流程,首由大小姐代尊主宣告祭文,將一年來空幻上下為光復故國進行的各種佈置、安排及取得的收效向九泉之下後主稟報,接著按照職司高低,分批依次向李煜的靈位行上香、跪拜、九叩之禮,焚送紙紮,最後是全員進行整整五十年幾乎沒有變過的宣誓,無非是「矢志復國」「萬死不辭」「前赴後繼」云云。這是五十年前空幻成立時首代尊主也就是大小姐的祖母親自訂立的規程,乍看之下和一般的宣誓、喊口號沒有兩樣,但其實在所有人對著靈位宣誓時,主持祭奠的大小姐並沒有帶頭或者是跟著一起宣誓,而是站在靈位旁、面向眾人…… 這麼說吧,李煜一個埋了五十年的死人,就算鬼魂下了地府這會兒投胎也早投了,宣誓的意義除了提醒眾弟子不要忘記祖上世代和自己對組織的承諾(空幻成員大部分是世代相傳、進入組織滴),最大的目的其實在於…… 要他們對靈位旁站著的「那個人」宣誓效忠! 以前站在那個位置的是尊主,而如今,大小姐站在靈位前!!! 向大小姐宣誓效忠!!! 這一刻,所有人看明白了尊主的意思,這是暗示他們,尊主已經有了打算,準備讓大小姐接班,提前完成組織最高權力的過渡! 果然,宣誓之後,大小姐以代表尊主的名義,當眾宣佈了幾條重要的人事變動,首當其衝的便是濫動死刑不成「慘遭」綁架、丟盡刑堂顏面的大護法蔣章翔,被削去一切職務,大護法的鐵桿親信包括刑堂副堂主黃勇和外放的幾名舵主,也被同時免職。以手段殘酷而著稱的大護法一系自此在空幻徹底失勢。 蔣章翔灰溜溜地倒台,新的大護法一職,不出所料,由大小姐接任! 既然已經全體宣誓,向大小姐效忠,那麼尊主的這個任命自然是眾望所歸,而大護法的親信滾蛋後空出來的位置,則提拔了一大批年輕相對較輕的弟子接任,看得出來尊主是下了決心,希望藉著這次大護法失勢,重新整合組織的人員構成。能讓空幻這架歷五十年風雨、日漸腐朽敗落的老骨架。 煥發出新的光彩和輝煌!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強,空幻現在的左右護法和幾大堂主,也都是當年尊主從老尊主手裡接過大業時,一手提拔起來的,一晃過去了幾十年,現在變成他們看著新人逐步上位了,何況撤換的幾乎都是大護法一系,對他們並沒有直接的利益損害,因為整個宣佈過程也沒有太大的牴觸和反對聲音。 在這個弟子齊聚的特殊時間,利用祭奠先皇這個特殊的機會,大小姐在尊主的授意下兵不血刃的完成了組織內部勢力的洗牌! 尊主御下手段之高明,由此可見一斑! 「大小姐!」宣佈完任命後,台下有人發話了,是洪州(南昌)分舵的熊舵主,一個以悍勇聞名、十年前靠著兩把雙刀生生殺進百多軍士把守的洪州府衙,生生把貪贓枉法的知府砍死又安然逸走的彪壯漢子。 「熊舵主有何指教?」大小姐站在台上問,昔日小女娃的嬌嬌稚氣如今已化成了懾服一眾長輩豪俠的昭昭威凜。 「指教不敢,俺老熊只是想問大小姐一個問題。」 「熊堂主請說。」 「大小姐,俺老熊聽說,遼國在北邊屯兵準備狠打狗宋,西南的儂侗壯人也要造反,狗宋腹背受敵,正是我等起兵舉事,光復故國的好時機。俺老熊在洪州準備多時,囤積兵器,操練人馬,為得這就是這一天!敢問大小姐,我等究竟什麼時候動手,俺手下八百男兒,早就已經磨拳擦髒,躍躍欲試了。」 「是啊大小姐,倒底什麼時候高舉義旗,光復故國,您倒是給個話呀。」 「老子早想起事了,大小姐,您給個話。我們打到汴梁去,活捉狗皇帝!」 「弟兄們,咱大伙苦苦等了五十年,這天賜的良機不可放過啊!」 熊堂主一挑頭,眾人群起響應,三千人匯聚的岐懷殿裡一時人聲鼎沸。 「大小姐——」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忽然爆起,把所有喧嚷全壓了下去,「聽聞公主已將宋朝狗皇帝派來江南巡狩鎮撫的欽差龐四擒回總堂,我等既要舉兵反宋,是否當先把此人殺了祭旗,然後揮師進兵,光復江南全土!」 PS:特別感謝qmjdmama書友,在牲口哥和AJ軒巖兄弟兩位鐵桿死忠之後給了公子第三個10000起點幣的打賞!也要感謝雪舞狂和被迫訂閱兩位的心意!!! 第四百二十一章 情事之私 「聽聞公主已將宋朝狗皇帝派來江南巡狩鎮撫的欽差龐四擒回總堂。我等既要舉兵反宋,是否當先把此人殺了祭旗,然後揮師進兵,光復江南全土!!!」 站出來的這個人姓朱,名大挺,是南唐名將朱令贇的嫡系後代,一向以性情火爆、殺伐狠辣出名,是比熊舵主更加鐵血的強硬派,概因他的先祖朱令贇在金陵為大宋圍困時自湖口率領號15萬大軍北上勤王,於皖口一役遭宋軍阻截,全軍盡喪,朱令贇慘被燒死,李煜也因此強援覆滅而無奈出降,南唐遂亡。 弒祖仇、滅國恨,朱大挺從來對大宋、大宋官兒都是恨之入骨,在臨川分舵做舵主的時候隔幾天不逮個把領著朝廷俸祿的小官兒或者衙役捕快獄卒什麼的,亂刀碎寡了就難受,弄得臨川一地風聲鶴唳、談「朱」色變,朱大挺三個字能止孩童夜啼,令聞者喪膽。後來事情鬧大發了,江南西路安撫使親自領兵徵繳。全城搜捕,一萬多大軍幾乎把臨川分舵整個掀了,不得以總堂方面只好將朱大挺調回來,給了個刑堂監刑總管的閒職養著,防他再出去殺人生事。 對拿著大宋俸祿的人,朱大挺下手賊狠,對自己組織的兄弟他卻又挺手下留情,這些年大護法把持刑堂,用法嚴苛,空幻弟子若遭不平罰褫都是到了他這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圓過去,故此別看朱大挺職位不是頂高,但在空幻弟子中人望極隆,堪稱是鐵血強硬派的第一桿槍! 果然,朱大挺一發話,「殺龐四,祭旗反」的呼聲一時喧囂而起,震撼鼓殤,嘈雜人聲中,鄒熙芸凝立台上,一語不發,若是眼睛夠尖、而且有膽子盯著新任大護法、內定接班人的大小姐砍,更可發現她修長勻停的美腿在朱大挺說到「把此人殺了祭旗」的時候,遽地顫了一顫! 「大小姐,你怎麼不說話了?」朱大挺大聲喊道,言者無心,但幾千雙眼睛卻一下子齊刷刷地望過來。 鄒熙芸已經不再是當年嬌嬌弱質的小女娃,甚至比她身兼重任、率眾前往京城時還要沉穩、鎮定、大氣許多。更甚至,比昨夜前的她都是截然不同,好整以暇地往前踏小半步,居高臨下以一種睥睨眾生的冷傲淡淡道:「朱總管,你是覺得,殺了大宋皇帝派來的欽差,我們的復國大業就能成功了?還是以為,光靠祭旗振奮的士氣就可以打過長江去,收復十四州?」(江北十四州原是南唐舊土,中主李璟時為後周所奪,大略像是宋室有志之士念念不忘收復燕雲十六洲,空幻中也有大批南唐遺臣之後立主不光要復江南全境,連江北十四州也要奪回。) 朱大挺被問得一怔,他是將門之後不是純粹有勇無謀的莽夫,知道憑空幻現在的實力和坐擁天下四百軍州、兵強馬壯、良將倍出的大宋仍然相差太遠,大小姐順著他話提出的兩個假設根本就不可能實現,一張虯髯臉孔啥時憋得通紅,強言道:「大宋的走狗,就是該死,他們做大宋的官、拿了大宋的俸祿、為大宋做事,就是我南唐不共戴天的仇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是麼?那後主當年為金陵百姓免於戰火,開城出降,活城中十萬子民,大宋皇帝封為偽命侯、隴西郡公,照你的話說,也該千刀萬剮?」 「這……這……」朱大挺被問得啞口無言,剛才還在大聲叫囂的嘴巴猶如被塞進了一個拳頭,吶吶張著不敢往下說,滿場的喧囂也霎時平靜下來。 「朱總管。」一句話就鎮住了朱大挺的大小姐,在眾人面前朝他微微一笑,「你的一腔復國壯志,熱血忠心,本大護法和諸位尊使、堂主、長老都看在眼裡,堪為我空幻內外諸堂弟子之楷模,理當褒揚嘉獎。」 她這麼一「贊」,朱大挺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大……大小姐,我……我我我……屬下……」迎著大小姐冰冷不失威凜的美目,他心裡一慌,竟結巴起來,更別提滿肚子對大宋官兒的仇恨怨氣,只敢憋著全然沒膽子再多話。 (先硬行喝斷,再給個台階下,大小姐駕馭下屬的手段不輸給尊主當年吶!) 肅立在側的空幻左右尊使、重光堂主等一眾元老暗自驚歎,順著口風問道:「大小姐,那您的意思是……」 「起兵一事尚待籌謀,殺龐四自然也不急於一時,待本護法多加規勸,或許能說服此人歸降也未可知。」鄒熙芸接下來的話除了悉數傳自其母、叫人不容置謔的威儀,只有不波之水般的平靜和淡泊。恐怕就是被當作人質「押」在京城的林逍靖和香草、百合等人親眼所見,也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和叫龐四的少年愛的死去活來的大小姐,而現在「討論」的恰恰又是龐四的生死存活! 「大小姐此言不虛!」護法左使、已經七十歲的林憾平率先響應,他便是名將林仁肇的長子,空幻三代元老,連當今尊主都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說話的份量可想而知,連大護法昔日把持刑堂、掌空幻上下生殺予奪,對林老左使亦是分外敬畏,等閒從來不敢輕易觸犯。他的話,份量可想而知。 「諸位久在各自州府,或有不知,這龐四其人乃龐太師親信,更兼深受大宋狗皇帝信任,此番奉旨南下,代天巡狩,不僅掌尚方寶劍,手握重權,而且一路多行善舉,深受百姓愛戴,享譽『龐青天』的盛名,若大護法得以勸服此人降順,民心必全傾轉。我等匡扶故國,重興南唐的大業將事半功倍!」 「真有此事?」下邊十幾個聲音一齊驚問。 「那是自然。」諸長老中也有幾位站了出來,眾口一詞「起兵造反還需等,龐四更是殺不得」,看來是大會前尊主就已經和他們事先通過氣打了招呼,要他們在大會時全力支持大小姐。嘛,大護法一系已除,大小姐即將接班,只有傻子才會笨到在先皇靈前和大小姐一個勁的唱對台。 「區區一個少年欽差,殺不殺無關大局。」強硬主戰派的領袖,護法右使曹傑雄終於開聲。「不過屬下卻有一事不明,還請大小姐……不,請大護法解答。」他有意變換了舊日叫法,以職司稱呼,便是提醒大小姐,要她站在大護法的位置、以大護法的立場,回答他接下來的問題,不要再因為男女私情而了妄顧言它了! 曹傑雄身為護教右使,那可是空幻上下除了尊主、大護法外,和護法左使同列的三號「首腦」,大小姐和龐四之間那檔子事,別人或許瞞得住,他會一點兒都不知情?他這護教右使可不是下邊州府守著自個兒一畝三分地、只懂收人拉隊伍發展勢力搶地盤,全不管總堂發生了什麼的井底之蛙的那些舵主! 曹傑雄話裡暗藏機鋒,鄒熙芸如何聽不出來,俏臉一無任何波動,仍是那般懾服眾生的冷傲瓊潔:「有何不明,曹右使但問無妨。」 「好!」曹傑雄大步跨出,似是正中下懷,「那我便問一問大小姐,而今遼國進逼大宋北疆,儂侗又在西南屯兵欲反,大宋內憂外患,自顧不暇,正乃我等起兵舉事,匡扶故國的天賜良機!據老夫所知,近期契丹、黨項以及東北海外的扶桑國皆遣使南來,欲與我共商起兵,瓜分大宋!我空幻舉兵復國,正待此時,何以大小姐竟言『起兵一事尚待籌謀』?難道內中有甚隱情,讓大小姐不願領率我等完成歷代先祖宏願?重新大唐社稷,一統江南!」 這話出口,全場一片嘩然!尤其是原屬總堂的諸多弟子,對於大小姐和那名年值弱冠、喚作龐四的大宋欽差之間「情事」的多多少少也有耳聞(鄒MM在自己閨房、在葳蕤院哭了好幾次,沒人看見也有人聽見的嘛!私下裡再偷偷一傳,那不都……)。被曹右護法這麼一說,自然而然便想到大小姐是不是捨不得那個男人死,才一直拖延著不肯舉事! 林憾平急喝道:「曹右使,你胡說什麼?」 「老夫有胡說麼?」曹傑雄跳上高台,面向下邊躁動的空幻弟子,「遼國起兵犯邊,儂侗意欲造反,此二事不說街知巷聞,然我各地分舵在衙門多有眼線,朝廷下令急催今年田畝稅賦,以助南北戰事所需軍資,各位舵主難道一點風也沒收到?至於遼國、黨項和扶桑的使臣……」 「哼哼,遼國皇子耶律容止,三度到總堂拜會;西夏王世子李元昊,不惜公然陷害大宋欽差,以表合作精誠;扶桑天皇的使者甚至被尊主特許,入我空幻,晉身重光堂!大護法,本右使現在只想問一句話,天時、地裡、人和皆已齊備,際此千載難逢之機,我等為何還不舉兵?」 「為何——」 「還不舉兵——還不舉兵——還不舉兵——還不舉兵——」 曹傑雄的厲聲質問在這靜肅的岐懷殿裡迴盪不休,在場的三千多空幻弟子,無一人再敢發話,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大小姐身上,等著這位新任大護法、不久之後就要尊主手裡全盤接掌空幻大權的接班人給他們一個滿意的回答! PS:感謝雪舞狂、被迫訂閱、書友100314125032018、TFY123654、AJ軒巖五位的打賞! 第四百二十二章 狂熱欲光 「曹右使。」沒有太久的等待。鄒熙芸開口了,嗓音竟還是那般雲淡風輕。 「照您的意思,我們是不是該即刻起兵,聯手遼國、西夏、扶桑一起瓜分大宋,奪回原本屬於我南唐的土地,重興先帝社稷……」 「合當如此!」不等他說完,曹傑雄便激動的應道。 鄒熙芸淡淡一笑,混不在意他的打斷:「……滅了大宋,然後坐看,契丹、黨項、大和、壯人,四面進犯,西南、北方的漢人子民淪於異族鐵蹄的踐踏???」 「異族鐵蹄的踐踏???」「異族鐵蹄的踐踏???」「異族鐵蹄的踐踏???」「異族鐵蹄的踐踏???」這一次,輪到大小姐的聲音在岐懷殿裡鼓蕩迴響了,面面相覷眾人這才醒悟,原來,大小姐遲遲不肯舉兵,竟是懷著一顆澤濟萬民之心,不忍北方的黎民百姓自此飽受苦難,才始終……猶豫不決! 大小姐吐出了心中的顧慮,因為曹傑雄一番話而聯想到別處去的空幻弟子們,一時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明白是自己等是受了蠱惑,濫信謠言,誤會了大小姐懷濟天下的一番的殷殷苦心! 誰料那曹傑雄聽到這話,竟是面不改色,冷冷一睨,拂袖道:「江南光復,重興大唐,乃我南唐遺臣、空幻上下兩代先賢,為之精誠奮鬥一生的夙願!只要能從大宋手裡奪回江南故土,讓我大唐旗幟重在金陵城頭飄拂,便已是完成了老尊主當年創立空幻的夙願,九泉之下的後主先帝得以安歇,江北那些漢人,世代便是大宋子民,我們的死活,於我大唐何干!!!」 林憾平斷不料和自己共事三十餘年的竟說出這等為了復國竟寧可置漢人百姓於水生火熱的話來,難以置信之下驚道:「曹、曹右使,你……」 「起兵舉事,匡復我大唐社稷社稷,此正乃天賜良機,我等若執拗於族類種群之念,固(執)不起兵,辜負天賜良機,復國興唐只能是夢幻泡影!」 被他一番鼓動,本來已經安靜下來空幻弟子們登時又呱噪起來。 「就是,北邊百姓的死活。幹我們什麼事!」 「狗宋伐我南唐之時可曾想過我們江南百姓。」 「彼不仁在先,我等又何必跟狗宋講什麼仁義道德。」 「曹右使!」看著群情湧動的現場,林憾平忍無可忍,「興兵復國,匡扶社稷,終究是我們南唐遺臣和大宋之間的恩怨,是漢人之間的事情,豈能我們漢人自相殘殺,反叫異族外寇坐得漁翁之利!」 「異族外寇?哼!」曹傑雄的鐵桿舊部、饒州分舵舵主邵視平,厲吼咆哮著跳了出來,「照這麼說法,不是漢人就是非我族類了,那我老邵祖上是百越人,是不是當場就該滾蛋出去,老子一家往上數四代就跟著先主(南唐開國皇帝李忭)打天下了,到頭來一個不是漢人,老子祖爺爺、太爺爺、爺爺和我爹傳下來一百多口為大唐拋頭顱灑熱血,到現在被你們一句話……」 「邵舵主,大小姐說的不是你,是契丹惡賊!」站在大小姐一邊的幾位長老連忙出來打圓場,結果這姓邵的也不知道一根筋還是得了曹傑雄私下的囑咐故意要挑起弟子們的敵愾之心。開口就嚷,「什麼契丹惡賊,黨項惡賊,要我老邵說,能助我們光復故國的就是我們的盟友夥伴,擋在我們復國之路上的,不論漢人還是契丹人,都該殺!大家說是不是!」 「是!」這一下,眾人響應更甚,幾乎全場都爆發出整齊一致的吶喊。 「邵舵主說的好,誰攔阻撓我們起兵,誰就是我們的敵人!」 「契丹人、黨項人就可惡麼?全仗他們幫我牽住宋狗的主力大軍,我們才有十成的機會,一定打贏這場復國大戰!契丹人、黨項人,在北方做什麼我們不管,我們只要守護好我們的土地,保護好我們的子民!」 「對,守護好我們的土地,保護好我們的子民!」全場沸騰了,在朝廷的嚴打下憋屈了足足五十年的空幻弟子們,在曹傑雄、邵視平等人挑動下,紛紛跟著吼出來,這些年來藏身暗處、行事東躲西藏的苦悶,終於得到了酣暢淋漓的宣洩。 林憾平等鑒定站在大小姐一邊的空幻宿老,會前一直提防的是大護法的黨羽藉著祭拜先祖之機,生事作亂,渾然沒有料及,大護法一系的勢力輕易便被驅除,而半道裡竟突然殺出個曹傑雄。一番鼓動之下竟橫生處這樣的變故! 「諸位弟兄,你們想一想!」眼看眾弟子群起響應,曹傑雄路出一絲奸謀得逞的詭笑,屹然振臂高呼,「為了復國夢,我們大家一起奮鬥了多少年,你們的父輩、乃至祖輩,和我們一起懷揣著夢想,即使沒入黃土,臨終前仍不忘留下遺言,要你們此生為復國而戰,為大唐盡忠。弟兄們,我們活著是為了什麼,為了保護北方的漢人老百姓?不,是為了復國!為了完成祖宗先輩們未能達成的宏願!什麼北方百姓,什麼漢人子民,與我們何干,我們只要奪回祖宗的基業,重建大唐,我們要守護的,只有原屬大唐治下的人!」 眼看場面愈加失控,林憾平急忙來拉他,「曹右使。你怎可如此……」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打成復國大業,豈能有婦人之仁!」曹傑雄一把甩開,吼聲更響了,「弟兄們,大宋行無道之師,篡我故土的統治,已經到終結的時候了,現在只要我們高舉義旗,振臂一揮,江南民眾必群起響應!打過長江去。收復十四州!先主(李忭)、中主(李璟)的豐功偉業,我們要親手奪回來!!!」 「對,奪回來!」 「鼎定江南,重興大唐!」 「打過長江去,收復十四州!!!」 在曹傑雄和他一幫鐵血主戰派的預先謀劃好鼓動下,在場三千空幻弟子,竟有一多半眼中閃著興奮狂熱的光芒,這一刻,他們眼中只有報仇、復國的執念和凶殘的血腥殺戮,所有的人性都已悄然間逝去,國仇、家恨的憤怒和三代人的苦苦奮鬥與等待,終於宣洩激發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諸位弟兄們,五十年來的臥薪嘗膽,已經到了獲取回報的時候!尊主今日未到,我們一起勸諫大護法起兵,扛起光復故國的義旗,打過長江去!!!」 「打過長江去!」「打過長江去!」「打過長江去!」滿場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任憑幾位長老大聲呵斥也絲毫沒有消退的趨勢,幸好拜祭先帝時不得攜帶兵刃,眾弟子們的隨身傢伙都放在了住處,不然這幫子激動到紅了眼的鐵血男兒受了曹傑雄等人的鼓動,恐怕都要抄起刀劍殺奔衙門去了。 「大家冷靜,冷靜啊!」林憾平記得連聲喝阻,可年已七十的他,哪裡喊得過滿場一兩千的青壯,老邁的聲音瞬間便被淹沒。 「諸位,諸位,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大家冷靜……」 「媽的,這樣東躲西藏、隱身暗處的日子,老子過夠了!」朱大挺憤怒地扯掉外衣,往地上狠狠一仍,露出一身虯結的腱子肉,「想我老朱的先祖令贇公,昔日也是大唐名臣、一方節度(使),我朱大挺自恃天縱英才,文韜武略猶有過之。為何不能封侯拜將,掌大權於手!弟兄們,一道起兵吧,此時不打,更待何時,只要大唐重興,我們就都是開國功臣!開國功臣吶!!!」 「開國功臣?只怕想說的是開國有功,榮華富貴,一樣也少不了吧。媽——咳。」大殿的正上方,一處微凸出來、可以看到下邊全景的暗格裡邊,一把虛弱但卻不減猥瑣男聲哼聲嘀咕著,一口「老子早就看穿了」的狂妄。 暗格很高,下邊又是人聲喧嚷,所以這個狂妄的男聲並沒有影響到他們。 「朱舵主說得好,此時不打,更待何時!」砍宋人如X老婆、一天不X就難受的熊舵主吼得震天價響,「弟兄們,點齊你們的人馬,約好舉事的時日,先把江南的郡縣州府奪回來,然後扶公主登大位、復大唐,江南是我們的!!!」 「是我們的!」「我們的——」「我們的——」狂熱的氣氛瀰漫了全場,幾乎所有的空幻弟子、包括林憾平和幾大長老的麾下部屬,五十年的臥薪嘗膽,誰都等夠了,誰都想值此良機,一戰功成,奪回他們的天下,重建他們的故國!!! 南唐重興,他們都是開國功臣,祖上曾經的榮華富貴,高官厚祿,這一刻,他們要自己親手奪回來!!! 瘋狂了,徹底瘋狂了,這一刻的岐懷殿,不論是大小姐還是林憾平又或者其他的長老堂主,完全控制不住弟子們眼中燃燒起的狂熱欲光!身為始作俑者的曹傑雄雖然沒有再喊,雖然悄悄退到了一旁,可是看他臉上掛著的不豫冷笑,對榮華富貴、權力金錢的貪圖只怕更甚! 「哎,我早就說了,什麼復國,什麼大業,不過是這些人達成慾望的手段,他們真的想要匡復大唐社稷麼,不,他們只是想成為開國功臣,想自己坐天下,享榮華!」依然是那個哼笑的男聲,透過大殿裡的光亮,見到他的背影、他的臉。 赫然竟是天丁大人。 而就在他身後,一襲如雪白衣,天髮髻冠,結跏趺坐,兩手虛心合掌,二無名指屈入掌中,二拇指並屈觸著二無名指,持開敷蓮華。 觀自在菩薩相,何等端嚴! PS:首先,一如既往地感謝打賞的幾位兄弟,被迫訂閱、AJ軒巖、雪舞狂,其次說一下最近的更新問題。公子自從反DT以來,取得了卓越的成效,訂閱比以前高了足足一倍。但是最近,那幫天殺的畜牲,變聰明了,公子老發同一章,人家更本不盜,文章前面出現「DT」,照樣也不盜,被逼無奈,公子只好每次更新隨機拿前面的一章先更,等他DT完了再修改成新的,今天勞各位久等了,更新送上! 第四百二十三章 冷艷美婦 ……啊,死了麼…… 挨了神仙姐姐一劍。我死了麼…… 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為國為民為天下的天丁大人,不僅重傷、失血、瀕臨斷氣,神識更是飄飄蕩蕩,如在九天游徊。 這樣的時候,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或許是一天,或許是一月,或許是更加漫長的時間,他飄搖的神智漸漸的有了一點兒清醒,沉重的、疲累的、滄桑的眼皮也終於,略微地,可以稍稍,睜開些許。 是的,些許,或者說「一線」更為恰當,他勉力睜開眼,只能迷迷糊糊地看見一線亮光。他感覺自己躺在一張冰冷硬實的大床上,手、腳、身子還有頭頸都僵硬的幾乎不能動彈,勉強只有眼睛可以稍稍看到一點模糊的景象…… 迷茫混沌的視覺裡。四周好像浮漂著一層煙靄氤氳、幻若蟬紗的乳白霧帳,霧帳中隱隱有一抹清妍纖麗、貌若梅雪的白裳纖影…… 神……神仙姐姐!? 天丁大人心裡一激動,身子……依然僵硬,四肢百骸猶如空竹一般,連點滴力氣都提不上來,更不用說睜眼看仔細了。 白裳纖影輕輕走來,裊立床畔,靜靜凝視著「昏迷」中的他。 人中之龍,玉樹臨風的天丁大人就是這麼被白看的麼? 當然不是了,「昏迷」中的四哥,也盯著神仙姐姐呢——你看我,我看你,禮尚往來嘛,卻見她一頭如瀑烏髮在額頂束起,赫然帶著一頂尼姑常用的女冠! 啊,姐姐為我出家了麼!? 他一陣揪緊,努力地想睜眼看個清楚,可不論怎麼使力,都抬不起那猶如千鈞之重的眼皮,只隱隱約約看見一襲空靈飄逸的乳白色紗衣,窗外輕風拂過,衣帶亂飛,秀曼頎長的身姿似被淹沒在一團白色中,好像突然從人間消失了一般。 真的,真的是神仙姐姐!!! ——除了神仙姐姐,誰還有這等曼妙如仙的嬌嫵身姿! 一瞬間,天丁大人作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 裝死! 對。你沒有看錯,是裝死。這一刻,他決定了,不管自己以後有沒有力氣、睜得睜不開眼,總之只要神仙姐姐來看他,那就裝作昏迷,裝氣若游絲,渾身一動不動,能動也不動,閉眼等著神仙姐姐來給他把脈,等著神仙姐姐那軟玉凝脂般的纖滑玉手,滿懷關切柔情地撫上他的臉頰、額頭。 把脈!撫額! 天丁大人才默默地YY著,鼻中忽然嗅到一縷若有若無的素淡花馨,接著額頭一涼,竟然真如剛才他的淫誘臆想,五根宛若白玉雕成的修嫩蘭指輕輕蓋上了他的額頭,觸膚一片涼滑膩潤,如披細粉。 天吶,不是吧,神仙姐姐真的摸過來了!? 他激動地渾身燥熱,心臟彷彿要跳出胸膛。 喂。好姐姐,你不要光摸頭,你往下啊,繼續往下,我的胸口,被你刺了一劍的胸口,需要你的安慰和……和愛撫啊啊啊啊啊啊! 他幾乎大喊出來,可惜喉嚨被什麼東西堵著,一個字都喊不了。 也許是真的這個冬天命犯桃花,又或者老天爺要補償他挨得幾乎穿胸而過、命隕頃刻的那一劍,四哥心裡想什麼立刻就實現了什麼,那冰涼滑膩的玉手在他額上稍探,便順著他僵硬的臉一路往下,偶或在勁畔一點,彷彿觸探脈搏,漸漸滴動作愈緩,終於摸到了胸口傷處。 啊—— 天丁大人爽的連骨頭都酥了,心裡默默地念著。 (好姐姐,再往下,再往下啊,不要光按嘛,套弄兩下摸兩下算是補償好了!) 滑膩的玉手在他胸口稍作停留,接著,果然繼續往下,朝他就算全身動不了,那處也一樣可以勃挺聳立的某處滑去。 感覺到了,他感覺到了,涼滑的指甲掠過胸口,在他健碩的腹肌上輕輕刮擦。五寸、四寸、三寸……修長纖細的指掌眼看就要摸到他漸漸充血聳立的…… 某處。 忽然便,消失了。 怎麼會!? 一瞬間,從天堂墮到地域,強烈的空虛和失落感讓仍處在半昏半醒狀態中的他,幾乎一躍而起。 「看來……」耳畔忽然傳來一聲仙籟般的清冷幽歎。 神仙姐姐的聲音! 他心裡一跳,旋又一滯。 不,不對,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太像啊。 可這也不是娘子在說話,除了她和神仙姐姐,空幻裡誰還有這樣完美的嗓音。 難道……紫妍!? 也不對啊,紫妍是扶桑妹子,漢話雖然說得好但細聽之下總有股異族風情的軟糯粘連,喊起「呀滅爹」來,能把人的骨頭都酥掉。 沒有時間給他細細分辨了,因為那個恬澹清靈的聲音輕描淡寫的扔出一句。 「他沒得救了,拖出去,埋了吧。」 什麼!?!?!? 這一驚,直如九天驚雷在耳邊轟鳴。 不等他心想這是哪個女人,竟然這麼無情,明知道他胸口中劍,身受重傷,還要叫人把人活埋;兩隻胳膊忽然一涼,左右各兩隻綿滑小手提了他起來就要往外拖。明明是少女的細幼柔荑。力氣卻還忒大,四哥人高馬大、孔武有力的身板少說也有個一百八,居然一下就給拎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所以說瀕死之際人會爆發潛力的嘛,剛才還是「重度昏迷」,亟待佳人柔情撫慰的四哥,一感覺到要被拖出去活埋了,猛地便醒轉過來,剛才怎也睜不開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忒圓,怎也抬不起來手臂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大力「嘩嘩」兩下甩開架著他肩膀的手,怒吼著回頭。 「誰啊這是。想把我埋了謀殺親夫……啊!?」他噴到一般,驀地愣在那裡。 床榻前赫然立著一名雍容素雅的白衣美婦,手執麈尾念珠,一頂墨色的女冠裹束住了她滿頭青絲濃髮,寬鬆的道袍遮住了上身誘人的凹陷浮凸,連接上下首飽滿胸脯與渾圓美臀的觼腰卻是緊致結實、曲線宛然;見到一個半死的人突然跳起來,拖他的兩名女婢早嚇得掩口嬌呼,美婦臉上卻連也一絲一毫的波紋也無,淡淡地望著他,仍是那般靜如止水的優雅從容,正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麋鹿興於左而身不動」,淡然閒適的絕代風姿,連昔日的鄒熙芸也要稍遜一籌! 「你、你是誰!?」他吃了一驚,翻身跳將起來。 素衣美婦抬起澄澈的明眸,掃了他胸口一眼。 「你最好乖乖坐下,不然傷口裂開,死的只會更快。」 「死???死……怕什麼?」某人遽地色變,聲音低下去了八分,猛又一咬牙,「騰」地一下生生從床頭跳起來,朝她猛撲過去。 ——娘的,這可是在空幻總堂,老子身上還有傷,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推到摁住了這美人兒挾持做人質再說! 主意很好,但是實行起來很失敗,素衣烏冠的美婦甚至連手都不曾抬一抬,惡虎撲狼般衝過來的天丁大人像是撞在了一堵無形然有實質的空氣牆上,身形一滯,然後「撲通」跌彈回床,渾身骨頭像散架了一樣,胸口更是痛的猶如刀攢! 「大膽,竟敢褻瀆尊主!」兩名回過神來的婢女怒叱道 什麼,尊、尊尊尊尊尊尊尊主?!!!!! 他像被閃電劈中,驚得愣在當場。 不、不會吧。這位一襲道姑裝束的素衣美婦竟然是熙芸的娘親,空幻的尊主,他未來的丈母娘!!! 他悄悄地抬頭,悄悄地拿眼角偷瞥,出奇地竟一點看不出美婦的年紀,唯見得那玉一般的瑩潤雪頸,烏瀑也似的如雲秀髮,還有那宛如少艾的清麗容顏…… 是誰說,美人兒只怕暮遲,她早已戰勝了「歲月」這個最可怕的敵人,任憑春去秋來,韶華轉逝,無情的光陰根本絲毫減損不了她的容顏與明艷,縱愛女已是二八妙齡,她這做娘親的仍是青春盛顏,不可方物! 天丁大人一時呆住,只覺得熙芸娘親的風華儀容,哪裡像是傳說中叱吒風雲、威震江南的空幻大首領,分明便是一尊沾染了江南煙雨,又不失娟妍清雋、冷艷靜肅的素衣觀音,雪衣、烏履不減風姿,任誰一看都再轉不開目光。 被他直勾勾盯著,美婦一點也不生氣,平靜抬眸,面露淡笑。 「醒了就老老實實坐好,不老實,會死的。」 其實不用她說,天丁大人也會老實的,剛才他還是暈的嘛,一下子跳起來,還飛撲,現在全身上下都是軟的,痛就不說了,英武的四哥不會被這種東西擊倒,咬牙忍一忍就好,要命的是他現在手足四肢連腦袋,感覺都空空蕩蕩,剛才撲過去想侵犯美婦——咳,是挾持美婦的沛然氣力一下子像退潮般全不見了蹤跡,現在不要說武功高絕的丈母娘(神仙姐姐都是她教出來的,能不高麼),就是剛才兩個小丫頭抬抬手都能把他掐死,你說天丁大人敢不老實麼。 老實的天丁大人非常尊重的瓊姿端雅的未來丈母娘,乖乖坐著不敢亂動,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才把氣勻過來,陪著笑問。 「娘——不不不,尊……尊主怎麼來看我了?」 美婦一雙妙目凝著他,俏臉掠過一絲霜寒:「蒹葭和你談不攏,又不忍心一劍殺了你,那只好本尊主親自來了。」 PS:今天依然是三位鐵桿的打賞,被迫訂閱、AJ軒巖、TFY123654,3Q多謝,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嘴巴兩邊疼的厲害,吃個飯都難受,好在不影響碼字哈,明天更新照舊~~~ 第四百二十四章 絕世尤物 「蒹葭和你談不攏。又不忍心一劍殺了你,那只好本尊主親自來了。」 素衣美婦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聽在天丁大人耳中不諦於九天驚雷,轟的他是渾身遽震、腦海飛白,半天只有一個念頭——啥,和丈母娘談?和這麼漂亮的未來丈母娘的談?這就開始???擦,老子費盡心力的在江寧四處搜尋,孤身犯險,機智勸降,和那李元昊鬥智鬥力,還有和紫妍這個扶桑妖女你推我睡,連小命都差點賠進去幾回,就為了找門路和空幻的高層接觸…… 等一下,咱這不是做夢吧?咱沒聽錯吧?這就直接和他們尊主談上了?大宋欽差特使同***武裝首領的非正式見面磋商,已經開始了!? 兩名女婢早已知趣的退了下去,只剩下他和美婦單獨相對。 天丁大人深深的吸一口氣,凝定精神,從神仙姐姐終究不忍心下手殺他撿回條命的興奮中平靜下來,準備鼓動如簧之舌,對面剖析厲害,直接說服空幻的大首領。勸美麗的岳母大人領著手下一併歸降,孰料素衣美婦竟先開口了,凝著他淡淡的扔下一句話:「『劃江而治,重立南唐』,我還是這八個字,你答應,便江南安泰,天下太平,不答應,萬事皆休。」 美婦面容幽冷,鎖定他的鋒銳視線竟如實劍,彷彿只要他只要敢搖頭說個「不」字……彷彿麼?不,這是赤裸裸的威逼,給他兩條路,二選一,要是敢和在湖中面對神仙姐姐時一樣,不允,下場只有一個。 奈何橋邊喝湯,喝完見閻王!!! 天丁大人重傷失血後慘白的臉抽動了一下,額頭開始沁出汗水。 應不應?應不應?素衣觀音般美麗丈母娘二度提出的條件,應不應? 不應就是死,應了就是大宋的千古罪人!!! 他有些不敢再看美婦逼視的目光,因為那水樣的澄澈清潤中藏著連他也堪不透的深邃,往日智計百出的腦子,這時不要說勸服對方,連一點拖延的辦法都想不出來,只有額角不斷滲出的大顆冷汗在印證著內心的懼怯。 「怎樣。你答應不答應?」美婦又問了一遍。 「……」依然無話。 「怕了?」瞧他這副窘態,美婦忍不住掩口噗哧,五支玉管一般的纖指連忙搗住,但那一閃而逝的微笑,卻如清風忽然吹皺一池純水,在她臉上蕩漾起來,使她冷若冰霜的端嚴玉頰增添了一絲凡塵人間的生氣。 天丁大人一時看得呆了。 曾經荒廢歲月、一無所有的他,穿越來到這個時代後早已是遍歷美女,青樓歡場的縱情聲色,花魁大賽的盡覽群芳,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更無一不是人間絕色……所以即便是紫妍那混合了異族風情摻以扶桑幻術的極致誘惑,他仍可以假作沉醉,一次揭破了她的鬼域陰謀,可當面對眼前這個這個一身素裹衣裝、端嚴聖潔一如蓮台觀音的女人,她罕有的一次失笑,竟然。 竟然,看得他再也移不開目光!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統領江南群雄、朝中談之色變的空幻首領,竟會是這樣一個表面看不出任何威凜霸氣、混無一絲巾幗風采的端麗美婦。她那青色盡去,釀以歲月風霜、江湖歷練,淬成的甜熟馥郁的醉人韻致、尊貴明瓏。連他都只敢癡癡觀瞻而不敢輕誨,若再佐以雷霆手段,殺伐果決,和她能夠調教出神仙姐姐這等絕世高手的神妙武功,空幻上下十萬群雄又有哪個膽敢生出褻瀆輕薄之念? 唯有無盡的頂禮膜拜,俯首臣服!!! 似是混不在意準女婿癡癡相看的目光,美婦人理了理雲鬢,淡然道:「我一直很驚訝,是什麼樣的男人讓我的女兒,被以不光彩的手段強行霸佔了之後,由恨生愛,心甘情願的跟著他;也一直很疑惑,為什麼大宋皇帝,會讓你這樣一個年方弱冠、家丁出身的小子頂著奉旨欽差、代天巡狩的名號到江南來對付我們空幻。不過等你在江寧和我們鬥過幾次,逼得我們殺人滅口,最後連大護法也栽在你手裡,現在又看到你本人,我明白了。你,龐四確實有點小聰明,不是靠逢迎拍馬坐上今天位置的,我空幻那麼多年輕有為的俊秀兒郎,熙芸一個也看不上,最後竟然為了你尋死覓活,也不是完全沒有理由。」 「哈娘,你別誇我了,我這個人臉皮很薄的……」被下了最後通牒、汗流滿頰的關頭,冰姿倩冷的美婦口風一轉誇了他兩句,四哥頭腦一熱,嘴巴啥時沒了遮攔。「娘」都喊出來了半天才意識到不對噎在那兒,憋得是臉紅耳赤,加上重傷在身,體虛氣弱,一下子連喘息都變得急促異常。 美婦出奇的並不慍惱,掠了他一眼,柔聲道:「你若應下,我自會做主把熙芸許給你,這一聲『娘』倒也沒喊錯。」言畢揚了揚唇角,清雋入骨的端肅玉容露出一抹微笑,原本素雅的倩影一瞬靚麗生動起來。 明知那是熙芸的娘親、未來的丈母娘,四哥仍是一陣眩暈,勉強懾住心神,咬牙好不容易憋出來幾個字:「若是……不……不應、不應呢?」 「一個女人霎時被喊老了,你覺得會有什麼後果?」美婦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嘴角的弧度醉人,讓那張冷傲的絕美容顏煥發出一種另類的艷色。 來不及驚艷,天丁大人頸後倏地一涼,明明四下裡已經沒有人,明明美婦動也未曾動過,一股沁涼的冰寒陡然順著脊骨發散,瞬即傳遍四肢百骸! 動人的弧度轉瞬即逝,美婦的儀態風姿依舊完美。半點不失雍容,他卻渾身寒毛倒豎,渾身的肌肉都霎時繃緊——這是人體遇到危險時的正常反應,沒啥可怕的,可怕的是,他自己,這個時候,連一點危險都沒有感覺到!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啊這?美婦如果真的有心殺他,難道……除了身體的條件反射,連死了都不會有感覺!? 天丁大人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老實閉上了嘴不敢再濫放厥詞。 「天丁大人。你最好不要考慮太久,本尊主不喜歡等。」美婦口吻淡然,動聽的磁性嗓音一如低語呢喃,可是一聲「天丁大人」喊他,還有「本尊主」的自稱,卻已盡改剛才「娘婿相商」的氛圍,儼如暴雨將至,令人悚慄。 「劃……劃江而治,重立南唐麼……」天丁大人囁嚅著,顫巍巍地伸手在額角抹了一把,掌心全是汗水,「尊主的意思,是要我大宋將……所有官署、兵力悉數撤回江北,長江以南的萬里沃野,全部……交割給你們空幻,就此恢復後主時代南唐的所有疆域???」 他艱難的問到,感覺像在一塊一塊挖自己的肉,美婦沒有一星半點和他商量的意思,平淡的語氣中下只有「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的冷銳:「然後我們會保證,和你大宋的世代恩仇就此一筆勾銷,我空幻十萬部眾和新建立的大唐三軍為你大宋永鎮南疆邊陲,儂全福要是真有膽子反,就交予我們南唐平定好了,剩下的契丹、黨項和只敢趁火打劫、分一杯羹的扶桑,憑你大宋從我江南撤走的金陵水師、鄱陽水師,和十餘萬廂軍,難道還抵擋不下來。」 「尊主的算計可真是周到。」吃驚之餘,四哥也不得不佩服這個他應該恭恭敬敬喊一聲「娘」的端淑美婦,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精妙算計中,大宋南北的緊張局勢,龐四代天巡狩的真正目的,還有契丹、黨項、扶桑遣使南來……她牢牢掌握著一切,甚至連和耶律容止、李元昊的接觸都只是其中的一步棋子,進,便是真的同契丹、黨項合作,聯手瓜分大宋,退。可以藉此要挾,迫使宋庭答應她們提出劃江而治的狂妄要求,就好比像現在,她沖對面少年的強硬威逼。 「天丁大人如果願意,我大唐復國後,新朝廷的任何官銜、爵祿,都虛位以待。」天定大人還沒有回答,美婦竟又溫婉一笑,執掌空幻十萬群雄的端嚴女神立即轉變成了能讓任何衛道士破功的絕世尤物,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簡直難想像在同一個人身上如此迅速地轉換。 天丁大人撓撓頭,半天憋出一句:「呵呵,我這個人,不在乎榮華富貴的……」 「但是熙芸不可以跟著一個一輩子做奴才的男人。」 美婦幽幽一歎, 「留在大宋,你就算爬的再高,也永遠只是朝廷的走狗,趙家的奴才,而在新的南唐,你可以……」 「娘——這麼說就不對了。」四哥搖搖頭,「如果在大宋,我是做狗,那投靠你們了,我不還是做狗,無非是主子換成了李家。」 「怎會呢。」美婦明眸一睇,笑了起來,「大唐(為了和李淵建立的大唐區分,我們通常把李忭建立的唐國稱做「南唐」,但實際上從李忭打著大唐遺後的名義改元稱制,國號就只有一個「唐」字,南唐遺臣一向以『大唐』自稱)重興的一刻,蒹葭將效則天大聖皇帝,以女子之身執掌天下。」 「而你……大唐女皇的男人,誰敢做你的主子!!!」 PS:今天依然收到3份打賞,分別是被迫訂閱、AJ軒巖、怪物與春春,雖然打賞的不多,但是一份心意已經足夠! 第四百二十五章 二女共事一夫 「大唐女皇的男人。誰敢做你的主子!!!」 自始至終,一直和保持著端雅靜瞻、嗓音一如無波古井的美婦,這一刻終於露出她身為空幻尊主的迫人威凜。 大唐女皇的男人,誰敢做你的主子!!! 她凜然而起,以一種俾倪眾生、無可抗禦的威勢,把這句對於四哥而言,誘惑簡直無以復加的話,一字一個字地,重重地,敲進他的心底! 大唐女皇的男人,誰敢做你的主子! 這就是告訴他,如果此時應下了條件,如果之後他歸順了南唐,那麼,繼承南唐皇位的神仙姐姐,就是他的女人! 而他,也不再是給宋朝皇帝賣命的狗,而是有無數條大唐的狗,在給他的女皇娘子、他的未來麟兒,給他一家子,賣命! 這一刻。這句話,徹底改變了他這個大宋欽差本來無比堅定的立場。 此時,他已不再是為大宋和敵人談,而是在和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未來談! 御命欽差怎麼樣?三品天丁又怎麼樣? 就是把他的太師之子、當朝國舅、欽封侯爺,和坐著的天朝***的頭把交椅一起拿過來,又怎比得了迎娶南唐女皇之後的通天權柄、無上殊榮!!! 這樣的條件,誰會不動心! 現場一時靜穆無聲,只餘四哥陣陣急促的喘息。 是他真的傷重、體弱、氣虛,不堪美婦施加的催逼重壓,還是因為,現在的這一切,使得他本來無比堅定的立場,產生了連怎也控制不住的巨大動搖! 什麼名利、什麼權勢,不過是過眼雲煙,他都可以棄如敝屣,混不在乎,惟獨能和神仙姐姐衝破兩國世代仇怨的隔閡與禁錮,結成一對人人艷羨的神仙美眷,是他根本拒絕不了,也不可能拒絕的……奢望! 喘息,愈發急促,四哥的心中,天人交戰,百轉千回…… 他緩緩抬頭,敬畏地仰望著床邊裊娜凝立的美婦。 美婦?這個詞簡直是對她的羞辱,統御江南群雄的空幻首領。輕易玩弄四國使臣於股掌之間,談判時用一句話,頃刻,擊碎了他心中所有的堅持和立場……這個女人,太可怕,太讓人敬畏了,她隱藏在素雅端嚴之下昭昭威凜,她那懾服眾生、無予抗禦的神采氣度,連堪稱女中英豪火帥姐姐都要甘拜下風。 放眼整個天下,堪與鄒美婦尊主緇清一較長短的女人,恐怕只有一個遠在邊關、威揚天下、統御楊家全軍的穆桂英,而她那獨力扭轉乾坤、重興一朝的無盡魄力,即使是大宋第一的女中豪傑與她對面相見,怕也要自愧弗如!!! 「怎樣,天丁大人,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呢?」年齡、歲月、時光,一切女人的天敵都在她這裡甘拜下風的空幻尊主,傾身在他面前又坐了下來,含笑問道,轉瞬間又變回了那個瓊姿盛顏的冷肅美婦。 她坐在特意置於床邊高足椅上。身姿柔婉,如臥雲端,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她只坐得椅板的一半,腰、膝兩端曲線深陷,繃緊的素白衣料探入腹間,夾出深深的「丫」字,腿心裡隆起的兩瓣飽滿,縱有衣衫掩映,依舊引人遐思。 領教了美婦尊主懾服眾生的威儀,某人哪裡敢起一絲輕侮之心,側頭不敢多看,唯恐惹得丈母娘惱怒;美婦尊主見他目光躲躲閃閃,知道這小子心虛不敢駐目她風華不減的容顏,不禁抿嘴一笑,恬靜的容色裡罕有地露了一絲得意。 「熙芸是我的女兒,你若是娶了她,怎也要喊本尊一聲『娘』,怎麼,在娘面前頭也不敢抬,是不是心虛了,想打什麼壞主意?」 「……」 四哥老老實實地抬起頭,但是,不敢接口。 親身領教過了美婦尊主的凜然威儀,他知道,在現在看到的她的端樁、雍容、靜慕,甚至剛才半似打趣半似調謔話語下,藏著自己根本堪不破、看不透的深。如果像平常對待女人那樣,隨口答應,隨性而答,等出了問題再隨機應變,恐怕,到死在她手裡,剩下骨頭渣滓,都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他心裡惴惴,喘息急促依然,小心提防之餘想的自然還是那個直直命中死穴、根本拒絕不了的條件。 大唐女皇的男人!大唐女皇的男人!!大唐女皇的男人!!! 女皇什麼的不重要,什麼通天權柄、什麼無上殊榮,都是過眼煙雲,神仙姐姐可以徹底放下背負了三代、禁錮了她人生的艱巨使命,和他一起常相廝守,享受那情人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快樂和幸福,才是真正叫天丁大人在一瞬間熱血上湧,幾乎衝口應下的唯一情由! 但是,他能就這麼同意,能就這麼賣了大宋,賣了那個固然是很猥瑣、但是卻寬大為懷,懷濟天下,堪稱千古第一仁君的皇帝姐夫? ……左右為難的天丁大人一時陷入無盡的躊躇。 「天丁大人。」美婦尊主秀目一睨。。 「女人,都不喜歡等,本尊也一樣。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劃江而治,重立南唐,你答應不答應?」 等了片晌,依舊混無回應,美婦尊主終於失去了耐心,皓腕一翻,蒙上淡淡哇藍的玉掌,隔空就要朝他額頭拍去。忽然! 天丁大人開口了。 「尊主的條件是,要我大宋的勢力悉數撤回長江以北,拱手將江南之地讓歸你們大唐?」他抬起頭,目光灼灼。 「對。」 「作為交換,兩國將摒棄世仇,永為盟好,大唐將為我大宋永守南方邊疆。」 「對,你答應了,大宋將擁有比現在更加安穩的後方,可以拋下一切顧慮全力應對契丹和黨項——這,比四家分宋,亡國滅種,要好的多。」美婦尊主迎上他的眼睛,姣好的薄唇勾起一個彎翹的弧度,眸子裡卻殊無笑意。 她不笑,四哥笑了:「那麼,給我的好處是,熙芸可以嫁我。」 「是。」 「神仙姐姐也可以?」 「可以。」 「二女共事一夫,尊主不介意?」 「不介意。」美婦尊主平靜的回答。 「世上能匹配熙芸和公主的女兒,不多,你,恰好是一個。」 四哥撓撓頭,繼續笑:「可我還有很多女人,兩隻手都不一定算的過來……」 「那是你的事,自己的女人能不能和平相處,本尊主不負責。」 「嗯,也對。」瞧丈母娘沒有著惱的意思,某人的底氣的一下子更足。 「神仙姐姐做我的娘子,那我和他的孩子以後就是大唐皇帝了吧?」 「那是自然,蒹葭不喜俗務,要她倣傚則天大聖皇帝也是無奈之舉,若你肯入贅李家,等三五年後江南局勢大定,皇位讓給你都行。」 天丁大人眉眼一跳,感覺已經完全動心。 「我這樣子,不會被人戳著脊樑骨罵做是賣國賊,是大宋的奸臣吧?」 「不會。你是保住我們漢人江山,讓所有漢人百姓都有幸福日子過的功臣。」 「史書上不會抹黑我一筆,末了遭後人唾罵吧?」 「成王敗寇,歷史從來由勝利者書寫,你怕什麼。」 「對哦。」四哥一拍腦袋,居然再也不考慮就那麼點頭。 「那我答應,跟你們干。」 考慮了那許久,同意起來這麼滴乾淨利索,以美婦尊主的多年修心,亦忍不住流露出難抑的驚喜。 「不過。」突然,他加上了一句。 「我要先看一看,你們空幻上下復國的誠意。」 PS:哇,今天有五位弟兄的打賞,被迫訂閱、小雨落凡塵、AJ軒巖、TFY123654和.空靈絕月.,萬分感謝各位 第四百二十六章 美少婦?冷血魔? 「尊主。」 沸騰喧嚷的岐懷殿裡,高高在上的案格後邊,響起一聲悠悠長歎。 「這就是你們復國的誠意?」 天丁大人轉過身,傷後倍添風霜、憂鬱的眼神凝望著結跏趺坐的美婦尊主,低沉的嗓音如咒法吟唱,在她耳邊震盪低徊。 然而,美婦尊主卻一語不發,靜靜端坐,持開敷蓮華。 大殿裡,依然吼聲肆虐,無論是大小姐還是林憾平根本已經壓制不了弟子們被煽動起的慾望,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把復國興唐的大業作為他們謀取自身利益、攫取榮華富貴的工具,雖然這其中仍有許多世代忠心的南唐遺後,真的是為了完成家族世代傳承的宏願,矢志不移地跟隨著尊主、公主、大小姐,不惜拋頭顱、灑熱血,為了南唐的振興前赴後繼…… 但是,空幻裡既然有了那些頭腦奸猾、野心勃勃,名為匡復故國,實則只想做開國功臣、封侯拜將,掌大權於在手的惡黨奸人,真正忠心耿耿、視死如歸的這些弟子只能淪為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的工具、炮灰! 曹傑雄、邵視平、朱大挺,以這三人為首的鐵血主戰派,其實根本就是一群貪慕榮華享樂之徒拉幫結伙組成的小圈子、小集團,他們主戰,要打,根本不是為了大唐的重興,而是要拿兄弟們的命,去換自己的權、勢、利、祿! 昔日,他們或是懾於尊主的威儀,或是覺得時機未到,一直把這些慾望壓在心底不敢表露,而如今,主持祭奠的是大小姐,她還沒有在眾弟子中豎立起不可動搖的威信,輔佐她的林憾平又已老邁,於是曹傑雄、邵視平等人肆無忌憚,公然挑唆到場的眾空幻弟子,妄圖借此祭拜大會之機,挾「民意」強逼尊主下令,聯契丹、結黨項、內應扶桑,高舉復唐義旗,一舉霸佔江南!!! 岐懷殿裡的三千空幻弟子,除了極小的一部分還能保持冷靜,其餘絕大多數早已經被大殿裡瀰漫著的憋屈了整整五十年終於得以宣洩、爆發的怨氣同化,他們縱然是懷著一顆忠於大唐、忠於尊主的心,此時也已經像狂熱的賭徒輸紅了眼睛,任憑台上的林憾平和幾位長老怎樣喊斷、喝阻都不肯收住他們的瘋狂咆哮。 「大小姐,我們倒底什麼時候起兵啊!」 「弟兄們不想等啦!」 「大小姐,你給句話,我們這就回去帶人先拆了府衙,抓了大宋的狗官,一刀一個全部殺光!然後領著我們的水師,打過長江去——」 …… 大殿裡的喧鬧一發不可收拾,甚至已經有人抽刀子拔劍準備,美婦尊主依然凝肅端坐,儼如靜世觀音,似是早已超脫了凡間塵俗,心無旁騖。 精緻的靜瞻和大殿裡轟天的喧嚷,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 這個時候,四哥的是什麼表情? 興奮,得意,還是私下裡暗爽? 都錯了。 他很糾結、很心痛,也很氣憤,很難受。 ——大殿裡被眾人圍住,你嚷我喊要讓她給個確定說法,完全失去了對局面掌控的大小姐,可是他的女人! 「不行,我下去替熙芸解圍。」他不顧傷痛的站起來,風風火火地就要從暗道出去,腦後忽然一陣刺骨沁涼,彷彿一根冰針從後面扎進來,然後,就像是遇到危險時人體的自然反應,他的心跳一下子加速,渾身更是汗毛倒豎,明明手腳沒有任何的阻礙,卻再也動彈不得。 毫無疑問,出手的是美婦尊主。 準確說不是出手,因為,從聲音傳來的方位看,美婦尊主根本坐著沒動。 「這,就是你要我退居幕後,讓熙芸主持祭奠的目地?」她終於說話了,儘管仍是背對著他(四哥從她身邊跑過去了,當然是背對),儘管仍是靜坐不動,甚至連聲音都平淡無波,可是站在那裡的四哥心中雪亮,只要自己一個答不好,惹起了未來丈母娘的怒火,丈母娘揮揮手,他死十次都不夠! 「呃……這個……呃……呃……」 「是。」他「呃」了半天,終於還是承認了,「我只是想看一看,不,我只是想請尊主您看一看,您手下這些『矢志復國』的弟兄們,倒底是為了你們大唐的社稷在拚命,還是為了他們自己。」 「你是想諷刺我識人不明,跟著本尊這麼多年的手下倒有一半懷存異心?」 「不不不,絕對,絕對沒有,我怎麼敢諷刺娘你啊。」雖然這麼叫按理兒沒錯,可四哥總覺得這聲「娘」喊起來特彆扭,早已經讓時光、歲月、流年通通臣服在腳下,完全辨不出年齡來的端淑美婦,哪裡像是已經亭亭玉立、雪蕊瓊葩般的熙芸的娘親,不等他無恥厚顏的考慮著要不要喊聲「姐姐」哄丈母娘開心,美婦尊主忽然幽嫻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趙匡胤那個狗皇帝當初和楊光義、石守信、李繼勳、王審琦、韓重贇等一幫後周臣子結拜成義社十兄弟的時候,他們中又有哪一個不是為了保住各自的權勢,長享榮華富貴?」 「趙匡胤當年和他戀慕權勢的義社十兄弟,尚且可以篡周自立,君臨天下,終成一統中原的霸業,我鄒緇清一樣可以帶領空幻的弟兄們重興大唐。」 美婦尊主一如既往的靜穆從容,恬靜的端顏仍然如那不波古井,但對面的龐昱卻隱約感應到,在她的絕麗淑容下,藏著深濃的危險。 「有野心、有慾望,不要緊,要緊的是……」 「他們心甘情願的為我所用。」 鄒緇清站了起來,迤邐走向通往大殿的旋梯,與他擦肩而過時,半是自問半是自語,道:「但如果,有人敢懷不臣之心,忤逆犯上,意欲染指蒹葭的江南……」 龐昱遽地一凜,驚覺她冰盈剔透的唇瓣上多了一抹懾人猩紅。 猶如最動人的上品胭脂,大紅如血。 「本尊,一定不會讓他見到,第二天的太陽。」言畢,鄒緇清逕自轉身離開,端莊高貴的背影冷若冰鋒。 素衣烏冠美少婦。 竟是殺人如麻冷血魔! PS:這次要感謝的兄弟們比較多,特別是可憐的富豪還有小雨落凡塵、AJ軒巖、被迫訂閱、czyjl、凋零ソ葉、TFY123654、和7y.王道、永愛鄰家,托各位的福,本月公子可以拿到的打賞已經超過了150塊,在這裡公子特別向所有訂閱正版、打賞支持的鐵桿書迷們致以崇高的謝意! 第四百二十七章 午夜魅影 美婦尊主鄒緇清逕自離去。剩下有傷的天丁大人獨自被仍在窄小的暗室裡。 窄小的暗室,從下邊的祭祀開始時,就只有他和鄒緇清兩個人,起初在生恐大殿裡的局勢不按預計的發展、搞不好隨時要掉腦袋的重壓下,他緊張的連喘氣都不敢大聲,就別提其的他什麼淫願臆想了。 這時鄒緇清一走,壓在他心頭的千鈞重擔終於放下,靠著牆大口呼氣之餘忽然聞到一股檀香似的醉人溫息,腦中電閃而過幾天前躺坐床頭和美婦對面洽談的場景,卻非兩人間的數番言語智鬥,而是她那容顏不老的嬌容…… 還有端坐時的柔婉美姿,腿心夾出深深的「丫」字,隆起兩瓣豐腴甜熟的飽滿……修長雪白的柔荑,皓腕如玉,臂似鵝頸,帶著從初代尊主傳下、象徵無上權威的白玉扳指,更襯的五指纖長,掌心柔膩…… 龐昱猝然驚覺,剛才擦肩而過的瞬間透出森凜殺機的美婦尊主,並非刻意掩飾了她震懾群雄的冷血殺伐,而是眾人面前威儀凜然的她。有著只在人後才會顯露的一面! 和熙芸一樣因為祖輩傳承的「天職」,被迫放棄了女人的幸福,換上冰冷的臉孔、站到台前來執掌空幻的她,不得不將她與生俱來的美麗深深潛藏在端莊高貴的冷靨下,惟有在和他單獨相對時,一旦放下了震懾群豪的冰封冷冽,那宛如瑤花照水,不語自媚的風華得以流露,便足以中和掉一切嚇人的冰冷肅殺。 那一刻,靜臥床頭,他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她!!! 他走到暗格前,看了一眼下邊依舊人聲鼎沸、喧囂不止的大殿。 和被人群圍在中央,一時略顯手足無措的鄒熙芸。 「決不!」 他猛地咬牙,重重一拳擊在牆上,滿室粉塵瑟瑟而落。 「決不讓,同樣的悲劇,在熙芸身上重演!」 ×××××××××××××××××××× 寒涼的冬夜,淒冷的空房,三個時辰被兩名紫衣小姑娘從岐懷殿裡架回來的天丁大人,現在正獨自一人站在窗口,憂鬱的眼神凝著空中高懸半勾弦月。 流瀉千里的月華,本應分外的動人心魂,可是空中卻像籠罩著一層迷濛的暗翳,給漫天傾灑月光染成了一層攝人心魄的淒淡暗紅,在這血色月光的籠罩下,院子四周顯得格外的寂寞淒清,院牆近旁的草叢中。偶有熬過了初冬第一場雪的秋蟲,還在掙扎著發出他們生命最後的淒鳴…… 他的頭頂上,萬里天穹中,不知何時從西南角飄來了幾朵灰暗的雲團,轉瞬掩住了空中半輪慘淡的彎月,連那籠罩地面的暗紅光亮也被吞噬殆盡,黟黝的夜色瀰漫在空幽院落裡,悄無聲息的寂靜中彷彿隱藏著天地間種種的危險與神秘,為這戒備森嚴的空幻總堂,更添了陰霾肅殺的寒意! 三個時辰了,從他被押回了這個裡面看不到半個人影,院牆外確實戒備森肅、保準就是送他一雙翅膀也飛不出去的小院子,已經整整三個時辰了,除了一個送晚飯過來的四五十歲的他只瞧了一眼就差點吃不下飯的矮胖大媽,再就沒有任何人到過這裡,包括鄒緇清,也不知岐懷殿裡混亂的局勢需要這位美婦尊主親自出面壓制,而且一時半會處理不完,還是她自覺得剛才的喧嚷場面,實在是「誠意」乏乏,無顏再繼續勸降下去。總之,四哥在這裡孤零零的站了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吶,四哥是傻子麼,硬拖著重傷的身體,不乖乖躺著,還站? 不是站,是等,等啊!他想等娘子,他虛弱的站在窗邊,望穿冬夜,就盼著娘子能來看他一眼,讓他撫平她在大殿裡受到的委屈和憂傷。 這幫天殺的畜牲王八蛋,一個個想榮華富貴、想權勢名利的瘋了麼? 「等老子出去了,一定帶人滅他個三光!」激怒之下,他對天狂吼,「三光」「三光」「三光」的震響,在空曠的院落裡迴盪不休。 「『三光』是什麼呀?」忽然,鼻端聞到一股香風,一把甜美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背後嬌媚的問道。 「三光?男人殺光,女人,醜的,也殺光,漂亮的,日光,嘿嘿……呃!?」他心中一凜,驚詫怎會突然有人悄無聲息地出現,還是在身後,那除了娘子偷偷來看他,還能有誰?(奇*書*網.整*理*提*供)要麼就是熙芸的娘親! 處變不驚、臨危不亂。向來是四哥的特點,一瞬他心念電轉,飛快改口,「日光……啊哈哈哈,今晚的日光真明媚,明媚啊,啊哈哈哈……」 極度的尷尬中,忽聽「撲哧」一聲輕笑,猶如風過銀鈴,無比動聽,卻怎也不像娘子和美婦尊主的口吻……他愕然回頭,驚見一抹俏麗絕艷、體態豐腴的紫黑衣影立在桌前,紫色鑲邊的夜行衣只用一根黑綢緊束,豐滿的胸脯與臀股倏然深陷,束出一把媚惑的圓潤瓠腰。 「你……什麼人!」雖然她面上蒙著黑紗,但天丁大人一眼便看出來了,這絕不是他苦苦等了一宿的熙芸,更加不是美婦尊主和紫妍,概因她胸前緊裹的綢布被一對蜜瓜雪乳生生撐裹、滿溢得變了形狀,望之令人目眩神馳,不忍須臾稍離,這般傲人的尺寸,即使他遍歷諸女。也只一人得有。 果然,迎著他一時呆看,旋又充滿驚喜、詫異、不可思議的眼神,她裊娜地往前挨近了兩步,戴著銀絲手套的纖蔥玉指橫過面前,輕輕摘下勾掩鼻尖的覆面薄紗,露出她嬌嫩欲滴、華如桃李的絕世嬌靨,紅潤嫩腴的唇瓣微微牽揚,嫵媚中更有種狡黠的笑意,分外撩人。 憂鬱了一整夜的天丁大人,乍見容光照人。胸中緊跟著便一陣氣窒,耳裡嗡嗡亂鳴,湧起的驚喜幾乎不亞於見到娘子! 那張無論喜怒哀樂都會讓男人酥到骨子裡的嫵媚臉蛋。 可不正是花想容! 「容容——」他大叫一聲,歡喜的連傷痛都忘了,惡虎一般張臂撲過去。 花想容輕鬆躲開,嬌嬌地瞪他一眼,笑啐道:「幹什麼?死人,一見到奴家就要使壞麼?」勾了一眼他纏著重重布帶的胸口,慍怒登起,「啊哈,原來是調戲別家姑娘被刺了,便想從容容處把場子找回來哩。」 「冤枉,冤枉啊!我這傷,這傷是為了……為了逃出去見容容你才被人刺的。」某人知道撲不中,索性諂著臉一邊滿口甜言蜜語,一邊死皮賴臉的往前挨。 「滿口胡言!」花想容輕哼一聲,粉靨上卻飛起兩瓣緋紅,妖艷如初春的一束桃花,「你這壞傢伙,見到漂亮姑娘就想打歪主意,還總被你得手!太師府裡留下的小姑娘不說,鄒姑娘在京城就是你的女人了,這一到江寧又不知使了什麼邪法連楊排風那個燒火丫頭都給你勾搭上了,還有南宮大家、小公主,知道你被襲駕的女刺客綁了,整天整天的茶飯不思。哼,不知幾時才輪得到奴家呢。」 「誰也不及我的容容好!」冷不防的,玉手被這小冤家捉住,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烘熱熱的噴吐在耳邊,「我知道的,好容容你一直在暗中保護我,那一晚知道紫妍要害我,急急趕來相救,最後連性命都不顧了,替我擋下兩個妖女的合擊——容容,你被她們打傷。我擔心死了,生怕你出什麼意外,那我便活不下去了,你的傷好了沒有?胸口還疼不疼,來,讓哥摸摸。」他臉上充滿關切,左手抓著佳人柔芙怎也捨不放,右手就那麼發乎真情地的朝滿溢鼓脹的奶脯抓去。 「啪!」 清脆的響聲中四哥對她傷情的牽掛終於放下了——要是傷還沒好,他緊緊攥住的膚嫩玉手怎麼一下子便抽出去了,眼看要握住一團軟膩肅酪的五指,怎麼被她一扇就觸電樣的彈了回來,還差點打到自己臉! 「死人,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佔人家便宜,要是被鄒大小姐看見了,還不恨死你去。」花想容促狹的神情似笑非笑,卻未窮追猛打,反嬌媚的又睇了他一眼,磁酥酥的嗓音在耳畔低徊:「大人要是真那麼想『要』的話,等出去了奴家在自個兒房裡候你,服侍大人一整夜好不好?」她面上彤紅未褪,置身於暗室一隅,豐潤婀娜的身子背光俏立,益發襯出胸頸之白,猶勝新雪。 某人不停地提醒自己現在局勢很危險,情況很緊急,才能勉強壓下把這個妖嬈尤物就地正法的衝動,笑道:「好容容,我原來還不知道你也會武呢,以後就貼∼∼∼身保護好不好?啊對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跟著紫妍那個妖精唄,我早猜到她不是好人,那晚一交手光看身形便知道是她啦。這賤人傷了我之後,還有臉繼續在台城苑住下,看樣子是想找機會把小公主也擄來。我傷好之後悄悄跟了她幾晚,哎,終於知道你被關在什麼地方了。」花想容說的簡單,可那「哎」的一聲四哥如何聽不出她為了找來這裡一定吃了不少苦、廢了很多心思,正想說幾句感激的話稍事撫慰,忽然被她一把牽住,「我們快走吧,今早西南剛傳來消息,儂全福已經公然豎起反旗,揮兵東進,遼國、西夏得知消息,必定跟風起兵,你再不走真的要被空幻反賊殺了祭旗啦。」 PS:抱歉了,昨天沒更新,因為起點上不去,在VIP群問了,有了人說也上不去,公子就以為是起點的問題,哪知到今天早上到單位一看,單位能上,中午回家,依然不能上,才知道是自己機子出了問題。然後就這麼搞了一中午加半個晚上,換了瀏覽器,修復了IE,清楚了cooking,奶奶的,我一個學計算機的弄了幾個小時就是上不去,一直是刷不開網頁的狀態,裝了win7沒用,換個筆記本也沒用!最後沒辦法華15塊弄了個VPN,搞成小日本的IP居然能上了....我X這什麼意思,江西南昌的IP上不去,日本的可以上!!!算了,以後就上VPN給大家更新吧,今天忙了一天沒碼字只好把昨天的補了,發3000多上來,希望大家見諒! 鄭重地感謝昨天、今天打賞的各位書友,被迫訂閱、小雨落凡塵、業仔墮落了?、AJ軒巖、凋零ソ葉、7y.王道、書友091102202622976和翔空羽! 第四百二十八章 想容淪陷 「什麼!儂全福反了!?」 「是啊。反的乾淨利索,——衙門裡有空幻的奸細,我看不用等明天,你就要被推上斷頭台來,快和人家走啦。」花想容說罷,拉著他就要穿窗而出。 「等等!」 「怎麼了?」花想容回過頭來,窗外吹進的夜風,拂的她髮絲飄舞,披肩垂落的幾縷青絲濃鬟吹得緊附在窈窕嬌軀之上,被朦朧的月光一照,便讓她本就秀曼頎長的身姿,更顯得格外的婀娜嬌嫵,風情絕艷…… 四哥幾乎按捺不住和她逃出升天,然後也不用回去了隨便找個安全的地方幕天席地打野戰好好發洩一下的衝動,猛一咬牙,抵著灼動的慾念,喘息如牛:「你、你去吧,獨個兒出去,我……我現在還不能走。」 「不走?」花想容愣住。 「不走!」他堅定的搖頭,「現在走了,功虧一簣。」 「你是捨不得吧。」花想容哼的一聲。旋又擰眉瞪著他,「不對,鄒姑娘一早就是你的女人了,就算跟著一起造反,那還是你的女人……你、你是不是又在這裡看上了哪家姑娘了,還沒弄上手便捨不得走?」 「是不是紫妍?還是哪個小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十三四歲的姑娘。」 「不是,不是喜歡紫妍,啊!什麼不是,根本沒有這回事,我、我看上誰了?我成天想的都是容容你,你的妖嬈,你的笑,你的身子,你的人,我還能看上誰?」他焦急解釋、手足無措的模樣看得花想容險些「噗嗤」出聲,嘴角含笑,玉面生春的妖嬈彷彿照亮了深夜裡寒涼淒清的屋角。 她本就生的艷若桃李,容貌身段俱都是一等一的尤物,再被緊束的夜行衣一襯,雪肌濃髮、青絲烏衣,煥發出一股前所未見的媚惑。 「不,我真的……不能走!」天丁大人根本不敢看她,咬牙往後退了兩步,神態一反常態的嚴肅,「我費盡心力,好不容易進了空幻總堂。好不容易見到她們的尊主……我、我答應過皇上,此番南下定要說服空幻歸降,怎麼可以……」 「你傻呀!」花想容狠狠一踩玉足,跟著往前走了三步,身子幾乎貼了上來,咬牙低道,「現在不是幾天前了,瓜分大宋的幾家勢力全都按兵不動等著人家做炮灰,儂全福已在廣源起兵,大軍沿右江東下,直逼邕州,空幻此時舉兵,剛好同他們內外夾擊,人家等了足足五十年,這麼好的機會,傻子才不跟著舉兵呢!」 兩人此時站的極近,她一臉焦慮與昔日瑤台小築裡那艷若桃李、心如蛇蠍的紫衣名ji判若兩人,龐昱心裡一陣激盪,忽想起那晚花想容捨身救他,被白衣女刺客一掌拍的熱血飛澱,溫黏披頸那一幕。一時萬分虧欠,話到喉頭又哽住了。 「走啊,這地方守備森嚴,奴家好不容易才潛進來,再不走真的沒機會了。」花想容萬般的焦急催促著,見他閉口不答,柳眉益鎖,大怒道:「你走不走?不走奴家要用強了,左右你一點武功不會還要拉你一塊飛,不如打暈了,裝麻袋裡背著走,倒還快些!」玉手一揚,就要打過來。 「你敢!」四哥不退反近,一挺胸湊臉迎上來,花香容也不知道心疼他身上有傷下不去手,還是被他這一吼的威勢所懾,這一掌停在空中竟揮不下去。 「容容,聽我的,走吧,一個人走,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他聲音壓得很低,唯恐被院子外巡哨的空幻弟子聽見,但語氣凝重,神色凜然,一點不像和她調情打趣開玩笑的樣子,氣得悄悄跟了紫妍五六天,好不容易才辛苦潛進來的花想容倒抽一口涼氣,杏眼圓睜:「你,你瘋了麼?別以為空幻大小姐是你的女人。你就可以大喇喇地呆著,你信不信,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我信。」龐昱露出一抹苦笑,「但是我沒有選擇,熙芸現在遇到了麻煩,我不可能扔下她獨自離開……」 「你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花想容益發著惱,雪肌酥盈、胸沃腰窄的冶麗尤物,這時渾然成了一個為自己男人捨不下別家姑娘而呷醋生氣的小女娃(嘛,其實放到現在,花妖女、熙芸MM的年紀可都是小女娃的哇∼∼∼) 「為了你,我一樣可以不要命的。」龐昱輕歎一聲,慍怒中的花想容身子霎時一顫,緩緩轉過臉來,盯著他的眼裡竟隱隱有了水光。 「容容。」龐昱挽著她的手,萬分愧疚地道:「以前我不懂事,總以為你接近我,誘惑我,是不懷好意,別有目地,每次都暗暗地防你一手,直到你替我擋了那一擊,我才明白。我錯了,我一直都錯了,我誤會了你,我……」 「你很傻,真的很傻。」花想容忽然有些哽咽,往日的萬種風情、煙視媚行這時全化作了眼角閃爍的晶瑩。 「不,我不傻。」龐昱搖頭,傷後虛弱的眸子裡浸滿溫情。 「容容,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你對我的好我全記著,我欠你的恩情一輩子也還不清……」他捧起花想容那雙曾經幾次要置他於死地的纖手。珍而重之的對他道,「容容,你走吧,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就算……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一定會活下來,活下來陪你度過人生最痛苦和最快樂的時光!」 危難之際的告白麼?不,四哥只是把他發乎心底的真情話語,如實地說出來而已,但就是這不帶任何矯揉造作的對白,足以勝過萬千蜜語甜言,不該對任何男子動情的花想容,一瞬間竟感覺到了芳心深處的遽顫,濕潤的明眸更是幾乎……潸然淚下,半晌稍稍平復,玉手掙脫出來輕搥他一記,問道:「你真的決定留下來?不是逞強?那好,等我回去找個借口離開,再潛進來暗中保護你。」 「借口?你不準備告訴火帥姐姐,我被關在什麼地方?」 「哼,空幻總堂是我找到的,告訴那娘們作甚。」花想容面色一冷,聳肩嗤笑,「那晚若不是她礙手礙腳,女刺客不攔非攔我,憑紫妍賤女人和那姓耶……憑她倆也想傷得了我?這筆賬我還沒和姓楊的算呢,活該他著急,急死最好!」 花想容似乎很不甘心被紫妍算計,提起這事兒柳眉立刻一擰,瞬間恢復到了過去的心狠手辣,一股陰冷的戾氣直從眉心透出來,彷彿恨不得立刻找上她真刀真劍的好好鬥一場,出了這些天受憋屈的惡氣。 「好了,我的容容,大人不記小人過,都是姑娘家。何必……」 「我可告訴你!」花想容水眸一厲,冷冷然盯著他的臉,半是警告半是勒令道,「紫妍這個女人,你豈止不能碰,連想都不要去想。她是扶桑最傑出的少女忍者,打小跟著伊賀、甲賀、風魔三派的上忍學藝,十二歲就已經精通各家秘術,十三歲授『免許皆傳』,蒙騙男人的本事更是放眼扶桑一國再找不出第二個來。你若被她的外表蒙蔽,連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不至於吧,她一個女人……」四哥聽的咋舌。 「女人?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不能武功好,忍術高?」花想容橫他一眼,「大宋能有穆桂英、楊排風這樣的巾幗虎將,空幻的李蒹葭可以一人一劍藐滿城高手如同無物,紫妍怎麼就不能玩弄天下男人於鼓掌?」 與小公主還有丁月華甚至鄒熙芸生氣時的可愛樣子完全沾不上邊,花想容這番怒而警斥的妝容聽著怎都像是對他下達的命令通牒,四哥就不明白了,一個會使那麼點幻術、武功還比不上神仙姐姐,被她往床上一壓只會嚶嚶哭求的漂亮姑娘,能可怕到哪去?能把他吃了不成? 剛想爭辯的當兒,冷不丁的門外響起一把清泠脆冽的女聲:「是啊師姐,我是心狠手辣,吃男人不吐骨頭,可是師姐你又能好到哪去,這些年死在你手裡的臭男人沒有一百也就幾十了罷,小妹可是拍馬也比不上呢。」 不等花想容驚愕回頭,「嘩」的一聲,被四哥從裡邊反鎖上的木門從外邊推開,透射進來的星光映出一抹娉婷淡麗、明皓如仙的少女衣影,韶秀空華,仙姿絕麗,乍一看去竟彷彿來自亙古冰崖的梅花雪精! 「紫妍?」不可思議的驚呼,夾著一聲意料中的冷笑。 驚呼的時四哥,因為即使已經知道了紫妍是個怎樣的女人,即使已經和她在床底間有了幾乎貼肉相搏的經歷,自詡定力非凡的他仍被這異族少女俏立在星月冰光下的那異乎尋常的仙姿美態驚艷的幾乎屏息。 而那冷笑的自然是花想容了,對於紫妍的突然出現,她一點也不驚訝,瞇眼微抿,一抹嫵媚的咯咯笑道:「喲,師妹總算來了,奴家還道你要到明早才會察覺鞋底被我下了沅陵的泗路蠱,帶師姐走了老長的一程呢。」 紫妍「嗤」的一聲,眼波流轉,顰若春花:「師姐身為苗疆聖女,論起這使蠱用毒的本事小妹自然甘拜下風,不過師姐你可知道,『萬川集海』裡有一門『天眼』術,一旦施展開,以小妹這些年的勤修精研,師姐你豈止躲到十丈外暗攝,便是再離遠五丈去,一步一行小妹我可都是瞭如指掌呢。」 PS:感謝怪物與春春、aszmax0007、adsghj、AJ軒巖、TFY123654、凋零ソ葉和雪舞狂七位的打賞,南昌的天氣變涼了,狂風加暴雨,今天上班淋了一身,洗了澡吃了點藥應該沒事了,大家也要注意身體啊! 第四百二十九章 雙姝爭艷 唇音縹緲,如在天邊。原本濃雲遮蔽、山雨欲來的夜空這時驟然放晴,紫妍窈窕的身影在如雪月華的映照下,便用「幽麗絕倫」四字也難描繪其風華萬一! 流麗飄華的淡紫宮裝,繡飾雲鳥之紋的錦繡華裙,堪堪籠住她玲瓏凹浮的曼妙身段,裙邊如流雲般委地,裙外罩著一襲幾若透明的冰紈銀紗,如一團煙霧般籠罩在她裙裳之外;潤質如水的小巧香肩,披著一領銀色的雲錦披肩,身後曳著兩條長長的藍白裙帶,無風自舞,在她身畔漂浮成水波展動的紋樣。 凌波仙子麼?不,是扶桑妖女! 「好師妹,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啊。」花想容嬌笑依然,眸裡卻隱動殺機。 「壞了師姐和天丁大人的歡聚,小妹可真的好生過意不去呢。」紫妍蓮步輕裊、儀態萬千的走了起來。 師姐?師妹?一旁的四哥糊塗了。 「大人還不知道吧,我和容姊姊……和容姊姊是一門所出,曾經親如姐妹呢。」紫妍朝龐昱嫣然一笑,唇際抿著一抹促狹似的姣美弧線,她的肌膚瑩潤如若冰雪,映著今晚的星月銀輝。一股清靚玉白之氣,直滲入肌理之中。 「親如姐妹,這麼說,你們早便……」 「早便認識啦——」 天丁大人僵硬地轉過頭,怔怔地望著花想容:「她……她說的都是真的?」 「對。」花想容面無表情。 「我師傅同伊賀谷宗主百地太夫有過論劍之交,五年前由加理……就是紫妍帶著百地宗主的親筆信來到師傅隱居的幽谷,信裡原是說她一介少女初入中原,學藝不精恐遭人輕誨,請我師傅看在過往的交情上稍事照拂。」她沒有隱瞞的意思,一五一十把和紫妍過往的恩怨糾葛對龐昱悉數道來,「我師傅見她聰明伶俐、人又乖巧,而我又恰好到了本門武功的瓶頸,獨自修習難有進境,於是起了納徒之心,把紫妍收到門下,做了她的第二個、也是關門弟子。」 「關門弟子?好姊姊,你說這話可就貽笑大方了吧。慕容老婆子把我納入門牆,說到底不過是要我做你的陪練,助你早日練成『天羅陰煞功』,替她打敗鄒緇清,完成未盡的遺願吧。」紫妍俏生生的一抿唇,纖妍裊娜的身姿仍是那般飄逸輕盈,難以想像提起當年慘被「利用」的往事,竟然可以混不動怒。 她一臉平靜,花想容卻咯咯笑起來,唇邊滿是譏誚:「明知道是做『陪練』,師妹你還死皮賴臉的留下。何嘗不是為了偷師。扶桑忍術儘是歪門邪道,師妹你慕我中原武學倒也無可厚非……慘得是辛苦了三年,最後卻偷師不成,本門的精微奧義,師父一點也沒教你,咯咯咯咯——」 「但至少慕容老婆子的東西,我多少學了些;老婆子叫我演示忍術,我可都是隨便撿是個忍者都會的來糊弄,師姐你想偷學都還學不成呢——」她得意的一挑遠山似的眉尖兒,跟著妙目一轉,掩口嬌呼道:「啊呀呀,天丁大人,你的臉色怎這樣難看,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用不用紫妍給你瞧瞧。」 四哥的臉色的確很難看,蒼涼的臉、慘白的唇,還有那失去了光澤的灰暗瞳眸,就像被最信賴、最親愛的人出賣、欺騙了一樣。 不,不是「像」,根本就「是」被欺騙了呀! 「容容!」他「嘩」地轉過來,虛弱、空洞。宛如受傷的眼緊緊盯著花想容,嘶聲道,「原來,你……你一直在騙我?從頭到尾,你一直在騙我。」 「對啊,她就是在騙你。」紫妍不等花想容辯解,搶著接腔,擺明是玩火上澆油的拿手把戲,然月輝映照在她的嬌靨上,修眉橫黛,目剪秋波,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決計想不到,一個這般的佳人,竟狠毒的心腸。 一向很沉穩、很鎮定的四哥,這次好像真的衝動地失去了理智,一把抓住花想容的手,厲聲道:「容容,你告訴我,你還有她剛才說的這些話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騙了我,是不是,我要你親口說,說啊,你說啊!」 花想容閉口不語,曲線曼妙的身子卻陡地繃緊了起來,彷彿綿柔已極的細雪凝聚,漸漸凍成了堅冰。 「喲。姊姊怎麼不開口了,莫不是還有什麼瞞著大人,心虛不敢說話?」纖妍清婉的儷人唯恐天下不亂,煽風點火,賣力挑撥。 花想容咬緊銀牙,苦澀道:「是,我是騙了你,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不聽解釋。」龐昱冷冷打斷。 「對啊!」紫妍又接上了,「要是解釋有用,那人人都可以放心大膽的做壞事啦,事敗了大不了也說『有不得已的苦衷』啦。」 「我只想說。」四哥臉上,一切的表情突然隱去,惟獨眼內蘊滿的如海深情。 「容容!」他再次挽起黑衣儷人的纖手,憂鬱但充滿真誠的眼神一瞬不瞬地地望向她,「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麼,騙我也好,害我也好,那些都過去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在乎能不能和你一起,在乎我們一起的下一刻!」 瞬時,峰迴路轉。剛才還自以為得計、狠狠又擺了師姐一刀的紫妍霎時愣在當場,花想容卻像早已經料到了似地,咯咯笑道:「傻師妹,虧你從小練得就是騙人的功夫,姊姊和姊姊的男人一塊兒演戲,你也沒看出來麼?」 發覺被耍了的紫妍,終於再守不住偽裝出來的娟妍清麗,俏臉微寒,冷道:「男人?好姊姊,你終於承認了麼,苗疆百年來唯一的純血聖女竟然委身給一個小小家丁。這下子根本不消妹妹我動手了。只要把這事傳出去,苗疆還不知有多少人要尋上來門來找他拚命呢。」不等花想容開口,她又轉向龐昱,冷冰冰的雪靨上眼神銳利如刀刃,「好啊,姓龐的,你敢故意騙我?」 「你也騙過我的,彼此彼此嘛。」四哥才不怕呢,眨眨眼嘻嘻一笑,轉眼又挽著花想容一起大秀恩愛,「好容容,我決定了,等江南的事情一了回去京城,我們馬上成親,日日夜夜在一起,生他七個八個小寶寶……」 「姓龐的——」紫妍氣極大叫,眼看著和她鬥了半輩子也拿不下的女人,和唯一一個破了她的「玄牝蝕魂術」、和她有了肌膚之親的男人當著她的面大談成親、生寶寶,頤指氣使慣了的扶桑公主哪還能不怒容盈面,揚手一指花想容,哼笑道:「姓龐的,你以為我師姊就是好人麼?老實告訴你,她和我一樣,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犧牲掉身邊的一切!只不過她為了苗疆、為了族人,最終選擇了你,而我,我為了扶桑,為了自己的家園,站在了空幻這邊! 「啊是麼?原來如此,我理解,我理解。」四哥笑瞇瞇的點頭,不但不惱,還很驕傲的一甩頭,挺胸衝她直眨眼,還不忘勾勾手指:「我說紫妍妹子,乾脆你也跟著我好了,不就是扶桑想分地兒麼。等本大人日後親率大軍,北伐平了遼邦,那東邊的高麗棒子全給你們好不好?反正離著蝦夷近嘛——女人,哥哥不在乎多的,你和你師姐一快伺候我,大被同眠三個人一起快活,哥哥一夜賞你三四發,保準餵飽你,啊哈哈哈哈——」 肆無忌憚的淫蕩狂笑聲中,摻著花想容的嬌聲邀寵:「相公∼∼∼你龍精虎猛,奴家愛也愛死了。你娶多少女人奴家不管,可奴家一定要做大的,最少也要比我的好師妹大,你說呢,好相公∼∼∼∼」 「好,好,相公答應,一定叫你做大。」龐昱攬著她軟膩的腴腰,大手在她豐挺的圓月美臀上重重一拍,登時惹來一聲媚蕩的嬌呼。 「爭著做大之前,先想想你的處境吧,好姊姊。」紫妍咬唇狠笑,杏眸裡冷光閃爍,殺氣騰騰,「這裡是空幻總堂,只消妹妹喊一句,至不濟也有三五百人,姊姊武功再好,怕也架不過人多,到時……咯咯咯咯——」 她學著花想容的樣子,嬌媚的笑起來:「空幻各地分舵的好手如今匯聚總堂,其中可有不少好色如命的莽漢,江南那些嬌滴滴的姑娘人家早玩膩了,呵,真想看看姊姊被那些臭男人壓在身上的樣子呢。」 「啊,我可差些兒忘了——」她大逞羞辱之語,自說自話的又接上,「姊姊是苗疆聖女,生平最擅用毒,九黎洞姊姊門下的姑娘,個個都是有毒的雌蛇,男人以為是銷魂洞處,恰恰便是奪命窟,那『斷陽蠱』的劇毒藏於陰中,只在**時釋放,雖能毒死侵佔花徑的男子,自身亦難倖免,姊姊若以肉身佈施,和那些臭男人同歸於盡,妹妹可真不好向宗主交差呢——」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花想容一點不惱,掩口咯咯咯笑的竟然比她還歡。 「師妹∼∼枉你和姊姊斗了這麼久,連姊姊一貫的手段都不知道麼?姊姊今晚既然敢孤身前來,怎會不留好後路,要你們投鼠忌器不敢對人家動手呢。」 「後路,什麼後路?」 紫妍彷彿想起什麼似地,冷俏的玉顏霎時沉落。 第四百三十章 韻致橫流 「師姊,我知道你一向詭計多端。這次你又留了什麼後路?」紫妍沉著俏臉問,明明剛才還在大逞諷刺笑謔之能,這時的臉色卻寒得嚇人。 「也不是什麼後路,只不過呢……」花想容故意拖長了尾音,水汪汪的杏眸瞬也不瞬地盯著紫妍,好似等著她詭計失敗、懊悔莫及的樣子。 「只不過呢,姊姊臨來的時候,留了一封信給楊排風,信上可把你的老底還有這些天跟蹤你的情形寫的一清二楚;這樣你可就再回不去了,也別想伺機抓了小公主逼宋皇動兵;而且姊姊想,以楊排風的能耐,看到了信上我跟蹤你幾次找到的線索,尋到這裡怕用不了多久吧,到時候……到時……咯咯咯咯——」 她連說話都學著紫妍方才取笑她的樣子,笑得更是花枝亂顫:「空幻有鄒緇清、李蒹葭,江湖廝殺自是不懼,可論起用兵打仗……咯咯咯咯,放眼江南,有哪個是楊排風對手,到時候空幻總堂被一鍋端了,大宋內患鼎定……咯咯咯咯。妹妹放心,等相公平了契丹,姊姊一定勸他親率水師東渡,等到兵臨平安京下,扶桑天皇一定會倣傚當年漢匈和親,把妹妹你這個扶桑國最尊貴的美公主,嫁給天丁大人做妾的,咯咯咯咯——」 「好妹妹,姊姊捨不得你,就是嫁人了也一定還和妹妹做姊妹∼∼∼做姊妹∼∼∼咯咯咯咯——」花想容眼波狡獪地一轉,整張沒有瑕疵的漂亮臉蛋都蕩漾著一種狐媚,宛如搖散一樹海棠,笑得幾乎沁出淚來。 要四哥說呢,這話其實也不太毒,不過就是花想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紫妍拿她苗疆聖女的身份大做文章,極盡羞辱戲謔之能,她便揪著她是扶桑公主這點,言語上稍稍出口氣,報一報受辱之仇,而以∼∼∼照四哥看,這兩個女人是半斤對八兩,一個艷若桃李,一個清婉絕俗,姣好的玉容下都藏著非同一般的歹毒心機,現在為了他兩女對上了,精彩還有得瞧呢。 ——不是只有女人喜歡看男人為了他打破頭。四哥也喜歡吶,尤其是一個曾經無數次算計他、想殺他的妖嬈尤物,現在卻為了不讓另一個大美女算計他、殺他而使盡渾身解數……嘛∼∼嘛∼∼,四哥真的很好奇,這兩個同出一門、原本就仇隙不小的女人,在他面前會鬥成怎麼樣子呢。 除了他自己,他不認為這世上還有別的男人躲得過花想容曾經處心積慮對他實行的一次次淫誘魅惑和暗殺,也不覺得有誰能在紫妍集貞淑、妖嬈於一身的「玄牝蝕魂術」下依然保持理智,那麼兩女要是彼此戰上了,在女人最厲害的武器「美色」完全失效的情況下(呃,經四哥在床上的權威鑒定,倆姑娘都不搞LES的啦),倒底誰更勝一籌呢? 四哥很想知道,也很樂得坐看一堆師姊妹打嘴仗,但是他做夢也想不到花想容那句「效當年漢匈和親,把妹妹你這個扶桑國最尊貴的美公主,嫁給天丁大人做妾」一出口,原本只是臉色略微沉落、嗓音冷寒一些兒的紫妍,粉靨霎時如罩寒霜,彷彿逆鱗被觸,端麗飄逸的仙子一瞬間變成了張牙猙獰的母狼。 「花——想——容!」她尖叫著。第一次直呼師姊的名字,流麗飄華的淡紫宮裝無風自拂,眸光狠烈,直欲將她將她撕成碎片,「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小到大就跟慕容老婆子學的,凡事獨斷專行、自以為是,打死不會去求別人援手,你要真鐵了心救姓龐的,早便告訴楊排風把我拿下了,為什麼等到現在?不就是想獨力救這傢伙出來,在他面前獻功邀寵麼?」 「是啊,我看楊排風不順眼,不想找他幫忙,這事兒也沒和她說,只不過呀……咯咯咯咯……」動人心魄的嬌笑中,花想容得意地揚起唇角,唇心妖嬈的胭脂膩紅彷彿在引誘龐昱上去吻一口,「只不過啊奴家知道此行危險,唯恐一個不小心中了師妹你的圈套,特地在楊排風每日巡視經過的某處藏了一封信……」 她說到一半又打住,嫵媚的勾著蘭指撫弄鬢髮,賣弄夠了玄機和風情激的紫妍幾乎撲上來拚命,才又繼續說:「妹妹可以喚人來抓了姊姊,不過呢,抓了之後就要勞煩妹妹辛苦去把那封信尋出來了,要是晚去一步被楊排風先拿到……咯咯咯,好妹妹,你還是趕緊跑掉一個回扶桑吧,留在這兒只有被抓的份啦∼∼∼」 紫妍寒著一張玉靨冷冷望著她。彷彿在辨識花想容話的真假,藏在羅袖下的纖秀十指早已結成了施展忍術的印契,隨時要撲過去和她拚命。 花想容怎不知動得什麼心思,嬌艷欲滴著一張水靈俏臉,朝龐昱一比,膩聲道:「知道姊姊為什麼不直接留下陪自己男人,卻還要回去一躺再來麼?因為姊姊留的那封信必須毀掉,不然被楊排風看見可就壞事啦。」 「姊姊是想一個人救他出去,為以後爭寵麼。」紫妍一邊盯著旁邊啥也沒幹、完全無辜的龐昱,恨不得把她吞了。 「師妹真聰明∼∼」花想容彷彿被說中心事的女兒家似地,一時頰綻桃暈。 「那姊姊想怎樣?」紫妍強自壓下和她拚個你死我活的衝動,咬牙問她。 「怎樣?咯咯咯咯,好妹妹,你終於知道鬥不過姊姊,乖乖聽姊姊的話了呀。」花想容得意地一笑,仍是那般媚態橫生的風流樣兒,嬌聲道,「自然是恭送姊姊離開,然後……在姊姊回來之前,保護好姊姊的男人,別讓他受任何委屈,不然……好妹妹,姊姊可真捨不得你就這樣灰溜溜的回扶桑去哩。咯咯咯——」 …… 結果很明瞭了,一對師姊妹花之間的較量,花想容輕鬆得勝,紫妍縱然心裡恨死了她,縱然打定主意今晚要借空幻之力了結掉兩人間的經年夙怨,最後也只能乖乖目送師姊離開,不僅如此,還要親自出面,替她引走的巡夜的空幻弟子,生恐她被發現了逃不出去,第二天找上門來的就是楊排風和她親率的大軍。 想著紫妍臨出門時咬著薄唇、淚水都快沁出眼來的羞憤樣兒。四哥便想笑,哼,哼哼,叫你勾引四哥、利用四哥啊,勾引不上就搞強迫、搞威逼,四哥不屑和你玩,四哥的女人都能整死你,啊哈哈哈哈哈—— 「啊呵呵呵呵——」他笑的歡樂了,背後竟也咯咯連聲,回頭一看。 紫妍。 「喲,妹子,這麼快就回來啦!」他嘻嘻一笑,過去想要拉手。 「啪——」紫妍一掌揮開。 「妹子,別生氣嘛,這次輸了就輸了,下次哥哥幫你再贏回來……」不拋棄不放棄的四哥,狼爪子貳度摸過去。 「啪!」再打開,不過紫妍離開時委屈羞憤的臉上卻有了笑意。 「生氣?誰生氣了。」她又恢復了當初纖婉清麗,韻致橫流的風姿,一臉秋波烘春,如若燦霞,「師姊走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某人一怔,三度出擊的壞手停在空中。 「為……為什麼?」 「因為啊……」紫妍吃吃的一笑,天真中別有一股嬌媚,「因為只要師姊下次來見不到你,最後一定會忍不住去求楊排風的,人家可就盼著大宋兵馬殺到,逼空幻起兵造反呢,楊排風能征善戰怎麼樣?離這最近的建康軍裡一多半的將軍都是我們的人,就算她徵召大軍來,也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咯咯咯咯——」 PS:首先,一如既往地拜謝打賞,感謝aszmax0007、被迫訂閱、AJ軒巖、月下輪舞,其次這週末鬱悶了,明晚一個單位的飯局。完了還有從小學到高中的哥們請客K歌,週末偏又是職稱外語考試,公子混圖書館的為了評中級職稱不考不行,當然,俺是部門裡唯一考古漢語不考英語的,咱愛國嘛。考試嘛,自然考前要臨時抱佛腳,明天開始就要看書了,不過還是堅持碼一章吧,週六複習一天,週末上午考試,下午還要幫同學配機子,這樣就只有更新週六的那一章了,當然一定是實打實的3000字,週五、週末無奈請假,還請各位書友多多見諒。 第四百三十一章 儂侗兵反,美婦鳳儀 儂全福反了。 真的反了。 自立「長其國」。稱「昭聖皇帝」,擅山澤之利,招納亡命,起兵沿右江東下,首戰大破橫山寨(今廣西田東縣平馬鎮),掠其寨人,因其倉庫而大賑之,軍心振奮,邕州知州陳珙慮起事而失閣門使也,皆寢不奏,亦不為備,儂全福連夜急襲,城中壯人皆應之,邕州遂破,知州陳珙、邕州指揮使亓贇、司戶參軍孔宗旦、巡檢宋士堯皆授首,嶺南諸州縣守將棄城遁、或望風降,儂軍所向得志,兵逼橫州(今廣西橫縣),知州、殿中丞張仲回,監押、東頭供奉官王日用棄城而走;次日,儂軍進籐州(今廣西籐縣)。知州、太子中捨李植逃之夭夭;繼之,儂軍兵臨梧州(今廣西梧州),知州、秘書丞江鎡不予抵抗,棄州城而逃生;儂軍遂常驅直入,進逼廣南東路地界,豐州危急! 這是接下來幾天,陸續傳到空幻總堂的戰報,驚歎儂全福軍一路連戰連捷、勢如破竹之餘,四哥也不得不相信紫妍狠狠落下的那句話。 「建康軍裡一多半的將軍都是我們的人……」 她沒有說謊,這是真的!不然怎麼花想容才告訴她儂全福等不及、公然反了,第二天空幻總堂便進入了全面戒嚴,所有來參加祭拜的外地舵主和弟子沒有來得及走的全都不准走了,走了的也悉數召回。 目地很明確,一旦西南儂軍大捷,那麼空幻也要動了! 而能夠在第一時間,拿到西南的最新戰報,毫無疑問,作為江南東路主力戰備建康軍裡,一定高級將官做了空幻的內奸! 「唉,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豐州都監陳曄了……」 望著窗外佈滿陰霾的雲天,天丁大人仰天長歎,陳曄此人乃是西南方罕有的能臣,人道其「治州頗力,轉餉無缺,又以餘力督守吏治城塹,修器械,屬州多完。師以有功」,連他的黑心老爹的龐太師一度都起了延攬之心,要不貴人事忙、從來只對漂亮姑娘感興趣的四哥,怎會知道他的名字。 「但願陳督監的兵馬可以多撐一會,但願……但願豐州城裡裡再多幾個肯為大宋效死盡忠的良將……」身陷敵窟、空有報國之心,卻無報國之機(會)的天丁大人只能默默地向天祈禱,他心裡清楚,豐州是廣南東路的門戶,豐州城一失則廣州危矣,廣州城要是再丟了,大宋在南方的半壁江山,再也別想守得住。 「你說陳曄麼?」一個淡淡的聲音在房內響起,推門而入的赫然是鄒緇清。這位執掌空幻、統領江南群雄的美婦一反常態地褪去了以往清修入定時的道姑裝束,一身盡顯風儀的華貴衣裝將她雍容素雅的臉龐昱襯得萬般凜秀端莊,挺拔豐滿、成熟美麗的身段被華服一裹,透出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質,那凡人不可企及褻瀆的聖潔中又帶著江南女子與生俱來的婉約靈秀。 四哥是個好色的人,但不是好到連丈母娘都敢覬覦、根本不知道禮義廉恥是什麼的人,一看之下仍是心神動盪,怎也捨不得移開目光。 雍容淑雅的鄒緇清混不在意他逾越了娘婿之間的眼神,淡淡道:「今早前剛到的消息。儂全福兵逼豐州,豐州都監陳曄據城死守,封川縣令親帶鄉兵、弓手迎擊,但儂軍以數百倍的絕對優勢,勝利奮進,陳曄敗走……」她故意說得慢,然後似是饒有興致地盯著他龐昱的臉,看著他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陰沉。 「……鄉兵潰退,知州曾覲從卒決戰,不勝,被執,儂全福再三勸降,其不順,斬之。」她用她溫柔動聽、流水隨心般的聲音將各地的慘烈戰報婉婉道來,每說半句,四哥的心就狂跳一下,彷彿真的,被她,引進了西南兩軍廝殺的戰場。 北風呼嘯,黃沙漫天。 封州四野,處處瀰漫著血腥和肅殺。 猙獰兇惡的儂侗蠻兵似驚濤駭浪一般朝大宋軍兵轟然衝來,眾軍各持竹牌、捻槍,各人持牌以蔽身,二人持槍夾牌以殺人,眾進如堵,宋兵弓矢莫能傷之,不過眨眼功夫,兩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發出清脆的爆裂聲。似乎連空氣都被撞得膨脹起來一般。因西南多年太平而缺乏操演的宋軍兵士如何是這群蠻族壯人的對手,頃刻便被殺的人仰馬翻,血肉橫飛,發著非人的嚎叫聲,有的殘肢甚至飛到了半空……無處不在的慘叫、哀嚎彷彿已經將戰場之上的金鐵交鳴之聲給完全掩蓋掉一般,令天地色變,令萬物膽寒! 一名身長九尺的高大賊兵大喝一聲,手中長矛毒蛇般探出惡狠狠地扎進了前面一矮小宋軍的腹部,「哧」地一聲從後背透出,滴滴殷紅的熱血順著矛刃嗒嗒滴落,瞬間染紅了腳下的塵埃…… 「唰——!」鋒利地狼牙箭已經脫弦而出,鋒利地箭簇刺穿了空氣發出刺耳地尖嘯,閃電般從直取一名宋兵將軍的心臟要害! 「噗!」 血光崩現,正在指揮部下廝殺的將軍身軀猛地一頓,有些難以置信地低下頭來,只見一截羽箭正插在自己胸口,末尾地翎羽正迎風微微顫抖,下一刻。蝕骨地冰寒像潮水般襲來,將他整個吞噬,所有地力氣頃刻間煙消雲散,無力地往後踉蹌了一步,頹然倒地,口中兀自高喊:「殺、殺賊!不要讓他們……打過去……」 「老子和你拼了——」 一名受傷兵器失落的宋兵扛起一截木樁。將一名騎著馬的儂軍從馬背上狠狠地掃落,正欲補上一棍砸碎他的腦袋,兩柄鋒利地彎刀同時刺入他的後背,疾馳地戰馬驅動彎刀狠狠地切過他堅實地身軀。血光崩濺中,宋兵地身體猛地打了轉,頹然倒地,殷紅的鮮血從他身下汨汨沁出,明亮犀利地眼神頃刻間黯淡下去…… …… 他明明身在江寧,卻彷彿飛到了嶺南,看著眼前一幕幕骨肉離散、慘不忍睹! 鄒緇清寧靜如天籟般的嗓音繼續響起,偏又說的是融聚了無盡血腥殺伐的戰況。混雜在一起並沒有互相抵消,反給他心底一種前所未有的劇烈震撼。 「儂全福大軍所過勢如破竹,略地千里,弄兵安行,右江沿江之地,州縣官吏或死或不死,而無一人能守其土者,官濫束庸,招其所以侵也。豐州城破,儂全福軍稍作修整,沿郁江大舉揮師東下,直逼康州,康州知州趙師旦僅得羸兵二百餘人,隕城,旦——夕——之——時。」 「我不信。」 半天半天,龐昱終於開口了,咬著牙拚命抵住心底的動盪,堅定搖頭。 「不信?」鄒緇清盯著她,仙釀般的鳳目微微一動,似乎開始有些欣賞這個聞聽前線如此噩耗仍然撐著沒有崩潰的男人。 「好,那看看這個吧。」她揚手一揮,一紙東西朝龐昱飛過去。 「這是什麼?」四哥一把接住,振作精神問道。 「自己看罷。」 他打開,前一秒眉眼遽跳,再下一刻,更是大叫起來。 「這!這、這是是……廣州知州的印璽,還沾著……火漆?西南戰報的原本,傳到江寧府衙和建康軍的原本!?」 「天丁大人好眼力。」 「你們怎、怎會有廣州府發來的戰報原本?」天丁大人驚得瞠目結舌,然後猛地一凜,失聲道,「衙門裡有你們的內奸……啊不,是衙門和建康軍裡,有資格拿到戰報的人中,有人,已經,投靠了你們!」 他喉音生澀,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生生把話磨出嘴邊。旋即便見鄒緇清投來一個讚許的目光,含笑道:「一猜即中,天丁大人,你可真夠聰明的,那麼本尊就索性在透露給大人一點兒罷。大人知道麼?早在儂全福起事之前的兩年,廣西轉運使肖固曾數度上奏「請擇將吏,繕兵械,修城郭」皆無回音,但其實那並不是朝廷不支持,而是所有奏疏都被我們擋了下來,沒有一次送抵過京城! !!!龐昱再次一凜。 「儂全福舉兵後,肖固一再懇請發兵西進,馳援封州等地,然廣南東路諸官固以為『儂全福止期得邕、貴而已,豈肯離巢穴遠來耶?』,固不發兵,至有豐州之失,而康州一地,內無精兵,外匱強援,大人以為守得了多久?」 「這……這也是你們的動的手腳?你們的勢力已經延伸到廣南去了?」 「可不是呢,五十年的時間,我們能做很多事了。」鄒緇清微俛螓首,口吻淡然,青瓷色的領口露出線條優美的白皙頸項,長長地睫毛低垂著,不經意間散發出的清麗之美,令人為之炫目。 「天丁大人。」 她朝龐昱望了一眼,明澈的眼神似望進心坎裡般,洞悉了他的全部心事。 「很遺憾,你最後的希望,廣州知州仲簡,也是昏庸無能之輩,儂軍未至竟然就已經打算放舟遁逃,還把主戰的海上巡檢王世寧關了起來,而在西北手握重兵的廣東鈐轄王鍇更是貪生怕死、畏懼重重,想必不出旬日,廣州必失。」 「廣州一丟……」 「就算我們空幻不反,大宋也守不住南邊這剩下的最後半壁江山!」(註:是指長江以南地區的半壁江山——江南,而不是整個大宋的半壁江山) PS:感謝adsghj、被迫訂閱、AJ軒巖、凋零ソ葉和書友091102202622976的打賞,在各位書友的激勵下本月公子收到的打賞已經超過了180塊,離月底還有四天,目標200,公子會努力更新的! 第四百三十二章 逼降 「大宋完了,你們完啦!」 「儂全福打過來了。廣南西路、廣南西路、福建路,全是儂侗的了。」 「契丹打過來了,黨項也打算反!」 「你再不投降可就沒機會了!」 「我們舉兵,第一個殺了你祭旗!」 大廳裡,十多名激進、武斷派的空幻小首領(堂主、舵主),氣勢洶洶地把天丁大人圍在中央,一個個張牙舞爪,口沫橫飛,不斷說著威脅警告的話,有的甚至已經捲起了袖子,也不知是要衝上去暴揍呢,還是想活活掐死他! 是的,所有人心裡都憋著一股火,祭奠先皇那日被曹傑雄、邵視平挑起的強烈的求戰慾望,因為隨後到來的尊主一句「舉事,可以,但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本尊不想奪回了天下,這裡的弟兄們卻死傷枕藉!」,生生就把大殿裡群情湧動的熾烈氣氛給澆熄了,一針見血地箴言和在眾弟子心中無可比擬的威望。啥時叫被激紅了眼的弟子們清醒了過來,兵不血刃地化解了一場危機。 然後,接下來的這些天,西南方的戰報不斷送來,他們這些人知道儂全福大軍連戰連捷,心底一顆熱血雄心又開始鼓動激盪起來,然而尊主不發話誰也不敢怎麼著,就這樣忍著、熬著、扛著,一直憋到了今天。 鄒緇清自然清楚這些,所以才「特意」叫他們來,如果姓龐的小子還是不肯投降,那就讓他們好好「整治」一下他吧。 「喂,小子聽見沒有,是殺了你祭旗啊!」 「把你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屍塊再拿去餵狗!」 怒吼、咆哮,還有砸桌子、摔板凳,甚至有人已經按捺不住揮拳打空氣了。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鄒緇清的預料中,不過考慮到挨整的是女兒的心上人、她自個兒未來的女婿,還有公主的……美婦尊主也發話了,嚇唬嚇唬為主,拳頭嘛能少動就少動,兵器更是想都別想——為啥?因為朱大挺也在,這傢伙如果讓他動刀子,看到似龐四這種死性不改,好說歹說拒不投降的大宋狗官,不消說的。前一秒,人還能動還能說,後一秒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唉——! 聽著耳邊的嘈雜的叫囂,四哥只能無奈歎息,聰明的他如何不知道,這是鄒緇清逼他降順的計策,西南的丟城失地、連戰連敗對大宋極其不利,甚至可以說,廣州危急的消息傳來,大宋離亡族滅種只有一線只差,鄒緇清抓住這個機會,喚來一幫全力主戰的空幻弟子用無休止的吼、叫、威脅,對他施加壓力,就是企圖趁「國」之危,強行迫使他降順! 當然,他現在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廣州一失,空幻再反,大宋在南方剩不下一寸土地,就是他小舅子狄青立馬暴漲二十歲,變成那個所向無敵的大宋戰神。估計也救不回這個危局了……但是廣州丟了麼?沒有! 前方的將士還在浴血奮戰,為大宋,流盡最後的一滴血。 他,怎麼可以投降!!! 「儂軍長驅至廣州,所向皆捷,你大宋名將如張忠、蔣偕輩,皆望風授首,廣州城破,只在旦夕,你再不降就沒有機會了!」 「建康軍大營已在我等掌握中,但叫尊主一聲令下,江寧城頭王旗變幻,江南便是我們大唐的天下啦!」 勸降的語聲依然不聽,四哥卻閉上了眼睛! 任憑耳邊嘈雜喧天,他自巋然不動! 聽過這句話麼?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因為恪守心中的信念,四哥就算沒練過小張練的乾坤大挪移,一樣做得到兩耳不聞身邊事,武力的威脅,對他是沒有用滴! 「姓龐的,你降不降?不降,把你的腦袋擰下來!」那個生平最喜歡殺大宋官兒、一天不砍幾個人頭就難受的朱大挺,捲著袖子就要撲上來。 「你試試!」天丁大人昂然一甩頭,久未動用的犀利眼神冷冷一睨,他傷勢未復,這時根本無法坐直身子,雙目卻無絲毫疲態。神采迫人。 朱大挺見沒嚇到他,一時越發恙怒,「鏗」地一聲用力踏地,喝道:「看什麼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擰!」 正義凜然的四哥怎會被他嚇到,一手按住胸口傷處,一手支著身體,姿勢沒有絲毫改變,眼神明亮,依然緊緊盯著她, 彷彿一對利劍,直刺他的雙眼。 眾目睽睽,朱大挺為了顏面,怎能輸給他一個毛頭小子,兩手大喇喇地分開眾人,往前又逼近半步,仗著自個兒站著居高臨下,狠狠瞪住坐著的龐昱,龐昱微微抬頭,兩道目光混無半點畏懼地朝他射來。 兩雙眼神對視之下,朱大挺心裡竟驟地一跳,慌忙大喊:「你再瞪眼看看。你已經命在旦夕,你、你死定了!」 龐昱充耳不聞,灼亮如焰的眼神卻沒有些許退縮! 不知為何,朱大挺漸漸感到不安,明知道眼前的少年全然不會武功,明知道他已經是任憑宰割的砧上魚肉,可是長相對視之下,心底竟然有一股涼意卻順著背脊慢慢升上來,喉嚨咕隆發響,語調狂異,惡狼般的面容一陣肌肉抽動:「你……你死到臨頭了。還、還在逞什麼威風?媽的,老子現在就把你砍了!」 龐昱仍不作聲,眼睛像是鎖住了他,眨也不眨一下。 「X,老子現在就砍了你。」激怒之下,朱大挺已經忘記了尊主的盯住,反手就要拔刀,僵硬的手指關節動作了半天才終於拔出來,還沒來得及使力。 陡聽前面一聲雷霆般的爆喝。 「你敢!」 兩個字,如天邊驟然炸裂的驚雷,震得朱大挺五腑皆動、膝腿酸軟,揮刀的手霎時停在空中,本是猙獰兇惡的一張臉孔,瞬間……竟滿頭是汗! 看錯了吧,殺人如麻的朱大挺怎會嚇成這個樣子!? 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哪裡知道,朱大挺這不是「嚇」到,而是被震住了,被天丁大人縱橫寰宇的強大氣場震住了——氣場懂不懂?但凡上位者、強勢人,渾身上下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那種睥睨眾生、藐視萬物的膽色、豪氣,身為太師之子、當朝國舅、欽封侯爺,坐著天朝***的頭把交椅,而且還是御命欽差、代天巡狩的四哥的強大氣場,豈是區區一個莽夫朱大挺能夠擅懾的!!! 而天下第一丁的尊號,更加不是白叫滴! 「撲通」一聲朱大挺癱倒在地,在四哥凜然犀利的目光瞪視下,心底不斷蔓延的恐懼徹底擊垮了這個人高馬大的漢子。 朱大挺一撲,眾人還有哪個不膽寒心顫。 「你們都聽著。」四哥一開口,「嘩——!」勸降的人下意識地全往後退,四哥的話很平靜,一點不大聲,但卻有種震懾人心的威嚴,嚇癱掉的朱大挺頓時只覺耳中嗡鳴,彷彿一股無形而有實質的強大壓力撲面而來,直比赤手空拳對上一群山野猛獸還要心怯,駭得他連大氣也不敢喘。 素以悍勇聞名的朱大挺尚且如此,其他人的視線又何以敢正對天丁大人,這群見慣血性。殺人不眨眼的反賊逆黨,竟全部懾服於一名弱冠少年的眸神威凜! 「你們聽著,我,龐四,是絕對不會屈服、不會投降滴。砍頭不要緊,只要主義真。殺了我龐四,還有後來人!」聲如雷軌磨砂,一字、一字地在大廳迴盪不休,悍不畏死的壯烈氣魄,轟得眾人心頭遽顫,也不是是誰摔先撒腿,總之,眨眼的功夫,被鄒緇清派來試圖用武力威逼強迫他投降的這些壯漢猛男。 跑的一乾二淨! 逼降的那些人,灰溜溜地走了,剩下四哥一人,獨自靜靜的坐著,望著窗外漸漸暗淡下來的天空,心中愁思萬縷! PS:今天發現一個好消息,原來《天丁》進了SO大展歷史類的三十強,一定是大家投了票支持公子才能夠躋身前列的,在此公子拜謝各位了,尤其是給《天丁》投了票的弟兄們,感激不盡!還有這兩天打賞的鐵桿們,aszmax0007、被迫訂閱、TFY123654、喬生大爺、小雨落凡塵、凋零ソ葉和adsghj,也謝謝各位的激勵,公子一定會用心把《天下第一丁》寫好的,如果能進入十強,拿到那1w塊的首選版權交易金,公子承諾爆發一周!!! 也不知道大展還能不能投票,如果能投,各位可一定要投上幾票支持公子啊! 第四百三十三章 歡樂趣,離別苦 窗外,明月正圓。深藍絨幕般的天空裡。幾乎看不見半點星光。明潔的月華照射下,天穹中偶爾飄過的幾綹雲翳,也如輕煙般淡若無痕。純淨的月華,透過木窗斜照進屋內,將一切都塗上一層柔和的淡白光輝。無論是窗台桌案,籐椅竹具,還是靜靜坐著的少年,都沉浸在溫柔月光的水底,影影綽綽,輕輕盈盈,彷彿在下一刻就會化作一縷淡淡的輕煙,飛到另外一個世界中去。 可是這一刻,月光已經悄然暗淡了下來,一如他現在心情,漸漸地、漸漸地,由方才駭退了一眾壯漢猛男的喜悅,沉到了谷底。 窗外,能夠看到的一切,早已洗卻了這幾日因為西南捷報頻傳(宋軍大敗,對空幻當然是捷報)而引發的躁動,變得空空落落冷冷清清。枝頭僅餘的黃葉。似乎再也經不住這動冬的淒清、寒涼,在微風中迴旋而下,院牆外偶爾傳來幾聲巡夜弟子的腳步,更顯得這冬夜的空幻總堂格外的寂靜。 一晃這便過去了幾天,西南的兵敗如山倒,多多少少他也預見到了,但是城池丟失如此之快,一群深山老林裡邊的壯民,輕而易舉地拿下這麼多高牆深壕的州府,卻著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是空幻在暗中相助麼,還是契丹、黨項都有份,拿著儂侗當炮灰,故意挑戰大宋的極限? 現在的他,已經無暇思考這個問題了,也不需要思考,因為儂侗既反,收到消息的遼國肯定第一個動兵,而他,如果不能夠阻止空幻復國的野心,那麼多則半月,少則三天,江寧城頭肯定就要豎起大唐的旗幟。 ——連最高機密的軍報都能搞得到,還有什麼是空幻辦不成的?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再不能說服鄒緇清歸降,大宋,真的要完! 但是大宋完之前,先要「完」的恐怕是他。 冷月無聲。夜色迷離。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院子裡,結成一片的積雪閃著雪光,充斥了漸漸在黑夜中沉落的寧靜。 明天……新的戰報傳來,恐怕他們連逼降的機會也不會再給我了吧。 他摸著脖子,自嘲的笑了笑。 好頭頸,誰當斫之? 若他咬死不降,鄒緇清是會大義滅親,自己出手一劍殺了未來女婿,還是把他交給朱大挺這些激進派,當場軋了平息手下們的憤怨,亦或是讓紫妍動手? 紫妍……紫妍好些天沒有出現過了呢,容容也不見再來,是她識破了紫妍的詭計硬是守著秘密不告訴火帥姐姐,暗中另謀良策打算純靠自己的力量救他麼? 紫妍則是回到了台城苑去,依然打著伺機綁架公主,移禍江東的主意麼? 必然是的,以紫妍的詭計多端,肯定已經看出來了鄒緇清多多少少被他說動,多多少少動搖了滅宋的念頭,或者覺得他這個膿包男人現在只是強撐。最後一定會扛不住投降,大宋也就保住了北邊的半壁江山,那麼她們扶桑連一杯羹也分不到,紫妍約莫是鐵了心要把小公主綁了,逼大宋對空幻動兵,所以乾脆留在台城苑繼續做戲,等待機會,同時還可以監視花想容。 真想再看一看這妖女和容容鬥法的情形呢。 抑鬱、苦悶中的他想到那晚紫妍的得意的叫囂,就覺得好笑。 哼,哼哼,我家容容是那麼好對付的麼?那麼容易中你的詭計? 做夢吧! 紫妍不來,他少了賞褻美色的消遣,每日只能枯燥的面對接踵而至的慘敗戰報和鄒緇清不惜代價的種種勸降手段。 今天來的是一群求戰心切、巴不得早和大宋開展的莽漢,明天呢? 是更加慘烈的戰報,還是刀槍加體,斧鉞臨身? 在武力和強權面前,他是不會屈服的,永遠不會。 對於隨時可能來臨的死亡,他沒有任何的畏懼! 現在唯一讓他牽掛擔憂、放心不下的是…… 是他的娘子,他的熙芸! 要問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 你愛的人不愛你?還是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 不,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明明一雙愛人近在眼前,卻不得相見,咫尺天涯! 他的眼睛濕潤了,不知不覺中那個久別的溫婉容顏,悄悄又浮起在心頭。淡淡的星光月影下,他彷彿回到了七秀坊,回到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小樓,倚欄而待的鄒熙芸,如蓮花般綻開寧靜的妝容…… 如潮的思緒連忙浮起。他仰著臉,對著窗外,地上的積雪映著淡淡的新月輝光,看上去彷彿都是她溫柔的眉眼,脈脈含情,羞澀地看著自己,溫婉低垂的容顏,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卻還和每次一樣,最後又欲言又止…… 「熙芸,熙芸……」在他的心裡,這個名字已經反覆的念了無數遍。 然心中綿亙的牽掛、愛戀,又何時得以……再相見! 他含著淚,望著蒼天,心中湧起萬語千言。 問世間情是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一起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寥落的空房裡,只有天丁大人喃喃的低唱。 窗外,漸漸暗淡的夜空中。陰霾更濃。 ×××××××××××××× 「你知不道,大小姐為了你的事,茶不思,飯不想,人已經瘦了一大圈。」 「我們好話說盡你就是不降,存心要大小姐為了你肝腸寸斷麼?」 「公主病了?病得很重,就是因為你!」 「公主不忍心殺你,你卻要害死公主麼?」 …… 靠著身後的竹椅,望著窗外混沌的夜月星空,精神、肉體飽受折磨的他,漸漸的。意識彷彿離體而去,恍恍惚惚間,眼前出現了無數個晃動著的黑影。 無數個黑影,無數個聲音,義憤填膺,大罵他的無恥涼薄,群雌粥粥,控訴他的負心薄倖! 「大小姐為了你,付出多少?你呢,何曾為大小姐做過一件事!」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大小姐對你動情,就注定了只能慘遭拋棄!」 「你這畜牲,已經毀了大小姐,還想連公主一起糟蹋麼?」 無數個聲音不斷響起,不斷轟擊著他的耳膜和他已經飽受創傷的心,人世間還有比這更大的煎熬麼??? 無恥涼薄,負心薄倖!無恥涼薄,負心薄倖!無恥涼薄,負心薄倖!無恥涼薄,負心薄倖!無恥涼薄,負心薄倖!無恥涼薄,負心薄倖! 他的耳邊,不聽迴盪著這樣無休止的控訴,一字一字恍如鐵鑿重重地敲擊著他的心,他感覺自己快要崩潰,精神、意志,他的真愛、他的付出,他為她們所做的一切,難道只當得上「無恥涼薄,負心薄倖」這八個字麼? 「不!不是的,我不是負心薄倖,我沒有辜負熙芸!」 「我沒有,我沒有對不起公主,我是愛她的,我要娶她,我要和她一生一世!」 他嘶聲大叫著,猛然驚醒過來。這才發覺剛才的一切都是在做夢。 夢麼? 對,好像真的是夢。 因為他當他抬起頭,定神看著前面的時候,窗外,朝陽下,映著滿地積雪的柔淡光影中,可不正是鄒熙芸秀曼絕倫的儷影。 此時,她因思念而消瘦的臉蛋一片慘白,怔怔地盯著那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你……你要娶師姐,你和師姐怎麼了?」 PS:今天發現起點改版了,大家多給公子投評價票,分打得高一點啊,還有今天的打賞也是兩個月以來最多的,有9個人呢,分別是被迫訂閱、adsghj、空山雨聲、AJ軒巖、TFY123654、dkblue、灼眼~~的夏娜、上帝-_-左手和雪舞狂,多謝各位在改版第一天的大力支持!!! 第四百三十四章 後宮之章 「我沒有,我沒有對不起公主,我是愛她的,我要娶她,我要和她一生一世!」 毫無疑問,剛才,沉淪於們夢境中的四哥,恍惚之間喊出的發自心底的那番話,被鄒熙芸聽了個正著,被歷難艱險好不容易才能來看他的鄒熙芸聽了個正著! 一個深深愛著男人的少女,在和許下了白首之約的他,重相逢時,聽到的卻是他,要娶另外一個女人,和那個女人過一生一世的呼喊…… 她的心,一定碎了,她的人呢? 龐昱定定地看著窗外,那個本應是端嫻靜穆、清淨如蘭的姣麗少女。 她那原本明燦若霞的臉上,此時卻只有心碎的表情。 一如那日在的一幕,這一刻,她受到的傷害,恐怕,比起那日親眼見到相公在他的香閨外調戲兩個素未謀面的小丫頭時……十倍更甚! 看著她空洞的眼神、傷慟的表情,龐昱的心,猶如刀割一般。 沒有怨天尤人,怪娘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一來就聽到了他誓言要娶神仙姐姐的話;也沒有抱著僥倖的心理,盼著娘子也聽見了前面的一句「我不是負心薄倖,我沒有辜負熙芸」,天真的以為「沒有辜負」四個字的安慰,可以勝過「發誓要娶另外一個女人」對娘子深深的傷害…… 更加沒有顧左右而言他,迴避眼前殘酷的現實。 他深吸一口氣,望著娘子潤濕的眼睛,一字一頓地答道:「我,喜歡神仙姐姐,我要娶她,和她白頭到老,廝守一輩子。」 他話中一往無回、不可動搖的堅定,是人便都聽得出來,鄒熙芸霎時俏臉閃過一抹慘白,咬著唇低道:「可是你答應過,要娶我的。」 「是,你,我也一定要娶。」 鄒熙芸頎身玉立的玲瓏嬌軀遽地一顫,眼裡淚光閃閃,哪還有半點和龐昱初見面時寒傲似冰的模樣,哽咽著問他,「我和師姐,你真的……都要娶麼?」 「對,都娶。」沒有任何猶豫。 一身白衣,雪袂冰紈的妙麗佳人噙著熱淚,怔怔地看著摯愛的男人。 「熙芸——」龐昱站了起來,千言萬語,只化作一聲蘊滿癡情的呼喚。 他多麼想衝出去,衝出去抱著娘子,用他熾熱的愛、濃冽的情,溫暖娘子飽受創傷的心,可是他怕,他怕奔向大門的一剎,好不容易見到的娘子,會突然消失無蹤,他更加不能夠承受,一刻看不到娘子的煎熬。 他就那麼傻傻的站著,癡癡的看。 「娘子……」他立在窗口,動情喊著。 「娘子!」一遍。 「娘子!」兩遍。 三遍、四遍、五遍…… 窗外咫尺之距的鄒熙芸,沒有回應,只是用她噙滿淚水的眼,癡癡看著他的臉,無聲地不斷質問著他對她的情! 孰真孰假,孰癡孰戲…… 「我龐四,一介家丁,能得娘子親睞,委身以侍,乃前生十世修緣,更是蒼天造化,這才能夠尋得到那個夢牽魂繞的你。」 是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就在這一刻,對著窗外魂牽夢縈的家人,刀及體體、斧鉞加身也不會皺一皺眉頭的他,眼眶早已通紅,英雄淚、男兒血,幾欲噴薄而出,「菩提花開,六道輪迴,龐四今生終得償所願,能不珍惜?敢不珍惜?娘子傾情於我,龐四本該一心相報,即便粉骨碎身,亦無悔無怨,只是……」 「只是……」 「只是?」鄒熙芸依然咬著唇,厲亂的芳心中卻多了幾許面紅耳赤的悸動。 「娘子,今後一切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只是有一事,我卻要自己做主。我……除你之外,恐怕還要多娶;你和她……她們之間,也不願你們有妻妾之分……」 「她們?」鄒熙芸「除了師姐,你還有?」鄒熙芸的話音發著顫。 「對。」 「多少?」 「這……」 「我要聽實話。」神思無主的鄒熙芸,臉色一片蒼白,強忍住猛然湧上的悲傷,靈漪努力平靜地問道。 「……」 「多少啊,你說!」 「很多……」龐昱低下了頭。 「熙芸!」他猛又抬起,淚光閃爍的眼中熾熱灼灼,「你知道麼?她們和你一樣,或靈思如藕,為我而牽;或芳魂如雲,為我而斷;秀靨如花,為我而開;清淚如珠,又為我而落。雖然我和你、和神仙姐姐,和她們相聚時日都不多,但在那黃昏晨影月夕花朝之時,於那水之下雲之上月之側星之間,種種夢縈魂繞,輕言淺笑,對我龐四而言,早已是刻骨銘心!佳人傾情,一意相托,大丈夫豈能辜負?若我龐四始亂終棄,妄顧舊情,則天理難容,合當五雷轟頂,萬劫不復!」 他一口氣說到這裡,鄒熙芸再也聽不下去,猛然轉過身,香肩不住抽動。 「娘子……」 他喉頭一哽,激動的話兒便嘎然而止,胸中的萬語千言竟不知如何開口。 「你終於……終於還是說出來了……」轉過身的鄒熙芸,臉上早已是淚水肆溢,泣不成聲……而他,便縱是看不到娘子背對著她的臉。 也可以想像她此刻傷心欲絕的樣子…… 是啊,這個世上,有幾個女孩子願意與別人共侍一夫,分享同一份愛?何況還是深愛著他的娘子! 望著她不住抽動的香肩,他彷彿已經看到娘子掩著臉,泫然抽噎的悲苦與無助,不是麼?歷盡了萬千的艱辛、好不容易見到了朝思暮想的相公,最後竟是這樣一個淒然哀怨、黯然神傷的結局。 卻聽得身後一聲低語呢喃悠悠響起:「好吧,你想娶幾個便娶幾個,只要你對師姐、對我,不變心,你愛娶多少,便……娶吧。」 什麼!?龐昱愣住了。 不是意料中的暴雨狂風,也不是佳人的蛾眉倒豎,擎劍怒刺,竟是…… 竟是一句款款真情的體諒! 以為娘子心內錐痛、傷心欲絕的他,石化一般地愣在原地。 少女心思最難懂,他哪裡知道,鄒熙芸的心底,其實早已經把愛郎多娶之事,想作了是理所當然! PS:今天收到了五位鐵桿的打賞,分別是被迫訂閱、雪舞狂、adsghj、AJ軒巖和TFY123654,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第四百三十五章 娥皇女英 這位凌霜拔俗的清婉佳人。初遇他時,根本對他這個仗著主子、作威作福的無賴家丁不屑一顧;稍後來,為了在花魁大賽上奪魁、伺機接近大宋皇帝,完成刺殺,不得不伺機接近他,施以美色誘引,漸漸的發現他雖然時有仰仗安樂侯的權勢(四哥語:咱自個兒用自個兒的權勢怎麼了?),可決不是那種橫行無忌、仗勢欺人的小人,甚至身上還有某些……某些與眾不同的地方,以她空幻少主的身份,又是國色天香、月貌花容,若非形勢所迫,原本是決不屑與這等家丁奴才來往的,可恰恰是因為這彷彿上天注定般的「形勢所迫」,牽結了她的這段夙世因緣;再後來,不知不覺間,和龐四的接觸讓她發現了這個人在表面的張狂、放肆、和一點點的好色貪淫下,隱藏著一顆忠義熱忱的心,為朋友、為兄弟,他可以兩肋插刀,奮不顧身。為女人、為真愛,他可以捨卻一命,無怨無悔。 也許在那個時候,鄒熙芸的心裡就已經對龐昱情苗暗滋,情根暗種了,所以在她被他用強迫的手段奪去了貞潔,由恨生愛、由怨至情,才會那麼的順其自然,等到兩人花前月下相約白首,他為了她寧肯冒天下之大不韙,背離朝廷策略、忤逆天子懿旨,終於保住了七秀坊上上下下的平安,她愛他早已經愛的情根深種、不能自拔,只想每日他都能在自己眼前,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到這時,鄒熙芸還想著,這個家丁出身的小冤家不知修了幾世福緣,才能討到自己這麼一個好妻子。這麼好的妻子,一個他都有些受不起,還敢有其他想法?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這個小冤家身邊的各式姑娘,遠比自己想的要多,而他也沒有隱瞞,他和那個可憐女子秀香的情事,老早就已經向她坦白,他對火帥姐姐、南宮琴伊的傾慕,她也心知肚明……她知道。不只是自己一個人深愛著他。但開始還暗自警惕,瞻前想後,準備力阻這無良少年到處留情,只是想法堅定,人力卻有時而窮;隨著時間的推移,經歷一些事情,她心裡卻早已暗暗軟了,特別是這次的江南之行,一路而來,她和南宮琴伊、楊排風等同甘苦共患難,早已是親如姐妹……等到被母親安排的「綁架」帶回了總堂,她又驚訝的發現一直被她當作親姐姐看待的蒹葭師姐,心裡竟然也有了這個小冤家的影子…… 她知道的,為了大唐的延續,為了祖宗基業的傳承,無論復國成功與否,師姐遲早都要嫁人的,可是這世上又有誰匹配得了師姐的絕麗仙顏?與其為了傳宗接代草草擇婿,還不如……不如和親似姐妹她一起……一起共侍一夫…… 這個大膽的念頭,早已在她心中暗生,可是歷經幾番愁腸婉轉、情思繚繞。始終下不定決心,就這樣前後綿延十數日,輾轉反側,不知多少夜晚的失眠之後,她依然遲遲拿不定主意,直到剛才,親耳聽見了相公的誓言,這位墮入情劫的妙麗少女才猛然醒悟,自己嘴上雖然還有些不肯,可心裡其實早已經默默的承認了,這世上只有相公這樣優秀的男人,才配得上師姐、配得上楊排風、配得上南宮琴伊,相公的愛,不能夠她一個人獨佔!相公把她們都娶了,才是理所當然!!! 這一刻,時空彷彿停滯,愣在那裡的四哥,做夢也不敢想,原來在娘子心裡,其實已經默認了他的博愛(X,是花心吧!),他的多娶一事在娘子心裡盤纏宛轉,前後橫亙了好些時日,現在終於想得通透盡然。 「娘子!」他動情的喊了一聲,捲起衣袖要翻窗出去。 「相公——」鄒熙芸卻已先閃掠進來,熱淚揮散,撲進了他懷裡。 近在咫尺而遲遲不得相見的一對癡心愛人,終於相擁在一起。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任何的言語都已經是多餘,只有熾熱的擁抱,才能夠慰籍他們彼此飽經磨難的身心。 不知過去了多久,偎依在龐昱懷裡的佳人終於停住了悲聲,抬起婆娑淚眼,在一絲淚光中溫柔問道:「相公,你答應我好不好?一定要娶熙芸,一定不要和熙芸分開。」昔日冷若冰霜的少女,現在心裡只剩下這一個要求。 龐昱看得分明,原本站在窗外傷心欲絕的娘子,此刻韶麗動人的俏靨上,依然正流露出一絲甜蜜欣慰的笑意。見到這抹淺淺的笑顏,感受到她臉上蘭花般拂過的溫柔,還有這愛侶間最旖旎的私密情話,一縷異樣的柔情,不知不覺爬上心頭,他情不自禁地托起佳人燦若雲霞的嬌靨,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柔情款款地道:「我龐四,一介家丁,不知前生修了幾世福緣,才能討到熙芸你這麼一個好娘子,蒼天眷顧讓我能夠娶娘子為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即使要再付出未來十世的幸福才能換取和娘子今生的情緣,我也無怨無悔。」 說到這兒,鄒熙芸靨上飛起一片霞紅,羞澀得把螓首埋入他懷裡,臉上已絲毫沒有了剛才淒愴憮然的神色。貌可傾城的她,秋水般的明眸中已迷離起一層朦朧的春霧;瓊葩玉蕊樣的粉靨上,溢滿了嬌赧幸福,在窗外漫天飛雪的映襯下,真個是神光動人,俏艷如花! 疑真疑幻之間。這位雪凝瓊貌的空幻少主,輕啟玉珠點就的絳唇,仰首對著面前深愛的相公,半含羞澀的說道:「相公,和你在一起,也是熙芸……和、和師姐這輩子的幸福,相公,熙芸願意、願意和師姐一起,效仿娥皇女英,二女共事一夫,陪伴……陪伴相公到老……」 細若蚊吟的話語,卻如洪鐘大呂般撞擊著龐昱的耳膜! 無數朵輕盈潔白的雪花,飄進窗裡,在兩人之間寂靜無聲的飄颻。 風縱急,雪縱勁,可聽了娘子剛才的那番話,便是再大的飄霜舞雪,看在龐昱眼中,也如同三月陽春的浮風柳絮、裊裊晴絲;吹著瑟瑟冷風的受傷軀體,也在這一剎那間,騰起一股溫溫融融的暖意…… 他緊緊擁著懷裡的佳人,只盼這一刻便是永恆。 愛,可以超越一切,愛,可以感動上天, 便是下一刻,深愛著兩個人就要生死別離,他也會在踏過奈何橋之前 再吻一吻她的臉! …… 冰雪霜天中,一對真心愛人緊緊相擁,遠處佇立的高閣頂上,卻有一雙冰冷澄澈的美目,將小院裡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PS:首先是感謝今天打賞的四位,adsghj、AJ軒巖、TFY123654、海闊天通,然後還要感謝「小書我」書友這兩天提出的建議,最後是這個月的稿酬出來了,感謝大家的打賞,公子一共拿到了216。但是稿酬只有可憐巴巴的371.86,辛苦了一個月,500來塊,唉 第四百三十六章 為愛,降! 許久許久…… 「相公——」懷裡的佳人仰起螓首,溫柔纏綿的一聲輕喚。 「嗯。」 「我要走了……」 「為什麼?」 「我是偷偷來的,我……」鄒熙芸嗓音一顫,貝齒咬著粉唇似有萬分為難。 她不說,四哥也知道,這些天鄒緇清定是用他的性命做要挾,強迫娘子扮成那個清絕冷傲的大小姐,讓她接任大護法,讓她挑起執掌組織的重擔,甚至提前準備把尊主的位置傳給她,希望可以籍此沖淡她心中對愛郎的感情,希望世代傳承的重擔可以讓女兒「清醒」……可是這世上,有什麼能勝得過真愛呢?雖然鄒緇清絞盡腦汁、萬般阻撓,可娘子最終還是難抑相思,偷偷地跑來看她了。 但畢竟,娘子她是空幻的大小姐,是尊主的唯一的女兒,也是上天注定要傳承祖輩的復國大業、執掌空幻的少主,如果被人發現,她和被抓的大宋欽差真的有私情,甚至而且是和公主一起!好不容易壓制下來混亂的恐怕要頃刻爆發,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毀滅江南蒼生的這場浩劫! 娘子她身為空幻的大小姐,絕不會眼睜睜看著空幻的十萬弟子,淪為曹傑雄等人的謀取榮華富貴的工具! 所以她必須走,趕在被人發現之前,立刻離開。 「相公——」又是一聲動情的呼喚,似有萬分不捨。 「我求你……求你件事情,好不好?」她溫柔的吐吸噴在龐昱耳畔,兩彎修長的睫毛在雪中不停的顫動,萬分嬌美也萬分惹人生憐。 「好啊,當然好。」娘子的要求,四哥又怎會拒絕呢,他溫柔的托起少女的臉,深情俯視著她可以妒殺天下女子的絕艷花容,「娘子的事情,莫說是一件,便是十件百件一千件我也答應你。 「真的麼?」少女眼中閃動著淚光。 龐昱沒有說話,只是抱緊了她,溫暖的懷抱已經勝過了一切的回答。 「相公,你……你……」她本想直說的,可是忽然結巴起來,落寞花靨上原已雲收雨霽的珠淚,轉瞬又在眼眶裡積起兩汪水澤。 「娘子你說,龐四但無不從。」 「你、你歸降了好不好——」她話才出口,明眸之中淚水幾欲滂沱而出, 「娘親已經答應了……若是你肯降順,便允我們即刻成婚,熙芸從此……從此就真的是……是相公的人了……等到大唐重立,公主稱帝,你便……便連蒹葭姐也娶了……我們姐妹……一起……」冰雪倒映著清晨的霞光,晶瑩的淚珠正在那兒盈盈閃動,間或有一兩顆順著臉蛋滑下,從鵝羽般的粉頸間悄悄滾落。 「……」龐昱一言不發,就那麼緊緊攬著她。 「相公,相公,你答應我好不好?現在便娶了熙芸,不然……不然那些人,他們……會、會殺了你的……」言及此處,一直堅強的鄒熙芸,卻再也說不下去,眼眸中蓄積已久的淚水,霎時間如洪水決堤般奔湧而出,浸濕了整個清冷嬌柔的面容,可知讓她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需要多大的決心和痛心。 她哭得淚流滿面,四哥心裡何嘗不是心如刀割, 「是……尊主讓你來的,讓你勸降我?」他試圖找一個能夠接受的理由, 「不,我、我來是瞞著娘親的,娘親……娘親她……她……」鄒熙芸低垂粉頸,身子輕顫,哽咽之間,眼淚撲簌簌落下,「祭祀那天,娘親好不容易才壓制住了弟子們立刻舉事的火氣,這幾日西南戰報傳來……曹右使、朱舵主他們又煽動弟子準備裡應外合攻打江寧衙門……」她小手揪緊膝裙,雙肩不住顫抖,卻非是擔心自己,而是心裡的擔憂、牽掛,全繫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相公——我真的好怕,好怕他們殺了你……相公,如果真的那樣,熙芸定不獨活,就是下到陰曹地府,我們也要做一對鬼夫妻……」鄒熙芸哭得香肩顫動、花雨凌亂,龐昱禁不住伸出手去,替她拭去面上恣溢的淚華。 「不會的,熙芸,我命硬,那麼容易死。」 「可是……可是那些弟子……現在……一心只想著復國起兵,如果你……再不肯……相公,她們要是敢傷害你,我就和他們拼了……不管是誰,哪怕……只傷了相公一根頭髮,我也要殺掉他們……嗚嗚嗚——」 少女哭得如同雨打花枝一般,揪緊裙布的玉手卻透著一股火烈烈的倔強! 「好,我答應你。」不忍心娘子再受折磨的他,終於點了點頭。 「這一次,我降。」 ×××××××××××××××× 「恭喜尊主。」遠處佇立的高閣頂上,飄遙若仙的烏履雪衣後,響起一把掩不住激動的蒼老話音;年已七旬的林憾平,步伐依然矯健如昔,可是兩隻手臂已有些激動地發顫,是如釋重負麼,挑了五十年的擔子可以放下了,還是因為復國在即的歡喜,讓這個本該早已經看透了人間滄桑的老人也難抑心中激情。 「恭喜尊主,大小姐終於說降龐四,我大唐復國指日可期。」 「是麼?」鄒緇清那張戰勝了歲月的冷俏玉顏依舊平淡如水。 是沒有看見他們相擁的場景?沒有聽清兩個人相互、彼此真摯深情的話麼? 不,以她的眼力,那個男人和女兒不論在窗台做什麼,都是一點也瞞不過的,就算兩個人進去了,但凡只要還有聲音,不論裡邊一對久曠雲雨的有情人在「做」什麼,端嫻淑麗的美婦尊主也一樣心知肚明。 那為何她還如此平靜,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白髮蒼蒼的林憾平一臉不解之色。 「他不會這樣輕易屈服的。」望著窗台的方向,鄒緇清喃喃低語,鉛華銷盡的遠岫黛眉裡似若有所思。 「尊主……」 「林右使。」鄒緇清沒有轉身,可話裡卻蘊著罕見的凝肅。 「你沒有和他對面打過交道,永遠不會知道這個人的心,究竟有多深。」 「我鄒緇清閱人無數,唯一看不透的。」 「就是這個小小的家丁。」 PS:今天收到了8位書友的打賞,streamxx、被迫訂閱、喬生大爺、AJ軒巖、TFY123654、勇劍斬天罡、adsghj和fishyw,公子感激不盡。另外,公子不幸得了重感冒,下午請假去看了開了藥,可是晚上碼字碼著碼著好像越發嚴重了,明天偏還有北京的一個寫手朋友回老家掃墓,路過南昌,明天只好請假了,現在的這個狀態,明天回來想也是碼不了字的,大家請見諒。 第四百三十七章 冰封威凜、瀲灩容光 「廣州知州仲簡,自忖城堅防嚴,認定儂軍多出自山野,不擅登城攻堅,縱然一路大勝但絕不敢襲擊廣州,前線州府數度告急,仲簡非但不發一兵,反將信使悉數囚禁,更『榜於衢行路,令民敢有相扇動欲逃竄者斬』。」 「儂軍臨城下,大肆搶掠,仲簡方才開城門令民入城,不及進城者逾千,悉數為儂軍所擄,儂全福將所搶財帛糧貨盡數分發,儂軍士氣大震。」 「廣州城既圍,仲簡留兵自守,不敢出戰,又縱部兵馘平民以幸賞,險釀城中民變,幸得轉運使肖固率兵彈壓,又釋放海上巡檢王世寧,城中方得安定。儂軍連日攻打,仲簡貪生怕死,陰具舟欲與家屬逃去,為王世寧所阻,然消息走漏,城內駐軍聞聽主官欲遁,軍心渙散,儂軍數日攻打,日夜不墜,乃有守將倦極誘士卒開城門投降儂軍未遂案,為都監侍其淵制止之。」 「廣州危殆,廣、端州都巡檢高士堯率軍支援,於城西船亭與儂軍鏖戰,仲簡畏死,不發兵援,高軍大敗,高士堯僅以身免;翌日,肖固命部將武日宣、魏承憲率兵突圍,北上求援,因內奸傳遞消息,兵出十里中儂軍埋伏,雙雙被擒……」 空幻議事大廳,四份白紙黑字的戰報,一字排開,擺在龐昱面前;大廳之上,他的正前方,以鄒緇清為首,林憾平和幾位長老分據左右的空幻眾首腦,此時正冷冷盯著這位已經被擒來總堂半月有餘的少年欽差,默契似的一語不發。 「喂喂喂,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已經說過了,我降,我投降,你們還這樣子做什麼?莫非信不過我的誠意?」四哥一邊大聲抱怨著,一遍斜著眼不耐煩掃過眾人,目光最後停在鄒緇清雍華冷俏的玉顏,褻玩一般的放肆眼神哪裡像是個現行的囚犯,分明比談判桌上對吼還要跋扈囂張。 「大膽宋狗,敢對尊主無禮!」重光副堂主韓定難(重光堂由尊主直接統轄,故只設副堂主,但位僅在大護法、左右尊使之下)見狀,登時火冒三丈,走下階來一耳光就要打過去,這位昔日南唐宰相韓熙載的重孫是空幻中罕有的多謀之士,堪稱文武雙全,加上宰相之後的出身,早早便被委以重任,二十歲便當上了統轄一方的舵主,二十五歲身為堂主,十年前更是一步登天,以區區二十八歲之齡成為僅次於大護法、左右尊使之下的重光副堂主,是空幻少壯派中的領軍人物,自然也是極端強硬的主戰派。 但不同於曹傑雄、朱大挺等人醉心於權勢,韓定難一向唯尊主之名是從,凡事尊主說一便是一,任何人、任何事,都動搖不了他的信念,所以即便那日他祭祀上,他也喊得很大聲很激情,但是事後尊主說了現在還不到時機,他便立刻禁制了所有的手下,尊主說要先勸降龐四,他立刻放下手頭紛繁的事務,趕來大廳。 韓定難一掌擊出,眼看打得龐四腦漿迸流,身後忽然傳來尊主的聲音。 「定難,住手!」 夾帶風雷之威的一掌在離龐昱還有一寸的地方停住。 「天丁大人若肯降順,便是我們自己人了,同門相殘,可是組織的第一戒條。」鄒緇清語調淡然,但卻有不容置謔的威儀,那個在和龐昱單獨相見時艷光照人、韻致盡顯的素衣美婦,早已將她的瀲灩容光掩藏在了冰封般的威凜下,變回了統攝空幻十萬群雄、一心反國*****的女魔大頭領。 一旁的林憾平長長吁了口氣,韓定難的一掌可不是開玩笑的,這耳光要是掄在臉上,姑爺怕是一輩子要頂著半邊豬臉過活了。 唉——人老了,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一直把大小姐當孫女看的林老爺子,差些兒被孫女婿要給打成畸形的一幕驚著了。不過還好,被尊主阻住了,不然光是想到大小姐看見心愛的男人被打成了豬頭那傷心欲絕的樣子,林老爺子都能心痛的連老病都犯咯。 「對啊,我要是投降,大家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有話可以好好說嘛,嘿嘿嘿……」天丁大人還是那副不知悔改的輕佻樣子,賊眼死死盯著美婦尊主冰肌瑩潤的臉,也不知對著自個兒未來丈母娘看什麼,剛才白紙黑字的慘白戰報一點也影響不了他天生好色的脾性。 「投降?你還有臉說?」韓定難怒目賁張,眼內差不多要噴火,「首領看在大小姐面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機會,曹右使幾次提出要把你斬首祭旗,也是尊主攔了下來,可你非但不領情,早早歸順,還盡和我們耍弄心機!」 「心機?怎麼可能,我這個人一向很老實……」 「你老實?那還不如說狗皇帝會把江南還給我們!」韓定難一掌拍在几案上,頂好的紅楠木啊,「嘩」地就垮了,桌面四分五裂,四腳卻安然無損地立著!林老爺子剛才的擔心不是無的放矢,韓定難一掌真的是打重了就要人命的。 「你口口聲聲說願意歸降,結果竟然是一句『廣州若失,我便降』!」韓定難咆哮著抓起鋪了一桌的「白紙黑字」,往龐昱面前重重一摔,「好啊,現在宋軍慘敗戰報就在這裡,你倒底降是不降!」 「打仗嘛,誰沒有個輸的,勝負乃兵家常事,那天下無敵的西楚霸王還被劉矮子擺了一刀兵敗烏江……」四哥碎碎念的還在嘀咕,冷不丁瞥見韓定難顫巍巍地抬手起來忍不住了要殺人的模樣,「唰」地臉色一整,肅容問道。 「現在廣州失了沒有?」 「城破在即。」 「『在即』那就是『沒有』了,那我現在當然不必投降。」他得意地沖對方眨眨眼,得意剛想哈哈大小,冷不防後頭響起一聲十足得意的哼笑:「是啊,天丁大人是不必投降,因為現在你降不降已經無關大局了。」 PS:明早要5點起去掃墓,先睡啦,大家慢看,明晚更新照舊,不停不斷,後天公子生日,要請同學死黨吃飯,於是給自己放天假哈~~~ 第四百三十八章 逆賊登門,求娶熙芸 有膽子在議事大廳裡、當著尊主和其他尊使長老的面這樣子冷笑的,毫無疑問只有一個人——曹傑雄。 曹傑雄出現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來這個組織裡高層雲集的議事大廳,竟來還帶了一個人,一個陌生人。 陌生人就算了,竟然還是一個衣著華貴、一看便知不是漢人的高挺青年! 那人的年紀約在二十四五間,左右腰際各掛了一刀一劍,雖然樣貌並不英俊,但配合著高大的身形,卻是鋒芒如刀,不怒自威,流露出一股罕見的勃勃英氣,襯著一身銀采流動又夾獸紋的特異服飾,在傍晚的暮色中正顯得神光照人。 在場大多是見慣世面的人,見此人跟在曹傑雄身後,卻是負手而來,神態自若,氣定神閒,便知他大不簡單,且因他高鼻深目的形象,並非類於契丹人或是黨項,倒似有點……有點像南邊…… 「曹右使,這位是……」林憾平頗帶慍怒的問道,議事大廳是組織商議最高決策的地方,豈是隨便能帶外人進來的,而且事先連一聲招呼都不打。 在場的高層,齊對曹傑雄投去憤怒的目光。 眾怒難犯,已然在祭祀大會上狠狠得罪了一眾元老的曹傑雄,這個時候,不但沒有一點悔意,還混不在乎的撇撇嘴,渾身上下透著的那股囂張勁,好像他已經是匡扶大唐的第一功臣,根本不把其他元老耆宿放在眼中一樣。 「曹傑雄,你!」韓定難剛要斥責他無禮妄為,曹傑雄卻往邊上一讓,由著異族青年走到中央的位置,直朝鄒緇清行去。 「鏘」「鏘」兩聲,兩位長老各擎兵刃,便要上前拿人。 倒非擔心這人心懷不軌,過去了傷了尊主——尊主的武功深不可測,往前三百年,往後三百年,沒有人能超越,一個鬍子剛長全的小娃娃能挨著尊主衣角就夠燒高香的了;他們是要維護統率十萬群雄、承繼大唐正朔的空幻大首領當有的威儀。金陵尚未奪回,這裡便等若是大唐的皇殿,大唐皇殿之上豈容一個來歷不明的混賬小子這般胡作非為! 兩柄雪亮的長劍迎面而來,異族青年卻想沒看見一樣,竟還自顧自的往前走。 是托大,根本不把兩位武功高強的空幻耆宿放眼裡?還是自負,認定兩人只是裝樣子,根本不敢動他? 兩尺,一尺,八寸,五寸!眼看閃著寒光的劍刃就要從這小子前胸刺進,後背穿出,軋他個飆血漫天透心涼,四哥都已經站起來準備振臂高呼「扎死他,扎死了活該,軋的好,扎的妙……」忽見他身子一傾,單膝跪倒,口稱。 「西南儂智高見過尊主!」 儂……儂智高!? 四哥愣了一下,依稀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陡見林憾平、韓定難等人一齊變了臉色,擒劍準備拿人的兩名長老也一起停住! 「儂智高?是儂全福的嫡長子,儂侗少主吧。」 鄒緇清淡淡抬眸,掃了青年一眼,大廳裡眾人相形色變,惟獨她還保持著那副波瀾不驚的冷肅雍容。 「正是。」 兩個字,儂智高回得不卑不亢,龐昱聽著卻猛地一凜。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個歷史上公然起兵反宋,差點把半個南邊打下來,驚得滿朝文武心驚肉跳,仁宗皇帝夜不安寢,威震天下!名揚九州! 最後在歸仁鋪一戰敗北,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只落得孤身一人走脫,成就了狄青北宋第一虎將盛名、把他送上了武將永難企及的樞密使高位的那個儂智高???(宋太祖為了防止武將專權,臨終遺命樞密院長官必須由文官擔任,通觀北宋,除開國諸將外,坐上樞密使位置的只有狄青一人!) 想到這丫的就是歷史上注定被自個兒小舅子碾死的反賊頭子,四哥頓時精神頭一震,鄒緇清還沒接著說呢,他先搶著喝道:「喂,姓儂的那個誰啊,你不在大山裡乖乖帶著,跑江寧來做什麼?這裡可是我們大宋的地盤,你個反賊……」 「這位是天丁大人吧?」儂智高不等他說完,側身轉過來,深具男性霸道強橫魅力的凌厲眼神在他臉上一掠,鷹隼一般的灰褐色瞳仁裡,凜凜有狠厲之氣。 向來以眼神攝人的四哥自然不會被他駭住,瀟灑的一甩頭,同樣冷凜的目光回瞪過去,哼笑道:「大人不敢當,龐四就是我,山娃子。」呃,廣西多山,儂侗這幫子蠻夷也都是生在山溝溝裡,所以他很明顯是見面就故意拿這事諷刺對方。 這也不能怪四哥嘴巴毒,對於兇惡狠毒的侵略者,我們有必要口下留情麼? ——對敵人留情,就是對自己狠心,四哥是個狠心的人,但那是對敵人! 「的確,天丁大人的『大人』以後怕是當不起了。」儂智高渾不動怒,反淡淡一笑,「想我儂侗大軍一路連戰連捷,勢如破竹,廣州城破之日,便是五國連兵瓜分大宋之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天丁大人還是趕緊為自己找好出路,免得和那大宋皇帝一樣,到時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哼哼,姓儂的,說大話也要有個度吧。」四哥斜眼一睨,仗他現在是沒得打,但氣勢上絕不能輸了,「憑你們,那些深山老林裡爬出來的五嶺蠻夷,也想攻得下廣南東路的首府?做你的春秋大夢……」 「天丁大人還不知道吧,廣州城前日著了一場大火,城裡四個糧倉,三個已經被燒成了白地,餘糧恐怕撐不上半個月了,而廣州舉城倚為強援的廣東鈐轄王鍇,早已經率兵退到了始興江北岸、韶州一線,廣州城內早已是舉城震恐,軍心渙散,我父皇也已開出厚賞,若是仲簡肯開城歸附,順降我長其國,不但廣州知州的位置繼續由他坐,父皇還封他為長其國左宰相,執掌廣南!」 儂智高一語一字,說的是狂妄自負,霸氣凜然,一個小小反賊頭子竟然敢自以為是地對著大宋欽差叫囂:「天丁大人,你覺得,在這樣內有憂患、外無強援,舉城投降還有高官厚祿、封賜重賞的境況下,仲簡治下的廣州城撐得了多久?」 言畢也不等四哥開口,「嘩啦」氣勢雄沉地單膝跪倒下來,當然不是對著四哥,而是朝向廳上的美婦尊主鄒緇清。 「長其國太子儂智高,求娶空幻少主鄒熙芸鄒姑娘,若得尊主應允,長其國必起舉國之兵助空幻匡復江南,重興大唐社稷!」 PS:這幾天更新的少,給大家說聲抱歉,當然還要感謝被迫訂閱、ggsw123336、TFY123654、凋零ソ葉、被迫訂閱、武俠之聖幾位這兩天的打賞!明天公子生日,給自己放個假,23歲啦,還是單身,希望下一年的這個時候,可以告別孤獨的生活,也給大家帶來更加精彩的作品!!! 第四百三十九章 條件 我X,我XXXXXXXXX 好個儂智高啊,吃了胸心豹子膽,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造咱大宋的反就算了,那是國家恩怨,四哥犯不著和你拼老命,可狗日的竟然趕跑到江南來,當著四哥的面,無恥對四哥尊敬愛戴的岳母大人提出要求,要娶四哥早已經定下三生之緣、靈肉都已經交融過無數回的好老婆! 奶奶的,這是挑釁啊,赤裸裸的挑釁!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四哥當時就火了,若不是身上的石灰包早已用盡、魚腸劍又被岳母大人親手「收」了去,早就兜頭撒一把,撲上前刀子猛紮了。 ——有人想搶你老婆,你不和他拚命,那還算是男人麼? 欠打的還有一個曹傑雄,你說儂智高求親就求親吧,政治聯姻放到哪個年代都一樣,為了雙方將來的利益,結個兒女親家是最最簡單聯盟方式;就算要娶的是一頭母豬,想必儂智高也會上門。可是他曹傑雄跟著摻合什麼?還一個勁的鼓動說什麼「和長其國聯姻與我空幻有百利而無一害」「大唐匡復得否,在此一舉」「少主下嫁之後,必被立為太子妃,他日智高太子登基,便順理成章地成為長其國國後」「智高太子也已允諾,若得與少主誕下麟兒,則此子必為日後長其國之主」「尊主之外孫執掌長其國,則必與我大唐世代和睦,為我大唐永鎮南疆。」 丫是裝傻呢,還是故意在老子面前放話、唬人,或者吃裡爬外,自個兒沒辦法說服尊主開戰也鼓動不了眾弟子們跟著呱噪舉兵,那就把儂智高「引」來,妄想借助儂侗之力,強行逼尊主答應起兵! 看看儂智高那張臉,顴骨高聳,隼目鷹鼻,威武是絕對談不上,只有隱藏在骨子伸出的邪祟狡詐,看似溫良謙恭,舉止言談頗諳禮數,其實仔細聽了就會感覺到他話裡那股子的囂張勁頭——仗著大宋精銳全在北疆、西線防禦契丹、黨項,以獸烈蠻兵欺地方廂軍,不過打勝了幾場區區千人規模的小仗,奪了幾座在大宋腹地在連鎮子都算不上的小城,小小的壯蠻夷族就敢建國稱帝,他一個區區部落首領的狗屁兒子,還跑到江寧來,揚言要娶空幻大小姐! 空幻可和他們儂侗可不一樣啊,昔日的江南之主,皇道正朔,鄒大小姐更是昔日聞名天下的美人大小周後的嫡親後人,你一個部落小頭子的孩兒,憑什麼上門求親?還大放厥詞,嫁了你一定是太子妃? 啊呸!癡心妄想!!!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還不是囂張麼? 「囂張的欠打!」 因為儂智高直言有乃父親筆書信相交,並且接下來和鄒緇清有密事商談,而被「請」回小院了的四哥,在只有他一個人的空曠屋子裡,破口大罵。 儂智高,這種人渣,人渣中的人渣,渣到他都懶得出手收拾了,所以才會被乾脆利落地架出來——不對,是走出了議事大廳。 是的,他根本不屑收拾這傢伙,甚至想著是不是做回大善人,日後滅那啥長其國的時候手下留情積點德,留這小子一條命,交給小狄青長大了在收拾,順便給小舅子搞個樞密使當當,光宗耀祖嘛,秀香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秀香……秀香……啊,好老婆現在一定在太師府思念著她親愛的好老公呢。 對,一定是這樣。 想到秀香,他心裡不禁一暖。 自個兒家裡,自個兒到手的媳婦,加上想抱孫子想的紅了眼的黑心老爹罩著,那是絕對十拿九穩、安全放心,不可能有事的,到是熙芸…… 唉,岳母大人不會一時腦子發僵,真的答應了姓儂的小子,把熙芸許給他吧。 他長歎一聲,憂鬱的眼神望向窗外瑩白一片的積雪,心中湧起萬千愁緒。 他就那麼癡癡地看著,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忽聽得背後響起一聲幽冷輕歎:「你若早肯降順,又何必這般煩惱——」他下意識地轉頭,熟悉的蘭馨檀香撲鼻而來,烏履素衣的鄒緇清,不知何時進了屋裡,隔遠站著審視一般地盯著他的臉。 「尊主和儂智高談完了?」他問。 「完了。」 「談了什麼?」他又問。 鄒緇清卻不回答了,直直盯著他的臉,許久方才一歎:「投降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若你在堅持下去,等到廣州城丟,再投降就已經沒有意義了。」 這是她生平罕有的以略帶商量的語氣同人說話,本以為親眼見到了儂智高、親耳聽見了他張口求親、心中認清楚了局勢有多麼嚴峻的龐昱不會再拒絕,卻誰想他竟走到桌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也給鄒緇清倒了一杯,推到她面前。 鄒緇清沒有接。 四哥端起自己的茶杯,捧在掌心,注視著茶杯上冒出的縷縷白汽,等到差不多快涼了,才慢慢地把茶一飲而盡。他的動作平靜之至,看不出他的內心有絲毫動搖,也似乎讓人覺得鄒緇清方纔所言之事於他根本無關痛癢! 這是視死如歸麼? 不,這不光牽涉到他的性命,還關乎心愛女人的終身幸福。 如果只是單純的不怕死,怎可能像現在這樣平靜如斯! 以鄒緇清的空靈絕秀、融三十載潛修九天玄女功淬成的世上已無人能及的靈覺,也終於沒法看通他心靈有異於常人的稟賦,許久許久才又輕輕一歎,有些欣賞又像有些惋惜似地審他愈來愈有男子氣概的臉龐,柔聲問道。 「你可知,儂智高為了娶熙芸開出什麼條件?」 四哥淡淡一笑,卻不說話, 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敵。 他知道,鄒緇清此來一定還是勸降的,而且儂智高的出現,必然使得這位把匡復國故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百倍、甚至連犧牲掉女兒的幸福也在所不惜的素衣美婦,徹底失去了繼續等待的耐心——局勢也不容許她再等下去!!! PS:感謝被迫訂閱、TFY123654、AJ軒巖、fishyw和小雨落凡塵五位的打賞! 第四百四十章 美婦逼降 儂智高的出現,急轉變幻的局勢,已經不容許鄒緇清再等下去了。 他知道,她會在這樣短的時間內、甚至可能是一和儂智高談完就來這裡,肯定是知道「儂侗遣太子來,欲和親結盟」的消息傳出去,再被曹傑雄等人趁勢一挑唆,總堂本來就繃緊了瀕臨爆發的局勢勢必一發不可收拾,就算是她也再壓制不了了!她來,必定是想做最後的努力,勸他投降,而如果勸不了…… 恐怕只有叫他死了! 忽然間,四哥感覺到一股冷冽而強大的氣勢從鄒緇清的端斂玉容中散發出來,迫得他背脊生寒,腦後竟隱隱沁出汗來! 「還、還能有什麼條件,不就是跟你們結盟,相約一起瓜分大宋。」他撇撇嘴,感覺說話似乎有些艱澀,趕緊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抹抹嘴見鄒緇清似笑非笑,凝著她的一對澄澈美目像在說「天丁大人就這般見識?你把對手想的也太簡單了罷」,指著頭想了想又補充了句,「至多打下廣州以後不再往北了嘛,一寸也不侵佔大唐以前的土地,除此以外還能怎樣?」 「怎樣?儂智高已經代他父皇親口允諾,只要空幻把熙芸嫁他,與長其國結盟,儂侗大軍攻下廣州後,不取廣州城內一物一人,舉城連同整個廣南東路和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崑崙關,悉數割讓給我們大唐,之後儂軍將揮師北進,往西攻佔巴蜀兩川之地,絕不與我大唐爭奪地盤,而且……」 鄒緇清再度用她清澄明澈、彷彿看透人世間一切繁瑣牽機的悠遠美眸,幽幽瞥了一眼龐昱,在他臉上看到了意料之中的驚訝,冰封般的容色不禁一緩,嗓音仍是那般端肅凝然,「而且,長其國還願意出兵三萬,助我們收復江北十四州,恢復昔日中主(李煜他爹李璟)治下的鼎——盛——江——山。」 霸氣恢宏的「鼎盛江山」四字,襯於她雍容莊嚴的口吻,確有震撼人心的效果,便以四哥喝了兩杯茶之後的鎮定,乍聞之下眉眼仍不禁一跳。 一切些微的表情變化,都逃不過鄒緇清的眼睛,她步步緊逼,盯著面前和陷身敵窟半月有餘,在她三番五次的警告、施壓下咬牙就是不降的弱冠少年,冷冷問道,「儂智高開出的條件,樁樁件件都讓我們無法拒絕。看在熙芸的份上,本尊主再給你一次機會,降?還是不降?」 降?還是不降? 她問得並不算重,可冷凝的嗓音卻像穿透了四哥的胸腹,在他心底激顫震盪。 降?還是不降?——降?還是不降?——降???還是不降??? 這是他的最後的機會了,也可能是她最後的機會。 儂智高的出現,注定會把本來就已經繃緊了的、一觸即發的空幻內部的所有積怨和求戰慾望,霎那間推到頂點,曹傑雄只消把他開出的那些誘人條件放出去,告訴所有的弟子們,只要把大小姐許給他,不但大唐復國值日可期,舊日的鼎盛江南,還有廣南一大片土地,全部全部都要馬上回來!便是以鄒緇清多年的威望,恐怕也再壓不住弟子們鼓噪起的奮戰之心。 如果依然不能勸服龐四相順,打成和大宋之間劃江而制的協約,那麼開戰已是必然,為復國大業奮鬥整整五十年的空幻群雄,不可能也不會再等下去了! 「降?還是不降?」鄒緇清罕有的把同樣一句話問了兩遍,冰澄瑩澈的美目更是凝著他的臉,一瞬不瞬,等著他的回答。 早已經無心欣賞對面絕世容光的四哥,露出一絲苦笑。 「不降,我就要被殺了祭旗?」 「曹右使或許會鼓動弟子把你五馬分屍。」 「降,熙芸是我的,公主的是我的,尊主你——」他嘴一滑,不小心(故意地吧!)拖長了聲音,可是鄒緇清盯著她的眼裡,竟一絲變化也無。 ——當然也沒有慍怒。 「熙芸是我的,公主的是我的,尊主你也就成了我實打實的岳母,所以我相信,尊主您一定是站在丈母娘幫女婿的立場上,關心情切地為我著想,才勸我趕緊降順,免遭殺身之禍,叫熙芸守寡。」或許是覺得剛才說的不清不楚可能會造成某些誤會,四哥趕緊又重複了一遍,還不望恭維兩句。 鄒緇清冰冷逼視的臉稍顯緩和,但又像是有些惱他出言無狀、口沒遮攔,橫他一眼道:「而且你要明白,我們空幻如果答應了儂智高的求親,結盟長其國,得到的利益絕對勝和過你們大宋握手言和。」 「那是。」四哥點頭承認,「你們和儂侗聯手,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拿下整個江南,進可借儂侗兵勢重奪江北十四州,退可守長江天險,安坐金陵;而若是結盟大宋……江北十四州肯定永遠收不回來,到手的廣南東路也沒了,江南腹地還隨時有可能被儂侗吞併,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得不償失麼?」鄒緇清步步緊逼。 「既然你也知道,對空幻而言,聯手儂侗的好處比和你們大宋化解恩仇多得多?為什麼還硬挺著就是不降?若非看在熙芸面上,本尊現在早已殺了你祭旗!」鄒緇清臉上慍著一層薄薄怒氣,自和龐昱會面以來,她始終保持端莊雍容的形象,便是兩人幾次單獨相對,亦收斂封凍著心緒,不讓表情過分的流露,可是這一刻,她是真的怒了,一如神仙姐姐著惱時那樣,幽蘭的冰凝霜氣漸漸漫上臉頰。 「我不是不降,只是要等廣州城丟了……」 「廣州城被儂侗攻下,你降與不降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這是鄒緇清最後的警告,她的一隻手已經抬了起來,掌心瀰漫著藍晶晶的寒光,只待龐昱搖搖頭頭說個「不」字,就一掌拍下去要了他的小命。 在這充滿絕望的最後通牒下,四哥笑了。 「尊主——不,岳母大人。」他抬起頭,迎向鄒緇清的一雙銳目炯炯生光,「不知道您想過沒有,結盟一事,著急的應該是儂侗、是儂智高,而不是你們空幻;殺不殺我,嫁不嫁熙芸其實根本無所謂,因為大唐這個盟友……」 「儂侗無論如何是一定要拉攏的!」 第四百四十一章 驚艷 「大唐這個盟友。儂侗無論如何是一定要拉攏的!」 這是四哥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然而卻讓鄒緇清幾乎拍下的手,停在了空中。 「尊主想過沒有,儂侗為什麼要來求親結盟?」 他抓緊爭取來的時間,繼續問道。 「為什麼?」鄒緇清盯著他,臉色依舊冰寒,明顯只要四哥說錯一句話「打動」不了他,那麼下一刻就是人頭分家。 「尊主請想,咳。」他第三次想給自己倒茶,可是茶壺已經空了, 「當下……當下五家分宋,除掉一個遠隔大海的扶桑,就屬儂侗和大唐實力最弱,契丹素來狼子野心,覬覦中原的花花世界,黨項亦有稱霸天下之志,恐怕大宋一亡,下個遭殃的就是你們;你大唐尚有長江天險可守,兼契丹、黨項兩軍軍長於馬背,水戰生疏,一時並無亡國之憂;而儂侗目下所佔地域。皆昔日南漢舊屬(地),契丹、黨項若起兵南來,大可效仿我大宋昔日滅南漢所戰,先取賀州,然後西向橫掃昭州(今廣西平樂)、桂州(今廣西桂林),奪五嶺衝要,再揮師東進,控制連州(今廣東連縣)、韶州(今廣東韶關)、英州(今廣東英德)及雄州(今廣東南雄)諸鎮,如此廣南門戶盡失,儂侗焉——能——不——滅?」 「儂全福不是笨人,多年來謀劃反宋,自立稱帝,怎麼預先想不到這點?」他沖鄒緇清眨眨眼睛,見籠罩她玉臉的寒氣稍有減退,精神登時一震,抹抹嘴,繼續說,「此番儂智高秘密前來江寧,名為求親,以他儂侗連戰連捷,橫掃廣南之勢,要現在未成氣候的大唐(根本還是空幻嘛,大唐的影子都沒有,四哥這是怕惹怒了丈母娘才大唐大唐喊),把大小姐許配與他,方肯結兩國同盟之好。可其實,不要說空幻嫁大小姐。就是叫儂智高把自個兒妹子姐姐送過來,給……給神仙公主姐姐做使喚丫頭,他也是會答應滴。」 「你就那麼肯定?」鄒緇清聽他話裡風趣,冰冷的容顏終於有了一絲悚動。 「那當然,因為這個盟,儂侗也是非結不可滴。」 「儂智高提出結盟之後將廣州和廣南東路讓與你們大唐,不是他大方,放著這麼一塊『負山帶海,博敝渺目』的寶地不要,而是他們父子早預見到了,大宋若亡,儂侗最大的敵人轉而便成了契丹、黨項,要抵禦北方的威脅,尤其是契丹、黨項強大的騎兵,就必須先奪巴蜀,據兩川險峻之地,至於廣南東路,他們根本無心、也無力去經營,還不如讓給你們大唐,做一份交換盟約的籌碼! 他一氣兒說了老長兩段,說得是口乾舌燥。喉嚨冒火,鄒緇清呢,垂斂彎睫,怒火看來是消了,盯著他的眼裡卻多了幾分刁難的味道。 刁難好啊,會刁難,起碼說明不想殺人了嘛。 「儂侗要保國土不失,大可與黨項結盟,李德明也算是個人物,不會不知道,大宋若亡,我等四國最大的敵人便是契丹,」 「結盟黨項?哈哈哈!」龐昱大笑,「結盟契丹,不過是與虎謀皮而以。李德明是個人物不假,他想的也只是要黨項族脫離大宋藩屬,建立黨項人自己的政權;不過可惜啊李德明年事已高、蹬腿不過是左近的事,接下來繼位的李元昊,哼哼,其野心之大,可不只是雄踞河套那麼簡單,他要的是稱霸天下,滅宋、平遼,四海之內唯他獨尊!這種盟友,儂全福、儂智高父子敢結交麼?」 「尊主您也是做大事的人,應當明白,強如契丹,若結盟,當與次強者聯手。橫掃天下,再決江山歸屬;而弱如儂侗,則只能找一個同樣勢力弱的小國,相約共進退,如此兩國皆為自保,既不必擔心盟友反水,又無須掛慮……」 他自信的笑了起來,因為看著鄒緇清冰冷端肅的表情早已悄悄逝去,取而代之地是被他的一番話牽動起的低眸凝思。 「無須掛慮對方強大後,將自己吞併。」 他繼續說到:「儂全福、儂智高父子,多少也算一方梟雄,這個道理他們不會不懂,番儂智高秘密北上的確是為結盟而來,可那求娶熙芸一事……哼,強要熙芸下嫁只是故作姿態,表面看來是他們趁大破宋軍之勢獅子大開口,熙芸不嫁,盟便不結,可其實真正迫切想拉攏盟友的反而是他們。熙芸嫁不嫁,其實根本無關大局,若是嫁過去了,未來也只能成為他們要挾大唐的籌碼。」 他用他身為男人的精明的頭腦,和對時局敏銳的判斷。擲地有聲地把儂智高此番北上的圖謀、原因和他的真正目地分析的一清二楚,最後,他如釋重負地聳聳肩膀,沖鄒緇清燦然笑道:「剛才這些話,不過是小婿臨時、急智、熱血上衝之下,突然想到的些許愚見,岳母大人慧眼靈心,明察秋毫,想必早已經洞悉了儂智高的一切陰謀,之所以上門來問我,只不過是想考驗考驗未來的女婿而已。」 他這時的表情那叫一個諂媚。哈著腰拉巴著臉,生怕不夠恭維丈母娘似地,最後還仰著頭,撲閃著貌似無辜但其實一點不無辜的眼睛,像心有惴惴、忐忑不安一樣的問:「岳母大人,小婿的回答您還滿意麼?」 鄒緇清終於忍俊不禁,仰起她擁有能奪天地造化精華的美麗線條的輪廓,本來冷俏無痕的冰唇,溢出一絲似能破開烏雲的陽光般的笑意,宛若寒冬裡的牡丹綻放,不僅照亮了昏暗的屋宇,連天地星辰也為之黯然失色! 理所應當地,四哥的目光再也移不開了,心中所有對她的全部提防,早已經隨著眼前殉爛得令人目眩的驚艷,而煙消雲散。 遽地,鄒緇清目光一冷,斂起歡顏,又恢復成為身披玄素的空幻尊主,一拂裙腿,寒著玉容逼近冷道:「你的回答,或許我很滿意,可總堂裡不是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我可以繼續等,但是大多數人等不了,該怎麼辦……」 「你好自為之!」 PS:今天收到了三位的打賞,分別是被迫訂閱、AJ軒巖、小雪鳥,感謝你們的支持。最近更新的少,是因為公子在策劃新書,剛弄好一個大致的方向,準備開始碼,出事了! 單位的事,單位拿出了四個副科級的職位出來競聘,主要就是給館裡的年輕人一個自我提升的機會。大好良機在眼前,公子想要爭取,但具體的內容目前還不是很清楚,下午開會宣佈的。週一再去人事科看看文件,總之最近更新的少,還請大家見諒,競聘的事可能會耽擱更新,但是每天2000字的最低限度,公子就是熬夜也會堅持碼出來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 緇清之心 「你好自為之!」 通常這句話說出來,意味著說話的人拂袖要走,可是四哥心裡還有一大攤子話沒「表述」完呢,記得他忙喊:「尊主,熙芸是你的女兒,親生的女兒,她不是一件物品,世上任何一個母親都會希望女兒嫁給一個她喜歡也喜歡她的男人,得到一個好的歸宿。不論我降,還是不降,不論大唐復國,成還是成不了,熙芸她是我的女人,我就一定會給她幸福!」 他吼得很激動、很大聲,但鄒緇清卻像沒聽見似的,裊裊轉過她可令天下一切男人失魄亡魂,一切女人嫉妒致死的素潔身姿,逕自往外走去。 擦,走了還得了!四哥心跳如潮,響起剛才費盡唇舌說得喉嚨冒火才只不過換來岳母大人的一個小小失笑,天曉得打動了她沒有。熙芸可是哭著說過的,她娘親為了復國大業可以一點不顧兒女親情,萬一儂智高又給出什麼更加豐厚的許諾,萬一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復國良機而動了心…… 砍頭不要緊,死了又咋地,但是他的娘子,他至愛的熙芸,絕不可以離開他,絕不可以許給別人! 「為了熙芸的將來,尊主,你必須和我站在一邊吶。」他拚命吼起來。 鄒緇清已經走到了門口。 「尊主,你要知道,和儂侗結盟,與你大唐有百害而無一利,你不能匡復了大唐,卻成了大漢族的千古罪人啊。」 鄒緇清依然不理,逕直出了大門,冰封般的冷冽背影看得他心中驟寒。 「尊主——!」他喊著追了出來,可身披玄素的美婦足下如御流雲,明明見她是在走的,也沒飛也沒掠,竟然一晃眼便到了三丈外,再一晃,出門了! 「尊主!!!」為了娘子一輩子的幸福,四哥急的用他最大的聲音喊。 「你再等等,等等啊,不要中了儂智高的詭計!娘啊,岳母大人,你要知道,便是廣州丟了,我再降,也是有意義滴啊啊啊啊啊!」 …… 轉出「幽禁」天丁大人的小院,到了外邊不遠處一片雪梅枝俏的花林,四下裡並無人跡,遍地落雪映著新月的流輝瀉如水銀。萬物俱籟的澄澈聖潔中,鄒緇清如踏雲端的飄搖步履忽然慢下來,剔透的唇角露出一絲若月色破開層雲的淑淡笑意:「果然一提到熙芸,他就方寸大亂了呢。」 「尊主料事如神,那小子怎也逃不出您的掌心。」一如那晚鄒緇清在穹頂高閣上看著女兒和他心愛的男人相擁而泣時,靜靜地跟在身後,從鄒緇清五歲時起便守護在她身邊的林憾平,再度出現在一旁。 其實早在十八年前,十八歲練成九天玄女功的她就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的守護,誕下女兒後歲月淬煉的又十八年,便是如林高手、萬馬千軍,也休想近得了她身,傷得了她……哪怕是一根頭髮! 可是年已耄耋的林憾平,早已經習慣了站在她身後,習慣了聽從她的一切命令,習慣了看著她一點一點,從當年那個不知憂愁、天真爛漫的小女娃變成了……變成了今天統領十萬群豪、叱吒風雲威凜昭昭的大尊主,更加習慣了在沒有那個「她」的日子,把「她」的女兒當做「她」,誓死守護! 「林老——」鄒緇清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他,輕輕歎了一歎,目光移往天穹,冰玉般的眸子深邃的叫人難以看透。 「你知我為何一直在等,等他降順,不僅禁制著眾弟子不讓動兵,連儂智高主動找上門來都打算晾他在一旁?」 林憾平默然無語,尊主心裡的想法,如何是他可以揣測的?身為空幻裡資歷最老、而且是目前唯一尚在人世的初代元勳,他心中恪守的始終只有一個信念。 ——尊主說什麼,便做什麼,尊主要怎樣,便怎樣! 「林老,您比我年長几輪,金陵城五十年來的風雨變遷,組織裡想必沒有人比你更清楚的了吧。」 林憾平蒼老的目光遽地一顫,似是被她勾起了對過往舊事的回憶:「屬下還是孩子的時候……就住在金陵城裡了,那時候的金陵,雖然皇宮富麗堂皇,歌舞昇平,一眾大臣們的宅邸私苑也都是繁華競逐,可是在民間,在那些尋常不過的坊間市井,百姓們的居家度日卻是……卻是……卻是……」 他一連三個「卻是」,竟是再也接不下去。 如在預料之中,鄒緇清仰起她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素潔玉容,替他說了下去:「百姓居家度日卻是三餐不濟,困苦難堪。這一切非是後主安於享樂,罔顧民生,實在是……唉,後主他才華橫溢,文采飛揚,能詩擅詞,工書善畫,勘稱是千古第一詞帝,無奈卻錯生帝王家,後主長在深宮之中,卻無帝王之志;登上國主之位,卻無國主之……才!五代十國這樣的亂世,大唐的弟子早在中主的手裡就被淘空了,風雨飄搖的國家需要的是一個堅忍剛毅、奮發有為的君主,後主他便縱有萬世難及的非凡文采,卻也救不了搖搖欲墜的大唐王朝……」 這番話若由別人口中說來,第一個就要被拖出去斬首示眾,若由別人聽到,必然驚呼這是惡言詈上,大逆不道,可偏偏說這番話的竟是他們的尊主,而聽這番話的又是空幻中資歷最老的林老左使!!! 「趙匡胤那狗皇帝,興無道之師,篡我大唐國土,但是無可否認,狗皇帝和他的繼任者,統一中原之後,江南的老百姓們生活安泰,早已遠勝過昔日大唐之時……」鄒緇清美目掠過萬分複雜的容色,凝望著天邊隨月影星光不斷變幻的雲翳,彷彿內中倒映著江南五十年來的風雨更替,許久許久,許久許久,最後像下定決心似地道,「林老,我們要復國,不光是為了大唐社稷,還有江南黎民!無論如何,不能而讓這個天下再重陷戰亂,萬千百姓流離失所。」 林憾平同樣點點頭:「所以尊主寧可捨卻昔日的大仇,也要盡力和大宋握手言和,彼北我南,共佑天下萬民,澤及後世百代。」 「對!」鄒緇清眸色一冷。 「漢人的天下,要由我們漢人守護!豈可讓與番邦蠻夷,任彼踐踏!」 第四百四十三章 神為之銷,相思無盡 「漢人的天下,要由我們漢人守護!豈可讓與番邦蠻夷,任彼踐踏!」 三代人,五十年,千載難逢的良機面前,鄒緇清竟然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對,漢人天下,無論大宋還是大唐,都是漢人的政權,漢人的江山,怎可兩相征伐內鬥,被契丹、黨項、儂侗之流,趁勢入主中原,魚肉百姓! 鄒緇清仰首望著夜空中無盡灰暗的蒼穹,從未在她臉上出現過的凝肅一如亙古冰川般的堅毅容色在月輝的映襯下,反愈顯的聖潔尊貴、端麗雍容,幾若天仙化人。一襲玄素衣履,倒映著漫天月影星光,為她披上了一層素潔的銀輝,彷彿她的身子、她的人,已與夜空和冰雪同化…… 林憾平不敢多看,唯恐恍惚之間回到了少年時,隨父親入宮的那個夜晚。 時值元宵佳節,大唐碧落宮內,張起八尺琉璃屏風,以紅白羅百匹,扎就月宮天河,又在宮中空地上,鑿金做飾蓮,引以六尺之高,飾以金珠珍寶,夜色昔來,燈月交輝,皇宮乃成月宮,天河橫亙於上,四面懸著的琉璃青燈,照得內外通明,無數宮裝美女,身穿霞裾雲裳,在悅耳怡神的《霓裳羽衣曲》中翩翩起舞。 樂雅舞美,極盡妍態,滿目的妖嬈絕色,滿鼻的桂馥蘭薰,眼前的一切,不知是人間天上還是天上人間。 到場的文武百官、公卿大臣,莫不看得如癡如醉,唯獨那初次入宮的少年,目光卻流連於場邊一個看似混不起眼的小小角落,凝注著流光月影中那個嬌悄妍麗、天真無邪的少女柔影,再也捨不得移開。 少女不過十五六歲,妙齡初至,穿著一身青碧色的柔裳,靜靜坐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一雙韶麗的點漆雙眸,如同兩弘不染世俗的月宮秋水。宮殿內簫竽管弦的靡靡之樂,婀娜妖艷的仙姬妙舞,根本吸引不了少女的目光,她那剔透瑩潔、讓人情願只看一眼死去足矣的溫柔眼眸只是凝著殿外深邃的星空…… 素潔的月華,映照在那張聖潔無暇的俏靨上,越發顯得流光動人,不可方物,兩瓣嬌嫩的嘴唇動同人如清晨沾滿露水玫瑰花瓣,在如水月色的襯托下,在滿殿氤氳的芬芳中,少女那天真無邪的嬌顏,勝過一切山明水秀的絕景! 十八歲的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發自心底的愛意萌動。 但他不敢奢望,奢望贏得少女的芳心,奢望她成為他的妻子,他只是想,想一輩子守護在她身邊,一輩子讓這聖潔無暇的少女永葆笑顏。 直到今天,在那個他一生難忘的元宵佳節,初睹少女韶秀容顏的一幕,仍是如夢似幻般地縈繞在他的眼前。可然而,星移斗轉,世事變遷,誰又能夠料到,大唐覆亡後,以女子之身「化作」男兒,彙集江南遺臣志士,一手創立空幻的,恰恰便是當年那個靜靜坐在皇宮裡、凝望天空的小女孩! 傾冠天下的絕色美人大小周後之下,其實還有一個姿容更勝的三妹,然而比起大姊的芳華早逝,二姊的自殺殉情,三妹的一生從南唐覆亡……不,是從一見鍾情愛上他的少年的父親被她姐夫下令冤殺,就注定了她一生的……一生的…… 一生的悲情! 兩位姐姐過早的香銷玉隕雖然讓人扼腕長歎,但至少,她們將她們的瓊華玉貌、慧質蘭心,深深鐫刻在了歷史的印記中,後世論及五代更替,論及南唐、大宋的盛衰興亡,永遠不會忘記兩位曾經母儀江南的傾國佳人,而明明有著更勝兩姊的艷色姿容,三妹卻只能把她的絕代芳華湮沒在國仇家恨中。 國仇家恨!就是這四個字,讓昔日天真無邪的純真少女,被迫冠以男子之身,變成了冷血殺伐的空幻初代尊主!然而,金陵宮苑的花前月下,那一抹清麗幽絕的少女儷影,迄今,仍常如夢似幻般地縈繞在林憾平的眼前。 他發過誓的,在元宵節的那一晚,他發誓,一生一世要守護在她身邊,不論世事變幻,風雨變遷,他永遠願為她承受一切! 林憾平不敢看鄒緇清,唯恐望著她臨終托孤給他的女兒此時逸韻風生的背影,便又想起了當年那個他一見鍾情、神為之銷的綠裳少女…… 「淚綺,淚綺!你放心,我林憾平就是捨卻掉這條老命,也一定要助尊主奪回江山,匡復故國!」 林憾平默默地在心中發誓,渾然未覺前邊凝注著浩宇天穹的鄒緇清,唇角忽然勾起一個柔化那張清冷臉蛋輪廓的弧度,在朦朧的月影星光下如真似幻,韶秀空靈更勝過昔日周淚綺的絕艷容光,只是這抹弧度一剎那便又迅速收斂…… 「娘——你的臨終托付,女兒此生絕不敢忘卻,一切膽敢敢阻在女兒復國之路上的人,哪怕是部下故舊、左右臂膊,女兒也一定不會留情,一定要他死!」動聽的磁性嗓音一如低語呢喃,聽著卻似暴雨將至,令人萬分悚慄。 ××××××××××× 同一個森冷的的夜晚。 西苑,客房。 儂智高站在窗邊,寒如冰雪的目光望著窗外漫天落雪。 在他身後,一名謀士穿著的瘦高漢人正弓著身大肆諂媚:「恭喜王子,賀喜王子,此番王子北上欲與空幻結盟,正愁無人引見,那曹傑雄不請自來,正是上天欲成我儂侗霸業!不日只消雙方達成盟約,仲簡必舉城納降,廣東之地盡入我手,王子抱的美人歸,床第盡歡自不待言,日後以其做脅,何愁大唐不為王子驅使!皇上年事已高,一朝駕鶴西去,長其國便由王子執掌。王子雄才偉略,文治武功,吞大唐、滅黨項、平契丹,一統天下之日必不久矣,屆時四海之內悉數我長其之地,百姓臣服,四夷膜拜,天下美人任憑王子享用,千秋功業……」 「黃師宓,你以為。」一直默默聽著手下謀士阿諛的儂智高哼的一聲,面沉似水,「方纔我提出的幾個條件,空幻會答應?」 「難道不會?」 「咯啦!」一聲,儂智高按在窗欄的手倏地一緊,楠木精緻窗欄寸寸碎裂。 「哼,本太子要是沒猜錯,他們尊主根本就不想同我儂侗結盟!!!」 第四百四十四章 鬼蜮淫謀 此言一出,滿臉諂媚的漢人謀士黃師宓驚得張大了嘴巴。 「不、不會吧,太子,我們的條件這般優越,給他們整個廣南東路,連崑崙關也讓,還有出兵助他們收復江北,這一切只不過換一個女人嫁給王子您,就算那女人美得像天仙,也不值……」 「你懂什麼!」旁邊另一名漢人文士喝斷他。此人只是中等身材,臉容陰鷙,留著三撇山羊鬍子,手裡一把灰白羽扇,予人狗頭軍師的感覺,但濃黑眉毛下的雙目尖銳鋒利,像沒有事情能把他瞞過。 「太子的意思不是我們條件給得不夠,好處給得太少,是他們尊主根本就不想同我們結盟!」 「不想那還派姓曹的和王子聯絡?」黃師宓一臉不解。 「姓曹的自己找上門,和他們尊主無關。」 「什麼,這也成?他一個做奴才,膽敢忤逆主子,反了天了還……」 「哼!」狗頭軍師很不屑的掃了這個皮貨奸商出身、真本事半點沒有,靠著逢迎拍馬和一口常年在五嶺廣源一帶跑商練熟的儂侗土話混到太子身邊的混蛋狗奴才一眼,冷笑道:「虧你還是漢人,就不知道漢人最喜歡勾心鬥角?每朝每代,哪怕是太平盛世也少不了有人暗懷異心,傾扎內鬥,何況現在空幻裡頭一派早已按捺不住要起兵舉事,一派則主張先行觀望,曹傑雄便是那…… 「跟了太子之後,我便再不是什麼漢人了!」黃師宓截斷他話,搖頭晃腦地開始表忠心,「太子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我黃師宓生是儂侗人,死是儂侗鬼,太子要我做什麼小的就是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一通馬屁拍完,儂智高臉上仍是起初那面沉如水的表情。 看他撫窗站立時的氣度,可知他是那種長期縱橫得意的人,壯人與生俱來的高挺身材和常年在廣源山野中的生活,讓他擁有魁偉而令人懾服的體型氣魄,但超乎常人的高額,顯示這位長其國太子並非有勇無謀的莽夫。 「黃先生請繼續說。」儂智高轉過身來,朝手執羽扇的謀士示意,沉落的臉竟浮現淡淡笑意,那名教訓了黃師宓一通的狗頭軍師,姓黃名瑋,本是廣南人氏,自幼聰明好學,能思善算,博聞強記,過目不忘,因才高自負而不願甘居人後。長大以後,一心夢想通過科舉入仕,揚名振聲,光耀門庭,無奈廣南科場灰暗,他雖自負有經天緯地之才,卻無官場門路又不諳送禮巴結之道,因為屢試屢敗,進取無望,一怒之下竟攜家產投靠儂侗,成為了儂智高的左膀右臂,此番儂軍連戰連捷,勢如破竹,除了廣南部分官員昏聵無能,太平時日不修武備,戰事一起便畏戰潰逃,其從中謀劃策略亦功勞不小。儂軍一路高歌猛進,攻城略地,聲威大振,儂智高亦將他視做為身邊第一智囊,用心禮遇,倍加厚待,不然此番北上江寧欲結盟空幻,也不會帶著他同行了。 太子讓說,黃瑋登時精神一振,稍一沉吟,搖著手裡的羽扇道:「依屬下看來,曹傑雄便是空幻中強硬主戰派的首腦,此人貪圖權勢,野心勃勃,矢志要做大唐匡復的第一功臣,此番也是他一力主張應勢舉兵,攻打江寧府衙,只可惜被空幻尊主和眾元老強硬壓下,才沒能夠實行。」 「嗯。」儂智高微微頷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喜怒波動,「曹傑雄那日初見本太子,便直陳空幻內部有人安於現狀、膽小怯戰,希望借本太子之力促成起兵。哼,本太子何嘗不知,曹傑雄一力主戰,非是為了早日收復大唐故土,而是要做他的首義功臣,日後大唐匡復,封官受賞,單憑他一力主戰的功勞,三省首官之位便少不了有他的一份。」 「曹傑雄把他達成野心的期望,落在了太子身上,同樣……」 黃瑋捋著山羊鬍子,眼中精芒一閃。 「我們也可以利用他。」 「如何利用?」 黃瑋挨近來,附耳一通密語,末了沉聲道:「太子,廣州城久攻不下,我軍折損已眾,這次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必須盡快達成與空幻的協約,只要他們打起匡復大唐的旗幟,舉兵奪下江寧,廣州便不攻也拿得下了!」 儂智高嘉許的朝他點點頭,「啪」「啪」擊了兩下手,門外立刻擁進來三人,清一色的武士裝束,氣度不凡,但最引起他注意的還是他們的驃悍;尤其當先一名魁梧大漢,長得有若鐵塔,比儂智高還超出稍許,散發披肩,相格獨特,手腳粗壯之極;旁邊兩人一個膀闊腰圓,肌肉發達,一副山野壯人高大魁梧的強健體魄,磨盤大的猙獰臉孔上,雙眼深深凹陷下去,兩額高而露骨,令人望之生畏;最後那人個子稍矮,長髮披肩,戴了個銀色額箍,臉骨粗橫,肩膊寬厚,臉上時刻帶著陰鷙狡猾的神色,一看便知是邪異狡詐之輩。 「智光。」儂智高喊了當先的大漢一聲。 「臣弟在!」那人單膝跪倒,竟是儂智高的親弟,儂侗大將儂智光! 「你和建侯、志忠二人,從現在起不必再時刻跟著我了,接下來該做什麼事情、要怎麼做,黃先生一一會告訴你們的。」 「可是兄長……」 「在空幻總堂,還怕遇上大宋的殺手不成?」儂智高哈哈一笑,眼中冷冷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鷙厲凶光。 「另外,屬下還有一策。」黃瑋又道。 「黃先生請說。」 「據屬下聽聞,空幻大小姐……就是王子求娶的那位美若天仙的鄒姑娘,與那姓龐的欽差早有私情,空幻尊主遲遲不肯殺了他祭旗,便是因為女兒以死相逼,我們只消從抓住這點,從鄒大小姐處入手……」他附耳又是一通密語,依稀只聽得「霸王硬上弓」「龍精虎猛」「臣服胯下」這些個污穢言辭。 一直喜怒不形於色的儂智高,聞言竟罕有的露出一抹淫笑:「好、好好!此事若成,他日本太子登基,長其國左宰相的位置……」 「黃先生,非你莫屬!」 「謝太子賞識!」 PS:首先依然是感謝大家的打賞,小雨落凡塵、被迫訂閱、空山雨聲、AJ軒巖和永愛鄰家,尤其是空山兄,很久沒收到1888的打賞了,是你們不斷地支持讓公子一直堅持到了今天。 今天SO大展的十強名單出來了,沒咱,意料之中,畢竟這書和諧過得,那些主流文學的大家肯定看都不屑看,但是呢,公子隨便找了一本,居然是沒簽約點擊只有30W的渣文。嘛,這也能值1W,諸位評審真是好眼光,某人起早貪黑天天熬夜堅持了快1年多,就這樣被涮了,好,好的很啊!!! 第四百四十五章 舜華麗質、絕一代之麗 因為儂智高。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一個儷容淑艷,有傾國傾城之色的女人。 在這個寒涼陰冷的冬日夜晚。 注定。 通宵無眠! 鄒緇清和林憾平,這時回到了議事大廳,凡是目前在總堂的空幻的全部高層,悉數,被召集來此,爭對儂智高提出的求親結盟一事。 集體共商! 「因為姓儂的一句話,大夥兒都別休息啦,就不能明天再商量麼?」朱大挺在下邊大聲嚷嚷,這傢伙本來是除了曹傑雄之外最想抄傢伙開干的,但是卻沒有曹傑雄那樣的野心,他按捺不住想打只是為了報家仇而以,他心裡清楚的很,共商共商,商到最後還是尊主一個人說了算,尊主說不打,那就怎也打不起來,尊主如果想打,那又何必「共商」呢。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還是不打,那不如回去倒頭睡大覺,樂得清閒。 「老朱,你少說幾句!」林憾平在殿上叱他,「軍情急如火,哪怕我們晚一刻作出決定,局勢都可能生變,尊主要大家來,就是想盡快統一意見,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不然難道等廣州被儂軍攻下,朝江南攻過來了再想怎麼辦!」 朱大挺是名將之後,又在刑堂擔負監刑重任,空幻上下誰他都敢對著吼,唯獨資歷比他更老、出身比他更牛的林憾平喝過來(一個是「沒有了他南唐就亡」的林仁肇的兒子,一個是「不是他打輸丟了十五萬兵馬南唐就不會亡」的朱令贇的後人,這倆能比麼)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朱大挺嚇得連屁也不敢放,其他眾人倒是被林憾平的話驚了。 「什麼?朝江南攻過來???」「林老,這是怎麼回事?」「儂侗不是要和我們結盟麼,怎又變成要打了?」不知內情的堂主們紛紛問道。 「長其國遣使北上欲與我結盟不假。」鄒緇清開口了,仍是那般平靜不帶任何波動的清冷嗓音,大廳裡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一齊敬畏地望著這位冰封絕艷的美婦尊主,無一再敢發話,無一再敢竊竊私語。 「長其國遣使北上欲與我結盟不假。但條件是,要把熙芸嫁給他。」 「什麼?」才剛安靜下來的大廳一時炸開來。 「要大小姐嫁他?」 「這怎麼可以!」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反了天了他!」 「大小姐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豈能嫁給姓儂的蠻子!」 「兄弟說得對,結盟?結什麼盟,大不了打便是了,我們可不是昏聵無能的大宋狗官兒,江南各州府的十萬弟兄,難道還怕了一群山野壯民!」 想到一個家族世代茹毛飲血、等同蜀中兩川那些小小南蠻部落首領的兒子,也敢無恥提出要娶承載了大唐兩位聞名天下、絕一代之麗的大小周後的舜華麗質、蘭心蕙性的大小姐,這些世代忠於大唐、忠於空幻,從小看著大小姐一點點長大的叔輩們全都按捺不住沸騰的火氣,開始破口大罵。 「姓儂的簡直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 「娘的,等江南匡復、大唐重興,老子第一個帶兵打到廣州去,隔了姓儂的狗頭,叫他還敢打大小姐主意!」 「算我一個,媽它巴子,不給這幫壯蠻一點顏色看看,還真敢騎咱們頭上來!」 「諸位,諸位!」曹傑雄一看局勢不對,急忙站了出來,「據我所知,儂智高太子此來並非一意要娶大小姐方可與我空幻結盟,他來,是替長其國主……」 「什麼狗屁長其國!」一名本來是主戰派的堂主暴跳起來,「打贏了狗宋的渣滓廂軍、佔了幾座小小城池,就他**的敢稱帝自立!我們才是皇道正統,江南帝朔,小小儂侗給我們稱臣納貢還差不多,膽敢索娶公主,做他的春秋大夢!」 「就是,還太子呢,狗子吧!派人告訴姓儂的,送公主和親結盟,連懦弱的狗宋都不曾做過,在我們大唐這,更加不——可——能!」 群情湧動,義憤填膺,同那日叫囂開戰的場面何其相似。 曹傑雄擦了一把汗,狼狽的繼續說道:「儂……儂智高此來,是代表長其國……代表他爹儂全福,給我們開出了非常優越的條件。 「不論什麼條件,也不能把大小姐嫁給他!」 「大家聽我說!」曹傑雄的鐵桿死黨、饒州分舵舵主邵視平連忙道,「儂侗已經承諾,只要達成雙方的和親,儂侗大軍攻下廣州後,不取廣州城內一物一人,舉城連同整個廣南東路和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崑崙關,悉數割讓給我們,之後儂軍揮師北進,往西攻佔巴蜀兩川之地,絕不與我大唐爭奪地盤。而且儂智高還替他父皇許諾出兵三萬,助我們收復江北十四州!」 單是富饒的廣州和險峻的崑崙關,一心匡復故國的空幻志士們或許還不會動新,可一提到原屬大唐的江北十四州,本來喧囂的眾人霎時便一齊靜了下來。 曹傑雄趁熱打鐵,揮舞著手臂按捺不住地、激動地大聲道:「五十年,五十年了呀!為了匡復我大唐,為了奪回打下的江山,列祖列宗們犧牲了多少,大家兄弟們犧牲了多少?就不能讓大小姐暫且委屈一下?」 大廳裡沒人說話了,大家都在想,是啊,為了復國,我們祖祖輩輩拋頭顱、灑熱血,前赴後繼,毫不退縮,大小姐就不能委屈一下自己,嫁過去,換回來大唐的江山復興,換回來江北十四州! 也讓弟兄們少犧牲掉幾萬條命!!! 整個議事大廳內,一時靜寂無聲,本來義憤填膺的眾長老、堂主、舵主心中一時只餘呆想:小姐嫁了,就可以復國,小姐嫁了,就可以復國!!! 「不需要大小姐受委屈,我們一樣可以復國!」 陡然間一個聲音響起,勢如雷霆。 是韓定難! 這位曾經的鐵桿主戰派,淵停嶽峙般肅立台上,神情凝肅,意態儼然。 「有血性的真漢子,不會用女人去換江山!」 一字一字,雷霆萬鈞,眼中灼燒著熾熱的鐵血忠魂! 這一幕感染了眾人。 「對,大唐的江山,就該由我們這些大唐遺臣親手奪回來!」 「匡復故國,乃我輩使命,怎可假手異族!」 「大唐的江山是列祖列宗們用鮮血拼出來的,怎麼能用大小姐去換!」 「犧牲大小姐換回來的江山,你們哪個安心坐的下去!」 大廳裡再一次沸騰!!! 看著因為韓定難的振臂一呼而瞬間扭轉的場面,林憾平心裡清楚,曹傑雄妄圖借儂智高之力發動戰事的如意算盤,一時再也打不響了。 他悄悄望了一眼鄒緇清。 他知道,一切都是尊主的安排,將計就計,利用儂智高無恥開出的和親條件,巧妙地激起眾人的敵愾之心,現在便轉換了劣勢,挫敗了曹傑雄的狼子野心! 但他不知道,曹傑雄的詭計雖未得逞。 然而在灰暗的陰霾下,儂智高爭對大小姐的「淫謀」已經展開…… PS:今天打賞的有被迫訂閱、AJ軒巖和TFY123654三位,最近訂閱下降的很厲害啊,是公子更新慢了大家的熱情消退,還是狗X的DT又耍了什麼花樣?真是糾結啊 第四百四十六章 勾魂樂音 夜已深,聚集在大廳裡商討結盟事宜、並且最終堅決咬定不同盟的眾人已經悉數散去。是的,悉數,走得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只不過呢,林憾平、韓定難和其餘幾位長老會到各自的居處,象徵性的安寢歇息,然後又全部回到了議事大廳,旁邊的一間密室。 這裡,才是空幻真正的高層商談,才是真正做出最終決策的地方! 被通知來密談的人,少了一個——曹傑雄,本來身為護法右使,亦是空幻中現行的三號人物(鄒熙芸初任大護法,尚無威信),似這等最高決策的商議,無論如何不該少了他;既然已經少了,那麼說明他已經被撇開,被徹底拋棄在了空幻的中心的權力圈子外! 鄒緇清以前不治他,不代表不知道他的野心,既然曹傑雄已經肆無忌憚地表現出了他的權力慾望、不惜代價地推動戰爭,那也就沒有必要再手下留情了! 來到密室的七八個人。發現少了曹右使,彼此都心照不宣,韓定難更是直奔主題,直截了當地問道:「尊主,我們現在真的不動?」 「動,當然要動。」既然都是組織裡的元老親信,鄒緇清也就同樣開門見山,「但不是現在,我們要等。」 「還等?」一位長老不解,急道,「尊主,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大宋四面烽火,自顧不暇,我等若是起兵舉事,打出匡復大唐的義旗,江南民眾必群起響應,大宋轄下江南東、西二路轉瞬可得!」 ××××××××××××××××× 十月的夜空,月華如水,萬籟俱寂。 這本該是個益於睡眠的良夜,可空幻的眾多高層卻為了結盟之事和起兵與否在議事大廳爭論不休,即便一切都是鄒緇清的安排,即便最後商定不答應儂智高提出的和親要求,想必這一晚所有與會的堂主們都徹夜難眠。 更不用說被召去參加密商的諸長老,他們商量到什麼時候都還不一定呢。 睡不著的人,還有。 在這樣一個明月照人清風拂榻的夜晚, 躺在錦繡軟塌上的少女,也失眠了。 恍惚之間。今晨在小院裡和相公的重逢,仍在鄒熙芸腦海中反覆迴旋,相公的臉、相公的聲音,還有相公溫暖的懷抱、火熱的擁吻……就如屋中燃著那一抹淡淡熏香,怎麼也揮之不去…… 燭火照映下,她新浴過後的一身肌膚透出淡淡桃花之色,真是難以形容的嬌美,一雙飽含無限深情的美眸在月光下尤顯明亮清澄,她倚著枕榻,久久、久久無法入睡,目光只是怔怔望著囚禁相公的院子的方向,心中紛亂如麻! 夜,已深了,她卻一點也睡不著,心中萬縷愁思的牽絆,怎也不得釋懷…… 就這樣,一宿無眠麼? 相公他會擔心的吧…… 少女正自愁腸百結,忽聽窗外傳來一絲樂音,雖然遠且微弱,卻極是柔轉愉悅,動人心扉。音色非琴非笛,非箜篌非管弦,倒似山林間的蟲鳥嘰啾,從窗外傳入,如一縷細絲在房中縈迴飄蕩,聽在耳中說不出的舒服。 樂音時而清激,時而潤和,宛若山泉流瀉,琳琅玉鳴,卻無論輕徐緩急,都彷彿與這夜月星空融為一體,在鄒熙芸耳畔心間,如慕如訴的悠悠迴響。 沐浴在月華中的少女,聽的那麼投入,那麼動情,不知不覺她的心緒已經隨著曲樂而動,彷彿飄蕩的不再是簡單的曲譜,而是她心中傾訴的聲音。 朦朦朧朧之間,鄒熙芸只覺身體輕飄飄地,如在雲端,四周景致開始變幻不定,時而為山,時而為水,時而又回到了她的香閨。虛無縹緲之中,樂音由初時緩緩的揚起低徊,變得越來越快,起落也更加大了,像是海潮之漲退,波紋起伏逐漸越衝越高,鄒熙芸聽得入神。不知不覺間呼吸漸漸急促。 …… ××××××××××××××××× 「吳長老言之有理,哪怕我們不與儂侗結盟,也可趁機發兵,搶在他們之前拿下廣州!便是吃掉儂侗,佔據廣南東路、西路亦無不可,至於拱衛金陵……有長江天險和我等窮五十年之力籌建的復國水師,狗宋必難越天塹一步!」 「廣南東路、西路若下,則昔日南漢蜀地盡歸我朝,便是不收江北十四州,大唐國土亦勝過昔日中主治下的全盛之時!」 四位長老眾口一辭,終究還是想打。 他們都是空幻的耆宿故老,早在鄒緇清還是少女時便各居高位,之後因為年事已高,才從護法尊使、刑堂堂主等重要位置上退下來,因為是兩朝元老、也是隨著老尊主開創空幻基業的一代,他們迫切地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大唐的復興,也不枉家中世代前赴後繼的拚搏,不枉他們這一生為復國揮逝的青春! 「是啊,弟兄們等了五十年,終於等到了這個天賜良機,萬萬不可以再任它從眼前溜過去了。」資歷最老的林憾平開口了,旋又一歎,「可是現在舉事。真的是時候麼?現在舉事,我們真的能用最小的代價換回大唐的復興麼?」 ××××××××××××××××× 忽然,樂音高高上揚,又即大弱,好似靜海上一個高浪捲起,在半空中破碎成萬千白花。鄒熙芸嬌軀一顫,不覺拉緊了身上的繡被。窗外,樂音連番起伏,她的心彷彿也跟著劇烈跳動,忍不住輕輕喘息,口中發出模糊的聲音。 樂音又變。漸次由浪頭轉為暗流,音色徘徊綣繾,乍聽之下似乎平和,但鄒熙芸已不知不覺聽的入迷,立刻感受出其中隱藏的激盪狂亂之意,不由得臉紅心跳,勉力側過身來,把棉褥壓在身下,卻仍覺全身燥熱,身子裡空蕩蕩的。 每一聲樂音飄到,鄒熙芸心頭便是一跳,只覺身體如受烈火烤炙,口乾舌燥,腿心更是甘露涓涓,沁潤異常,直羞得臉如霜楓,一股股**中帶著空虛的難耐,竟然如潮水般不斷襲來,鄒熙芸嬌軀不自覺的扭動得更加劇烈了,彷彿憑此便能稍稍減卻那股莫名的難耐,口中呻吟聲卻漸漸無法克制。 她隱約的查覺,這樂音定是由內力深湛的高手吹出,以極纏綿挑欲之曲誘動人心,然而雖是明瞭,卻已醒悟太遲,此時早已墮入其中,全然抗拒不得。 PS:唉,為競聘忙了3天,但是結果不盡如人意啊,整了2晚的演講稿無疑是好滴,可是臨場發揮,唉——結巴N次啊,看來是沒什麼希望了,直接導致昨天一晚上心情灰暗,半個字沒碼出來.......唉,讓大家久等了,怎麼說呢。調整心情吧,盡快恢復過來,人生還是美好滴! 第四百四十七章 放蕩形骸 「林老此話怎講?」幾位長老不解問道。 林憾平神色一凝,沉聲道:「原本老夫見時機已到,弟兄們又求戰心切,已經在和尊主商議起兵之事,近日便準備召集各位擬定決策,可是儂智高一來……各位都是組織的元老,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老夫若所料不差,儂侗欲與我結盟,促我空幻舉事,實乃居心叵測,鬼域陰謀!」 「大家想想,我們一旦起兵舉事,得利最大的是誰?是儂侗!廣州軍民死戰,儂軍久攻不下,儂全福束手無策,這才遣其子秘密北上,結盟我大唐,催促我等起兵,一舉佔據江南,以瓦解廣州堅守之心。」 「若依林老所言……」韓定難躊躇道,「儂侗既然是要拉攏我們,為何儂智高獅子大開口,竟敢提出要把大小姐許他。」 「這正是儂侗的陰謀,以為獅子大開口便能打亂我們的佈置,掩蓋他們迫切想要結納我們為盟友的事實。殊不知我等多年籌謀,為起兵舉事策劃已久,儂軍在廣南連戰連捷,尚且是我空幻暗中助力,又豈能看不穿儂智高這點小小伎倆。」 「結盟之事勿急,儂侗北有黨項,南有越南李朝,若非歷代世仇便是野心勃勃欲侵吞天下,儂侗不與我大唐結盟,還能向誰?」 「好個儂侗,狼子野心,竟然要我們的弟兄去給他們的江山填命!呼……呼!」性子火爆的某長老拍案而起,六十幾歲的人了,竟然氣得鬚髮箕張,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旁人急忙扶他坐下,道:「結盟與否,乃在我手,結,便讓儂侗把廣州、把崑崙關交出來;若不結,打便是了!狗宋當年能滅了屬地六十六州的南漢,我們何嘗不可以打下廣南二路,一舉坐擁整個長江以南!」 ×××××××××××××××××× 此靡靡淫樂,倘被不諳男女之事的清純處子聽到,或許只是渾身發熱,略覺難受而已,但鄒熙芸被娘親帶回總堂後,已有近兩月未得歡好,僅能靠深夜自瀆來紓解相思,今早又剛和情郎相見,互訴衷腸,情由心生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同他**歡好時的景象,更平白增生了許多放浪的幻想,揮之不去。 一下子想到那晚相公逼著她脫光衣服,強行佔有了她,奪走了她的處子之身,讓第一夜破瓜便瀉得死去活來的,感受到了男女合歡的美妙滋味;一下子又浮現出和相公一起淫戲**,喊著「我要」「我要」「要好哥哥的寶貝」「要哥哥的大XX」換來相公的肆意撻伐,啪啪啪一連串急攻猛打,直搗黃龍,狠狠撞擊她的癱軟如泥、幾欲折斷的腰身……搗進攢出,如驚濤擊石,啪啪作響;一下子卻又變成了在南下途中的客棧裡,離開楚州前的最後一晚,她跨坐在相公身上,纖手含羞帶怯地扶住那讓她深深沉醉的堅挺剛直,濕膩的下身一點一點把那巨偉吸入體內,嬌乏汗濕的腰身嫻熟無比地磨弄著。豐滿的一對美乳也跟著晃蕩不已,就如兩粒熟透的瓜果,不時拋濺出幾滴香汗…… 她越想,越是羞得無地自容,也越是承受不起樂音的刺激,呻吟聲越發放縱嬌柔,在床上翻來覆去,搓揉自己的身體,沉重的鼻息漸漸失控,胯內的瓊漿玉液,竟是愈流愈多,再不聽她的使喚。 她咬緊嘴唇,俏臉因yu火高漲而被燒得通紅,她強壓著自己,盡量不要喊出聲來,但那股快感,已教她原始的淫慾不斷地攀升。 此時的少女,滿臉緋紅,五官無處不美,無處不媚,心中如同千萬根小羽毛搔著一般,笛聲快則急促喘叫,笛聲慢則吟啼如泣,她嬌艷的軀體汗出如漿,被窗外透進來的冷風一吹,已經不覺得燥熱,卻感到如是一鍋沸水在身子裡滾騰著,且還在不斷翻攪,叫她難以忍受,喘息著不住哀鳴:「不要……不!我不能……不能再聽了……這……這太……嗯、啊啊啊……」 樂音忽強忽弱,來回引逗,少女放蕩形骸的浪吟幾聲,明明知道是樂音在搗鬼,卻已無法抵禦,衣衫、被褥被揉的皺成一團,她力圖鎮靜,反覺yu火中燒,嬌軀火熱,想找東西堵住耳朵,手腳卻根本使不上力氣。 「啊……!」她情不自禁地**了一聲,強烈的快感,不停湧向她的腦海,玉戶的津液,己經滾滾不絕,一瀉難收。她咬牙從枕下拿出巾帕,想拭乾早已是濕透的下面,可手帕在腿心拭了幾個來回,下面的水兒反而越來越多,一不小心觸碰到了那充血脹大的肉蔻,她只覺得下身如同被電了一下一般,無休止的欲潮,如濁浪排空直掩而來,一浪接著一浪,登時欲興情熾,錦被下的纖腰豐臀,忘情地不停款擺…… ××××××××××××××××× 「儂智高若不來,我們或許已經開始謀劃起兵,甚至準備開戰了,儂智高即來,那麼就要再等一等了。即便決定動兵,也要等他們長其國打下廣州,不然組織裡弟兄們棄不是去給他們當墊背的。」 「言之有理!」韓定難這時已經徹底站在了「等」的立場上,沉聲道,「現在反,只會白幫了儂侗,大宋朝廷聞聽我等舉事,必棄廣州不顧,傾舉國之兵力保江寧,等若儂侗一座城池。而若是廣州淪陷之後我們再動,那江南全境必軍心震恐,各地約期一同舉事,故國舊土旦夕可下!」 「對,現在我們不能動,動了便中了儂侗的詭計。」 「我們已經等了五十年,再多等幾天又有什麼關係呢?」 「小不忍則亂大謀,承繼了前輩們五十年的辛勞苦功、流血犧牲,我們更加要事事謹慎,絕不可以因為一時衝動,而讓三代人的努力付諸東流啊!」 …… 密室裡商討仍在繼續,鄒緇清卻沒有再說話,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不論是告訴林憾平說什麼話、還是「預估」韓定難和眾長老的反應,她用她的睿智冰心,提前洞悉了今晚的一切局勢,牢牢掌控著空幻的最紅走向。 然而…… 她唯一未曾料到、也未曾有餘暇孤寂的,是空幻的新任大護法,她的女兒。 如今,已…… PS:斷了這麼多天的更新,依然有那麼多打賞,公子真的趕緊不盡,aszmax0007、TFY123654、哀傷.天地無雙、被迫訂閱、龍冀,謝謝你們的大力支持! 第四百四十八章 愛慾迷離 樂音如具魔力,勝似萬種*藥。少女全身四處如被人撫弄一般,雙乳和下身鈍刺更是不停的滑動磨挲,緊並的****,內裡泛開一股酸軟酥麻的感覺。 恍惚之間,忽然覺得有人從一旁拉住了她的手,抬頭一看,可不正是朝思暮想的情郎,鄒熙芸驚喜交集,「嚶嚀」一聲投在他懷中,動情喚道:「相公,相公,熙芸好想你,熙芸要……給人家……」 她嬌軟的聲音出口,自己耳中卻聽不甚清楚,四面八方似乎都空空湯湯地,聽不見什麼東西。只見得龐昱口唇振動,似乎也在說些什麼,鄒熙芸卻全然聽不見,和情郎對面相逢,閨中獨處的帶來的激動,早已沖昏了她的全部理智。螓首枕在相公懷裡,深深凝著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無限思戀的臉。 「相公,熙芸好想你,你給熙芸相公,相公——你來啊,熙芸要……我們一起……一起**……把人家餵得飽飽的……」 她望著相公激動的神情,感受到了相公大手有力的愛撫,卻始終聽不到一點他的聲音,身旁景象不住轉變,忽然變做了她在京城七秀坊的香閨,那個相公取走她貞潔的夜晚……他把全身赤裸的她抱到榻邊,一邊掀開那用上等香料薰過的床底帷幔,把她嬌軟的身子放在上面……他強壯的身軀壓在了她沒有一絲遮掩的姣美膧體上,熟練的愛撫,或輕或重,或急或徐,或揉或按,或捏或壓,讓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彷彿燃燒起來,燒得快要融化……相公的雙手在她嬌媚的身體上盡情巡遊,弄得她呻吟聲更加婉轉柔媚,一邊挺腰前送竟然手都不用,光靠前端輕點,便讓她一雙美腿馴服地分開…… 鄒熙芸但覺渾身酥軟,手足無力,膩聲喘息:「嗯……啊……相……相公……人家……啊……不行……真的……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 原來是龐昱隨即摟住她的腰間,奮力一挺。一股強烈的充實感,深深插入她腿心蜜處,她「啊!」的一聲,無法自拔地摟緊了相公雄壯的虎軀,只覺得渾身沸騰,如疑如醉,難抑興奮地放聲呻吟:「啊、啊!相公,你頂……頂到人家……人家心口啦!好……好滿……好……好脹……好粗、好……好燙……啊礙——相……相公饒……饒命……熙芸……奴奴……啊啊啊啊啊——」 ××××××××××××××××× 「對儂智高,好生款待,結盟的事情先拖著,既不可以答應把大小姐許給他,也不能讓他就這麼回去。」 「對,要是儂智高咬死了非娶大小姐才肯結盟不肯鬆口,哼,那就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扣他下來做人質。儂全福兒子落在我們手裡,必定投鼠忌器,不敢擅動,等我們平定了江南,收拾完大宋水軍,要戰要和便由不得他們儂侗了!」 「韓副堂主此計大妙。儂智高想娶走大小姐,日後好以此威逼我們勒土索地,我們正好將計就計,把他拿了,逼儂侗給我們墊背!!!」 …… 激烈的討論持續了半個時辰,最後林憾平代表尊主拍板。 「拿人,暫時不可,只消加強總壇守備,以『確保安全』為由不讓他離開便成,另外遣人盯住儂智高帶來的手下,別讓他們任意行動。儂侗能以區區一介山野異族,幾乎打下大宋在西南的兩路之地,勢力絕不可以小覷。儂智高只帶幾名部眾便敢原來江寧,必有所恃,我們萬萬不能大意啊。」 「還有,傳書知會各地分舵,全面加強武備,隨時準備開戰!但記住,不要太明目張膽,五十年的辛勞在次一戰,要是還沒舉事就暴露了,功虧一簣,這個罪責我們誰誰也承擔不起。」 「若儂侗執意要娶大小姐,這盟便不結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儂全福敢興兵北來,就滅了這群蠻夷!」 「要讓天下知道,漢人。不是好欺負的。」 ×××××××××××× 迷離的月光下,鵝絨被裹著的誘人翹臀股高高抬起,彷彿承受著自後面而來得猛烈衝擊,恍惚間次次被頂中花心的美妙滋味,美的床上少女銷魂欲死,就連嬌吟也是斷斷續續,柔膩無比,聽得讓人酥到了骨子裡…… 就在少女沉湎愛慾,在樂音帶來的虛幻旎境中不能自拔時,「吱」的一聲,門扉被推了開來,一道詭邪的高大人影直入香閨,穿過外堂,掀開珠簾,逕直就那麼到了鄒熙芸的臥室,涼薄的狹長眸子往床頭一瞥,猩紅如血的嘴唇勾起一抹邪笑,將他骨子裡的邪異刁戾闡述盡致。 除了儂智高還有誰人!!! 「大小姐,怎樣啊?是不是渾身燥熱,想男人了,別急,本太子來了,這就好好撫慰你。幫你一紓相思——」 他哈哈笑著,朝少女置身的繡榻走去,一副詭計得逞的奸詐樣兒。 迷亂少女心智的樂音,乃是他從西域密宗喇嘛教一位淫僧學來的「歡喜禪曲」,以音律誘人情慾,使人心旌搖動,情念滋長,莫說久曠歡好之人,便是貞女處子聞之,亦要變成蕩婦淫娃。儂智高自命風流,又兼出身不凡。自不屑以他家淫曲誘引女子,遂廢了不少時日,把這曲子和他壯儂的野合歡曲(蠻夷嘛,那不就是唱著浪蕩山歌滿山滿地野合)融匯於一,變成的現在的這首「狂夢鳴」,他和曹傑雄勾結,知道今晚空幻高層齊聚議事大廳商討結盟之事,大小姐幽居的別苑小樓守備鬆散,便帶著心腹手下,暗中潛入,點到了附近屋子的婢女丫鬟,在外奏起「狂夢鳴」的淫曲。 他打的如意算盤,其中之一便是今晚一夕以他過人的稟賦在床上征服久曠歡好的鄒熙芸,然後以逼*受孕的法子,讓這位空幻大小姐懷上他的種,屆時空幻尊主為了女兒的面子,為了大唐的尊嚴,一定會和答應這門婚事。 婚事應了,大小姐就是她的人,大小姐在手,還怕空幻日後反水? 床上的少女心智早已盡被靡靡樂曲所懾,這時樂曲雖停,仍是沉湎在虛幻的**淫合眾中,漲成緋紅的嬌美臉蛋,彷彿羞於見人似地埋首繡衾之中;豐腴圓聳的美乳卻藏之不盡,在她身體與被褥之間擠壓成肥美的橢圓狀;那曲線飽滿的香臀更是高高拱起,彷彿隨著環境中的抽送劇烈顫動。 子夜已過,天明將至,儂智高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淫笑著走到床邊,大喇喇坐下,一把攬住了少女高挺結實而又柔軟豐滿的臀部上,大力揉搓了兩下,立刻換來一聲軟膩嬌媚的呻吟,另一隻手從少女披散的秀髮處緩緩撫向那凹凸分明、玲瓏有致的香艷胴體,自膩軟的頸背逐漸滑到纖纖柳腰,慢慢環抱在了光滑異常的小腹處。觸手頓覺一片濕黏! 儂智高笑的更加得意,也更加淫邪,正要把少女轉過來,用自己天賦秉異的粗壯填滿她飢渴的幽徑……頸畔突然一涼! 「誰?」儂智高眉間一跳,頸頰一片冰寒,冰冷光滑的鋒刃貼著皮肉,激起雞皮似的微悚。 他感覺到了,那是一把劍,一把青光盈盈、削鐵如泥的冰寒寶劍,只消輕輕一劃,他便立刻人頭分家, 他勉強移過目光,果然,半截鋒芒如雪的利刃橫過頸脖,清晰成線的背骨呈弧線內收,至劍鋒外凸然後內收聚成尖鋒,渾體青光茫茫,劍身鑄刻的精緻雲紋彷彿一條翱翔空中的朱雀,隨時可以把他吞噬焚燬。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一點沒察覺到有人??? 帶著滿腹疑的疑竇,儂智高緩緩轉過頭來,陰霾的眼眸卻驟然縮緊,瞬間如同置身於數九寒天的冬季,遍體生寒,心驚膽顫!!! 映入眼簾的並非猙獰猛獸,而是一襲曼妙衣影,雪袂冰紈,衣采瓊華,皓腕支著透出無盡寒意的寶劍,被窗外勻入的月芒清輝一襯,上徹雲霄,下映庭寰,美得不可方物,猶如天外謫仙!!! 多麼熟悉的一幕啊。 昔日在七秀坊中,龐昱便曾親眼目睹過。 一生一世再也不會忘懷…… 青春少女的妙齡之姿,江南佳麗的如水風情,這一刻,俱被劍鋒透出的寒冽殺氣所懾,但卻都掩不住她那與月色相溶的一身驚艷! 鄒熙芸!!! 鄒熙芸!?!?!? 儂智高愣立當場,如遭雷殛。 是的,正是鄒熙芸! 眸中清澈如許,哪有半分沉湎愛慾的失神迷離! 怎麼會?不可能! 剛才他明明從窗口看見、看見她已經被「狂夢鳴」所惑,陷於虛幻朦朧中的**愛慾,不能自拔的! 而且他的手,明明…… 儂智高難以置信地低下眼眸,瞥了一眼被他攬在懷裡的「大小姐」。 竟然只是一名身段和鄒熙芸仿若的婢女,換上了她的睡衣。 ——剛才的一切淫艷景象,主角只不過是這個小小的婢女! 第四百四十九章 謀中有謀 冬日的清晨,紅日初生。 霜雪覆蓋的院落,沐浴在清新的晨曦之中,陽光由稀疏的樹頂投射下來,映照在雪白一片的大地上,彩光紛呈,美得難以描擬。 這是近來難得地好天氣,天氣好,精神自然也好,何況昨晚組織高層商議的大致結果已經放出,眾弟子都知道了尊主已下定決心準備一戰,現在只是等著儂侗來做炮灰……躁動激切的求戰情緒,終於得以宣洩,飽受煎熬的熱血弟子們,終於看到了一展抱負、匡扶故國的希望就在眼前。 加上今晨這個今年落雪以來最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大家心中都洋溢著一股熱血蓬勃的快意,這從總堂裡任何的一處地方,就可以看出來,比如現在招待儂智高一行的小院外,守衛就比一天前加強了很多。 客人嘛,尊貴的客人,尤其還是同仇敵愾一起和狗宋作對的客人,那就是組織的好朋友啦,當然要嚴密的保護起來,不能夠出一點一丁的紕漏,所以今早被鼓舞起士氣的弟子們,很多,都主動參與進了對長其國太子一行的保護工作,看,他們的腰桿一個個挺得多直,兵器,一把把握的多緊。 良好的精神面貌,展現了漢人、江南漢人的蓬勃朝氣,還有他們胸中為復國大業拚搏奮鬥的意志和決心。 這就像是一個富有四海的天朝大國,當外邦使臣來朝覲時,一定會排出最精銳的儀仗,展示大國威儀,空幻承繼的乃是曾經富有江南的大唐正朔,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當然不能夠失了禮數。 ——黃師宓就是這麼想的,這個獐頭鼠目、胸無點墨,靠著逢迎拍馬混倒了儂智高身邊、連佞臣都沒資格算充其量就是漢奸的混帳東西,今早一起床就明顯感受到了和昨天初到時截然不同的「禮遇」。 啊,跟著太子混果然好呀∼∼∼ 想到以前跑商的時候,連小縣府守城門的兵丁都看不起他,現在到了昔日的大唐皇都、繁華鼎盛、坐控江南的江寧城,一幫子未來的大唐復興元勳、首義功臣對自己畢恭畢敬,連如個廁都有人跟在後邊,黃師宓霎時便覺得自己身份「嗖」地一下子竄上去了,連走路都昂首闊步,精神十足。 他昂首闊步、精神十足地進了空幻專給太子安排的單獨小院,心中默念了幾遍想了一整晚的恭維言語,彎著腰,諂著臉,「嘩」地一下推門進去,半伏在地大聲道:「恭喜太子,賀喜太子,太子龍精虎猛,床榻神威,一夜征服美人,為我長其大業立下不世之功,他日太子登基,率我長其雄師逐鹿中原、一統神州,不用說天下百姓臣服,四夷頂禮膜拜,就是日後到泰山封禪之時,中岳嵩山都在高呼王子……不,皇上萬歲、是皇上萬歲啊!」 黃師宓激動的直欲磕頭,可是突然覺得,四下裡氣氛有些不對勁——大廳裡靜得一點聲音沒有,明明剛才在窗口悄悄看了,確定太子爺在裡邊的,一旁還侍侯著黃秀才(黃師宓也看不起黃緯,平日一口一口秀才揭人家短),可是為什麼拍了半天馬屁連一點回應都沒有呢?起碼黃秀才看不慣要出言譏諷的吧! ——黃某一言一詞都是發自真心,蒼天可鑒,大地為憑,黃某對太子的忠心,便如那猶如皓月中天,澄潭影現,更比那長江之淼,還要綿綿不絕,為了日後能看到聖太子爺龍騰虎躍,征戰床場的英姿,師宓便是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黃師宓連反駁他的詞都相好了,可是呢一向看不慣他溜鬚拍馬,逢迎太子的黃秀才竟然一句話也不說! 他悄悄抬頭,瞥了半眼,沒錯啊,黃秀才在邊上,還有太子爺那雙氣勢恢宏、霸氣威武的鞋! 「太……太子爺!」他抬起頭,希望自己不是起床的晚了,錯過了恭賀的良機,可是他見得竟不是太子每每在做成了一件大事,聽了他的恭維後志得意滿的容色,而是一張……一張微現慘白,頸下用白布覆著的臉。 「太子,你怎麼了?」他驚呼,看著白布下隱隱滲出的鮮血,只覺得連心都要跳出來了,腦海中更是一片嗡然。 怎麼了?怎麼會?英明神武的太子怎麼可能受傷!!! 黃師宓身子一晃,幾欲摔倒,卻見儂智高陰沉著臉,示意他下去。 太子的意思,給黃師宓一千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忤逆啊,可是看見酸秀才黃緯呆著他滾蛋又不甘心,訕訕道:「太子,其實……屬下也可以給……出謀劃策……」 「出去。」儂智高說了兩個字,窄長的臉孔上一對鷹目放出邪戾的煞光,分外懾人心魄,黃師宓跟在儂智高身邊日子不算短了,還是第一次看到太子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心驚之下連胡思亂想瞎猜測都不敢了,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黃師宓滾蛋了,儂智高的臉上依然不好看,或者說是陰沉的厲害,那不僅僅是計劃失敗,反抗失敗,武功輸給人家,想脫身結果打不贏,脖子挨了一劍差點削掉腦袋的羞辱,而是他生平以來第一次嘗到如此挫折的失敗。 玩不過哪個男人就算了,畢竟沒有人生下來就天下無敵,可輸給一個女人,一個不過芳齡二八的少女……儂智高真的嚥不下這口氣! 「太子不必憂心——」黃緯捋著山羊鬍子,意態悠然的一笑。 「黃某早就料到,太子昨晚去是得手不了的。」 「什麼?」儂智高眼眉一跳。 「呵呵,太子想一想,姓鄒的是空幻尊主一手培育出來的接班人,未來是要繼承空幻大位的,可不是以前您玩過的那些無知少女。」黃緯搖著羽扇,話裡竟仍是那般成竹在胸,「曾經一手策劃對大宋皇帝的暗殺,甚至幾乎成功襲駕的空幻少主,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王爺想要一宿便成大事,太難了。」 「那你還要我去?」 「昨夜,只不過是為接下來『行動』鋪墊,王爺放心,只要按黃某說的去做,鄒大小姐一定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第四百五十章 床弟風情 轉眼又是一夕良宵,天上皓月繁星,清幽不盡。 鄒熙芸領著香草、百合兩名小婢,循著迴廊穿過院牆洞門,來到一處風景宜人的小園,雖是隆冬時節,這裡依然景致幽麗,花香滿園,乃因園中有一處天然泉眼,泉水溫灼,地熱充盈,使得園內四季如春,天寒時節,空幻中的女弟子們常來此洗浴,故得了一個「晴沐園」的好名字。 細看之下,園中栽遍繁花,從月洞門起鋪開一條細碎的圓石小路,通向辟在園中的一座熱氣蒸騰的浴池,浴池中央蓄著一窪稀奶般的香氣濃郁的乳白泉水,絲絲白霧,煙氣縹緲,水邊與底部都由上好的白玉方石砌成,池中浸以鮮花香料,奼紫嫣紅,除了蘭芷、木樨、玫瑰、桃花云云,另有茅香、沉香、豆蔻、白檀等種種異香繚繞。池邊又有假山流泉,水如銀綢,從中不時漂出繽紛落英,造景饒富巧思,哪裡只是浴堂?分明是個貪閒遊賞的幽境。 晴沐園中男人是來不了的,何況鄒熙芸是大小姐、大護法,她沐浴的時候,等閒人根本別想靠近,所以一進晴沐園她便放心的褪去衣物,在池邊竹架上掛放妥當,只留下一件勉強裹住玲瓏身段的粉紅褻衣,兜著她那尖聳如凝脂的雙乳,在情郎的愛撫滋潤下益發的喧騰兩隻渾圓乳球擠出一道足以誘人致死的深深溝壑,雪白如玉的粉腿藕臂更是一覽無遺。 因為是在總壇,她索性連虞美人寶劍也沒有帶,伸出晶瑩玉致的粉紅裸足輕點水面,覺得水溫正好,當即踏入池中,頎長的美腿緩緩浸入浴池香湯,由臀而腰,慢慢淹過圓潤的**,直至雙肩。 暖如煦日的池水泡開肌膚毛孔,活絡經脈,當然舒暢難言;加上池中熱氣撲面一蒸,芳香迷人,鄒熙芸舒服的吁出口氣,滿心歡喜地往池岸一倚,心道:「這些日子一直為了相公的事茶飯不思,不過從昨晚看……或許有不小的轉機呢。」 想到這兒,她不禁嫣然一笑,啥時百媚頓生,容姿華髮,旁邊伺候她的香草百合兩個小丫頭全都看得癡了。 她可不是那種有胸無腦、或者單純漂亮、頭腦大條的花瓶,而是鄒緇清悉心教導出來、準備讓她接班執掌尊主大位的女兒,無論武功還是頭腦在當世女子中,都是一等一的含有,她知道儂智高既然來的第一夜就把主意打到了她這裡,就說明娘親未必會答應同盟的條件——不,不是未必,是肯定不會,否則儂智高也不至於如此猴急,連昨晚那樣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 他動了,就說明他心怯,心怯沒有把握達成盟約,拉不來空幻這個強大的盟友;他亟需拉空幻做盟友,就說明廣州的戰事,其實,對儂侗並不有利,不然單靠單靠他們十足十地有把握打下整個廣南東路,何必要來拉攏空幻。 廣州不丟,相公就不會有事! 只是想到這一點,鄒熙芸緊繃著的心便鬆了下來,這才有心情到晴沐園來沐浴,嗯,到底是從小長的地方好,京裡、揚州,還有這一路來雖然也有不少溫泉暖湯,但還是自己家裡的最舒服……對唉,就是要洗個澡才好!」 如此舒舒服服泡了片刻,花香熱煙交浸之下,鄒熙芸心情一時大好,索性舉手拆開雲髻,拔下玉釵,一頭烏黑長髮如絲滑落。她蓄髮長可及腰,這時盡皆隨波流動,輕拂落花,真個是美不勝收。 愜意之下,鄒熙芸單掌掬水,細意梳洗,直覺滿心愉悅,一時間煩惱盡忘,多日來的憂愁一掃而空。 是啊,何必憂愁呢?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相公那麼聰明,那麼機智,能有什麼事情難得到他,自己也是啊,儂智高的壞主意那麼下流,那麼陰狠,還不是剛一奏起樂音就被她識破了,然後略施小計就把他拿了……哼,要不是現在還不能和儂侗撕破臉,昨夜她就一劍割了姓儂的狗頭。 「我不管,你這次是怎麼進來的。」 「我也不管,你打的是什麼主意。」 「但只要有下次,你再敢,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想起昨晚手執虞美人,一招便止住了滿以為詭計得逞、進屋準備大逞淫慾的李元昊,一字一字,如冰屑撞擊,雖及不上師姐宛若冰川天女的絕艷瀲姿,但也冷若冰霜,宛如幽凝封凍的月下飛仙…… 儂智高一定嚇得膽都破了吧。 想到這兒,她不覺「噗嗤」一笑,昨晚也是,差點笑出來,然後淫詭的儂智高立刻抓住她分身抿唇的當兒,妄圖反擊,可就他那點在廣源山裡或許還能稱一稱雄的武功,拿到江南來,對上曾經也單挑大宋京畿十萬禁軍的空幻女匪首,只有滾地爬的份,辣手反擊還沒出「手」吶,就被九天玄女功的冷寒勁氣催得連骨頭都快凍起來了,虞美人輕輕一壓,頸背已被劍尖刺破,沁出一點深濃殷紅。 「動一動試試?我,或許現在不想殺你,但我的劍,可不會留情。」被她用劍指著,渾身上下分毫動彈不得,饒是儂智高日後也算一代梟雄,這時卻也滿心凜然之意,堅持了半盞茶功夫對方劍上的勁力絲毫沒有減退,最後想奮起一搏,哎,又挨了兩劍,差點對穿脖子,捂著頸灰溜溜地滾蛋了。 什麼靡靡之樂,淫詞艷曲?哼,九天玄女功乃是世上第一玉潔冰清、明晰聖靈的心法,臻至大成者如神仙姐姐,更是幾若天仙化人,她的境界雖然稍遜,可又怎會被區區樂音迷惑,成為儂智高的床弟玩物。 黃師宓看到的主子白布包著滲出血的頸脖,就是鄒熙芸昨晚的「傑作」,也是她現在唯一能夠為相公做的事情,那一刻,她從思戀情郎的少女,重又變回了昔日月下持劍、襲駕刺帝的白衣少主。 不,不是「變」,原本的她就是這樣子,只有在相公面前,她才會流露她少女的溫柔。 ——她的婉轉嬌媚、她的床弟風情,只能相公一人享受。 任何想靠使些下三濫的鬼蜮伎倆,就占鄒大小姐便宜的人,都是自討苦吃、自找罪受,活得不耐煩想去死! 一點心裡話 今天,2010年4月19號。 公子一生一世不會忘掉的日子。 這一天,公子明白了很多,真的明白了很多,二十三年來最疼最深的一次教訓,一次醍醐灌頂,教訓在白天,灌頂是夜裡! 天下第一丁,完了,不寫了,至少是暫時,沒有後續了。 我知道,這樣子我對不起大家,對不起所有支持我的讀者,更加對不起我一次又一次說不會太監的承諾。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 我是畜生、我是混蛋,我是人渣,我該死!死一萬次!!! 是啊,死,死了一了百了,但他**的就是死,老子也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 我是個很平凡的人,沒什麼野心,也沒什麼慾望,本來想安安逸逸的在圖書館過,國家養著,字碼著,有房子有編製,還有點小小背景,絕對的經濟師用男,處了二十三雖然,可是以後老婆不愁沒有,運氣好,成大神,運氣不好就靠家裡,退休前混個副館什麼的,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所以,就為了這區區200不到的訂閱,為了天天PS感謝爭來的打賞支持加起來一個月才幾百塊的狗屁稿酬,老子錯過了筆試能前六,面試就一定進的公務員的機會,然後沒有下次了,至少今年沒有,公子的家裡還沒有通天,平白就能添一個位置把公子安進去!!! 今天咱是真明白了,圖書館有啥用?事業編有啥用?160的複式樓有啥用?人家一個不成熟、沒事業,就把你否的翻天地覆,連電話都不好意思開口要! 我也想堅持,想碼下去啊,想成神,我他**的如果是土豆、如果是番茄,會在一個生活費一千,2個月幫駕校招生賺了三四千的女孩子面前抬不起頭麼???會他**的現在對著電腦跟自己的讀者發飆??? 臥日割草了,這書沒發寫了,寫不下去了,原因有我自己的,冗長、拖沓、湊字、偏題,讀者流失,也他**的怪盜貼,搶了老子一大半的訂閱。多了咱不要,要是有個一千幾,每月兩三千塊,至於變成現在這樣麼? 人家MM沒說錯,你不成熟,是啊,老子是不成熟!為了幾十個鐵桿讀者、為了太監隨之而來的愧疚,傻乎乎的堅持寫了這麼久,半年吶,11月份老子就想爛尾了,現在快5月了,人生有多少個半年給老子這麼浪費!!! 不能寫了,真的,不能了,老子該清醒了,區區一點愧疚算什麼?還有狗屁的承諾,就用這兩樣來換我一生的淒慘悲涼麼??? 二狗裡邊說的好啊,但沒野心的窮人,注定只能坐井觀天,紅著眼仇富,因為錢永遠是別人的,車是別人的,房是別人的,漂亮女人還永遠是別人的!老子不是窮人,但老子要是繼續這樣傻乎乎的撐下去,除了爹媽給的房子,這輩子真的就什麼也剩不下了!!!!!!!!!!! 我要拼!要戰! 不瞞大家,天丁太監,是為了徵文,5月1號開始的台灣某出版社的徵文,這是老子寫作事業上的最後一搏,一個月的時間,完了要是再看不到成神、哪怕是成小神的希望,《天下第一丁》就是老子在起點的絕響,沒有了,不可能再寫下去了,老子鐵了心的要從政,鐵了心再不幹這行了!!! 世上原本就不該有我這麼傻的人,吃著最閒的事業飯,有能通到省委的關係,還每天傻不拉嘰的碼字,上班碼,回家碼,天天碼到一兩點,沒有休閒沒有娛樂,我圖個啥啊我操,我他**的就一傻子,大傻子,世上最傻的傻子!!! 至此,太監,所有的存稿我一氣發完,被我寫著寫著面目全非的大綱、設定也全扔上來,算是給這麼多讀者的一點點彌補吧。好牲口、AJ軒巖、空山雨聲、TFY123654、qmjdmama、嗷嗷空、海闊天通、可憐的富豪 、懶惰書蟲建夜、小安521511……還有其他許許多多訂閱、打賞支持過公子的讀者們,這裡,除了再次的頓首拜謝,公子只能給大家說一聲對不起了! 半個小時前。 在那個可能永遠不會再有下一次的對話窗口,公子是這樣給MM留話的。 ——或許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靠家裡根本一事無成,但是現在開始我會去拼的,就算我們之間沒有那個緣分,十年後,二十年後,你繼續還在做你的生意,我想,會有那一天,江西省,至少是南昌市……會有我說話份量的一天! 就是這樣了,如果這次徵文,公子成的了神,那麼或許不久的將來,《天丁》還會重生、還會繼續寫完;如果一語成謬,留給MM的話變成了現實,那我也一定會把少不更事時留下的遺憾,補完。 或者是十年、十五年、二十年,只要有那一天,只要起點還在。 大家一定可以再看到《天丁》未完的序章。 最終章 《天下第一丁》原始設定加全文大綱 作品名: 天下第一丁 人物: 主角:龐昱。龐太師之子、當朝國舅、安樂侯,無數頭銜加於一身,***頭號人物。性格無恥、臉皮巨厚,貴為侯爺卻經常以龐府家丁的身份出去廝混。 後宮: 1安樂公主趙菆舞(驕蠻任性刁橫) 2貧家女狄秀香(狄青姐姐,窮但堅強有骨氣,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3女太醫文妤涵(冰美人,皇帝想要沒得手) 4楊門大小姐楊灩(脾氣身材同樣火爆) 5京城三大名ji之一南宮琴伊(八賢王義女,色藝雙絕) 6京城三大名ji之一鄒熙芸(「空幻」少主,小周後孫女,表面文靜柔弱實則武功高絕) 7京城三大名ji之一花想容(苗族聖女,外媚內妖,天生尤物) 8宰相孫女呂馨(賢淑溫婉,大家閨秀,汴梁第一才女) 9柴王爺女兒小郡主柴沁汐(天真可愛小蘿莉+天然呆) 10錦毛鼠白玉堂(女扮男裝強氣御姐,武功高強) 11江南第一才女蘇沬雪(蘇東坡姑姑,江南第一才女,清冷孤高,不把男人放在眼裡) 12火帥楊排風(楊灩「姑姑」,女中豪傑巾幗英雄) 13唐門大小姐唐櫻(雙重性格,父母長輩面前乖乖女,其實傲嬌+腹黑) 14遼國公主耶律瀅(文武雙全。女強人,但也有不為人知的柔弱一面) 15西夏郡主李蟬伊(性子要強但天生病弱,喜歡中原風物) 反派: 1 趙玄皇:第一反派,表面溫文爾雅、禮賢下士,實則深藏不露,手辣心狠,幕後操控整個王爺黨,圖謀太子之位,主角曾經的摯友,後期的最大的敵人。 2 趙允弼:第二反派,王爺黨老大,性格張狂,目空天下。 3 景卿□:大宋首富之子,第三反派,商業奇才,性格孤高,財富在他眼中只是一串數字,表面上自成一派,其實為趙玄皇得力助手,在王爺黨內和趙允弼平起平坐。 4 林逍靖:「空幻」尊主,南唐遺後,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為光復故國不擇手段。 5 耶律蕭然:契丹大將,號稱軍神,武功高強,鍾情耶律瀅,極度看不起宋人。後晉陞北院大王,掌握遼國軍政大權。 6 李元昊:西夏小王爺、李蟬伊兄長,野心勃勃欲操縱部族脫離大宋開國稱帝,性格狠辣,行事冷酷無情,御下嚴苛,唯獨對妹妹寵愛有加。 其他主要人物: 1 展昭 歷史原設定,附加屬性怕蘿莉,經常一被纏就頭疼。 2 狄青 衝動火爆小正太,和姐姐相依為命,未來大宋第一虎將、主角的NB小舅子。 3 肖雲龍 主角的紈褲哥們,好色,喜異族女,未來在主角引導下從政,步步高陞。 4 高崖內 主角的紈褲哥們,好色、喜shu女,未來在主角引導下成為發明奇才。 5 錢恃才 主角的紈褲哥們,好色、喜人妻,未來在主角引導下成為商業奇才。 6 柳永 歷史原設定,武功了得,書劍雙絕。附加隱藏身份李煜之孫,「空幻」欲扶其稱帝,不從,比詩文和主角成為至交。 7 宋仁宗 悶騷皇帝,超級老好人,懼內怕龐貴妃,經常微服私訪ji院。 8 包拯 歷史原設定,不懂變通,辦案一味恪守律法,最終被主角洗腦扭轉。 9 楊天賜 楊家第四代唯一男丁,楊灩弟弟,正太,對主角的現代發明極度崇拜,出主意要把姐姐送主角。 10 慕容白 功勳黨一號人物,處事嚴謹,滴水不漏, 11石敢當 功勳黨二號人物,看似魯莽暴躁,一勇之夫,其實在幕後操控功勳黨的一切,隱藏的甚至比趙玄皇更深。 12 蘇軾 正太,對主角的詩詞極端崇拜,為拜主角為師不惜「出賣」姑姑蘇沬雪。 13 趙元儼:八賢王,公正嚴明,但護短,疼兒子過頭間接捧出王爺黨。 14 趙曙:正太,未來宋英宗,安樂公主趙菆舞的跟屁蟲,膽小懦弱沒主見。拜主角為師後漸漸轉變。 情節: 全文共分六個部分 第一部分 紈褲人生 龐昱以主角身份多次外出廝混,在蹁躚閣和女扮男裝的安樂公主趙菆舞結怨,之後綁架展昭義妹丁月華、戲弄楊門大小姐楊灩……小小家丁得罪無數強氣MM。包拯初任開封府尹,拿京中紈褲下刀,高崖內、錢恃才先後入獄,龐昱援引現代知識找出律法漏洞,包拯被逼放人。京城花魁大賽,三大名ji登台獻藝,比詩詞龐昱大出風頭並結識柳永。 為爭奪花魁歸屬,***、王爺黨初次交鋒,龐昱、趙允弼結仇。花想容為王爺黨神秘人士指使多次謀害龐昱,鄒熙芸出於「空幻」利益屢屢阻撓,南宮琴伊,文妤涵皆被牽扯其中,小小家丁左右逢源,佔盡各MM便宜。 ***、王爺黨爭鬥愈演愈烈,包拯奉皇命重拳打擊,龐昱巧施妙計多次化解危機,逐漸贏得肖雲龍等信任,替代「自己」成為***領袖並與趙玄皇交好。期間搞發明,辦詩會,辦小報等等,培養三個紈褲小弟各自的興趣。利用家族勢力擴大產業,積累財富。 第二部分 坊間黨爭 元宵節龐昱入宮,撞見安樂公主大鬧一場,發現猥瑣老哥居然是皇帝姐夫,皇帝有意賜婚嫁妹,龐昱、安樂公主皆不肯,再次大鬧皇宮。龐昱及***眾人ji院尋歡,誤調戲自小指腹為婚的柴王女兒郡主柴沁汐。 龐昱使計陷害王爺黨成員,肖雲龍等遭紈褲黨詬陷,雙方成員多有違法劣跡。包拯鐵面無私一一緝拿判刑,眾紈褲「損失慘重」。龐昱找趙允弼談判,王爺黨、***聯手趕包拯下台,順帶大撈王爺黨一票。包拯官位岌岌可危,龐昱花天酒地慶祝,撞見呂馨在隔壁房間和姐妹議論,將其及***眾紈褲貶得一文不值。龐昱大怒入房調戲,見是美女準備直接往太師府裡搶,肖雲龍認出來是宰相女兒,龐昱照搶不誤惹翻京城小姐界。 楊排風登門求放包拯一馬,龐昱調戲照舊要求不應,逼楊排風帶楊灩賠禮道歉,楊灩入府遭耍弄被氣走,對楊排風「無理要求」後答應收手使計把責任全部推給王爺黨。王爺得高人「指點」黨得同時收手,開封府絕地復生。 功勳黨入京,龐昱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與慕容白等結識。京城紈褲成三足鼎立之勢,互相牽制,形式轉趨穩定,龐昱仇家卻越結越多,和南宮琴伊、鄒熙芸、花想容關係則愈發曖昧。 第三部分 南下驚魂 皇帝賜婚欲將安樂公主嫁予龐昱安樂公主不肯,皇后從中調撥,仁宗一怒之下欲將妹子送往遼國和親,文妤涵助安樂公主逃出皇宮,托龐昱照顧(此處文妤涵對龐昱已暗生情愫)。 龐昱大占文妤涵便宜方肯答應,請旨南下賑災藉機帶安樂公主出京,途中遇盜匪、踩紈褲,和趙菆舞感情增進。至蘇州巧遇呂馨,比拚詩文1挑2連帶贏蘇沬雪。小蘇東坡崇拜至極提出拜師。龐昱玩弄手段,佔盡蘇沬雪便宜方收蘇東坡為徒,教授其詩詞曲賦並灌輸大量現代觀點,蘇東坡對龐昱五體投地,不惜「出賣」姐姐秘密討師傅歡心。 呂馨對龐昱映像改觀,由漠視不屑到漸漸佩服。「空幻」夜襲蘇家莊,龐昱為保護安樂公主受傷,後者感動落淚。蘇沬雪遭「空幻」綁架勒索蘇家莊巨額贖金,龐昱主動請纓,贖金一分不花救出蘇沬雪,與綁匪鬥智鬥勇贏得後者好感。呂馨不信任龐昱自己插一手。被林逍靖識破險些落難。龐昱不顧性命引走敵人,呂馨感動不已對龐昱暗生情愫。 龐昱落入「空幻」手中,林逍靖欲殺之洩憤鄒熙芸(蒙面)阻攔。龐昱使計分裂空幻,林逍靖恨之入骨,多次出手無果反被龐昱猜出鄒熙芸身份。白玉堂調查空幻,撞見龐昱不理,龐昱急於脫身假作投靠空幻,「教」林逍靖生擒白玉堂。林逍靖在龐昱茶水中下*藥,欲使其發狂侵犯鄒熙芸再英雄救美,白玉堂逃出大牢找龐昱算帳陰錯陽差喝下*藥強X龐昱(白玉堂女身此刻顯露)春風一度後白玉堂影蹤全無,龐昱獨自逃亡誤入唐門,機緣巧合成為大小姐唐櫻貼身家丁。唐門欲將唐櫻送給趙允弼為妾,唐櫻不從在龐昱教唆下逃婚,兩人行至川東不幸被苗人所擒,歷盡艱險後龐昱收服苗疆將花想容收入後宮。 第四部分 朝堂暗戰 龐昱攜美歸京,路過蘇州收蘇沬雪、安樂公主,回京後花想容仍回蹁躚閣為其打探各路情報。 紈褲子弟間爭鬥轉為朝堂之爭,王爺黨、功勳黨紛紛入朝為官,***因無龐昱主持日趨式微,皇帝賜婚同娶安樂公主、柴郡主,龐昱公開身份但拒絕入朝為官,「慧眼識才」提拔歐陽修等人,挽回劣勢,陸續收呂馨、柴秀香。 龐昱納妾,正式迎娶呂馨、唐櫻、蘇沬雪,狄青、蘇東坡兩小正太入住龐府,在龐昱教導下一武一文逐漸嶄露頭角,未來英宗趙曙在仁宗安排下拜龐昱為師。 朝廷黨爭愈演愈烈,龐昱雖無官職但因駙馬之身又娶呂馨得守舊派支持勢力大漲。龐妃懷龍種被害墮胎,包拯追查兇手,龐昱借題發揮清除王爺黨勢力,雖有景卿□高調「加入」王爺黨,趙允弼等仍是不敵,緊要關頭龐太師遇刺! 包拯奉旨查案,所有證據竟全指向楊家,是依法重判還是手下留情包拯舉棋不定。仁宗聞聽此事大怒,撤換包拯命龐昱追查。龐昱手握楊家生死,威逼楊灩下嫁使軍方**人怨,王爺黨聯手功勳當伺機挑唆,龐昱漸陷四面楚歌之境。 第五部分 暗流湧動 楊排風受自邊關趕回受王爺黨神秘人致使入府索命,龐昱遇刺「身亡」龐家衰微,包拯遭貶楊家充軍流放,趙允弼自認政敵已除不可一世,受神秘人致使逼宮自立太子之意並欲染指文妤涵。緊要關頭龐昱現身一舉挫敗趙允弼陰謀,文妤涵始知原來撤職包拯、威逼楊家、功勳當倒戈等等竟全是龐昱訂下的計策,佩服之餘愛上龐昱。 王爺黨失勢,成員多數被捕入獄,龐昱娶楊灩、楊排風,新婚之夜言政敵未除,王爺黨另有幕後主使。京中局勢漸趨穩定,龐昱妻妾成群享盡艷福,大力提攜狄青、蘇東坡、歐陽修等人,和功勳黨關係日益密切。 耶律瀅女扮男裝出使大宋途中遭空幻襲擊流落街頭,林逍靖以鄒熙芸名義約出龐昱實施抓捕,龐昱機智逃出巧遇耶律瀅,窺破其女扮男裝故作不知一路大佔便宜。龐昱送耶律瀅回京,奉旨接待遼國特使,特使竟是耶律瀅! 龐昱、耶律瀅關係曖昧遭耶律蕭然妒恨,多次出手刁難,龐昱機智化解終締結兩國通商條約。「空幻」終尋得李煜之孫,竟是龐昱至交好友柳永!柳永本鍾情鄒熙芸,卻得知兩人竟是兄妹,心灰意冷之下拒絕復國,甘做縱情聲色的浪蕩詞人。 龐昱出訪遼國欲會耶律瀅,計劃周全仍遭耶律蕭然襲擊(趙玄皇幕後操縱),墜落山崖生死不明,功勳黨慕容白失蹤、宰相范仲淹遭人下毒病危、龐太師稱病,邊關危機楊家眾將被迫滯留。趙玄皇真身顯露,王爺黨死灰復燃,一切種種竟全是他聯手耶律蕭然設下的陰謀。 第六部分 域外風雲 趙玄皇積極行動謀求太子之位,包拯獨立支撐京中危局。 龐昱流落西夏,機緣巧合成為李蟬伊「奴僕」。李元昊野心勃勃欲借遼國之力脫離大宋,耶律蕭然提出納李蟬伊為妃方可借兵。李元昊糾結,終被野心戰勝親情,帶妹妹「出訪」大遼,實則送嫁。龐昱窺破陰謀,秘密聯絡耶律瀅於耶律蕭然、李蟬伊大婚當日發動宮變,驅逐耶律蕭然重奪大權。耶律蕭然逃回領地,聯手李元昊舉兵造反! 趙玄皇操控朝政,禁止楊家出兵協助,狄青領兩萬騎兵抗旨出關助龐昱大破西夏、遼國叛軍,威震天下!耶律蕭然死,李元昊死前悔改,李蟬伊返回西夏成為西夏女王。趙玄皇失去兩大助力,功勳黨真正領袖石敢當出手救出慕容白,文妤涵醫好范仲淹,龐太師復出。 趙玄皇四面楚歌欲孤注一擲,以劃江而制為條件聯手空幻發動政變欲廢仁宗自立。最後關頭龐昱回京,發動苗疆、遼國、西夏各方勢力挫敗趙玄皇陰謀,趙玄皇兵敗自殺。 塵埃落定。龐昱同娶三美南宮琴伊、花想容、文妤涵,仁宗立趙曙為太子,普天同慶。 遼主病逝,耶律瀅成為遼國女皇。 若干年後仁宗退位太上皇趙曙登基,龐昱依然不肯入朝為官要做他的安樂侯。遼國、西夏遣使道賀,女皇、女王齊至汴梁,同時帶來了龐昱的兒子,大結局。 PS:這就是原版的大綱,《天丁》剛出來的時候投出版社用的,結果被公子越寫越偏,越寫越歪,完全脫離了原來的結構,連最出彩的神仙姐姐都是後來加上去的,現在這玩意存在唯一意義,就是稍稍彌補一下大家看不到《天丁》真正結局的遺憾,但願真的有那麼一天,公子完成了對MM的承諾,可以靜下來心來、好好的,重興給大家補完故事的結局,只要公子還在,起點還在,這一天,一定會有的。 更多精彩好書,更多原創手機電子書,請登陸奇書網--Www.Qisu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