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迷幻大陸是一塊只有單一種族居住的大陸。它唯一種族就是人類。迷幻大陸上存在著許多不同的國家,多年以來各國間都不時上演著戰爭與和平的遊戲……   這是一個群國並存的大陸,這是一個風雲變幻的時代,這是一個躁動不安的年代……   雲家的四少爺雲天心通過自己的努力,朋友的幫助,開始了他豐富多彩的傳奇人生……   征服了人類居住的迷幻大陸的雲天心,眼睛看向那一塊神秘的魔幻大陸……   雲天心一個時代的寵兒,一個時代的英雄……   易玄士語:笑看群雄傲蒼天,冷視眾魔立大地。政壇商界現神奇,清風細雨潤花葩。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一章婚約       安武國的帝都青雲城有青雲八家,這八家掌控著安武國百分之七十的經濟命脈,他們的子弟有文官也有武將。   青雲城的雲家今天格外的熱鬧,雲府上上下下都進進出出忙著招呼從各處來的客人。雲雄敖滿面紅光坐在大堂正中的太師椅上,輕輕掠了掠下顎的花白鬍鬚,看著外面的賓客越來越多,側過頭問身邊的管家雲海:「天龍還沒回來嗎?」雲海瞄了眼大堂外,身體微微一躬,輕輕說道:「老爺,大少爺應該快到家了。」   「對了,天心呢?」雲雄敖開口問道,但是他沒有等到雲海回答,便自言自語道:「這孩子一點都不愛熱鬧。」「老爺小少爺在書房看書。其實我認為小少爺將來定有傲人成就。他現在已經是青雲城的督統了,將來……」雲海又重複起他很早以前的論調。雲雄敖只是微微地笑了笑,他心裡和所有人一樣,很清楚一點:雖說天心是青雲城的督統,可以統帥青雲城的四個門的提督,但是誰都知道天心的督統一職並沒實權,因為他所有的工作都是由副統領王動包辦,天心只是一個空架子而已。   令雲雄敖驕傲不已倒是他另外的三個孫子,他們都通過自身的努力,成為軍中三個赫赫有名的將軍。如果說以前是因為祖先的功德使得雲家成為青雲八家之一的話,那麼雲家現在的聲望則是雲家子孫通過自身努力而贏得的。   今天是雲雄敖的重孫滿月的日子,明賢王特地批准在軍中服役的雲天龍回家過兒子的滿月。   天心放下書中的書,站起身走到窗邊,凝視著天邊的雲彩:「大哥也該到家了。」天心走出書房來到前廳。雖然天心一向喜歡呆在寂靜的後院書房,但是他來到熱鬧的前廳並沒有顯現出任何的拘束和不適。   天心走到雲雄敖身前,看了看管家雲海,說道:「爺爺,我大哥還沒回來嗎?」雲雄敖點點頭,說了一句:「快了。」雖然他自己也著急,但是他的話卻讓人覺得他此時內心平靜。   「天心,你先到『天雲閣』去看看你大嫂,霞兒也在那裡。」雲雄敖知道天心不愛熱鬧,就想讓他去比較安靜的『天雲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家僕的歡叫:「大少爺回來了!」雲雄敖從座椅上一下站了起來,天心聽到後立刻剛跑出了大堂。   只見一個身材健壯穿著銀色盔甲披著大紅色的披風,俊美的臉部肌肉緊繃,一雙眼中透露出急切的神色的健壯男子從大門匆匆走了進來。「天心……」天龍一下把小弟擁入懷中。「大哥!」天心面露喜色,「爺爺還在大堂等著你呢。」說完他拉著天龍走進大堂。   「爺爺……」天龍看著一別半年的爺爺,心中不由激動萬分,哽咽起來。「回來就好啊,」雲雄敖滿意地點點頭,慢慢地坐回到了座椅上。他對正要下拜的天龍說道,「你還沒見到麗郡吧,你快去『天雲閣』看看她,她可給你添了一個兒子啊。」聽著爺爺語氣中透露出的興奮,天龍面色微紅,低聲說道:「爺爺,那我先過去一下。」說完他立刻跪在雲雄敖身前,連磕了三個頭頭,這才起身走出大堂。   「天心啊,你大哥都有孩子了,你也當了叔叔了,是不是該去林家提親了?」雲雄敖看著正看著天龍背影竊笑的天心,對他說。「啊!」天心一下傻了心,原來的心情一下子沒了蹤影。他知道爺爺又要催促自己早日完婚了。   「爺爺,咱們雲家已經有後,你就別……」「這怎麼行,難不成雲家有後,你就終身不娶。」雲雄敖很不滿地看著天心。   「是啊,如果真是那樣,我和你大哥豈不是毀了你一生。」這是天龍扶著媳婦麗郡走了進來,雲霞懷裡抱著小傢伙跟著進來了。   「天龍,你怎麼讓麗郡出來呢?」雲雄敖不悅地說。「我……」天龍一下啞口,一點也沒了統領千軍萬馬的將軍氣勢。「爺爺,你不要怪天龍,是我自己要出來的。我經過這些天的調養,身體已經好多了。」麗郡說完看了眼身旁的天龍,天龍只是對她不住傻笑。   雲雄敖見麗郡為天龍辯解,也就作罷。「霞兒,快過來,讓我來抱抱我的曾孫。」雲霞笑嘻嘻地抱著孩子來到雲雄敖身邊。雲雄敖把孩子輕輕抱入懷中,不停輕掂。   「天龍,給孩子想好名字了嗎?」雲雄敖看著抱在手上的曾孫,露出了笑容,開口問道。「爺爺,你看叫這孩子『雲逸』怎麼樣?」「『雲逸』,不錯,好名字!逸,飄然俊逸。」雲雄敖高興地說道。   「爺爺,你剛才好像是在為四哥婚事操心吧?」雲霞突然沒來由的插上一句,說完後不忘得意地看了一眼正對自己怒目相向的四哥天心。「是啊,爺爺說得沒錯。四弟,你現在的確也不小了,也該成親了。」一旁的天龍附和道。   天心真後悔自己剛才偷偷地笑大哥的窘態,想必大哥一定察覺到了。「四弟……」麗郡剛要開口說話,天心顧不上禮貌,打斷了大嫂的話,開口就說:「爺爺,林家的孫女根本不喜歡我。小妹和林薇是死黨,是應該知道的。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問小霞的。」說完後他不忘擺出一副苦惱的樣子。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盯向了站在一邊地雲霞,天心唇邊露出一絲得以的微笑。雲霞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才好,只是冷冷地站著。   「霞兒,你不想說就算了。」麗郡看著窘迫的小妹不由心疼起來,握住起雲霞的手,輕輕地拍了兩下。雲霞嚥了一下口水,感激的看了大嫂一眼,同時不忘瞪了瞪正看著堂外的四哥天心。   「其實,小薇她對四哥沒什麼好感。」雲霞低下頭,小聲說道。「為什麼?是因為訂娃娃親的緣故嗎?」麗郡身為女人第一直覺便是想到這個,說完後看著身邊的天龍,對他微微一笑。想當初自己由於對家人給自己訂的親事甚為不滿,導致那時原本已經非常出色的天龍在自己眼中仍然一無是處,要不是後來的種種事件,自己可能就錯過了一個嫁哥好丈夫的機會了。   「這只是一個理由。更主要的是小薇天天和王動待在一起,而且王動能文能武,樣樣都很出色。」雲霞說著說著眼中不知不覺露出熾熱的神色。   「嗯,是嗎?」麗郡問道,同時不忘給天心打氣:「天心可是青雲城的督統,而王動只不過是副統領而已!」雲霞一下子激動起來:「才不是呢!如果不是因為四哥是雲家的人……」雲霞突然看到爺爺露出一絲不悅神情,她知道自己失態了,轉過頭看向天心,見到四哥沒有任何不悅,這才鬆了口氣。   「我明天去林家提出解散婚約。」天心冒出的這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大吃一驚。「四哥……」雲霞急得要哭了,她當然以為天心是因為她的話才有這樣的舉動。   面對眾人的關注神情,天心輕鬆一笑:「我沒事,我只是想既然如此,不如解散婚約,這樣也不致讓林家為難。」雲雄敖看看天龍,再看看麗郡,見他們都沒反對,只好歎息道:「唉,好吧,既然這樣,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吧!」   「小姐,小姐……」小雨衝進了房,林薇正坐在化妝台前,很是不滿,「小雨,你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天塌下來了?跟你說了不知道多少遍,遇事不慌不忙才是淑女。」   「小姐,雲家四少爺來了!」小雨站在林薇身邊輕拍著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什麼?」林薇立刻站立起來,同時把桌上的幾個的插花碰掉在地上。「這該如何是好?」林薇走來走去,一隻手掌不停地輕拍另一隻手的手背。   小雨蹲下將地上的物品一一撿起,「小姐,你擔心什麼啊?只不過是雲家四少爺來府上而已。」小雨極力淡化此事,不過她都覺得自己的話沒說服力。「我擔心什麼?你剛才那麼急,你擔心什麼?」林薇額頭滲出汗珠。「小雨你去看看他來幹什麼,我在這裡等你的消息。」小雨本來還想調侃幾句的,但是看到小姐急切的神情也就作罷。   「天心,你好像一年內到我家林的次數都沒你妹妹霞兒一天內到我家的次數多啊!」林梟高坐在大堂中央的座椅上,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天心對一進大廳就盯著自己的林梟的那雙眼睛毫不在意:「多謝林府對小妹的關心了。林爺爺我這次來是為了雲林兩家十八年前定下的婚事。」   「婚事,你和薇薇的婚事嗎?」林梟疑惑地看著天心。「是啊。」天心露出一個舔舔的笑容。「天心你今天不會是來提親的吧?說真的我現在還有點捨不得把薇薇嫁出去。」說著林梟無奈地點點頭,「既然你是提親的,那我去把薇薇叫來,問問她的意見。」   天心立忙制止,對他說道:「林爺爺誤會了,我今天不是來提親的,我是來解除婚約的。」「解除婚約,為什麼?難不成天心覺得我林家的人配不上你們雲家!」林梟斂起臉上的笑容,陰沉著臉。天心臉色微紅,露出窘態:「林爺爺,天心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只是如果沒有婚約的話,我和小薇可能找到更為適合自己的伴侶。」   林梟好似恍然大悟:「哦,既然你這麼想也好。我會勸薇薇的。」「那就我就謝謝林爺爺的體諒之心了,我也不打擾了,就此拜別了。」天心深深一鞠退出了大堂。   天心走出了林府的朱紅大門,側過身看著大門兩側的蹲著的石獅,轉過頭看著懸在大門上方的牌匾上的兩個紅色大字「林府」,歎息地搖搖頭,走進了雲府等在外面的轎子。天心一點也不介意路人詫異的目光,在這個崇尚武學和魔法的國度裡坐轎不是一個年輕人應該有的選擇,坐轎只是懶惰的表現,這對武學或魔法的提升毫無幫助。   「真的?」林薇心驚膽戰的度過了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當小雨把偷聽到的一切告訴她時,她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不過仍要確認一下。「小姐這已經是你問的六遍了。是、是、是,是真的。這下你滿意你放心了吧。」小雨雙手捂著耳朵。「不對阿。他為什麼要解散婚約呢?」林薇坐到化妝台前,手托腮眼睛盯著鏡中的自己發呆。「小姐……」小雨見小姐又在亂想,剛要說話解釋,就聽林薇說道:「別告訴我什麼解除婚約對大家有好處?」小雨伸了伸舌,無乃地聳聳肩。「不想了,見到小霞問她就是了。」林薇的話令小雨鬆了口氣,原本她以為小姐又會像以前一樣,為一件事一想就是一天。   「爹,你為什麼同意和雲家解散婚事啊?」林濤看著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的林梟。「你擔心的是什麼我知道。雖說現在的雲家不比當初,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實力還是有的。可是你要明白,我們林家現在不是要一隻瘦死的駱駝,而是一隻強壯的駱駝。」   林濤眉頭上皺,面露擔憂之色:「但是我擔心我們得不到強壯的駱駝,同時會失去了瘦駱駝啊!」林梟睜開眼,笑著搖搖頭:「不會的,現在王、史、趙三家表面和睦,但是暗地裡正鬥得你死我活,他們都不會放過這次拉攏我林家得機會。」林濤神色釋然,帶著一絲嘲笑:「到時我們林家再從中漁利。」「呵呵……」林梟又閉上了眼,林濤靜靜退出了林梟的書房密室。   雲府,雲雄敖的書房。雲雄敖坐在書桌前掃視了下方的長孫天龍、孫媳麗郡和剛從林府回來的天心,問道:「你們對我們雲家現在所處的環境有什麼看法?」天龍苦笑著無奈地說:「我們雲家好像在八家裡實力最弱的。」麗郡目光閃爍,補充道:「這是由於我們雲家現在沒人經商,不能像其它家一樣養得起一大幫食客。」雲雄敖點頭贊同,「當初我原本想天龍、天虎和天鷹在軍中任職,別的是不會乃至不敢動我們雲家的,現在看來其實不然。」   天龍面露歉意說:「我和天虎、天鷹在軍中服役,家裡的事能幫上的忙很少。不如讓天虎、天鷹退役回來幫爺爺。」「不需要。」一直沉默的天心心不在焉的說,「還是讓我辭退督統的頭銜,回來幫爺爺經商。」「那也好,就這麼決定了。」雲雄敖見天龍要張口反對,立刻表示了同意。天龍只能把原本想說的話嚥回到肚子裡。麗郡並沒有反對,只是對天心笑了笑。的確,雲家現在還閒著的就只有天心和小霞了。   回到臥室的天龍發出「唉」的一聲長歎。「天龍,你怎麼了,難道對讓天心去經商的建議感到不妥嗎?」麗郡摟著天龍的手臂,抬頭看著自己的夫君。天龍伸出手輕撫麗郡的面頰:「天心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只是四弟向來愛清靜,現在要得他經商真是難為他了。」麗郡握著天龍輕撫自己的手,眼睛微紅:「心疼弟弟啦?」天龍聽出麗郡語句中的酸味,連忙解釋道:「他是我弟弟,你不也很疼愛他嗎?再說了我也是非常疼愛老婆的。」麗郡「噗哧」一聲笑出來,「好不要臉。」突然見到天龍一直盯著自己看,不由臉紅著把頭轉向別處。天龍用手把麗郡的臉撥正,兩個人對視著。   「這些天苦了你了,逸兒就靠你了。」天龍將麗郡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麗郡什麼也沒說,只是將緊貼在了天龍地胸膛上臉貼得更緊,環著天龍的腰兩隻手環得更緊。   「大王,這次雲家和林家解除婚約,咋一看是對林家有好處,其實對雲家來說也是很有好處的。」尚書陳善恭敬地說道。「愛卿,此話怎講?」明賢王不動聲色地問道。   「林家的好處是可以通過婚事,找到一個更為有利於他們的靠山;雲家,則可以與其他七家完全沒有瓜葛,獨善其身。」陳善分析說。   「獨善其身?哼、哼……」明賢王冷笑幾聲,便有說道:「雲雄敖和林梟都是老狐狸啊!」「大王,再狡猾的狐狸都無法逃脫獵人的追捕的。」陳善除了有才能外,還懂得逢迎拍馬,否則他也不可能坐穩尚書這個位置。   「王、史、趙三家的反應如何?」明賢王冷笑著問。「大王,他們都在靜觀其變。」陳善說道,不忘補充一句:「他們都是老狐狸。」   明賢王笑了,笑得很陰險。   魔幻大陸。   「長老,供奉在『精靈堂』,有專門的高級精靈把守的『精靈之心』不見了。」一個精靈衛士匆匆地飛到在向一群小精靈授課,教他們該如何懂得保護自己的精靈族五長老之一的凱水身前,驚呼起來。   「召集所有的精靈到『精靈堂』集合。」這是凱水的第一反映。   精靈族的「精靈之心」神秘失蹤,精靈們開始了他們的尋找之路。   易玄士語:婚約的解除,被後人公認為是雲天心他傳奇人生的開始。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二章僱傭       雲家四少爺離職的消息原本應該被傳得沸沸揚揚,畢竟青雲城督統一職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官職,這可是負責掌管安武國帝都青雲城的重要官職。可是雲天心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青雲城去,南部的海港城市錫陽城經商,當初他被明賢王任命為青雲城督統時全城的百姓都紛紛議論,如今他的離開百姓不再關注,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   酒店的酒徒甲是這麼對酒徒乙說的:「我早就說過那個什麼雲天心遲早要被撤職,你想想看哪有一個一天到晚不做事的督統。怎麼樣,我沒說錯吧,王家的王動少爺不是當上了督統。」酒店裡的人無不附和,在他們看來王動每天都進進出出地忙碌著,因為王動地忙碌他們都看到了;在他們看來雲天心每天都是閒著地,因為他們沒看到,他們也不可能看到——督統府不是誰都能進去的,但是他們卻很自信,因為能進出督統府的人也都這麼說——這是一個現實。   錫陽城是個港口城市,其繁華程度不亞於帝都青雲城。雲天心輕鬆地走寬敞的街道上,沒有顯露出七天的旅途勞累。看著街道兩旁各種各樣的商舖裡人來人往,天心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自己以後就要在這裡發展雲家的生意。   不知不覺雲天心走到「新月居」前,只見一個身穿灰色長褂,頭髮略白的老人小步跑過來,停在身前恭敬的說:「小少爺你來了。前天老奴剛收雲管家的快馬傳書,沒想到少爺今天就到了。小少爺裡面請。」天心不覺為難:「老人家你叫我天心就好了。」老人很是惶恐的彎下身:「老奴叫羅立,少爺叫我羅立就可以了。」天心伸出手托住灰衣老人:「不是說了嗎叫我天心就好了。」羅立忽地跪在地上:「難道小少爺要老奴作不忠不義之人嗎?」「羅管家快起來,以後隨便你怎麼叫都行就是了。」天心被羅立的舉動弄個措手不及,只能答應。   天心離家時雲海曾告訴他,雲雄敖年輕時救過他一命,以後他就一直待在雲家,說是要報答雲家對他的救命之恩。雲雄敖原本不答應,但是羅立是個倔脾氣,雲雄敖只有答應並讓他看管雲家在錫陽城的別墅「新月居」。本以為到了繁華的錫陽,羅立會改變注意,不想他在「新月居」一待就是四十多年。   雲天心坐在羅立為他整理一新的書桌前,對站立在身邊的羅立說:「羅管家,我看錫陽城非常的繁華。現在有沒有哪項行業沒人或很少有人涉及啊?」羅立想都沒想就搖搖頭,很肯定地說道:「小少爺,錫陽城是個海港城市,這裡是安武國的對外窗口之一,幾乎什麼職業都不缺。而且所有的職業都被其餘七家掌控。」   天心聽完什麼表情都沒有,這些他早想到了:「你先回去,我要休息了。」羅立應了一聲「是」便退出。在羅立剛要快出書房時,耳畔響起天心的話語:「羅管家我希望你明白一點既然你選擇待在我雲家,就別做出任何對我雲家有危害的事,要麼你就離開我們雲家。」   羅立愣住了,剛要轉身申辯。「我休息了。」雲天心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羅立低下頭,走出了天心的書房,走了很遠,才轉身靜靜地看著天心的書房。   天濛濛亮,天心在花園裡散步。迎面走來了羅管家。「小少爺你起得很早啊。」羅立並沒有因為昨天天心的警告而顯得任何不安。天心只是笑笑:「羅管家不也是嗎?」羅立歎息一聲:「我老了。你還年輕。」天心不由納悶,奇怪地問道:「這有什麼不同嗎?」   羅立仰頭看向東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年輕人的生命還是很長的,老人就不一樣了。誰也不能保證一個垂暮的老人,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正因為如此老人的睡眠都很少,他離永久睡眠的日子已經很近很近了,所以老人都會比年輕人起得早,他們要多看一眼這個世界。」說完羅立還是靜靜地看著東方,等待著太陽的升起。天心沒有打擾羅立,走出了花園,在離開前他回首看了眼佇立在晨風中的羅立,他是那麼無助,那麼孤寂。   此時碼頭上已人來人往,他們都是苦力負責幫商賈搬運貨物。「你站在這裡幹嘛,別擋道。」天心身後一個肩上扛著兩個大麻袋的高大男子對他叫。天心知趣地閃到一邊,看著停靠在碼頭的十幾條船上的貨不斷被人卸下。很快,所有船上的貨就都被卸完,船也離港而去。   天心見一個老搬運工蹲在路邊休息,便走了過去,蹲在了他身邊。「老人家,你的身體還好能做這個工作啊?」老人上下打量了天心一番,語氣中滿是自豪,得意地說道:「小伙子,不是我王老六吹,我一個早上搬的貨,你要兩天才能搬完。」   天心撓撓自己的頭,「呵呵」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地說道:「說得也是。對了老人家,剛才那些船就這麼回去了?」   王老六看了看已處在地平線上的船隻背影,毫不奇怪地說道:「是啊。這些船是別國的幾個大船商的。這些船商主要是負責替一些商人把貨運到目的地,那時他們就可以拿到錢了。小伙子,我看你還是去找別的事做,搬運東西,你單薄的身體根本不行的。」末了王老六仍不忘提醒陷入沉思的天心。王老六見天心不答話,以為天心對自己的話沒放在心上,也就不快的起身走了。   天心回到「新月居」時羅立正在為花盆裡的花澆水。羅立見到天心回來,立馬放下手中的水瓢,跑過來:「小少爺還沒吃早飯吧?」天心只是點點頭,說道:「不急。羅管家你在錫陽城認識多少商人啊?」羅立看著天心,抱歉地搖搖頭。天心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我再出去走走。」   天心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肚子突然發出「咕咕」的響聲,天心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飯。天心看看四周選了最近的一家酒店走了進去。小二見有客,趕忙迎上前:「爺,你要些什麼?」天心說道:「隨便來幾樣小菜就可以。」小二應了一聲「好」,便向後房跑去。   天心走到最裡面的一張桌旁坐了下去。小二很快把菜端上,天心剛要動筷便見一個頭髮亂糟糟,衣服很破舊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小二應該認識的,只聽到小二說:「華榮軍,又來找人啊。」那個叫華榮軍的只是「嗯」了一聲,便四處打探,在肯定這裡他要找的人後,他就匆匆離開。   一個人好奇地問:「這個人是幹什麼的啊?」小二立忙解釋:「閣下是外地來的吧,那個傢伙叫華榮軍,是一群小地痞的頭頭。他對此地的人和事非常瞭解,通過幫對本地不瞭解的人找人,掙點錢。」「哦!」那個問話的食客很是詫異,「他一個人怎能在諾大的一個錫陽城裡找人?」小二不屑地說:「他一個人哪行啊?是他和他的那幫小地痞一起找人。」小二見一個人走進來,迎了上去,沒有再說。   錫陽城東五里外有一個破窯洞,這是華榮軍和他的那幫弟兄棲身之所。此時華榮軍正和弟兄圍坐在窯洞內瓜分食物,這是用早上幫人找人掙來的錢買的。「大哥,你也來點啊!」李大路對坐在身邊的華榮軍說。華榮軍搖搖頭:「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現在不餓。你們吃,我到外面看看。」說完他便站起身,匆匆走了出窯洞。   「咕咕」剛出窯洞,他的肚皮便不爭氣地響起。華榮軍看看身後的窯洞,又向前走了十幾米,在一塊土堆上坐下。這時他看到遠處走來一個他認識的人。   「你果然在這裡。」對方走近後說完這句話,就坐到華容軍身旁的土堆上。來人並沒注意到他乾淨絲綢衣服可能因此會被弄髒。   「我早上在酒店見過你。你找我有事嗎?」華榮軍很謹慎地問。「幹你這行就是要眼神好、記憶力好!看來我沒有找錯人。」來人的回答不著邊際。華榮軍聽完眼睛一亮,試探性地問:「你要找人?」   天心笑看著華榮軍,從他的眼中天心看到了期待。在天心搖頭的瞬間,華榮軍沮喪地低下頭。「你們為什麼不去碼頭做搬運工呢?」天心一點也不為自己剛才回絕別人的事感到內疚。「搬運工?」華榮軍抬頭平視前方,「因為我以前見一個貴公子調戲民女,就打抱不平,教訓了那個傢伙一頓,從此沒有任何人再敢僱傭我和我的弟兄。但是我對那天的事從不後悔,可是我總覺得愧對弟兄。要不是跟著我,他們也不必……」華榮軍哽咽起來。   「大哥!……」華榮軍回頭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二十幾個小弟都已站在了自己身後,「大哥,我們從來就沒怨過你!弟兄們,你們怨過大哥嗎?」李大路大叫。「沒有!」雲天心聽到的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那你們幫別人找人,這差事不會有人搗亂嗎?」天心對李大路笑笑。「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們這個找人的差事,是在那個鳥貴公子離開家,去別處當什麼官後才有的。那些船主商人由於要經常在此作買賣,也就一直不錄用我們。」李大路說完後,補充說道:「公子是外地的,雇我們辦完事後離開,你是不會有事的。」三十幾雙眼睛一下都盯住天心。   「可是我要在錫陽城長久呆下去啊!」天心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每個原本充滿期待的臉上失去了神采,「不過我仍然決定僱傭你們。」所有人聽到這一句話後都一下傻了眼。   華榮軍善意地提醒道:「聽說那個貴公子和帝都的薛家有親。」天心側過身,在華容軍耳畔說道:「我和帝都的雲家有親,我是雲家的四少爺雲天心!」   華榮軍驚訝地站起身,退後幾步看了看天心,似乎在確認他所說話的可信度。不久後就聽到他興奮地問:「雲少爺,你要我們幫你找誰?」   天心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拋出一句讓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議的話:「我也不知道」。原本很興奮的眾人一下傻眼了,唯獨華榮軍例外。   李大路以為自己被耍,正要上前給天心一拳,被站在天心身前的華榮軍攔住了。華榮軍知道雲家的人是不會無聊到,到一個破窯洞來找幾個地痞戲耍的,即便是正常人也不會。很顯然,雲天心是個正常人。   天心看著眾人的表情,知道自己如果不解釋清楚的話,第一個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將是華榮軍的,如果他們所有人都有這個能力的話。   「雲少爺的意思是要我們找需要運貨出海的商人,以及已經將貨運到海港即將空船返航的船家?」華榮軍在聽完雲天心的講解後,知道了天心的計劃,但仍要確認一下。   「不錯。我們現在要的就是利用返航船主滿船、空船都要返航,以及商人能便宜一點將貨運出的心理,從中收取一點聯繫費用。」天心知道他們並不是都很瞭解自己意圖,只好講得更詳細一些。   李大路不時看看華榮軍,天心裝著沒見到。天心抬頭看看天,輕鬆地說道:「我也該走了。你們要找我,就到城裡的『新月居』去,我現在住在那裡。」   華榮軍見眾兄弟都看著自己,只好硬著頭皮問:「雲少爺,我們的佣金你準備給多少?」「佣金?我先給你們每人每月十枚銀幣,你們覺得怎麼樣?」   天心一句話令在場所有人炸開鍋。在這個多國並存的年代,只有金幣和銀幣是在所有國家都通用的,而五枚銀幣足可以維持一個普通家庭一個月的生活了,十枚銀幣對於他們這些單身漢來說,真是太多了。天心的下一句話,冷卻了所有人的激情:「我有言在先,如果你們的工作不是很有成就的話,到時別怪我不講情面。」   李大路摸摸頭,傻笑起來:「雲少爺,你儘管放心,我們不會白拿你的銀幣的。」華榮軍也說道:「雲少爺,你就在『新月居』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天心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遞給華榮軍:「這裡的錢,你們先用。」「一千枚銀幣!!太多了。」識字的華榮軍趕忙要將銀票遞還給天心。天心拍拍華榮軍的肩,對他說道:「現在你們要做的不再是找人,查探消息是要花錢的,再說你們現在的生活也太艱辛了,應該改善一下了。我先走了。」   說完話天心就走了,很瀟灑地走了。華榮軍靜靜地看著天心的背影,雙眼盈淚。他轉過身對注視著自己的兄弟,激動地說:「記住,是我華容軍兄弟的,以後就全力以赴幫雲少爺辦事。」   夜色很深,明月當空。天心閉著眼,倚坐在窗前,傾聽窗外小蟲的歡叫。一個黑影在半空閃過,所有看到的人都會說那是一隻蝙蝠在捕食。但是天心卻不會這麼說——天心是閉著眼睛的,他什麼也看不到,他只能感覺。天心已經感覺到對方的接近,他睜開眼,藉著月光走到床前,躺到了床上,不久便睡著了。   第二天天心從床上坐起來,就看到一個有著天真的樣貌,飄逸的秀髮在兩顎間著梳出兩縷小辮子,年齡約十五六歲的姑娘站在床一側含羞地看著自己。   「少爺早!」女孩甜甜地叫道,同時羞澀地低下了頭。這時屋外走進三個女孩,居然和床邊的女孩有著同樣的臉蛋,同樣的髮型,就連身上掛的首飾也一樣,可笑的是他們的衣服都相同白色。她們三個走到床前,也都甜甜地說了一句:「少爺早!」   天心並沒有因為這對孿生四胞胎姐妹的突然出現,而感到驚訝。他看著這四姐妹掛在腰間的紫玉珮,無聲地笑了笑。   「冰、清、玉、潔!」天心輕聲說道,因為他看到四姐妹腰間的玉珮上分別刻著「冰」、「清」、「玉」、「潔」四個字。   「少爺,我為你去提水。」一直站在床前玉珮上刻有「冰」的姑娘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天心制止了她,對這四個女孩說道:「不必了。」   說完天心站起身,轉了轉頭和手臂就向屋外走去。在他從四個女孩身邊走過時,突然停下,看著不知如何是好,正扭捏衣角的四個女孩,輕輕地說:「我沒僱傭你們,所以我不會給你們佣金的。」   女孩們同時抬頭看了天心一眼,就都把頭低了下去,小聲地說道:「少爺,我們知道。」   魔幻大陸。   「長老,我們真的不用再找『精靈之心』了嗎?」撒利疑惑地看著爺爺撒姆,凱水這時候說道:「撒利,經過我們五個長老討論,決定『精靈之心』的事暫時不需要再派人尋找了。」「可是……」撒利還想說話,五長老之一的宙文已經說道:「撒利,你現在該去把這件事通知給別的精靈,讓他們停止搜尋。」撒利看了看自己身前的精靈族五長老,轉過身飛走了。   「你們說,族裡關於『精靈之心』的傳說會是真的嗎?」精靈族五長老之一的函築問道。沒有人回答他,因為這是他們所有人都疑惑的問題。   易玄士語:雲天心在錫陽城開始招兵買馬,準備大幹一番事業了,只是這一切真有他想得那麼簡單嗎?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三章侍女       天心領著孿生四姐妹來到「新月居」的大廳,羅立早已在那裡等候。天心對身後的四姐妹說:「這是羅管家。」四姐妹對羅立微微一笑:「羅管家好。」   羅立看著這四個姐妹,雖然對她們突然出現感到詫異驚詫,但是天心沒有說,他就不便開口問,只是對天心說:「少爺早飯準備好了。」   天心點頭說:「你們都過來吃吧。」說著走到桌旁坐下。見沒人坐,天心用手指推了推鼻樑,「這個家到底是誰說了算啊?」羅立尷尬地笑笑,只走到桌邊坐了下去。四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都走到桌邊坐下。   飯後天心起身接過四姐妹中一人遞過來的是毛巾,對正忙著收拾盤碗的羅立和其她三姐妹說道:「一會兒你們到書房來一下。」說完用毛巾擦了擦臉,遞還給侍女後,走回書房。   「你們作為我的侍女,想必對我十分瞭解了,但我卻連你們叫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該自我介紹一下吧!」天心看著書桌下方的四姐妹,對她們說道。   四姐妹中一個走了出來,甜甜地說道:「少爺,我們的姓名分別是水冰、水清、水玉和水潔。」天心重複了一下:「水冰、水清、水玉、水潔,不錯的名字和人一樣清純可人。」四姐妹臉一下紅到脖子。「你們長得一樣、穿得一樣,、打扮也一樣,我很難區分啊!羅管家你說呢?」   天心見羅立毫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不由問起他來。羅立在四姐妹臉上掃視了一下,恭敬地說道:「少爺,她們姐妹四個的確很難分辨。」   水冰輕咬下唇,回頭看了妹妹們一眼:「少爺我們穿不同的衣服就是了。」天心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頓時明白,原來這對孿生姐妹有著相同的嗜好,都愛穿白色的衣服。「不必了。」天心從口袋裡拿出準備好的紅、黃、藍、綠四個不同顏色的小圓珍珠。「我看你們腰間的玉珮正中都有一個小洞,我想這些珍珠應該可以正好鑲在洞中。」   水冰接過珍珠,給了三個妹妹每人一個,自己低下頭,一手托著玉珮一手把珍珠對準玉珮上方的圓孔,用力一按,珍珠居然真的被鑲上了。水冰興奮地抬起頭,向天心投去感激的目光。天心見水家四姐妹對自己的建議很是滿意,露出欣慰的笑容:「水冰是紅珍珠,水清是黃珍珠,水玉是藍珍珠,而水潔是綠珍珠,這樣以後我就不會因為叫錯人出醜了。」四姐妹你看我、我看你,露出甜甜的酒窩,似乎回想到以前別人把自己錯認為是某一姐妹的事。   「羅管家,我現在需要一個頭腦精明的,能說會道的人,你知道城裡有這樣的人嗎?」天心處理完水家姐妹的事,便開始他踏入商界的準備活動。   羅立眼睛一亮,若有所想地說道:「錫陽驛站裡有個說書的先生叫楊勇,他應該滿足少爺的要求。」「好,你現在就去把他給我找來。」雲天心立刻說道,他的確很想早點看看這個楊勇。   羅立退下後,天心拿起桌上的書,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水氏四姐妹,對她們說道:「你們的任務是服侍我,其他的任何事你們就別操心了。」水冰姐妹「嗯」了一聲,便都退出了書房。正如天心所說,她們的確對天心很瞭解。雖然她們瞭解並不深,但是她們至少知道,天心看書的時候,房裡最好只有他一個人——天心想事情一般就是在這個時候。   天心打開書,一眼就看到書層中夾著的一張紙。天心一手拿起那張紙,一手放下書。他打開折疊著的紙張,看到裡面寫著的兩句簡短的話語:與公子十多年前有一面之緣,今將四個女兒托付公子照顧。落筆沒有署名,只是畫了一個在海面騰越的蛟龍。   天心搖搖頭,無奈地笑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成為別人的保姆,不過水氏四姐妹的確是很討人喜歡就是了。他把紙張重新折疊好,夾回到書裡。他開始看書了。   「大姐,你認為少爺是個怎麼樣的人?」花園裡水氏四姐妹正在聊天,水潔問正撫摸腰間玉珮的水冰,向大姐水冰提出這個問題。其餘二女立刻停止嬉戲,看著水冰,期待著她的回答。   水冰眼珠一轉,笑道:「你問我幹嘛,你別忘了,我們可是孿生姐妹,有著共同的嗜好。我想我的想法,應該和你們心中對少爺的看法一致。」說完姐妹四人都羞紅起臉。   水清的話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大姐,你說少爺有多厲害?」所有人都歪著頭斜看天空,如此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水玉提出自己的觀點:「少爺對我們的突然出現並沒有任何的詫異,他也沒問我們為什麼會在他身邊伺候他,由此可見少爺的心機很深……」   她還沒說完,水潔就「嘻嘻」地笑出聲來:「心機很深?這不是像老狐狸一樣的人才有的嗎?」「小妹不允許這樣說少爺。」水冰對笑得合不攏嘴的水潔正色說道。水潔表情一下僵硬,兩眼泛紅,委屈地低下頭:「姐姐,小潔知道錯了。」水冰走到水潔身前,伸出手擦拭著水潔的眼淚:「好妹妹,以後可不能再說出對少爺不敬的話了,知道嗎?」水潔抽噎著點點頭。   水玉見大姐看向自己,知道大姐要自己轉移小妹的注意力,便提出自己的見解:「少爺多厲害我不知道,可是爹有多厲害我是知道的。你們想,雖說娘要我們到外面闖蕩,但是如果我們真的出事了該怎麼辦,所以爹一定會把我們托付給他認為能幫我們的人——而這個人就是少爺。」水玉見沒人反對,喜不自禁地繼續說道:「怎麼樣,我的分析夠精闢吧!」   「是嗎?」水冰看看水清,又看看水潔,「我好像聽到你說我們『真的出事』?」「我聽到了」「我也聽到了」水清、水潔摻和起來。水玉舉起雙手,大聲抗議:「我剛才什麼也沒說。」水冰說了聲「哦」,接著說:「那你快發表你的意見啊!」水玉先是一愣,但很快便衝上前和水冰扭捏在一起。水清和水潔彼此看了一眼,同時撲了上去。花園裡傳出一陣陣快樂的笑聲。   羅立很快便將他所說的那個說書先生楊勇帶回到「新月居」。   天心放下手中的書,打量著羅立所帶回來的人。楊勇年紀五十出頭,身材高但較為單薄,頭髮灰白,下顎留著一縷鬍鬚,穿著的灰色大褂很乾淨,但因經常漂洗的原因,已顯得略微發白。   天心對羅立說:「你先下去吧。」羅立眉頭一皺,在轉身離開前更為仔細地看了一眼自己帶回來的楊勇,直覺告訴他:他看走眼了,這個楊勇並非一個說書先生那麼簡單。   「你好,我是雲天心。」天心指著緊靠書桌的一張椅子,說道,「楊師父,你坐啊。」天心介紹的時候沒有提到自己是青雲城雲家的人,當然他相信楊勇是知道的。楊勇很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楊師父,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天心一雙眼緊盯著楊勇。楊勇兩眼和天心對視,嘴邊仍保留著微笑:「正要請教。」天心收回目光:「我想在這裡經商,現在需要一個口才出眾的人,希望楊師父能幫我這個忙。」說完天心把自己的計劃詳細地向楊勇講了一遍,最後問道「不知道楊師父原本不願幫我這個忙?」   楊勇聽完天心的講解目光便沒離開天心,「雲公子的計劃很有新意,我很想現在就試試。不過令我覺得奇怪的是,公子和謠言中所說的不一樣啊!」   天心笑笑,不置可否地說道:「楊師父,你也不像羅管家所說啊!」「是嗎?」楊勇疑惑地問道,「羅管家怎麼說我的?」天心站起身,走到楊勇身邊,對他說道:「羅管家說你是個說書先生。不談這個了,咱們到屋外走走。」天心說完後向門外走去。   楊勇聽到天心的這句話後,瞳孔很快收縮,此時天心已背對著他走到了門邊。良久後,楊勇鬆開在那一瞬間捏緊起的拳頭,站起跟著天心走了出去。多年後曾有人笑著問楊勇:「幸好你當時沒出手。」但楊勇卻搖頭:「即便我那時出手,我也不會有事的。」「不可能!」旁人很是詫異。楊勇也不爭辯,只說:「這是王者之道。」   天心剛走進花園,水氏姐妹便圍了過來。天心對身後的楊勇說道:「她們是我新收的侍女。」轉過身時水氏姐妹已到身前,天心便說道:「你們四個快來見過楊勇楊師父。」水冰和妹妹們走到天心兩側,甜甜地叫道:「楊師父好。」   楊勇很是驚訝地說道:「沒想到雲少爺身邊還有這麼年輕貌美的高手啊!」水氏姐妹臉一紅,立刻跑遠了。「楊師父這麼認為嗎?」天心含笑看著遠處正偷看自己的水氏姐妹,問起身邊的楊勇。楊勇乾咳幾聲:「雲少爺叫我楊勇就好了。」「我看還是稱你『楊師父』比較順口。」天心說道,他沒有同意改口。   楊勇見天心沒有改變自己稱呼的意思,也就只好作罷。他疑惑地說道:「剛才少爺好像不認同我的看法啊?」天心沒有回答,只是反問楊勇:「你擔心過自己某天被幾個孩子欺負嗎?沒有,你一定沒有。因為對方再厲害也只是孩子。只有孩子是對我們最不具有威脅的。」楊勇知道天心的意思,接著他的話說道:「如果有威脅的話,那他已經不再是孩子了,頂多長得像孩子而已。」「但她們就是孩子。」天心看著又打鬧在一起的水氏姐妹說,緩緩地說道。   楊勇也看向水氏姐妹,心中一片平靜地說道:「少爺,看來我錯了,她們並不是高手,只是像高手而已。」天心仰頭看天,長歎一句:「我希望她們永遠不要成為是高手。」   天心之所以長歎,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希望是如此的渺茫。楊勇第一次覺得自己沒有跟錯人。   茫茫東海上有一個神秘的島,漁人都稱之為「玄空島」。   「老爺,你讓冰兒她們幾個去安武國我不放心啊!」水蛟的夫人羅琳一想到女兒,眼睛又開始濕潤了,再也不是當初的「冷觀音」。水蛟很是無奈地說道:「當初是你讓我把女兒送到安武國去的,現在女兒還沒走兩天,這已是你第三十次落淚。好吧,我現在就去把冰兒她們接回來。」   「這怎麼行?」羅琳擦拭著眼淚,「她們這個年齡是要好好鍛煉一番的。我沒事,只不過是……」「夫人放心,冰兒她們跟著的人叫『雲天心』。」水蛟怎會不知夫人的擔心,幾個女兒如花似玉,遠離父母自然很容易被別人欺負。雖然女兒們的武技和魔法很是高超,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最主要的是心地善良的她們,更本提防不了別人的下流手段。   「雲天心?是十年前遇到的那個男孩嗎?他好像是青雲城雲家四子吧?」羅琳聽到女兒是跟在雲天心身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水蛟見夫人放下心,焦慮的心也平靜下來,寬慰地說道:「你說除了他,我還能把女兒托付給誰?我已經給他留了一封信函了,你放心吧!」   羅琳猛地想到剛才自己的舉動,走到水蛟身前,柔情地看著他,不好意思地說道:「剛才難為你了。」水蛟老臉一紅,將羅琳摟入懷中,溫柔地說道:「怎麼會呢?冰兒她們不也是我的女兒嗎?」   水冰姐妹後來向她們的父母問起,為什麼單憑十年前與少爺的一面之緣,就放心地把她們托付給天心。羅琳笑而不答,水蛟只是說了一句:「有一種人,你見過一面就可以了。」   易玄士語:水氏姐妹雖然是天心的侍女,但是天心卻是她們的保姆。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四章會議       天心在「新月居」等了幾天,仍然沒見到華榮軍他們來找自己,便知道自己交代給他們的事並不簡單。   想到這些,天心心頭不由多了一層顧慮,華榮軍雖然能在諾大的錫陽城裡找到一個人,但這種找法很沒有效率。更主要的是,他們利用的是地頭蛇的優勢,並不是自身有任何特長。也就是說,萬一離開了錫陽城他們就會更加無所作為。   天心想到了對華榮軍和他的那幫弟兄進行一次特訓——天心並不想解雇誰,解雇別人只是掩飾自己無能而已。   天心抬頭,就見到水氏姐妹站在屋外正偷偷看著自己。「你們四個都進來吧!」天心知道她們有事要找自己。好像從來到這裡以後,水氏姐妹沒有向天心提出過任何要求——有理的要求也沒有。   水氏姐妹聽到天心招呼自己進去,排成一隊魚貫而行,走進書房。天心在水冰臉上看到一絲紅暈,「冰兒有事嗎?」   水冰見少爺看著自己,趕忙低下頭,聽到天心的問話點點的頭,但隨後頭低得更低了。天心知道這樣下去是不可能問出話了,起身走到水冰身前,把手搭在她微顫的兩肩上,低下頭迎視著水冰的目光,輕輕地說道:「告訴少爺,什麼事好嗎?」   水冰深深吸口氣,抬起頭,好似作了最大的努力,「大聲」說道:「少爺,你經商,我們姐妹想幫助你。」聽到水冰細弱聲音裡透露出的信息,天心站直身體,看看水冰身後的水清、水玉和水潔。「我們要幫少爺經商。」她們三個擺出一副要與水冰同存亡的樣子。   「好啊,要知道我現在可是用人的時期啊!」天心露出微笑,「但是你們得先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擔心我會不贊成你們的意見?」水氏姐妹聽到天心接受自己的意見,高興地跳著相互擁抱,聽完天心的下一句,誰都不動了,彼此互看了一眼。忽然四個白色身影欲衝出書房,但被一個更快的身影攔在了門邊。   「耍詐?」天心眼中閃過狡詰的神色。水氏姐妹「啊」的一聲停住,「因為我們是少爺的侍女。」「我們是服侍少爺的。」「我們記住了少爺的每句話。」「少爺告訴過我們,只要服侍你,其餘的事我們不要管。」水氏姐妹一人一句,說完後就從天心身邊跑出屋,不久花園裡傳出嬉笑聲。   「呵呵」天心想想剛才的事,獨自輕笑出聲來。不過他明白了一點,以後在這對還沒長大的孿生姐妹面前講話得注意。   傍晚時分,天心終於見到了來「新月居」找他的華榮軍。   天心接過華榮軍遞給他的一本書,打開一看,上面寫滿了不同商家的老闆、規模,以及進貨和出貨的渠道。天心看了緊張地坐在下方的華榮軍一眼,便繼續看他收集來的資料。   天心翻過最後一頁,把書放下,滿意地說道:「很好,你把所有人的資料匯總成書的方法很好。這樣方便了以後我們對全局的瞭解。」   華榮軍原本還擔心天心會怪自己情報收集得太慢,不想居然因為自己一時記不住那麼多的資料,通過眾弟兄的口述,自己把它們寫在了書本上,而得到雲天心的稱讚,心中很是輕鬆。但是華榮軍並非粗人,他還是問道:「少爺,不知道還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進?」   此時羅管家走了進來,楊勇跟在他的身後。「楊師父,你來了。」天心站起,身迎上前。楊勇見到站在天心身邊的華榮軍一頓,華榮軍他是認識的,但是他很快便想通了華容軍在這裡的道理。「雲少爺,你這次要我去說服哪家啊?」楊勇稍退幾步,拉開了和天心的距離。天心指著空椅:「楊師父,坐!這是榮軍收集來的一些資料,楊師父,你看看應該從哪裡入手才好?」天心看到楊勇的表情後,也就沒有向他介紹華容軍。在楊勇接過書後,天心退回到書桌後,坐了下來,此時楊勇才走到空椅邊慢慢坐下。   華榮軍盯著楊勇的面部表情。他以前只知道楊勇是個說書先生,不知道天心為什麼找他來,但是他卻知道自己和三十多個弟兄忙了幾天的勞動成果,現在就全憑楊勇的一句話了。   楊勇合上書,搖搖頭說道:「少爺,榮軍收集來的資料現在對少爺一點用都沒有。」華榮軍的臉色在楊勇搖頭時已經暗了下來,在聽完楊勇的話後漲得通紅。他非常氣憤,自己和弟兄為了這差事幾天來在城裡和碼頭間不停地奔波,不想楊勇一句話便否定了他們所有的努力。   楊勇把書翻,開又看了幾眼。華榮軍不滿地說:「楊師父,你不是說這本書沒用嗎,為何還要再看?」楊勇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問身邊的羅立:「羅管家,剛才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羅立搖頭,肯定地說道:「沒有。」   華榮軍傻了眼,他真正體會到什麼叫「睜著眼說瞎話」。他憤然起身,準備離開走人。天心見華榮軍有要走的意思,連忙打圓場,對他解釋道:「榮軍,你誤會了楊先生的意思。楊先生剛才的確沒說你們收集來的資料沒用,他只是現在對我來說沒用,將來還是很有用的。」   楊勇聽到天心對華容軍的解釋,露出了笑容,輕聲說道:「我看榮軍的字也不怎麼樣,我還是重抄一份吧。」說完他對因羞愧而漲紅臉的華榮軍笑笑,就像一個長輩對晚輩的笑——很是慈祥的一種笑。   「也好,楊師父就拿回去重抄一份。」天心沒有出言反對。見天心沒有反對,楊勇便把書收入懷中。天心見華榮軍坐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很不好意思地說:「其實這也不能怪榮軍,前幾天我是這麼要求他的。」   華榮軍聽到天心為自己開脫,趕緊站立:「不是不是,是我們兄弟沒把事辦好。」楊勇看著眼前的小年輕,調侃道:「事,你辦得還是不錯的。只是……」華榮軍見楊勇吞吞吐吐,急忙追問:「楊師父,只是什麼啊?」楊勇收起笑容,對盯著自己的華榮軍語重心長地說道:「情報收集靠的是眼睛、耳朵等感觀器官。你要看出別人看不出的、聽出別人聽不懂的,才是一個合格的情報人員。」華榮軍乍聽一愣,隨後恭恭敬敬走到楊勇身前一鞠躬,感激地說道:「多謝楊師父的點化。」楊勇摸了模鬍鬚,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孺子可教!」   天心發現楊勇對情報收集人員很是瞭解,剛才在腦中的想法再次浮現。「楊師父,不知能不能幫榮軍一個忙啊?」天心問道。楊勇點點頭:「少爺,即便你不說,我也會提出這個建議的。」華榮軍不解地看著天心和楊勇,不知他們在打什麼啞謎,羅管家好像什麼也沒聽到,只是在那裡站著,但華榮軍知道他肯定知道少爺所說的「忙」指什麼。花榮軍想再次看天心時,見到天心正對自己微笑,腦海中靈光一現,向楊勇緩緩地鞠躬,興奮地說:「我代眾位弟兄,先謝謝楊師父了。」   花園裡水氏姐妹圍坐在一起,水潔把自己剛才聽到的一字不漏地複述了一遍。水玉納悶地說道:「奇怪,少爺讓楊師父訓練華大哥他們一夥明明是幫自己的忙,為什麼說成是幫華大哥的忙呢?」水清神秘地小聲說道:「我知道。」「快告訴我啊,二姐!」水玉忙問。水清挺挺腰,把身體坐直,故作嚴肅地說道:「你們想啊,如果是說幫少爺的忙的話,就不給楊師父回絕少爺請求的機會,少爺怎麼會這麼做的;你們再想想,楊師父是應少爺的要求幫助華大哥,還是出於本意幫華大哥,那個借口更能令華大哥他們兄弟對他更加信服呢?」   看到水玉和水潔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水清甚是歡喜。不過看到水冰不以為然的表情,她奇怪地問道:「大姐,你怎麼不恍然大悟啊?」見到水冰一旁笑而不語,水清追問。「剛才小潔講完後,我就想通了啊!」水冰笑嘻嘻地回答。水清一撅嘴,不服氣地說:「每次都這樣。」水玉和水潔很是不滿地說道:「每次都是我們求二姐說,大姐在一旁聽現成的,我們不幹了。」說完撲向準備逃離的水冰。只聽到水冰叫道:「放開我,我現在要去做晚飯了。」但她地聲音很快被嬉笑聲給湮沒。   天心對坐著的楊勇說:「楊師父,你認為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什麼呢?」華榮軍知道楊勇說現在自己收集來的資料沒用定有深意,便盯著他看,希望從中瞧出一些端倪。楊勇從懷裡掏出一張紙,走到書桌前遞給天心後,便走回到椅子前但沒坐下去。「少爺,錫陽城是個海港城市,是塊寶地,青雲八家裡雲府注意這裡的確有些晚了。」天心展開紙張,是一張錫陽城的地圖,上面標滿各種各樣的商行,船行,旁邊的註釋清楚地告訴天心,這些都是其餘七家在錫陽的勢力。   天心放下紙,頭向後仰,很無奈地一聲長歎:「是啊,我們雲家的確來晚了。楊師父,你可以告訴我,我們雲家來遲了嗎?」楊勇心跳本能的加速,他知道自己的一生都不會再離開雲家了。楊勇撲通跪在地上,很誠懇地說道:「少爺,咱們雲家來得是有點晚,但是一點也不遲,我會盡畢生精力輔佐少爺的。」說完在地上重重地一磕頭。楊勇的舉動,使得羅立和華榮軍本能的跟著跪下,跟著磕頭,但他們一句話都沒說,有楊勇的話就足夠了。   房間裡沉默了好久,天心才站起身,走到三人面前,把他們一一扶起,並對他們說道:「大家現在想必也餓了,我們現在去吃飯,有什麼話,我們晚飯後再聊。」天心領著羅立、楊勇和華榮軍走出了書房。   楊勇夾起一塊紅燒肉,不忘讚揚水氏姐妹一句:「少爺,水冰她們的手藝不錯啊。」華榮軍嘴裡正在嚼肉,只是從喉嚨口發出「嗯嗯」以表示贊同。天心回頭看看屋內,無力的笑笑。雖說他和水氏姐妹就像他和羅立一樣,是主僕關係,但幾天來他一直是和她們同桌吃飯的,今天水冰她們四個,卻以有客人為由,說什麼也不坐到大堂來吃飯。「看來得找她們好好談談。」天心對自己說道。   天心他們又來到書房,坐下不久,水冰便提著茶壺走了進來。她在給天心砌茶時背對著楊勇他們,見天心看著自己,水冰伸伸舌頭,做了個鬼臉。就轉身給去楊勇他們砌茶。砌完茶後,她把茶壺放到牆邊的桌上,便自然地退到了天心身後,靜靜地站立。   天心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看著屋外,似乎在等待什麼。楊勇知道天心在等著自己的回答,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說道:「少爺,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揚名立萬?」   天心收回目光,看著楊勇,重複著四個字:「揚名立萬?」「不錯,只有所有人都知道少爺是雲家的人,同時他們也知道雲家不是好惹的之後,少爺的計劃才能實行。」楊勇講出了自己的見解,「現在錫陽城裡各方勢力都有,雲家在他們當中看來是最弱小,但他們仍然會拉攏,如果我們表現得稍微強一點,他們對我們會更加重視。」「要多強啊?」天心拿起茶杯放在嘴邊。「讓他們自信還能讓我們在瞬間倒下就可以了。」楊勇冷靜地說。   天心把含在嘴裡的茶水嚥下,點點頭說道:「不錯!」楊勇身體一躬,水冰俏臉微紅。天心放下茶杯,調侃地說道:「楊師父的建議不錯;冰兒的茶藝咽不錯啊!」說著看了身旁的水冰一眼,投去了讚賞的目光。   「只是……」華榮軍話剛說到一半,似乎想起什麼便不再說了,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榮軍,怎麼了?」天心問道。華榮軍忙站起身,天心伸出手指,點了點椅子說道:「坐下說。」華榮軍坐下後,用手按了按嗓子,這才開口說道:「我剛才想說,我和那幫弟兄沒任何實力可言。後來一想,少爺應該還有別的人幫忙才是,否則就靠我們三十多個弟兄能幹成大事下才怪!」   「是嗎?」天心冷冷地說道,他的臉上罩上一層寒霜,整個書房一下充斥著一股寒流。「我不否認我還有別的力量,我之所以選中你們,是應為你們很強,但是榮軍你卻不這麼認為,你可以走了?」話剛說完,室內的寒氣便消失無蹤。華榮軍沒動。「你為什麼不走?」天心看著華榮軍,華榮軍搖搖頭,堅定地說道:「我不走,因為我能幫你。」   「是嗎?」   「是的,因為我和我的弟兄都很強。」天心笑了,華榮軍也笑了,屋裡屋外的所有人都笑了。   這個簡短的會議結束了,得出的結果就是要讓「雲天心」三個字深入所有錫陽人的心中。這是不計後果的深入,也就意味著只要能出名,什麼手段都可以用,當然如果天心自己願意的話。   多年以後,每當別人問起華榮軍,對這個改變雲天心和他所有夥伴一生的會議有何感想時,華榮軍掛在嘴邊的還是那句老話:「少爺讓我知道什麼是霸者之風。」   霸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華榮軍對雲天心的肯定,即便是否定,也只有像他這樣和雲天心出生入死的人,才有資格否定創下不世功勳的雲天心。   夜色已深,皓月當空。天心執意要把楊勇和華榮軍到「新月居」外,他們也只好同意。羅管家和水氏姐妹沒有跟出來。離門不遠時,楊勇藉故先走了。天   心和華榮軍繼續向外走著,天心突然開口說道:「榮軍,你不會怪我吧?」他停下腳步,藉著月光真誠地看著華榮軍。華榮軍身體一顫,也停了下來,哽咽地說道:「我根本沒有怨過少爺。榮軍我雖讀書不多,但仍明白愛之深責之切這個道理。」   天心臉上凝重的表情消失不見,輕鬆地說道:「那就好!」   「少爺請回吧!」華容軍走出了「新月居」,對天心說道。   天心點點頭,剛要轉身,頓時停住,開口問道:「榮軍,你們現在住在哪裡啊?」   華榮軍神秘一笑,詼諧地說道:「還是老地方,兄弟們在那裡住慣了。不過現在窯洞裡有的是棉被,有的是酒肉。」   「你們啊……」天心笑著搖搖頭,無話可說。他拍拍華榮軍的肩,開口說到:「榮軍,一路走好!」   華榮軍抬頭看看天空,月朗星稀,開懷地大聲說道:「少爺,你看月兒、星兒伴我行,好不愜意!」說完他人已消失在夜色裡。   易玄士語:會議的結論是簡單的,但是對迷幻大陸的影響卻是深遠的。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五章揚名       一早羅管家便去碼頭查探消息。吃早飯時水氏姐妹就一直不停地偷看天心,一與天心目光相遇,她們低下頭裝作在吃飯。   天心本想裝作沒看到,但水氏姐妹卻不見好就收。天心最終還是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碗,無奈的說道:「我說冰兒,你們四個老盯著我看,這是為什麼啊?」   水冰好像沒聽到天心的問話,只顧低頭吃飯。天心什麼也不說,就這麼盯著低頭扒飯吃的水氏姐妹。天心見她們只吃飯不動筷子夾菜,只好拿起碗自己吃起飯來。此時水氏姐妹才把筷子伸向放菜的盤子。   吃完飯,水氏姐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急著收碗筷,天心也沒有回到書房。   天心看著水氏姐妹站在門邊,委屈地看著自己,便知道她們的心事。想必昨天晚上,水冰已經把今天他要到青樓轉轉的事告訴了其她姐妹。   天心走到門前,水清、水玉站在天心的身前,擋住他的去路。「清兒、玉兒,你們這是怎麼了,不相信少爺嗎?」天心本想假裝呵斥她們幾句的,但見到她們眼圈泛紅,已有眼淚滑落,只有收起這個想法。   天心伸出手,用拇指輕拭水清眼角的淚珠,輕聲說道:「好了、好了,我不去還不行。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便否決了昨天開會時的想法,只是到現在沒對你們說而已。」   四女孩聽到後,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一下恢復閃亮的眼睛透露出她們內心的喜悅。「少爺,你為什麼不對我們說?」水潔恢復了平日的活波,她頑皮地問道。   「你們還說我,那我問你們,昨天為什麼不到桌上吃晚飯啊?」天心裝出生氣的樣子,「厲聲」說道。   「我們是有理由的。」水玉理直氣壯地回答。   「理由?什麼理由?」天心對水玉所說的理由倒是很感興趣。   水玉指著天心身後還擺滿碗盤的桌子,笑著說道:「少爺,你自己看。」   天心回頭看看,不由氣結,好笑地說道:「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知道了」水氏姐妹異口同聲地笑著回答。天心也沒辦法,誰讓桌子頂多只能讓六個人同時吃飯呢。   福來坊向來都是人滿為患的,不論你何時進去,裡面都有一大群人在狂叫——賭,本就是人的天性,只不過不同的人賭注也不相同。但在福來坊裡賭注只有錢,不管是金幣、銀幣或者是帝國的安武幣。   龐海是個四十開外,臉上長滿橫肉,肚子在他走路時會上下運動,粗粗的手臂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想知道他的腿有多粗。就是這個龐海掌管著福來坊,同時也掌管著福來坊每日近幾十萬枚銀幣的流通。   福來坊的後院賭徒是進不去的,不是因為打不開門——後院的門是開著的,而是因為站在門邊的兩個高大的威武大漢,他們給了所有想進去人一次沉痛教訓——非死即殘。但這不意味著沒人進去過,現在龐海就在後院的房間裡,聽著賬房為自己報這個月中旬的收入。原本是每月報賬的,但由於資金流入很快,後來就改成每一旬(即十天)報賬一次。   龐海聽完賬房先生的報賬,哈哈大笑,臉部的肥肉跟著在顫抖。他很滿意地說道:「很好,這個月的收入有望突破七十萬金幣。對了,下個月是青雲蘇家的蘇游蘇老太爺六十大壽,你給我準備好禮物,記住越貴越好。」龐海對賬房先生吩咐道。   龐海雖然很愛錢,但他卻明白一點,那就是錢該花的錢一定要花,絕不能吝惜。畢竟維持好與上層社會的人物的關係,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   「老爺,小六子有急事找你。」這時門外的保鏢走進屋,對龐海說道。   「他不是應該在前院管賭場的嗎?讓他進來。」龐海知道可能出事了,否則手下絕不會來找他。但他並不擔心,有蘇家這個強有力的台,別人根本不敢動他。   「老爺,前院來了兩個客人,沒一會功夫就足足贏了兩萬多銀幣。」小六子剛看到龐海,也顧不上行禮,就說出來此的目的。   小六子接著說道:「現在他們壓了二萬銀幣,問我們跟不跟。」說完他用衣袖擦擦臉上的汗。   龐海眼睛一瞇,冷靜地說道:「看出對方用什麼手法了嗎?」   小六子搖搖頭說道:「我們幾個都看不出。」   「好吧,我去看看。我已經很久沒賭了。」龐海伸出手,小六子趕忙跑上前,把龐海從椅子上扶起。   龐海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笑著說道:「我聽說兩位今天的手風很順啊,我先在這裡向你們恭喜了。只是不知這位公子和這位姑娘該如何稱呼啊?」   水潔「啊」的一聲躲在了天心的身後,為了能和少爺一起來,她和三個姐姐們私下達成協議,要她們幫自己一起勸說少爺;為了不被人認出,她特意女扮男裝,但不想被眼前的老肥豬一眼就給認了出來,虧自己還跟娘學了那麼多年的易容術。   天心笑笑,拿起桌上的一塊籌碼,傲慢地說道:「多謝老闆吉言。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的手風還很順,所以想乘機再撈幾把,他們幾個小的沒有膽量,只是不知老闆是否願陪在下玩幾把嗎?」   龐海冷哼兩聲,冷笑道:「年輕人,就好就收吧,否則……」   「不對啊!」水潔從天心身跳了出來,「如果所有人都見好就手,你們賭坊怎麼過日子啊?你一定會變瘦的,這個主意一點都不好。」   賭坊裡的賭徒早已經被請走了,留下的都是賭坊的夥計,他們慢慢把天心和水潔圍住。龐海忽然笑起來,眼中殺意更濃。他看著水潔,冷冷地說道:「小姑娘,你知道以前說我胖的人是什麼下場嗎?他們都從這個世界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我沒有說你胖啊!」水潔顫抖起來,並雙手摟住天心的手臂,她極力辯解道:「少爺,我真的沒說他胖啊。」天心側過頭,笑著對她安慰道:「小潔,沒事的,即便你說了也沒事,因為他本來就胖,比一頭豬還胖!」   龐海的臉一下成了豬肝色他所有的耐性都沒有了,恨恨地落下一句:「把他們都幹掉。」   眾夥計等這話等了很久,一聽老闆開口,他們立刻撲上前去,但目標居然都是天心身邊的水潔。   戰鬥很快結束,就如果它的開始一樣。房間裡到處躺滿了人,哀嚎聲此起彼伏。龐海就躺在地上人群中,不住地呻吟。他一點也看不出傷在哪裡,但水潔知道他的肋骨已經斷了七根,因為這裡全是她的傑作,天心根本沒有出手。   走出福來坊,水潔默默地跟在天心身後,天心猛地停住,水潔撞上了天心地後背。天心伸出手,在水潔的額頭上揉揉著,關心地問道:「小潔,你是怎麼了,這麼心不在焉?」   水潔抬頭看著天心,小心地問道:「少爺,我剛才是不是很凶,很可怕?」   天心一邊輕柔水潔的額頭,一邊笑著說道:「你一點都不凶,一點也不可怕。」   「真的?」聽出少爺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水潔很是興奮地問道。   「那當然,因為如果不這樣,他們就會更凶,更可怕!」天心如此說道,水潔對他點點頭,露出得意的笑容。   回到「新月居」水潔便跑進花園,對三位姐姐講自己剛才精彩的表現,當然同時不忘對龐海的身材作了詳細而誇張的描述。   天心進了書房,剛坐下不久,管家羅立匆匆走了進來。   「羅管家,你有事嗎?」天心拿起桌上的書,看了羅立一眼,沉聲問道。   羅立一躬身,恭敬地說道:「少爺,福來坊的龐海是青雲城蘇家的人啊!」   「我知道。」天心打開書,找到放書籤的地方。「昨天楊師父給我的紙張上有提這一點。」他接著說道。   羅立一下啞然,他原本以為天心不知道此事,內心還在怪楊勇辦事不夠細心。現在看來少爺是故意去找龐海的麻煩。   「羅管家,你還有事嗎?」天心翻過一張紙,問道。   羅立只是說道:「沒了。老奴這就告退。」   「等等!」天心放下手中的書,不緊不慢地說道:「羅管家,你好像在我雲家待的時間比在蘇家長,是這樣嗎?」   羅立臉部一陣抽搐,沒有作任何表態。   「我來的時候,爺爺要我轉告你,這些年來委屈你了。」天心繼續說道。羅立聽到此話,驚訝地退到桌椅邊坐下。   「爺爺他早知道你的身份了,所以才把你一個人派到這裡來的。」天心歉意的說,「我代爺爺向你說聲對不起。」   羅立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兩眼含淚,顫抖地說道:「少爺,我感謝老爺還來不及呢,要不是這樣,我人生到目前為止不會如此平靜。當年蘇家派我到雲家作臥底,不久之後,老爺便讓我留守『新月居』。因此我失去了接近老爺的機會,蘇家也不再關注他們這顆沒用的棋子,我反而偷得半生悠閒。現在我明白老爺早知到我的身份,卻不揭穿我的原因了。他是為了能讓我過一個普通人的正常生活。」羅立摸了摸肩頭的白髮,發出感慨:「我前半生給了蘇家,什麼事也沒有做成;我的後半生就給雲家吧,我希望能做出許多事,以彌補前半生所浪費的時間。」   「羅管家,我現在就有一件事你幫我去辦。」天心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個得力助手,心中甚為歡喜。   羅立見天心並沒有鄙視自己,他知道了雲雄敖為什麼會自己的事告訴天心了——天心顯然關注的是將來,而不是過去,卻不知很多人過多得關注早已經無法改變的過去,導致他們失去了美好的將來。   天心走在去碼頭的路上,身後不是有人指指點點。「你知道嗎,就是他和一個女孩把龐老大打成重傷的。」「唉,可憐的一個血氣方剛的俊小伙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打了龐老大,不躲起來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在路上大搖大擺。」……   天心開始往回走,迎面走來幾個身穿官差服飾的男子,他們的手裡都拿著鐵鏈。「你給我站著。」其中一個遠遠的就對天心嚷嚷。天心認識他,畢竟昨天剛在福來坊見過。「看來潔兒出手還是很有分寸的啊!」別人如果知道天心現在還在感慨這件事,不知又會怎麼說他。   「各位,有事嗎?」天心見到不遠處已經聚集了許多人,知道自己正好借此機會揚名立萬,不由露出笑容。   昨天被打的福來坊的夥計囂張地說道:「有人舉報,你昨天無緣無故大鬧福來坊,還打傷龐老闆,你可知罪?」天心很肯定他已經查看四周,是在確定水潔沒跟在自己身邊,這才跳出來的。   「沒有啊!」天心大聲叫冤,「那全是我的一個侍女打的。不如我現在領你們到我住的地方去找她。」天心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不行,絕對不行!」想也沒想,那幾個男子就異口同聲地回絕了天心的建議。   人群現在又開始紛紛議論。「哦,原來不是他打傷龐老大的啊!」「我就說嘛,那傢伙都不是我的對手,怎麼可能動得了龐老大。」……   「那麼怎麼辦?」天心甚是畏懼地問道。   福來坊的夥計看著他,奸笑道:「你先到牢裡待幾天,等我們逮到你的侍女,就會把你從牢房裡釋放的。」說著他就上前,準備往天心脖子上掛鐵鏈。很不幸的是昨天他看走了眼,今天他同樣看走了眼。甩出手的鐵鏈沒有飛向微笑的天心,卻如靈蛇般將自己圍得團團轉,別的幾個一下傻了眼,愣在當場。   「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是什麼罪嗎?」被鐵鏈緊捆的福來坊夥計見沒人上前幫助自己,對天心進行恫嚇道。   「什麼罪啊?我現在什麼也沒有做啊?」天心收起笑容。福來坊見天心臉色有變,便加緊他的心理攻勢:「你這是拒捕,你知道拒捕可是死罪啊。而且你現在綁住官差,比拒捕更嚴重,可是要誅殺九族的。」   「是嗎?」天心眼中閃過寒光。「福來坊的夥計心頭一驚,知道自己不能把他逼急,心虛地笑笑,故作大方地說道:「你現在放我走,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我在強調一下,我剛才什麼都沒有做,因為我沒有出手。但是這卻不意味我現在什麼都不會做。」天心冷笑道。倒在地上的那個福來坊的夥計打了一個寒戰。   這時遠處的人群分開一條道,天心知道羅管家引來了一個認識他的人,遊戲到此結束了。不等夥計開口,天心一隻腳就踩到了那個福來坊夥計的身上,對方在發出一聲死豬般的長嚎後,便沒了動靜。   這次天心並沒有聽到「我早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之類的話,因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更準確地說是被嚇傻了。雖然他們平時都愛聽人講殺人的故事,也有曾向別人吹噓自己見過殺人,更有甚者說自己殺過人。但謊言終究是謊言,因為他們蒼白的表情早已把他們出賣。天心知道腳下這個福來坊的夥計還沒有死,不過卻比他的老大多斷了幾十根肋骨而已——龐海是應該慶幸的,因為昨天天心沒有出手。   一個穿著官府的人,從人群閃開的大道上磕磕碰碰地跑了過來。天心見過此人,那時他還任青雲城督統。   「梁大人,別來無恙啊!」天心把腳從福來坊夥計身上移開,笑著問道。   「托雲少爺的福,下官一切安好!」梁亮見天心問自己的情況,受寵若驚,忙笑著回答。天心雖然不再是帝都的督統,但雲家四少爺的頭銜還是足可以震懾住他了。   「你們幾個還不見過雲家四少爺!」梁亮對站著發傻的幾個官差大吼道——對下屬梁亮完全是另一副面孔。那幾個差役趕忙跪下,不停地磕頭:「雲少爺,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天心不知是自己的實力,還是自己的頭銜起到了作用,或者兩者兼有。他揮揮手,不屑地說道:「你們走吧。」   幾個人爬起來,就跑開了。跑了幾步。聽到天心叫道:「站住。」原本因重生而激動萬分的心一下分崩離析。可笑的是在知道天心不過是要他們把躺在地上的那個福來坊的夥計搬去醫管救治後,他們的心又強有力地跳動起來,卻絲毫不擔心夥伴的傷勢。   天心的目的達到了,全城都知道打傷龐海的是雲家四少爺。但是天心並沒有懈怠,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很長的路要走。誰都知道蘇家雖然對這事沒採取任何行動,但這只是時間問題。   沒有多久,帝都青雲城裡的八大家的家主都得到了對這件事的詳細描述。   明賢王放下手中的宗卷,嘴角邊露出殘酷的微笑,他輕輕說出了三個字:「雲天心!」   易玄士語:早已經名聲在外的天心,現在再次揚名。以前人們都知道他的無能和懶惰,現在人們都知道了他的狠毒與殘酷!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六章特訓       一早,天心便走向錫陽城東外,他準備去華榮軍所在的破窯洞。他遠遠地就看到華榮軍在窯洞外不停走來走去。   華榮軍終於看到天心,見他向這邊走來,趕忙輕踢坐在地上,早熟睡過去的李大路,叫道:「大路,快起來,雲少爺來了。」   李大路立刻從地上蹦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他今天的動作很迅速,不像平日般磨蹭好久才起身。「雲少爺,他人在來了?」李大路揉揉眼看了看,確定不遠處向這邊走來的是天心後,趕忙跑進窯洞。不久,原本在窯洞內睡覺的所有弟兄都整齊地列隊在窯洞外,等待雲天心的到來。   「你們都起得挺早啊!」天心對迎上前的華榮軍笑著說道。   華榮軍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他知道天心要來,這才一大早便從被窩裡爬出來的,如果是平時,他現在還在會周公呢。原本大路是自告奮勇要和他一起等天心到來的,不想站了沒多久,他就以站累為由,坐下休息,不久便於與周公相會。華容軍見天心還沒有來,也就沒有打擾他。「   我想你們還沒吃早飯吧?」天心摸摸肚子,見到所有人都對他搖搖頭,他接著說道:「我來蹭你們一頓早飯,你們不會小氣吧?」   華榮軍聽到後,一下傻了眼,連忙說道:「少爺,你看我們這裡什麼都沒有,沒什麼好招待你的,不如……」   「不會啊,昨天晚上你可是說這裡有酒有肉的啊!」天心走向一塊高出地面的土堆。李大路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很大路(大路,即指粗心大意馬虎),只見他趕忙脫下身上破舊的長褂,準備鋪在土堆上。天心停下,眉頭上皺,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   華榮軍忙給李大路丟去一個的眼神,似乎在責問他「你幹什麼」。他同時解釋道:「少爺,酒肉原本是有的,現在還有,只不過現在都是咱們的腸胃裡了。」   天心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告訴我早上最好別吃葷呢!」此時李大路穿上長褂,天心笑著走了過去,坐在了土堆上,開口詢問道:「你平時吃什麼,給我隨便來一點就行了。」   「我們平時是不吃早飯的。」華榮軍知道自己唯有實話實說,因為他突然想起別人曾說過:為掩飾一個謊言你,就要再說一百個謊言。他知道今天如果不實話實說的話,他這一關是過不去了。   「是嗎?」天心抬頭看了列隊在身前的華榮軍以及他的那些弟兄,笑道:「看來我也只好餓著肚皮,和你們一起接受楊師父的特訓了。」原本很安靜的隊伍傳出驚歎聲。   楊勇站立著,看著盤坐在地上的三十八人,他知道自己的任務便是把他們中的三十七人訓練成收集情報的高手——天心已經是高手中的精英了。   「我現在很想知道,你們心中現在對收集情報有什麼疑問,你們可以考口問我。」楊勇掃視眾人一眼,開始了他的訓練課程。   「楊師父,我們弟兄一不會武功,二不會魔法,能收集到重要情報嗎?」人堆裡傳出一個響亮的聲音,但楊勇知道這卻是這裡所有人唯一的顧慮。   「你們誰能告訴我一件事,你們見過『水晶院』的人嗎?」楊勇笑著點點頭,不答反問。   「水晶院」、「夢幻樓」、「縹緲閣」是迷幻大陸上三個最大的諜報組織。曾有不少人懷疑這三個組織很可能就是一個組織的不同稱謂——它們的稱呼好似有著某種內在的必然聯繫,更主要的是,這三個龐大的情報網從來沒有人員身份被暴露過。   所有人彼此傻傻地看了一眼,都對楊勇茫然地搖搖頭。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楊勇趁熱打鐵,繼續問道。   「他們太出色了,以至沒人懷疑他們身份。」有人回答;「他們都會易容術,會很好地掩飾自己。」有人說道……   楊勇舉起手,下面的所有人都停止了發言。「你們說得都有一定的道理。總結起來,就是一點,要懂得掩飾自己。那我問你們,要怎麼才能掩飾自己的身份,不讓別人察覺到呢?」楊勇在所有的人臉上掃視了一邊,開口問道。   這次大家都不再發言,每個人內心的話剛才已經一次性說完了,比如「傑出一點」、「懂得易容術」……更主要的是,他們都覺得楊永父好像只贊同他們所說的「會掩飾自己」這個看法,對他們說提倡的方法並不認同。   楊勇看看坐在後面的天心,見少爺正向自己點頭微笑,他笑了。其實天心就是一個很好的示例,他不傑出,也沒有用易容術,但是他對情報的收集卻有著自己獨特的一套。   楊勇這次沒有在等待很久,他直接切入主題地說道:「用來掩飾自己的最好方法,不是身份,也不是易容術,而是把自己當成一滴水,一滴融入大海的水。」   「一滴水?一滴融入大海的水?」所有人的嘴裡都在重複著這一句話。   「不錯,我們要平凡,但不是不平庸;我要睿智,但不是不傑出。我們要讓別人輕視我們,在他們的眼中,我們可能只是無形的空氣,但這正給了我們證明自己存在價值的機會。」楊勇用充滿激情的話語說道。   華榮軍呼吸加重,感到血脈在沸騰。現在他已經不是天心僱傭的了,他以後所作的一切只是為了證明他的價值。華榮軍周圍的人呼吸也都加重,想必他們和華榮軍有著同樣的想法。   「作為一名合格的情報人員,首先要學會寂寞,可能你得為了某次任務,離開家人朋友,獨自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孤單生活。陌生的環境可能很苦,也有可能很甜美,這時就是考驗你們毅力的時候,看你們是否能夠堅守住心靈的最後陣地不被攻破。」楊勇說出了作為一個情報人員可能面臨的辛酸。   天心聽到楊勇的話,他第一個想到了羅立羅管家。   「再次你們要學會沉默。」楊勇不想在「忠誠」這個問題上花太多時間,因為有些人永遠只會對自己忠誠,儘管如此,他還是很希望眼前的這些人能對天心很忠誠,直覺告訴他,天心不是對誰都微笑的。   在大家的注意力一下被他的話牽引過去後,楊勇繼續開始他的授課:「剛才我第一次問你們話,大家發言很積極。但是第二次為什麼不會這樣呢,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無話可說?」   大伙彼此看看,眼神中表達出相同的意思——楊勇說對了。   楊勇這時走到所有人對面的一個小土堆上坐下去。他開口說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大家立刻豎起耳朵聽,他們的直覺告訴他們,這個故事一定另有另有深意。   「一個很有才學的讀書人,一日和一個愚漢為七加八等於多少爭執起來。你們知道七加八等於多少嗎?」楊勇故事剛說到開頭,就開口問道。   「等於十五!」「當然是十五了!」「這個有什麼好爭的,七加八不就是等於十五嗎?」……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回答,他們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這一點他們還是清楚的。聽著身後弟兄們的回答,華容軍知道他們早把楊勇剛才所說的「沉默」兩個字忘了。   楊勇也不理會他們,繼續說道:「讀書人說肯定等於十五,愚漢卻硬說一定等於十六。兩個人最後鬧到官家,那個官員聽完雙方的陳述後,命人把書生拉出去打了二十大板。讀書人大聲喊冤,罵官員是個混蛋。你們知道那個官員為何如此嗎?」   「那個愚漢是世家子弟?」「那個官員也是愚漢?」……什麼樣的回答都有,但是這次回答的人明顯比剛才少了。   楊勇再次看向天心,天心還是看著他笑而不答。   華榮軍低頭沉思好久,才抬起頭問道:「楊師父,是不是那個官員怪讀書人與愚漢一般見識?」   「不錯。」楊勇不知是在回答華榮軍,還是在稱讚華榮軍,「那個官員回了一句很有名的話:『你與那愚漢相爭,與他一般見識,豈不該打?』」   楊勇看著沉默的眾人,滿意地說道:「說話是容易的,沉默是困難的。我們遇事總是傾向與說,結果越說越淺薄,越說越浮躁。你們以後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要學會沉默,要多聽少說。這樣才不會因為某句無心之言而使自己成為別人的關注對象。沉默是保護自己的頂點智慧。」楊勇話講完後,所有人都沒出聲。他們知道如果自己開始的時候保持沉默的話,楊勇第二次問話,他們就可以回答了——或許楊勇的問話他們根本就不應該回答。   現在他們選擇了沉默,因為他們在慢慢消化楊勇話語。   見到眾人漸漸從沉思中甦醒,楊勇臉上有著愉悅的表情,很是欣慰。「現在我能教給你們的就只有兩點:第一點,會看,你們要看出事物內在的聯繫,許多看來不相關的事,其實都是相互有關聯的(鳳凰衛視時事評論員阮次山先生語);第二,會聽,你們要聽出別人話語中的弦外之音,話外之意,別人無心的一句話,可能就是你們努力接近他的目的。這兩點我現在教給你們,但是不是你們現在就能學會的,你們只有通過不斷的磨練,不斷的實踐,才可能真正懂得如何去看如何去聽。」   此時所有人人的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顯出蠢蠢欲試的表情。   「好,你們現在可以去任何你們想去的地方,鍛煉你們剛學到的知識。我給你們一年時間,希望你們在這一年裡,把你所在地方的所有人的身份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一年後你們還到這裡來集合。那時我要看看你們學得怎麼樣。」坐在後面的天心站起身,走到盤坐在地上所有人的身前。「為了證明你們的實力,我這次是不會給你們金錢幫助的。記住,你們一切都要靠自己。」   坐在地上的眾人一愣,很快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離別的心酸,   天心和楊勇已經走遠,但華榮軍和他的眾兄弟耳畔仍有餘音「希望一年後,我在這裡還能看到你們三十七個人。」   天心走著走著,歎息一聲,對楊勇說道:「楊師父,你覺得我的建議是不是太草率了?我這樣好像愧對榮軍啊!」楊勇對走在身前的天心搖頭,也不想天心能不能看到。他開口說道:「少爺,你給了他們一年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如果他們真在一年後回來,卻在以後的日子裡背叛你的話,少爺足可以對他們進行處置了!」   「一年後,能有三十七個嗎?」天心長歎。楊勇回頭看看,破窯洞已經看不到了,他在心中默默說道:「榮軍,你千萬不能怪少爺啊!少爺只是不想你在以後的日子可能會更加痛苦。」   華榮軍站在窯洞口,兄弟門都走了,只剩下他和李大路。「大路,你怎麼還不走啊?」華榮軍對坐在地上,傻看天空的李大路問道。   「大哥,我想不明白。雲少爺他為什麼要這樣考驗我們?」李大路不滿地說道。在他看來,天心是故意拆要散他們兄弟。   華榮軍坐到李大路身邊,無奈地說道:「少爺不著做,我也會的。」   「為什麼?」大路的側過頭,茫然地看著大哥華榮軍。   「良莠不齊啊。你知道,在我們真的跟在了少爺後面,如果某個弟兄做出對少爺不利的事,我這個作大哥,你們這群作兄弟的該如何是好?」華容軍解釋道。   「怎麼會呢?雲少爺對我們這麼好……」大路的腦筋轉的並不很快,不解地問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在雲少爺等於是給了我們一次機會,讓我們在一年裡獨自想想自己的前途。不像現在,單憑我的一句話,就決定你們的一生。那時你們跟著雲少爺,就是他們自己的決定了,而不是我幫他們決定的。再說,我們的確也該出去鍛煉鍛煉了。畢竟聽楊師父說和自己去實踐是兩碼事。」   「不會啊,兄弟們是不會的怪大哥你的決定的!」大路還在為華榮軍的假設耿耿於懷,忽地大路站起身,他緊握拳頭說道:「大哥,不管別人怎麼選擇,我是會堅決跟著你的。」   「那走吧!」華榮軍說道。李大路伸出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一年後,能有三十七個人嗎?」華榮軍默默地問自己,他寧願自己擔心是多餘的。   「少爺!」雲天心剛踏進「新月居」,水玉就跑了過來。   「玉兒,有事嗎?」天心看著水玉。「沒有啊!」水玉轉身對遠處的姐妹得意地一笑。   「潔兒,你是不是要考少爺我的判斷力啊?」天心從水潔身邊走過,向裡面走著。水潔的笑容一下僵住,不依的拉住天心的手,撒嬌地說道:「好啊少爺,你明知我是潔兒還鬥我。」說著撅起小嘴,氣呼呼地說道:「我可是和姐姐們打賭,少爺你會錯認我的。」   這時水冰、水清、水玉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我早說了,少爺一眼就能看破水潔的偽裝的。」水玉把水潔的玉珮遞過去。水潔不滿的解下腰間的玉珮。天心伸出捏捏水潔尖挺的鼻子,好奇地說道:「開始我還可能認錯人,現在我已經對你們這麼瞭解,難道還會再認錯人嗎?真是個調皮鬼。」水潔眼珠轉轉,露出了笑出。   晚上,天心醒了過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出臥室,來到水氏姐妹的臥室前。他輕輕推開門。見水氏姐妹分別安睡在各自的床上。   天心走到水玉床前,把她伸出被褥的手放了回去,看著睡夢中臉上仍掛有笑容的水玉,天心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天心退出水氏姐妹的臥室,輕輕把門關上。他走回了臥室,走到窗前,看著天空的月亮,輕輕說道:「血盟!」   這天錫陽城都在議論紛紛一條消息:「血盟」三天前被人給端了——大陸各國的地盤上紛紛有人被殺,死者身上都用血寫著他在「血盟」的代號。   「血盟」是個突然出現的神秘殺手組織,成立僅有短短的七年,但發展很是迅速,沒人知道掌管它的是什麼人,只是流傳有某個世家在背後暗中支持它。曾有人預測再過三年,「血盟」會憑藉著自己的實力,出現在迷幻大陸的十大殺手組織的排行榜上。   那些死者應該是「血盟」的殺手,所有人都想不到「血盟」的消失和它的出現一樣,都那麼突然。   王槐憤怒地把手中的報告扔到地上。「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查出來?」他可是在「血盟」上花了很大的精力的,不想「血盟」除了幫他得到不少佣金外,什麼都還沒做——他需要的不是錢,青雲城的王家有的是錢,他需要的是人,是能殺人的人。但是原本他認為能幫他殺人的人都已經被殺了,一個不留。   跪在地上的宋然內衣早已濕透,額頭滲出更多的汗珠,他卻不敢去拭。管家王福從地上把紙張撿起,放到桌上,輕輕說道:「老爺,能查到『血盟』最近接到的任務嗎?」   王槐知道王福的意思,他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宋然。宋然抬起蒼白的臉,緊張地說道:「總部的所有資料都被燒了。」   王槐冷哼一聲,起身走到書架前,拿起一本書,慶幸地說:「我這裡有記錄。」他當初是想將來以此書為證,用來要挾那些出錢雇「血盟」殺人的人——能出錢雇殺手的人決不是一個平庸的人。所以每次「血盟」有任務,都會飛鴿傳書,在王府備案。   宋然舒了一口氣,他知道只要老爺能查處誰幹的,自己今天算是得救了。但他便很快就發現了情況不對。   王槐臉色在打開書後,一下發青。王福走上前一看,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王槐把書摔到地上,宋然爬過去打開一看,臉色更蒼白。書沒錯,但書上所有的字都被墨汁覆蓋。   「你們現下去。」王槐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走回書桌坐了下去下。宋然總算盼到這句話,趕忙起身離去。王槐並非嗜殺成性的人,更何況對方居然能到他的書房來毀滅資料,由此可見對方不是靠宋然就能查出的。   王槐對走到門邊的王福輕輕說道說:「王管家,把動兒找來。」王槐說完閉上眼,他得抓緊時間休息,接下來的日子他不會很清閒。   易玄士語:天心為了自己的實力,讓楊勇對華容軍兄弟進行特訓,他這是在未雨綢繆。其實每個人都應該知道「未雨綢繆」這個道理的,就如同青雲城王家的王槐,只不過他暗中的勢利已經被別人瓦解了。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七章手段       「少爺,楊師父來了。」水冰地對正在花園作畫的天心輕聲說道。   「噢!」天心放下筆,他知道楊勇沒事是不會來找自己的。他從水玉手裡接過毛巾,把手擦拭了一遍,開口問道:「楊師父現在在哪裡?」   「在書房等你呢。」水清站在一旁,對他說。   天心走出了花園,剛踏進書房,坐著的楊勇就想起身。天心說道:「,楊師父,你還是坐著吧。」說完他徑直走到楊勇身旁的椅子邊,坐了下去。   「楊師父,不知找這次我所為何事?」天心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放在楊勇的手邊。   楊勇趕忙說道:「多謝少爺。」說完他從懷裡拿出一張紙,遞給天心,嘴裡說道:「少爺你看。」   天心接過楊勇遞過來的紙,打開細看。「楊師父,這是你從哪裡得來的?」天心看完後,眼中露出熾熱的目光。   「我是在抄寫榮軍他們收集來的資料時,才注意到的。少爺你說這筆生意我們做不做?」楊勇盯著天心看。   天心放下手中的紙,神秘地笑道:「做,當然要做。但是成功與否,這就要看楊師父的表現了。」說完兩人對視而笑。   錫陽城的驛站裡,魯仇在房裡走來走去,並不時發出無奈的歎息聲。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魯仇打開門,他見一白衣俊少年和一五十多歲精神抖擻的老人站在門前,他們都正在對自己微笑。   魯仇看著這兩個陌生人,疑惑地問道:「兩位,請問我認識你們嗎?」   天心肯定地對他說道:「魯老闆,我們以前彼此都不認識,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認識了。」   魯仇不愧是經常在外經商的人,見兩人的架勢便只他們並非常人,再見他們沒有隨從,保持低調,自以為他們不想讓人認出。其實他不知,天心身邊除了水氏姐妹外,就只有一個管家羅立。   魯仇走到門的一邊,手向屋內一伸,開口說道:「兩位裡面請!」天心和楊勇走進了客房,魯仇把門再次關緊。魯仇轉過身,見到白衣少年正四處打量。   「魯老闆,怎麼不住更好一點的房間呢?」天心開口問道。   魯仇聽到白衣少年對自己問話的語氣,知道他肯定已經把自己摸得一清二楚,但是自己對他們仍然一無所知。他掩飾住內心的不安,平靜地說道:「我只在乎我的家是否能讓我住得舒服。」   「兩位請坐。」魯仇指著兩張空椅,對身前的兩個陌生人認人說道。天心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楊勇仍然站著,他覺得自己站著講話,自己的信心會更足,說服力會更有強。   「不知兩位找在下有何事?」魯仇的眼睛盯著白衣少年,因為他知道這兩人中誰才是主角。   「我們這次來是想和魯老闆談生意的。」楊勇很明確的說出了他和天心此行的目的,沒給魯仇開口的機會,他就接著說道:「魯老闆,你現在需要二十萬石大米,悅來米行拿出不是問題,只是魯老闆如果能多等七天的話,這一切都好說。」   魯仇這次出來就是要購買二十萬石大米,並在月底前運回瑞萊國救濟災民,原本他早已經和錫陽城裡的悅來米行談攏,並達成協議,不想最後時刻,卻被對方被告知由於庫存不夠,需要他再等七天,等米行從別處把虧空的大米調來。可是現在離月底僅剩七天,船在海上還有四天的航程,去別處買米,已經沒有時間。先前魯仇在房裡正是為此事煩惱。   「難不成兩位有這麼多的大米?」魯仇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異樣情緒,他知道自己任何情緒的外露,得到的只會是對方更高的價碼。   楊勇也沒看魯仇的臉部——他不需要看,只說平靜地說道:「那就看閣下開的價了。」   魯仇拿起桌上的茶杯,舉到嘴邊又放了下來,冷靜地說道:「我給悅來米行八萬枚銀幣,給你們九萬枚銀幣,你看怎麼樣?」   「一十二萬枚銀幣。」楊勇想都沒想,就開口要價道。   「一十二萬枚銀枚?」魯仇手中的茶杯被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茶水濺到了桌上。   魯仇看向白衣少年,對方只是對他微笑,並沒有表態。魯仇懷疑自己剛才的判斷是否有誤,這兩個人到底誰說了算。   「不可以嗎?」對魯仇過激的行為楊勇視而不見,冷冷地說道。   魯仇冷笑道:「你不覺得你的要價太高嗎?」   楊勇搖頭,補充說道:「我們是會負責幫你把貨運回國的,這個價格,應該不高,你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運回國?」魯仇心裡開始盤算,像這麼多的大米,至少需要二十五艘船運送,自己運回去也要花近五千枚銀幣的運費。更主要的是,如果不能及時完成任務的話,他的結果絕對很悲慘——小公子的為人他清楚得很。   「魯老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楊勇問玩話,走到天心的身邊坐下。   魯仇沒有急著回答楊勇,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楊勇指著天心,介紹說:「這位是青雲城雲家的四少爺雲天心。」   所有到過安武的人不會不知道青雲八家,更何況是經常在錫陽活動的魯仇呢。經過上次福來坊的事,現在雲天心在錫陽城已是老少皆知的風雲人物了。   「原來是雲少爺,真是失敬。」魯仇對天心抱拳說道,他心裡不禁有點疑惑,雲天心在當青雲城督統期間,是否真如傳言所說一無是處。天心沒有開口,對他點點頭。   魯仇不想再糾纏下去,直截了當地說道:「好吧,但不知大米什麼時候能出海港?」   「晚上我會通知你的。」楊勇說道,他又補充一句:「我們知道魯老闆趕時間,最遲明天早上船便會出海了。」   錫陽城的碼頭,幾天前便有三十艘船停泊在這裡,沒有離去。   「我說當家的,咱們這麼呆下去不是個辦法啊!」一個光著上身的,露出黝黑皮膚的男子走進船艙,嘴裡大聲嚷嚷道。   陸程拿起旱煙桿「叭、叭」的吸了兩口,沉默了一會兒,無奈地說道:「好吧,明天早上就回去。」   「是嗎?那我去通知兄弟門一聲。」男子聽到要返航,興奮的跑出了船艙。   陸程把旱煙桿伸出船艙的窗外,敲打幾下,把燒完的煙灰拍落,重新裝上煙絲。「回去?」陸程苦笑起來,想當初女兒陸璐告誡自己不要這麼做,但固執的自己還是抵當了所有家當,並東借西湊了一筆錢,販大米來安武賣。但結果呢?到錫陽他才發現,悅來米行根本不給它的競爭對手任何機會。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回去面對女兒,連璐兒她娘娘留給她的嫁妝都快要被他賠光了。   陸程點上煙,吸了幾口,剛才跑出的夥計又跑了回來,神色緊張地說道:「當家的,有人找你。」說完神秘地走到陸程身邊,低下頭小聲說:「其中一個人好像是雲家的四少爺。」   陸程知道他見過雲天心,因為他聽到過這夥計講雲天心在路上懲治幾個官差的事。陸程放下旱煙桿,想出去迎接,但天心和楊勇已經走了進來。陸程看了眼夥計微顫的大腿,知道白衣少年就是雲家四少爺。很顯然,這個夥計又想起了那天雲天心殺人時冷酷的表情。(不知為什麼,那個福來坊的夥計明明沒死,但別人都認為天心殺了他)   陸程說道:「大牛,你到外面看看。」那個夥計趕忙跑出去船艙,到了艙外,他方敢大口吸氣。   「雲少爺,你請坐。」陸程絲毫不敢怠慢。「多謝了。」天心說道,但是他沒有坐,只是走到窗邊,朝外面看了看,開口問道:「陸老闆,這些船上的米都是你的嗎?」陸程無力地點點頭,他此時倒寧願這些船上的米不是他的。   「你要賣嗎?」雲天心明知故問。「賣,都賣。」陸程連忙回答,這個主顧他盼了幾天了……「你這裡有多石大米?」楊勇也明知故問。陸程想都沒想,就說道:「二十萬石。」這幾天來,他可是對這二十萬石的米念念不忘。   楊勇笑笑,看了眼天心,對陸程問道:「如果我們全要,你準備賣多少錢?」   陸程見有人要買他的大米,鬱悶的心情豁然開朗,幾天來積在心頭的陰影跑得無影無蹤——雖然生意還沒有談攏,但是終於有人來問價了。   「八萬枚銀幣,怎麼樣?」陸程很小心地看著天心,深怕天心嫌自己報價過高。等了很長一段時間,陸程見天心和楊勇都沒出聲,咬咬牙,心想:我在這裡虧一點,怎麼說都比回去虧更多要好。   「七萬枚銀幣,怎麼樣?」陸程心痛地問道。   「七萬枚?幫送貨嗎?」天心很快表示了興趣,開口問道。   「你們不是在這裡卸貨嗎?」陸程納悶了,他知道錫陽城是安武國唯一的海港城市。   「我們要在瑞萊國卸下這批大米。」楊勇解釋道。   天心見陸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知道他正在作思想鬥爭。天心也不想為難他,對他笑道:「不送貨的話那就算了。」   不知天心所謂的「算了」,是指不買米,還是指買米不要他陸程運送到瑞萊國。但陸程認為天心要表達的是第一種意思。   「送,我們幫你送就是了。」陸程妥協了,他不想失去這個唯一來問價的主顧。天心和楊勇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露出了笑意。   當陸程在瑞萊國的海港碰到提貨的魯仇時,他們倆都明白了一件事——安武的絕大多數人,都低估了這個看似文質彬彬的雲家四少爺。後來陸程回到家,他的女兒陸璐在船艙發現了一個布袋,裡面裝有三萬枚銀幣,以及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話,很精闢的一句話:你永遠都不可能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傍晚時分,天心回到了「新月居」。天心剛走進大廳,水潔撲到他的懷裡哭了起來。天心這才發現水冰和其她三個人眼睛都是紅腫的,很明顯她們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天心一下子慌了神,白天的喜悅感消失無蹤,趕忙問道:「你們四個哭了,到底出什麼事了?」天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蘇家的人來了,不過很快就知道自己是多慮了。   「少爺,你為什麼生我們的氣啊?你說出來,我們改就是了!」水潔伏在天心懷裡,不停地抽噎。   「我什麼時候生你們的氣了?」說著天心一頭霧水地看向一旁的水冰。水潔站直身子,不信地看著天心:「少爺,你中午都沒回來吃飯,這不是在生我們的氣嗎?」以前在玄空島上,每次母親生父親的氣時,都會不在家吃飯的——今天天心就沒回來吃中飯。   天心知道水氏姐妹為什麼傷心後,並沒有笑她們幼稚,只是很誠懇地把白天發生的事告訴了她們,並心痛地說了聲「對不起!」說完後水氏姐妹再次流淚,但她們都在笑。   「少爺,也就是說你和楊師父只靠嘴皮子,就從中賺了五萬枚銀幣?」天心把整件事講完後,水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天心搖頭否認,開口說道:「如果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你們知道,我這招就是所謂的『空手套白狼』,也就是自己只需要少量的資金投入,卻能完成一環扣一環的生意,最終使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這看起來很簡單,但卻要求我要能隨時掌握各方的情況。魯仇和陸程缺少的就是有很及時的情報。原本悅來米行可以從中周旋的,但他們想到的只是要把自己的米賣出,以及不能讓陸程在錫陽城立足,因而它失去了這次機會。」   天心腦海中想起了華榮軍,他接著說道:「像今天,如果不是榮軍收集到詳細的資料,我怎麼會知道這些情況,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只是不知榮軍他現在怎麼樣了?」   說完後,天心見到水氏姐妹個個都撅起小嘴,知道她們還在為沒有見到華榮軍最後一面而耿耿於懷。   「上次你們好像說要幫我經商的是吧?只是不知道你們現在還有沒有興趣。」天心想分散水氏姐妹的注意力,很不幸的是他成功了。   「是啊!」「少爺你有什麼事要我們去完成?」「少爺,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   天心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亂講話,他打斷了唧唧喳喳地講個不停地水氏姐妹的話語,對她們說道:「是這樣,我需要一個人能幫我把所有收集來的情報,進行匯總分類,並找出它們內在的聯繫。像今天,如果單獨看某一方面的情報,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成績的。」   「唰」的一下,水氏姐妹都舉起手。天心面露難色,為難地說道:「你們都想做這件事,固然很好,但是如果把所有的情報讓你們每人分析一次,這樣很明顯是在浪費你們的時間和精力,給你們每人一部分不相同的情報來讓你們分析的話,你們就很可能考慮不到的整體。這很讓我為難啊?」   水氏姐妹見天心面露難色,只好不情願地放下手。天心看了看水氏姐妹每人一眼,一拍手,叫道:「有了。」   原本失望沮喪的水氏姐妹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期待地看著天心。「潔兒、玉兒和清兒把收集來的情報分別進行篩選、分類、匯總,然後再由冰兒來分析出它們的內在聯繫。我的主意你們覺得怎麼樣?」天心笑著問道。他這句是白問,要知道水氏姐妹在乎的是天心有沒有給她們任務,有沒有重視她們,至於天心分派給了她們什麼任務,她們是不管的,她們只知道,把少爺分派給自己的任務做好就是了。   「少爺,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啊?」水冰想到什麼,對天心眨眨眼,開口問道。   天心看到另外三個女孩也在看著自己,知道她們在擔心什麼,對她們四個笑著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會讓楊師父教你們應該怎麼把這些事做好的。」說完,他聽到身旁的水氏姐妹都竊笑起來。   天心知道自己可能是誤解了水冰的意思了,他不由想起楊勇所說的那句話_沉默是保護自己的頂點智慧.   水冰顯然不願少爺身處尷尬境地,她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少爺,華大哥他們不是都不在錫陽城了,還有誰會幫我們收集情報啊?」   天心一愣,知道這四個丫頭原來是在為此事擔心。他對水氏姐妹神秘一笑,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個保密!」說完他就站起身走到書桌前坐下,看到水氏姐妹都鼓著腮幫子,天心出了剛才的氣,這才開口說道:「他們是我爺爺從青雲城派來的人。」   「老太爺派來的!」水氏姐妹驚呼起來。   天心知道爺爺雲雄敖派這些人到錫陽城來的意思,除了是他身邊的需要人手外,還有一件事要他去完成——雲家是到了該讓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時候了。   易玄士語:商人的手段都是高明的,如果不高明,他就無法在商界立足。同樣,在政壇的政治家,他們的手段一樣很高明,因為這是他們能在權利鬥爭中勝利的主要原因之一。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八章宮刑       「新月居」現在是錫陽城裡的人談論最多的地方。除了裡面住有雲家四少爺的原因外,人們關注更多的是四個一摸一樣姐妹花。   青雲城裡的其他七家也很關注「新月居」,他們更為關注的是雲天心。因為他在短短的一個月裡「新月居」,使得他們在錫陽城的利潤都至少少了半成——任何一家在錫陽城利潤的半成,都不會少於三十萬枚銀幣。   王槐看完這財務報告,只是把它丟在桌上,對管家王福說道:「別管他!」對此,其他的六家同樣選擇了沉默。   天心並沒有傻到會認為其他七家會就此作罷——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青雲八家中的另外七家絕非等閒,想要他們都滅亡,至少到目前為止,雲家還沒有這個實力。   水冰走進書房,「少爺你看看這個。」說完遞給天心一張紙,然後接著說道:「這是剛剛得到的一條消息。」水氏姐妹這些天來的工作成就是有目共睹的。天心接過來一看,紙上寫:「西楚國和明煬國爆發戰爭。」天心看完後心領神會,他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但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   西楚國和明煬國地處安武國的西南方向,同在一塊四面環海的大陸上,彼此接壤的兩國不時會因一點小小的摩擦而爆發戰爭。每到這個時候,不盛產糧食的兩國,都會花大量財力來安武國購買糧食以作軍糧。天心一直懷疑西楚國和明煬國的戰爭都是安武國的某些人在暗中離間他們。   錫陽城作為安武國的唯一海港城市,是西楚國和明煬國進入安武的必經之地,正因為如此,原本很繁華的錫陽城將會更加地熱鬧,其中不乏令人不安的躁動。   帝都大公主來到錫陽的消息,在錫陽城傳得沸沸揚揚,而且青雲城的督統王動也陪同來了,更主要的是大公主這次的隨行人員裡還有青雲八家裡另外七家的子弟——雲家來了雲雄敖的孫女雲霞。   天心知道雲霞要來錫陽城後,只是對羅管家說道:「等小霞來到錫陽,你去把她接到這裡來住。」天心現在有一點想不通,為什麼明賢王會把大公主派到這裡來。他一直認為錫陽城的明掙暗鬥,只會在青雲八家之間進行,沒想到明賢王這次將大公主派來,以前明賢王對八家間的細微衝突都會裝著沒看到,不加制止。「八家間相互牽制,不讓一方單獨坐大」這是明賢王的父王臨終前特別囑托他的。「看來這場鬥爭結果,就看明賢王的態度了!」天心自言自語道,大公主的到來,使得自信滿滿的他有了時事難料的感覺。   傍晚時分,羅立回到了「新月居」。   「少爺,小姐她說,她要和大公主一起住在驛站,就不住到這裡來了。」羅管家把自己去找雲霞的結果告訴了天心。   天心點點頭,沒有出聲,這一切他早想到了。他還想到,王動和另外幾家的弟子同樣會選擇住在驛站,而不住到他們各家在錫陽城的別院。只不過他們的目的和雲霞不一樣而已——雲家還有天心在錫陽城。   「羅管家,我要去看看大公主!」天心終究是雲家的人,雖然中午時分大公主到錫陽城他沒有去迎接,作為安武國的世家,大公主他還是的去見見的。   羅管家出去準備馬車,天心走到水氏姐妹常待的花園。她們果然在這裡,「少爺!」見少爺來了,水氏姐妹起身圍了過來。   天心看著她們,開口詢問道:「一會兒我去見大公主,你們去不去?」   「不去。」第一個開口的居然是平時最愛湊熱鬧的水潔,水潔都不去了,天心知道另外三個是肯定不會去的了。   「小潔,為什麼啊?你可不是你一向的作風啊!」天心有點想不通,調侃道。   水潔嘟起嘴,一臉不滿地抱怨道:「外面的人都在議論我們姐妹,好不容易開始談論少爺現在要去見的那個大公主,我才不要再勾起那些無聊人對我們姐妹的話題呢!」   天心也知道外面對水氏姐妹的眾多揣測,本以整天說說笑笑的她們沒有介意,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是想錯了,他對水氏姐妹還不是很瞭解。   天心看到水冰臉上露出歉意,輕鬆地說道:「不去也好。你們就在家給我好好待著。」說完在水冰臉上擰了一下,走出了花園,留下了正被三個妹妹圍著調侃滿臉通紅的水冰。   錫陽城,驛站。   「大公主來到錫陽城,天心未曾遠迎,還望公主恕罪。」天心對身前的大公主一躬身,惶恐地說道。   大公主有一襲烏黑亮麗的剪尾秀髮,額前那整齊的劉海輕輕地低隨著,稜角分明地鳳眼帶著振興國家的熱誠。大公主雖然被稱作「大公主」,卻也只有二十歲,但她卻有和他年齡極為不相稱的心機。雲雄敖曾對天心說過:「大公主此人城府很深。」他並不是在提醒天心,他只是感歎。天心的城府有多深,雲雄敖沒有說,因為他不知道。   「天心說笑了,我怎麼會怪罪你呢,要知道你現在可是忙人,要不是小霞對我提到,你有派人來接她去『新月居』,我還以為你到別處去忙了。現在你能抽空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大公主嘴裡雖然說不介意,可是話裡處處帶刺。   天心是個聰明人,故作不懂,面露出喜色,欣慰地說道:「多謝大公主不怪罪天心的不迎之罪!」   「有空我會到『新月居』走走,不知道天心是否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大公主知道自己不開口,天心是絕不會請她去「新月居」的,她只好先發制人,開口問道。   天心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露出歡喜神情,高興地說道:「如果果真如此,『新月居』可謂蓬蓽生輝了!」   「我知道天心是個大忙人,你就先下去吧!等會兒王動他們回來,我會跟他們說,你來看過他們了。」大公主笑看著天心,對他說道。看著離開的天心,大公主很是無奈地歎息一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現在言語間卻都只剩下虛情假意。「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嗎?」她自言自語。   天心剛走出驛站,便見到去城裡閒逛的八個世家子弟——其中包括他的妹妹雲霞和原本是他未婚妻的林薇。   「天心,你怎麼這就走了?」王動熱情地走上前,以前他也是很熱情地稱呼天心為「督統」的,雖然天心多次要他稱自己為「天心」。   天心看看眼前的八人,聳聳肩,嘻笑道:「看來一時半刻我是走不了了。」   「一點不錯!」王動把天心拉回了驛站,他身後的少男少女笑嘻嘻地跟了進去。   在驛站的大廳,大家隨便找了個座坐下。雲霞、薛若男、林薇幾個女孩坐在一起,談論著剛才在街上看到的各種新奇裝飾品,不時還發出爽朗的清笑。   「天心,你現在在錫陽住,還適應嗎?」王動關心地問,史暉、趙穆武、蘇光軍和張日華都看向天心。   天心笑笑,輕笑起來,說道:「你們難不成看不出我現在精神飽滿,體力充沛嗎?」   王動無奈地說道:「你啊……」   「天心大哥,你現在的生意應該還還不錯吧!」趙武穆開口問道,他一向都稱天心為大哥的。   天心點點頭,坦誠地說道:「還能將就。」對趙武穆,天心向來對他都有好感,而且也很關照的。   原本天心是準備回「新月居」吃飯的,他不想水氏姐妹又胡思亂想,產生不必要的糾葛。但是王動和別人都執意挽留,天心只好吩咐驛站的夥計,讓他去「新月居」告知水氏姐妹一聲。   林薇今天不像以前一般,每次都裝著沒看到天心,她從雲霞那裡知道天心毀除婚約的原因後,就很怕再見到天心。這次她原本不想來的——她知道天心在錫陽成經商,可是爺爺林梟執意要自己隨大公主到錫陽城,再加上王動也要來錫陽城,她才同意了爺爺的建議。   天心他們原本是想等大公主的,但大公主說要獨自在房間裡用餐,大家就圍著桌子坐下了。   「我說林家妹子,你平時不都是生龍活虎、有說有笑的嗎,今天這是怎麼了,到現在一句話不講?」蘇光軍眼中閃過嘲弄的神色。   王動不滿地看了眼蘇光軍,轉過頭甚為關心地問:「小薇,是身體不舒服嗎?」   林薇搖搖頭:「王大哥,我沒事。」說完感激地看了眼王動,對他露出一絲笑容。   雲霞很不客氣地瞪了蘇光軍一眼,同時不忘把這個眼神丟給四哥雲天心,怪他不該到驛站來,以至讓林薇為難。   張日華只是坐著,臉上帶著微笑平。這裡的一切,他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完全沒有看到。天心知道,張日華讀過許多有關中庸之道的書。   飯吃的還是很順利的。天心要走的時候,王動堅持把天心送了很遠。夜風吹過,帶起天心的長髮,   「天心,你不會怪小薇吧?」王動問出原本該是林薇問的話。天心停下身,轉頭看著王動,提醒道:「我說王動啊王動,你好像忘了一點,婚約是誰先提出解除婚約的!」說完他拍拍王動的肩頭,朝「新月居」的方向走去,留下王動一個人獨自站在夜風中。   「好你個王動,將來看我怎麼收拾你。」關上房門,走到床前的蘇光軍咬牙切齒地說道。現在的他,不需要再偽裝。   「林薇、雲霞、若男還有你紫華(大公主名),將來我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男人。」蘇光軍冷笑道。忽然他感到背後湧起一股寒氣,房內原本是不該有人的。   蘇光軍額頭滲出汗珠,他沒動——他也不敢動。在他昏倒前,他只聽到對方冰冷地說道:「你以前是不是真正男人我不知道,但以後你就不再是真正的男人了。」   蘇光軍昏倒了,昏倒前他仍發出了淒厲的慘叫,這聲慘叫想徹錫陽城的上空。   雲天心很快又回到了驛站,所有人都在大廳。   「光軍他怎麼樣了?」天心走進大廳,就問正不停地走來走去的趙武穆。   趙武穆見天心來了,趕忙走上前,焦急地說道:「蘇大哥他……」說著眼中的淚水流了出來。   天心匆匆走上了樓,蘇光軍的房間很好辨識的,大公主和王動此時正站在他房間的門外。   一個背著藥箱的老人輕輕打開門,從裡面走了出來,然後他把門輕輕關上。   大公主輕輕問道:「大夫,我的夥伴怎麼樣了?」大夫搖頭歎息,無奈地說道:「公主殿下,蘇公子失血過多,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啊?」王動追問。大夫看看大公主,又看看天心和王動,再次歎息一聲:「只不過蘇公子以後不能再行人道了。」   大公主和天心、王動都沉默地彼此看著。王動握緊的拳頭使得手上的筋跳了出來,天心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史暉送走了大夫,回到大廳找了一個位置,默默地坐下,大廳陷入一片死靜。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   東方露白,昨晚驛站所有人都沒回房睡覺。天心和王動在蘇光軍的房裡待了一夜。   「水,水……」微弱的聲音使得天心和王動激動萬分,天心跑到桌邊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回到床前,王動一手托住臉色蒼白的蘇光軍的後背,一手把從天心手裡接過的茶杯放到蘇光軍嘴邊,蘇光軍努力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天心和王動,身上的痛使得他明白一切。   「我要報仇!」他眼中露出仇恨的火焰,努力地吐出四個字,說完後他才把杯裡的水慢慢喝完。   走出房門的天心制止了大公主他們想進屋看望蘇光軍的念頭——蘇光軍現在需要時間重新為自己規劃將來。   幾天後蘇光軍已經可以下床行走,這時他把所有人叫到大廳。「謝謝這些天來大家對我的關心。」蘇光軍臉上現出很久沒見的笑容。   「那天,我回到房間剛在床邊坐下,便感覺到背後有寒意,我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便被……」蘇光軍的面部表情說道此處格外陰暗。蘇光軍很刻意地隱瞞了自己當時所說的話。   在場所有人都沒說話,蘇光軍的實力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對方能不讓他察覺地潛入他的房間,而且從聽到蘇光軍的慘叫,到離他房間最近的史暉到達現場,只不過短短的瞬間,那個神秘殺手便無聲無息的憑空消失了,這一切都只能說明,那個神秘的殺手太強了。對方是不可能從窗戶出去的,慘叫是在王動正盯著蘇光軍的開著的窗戶時發出的——王動是從窗戶進入蘇光軍的房間的。   「對方是個女的!」蘇光軍想到對方說話的聲音,很肯定地說道。   「女的?」天心和王動各自重複了一遍,彼此看了一眼,都沉思起來。   不久後,蘇光軍被送回了青雲城。   「新月居」,天心把楊勇叫到書房,「楊師父,事情準備得怎麼樣?」天心這幾天一直在為蘇光軍的事操心,沒有過問生意的事。   「少爺,根據以前西楚國和明煬國在戰爭時期從我國購買糧食和武器的狀況來看,他們這次各自至少會再從安武購進三百萬石大米和近二百萬枚銀幣的武器裝備。」楊勇把自己這些天的調查說出來。   天心滿意地點點頭,說道:「要麻煩楊師父再去準備準備了!」   楊勇說了一聲「這是應該的」,他匆匆離開了「新月居」——西楚國和明煬國的特使應該不久就會到錫陽城了。   這天的晚飯很特別,因為格外的豐盛。原因很簡單,水氏姐妹是這麼說的:「少爺,你很久沒在家吃完飯了。」   天心想想,的確如此,這些天來一直關注著蘇光軍,卻不經意間冷落了水氏姐妹。他很是抱歉地說道:「看來我以後要更加疼愛你們才行。」   水氏姐妹很明顯誤會了天心的意思,臉一下紅到耳根,頭低得差點碰到桌上的碗。   天心知道她們姐妹誤會了,為了不讓她們更加難堪,也就不作解釋,有些事越解釋,越說不清楚。   「少爺,西楚國和明煬國為什麼還要打仗,難道他們吃的虧還不少嗎?要知道,他們每次有戰事,從中得到最大好處的都是出售大米和武器給他們的安武國的那些奸商。」水潔想起什麼,抬頭對天心說道。   「小潔!」水冰不滿地看了眼水潔。水潔這才想到少爺就是安武的商人,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看了天心一眼。   天心對水潔一笑,眼中閃過智慧的神色,輕輕說道:「對啊,他們吃的虧不不少了,也該接受教訓了。」   易玄士語:宮刑是很殘酷的,這樣除了害了當事人,同時也害了另外的許多人。畢竟受過這種刑罰的人,絕大多數,心理會存在缺陷。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九章苦衷       一早起床,天心便遇到要出去辦事的管家羅立。   天心知道羅立這些天來一點都沒閒著,很是過意不去,滿懷歉意地對他說道:「羅管家,這些天來想必你不曾好好休息過吧!不如今天你就休息休息,你的事,就先擱在一邊。」   「少爺,這怎麼行?」羅管家雖然真的很累,但還是極力反對天心的建議。「少爺,你要我休息,怎麼也得等我把這件事辦完才行。這次交易,我要在四個商人之間進行遊說,昨天我已經成功說服了一個,今天只要能再說服另外的三個,就又能完成一筆買賣了。這可是我到目前為止,談得最大的一筆生意啊。」說到激動之處,羅立眼中閃耀著興奮的目光。但他很快恢復了平時的冷靜,臉上現出擔憂的神色。   「羅管家,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天心知道管家羅立有心事,而且故意要讓他察覺,就開口對他說道。   「少爺,我還是有點擔心,這樣下去我們的生意會越做越大,別人也會對我們更加關注,恐怕到了那時,我們能利用他們之間消息不靈通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少了。」管家羅立顯然為想得很遠,他沒有被現狀所迷惑。   天心點點頭,沉聲說道:「你先去辦事吧,有什麼事,晚上回來再說。」   管家羅立匆匆出去了,他知道天心現在需要時間想想,好好地為「新月居」的未來作規劃——那也是天心和天心身邊所有人的未來。   早飯過後,「新月居」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大公主是和她的隨從一起來的,其他世家子弟沒有跟來。   「這裡的環境很不錯!。怪不得天心願意放棄青雲城督統一職,來到這裡」大公主看著花園裡亭台水榭由衷讚賞,同時不忘影射別的。   天心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謙虛地說道:「大公主過獎了,這裡怎麼比得上王家花園呢?」   大公主很是不滿的看了眼天心,默默走進了湖面的小亭。「怎麼不見天心的四個侍女呢?」大公主回頭問跟著自己進小亭的天心。   天心輕輕一笑,把想好的台詞拿出來:「她們四個忙著幫我做生意呢!」原本水氏姐妹是不會這麼早就去幹活的,只是她們聽到大公主來了,才提前去工作的。   大公主看出天心的心思,知道他不想做的事,很少有人能勉強他,於是也就打消了見天心四個侍女的念頭。其實這次她是誤會天心了,是水氏姐妹不願見她,而不是天心不想讓她見水氏姐妹。   「天心,你這裡沒有外人。」在進花園時,大公主讓隨從留在了外面,「上次光軍的事,你認為會是誰幹的?」大公主問完話,眼睛就盯著天心看。   天心知道,這才是大公主此行的真正目的。他沉思一會兒,搖頭說道:「從光軍透露的情況來看,現在很難確定誰是兇手。可怕的是對方能在不知不覺中潛入光軍的房裡,從出手到離開一切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顯然這是很有目的的。」   大公主的到來,使得錫陽城的城守梁亮特地派來了許多高手埋伏在驛站周圍,不想慘劇還是發生。也許梁亮派出的不是高手,可是驛站附近還有大公主從王宮帶出的隨從,他們可都是明賢王的貼身侍衛,而且能在瞬間制服蘇光軍的人可能不少,但決不會很多。她一直認為天心有這個能力,雖然她從來沒看到天心施展過任何技能,不管是武技還是魔法技能,雲霞也從沒提到過天心會什麼技能,可是直覺仍告訴她,天心這個看似很弱的人,絕對有能在瞬間制服蘇光軍的實力。加上蘇光軍在飯桌上的言行,更肯定了她的推測——雖然她當時不在晚飯現場,可是對所有人的言行舉止,她卻瞭如指掌。   「大公主,你不會懷疑是我出手的吧?」天心並沒有因為大公主對自己的懷疑露出任何的不快,笑著問道。他只是很慶幸水氏姐妹沒在這裡。   「難道不是天心嗎?」大公主雖然知道天心不會騙自己,還是希望能再得到他的確認。   天心斂起臉上的微笑,冷笑道:「大公主殿下,你什麼時候變得多疑起來了?」   大公主從「殿下」兩個字中知道天心生氣了,不過仍然毫不放鬆,逼問道:「天心,你要知道光軍可是和我一起來錫陽的,他現在出了事回青雲城了,但我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件事查清楚,怎麼對蘇家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很想知道天心的實力,所以她要先讓天心知道,他的實力已經失去隱藏的意義。   天心轉過身,側過頭,眼睛的餘光看著大公主,冷靜地說道:「大公主殿下,你如果有證據的話,大可以把我拿回去問問;如果沒有,你就在這裡欣賞一下景色,或是回驛站去,都請便,恕天心有事不遠送。」說完天心頭也不回地走了,離開了花園。   大公主看著氣憤中離開的天心,嘴角邊露出絲絲笑容。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天心因為她所說的話而生氣,足見天心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厲害。卻不知一個人試圖窺探朋友隱私時,也正是他失去朋友的時候。   天心一直到大公主離開,都沒有再在花園出現。   天心很是煩惱,他正在為該把「新月居」帶向何方而煩惱。他知道,如果要「新月居」有沒好的未來,現在他就必須做出規劃。其實他很早便知道現在自己的人,都只不過是在利用大家信息的不對稱性,從中獲取一部分差價。這顯然不是長久之策。他這幾天一直忙著,所以也就把這事先擱在一邊,現在管家羅立已經把這事提了出來。天心知道是該為「新月居」的將來好好打算了。   管家羅立終於趕在日落前回到了「新月居」。他實在沒想到,最後那個叫李勇的商人對價格一直揪住不放,好在羅立知道他急需什麼,否則羅立真可能會向他妥協。也因為他堅持到了最後,所以他成為了最終的贏家。   羅立沒有顧得上休息,便托著疲憊的身體來到書房,天心和楊勇已經在等他了,令他意外的是,向來不參加會議的水氏姐妹現在都站在天心身後,直覺告訴他,天心今天作出的決策,將會是意義深遠的。   管家羅立走進書房後,天心見人已經到齊,知道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的時候了。「我想你們應該都明白,現在我們所取得的一切成就,是利用我們對信息掌控的優勢。但在不久後,這一切可能就化為烏有,因為其他的世家不會放過這次整倒我們的機會的。」說完他看了坐在下方的楊勇和管家羅立,見他們都沒表態,接著說:「所以我想,不久後在別的國家建立起情報站,這樣就形成一個很大的情報網絡。這樣,以後我們對信息的掌控就會更加及時。這應該對我們很有幫助。」   「少爺,只是如果這件事被別的世家知道後,我擔心他們想明賢王進言,到那時家主在明賢王面前就無法開脫。雲家可能會因此而萬劫不復。」楊勇提出自己的看法。羅立沒有表態,水氏姐妹是唯天心馬首是瞻的。   天心知道楊勇的擔心不無道理,明賢王會容忍別人在自己眼前明爭暗鬥、發展自己的勢力,但是他會容忍安武青雲八家中的雲家在國外培養自己的勢力嗎?這可是有叛逆嫌疑的,任何一個君王都不會允許自己的手下有叛逆之心。   羅立說道:「我們可以努力把這件事做得隱蔽些。」顯然他同意了天心的意見。   「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楊勇還是很擔心。   「如果情報網建立成功,我想明賢王可能會默許這種行為,但是在我們一切努力都還沒有成果,在情報網沒有真正建立並運行之前,是絕不能洩露任何消息的。」天心意味深長地說道。   所有人都知道天心的意思,為了建立情報網,雲家會把所有的精英全部派出到海外。此時正是雲家最經不起打擊的時候,如果被另外七家知道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次絆倒雲家的機會。   天心更為擔憂的是,到時候即便其他七家不採取任何行動,一直對青雲八家的勢利甚為忌憚的明賢王,也會藉機除掉雲家,來打擊內部鬥爭不斷的青雲八家,以削弱這八個世家的勢利。但如果情報網建成,情況就不一樣了,到時所有精英再次回到青雲城,明賢王和另外七家也只能作罷,可能明賢王還會利用雲家建立起的情報網,來搜集情報。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天心的一廂情願,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誰都不能肯定,天心也不能!   楊勇知道天心打算後,想來想去知道為了「新月居」的將來也只有如此,也就不再出言反對。   天心對眾人說道:「我會寫信詢問爺爺的意見。如果一切順利,我想不久一就可以安步就班地按計劃執行這一個決策了。」   楊勇和管家羅立退出書房,天心輕輕閉上眼靠在背椅上,默默地說道:「你們說我是不是不應該賭這盤?」   水冰走近天心,伸出雙手在天心的雙肩輕輕按摩,輕聲說道:「少爺,我想雲家不得不這樣做,因為這一切都是被逼出來的,否則遲早會成為別人的犧牲品。所以你的選擇沒有錯,老太爺會支持你的。」   天心舒服地躺著,讚歎道:「冰兒不但按摩的本領不錯,對時事的瞭解看來不比我少。」   「我也有許多本領,只是少爺你不知道罷了!」一旁的水潔聽到天心只誇獎大姐水冰,很是不滿,妒忌地說道。   天心「噢」了一聲,睜開眼看著她,開口問道:「小潔,你有什麼本領啊?」問完話,他又閉上了眼。   「我會……我會……」水潔吞吐了半天,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本領,垂下了頭。   天心感覺到水冰的手上力量小了很多,沒有睜開眼,只是故作恍然大悟地說道:「對了,我怎麼能把這件事給忘了呢。小潔除了能使少爺開心外,好像還非常愛哭鼻子。」   水潔趕忙用衣袖擦拭眼睛,然後抬起頭否認道:「我哪裡有哭?」一旁的水玉笑笑,說道:「少爺,你說錯了,小妹明明不會哭,你可別冤枉小妹。小妹我可是在幫你說話啊……」說道最後水玉已經跑出了書房,追在她身後的是水潔。   雲雄敖放下手中的書信,交給身邊的麗郡。麗郡看完後,把信遞給了管家雲海。雲雄敖來回走了幾步,停下身對麗郡和管家雲海問道:「你們覺得天心的意見怎麼樣?」   雲海點點頭,贊成地說:「我覺得四少爺的意見可以試試,反正只要不被別人發現就是,這對雲家還是非常有幫助的。」   麗郡看了眼雲雄敖,思索片刻說道:「爺爺,還是問問天龍他們的意見吧!」   「是啊。」雲雄敖長歎一聲,「雲家的將來是他們的。」   「爺爺!」、「老爺!」對雲雄敖這種看淡一切的想法,麗郡和雲海心中很是不安。   雲雄敖注意到麗郡和管家雲海的神情,知道他們在為自己擔心,不禁「哈哈」的笑出聲來,「你們以為我怎麼了,剛才我只是一時感觸時光飛逝而以。別忘了我還是雲家的家主,雲家的事還是我說了算。」   「慶笑」隨著雲雄敖的呼叫,一個人從門後的陰影裡走了出來。雲雄敖把天心通過他送回的信遞到他手上,囑咐道:「你把這封信拿去軍中給天龍他幾個看,然後就直接回錫陽城,天心現在很需要你。這次又要辛苦你了,等會去你看看容兒再走。」   慶笑在接過信是聽到一句「辛苦你了」手輕微一顫,說道:「屬下知道。」說完他又回到門的陰影裡。   慶笑和他妹妹慶容在很小的時候便失去父母,一次他在路邊企求別人救治正在發高燒的妹妹時,被雲雄敖看到了。雲雄敖除了救治他的妹妹外,還把他們兄妹倆領會了雲府。現在他是負責管理雲家情報網,這次天心居然讓他回來送信,除了讓他見見久別的妹妹慶容外,同時也是考慮到這封信的重要性。   這一早,大公主又來到「新月居」。   「天心,你果然還在這裡?」大公主一見面就說道。大公主很健忘,她好像記不起上次和天心的不愉快。   「有什麼不可以嗎?」天心笑笑,他也同樣健忘。   所有的能成就一番事業的人,都應該學會什麼時候該健忘,什麼時候又不該健忘。   大公主搖搖頭,無奈地說道:「我想你連我都沒去歡迎,就知道你絕對不會去碼頭迎接那個從西楚國來二王子繆劍波。」在肯定天心沒有因為上次的事對自己不理不睬後,大公主再次提起了上次天心不出城迎接自己的事。天心苦惱的笑笑:明明已經說了不介意了,但卻時時在耳邊提醒自己,難道女人真的都蠻不講理嗎?   「天心,你好像不關心西楚國的二王子繆劍波此次安武之行啊?」大公主好似無意地問起。   天心雖然有搖頭否認,但卻選擇沉默,並沒有多作解釋。   「那王動他們都開始行動了,怎不見天心你的行動呢?」大公主旁敲側擊,「要知道這可是一筆大買賣啊!」   天心疑惑地看著大公主,大公主正不知道機子哪裡講錯話,卻聽到天心問道:「大公主,難道小霞沒去碼頭迎接那個西楚國的二王子嗎?」   大公主知道自己被天心耍了,臉上閃過一絲不快神色,冷冷地說:「小霞去了。」   天心知道自己剛才可能玩得有些過火,只好點點頭,尷尬地說道:「小霞有去就可以了。」   大公主什麼話也沒有多說,站起身就要轉身離去,天心忙站起身。   「天心,不用送了!從這以後,我們算是扯平了。」原本還有歉意的天心聽到此話,一下茫然,隨後自嘲地說道:「大公主你這麼會討價還價,很適合去作一名商人啊!」   大公主聽到天心的話後一下愣住,她知道天心誤會自己了,但她還是忍住,沒有為自己多作解釋。她在說完了一句「天心,我明白你的苦衷」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新月居」。她的步伐明顯比來的時候加快許多。   天心長歎一聲,默默地走回書房。   「阿虎、阿鷹,你們的意見呢?」站著的天龍對坐在軍帳中的兩個弟弟天虎、天鷹說道。   「大哥,爺爺的意見呢?」天虎問道。   天龍見天虎、天鷹都看著自己,於是對坐在一邊的慶笑說道:「慶笑,你說說爺爺的意見。」   慶笑站起身,對看著自己的天龍三兄弟說道:「老爺的意思是由你們拿主意。」   「那麼大哥你的意見呢?」天鷹問道。   「我的意見?」天龍看著天虎和天鷹,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笑容。   慶笑很快離開了天龍的將軍帳房,他現在要趕著會錫陽城。   易玄士語:做每一件事,所有都會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我們應該知道這一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十章誤會       羅立從碼頭回到「新月居」後,便直接走進了天心的書房。   「羅管家,今天碼頭的情況怎麼樣?」天心在管家羅立進來後,指著一張椅子讓他坐下,同時開口問道。   羅立並沒有坐在,對天心說道:「西楚國的二王子繆劍波此次來到安武,總共有近一百五十艘空船隨行,看來他們此次要購買的大米,肯定會比楊勇所預估的還要多。」羅立去碼頭,不是去歡迎西楚國的二王子繆劍波,而是去查探這個西楚國的二王子此行可能購進多少石大米。   「一百五十艘空船?這麼多能裝多少大米?」天心想到上次陸程的二十萬石大米,可是要三十艘船運送的,一百五十艘大船,是什麼概念,其實他心裡應該清楚的。   羅立這才響起自己剛才還有一句話沒有提醒天心,連忙補充說道:「少爺,繆劍波此次隨行的都是大船,每艘船能裝載的貨,都足可以讓陸程用他的三艘船來裝。」   「看來這次西楚國是要準備和明煬國徹底打一仗了。」天心若有所思,笑著說道,「羅管家,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管家羅立很快退出了書房。天心拿起桌上的書,不一會兒便又放下,他在思考。他要把最近所發生的一切,在腦海中慢慢沉澱,他要想清楚許多他現在還不能確定的事。   大公主為西楚國的二王子繆劍波辦了一個歡迎酒席,天心受到了邀請,這次他沒有推脫,單身便一人去了驛站。   「閣下應該就是雲家的四少爺雲天心了吧!」在天心剛走進驛站的大廳,就聽到有人這麼說道,同時他看到一個臉色白皙的,臉龐俊朗的男子向自己走了過來。繆劍波居然一眼認出了天心。   天心對繆劍波一眼便能把自己認出,絲毫不覺得奇怪,好像早上錫陽城裡現在很有名望的人,除了大公主因身份尊貴外,就只剩下自己還呆在家裡,沒去碼頭迎接這個明亮的眼裡帶著一點不羈的西楚國二王子。   「二王子的眼神果然厲害。」天心笑著說道,迎上了前。   繆劍波臉色稍微一變,故作不滿地說道:「雲公子,你這就見外了,叫我劍波就行了。我能認出天心,還不是因為天心一表人才、與眾不同啊!」繆劍波很快且很自然地改變了對天心的稱呼。   天心對繆劍波的那句「與眾不同」很感興趣,可能是暗指自己沒有去碼頭迎接他,才顯得「與眾不同」。他已經隱隱感到這個西楚的二王子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其實,在王宮內院長大的人,有幾個是簡單的呢,大公主不也是同樣不簡單嗎?   天心和繆劍波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便開始到處閒走。   天心很快遇到了林薇,這次林薇沒有逃避,她只是對天心微微一笑,顯然王動已經讓她走出了她為自己設下的牢籠。   天心知道為自己設下牢籠的並不止林薇她一個,許多人都為自己設下了牢籠,有感情的,有金錢的,也有權利的……可悲的是許多人的一生都被禁錮在自己設下的牢籠了,無法從中解脫。   「四哥,你在這裡啊!」雲霞高興地說道。雲霞見天心向自己走近,本想躲閃的,怎奈還是被天心有意無意間走到了身前,也就只好心虛地向天心打招呼。   天心對雲霞這個妹妹,也跟爺爺和三個大哥一樣,是極為關愛的。雖然天心不時也會想出一些壞主意教訓她,但那全是在天心被雲霞作弄得忍無可忍時才會發生的。   為不讓妹妹難堪,天心只好假裝是無意中碰到雲霞,雖然他們兄妹彼此間都清楚,他們的相遇不是巧合。   天心開口說道:「小霞原來你在這了啊,我還找了你半天。小霞,你來錫陽城也這麼多天了,你不住進『新月居』,但也得去看看啊!否則回到青雲城後,爺爺可要說我欺負你的。」   雲霞突然「噗哧」一聲輕笑出聲來,她終於知道四個的演技了。「你這個調皮鬼!」天心低下頭,在雲霞的耳邊低聲訴說。   雲霞這些天來,也曾仔細想過,知道自己如果真的不踏進「新月居」一步,外人會亂揣測,這的確會讓四哥難堪了。她臉上露出歉意,不好意思地看著天心,對他說道:「四哥,你不會怪小霞吧?」   「怎麼會呢,你可是雲家的開心果。你不到『新月居』去,我無所謂的,只要你開心就行了。」天心否認道,的確,打心眼裡他就沒有怪過小妹雲霞的意思。   雲霞露出笑容,想了想,才開口說道:「不如等再過幾天我和小薇、若男一起去『新月居』轉轉,四個你的意思呢?」   天心擺擺手,笑道:「你別問我,你可別忘了,你是也雲家的人,所以你也是『新月居』的主人。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   雲霞想都沒想,肯定地說道:「就這麼決定了!」說完雲霞見若男在向她招手,把再和天心說幾句話的想法放在了一旁,也不和天心解釋便跑了過去。   「小霞還是那麼不通世情禮儀。」天心看著在不遠處正和薛若男、林薇說笑的雲霞,無奈地笑笑。他很珍惜和小霞這段兄妹感情,這是親情,雖然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這是日積月累出來的朋友之情。天心知道,有人寧願為了金錢、權利放棄了這一切情感。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走到那一步,如果有那麼可怕的天心,也只能說明現在的天心已經死去。然而許許多多的人不就是讓自己的靈魂一次次死去,這才最終走到了權利的巔峰,最終讓自己只被金錢包圍。   大公主走了過來,天心看到跟在她身後的王動、史暉、張日華三人的臉色明顯不對——趙武穆倒沒什麼,好像很正常。   「天心,你來了。」大公主愉快地說,「你應該見過西楚國的二王子了吧?」   「公主殿下,我和天心已經碰過面了,天心是吧?」繆劍波微笑著從天心身後走到大公主的身邊。   「原來劍波已經和天心見過面了,我還想為你們作介紹呢,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大公主說話的同時,把視線從天心身上轉移到了繆劍波的身上。   天心看著露出甜甜笑容、專著地看著繆劍波的大公主,心中明白了王動他們幾個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天心隱隱約約感覺到,事情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大公主只可能沉溺與權利之中,是絕不可能沉溺與男歡女愛當中的,她這是在表演給誰看,繆劍波?王動他們?抑或就是自己!   筵席正在進行,繆劍波拿著酒杯站起身,看了一下眾人,特意對坐在身邊的大公主點點頭,開口說道:「我首先感謝公主殿下的款待,由此足見我國與貴國的邦誼之深。」說完他把手中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不待侍從過來斟酒,他便自己拿起酒壺倒滿酒杯,繼續說道:「我這次來貴國,是希望能在貴國買到足夠的大米和一些精良武器,希望各位鼎立相助。」所有人都在等他這句話,儘管現在每個人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大公主站起身,對繆劍波嫣然一笑,說道:「劍波,你就放心吧,要知道在這裡的個個都是青雲城的世家子弟他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的。」大公主短短幾句話,就替其他人答應了繆劍波的要求。   「那劍波就先謝謝各位的幫助了。」說完繆劍波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和大公主彼此間配合默契,所有人都沒機會插口說話。天心、王動只是彼此相互看看,都同時轉開了視線。   回到「新月居」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天心走進大廳,見到了伏在桌上睡覺的水氏姐妹。「真是一群不知道照顧自己的孩子。」天心無奈地說道,在去赴宴前,他知道可能回來得很晚,還特地千叮嚀萬囑咐地要她們早點休息,不要等他了,沒想到水氏姐妹這麼固執,說要等他回來,就一直在大廳等他。   天心很快把她們抱回到各自的床上。奇怪的是水氏姐妹都沒有醒來,雖然天心的動作很輕微,可是自幼練武的水氏姐妹也不會因此而察覺不到啊——答案恐怕只有天心自己知道。   接下來的幾天西楚國的二王子繆劍波就一直陪著大公主在錫陽城裡閒逛,他的手下卻沒他那麼悠閒,一直穿梭在各個大小米行之間。至於精良的武器,大公主已經答應繆劍波會從安武的軍隊裡拿出一部分,以解西楚國的燃眉之急。可是現在錫陽城裡的所有人,怎麼都不能通過繆劍波看出西楚國有燃眉之急!   繆劍波已經悠閒了幾天,終於開始著急了。因為途徑錫陽城海港的客商帶來了一個對他不利的消息,明煬國的小公主孫研將在兩日後到達錫陽。繆劍波不能不著急了。   天心在書房看到了幾天沒見到人影的楊勇。「楊師父,這些天辛苦你了。」天心沒有問楊勇事辦得怎麼樣,開口先是向他慰問。   楊勇聽到天心沒有問自己,但還是說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少爺,這次我去了離內陸的幾個城,總共從許多小米行購得大米九十萬石。」楊勇話語中略帶惋惜。   天心知道楊勇為何惋惜,毫不介意地說道:「楊師父,你能在其它七家到處收購大米的情況下,仍然購得如此多得大米,實屬不易,更何況遠離內陸的那幾座城,本來就不盛產大米。而且我想楊師父購來的大米價格,絕對比其他七家的要低很多吧!」   天心提到楊勇得意處,楊勇臉上的惋惜神色立刻換成了自豪的神色。「這次我去的那幾座城,地處邊遠山區,又不盛產大米,其他七家可能因此也就沒派人去。再加上那裡的人消息不靈通,主食也不是大米,所以我購進大米的價格不到其他七家價格的四成。」   天心知道這意味什麼,笑笑說道:「那楊師父還騙天心,說只購得九十萬石大米,明明是二百萬石大米嘛!」   楊勇咋聽天心說自己被欺騙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聽到後來,他會意地笑了起來。其實許多不起眼的地方,可能就決定一場比賽的勝負。同樣幾個偏遠的城池,注定了在這次生意場上的較量中,天心已經擁有足夠多的籌碼。   天心這天本想去碼頭看看的,可是還沒出門,便遇到了「新月居」的另一個主人云霞。雲霞領著林薇和薛若男來到了「新月居」,直接走進花園。天心取消了原先的計劃,只能回到書房——他知道衝突是不可避免的。   很快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天心抬頭見到水冰跑進了書房。「少爺,小姐和小潔正在……」水冰不知道該如何表述,急得眼淚就要流下。   天心好似早已經知道,這一切肯定會發生,不緊不慢地說道:「隨她們去,冰兒你就呆在這裡,也別再回花園。」   水冰眼中露出疑惑,天心笑著說道:「我去了,她們以後就很難相處。現在還是讓她們自己增進增進情感。」天心沒有別的顧慮沒說,但這對水冰來說已經足夠了。水冰果然呆在書房沒有離開,因為她明白了天心的意思。   天心在心中問自己:「這次是誰的注意呢?」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懷疑朋友,可是一切的事實要他面對殘酷的現實。正因為如此,上次大公主懷疑他,他才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因為他也在懷疑別人。   天心不久後就見到小妹雲霞撅著嘴走進了書房,她身後是林薇和薛若男。水冰見小姐走進,不由對門外張望,並沒有看到三個妹妹。天心把手中的書翻過一頁,好似不經意地說道:「冰兒你先下去吧!」水冰本想和雲霞打招呼的,但見雲霞別過臉,也就跑出了書房,跑向了花園。   天心放下手中地書,笑看著氣呼呼的妹妹,笑著問道:「小霞,你們三個在花園還玩得開心嗎?」   林薇和薛若男看看雲霞,同時點點頭。「一點都不開心。」雲霞氣乎乎地說,一點也不給天心面子。這也使得剛才點頭的林薇和薛若男不由漲紅臉。   天心眉頭一皺,追問道:「怎麼了,誰會欺負雲家家主的寶貝孫女啊?難道花園裡除了小潔她們,還有別人?」   雲霞絲毫不顧及天心在外人面前的臉面,直接指明道:「不是別人,就是你新收的那四個侍女,是她們惹我生氣了。」   天心看著雲霞身後的林薇,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小薇你來說說。」林薇見天心點名要自己講,也只好羞澀地點點頭,把剛才的事說了出來。   雲霞領著林薇和薛若男走進花園,很快便被眼前的各色花卉所吸引。雲霞跑到一朵花前,伸手想把花枝拉近,好仔細看看花朵。不想雲霞的舉動被花的主人水潔看到。   天心雖然很少呆在花園,但水潔為這些花卉付出的辛勤勞動,他是知道的。   水潔立刻走上前制止雲霞,雲霞想到自己只不過是要仔細看看,並沒有想採摘花朵的意思,怎麼說自己也是「新月居」的主人,可是水潔卻在朋友面前毫不給自己面子,當然心裡很是不甘。   雲霞好像也沒在外人面前給足四哥天心面子。   雲霞便說出自己是「新月居」的主人,她本想通過這個壓壓水潔囂張的氣焰。她怎麼知道水潔現在雖為天心的侍女,可是在家她也是等著別人侍奉的主——她還沒有怕過誰呢!為此兩個人就互不相讓,雲霞一時心急,隨便一揮手,把手能碰到的一枝花莖不小心折斷,水潔當然以為雲霞是故意的。本想道歉的雲霞見到水潔盛氣凌人的樣子,怎會忍氣吞聲,也就不作解釋。此時本想上來拉阻水潔的水清、水玉又被林薇、薛若男誤認為是想上前幫助水潔,於是她們也上一起從雲霞身後走到了雲霞的身邊。   水冰見到她們如此劍拔弩張,就跑出花園,趕緊去找天心。在花園裡的六個人,就一直這樣瞪著對方,對峙很久卻不見水冰找來天心。最後也就不了了之。雲霞並非那種仗勢欺人的人,她還是有是非觀念的。只是見到天心後,發現四哥居然有閒情逸致在看書,心中才突然覺得委屈,露出生氣的樣子。   「原來這樣啊。」天心總算知道前因後果,他接著對雲霞說道:「小霞,這也不能怪你,我知道你是愛花之人。但是你也應該體諒小潔對花的愛護之心啊!」雲霞低下了頭。   這時水冰領著水清、水玉、水潔走進書房,她走到雲霞面前,抱歉地說道:「小姐,我是代三個妹妹來向你認錯的。」   雲霞抬起頭,露出一個小酒窩,微笑地說道:「那麼你們四個叫我幾聲『好姐姐』,我就不再生你們的氣。」   原本還有點委屈,不願來道歉的水潔「噗哧」笑出聲來,不滿地說道:「咱們當中,還不知道誰大呢?」   天心笑笑,滿意地看看水冰,水冰對露出羞澀的笑容。   易玄士語:誤會本是可以消除的,但是你要懂得怎麼消除誤會——寬恕,也只有寬恕才能消除一切誤會!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十一章蟄伏       蘇興原本是個精神矍鑠的老人,但他最近一下蒼老了許多。   「光軍,他現在怎麼樣了?」蘇興問蘇頗,語氣再不似幾天前那麼高吭。蘇頗是他唯一的兒子,蘇光軍是他唯一的孫子。   蘇頗語氣沉重,擔心地說道:「這孩子自從回來後,就一直躲在練功房裡不出來,我真的有些擔心。」   蘇興臉上憂鬱的表情轉為了憤怒,他氣憤地說道:「光軍這次是陪著大公主去錫陽城的,明賢王知道此事後,居然都沒派人來看看光軍。」   蘇頗看著父親臉上凸出的經脈,不滿地說道:「明賢王?他現在應該和其他幾個老鬼在家偷著樂呢!」   蘇興知道兒子對感情很專一,自從光軍的娘病逝以後,他再也沒有動過其她任何女人。這跟他很像,但是蘇興還是提醒蘇頗,對他說道:「蘇頗啊,你也該再找一個女人,讓她陪你走完以後的人生路。」   蘇頗一愣,沉思很久,點點頭說道:「父親,我知道了。我現在去找光軍,我想跟他好好談談的。」的確,作為蘇家的子孫,他蘇頗絕不能因為自己的想法而斷了蘇家的香火。   蘇頗在練功房見到了被汗水濕透衣服的兒子蘇光軍。蘇光軍並沒有因為蘇頗的到來而停下自己的練習。蘇頗看著兒子眼中堅定的神色,知道他現在腦海中只有「復仇」兩個字。   「光軍,我準備再娶一房妻室。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蘇頗說道,他的眼睛沒有離開兒子的臉。   蘇光軍一愣,眼中有一絲悲傷,但很會被復仇的熾熱目光所掩飾,便有繼續練習。   蘇頗等了很久,蘇光軍都沒開口說話。「唉」蘇頗長歎一聲,說道:「光軍,你要注意身體啊!」說完他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練功房。   在蘇頗離開後不久,蘇光軍停止了練習,他眼中帶著一絲淒涼。他知道自己會很快會被別人慢慢淡忘,直致從蘇家人的腦海裡完全消失。偶爾有提到他的人,也是在找嘲諷的對象。蘇光軍拿起手中的劍注視很久,他慢慢地把劍舉到脖子,架到肩上,便沒有再動。他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陰森地說道:「你們會為這一切付出代價的。」   青雲城的青雲八家這幾天表面雖然看似很平靜,可事實上並不像看到的那麼簡單。現在每天都有許多信息從錫陽城傳回到青雲八家的府邸,同樣也有許多信息傳會到王宮。表面現象只能迷惑心思簡單的人,但只要是見過世面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出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戰場上有八個家族的子弟,也有王宮的人——至少到目前為止。   天心送走了小妹雲霞,已經快是傍晚。儘管後來一直都是雲霞、林薇、薛若男和水氏姐妹在花園聊天,天心本可以到碼頭走走的,但作為「新月居」的主人,他還是選擇了留在書房——別人都沒把雲霞當成「新月居」的主人,可能雲霞也沒有把自己定位在「新月居」主人這個角色上。   天心的想法令大公主和王動他們琢磨不透。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為能和西楚國來的二王子繆劍波達成出售大米的協議而努力,可是「新月居」至今沒有一個去聯繫繆劍波和他的下屬。   繆劍波得到這個情況,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知道雲天心為什麼到現在一直沒有和我們聯繫嗎?」繆劍波的隨從知道二王子向來喜歡分析,而且他的分析很少出錯。所有的人都沒有開口,因為這是沒有必要的。   繆劍波果然沒有能從侍從那裡得到答案,便不屑地說:「他在等,他在等王動他們和我談價攏,也在等明煬國的使團。他認為我們這次一定會購進許多石大米,所以他現在並不擔心,為什麼自以為聰明的人都愛沒事亂推測呢?」   侍從一下都明白二王子為什麼要那麼多的大船隨行了。繆劍波要先給別人一種錯覺,那就是他此行要購買大量的大米。這樣在和對方討論價格的過程中,會使人考慮一個問題——薄利多銷,所以到現在為止王動他們只在和繆劍波談價格,並沒有詢問他要購進多少大米。   「王子殿下,那為什麼王動他們急著和我們討價還價,卻不等到明煬國的使團來呢?」一個侍從開口問道,他知道這個問題二王子應該早已經想明白,自己這麼一問,他是不會怪罪自己的——這正好給了繆劍波一次表現自己的機會。繆劍波不能回答的問題,誰也不敢問。   「其實這其中的道理很簡單,他們就是要給明煬的使團一個錯覺,那就是他們的大米都決定賣給了我,那時明煬國的使團為了能採購到大米,就會開出很高的價格,這才是他們的目的。」繆劍波冷笑道,不忘補充一句:「他們也太小瞧我了。」   「王子殿下,萬一明煬國出的價錢很高,那我們……」一個侍衛問道,其實他不是想知道這個答案,他只是想在給繆劍波一次自我表現的機會。   「放心吧,我會在這幾天把價錢提高的,同時我會讓他們的公主殿下,在暗中推波助瀾的。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繆劍波說道最後,得意地笑了。   繆劍波知道只要和王動他們幾家把價格談攏,天心就會過來找他了,因為他提高後的價格,所有人都會心動。   想到這一切結束後,天心、王動他們的表情,繆劍波露出自信而得意的笑容。侍從心頭一顫,因為他們知道,只要二王子露出這種微笑,那就意味別人心頭將會有一段難以忘卻的傷痛。   天心在看著手中信的時候,什麼也沒說。「嗯!」天心把紙張放到桌面,對面前的慶笑說道:「慶大哥,我想讓你先到瑞萊國去,為咱們隨後派去的人打探一下當地的情勢。」   慶笑沒有因為天心不提情報反映的情況,卻要自己去瑞萊國而感到詫異。他知道天心的思維是跳躍性的,而且很可能情報所反映的情況天心早就察覺到了。   慶笑並不愛笑,他向來都是不帶任何的表情,面對雲雄敖也是如此。慶笑說道:「屬下這就下去準備……」   天心見慶笑欲言又止,知道他的想法,正色地看著他,用嚴肅的語氣說道:「慶大哥,我會照顧好小容的。」天心不是隨便向人作保證的那種人,因為他知道什麼叫「一言九鼎」。   慶笑感激地看了一眼天心,退出了書房,回到他的住處——他的住處並不在「新月居」。   這天錫陽海港又有許多船停泊靠岸。海港每天都會有許多船停泊靠岸的,這本來不足為奇,但今天的這些船都是隨明煬國的小公主孫妍一起到的。   天心知道自己是該有所行動了。   大公主又沒有去迎接明煬國的小公主孫妍,就如同天心一樣。她又來到了「新月居」,這次她來的目的很明顯。   「天心,我想你不會介意明煬國的小公主在你這兒暫住幾天吧!「大公主看門見山地對天心說道,「你是知道的,現在劍波他住在驛站,作為交戰的雙方,我總不能讓明煬的小公主也住進去。雖然王動他們幾家在錫陽城都有的別墅,可是都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我覺得讓明煬的使團住進去,並不方便。」大公主從一開始就盯著天心看,她很想捕捉到天心的面部表情。她失望了,天心的面部表情除了「笑」,還是「笑」。   「既然大公主如此,我也只好答應了。」天心答應了,同時調侃道:「誰讓小霞霸佔了驛站的客房,我這個作哥哥的,怎麼說也得為她還這份人情啊!」   大公主聽到天心同意後,露出笑容。她知道天心後面的那句話,是說自己沒有欠他一份人情,因為這本是他應該做的。   笑容在許多情況下都會見到,朋友相遇你會笑,偶碰知己你會笑……奸計得逞,你同樣會笑。   明煬的小公主孫妍在大公主的陪同下走進了「新月居」,這次王動他們都有跟來了。天心記得,他們自從來到錫陽城後,還沒來過「新月居」。天心並不怪他們——作為「新月居」的主人,天心沒邀請過他們中任何人來「新月居」,大公主不是他邀請的。   相信用仙女下凡來形容孫妍一點也不過分,因為她有著神仙般的清雅脫俗。白皙的肌膚沒有絲毫瑕疵,兩個優美的雲髻拖出兩縷霞彩般的烏絲。潔白的俏臉有著纖細的輪廓。在這上面點綴這水靈般的眼睛、玲瓏的鼻子和櫻桃似的兩片薄唇,和諧自然的微笑映出泉水般清澈的純潔,不用任何物品修飾的孫妍就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般見解而動人。   天心見到了這個明煬國的小公主,並沒如同先前的王動他們幾個一樣傻了眼。天心現在只想知道,這個使團裡是誰說了算。跟在孫妍身後的一個人早已引起他的注意。她是一個年齡約二十,美麗動人的少女。天心注意到,她沒有穿著侍女的服飾,更主要的是天心從她身上感到了智慧的氣息。不過天心最為關注的是不遠處牽著馬匹的一個老頭,馬是大公主為孫妍準備的,但是馬伕卻是從明煬的使團裡挑選的。儘管天心很注意那個老頭,但他也只是瞥了老人一眼。一眼就足夠了。至少他現在已經知道誰才是這個使團裡最厲害的。   有時你會說一個人厲害,別人都會問你是說的哪方面,是心智,武技,還是魔法……天心沒有說誰厲害,他只是感覺到這個馬伕厲害,所以也就不會有人問他這個問題——這是天心很難回答的問題。   「雲公子,這次麻煩你了。」孫妍紅著臉對天心說。   天心看著她,笑著說:「要知道明煬的小公主能暫住『新月居』,這可是我這個主人的無上榮耀啊!」   看到孫妍羞澀地低下頭,大公主不知為什麼心中很不舒服,插口說道:「天心,還是讓小公主到房裡休息吧,雖然現在是中午,但是她們也在船上呆了幾天了。」說完後,她才徵求孫妍地意見:「孫妍妹妹,你覺得怎麼樣?」   「謝謝大公主的關心,孫妍的確累了。」孫妍面對大公主時並不那麼羞澀,很平靜地說道。也許她很少和異性接觸吧。   天心嘴角露出笑,對孫妍說道:「小公主,就讓我領你去房間吧!」   孫妍頭微點幾下,羞澀地說道:「有勞雲公子了。大公主,孫妍就先回房了。」   天心原本還在納悶,明煬國主孫霆為什麼會讓小女兒孫妍擔任此次購糧的重任,誰都知道明煬的大公主,也就是孫妍的姐姐孫姿是個能手。孫姿一直是反對明煬國和西楚國有戰爭的。現在他明白了,看來明煬王可能是想鍛煉小女兒孫妍,就像當初他用這個辦法鍛煉大女兒孫姿一樣。   天心把孫妍送到她的臥室外,便退出了花園。他見到等在花園外的大公主神秘地對自己微笑。   「天心,你這次要怎麼感謝我呢?」大公主問道。   天心不明所以地問:「大公主,『感謝』一詞從何說起?」   大公主很是氣急,她知道即便天心心裡很清楚,但是只要你不挑明的話,他會一直裝糊塗,有時候即便你已經挑明,他還是會裝糊塗。   大公主心中有氣,直接說道:「難道我把一個美人送到你這裡,而且這是一個有著巨大財富的美人,我把她送到你這裡,你不該感謝我嗎?」   天心好似沒聽到大公主說得話,向書房走了幾步停住,轉過身與大公主對視:「大公主,你現在就可以把她帶走。」說完轉了回去,繼續向書房走去。   大公主出奇地沒有生氣,只是笑笑,「果然和我猜想答案一模一樣。」   天心知道要保存自己,就必須把別人對自己的瞭解限制在一定的範圍內,太多或是太少都不行。可是大公主已經對她瞭解很多了,他並不介意,因為大公主在他的眼中還是朋友,至少現在是這樣。   晚上,孫妍坐在臥室裡的椅子上,她的對面有兩個人站著,分別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他們分別是牽馬的老人,還有跟在孫妍身後的女人,都是天心關注的兩個人。「   不知道柯師父和琴姐姐,你們有沒有從今天看到的這些人裡,發現到幾個很特別的人?」現在的孫妍談吐舉止間無不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這或許就是王室天生就有的、能令人折服的王者之氣。她現在給人的感覺不再是那個易害羞的小姑娘,而是能統帥千軍萬馬的女將軍。   那個被孫妍稱為「琴姐姐」的女人搖搖頭。   「那柯師父呢?」孫妍看向了這個外表和普通的老人毫無差別的馬伕。   老人咳嗽幾聲,清清嗓子,若有所思的說:「就一個。」   「誰?」孫妍和她的那個「琴姐姐」異口同聲。孫妍開始並沒想從這個柯師父口中得到什麼,她真正問話的對象是她的「琴姐姐」。因為能被「柯師父」認為特別的人,一定是很有成就的,至少以前她沒有聽到過他對自己說過誰。   這個柯師父外表雖然一般,可是他的名號在整個迷幻大陸卻是一塊響噹噹的招牌——「血魔手」柯逝。   六十多年前,「血魔手」柯逝還很年輕,他整日在各國遊蕩,一日在兩國接壤處,交戰的雙方盡使得身在戰場附近的幾個村落的人分別被敵國軍人殺光,便一時氣盛地獨自闖入兩軍陣營,把交戰雙方元帥的頭顱扭斷掛在元帥大營外的旗桿上,當然他同時也殺了不少的士卒。   交戰的兩國發同時發佈高額的追殺懸賞,但最終沒有誰能領到賞金。這不外乎兩種情況:一是你很幸運地沒碰到柯逝;一是你很不幸地遇到了,想追殺他,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那時也有國家的君王發佈了高薪聘請令,希望柯逝為他們效力,可是所有的君王並沒有能如願,因為不久後柯逝就在迷幻大陸消失了,「血魔手」的事成為了人們飯後閒聊的話柄。誰也沒想到,「血魔手」柯逝會待在一個小小島國明煬國,而且一待就是六十多年。   孫妍和她的「琴姐姐」聽到柯逝說出三個字「雲天心」,內心地震撼特別巨大。天心雖然有點與眾不同,可是並不十分傑出。但她們知道雲天心肯定有什麼獨特之處,否則柯師父是不會這麼特別關注他的。   現在的「血魔手」已經不再當年心高氣傲的「血魔手」了。柯逝現在的武技修為已經不允別人去評價他了,只有他去評價別人。   「是因為他看公主逝目光清澈的緣故嗎?」那個「琴姐姐」說道,但是她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以前也有人看公主是目光很清澈的啊!」說完她盯著柯逝,孫妍也正盯著柯逝。   「我只能告訴你們,那是我的直覺。」說完「血魔手」也不請示,便退出屋子。   孫妍不禁和她的「琴姐姐」對望,她們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從小便在一起在柯逝身邊長大的她們,第一次聽到他判斷一件事是憑直覺。也正因為如此,她們都相信了柯逝的直覺。   「雲天心!」孫妍冷冷地說道,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易玄士語:蟄伏!蘇光軍蟄伏為復仇,試問天心蟄伏為哪般?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十二章傷心       天心看著手中剛得到的報告:琴秋水,女,明煬國丞相府千金,自幼和兩位公主一起長大,心思縝密,才華橫溢,和西楚國的紀芙並稱為「西紀明琴」。令天心較為沮喪的是他沒有得到關於那個馬伕的任何背景資料。   「是該休息的時候了。」天心把紙拿近油燈,紙的一側很快燃燒起來。天心鬆開手,紙張帶著火光飄落到地上,成為了灰燼。   天心的臉靠近油燈,輕輕一吹,油燈熄滅,天心坐在椅子上慢慢合上了眼。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屋外只有草蟲在鳴叫,夜很靜。   水氏姐妹很早就在書房等天心了,她們心中有疑問,終於決定在今天向少爺開口。   「少爺,為什麼這些天來我們都很早就入睡了?」水潔不解地看著天心。她們姐妹經過討論,早已得出結論,這一定和少爺脫不了干係。但她們還是很想能聽到少爺親口告訴她們。   天心看到水氏姐妹眼中複雜的神情,知道她們雖然懷疑是自己作的手腳,但是還是希望能得到自己否定的答案。天心轉過臉,看向手中的書,什麼也不想說,他又能說什麼呢?   水氏姐妹沒有得到天心的回答,知道自己原先的假設成立了,她們哭著跑出書房。天心知道她們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是他沒有攔阻她們。因為這是她們的自有,她們當初可以選擇留下,今天就可以選擇離開。   天心並不為她們擔心,水蛟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的四個女兒的。殊不知水蛟所能做到的,只是不讓別人從身體上傷害四個女兒,所以現在水氏四姐妹很是傷心。心被傷害是無形的,或許因為你的某一次不經意的言語,某一次出於善意的舉動。   這天,天心腦海一片空白,整個人覺得空虛很多。雖然水氏姐妹平時都不怎麼跟在他的身邊,但天心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提醒自己,在「新月居」有人在等他回家。現在「新月居」在天心的眼中,已經和驛站的客房沒有兩樣了。   「小公主!」想到外面散心的天心,途經花園時遇到了明煬國的小公主孫妍。   「雲公子。」現在的孫妍和昨天見到的孫妍沒有兩樣,可能是因為昨天已經彼此認識的緣故,這次她沒有很害羞,只是臉微紅而已。   「小公主,你這是準備去哪裡?」天心注意到孫妍身後的琴秋水,有意無意間看了自己幾眼。   孫妍臉上的紅暈消失,但仍然不敢與天心對視,低聲說道:「我想到幾家米行走走。」   「是嗎?我也要出去,不如我們一起走吧!」天心自己都感到奇怪,他向來是不會與人結伴同行的,更何況是主動邀請別人呢?「難道這是因為水冰她們離開我的緣故嗎?」天心在心中默默問自己。   天心和孫妍走在了隊伍的前面,他們身後是二十幾個隨從。這樣一隻隊伍很快引起了閃到街道兩旁行人的注意。他們都在注視孫妍的一舉一動,導致孫妍害羞地把身體稍微貼近天心。   天心後悔沒上孫妍為他準備的轎子,以致孫妍不願坐在轎子裡,要陪自己走。   走到悅來米行,一直心不在焉的天心還想再走,他突然感到衣袖被輕微拉扯。回頭一看,發現孫妍低著頭,兩隻手不停摸自己的衣擺。天心若有所悟,露出笑容:「你自己隨便看看。我還要到別處轉轉。」說著不等孫妍有任何表態,便向遠處走去,消失在人群中。   漫無目的走到一張橋上,天心看到一個擺攤的老婦人。天心走到她身前,蹲下仔細看擺在面前的各種裝飾品。天心很快便被一個掛墜所吸引,下方是一個透明的四稜體。天心握著鏈線,提起來掛墜對著太陽,搖擺中的掛墜不時閃出耀眼的光芒。   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天心手中的掛墜已經不見。天心站起身,只見一個年齡二十多的青年站在不遠處,提起掛墜對這太陽看了一眼,「這個我喜歡。」說完他好似深怕天心要向他追討,一溜煙便跑進人群不見了。   心沒有追,以前能從他手裡搶走東西的人除了小妹雲霞,就只剩水氏姐妹了。剛才雖然是天心一時被掛墜吸引,沒警惕到有人會從他——雲家四少爺手裡搶東西,可是即便天心不處在警惕狀態,別人能從他手裡搶走東西,也很能說明對方不簡單。   天心沒有追,可是賣東西老婦人卻準備去追。東西還沒賣出,便被搶,如果是別人她還會說東西在誰手上被搶,誰就要對此負責。可是她卻知道面前的少年是誰,龐老大就是傷在他的手下。   「這個東西算我買了。」說完天心遞過五枚銀幣,天心知道平民百姓的生活非常艱辛。老婦人忙說:「雲少爺,那個掛墜值不了這麼多錢。」   天心把錢塞進老婦人手中,「我再拿一個手環不就行了。」說完他俯下身隨便拿起一個手環放進口袋離開了。   天心聽到不遠處的橋上老婦人叫著:「雲少爺,買這些你付的錢還是太多了。」其實對百姓而言,他們只要不被別人欺就行了,他們是從不會想著去欺別人的。可是就這麼簡單的想法,在現實社會往往很難實現。   天心從口袋掏出買來的手環,一邊走一遍端詳起來。這個手環是通過一根細線,串起七顆顏色各異的橢圓形珠子拼裝起來的。「   只有一個,送給她們解悶中的誰呢?」說完後,天心無奈地搖搖頭,明明水氏姐妹已經離開了,自己怎麼現在還想著她們呢?   天心再次搖搖頭,努力使自己清醒。天心把這個手環隨便套在左手腕上,就在那瞬間,他就本能地想把手環取下。可是他失敗了,手環的鏈線失去了它應有的彈性,充分顯示出它的韌性。   天心沒有驚慌,也沒有再試圖將手環取下,只是舉起左手,對著手環輕輕說道:「我會送你們回家的。」在天心眼中,這七顆分別呈現紅、橙、黃、綠、青、藍、紫顏色的橢圓形的珠子,已經是七個不同的生命體。陽光下,七顆珠子外圍呈現出不同的光暈,似乎在回應天心。   「喂,你給我站住?」天心聽到有人在叫喊,也毫不介意,依然繼續走。一隻手拍在天心的肩上,話語中很是不爽,「我叫你站住,你幹嘛不停?」   天心回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剛才搶走自己掛墜的那個青年的面孔。天心沒有想到他居然會來主動找自己,他先道歉道:「真是對不起,我還以為是在叫別人呢。」   「你的掛墜,拿去吧。」說完青年把掛墜遞了過來。   天心一愣,說道:「你不是很喜歡的嗎?」   青年見天心沒有伸手取回掛墜的意思,伸出一隻手抓住天心的右手,另一隻手把掛墜塞到天心的手上。同時他還埋怨道:「原本想你這個東西是會發光的寶貝,不想剛才只是折射太陽光。我拿到陰暗處,它一點光都發不出來。所以我就還給你,免得以後說我欠你的人情。」   天心看看手中的掛墜,無奈地說道:「那多謝這位公子將此物還給在下了。」   青年上下仔細打量天心一番,不住搖頭:「你看你,上上下下沒一個能發光的裝飾物,還是什麼雲家四少爺呢?」   天心無奈的聳聳肩,苦笑道:「這位公子,這麼說你有許多了?」   「那當然!」青年驕傲地說。但是他不一會兒連忙搖頭說道:「不,我只有那麼一點而已。」天心見到青年神情緊張地看著自己,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我不會要你的啦!」青年不信的看著天心,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是:我才不會上當呢。   「哇,不錯嗎?」青年一直跟著天心回到「新月居」,青年東張西望之後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天心見青年不停地在搜索,知道他要找「會發光的寶貝」。天心一直認為夜明珠是會發光的,但「新月居」沒有,所以他也就不加阻止。經過一番搜索之後,青年徹底死心,拍拍手說道:「我走了。」天心啞然,青年邊走,嘴裡還不停地嘀咕:「真是的,居然沒有會發光的東西。」   「你可以在這裡住下來的。」天心建議。走到了幾步的青年回頭瞪了天心一眼,故作聰明地說道:「相想騙我的寶貝,我告訴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天心並不是第一次知道什麼叫「不可理喻」,只好兩手一攤,表示「悉聽尊便」,但不忘補充道:「對了,你還沒自我介紹呢?」   「山人無痕,記住了是『山人無痕』。」青年的身影早已從天心眼中消失,但他的話語卻仍在天心耳畔迴盪。「山人無痕?」天心輕輕重複,「好怪的名字!」   明煬國的小公主孫妍還沒有回來,天心更為關注的水氏姐妹也沒有回來。天心回到書房,依稀嗅出裡面有不一樣的氣息。他走到書桌前,發現書桌上放有一個信札。天心打開信札,取出信箋,只見上面寫道:四女已經回到玄空島,多謝公子多天來的照顧。天心徹底失望了,原本他還希望水氏姐妹能回到自己身邊的,現在這一切是不可能了。   中午時分,孫妍還沒有回來。天心這才發現沒有人為自己做飯了,管家羅立這些天都早出晚歸,他的一切生活都是水氏姐妹幫著料理。天心並非不會自己燒菜做飯,但現在離他上一次燒菜已經很久了。在去酒樓的路上天心為自己總結了一句話:惰性是被慢慢培養起的。   「你知道嗎?剛才我在城外見到十三個衣裝古怪的人,全身上下穿得密密實實,頭上還戴著斗笠。」食客甲對食客乙說。食客乙很是不懂:「這些天城外這樣的人並不少見。」食客甲笑道:「你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怪的是他們其中有四個人身上分別扛著四個布袋,很明顯是四個人。」   天心側過頭看了一下在遠處聊天的這兩個食客,雖然兩人較遠,聲音也不是很大,但是天心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天心走過去問道:「不知閣下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這群怪人的。」食客甲和食客乙愣了一下,甲說道:「在城西的……」話還沒說完,他只覺得眼前一花,問話得少年已不在酒店內,他和乙眼中流露出懼怕,匆匆結帳就離開,可是他們走出酒店沒幾步便倒下了,永遠地倒下了。   錫陽城西有一個被遺棄的古屋,多年來在風雨的侵蝕,陽光的曝曬下已是破爛不堪。平時經常有乞丐白天行討,晚上便在此住宿。今天去沒有,有的只是十三個人,和四個長長的布袋——每個布袋足可以裝一個人。他們沒有因為身處屋內而摘下斗笠,他們不殺人時才會不戴斗笠。他們十三個人站在了不同的地方,門的兩側各有兩個,正中坐著三個,一個躺在屋子的橫樑上,另外五個分別靠在牆上,四個布袋就擺在緊靠內的牆邊。很顯然可以從他們的武器中辨認出他們的職業,靠在牆上的人中有三個拿的是魔法杖,其餘的分別是四個拿劍、七個用刀和一個使棍的。他們在等,等著武技和魔法的完美配合,等著給人致命一擊。   天心走進破屋,環視了四週一眼,他很快發現了四個布袋。在天心要起步走向布袋的同時,那十三個人在瞬間出手了。   光彩炫目的風系、火系、水系魔法,極具殺傷力的劍氣、刀鋒、棍影都向天心彙集而去。他們從來不會多說,在他們看來,說話不如實際行動來得實在。   一場瞬間爆發的殺戮也在瞬間便完結了。唯一還站著的是使棍的人,其他人都已倒下。這並不是因為他很強,而是天心現在還不想殺他。   「殺手十三肖!你要知道,在下不是那種會趕盡殺絕的人,可是這並不意味今天我會放過你。」使棍的人一下軟坐到地上,剛才的一切使得他沒有了反抗之心,平日冷酷的假面被內心的恐懼給撕破。「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跪在地上向天心猛磕頭,額頭已經被撞出血了。   「我只是要你看看這個。」天心剛說完,便有一道閃電從他手上發出,擊在四個布袋上。布袋瞬間成為了灰燼,露出四個已經不能再呼吸的女屍。   使棍的人倒吸一口氣,驚叫出來:「陰謀,這是陰謀!」   天心看著他,冷冷地說道:「她更本沒有指望你們能殺我,你們只不過是她的棋子而已,真正的殺手是『花四嬌』花家姐妹。」   「求你放過我吧,我要去找那個賤人算賬。」那個人哀求道。   天心轉過身,向屋外走去,不以為然地說道:「你不可能殺得了她,與其死在別處,你還不如和自己的兄弟躺在一起。」   「不,我還不想死……」那人沙啞的叫道,但他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慢慢倒下。他終於想通一點,為什麼以前他們「十三肖」每次殺人,被殺的人都會拚命開口求饒。其實那些人應該知道這樣做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但他們還是會不停地求饒,除了基於對生的渴望、死的恐懼外,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現在再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說了——即便現在說的是廢話。   天心回到「新月居」時已經是晚上了。他走進花園,見到孫妍和琴秋水正在小亭裡聊天。   「雲少爺,你過來一下好嗎?」琴秋水遠遠便向天心招手。白天的時候,孫妍已經把她介紹給天心認識了。   天心走進小亭,才發現孫妍兩眼微紅,「小公主。你這時怎麼了?」   孫妍抬起頭,委屈地看了天心幾眼,便的下頭。「雲公子,小公主今天去錫陽的各個米行問了,他們都說沒米。我們派人打聽,得知米早被你們青雲八家購進囤積,並且都已經賣給了西楚國的繆劍波。小公主正在擔心不知去何處購糧呢?」孫妍不時有輕微的抽噎聲發出。   天心面露難色:「是這樣啊。」   「我聽說雲家最近購進的許多大米還沒賣出。雲公子,你能不能幫幫孫妍啊?」孫妍抬頭看這天心,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個……」天心吞吞吐吐地說了兩個字。   「我們會出高價的。」琴秋水知道天心的用意,「每一萬石大米給一萬枚銀幣怎麼樣?」   天心無奈地看著孫妍,歎息地說道:「小公主,實話說給你聽吧,明裡我掌管『新月居』,可是暗地裡還是我爺爺在主事——我畢竟不是雲家地人啊!」   孫妍和琴秋水對望一眼,想知道對方是否相信天心所說的。琴秋水問道:「難道雲公子真如外界所傳聞的一樣,是被雲雄敖家主收養的一名棄嬰?」   天心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他臉上有一絲悲傷、一絲憤怒,更多的是無奈。他為自己感到悲傷,為父母遺棄自己感到憤怒,為不瞭解父母為何遺棄自己感到無奈。天心本不想提起這件事的,這本就是他內心無法磨滅的傷痛,可是為了雲家、為了使孫妍信服,天心只有選擇這樣。他很小的時候,爺爺雲雄敖就告訴了天心他自己的身世,同時特別提醒天心,他是他雲雄敖的第四個孫子,是雲家的第四個少爺。   「對不起。」孫妍走到天心身前,目光中飽含歉意。天心露出淡淡的笑容:「沒事的,我現在早想開了。」琴秋水對天心甚為關注,就因「血魔手」柯逝的一句話,可是她到現在仍然看不出天心哪裡特別。   「天心,你爺爺為什麼不願把大米賣出呢?」孫妍的一句「天心」,一下把自己和天心的關係拉近很多。   天心對孫妍歉意一笑,輕輕說道:「我爺爺說貴國的百姓很富有,但現在一定缺少大米,所以要我把大米運到貴國去賣。」   琴秋水聽到此話時,臉上驚慌失措的神情一閃即失,但是仍然被天心捕捉到了。   「雲公子,你勸勸你爺爺,讓他把大米賣給我們好嗎?現在我國正在和西楚國有戰事啊。」孫妍說著眼睛流出淚來。   琴秋水顯然內心也很著急,連忙附和道:「雲公子,我們可以每一萬石大米付給你雲家一萬五千枚銀幣。」   「兩萬枚銀幣怎麼樣?天心你無論如何要幫我啊?」孫妍在天心沒回復琴秋水前主動提高了價格。   天心點點頭,對她們說道:「你們等幾天,我去向爺爺報告一下此事。」說完天心離開了花園。   孫妍轉過身去,臉上罩著一絲寒霜,對身後的琴秋水冷笑地說道:「琴姐姐,你覺得雲天心這個人怎麼樣?」   易玄士語:傷心,水氏姐妹的離去、自己的身世都成為了天心傷心的理由,但是天心沒有沮喪!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十三章合作       天心躺在床上,閉著雙眼,他還沒有睡著。他實在想不明白大公主為什麼會讓明煬國來的使團住進「新月居」。雖然那天大公主的理由很冠冕堂皇,可是天心知道這中間一定有他沒想通的地方,問題出在什麼環節他還不知道。   天心一早便起床出門了,他在碼頭轉了幾圈便到客棧吃早飯。天心發現魚龍混雜的客棧是聽小道消息的最佳去處。小道的消息存在都會有它的價值,或是飯後閒聊的話題,或是它本身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在傳遞一個信息。天心剛在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便有一個穿著華麗的人走到隔壁的桌坐下。「山人無痕?」天心看出身邊的青年就是幾天前搶掛墜的山人無痕。山人無痕瞄了眼天心,沒有理睬。天心知道自己認錯人了,山人無痕的眼神不會如此孤傲。天心只是奇怪怎麼會有兩個長得如此一樣的人。「小子不認識我了?」山人無痕一臉奸笑地從隔壁的桌把早飯搬了過來。「好啊!差點被你矇混過關?」天心笑道。「噓……」山人無痕低下頭向四周看看就沒人注意,說道:「小點聲,我昨天可是在這附近搶了許多的『亮寶貝』。」天心無奈的笑道:「你啊……」   天心和山人無痕走在街上,天心問道:「你去哪裡啊?」山人無痕笑著說:「我去『新月居』,怎麼不歡迎嗎?」「歡迎,怎麼會不歡迎呢?」天心會心地笑笑。這是一個女孩從他們身前走過,天心用鼻子臭臭空氣,對山人無痕說道:「好香啊!」山人無痕立刻正色道:「鄙人不是色狼,我聞不到。」說完天心笑出聲來,山人無痕憋不住,也裂開嘴笑出聲來。「走,跟我去『心悅居』吧!」天心忍住笑說道,然後領著山人無痕向「新月居」走去。   「你是去哪裡?」山人無痕被天心領到城西郊外,山人無痕雖然知道天心決不是帶他去「新月居」,可是一點也不驚慌,依然跟著天心繼續走著。天心頭也不會,也沒回答山人無痕的話。兩個人很快來到那間破屋,裡面的死屍早已不見蹤影。天心指著地面說:「坐!」說完自己就先坐了下來。山人無痕看了眼天心,「呵呵」地笑出兩聲,坐到了天心的對面。   「你是山人無痕的胞兄嗎?」天心再次打量著眼前這個和山人無痕一摸一樣的青年。「我就是山人無痕啊!」山人無痕低下頭看了看身上,「今天我只不過換了件衣服兒而已。」山人無痕解釋道:「那件衣服壞了。」天心似笑非笑地看著山人無痕:「是嗎?你有沒注意到剛才從我們身前走過的那個女孩手上戴著手鐲鑲著一顆小寶石,是寶石」天心特別強調了「寶石」兩個字。山人無痕恍然大悟,「哈哈……沒想到就因為一顆會發光的寶石就被你識破。你很不簡單啊!不錯,我不是山人無痕,我是他的胞哥山人天變。所以我不像他,就只知道喜歡一些會發光的東西,他以為自己是龍嗎?」天心也笑了,笑得很奸:「其實你應該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山人天變臉上的微笑頓時僵住,身上散發出濃濃的殺氣,他雖然坐在地上,但是他如果要動,決不會比捕食獵物的獵豹慢。   山人天變陰森森地說:「你敢耍我?」天心似乎沒有感覺到異樣的氣氛,只是搖搖頭:「沒有,我絕對沒這個意思。我只是像證實一下自己的感覺。」山人天變目光閃爍,心裡一直琢磨著眼前這個少年。他心裡雖然很惱火自己被騙,不過也怪自己沒看清楚那個姑娘的手鐲到底鑲了寶石沒有,否則也不會被牽著鼻子走,更為重要的是他找天心是有事的。   「哈哈……」山人天變散去殺氣,大笑道:「雲公子你說吧,你把我領到這裡有什麼事?」天心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衣服,說道:「我還以為你要跟我會到『新月居』是有事要和我談,我才領你來這兒,看來我想錯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天心雖然向來不怎麼主動,但並不要以為他在任何情況下會把主動權讓給別人。   山人天變並沒有因為天心的話有任何的不快,「雲公子果然爽快。看來無痕向我推薦你果然沒錯。」天心又坐回到了地上。山人天變繼續說道:「我這次找雲公子是想與你合作。」天心疑惑地說:「閣下口口聲聲要與我合作,可是在下看不到閣下的誠意啊!」山人天變對天心的反映一點不奇怪,露出怪異的笑容,說道:「好好,我改口就是。不錯我是無意中與你相遇,並臨時決定與你合作的。不過我敢保證,咱們的合作的結果肯定是雙方都滿意的。」天心露出深思的神色,山人天變深怕天心不答應,忙補充道:「我可以成為你的手下,幫你做許多你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我的實力你應該是知道的,我想你是聰明人,你不會拒絕我的提議吧!要知道如果我投入其他世家門下的話,對你們雲家是非常不利的。」   山人天變開出優厚的條件,但天心還很清醒,對山人天變說道:「那你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山人天變見天心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幾句話,而表現出很高興並一口答應自己,而是很實在地問自己的要求,顯然他具備了一個商人應有的素質。山人天變說道:「我只要你滿足我一個要求就行了。」天心雖然很想知道山人天變的條件,可是他沒追問,因為山人天變自己會說的。「只要你可以幫我找一個人就行了。」「誰?」天心沒想到山人天變所提出的要求居然是幫他找人。山人無痕輕輕說道:「一個女人,她心地善良,美麗動人……」山人天變嘴角露出笑容,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中。天心並不想打攪他的,可是他不想在這裡乾等,「她叫什麼、多過大了?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天心不想問得太仔細,因為答案他早知道了。天心的話使山人天變從回憶中擺脫。只聽他說道:「她以前叫『岳姍』,現在應該有九十六歲了,我們最後一次想見是八十二年前在錫陽城的一家酒館,從那以後她的音訊全無。不過酒館現在早已不見了。這些年我走遍名山大川、鄉村都市都不見她的蹤影,所以才再次回到這裡,希望能遇到她。」   「八十二年前?」天心吃驚地看著山人天變。「很奇怪是不是?」山人天變笑道:「你看不出吧,我現在已經是一百零二了。」天心笑著點頭承認,他不想查探別人的隱私,也就沒有追問。天心認為他和山人無痕一樣不是練過什麼功就是有什麼奇遇——天下本是無奇不有。   「好吧,我會努力幫你找人的。」天心說道。山人天變感激地看了看天心,因為天心沒有笑他癡情,以前笑他癡情的人現在只剩骸骨了。「你已經答應我,那現在我會全心全意為你辦事的。」山人天變說出自己的想法。天心搖搖頭:「我還沒找到人呢?」山人天變笑笑:「沒事,我以前都是這樣和別人合作的,只要你盡力了,找不到也無所謂。」天心眉頭一皺,心有所悟:「那現在那些和你合作過的人呢?」山人天變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他們與我合作,只知道要我替他們辦事,卻不努力幫我找人,我便把他們都殺了。」在他看來殺人和殺一隻狗沒什麼區別。天心笑笑,歎息一聲「唉」。不知道天心是在為自己早早答應山人天變的要求感到後悔,還是在為被山人天變殺死的人感到惋惜,抑或是為……   坐著的山人天變突然發出「一聲咦」,身上瞬間散出濃濃的殺氣。他動了,比獵豹還要快,雖然他剛才還坐在地上,天心依然沒動。在屋外想起九聲輕脆的骨折聲後,山人天變走回到了屋內。他沒有再坐下,只是問:「他們是誰派來的?」天心沒有回答,站起身說道:「走吧!」便從山人天變身前走過,山人天變還是默默的跟在天心身後。走出破屋,天心好似沒看到癱在地上的死屍,只是回頭問道:「你弟弟山人無痕呢?」山人天變不作思索:「他現在到別的地方去了。」天心瞇著眼笑笑,轉過頭向錫陽城走去。   天心領著山人天變回到「新月居」,這些天一直沒空閒的管家羅立已經在大廳等著他。羅管家看到天心回來,走上前:「少爺,水冰她們……」天心打斷他的話,說道:「她們四個回去了。這位是山人天變,以後會和你一起為『新月居』辦事,你現在先去替他把住的地方安排一下,一會兒到書房來。」說完天心把山人天變和管家羅立留在了大廳,獨自一人走進書房。羅立看著天心離去,知道天心其實是很在乎水氏姐妹的離去的。   管家羅立很快把注意力放到天心領回的山人天變身上,向對方一笑:「你好,我是『新月居』的管家羅立,現在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山人天變點點頭:「多謝羅管家了。」說完羅立領著山人天變走進「新月居」的西區。「東區是少爺住的地方,少爺的書房也在那裡,水氏姐妹以前是住在東區;西區是『新月居』的一般人員住的,我也住在西區;靠裡面的花園是貴賓住的,平日是沒人住的,不過現在明煬國的小公主卻住在裡面。」管家羅立一邊走一遍向山人天變介紹「新月居」的佈局。山人天變若有所悟,對管家羅立說道:「羅管家放心,我是不會亂走的。」羅立點點頭,補充說:「『新月居』現在只有我們三個,原本我是要給少爺燒菜做飯的,後來水氏姐妹頂替了我,現在她們走了,我又有事,所以我會給你錢,你就到酒店去吃飯。」山人天變只說了聲:「好的,謝謝羅管家提醒。」其實他在乎的不是日常的生活起居,而是天心對他的承諾。   天心在書房很快見到了管家羅立和山人天變。天心把這些天來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你們認為大公主為什麼會讓明煬的小公主孫妍住進『新月居』?」山人天變想都沒想,說道:「這個很難說,最好的是她真的想幫我們雲家,不過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明賢王想把青雲八家連跟根拔起。」管家羅立看了眼山人天變,對他那一句「我們雲家」很是受用,同時也知道他對錫陽城的局勢是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的。天心沉思一會兒問羅立:「羅管家,你的意見呢?」管家羅立面色凝重,慢慢說道:「明賢王如果想把青雲八家連根拔起就絕對會借助安武外部的勢力。」他顯然認同了山人天變的觀點。天心對他們的分析比沒有吃驚,「大公主想讓孫妍他來盯住『新月居』,只不過她也太低估孫妍了。她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的?」天心現在關心的是大公主,是安武國,難道他不知道雲家的存亡已經迫在眉睫了?天心不但心,管家羅立和山人天變更不會擔心,不是因為他們不是雲家的人,而是他們對天心的一種盲目的自信。自信,是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的。他們知道天心有這個基礎。   天心本想找孫妍的,但是被告知她已經休息了,接見他的是琴秋水。天心與她目光相遇,琴秋水立刻羞赧地低下頭。天心隱隱感到好像哪裡不對,根據以前對她的觀察,琴秋水並不是一個深藏閨房的大家閨秀,決不會因為自己對她的注視,而露出女兒態。「雲公子你找公主有什麼事?」琴秋水抬起頭,眼睛如同平日一樣清明。天心對此也不在乎,說道:「琴姑娘,我得到爺爺傳來的消息,他說如果你們真有誠意買的話,那我們就成交。」「是嗎?等公主起身後我會告訴她這個好消息的。」琴秋水極露出很高興的樣子。天心見事情已經辦完,準備告辭:「琴姑娘,那在下走了。」琴秋水走上前說道:「我送送雲公子。」天心笑笑,提醒道:「琴姑娘,別忘了,這裡可是『新月居』。」說完天心走出房屋,留下羞紅臉的琴秋水。   「人都走了,琴姐姐你還呆在那裡幹嘛?」一個冰冷的聲音在琴秋水身後響起。琴秋水知道自己失態了,趕忙轉回身,走到從內堂走進來的孫妍身前,急忙辯解「公主……」「琴姐姐,我只是要你假裝喜歡他,並不是你要真的為他動心。」孫妍絲毫不給琴秋水解釋的機會,她認定的事別人很少能有解釋的機會。   易玄士語:合作,本就是為了雙贏,絕非給對方一擊。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十四章契約       天心這天起得很早,按照以往的慣例他是要到花園散步的,可是現在他是很少去了,畢竟明煬國的小公主孫妍住在裡面,雖說「新月居」原本就是他雲家在錫陽的別墅。可是今天天心選擇了在花園走走。   「雲公子,你起的挺早啊!」天心剛走進花園,便碰到了孫研身邊的「智囊」琴秋水,「琴姑娘好像不比在下晚啊!」天心笑著走上前。琴秋水看著天心,嫣然一笑,輕輕說道:「那我們起得都早就是了。」天心點點頭。   天心和琴秋水並肩走在花園的小道上,由於他們真的起得很早,所以他們並沒有遇到誰,可能別人看到他們便遠遠地躲開了吧。   「雲公子,這次真是多謝你了。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想這次公主是很難籌集到如此多的糧食的。」琴秋水對和她並肩走的天心說道。天心搖搖頭:「這次我什麼都沒幫你們,如果你們的出價不能令我爺爺滿意的話,我想你現在就不會這麼說了。」琴秋水轉過頭疑惑地看了天心一眼,露出了一絲笑意,便有轉過頭去。   「琴姑娘,你現在還沒告訴公主此事吧?」天心隨意問道。琴秋水點點頭,嘴角邊顯出笑容,溫柔地說道:「公主她還沒起床呢。我想公主知道這個消息後,一定高興得不得了。」天心看出琴秋水現在對孫妍的態度就像一個大姐對小妹的態度,那是出於內心的真誠關懷。他以前常能在水冰臉上看到這種笑容,雖然她和水清、水玉、水潔是孿生的四胞胎姐妹,可是姐姐終究是姐姐。「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天心在心中默默地問自己,原本他是可以派人查探的,但是他不想,他努力克制了自己的這種想法。緣來緣去莫強求,這是天心常告誡自己的一句話,尤其是在水氏姐妹離開後,他更是常用這句來提醒自己。   琴秋水沒有察覺到身邊的天心有異樣的舉動,只是在默默地走著。「雲公子,我看諾大的一個『新月居』好像沒多少人啊?」琴秋水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這些天她很明顯地注意到每天進出「新月居」的都是她們從明煬帶過來的隨從。天心停止前進,側身看著琴秋水,琴秋水本能地停下身,盯著他。   天心知道自己的舉動令琴秋水誤會了,解釋道:「琴姑娘,你可以像貴國的公主一樣,直接稱呼我為『天心』就可以了。」琴秋水的臉色微微一紅,不滿地說道:「那你還稱呼我為『琴姑娘』?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為『秋水』的。」天心愕然,說道:「琴姑娘……」琴秋水臉上紅暈退去,微怒地說:「天心難道真的真麼見外嗎?」天心聽到琴秋水直呼自己為「天心」,聳聳肩,忙賠不是:「秋水,剛才是我不對,現在向你賠不是了。」琴秋水也不理會,向前走了幾步,轉過身對天心微微一笑,便徑直地向她的臥室走去。被琴秋水留下的天心佇立在那裡很久,方才轉身離開花園,走進了自己的書房。   天心在書房一待便是很久,直至他覺得餓了,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早飯。走出書房的天心第一眼便看到了在遠處走來走去的明煬國的公主孫妍。   「謝謝你,天心。」見到天心走出書房,孫妍跑到他的身前,說出了自己的感謝之言。天心笑笑,關心地問道:「你一直在等我嗎?」從遠出走近的琴秋水剛想開口說話,孫妍已經搖搖頭,搶先說道:「我也是剛到的。天心,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我們明煬國的情況會有多亂?」說完看了天心一眼,眼睛中包涵感激的神色。   天心只是輕輕說道:「早上天氣還是有些冷的,你以後要注意。」孫妍知道自己的謊言被戳穿,羞紅著臉低下了頭。   「天心,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們也還沒吃呢,你不如和我們一起用餐。」琴秋水看著孫妍的舉動,內心本能有一絲不安,開口建議道。孫妍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抬起頭企求地看著天心,「天心你說琴姐姐的建議好不好?」天心在孫妍和琴秋水臉上掃視了一遍,說道:「我看不必了,我還有事要出去一下。不過仍然要感謝公主和秋水的好意。」他沒有給公主開口,便起步走出花園。孫妍嘟著嘴走了回去,琴秋水眼神複雜地看了下走遠的天心。   天下在酒店吃飽後,又坐了片刻,見時間差不多了,方才起身往回趕。走進「新月居」的大廳天心見到了許多人。但是天心對於他們的突然出現絲毫不覺意外。   「主人總算回來了。」大公主站起對走進大廳的天心笑道。別人見大公主站起身,也都站了起來。「大家都來了。」天心掃視了一下大廳,王動、張日華、史暉、趙武穆還有林薇、薛若男以及自己的小妹雲霞,一個不少。   王動臉露喜色,走上前,雙手在天心的兩臂上輕拍幾下,說道:「怎麼不歡迎啊?」天心眼睛微瞇,否認道:「怎麼會呢?」雖然他不會邀請別人來到「新月居」,大公主第一次來「新月居」並不是他邀請的,可是不管是誰既然到了這裡,天心都會歡迎的。來者是客,天心很早以前便知道了這一點。這或許就是他不經常邀請別人的緣故。   「天心,我們知道你昨天完成了一筆大買賣。我們今天是和大公主一起來祝賀你的。」王動說完轉身對眾人說道:「大家說是不是啊?」天心聽到此起彼伏的贊同聲,其中不乏一絲起哄的意思。   這時孫妍和琴秋水從內堂走了進來。琴秋水手裡還拿著一卷紙。孫妍走到天心的身前,臉色嬌羞地說:「天心,大家是我派人找來的。我想咱們簽出售大米的契約,還是讓大家來作見證比較好。」別人在聽到孫妍這個明煬國的公主直呼天心時,兩眼都會意地看向天心,露出一絲微笑。孫妍顯然注意到了,臉色更紅,看了眼天心,轉身跑進了內堂。   琴秋水並沒有攔阻孫妍的離去,只是狠狠地瞪了天心一眼,似乎在怪他為什麼不向自己的夥伴解釋此事,也似乎在怪天心不攔阻公主孫妍的離去。天心別過頭,假裝沒有看到。   琴秋水走到桌前,攤開手裡的紙張,對天心說道:「這是我們起草的契約,雲公子先看一下,如果沒有任何問題,你就可以簽了。」為了不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她又改口稱呼天心為「雲公子」。別人的注意力很快被這張契約所吸引,每個人看到契約上寫著一萬石大米售價兩萬枚銀幣時內心的震撼不言而喻。   天心走到桌前,拿起比在兩份契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你不先看一下嗎?」琴秋水疑惑地問道。天心放下手中的筆,說道:「我相信你們。」不知道天心是相信孫妍和琴秋水她們,還是更相信他自己。   琴秋水笑笑,拿起桌上的一張契約走進了後堂。「天心大哥,你好了不起啊!賣出的大米價格居然是我們趙家的三倍多。」趙武穆興奮地走上前,對天心說道。「恭喜天心了!」張日華和史暉也同聲慶賀。王動拿起桌上琴秋水留給天心的合同,上下看了幾眼後放下,走過去向天心說道:「天心,要麼不出手,一旦出手就絕對非同凡響啊!」天心只是笑笑。   這時林薇、薛若男和雲霞也走了過向天心道喜。只不過雲霞並不是為天心簽到這份契約而喜。雲霞走到天心身邊,踮起腳,在天心耳邊輕聲說道:「四哥,什麼時候把四嫂領會家讓爺爺看看啊?」說完話,不等天心表態,便跑到遠處,癡笑地看著他。天心看著小妹雲霞,給了她一個笑容。雲霞不由慶幸起來,幸好自己躲得快。   天心沒有留他們在「新月居」吃中飯,他自己每次還是到酒樓完成自己的一日三餐的。而且別人也沒有心情留下來,雖然他們現在有說有笑,可是天心簽的契約給他們的震撼太大了,他們的把這個情況即使向青雲匯報。   驛站的大廳很寂靜。雖然裡面坐著八個人。大公主又如同往常一樣陪同西楚國的二王子繆劍波出去了。她似乎對天心達成的契約不感興趣。原本愛說笑的雲霞發現到大家面色凝重地坐著,一句話都不說,也就不開口講話,只是傻傻地看看你,看看他。   沉默很快被打破。「王動,你說當初是怎麼對我們說的?」趙武穆氣沖沖責問王動。張日華和史暉兩人互看一眼,嘴角邊都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王動則一眨不眨地盯著趙武穆,冷冷地說道:「當初為了能向繆劍波開一個高價,我們聯手向他開價……」趙武穆不等他說完,插口說道:「你所說的高價就是每萬石大米六千枚銀幣嗎?」王動眉頭微皺,冷笑起來:「好像當時你也說這個價格是很高的啊!」趙武穆眼中露出一絲殺意,不屑地說道:「那是我太相信你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無能。」「你說什麼?」王動站起身,手上的青筋突出了,濃濃的殺氣罩向趙武穆。   張日華和史暉並沒有看到好戲上場,因為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大公主回到了驛站,現在誰還不敢明目張膽地違背她的意思。   天心把契約拋到書桌上,對站在下方的管家羅立和楊勇說道:「你們看看。」羅立走上前,從桌上拿起契約,退了下去,和楊勇一起看。羅立和楊勇看完後,面露喜色。羅立走上前,把契約放回到書桌上。   「少爺,這次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管家羅立說道。楊勇也點頭認可,對天心說道:「我們這次的收穫頗豐啊!」天心知道他們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只是笑笑,畢竟這張契約的得來與他們的努力不無關係。   「你們不認為這次,我們的契約得來太容易了嗎?」天心講出自己的內心的疑問。管家羅立和楊勇露出深思的表情。楊勇抬頭,見到天心正看著自己,遲疑了一下。「楊師父,你有什麼就說吧。」天心對他說。楊勇聽到天心要自己說,也就點點頭:「我想這次絕對和少爺原先想像中的不一樣。」   「哦?楊師父你認為我以前是怎麼想的?」天心知道楊勇十有八九知道自己以前的打算,但是還是想聽聽他的分析。楊勇看了天心一眼,說道:「我想少爺以前一定是認為大公主通過明煬國的使節來對雲家特別關照,引起其他世家對雲家的不滿,而借他們的手除去我們雲家。當然後來明煬使節的舉動,可能讓少爺產生大公主和明煬使節是聯手對付我們雲家的,這樣推想的話,可能西楚國的的二王子繆劍波也是來幫明閒王對付青雲八家的。」說完他看了眼坐在上方的天心,見天心面露笑容,知道自己說對了,同時也在為天心沒因自己的心思被別人看透而惱羞成怒,送了一口氣。   「現在的情勢已經出乎少爺的想像。」管家羅立接口到:「先不說這些天來我們很少見到明煬的公主和大公主接觸外,更主要的是明煬有和西楚有人在暗中接頭。」天心看著管家羅立,笑得更甜,「我還真擔心你的跟蹤術不行呢?」羅立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隨即笑笑:「多謝少爺幫忙了。」旁邊的一頭霧水地看著兩人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天心揮揮手,說道:「你們下去吧!」他知道出了書房,楊勇會要管家羅立把此事講清楚的。   「我說老羅,你和少爺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啊?」走出書房沒多遠,楊勇就拉住羅立,對他小聲說道。羅立對他使了一個眼色,楊勇鬆開手,跟著羅立走出了「新月居」,來到了大街上。   「昨天晚上,我剛要入睡,便被一絲輕微的風聲驚醒。直覺告訴我那是從花園發出的。我就起身跟了下去,果然看到一個黑影進了一家酒店的客房,我本想在黑影離開後,一直等下去,我居然看到西楚國的繆劍波從客棧出來。」楊勇點點頭,恍然大悟。「這麼說少爺也知道此事了?」羅立神秘地笑笑:「少爺何止知道,要不是他我可能早被發現了。」楊勇一愣,問道:「怎麼回事?」羅立說道:「我在跟蹤黑影時,突然發覺有一股力量跟在那個黑影身後,似乎是在保護他,同時看她有沒有被跟蹤,少爺用他的氣息把我圍住,使得我沒被察覺。」楊勇低頭沉思片刻,憂心地說道:「看來這個明煬的使團裡還真是藏龍臥虎啊!」羅立在他的肩上輕拍幾下,故作輕鬆地說:「我們的實力也不容小視啊!」   楊勇笑著點點頭。他們本來就不容小視。「對了老楊,你還沒見到天變吧?」羅立這才想到,楊勇還沒見到昨天天心帶回來的一個青年。「誰?「楊勇問道。「山人天變,是一個不錯的小伙子。」羅立對他說道。天心沒有告訴羅立山人天變的年齡,他認為這是山人天變的個人隱私。楊勇笑起來:「我很少能聽到老羅你稱讚人啊,真相快點見見這個山人天變。」羅立笑笑,拉住要轉身回「新月居」的楊勇,「你別急啊,他被少爺派去完成任務了。你要見他,時間有的是。」楊勇聽到羅立的話後,方取消回「新月居」的打算。   天心送走管家羅立和楊勇後,從桌上拿起那份契約再次看起來。看完幾眼後,又丟回到書桌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天心自言自語道。他拿起一本書,打開書掃視一下,便又把書輕輕合上,嘴角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看來趙武穆是忍不住了。趙武穆啊趙武穆,王動並非簡單之輩,你以為你們趙家能把他王家絆倒嗎?王家的『血盟』即便不在了,可是你也太不懂忍耐了。」天心歎息地搖搖頭,似乎他已經見到了趙武穆的下場,趙武穆的悲慘下場。忍,忍字頭上一把刀。天心知道忍,王動也知道忍,至少天心是這麼認為的,因為趙武穆現在還活著。王動的忍刀是為天心準備的,天心的忍刀是為所有欲對雲家不利的人準備的。   晚飯後天心見到了外出近一天的山人天變。「一切都按少爺的意思辦好了。」山人天變說道。天心點點頭,問道「那些人呢?」山人天變看了天心一眼,語氣中略顯不滿:「都放了。」天心盯著山人天變,兩眼瞳孔收縮,山人天變迎著天心的目光,問道:「少爺,我可以下去了嗎?」天心揮揮手,山人天變轉身欲走,天心這才冷冷地說道:「山人天變,你給我記著一點,那些人當中,我不保證沒有岳姍的後人。」山人天變渾身一顫,轉過頭對天心說道:「多謝少爺提醒!」說完變大步走出了書房。   易玄士語:一份契約使得原本隱藏的矛盾浮上檯面。矛盾是日積月累的,一份契約的作用其實是有限的。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十五章算計       夜色漆黑,天空中沒有皓月,也沒有繁星。錫陽城沒有了白天的吵鬧,陷入了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應該入睡了。可是在「得福客棧」的一間客房裡,還有兩個人依然很清醒,他們並沒有入睡。   「今天的事是怎麼回事?」客房裡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他的問話對象是站立在他面前的一個人,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同時蒙著面的人。蒙面人只是靜靜地站立,並沒有回答男子的問話。男子似乎也沒想得到他的回答,又說道:「你們還記得我們簽的合約嗎?」「當然。」蒙面人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   原本已經轉過身去的男子,側過身問道:「你還沒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呢?」蒙面人還是用他那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說道:「形勢。」「是嗎?」陰冷地說道。蒙面人已經感覺到男子身上正在慢慢聚集魔法元素,但是他還是不為所動,從嘴裡說出兩個字:「是的。」男子盯著蒙面人,冷哼一聲,散去了身上聚集到的魔法元素,轉過身背對著蒙面人,說道:「這次就算了,但是我不希望有下次。」蒙面人還是只說了兩個字「知道。」他似乎只會兩個字兩個字地說。「代我向你的主人問好!」男子說完時,蒙面人已經從客房裡消失了。   男子沒有回頭,他站立許久後,走到窗前,冷冷說道:「你們給我等著。」說完他消失了,從客房開著的窗戶消失在漆黑的夜幕裡。   琴秋水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轉身把門給拴上。她走到房間裡的圓桌前,點燃了油燈。「誰?」她猛然發現有一個人背對著她靜坐在窗前,她居然到現在才知道有人潛伏在自己的房中,她的心跳明顯加速。   「是我。」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那人轉過身赫然是「血魔手」柯逝。「柯師父。」琴秋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柯逝的修為她是望塵莫及的。柯逝看了她一眼,問到:「公主分派給你什麼任務了?」說完他閉上了雙眼。雖說公主孫妍對他很是敬畏,一向以「柯師父」稱呼他,但是他還是願意稱呼孫妍為一聲「公主」。   「公主要我去見西楚國的二王子繆劍波,要我向他解釋今天所發生的事。」面對「血魔手」柯逝的詢問,琴秋水不敢隱瞞,她也知道自己隱瞞不了,所以她如實說出了夜間外出的真正目的。   柯逝顯然不滿意她的回答,眼睛睜都沒睜,只是補充一句,「我問的是雲天心的事?」琴秋水一下啞然,只是不知所措的低下頭。「血魔手」柯逝睜開眼,看了看琴秋水,默默地站起身,從她身邊走過。「血魔手」柯逝打開琴秋水的臥室門,輕輕走了出去。琴秋水並沒有恭送他離開,只是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她的耳邊響起「血魔手」的聲音:「記住,雲天心並不是你們想像中那樣簡單。我想你還是先回明煬比較好。」   許久後,琴秋水方才走到臥室門前,把門輕輕關上,她吹滅了桌上的油燈,躺到了床上,疲憊的一天的她並沒有能夠入睡。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公主要她接近天心,要她假裝愛上天心,要她摸透天心。這些天她都是按照公主的意圖去做的,可是她越來越迷惑,她不知道現在自己接近天心是因為公主的原因,還是自己本身就想接近天心。「難道我應改離開錫陽嗎?」琴秋水默默地問自己。「血魔手」柯逝只是勸誡她,要她最好離開,但是並沒有命令她必須這麼做。所以她還有選擇的機會,這是「血魔手」柯逝留給她的。   「我是不會離開的。」琴秋水突然說出聲來,儘管臥室裡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她想明白了,她選擇留下,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她自己,是她自己想對天心有更進一步的瞭解,儘管公主給她的任務就是去瞭解天心,但是她以後的服務對像不是公主。而是她自己。   她明白了,她明白為什麼「血魔手」柯逝早知到此事,為何現在才來找她,想必他發現自己這些天來的彷徨。琴秋水翻過身,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早晨起床後的天心在散完步後按照慣例走進了書房。他打開桌上的書,那是他每天都會看的書。天心隨意打開一頁,上下看了一眼,把書輕輕合上,放到了書桌上。天心放在書桌上的兩手交叉,大拇指不停地相互轉繞。「呵呵」天心輕笑幾聲,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天心站起身,走出了書房,走出了「新月居」。不久後,一個人影輕輕推開天心書房的門,悄悄走了進去,天心是見過這個人的,他是明煬使團裡孫妍的隨從,他走到書桌前,打開天心放在書桌上地書,一下傻了眼,前後連翻幾頁,他知道自己不是眼花,這本書上每一頁都是空白,根本一個字都沒有。他放下手中的書,又悄悄退了出去。   站在碼頭,天心眺望遠方,海風輕撫他的臉頰,在他耳邊嗡嗡作響。天心就這麼靜靜地站著,這麼靜靜地看著,此時的他拋開了所有的喜怒哀樂,他的心中一片安詳。他原本是想每天都來這裡的,但是有時候他卻因為種種的理由不能成行。夢想和現實的差距肯定是會有的,但是天心只要有空,他還是會來到這裡站著看那蔚藍的大海。   走進碼頭附近的一家茶館,這是他常來的地方,每次他來到碼頭都會在這裡呆上一會兒。小二熱情地把他領到以前他常坐的地方,這是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小二有一段時間因為福來坊的是對天心甚是害怕,可是時間久了,他才知道傳言有誤,這個雲家的四少爺並不是一個凶神惡煞,反而非常平易近人。傳言,本來就是大家添油加醋的作料。   天心坐下並沒有開口,小二就退了下去。天心每次到這裡都是在早上,他每次都只會要一壺茶和兩個包子。小二對此已經再清楚不過了。天心看海的時候可以放下一切,但是其他時候他不能。為了雲家,他必須考慮許多的事,所以現在天心有心事。   「趙武穆昨天和王動鬧僵,不再像以往一樣凡事忍讓,這是為什麼?」天心從桌上拿起茶杯慢慢舉到嘴邊,停住了。「趙武穆平時都是盡量掩蓋自己的鋒芒的,這次他們趙家雖然也有出售大米給繆劍波但卻是八家裡最少的,他卻如此大動干戈,是想引起別人對王動的不滿嗎?」天心想到此處,慢慢地搖搖頭,「不像,如果這樣他也太低故了張日華和史暉了,還有小妹的那幾個姐妹了。」想到小妹雲霞,天心露出一絲無奈地一笑。想不通的事,天心是不會急著想清楚的,他會在以後慢慢地想的。天心擱下這事,開始他的早飯。手腕一抬,天心這才發現茶杯裡什麼都沒有。他知道自己一時想事情出神,沒注意到。天心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茶壺,看著茶杯,手臂上抬,慢慢把茶杯倒滿。天心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人神秘地走出了茶館。   「悅來客棧」大白天來了兩個要開房住宿的人,小二把他們領到樓上的客房便退了出來。這兩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青雲八家子弟中的佼佼者趙武穆和薛若男。趙武穆在關房門是機警地伸出頭四下探望了一下,沒有發覺可疑情況,便把客房門拴上。   「武穆,你難道忘了你爺爺平時是怎麼告誡你的?忍字頭上一把刀!而你呢,昨天居然對王動大發雷霆。」說完薛若男鼓著嘴,氣沖沖地走到床頭坐了下去。   薛若男本來就頗有幾分姿色,現在的表情更顯嬌柔。趙武穆看著床邊的薛若男,不由血脈沸騰,但是他還是極力控制住自己。他知道為了自己的事業,他必須忍受住薛若男這有意無意的誘惑。   趙武穆很小的時候他爺爺趙山便常在教導他: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女人永遠只是男人的附庸;在一個男人的一生中,卻不能為了女人而放棄自己的事業。所以他一直認為自己的母親並不快樂,因為他的父親趙祥從小也是這樣被爺爺趙山教導的。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娘整日愁眉不展、鬱鬱寡歡,最終撒手人寰留下了年僅八歲的他。但是他從來沒有恨過父親,因為他知道父親是把事業放在第一位的,父親是他的榜樣。   有時候明明是一個人間的悲劇,卻能披上美麗的外衣,只差沒冠冕堂皇地講給別人聽。   趙武穆走了過去,在若男的身邊坐下。薛若男不滿地側過身,背對著他。趙武穆伸出手,從薛若男上身兩側環住她的小蠻腰,把他拉到自己的懷裡,側過頭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其實昨天我是故意裝出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的。」「什麼?」薛若男驚呼著拉開趙武穆摟著自己腰的雙手,坐立起來,轉過身疑惑地看著他。趙武穆對她神秘地笑笑,站起身,走到開著的窗戶前,朝人來人往的街道掃視幾眼,見到街道上不同的角落有人對他點點頭,這才轉身走回到床前,在薛若男身邊坐下。   趙武穆伸出一隻手,在薛若男的臉頰輕撫。薛若男把一隻手掌貼在了趙武穆的手背上,溫柔地看著他。趙武穆抽出手,薛若男順勢倒在了他的胸膛上,同時把頭枕在了他的肩頭。趙武穆頭微側,說道:「天心雖然一隻保持低調,然而王動一直以來都把天心當作他最強的競爭對手,處處都想和天心一爭高下。這樣他就顯得格外出眾,殊不知這樣就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你的意思?」薛若男似乎把握到其中的含義,但還是開口追問。「你真意為張日華和史暉是保持中立嗎?」趙武穆冷笑著說。這次薛若男沒有再開口,因為她已經得到了趙武穆的答案。   趙武穆意猶未盡,繼續說道:「昨天王動如果出手,他將面臨的就是我和張日華以及史暉的圍攻。」薛若男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不滿地撅起嘴。趙武穆沒有轉頭,但是卻看到了薛若男生氣地表情。只聽到他笑著說:「我只到你的本領高,但是我擔心你不小心洩露給林薇和雲霞這兩個丫頭知道。而且有我們三個人就足可以撩倒王動了。」   「可是你就這麼相信張日華和史暉?」薛若男擔心地問。趙武穆臉上露出笑容,輕輕說道:「他們知道留著誰對他們會更有利,再說……你知道蘇光軍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嗎?」薛若男坐直身體,看著露出猙獰面容地趙武穆,臉色煞白。   趙武穆在瞬間又變會甜蜜的微笑,他伸手捏了捏薛若男小巧的鼻子,笑問道:「怎麼了,還怕我啊!」薛若男臉色慢慢恢復紅潤,低下頭抽噎道:「你剛才好可怕啊!」趙武穆伸手把她摟入懷裡,在她的背上輕拍幾下,柔聲地說道:「沒事了,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啊!我怎麼會傷害你呢?」伏在他懷裡的薛若男這才停止抽噎。   薛若男似乎想起什麼,掙脫開趙武穆的雙手,神色緊張地問:「天心呢?你怎麼處沒考慮到天心?」「你覺得天心的修為怎麼樣?」趙武穆看著薛若男問道。薛若男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頭說道:「天心雖然和我們一起長大,但是我們對他的實力好像只瞭解一點點。」趙武穆冷哼一聲,陰沉地說道:「不是『只瞭解一點點』,而是根本一無所知。天心是我們這些人當中,最能隱藏自己實力的人,可是百密還有一疏。」   薛若男聽到武穆最後的一句話,心中一震,急忙問道:「難不成你發現他的什麼秘密?」趙武穆對她笑笑,提醒道:「你還記得去年我們在青雲的瘦湖上泛舟遊湖嗎?」薛若男茫然地點點頭。「當時大家登船時船身沒有任何的反映,但是天心上船時,船身卻有輕微的搖擺。所以我想天心根本就不是一個高手。」趙武穆的話令薛若男愣住了,「你是說……」薛若男說到一半,趙武穆點點頭,插口道:「不錯。天心只是故弄玄虛,他跟本是在混淆我們的判斷。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只是一個心智不低,修為卻有限的人。」薛若男恍然大悟,只是問道:「可是『福來坊』的事?」趙武穆說道:「龐海只是一個癟三而已。」薛若男笑著點點頭。「那你想怎麼處理天心呢?」薛若男詢問道。趙武穆什麼也沒說,把她摟入懷中,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殺意。   靠在趙武穆懷裡的薛若男沒有察覺到,只是露出一個美美的笑容。她似乎為自己挑選男人的眼光而感到滿意。   青雲城,王宮。明賢王一直等宰相錢中樹看完了手中的報告,才開始發問:「不知道錢愛卿對此有何看法?」錢中樹彎著腰把那份由錫陽傳來的情報單恭敬地放回到明賢王面前,退回到原來的地方。「陛下,以下臣的看法,這一切都在按著您的計劃在向下發展。」   明賢王沒有出聲,只是露出深思的神情。錢中樹能坐在宰相這個人人眼紅的位置,是有他自己的一套的。他緩緩地向明賢王躬身,繼續說道:「從大公主傳回來情報,我們至少知道趙武穆和王動之間的事顯然不會這樣草草了事。」「我希望看到的並非如此。」明賢王開口說道。   錢中樹趕忙躬身說道:「我們可以讓別的世家對此事紛紛表態,要他們也捲入這個漩渦當中。」「哦!」明賢王兩眼發光,直盯著這個由他從地層一手提拔上來的宰相。「陛下,我們可以給在一個合適的機會,無意中透露出要重整安武軍隊系統的意思,我想他們為了各家的人能順利進入軍隊,就會暫時合作。但是趙、王兩家肯定會各自去拉攏別的世家的。」錢中樹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說什麼。   明賢王對錢中樹提出的意見很滿意,稱讚道:「這次對虧了錢愛卿的提議,方能除去這八個隱患。」錢中樹只是說道:「這些全是下臣該做的,計劃的成功主要還是要靠陛下的魄力。」「是啊!」明賢王不由長歎一聲,「如果八家相互支持,相互協作,為了安武的穩定,我還是會放他們一馬的,只可惜他們只懂得明爭暗鬥,為了安武的將來,必須把他們出去。」說完明賢王瞇起眼。錢中樹立刻跪在地上,激動地說道:「陛下現在所做的,全是為了安武。安武的子民會記住你的。」   明賢王一擺手,對錢中樹說道:「錢愛卿你下去休息吧。」錢中樹從地上爬起來,退出了明賢王的書房。   在宰相錢中樹離開後,明賢王突然問道:「事情發展得怎麼樣?」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書房的一個角落響起,「陛下,你放心,我們是不會讓雲天心活著離開錫陽的。」   誰會想到明賢王現在的目的只是想除去雲天心,別人他還不在乎。可是雲天心就不一樣,這是一種沒原由的擔心,從當初他第一眼看到雲天心,他的心中就有不安,現在的雲天心已經長大,他心中的不安更是日甚一日。   易玄士語:一個人在算計別人的同時也在被別人算計。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十六章身世       天心起床走出臥室時看到了琴秋水。「秋水,你怎麼在這裡?」天心今天可是起得比以往還要早的。琴秋水對他淡淡一笑,輕輕說道:「陪我走走好嗎?」天心只是一笑,說道:「秋水邀請,天心不慎榮幸!」說完他關上房門,和琴秋水並肩走向不遠處的花園。   「天心,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天心身邊一直低頭不語的琴秋水開口說道。天心轉頭看她,她仍然低著頭。「當然可以。秋水你想問什麼呢?」天心不是那種置人於千里之外的人。   琴秋水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天心,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傷。天心也停止前行,轉身看著她,心中湧起一絲憐惜,「秋水,你怎麼了?」琴秋水搖搖頭,露出一絲慘淡的微笑,她輕咬下唇,對天心說道:「天心,你上次說你是被雲老爺收養的,這是真的嗎?」雖然上次她已經相信了天心所說的話,但是這些天來看到天心為了雲家的事仍然不辭勞苦地忙碌著,她有些疑惑。   天心聽完不由得一愣,他實在沒想到琴秋水會問自己這個問題。琴秋水見到天心得表情,知道自己觸痛了天心,很是抱歉地說:「天心,對不起,我不是……」她沒有再說,即便自己把話說完,那有能怎樣,傷害已經造成。   看到琴秋水佈滿歉意的面孔,天心知道她以為自己正陷入悲痛中。他的確有一段時間很低落,但現在他在不會那樣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是雲家的四少爺,血脈裡流著的就一定是雲家的血。「秋水,我沒什麼的。」天心對神色緊張的琴秋水笑道。   「不錯,我雖然是爺爺當年抱養的,可是爺爺並沒有因為這樣而對我漠不關心,大哥他們也並沒有因此而鄙視我,雲家的上上下下也一直對我很是關照。」天心抬頭仰望,只見天空中仍有幾顆星星在閃爍。   「你有沒有想到過自己的親身父母?」琴秋水試探地問,她並不想天心為此而生她的氣。   天心低下頭看看她,肯定地點點頭,對她說道:「想過,當然想過。我曾經一直在內心問自己,為什麼他們會遺棄我?」天心開始慢慢地向前走,琴秋水靜靜地跟著他。「在那一段時間,我整天悶悶不樂,可是不久後我就發現爺爺他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少了,大哥他們也不現往日的歡快。我頓時明白,我是雲家的人,我的喜怒哀樂牽動著所有的親人。從那以後,我提醒我必須快樂地活著,為了自己,為了親人。」   「那你的夥伴怎麼看你呢?」琴秋水打破沙鍋問到底。「夥伴?他們如果是我的夥伴,是不會嘲笑我的。再說我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我不是為他們而活著。」天心微微一笑,回答了琴秋水的問題。   琴秋水已經被天心落下一段距離了,不是天心走得快,而是她停止了。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童年。   「秋水,你的回答很正確。大家以後就要向她學習,知道嗎?」仇衡說道。仇衡是一個六十多的教書先生,有著一副清瘦的身體,好似一陣風便能把他吹走,他負責給明煬的王公大臣的子女教書。琴秋水是他最為得意的弟子,每天都能得到他的讚賞。   回家的路上,幾個男生從她的身邊經過,都對她做了鬼臉,還不停的嚷嚷:「沒人要的野種!野種……」琴秋水哭了,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起初她還以為他們是在妒忌自己得到教書先生的表揚,而在欺辱自己,可是有一次她把這事說給母親聽時,她從母親當時閃爍不定的眼神裡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雖然母親那時對她說不要把那些小鬼頭的話信以為真。她當時只是假裝地點點頭,她不想母親看出她已經知道事情真相。   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一個年齡和她相當的小女孩站出來,幫她趕走了那幾個男孩,這個女孩就是明煬的公主孫妍,她們從那以後便成為了好友。現在她和公主雖然還是好友,可是公主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公主,琴秋水也不再是當初的琴秋水。   在這以後,她更加發奮努力,做任何事都力爭最好。她成功了,她成為了明煬國的才女。小時候的夥伴不再嘲笑她,不知道時漸漸長大的她容貌出眾的緣故,還是她的父親琴霜當上了明煬國的丞相緣故,總之,別人都忘掉了她是一個「沒有要的野種」至少都不會在她的面前提起此事。   別人都忘了,可是她自己並沒能忘。儘管父母對自己比對大哥琴嘯還要好,可是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她始終解不好心中的那個結,為什麼自己的父母不要我?   這些年來,她一直把這個疑惑深藏心底,因為沒有和她相同身世的人是很難理解她的苦楚的。   一陣晨風吹過,琴秋水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她向前看,只見天心正默默地站在那裡,仰頭遙看東方露白的天空。她加快步伐走到天心的身邊,天心側過頭,上下大量了她一番,輕輕問道:「你還好吧?」琴秋水歉然一笑,說了一句:「謝謝你。」   天心和琴秋水又開始了在花園散步。   「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想我的父母之所以遺棄我,是不是為了我?」天心的話還是沒有離開自己的身世。琴秋水轉過頭疑惑地看著他。天心解說到:「我經常猜想,他們可能是由於遇到某些危險,為了我的安全,才把我遺棄的。但是我很希望這樣的假設不成立,因為我不希望他們遇到任何的不測的。他們可是我的父母啊!」天心深有感觸地說道。琴秋水也曾這樣想過,因為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解釋為什麼自己的親身父母不要自己了。   「所以為了他們,我現在必須快樂的活著。」天心看著琴秋水,別有深意地說道。琴秋水露出會心的笑容,甜甜地說了聲:「謝謝你,天心。」說完便向她的臥室跑去。天心立在那裡,久久沒有離去。最後天心長歎一聲「唉」,方才起步向自己的書房走去。   天心隨手拿起桌上的書,打開翻了幾頁,便丟到了桌上。他實在想不通一點,琴秋水之所以找他談話,是因為她自己真的很迷惑,還是讓別人有足夠的時間來書房翻看他的書。他剛才說的都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天心站起身,走到窗前,靜靜站立。他又想起爺爺多年前講給自己聽的故事。   漆黑的夜晚,天空仍然不停地下著暴雨,時而有一道閃電劈開長空,用蒼白色的光照射大地。鄉間小道早已被雨水沖刷得泥濘不堪。這本不是一個適合趕路的夜晚。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其中夾雜著不小的濺水聲,這是一個趕路的馬隊。騎馬的是三十多個人,個個身穿雨蓑,頭戴草笠。可是在閃電發出的瞬間,你會發現他們的衣服都已經被雨水淋濕了。他們似乎沒有要找地方避雨休息的意思。隊伍奔馳的隊伍最前面的馬匹是由雲雄敖駕馭的。   天空被一道閃電照亮,雲雄敖回頭看看了緊隨身後的眾多手下,無奈地歎息一聲,又轉過頭,努力辨認前方的道路。中午收到雲府的傳信,少夫人不知道為何,可能要早產。兒媳曹冰倩已經順利地產下了天龍、天虎、天鷹三子,不想這次居然會早產,他很是不放心,想趕回去看看。閒兒是不能沒有她的,三個還沒長大成人的孫子也不能沒有她。   對於兒子雲閒,他一直都很內疚。在他還小的時候,他為了雲家的事業,整天在外奔波,把媳婦和他兩個人留在青雲的府邸,一年下來很少能見上幾面。但是媳婦從來沒有怪過他,兒子每次見到他,都會興奮地摟著他,要他說這說那。   一個冬天,在外的雲雄敖收到雲府發出的一則消息,說是夫人不知道是何原因,突然染病,希望他趕快回去。後來雲雄敖才知道,媳婦是不想讓他知道此事的,這封信是僕人背著媳婦寫給自己的。考慮到即將達成的一筆生意,他拖延了幾天。可是當他趕回青雲時,媳婦已經再也不能對他微笑,為他排憂解愁了。她就這樣去了,帶著沒有見到自己丈夫最後一眼的遺憾去了。從這以後,雲閒變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活波好動的小孩了,他變得沉默寡言,變得不再唉笑。他再也不摟住雲雄敖了,他在一夜之間長大了。   雲雄敖從兒子的眼神中看到了恨意,但是他又能做什麼呢?雖然以後的日子,雲雄敖經常回家,有時候寧願放棄做一些對雲家很重要的事,可是雲閒對這一切似乎都熟視無睹,他還用冰冷的態度對待自己的父親。雲雄敖從來沒有怪過他,因為這一切的苦果都是他自己一手釀成。   這麼都年來,雲雄敖就著樣過來了。可喜的是自從兒媳曹冰倩進門後,雲雄敖在兒子的臉上見到了他許久沒見到的笑容。他知道這一切都和兒媳曹冰倩的努力分不開。曹冰倩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是雲閒要娶她的,作為父親,雲雄敖沒有反對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隨著曹冰倩陸續為雲家添了三個男丁,雲閒的心情也日漸蘇展,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馬隊在樹林邊的小道上疾馳,雨越下越大。雲雄敖本是希望雲海和眾多手下在剛才路過的鎮上找家客棧休息,自己獨自一個人冒雨趕路的。雲海沒有同意他的建議,所有的人都沒有同意他的建議,面對著這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手下,雲雄敖無語。   雲雄敖突然用力拉緊馬兒的韁繩,馬兒立刻前蹄離地,身體後仰,這時前蹄才重種落下,在地上砸起兩個小水坑。雖然被雨水沖釋,但是雲雄敖還是問到一絲淡淡的血腥。雲雄敖身後的眾手下也都停下馬,驅馬以雲雄敖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圓。   雲雄敖躍下馬後,所有人也都紛紛躍下。雲海說了一句「搜!」所有就向四周散去。很快所有的人便彙集到一處,雲雄走了過去。他不時看到地上有死屍躺著。   樹下雲雄敖看到了一個人,背靠著樹。他還活著,閃電閃過,雲雄敖看到了對方已經失去血色的臉孔,他同時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人是不行了。「求你們放過這個小孩吧……他只是我在明煬時在路邊撿來的……」他並沒有能堅持到把話說完,就垂下頭。很顯然他把自己一干人等誤認為是追殺他的人了。雲海走上前,在身側抱起一個外面蓋著雨披,被一些棉絮包圍的孩嬰。   雲雄敖從雲海的手裡,接過小孩,發現這孩子居然在熟睡,絲毫沒有被天空的電閃雷鳴,地上的血腥殺戮而吵醒。雲雄敖只是感歎地說道:「一個可憐的孩子。」一個人大聲說道:「只要主人收養他,他就不會再可憐了。」「是啊,『可憐』一次只能代表他的過去,而不是他的未來。」又有人說道……雲雄敖決定收養這個孩子,不為了別的,就為此時這個孩嬰醒來了,伸出他那胖乎乎的小手摸著他下巴的鬍鬚。似乎他也能和這樣一個爺爺在一起而感到高興。   殺氣,瞬間迸發的殺氣。儘管雲雄敖懷裡抱著孩子,但是他還是成功地躍開了,可是他的那幫手下並沒有他那樣的好運,都紛紛倒在血泊中,能站著的只有他和雲海,還有的就是原本應該躺在地上死屍。   「雲雄敖,不愧是雲雄敖!」樹下的那個男子陰森地笑道,顯然他是這些人的首腦。雲雄敖知道因為自己的不慎才導致手下的全軍覆沒,但是現在不是他懊悔的時候。這些手下跟著他到處奔波,他們的實力他是知道的,雖然是被暗算,但是能在瞬間把他們都殺了,足見對方並非一般的殺手。「是誰派你們來的?」雲雄敖問道,此時雲海向他靠近,對方並沒有阻止。   「雲當家的,應該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樹下的男人冷笑道,似乎在嘲笑雲雄敖故意拖延時間。只見和他的同夥慢慢前行,把對雲雄敖的包圍圈縮小。雲雄敖似乎沒有察覺,只是看了看懷裡的孩子,抬頭問道:「這個孩子是……」男子陰沉地說道:「他的確是我們在明煬是從路邊撿來的,他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我們覺得留著他能成功分散你的注意力。」雲雄敖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這樣再好不過了。」   雲雄敖剛說完,那群殺手開始動了,他和雲海也開始動了。殺戮在瞬間結束,站著的只剩下雲雄敖和雲海。「走吧!」雲雄敖對身邊的雲海說道「走吧!」雲海默默地跟上了,他並沒有問這次是誰在幕後主使,因為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遇到圍殺。以往的圍殺行動,雲雄敖都沒追查誰是幕後黑手,因為幕後黑手不外乎是青雲的其他七家,抑或是明賢王。   雲雄敖跨上馬,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拉著韁繩,開始繼續趕路。雲海馳馬跟了上去。   清晨時分,雲雄敖趕到了自家的府邸。跳下馬,雲雄敖把孩子遞給出來迎接的僕人,說道:「給孩子找一個奶媽。」說完他就匆匆走進了雲府的大門。   在雲閒的臥室前,他看到幾個男僕,不等他們行禮,開口便問:「少夫人怎麼樣了?」一個男僕神色黯然地說道:「少夫人,昨夜產下一個千金小姐。但是從那以後一直昏迷不醒,城裡的幾個大夫正在為少夫人診治,少爺也在屋內。」   走進臥室,雲雄敖便看到城裡的幾個大夫正在角落小聲談論什麼,兒子雲閒趴在床前,兒媳曹倩冰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她身邊的襁褓裡的女嬰應該是自己的孫女。三個孫子躺在侍女的懷裡睡著了,他們臉上還留有昨晚的淚痕。   雲閒兩手緊握著曹冰倩的手,不停地輕聲呼喚:「冰倩,冰倩,你睜開眼看看我們的女兒啊!你看她長得多像你,我知道我是不應該讓你去花園散心的,我是應該堅持自己的意見的……冰倩你說話啊!」雲閒用沙啞的聲音向昏迷的曹冰倩苦苦哀求。雖然已經這樣說了一夜了,但他還是堅信奇跡定會出現。   奇跡果真出現。原本臉色蒼白的曹冰倩臉上現出紅暈,慢慢地張開眼,費力地從被窩裡把手伸出,輕撫女嬰的面孔。「冰倩……」雲閒興奮地看著床上地嬌妻,冰倩對他一笑,溫柔地看著他,緩緩說道:「小閒,你要好好照顧我的孩子……」說完看著從侍女懷裡掙脫下來,走到床前一臉委屈的三個兒子,慢慢說道:「你們要聽父親話,知道嗎?」天龍三弟兄抽噎地點點頭,曹冰倩想抬起手,去撫摸一臉恐慌的雲閒的臉頰,但是她在半空便無力的落回到棉被上了。   「冰倩……」雲閒發出嘶啞的叫聲,「娘……」天龍他們大哭起來,雖然還小,但是他們隱約知道今後娘再也不會理他們了。床上的女嬰被吵醒,開始「哇哇」大哭。侍女們都紅著眼,低頭抽噎。   對於雲家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充滿希望的早晨。   兩個月後的一天,雲閒再也沒能從床上起身。雲雄敖顫抖著看著兒子最後的遺言:爹,我只到這些年來,你為我操了不少心,兒子早已經不再怪你了,因為你是愛娘和我的。這些天我一直想到冰倩就這麼孤單離去,心中很不放心,我決定和她一起走,也很讓她在另一個世界有個伴。請恕兒子不肖,天龍、天虎、天鷹以及天心和霞兒就要你老人家多加看管了。不肖兒雲閒絕筆。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本就是人間悲劇。   從那以後,雲雄敖一下蒼老許多。他不再關注雲家在各地的事務,把這一切都交給雲海打點,開始專心調教自己的四個孫子和一個孫女。原本很是強盛的雲家,也開始慢慢沒落,但是這一切雲雄敖已經不在乎了,因為他不想自己的孫子和孫女得不到親人的關懷。漸漸的,雲雄敖臉上展現笑容,管家雲海知道,這和天龍他們的傑出表現是分不開的。   當雲雄敖把四個孫子培養成材時,雲家已經是青雲八家中實力最弱的一家。可是他沒有為當初的選擇後悔,因為這些年來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身心愉悅」。更主要的是安武國、青雲城的明天都是年輕人的天下,而不是他們這些風燭殘年的老人。……   天心伸手碰了碰眼眶,沒錯,他的確留下了眼淚。天心很是迷惑,為什麼每次想到這段往事,自己都會流淚呢?   天心走回到書桌前坐下,從書層裡拿出一張信紙,平鋪到面前,然後拿起一隻筆,在上面寫下兩個字:明煬。隨後他把信紙塞進了信封,又把信封放進書頁之間。   「看來我還是不能解開心中的那個結。」天心無奈地自嘲。他知道自己是該去明煬看看了,即便是找不到,那也是可以諒解的。他以後的人生,再不會為此而懊悔,畢竟他努力過了。有許多的人之所以時常懊悔,就是因為他們什麼時候都不曾努力地去做一件事。   書房裡的雲雄敖打開天心的信函,只見到兩個字,他頓時明白了。這一天的到來只不過是遲早的事,從他告訴天心他的身世時就明白了這一點。   可是雲雄敖還是有些擔心,他擔心的不是天心找到自己的親身父母後會怎麼樣,天心的個性他是清楚的。他擔心的是天心能不能平安地在安武國和明煬國之間往返,任何想除去他的人和想對雲家不利的人都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雲雄敖不想勸阻天心,因為這是天心個性的一種體現。   易玄士語:身世,或許有些人並不在乎,他們只要過得安逸就行了。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十七章轉變       雲雄敖把麗郡和管家雲海召集到書房,把天心的來信遞給身邊的麗郡,說道:「你們說說,我們該怎麼辦?」   麗郡看完後,把紙張傳給了身邊的管家雲海。雲海當年是和雲雄敖在一起的,他知道天心的這兩個字意味什麼:麗郡很早便從天心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世,當然也知道他在想幹嘛。   「爺爺,天心這樣不是很危險嗎?」麗郡擔心地說道。雲雄敖看向一遍沉默不語的雲海。雲海注意到後,乾咳幾下,說道:「老爺,我想四少爺也一定想到此行的危險了,可是他既然決定了,我也不好再要求他改變主意。」很明顯雲海是贊成天心的舉動的,他似乎一點都不為天心擔心。   「可是萬一天心出事怎麼辦?」麗郡很不情願地假設道。雲海聽到後,不由眉頭一皺,他知道麗郡還是以天心的安全為考慮的重點。「老爺,不如讓我和四少爺一起去明煬,這樣也好有個照應。」雲海雖然對天心很有信心,但是還是有些不放心。   雲雄敖搖搖頭,看了他們一眼,說出了自己的決定:「你們就不要再考慮這件事了,我想還是讓天心自己一個人去比較好。」   麗郡和雲海對雲雄敖的決定不知所措,他們說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是白忙一場。但是既然雲雄敖這麼決定了,他們也只好不再提此事。他們只是想不通雲雄敖問什麼會作出這個決定,起先他應該是想徵求大家的意見的,不知是什麼事觸動他,讓他臨時作出這樣一個決定。   天心第一次把管家羅立、楊勇和山人天變都召集到了自己的書房。從楊勇和山人天變的舉動,天心知道自己無需再為他們彼此介紹。天心先讓大家坐下後,開始切入這次會議的主題。   「不知道你們對現在『新月居』的事務有什麼看法?」天心在每個人的臉上停留片刻後,問他們。羅立和楊勇彼此互看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山人天變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在那裡坐著。   「少爺,我認為咱們現在的方法只是權宜之計,並非長久之計。」楊勇知道天心不會沒有目的地找他們談話的,他便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楊師父的意思是?」天心謙虛地問楊勇。   楊勇站起身,對天心說道:「少爺,現在我們的情報的收集雖然還和以前一樣,將來即便慶笑在各地的情報網開始運作,但是到那是其他世家已經知道自己的弱項,一定會努力跟進。這樣在不久後,我想咱們『新月居』就毫無優勢可言。」天心聽完後,默默地點點頭,問道:「楊師父,你既然知道這點,為什麼當初我提出要慶笑到各國發展情報網的工作時,你沒有反對呢?」楊勇毫無愧意地說道:「因為這件事對雲家是有好處的,雖然對少爺的生意幫助不會大。」天心點點頭,認可了他的意見。   想起剛才的話題,天心又追問道:「那楊師父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麼改變才好呢?」楊勇想都沒想就說道:「少爺,我認為情報的收集都是在暗中進行,是一種無形的實力。除非我們有『水晶院』一樣的實力,否則我們很難有很大的成就。我們當前應該培養一批有形的實力,比如開些商行之類的店舖。」   「水晶院」、「夢幻樓」和「縹緲閣」都是靠出賣情報維繫它們的日常開銷的。誰都不知道到哪裡能找到它們,如何從它們那裡購得情報。因為它們向來都是主動上門推銷它的情報,當然它們所推銷的情報絕對是很有價值的,所以它們只會找那些買得起情報的人去推銷。畢竟一份情報的開價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天心對楊勇的建議很感興趣,對她說道:「楊師父,當初我也想這樣,可是錫陽幾乎所有的行業都被其他世家壟斷了啊!」楊勇自信滿滿地說道:「還有一個領域,其他世家都沒涉足。」天心眼睛一亮,盯著楊勇看,管家羅立也看著他。山人天變只是側過頭,看了他幾眼後,又把頭轉了回去。   楊勇沉默了片刻,慢慢地說道:「這個領域就是客棧。」「客棧?」天心疑惑的看著楊勇,似乎在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不錯,就是客棧。」楊勇很肯定地說道。   「可是錫陽城裡的客棧已經很多,而且其他的世家在錫陽也有幾個很大的客棧啊!」管家羅立對錫陽的瞭解比天心要多很多,畢竟他在這裡已經住了這麼多年。   楊勇點點頭,並不急著辯解。管家羅立見到楊勇的表情,把還沒有說的話咽到肚子裡。天心把目光從楊勇的臉上,轉到了羅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管家羅立見到天心對自己笑,尷尬的笑了笑。   「不錯,錫陽城的客棧是不少,而且其他幾家在這裡開的幾家客棧生意的確不錯。」楊勇顯然是想到事後羅立可能採取的舉動,也就趕緊說出自己的想法:「錫陽的這些客棧所招攬的客人,大部分是從他國過來的商人和遊客。他們在這裡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如果能讓他們找到故國的感覺,我想他們一定會來我們的客棧的。」   「難不成把客棧裝飾成他們家鄉的樣子?我說老楊,每天停靠在錫陽港口的船,可是不下幾個國度的,我們的客棧要怎麼裝飾才行啊?」管家羅立抓住楊勇建議的漏洞,出了剛才憋在心中的悶氣。   「難不成楊師父的意思,是要我們在各國所有的碼頭開設一個相同的客棧?」天心聽出了楊勇的意思,對他說道。楊勇補充道:「這些客棧除了外觀一樣,裡面的擺設最好也能一樣。我們現在所要做的,讓所有的商人和遊客無論在哪一個碼頭下船,都能看到我們的客棧的旗號。通過提高自身的服務,讓他們記住我們,使他們成為忠實的客戶。」   天心被楊勇的大膽建議所震撼,一隻手支撐著下顎沉思起來。書房裡沒有任何聲音,管家羅立和山人天變也在考慮楊勇的建議,而楊勇卻站著不動。他一直盯著天心看。在等待天心的決定。   「楊師父,這個計劃好像需要很大的一筆投資啊?」天心說出自己的想法。楊勇聽到天心如此說,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同意了自己的看法。「少爺,我們和明煬國達成的出售大米契約的收入,我想應該是足夠了。」楊勇笑著說。   天心笑著搖搖頭,對他說到:「楊師父什麼時候開始打這筆錢的主意的?」楊勇如實地說道:「我一直以來都在等,等著有一筆錢來做這件事。我年輕的時候,在酒樓客棧說書,常見到許多人因思念家鄉,而借酒消愁。那是我便有了這個想法,可是一直苦於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持。」   「那你為什麼不先開一家,等籌集到大量資金,再慢慢擴張呢?」管家羅立剛問出口,便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苦笑起來。的確,如果在錫陽開一家客棧,用以維持生計還可以,想來籌集大量資金根本不可行,這裡已經有許多的客棧了。   「楊師父的建議你們認為怎麼樣?」天心雖然贊同,可是他還想聽聽別人的意見。管家羅立點頭說道:「少爺,我認為老楊的意見可行。」山人天變還是沉默不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山人天變知道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看了管家羅立和楊勇一眼,最後眼光落到了天心的身上。「少爺,我對商業是一竅不通的,所以我是不可能給你什麼建議的。」山人天變對天心說道,所有人都沒出聲,因為他們知道這句話只是他的開場白。「但是我卻知道一點,那就是商業經濟永遠不可能與政治脫鉤。」他再說了一句,所有人都沉默,山人天變也不再開口,他的話已經講完了。   「你們兩個的意思呢?」天心徵詢羅立和楊勇的意見,他知道「錢」和「權」是分不開的,「錢」代表著商業經濟,「權」代表者高層政治。   「少爺,我認為天變說得沒錯。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安武人或許還沒事,可是你身為青雲八家裡雲家的子伺,這好像很是不妥。」楊勇只能實話實說,他不想當一切發生後再後悔當初。說完他滿含歉意地看了天心,便走回到椅子邊坐下,他在為自己地考慮不周全而懊惱自責。   天心露出輕鬆的笑容:「楊師父,你無需自責。剛才你不是說了嗎,這是你當初為自己設想的方案,你現在把它說給我聽,一定是沒經過深思熟慮,出現問題不足為奇。」楊勇只是慢慢地點點頭,就當作回應了天心的話。   「少爺,我看不如找別人代替我們做這件事。這個人除了不能和雲家有任何的瓜葛外,還要精通商業運作。」羅立提出自己的見解,當然這是建立在天心仍要執行楊勇提出的方案的基礎上。   天心果然對楊勇的建議很感興趣,對眾人說道:「你們覺得這是讓誰去做最好呢?」楊勇抬起頭,看了天心一眼,無奈地搖搖頭。羅立發出一聲歎息,顯然他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天心看向了山人天變,山人天變現在只是愣愣地看著門外,似乎在想著什麼。   見大家不能找出合適的人選,天心也就只好結束這次會議,讓他們回去休息。天心知道楊勇先前的話一點都沒錯,「新月居」現在的運作模式是不能維繫多久的,可是現在面臨的問題不再是資金的問題,而是人手問題。「到底誰能擔此重任呢?」他一直在苦苦思索,楊勇的提議十分誘人,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天心把開設客棧的事擱在了一邊,因為他不想自己一直被困惑包圍。   天心決定去驛站看看,不為別的,只因為他的妹妹雲霞住宿在那裡。天心走進驛站大廳,裡面只有一個人趴在桌上,而那個人居然是一向愛湊熱鬧的小妹雲霞。   「小霞,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別人都哪裡去了?」天心遠遠地就問道。雲霞挺起身子,看到是自己的四哥,不由眼圈一紅,站起身,撲到了天心的懷裡,什麼話都沒說。   天心不由心慌了,他之所以放心地把雲霞留在驛站,就是看準別人是不會對自己的小妹怎樣,可是現在雲霞的表現不由令他格外懊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小霞,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四哥?」天心撫摸著雲霞的秀髮,輕輕說道。雲霞昂起頭,委屈地說道:「就是你,這些天來你都不來看我。上次回來後,王動就和武穆鬧矛盾,其他人也不勸說。雖然當時他們都沒有採取激烈的行動,可是這些天來,他們都彼此不理不睬。林薇和若男也不再走在一起,她們分別跟在王動和趙武穆身邊。」   天心伸出手,順了順雲霞的劉海,可氣地說道:「那你怎麼不到『新月居』來找我啊?」雲霞不滿地撅起嘴:「你自己不關心自己的妹妹,不來這裡看我,還來怪小霞。」她越想越委屈,眼眶中不由盈滿淚水。天心知道自己說錯了,臉上顯出一絲慌張,低下頭輕輕說道:「四哥知道錯了還不行。自己的妹妹受了委屈,身為哥哥的我還在找理由推脫責任,實在不應該,該罰!」   雲霞臉上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調皮地說道:「那罰什麼呢?」天心伸手捏了雲霞的堅挺的鼻子,笑起來:「調皮鬼!」   雲霞離開天心的懷抱,拉著天心的手走到她剛才趴著的那張桌邊,坐了下去。天心開口問道:「他們都哪裡去了?」雲霞脫口說道:「大公主和那個西楚的二王子天天都一起出去玩,別人整天早出晚歸,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   天心愕然,心痛地說道:「你這些天都一個人待在驛站啊?」雲霞默默地點點頭。天心面色一下沉了下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不是氣別人,而是他自己。小妹的個性他是知道的,要讓她一個待在一個地方超過幾個時辰都很難,更何況是幾天呢?   天心看著小妹,輕輕地問道:「為什麼不去『新月居』找四哥,說實話。」雲霞支支吾吾地說道:「四哥做正經事,小霞天天只知道玩,怎麼能去打擾你呢?」   天心猛地站起身,把雲霞拉了起來。雲霞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天心一笑,對她說道:「剛才不是要罰嗎?那就罰四哥陪小妹到在城裡盡情的瘋一次!」說完不容分說拉著雲霞向外走去。只聽到雲霞不停地抗議:「到底是誰行使懲罰權啊?」   當天心帶著疲憊的雲霞回到驛站時,看到除了大公主外,所有的人都坐在大廳裡。王動正在擦拭他的寶劍,這絕對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好劍。但他從來沒有用用過這把劍,因為他只懂得魔法,能瞬間致人死地的高階魔法。曾人說他用此劍來做裝飾品,是埋沒了一把好劍。聽到此話後,王動只是笑笑。林薇就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趙武穆在遠處的一張桌上自斟自飲,薛若男就在他的身邊。張日華和史暉一直在低頭在說著什麼,臉上不是露出興奮的笑容。   「天心啊,你來也不通知一聲,否則我怎麼也不會外出啊!」王動收起寶劍,笑著迎上前來。天心只是笑笑,對他說道:「我也是臨時想來這裡瞧瞧的。不過,幸好我有來。」王動當然聽出了天心的弦外之音,只是尷尬地笑笑。   此時,趙武穆拿著酒杯走了過來。瞄了瞄天心身邊的雲霞。雲霞還因剛才玩時的過度興奮,而通紅著臉。「天心,實話說,以前別人說你是雲老爺的養孫,我還不信。不過看到現在的情形,如果你和小霞是親兄妹,我想你是不會做出這種出閣的事的。」趙武穆不但改變了以往對天心的稱呼,而且話語中帶刺。雖然他沒有明說,可是所有都知道他要表達的意思。雲霞原本紅通通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她也聽出了趙武穆的言語中隱藏的意思。   天心兩眼盯著身前的趙武穆,趙武穆不畏地盯著天心。王動此時退回到了林薇的身邊,坐了下去。他不忘把手放到桌下,在神色緊張的林薇的雙手上輕拍幾下。   天心動了,因為趙武穆的言行使得雲霞甚為難堪。趙武穆也動了,當他的拳頭觸及天心的外衣時,他的腳已經離開地面,整個人向後飛去,重重地落在地上。他沒有能爬起來,薛若男匆匆跑過去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的。   王動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的光芒,天心出手,他居然沒有能看出天心是怎麼將趙武穆擊飛的。一隻手不由緊按在劍柄上,思量很久後,他才慢慢地鬆開手。張日華和史暉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其中仍然夾雜著一絲欣喜。他們應該是在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和趙武穆一起出手。林薇愣愣地看在天心,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以前的雲家四少爺的影子。   天心走了過去,站在趙武穆的身邊,薛若男神色緊張得盯著他。天心斜視一眼趙武穆,冷冷地說道:「趙武穆,你給我小心點。」這是天心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警告一個人。   天心說完欲轉身離去,這是大公主出現在大廳的門口,她的身後是繆劍波。「天心,這是怎麼回事?」看著臉色極度蒼白,嘴角邊流著血的趙武穆,她臉色陰沉,責問起天心。天心看著大公主,只見她胸部不停的地起伏,疑惑地說:「大公主很生氣嗎?」繆劍波冷笑道:「天心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欠妥當?」天心針鋒相對地說道:「我和小霞走進大廳時,公主殿下不是剛好到門外嗎?你應該知道這起事件的前因後果的,我想我不用再解釋了吧?」大公主憤怒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愕,繆劍波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趕忙辯解,笑著對天心道:「天心,你誤會了,我們是剛回到驛站。」   天心只是反問了一句:「是嗎?」說完他便從大公主身邊走了過去,走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的雲霞面前,瞧都沒瞧大公主身後的繆劍波。別人或許沒有感覺,但是繆劍波卻感到自己好像一下走進了冰窖,渾身上下被一股寒氣包圍,他沒有回答,因為他的牙齒在發抖。   「公主殿下,我現在把雲霞接回『新月居』居住,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天心還是很尊重大公主的,至少他現在的表現是這樣的。   大公主輕輕一笑,對天心說道:「你是小霞的哥哥,這當然是你說了算。」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坐在一邊,臉色蒼白的趙武穆。   「那就多謝公主成全了。」說完天心拉著小妹雲霞走出了驛站。雲霞突然甩開天心的手,向「新月居」的方向跑去。天心看著她的背影,靜靜地跟了上去。   繆劍波坐在客房裡一動不動,他身後的隨從誰都不敢吭聲。今天天心當眾羞辱他,這一口氣他無論如何嚥下的,可是天心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卻使他又不敢輕舉妄動。繆劍波臉上突然出現詭異的笑容,他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在隨從都離開後,他迅速關上房門,拿起比開始寫信。   看著手中的信封,繆劍波冷笑著說:「雲天心,你等著吧!這可是你的催命符。」   在客房裡的王動也沒有閒著,他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一草一木。他要使自己快速跳動的心平靜下來。高手他見很多,比他厲害的他也見過不少,可是為什麼天心今天的舉動卻令他如此震撼,他知道自己是在妒忌。現在他必須把內心的這個毒瘤根除,只有這樣他才可能超過天心。王動在本質上還是在妒忌天心,因為他時時刻刻想和天心攀比。其實所有人都是這樣,天心也不例外,只不過他更能正確地看待自己而已。   易玄士語:「新月居」所做的事務開始轉變,天心為人處事的態度也開始在慢慢轉變。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十八章驚覺       天心走進「新月居」時才發現,小妹雲霞正在和明煬國的公主孫妍還有琴秋水在花園裡說笑,她似乎沒有在生任何人的氣。他這才放心地走進了書房。   天心獨自一個人待在書房,他這才開始考慮自己今天的舉動可能產生的不利影響。原本一直低調的他一下躍上檯面,如果不能處理好,就很可能成為眾矢之的。他現在必須想辦法補救,但是他絕不為自己的舉動而後悔。身為哥哥的他是不容任何人有傷害小妹雲霞的言行的。   天心不久就在書房見到了管家羅立和楊勇匆匆走了見來,山人天變不知道哪裡去了。   「少爺……」楊勇剛要發問,天心就插口道:「你們聽到的一點都沒錯。」天心並沒有向他們解釋自己的理由,楊勇和羅立也知道天心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都沒有再追問,更主要的是他們更為關注的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天心問道:「你們現在想怎麼辦?」他的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他絕不是自己把事情搞雜,讓別人來為他收攤的人。   楊勇看了眼天心,沉默好久,方才對他說道:「少爺,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我想咱們乾脆表現出強勢,讓所有人不敢輕舉妄動。」天心苦笑著說:「我們在錫陽的實力也就只有這麼強!」楊勇搖搖頭,提醒天心說道:「少爺,難道忘了我們還有老爺派過來的人?」   天心立刻搖頭反對:「這些人過幾天就會派到外面去了。慶笑傳回消息了,他那裡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就等著人手過去了。」羅立對他建議道:「不如先讓慶笑再等等。」天心搖搖頭,解釋說:「這個恐怕不行,如果等我們的人都被暴露了,即便他們去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天心看著身前愁眉不展的楊勇和羅立,笑著對他們說道:「你們先回去,我想到了一個能幫助我們的人了。」楊勇和羅立疑惑地看著天心,他們都看出了天心眼中的無奈,很顯然天心是不想找這人幫忙的。不過由此看來此人可能的確能幫天心,他們也就安心地退出了書房。   天心在窗前靜靜站著,看著眼前的景色,輕輕問道:「是小霞嗎?」原本還躡手躡腳地在走的雲霞,一下跑到天心身後,不滿地嚷嚷起來:「四哥,你每次都是每次都這樣。小霞再也不和你玩了。」她的這一句話天心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天心轉過身,看著小妹,雲霞對他做個鬼臉,跑到了書桌前坐下。   「小霞,你怪四哥嗎?」天心貿然地問道。雲霞轉頭看了看窗前的天心,很肯定地搖搖頭。「我不會怪四哥的,倒是一下子知道四哥你這麼厲害,我很不服氣啊!」「哦,為什麼?」天心對小妹的回答很感興趣,笑看著撅著小嘴的雲霞。   「理由很簡單啊!你想我拚命努力,原本還以為在武技的修為方面能勝過你,現在看了這個唯一的機會你都不留給我了。」雲霞本是無心之言,天心卻一下愕然,黯然神傷。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小妹老愛纏著大哥他們,有時候寧願與其他世家的子弟在一起,也不會長時間與自己待在一起。   雲霞看到天心眼中的一絲悲哀,知道自己的話觸痛了天心的神經。她站起身,不知所措地看著天心。天心對雲霞微微一笑,輕鬆說道:「小霞,你這是怎麼了?」雲霞低下頭,沒有出聲。   天心走了過去,用手抬起她的頭,看到了她有淚痕的臉。天心憐惜地說:「這次又是誰得罪了雲家的小姐了?」雲霞用衣袖把淚痕擦拭乾淨,說道:「沒有啊!」   「那你在想什麼啊?」天心隨口說道。不想聽到此話後,雲霞原本止住的淚水,再次流了出來。天心可以肯定,小妹絕不是為自己的剛才的神情而流淚。   「小霞,你到底怎麼了?」天心伸手拭去雲霞眼中的淚水,關心地問道。雲霞突然撲到天心的懷裡,哭訴起來:「我和四哥不一樣,四哥可以去找自己的親身父母,問他們問什麼拋棄你。而小霞不可以,如果不是我,娘就不會離開三個大哥,爹也不會拋下他們。」   天心第一次看到小妹這麼悲傷,他也沒有勸說,因為小妹一定把這種傷痛埋在心底很多年了,現在是該讓她宣洩的時候了。   「我一直都想比四哥強些,因為我不想別人認為,娘是不應該把我生出來的。在我認識的人當中,我只有和你比,因為你是和我一起來到雲家的。」雲霞又問到:「四哥,你怪小霞嗎?」她沒抬頭看天心的表情,因為她不敢看到天心憤怒的表情。   天心伸手在雲霞的背上輕拍幾下,氣氣地說道:「真是個傻丫頭,四哥要怪也只會怪你為什麼不早點把心裡話說出來。你想想,娘和爹的事本就與你無關,大家怎麼會怪你呢?別忘了,你可是咱們雲家的『開心果』啊!」   雲霞「噗哧」笑出聲來,不滿地說:「四哥把我當成什麼了?不過我再也不和四哥攀比了,因為四哥厲害是我對別人炫耀的資本。」天心聽到小妹地回答,心情輕鬆不少,隨即驚呼起來:「小霞,你看把我胸口的衣服怎麼樣了?」雲霞離開天心的懷裡,跑到書房門口,轉過有兩道淚痕的臉對天心嘻嘻一笑,跑走了。天心低頭看著自己濕透的胸膛,露出欣慰的笑容。因為以後的雲霞,將會比從前的她更加開心。只要她開心,天心就會開心的,爺爺和大哥他們就會開心,誰讓她是雲家的「開心果」呢!   天心走出書房時,天色已經很晚了,他這才想起小妹應該還沒吃。走進大廳,孫妍和琴秋水居然坐在裡面,以往晚飯後她們是不出來的。   琴秋水見到天心,站立起來,對他說道:「天心,小霞一定要和你一起吃晚飯。我想我們到錫陽已經很多天了,好像還沒吃過這裡的特色食物,所以天心不介意公主和我跟你們兄妹一起到外面的酒樓吃一頓吧?」天心回答道:「秋水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天心說完看了眼一旁的孫妍,他再一次感覺到這時孫妍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和白天明顯不同。此事孫妍轉過頭,害羞地對天心一笑,天心只是點了一下頭。   雲霞把這一切看到眼裡,只是對天心露出調皮的笑容,她拉起身邊的孫妍,說道:「公主,我們走吧。」孫妍還沒開口,就已經被她拉出了「新月居」。琴秋水微微一笑,跟了出去。天心站在,深深吸了口氣,也走出了「新月居」。   「翰明酒樓」在錫陽城裡還是小有名氣的,老闆鞏翰明是個四十多的壯年。他當年從一個普通的店小二幹起的,由於幹活十分賣力,而且人也比較精明,被酒店老闆看中,納為成龍快婿。不久後他就接管了酒店的事務,把酒樓改了名稱,努力經營起來。   雲霞就是把孫妍拉進了「翰明酒樓」,因為這裡的菜的確是錫陽城的一絕。雲霞要了一間廂房,拉著孫妍的手跟著店小二走進了一間裝飾獨特的廂房。房間的正中擺放著一張圓桌,門的對面是一扇窗戶,在進門後兩側的牆壁上分別掛著一幅山水畫和一副騰龍圖。騰龍圖畫的是一個一個上半身已經飛起,轉過頭來回看自己身側的一條龍。所有人都稱讚這幅畫中的龍栩栩如生,因為所有看到這幅畫的人,都感覺到那條龍側身看的正是自己,不管你站在哪一個角度看它,都有這個感覺。   天心他們坐下後,一旁的小二正要上前,雲霞也不徵詢別人的意見,便開口報出一系列天心聽都沒聽過的菜名。店小二退出廂房後,雲霞才發現天心不滿的對自己搖搖頭。她伸出舌頭,別過頭去,不好意思地對孫妍和琴秋水甜甜地笑幾聲。   天心知道小妹雲霞應該是這裡的老主顧了,他本應改從剛進門時店小二的態度就應該看出來的。不過這地方天心倒是一次沒來過,他只要能靜下心填報肚子就行了,所以一些不起眼的小店舖裡倒是會有他的身影出現。   店小二沒有讓他們等很久,很快把一盤盤的菜餚送了多來。這一頓飯很快結束了,結帳是天心第一次感到了何謂囊中羞澀,倒是琴秋水看出天心的窘態,拿出了一張銀票結清了這次飯錢。   天心沒有和孫妍她們一起回「新月居」,他現在還有事要去完成。天心向城東走去,他來到了以前華容軍和他的那幫弟兄的住處,那座破窯洞。   天色已經黑了,不過天空的明月使得天心仍然看出窯洞外牆開始脫落,這應該是風吹日曬的結果。天心不由想到了已經兩個多月沒見的華容軍,「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他輕輕地自言自語。   此時一個全身穿著白色絲綢外衣的女子從破窯洞裡走了出來,她用一條白絲帕蒙著面,宛如一個月中仙子。她一直走到天心身前不遠才停下來。這個女子盯著天心的眼睛,一句話也沒有說。天心看著她,露出了酒窩。   「天心,你來了!」白衣女子的聲音非常悅耳動聽。天心聳聳肩,對她說道:「我願本以為你不會來的,不想你居然來得比我還早。」白衣女子發出清脆的笑聲,解釋道:「天心第一次約人,我怎麼會來遲呢?」   天心只是笑笑,對此也不加否認。天心只是問道:「玉致,你的近況還好吧?」白衣女子點點頭,說道:「現在『蒸發組』的事我都已經可以一個人打點了,無需父親幫我了。」   「蒸發組」是迷幻大陸有名的一個殺手組織,在殺手組織排行榜上名列第六。「蒸發組」是謝洪波在五十多年前組織建立的,以暗殺聞名與迷幻大陸,只要是被他們列上死亡名單的人,從來沒有能逃脫他們的追殺。現在「蒸發組」的組長謝玉致是謝洪波唯一的孫女,一個以冷血著稱的女人,雖然她現在年僅十九歲。   天心看著她,開口說道:「玉致,上次『血盟』的事有還沒有謝你呢!」謝玉致一笑,提醒道:「天心,你好想忘了一點,如果月華姐姐的情報,我們『蒸發組』也是很難把『血盟』一下剷除的。而且我之所以幫你剷除『血盟』是有一點的私心的。」天心知道她所說的「私心」是指「血盟」的壯大將來可能打壓「蒸發組」生存空間。   「月華為什麼不來?」天心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她以為我會生她的氣嗎?」謝玉致解釋道:「天心,你誤會月華姐姐了。她之所以會派『天地雙怪』、『殺手十三肖』、『花四嬌』和『九頭鳥』去刺殺你,全是我的意思。」天心盯著謝玉致,什麼話都沒說。   謝玉致眼中閃過一絲驚惶,解釋說:「其實他們都是我『蒸發組』的人,除了任務外他們還經常濫殺無辜,我就要月華姐姐想辦法替我把他們除去,月華姐姐就想到借你的手將他們除去。」說完後,她的兩眼沒有離開的臉。   天心對她一笑:「原來如此。那我們算是扯平了。」謝玉致沒有出聲,但是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內心的高興,顯然她是在為她的月華姐姐高興。   月華,即張月華,「水晶院」院主張子建的妹妹,同時也是「水晶院」的二當家。她本身沒有任何的武技和魔法,是個標準的柔弱女子,但是憑藉著對情報敏銳的洞察力,成為她哥哥張子建的得力助手。她和謝玉致是閨房密友。   「月華姐姐這幾天剛好去青雲城,所以才沒有來見你。」謝玉致道出了張月華沒來的真正原因。天心眉頭一皺,疑惑地說了一句:「又是向誰出售情報了?」謝玉致沒有回答,天心知道這是「水晶院」內部的事,張月華是不會透露給她知道的,即便她們是很好的朋友。   「玉致,這次我找你,是要你幫我一件事。」天心以前沒有求過人,所以他現在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在求人,倒很像是在命令別人。或許是因為他知道謝玉致不會拒絕自己,才這樣直截了當地說的吧。   謝玉致看了天心一眼,幽幽地說道:「天心,你以為我會拒絕你的要求嗎?」天心歉然一笑。   他們兩已經並肩向東走了許久,那座破窯洞已經在他們身後很遠了。「天心,你還沒說你找我為的是什麼事呢?」離別在即,謝玉致對身邊的天心問道。   天心把眼光從遙遠的天際收回,對她說道:「我們雲家現在需要一些有實力的人,你能幫助我嗎?」天心突然不那麼自信,畢竟這對於身為「蒸發組」組長的謝玉致來說是個兩難的決策。幫了天心,她一定會違背「蒸發組」向來不擁附任何勢利的原則;不幫天心,這畢竟是天心第一次求她辦事,「血盟」的事天心沒有對她開過口。   看著面露難色的謝玉致,天心露出笑容,對她說:「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我還可以找別人的。」「不必了。」謝玉致本是看著遠方的繁星,此時轉過頭對天心一笑:「這點小事,我想我還是能幫上天心的忙的。」   天心露出喜色,剛才他的話只是要謝玉致不要為此事介懷,他跟本找不到別人能幫他。「真是謝謝你了。」天心說道。謝玉致嫣然一笑,身體向東方飄去。她就這麼離開了,頭也不會地離開了。   一陣風迎面吹來,天心伸手抓到了一條在風中飛舞的白絲帕。天心把它緊緊捏在手裡,他想鬆開手,讓白絲帕隨風遠去。最終天心沒有這樣做,他把白絲帕放進了口袋。天心轉過身,沿來時的路往回走。   天心走到破窯洞旁不遠,停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停下來。凝神閉氣,他開始四下查探,可是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情況。可是他沒有動,因為他察覺到自己左手腕上佩戴的手環在顫抖,在星光下發出點點螢光。   天心看到後只是一愣,但是他很快又起步向前走。這個手環他已經戴了一段時間了,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很難成功脫險了,因為手環都在為他悲哀,為他被朋友出賣而悲哀。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手環,從戴上它的第一天天心便知道了。   天心並沒有感到任何恐慌,他知道為即便自己死定了,也不能讓對方不費一兵一卒。他只是沒想到為了對付自己,謝玉致和張月華居然派出了兩門中平時都雪藏的頂級高手。以前聽說「水晶院」要和「蒸發組」合併,他還一直不信,儘管他知道強強聯合的道理,只因為玉致和月華沒有對他說過。現在看來「血盟」只是她們合併後第一個犧牲者,可笑的是他一直認為她們是因為自己對「血盟」動了殺意才替自己將其除去。天心知道從一開始自己就錯得離譜,他只是一隻在補蟬的螳螂。   天心伸手從口袋裡拿出白絲帕,雖然他知道上面含有無色無味的劇毒,但是為了能留下一句話,他還是把它拿到了手上。   天心在破窯洞門口沒有停下,開始往錫陽城的方向走去。此時他已經背對著窯洞,開始慢慢走遠了。天心不停地聞聞白絲帕,似乎想嗅到謝玉致的體香。他已經感到自己的能量在急劇消散,這應該就是謝玉致留給自己白絲帕的目的吧!   天心疑惑了,剛才在自己轉身背對窯洞的瞬間應該是他們最好的出手機會,對方沒有採取任何行動,難道是自己錯怪了玉致和月華了?   天心分神的瞬間窯洞裡急速閃出一道閃亮的光柱,直向他襲來。天心知道這是火系魔法中的八階魔法火陽球,一個像太陽一樣繞眼的火球,它本身或許沒有殺傷力,但是天心知道火陽球後面跟著風刃(五階風系魔法)、水鐮刀(五階水系魔法)和四個人他是閃不掉了,因為黑暗中的天心見到火陽球的瞬間是閉上雙眼,而不是躲閃。但是天心還是在火陽球擊中自己的身體前,把手裡的白絲帕甩了出去。   在火陽球和風刃、水鐮刀相繼擊中天心上身時,突然發生了猛烈的爆炸,天心瞬間成為塵土。緊跟在火陽球後面的四個人面對突如其來的爆炸,趕忙向後躲避。他們中三個人成功了,一個人倒下了。   謝玉致和張月華悲傷地站在坑邊四下觀望,她們像找到天心地遺骸或是遺物,但是她們什麼都沒有看到。不是因為在夜晚的緣故,而是那場爆炸把天心身邊所有的東西都炸沒了——這個坑是爆炸後留下的。   她們身邊站著六個人。「五師父呢?」張月華冷冷問道。其中一個人回答:「回稟小姐,老五他罹難了。」說完閃開一條道,張月華和謝玉致走了過去,藉著月光她們看到地上躺著的死屍額頭插著一條絲帕,被血染紅了的白絲帕。   「月華姐姐,天心知道是我們出賣他了!」謝玉致驚呼起來,臉色煞白,夜色下極為可怕。天心的為人她很清楚,朋友的東西他絕不會胡亂處理的。張月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掃視剛才回話的人一眼。   那人恭敬地說:「雲天心不知為何,居然事先察覺到我們的存在,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可是他一直不停地聞謝小姐這個有毒的絲帕,根據我們對他的瞭解,他是一個懂得隱藏情感的人,所以我們臨時改變了出手的時間。而且在我們出手後,他如果沒有足夠的準備,這個手帕他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扔出來的,老五也應該不會有事。」他的回答無疑肯定了謝玉致的想法。謝玉致只是靜靜地站著,她沒有淚水,她在執行這個計劃前早把淚水流光了。已經   「玉致,咱們走吧!」張月華對身邊的謝玉致說道,話語中帶著無盡的悲哀。謝玉致轉過頭看著張月華,臉上露出一絲恨恨的笑容:「天心死了,你該得意了吧。」說完便轉身跑進了黑暗裡。   張月華看著謝玉致消失的茫茫夜幕,一滴淚水從眼中滑落。   「走吧!」說完後張月華一揮手,地上的死屍成為了灰燼。她和身邊的六人也消失在這茫茫的夜色中。這裡所留下的只有一個對別人來說莫名其妙的坑。   天空一顆流星滑過,時間很短,但是很絢麗!   易玄士語:驚覺,天心第一次發覺小妹雲霞內心深處的自卑,也第一次發覺被朋友出賣時的無助。         第一卷風雨錫陽第十九章波瀾       「小霞怎麼在這裡睡啊!」天心走進「新月居」的大廳,就看到趴在桌上熟睡過去的雲霞,問一旁也在等他的管家羅立。   羅立無奈地說:「少爺,我已經給小姐安排好房間了,可是她卻堅持要等你回來。只是沒坐多久便睡著了。」天心輕聲說道:「瘋了一天,她能不累嗎?」他說完揮揮手,羅立退出大廳,去休息了   天心走到雲霞身邊,想把她抱到房間去。雲霞這時醒了過來,她揉揉眼,對天心說道:「四哥,你會來了。」天心可氣地說:「我不會的話,你不是要在大廳過一宿。」雲霞露出得意的笑容。   天心伸手在雲霞的後腦來回其輕撫幾下,告誡她說:「以後四哥不在你身邊,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老是讓爺爺和大哥大嫂他們擔心,畢竟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雲霞沒有聽出天心的話外之音,只是不快地癟著嘴,不滿地說道:「怎麼啦,想教訓自己的妹妹啊?我今天只不過點菜時沒徵詢孫姐姐的意見而已嗎?」天心一愣,知道小妹以為自己是在生那件事的氣,也就不再說了。   雲霞突然笑嘻嘻地看著天心,眼睛盯著天心一眨不眨。天心知道這丫頭又開始想歪了,他也不辯解,只是關心地說:「小妹,記住四哥跟你說的話。」   雲霞這才發覺到天心眼中流露出一絲傷感,「四哥,你怎麼了?」她地話只說到一半,天心已經在她眼前消失。   「四哥!」雲霞從趴著的桌上跳了起來。「小姐,少爺還沒有回來呢?我看你還是回房休息吧,少爺如果看到你這樣,會心疼的。」管家羅立走了過來,對她說道。雲霞甩甩頭,知道自己剛才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羅管家,我沒事的。」說完她就要再坐下來。「奇怪,少爺以前從來沒有這麼晚還沒回來啊!」羅立低聲地喃喃自語。聽到這話後雲霞猶如被冷水從頭上灌下,所有的睡意全都煙消雲散。   「四哥會不會出事了?」她想到自己剛才的夢,想到夢中天心的話語,不由擔心起來。羅立一愣,隨即搖搖頭,對雲霞說道:「少爺的身手不錯,即便遇到事也都會平安無事的。」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他說完後還是匆匆離開了大廳,走出了「新月居」。「難道他們這麼快就動手了嗎?」羅立對自己說道,他的腳步不由加快了。   雲霞沒有因為羅立沒有和自己說聲就離開而生氣,心煩意亂的她根本不在意這些,現在她只想知道天心是否安好。   驛站,在趙武穆的房間裡,薛若男正在給趙武穆餵藥。「你啊,以前還說天心不厲害,今天去招惹他,結果弄成這樣。」薛若男一邊餵藥,一邊對躺在床上的趙武穆發著牢騷。   趙武穆什麼話都沒說,因為他的確小看了雲天心,不過他知道雲天心是不可能活過今夜的了。屋外的風把關著的窗戶吹開,薛若男放下手中的藥碗,跑過去想把窗戶關上,可是走到還沒走到窗前,她便昏睡過去,癱倒在地上。   一個人從窗戶外躍了進來。「原來是『軒轅七無』中的無道師父。」趙武穆眼睛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薛若男,只是盯著眼前的老頭,對笑著他說道。軒轅無道冷冷地看了掃了趙武穆一眼,趙武穆看到了一雙不帶任何情感的眼睛,不由打了一個冷戰。「我們已經按照約定把雲天心除掉了,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說完他有從窗口消失。   趙武穆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到了天上的星星,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雖然一百萬枚銀幣很多,可是相比較起天心的命,他認為這是值的。轉過頭,看著地上的薛若男,他露出鄙夷的目光,因為他知道自己只要隨便說一個理由,就能把此事推搪過去。   「女人,真是太笨了。」趙武穆通過薛若男給所有女人下了一個定義。他殊不知還有這樣一句話「最毒莫過婦人心」。   繆劍波問站立在身前「軒轅七無」中的無禮:「雲天心真的被你們幹掉了嗎?」無禮只是陰沉地回答:「我的話只說一遍。」如果平時繆劍波聽到他說這句話還可能很緊張,可是現在他是他們「蒸發組」的主顧。「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既然如此,我會按照約定付給你們一百五十萬枚銀幣的。」繆劍波還是不願得罪眼前的軒轅無禮,尷尬地笑笑,肯定地對他說。他是一點都不心疼這些錢的,更何況一百五十萬枚的銀幣中只有五十萬枚是他出的,另外的一百萬枚是明煬國的孫妍出的。軒轅無禮走了,他來傳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繆劍波開始期盼著第二天的來臨。   早晨時分,一夜不曾合眼的雲霞見到了管家羅立和楊勇。「我四哥怎麼樣了?」雲霞跑上前問道。羅立搖搖頭,無奈地說:「小姐,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少爺人。」「什麼?那你們還不去找?」雲霞口不擇言,對他們說道。她隨後又補充一句,歉意地說:「對不起,我太心急了。大家忙了一夜也該休息了。」   楊勇轉過身向外走去,「我再去找找。」羅立轉身打算跟著出去,雲霞說道:「你們都累了,就不要去了,還是我去找。」   此時山人天變從外面走了進來。「天變,你去哪裡了?少爺不見了,我們都找了一夜,仍然沒有結果?」管家羅立不滿地看著一臉輕鬆愜意的山人天變。他向來把山人天變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以前山人天變對天心態度不敬,都沒有責備過他,但是今天他是真的生氣了。   山人天變走到桌子邊坐下,看了眾人一眼說道:「憑少爺的實力,如果真的有人能對他不利的話,那就絕不會是泛泛之輩,他們是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打點好『新月居』的事務,等著少爺回來。」「如果四哥回不來呢?」雲霞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恐懼。山人天變站起身,向大廳外走出,只留下一句話:「那你們就要為他報仇。」   「那你幹什麼?」羅立攔在了山人天變的身前,氣憤地看著他。山人天變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懶散地說道:「我還沒有想好,但是至少目前我是不會再到這個地方來了。」說完後他從氣得全身顫抖地羅立身邊走過,走出了「新月居」。   楊勇走到羅立身邊,在他肩上拍拍,勸慰他說:「老羅,我看天變不是那種勢利小人。他只是不想和我們在一起。」羅立歎息一聲:「希望如此!」   雲霞從山人天變的話語中得到了啟示,她知道現在自己該做的事不是派人到處尋找四哥,而是打點好四哥留下的事務。   「羅管家,你一會兒讓所有的人停止尋找我四哥的行動,天變說得不錯,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打點好『新月居』的一切事務,等著四哥回到這裡來。」雲霞眼中露出堅毅的目光,不容分說對羅立說道。羅立和楊勇彼此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一絲驚訝神色,隨即消失不見。   雲霞以前在別人眼中可能是一個成天只知道玩耍,還沒長大的小姑娘,那是因為她身邊有親人照顧她的緣故。現在身邊沒有任何親人的雲霞知道,身為雲家的一份子,她應該懂得堅強,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雖然她現在很像親自去找四哥,可是她沒有,因為山人天變說得一點也沒錯。   雲霞雖然讓人停止了尋找四哥的行動,可是雲家四少爺神秘失蹤的事在錫陽城還是被傳得沸沸揚揚。大公主一早便帶著王動、林薇、張日華和史暉來到「新月居」。   「小霞,天心人到底怎麼樣了?現在外面可是有傳聞,說神秘失蹤了。」大公主一見雲霞,開口就問。雲霞露出蒼白的笑容:「大公主,我四哥他真的不見了。」   「什麼?」大公主驚訝起來,天心不是那種愛玩捉迷藏遊戲的人,除非他遇到什麼不測。可是從昨天天心所表現出的實力來看,青雲八家裡還沒有人能絆倒他,看來錫陽城的陰暗處潛伏著的不只是自己的一股力量。王動在聽到雲霞的回答後不經意的在大公主、張日華和史暉的臉上個看了一眼,他感到錫陽的局勢已經遠遠出乎自己的想像了。張日華和史暉只是對看一眼,眼中沒有任何表情。林薇走上前,拉起雲霞的手,安慰她說:「小霞,天心不會有事的。」雲霞對她點點頭。   雲霞送走了大公主,在天心的書房待著。林薇本想留下來陪伴她的,可是雲霞沒有同意,因為她現在需要時間好好靜靜。   雲霞並沒有能靜多久,管家羅立久走進了書房。「小姐,不知道有件事我該不該講?」羅立吞吐地說道。雲霞一笑,毫不介意地說:「羅管家,你有什麼事就說吧?」羅立慢慢說道:「昨天我們建議少爺讓別人看出我們的強勢,我們在錫陽的人手根本做不到這一點,少爺說他可以找到別人幫忙,所以我想少爺昨天晚飯後獨自一人離開你們,應該是去找那個可以幫我們的人。」說完他盯著雲霞。   雲霞這次傻了眼,搖搖頭。她以前只是和王動他們在一起,從來沒有和四哥待在一起很久,他的朋友她一個都不認識。她現在只能希望青雲家裡的爺爺、大嫂和管家雲海能知道此事。   雲霞拿起筆,準備開始給爺爺寫信。這是她來到錫陽後第一次給家裡通訊,但是她寧願不要給家裡通訊。雖然她知道爺爺在收到她的信時,一定早知道四哥的事了,可是她不能不把這是親自告訴爺爺,她還想知道四哥平時的朋友有哪些人的身份很特別。   雲霞寫完信,抬起頭看見羅立還在這裡站著,十分抱歉地說:「我忘了羅管家還在這裡。羅管家你先下去休息吧,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還沒有休息呢?」羅立回答道:「小姐,這是應該的。」雲霞見他並沒有要走的意思,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雲霞對他說道:「羅管家,你還有什麼事?」   羅立思索片刻之後,方才開口說道:「小姐,你的私事我是不應該管的。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少爺還在『新月居』的話,昨天少爺和趙武穆之間的事一定會在他和王動之間重演。」羅立雖然沒怎麼接觸過雲霞,但是她暗戀王動的傳聞,他是聽過不少了。雲霞顯然沒有想到羅立會對他說及此事,「羅管家,我只到你的意思。你先下去吧!」這次羅立很快便退出了書房。   雲霞把信放入了信封,夾在了天心常看的把本只有白紙的書中,茫然地看著窗外。她明白羅管家對自己說那些話的良苦用心。她已經長大了,從知道四哥神秘失蹤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雲霞了。   雲霞的初戀就這麼結束了。   青雲城裡已經有天心失蹤的傳言了。雲雄敖從早上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書房,麗郡已經給遠在安武國北方邊疆的丈夫雲天龍寄去了一封信函,他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這條消息的。   雲雄敖抬頭看著走進來的麗郡和管家雲海,無力的問道:「有什麼事?」麗郡看著平時抱著雲逸有說有笑的爺爺現在無精打采,好似一下蒼老了許多,不由想到了四弟天心,眼淚不由流了出來。   雲海見道麗郡情緒激動,只好自己說道:「老爺,小姐有信回來了。」雲雄敖應答了一聲「知道了」便低下頭沒有出聲。天心失蹤的事青雲八家都已經知道,不是通過傳言,而是各自組織嚴密的情報網。   雲海見到老爺現在的樣子,雖然很是心痛,但也無可奈何。天心是雲家這些孩子中除了雲霞雲雄敖最疼愛的一個,畢竟天龍他們要比天心和雲霞打了四歲多。但是他在天心身上傾注的心力絕對比雲霞多,只因為他不想讓天心時刻記著自己是一個沒人疼愛的養孫。   雲海把信函遞給了麗郡,麗郡擦拭去眼中的淚水,拿出信紙往下看去,她臉上的神色依然那麼悲傷,一直看著麗郡臉色的雲海徹底失望了,他原本就應改相信從錫陽傳會的情報的。   「爺爺,天心的朋友都是些誰?」看到信的末尾,麗郡臉上露出喜色,驚喜地問道。她同時走上前,把信遞給了雲雄敖。雲雄敖快速瀏覽一下,抬頭看了看雲海,麗郡知道雲海就是最後的希望了。   雲海趕忙走上前,從雲雄敖手裡接過信紙,直接看向信的末尾。他把信放到了雲雄敖的書桌上,走了幾步後,沉思起來。雲雄敖和麗郡沒有打擾他,都只是期待著看著他。雲海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在崇尚武技和魔法的年代,一個人的神秘失蹤,不是意味著他想隱居修行,就是意味著他已經死亡。雖然以天心的是很難被人制服的,但是對他們來說至少還有希望,即便是一絲希望他們都不會放過。   雲海想了很久,才不確定地說道:「半年前,我在城裡的一家酒樓看到小少爺和兩個姑娘在一起飲茶,我想以小少爺的個性,那兩個姑娘應該是他的朋友。」雲雄敖肯定地點點頭,天心的確很少應酬別人的。   「那兩個姑娘是誰?」麗郡直指重點。雲海想都沒想,便搖頭說道:「我敢肯定她們不是青雲的,青雲人家的姑娘絕對沒有那兩個姑娘的氣質。她們除了容貌的美麗外,身上還有著與大公主相似的氣質。」聽到雲海如此肯定的回答,雲雄敖知道這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   「誰?」雲雄敖從開著的窗戶飛身撲了出去。雲雄敖雖然悲傷,但是他終究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他的警惕之心從多年前抱養天心的那一晚就沒有鬆懈下來。   麗郡和雲海也跟著躍到窗外。他們什麼都沒看到,只是見到雲雄敖在看手上的一張白紙。雲雄敖看著紙張,臉色越來越蒼白,他的手已經在顫抖。   紙張從雲雄敖的手上飄然落下,麗郡低下身,把紙張拿到手中,站起來展開看。她在紙張上看到幾個字:天心已死,毋庸再找,天心的朋友。她想把紙張遞給雲海看的,但是雲海沒有伸手去接。他無需在去看那張紙,他從雲雄敖和麗郡的臉上已經知道了一切。   雲雄敖默默走會書房,他在書房門口轉身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便走了進出。「吱」的一聲,書房的門被緊緊地關上了。雲海長歎一聲走了。   麗郡只是靜靜地看著手裡的紙張發呆,天心的朋友?雲家府邸雖然談不上藏龍臥虎,但是能在這裡隨意進出,在雲雄敖發現後還能安全離開的人肯定絕非庸手。麗郡想到了王家「血盟」在一夜間被剷除的事,她原來不認為天心參與了此事,但是現在她不再這麼想了。她只是希望天龍得到消息後,能作出正確的判斷,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塔吉鎮是安武國北北部邊疆的軍事要鎮,由於它的存在安武的北疆這些年來才太平無事,天龍、天虎和天鷹三兄弟就率兵駐雜在這裡。   「大哥,你這麼急找我門來有什麼事?」一走進天龍的房間,天鷹就問道。天龍抬頭在天虎和天鷹臉上看了一眼,指桌上拿起一張信函,懊悔地說道:「那是你們大嫂加急送來的,你們自己拿起來看吧!」看到天龍的表情,天虎和天鷹從大哥天龍的表情知道這封信絕對和以往不一樣,平日的信都是有關侄子雲逸的。他們兩大跨幾步,走上前拿起桌上的信,一起看起來。   天虎和天鷹臉上都露出震驚的神色。「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虎問道。天鷹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要離去。   「阿鷹,你要幹什麼?」天龍厲聲責問。天鷹停住,氣乎乎地說:「我去向賈元帥說下一,我現在就會家去。」「你給我站著,阿虎你給我看著阿鷹,沒我的允許你就不能讓他走出塔吉鎮。」身為大哥的天龍對天虎命令道。   「大哥,天心現在都……」天鷹焦急地說,天龍打斷他的話說:「你現在一時的衝動,就是別人除去你的最好機會。相信爺爺會處理好這件事的,同樣我們也要相信天心,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天鷹被天虎拉到一旁的桌椅上坐下。   天龍看著一臉不服的天鷹以及一直在看自己的天虎,語意婉轉地說道:「阿虎、阿鷹,你們以為我不為天心擔心嗎,可是你應該看出現在青雲城裡的微妙局勢,我們如果現在趕回去的話,你認為誰最得意呢?不是爺爺,因為我們回去能做的事有限。」說完他走到了天鷹身前,在他的肩上拍了幾下。   天虎對看著自己的天鷹點點頭,加入勸說的行列:「阿鷹,大哥說得沒錯。你現在回去又能做什麼呢?」天鷹站起身,羞愧地看看天龍,隨後便一陣風跑出了天龍的房間。   天虎站起身對天龍說道:「大哥,我看阿鷹是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天龍歎息地說道:「阿鷹還是以前那個樣子。你去看看他。」天虎點點頭,又對天龍說道:「大哥,你認為天心會回來嗎?」天龍身體微顫,隨後肯定地點點頭,對天虎說道:「天心是會回來的,作為四弟的他沒得到我們的同意,怎麼會在外待很久呢?」他是在安慰天虎,也是在安慰自己。   「大王,我看這正是我們實施我們計劃的時候。」宰相錢中樹奸笑著對明賢王說道。明賢王會心得笑笑,現在他最為令他最為頭痛的天心已經被順利除去了,是是該好好休息看場好戲了。他瞇起眼說道:「那你就代表寡人下令雲家的三個將軍回來為天心出喪吧!」「下臣這就去辦。」錢中樹很快離開了明賢王的書房。   「你來了?」明賢王對著空蕩蕩的書房說道,「寡人會按照約定辦事的。」上次的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不需要我們幫你除去……」明賢王「呵呵」的打斷了女人的話,「我現在想看一場好戲,怎麼能沒演員呢?」女人沉默,再也沒有出聲。   所有人都沒有問「蒸發組」為除去天心付出的代價,因為他們只要知道結果就行了。   易玄士語:天心的失蹤在所有的人心中都起了一個不小的波瀾!這些人或敵或友,包括天心的親人。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二十章興泰       一早「興泰酒樓」便已經開門營業了。鄔子虛從外面走進酒樓,正在忙碌的夥計向他招呼一聲:「老闆早。」他點點頭,走進了酒樓的後院,那裡是他休息的地方。他每天都起得很早,酒樓的夥計早以見多不怪了,現在整個閩江城的人都只到「興泰酒樓」的老闆是個喜歡早起散步的人。所有趕早的人都沒有他早。   閩江城是瑞萊國的一個大城市。它被命名為「閩江城」並不意味著該城池靠著江,它緊與大海相鄰,閩江城是一個海港城市。   「興泰酒樓」是現在的老闆鄔子虛在兩年前出錢修蓋的。酒樓起初的生意並不怎麼樣,別人對此不以為然,因為許多人開酒樓都沒有成功,只因為他們涉足這一行太遲了——現在的閩江城裡人涉足最多的行業就是酒樓了。起先開張的酒樓已經有了一大群忠誠的客戶了,它們的規模和服務絕非那些後來跟上夢想著發財的人所能比擬的。可是「興泰酒樓」卻熬出了頭,躋身「閩江十大酒樓」之一,不因為別的,只因為許多第一次來到閩江城的人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在「興泰酒樓」住宿,加之別的酒樓的老主顧也有部分流失到「興泰酒樓」,使得「興泰酒樓」的客源遠遠超過別的酒樓,成為了「閩江十大酒樓」之首。   別的酒樓主通過各方渠道才知道一條令他們極為震驚的消息,在閩江城的「興泰酒樓」開張的同時,許多國家的海港都有一家「興泰酒樓」開張,其中也包括瑞萊的另外兩個海港城市津水城和白城。他們由此都明白了一點,這個鄔子虛只是替別人跑腿的,「興泰酒樓」的老闆必定另有其人,此人能一下拿出這麼多錢,在各地修建外觀和內部裝飾都一樣的酒樓絕非普通人。他們也因此打消了原先要出錢僱傭殺手的想法,也正因為如此,鄔子虛才能每天早上除去散步後,仍然能平安地回到「興泰酒樓」。   鄔子虛應該慶幸的,別的酒樓主也應該慶幸的。   雖然鄔子虛掌管著一個客源不斷的「興泰酒樓」,至少表面上是他掌管,可是卻沒有一個媒婆願意為仍然是孤身一人的他說親,只因為他左半邊的臉不知顧,一直被一個銀色的面具罩著,別人只能看到他右半邊的俊臉,以及右半邊臉上的親切笑容。任何一個姑娘都不會喜歡上一個只有半邊臉的男人,即便這個男人很出色。   鄔子虛走進了自己的書房,不由一愣,因為他僅有的一隻眼睛看到了一個女孩站在自己的書桌前,正在翻看他的賬本。   「你回來了。」女孩對鄔子虛露出甜甜的笑容,她一點都不為自己未經主人同意私自進入別人房間,翻看別人的賬本而感到歉意。「你是誰?」鄔子虛厲聲問道,走過去從女孩的手上奪過「興泰酒樓」的賬本。   「我叫寒玨。」女孩自我介紹起來,「今年十六歲了。我這次來是有事要和你商量的。」說著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似乎是在提醒鄔子虛不要小瞧自己。   鄔子虛把賬本放在桌上,有氣地說:「姑娘還是免開尊口,如果沒事你可以走了。」寒玨走到門口,回過頭氣乎乎地說道:「就是看了你的賬本而已嗎。我告訴你一會兒我哥來找你談的話,可就沒有我這麼好說話了。」鄔子虛走到書桌前坐下,並沒有理會她。寒玨一甩頭走了出去。   鄔子虛走到書桌前坐下,自從他成功地運營「興泰酒樓」以來,時常會有一些大商賈希望能出錢買下「興泰酒樓」,他都一口回絕了,「興泰酒樓」現在已經是他的全部。雖然以前他擁有過許多東西,但是現在的他除了「興泰酒樓」別的一無所有。   鄔子虛見那個叫寒玨的女孩臨走時沒有把門關上,於是站起身準備去關門。走到門前,鄔子虛剛想關門,外面走進了一個手執紙扇的翩翩美少年。他伸手推開身前的鄔子虛,鄔子虛本能的閃到一旁,對方就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鄔子虛的書桌前。   「你又是誰?」鄔子虛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會讓對方走了進來,惱怒地問道。「寒玉。」少年對鄔子虛一笑,「寒玨的哥哥。」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不會和你們談的。」鄔子虛沒有關門,便又走回到書桌前,兩眼不滿地盯著寒玉。   「呵呵……」寒玉發出清脆的笑聲,「你可能誤會我們的來意了。」鄔子虛狐疑地問:「你們不是想把我的酒樓買下嗎?」   「不是,當然不是。」寒玉展開手中的紙扇,很肯定地說。同時他也把自己的理由說了出來:「你想『興泰酒樓』在各地都有,總計起來不下四十多家,每一家裝修都很豪華。」   「那是因為它們就是按照一個樣板建起來的。」鄔子虛冷冷地說道,雖然對方已經說了沒有收購酒樓的意向,但是他的剛才對方不請自入的舉動還是很不滿。以前的那些大商賈所提出的收購計劃也只是收購閩江城的「興泰酒樓」而已。   「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鄔子虛話音剛落,寒玉便對他說道。   鄔子虛一臉茫然,不明所以地問:「加入你們?」   「不錯,就是加入我們。」寒玉的回答令鄔子虛知道自己剛才並沒有聽錯。   「憑什麼?」鄔子虛嘲笑地問寒玉,他實在想不到眼前的這個少年的野心居然比以前所有的大。   「我們已經查探清楚了,你就是那四十多家酒樓的老闆,這一點你應該承認吧?」寒玉絲毫不在意鄔子虛的冷嘲熱諷。   「不錯,我的確是所有『興泰酒樓』的老闆,那又怎樣?」鄔子虛慎重地看著寒玉,他知道眼前這個美少年絕非簡單角色。   「我想說明一點,我要你加入我們這對你沒有壞處。因為我們跟本不會從你這裡拿走任何東西,你還能得到我們的幫助。」寒玉對鄔子虛說道。   「是嗎,那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鄔子虛問道,他不是對寒玉的條件感興趣,只是想知道自己一方上有什麼令別人羨慕的優勢。   「當然,你能給我們的幫助,就是僱傭我們的人為你打工。當然,他們是不會從你那裡領取薪酬的。」寒玉對鄔子虛說道,「我想你每年花在下手身上的佣金一定不少吧!」   「你們是誰?」鄔子虛問。他知道自己每年的花銷是一個多麼龐大的數。   「『夢幻樓』,我想你現在應該相信我們的誠意了吧!」寒玉脫口而出,他沒有給鄔子虛反悔的機會。   「『夢幻樓』,迷幻大陸的三大情報組織之一的『夢幻樓』?」鄔子虛吃驚地看著寒玉,對方只是向他點點頭。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無法從這件事中脫身了,如果自己不加入的話,為了保持「夢幻樓」的那份神秘,寒玉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好吧,我會在以後的日子裡慢慢換些新人手的。我只是希望你的人不要給我捅出太大的簍子。」鄔子虛只好妥協,因為他已經無路可退。   「這個當然。我現在任命你為『夢幻樓』閩江城的香主,他們都是你的手下了。」說完寒玉把一個銅牌扔到了書桌上,便轉身離去。他沒有告誡鄔子虛應該注意什麼,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夢幻樓」處置叛徒的手法不會比「水晶院」和「縹緲閣」人道。   「你們是什麼時候看中我的?」鄔子虛對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的寒玉問道。「從你在各地大興土木開始。要知道我們的眼線可是遍佈整個迷幻大陸的。」說完寒玉便走出了房間。   鄔子虛拿起書桌上的那塊銅牌仔細打量。銅牌的正面是一座高聳雲端的樓,整個畫面除了樓,就只有浮雲;它的反面有三個豎著的大字「夢幻樓」,在這三個字的右側,是幾個小字:閩江城香主鄔子虛。   看到這幾個字,鄔子虛不由冒出冷汗,他們早已經準備好了自己的銅牌,如果自己堅持不加入「夢幻樓」的話,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鄔子虛有些疑惑了,照剛才寒玉的說法,從一開始他們就注意到自己了。如果說「夢幻樓」到現在才來找他,只是表明以前他們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是否真的有利用價值,可是「水晶院」和「縹緲閣」為什麼會放過擴張自己實力的機會呢?也許他們三家之間有君子協定吧,或許他們原本就是一家吧。鄔子虛這樣解釋給自己聽。   鄔子虛收起銅牌,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還能做什麼呢。鄔子虛每天好像只有早上散步時顯得很悠閒,其餘的時間他都在不停地忙碌。   鄔子虛正在翻看賬本,他每天都會查看上一天的營業記錄,這並不是他對記賬的李明顯不放心,而是他想知道在這裡住宿的客人是來自哪個國家。店小二在大廳裡當然能通過服飾知道客人從何處而來,可是他作為「興泰酒樓」的主人是不可能在大廳待太久的,他把一切事務都交給了李明顯處理。曾有人說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那張臉可能會嚇跑「興泰酒樓」裡的客人。   鄔子虛想知道每個客人從何處而來不是為了別的,他只想知道哪些地方的客源多,但「興泰酒樓」尚未在那裡有分號;哪些地方有「興泰酒樓」的分號,來閩江城的人也不少,但是在「興泰酒樓」住宿的人卻不多?鄔子虛知道服務是招攬客人的法寶之一,正因為如此,所有在「興泰酒樓」住宿後的人,都會被詢問到他們對酒樓的不滿意之處。鄔子虛只想知道客人抱怨什麼,客人抱怨到的,只要是合理的他都會要求夥計改掉;同時客人沒有抱怨到的,他也會讓手下的夥計在以後做這件事時加倍認真。他始終堅持服務之上的原則,因為「興泰酒樓」飯菜和住宿的價格絕對是低廉的,是在保證質量基礎上的低廉。   這時酒樓的記賬先生李明顯走了進來,對鄔子虛說道:「老闆,城主陳世友的小公子今天十歲生日,他有舉辦宴席,我們是不是應該去?」鄔子虛沒有考慮,就對李明顯說道:「我黨然要去,你先去準備一下。   李明顯退出房間,鄔子虛嘀咕了一句:「老狐狸。」每個月陳世友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張羅宴席,鄔子虛為此掏出的禮金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了,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官商勾結」,才能在閩江城立足。所以儘管每次陳世友都沒有給他請柬,他都會不請自去的。   傍晚十分,鄔子虛遠遠便看到陳府大門兩側高掛的大紅燈籠,陳世友正在門口歡迎來自各方的名人,其中絕大部分是在閩江城經商的大商賈。   「恭喜陳大人了,令郎生日你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啊?。」鄔子虛看到陳世友向他走來,便拱手向他祝賀,同時裝出一絲不滿。   陳世友因興奮而臉色顯得格外紅潤,「鄔老闆,知道你是忙人,所以才沒給你送去貼啊!」,他的眼睛有一無意間看了鄔子虛身後由六個夥計抬的木箱,大笑著向鄔子虛解釋起自己的顧慮。   「陳大人這不就見外了嗎?」鄔子虛臉的右半臉露出一個酒窩。他轉過身對後面抬著木箱的夥計說道:「送進出。」   「鄔老闆你怎麼每次都要帶禮物來呢?」陳世友笑著對鄔子虛說道,「你這不同樣是見外了?」   鄔子虛用僅有的右眼注視著陳世友,心照不宣地說道:「陳大人,這是應該的,你說不是嗎?」   陳世友「呵呵」的笑出聲來,對身後的管家僕人說道:「領鄔老闆去大廳休息。」說完對鄔子虛說道:「鄔老闆先進去休息,我一會兒進去陪你。」   鄔子虛點點頭,說道:「我就不打攪陳大人了。」說完跟著陳府的一個僕人走進了陳家大門。在走進大門時,他左臉上戴著的銀白面具在大紅燈籠的燈光下,閃過一絲光亮。   陳世友看著鄔子虛的背影,笑得更開心。只是不知道他是在為自己的兒子十歲了高興,還是在為看準了鄔子虛這個財主而感到高興,抑或是……   鄔子虛早就想走了,可是陳世友卻硬要他多留片刻,說是以往他都是中途退場,這次無論如何也不答應,一旁的幾個其它酒樓的老闆也摻和起來,鄔子虛只能打消回去的念頭,繼續忍受煎熬。他是一個不愛吵鬧的人,可是作為一個在外闖蕩的人,他必須在吵鬧的情況下學會忍受。   這時負責閩江城治安巡查的杜宗元從外面匆匆跑了進來,在陳世友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陳世友的臉色一下愕然,臉上喜慶的笑容一下不見,他轉過頭,面色凝重地對鄔子虛說道:「鄔老闆,『興泰酒樓』失火了!」   鄔子虛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一下陰沉起來,對陳世友抱拳說了句:「陳大人我先回去了。」不等陳世友回答,便匆匆向陳府的大門走去。所以他沒有看到陳世友和那幾個一直要他留下來的酒樓老闆臉上露出的得意笑容。   鄔子虛看著不遠處正被大火吞噬的「興泰酒樓」,轉身對身邊的賬房先生李明顯說:「店裡的夥計和房客怎麼樣了?」   李明顯是有家室的人了,他在閩江城有自己的房子,所以他沒有住在酒樓的後院。但是店裡的幾個夥計都是從鄉下來城裡打工的,鄔子虛見他們沒地方住,就主動提議讓他們和自己一起住在了酒樓的後院。   「聽發現火情的人說,大火是從酒樓的後院開始燃起的,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他們;酒樓的房客倒是都順利地逃了出來,只是他們的隨身財物都付之一炬了,我已經把他們安置在別的酒樓了。」李明顯把所查探到的消息都說給了鄔子虛聽。鄔子虛默默地點點頭,他知道那幾個店夥計是很難活著了。   李明顯在鄔子虛身邊疑惑地自言自語:「他們幾個並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啊!」鄔子虛點頭說道:「我知道。這次所有住客的損失我們要盡量多賠償些給他們,還有店裡的幾個夥計都在鄉下,他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他們可都是家裡的支柱啊!。」李明顯應了聲:「老闆,我知道該怎麼做。」說完他便走開去別處辦鄔子虛交代給他的事。   鄔子虛看著眼前紅紅的火焰,心中湧起一股殺意,他知道現在是該和那個寒玉好好談一次了。   陳府的宴會沒有因為鄔子虛的突然離去而冷清多少,反而變得更加熱鬧了,至少陳世友的笑聲更加爽朗了。那幾個酒樓的老闆的彼此碰杯對飲,笑聲此起彼伏。   宴會在子夜時分方才結束,陳世友並沒有立刻回房休息,而是把幾個酒樓的老闆領進了自己的書房。「陳大人,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要我們把鄔子虛把小子留下?」「閩江酒樓」的老闆許梓良疑惑地問。陳世友聽到後笑而不大。「我只到,陳大人是要全城的人看到那小子落魄的樣子。」「江閩酒樓」的老闆笑著說,許梓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把那些房客留下,就是要他們到處宣揚此事,讓『興泰酒樓』在各地的聲望急下,再說他們以後可都是諸位的客人啊!」陳世友對眾酒樓的老闆神秘的笑笑,大家都會心地笑笑。   陳世友緊閉的書房「吱」的一聲打開了,陳世友和所有的酒樓老闆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門外……   見「興泰酒樓」的火無法撲滅,而在一旁觀望的眾人又開始忙碌起來,因為城主陳世友的府邸冒出了沖天的火光。難道這真是一個易有火情的夜晚嗎?   鄔子虛就這麼站了一夜,一直看著他一手修建「興泰酒樓」成為了灰燼。清晨時分,他終於等到了他想見到的人。   「你一夜沒有休息嗎?」雖然是在早晨,寒玉卻在不停地扇動自己手裡的紙扇。鄔子虛沒有回答他,只是氣憤地問道:「為什麼回這樣?」   看著鄔子虛扭曲的右半臉,寒玉故作不見,問道:「鄔老闆你應該知道世事無常……」「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不把那幾個夥計救出來?」   寒玉知道自己不能再打馬虎,對鄔子虛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只對咱們『夢幻樓』的人負責。」說完後,他不由一笑,對鄔子虛說道:「不過我已經替你報仇了,你是我們的人,他們敢動你,我們是不會熟視無睹的。」   鄔子虛冷笑一聲,轉身離去,臨行前不忘留下一句:「我會重頭再來的,只是我現在還不會用你的人。」寒玉似乎聽到了一句笑話,「呵呵」地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對已經走遠的鄔子虛說道:「你的『興泰酒樓』的夥計能死幾次才有人不敢應聘啊?」鄔子虛一頓,轉過身,對正在向自己微笑的寒玉吐出了三個字:「你夠狠!」   看著走遠的鄔子虛,寒玉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閩江城的人都在為鄔子虛感到慶幸,應為昨天他沒在「興泰酒樓」的後院,否則他早被燒死了,也許會逃過一劫,但是他的右半臉夜可能會戴上面具;他昨晚很早離開了城主陳世友的府上,否則他也會死在陳世友的書房,陳世友和閩江城幾個酒樓的樓主都無緣無故地死在了陳世友的書房。   鄔子虛看到了一夜沒合眼的李明顯。「老闆,所有的事我都已經打點好了。只是從昨天的情況來看,好像……」鄔子虛打斷了他的話:「李先生,你不要想歪,昨天只是一次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但是李明顯還是停止了表達自己的意見。   「李先生你忙了一夜,也好回去休息了。」鄔子虛看著兩眼發紅的李明顯對他說。「老闆,你就先到我家去休息幾天吧,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還有很多事呢!」李明顯知道鄔子虛不是輕易能被打倒的。   「好吧,咱們一起走。」鄔子虛點點頭,和李明顯一起離開了「興泰酒樓「的廢墟。   易玄士語:興泰酒樓,只是鄔子虛跨出的第一步,雖然狠艱險,但卻拉開了他人生又一個精彩的序幕!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二十一章對聯       鄔子虛已經召集齊人手開始修建新的酒樓了,「興泰酒樓」的舊址現在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施工景象。   鄔子虛正忙著指揮木工、瓦工,寒玉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邊。「不錯嗎,才幾天功夫,酒樓施工的進度就怎麼快了。」鄔子虛沒有轉身看他,只是冷冷地說道:「你知道錢的功效嗎?」寒玉一愣,繼而笑出聲來:「鄔老闆對錢的瞭解果真比我深刻不少。」「你別忘了,作為一個商人,對於錢的認識我一定比你深刻。」寒玉又展開手裡折疊的紙扇,輕輕扇動起來,他沒有反駁鄔子虛的話。   「你這次的損失我們會進行補償的。」寒玉見鄔子虛欲走開,對他說道。果然如他所料,鄔子虛聽到此話後,轉身看著他,右眼中帶著一絲冷漠:「錢不是萬能的,至少我的那些夥計是不可能再生龍活虎地出現在我的眼前了。」說完後就轉身離開。   寒玉臉色氣得發白,看著鄔子虛背影的兩眼閃過一絲寒光,兩手把紙扇折疊氣,緊緊地握在手中。他最終還是沒有出手,不是因為這裡人多——他相信錢是萬能的,再說他還是懂得殺人滅口這個簡單的道理的。鄔子虛的加入,對「夢幻樓」來說太重要了,他沒有把這一點告訴鄔子虛本人,不過從鄔子虛的表現來看,他懷疑鄔子虛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興泰酒樓」很快又重新開始營業了,新建的酒樓和原來沒有什麼很大的差別。賬房先生仍然是李明顯,店裡的夥計李明顯原本是想自己去找的,可是老闆鄔子虛卻告訴店裡打雜的人手已經找好了,他也就不再為此事操心了。   天色已經很晚了,鄔子虛坐在書房裡看著手裡的賬本,他對面坐著的是賬房先生李明顯。「今天的業績大不如錢啊?」鄔子虛放下手中的賬本,無奈地說道。「老闆,現在咱們這裡吃飯的人都是本地的一些人,從海外到此的客商並沒有選擇我們的酒樓,其中不乏以前一直是我們的老主顧。」李明顯不但精通計算賬目,同樣精通觀察。   「李先生你先下去休息吧,今天你也忙活了一天了。」鄔子虛想事情的時候,都喜歡獨自一個人待在房裡,李明顯什麼也沒有說,他已經在「興泰酒樓」待了近兩年,老闆的習慣他自然很清楚。   自從上次的火災發生以後,「興泰酒樓」在各地的營業業績明顯下降,那些天一直忙碌的鄔子虛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可是現在別處業績下滑的跡像在今天閩江城的「興泰酒樓」開張的第一天得到了體現,作為所有「興泰酒樓」老闆,他每天都會收到各地分號酒樓主管的抱怨信,他們紛紛在抱怨酒樓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鄔子虛沒有怪他們,畢竟事情的起因是由於自己這裡的意外造成的。鄔子虛也第一次意識到在各地都建立分號酒樓的弊端,只要一個地方的酒樓出現問題,那就即有可能拖垮其它所有的分號酒樓。   只是如果能從頭再來一次,鄔子虛還是會作出和以前一樣的決定。   鄔子虛知道自己現在得想出一個能消除「興泰酒樓」因為上次的火災造成的不良影響,可是他該怎麼做呢?   「有事嗎?」鄔子虛抬起頭來,看到了寒玉,並不十分的驚慌,開口說道。寒玉笑著說道:「我已經幫你想好主意了。」鄔子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寒玉繼續說道:「你的『興泰酒樓』生意不好對我們『夢幻樓』也是有影響的。」寒玉顯然是想要鄔子虛明白,他此次的舉動不是另有他圖的。   「你的主意是什麼?」鄔子虛並不是相信了寒玉,而是他真的迫切解決酒樓現在的窘境。寒玉不慌不忙地說道:「我聽說西楚國的才女紀芙就很快要到閩江城了,如果你能讓她在『興泰酒樓』住宿的話,我想你以後的客源絕對不是問題。」「那怎麼才能讓她住在我的酒樓呢?」鄔子虛困惑地說道。「那就要看你的辦法了?」寒玉笑著離開了他的書房。   鄔子虛自言自語地說道:「紀芙?」他當然知道西楚國的才女紀芙和明煬國的琴秋水並稱為「西紀明琴」,關於她們兩的傳聞他聽得並不少,酒樓本來就是傳聞滋生的土壤。他突然想起什麼,從書上撕下一張紙,拿起筆寫了幾個字,然後把紙對折拿著走出了書房。   閩江城很快傳開了一條消息,誰如果能對出「興泰酒樓」老闆鄔子虛掛在酒樓外的對聯就可以免費在「興泰酒樓」住宿一個月,同時還會為你免費提供美味可口的飯菜。閩江城裡很多自認為有才學的人都到「興泰酒樓」去了,他們遠遠便看見「興泰酒樓」由上而下掛著一條約三尺寬的紅色的布條,上面用寫有幾個黑色的打字「客上天然居然天上客」,看著酒樓外抓耳撓腮的才學之士,鄔子虛放心地笑了,他還真怕有人能對出來呢。   兩天後閩江城裡地人都只到了西楚國才女要來到此的消息,都不是往碼頭跑。在他們的印象中,才女首要的不是真的有才氣,而是要美麗。「興泰酒樓」的外面雖然還有人在冥思苦想,可是人明顯比起初的時候少了許多。這些天來鄔子虛聽到了各種各樣的答案,值得慶幸的是這些答案沒有一個令他滿意。雖然這些天往「興泰酒樓」跑的人不少,但是絕大多數都沒有走進去。從那天以後,寒玉沒有再出現,鄔子虛一點都不在乎。他在等,等著紀芙的出現。   鄔子虛沒有等多久,因為這天下午紀芙的船便停靠在了閩江城的港口。閩江城由瑞萊國王新任命的城主董武卓帶著威武的儀仗隊,親自去碼頭迎接紀芙。而碼頭更是人山人海,被圍得水洩不通,大家都為一睹紀芙的芳容。這些都是鄔子虛後來從酒店裡的食客那裡聽來的,他向來是不愛熱鬧的,除非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在熱鬧的地方出現的。   紀芙走下船梯的一瞬間,原本還鬧哄哄的碼頭一下鴉雀無聲,大家都愣愣地看著眼前穿著白色絲裙的紀芙,雖然她蒙著臉,可是看到她婀娜的身材,以前看向眾人是眼中流露出的笑意,大家都知道自己此次沒有白來,雖然衣服被別人扯破,錢袋被別人摸走。   「董城主,紀芙怎麼能勞你大駕呢?」紀芙對看著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董武卓說道,董武卓只是傻傻地站著。董武卓是個五短身材的胖老頭,有著一雙肥厚的大手,走起路來都是腆著肚子,笑起來是原本很小的兩眼都會瞇成一線。誰都不相信他的妹妹居然是個美女,被瑞萊王看中,娶回去當王后的美女。   「色老鬼!」紀芙身後一個聲音響起。董武卓身邊的僕人,伸出手輕輕拉了他身後的衣服,董武卓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嚥了一下口水,尷尬地說道:「紀姑娘可是有名的才女,老夫能迎接你可是無尚的光榮,許多人想要還沒有這個機會呢。」他這一句話倒是實情。   紀芙嫣然一笑,甜甜的聲音響起:「多謝董城主誇獎了。」董武卓此時不禁有衝上前,把紀芙拉入懷中,扯下她蒙在臉上絲帕的衝動,好在他還是忍住了。他知道只要紀芙在閩江城,自己就有的是機會。當然了,這些機會都是要在暗中進行的,如果事情敗露的話,即便西楚國不找他算賬,別國的王孫公子也不會放過他的,到那時瑞萊王也不能保全作為大王子單木娘舅的他。   「紀姑娘,想必你也旅途勞累了。我在府上已經為你準備好別院了。」董武卓笑著說。「那就勞煩董城主了。」紀芙感謝地說。董武卓低下頭得意的一笑,他突然發現一道凌厲的目光在上下打量自己,抬起頭他看到了站在紀芙身後不遠出,一個手握刀鞘,兩手交叉在胸前穿著青色長衫,臉上不帶一絲笑容的年青人正看著自己。青年見到董武卓看向自己,目光也不躲閃,直直地迎上了董武卓的目光。   紀芙並沒有向他介紹,董武卓也沒有問,他知道這個青年十有八九是主動來當紀芙的「護花使者」的,在他眼裡,這個青年還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根本不是在朝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的自己的對手。有一種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自己失敗的命運。   紀芙坐進了董武卓特意為他安排的馬車,她身邊的丫鬟也跟了進去。這個馬車可是花了董武卓不少的心思和金錢,只從馬車外栩栩如生的雕刻,以及車上由珍珠串成的掛簾就可見一斑了。董武卓先前主意的那個青年只是默默地跟在馬車後走著,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直沒有掉隊。   「小姐,你看余少爺這些天來一直為了你受盡苦累,你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啊!」丫鬟海棠掀起車簾,探出頭看了看緊跟在馬車後的余承業,放下窗簾對住在身邊的小姐紀芙說道。「海棠,你又是不知道,我不知道說了多少回,我不需要他的保護,可是他就是不聽,我也沒辦法。」紀芙不以為然地說,看著一臉擔憂的海棠,繼續說道:「你總不能因為別人老跟在我身邊,就要我對他令眼相看吧!」「可是……」海棠「可是」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到自己該說什麼好。「你好想很關心余建業啊!」紀芙看著丫鬟海棠,眼中充滿笑意。「小姐,海棠哪有啊?」說完她便側過身去。的確以前跟在小姐後面時間比余建業長的大有人在,可是自己為什麼只關注他呢?海棠想著想著不知不覺臉紅起來,她沒有注意到,紀芙正偷偷地看著她在笑。   「小姐,你看這閩江城好像比咱們的興都城還要繁華啊!」探出頭的海棠把頭縮進了馬車,但一隻手仍然把把車簾拉到一邊。「這個當然,閩江城已經多年沒有經歷戰火了,跟咱們的興都城不一樣。」紀芙語氣中略顯無奈。海棠知道小姐又想起在戰火中失去的童年玩伴宋自元。宋自元是一個不錯的青年,曾有人說他和紀芙是天生的一對,可是身為軍人的他在一年前的戰火中消失了,事後大家為他建了一個墓。,紀芙來閩江城之前還去看望了他一下。   「小姐,你看,那家酒樓上好像掛著一個對子的上聯。」為了分散紀芙的注意力,海棠大聲說道。紀芙透過車窗看到了那副上聯「客上天然居然天上客」,眉頭上皺,她向海棠使了一個眼色,海棠就拉開車前的掛簾,對馬伕說道:「停車,我們小姐有事。」   馬上的董武卓立刻躍下馬,走到馬車前,對走下馬車的紀芙說道:「紀姑娘,你下車所謂何事?」紀芙看看前方酒樓上掛著的布條,對董武卓說道:「請問董城主,那是什麼意思啊?」說著伸出纖纖手指,指向了寫有「客上天然居然天上客」九個字的布條。   董武卓一看,明白了紀芙的意思,笑著解釋道:「那是本地『興泰酒樓』的老闆出的一個上聯,他說誰能對出下聯,就可以免費在他的酒樓吃住一個月。」「『興泰酒樓』?」紀芙疑惑地問。「不錯,就是『興泰酒樓』」看著紀芙臉上的神色,董武卓很肯定地告訴她。   「紀姑娘,實話告訴你,幾天來全城沒有一個能將酒樓老闆鄔子虛的下聯對出啊!紀姑娘要不要去殺殺他的威風?」董武卓知道紀芙身為才女,可能早有意要去一試,只是礙於身份,自己何不順水推舟呢?   「那就有勞董城主的人在這裡等上一會兒了。」紀芙歉然一笑,對董武卓說道。「沒事的。」董武卓來到閩江城上任,還沒見過城裡的這個風雲人物鄔子虛呢。   董武卓陪著紀芙走到「興泰酒樓」的門前,紀芙抬頭看了看酒樓牌匾上寫著的「興泰酒樓」四個字,露出一絲驚異,接著她便看到一個左半臉戴著銀色面具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   「董城主上任以來,鄔某還沒去看你,又怎麼勞你大駕呢?」鄔子虛笑著走到了董武卓身前,一眼都沒看他期盼以久的西楚國才女紀芙。   「鄔老闆,這是哪裡的話。為什麼就該你先去看我呢?」董武卓笑出聲來,眼睛瞇成一條線。「鄔老闆,你的對聯以前沒人能對出,現在我可是找來了一個才女啊!」董武卓得意地說道。鄔子虛這才把紀芙上下打量一番,轉身對董武卓說道:「沒想到董城主居然找來西楚國的紀才女來砸在下的場啊!」說著他何董武卓都哈哈大笑起來。   海棠本來就要發作了,紀芙身後不遠處的余建業手上的筋骨都已凸出來了,可是都被紀芙用眼神給制止了。她饒有興趣地看了看眼前這個戴著半臉面具的男子。   「鄔老闆,不知道你說誰能對出這個上聯就可以在酒樓免費吃住一個月?」鄔子虛笑著點頭說道:「紀姑娘,你如果能對出,不但是你,包括你的那些隨從都可以在我的酒樓裡免費吃住一個月。」   「是嗎?」紀芙輕笑著看了眼鄔子虛。「小姐,你就說出下聯吧!」海棠在她身後嘀咕著。「當然。」鄔子虛很是肯定地說。「一言為定。」紀芙說道,鄔子虛應答了一句:「駟馬難追!」   董武卓此時只是在一旁看著,他不是一個很懂的吟詩作對的人,他整天都在為名利而四處拚命奔波。   「上聯是『客上天然居然天上客』,這是一個正反句,應該這樣讀『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第二句是把第一句倒過來寫的。」紀芙的一席話,使得許多讀不懂這個上聯的人,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上聯讀起來這麼拗口,原來中間的「居」要讀兩次。   鄔子虛只是靜靜地聽著,一點都不為紀芙的分析詳細分析感到不安,他本來就是準備讓紀芙免費住近自己酒樓的,雖然她身邊的隨從很多,但是這對「興泰酒樓」長遠的發展是有好處的,更何況董武卓未必會同意紀芙住進自己的酒樓。   「鄔老闆的上聯是『客上天然居然天上客』,那下聯我就對『僧游雲隱寺隱雲遊僧』。」紀芙自信滿滿地說道。「『僧游雲隱寺,寺陰雲遊僧』,絕對!在下終於知道紀姑娘的才女之名並非浪得虛名。」鄔子虛顯然也沒想到紀芙居然很快就把下聯給對出了,話語中有一絲詫異,更多的是佩服。   「鄔老闆,你別忘了,你剛才說的話啊!」董武卓大笑起來。「只要紀姑娘願意,董城主你不反對,我是無話可說的。」鄔子虛微笑著看著紀芙。   紀芙被鄔子虛這樣盯著看,不由心中有氣,冷冷地說道:「鄔老闆,既然如此,那紀芙今後就要在『興泰酒樓』打攪你了。」說完後,方才轉身對董武卓說道:「董城主,我就不到府上去麻煩你們了。」「可是上次這裡發生過火災,而且燒死了幾個人啊!」董武卓急忙制止,他現在的話一半是為公,一半是為私。   「哦。」紀芙的兩眼在鄔子虛臉上掃視一下,見他只是不以為然地在笑,毫不介意的說道:「董城主,你也知道是『上次』,我想這次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事的了。」「可是……」董武卓的話只說到一半,紀芙已經走進了「興泰酒樓」。董武卓只好對鄔子虛假笑著說道:「鄔老闆,紀芙姑娘就有勞你照顧了。要知道,她可是不能出任何差錯的啊!」「這個就請董城主放心了。」鄔子虛說完轉身走進了酒樓,他沒有邀請董武卓進去,董武卓只好轉過身咬牙切齒地走回了儀仗隊伍。   「鄔老闆,你這裡的裝飾很特別啊!」紀芙走進後,絲毫不介意別人用驚艷的目光看著她,仔細打量起酒樓裡的裝飾。「也不是很特別,只不過所有的『興泰酒樓』都是這個裝飾而已。」鄔子虛謙虛地說。「所有?」紀芙重複著鄔子虛說出的那兩個字。   「這麼說,我們興都城的『興泰酒樓』也是你開的了?」紀芙身後的海棠吃驚地問道。鄔子虛看了看這個十五六歲大,辮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女孩,對他眨著自己僅有的右眼:「不錯啊,所有的『興泰酒樓』都是我開的。」「那你是它們總的老闆了?」海棠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要知道在興都城,『興泰酒樓』的生意可是最紅活的,所有人都說酒樓的老闆一定富得流油。「一點沒錯,你們興都城『興泰酒樓』的老闆洪國璋是我聘請委任到那裡去的。」鄔子虛知道現在他是迷幻大陸所有「興泰酒樓」老闆一事,對有些人來說已經不是秘密了,而他最初想隱瞞的也就只有那一小撮人,他已經無需再隱瞞此事了,因為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   「那鄔老闆為什麼選擇待在閩江城,而不到咱們的興都城呢?」海棠不滿地問道。一旁地紀芙只是苦笑著搖搖頭:「不是跟你說了嗎?」鄔子虛看著一臉茫然的海棠,知道她肯定沒聽明白紀芙的意思,向她解釋道:「興都城沒有閩江城安穩啊!」海棠一愣,看了一旁的小姐紀芙,低下了頭。   「紀姑娘,還是讓我領你去你的客房吧!」鄔子虛對紀芙說道。「那多謝鄔老闆了。「紀芙答謝道。   鄔子虛看了看余建業說道:「這位少俠,也一起吧,你們的客房都在後院。那裡比較安靜。」余建業什麼都沒說,而且看都沒看他一眼。鄔子虛尷尬的轉身向「興泰酒樓」的後院走去。   紀芙起身跟在了鄔子虛的身後,海棠看了余建業一眼,跑到了紀芙的身後。余建業見他們走了一段距離,才默默地跟了上去。   易玄士語:如果說「對聯」是鄔子虛用來拯救「興泰酒樓」的工具,那麼西楚國的才女紀芙呢?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二十二章野心       走進後院,紀芙四下觀望一下,看到幾朵盛開的花兒,讚賞地說道:「沒想到鄔老闆住的地方有花有草,還有就是如此的幽靜,真可謂是個好地方啊!」「否則在下又怎麼敢邀請紀姑娘住近這裡呢?」鄔子虛笑著說道。   紀芙看了眼鄔子虛,隨口說道:「這個地方,鄔老闆想必已經為紀芙準備很久了吧?」鄔子虛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幾天前才收拾的,就等著紀姑娘你的到來了。」紀芙轉頭看了一眼鄔子虛,對他說道:「我累了,鄔老闆,咱們有事明天再說吧。」鄔子虛聽到後,就轉身離去了,沒有向紀芙道別,這裡是「興泰酒樓」,是他鄔子虛的地方。這一次就連涉世未深的海棠都清楚地知道了鄔子虛所要表達的意思。余建業沒有動,因為紀芙雖然生氣,可是還能克制住自己。   「小姐,為什麼咱們要住到這個地方來啊?」剛走進臥室,丫鬟海棠就開始抱怨。紀芙拿開臉上的絲帕,露出了白皙的臉龐,淡淡地笑道:「你不是很討厭董武卓的嗎?」海棠氣氣地說道:「那個死老頭雖然惹人厭,可是他對小姐的態度比起那個半張臉不知好多少。」「海棠,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老拿別人的缺點作稱謂。你怎麼一直都不停呢?」紀芙正色地說道,「你要知道,如果……」海棠跑到紀芙身邊,甜甜地說道:「如果有人敢欺負海棠,小姐一定會幫我擺平的。」本來有氣的紀芙看著一直跟著自己的海棠,正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無可奈何地笑笑。她們雖名為主僕,可是她一直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你啊!」紀芙無話可說,海棠「呵呵」地笑出聲來。   臥室外不遠處,余建業握著那把刀一直靜靜地站著。   鄔子虛走進書房就看到了幾天沒見的寒玉。「鄔老闆果然是個聰明人!」寒玉見鄔子虛走進來,便開口誇獎道。鄔子虛「咦」了一聲,不滿地說道:「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私自進入別人的房間?」   寒玉無奈地聳聳肩,不以為然地說道:「你總不會希望我站在門外,讓別人給看到吧?」鄔子虛針鋒相對地說道:「不可以嗎?你別忘了,他們可都是你派來的人。」   「鄔老闆,你這麼想就錯了。」寒玉得意地笑起來,看到鄔子虛一臉疑惑地表情,他更加眉飛色舞。「你要知道,我們『夢幻樓』的組織結構是很嚴密的,他們這些最低層的線人是不認識上層人物的,他們只認銅牌,所以你的銅牌千萬要保管好。」寒玉解說道,「再說即便他們認識我,你後院的那個才女也不認識我,會洩露我的行蹤的,倒是別怪我啊!」寒玉雖然還在微笑,可是鄔子虛已經從他身上感到殺意。   「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鄔子虛不想為剛才的事這麼糾葛下去,主動問道。他知道有一種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以前的他就是這樣,現在的他也是這樣。   「我是來告訴你,我找到了一個神醫。」寒玉似笑非笑地看著鄔子虛。「什麼事?」鄔子虛不耐煩地說。「讓他來治治你的臉啊!」寒玉理所當然地說道。   鄔子虛看了眼寒玉,冷笑著說道:「如果你將來接管『夢幻樓』的話,我想那時『夢幻樓』離從迷幻大陸銷聲匿跡就不遠了。」說完走出了書房,臨行前不忘把書方的門「叭」的一聲關上。寒玉看著不停擺動的書房門,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無助的眼神。   不想鄔子虛今天的氣憤之言,在寒玉掌管「夢幻樓」不久後得到了驗證,只不過兩者之間的因果關係不一樣而已。   鄔子虛走出「興泰酒樓」,在外面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星星已經開始點綴夜空,他才回到酒樓。走進書房的他看到寒玉還坐在裡面,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有事嗎?」鄔子虛打破了書房的沉默,他現在已經恢復到以往的表情了,似乎已經忘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久前還揭了他的傷疤。   寒玉似乎也已經忘記剛才的不快,站起身,看著鄔子虛對他說道:「我們『夢幻樓』想讓你幫我們經營一個商行。」鄔子虛看著寒玉,在確認他是說真心話後,這才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寒玉知道鄔子虛對他的意見感到了好奇,這才開始解釋:「我們『夢幻樓』出一筆錢,你就幫我們投資。也就說,我們出錢,你來幫我們打工。當然,你還是『興泰酒樓』的老闆。」   「寒公子,你等一等。」鄔子虛制止了寒玉繼續說下去。他覺得自己說的很拗口,知道這是自己第一次稱寒玉為「寒公子」。「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們用錢去開設商行賺錢?」鄔子虛試問。   寒玉點點頭,補充幾句:「我們會給你報酬的。」鄔子虛搖搖頭,對他說道:「你別忘了,我也是『夢幻樓』的人。」   寒玉先是一愣,一會兒才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說道:「謝謝你!」   「寒公子,你們想出多少錢?又想投資到那個行業上呢?」鄔子虛開始打探寒玉具體的準備。寒玉搖搖頭,臉色微紅,歉然一笑:「我們準備出一百萬枚銀幣,至於哪個行業,我想鄔老闆是做生意的,想必知道除了酒樓還有什麼比較好賺錢。」   鄔子虛聽到寒玉的話之後,也不否認,只是淡淡地說道:「讓我好好想想。我還想說一點,那就是你們將來不要以自己出錢為由,插手我經商的事務。」   寒玉露出開心的笑容,對鄔子虛說道:「這個你放心,我們是完全相信你的。謝謝你!」說完後他便一陣風似地跑出了鄔子虛的書房。鄔子虛慢慢走到書房的門邊,輕輕把門給關上。他知道自己今後的人生又將更加精彩,也將更加忙碌,他現在只想珍惜這最後的安靜。   走出書房的寒玉現在知道爺爺說的話一點也沒錯,「鄔子虛肯定會答應的」這是他來找鄔子虛之前爺爺寒封對他說的話。原本他還持有懷疑的態度,現在他知道了何謂「薑是老的辣」。   「爺爺,你說為什麼那個鄔子虛會答應姐姐的要求的?」寒玨向聽完姐姐寒玉報告的寒封問道。寒玉此時也在看著他,顯然妹妹寒玨心中的疑問,她的心中也有。   寒封摸了摸下顎的白鬍鬚,語重心長地說道:「因為鄔子虛他並不是一個只滿足於現狀的人。」   「爺爺,你的意思是說鄔子虛他有極大的野心?」寒玉憂慮地問道。寒玨也側過頭看著把自己摟在懷中的爺爺。「玉兒,你放心,鄔子虛雖然有野心,但是他不是奸險小人。」寒封從孫女寒玉閃爍不定的眼神中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   「爺爺,你從什麼地方看出鄔子虛不簡單的啊?我看他只不過是一個成功的商人而已。」寒玉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對鄔子虛的感覺就是這樣。   寒封看著寒玉,說道:「他的不簡單,就在於他的平凡。兩年前突然冒出的他在成功地運營了『興泰酒樓』後,依然還是兩年前的他。要不是他有更為遠大的報復,他是不會這樣的。至少他臉上的面具告訴我們他有一段悲慘的過去,可是在他的表情上,我們看不到他的過去,也看不到他的將來。」   寒玉知道爺爺是說鄔子虛沒有表現出對過去的痛苦回憶,也沒有表現出對未來的狂熱憧憬。一個成功後依然腳踏實地的人,他嚮往的是更大的成功,他所嚮往的成功,對於別人來說就代表了他的野心。鄔子虛就是這種人。   「可是爺爺,為什麼那個鄔子虛會答應姐姐的要求,幫助我們呢?」寒玨眨著眼,不解地問道。寒封笑著說:「應為咱們『夢幻樓』的壯大,對於他來說是有好處的。而且由於我們在暗處,別人只會更加對他刮目相看,『興泰酒樓』的生意也會越加紅火,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他不擔心這樣會致使他疏於對酒樓的管理嗎?」寒玨似乎什麼都要別人告訴她。寒玉看著在爺爺懷裡撒嬌的妹妹,笑道:「小妹你別忘了,『興泰酒樓』到處都有,如果每件事情都要他親自處理的話,我想『興泰酒樓』也不會能支撐到今天。」「我想鄔子虛一定有他的用人準則的。」寒封補充說道,寒玨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玨兒,你這幾天一直待在爺爺身邊,你不是說好去閩江城幫你姐姐的嗎?」寒封哪壺不開提哪壺。「爺爺,你不知道那個『興泰酒樓』的鄔子虛有多可惡?」寒玨從寒封的身上跳了下來,顯然她還在為鄔子虛對他的態度忿忿不平。   「爺爺,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寒玉知道爺爺是在為自己考慮,但是她又怎麼能讓爺爺孤孤單單一個留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山洞裡呢。   寒封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怎麼行,你看上次那麼簡單的事玨兒都沒做好,再不讓她出去磨練自己,將來怎麼了得?」「才不是呢?爺爺,那個鄔子虛見我是個女孩子,就擺出一副臭臉孔,如果我也像姐姐一樣女扮男裝的話,就一定能說服他,讓他加入我們『夢幻樓』。」寒玨對爺爺的指責不以為然。   聽到寒玨的話以後寒封和寒玉都開心地笑了。寒玨雖然知道爺爺和姐姐的笑容,不帶任何的嘲諷之意,還是不滿地說道:「我這次就陪姐姐一起去閩江城就是了。我現在就去準備。」她的言外之意大家都明白,那就是這次無論如何都得幹出一點成就。   「玉兒,你要照顧好你妹妹,知道嗎?」看到寒玨的身影消失後,寒封對大孫女寒玉說道。寒玉點點頭:「爺爺,我會的,你就放心吧。」寒封長歎一聲:「將來『夢幻樓』的一切就靠你了。」   「爺爺……」寒玉哽咽起來,撲到了寒封的懷裡。寒封伸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說道:「傻孩子,爺爺現在還沒事,他們還不知道爺爺練功走火入魔的事,還能管理好『夢幻樓』的事務。我現在只希望你能很快培養出自己的勢利,否則……」寒玉抬起頭,濕潤的眼睛中露出堅毅的目光:「爺爺,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寒封欣慰得點點頭,對她說道:「你去看看,玨兒準備好了沒有。你們也不必來辭行了!」寒玉站起身,拭去眼角的淚水,默默地走出了燃著幾根蠟燭的山洞。看到寒玉已經走遠,寒封這才俯下身,把身邊的蠟燭吹滅,山洞又恢復到寒玨和寒玉沒進來之前的一片黑暗、死靜。   「夢幻樓」和所有的組織一樣,內部存在著血腥的權利鬥爭。作為這一任樓主的寒封自從登位以來,通過自己果敢的行動,也就是血腥的殺戮使得許多顛覆妄想他的行動最終失敗,但是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以前叱吒風雲時的寒封了,兩個月前他為練武時的急功近利付出了代價,走火入魔後的他外觀上沒有任何改變,可是他賴以維持用來掌管「夢幻樓」的一身本領都沒了。不露神色的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讓自己的孫女以外出遊玩為名,開始物色並拉攏合適的對象,用以壯大她自己的勢利,為她將來接管「夢幻樓」作好準備。他現在只相信自己的孫女了,他一點都不相信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人,以前他也沒有相信過他們,但是他每次還派他們去完成任務,只不過是相信自己的判斷而已,那是他的判斷告訴他,這些人是不敢背叛他的。現在的寒封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那一份自信。   寒玨背著行囊本想去和爺爺訣別的,可是寒玉卻說爺爺要清淨,寒玨只好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和姐姐寒玉一起踏上了去閩江城的船。   「不知道鄔老闆這些天來,你是否想到了我們該涉足哪一個比較能賺錢的行業呢?」寒玉和妹妹寒玨坐在了鄔子虛的書房,她問坐在上方的鄔子虛。這一次她和妹妹是敲門後,經鄔子虛同意後才走進來的。聽到寒玉的問話,從進屋後一直故意不去看鄔子虛的寒玨,也轉過臉去看她可以不在乎的某人。   鄔子虛在寒玉和寒玨的臉上掃視一下,從書桌上拿起一本,走到坐著的寒玉身前,伸手把書放到她的臉前。   寒玉抬頭看了鄔子虛一眼。才伸手接過書打開看。坐在她身邊的寒玨神色緊張地看著站在姐姐寒玉身前的鄔子虛,她顯然很在意爺爺對鄔子虛的評價,「他的不簡單,就在於他的平凡」。   鄔子虛見到寒玨緊張的表情,不由起了作弄她的念頭,故意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對她露出一個沉沉的奸笑。寒玨看到鄔子虛僅有的那半張臉上的奸笑,不由嚥了一口痰,捏緊了自己的雙拳。鄔子虛看到寒玨的表情,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只是不知道家人現在怎麼樣了。   鄔子虛轉過默默地走會到書桌前坐下。寒玨見到這個半張臉的男人,臉上無緣無故的現出思念神色,不由感到奇怪,不過見他走開了,深深吸了一口氣,鬆開拳頭。她那可被提到嗓子的心也放了下來。寒玉抬頭看著妹妹,無奈的搖搖頭,便又低下頭看鄔子虛下遞給她的書。寒玨並沒有注意到,因為她在全身心地警惕鄔子虛。   「鄔老闆的這份計劃書寫得真實太詳細了。」放下手中的書,寒玉由衷地讚美道。她看到妹妹不是看向自己,無奈地笑笑,把書遞到寒玨身前。寒玨趕緊接過來,打開書仔細觀看起來。看了沒幾眼,她就連翻幾頁,見到書上只是寫著一些數字,便沒去地把書交還給姐姐。寒玉對妹妹的舉動還不奇怪,因為這就是她的習慣,看一些只有無聊數字的書,一向不是她的最愛。   鄔子虛沒有對寒玉的話而沾沾自喜,只是向她徵求意見道:「寒公子,你認為這個計劃怎麼樣?」這個計劃還要寒玉同意後才能去執行,畢竟錢不是他自己出的。   寒玉站起身說道:「那就按照鄔老闆的計劃去做吧,明天我會把錢存到的們『興泰酒樓』的帳戶上的。」寒玉一點也沒有細想,便對鄔子虛說道。「寒公子,我希望你明白一點,這本書上寫的只是計劃,我在實施的過程中,有時會視具體情況作出相應的決策的。」寒玉點點說道:「這個當然了,我還是那句話,我是絕不會干涉你的日常運營的,當然如果你盡力了,最終的結果不如人意,我也不會怪罪你的。」鄔子虛只是笑笑,起身把寒玉和寒玨送出了書房。他當然知道寒玉所說的「盡力」是指什麼,可是他並不擔心,因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冒風險了。   「姐姐,那個鄔老闆到底提出什麼意見啊?」回到船上,寒玨把姐姐拉進了自己的臥室,開口便問姐姐寒玉。他本來想稱呼鄔子虛為半臉怪的,但是姐姐顯然會不高興,人家現在畢竟是在幫她們「夢幻樓」辦事。寒玉故作不解地說道:「妹妹剛才不是看過鄔老闆的計劃了嗎?」   「姐姐明知道玨兒最不愛看到的就是一大串數字了,你還來取笑人家。」寒玨拉著寒玉的衣袖不依地說道。寒玉拉起妹妹的手,走到床前,兩人在床梆並坐來。   寒玉伸手理了理妹妹寒玨的額前的劉海,輕輕說道:「爺爺說得沒錯,那個鄔子虛的確是個人才,至少是個經商的人才。你不要老對人家板著臉。」「姐姐,你沒看到今天他的樣子。」寒玨見姐姐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教訓起自己,不高興的爭辯道。「你啊,難道沒看出他那時是故意鬥你的啊?」寒玉知道妹妹在吃醋,只好轉換話題。「什麼,那個鄔子虛居然在戲耍我,姐姐你當時知道,也不提醒我。」寒玨埋怨起來。「告訴你,你想幹嘛?」寒玉似笑非笑地明知故問。「我……我……」寒玨看到姐姐的眼神,撓撓頭,不再說話,這是「嘻嘻」的笑出聲來。   寒玉起身剛要離開,寒玨伸手,一把拽住寒玉的衣袖,甜甜地說道:「姐姐,你好想忘記了什麼事還沒告訴你的好妹妹寒玨聽啊!」寒玉面不改色,不解地問道:「玨兒,你說的是什麼事啊?姐姐我實在想不起。」   寒玨知道自己這麼哈呼下去,姐姐是肯定不會說了,只好挑明:「姐姐,那個鄔老闆的計劃到是什麼啊?」寒玉一笑,坐回床邊,拉起妹妹寒玨的手,對她說道:「玨兒,不是姐姐想瞞你,只是這件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寒玨點點頭,露出甜甜的笑容,說道:「姐姐,玨兒知道了,不問就是了。」   寒玉看著妹妹寒玨,對她點點頭。沉默了片刻之後,她又說道:「玨兒,你現在也不小了,應該知道為爺爺分擔憂愁了。」寒玨毅然地點點頭:「姐姐,我知道,我會努力去做的。」寒玉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看著妹妹,對她說道:「姐姐本來是……」「姐姐,玨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寒玨插口說道,「可惡的是,那個鄔子虛一直把我當成孩子。」寒玨還沒有忘記那事。聽到此話後,寒玉除了搖頭苦笑外,就只能為鄔子虛祈福了。不過她並不擔心,妹妹不是那種會胡來的人,而且鄔子虛顯然也是一個很懂得分寸的人,更何況從他今天對妹妹寒玨的舉動來看,他是很喜歡寒玨的。她不擔心鄔子虛喜歡上妹妹,因為他知道鄔子虛只是把寒玨當成了自己的妹妹,或許他以前也有一個活波可人的妹妹吧!   寒玉和寒玨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她們都是寒封十多年前,從一個有瘟疫的村莊裡抱回到「夢幻樓」收養的,那時整個村子裡只有她們還活著。寒封一生忙碌於權利鬥爭,終生未娶,這兩個苦命的孩子平時也都相互幫助,絕大多數時間是寒玉幫助妹妹寒玨。寒玉是很疼愛自己妹妹的。   「你先休息吧,明天還有事呢!」說完後寒玉走出了妹妹的臥室,回到了自己的船艙,她很快便入睡了,因為她實在是太累了。   易玄士語:野心,同一個計劃,兩個人有著不同的目的,不同的野心!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二十三章前奏       鄔子虛早上從外面散步回來,遠遠就看到一個渾身邋遢的和尚坐在酒樓的門口,不停地咬著手裡的饅頭。   「我說和尚,饅頭都給你了,你還不到別處去,不要坐在這裡擋住我們酒樓的生意。」店小二遠遠地對和尚嚷道。「呵呵,和尚知道了。」和尚說完就站起身,準備離去,他還在不停地咬手裡地饅頭,饅頭已經很小了。   鄔子虛本來是想躲閃的,可是還是被只顧吃著手裡饅頭的和尚撞了一個滿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和尚嘴裡不停地說著,人卻俯下身去撿掉在地上僅剩一點麵團的饅頭。鄔子虛被撞得退後幾步,他讓到一邊,看著和尚把撿起的饅頭,塞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咀嚼著。   「我請你吃飯怎麼樣?」鄔子虛對和尚說道。「你是在對我說嗎?」和尚不肯定地問。鄔子虛點點頭,和尚把他那雙髒手在同樣也很髒的衣服上來回擦了擦,興奮地說道:「去哪裡吃?」鄔子虛只是說了一句:「你跟著我就是了。」   和尚果然很放心地跟在鄔子虛的身後走進了「興泰酒樓」。一無所有的他根本無需擔心對方會把自己怎麼樣。   「老闆早!」酒樓的夥計都很是詫異地看著鄔子虛身後的那個衣衫不整的和尚。其實和尚的衣服準確地說,不是「不整」,而是又破又爛。鄔子虛不理會眾人奇怪的目關,把身後的邋遢和尚領進了一間包房。   「坐啊!」鄔子虛對東張西望地和尚說道。和尚真的就不客氣地坐下來了。「師父法號是?」鄔子虛知道和尚應該都有法號的。「一天,貧僧法號『一天』。」一天和尚站起身,對鄔子虛說道,說完後他自己又坐了下來。   店裡的夥計很快出現在了包房,他本想走到老闆鄔子虛身邊的,鄔子虛已經開口說過道:「一天大師,菜還是你點吧!」一天和尚也不推辭,開口就說道:「你們酒店的好酒好菜都給我端上一份。」   店裡的夥計本能地看向老闆,哪知鄔子虛此時已經起身站在了窗前,背對著他們。「你還不去?」一天和尚對還在原地的夥計叫道。那個夥計趕忙走出了包房,開始下去佈置。   「沒想到一天大師也吃葷啊!」鄔子虛轉過身對正在用手指摳鼻孔的一天和尚說道。「鄔老闆,你這句話就錯了。為什麼出家人就不能吃葷呢?要知道『佛祖心中留,酒肉穿腸過』。難不成是鄔老闆心疼你的那些菜?既然如此和尚不吃便是,一個饅頭我就可以熬過一天了,你就再施捨我一個饅頭就是。」一天和尚說著說著就站起身,似乎就準備離開。   「一天大師,剛才在下的話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區區一頓酒菜我還是請得起的。倒是大師的一句『佛祖心中留,酒肉穿腸過』讓在下收益頗多啊。如果一天大師願意,你可以在我的酒樓住下來啊!」鄔子虛誠心邀請。   「不了,多謝鄔老闆看得起和尚。我已經自由散漫慣了,同時為了你們酒樓的生意,我還是吃完後就走人吧。」一天和尚婉言謝絕了鄔子虛的提議。鄔子虛聽到一天和尚的回答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鄔老闆,我和尚一個人到處流浪,說不定咱們還會再見面的。」一天和尚說道。鄔子虛笑笑,對他遺憾地說道:「只能希望如此了。」   不一會兒,幾個酒樓的夥計就將一盤盤菜端進包房,擺到了桌上。看著滿桌的菜,一天和尚也不招呼一聲仍在窗邊的鄔子虛,便從地上拿起一罈酒,打開灌了幾口後,伸手抓起一個雞腿,開始啃起來。鄔子虛沒有看到一天和尚的吃相,因為此時他正被對著一天和尚,看著窗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鄔子虛只聽到一天和尚說道:「飽了,鄔老闆我希望你大發財。我已經酒足飯飽,也該走了。」緊接著他就聽到開門和關門聲。轉過身的鄔子虛只看到桌上一片狼藉,一天和尚早已經不知道去向,令他吃驚的是所有盤裡的菜一天和尚居然吃得一個不剩。「真是一個怪人!」鄔子虛笑著輕聲地自言自語。   走出包房的鄔子虛看到了幾天沒見的西楚國的才女紀芙。昨天他從賬房響聲李明顯那裡知道,這幾天酒樓的生意越來越紅火,雖然大家很少能看得到一直待在「興泰酒樓」後院的紀芙,可是他們仍然每天都來,因為他們都希望哪一天能見到紀芙,他們仍然持有著一絲希望。   「紀姑娘,這些天來來你還習慣這裡嗎?」鄔子虛走上前向紀芙招呼道。他無意中看到紀芙身後不遠的余建業露出了嫉妒的神色。他有點疑惑,好像紀芙對自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啊?   「多謝鄔老闆關心,紀芙還住得可以,倒是我們一群人麻煩了鄔老闆才是。」紀芙話中有話地說道。鄔子虛無奈地笑笑,不甘示弱地說道:「紀芙姑娘難道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紀芙笑了,她知道鄔子虛的言外之意。   「鄔老闆,真實快人快語啊!我現在要去董城主的府上,希望什麼時候有機會能再和鄔老闆切磋一下對聯。」紀芙說完後領著丫鬟海棠走出了酒樓,余建業也跟了出去。鄔子虛看到他們身邊走過時,海棠是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余建業是目無表情地看了自己一眼。鄔子虛不覺好笑,紀芙雖然不逞一時口舌之快,但是卻不忘向自己下戰書,看來才女終究是才女!   鄔子虛走進了書房,他現在比以前更忙了。   賬房先生李明顯走進了書房,鄔子虛放下了手中的書,對他說道:「李先生,酒樓近日的狀況還不錯吧?」李明顯欣喜地說:「老闆,現在酒樓每天的客人已經是和當初鼎盛時期持平了。」   「這就好。」鄔子虛放心地說,「李先生,最近我要忙著別的事務,酒樓的事務你就幫我打理。」李明顯看看鄔子虛,方才回答說:「我知道了。」鄔子虛以前也曾有過類似的要求,他每次要出遠門時都會向李明顯提出這樣的要求的。只不過鄔子虛這次並不是要出遠門,而是想全身心投入寒玉她要求自己所做的事。   李明顯走出書房後不久,寒玨就一蹦一跳地走了進來,她見到鄔子虛抬頭看自己,立刻站在原地,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不懈地說道:「我姐姐……不,我哥哥讓我告訴你,不久以後瑞萊的三個王子和一個公主就會到閩江城了。」鄔子虛點點頭。   寒玨顯然對鄔子虛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不滿地說道:「你知道我哥讓我給你傳話的意思嗎?」鄔子虛說道:「我知道啊,難道你不知道?」   「誰說的,我當然知道。」寒玨最硬對地說,其實她是想鄔子虛告訴她的。她不想姐姐寒玉,只因為她要姐姐寒玉明白,自己已經長大了,是個懂得很多事情的人了。可是鄔子虛就不一樣了,反正他一直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孩子的。   「寒玨姑娘,你說我該用什麼方式讓那幾個王子、公主住近我的酒樓來呢?」鄔子虛的一句問話使得寒玨眉笑眼開,她現在知道姐姐要她傳話的目的了,就是要鄔子虛想辦法讓那些王子住近「興泰酒樓」,來提高「興泰酒樓」的聲譽。   「這個你不用擔心的,只要那個紀芙在你們酒樓,我想別人都會趨之若騖的。」寒玨很肯定地說。「對了,不是寒玨姑娘提醒我差點忘了。」鄔子虛用手掌拍拍腦門,恍然大悟地說道。   寒玨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說完便跑出了書房,她可要趕緊回去把這件事告訴姐姐,今天怎麼說她也是大放異彩了。鄔子虛看著一臉興奮離去的寒玨,只是希望寒玉不要告訴她實情,其實有時候欺騙也是一個善意的舉動。   鄔子虛開始規劃規劃該如何幫寒玉進行第一步。他並不擔心瑞萊國的三個王子會住在別處,因為寒玨說得對。只要紀芙還住在「興泰酒樓」,即便他們下榻在別處,他們也會經常往這裡跑的。   鄔子虛選擇的是開珠寶行,瑞萊國富庶是主要的原因外,他還有個人的目的。一個在富強的國家裡,最富的只可能是官員,官位越高的越富,一個商人富到一定的程度,他就會官服加身了,這也就是所謂的「紅頂商人」。所以他的私人目的就是以此達到接近上層官員的目的,他懂得為商之道,他相信那些官員也知道為官之道。之所以會出現官商勾結的現象,我想不外乎與此。   鄔子虛在閩江城裡的幾家珠寶行轉悠了幾遍,瞭解對手的弱點,才是自己致勝的希望,很顯然他就是這麼做的。   看到老闆鄔子虛並沒有遠行,而只是早出晚歸李明顯雖然感到奇怪,但是也沒有表示出不滿。   三天後鄔子虛從李明顯的口中得到了瑞萊國的三位王子和一個公主要到達閩江城的消息。在閩江城待了兩年的鄔子虛還是知道一點這幾個王子間的事的。大王子單木、二王子單林、三王子單森一直為了王位而明爭暗鬥,每人都有自己的勢利,只是令鄔子虛感到奇怪的是,瑞萊王單霸對此居然不理不睬。閩江城裡的人似乎更加關注公主單娟,因為公主單娟可是瑞萊國裡數一數二的美女。他們都在等著公主單娟和西楚的才女紀芙站在一起,到那是就能知道誰更加美麗動人了。當然這一切都基於紀芙會摘下蒙在臉上的那塊絲帕為前提的。   鄔子虛聽完李明顯的報告後,只是說道:「你下去準備一下就是了。」李明顯心領神會地退出了書房。他知道老闆是要他為王子們入住「興泰酒樓」作準備,同時也是讓他去接洽閩江城主董武卓,這樣鄔子虛也可以在歡迎三個王子的列隊中。   「鄔老闆,你好想不怎麼關心住在你酒樓後院的那個西楚才女紀芙啊!」寒玉現在已經穿上了女裝,回復了女兒本色。她知道寒玨口快之語是隱瞞不了鄔子虛的,雖然妹妹立刻就改口了。她有時候甚至認為鄔子虛可能早就看出了自己是女扮男裝,只是不願揭穿自己而已。   「難道寒玉姑娘認為我應改很關注紀姑娘嗎?」鄔子虛感到不解地問道。寒玉旁敲側擊地說:「人家可是才女啊!」鄔子虛不以為然地說道:「正因為如此,我才更應該有自知之明啊!」寒玉一下啞然,不好意思地說道:「鄔老闆,我沒別的意思。」鄔子虛「呵呵」的笑道:「沒什麼,這這年我也早就習慣了。」寒玉這才發現鄔子虛的內心可能不像外表那樣堅強。   「你們在說什麼啊?姐姐,我們不是來和鄔大哥來討論開珠寶行的事情的嗎?」坐在一旁的寒玨不滿地嘟起嘴。聽到寒玨稱呼自己為「鄔大哥」,鄔子虛真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當初不早點討這個丫頭歡心呢?他看向寒玉,寒玉正對他微笑。鄔子虛知道寒玉沒有把上次的事完全抖露給寒玨聽,否則這個丫頭現在一定是在對自己怒目相向。   「好好,姐姐算怕你了。」寒玉搖搖頭,無奈地說道。「鄔老闆,珠寶行的事你準備的怎麼樣了?」寒玉說出了自己和妹妹此行的真正目的。   「我通過這幾天的觀察,閩江城裡的幾家珠寶行雖然有打造的工匠,但是他們打造出來的珠寶首飾並不精緻。我已經讓人去安武國的帝都青雲城聘請一個手藝不錯的工匠來了。」鄔子虛說現說出了自己這些天的觀察,以及採取的相應措施。   「可是安武國好像沒有什麼有名的珠寶工匠啊?」寒玨立刻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寒玉聽了,無奈的地說道:「小玨,你要知道『有名』跟『手藝不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寒玨一愣,點點頭,羞澀地對鄔子虛笑笑,低下了頭。   「鄔老闆,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張呢?」寒玉問道,她當然希望越早越好,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鄔子虛當然知道寒玉的心意,對她說道:「寒玉姑娘,安武的工匠很快就會到,我想我們是能趕在瑞萊的幾個王子到閩江城的那一天開張到的。」   此時寒玨突然抬起頭,看看姐姐寒玉,再看看鄔子虛,什麼話也沒有說。鄔子虛知道她是不想再問錯話,就主動說道:「我已經讓『麗彩珠寶行』的老闆在裝修了,再過兩天就可以掛上新的招牌了。」寒玨對鄔子虛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寒玉很想知道鄔子虛是怎麼說服「麗彩珠寶行」的老闆把商行賣出的,可是她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她雖然通過「夢幻樓」的情報網知道了此事,可是對鄔子虛所採用的是何種手段卻一無所知。但是這卻使她明白了一點,那就是鄔子虛決不只是一個連鎖酒樓的老闆那麼簡單,他的身後應該還隱藏著一股他到現在還沒有展現的勢力,這也使她堅定了拉攏鄔子虛的信念。   鄔子虛再次走進了「麗彩珠寶行」,他見到了「麗彩」的以前的主管孫銳。「鄔老闆!」「麗彩珠寶行」的老闆孫銳向他招呼一聲,把他領進了商行後面的書房。孫銳在緊靠牆邊地書架上不經意地抽出幾本書,書架緩緩平移到一邊,現出了書架後面的一個暗室。孫銳很熟練地在牆邊拿起一個蠟燭,點燃後走了進去,鄔子虛跟在他身後。當他們都走進暗室,外面的書架自動地緩緩關上。   這個暗室裡除了一張桌子和八張座椅外,別的什麼都沒有。孫銳把蠟燭放到桌上,看到鄔子虛在椅子上坐下後,這才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孫師父,不知道一切都準備得怎麼樣了?」鄔子虛並沒有像在人前一樣稱呼孫銳為「孫老闆」。「少爺,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現在就等著你來接管『麗彩珠寶行』了。」孫銳竟然稱呼鄔子虛為「少爺」。   「孫師父,你認為『夢幻樓』的實力到底怎麼樣?」鄔子虛向孫銳徵詢道。孫銳沒有思索,便對他說道:「少爺,『夢幻樓』作為迷幻大陸的三大情報組織之一,自然有它的實力。只是一個再堅固的堡壘,它的內部一旦垮了,一切都垮了。」   「難道孫師父是認為『夢幻樓』現在有危機,而且危機是他們內部的鬥爭所引發的?」鄔子虛看向孫銳,雖然他也曾想到過這個情況,但是孫銳這麼肯定地對他說,他還是覺得很吃驚。   孫銳看到鄔子虛驚訝地表情,苦笑著說道:「少爺,我以前是『縹緲閣』的人。」鄔子虛聽到孫銳的話後,疑惑地看向孫銳。   孫銳接著感傷地說道:「少爺,你以前沒有問我的來歷,我也就一直沒說。經過這兩年的生活,我已經想開了,自從我叛逃出『縹緲閣』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不再是『縹緲閣』的人了。他們沒有派人來追殺我,想必是因為我對組織的瞭解,只是停留在表面吧!」他並不知道之所以「縹緲閣」對他的叛逃並沒有置之不理,而是在派出的多名殺手都無故憑空消失後,考慮到他對組織的瞭解不是很深,才取消了對他的圍剿行動。因為他們為此犧牲掉的菁英已經不少了。或許他們為了某一個人,可能會失去很多組織裡的菁英,他們都不會心痛,因為他們覺得值得,但是為了一個區區的小眼線,而犧牲掉組織裡的幾個菁英,他們是會覺得心痛的。   「孫師父是『縹緲閣』的人?」鄔子虛問道,孫銳點點頭,接著說道:「我以前是組織安插在安武國錫陽城的一個眼線,負責幫組織收集錫陽城的情報。當然,收集錫陽城的情報,光靠我一個人是不行的,至於組織派到錫陽城的其他人員我是一無所知。」   「由於一次我主動將一個對組織不是很重要的情報,透露給了一個普通商人,原本是希望他們能逃脫奸商的算計的,不想第二天他們一家全部被殺,是組織裡派出的殺手,只因為我的一次舉動。組織沒有懲罰我,卻使得人家死不瞑目。我灰心了,才決定離開組織的。」孫銳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他眼前又顯出一個個帶著恐懼眼神,渾身上下被鮮血染紅的死屍。   「孫師父,出於好意的你,為何還要為此事耿耿於懷呢?你現在不是已經離開了『縹緲閣』了嗎?」鄔子虛勸說道。   孫銳苦澀一笑,長歎一聲:「少爺,話雖如此,可是每次想到此事,心中仍有那份罪惡感。想我全心全意為組織辦事,不想他們卻如此對我,這比他們殺了我還令我心痛啊。」他伸手捶胸。   「孫師父,他們之所以不懲罰你,只不過是看在你對他們還是有用的份上。而且我並不認為他們是想放過你的,我想可能是由於什麼事干擾了他們。」鄔子虛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孫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神情,「縹緲閣」的作風他是知道的,從他們對付那個無辜商人一家的舉動就可見一斑。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中露出深思的表情。   「少爺,你知道『水晶院』、『夢幻樓』和『縹緲閣』之間的關係嗎?」孫銳打破了暗室中良久的寂靜。   鄔子虛搖搖頭,說道:「如果孫師父覺得方便的話,願問其詳。」他不想讓孫銳為難。   「少爺,對此外人可能有許多猜測,其實這在三個情報組織裡不是什麼秘密。」孫銳決定把自己所知道的說給鄔子虛聽。因為他現在不是「縹緲閣」的人,卻是鄔子虛身邊的人,更何況恩公讓他待在少爺身邊,就是要他幫助少爺。   易玄士語:前奏,鄔子虛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前奏!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二十四章信任       「少爺,其實『水晶院』、『夢幻樓』和『縹緲閣』原本是一個組織的不同分支機構。」聽到孫銳石破天驚的一句話,鄔子虛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雖然以前他也曾設想過,這三家名動整個迷幻大陸的情報組織是一家,可是現在聽到熟悉內情的孫銳如此說道,還是很是不可思議,試想其中任何一個分支都已經非常的強大,那麼整個組織的實力是可想而知的。   鄔子虛突然傻笑了幾聲,自嘲地說道:「原來如此。」孫銳知道少爺是在為剛才自己內心的不安,和不冷靜,感到可笑,其實誰如果能冷靜地想一想都應該知道一點,什麼叫「羽翼豐滿」,什麼叫「佔地為王」。   「當初這三個組織的創始人原本是同門師兄弟,他們的師父是一位隱身世外的高人,但他卻有著極大野心的人。他讓自己的三個得力弟子各自組建一個情報網,分別收集王公大臣、奇人隱士、平民百姓的隱私,想以此要挾他們。」孫銳說道。   「這不是有問題嗎?」鄔子虛疑惑地說道。   孫銳對鄔子虛點點頭,讚賞地說道:「少爺,你能一聽就看出其中的問題,可是他們的師父是到後來才發現的。那就是他們幾個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收集王公大臣、奇人隱士的身上,誰都不想去收集絕大部分沒有用的平民百姓的隱私。」   「那後來呢?」鄔子虛試問道,最後的結果雖然他知道,可是事件具體的發展過程他不是很清楚的。   「後來三個人的師父雖然發現了這一點,可能考慮到平民百姓的確沒有什麼好關注的,也就不加制止。」孫銳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鄔子虛笑著搖搖頭,孫銳不解地看向了他。「如果他們的師父,真的如孫師父所說,是個極具野心的人,他就不會小瞧任何一種人,即便是很不起眼的平民百姓。更何況歷史就是因為他們才前進的。」鄔子虛不認同孫銳的想法。本想辯解的孫銳聽到鄔子虛的分析後,細想一下的確如此,欲成大事者都是應該明白這一點的。   「少爺,那為什麼他們的師父還這樣放任三個弟子這樣錯下去呢?」孫銳對這一點還是想不通。   「這可以理解啊。他只不過是想讓自己的三個弟子在競爭中認識到,『平民百姓』的重要性。」鄔子虛理所當然地說道。孫銳聽到鄔子虛的解釋後,不由看了他幾眼,想肯定他是否真的如他的外表一樣,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   鄔子虛不理會孫銳的舉動繼續說道:「他想通過三個徒弟間的競爭,把最強的一個組織留下來,為他所用。他的計劃倒是算得挺周到的啊!」   孫銳恍然大悟,說道:「經少爺這麼一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後來他們三個人都簽下了君子協定,彼此間和平共存,就沒有哪一家是最強的,而且這樣就能不讓別人涉足情報這一行了。」孫銳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三家之間存在競爭,但卻不像別的派別之間存在仇殺。   鄔子虛點點頭,不完全同意孫銳的意見。他說道:「這也許是他們以後才發現的,也正因為如此,這三個迷幻大陸的情報組織彼此間才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可是當時他們絕對不是這樣想的?」   孫銳雖然沒有聽到鄔子虛講出理由,但是直覺告訴他,少爺說的沒有錯。究其原因,想必是少爺把自己擺在了他們的當時的處境。孫銳奇怪的是自己也有這麼做,卻什麼都想不到。孫銳是知道「英雄惜英雄」這句話的,同樣欲成大事者對同一個事件看法都會驚人地相似。   「我想當時他們各自組建的情報組織實力已經完全出乎他們師父的意料,他們都知道師父已經不能再左右自己了,但是如果三人間彼此不顧一切地競爭,彼此花費大量時間和金錢所形成的勢力將土崩瓦解。到那時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的一切舉動又將再此被他們的師父所掌控。」鄔子虛很有感觸地補充了一句,「誰都不願作鳥籠裡飲食無憂的金絲雀!」   暗室裡沉默了很久,鄔子虛突然問道:「那他們的師父最後怎麼樣了?」果如他所料,孫銳說道:「不知道。」雖然他是這麼說,但是結果所有人都應該會想到的。孫銳認為那個神秘的師父最終死在了三個徒弟的手上,鄔子虛也沒有說,雖然他很想告訴孫銳,那個神秘的師父一定沒有死。不知道為什麼,鄔子虛此時突然想起了「夢幻樓」內部存在的危機,他只是無奈地笑笑,絲毫不在意孫銳眼中茫然的目光。   「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孫師父我就現走。『麗彩珠寶行』的事就麻煩你了。」鄔子虛站起身說道。孫銳見到他站起,也立刻站了起來,對他說道:「少爺,這是我應該做的。」說完走到桌邊,拿起那根快燃燒完的蠟燭,走向了那個關閉了的暗室門。   回到「興泰酒樓」的鄔子虛便看到賬房先生李明顯向自己使了一個眼色。他點點頭,走進了自己在後院的書房,李明顯沒有讓他久等,很快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李先生,有什麼是嗎?」鄔子虛問道。「老闆,我已經都準被妥當了。三天後的中午你就可以和董武卓一起去北城門外迎接三位王子和單娟公主了。」李明顯回答道。   「這次塞了那個董武卓多少啊?」鄔子虛問道,李明顯說道:「給了董武卓一千枚銀幣。」「一千枚?」鄔子虛冷笑著說到。「是的,一千枚。」李明顯很肯定地再說了一次,他知道老闆鄔子疼的不是虛心錢,只是不滿這些只會壓搾子民的高官。   「李先生,你現下去吧!」鄔子虛不想佔用他太多的時間,因為「興泰酒樓」這幾天的確是很忙碌。李明顯說了一句:「老闆,那我先下去了。」他便匆匆退出了書房。   鄔子虛原本是想告訴他關於「麗彩珠寶行」的事的,但是想想還是決定先不要讓他知道此事,否則原本就很勞累的他,一定會來操這份心的。   鄔子虛的如意算盤沒有打得響,第二天整個閩江城都知道了他已經成功收購「麗彩珠寶行」這件事。作為當事人的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寒玉,但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畢竟他現在所做的事能從中抽取更大實惠的不是自己,而是她所代表的「夢幻樓」。   酒樓的賬房先生李明顯沒有來向他求證此事,因為他知道老闆一直不告訴自己此事一定有他的原因。   鄔子虛抬頭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寒玉和寒玨,便又低下頭去看手中書。原本已經恢復女裝的寒玉今天又女扮男裝,此時正在把玩她手裡的紙扇。寒玨只是無謂地看看鄔子虛,再看看姐姐寒玉。   「姐姐,你不是說有要事要找鄔大哥談嗎?」寒玨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寒玉聽到妹妹的問話後不由後悔,為什麼當初只因妹妹幾句哀求的話,便同意帶她一起來,自己為什麼就是狠不下心來呢?現在她終於嘗到了苦果。   「寒玉姑娘,你這時找我有事嗎?」鄔子虛放下手中的書,看著一臉無奈的寒玉,向她問道。寒玉哪會不知道鄔子虛是明知顧問,但是自己現在已經不能保持沉默,只好露出淡淡地笑容:「是啊,只是看到鄔老闆一直在看書,沒有敢大擾。」坐在她身邊的寒玨低下了頭,誰都沒有看到他憋紅的臉,她只是要忍住笑而已。因為她想到自己以前和姐姐在鄔大哥不在的情況下,都明目張膽地走進鄔大哥的書房,那是她們都不怕打攪鄔大哥,怎麼現在姐姐反而這麼說?   鄔子虛見到自己絲毫不能討到任何便宜,只好尷尬地笑笑:「原來是這樣啊!那麼請問寒玉姑娘,你這次來找我是為了何事啊?」   寒玉見鄔子虛在和自己打啞謎,搖搖頭,苦澀地笑著說:「鄔老闆,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鄔子虛斂去臉上的笑容,露出深思的神色,寒玨此時也抬起頭,看著他。「你們三家之間不是很有默契的嗎,為何這次他們會這麼做呢?」鄔子虛不解地問道。   寒玉歎息一聲,對他說道:「鄔老闆,我實話告訴你吧,現在的『水晶院』、『縹緲閣』和我們『夢幻樓』已經不再是當初顯赫一時的三家情報組織了。現在每家的內部都有著各自的權利鬥爭,他們為了自己的私利,想必暗中已經和不少人相互勾結。我們『夢幻樓』也不例外。所以這次的事並不一定是其他兩家干的,很可能就是我們『夢幻樓』內部的人洩密的。」   對於寒玉的回答,鄔子虛並不感到奇怪,倒是一旁的寒玨立刻站了起來,否認道:「姐姐,這是不可能的。我們現在是在為組織辦事,別人為什麼要這樣?」   寒玉看著神情激動的妹妹,輕輕說道:「小玨,你將來會明白這是為什麼的。」寒玨無助地看向鄔子虛,鄔子虛向他微笑地點點頭。她委屈地坐下,並且低下了頭。這也難怪,她一直把「夢幻樓」當成自己的家,組織裡的所有人都是她的親人,現在突然得知親人背叛她,她是無論如何也很難接受這個現實的。   「寒玉姑娘,你放心,不管他們是誰,他們想怎麼樣,我都會替你把他們一一擺平的。」鄔子虛很自信地告訴寒玉,雖然以前他有受過挫折,可是現在的他仍然是那麼自信滿滿。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失敗後就一直沮喪,從此一蹶不振。   本來寒玨是要和姐姐寒玉一起回去的,但是卻被鄔子虛以有話要和她談談為由,留了下來。這樣,寒玉就把妹妹寒玨留在了「興泰酒樓」自己放心地回到了停靠在閩江碼頭的船上。   寒玨顯然不知道鄔子虛有什麼話要和自己說,兩眼不解地盯著他看,「鄔大哥,你找我有事嗎?」鄔子虛對神色略顯緊張寒玨笑笑,調侃地說道:「怎麼了,不能陪你的『鄔大哥』散散步啊?」寒玨笑了起來,跑到鄔子虛身邊,拉起他的手說道:「那咱們就走吧!」說完拉著鄔子虛跑向了房外。   以前鄔子虛或許還會顧忌寒玉和寒玨被別人看到,但是現在這種顧忌已經沒有必要了。對方這次把他收購「麗彩珠寶行」的事放出風來,顯然也知道了寒玉和寒玨在此。   鄔子虛再陪同寒玨在閩江城的街道上逛了幾圈,才開始往碼頭的方向走去。雖然寒玨說自己能會去,可是鄔子虛還是堅持要送她會到碼頭。   「小玨,你是不是埋怨你姐姐啊?」鄔子虛對圍在自己身邊不停歡跳的寒玨問道。他之所以改口,是因為寒玨一再向他表示不滿,對他說:「哪有一個被女孩子稱為『大哥』的人,還在稱那個女孩子為『姑娘』呢?」   寒玨聽到鄔子虛的問話,一下停住,低下頭,默默地說道:「鄔大哥,你說姐姐為什麼不相信組織裡的人呢?」她的話無疑證實了鄔子虛心中的想法。鄔子虛走到寒玨身邊,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小玨,你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所以你姐姐只能處處提防,我想你姐姐也不是很信任我的。」鄔子虛語重心長地說。「才沒有呢,姐姐是非常信任鄔大哥的。」寒玨立刻反駁。   鄔子虛聽到寒玨如此自信的話語,不覺一愣,其實他一點也不怪寒玉不信任自己,畢竟曾經的經歷告訴他,怎麼才能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更好地生存下去。   寒玨知道鄔子虛不相信自己的話,立刻得意地解釋說:「我爺爺對姐姐說過,你是值得相信的人。」寒玨的理解能力並不差,只從爺爺寒封的隻言片語中,就明白了爺爺所要表達的意思。鄔子虛聽到後笑了,寒玨也笑了。   寒玨以為鄔子虛的笑容是由於他得知自己被爺爺寒封信任而得意,所以她也笑了。鄔子虛現在她的眼中已經不再是那個令人厭的「半臉怪」了,而是她寒玨的又一個好朋友。然而鄔子虛的笑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小玨,咱們不要再討論你姐姐是否信任我這個問題了。你知道我的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鄔子虛沉聲說道。寒玨抬頭看著鄔子虛被面具遮住半邊的臉,搖搖頭。雖然她沒有看過鄔子虛的左半臉,但是在她的意識中那一定是非常的恐怖。   「當初我就是太相信自己的朋友,今天我才不得不戴上這個面具。」鄔子虛苦笑著說道。他那時的同至今仍記憶猶新,身體的還有心靈的,現在兩年過去了,許多事他都已經想明白了,更何況她們還是完成了對自己的承諾的。   寒玨看到沉浸在回憶中的鄔子虛臉上先是露出了悲傷的神情,隨後是一絲的欣慰的表情。   「鄔大哥,對不起!」寒玨自責地說道。鄔子虛一笑,不解地說道:「小玨,你這是從何說起啊?」「如果不是我埋怨姐姐的話,你也就不要再回想那些不快的往事了。」寒玨不無道理地說道。   鄔子虛並不認同地說道:「小玨,你要知道,過去的快樂我們要回憶,過去的悲傷我們也要回想。如果我們忘記了過去,那即意味著我們背叛了自己。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們生命的軌跡,只因為有了這些,我們的人生才更加的豐富多彩。一個人要有將來,同樣,他也要有過去。如果他只記得過去的快樂,而忘卻悲傷,生命已經沒有了他存在的價值。」   寒玨聽著鄔子虛的心靈感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鄔子虛對她笑笑,又接著說道:「當然,我們回想過去的悲傷,不是要一味地沉浸在其中,從此沉淪沮喪。人生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去慢慢品味!」他長歎一聲,不再說話。   閩江城的碼頭已經在眼前,鄔子虛停下身對寒玨說道:「小玨,我就送你送到這裡了。」「鄔大哥,你不到我們的船上去坐坐?」寒玨記憶中,這些天來都是她和姐姐去鄔子虛在「興泰酒樓」的書房,而他從來沒有到過她們住宿的小船上。   「不了,小玨。我今天還有事,以後再來就是。」鄔子虛婉言謝絕了寒玨的邀請。「好吧,鄔大哥你可要記得今天的話啊!」寒玨得意地說道。鄔子虛點點頭,寒玨轉過身向遠處跑去。   「小玨!」鄔子虛忽然對不遠處的寒玨叫道。寒玨轉過身對鄔子虛笑:「鄔大哥,你有什麼事嗎?」鄔子虛知道她以為自己反悔了,現在想去她們的小船。   鄔子虛只是說道:「小玨,告訴你姐姐,就說我信任你們!」說完後,他轉身就走了。寒玨含淚看著遠去的,轉過身才發現姐姐寒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小玨,咱們回去吧!」寒玉平靜地說道,說完後她就轉身往小船地方向走去,寒玨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易玄士語:師徒間的明爭暗鬥,朋友間的傾心交談,都源於一個詞「信任」。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二十五章開張        這天對於閩江城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因為三位王子和一位公主今天就要來到這裡;這天對於鄔子虛和寒玉、寒玨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因為他們的珠寶行就要在今天開張。   鄔子虛沒有讓賬房先生李明顯一大早就敲鑼打鼓,李明顯知道他的意思,於是就吩咐手下先歇著,要他們等到三個王子進了閩江城後再開始敲打。   鄔子虛是跟在閩江城主董武卓身後去迎接四個王室成員的。在董武卓的身後還有一些閩江城的富商,他們鄔子虛都是認識的,鄔子虛也記得在上任城主陳世人最後的晚宴上沒有見到他們幾個,或許這就是他們為什麼還能活到現在的原因吧。   走出閩江城的北門沒多遠,鄔子虛就看到了一隊人馬,豎著彩旗,敲鑼打鼓,隊列中間還有幾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好不氣派!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董武卓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領著眾人迎了上去。   「見過三位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董武卓沒有走近列隊中的馬車,只是對這隊人馬中騎在最前面的幾個人說道。就在鄔子虛正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該和別人一樣,向這四個王室成員下跪,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大家還是免了吧,那們想必已經站了很久了,單木代弟弟妹妹感謝你們這麼遠來相迎了。」   鄔子虛知道眼前這四個騎馬的一定就是瑞萊國的王子和公主了。鄔子虛這才打量起他們來。大王子可謂是虎背熊腰,此時他的身上竟然穿著一身盔甲。兩眼炯炯有神的他目光掃向眾人時,在鄔子虛的身上稍作停留後,方才移去。他給所有人的感覺就是他是一個能征善戰的驍勇猛將,鄔子虛覺得他更像一個能掐會算的軍師。在他身後的兩個穿著華麗服飾的男子應該就是二王子單林和三王子單森了,他們兩個的長相倒是有點頗似,只不過鄔子虛感到其中一個人的眼神透露出一絲陰沉,另一個很像飽讀詩書的讀書人。令他奇怪的是公主單娟居然也披著一身銀色的盔甲,露出了她手臂和小腿的女性盔甲。單娟對鄔子虛和明顯比別人多看了一眼,鄔子虛知道那是她對自己臉上的面具感興趣。   「董城主,不知道你身後的幾位是……」二王子單林突然開口問道,他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二王子,他們都是閩江城的一些商賈,聽說幾位殿下要來,特意提出要陪同下臣來迎接四位殿下。」董武卓立忙向二王子單林解釋道,聽完後單林的笑容顯得非常地得意。董武卓有點不快,他不明白為什麼外甥單木不問這些,要知道這些人別的不說,錢絕對不會少,而現在做什麼事能離開錢?   「二弟,這幾位當地的名流已經等了我們很久,你不能等到了驛站,讓他們休息片刻再問嗎?董城主,不知道我們休息的地方你準備好了沒有?」單木的話鄔子虛身邊的所有人露出敬仰的神情。二王子單林眼中的露出一絲怨恨,他明白了一點,大哥單木已經等他的這一句話等了很久了。看到外甥單木一句話就收買了不少的人心,董武卓露出一絲笑意。鄔子虛的嘴角邊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因為他看到了三王子單森跨在馬背上一直沒有動的兩腳,這時前後搖擺了幾下。   鄔子虛知道自己是該什麼時候說話的。「三位王子和公主殿下,在下的珠寶行就在今天開張,真誠的邀請三位王子和公主殿下光臨,為在下的商行添光。不知道三位王子和公主殿下意下如何?」或許這就是他加入歡迎列隊的原因,因為如果想見這幾個王室成員的話,鄔子虛只需要在「興泰酒樓」等就是了,因為這三個王子絕對是會去酒樓看西楚國的才女紀芙的。   「鄔老闆,你不覺得你的意見很不妥嗎?難道你剛才沒聽到大王子是怎麼說的,枉顧大王子殿下對我們的關愛之心。你不累,大家還累呢?」董武卓聲色俱厲地說道,他沒有注意到單木臉上閃過的一絲陰霾,單林笑得那麼得意。單森只是轉過頭,在妹妹單娟身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單娟伸手捂著小嘴笑了出來。   「董城主,這麼說你很累了?我想我們等三位王子和公主殿下即便再等一會兒也是不會累的,大家的意思呢?」鄔子虛毫不留情的質問起董武卓。這時,二王子單林接口道:「大家覺得是董武卓說得有理啊,還是鄔老闆說得有理?」單林是直呼董武卓的名字,而稱鄔子虛為「鄔老闆」。   原本站在董武卓身後的那幾個閩江城的商賈只是尷尬地站著,是不想回答的,鄔子虛不滿地說道:「你們怎麼不回答二王子的問題啊?」鄔子虛絲毫不在乎眼睛裡冒火的董武卓,只是看向那幾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商賈。那幾個商賈抬頭,看到二王子單林正看向自己,而大王子單木把頭別向了一邊,沒有看向他們。「這個……當然是鄔老闆說得對!」再一個人表態後,其他幾個人也表達了類似的看法。   「就是嘛,更何況我邀請的是三個王子和公主殿下,好像也輪不到董城主你來回答啊!」鄔子虛深知痛打落水狗的道理,他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原本一直很低調地鄔子虛今天之所以這樣咄咄逼人,他相信在這裡至少還有三個人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這三個人分別就就是單木、單林和單森,鄔子虛是這麼認為的。   「鄔老闆,不要再為難董城主了。」大王子單木這是方才插口說道,「你的珠寶行今天開張,我怎麼能不去捧場的!不知道二弟、三弟和小妹的意下如何?」單木轉過身問道身後的單林、單森和單娟。   「大哥你拿主意就是!」單森說道。「我也是,大哥你去我就去。」單娟也說道。單林只是「呵呵」地笑出幾聲,不置可否地說道:「鄔老闆的珠寶行今天開張,我怎麼能不去呢?」如果不知內情的人在的話,一定以為他和鄔子虛是多年的朋友。鄔子虛聽出單林所表達的意思,他之所以去「興泰珠寶行」是因為自己,絕不是因為他的大哥單木。   「那咱們就走吧!」聽到單林的回答後,單木笑著說道。於是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走向了閩江城裡還未開張的「麗彩珠寶行」。現在和剛才不一樣的是,剛才在歡迎列隊裡走在最前面的董武卓,落到了隊伍的最後面,和那些自己帶來的那些敲鑼打鼓的隨從走在了一起。他不時看看前方,咬牙切齒地說道:「鄔子虛,今天我收到的屈辱,他日我要你加倍償還!」   當在北門口的等消息的人急匆匆的往回跑時,站在「興泰珠寶行」外面的李明顯和孫銳看到了。「可以開始了嗎?」孫銳問身邊的李明顯。李明顯轉過身對身後聘請來已經準備就緒的眾人說道:「開始吧!」憋了一個早晨的眾人,立刻奮力敲打起來。   單木一行人停在了原來的「麗彩珠珠寶行」的房屋前。單木一舉手,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敲打。他抬頭看看被紅布遮住的牌匾,露出了一絲笑容,躍下了馬,走到了關著的門前。眾人也紛紛下了馬,走到了他的身後。   在列隊中的鄔子虛這時才到達,雖然單木已經把馬速放慢了許多,可是他畢竟是步行。鄔子虛走到大王子單木的身前,轉過身對圍在周圍的眾人說道:「各位,今天是鄔某珠寶行開張的好日子,在下有幸請來了大王子、二王子、三王子和公主殿下為在下的珠寶行揭牌,希望我的珠寶行能像我們的國家一樣,蒸蒸日上!」   人群中響起了喝彩聲,其中不乏起哄的。鄔子虛伸出手讓眾人安靜了下來,這才接著說道:「現在請大王子殿下開始揭牌。」這時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站在牌匾下的大王子單木。單木從走上前的一個女僕手裡托著的金色盤裡拿出一個長的青竹,舉起手用青竹把罩在牌匾上的紅布掀開,所有人都看到了紅色的牌匾上寫有五個金色大字「興泰珠寶行」。   「哦!」所有人都發出一聲驚歎,就連單木也是一呆,因為他知道這五個字意味這什麼。「興泰酒樓」已經遍佈了各國的碼頭,前幾天他在朝中還聽到,在幾個內陸的大城市也已經有「興泰酒樓」在陸續開張營業了,現在珠寶行前面的「興泰」二字,使得他看到了鄔子虛的野心。但是很快單木便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笑著對鄔子虛說道:「鄔老闆,恭喜了,開張大吉啊!」   鄔子虛說道:「承蒙大王子吉言,三位王子和公主請裡面坐。」此時二王子單林和三王子單森也走到他的身前說道:「鄔老闆,恭喜了!」鄔子虛說道:「兩位王子同喜!」說著把他們領入了「興泰珠寶行」。   走進去看到裡面除了幾張桌椅什麼都沒有,單娟用清脆的嗓音疑惑地問道:「這裡怎麼什麼都沒有啊?」對於單娟的疑惑,她的三個哥哥都是一笑,大王子單木幫鄔子虛解釋說道:「王妹,你在王宮所佩戴的首飾,是經過精挑細選的。而普通人的首飾大多數要加工的。我想加工的作坊應該在後面。」單木臉色微紅,小聲說道:「原來如此啊!」鄔子虛對她點點頭,說道:「公主殿下,說得一點都沒錯。」單娟並不領他的情,只是嘀咕了一句:「我是很懂嗎?」鄔子虛見三個王子同時看向了自己,露出了尷尬地笑容。   「公主殿下,不如讓敝店為你打造一個首飾?」鄔子虛對露出無聊表情的單娟說道。「不必了。」單娟一口回絕了他的好意。   「對了,鄔老闆,怎麼沒有見到西楚國的才女紀芙小姐啊?」到現在都很少開口的三王子單森突然向鄔子虛發問。他的話剛說完,另外兩個王子也看向了鄔子虛,眼神中都有一絲不一察覺的妒忌,就連單娟也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紀芙姑娘她還在『興泰酒樓』,我聽賬房先生李明顯說她好像很少外出走動的。」鄔子虛的話表明他是很少與紀芙接觸的。「是嗎?你好像沒有怎麼和那個紀小姐接觸啊!」單娟水靈的眼睛對鄔子虛眨了幾下。「公主,你不信?要知道我這幾天可是一天到晚為了這個珠寶行到處奔波啊!」鄔子虛辯解說道。這時幾位王子臉上都露出了釋然的表情。鄔子虛知道西楚國才女紀芙是他們這次閩江城之行的目的之一。   「鄔老闆,看來我們還是先走吧,以後我們會再來的。」單木看看被侍衛攔截在門外的人群,苦笑著對鄔子虛說道。他的話剛說完,單娟就拉起三哥單森的手向外走了。單木和單林都無奈地搖搖頭。   鄔子虛把這四哥瑞萊國的王室成員送走後,便招待招待湧入「興泰珠寶行」的看客。   鄔子虛的舉動證明了所有人的想法沒有錯,因為不久後大家都知道一個消息,那就是有一個珠寶行遍佈每個國家,這就是——興泰珠寶行。   大王子單木一行等人住進了閩江城主董武卓的府邸。   在單木的臥房,董武卓默默地站著,汗不時從臉頰滑落。「我說舅舅,我真是想不明白,當初我派你來這裡前是怎麼對你說的,難道你忘記了嗎?」單木雖然口口聲聲稱呼董武卓為「舅舅」,可是他的語氣卻令董武卓直打冷戰。   「大王子,我沒有忘。你要我結交閩江城裡的富商名流,我也……」董武卓沒有敢伸手拭汗,汗水「叭、叭」地滴落在磚地上。和別人想得不一樣的是,不管是在人前還是在人後,董武卓都是稱呼他的外甥單木一聲「大王子」。   「那你看看,你結交的都是些什麼人?」單木冷哼道。「他們都……」董武卓剛想說這些人都很有錢,單木瞪了他一眼,他就把說到嘴的話嚥了回去。   「我缺錢嗎?」單木不滿地說道,他已經知道董武卓想說什麼了。董武卓搖搖頭,他已經不敢再亂說了。「我要你結交這些富商名流,不是為了他們的錢,是為了他們在各地的人緣。知道了吧,我的舅舅?」董武卓聽到單木越說聲調越高,只是不停地點頭。   「最後,我希望你明白一點,雖然你是我的娘舅,但是如果以後犯下類似的低級錯誤,別怪我翻臉無情。」單木冷冷地說道。「大王子,我保證沒有下次了!」董武卓趕忙對單木作出保證。「你下去吧,我已經很累了!」單木看都沒看董武卓一眼。好似得到了特赦令,董武卓趕忙走出了房間,屋外一陣輕風拂過,他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只因為他緊貼身體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   鄔子虛回到了「興泰酒樓」已經很晚了,而賬房先生李明顯在「興泰珠寶行」開張前,就先回到了「興泰酒樓」。鄔子虛走向書房時,他看到了李明顯在外面站著。   鄔子虛打開書房,把他領了進去。「李先生,你有什麼事啊?」鄔子虛知道這麼晚了,一向喜歡早點回家陪妻兒的李明顯現在還在等他,一定有他的理由。「老闆,我這幾天,天天都在想,咱們這樣是不是太過張揚了?」李明顯顯然考慮到鄔子虛這樣大張旗鼓,在各地設立酒樓、珠寶行分號可能引起的後果。   「李先生,你過濾了。我之所以張揚,就是要別人不要亂打我的注意,否則,他們的下場一定不好受。」鄔子虛神秘地笑笑,慢慢地說道。李明顯看了看老闆,也就說了聲:「老闆,那我就先下去了。」他現在什麼都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老闆之所以經商絕不是為了錢,他現在的家產已經很多了,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幫他管理賬目的自己是什麼都清楚的。   鄔子虛看著李明顯走出了書房,「呵呵」地笑著說:「出來吧!」這是門後的陰暗處走出了寒玉和寒玨兩姐妹。   「鄔老闆,果然厲害!」寒玉笑著說道。寒玨只是甚為疑惑地問道:「鄔大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和姐姐躲在這裡的?」鄔子虛看著寒玨,搖搖頭,對她說道:「我的東西只要有人動過,我就會知道的。」寒玨立刻紅著臉,低下頭,看來姐姐說得不錯,自己是不該亂動鄔大哥的東西的,雖然她已經安原樣放回去了。   「鄔老闆,今天想必累壞你了,真是非常抱歉!」寒玉柔聲地說道。「就是啊,鄔大哥,今天忙懷你了,真是謝謝你了!」寒玨也甜甜地說道。如果有別人在場地話,一定不相信他們寒玉和寒玨是姐妹,鄔子虛也感到好笑,姐姐寒玉稱自己為「鄔老闆」,妹妹寒玨稱自己為「鄔大哥」。   「這是應該的,難道你們忘了,我現在怎麼說也是『夢幻樓』的一員啊!」鄔子虛已經是第二此以這個為借口,謝絕她們姐妹的感謝了。   寒玉只是尷尬地一笑,寒玨卻是「嘻嘻」的笑了出來。可是寒玉並沒有因此而忘記鄔子虛剛才的話,「那倒是,我這樣倒是顯得很見外了。」鄔子虛已經從寒玉略微不安的眼神中知道,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你們放心吧,身為『夢幻樓』一員的我是知道該如何做的!」鄔子虛的話雖然是對寒玉和寒玨說,但是寒玉卻知道他的話是要自己放心,現在他還沒有考慮脫離「夢幻樓」。她是從鄔子虛一句「我現在怎麼說也是『夢幻樓』的一員啊」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那我和姐姐真的要謝謝……嘻嘻……」寒玨話說到一半,不禁笑出聲來,因為她想到了自己這句話可能會令自己的鄔大哥感到見外。寒玉卻是別有意味地說道:「鄔老闆,謝謝你了!現在天色已經不晚了,我和小玨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寒玉拉起了妹妹寒玨的手。「你們一路走好!」鄔子虛站起身,對她們倆說道。「鄔大哥,明天我再來看你!」走到門口的寒玨不忘回頭對鄔子虛說道。   鄔子虛笑著點點頭,看著性格迥然不同的寒玉、寒玨兩姐妹消失在了黑暗中。鄔子虛不禁歎息一聲,低聲自言自語地說道:「只是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易玄士語:「興泰珠寶行」的開張,其意義對於鄔子虛和寒玉來說是不一樣的。但是誰會想到就是這個「興泰珠寶行」,把鄔子虛和寒玉拉在了一起,直到……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二十六章水氏       東海的玄空島上的眾多僕人把他們的四個小姐團團圍住。   「曹爺爺,你們讓開啊!」水潔對一個年老的長者說道。「小姐啊,你們難道不能等老爺回來,再出島嗎?」身為玄空島水家管家的曹草對被眾人圍在圈當中的四個小姐說道,「就算我求求你們了!」水潔和其她兩姐妹都轉過頭看了看大姐水冰。   水冰對看著自己的三個妹妹搖搖頭,才對曹草歉然地說道:「對比起,曹爺爺。爹和娘一直不讓我們去找少爺。這次他們二老都不在,我們是無論如何都要去安武國找少爺的。」「可是……如果雲公子不在安武呢?」曹草發現自己差點說漏嘴,趕忙改口,好在四個丫頭沒有察覺。「少爺不在安武國,我們就到別的國家去找,直到把少爺找到為止。」水清表明了她的態度,但是曹草知道,這也是她們四姐妹的態度。   水氏姐妹雖然離開了雲天心的身邊,回到了玄空島,日日夜夜都被別人照顧著,別人身前身後都稱呼她們為「小姐」,可是她們並沒有忘記她們的少爺雲天心。在回到父母身邊待了一段時間,她們終於想明白了少爺當初為什麼會讓她們晚上早早就睡覺,少爺只是關心她們而已,對她們沒有別的意圖。可是就在她們準備再去錫陽城找少爺雲天心時,玄空島得到了雲天心神秘失蹤的消息。極度傷心的她們自然不相信雲天心會就這麼離開她們仍然待著的美麗世界,也就是從那以後,原本不反對她們跟在雲天心身後的父母,居然不再願意讓她們離島去找少爺雲天心。她們氣憤了好久,終於在不久後打消了出島找少爺的意思,又開始有說有笑了,臉上整天洋溢著高興的笑容。她們的偽裝沒有白費,終於等到了父母離島的日子,可是不想現在卻被平時對她們很是關心的僕人團團圍住,不讓她們離去,她們哪能不著急。   曹草是看著四姐妹從小一起長大的,當然知道她們作出的決定很難更改,除非是島主夫人羅琳,可是現在島主水蛟和島主夫人羅琳都不在島上,前天外出時,他們可是一再囑咐自己不能讓這四個丫頭溜出島,否則看著這些天來一直悶悶不樂的她們,他早就讓他們去安武了。畢竟他知道雲天心已經不在錫陽城,不在安武國了。現在的安武國的帝都青雲城,已經沒有了青雲八家。   「不如我讓幾個人去打探打探,你們四個就在島上等著他們的消息,怎麼樣?」曹草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才不要的,曹爺爺你一定也知道少爺的下落,可是你卻和爹、娘一樣,不肯告訴我們。」水玉不依地說道,其中不乏對曹草的抱怨。   曹草苦笑地說道:「四個小姐,你們等到……」她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水氏姐妹突然出手了。心有靈犀的姐妹四人同時撲向了她們的曹爺爺,只要能制服曹草,別人就不會是她們離開島的障礙。   她們很快就制服了曹草,因為曹草並沒有動手。「曹爺爺,對不起。」水冰把架在曹草脖子上的劍拿了下來,兩眼發紅委屈地說道。其他的三人也就把剛拔出鞘的劍插了回去,默默地低下了頭。   「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說我很老啊!」這時遠處響起一個響亮的聲音。「你以為你還不老嗎,女兒都快嫁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接著響起。「這麼說你不也是很老了?」男的不服地說道。「你說什麼呢?」女人不悅地問道,所有的女人都怕別人說自己老。「我……我說,我這麼老了,怎麼你還是和二十年前一樣年輕動人。」男人好似真的忘記了自己先前是怎麼說的,竟然立刻改口。   所有人知道是島主回來了,不由都暗中鬆了一口氣。水冰看著遠處越來越近的兩個人影,領著三個妹妹跑回了她們居住的花園。這個花園是她們姐妹四人親手佈置的,和錫陽城裡「新月居」的花園一模一樣。   水蛟對站在身前的眾人說道:「你們下去休息吧!」大伙陸續離開了,然而曹草卻還在這裡。   曹草沉默了片刻,說道:「島主,我覺得還是把雲公子的事告訴四個小姐比較好。」水蛟沒有表態,只是看向夫人羅琳,欽佩地說道:「夫人,你說得一點也沒錯,這四個丫頭,還是一天到晚想著去找咱們未來的女婿啊!」原本他們夫妻倆這次假裝離開玄空島,就是為了一個賭局,賭自己的四個女兒是否還對雲天心念念不忘,現在水蛟知道,自己又輸了。   羅琳不滿地看了水蛟一眼,對他說道:「別忘了,雲天心只有一個,而你卻有四個女兒。」水蛟「呵呵」地摸了摸頭,對著管家曹草無奈地笑笑。「曹叔叔,你說得對,原本我不想告訴她們的,但是現在看來是不行了。你就和老爺下去休息吧,我去找她們四個好好談談。」說完後,羅琳便向著水氏姐妹離開的方向走去,留下了嘴角邊掛著笑容的水蛟和露出欣慰表情的曹草。   水氏姐妹都坐在了花園裡的小亭子裡,羅琳看到後,走了進去。「今天的行動是誰的主意?」羅琳在一個空著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水氏姐妹都要站起身,羅琳擺擺手,對她們說道:「都坐下來說。」水清、水玉和水潔都坐了下去,水冰還是站著。羅琳聽她說道:「娘,這次是我的意見,和小清、小玉和小潔她們三個沒有都是聽了我的建議才……」「娘,其實是我的建議!」本來已經坐下的水清三人都立刻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地承認自己是這次行動的策劃者。   羅琳說道:「你們坐啊。咱們母女今天不討論這個問題,其實娘根本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我和你爹為什麼不讓你們去找你們『少爺』的原因。」水氏姐妹都興奮地坐了下來,根本沒有細細體會母親花語中「你們『少爺』」四個字的深成含義。   「首先,你們要放心,雲天心他根本沒有事。」羅琳開始就說道。「真的?」水潔驚呼起來,雖然她相信少爺沒事,可是那只是她們姐妹自己一廂情願,現在娘很肯定地告訴了她這件事,怎麼能不令她開心呢?   羅琳從其他的三個女兒臉上也看到了喜悅的表情,接著說道:「我不讓你們去找他,只是因為現在他的身份別人並不知道,如果你們四個出現在他的身後,別人很快就會聯想到他真實的身份。你們希望因為你們的突然出現,而使得他的計劃不能得以實現嗎?」羅琳知道現在應該用雲天心的切身利害來說服自己的四個女兒。   「娘,少爺現在在做什麼重要的事啊,為什麼兩年來你一直不讓我們去看他?」水冰是姐姐,便帶三個妹妹問出了她們內心的疑惑。羅琳看著她一笑,「雲天心是你們的少爺,跟在他身邊的日子裡,你們應該知道他一向都是非常神秘的啊!」這次水氏姐妹都聽出了娘的話外之音,同時低下了因為害羞而發紅的臉龐。   「那少爺他現在在哪裡啊?」水冰見到娘欲起身離去,趕忙追問。這時其她三個姐妹都抬起頭,期盼地看著自己的娘。羅琳知道自己的是非說清楚不可了,又坐了下去,對站著的四個寶貝女兒說道:「雲天心他是遇到了意外,只不過他被兩個人救走了。所以別人都以為他已經從這個世上消失了,可是他現在還好好的活著,而且名聲還不小啊!」「真的?」水潔興奮地問道,這次還沒等到羅琳回答,水清已經插口說道:「小潔,你難道不相信少爺的實力嗎?」水潔張開口,伸出了舌頭。水冰和水玉開心地笑出聲來。   羅琳看著四個臉色愉悅的女兒,知道自己說服已經見成效了,站起身笑著說道:「你們在這裡慢慢聊,我去看看你爹。」說完那就離開了花園的小亭。雖然她沒有說出女兒心中想得到的答案,但是她知道她們幾個只要稍微打聽一下,誰是現在迷幻大陸的風雲人物,就應改知道她們心中的「少爺」現在在哪裡。   羅琳走進水蛟的書房,看到水蛟正在看書,不禁「唉」地一聲長歎。水蛟放下手中的書,疑惑地問道:「夫人怎麼了?我想你只要把事情跟四個丫頭說清楚,她們是懂得輕重,絕對不會胡來的。」羅琳搖搖頭,走到水蛟的身後,伸出雙手幫水蛟按摩起來,並對他說道:「我知道,所以我擔心的不是這件事。」「那是什麼事?」水蛟轉過頭,看著結髮多年的愛妻,她以前似乎什麼事都能從容應付,只是不知道今天到她底遇到了什麼困難事。   看到夫君眼中的擔憂之色,羅琳如實說道:「雲天心只有一個啊!」水蛟立刻知道了她在為什麼擔心。他在羅立放在自己肩頭的手上拍拍,安慰地說道:「放心吧,兒女自有兒女福,到時候她們會自己解決這個問題的。」「我只是擔心……」羅琳還想再說,水蛟已經伸出手,把自己的雙手來拉到了他的身前。羅琳什麼話再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趴在夫君水蛟的背上。   第二天,羅琳果然如她所想,又被自己的女兒給包圍住了。只不過她猜錯了一點,這次女兒不是來打探雲天心現在的境況的,而是要她給她們將故事,講她和水蛟十多年前在安武的青雲城遇到少爺雲天心的往事。   羅林覺得她們遲是該知道這件事了,於是講起了她和她們的父親水蛟到現在為止,唯一一次見到雲天心的情景。   羅琳把四個剛三歲的女兒哄睡以後,讓管家曹操在客棧看著,自己便和夫君水蛟一起在安武的帝都青雲城閒逛起來。這是前方突然亂哄起來,羅琳便聽到身邊的一個人說道:「又有好戲看了。」   水蛟本來是不願去看的,但是羅琳說什麼不依,拉著他便走了上前,只見幾個衣著華麗的大人正在圍打一個穿著粗布上衣的小男孩,圍觀的一大群人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看你今後還偷不偷!」打人的幾個嘴裡不是吐出這樣的話語。   羅琳知道想必是這個孩子偷東西了,但是身為人母的她看到後還是覺得不忍,想出手幫助小孩。她看向了身邊的夫君水蛟,水蛟對她點點頭,顯然他也看不下去了。   羅琳剛想上前,就聽到一個稚嫩地聲音響起:「住手,你們怎麼還想打人下去嗎?」說著就有一個只見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孩跑到了被打的那個男孩身邊,對幾個剛才打人的打人怒目相向。   「雲家四少爺,他是個小偷!」剛才還甚為張狂的一個人立刻陪出笑臉,對身前的小男孩恭敬地說道。「我知道,所以你們開始打他,我也沒有阻止你們啊!」男孩的一句話令所有人都傻了,即便是剛才被打的那個男孩也不明白他為什麼到現在才來幫助自己。華麗的男孩蹲下身,從口袋裡拿出五枚銀幣放到躺在地上的男孩身前,說道:「記住,所有的東西都要靠自己的雙手努力去爭取的,不是你的東西以後你千萬莫貪心,否則你的下場一定比今天還慘。我現在先把這五枚銀幣借給你,記住你以後無論如何是要還給我的。」男孩站起對身前露出貪婪目光的幾個打手說道:「如果這位小兄弟出了什麼事,你們就別再安武待了。」說完他就起身離去,人群自動為他讓開了一條道。「那五枚銀幣好像是雲家四少爺這一年來在路邊幫人寫信掙來的。」人群中響起一個聲音,躺在地上的那個孩子突然從地上拿起五枚銀幣,撥開人群,跑得無影無蹤。   羅琳看想水蛟,水蛟只是看著看著雲家四少爺消失的方向,微笑地點點頭,讚歎道:「沒想到世家子弟竟然也有如此人才!」「夫君,你認為這孩子將來的成就如何?」羅琳問道。水蛟搖搖頭,對她說道:「他的將來就要看他以後怎麼走了,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他握住羅琳的手,輕輕說道:「咱們先別討論這個了,我有種預感,將來我們和他還是會再次相見的。現在你的首要任務就是陪我逛逛青雲城。」   羅琳笑了,笑得很甜,她沒有忘記剛才自己就是對夫君水蛟這麼說的,明明是自己想到處轉轉,現在卻變成了自己陪同別人了。「謝謝你!」羅琳神情地看著水蛟,水蛟「呵呵」地笑道:「咱們到哪裡去呢?」羅琳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拉著水蛟的手,向前走去。   「娘,少爺的舉動到底有哪些地方值得你和爹這麼注意他啊?」水潔疑惑地問道。「潔兒,你永遠是你們四個姐妹中最不愛動腦筋的一個。」羅琳伸手摸了摸小女兒水潔的頭,感慨地說道。   「才沒有呢?」水潔嘟著小嘴,小聲抗議。「你們說說,雲天心的舉動到底哪裡值得我和你們的爹關注啊?」羅琳問起水潔身邊的另外三個女兒。   「少爺耐性啊,想必少爺一開始就在現場,而且他早就想幫助那個偷東西的小男孩了,可是他還是一直忍了下來。」水清分析起來。羅琳聽完後只是笑笑,看向了三女兒水玉。   「我覺得娘和爹一定是被少爺的出事能力所震驚。要知道那時候少爺應該還沒有十歲吧?」水玉知道自己說的應該不會令娘滿意,說完後對旁邊的水潔和水清吐了吐舌頭,作了一個鬼臉。「八歲,那時他只有八歲。」羅琳肯定地說道。   水冰看到姐妹當中就只剩自己沒有發言了,不等娘開口問她,便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娘,我認為你和爹之所以對少爺刮目相看就是有感於少爺那時的決斷。少爺那時只有八歲,事情又是突發事件,而少爺的舉動只能說明『不勞而獲是不對的』這種想法早已經在他的腦海裡生了根,這個信念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樹立起來的,顯然少爺已經想了很久才想通的。」   「大姐,你怎麼知道少爺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水潔對水冰沒來由的猜測很是不解。「如果不是的話,少爺六歲的時候就應該去街頭幫人寫信掙錢了。」水冰對妹妹的疑問早已經成竹在胸。「這可能是少爺的爺爺不讓他去呢?」水潔已經相信大姐水冰的話,但是卻仍然要抬槓。   「不會是這樣的,少爺的爺爺一定不會勸阻少爺的!」水冰很肯定地說。「冰兒,你憑什麼認為天心的爺爺會讓他六歲的孫子出來賺錢呢?你要知道,雲家可是青雲城大戶啊,這樣可是有損雲家的形象的!」原本一直沉默不語,只是笑看著兩個女兒在唇槍舌劍的羅琳突然想水冰發問。   水冰不加思索,理所當然地說道:「少爺的爺爺是很開明的。」羅琳點點頭,雲雄敖她沒有見過,水冰也沒有見過,可是女兒卻和雲雄敖的孫子在一起待過,而且那並不是很短的一段時間。水潔這次沒有抬槓,因為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這種想法在世家子弟的身上很難得到認可,因為他們天生就覺得自己本該就『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是少爺卻不這樣認為,所以……」水冰一個「以」字拉了很長的音,她的兩眼緊盯著身前的娘,希望得到她的認可。   羅琳點點頭,對水清、水玉和水潔說道:「你們三個以後要向冰兒學學,不要一天到晚只知道去找天心。否則以後你們即便在他的身邊,什麼也幫不了他……」羅琳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看到正在被她說教的三個女兒都委屈地低下了頭。   羅琳知道自己這次可能說得有點過分了,便又輕聲說道:「娘沒有別的意思,你們應該知道天心身邊需要的是能幫助他的人,你們跟在他的身邊,只是……」羅琳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四個女兒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娘,我們知道了。我會在以後的日子裡監督小清她們的。」水冰對娘說道。羅琳站起身,點點頭,欣慰地說道:「這樣就好!」羅琳離開了,現在是該四個女兒彼此間好好談談了。   「大姐,你說我們三個是不是真的會成為少爺的累贅啊?」水潔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淚水,抽噎地問道。「才不會呢,你想少爺那麼疼我們。」水清紅著眼,試圖說服水潔,可是她自己的表情卻洩漏了他內心的想法。   「你們幾個不要擔心,不如我們明天就幫爹去打點島上的事務,我想到時候,少爺一定少不了我們這四個左右手的。」水冰輕鬆地笑道,雖然她們四姐妹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作為姐姐,她顯然是很合格的。   「對,就這樣做。「水清和水玉附和到,水潔擦著臉龐的淚水,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也是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水蛟的工作強度一下子比以前增加不少。他除了要解決島上的事,還要給自己的四個寶貝女兒講解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也曾向夫人羅琳抱怨,但是羅琳只是笑笑,並且這麼安慰他:「你現在雖然很累,但是過不了多久就會很輕鬆。」   羅琳的話有一次應驗了,不久之後,水氏姐妹已經開始完全掌管玄空島的事務。這是水蛟又向夫人羅琳抱怨,羅琳只是調侃地說道:「你以前不是一天到完希望自己早日卸下這個擔子嗎?現在女兒已經能為你分憂解愁,不想你還要發牢騷!你要知道她們四個丫頭,可不是以後都會這樣的。」水蛟無奈地笑了,他當然明白妻子羅琳的意思,的確,過不了多久一直沒有音訊的天心就要在安武國掀起一個不小的風暴,到那時,已經懂得許多事的四個女兒絕對是要到他的身邊去的。   羅琳雖然這麼說,但是還是以自己好久沒有出島遊玩,拉上夫君水蛟,離開了玄空島,放心地把島上的事務留給了四個女兒。水氏姐妹雖然很想見到少爺,但是她們知道什麼是自己現在更加應該做的。   易玄士語:水氏姐妹對雲天心的情感已經超越了主僕關係,只是不知道天心該處理這一份「扯不斷,理還亂」的情感!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二十七章鬥智       鄔子虛早上到散步時,到「興泰珠寶行」去看看了,當他回到酒樓的時候,已經不早了。他看到酒樓外停有幾個侍衛正在機警地打量四方。他知道自己沒有猜錯,三個王子真的一大早就來見他們心目中的女神——西楚國的才女紀芙。   那些侍衛見到鄔子虛走進並沒有露出緊張的神色,主動地給他讓開了一條道,他們昨天見到他跟三個王子是有說有笑的。   這是閩江城主董武卓剛好從酒樓裡面走了出來。「鄔老闆,你總算是回來了。如果你再不會來,我可要派人到處找你了。」董武卓臉上的燦爛笑容,差點使得鄔子虛忘卻昨天自己對他所做的事。   鄔子虛大笑起來,對董武卓說道:「董城主,好像到現在為止,要全城找的都是些不守法紀之人吧!」鄔子虛是個商人,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他懂得為商之道,對於任何一個人,不管他昨天做了什麼,但問他現在還能為你做些什麼。董武卓昨天是他的工具,現在他還是工具,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作為一個商人,能清楚地識別哪些人是朋友,哪些人是對手,不管是現在的,還是潛在的,這對他都是很重要。鄔子虛不想歷史重演。   「呵呵,鄔老闆說笑了。你快進去吧,大王子他們還在等你呢!」董武卓眼中閃過的一絲恨意並沒有能逃脫鄔子虛的眼睛,但是鄔子虛卻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會有事的,單木一定會警告他的。   「是嗎?」鄔子虛加快腳步走進了酒樓,董武卓讓他先走後,方才跟著他走進酒樓。   鄔子虛在酒樓的大廳沒有看到單木他們,倒是看到了賬房先生李明顯。李明顯走上前,看了看鄔子虛身後的董武卓,不滿地說:「老闆,今天酒樓要不要關門歇業啊?」   「你先去珠寶行,幫孫先生打點珠寶行,這裡有董城主的人就行了。」鄔子虛點點頭,隨即轉過身問董武卓:「董城主,是這樣嗎?」「是啊,李先生你就放心地離開吧!」董武卓今天一點火氣都沒有,畢竟自己的小命比尊嚴重要多了。   送走了李明顯,董武卓把鄔子虛領到酒樓後面的花園。原本略顯寬敞的小道兩側此時居然放有幾張小矮桌,上面放著許多酒菜。鄔子虛看到單木、單林、單森和單娟已經在靠右的矮桌前坐下了。坐在左邊第一個桌前的是紀芙,不過令鄔子虛感到意外的是,今天紀芙並沒有戴著她的那塊絲帕。   「子虛,你總算回來了。今天紀小姐要舉行一次對聯比試,借用你的寶地,想必你是不會介意吧?」大王子單木站了起來,對鄔子虛笑著說。鄔子虛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慌忙說道:「大王子看中這裡,是『興泰酒樓』的榮幸,我是舉雙手贊成。大王子還是稱呼在下一聲…」「那你就快坐下吧!」單木沒有等他把話說完,就插口說道,同時單木對鄔子虛身後的董武卓說道:「你把人都領去吧,這裡暫時不需要你們。」   「可是這酒……」董武卓剛說到一半,看到單木眼睛冷冷地看著自己,趕忙改口說道:「下臣這就領他他們下去。」單木是不喜歡別人違背他的意願的。   就在董武卓準備把多餘的人手領出「興泰酒樓」後院時,坐在矮桌前的單林開口說道:「紀小姐的人董城主你就別管了。」很顯然他說的是從他們見到紀芙時,就一直跟在她身後拿著劍的余建業。   董武卓轉頭看向了單木。單木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對他點點頭,董武卓便領著眾侍衛隨從走出了後院。   鄔子虛走到紀芙緊靠紀芙的那張桌子前坐下時,紀芙轉過頭對他微微一笑。鄔子虛也向她笑著輕輕點點頭。余建業眼中露出的嫉妒神色,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同樣也沒有逃過單木他們幾個王室成員的眼睛。   「哼」單娟不明所以地冷哼了一聲,而余建業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手開始微顫,但是他手中的劍沒有出手。單娟一點也沒有在乎他的舉動,她是瑞萊國的公主,她怕誰?   「鄔老闆,紀芙昨天沒有見到你,今天就以水當酒,祝你的『興泰珠寶行』開張大吉了。」紀芙拿起桌上的一個小杯,把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承蒙紀姑娘吉言了。」鄔子虛拿起酒壺,自己把酒杯斟滿,舉起後一飲而盡。   「子虛,你先別光顧著和紀小姐喝酒啊,今天我們是來對對聯的啊!」在單木眼中,此時鄔子虛正和紀芙眉來眼去。鄔子虛知道自己表明與紀芙不是很熟悉的話語是白說了。   「對了,鄔老闆上次你出的上聯是『客上天然居然天上可』,紀小姐對的是『僧游雲隱寺』。小王不才,也想到了一個下聯。」一直沉默的三王子單森謙虛地一笑,對鄔子虛和紀芙說道。   「是嗎?小王子你說出來聽聽啊!」紀芙極有興趣地說道。   單森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了,雖然內心很是歡喜,卻是不露神色地說道:「紀小姐,小王所對的下聯是『人過大佛寺佛大過人』。但是從意境上來看,與紀小姐的下聯相比起來,實在是遜色不少啊!」他說完後不無得意地看看了鄔子虛和自己身旁的單木、單林。鄔子虛當然不會傻到認為他是一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王室子弟。   鄔子虛說道:「三王子你能把下聯對出已經很不錯了,又何必在乎別的呢!記得紀姑娘說過要考驗我的,現在就請你出一個上聯吧!」   紀芙嫣然一笑,輕輕說道:「鄔老闆,還再因為那天的事而生紀芙的氣嗎?」鄔子虛除了搖頭,他還能說什麼呢?   「好吧,那我就出一個上聯。大家聽好了,我的上聯是『三光日月星』,不知道你們的下聯是……」紀芙在對面的三個王子和一個公主的臉上掃視一邊,便側頭看了看沉思中的鄔子虛。   她看到了鄔子虛俊朗的右半邊臉,有時候她真的懷疑他的那一半臉是不是真的被毀容了。   「我對『三家佛道儒』。」大王子單木接著回答,說完後沾沾自喜地看了看其他人。「我對『三才天地人』。」二王子單林緊隨其後,他有點洩氣地說道,可能是因為被單木搶了先的緣故。   「我就對『三和天地人』。」三王子笑著說,雖然他又作弊的嫌疑,但是紀芙聽到他的下聯後,輕微的點點頭。這時單娟也不甘寂寞了,在「嘻嘻」的笑了幾聲後,才說出了她的下聯:「我對『六頃森林木』。」說完後,她又捂著嘴小聲地笑了起來。單木、單林和單森也笑了,他們實在沒想到自己的王妹居然那他們的名字來作文章。   「鄔老闆,你好想還沒有說呢?」紀芙對身邊的鄔子虛說道,這是眾人也向他看來。鄔子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讓紀姑娘久等了。」其實他想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他卻說「讓紀姑娘久等了」,當事人之一的紀芙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微笑著說道:「紀芙絕對沒有要鄔老闆出醜的想法。」   眾人咋聽之後,先是一愣,隨後就想明白知道紀芙和鄔子虛之間一定有什麼矛盾。鄔子虛見紀芙當著眾人的面這麼說,只是尷尬地說道:「紀姑娘誤會在下了。紀姑娘出了上聯,我就對『四詩風雅頌』。」   「呵呵,鄔老闆,『風雅頌』只是三詩啊!」單娟立刻指出了鄔子虛下聯中的矛盾之處。單木、單林都輕鬆地笑笑,他們還是真的怕自己被鄔子虛給比下去。三王單森露出驚訝的表情,仔細地打量了鄔子虛一眼。   「公主殿下,『風雅頌』當中的『雅』,有小雅和大雅之分,所以『風雅頌』指的是『四詩』。」紀芙向單娟解釋道,同時他的話鋒一轉,對鄔子虛說道:「沒想的鄔老闆才思這麼敏捷啊!」紀芙對他的誇讚引起了單木他們的不滿。   「小王這裡有一個上聯,還望鄔老闆賜教!」單森對他說道。鄔老闆應答了一句:「三王子,『賜教』二字在下不敢當。」他現在又一次體會到了何謂「紅顏禍水」,沒想到這些天一直對紀芙敬而遠之的自己,居然還是因為她引起了三個王子的不滿。   「鄔老闆,你聽好了,我的上聯是『煙鎖池塘柳』。」單森自信地說道,他敢肯定鄔子虛一定對不出下聯。   「我知道下聯,下聯是『霧封江堤岸』。」單娟搶著回答。單木在一旁笑笑,說道「王妹,你太小看你三哥了。『煙鎖池塘柳』這五字可是分別以『火金水土木』這五行作為偏旁的,你再看看你的下聯。」單娟一撅嘴,手托著腮,開始苦思冥想。   時間在慢慢流失,太陽已經快到正中,還在他們現在坐的地方被樹蔭遮住,沒有照到太陽。   「我對『炮鎮海城樓』。」沉思很久後,紀芙說出了她的下聯。單森甚為欽佩地說道:「紀小姐不愧為西楚國第一才女,如果說以前小王還有懷疑的話,現在是一點懷疑都沒有了。」紀芙看著鄔子虛露出了甜甜的酒窩。   雖然以後大家還有對對聯,但是鄔子虛已經提不起一點興趣,導致他只是在那裡坐著,什麼下聯也沒有對出。   單娟以為是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突然覺得鄔子虛挺可憐的,臉上被毀容也就算了,自己開酒樓取得的成績,卻要提防一直對他虎視眈眈的眾人,現在連自己的才學都得到不到別人的認可,真是可悲啊!   單木和單林、單森一樣,看了沉默的鄔子虛一眼後再也沒有瞧他一眼。紀芙根本就沒有看向鄔子虛,她臉上的笑容倒是更加開朗。   這次對聯的比試在中午前結束了,紀芙被單木請去了董武卓的府邸,共進午餐。鄔子虛以「興泰酒樓」的事務繁忙為由,沒有接受單木的邀請,留在了自己的酒樓。董武卓留下幾個人打點這裡的殘局,自己跟著大王子單木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鄔子虛走進書房看書,還沒有看多久便被寒玨打擾了。   「鄔大哥,那個『煙鎖池塘柳』的下聯該怎麼對啊?」寒玨眨著明亮的眼睛,盯著鄔子虛看,因為知覺告訴她,她的鄔大哥一定早已經想到了下聯。   「小玨,你難道沒聽到紀姑娘的下聯嗎?」鄔子虛避重就輕地說道。   「才不要呢?」寒玨嘟起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不快地說道:「雖然那個紀姐姐對出了下聯,但是我要聽鄔大哥的下聯嗎?」寒玨越說聲音越小,似乎要哭了,要知道她沒次用這個辦法都是百試不爽的。   「小玨,你怎麼知道我能對出下聯?」鄔子虛不由問道。「我就是知道嗎?因為你可是我的鄔大哥啊!」寒玨理所當然地說道。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告訴就是了。」鄔子虛無奈地對抬起頭笑瞇瞇地看著自己地寒玨說道。「我想到的下聯是『燈染釣魚城』。」鄔子虛說出了自己聽完單森的上聯就想到的下聯。   「『煙鎖池塘柳,燈染釣魚城』,不錯啊,鄔大哥的下聯比那個紀姐姐的下聯好多了。」寒玨興奮地說道。   「哦,小玨你為什麼真麼認為呢?」鄔子虛嘴角邊有一絲笑意,寒玨看到了,羞澀地低下了頭。鄔子虛當然不是因為寒玨誇獎自己的那幾句,而是對寒玨的文學修養感到高興,寒玨當然是知道這一點的。   「理由很簡單啊,上聯的偏旁順序是『火金水土木』,那個紀姐姐對的下聯中的五個字的偏旁與上聯的順序沒有變動,但是鄔大哥的下聯就不一樣了。鄔大哥的下聯是『燈染釣魚城』,五個字的偏旁分別是『火木金水土』,所以我才說鄔大哥的下聯比較好。我不會因為你是我大哥,而偏袒你的。」說道最後,寒玨還不忘加上一句,鄔子虛笑了,寒玨終究是個孩子。(註:「魚」的繁體字是「魚」,同時說明,至於下聯的偏旁是否應該與上聯保持一致,才更好,小弟不知道,所以就隨便說說,請勿見怪!)   「鄔大哥,你怎麼不問我姐姐寒玉為什麼沒有一起來啊?」寒玨轉移話題,問道剛要拿起書的鄔子虛。   鄔子虛把書放了下來,看著寒玨片刻,才開口說道:「小玨,你就現在酒樓住下吧!寒玉姑娘現在不在閩江城,我這個作大哥的怎麼也不會把你獨自一個人留在港口的船上的。」   寒玨點點頭,默默地說道:「鄔大哥,原來你早知到姐姐回去看爺爺了。你說姐姐和爺爺不會有事吧?」她不知道鄔子虛是怎麼知道姐姐離開閩江城的消息的,因為寒玉離開前才把這件事告訴她這個妹妹。她現在也沒有心情知道她的鄔大哥是怎麼知道此事的。鄔子虛在寒玨的臉上再也看不到看才的歡快,只是看到一絲擔憂的神色。   鄔子虛看著她,說道「小玨你相信鄔大哥嗎?」寒玨想都沒有想,點點頭。「那我告訴你,你爺爺和姐姐一定不會有事的。」鄔子虛用很肯定地語氣告訴寒玨。   寒玨笑了,因為她相信鄔大哥告訴她的絕對不會有錯的。鄔子虛之所以說得這麼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下午李明顯從「興泰珠寶行」回到了酒樓,酒樓這才開始營業。而寒玨任由鄔子虛好說歹說,都不去鄔子虛為她準備的房間休息,就這麼坐在了書房睡著了。   鄔子虛看著熟睡中的寒玨,無奈地笑笑,他沒有起身去把她抱緊臥室,現在是中午,天氣不是很涼,更何況他已經有過一次教訓了。   紀芙回到酒樓時已經是晚上,並且很晚了,「興泰酒樓」都準備打烊了。李明顯已經回家了,鄔子虛說酒樓現在有他呢,李明顯見到老闆這麼說,也就打消了在酒樓等紀芙回來的念頭,回家去了。   「鄔老闆,你還沒有休息啊?」紀芙走進酒樓,就看到了一向很早睡覺的鄔子虛。她並沒有因為上午和下午的忙碌,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而露出疲態。   看著笑盈盈地紀芙,鄔子虛又看了看他身後的丫鬟海棠,以及余建業,不知所謂地問道:「余公子是哪裡的人啊?」余建業沒有回答他的話,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他沒有聽到鄔子虛有向他問話。   「鄔老闆,你不要介意,建業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是……」紀芙剛想說,余建業已經插口,冷冷地對鄔子虛說道:「我是西楚國余家的人。」「哦!」鄔子虛再也沒有說什麼。余建業雖然這樣這樣回答了,但是和沒有說沒有任何的差別。   紀芙對鄔子虛微微一笑:「鄔老闆,天色已經不晚了,我們先回去休息了。」鄔子虛站到一邊,說道:「的確是很晚了,希望紀姑娘晚上有一個美夢。」   紀芙從鄔子虛身邊經過,向酒樓的後院走去。「鄔老闆,不知道你的下聯是什麼?」紀芙突然停住,轉過身看著身後的鄔子虛。鄔子虛笑著搖搖頭,只說了五個字:「燈染釣魚城。」「燈染釣魚城?」紀芙重複了一遍,就轉過身繼續向花園走去。   「小姐,你為什麼認為那個鄔老闆經過一個下午,就一定會把下聯想出來呢?」走進臥室丫鬟海棠就向紀芙問道。   紀芙對她搖搖頭,糾正了海棠的錯誤:「海棠,你說錯了,鄔子虛是在單森剛說出上聯的時候就有了下聯了。」「怎麼可能呢?」海棠疑惑了,「那他為什麼不說出來呢?」紀芙「唉」了一聲,方才說道:「你早上又不是沒有看到,鄔子虛答出了我的上聯後所要面臨的局面。」   「原來是這樣,可是我只是奇怪,小姐你是怎麼知道他那時候就有了下聯的?」說著海棠還不忘對紀芙連眨眼睛。「你這個鬼丫頭。」紀芙舉起手時,海棠已經從她的身邊跑開。   「海棠,你要知道有時候你是要相信自己的知覺的。」紀芙看著不遠出正在竊笑的海棠,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說完後,紀芙凝視著桌上的蠟燭,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自己內心的另一個想法是否真的正確——他一直認為鄔子虛就是那一個人,一個琴姐姐常在耳邊提起的人。   易玄士語:鬥智,對出對聯是鬥智,對不出對聯也是鬥智!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二十八章無痕       鄔子虛在回到自己的臥室後並沒有很快就躺到床上去。他只是在臥室內的一章座椅上閉目養神。   鄔子虛睜開眼,看著房屋內月光沒有照到的黑暗處,輕輕地說道:「你們都來了。」這是又五個人從他所看的陰暗出走了出來。   「是的,少爺,我們都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想起。「不知道少爺找我們來,有什麼事?」一個少女的清脆的聲音想起。   「我是希望你們把我的意思傳達下去,這次『夢幻樓』的內訌,我不希望我們有任何一個人參與進去。」鄔子虛說道,通過月光看著眼前五個穿著黑色外衣的人——他們是迷幻大陸殺手組織中排名第一的「無痕會」的五個堂主。   「少爺,可是按咱們『無痕會』的規矩,我們是只認錢不認人的。」站在最左側的一個蒙面人說道,鄔子虛知道他是「行殺堂」的堂主吳剛,一個年僅二十五歲的小伙子。他之所以能坐上這個位置,是靠他不懈的努力爭取來的。義父司馬徒曾經告他,曾經想把「無痕會」交給吳剛管理。當然這是在義父司馬徒還沒有遇到他之前。   「少爺,這的確有違我們『無痕會』一向的宗旨啊!」站在正中的蕭浪用蒼老的聲音說道,他是「行狩堂」的堂主。鄔子虛知道那天就是他和義父一起救了自己。「是啊,少爺,你還是再仔細想想,不如我們徵詢一下總舵主的意見?」另外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這個人「行判堂」的堂主韋魁。「我也覺得韋老的意見值得考慮。」「行賬堂」的東方獨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莊堂主,你的意見呢?」鄔子虛問到現在還沒有表態的「行情堂」堂主莊倩鳳,年紀二十的莊倩鳳和吳剛一樣,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而坐上堂主之位的,她和吳剛是「無痕會」裡最傑出的兩個年輕人。   「少爺,我可以不發表意見嗎?」莊倩鳳不答反問,鄔子虛一愣,沒有再說什麼。   房間裡沉默了片刻,鄔子虛這才說道:「你們把我的話傳下去就是了,義父那裡我是會去向他說明的。你們都下去吧。」鄔子虛沒有給他們任何人開口的機會,就讓所有人退出了他的臥室。「難道真的要走到義父所說的那一步嗎?」隨著鄔子虛輕聲自語,臥室內又是一片安靜。   「無痕會」是兩百年前由當時的楚狂人建立的,它在短短的幾十年時間裡發展成為迷幻大陸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無痕會」的每任總舵主雖然是由上任總舵主親定,但是他們看重的是才能,而不是血緣,為了維持這個不成文的規矩,第三任總舵主燕孤行把位置傳給了自己的徒弟,而才能不比徒弟差的兒子,並沒有因此而怨恨他   「無痕會」在迷幻大陸殺手組織排名中位居第一,有著他們獨特的處事規則。他們向來只認錢不認人,只要收到別人的佣金後,他們是絕不容許自己失敗的,即便你要殺的人是一個奄奄一息的人,組織裡的殺手都要讓目標人物死在自己的手上,如果目標人物死與其它的意外——只要不是被「無痕會」的殺手終結了他們的最後一口氣,「無痕會」都會認為自己是失敗的,他們除了加倍奉還佣金外,還會免費為僱主再殺一個人,這是「無痕會」的承諾,但是「無痕會」從來沒有免費殺過人,只因為他們每次都不會令主顧失望。   「行殺堂」、「行判堂」、「行賬堂」、「行狩堂」和「行情堂」是「無痕會」的五個香堂。「行殺堂」是負責刺殺的,只要是被他們盯上的人,沒有誰能逃脫;「行判堂」和「行狩堂」是「無痕會」裡人員最少的兩個堂,他們分別負責對行動失敗的殺手進行審判,以及對叛逃出組織的人員進行獵殺,由於「無痕會」從來沒有失手過,也沒有人員敢叛逃出這樣一個強大的殺手組織,所以這兩個堂的人丁不是很旺,但是司馬徒曾告誡過鄔子虛,這兩個堂裡現有的人手雖然很少,但是卻是五個香堂裡實力最強的兩個;「行賬堂」是負責接洽生意的,同時負責瞭解暗殺目標的具體生活情況,堂裡的人手雖然個個都不出眾,但是卻遍佈整個迷幻大陸;「行情堂」是負責收集情報的,他們收集的情報都是有關於「無痕會」的競爭對手的,堂裡的人個個都是精英,畢竟「無痕會」的對手個個都是強大殺手組織。   鄔子虛突然從座椅上站立起來,恭敬地說道:「義父,你老什麼時候來的?」這時在剛才「無痕會」五個堂主走出的陰安處又走出了一個年僅四十多的壯年男子,他就是掌管著迷幻大陸第一殺手組織「無痕會」的總舵主司馬徒。月光不是很亮,但是誰都能看出司馬徒有著一張極為平凡的臉。   司馬徒在鄔子虛剛才坐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是和他們五個一起到的。」司馬徒輕輕說道,同時問道:「子虛,你這裡一切還好吧?」   鄔子虛由於背對著月亮,司馬徒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他敢肯定的是義子鄔子虛一定笑了,這是鄔子虛的習慣。「義父,子虛在這裡一切都很好,謝謝你的關心。」鄔子虛是很感激義父地說道。的確,如果沒有司馬徒,就沒有現在的鄔子虛。   「子虛,你為什麼認為我們不要插手『夢幻樓』的事務呢?」司馬徒抬頭看向鄔子虛。鄔子虛知道只要自己講得有道理得話,義父就會更加堅定不移地同意自己的建議。   「義父,我想『夢幻樓』雖然是內訌,如果我們盲目加入其中的話,會為我們『無痕會』增添不必要的對手的。」鄔子虛先從整體上講解他為什麼不同意「無痕會」擦手「夢幻樓」的原因。   「子虛,你不覺得現在的寒封已經很經不起打擊了嗎?我聽說他好像已經練功走火入魔了。」司馬徒不忘提醒義子,又接著說道:「現在『夢幻樓』的內部已經有許多人都準備動手了,『水晶院』和『縹緲閣』也已經和『夢幻樓』內部的一些人達成了協議,可能會暗中支持他們,如果我們能趁機收買一方實力豈不是很好?」   「對了,我聽說寒封的兩個孫女似乎跟你的關心很密切啊!」司馬徒別有深意地說道。鄔子虛沒有出言否認,他知道這是徒勞的。「義父,你應該是贊同我的想法的吧?」鄔子虛「呵呵」地笑道。   「你小子怎麼會這麼認為呢?」司馬徒笑了,開心地笑了。「因為義父如果你是反對我的建議的話,你剛才在他們離開之前就會現身了,可是那時候你沒有。」鄔子虛一針見血地說道。   「子虛,你到現在還沒有說出你的理由呢?」司馬徒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心情格外地輕鬆。「義父,我想寒封領導了『夢幻樓』這麼多年,如果光是靠武力那肯定是不行的,最主要的還是頭腦,且不說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練功走火入魔,如果他能這麼輕鬆被別人取代,那麼這麼多年來。他在『夢幻樓』樓主的位置上是白待了。所以我認為一開始寒封就在佈局,佈一個將對他有異心的人一網打盡的局。」鄔子虛說出了自己的見地。   「還有呢?」司馬徒追問道。鄔子虛笑了,伸手摸摸自己的後腦,深情地說道:「還有就是小玨很像我的妹妹,我不想讓她傷心。」   「哦,萬一寒封在這場賭局中失敗了怎麼辦?」司馬徒不禁問道。鄔子虛想都沒有想就說道:「我到時候是會去幫助寒封的,因為我現在還是『夢幻樓』的人。」「你別忘了,你也是『無痕會』的少主!」司馬徒不快地說道。鄔子虛搖搖頭說道:「我那時我辭去這個少主的,但是義父你還是我的義父。」   司馬徒笑出聲來,「不愧是我司馬徒的義子,不久後我就可以安心讓你接管『無痕會』了。」他的聲音雖然洪亮,但是鄔子虛知道笑聲是絕對傳不到臥室外的。   「義父,我……」鄔子虛還想再說什麼,司馬徒明白他要說什麼,就打斷了他的話,語重心長的說:「子虛,你要知道,『無痕會』的總舵主,不只是一份榮耀,同樣是一份責任!」鄔子虛聽到義父都已經這麼說了,他還可以再推脫嗎?   「子虛,你也該休息了,我還有事要做,就先走了。」司馬徒話剛說完,人已經從鄔子虛的眼前消失了。鄔子虛走到窗前,看著天空的皎月,閉上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義父司馬徒現在所做的事,他雖然不同意,但是自己卻無力改變這個現實。   司馬徒現在的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他在做和寒封相同的事。寒封是在為寒玉登上「夢幻樓」樓主掃清障礙,司馬徒要為義子鄔子虛接管「無痕會」掃清障礙。他們都不想自己的繼承人背上荼毒同門的罵名。   鄔子虛起床的時候天色還很早,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有出去散步,他只是在臥室外走了來回走走。他可不想寒玨一起床就看不到一個她熟悉的人,其實一個人面對分別最有感悟的就是離別後的第二天,當你睜開眼,沒有看到往昔熟悉的人,那時後你才會知道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失去。鄔子虛不想讓寒玨去想她的爺爺和姐姐,寒玨應該是快樂的。   「鄔大哥,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在這裡。」寒玨衝進了書房,對鄔子虛叫道,臉上洋溢著得意的表情。「小玨,你怎麼起得這麼早啊!」鄔子虛問道,的確現在是很早的。   「聽姐姐說,鄔大哥每天早上都會外出酒樓散步的,小玨想陪著鄔大哥嗎!鄔大哥,你說好不好啊?」寒玨祈求地看著鄔子虛。鄔子虛放下手中的書,無奈地搖搖頭:「既然小玨都開口了,我能忍心拒絕嗎?」說完他站起身,寒玨笑著走上前挽起他的手臂走出了書房,走出了「興泰酒樓」。   鄔子虛回到酒樓時剛好碰到要外出的紀芙。今天不知何故,紀芙又用絲帕把自己的臉蒙住了。「紀姑娘,你有事啊!」鄔子虛向她打招呼。   紀芙看了看鄔子虛身邊的寒玨,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輕輕說道:「鄔老闆,我現在去董城主的府邸。」說著就從鄔子虛身邊走了過去,眼睛有意無意間看了寒玨一眼。   寒玨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挽著鄔大哥的手臂是很不明智的,這樣會讓別人誤以為自己和鄔大哥有曖昧的關係,可能會為鄔大哥引來不必要的誤會,她趕緊把手從鄔子虛的手臂下抽了出來,尷尬地看了看正不知所以然的鄔子虛,靦腆的笑笑。鄔子虛無奈地笑笑,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寒玨已經不再是一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小女孩子了。   鄔子虛本來是不想會書房看書的,但是寒玨卻把他拉了進去,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她想看看書。結果呢,鄔子虛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本本賬本時,寒玨先是不停地大哈欠,最後居然睡著了,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她起得太早的緣故,還是她很無聊的緣故。   鄔子虛看著睡夢中嘴角仍有留有一絲微笑的寒玨,露出一絲笑意。他知道寒玨是怕自己陪她到處玩耍,影響酒樓的工作,這才硬說她自己想要看書,把他拉進書房。鄔子虛沒有去打擾她。寒玨睡得很甜,她沒有也不可能注意到自己全身被一個淡黃色的光球包著——早晨的天氣畢竟是很涼的。鄔子虛可不想由於自己沒有盡到責任,而致使寒玨有任何的不適。   鄔子虛看著睡夢中的寒玨,不由想到了剛才在大廳門口時,露出靦腆神色的寒玨。鄔子虛「咦!」了一聲,「對啊,這個西楚國的才女紀芙這次到瑞萊國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鄔子虛知道自己這些天來一直沒有把心思用在紀芙身上,不過從紀芙這幾天來的行動來看,她很明顯是衝著瑞萊國的三位王子才來閩江城的,可笑的是三位王子是衝著紀芙才來閩江城的。   閩江城又要有一場好戲上演了!   易玄士語:無痕會,是鄔子虛的後盾,但是鄔子虛如果想讓它成為自己的堅強後盾,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二十九章異變       早上,鄔子虛得到消息時,已經很晚了,沒有辦法採取任何的補救措施了。當賬房先生李明顯告訴他,閩江城裡的幾個酒樓已經被一個神秘的人物以重金收購時,鄔子虛臉上是震驚,是不可思議。   如果說「夢幻樓」的內部由於內訌,各人的利益不同,而沒有得到他們及時的情報反饋,還情有可原的話,那「無痕會」的情報網絡難道事先就沒有察覺到這個消息嗎?這只能說明「無痕會」像「夢幻樓」一樣,內部的權利鬥爭已經開始公開化了。鄔子虛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想,但是理智告訴他,如果他要活下去,必須是該採取行動了。他知道義父司馬徒說得沒有錯,權利會使一個人迷失了本性,但是到底他和義父所要面對的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呢?   中午,鄔子虛還沒有定下心來處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的商業競爭對手,他就得到了一個噩耗——義父司馬徒死了,是被刺殺死的。他沒有懷疑消息的準確性,因為這是「行情堂」的堂主莊倩鳳剛才親自到酒樓來告訴他的。昨天晚上還和他有說有笑的義父,居然在一夜間就和他陰陽相隔。   「少主,總舵主的遺體現在在閩江城外的小蛋島上,我們會裡的兄弟也都陸續到達了,你是不是去看看?」莊倩鳳眼睛雖然微紅,但是聲音卻極為的冷漠。   鄔子虛嚥下嘴裡的痰,點點頭,對她說道:「莊堂主,你先回去,我安排一下,立刻就趕過去。」「少爺,那屬下就先告退了,請你節哀!」莊倩鳳很快地退出了鄔子虛的書房。   鄔子虛把李明顯和寒玨叫到了書房。「李先生,我現在有事,可能幾天內是不會回來的,酒樓的事就有勞你多加關照了,還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讓寒玨搬到你家去住。」「老闆,酒樓的事我會打點好的。寒姑娘搬到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的老伴一定很高興的。」李明顯第一次看到鄔子虛的臉上露出憂傷的神情,他知道這一次絕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了。   「不,我才不要呢。我要跟在鄔大哥的身邊。」一旁的寒玨聽到後,很不滿地出言反對。「小玨,這次鄔大哥真的是有事,你想如果你跟在我身邊,你姐姐回來後那不是見不到你了嗎?」鄔子虛勸說道。   「可是……」寒玨撅起嘴,想要反駁,。鄔子虛已經開口說道:「小玨,鄔大哥只是出去幾天。等會來後再我們有的是時間聊啊!」「好吧,不過鄔大哥你可要早點回來啊!」鄔子虛笑著點點頭,他的笑容是那麼的茫然。   寒玨不情願的離開了書房,鄔子虛這才對李明顯說道:「李先生,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你要密切關注對方的一舉一動,實時根據對方的舉動作出相應的判斷。」「老闆,我知道了。」李明顯當然清楚鄔子虛所說的「對方」指的是誰。   「你先退下去吧,我也要好好準備準備。」李明顯退出書房後,鄔子虛只是默默坐在椅子上,什麼都沒有做,他是在讓自己有足夠的心裡準備,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朋友出賣了。   傍晚,鄔子虛站在李明顯家的門外,問起李明顯身後他的夫人:「李夫人,小玨現在怎麼樣啊?」李夫人一笑,對他說道:「鄔老闆,這孩子剛進房時賭氣躺倒床上,不想一會兒就睡著了。還是我去替她把被子蓋上的,等會兒吃晚飯的時候再去叫她,否則啊,說不定她現在又在鬧著和老闆你一起去呢!」   鄔子虛笑笑,接著說道:「李先生,酒樓的事就麻煩你了,珠寶行的事我已經讓孫先生打點了,希望你們能彼此幫助。」「少爺,我會的。」李明顯默默點點頭。「李夫人,小玨就麻煩你照顧了。她還是個小孩子,有時候可能會鬧點孩子氣,望你們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她計較。」「鄔老闆,你說笑了,小玨這孩子這麼討人喜歡,我們怎麼會生她的氣呢?」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告辭了。」說完後鄔子虛就轉身離開了,他不想過多地停留,離別本來就意味著悲傷。   鄔子虛剛登上船,艄公問道:「鄔老闆,是不是可以起航了,再慢的話,咱們可能趕不上在天黑之前趕到小蛋島。」   鄔子虛對他說道:「在等等吧!」說完他就走進了船艙。   「出來吧」鄔子虛聲音中帶著無奈,其實他早應該想到,寒玨不是一個很聽話的乖女孩。寒玨從船艙的陰暗處走了出來,撲到了鄔子虛的還中,哭訴起來:「我不要離開鄔大哥,我現在在閩江城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寒玨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鄔子虛撫摸著寒玨的頭,心中無語。他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低估了她內心的孤獨感,雖然她平時嘻嘻哈哈,但是她是非常希望有人在她身邊的。   「小玨,我答應帶你在在身邊就是了。不過,你可要答應我,以後你可要聽我的話,不要再給我耍小聰明。」鄔子虛知道,如果真的把她留在閩江城,扯不准她會做出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來。   「好的,我以後一定什麼都聽鄔大哥的。」寒玨抬頭,眼中仍然有淚光,看著鄔子虛,並作出了自己的保證。鄔子虛拉起她的手走到船艙中央坐了下去,同時向外面叫了一聲:「艄公,可以開船了。」他哪是不知道寒玨的性格,如果她真是那麼乖巧的人的話,就不會想出這麼一個計策,偷跑到船上來了,可是鄔子虛除了把她留在身邊外,還能做些什麼?   鄔子虛算算時間小蛋島也該到了,他拉著寒玨的手走出了船艙。看到前方的一個大大的山影,寒玨叫道:「鄔大哥,是不是我們快到了。」鄔子虛笑笑,沒有回答。   「小姑娘,你說得沒錯,你們快到了。這是你第一次去小蛋島吧?」艄公不停地搖著手裡的船槳,看著寒玨笑問道。   「是啊,這不妥嗎?」寒玨甜甜地問道。「沒有什麼不妥,我只是想說,你這一輩子是踏不上小蛋島的土地了。」艄公突然揮起手中的船槳向一臉疑惑看著他的寒玨。   他快,有人更快,六個個人突然從海面下一躍而起,六把鋒利的劍指向寒玨刺去。他們快,鄔子虛比他們更快。鄔子虛沒有去救一下愣在當場的寒玨,他只是一提手,海面上頓時射出七隻水劍,在艄公的漿要拍到寒玨的臉、水底那六個人的劍要刺到寒玨身上時,從他們的額頭穿過。   「啪、啪……」所有的人都落回到海裡,艄公連同他手裡的船槳也掉下船。   鄔子虛把手心冰涼的寒玨拉到自己的懷裡,細聲說道:「小玨,你沒事吧!」「鄔大哥,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說我爺爺和姐姐是不是出事了?」寒玨抽噎起來。   「傻丫頭,你別胡思亂想。你爺爺和姐姐沒有事,他們這些人是來刺殺我的。」鄔子虛解釋道。「刺殺你,鄔大哥這是為什麼會這樣?」寒玨不可置信地驚呼起來。她很快就明白了,他們是想借此分散鄔大哥的注意力。   「走,咱們先到船艙裡。等會兒再登上小蛋島。」寒玨點點頭,鄔子虛拉著她走進了船艙。「小玨,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把你帶在身邊了吧!」鄔子虛看著寒玨。「是我自己要來的,這不怪你鄔大哥。倒是剛才鄔大哥你好厲害啊!」寒玨眼中閃耀的迷戀的神色。鄔子虛無奈地搖頭,看來寒玨是抱定決心要和他一起去小蛋島了。   「鄔大哥,我們什麼時候上島啊?」寒玨試探著問道。鄔子虛看向她,說道:「小玨,再等一會兒,就是我們去小蛋島的最好時機了。」寒玨沒有再出聲,她記得爺爺曾經有對她說過,一個人要學會等待,等待最有利於自己的時機出現,然後再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小蛋島上的海家莊,今天格外的熱鬧。雖然到處都掛著白布,每人都有披麻戴孝,但是他們的臉上沒有悲傷。   「怎麼樣了,為什麼他們還沒有回來?」莊倩鳳顧慮重重地問道。「沒有事的,他們的實力我是知道的。更主要的是,每次執行完任務他們沒有回來過,除非他們又有新的任務,否則他們是不會回來的。」吳剛自信且冷漠地說道。東方獨看了看吳剛,笑著說道:「吳老弟,似乎永遠都是那麼自信,看來我們推選你當總舵主是一點也沒有錯啊!只不過我擔心萬一他們都全軍覆沒,那該怎麼辦?韋老,你說呢?」韋魁點點頭,眼中閃過複雜地神情,什麼話都沒有說。   「東方堂主,你是多慮了。要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就是懂得把握機會,機會一旦喪失,我們就必須撤退,等待著下一次的機會。萬一他們真的不能完成的話,我想他們會回來要求我再給他們一次機會的,現在他們沒有回來,應該是一切都已經搞定了。」吳剛平靜地說道。   「我說,吳老弟,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想過,他們全部被鄔子虛幹掉嗎?」東方獨笑瞇瞇地看著吳剛。   「他們如果出事的話,臨死前應該有機會發出信號的。東方堂主,如果這次是刺殺你的話,他們六個當中只要派一個人就足夠了。所以說,想要在瞬間讓他們灰飛煙滅,沒有人可以!」吳剛說話間,身上散發出濃濃的霸氣。東方獨只是「哼」地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現在還不是他和吳剛鬧翻的時候。   吳剛似乎沒有聽到東方獨的冷哼,東方獨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裡,他前進中的主要障礙司馬徒和鄔子虛都已經被他成功地剷除了,區區一個東方獨是不可能掀起很大的風浪的,更主要的是留著他,還是對他有好處的。   「走吧,好戲就要上演了。」鄔子虛對坐在自己身邊,把頭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寒玨說道。寒玨抬起頭,興奮地說道:「鄔大哥,我們可以走了嗎?」「是啊,如果我再不走的話,小玨你恐怕要和周公相會了。」鄔子虛輕鬆地說道,雖然他的內心並不輕鬆,可是他不想寒玨被他所感染。   「才不是呢,你看我現在多有精神!」說著寒玨就站起身跑出了船艙。鄔子虛只聽到她「啊」的一聲,又跑進了船艙,撲到了鄔子虛的懷裡。「小玨,你是怎麼了?」鄔子虛疑惑地問道。寒玨只是伸出手指了指船艙外。   鄔子虛沒有走出船艙,就知道寒玨為什麼這麼害怕的,因為他看到一個戴著鬼臉面具的人大搖大擺的掀開船艙的擋簾走了進來。   「鄔老闆,你說我的面具有你的面具難看嗎?」此人一邊說一邊把臉上的面具扯了下來,居然是很久沒有見到的一天和尚。   「原來是一天大師,只是不知道你為何現在才現身啊?」鄔子虛一點都沒有因為一天剛才的話而生氣,但是這並不代表寒玨不會生氣。寒玨看到原來自己走出船艙看到的只是一個戴著面具的和尚,而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鬼魂,膽氣立刻上升了不少,心中的怒氣也有不少,但是她還能壓抑,當聽到一天和尚這麼說她的鄔大哥,她終於是忍不住爆發了。   「我說髒和尚,你不要亂講話!」寒玨走到一天和尚的身前,氣憤地說道。一天和尚一臉無辜地看向鄔子虛:「鄔老闆,我有說錯嗎?」「你……」寒玨雖然平時很調皮,但畢竟是經過嚴格教育的,她手指著一天和尚,吞吐了半天,結果還是沒有能罵出一句髒話。   「小玨,不要鬧了。」鄔子虛對神情窘迫的寒玨說道,同時對一天和尚笑笑,輕鬆地說道:「一天大師既然沒有走,這麼看來你是要和我們一起去小蛋島了。」一天和尚臉上震驚的神色一閃而過,便有笑嘻嘻地問道:「鄔老闆,怎麼知道和尚在船上的?」鄔子虛不無道理地說道:「『六鬼』的實力我是知道的,如果沒有人在暗中出手相助,在下是不可能那麼輕鬆就把他們六個打發的。對了,小玨,剛才如果不是一天大師,你可能早已經受傷了,還不謝謝一天大師!」鄔子虛只是說寒玨可能受傷,正在情況下寒玨應該是被刺死的。   寒玨雖然氣憤,可是鄔子虛的話她還是能聽進去的,再加上一天和尚的行為舉動也使得她知道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和尚。「小玨在這裡多謝大師剛才的出手相救了。」寒玨故意裝出一副甜甜的笑臉,一天和尚看得是心驚膽寒,連忙擺手說道:「不必了。」   看著一天和尚驚惶失措的樣子,寒玨「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著寒玨發出的笑聲,鄔子虛知道了她和一天和尚之間的緊張關係已經消失,不由暗暗地送了一口氣。   「鄔老闆,你真的準備到小蛋島上去嗎?要知道那裡現在可是龍潭虎穴啊!」一天和尚一改往日裡放蕩不羈的形象,正色的問鄔子虛。寒玨似乎也知道鄔子虛的抉擇意味著什麼,也轉過頭緊張地看著他。   鄔子虛看向不遠處的小蛋島,悲傷地說道:「一天大師,我義父的……」一天和尚不耐煩地打斷了鄔子虛,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我說鄔老闆,看你平時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現在居然鬧糊塗!」一天和尚看到寒玨瞪了自己一眼後,咳嗽了幾聲才繼續說道:「鄔老闆,你怎麼知道他們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呢?從剛才的情況來看,你那個『行情堂』的莊堂主似乎並不是很可靠啊!」   「『行情堂』?」寒玨吃驚地看著鄔子虛,又慢慢地低下頭。從小在「夢幻樓」長大的她當然知道「行情堂」,因為迷幻大陸第一殺手組織「無痕會」分設的五個堂當中就包括「行情堂」。   「丫頭,你難道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鄔大哥』是『無痕會』的少主嗎?」一天和尚一點都不在乎一直向他使眼神、臉色很是尷尬的鄔子虛。   「小玨,一天大師說得沒有錯……」鄔子虛還要再解釋,寒玨突然抬起頭,對他一笑:「沒關係,我知道鄔大哥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的,所以才不告訴我和姐姐你的身份的。小玨現在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只會鬧小性子的孩子了。」寒玨這些天來一直都在強調,她已經長大了。   鄔子虛對她點點頭,什麼話也沒有多說。「鄔大哥,一天大師說得不錯,你要好好想想,但是不管你作出何種選擇,小玨都是一定要跟在你的身邊的。」寒玨用很肯定地語氣告訴鄔子虛,一旁的一天和尚聽到後,只是無奈地搖搖頭。   鄔子虛抬頭看看天空,今天是一個無月無星的漆黑夜晚。「直覺告訴我,我的義父是真的躺在了小蛋島的海家莊裡。我這個作為義子的難道不應該去為他老收屍,讓他入土為安嗎?」鄔子虛雖然極力控制,但是還是越說越激動。   一天和尚知道自己是不能說服他了,無奈地對他說道:「那你們要小心點!」鄔子虛點點頭,本想把寒玨交託給他的,但是剛才聽寒玨的一席話,他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難道不和我們一起去嗎?」寒玨氣憤地看著一天和尚,質問道。一天和尚又恢復到以往的表情,傻笑地看著寒玨,伸手撓撓自己沒有頭髮的後腦,奇怪地說道:「我剛才有說要陪你們你們一起去嗎?」寒玨紅著臉看了向鄔子虛,鄔子虛對她搖搖頭,寒玨一轉身跑到了鄔子虛身後,不再理會一天和尚。   「小玨,咱們走吧!」鄔子虛對身後的寒玨說道。寒玨從他的背後探出頭,卻發現一天和尚不知道何時已經從鄔子虛的身前消失了。   「小玨,你別看了,一天大師已經走了。」鄔子虛對正在東張西望的寒玨說道。「鄔大哥,你為什麼不讓那個一天大師幫助你啊?」寒玨不解地問道。鄔子虛走到船首,迎著海風,默默站立,良久之後方才說道:「小玨,不一會兒你就會知道是為什麼了。」寒玨沒有再問話,眼睛順著鄔子虛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小蛋島。她沒有注意到一艘小船藉著夜色正向他們所在的這艘船慢慢靠近。   易玄士語:異變,酒樓突然多出的一個神秘競爭對手,義父司馬徒的神秘死亡,鄔子虛面對如此的異變,該何去何從?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三十章殺戮       「可以開始了。」吳剛打破了客廳裡的沉寂,站起身向客廳外走去。東方獨看著吳剛的身影,嘴角邊露出得意的笑容,吳剛心裡的想法他是知道的。   其實吳剛對「六鬼」的實力還是很懷疑的,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鄔子虛的實力。現在算算時間,如果鄔子虛沒有事的話,早該到了小蛋島,進了海家莊,但是在海邊的人查探消息的人沒有傳回來任何有關鄔子虛的訊息,他是真的放心了。   吳剛走進了司馬徒的靈堂,身後跟著的是「無痕會」「行賬堂」的堂主東方獨、「行判堂」堂主韋魁以及「行情堂」堂主莊倩鳳。   原本有說有笑的靈堂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總舵主屍骨未寒,你們就這樣在他的靈堂上談笑風生,這還像話嗎?你們對得起總舵主身前的栽培之恩嗎?」吳剛面顯怒容,厲聲質問。靜悄悄的靈堂裡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吳剛看了一下眾人,似乎很滿意自己的震懾效果,嘴角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了,如果沒有鄔子虛地突然出現的話,他還是會繼續耐心等下去的。可是鄔子虛的出現,使他覺得恐慌,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就將付之一炬。他終於選擇了鋌而走險,現在他成功了,司馬徒已經躺在了靈堂裡,鄔子虛已經屍沉大海,他終於可以坐上以前夢寐以求的位置——「無痕會」的總舵主。   「會裡的各位兄弟,今天我們來除了是未總舵主送葬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咱們的『無痕會』選出一個新的總舵主,讓他領導我們『無痕會』走向一個嶄新的明天。」吳剛用充滿激情的話說道,似乎這裡不是司馬徒的靈堂,倒是他吳剛競選的演講場。   本來很是安靜的眾人又開始鬧騰起來,彼此交頭接耳,不知道嘀咕著什麼。「我反對推選新的總舵主。」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靈堂外響起。原本站在門口堵住通道的人,立刻擠向兩邊,讓出了一條道。吳剛看見蕭浪身穿孝服,手拿一個哭喪棒走了進來。   吳剛的臉色微微一遍,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沒有人回來向他報信。吳剛雖然疑惑,但還是立刻笑著迎上前去:「蕭堂主,你總算趕回來了。」蕭浪睜大雙眼,盯著吳剛,恨恨地說道:「吳堂主,難道總舵主就這麼離我們而去,你很高興嗎?」   吳剛臉上的笑容一下頓住,乾咳幾聲,又露出悲傷的神情,方才說道:「我們幾個堂主,正在為總舵主的人選煩惱,既然蕭堂主在,我看不如就讓你老背上咱們『無痕會』的重任吧!」   「司馬總舵主是怎麼死的?」蕭浪對吳剛的話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冷冷地問道。吳剛沒有出聲,靈堂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出聲。   「蕭爺爺,總舵主是被人刺殺死的。」莊倩鳳在沉默了好久後,對跪在司馬徒棺木前的蕭浪說道。「怎麼會這樣?」蕭浪大聲說道,「我絕對要替總舵主報仇!」   「蕭堂主,我剛才就是想咱們『無痕會』先選出一個新的總舵主,以後為總舵主報仇的事進展也會順利很多啊!」吳剛不失時機地說道。   「新的總舵主是要產生,否則咱們『無痕會』這麼大的一個組織沒法運作下去啊!」站在一邊的東方獨開口表態了。蕭浪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了看韋魁,無奈地說道:「韋老,你的意見呢?」韋魁稍作思考,片刻後說道:「我覺得咱們『無痕會』是該立刻新立一個總舵主了。」   「既然這樣,那麼按照總舵主生前的意思,我們應該少主接管總舵主一職。」蕭浪盯著吳剛,見他沒有反對,這才看向一邊的莊倩鳳。「倩鳳,你難道沒有通知少主這件事嗎?」蕭浪不滿地問道,顯然他已經察覺到鄔子虛不在這裡。   「蕭爺爺,我中午就已經去了一次閩江城,把總舵主的事也告訴了少主。少主他說把酒樓和珠寶行的事安排一下,就會趕過來的。」   蕭浪看看靈堂外漆黑的夜空,不安地說道:「那少主怎麼現在還沒有到呢?」令他更加不安的是鄔子虛沒有立刻跟莊倩鳳一起到海家莊來,這不是他平日的作風,他要把酒樓和珠寶行的事安排一下,很顯然他也意識到此行可能存在的凶險。蕭浪情不自禁地又看了吳剛一眼,吳剛低頭在沉思著什麼。   「蕭堂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覺得很是可疑啊!」東方獨神秘地說道。「東方堂主,你有什麼懷疑就直說吧,這裡全是幫裡的兄弟。」蕭浪雖然知道東方獨說的不可能是好事,但是他已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了,自己還能讓他不要說出來嗎?蕭浪只是在心底罵了一句:「老狐狸!」   「昨天晚上少爺要我們把他的決定告訴會裡的兄弟,蕭堂主當時就去執行少爺的任務了,我們四個堂主原本是想今天早上再去執行少主的命令的。」東方獨說道這裡頓了一頓,看了蕭浪一眼,方才接著說道:「從今天的情況來看,很顯然總舵主是在閩江城的,但是少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東方堂主,你到底想說什麼?」蕭浪不滿地問道。東方獨尷尬一笑,石破天驚地說道:「我想,少主可能會因為我們『無痕會』到底該不該插手『夢幻樓』一事和總舵主鬧翻,要知道總舵主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再加上現在少主在閩江城可以算得上是個風雲人物,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更主要的是總舵主的實力我們是知道的,除非他非常親近的人,別人是很難成功地行刺他的。」   「東方堂主,你能把話說得更明白一點嗎?」蕭浪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但是東方獨卻假裝沒有看到,真的把話挑明了:「蕭堂主,我認為這次總舵主遇害,一定和少主,不,一定和鄔子虛有關。」   聽到東方獨的一番話,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沒有見過這個兩年前突然冒出的少主,但是從別人的口中他們還是知道,這個少主是很得總舵主寵愛的,而且他在閩江城也是幹得有聲有色。他們之所以吃驚,是因為他們原本都以為這一句話一定是「行殺堂」的堂主吳剛說的,沒想到東方獨卻說了。   「東方堂主,萬事你都要拿出一個證據。」蕭浪面無表情地說道。「蕭堂主,如果我有證據的話,我早就到閩江城……」「既然沒有,東方堂主,你就不要直呼少主的名諱。」蕭浪很不客氣地說道。東方獨把頭別向一邊,不敢與盯著自己的蕭浪對視。   「蕭堂主,其實東方堂主說得不無道理,雖然我們現在找不到證據,但是如果我們現在就讓鄔子虛當上『無痕會』的總舵主的話,我擔心這對我們追查總舵主被害一事無異啊!更何況總舵主在世的時候並沒有指定鄔子虛接任他的位置。」吳剛一口一個「鄔子虛」,很顯然他是和東方獨站在同一個戰線上了。   「總舵主在世的時候,有說過讓少主接管他的位置。」蕭浪很肯定地說。「蕭堂主,只是不知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聽到總舵主這麼說了?」東方獨瞇起了眼。   蕭浪扭頭看向了一邊一直悶不吭聲的韋魁,可是韋魁卻側著頭,沒有看向他。蕭浪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個失敗者,不可能改變吳剛當上「無痕會」總舵了。畢竟這個靈堂裡將近有九成是東方獨和吳剛的人,而他只是孤身一人。   蕭浪不禁埋怨起過世的總舵主司馬徒,當初就是他不讓自己帶「醒狩堂」的人來閩江城,說是吳剛和東方獨在閩江城有的是人手,另外不是還有一個少主鄔子虛在閩江城嗎。當時他也不在意,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東方獨和吳剛在閩江城是有不少人手,但是少主鄔子虛卻未必,如果說要召集人,他或許通過自己的錢財,能找到許多人,但是這裡的這些人在外面都是一個能抵幾個的。   蕭浪終究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冷笑著說道:「雖然只有我一個人聽到,但是我以我的人格作為擔保,總舵主的確有跟我提起過此事,你們難道信不過我嗎?」   「蕭堂主,不是我們信不過你,只是當初鄔子虛就是你和總舵主一起帶回咱們『無痕會』的,其中不免有貓膩啊!」東方獨若有所指地說道。   「東方堂主,你這是什麼意思?」蕭浪臉上的怒容不見了,平靜地問道。吳剛臉色微變,他知道這次蕭浪是真的生氣了。   「蕭堂主,東方堂主只是隨便說說,你有何必生氣呢!」吳剛邊走邊說,把身邊的東方獨拉到了蕭浪面前,一隻手拿起東方獨的右手,他又伸手去拿蕭浪的左手。別人都知道吳剛是要東方獨和蕭浪兩人盡釋前嫌,和好如初。但是吳剛失敗了,他的臉色很難看,因為就在他的手要握到蕭浪左手時,靈堂外突入刮起一陣風,一個魔法技能形成的風刃直刺自己伸出的手,他為了不讓自己的手離開自己的手腕,只好把手縮了回去。   這是蕭浪身體稍退幾步,看了看吳剛的手冷笑一聲,看向了靈堂外。所有人都盯著靈堂外看,他們看到了一個臉戴半塊銀面具的男子向靈堂慢慢走進,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少女。由於男子戴著的面具顯得很詭異,同時幾個堂主隨也沒有出言制止,他們也就任由這個男子和他身後的少女走進了靈堂。   東方獨和莊倩鳳都看向了臉色鐵青的吳剛,他們都知道吳剛這次真的是太低估了鄔子虛。韋魁看了一眼鄔子虛,又低下頭,他這幾天來似乎有著什麼心事,大家早已經見怪不怪。   「『行狩堂』堂主蕭浪見過少主!」蕭浪在鄔子虛走進靈堂後,立刻走到他身前跪拜。「無痕會」的其他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見其他幾個堂主沒有行禮,最終都選擇了沉默。   鄔子虛看著擺在眼前的棺木,說道:「蕭堂主,你先起身吧!」說完他就走到棺木前,準備跪拜。   就在鄔子虛剛要跪下的時候,吳剛突然在一旁冷笑著說道:「鄔子虛,你不要假仁假義了,你說,總舵主這麼看中你,你為什麼還要如此對待他老人家!」「吳剛,你別忘了,現在沒有證據,請你對少主尊重點。」蕭浪厲聲呵斥道。   「是嗎?」東方獨冷笑道,他從懷裡拿出一塊碎步。蕭浪知道這是總舵主司馬徒衣服上的面料,臉色不由一遍,他想到了「行殺堂」殺人後嫁禍別人的方法,只有彼此間不停地仇殺,「行賬堂」才有更大的生存空間。其實殺手就像妓女一樣,是一個永恆的職業,因為人類永遠都少不了仇殺。殊不知,殺人者人恆殺之。   「不知道鄔子虛你想不想看這個?」吳剛露出了冷笑。鄔子虛頭都沒有抬,只是看著堂前供著的令牌。倒是寒玨看著東方獨手上沾有血跡碎布,不時眨著眼,她似乎很想知道這塊碎步到底代表著什麼。   「吳剛,你不想知道那塊碎步代表著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同時也包括你們。」說著鄔子虛抬頭在眾人臉上掃視一下,所有人都不由打了一個冷戰,他們從鄔子虛的眼裡看到了絕望,對他們地徹底絕望。   鄔子虛接著說道:「吳剛,你在錫陽城的妻子和兒子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你是不是也陪他們一起去地獄呢?你放心,我是會讓你的這群忠心的手下跟著你的。地獄沒有我鄔子虛,那才是你一展才華的好場所!」   吳剛臉色一下子煞白,他有妻兒這件事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為了隱瞞住此事,他甚至一年只到安武國去那麼可憐的一次。但是現在鄔子虛卻點名此事,他知道自己的妻兒真的是慘遭毒手了。   但是他很快又恢復了以前的從容不迫,冷笑著說:「我吳某到現在還是單身一人,不知道鄔子虛你此話從和說起?」「是嗎?」鄔子虛抬頭冷笑地看著他。吳剛沒有注意到。但是鄔子虛已經看到莊倩鳳正在努力向吳剛靠近。   「當然……」吳剛說道一半但是止住,他看看自己的的胸脯,身體已經被一把劍從後面刺穿。他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看著臉色蒼白的莊倩鳳。「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明明就已經有妻兒了,為什麼還要騙我!」說著莊倩鳳向靈堂外跑去。   「你不要出去!」站在鄔子虛身邊的寒玨叫道,但是一切都已經為時太晚了。「啊」莊倩鳳只是發出了一聲慘叫,便癱到了地上。寒玨趕忙轉過頭,她不想看,剛才在船靠岸時,她已經看到許多死屍了,自己吐了多少次她也不清楚了。所有人看向靈堂外,臉色都變了,因為他們都看到莊倩鳳的頭顱與身體分開,滾到了一旁。   「你好狠啊!」東方獨吃力地說道。因為在他看向靈堂外的那一瞬間,吳剛突然躍上前抱住他,雖然他很快震開了已經臉色煞白的吳剛,但是他的脖子還是被吳剛的手指甲給滑了一道很淺的傷痕。但是這一道淺淺的傷痕已經足以致命。   躺在地上吳剛看著已經倒在地上兩眼僵直的東方獨的屍體大笑,他的笑聲越來越小,最終沒有了。看著臉上掛著笑容的吳剛屍體,鄔子虛閉上了眼,他輕輕地說道:「憑他的實力想殺他,只有向莊堂主一樣,把一把很鋒利的劍慢慢刺入他的身體,才能不被他察覺。可是站在他身後的東方獨卻沒有及時提醒他。可悲啊……」鄔子虛的聲音很小,但是靈堂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因為靈堂裡現在非常的靜,靜得可怕。寒玨疑惑地看了看鄔子虛,不知道他是在為誰悲哀,為莊倩鳳,為東方獨,還是在為吳剛?   鄔子虛看著韋魁,有冷冷地說道:「韋堂主,你身為『行判堂』的堂主,覺得我應改怎麼處置這些對少主不敬,同時有謀逆之心的人呢?」   蕭浪身體一顫,剛要開口,卻被韋魁搶先說道:「少主,按照『無痕會』的規矩,這裡除了蕭堂主,其餘的人都殺無赦,其中也包括我。」韋魁說得很堅定,所有人都臉色煞白,鄔子虛的實力他們不知道,但是剛才莊倩鳳的下場他們是看到的,可怕的是一向自詡為高手的他們,居然沒有察覺有人就埋伏在附近——到現在他們還沒有察覺。他們的心態下再一次驗證了一句話:看不到的才是最可怕的。   「韋老!」蕭浪激動地叫道,鄔子虛眉頭一皺,側頭看了他一眼。這時似乎知道鄔子虛會作出何種決策的寒玨,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擺。其他所有幫眾都緊張地看著鄔子虛,等著他的決定。   鄔子虛選擇了沉默,他跪倒了司馬徒的棺木前,默默地閉上了雙眼。他就這麼靜靜地跪著。這是一段很難熬的時間,寒玨不時看看蕭浪和韋魁,又再看看自己的鄔大哥,她實在不知道鄔大哥現在到底在想什麼,誰都不知道現在鄔子虛到底在想什麼。   這的確是一段很難熬的時間,尤其是你的生命會在這一段時間內被別人主宰。原本還是很安靜的幫眾,開始不安地躁動了,眼中已經不見了剛才的擔憂,現在他們眼中透露出的是瘋狂。他們的心理已經快要崩潰了,他們現在什麼都不擔心了,唯一想做的就是把眼前這個戴著半臉面具的少主殺死。   蕭浪早已經感到情況的不對,可是少主還是閉著雙眼,他看向了一旁面無表情的韋魁,知道少主是打算放過他了,但是在這裡的所有幫眾是很難逃過這一劫了。寒玨也已經察覺到氣氛的異常,她身不由己地走到鄔子虛地身邊,眼睛看了眾人一眼後,立刻低了下去。   這時鄔子虛從地上站了起來,伸出手把寒玨摟入懷中,低下頭,在寒玨耳邊輕輕地說道:「小玨,你是不是要閉上眼啊?」他不想催眠寒玨,錯誤他已經犯過一次了。寒玨沒有和平時一樣,會調皮地故意把自己的兩樣睜得很大,這次她是真的緊閉著自己的雙眼,同時她不忘用兩手緊捂著自己的耳朵。她知道從現在開始,鄔大哥是會抱著她的。   鄔子虛雖然沒有說別的,但是在場的幫眾已經被他的舉動給激發了。   「鄔子虛,老子臨死也要找一個墊背的!」「姓鄔的,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作魚死網破!」「想要我死,我說少主,你就拿出點實力給我看看啊!」……   所有的人都向鄔子虛撲了過去。蕭浪沒有動,韋魁也沒有動。他們已經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往的高手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使得他們失去了冷靜,失去了理智,現在他們人雖然很多,但是絕對不是鄔子虛一人的對手。   鄔子虛同樣沒有動,腳步都沒移動,只見幾個黑影竄進靈堂,轉瞬之間又退了出去。就在第一個人衝到鄔子虛的身前,想伸手起擊碎他的頭顱時,他才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和身體脫節了,他向下看,自己的不知道何時已經沒有了下半身,在那瞬間他的上身掉到了地上。他身後的人都驚奇發現王久不知何時沒有了下半,更令人吃驚的是他居然還衝到了鄔子虛身前,但是隨後他們都本能的看向自己的下半身,同樣的情形,王久的情況在他們所有人身上都發生了。沒有慘叫,他們都倒在了血泊中,眼中透露出的是不信,是恐慌,是留戀……但是這一切都已經晚了,在他們決定出手的瞬間,就已經注定了他們現在的下場。   他們是很悲慘,但是鄔子虛卻很無奈。   這是鄔子虛說道:「我們走吧!」說完他就摟著寒玨躍出靈堂。在蕭浪和韋魁要出靈堂前,八個穿著黑衣服的人走進靈堂,扛起了司馬徒的棺木,走出了靈堂。   站在船頭,鄔子虛看著小蛋島上海家莊的沖天火光,低下頭,對早已在自己懷裡睡著的寒玨露出一絲微笑。   易玄士語:殺戮,也只有殺戮能消除鄔子虛積壓在心頭的戾氣。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三十一章別離       鄔子虛站立船首,手批在身後。站在他的身後是「無痕會」的蕭浪和韋魁,以及那群神秘的蒙面殺手。寒玨已經被他送回到船上的臥房,海上的風浪是很大的。   鄔子虛對身後的眾人輕輕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就在船上過夜吧」他此時已經是「無痕會」的總舵主,蕭浪和韋魁沒有出言反對,然而那群蒙面人也沒有出言反對。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我還要一個人靜靜。」鄔子虛已經獨自一個人站了很久了,但是他現在還想再自己一個人吹吹海風,蕭浪退回到船艙,蒙面人回到了他們來時的那艘船上。   「義父,他有什麼話要你轉述給我嗎?」鄔子虛無力地問道。他沒有回頭,但是他知道韋魁一定還沒有走。   韋魁看著船首的鄔子虛,欣慰地說道:「總舵主要我告訴你,他已經很累了,他不想『無痕會』的兄弟就這麼一直以殺人為業,希望少主你能改變這種現狀。」   「韋堂主,是什麼時候知道義父有這種想法的?」鄔子虛問道。韋魁知道少主想必早已經猜想到事情的前因後果了,也就說了出來:「在我們五個來閩江城之前,總舵主就找我單獨說過此事。」   「你居然回答應義父幫他完成此事?」鄔子虛語氣略顯激動,透露出自己內心的極度不滿。「我知道總舵主這樣做是,只是為了『無痕會』的明天更加美好,我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他!」韋魁無動於衷地說道。   「那我不能順利坐上總舵主的位置,你會怎麼樣?」鄔子虛提出了自己的假設。「如果真是那樣,只能說明總舵主看錯了人,那時我只需要把吳剛、東方獨和莊倩鳳他們三個殺死,再自殺就行了,因為你一定會被吳剛殺掉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少主你已經接任總舵主位置,我就會繼續為『無痕會』盡自己的一份力的。」韋魁平靜地說道,很顯然在他的心目中有五個人是導致司馬徒死亡的元兇。鄔子虛轉過身看看他,又轉了回去,輕輕說道:「你也下去吧!」韋魁什麼也沒有說,悄悄地離開了船首。   鄔子虛迎風站立,心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若不是自己這麼猶豫寡斷,義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用這個方法來刺激自己的。為了使得自己奮發,義父寧願自己倒在吳剛的劍下,義父對自己的這一份恩情他是再也沒有機會回報他了,現在所能做的只有完成義父臨終前的遺願。鄔子虛在慢慢的轉變,從在靈堂裡對待眾多幫眾的行為可以看出來,或許這就是司馬徒最想看到的。   黑夜很快結束了,太陽又一次在東方慢慢升起。寒玨走出船艙就看到了鄔子虛。「鄔大哥!」寒玨跑到鄔子虛的身前,甜甜地叫道。鄔子虛看著她,露出一絲笑容,寒玨永遠是那麼快樂,不快樂的事她很容易就忘記,但是鄔子虛並不羨慕她,因為為了身邊的人都能向寒玨一樣快樂,他就必須學會堅強,學會去面對各種意想不到的打擊。   「小玨,你怎麼起得這麼早啊?」鄔子虛看著神情開朗的寒玨說道。寒玨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小聲說道:「我想和鄔大哥一起看日出嘛!」鄔子虛笑了,調侃地說道:「有低著頭看日出的嗎?」寒玨立刻仰起頭,撅起了嘴。但是她立刻明白了鄔子虛是在取笑她,揮起小拳頭,向他打了過去……   「舵主,他們……」蕭浪對鄔子虛說道。鄔子虛點點頭,轉過身對身後依然蒙著面的-一個人說道:「你們都先回去吧,把我義父的棺木也帶走,不久後我就會回去的。」「少爺,那我們就先回去準備了。」蒙面人恭敬地說道。鄔子虛對他點點頭,蒙面就走開了,回到了他來時的那小船上。   鄔子虛看著蒙面人所在的小船越來越遠,心中很不是滋味。「鄔大哥,他們是你家鄉來的嗎?」寒玨小聲地問道。鄔子虛看著一臉擔憂神色的寒玨,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小玨,願不願意到鄔大哥的家鄉去看看?」寒玨立刻叫了起來:「鄔大哥,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不准反悔啊,咱們來拉勾!」鄔子虛真的笑了,蕭浪和韋魁也露出了笑容,「你以為鄔大哥會像你一樣,說話不算啊,明明已經答應不來了,結果呢,還不是暗中偷偷跑上我的船。」   寒玨看到蕭浪和韋魁都在笑,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生氣地對鄔子虛說道:「小玨不理鄔大哥了。」說完就跑進了船艙。   「舵主,看樣子我們一會兒就要到閩江城了。」蕭浪看看前方,擔憂地說道:「不知道經歷了昨天晚上的事,我們現在是否能順利地進入閩江城?」韋魁看向了鄔子虛。鄔子虛看著已經很清晰可見的閩江城繁忙的碼頭,什麼話都沒有說。隨機應變是每一個成功人士必須具備的條件之一。   寒玨可能是知道快要下船了,也從船艙裡走了出來。「快上岸了!「寒玨興奮地叫道,鄔子虛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因為他已經看到碼頭上走來走去的衛兵。   鄔子虛他們的船剛靠岸,就有一個衛兵跳上了船,大聲嚷嚷起來:「你們是幹什麼的?」鄔子虛走上前,很有禮貌地說道:「這位大哥,昨天我們出海,想感受一下夜晚的海風,在海上過了一夜。只是昨天在碼頭還沒有見到各位,不知道城裡出什麼事了?」   衛兵上下打量著鄔子虛,冷笑著說:「城裡沒出事,但是城外小蛋島上的海家莊出了大事,海家莊被人燒了,莊裡的許多屍體被認定是被殺死的而非燒死的。我看你戴著面具,決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吧?」鄔子虛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位大哥,你這就錯了,我之所以戴著面具只是不想嚇到別人。」「是嗎?」衛兵笑了起來,回頭看了看站在身後的幾個兄弟,大笑著說道:「沒事,今天大爺我就要看看你的那一半臉到底有多醜,有多嚇人。」所有的衛兵都笑了,站在碼頭圍觀的眾人也都笑了。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是認識鄔子虛的,但是不知道為何,他們中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為他說一句話。   鄔子虛忍住了,見舵主沒有表示,蕭浪和韋魁自然不會亂動,但是這不代表寒玨能忍。   「你這是怎麼說話呢?」寒玨嬌聲呵斥道。那個衛兵先是一愣,隨後色瞇瞇地盯著寒玨,嚥了咽嘴裡的口水,興奮地說道:「小姑娘,你……」他伸出手,準備去摸寒玨,寒玨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已經被鄔子虛拉入懷中。   鄔子虛有沒有其他的動作誰都沒有看清,但是原本站在船上的幾個衛兵都已經飛回到了岸上,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鄔子虛拉著寒玨跳上了岸,看著地上幾個口吐鮮血的衛兵,冷冷地說道:「你們一會兒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你們為自己一生的罪惡慢慢懺悔吧!」一個衛兵努力地伸出手,想去抓住鄔子虛的褲管,但是他用盡全力,手卻沒有移動一點——他的手骨已經粉碎。   鄔子虛就這麼牽著寒玨的手大搖大擺地離開走開了,蕭浪和韋魁彼此互看了一眼,默默地跟了上去。碼頭上其他的衛兵沒有敢上前來攔阻他,圍觀的人群更不敢了。   鄔子虛突然停下,寒玨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蕭浪和韋魁也停了下來。那些衛兵和圍觀的眾人都本能地後退幾步,鄔子虛臉上露出了冷笑。他環視了眾人一眼,疑惑地說道:「原來董武卓董城主不在這裡啊?我原想他如果在這裡,一定會為你們出頭呢!」說完鄔子虛就走了,向「興泰酒樓」的方向走去。   碼頭的人群逐漸散開,露出了混在人群中的董武卓。滿頭大汗的董武卓不停的擦拭著額頭的汗珠,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斃命的幾個衛兵的死屍,對幾個正看著自己的衛兵大叫:「你們是眼瞎了不成,還不把他們給抬走。」他知道自己現在逃過了鄔子虛這一關,但是還有大王子單木的那一關等著他過呢。   「老闆,你回來了。」走進酒樓,李明顯就放下手中的賬本,走了過來。他原本以為鄔子虛可能會出去很久的,不想才過了一晚他便會來了。「李先生,酒樓沒事吧?」鄔子虛問道。「老闆,酒樓一切都很好。」李明顯說完看了眼一直低著頭的寒玨,關愛地說道:「寒姑娘,昨天晚上在船上過得還可以吧?不如我讓內人……」「李伯伯,不需要。」寒玨突然眼睛紅起來。鄔子虛伸出手指刮了刮她堅挺的俏鼻,柔聲說道:「你看看,李先生有沒有怪你,你還哭。」寒玨伸手擦拭去眼角的淚水,對李明顯了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李先生,這兩位是我剛聘請的手下,以後你們就會在一起工作了。」鄔子虛向李明顯簡單介紹了一下蕭浪和韋魁。「你們好,我是酒樓的賬房先生,以後大家都要彼此互相幫忙。」蕭浪說道:「這個當然。」韋魁只是對李明顯笑著點點頭。   「紀姑娘在嗎?」鄔子虛剛要起步,突然向李明顯問道。「紀姑娘,一早就去董武卓的府邸了,是大王子派人來接的。」李明顯回答道。鄔子虛點點頭,伸手拉住撅著嘴的寒玨走進了後院。   「舵主,現在咱們會裡遭此劫難,我想別的組織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蕭浪對鄔子虛說道,鄔子虛看看站在下方的韋魁,問道:「韋堂主,你的意思呢?」韋魁眉頭微皺,回答說:「舵主,蕭堂主的話不無道理,但是我們現在更應該把會裡的事務重新整頓,現在『行殺堂』、『行賬堂』和『行情堂』都沒有堂主,而且這些堂裡的弟兄一定會對上任堂主的突然死亡,存有芥蒂,我想我們首先應該是安撫會裡的內部人員。」   寒玨是直接回到自己在酒樓後院的臥室的,她沒有進鄔子虛的書房。鄔子虛知道她不是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只是她知道他們三個談的是「無痕會」內部的事,所以就避開了,但是鄔子虛知道自己是該找個時間好好與寒玨談談了。   「蕭堂主和韋堂主你們的話都有道理,不如這樣吧,蕭堂主讓『行狩堂』的弟兄負責我們的對外工作,韋堂主你讓『行判堂』的兄弟幫你整頓『無痕會』的內部事務。有一點我事先聲明,『行賬房』暫時不接任何一項任務。會裡的所有開銷我想應該還是有存底的,如果沒有,你們來我這裡拿。」鄔子虛站起身,長吸一口氣,「暫時就這麼決定吧!你們先下去休息,等到下午再回總舵也不遲。」「舵主,我們沒事,這點勞累的程度是壓不跨我們兩個老骨頭的。」蕭浪笑著說。   「你們可是義父留給我的唯一財富啊!」鄔子虛感觸地說道。「舵主,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完成總舵主的宏願的。」韋魁很堅定地說道。鄔子虛看著蕭浪和韋魁,什麼話也沒說,但是他相信他們明白他所要表達的情感。   「舵主,我們走了。」蕭浪說完後沒等鄔子虛說話,就和韋魁走出了書房。他們不想鄔子虛感傷別離,同樣他們也不想自己感傷別離。人們彼此間的情感,不是通過相處時間的長短來衡量的,在一起待了一天的兩個人,有時候會比在一起待了幾年的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更深,更濃。   蕭浪和韋魁走出書房沒有多久,寒玨就走了進來。「鄔大哥,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啊?」寒玨遠遠地站著,低著頭,小聲說道。鄔子虛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前,兩手在她的雙肩輕拍幾下,低頭看著她,小聲說道:「傻丫頭,我都說了,你爺爺和姐姐是不會有事的,你就是不信,不如這樣吧,我陪你你到你爺爺那裡去怎麼樣?」   「真的?」寒玨抬起頭,充滿期待地看著鄔子虛。鄔子虛點點頭,自嘲地說道:「我的話就這麼沒有說服力嗎?」寒玨羞澀地笑了起來。「小玨,忘了問你,我能不能去『夢幻樓』的總部啊?」鄔子虛才想起自己似乎不是「夢幻樓」的核心成員。「沒事的,我可以為你作擔保啊。」寒玨拍拍自己的胸脯,篤定地說道。   「鄔大哥,咱們下午就走,你說好不好?」寒玨雖然嘴裡沒有說,但是到底還是很擔心自己的爺爺和姐姐的。「好啊,我現在去珠寶行看看,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啊?」鄔子虛一口答應。「不了,我還要去街上為爺爺買些好東西呢。以前姐姐都有為爺爺買,我卻是總是空手而回,這次我一定要向姐姐學習。」說著她便跑出了書房。   鄔子虛無奈地笑笑,寒玨在他的眼中和妹妹一個樣是個活波開朗的女孩。   「少爺」鄔子虛走進孫銳房中的暗室,孫銳立刻改變了對他的稱呼,不是再稱呼他為老闆。「孫先生,珠寶行的事可能又要你操勞一陣子了。」鄔子虛沒有坐到面前的座椅上,他並不想在此多留。「少爺,難道你又要出去嗎?」孫銳疑惑地問道。   「是啊,這次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想再不用多久我就應該可以回去了。」鄔子虛若有所想,深情地說道。孫銳看看鄔子虛,他明白少主爺內心的苦楚,其實在閩江城真正知道少主爺身世的沒有幾個,原來是有三個人知道的,只不過現在只剩兩個了,因為司馬徒已經死了,為了少爺能順利接管「無痕會」而死了。   「少爺,你放心吧,我會管理好珠寶行的。」孫銳對鄔子虛說道。「對了,現在珠寶行的生意怎麼樣啊?」鄔子虛這才想起這些天來自己似乎沒有關心過珠寶行的賬目,孫銳笑了,笑得很開心:「少爺,由於你從青雲城聘請的幾個打造首飾的師父手藝的確很高超,這些天城裡的那些貴婦人,一天到晚往我們這裡跑啊!」   「這就好,孫先生,我提醒你的是身體比金錢更重要啊!」鄔子虛看著略顯消瘦的孫銳,抱歉地說道。「少爺,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孫銳感激地說道。   「好吧,那我就走了。接下來我還要去董武卓的府上,畢竟人家是瑞萊國的王室嗎!」鄔子虛笑著說道。孫銳走到桌子前,拿起桌上正在燃燒的蠟燭,跟在鄔子虛身後走出了暗室。   鄔子虛走到了董武卓的府邸前,還沒有讓人去裡面通報,大王子已經領著他的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走了出來,紀芙也跟在他的身後從董府的朱紅大門裡走了出來,他們身後是紀芙的丫鬟海棠以及一直拿著劍的余建業,董武卓走在了最後。   「子虛,本王正要去找你呢,不想你卻來了。」單木大笑著迎上前。鄔子虛也露出笑容走上前:「大王子殿下,去找在下不知所謂何事?」   鄔子虛並沒有忽略眾人的表情,單娟臉上鄙視的神情,似乎對他的明知故問十分地不屑。單林只是微微一笑,單森則正側過頭和紀芙講著話。   單木沒有想到鄔子虛會這麼問,啞然一笑,才開口說道:「子虛,你昨天出海沒有遇到什麼事吧?」單木是聰明人,他見鄔子虛不願提及早上在港口發生的事,也就開口不談。   「謝謝大王子關心,在下昨天晚上在海上很是平安。」鄔子虛向單木一鞠躬,感激地說道。正因為如此,他沒有看到單木眼中瞬間閃過的寒光。   「王兄,你不應該讓鄔老闆就這麼在外面站著啊!鄔老闆,你裡面請!」單林笑著說道。在單木看來,二王弟單林永遠都是帶刺的。   「謝謝二王子的好意,但是不必了,我說幾句話就走。」鄔子虛笑著看向單林,單林對他微笑著點點頭。   「鄔老闆,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啊?」鄔子虛沒想到紀芙居然會開口問她,她單刀直入地這麼問自己。他看到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自己,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拒絕回答了,只好說道:「大王子,二王子,在下有事可能會離開閩江城幾天,我恐怕是趕不及回來為你們餞行,所以特地來向你們道歉,還望你們海涵。」鄔子虛故意少了一個三王子單森,因為紀芙的那一句話是在替單森問。   「子虛,你有事要忙,我們是不會怪你的。」單木拍拍鄔子虛的肩頭,對他說道。「是啊,鄔老闆,你就放心的去辦你的事,你在瑞萊國的產業我會幫你照顧的。」單林笑著說道。鄔子虛不由多看了單林幾眼,他說的是「在瑞萊國」而不是閩江城。   「鄔老闆,你早上殺了幾個衛兵,就想這麼輕易離開嗎?」單森冷笑起來,他已經被鄔子虛的言行激怒了。「三王子,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何事?」鄔子虛笑著看著單森,針鋒相對地說道。   「董城主,早上你不是在碼頭的嗎,那你到底有沒有看到子虛殺人啊?」單木看向身後。董武卓立刻跑上前,昧著良心,用很肯定的語氣對單森說道:「三王子,下臣早上的確有在碼頭,也有看到鄔老闆,但是他一下船,就回『興泰酒樓』了,絕對沒有殺人。這想必是眾人的謠傳罷了」   「三王弟,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我都是王室成員,怎麼能相信一些流言蜚語呢,並因為謠傳而來責怪子虛呢?」單木很誠懇地教訓起三王弟單森。「大王兄說得是,王弟以後知道就是。」說完單森看了董武卓一眼,便拉著紀芙走進了大門。在紀芙消失在鄔子虛眼前時,鄔子虛看到她回頭了。   「子虛,你千萬不要介意,我三王弟就是這樣的。」單木對鄔子虛說道。「沒事的,大王子、二王子還有公主殿下,在下就在此別過了。」鄔子虛說道。   「好吧,子虛希望你能一路走好。」單木關注地看著鄔子虛,關懷地說道。「鄔老闆,以後有時間你可千萬要去帝都,那時我一定盡地主之宜。」單林時刻不忘拉攏鄔子虛。單娟什麼話都沒有說,一甩頭跑進了大門裡面。   鄔子虛對露出尷尬笑容的單木和單林說道:「在下在此向各位道別了。」說完他便轉身離去,他不想在再聽到單木和單林彼此間的唇槍舌劍。   「李先生,你到我的書房來一下。」鄔子虛剛進酒樓就對正在算賬的李明顯說道。李明顯看著走向後院的老闆身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原本就認為老闆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尤其是現在城裡到處都在說老闆早上在港口瞬間殺死幾個衛兵的事,這更加確定了他的想法。   「老闆,你找我有什麼事?」走進書房,李明顯謹慎地問道。鄔子虛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李先生,你來了。我是想告訴你,我這次真的要外出好長一段時間,酒樓的事務就有你全權負責。」「全權負責?」李明顯不禁愣住了,以前老闆每次外出都沒有這麼對他說過。他想不明白的是,即便老闆真的殺了那幾個衛兵,憑他和三位王子的關係,是跟本無需擔心的,由此看來,老闆不是為了這件事。   李明顯想不明白就沒有再想,鄔子虛在他的眼中本來就是非常神秘的。「老闆,你這次……」「李先生,我可能出去一天兩天,也可能是三年五載。」鄔子虛知道李明顯想問什麼,便搶先說道。   「老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下去了。」李明顯聽到後,絲毫不奇怪,很平靜地說道。鄔子虛點點頭,李明就要轉身離開書房。   「對了李先生,你有沒有打探到對方的消息?」鄔子虛問道。李明顯知道鄔子虛口中的「對方」指的是誰,轉過身看著鄔子虛,對他說道:「我擦探了一下,對方很神秘,更主要的事收購酒樓一事,那些酒樓的老闆事先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說有人要收購他們的酒樓。」「那他們為什麼會同意出售酒樓的那?」鄔子虛感到詫異。「這個我還在打探,但是我有聽說好像單森也有參與此事。」鄔子虛笑了,對李明顯說道:「我知道了。」李明顯很快退出了書房。   鄔子虛剛拿起桌上的書,過了沒多久又放了下去。他剛才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回到閩江城了。他現在已經知道是誰在暗中集結力量與他抗衡,不過他對此並不擔心。   易玄士語:鄔子虛終於要離開他待了兩年的閩江城,開始他新的人生。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三十二章夢幻       還沒有到傍晚,鄔子虛和寒玨所乘坐的船就靠岸了。寒玨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船,展開雙臂,仰頭看天在原地不停地打轉。鄔子虛看著看著心情極為愉悅的寒玨,無奈地搖搖頭。這一路上,她一直在鄔子虛的耳邊不停地說著「夢幻島」上的風景是如何的美麗,特產是如何的好吃,地方是如何的好玩。   鄔子虛走下向四周看看了,開始自己打量自己所站在的這個島上。長長的海灘向兩邊延伸,看不到盡頭,沙灘的那一邊茂盛的花草,遠處是高挺的蔥鬱樹木。想更遠處看過去的時候,鄔子虛看到了一座山,一座青山。   「鄔大哥,你看,我爺爺就住在那座山上。」寒玨跑到鄔子虛身邊,伸手指向鄔子虛看過幾眼的那座山,興奮地說道。   「我看到了。」鄔子虛露出了笑容,他已經看到幾個著裝統一的人向這邊走來。   「年大哥!」寒玨顯然也看到了,她興奮地衝了過去。   「二小姐,真的是你啊。照大小姐所說,你不是應該待在閩江城的嗎?」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年約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看著站在身前,面色紅潤的寒玨十分恭敬地問道。   寒玨吐了吐舌頭,調皮地說道:「我這次是帶鄔大哥到咱們這裡來玩玩的。」「鄔大哥?」青年男子轉頭盯著寒玨身後的鄔子虛,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對身後的人說道:「來人,把這個人給我帶下去關起來!」說完後,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年輕男子就向鄔子虛走去。   「年大哥,你這是幹什麼啊?」寒玨跑到鄔子虛身前,張開雙臂,不讓別人靠近鄔子虛。「二小姐,你不是不知道咱們『夢幻樓』的規矩,陌生人是不能隨便在總部出入的。」青年似乎並不給寒玨面子,對那幾個人點了點頭,原本因為寒玨一句話而停住的幾個人就又向前走去。他其實就沒有給寒玨面子。   「年大哥,鄔大哥不是外人,他是咱們組織裡的人。」寒玨哀求道。「二小姐,不是只要是組織裡的人就都可以隨便知道總部地址的!」這個青年很不客氣地說道,完全忘了寒玨的身份,忘了自己的身份。   「年堯,鄔大哥是爺爺讓小玨請到島上來的。」不遠出的樹叢中走出了一個人,她就是寒玉。其實寒玉剛到這裡的時候鄔子虛就發現她隱匿在樹叢中,但是他沒有想得到的是寒玉居然這時候稱呼自己為「鄔大哥」,這明明就是把他往火坑裡推。   「姐姐!」正不知所措的寒玨看到寒玉後,撲到了寒玉的還中,委屈地哭出聲來。   寒玉撫摸妹妹的秀髮,不滿地看著被她稱為「年堯」的那個青年男子,冷冷地說道:「年隊長,你要知道寒玨可是你的小姐,以後注意點你的語氣。要不是鄔大哥知道小玨的身份的話,還說不定以為你是咱們『夢幻樓』的什麼人呢?」   年堯趕忙低下頭,不快地說道:「大小姐,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不是『注意』,是無論如何一定要改。」寒玉毫不給年堯一點面子,不客氣地提醒到。「大小姐說得是,我以後一定改。」年堯激動地說道。「哼」寒玉沒有再說,只是冷哼了一聲。   「鄔大哥,我們走吧!」寒玉對鄔子虛露出了一個能迷倒人的笑容。鄔子虛尷尬地看著她,點點頭。他沒有向年堯解釋,因為年堯的行為已經觸怒了他——年堯是不應該這樣對寒玨說話的。寒玉拉著正在擦拭眼淚的寒玨的另外一隻手,走向了那座山。鄔子虛也跟了上去,他知道自己不是跟寒玉攤牌的時候。   「寒姑娘,沒有想到迷幻大陸三大情報組織之一的『夢幻樓』的總部居然在瑞萊國領域內的一個小島上。」走進樹叢鄔子虛就對走在前面的寒玉說道。   寒玉停下身,回頭看了鄔子虛一眼,微笑地說道:「鄔老闆,看來小妹真是不應該帶你來,剛才我就應改讓年堯把你帶走。」寒玨立刻緊張地抬起頭,看著姐姐,在確定她只是隨便說說的以後,方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姐姐,我們這是去哪裡啊?」寒玨突然問道,鄔子虛已經看到前面是個岔路口。   寒玉沒有回頭,只是說道:「鄔老闆,我爺爺想見見你。」鄔子虛沒有出聲,繼續跟在寒玉的身後。但是寒玨回頭看了看鄔子虛,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似乎是在讓他放心。鄔子虛對她點點頭,讓她安心。   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寒玉知道,妹妹是真的已經開始長大了,畢竟她已經開始懂得關心別人了。   寒玉並不像鄔子虛所想,把他領到山上去,而是帶著他在山腳下左拐右拐,把他帶到了一個山洞前。   鄔子虛看著山洞,不知道是因為太陽已經快下山,光線不好的緣故,還是洞很深的緣故,總之在鄔子虛眼裡,這裡面是漆黑一片。   「鄔老闆,你在這裡等等,我先進去。小玨,你在這裡陪著鄔老闆。」寒玉看著鄔子虛,見他沒有絲毫地緊張,露出欽佩的神色。鄔子虛很坦然地點點頭,他並不擔心。   寒玉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洞口,寒玨走到鄔子虛的身邊,兩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小玨,你好想很緊張啊?」鄔子虛對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寒玨說道。寒玨並沒有鬆開手,只是不好意思地一笑,紅著臉說道:「鄔大哥,你不知道,我從小到大,每次來這裡看爺爺,只要在這裡多站一會兒,就會覺得這裡陰森森的,好像有人在看著我。不過奇怪的是,今天居然沒有這種感覺,或許是由於鄔大哥你在的緣故吧!」   「是嗎?不可能吧!你啊,就是一天到晚疑神疑鬼!」鄔子虛不由感到好笑,伸出手指載寒玨的腦門上輕輕推了一下。「小玨不理鄔大哥了,你居然和姐姐一樣,都這麼說我。」寒玨見鄔子虛不相信她的話,氣呼呼地說道。   鄔子虛笑了,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說道:「小玨,鄔大哥剛才說錯話了。我只是奇怪,進了這個漆黑的山洞,你怎麼就不害怕了?」鄔子虛的目的達到了,他的話一下子引開了寒玨的注意力,同時也打開了她的話匣子。   「進了山洞我當然不怕了,要知道我爺爺可是在山洞裡面住著呢。鄔大哥,你要知道,我爺爺可是很厲害的哦!」寒玨自豪地說道,接著她就傷心地低下頭,小聲說道:「當然,那是在幾個月前了。」鄔子虛看著她,沒有出聲,因為他看山洞有了一絲亮光,寒玉從裡面走了出來。   「鄔老闆,我爺爺請你進去呢!」寒玉對鄔子虛說道。鄔子虛還沒有起步,寒玨就已經飛快地跑進了山洞。她當然不是因為害怕,只不過太想早點見到她的爺爺寒封了。寒玉無奈地對鄔子虛笑笑,已經熟悉寒玨性格的鄔子虛對寒玨的舉動已經不再感到奇怪,這只是寒玨真情的表露。   山洞的確很長,鄔子虛走了約十幾米才看到一個面前有一個石門打開著,他在洞外看到的零星光亮,就是從這個石門裡透露出的。鄔子虛跟在寒玉身後走進了石門,他看到寒玨正坐在一個老人的身邊。   花白的頭髮,略微蒼黃色的臉格外消瘦,但是卻沒有皺紋,穿著一身黑行的行頭;兩眼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心思極為縝密,這些就是鄔子虛第一次看到的寒封,以及他那時的心裡想法。   「鄔老闆,你請坐啊!」寒封和藹地說道。鄔子虛笑著走到一旁的空椅子邊坐了下去,他很自然,並不拘束。他沒有忘記說一句感謝的話語:「謝謝寒樓主了。」他看到寒玨在不停地對他眨眼。   「小玨,你這次好像有沒有帶東西送給爺爺啊?」寒封「呵呵」大笑,對身邊的寒玨說道。「爺爺,這次你猜錯了!」寒玨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難道你這次有給爺爺準備東西?」寒封疑惑地問道。「那當然,我不僅帶了,而且帶了好多呢!」寒玨驕傲嘻嘻地說道。   「奇怪,我好像沒有看到你身邊有東西啊?」寒封眼睛向四周看看。寒玨站了起來,笑著說:「我把它們留在了船上,因為我想給爺爺一個驚喜。我現在就去拿過來。」說著她對鄔子虛笑笑,轉身跑出了石門。   寒封對寒玉點點頭,寒玉就跟著寒玨走出了石室,不久後石門便慢慢關上。   「鄔老闆,小玨這些天來就多虧你照顧了。」寒封對坐在身前神情自若的鄔子虛說道。鄔子虛保持著他一慣的笑容,很有禮貌地說道:「小玨是個好姑娘,我照顧她是應該的。」   「鄔老闆,我剛才聽小玨說,你現在是『無痕會』的總舵主了。唉,你義父司馬徒英雄一身,不想卻落得如此下場,想到真叫人心寒啊!」寒封深有感觸地說道。   「寒樓主,我現在也是『夢幻樓』的一個小卒。你叫我子虛就可以了。」鄔子虛對他說道,義父的事他現在不想再提了。   「呵呵,那是我們『夢幻樓』的榮幸啊!」寒封笑呵呵地說道。鄔子虛看著他,什麼話也沒有說。   「鄔老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我現在還是叫你『鄔老闆』比較合適。」寒封說道。鄔子虛笑笑,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我本來就是一個商人,樓主這樣稱呼也不為過。」   「那好,鄔老闆,你是一個商人,我們來作一筆交易你看怎麼樣?」寒封單刀直入,不再和鄔子虛打馬虎。鄔子虛對寒封如此挑明,直接問話的方式不足為怪,沉思片刻開口說道:「寒樓主,我是答應過小玨的,她讓我幫你們,我才到這裡來的,。我想說的是,你從小玨那裡也應該清楚,我們『無痕會』是不可能插手你們『夢幻樓』的內訌的,但是作為『夢幻樓』的一員,我是堅定不移地支持樓主你的。」   寒封眼睛一亮,試探性地問道:「不知道鄔老闆能不能暫時不把這個消息公佈呢?」鄔子虛搖搖頭,無奈地說道:「寒樓主,現在已經晚了,我想不久後你的手下都會知道這個消息的,但是我現在出現在這裡,他們應該會來向我確認這條消息的可靠性的。」   「鄔老闆,你會如實告訴他們這一切嗎?」寒封輕鬆地問道。鄔子虛笑笑,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自嘲地說道:「我即便如實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至少到現在為止,寒樓主就沒有相信在下的話。」   寒封的想法被鄔子虛說穿,他也沒有作無謂的辯解,只是滿臉笑容地看著鄔子虛,點點頭,由衷地讚賞道:「看來司馬總舵主沒有選錯人。」他發現鄔子虛聽到此話後臉色稍微難看了,就改口說道:「小玨那丫頭,沒有看錯人啊!」鄔子虛一愣,尷尬地一笑了之。   這時候石門慢慢打開,寒玨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個包袱。寒玨首先仔細打量了鄔子虛一番,在確定他的鄔大哥沒有事後,才跑到寒封身邊。   「怎麼了,擔心爺爺吃了他不成?」寒封輕鬆的說道。寒玨臉一下在變得紅彤彤的,她趕忙蹲下身子,解手裡的包袱,在不經意間抬頭看了鄔子虛一眼,很快就又低下了頭。鄔子虛知道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誤會將越來越深。   「寒樓主,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鄔子虛站起身,對寒封說道。他看到了寒玨眼中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原本她是想和鄔子虛一起走的,但是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好吧,鄔老闆就讓小玉領你到山上去住吧。」寒封也不挽留,就又對一旁的寒玉說道:「小玉,你去幫鄔老闆安排一下住宿。」   「爺爺,我會的。」寒玉回答說,看看鄔子虛,笑著說道:「鄔老闆請。」說著便向石門走去。鄔子虛說了一句:「寒姑娘請。」便跟著寒玉向石門走去,留下了眼巴巴看著他們離去的寒玨。   鄔子虛跟著寒玉走出山洞時,太陽早已經落下去了。他抬頭看著滿天的星辰,深有感觸地說道:「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看到流星。」寒玉停下身,好奇地問道:「難道鄔老闆,你也相信許願一說嗎?」   鄔子虛搖頭否認,解釋道:「我是想看看流星那瞬間的美麗。」「瞬間的美麗!」寒玉重複了一邊遍,低下頭向前走去,她完全沒有在意鄔子虛此時還站在原地,沒有跟在她的身後。因為她相信鄔子虛一定能輕鬆走出爺爺寒封布的這個「幻魔陣」。   「寒姑娘,階梯還真不少人!」鄔子虛不知道何時已經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寒玉的身後,登著上山頂必須經過的長長的階梯,由衷地發出了感慨。   「鄔老闆你有所不知,這裡的階梯總共有七百八十四了,是當初我們的祖先為了紀念『夢幻樓』創建時僅有的七百八十四人,現在的『夢幻樓』已經不是那時候可以比擬的,人數已經不知道是那時的多少倍了。當初七百八十四個人一條心,現在幾乎是人人都是各自一條心了!」寒玉感傷地說道。   「寒姑娘,我相信不久後,『夢幻樓』在你的領導下又會是一條心的。」鄔子虛安慰地對寒玉說道。寒玉停住,轉過身直視鄔子虛。雖然現在是在夜晚,但是鄔子虛海是能看到寒玉眼中熾熱的神情。「鄔大哥,你幫幫爺爺,幫幫我好嗎?」寒玉誠懇地說道。雖然她在今天已經稱呼過鄔子虛一聲「鄔大哥」,但是現在的這聲更為動情。   「寒姑娘,你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爺爺和小玨,我是一定會幫助你們的。」鄔子虛繼續向前走去,原本在寒玉身後的他,已經走到了前面,寒玉只是靜靜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鄔子虛登上了最後一個階梯,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廣場的邊緣。廣場的兩邊是高聳的樹木,廣場的另一邊是一個房屋的輪廓,裡面還亮著燈光。   「鄔大哥,這裡就是咱們『夢幻樓』的總部所在。你可千萬別小看剛才的那些階梯,在我們啟動警戒之後,它們每一層都是最好的殺人場所。」寒玉向鄔子虛講解道。鄔子虛點點頭,側過身在寒玉的耳邊說道:「這次我主動幫幫你。」   寒玉一愣,轉過頭不明所以地看著鄔子虛臉上的笑容,心裡一動,她發現對面的房裡有人向這裡投來了仇恨的目光。寒玉伸出手,挽著鄔子虛胳膊,轉頭對他笑笑,細聲說道:「謝謝你了,鄔大哥。」   鄔子虛似乎有點不忍,輕輕說道:「寒……」「鄔大哥,你叫我小玉就是了。」寒玉羞澀地說道。「小玉,你不覺得這樣對年堯有點殘忍嗎?」鄔子虛還是開口說道。   寒玉鬆開了手,獨自一個人向對面的房屋走去。鄔子虛無奈地搖搖頭,趕緊跟了上去。女人真的非常善變,這一句話在寒玉這樣一個傑出的女人身上再一次得到了驗證。   寒玉推開了大廳的門,走了進去,鄔子虛緊隨她的身後,走進了大廳。   易玄士語:鄔子虛帶著他的目的來到了「夢幻樓」的總部,開始他的完美計劃。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三十三章情敵        大廳的人很多,但是鄔子虛走進大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有一面之緣的年堯。「大小姐!」原本有說有笑的眾多人立刻恭敬地對寒玉叫道。   「這位是閩江城的『興泰酒樓』的鄔老闆,是爺爺請來的貴客。」寒玉環視了眾人一眼,向他們介紹起鄔子虛。雖然她知道這裡的人都應該知道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是誰,但是作為「夢幻樓」的高級成員,她這麼說是有的目的的。   「大小姐,你放心我們會關照鄔老闆的。」年堯走上前,笑著對烏子虛說道:「鄔老闆,剛才真的是很對不起了。」對於年堯所說的「關照」寒玉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在和寒玨一起去船上取東西的時候,妹妹已經告訴了她許多的事,許多在她離開閩江城後發生的事。她知道年堯是不能把鄔子虛怎麼樣的,雖然年堯有著天時地利,但是有時候實力才能代表一切。   「年兄沒有事,我想你也是按照咱們『夢幻樓』的規章制度辦事,你這種秉公執法的態度是值得我們在場的所有人學習的。」鄔子虛還不想和年堯鬧僵,對他如此說道。   「呵、呵呵!」年堯笑了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站在他身後的所有人彼此看看,露出了得意地笑容。「原來『無痕會』的總舵主也不過如此而已!」他們的內心都這麼想著。   「鄔大哥,我現在領你去為你準備好的臥室。」寒玉側過頭,看著鄔子虛,對他笑笑,輕聲說道。「小玉,那我們走吧。年兄,等會我們再好好聊,我現在現走開一段時間。」鄔子虛和寒玉互看一眼,彼此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再轉過頭對年堯說道。   「鄔老闆,既然有事你就先下去吧。要聊天的話,咱們今後有的是時間。」年堯釋然地說道,但是在鄔子虛和寒玉並肩向裡面走去的時候,他的眼中閃耀著仇恨的目光。   鄔子虛和寒玉的離開大堂不久,裡面的人就炸開了鍋。「年大哥,那個鄔子虛算個什麼東西,他還不是靠著是司馬徒的義子的身份才當上『無痕會』的總舵主,他憑什麼和你掙?」「對啊,鄔子虛憑他什麼和你掙?」……   「你們都別說了!」年堯大喝一聲,大堂頓時安靜下來。年堯掃視了眾人一眼,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鄔子虛他是樓主請來的客人,我希望你們明白這一點。」說完他就一腳把大堂的木門踢開,跑了出去。剛才還在為年堯鳴不平的眾人都露出了笑容。這是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老人從大堂的內院走了進來,臉上有著陰森的笑容。   「顧樓主!」所有人都站直了身體,向這個老人恭敬地說道。顧建雖然是樓主,但是他只是「夢幻樓」的兩個副樓主中的一個,可是他卻十分喜歡別人稱呼他為「樓主」——年堯就是稱呼他為「副樓主」的幾個人當中一個。   「你們做得不錯,我倒要看看他年堯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寒封,你要知道你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顧建輕輕地說了這一句。剛說完他就用手捂著嘴,開始不停咳嗽。他的這個病以經有幾年,每次找人治,結果都不甚理想。顧建停止了咳嗽,他移開手之前,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他立刻把手緊緊握住。   「謝謝樓主誇獎,我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所有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的確,如果他們能幫助顧建,讓他當上「夢幻樓」的樓主,他們可都是有功之人,那時他們可是有著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顧建雖然沒有答應將來在他成功當上「夢幻樓」的樓主後會給他們這些,但是顧建的一句「我會讓你們過得更好」,不就是影射這個意思嗎?   顧建慢慢地離開了燈火通明的大堂,他又回到了黑暗之中。   「鄔大哥,我發現我越來越不瞭解你了。」寒玉對身邊的鄔子虛說道。鄔子虛突然長歎一聲,苦笑著說道,「瞭解?我還希望你不要瞭解我比較好,否則我就不會有你這個朋友了!」   「鄔大哥,你難道認為朋友不應該彼此之間相互瞭解嗎?」寒玉不解地問道。「我以前和你有著相同的看法,但是我現在有點相信一些人調侃的話了。」鄔子虛腳步已經放緩,他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過去,想到了以前的朋友。   「鄔大哥,你能告訴我那一句話到底是怎麼說的?」寒玉停下身,看著身後的鄔子虛,雖然她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卻還是能依稀看到他臉上那塊銀色的半臉面具。   鄔子虛猛地抬起頭,看著身前不遠處的寒玉,輕鬆地說道:「那句話是這麼說的:『英雄是用來失敗的,朋友是用來出賣的,情人是用來背叛的』,話中充滿了調侃的意味,但是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寒玉沒有說,因為現在的鄔子虛又變回到了以前的鄔子虛,她說得再多對此時的鄔子虛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只有在他心靈軟弱的時候,她的話才可能對他起作用。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是她明白了,鄔子虛一定有不堪回首的過去。其實這件事寒玨上次在碼頭就已經從鄔子虛的口中知道了,但是她認為這是鄔子虛的悲傷往事,是他的個人隱私,也就沒有向姐姐寒玉提起過此事。   寒玉領著鄔子虛在庭院裡轉了幾圈,走進一個小別院,在一間房屋前停了下來。她對身後的鄔子虛說道:「鄔大哥,你就住在這裡吧。」說著她就走上前,輕輕推開門,自己一個人先走了進去,裡面很快就有燈光亮氣。   寒玉走到房間門口,看著站在屋外的鄔子虛,嗔笑著說道:「鄔大哥,我只到你喜愛清淨,這裡是我和小玨住的別院,是不會有人隨便在這裡出入的。」   鄔子虛眉頭一皺,寒玉並沒有看到,但是她卻想到了,只聽她又補充說道:「鄔大哥,現在我和小玨都陪著爺爺住在山下,你就一個人住在這裡。」寒玉似乎知道鄔子虛在為什麼事擔心,開口解釋到。鄔子虛尷尬地一笑,走進了房間。   「鄔大哥,你也累了,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再說吧。」寒玉對露出疲態的鄔子虛說道。鄔子虛點點頭,寒玉看著鄔子虛在燈光下閃耀著紅色光芒的面具,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鄔子虛把門輕輕地關上,向四周打量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這個房間居然是寒玉的閨房。他看著不遠處的化妝台以及床鋪前掛著的珠簾,無奈地苦笑起來。他原本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在「夢幻樓」的大小姐住的別院怎麼可能會有客房呢,但是事已如此,他也就只有接受這一點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君子坦蕩蕩」。   鄔子虛躺在床上,聞到的是被褥上發出的談談清香,他後悔了。他已經後悔幫寒玉這個忙了,看來明天的確是該找她們姐妹倆好好談談了。他雖然不是月老,但是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出現,而破壞別人的情感。儘管他已經看出寒玉對年堯是沒有男女情感的,但是年堯對寒玉的情感卻不是他鄔子虛所能比擬的。   夜已經很深,但是依然還有人沒有睡覺。年堯坐在臥室的門口,不停地把酒往嘴裡灌,他的身邊已經散亂著許多的空酒瓶。   「年隊長,你這是怎麼了,要知道你可是負責整個『夢幻島』的警衛任務的,你現在喝醉了,萬一出事了那可怎麼辦?」話音剛落,年堯又聽到一陣輕微的咳嗽聲。   「顧副樓主,是你嗎?咱們一起來喝幾壺!」年堯不以為然地說道,如果「夢幻樓」的其他人在場聽到此話後,一定會很詫異,要知道年堯一向是看顧建很不順眼的,只因為他早看出了顧建有不軌之心。   「呵、呵,年隊長不愧是在年青一代中被樓主看中的人,喝了這麼多久還能分辨出我的聲音。」顧建從陰暗處走了出來,臉上掛著一絲笑容。年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舉起酒壺,嘴對著酒壺口,「咕咕……」一連喝了幾口。看著年堯不停蠕動的喉結,顧建只是在笑,並沒有上前勸阻他。   年堯放下酒壺,拿著左右搖擺幾下,沒有聽到裡面又水聲,他肯定這一壺又被他喝完,這才把酒壺放到一邊,伸出手在身後摸索了好一會兒,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顧建看到年堯手裡又有一個尚未開封的酒壺,他正拿著酒壺對自己傻笑。   顧建知道是該自己出手了。他幾步走到年堯身前,年堯疑惑地抬起頭看著他。顧建俯下身,從手已經發軟的年堯手裡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壺,向身後一擲,「啪」的一聲,酒壺掉在了地上。   年堯抬起頭,用發紅的兩眼不滿地看了顧建一眼。他打了一個飽嗝,什麼話都沒有說,伸出手繼續在身後摸索。顧建從年堯的身上跨進屋裡,看著他身後擺著的許多還未開封的酒壺,一腳一腳地都把這些酒壺全部踢碎。年堯吃力地轉過身,他想去保護那些可以幫他消愁的酒壺,但是行動遲鈍的他,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   年堯憤怒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顧建,顧建也正不屑地看著他。「我以前還一直擔心寒封身邊有著你這一個傑出的年青一代,我是不可能鬥得過他,看來是我是太高估你。」顧建說完後,咳嗽聲比平時大了不少,他又從年堯的身上跨出了房間,走了幾步後,他側過頭對傻傻愣著的年堯嘲笑道:「大丈夫處身立世,什麼事都要自己去努力,沒有努力,只是一味地借酒消愁,沒有人會可憐你,所有的人都只會鄙視你。」顧建說完後就走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年堯眼睛一眨不眨,嘴裡不停地說道:「我不要別人可憐,我不要別人可憐……」他沒有注意到顧建已經走遠,當然也沒有注意到不遠的黑暗處閃過的一個人影。   「陸樓主,我不明白為什麼咱們不乘這個機會把年堯拉攏過來。」崔修建把自己在年堯臥室外所看到的一切報告給副樓主陸耀輝聽候,疑惑地問道。如果鄔子虛在這裡,他就會知道這個崔修建剛才也在大廳,同時他也是極力搓使年堯為了寒玉和自己一爭高下的人。   「修建,你要知道年堯雖然很厲害,但是他根本就不可能鬥得過鄔子虛。」陸耀輝很肯定地說道。崔修建疑惑地看著陸耀輝,陸耀輝搖搖頭,輕聲責備道:「你啊,為什麼不自己動腦子好好想一想呢?」   崔修建傻笑起來,陸耀輝搖搖頭,對他說道:「鄔子虛在怎麼說也是『無痕會』的總舵主,你要知道雖然他們的內訌會消耗他們的實力,但是他手上的牌絕對比年堯更有份量。」陸耀輝點到為止,崔修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試探著問道:「樓主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去拉攏鄔子虛。」陸耀輝點點頭,顯然崔修建說出了他內心的想法。   「樓主,我有一事不明……」崔修建話剛說到一半就被陸耀輝打斷。陸耀輝很滿意地說道:「修建,你能想到這一點我很高興,看來這些天你是努力了。其實顧建不是不曾想過拉攏鄔子虛,他只是擔心。」「擔心?」崔修建更加疑惑。   「不錯,顧建非常擔心,他擔心一旦自己和鄔子虛合作後,很可能被鄔子虛整個吞了下去,連骨頭都不剩。你可要知道鄔子虛在閩江城外小蛋島上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在他的心頭投下一個陰影,永遠抹不去的陰影。」陸耀輝對崔修建講解道。看到崔修建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陸耀輝默默地點點頭。崔修建沒有問陸耀輝為什麼不但被鄔子虛吞下去,因為他知道在陸耀輝的背後還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一個實力和「無痕會」相當的神秘組織——「清風堂」   「清風堂」在迷幻大陸的名聲不比「無痕會」低。只要提到「無痕會」,所有人就會想到「清風堂」,只因為「無痕會」迷幻大陸第一殺手組織的稱號就是從「清風堂」那裡奪來的。「清風拂過,萬物皆在唯獨人已空」這是人們對「清風堂」行事作風的品價,但是自從它的地位被「無痕會」取代後,「清風堂」的人就再也沒有在迷幻大陸執行過任何的任務。儘管如此,但這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還是整個大陸的人都還津津樂道,就因為在傳言中「清風堂」是一個由女人組成的組織,組織裡個個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鄔子虛起得很早,但是卻有人起得比他還早,因為鄔子虛走出臥室的時候就看到寒玉和寒玨在別院的門口站著。看到鄔子虛已經起床,寒玨趕忙跑了過來。   「鄔大哥,你起的可真早啊!」寒玨隨口說道。鄔子虛看看她,再看看向這邊走來的寒玉,疑惑地問道:「我起得很早嗎?」寒玨也已經發現自己剛才話中的漏洞,羞澀地笑了起來。   「鄔大哥,你總算是醒了。昨天晚上小玨本來就像拉著我來看你,我好說歹說,才已你很累了,需要休息為由打消了她的念頭。不想今天一大早,小玨就到我的房裡把我拉了起來,說是要我陪她到處走走,結果呢?就是一直站在哪裡等著你起床!」寒玉笑著著說到。   「才不是呢。」寒玨羞紅著臉不滿地說道:「姐姐,握到你房裡的時候,你已經穿著好了,你還說我?」鄔子虛看向了寒玉,寒玉臉色微紅,轉向了一邊,不敢與他對視。   「走吧,咱們隨便走走。」鄔子虛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對啊,我還沒有領鄔大哥到處走走呢!」寒玨跳了起來,笑著說道。看著一驚一咋的妹妹,對鄔子虛說道:「鄔大哥,咱們走吧。」寒玨聽到姐姐稱呼鄔子虛為「鄔大哥」側過頭看著寒玉,眼睛眨眨,但是她的臉上並沒有顯出任何的不滿,寒玉被妹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鄔子虛走上前,拉起寒玨的小手,對她說道:「小玨,你別忘了你在船上是怎麼對我說的!」   「鄔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帶著你走遍整個『夢幻島』的。」寒玨邊說邊對鄔子虛露出甜甜的微笑,同時不忘對還站在原地的姐姐寒玉說道:「姐姐,你快來啊!」說著她掙脫了被鄔子虛握著的,跑回到姐姐寒玉身邊,拉起寒玉的手,向鄔子虛追了過去。   在鄔子虛和寒玉、寒玨離開別院沒多久,年堯來到了別院的門口,他看著鄔子虛他們消失的方向,露出了冷酷的笑容。說他不怨鄔子虛那是假的,但是鄔子虛從他手裡奪去的東西,他要再親手拿回來——寒玉不知道何時已經成為了他年堯的專署品。   年堯轉過身裡開了,他走進了副樓主顧建所住的別院——他一年中來這裡的次數不是很多。   易玄士語:鄔子虛雖然沒有把年堯看成是自己的情敵,但是年堯卻把鄔子虛看成是自己的情敵;寒玨沒有把姐姐寒玉看成是自己的情敵,就如同寒玉沒有把妹妹寒玨看成是自己的情敵一樣。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三十四章分析       鄔子虛和寒玉、寒玨沿著蜿蜒的山道,來到了山巔。鄔子虛舉目遠眺,看向東方。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太陽已經露出了半邊臉,朝霞被它染紅。   「鄔大哥、姐姐,你們看!」寒玉指著天邊的雲彩,興奮地說道。寒玨沒有聽到有人回答她,這才轉過頭看向他們。鄔子虛迎風站立,看著天邊,什麼話都沒有說;寒玉眼睛也盯著東方,看得那麼地入神。寒玉沒有因為他們沒有開口說話而有任何的委屈感,她轉過頭,注視著東方,注視著那一輪還不刺眼的紅日。   時間慢慢地流失,很快太陽已經躍出海平面。鄔子虛轉過頭,看著站在自己兩側的寒玉和寒玨姐妹,她們依然癡情的看著東方。他沒有打擾她們,輕輕地走開,他走到山崖邊上,向下俯視,隱約看到了「夢幻樓」總部所在的房屋,還有他住的那個別院。   「鄔大哥,你覺得我們這裡怎麼樣啊?」寒玨的聲音在鄔子虛的身後響起,鄔子虛轉過身,看到寒玉和寒玨都站在他的身後,她們都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非常好啊,每天如果都能這樣來看日出,能滌蕩掉心頭的煩惱,鬱悶的心情一定能一掃而光。」鄔子虛愉悅地說道。「那好,明天我還來陪鄔大哥看日出。」寒玨高興地說道。寒玉看著鄔子虛,莫名地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寒玨雖然沒有注意到,但是卻沒有能逃脫鄔子虛的眼睛。   「我看還是免了。」鄔子虛笑著說道。寒玨臉上的笑容在她聽到鄔子虛這句話後,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委屈地低下了頭。看到妹妹悲傷的表情,寒玉知道他誤會鄔子虛的意思了。「小玨,鄔大哥的意思是說,如果真的這樣,他明天豈不要起得更早,這樣才不會讓我們乾等他啊!鄔大哥,你說呢?」寒玉握著妹妹寒玨的手,心疼地對她說道。   寒玨抬起頭看到鄔子虛正笑容可掬地看著她,知道自己真的誤會了鄔大哥,「這麼說,鄔大哥你沒有討厭小玨了?」她還是想聽到鄔子虛親口告訴自己。   「小玨,鄔大哥是永遠不會討厭你的,就像小玨你永遠不會討厭鄔大哥一樣。」鄔子虛看著寒玨的眼睛,用很肯定的語氣告訴她。寒玨笑了,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燦爛。   「我想小玉你不會討厭我吧?」鄔子虛突然對站在一邊的寒玉問道。寒玉臉上的憂傷神色一下不見,她看著鄔子虛,對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什麼話也沒有多說。雖然她盡力偽裝,但是她剛才的表情早已經落到了鄔子虛的眼中。   「小玉、小玨,你知道人生什麼東西最值的我們珍惜嗎?」鄔子虛沒來由地說道。寒玉和寒玨只是看著他,因為她們知道鄔子虛接下來還有話要對她們說。   鄔子虛看著遠處的蔚藍的海面,平靜地說道:「我已經聽過這樣一個故事,講得是一隻蜘蛛的故事。」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在等待回答。「鄔大哥,你能把這個故事講給我們聽嗎?」寒玉說道。鄔子虛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還久。   「很久很久以前,山撒謊那根有座廟,廟裡有尊佛,佛的頭頂有只紅蜘蛛,一千年來默然相在。」鄔子虛有平和的語氣說道,這個故事他是在很多年前聽到的。「某一天,佛突然睜開眼,說道:蛛兒,看在你和我相守一千年的份上,今天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答得出來,我讓你轉世為人,享受人間富貴。蜘蛛欣然答應。佛問:世界上什麼東西最珍貴?蜘蛛答:想得到而得不到的東西最珍貴。佛悵然閉目,手指輕輕一彈,蜘蛛網上唰的一聲飄來一滴晶瑩剔透的露珠,支柱欣喜若狂,但是露珠轉瞬即失,蜘蛛黯然神傷。」   鄔子虛一頓轉過頭,看看寒玉和寒玨,她們眉頭緊鎖,應該是在為蜘蛛的遭遇感到惋惜。鄔子虛轉過頭去,繼續說道:「又過了一千年,佛又問:蛛兒,世界上什麼東西最珍貴?蜘蛛答:失去的東西最珍貴。佛於是把它轉世為人,取名蛛兒,在宮廷裡盡享人間繁華。青春年少之年。蛛兒與一位才華橫溢的男子相遇,甘露風華少年,一表人才,他是一千年前佛頭頂上的那滴露珠的化身,蛛兒對甘露一見鍾情,但是甘露不愛蛛兒,他和一個叫長風的女孩相愛。蛛兒悲痛欲絕,在甘露和長風的新婚之夜,蛛兒準備自盡殉情。佛這時出現了,問蛛兒:世界上什麼東西最珍貴?蛛兒幾乎在一年之間豁然覺悟,答:當下最珍貴。佛於是開懷大笑,說:就是嘛,這麼簡單的道理,你竟悟了了兩千年?知道有個叫芝兒的男孩嗎?他本是寺廟門前的一株小草,深愛著你,守望著你,苦等著你,跟隨著你,整整兩千年,你卻貪看天邊月,失卻手中珠,還不快快追他去?蛛兒驚喜萬分,感歎: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鄔子虛不再說了,他靜靜地站立。他希望寒玉和寒玨能明白他的苦心。「鄔大哥,後來呢?」寒玨眼圈已經發紅,悲傷地問道。   「後來蛛兒和芝兒成婚,相親相愛,白頭偕老,死後同登極樂。」鄔子虛說道   「這是一個動人的故事。」寒玉轉過頭,對鄔子虛說道。「千山萬水地找真愛,但是他就悄悄地跟在你的遠處,就像月亮旁邊最亮地那顆星,默默相守,輕輕相愛!」寒玉深情地說道。「但是不知道屬於我的那顆星現在在哪裡?」她突然笑著說道。鄔子虛知道年堯是完了,自己已經盡力了,但是寒玉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   「鄔大哥,咱們走吧,等一會就要吃飯了。」寒玉看著鄔子虛,微微一笑,伸手拉著妹妹的手,開始往回走。   鄔子虛抬頭一看,太陽早已經爬了很高,原本還纏繞在山間的雲霧已經不見蹤影。這是嶄新一天,是人生又一個新的起點。   鄔子虛跟在寒玉身後走下了山顛。他突然發現這條路不是他來時的那條路,疑惑地說道:「小玉,這條路……」寒玨轉過頭,對他神秘地一笑,甜甜地說道:「鄔大哥,我們現在是去我爺爺那裡!我們一天三餐都是在爺爺那裡吃的。」鄔子虛恍然大悟,說道:「我昨天忘了問,小玨聽你昨天的話,難道寒樓主一直都是住在那個山洞嗎?」「是啊,爺爺一直都是獨自一個人住在那裡。」寒玨說道。鄔子虛「哦」的應答了一聲,就跟著寒玉走著。   鄔子虛又來到了寒封住在的那個山洞的門口,這次寒玉沒有先進去通報,便領著鄔子虛走進了漆黑的山洞。   走到山洞的門口,寒玉在那扇石門上輕輕敲打幾聲,小聲說道:「爺爺,我是小玉啊!」「吱」的一聲,石門打開了,鄔子虛眼前一亮,不由用手擋在了眼前,等了好一會兒才能適應,真是寒玨已經走到他的身邊,牽著他的手走進了石門。   鄔子虛很驚訝地看著石室四個角落以及正中的桌上擺放著的五個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就是這五個夜明珠把石室內的一切照得通明。鄔子虛昨天進來的時候裡面燃著的是油燈,石室內的情景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是一個很大石室,除了中間的那張桌子外,就只有幾張椅子,很空曠。令鄔子虛感到詫異的是,在不遠出的石壁上居然鑲有兩個門。   寒玨從進入石室就一直在關注鄔子虛,她看到鄔子虛臉上的表情,就解釋道:「這兩扇門之後還有別的門的,總之啊,就是如果你不熟悉的話,一旦進去之後就很可能迷路的。」寒玨說著不由臉色一紅,害羞地說道:「小時候有一次我不小心走了進去,怎麼也走不出來,我等了好半天爺爺才找到我,把我帶了出來。」   「是嗎?」寒玉笑了起來,看著妹妹,眼中充滿了笑意,輕鬆地說道:「明明是哭了半天,卻硬要說成是等了半天。」說完後,寒玉就跑開了,幸虧她跑得快,寒玨的小拳頭才沒有打到她的身上。   鄔子虛正在納悶怎麼沒有見到寒封,這時不遠處的石門緩緩打開,精神抖擻的寒封從裡面走出來後,石門自動關上了。   寒封看了眼正在追打的寒玉和寒玨,也沒有出言制止她們,只是走到鄔子虛的身邊,欣慰地說道:「鄔老闆,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小玉笑得這麼開心了。」   鄔子虛微微一笑,對寒封說道:「樓主,你還是叫我子虛吧,怎麼說她們姐妹倆都還是稱我一聲『鄔大哥』的。」「子虛,你的姓名是子虛烏有的意思嗎?」寒封隨便問道。   鄔子虛也不否認,說道:「這個名字是兩年前我為自己取的,由於在瑞萊國,沒有人認識我,所以我給自己取什麼名字都無所謂。」聰明人在聰明人面前從不說謊。   「子虛烏有,呵呵,你還是挺誠實的嗎?就這麼告訴別人你的名字是假的?」寒封笑了,他覺得鄔子虛是一個不錯的青年,把寒玉和寒玨交託給他照顧,他會很放心的,如果年堯做事不那麼急功近利的話,也是一個不錯的青年。可是現在他已經對年堯徹底絕望了,從年堯踏進顧建房裡的那時開始。   「樓主,我有一事不明。」鄔子虛說道,這次他是真的不明白。「子虛,你是想問什麼我昨天晚上我沒有拿出這五個夜明珠嗎?」寒封從鄔子虛臉上吃驚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確猜中了他的心事。   「子虛,其實根本不必驚訝,只要來過這裡幾次的人,都會發覺到這一點,即晚上我會在石室點油燈,而白天我就會在這裡擺上夜明珠。他們都是問過我這個問題。」寒封說道。鄔子虛凝思片刻,開口說道:「樓主,現在我可以撤銷我的問題嗎?」   寒封笑了,他的笑聲引起了不遠處的寒玉和寒玨的注意。「爺爺,你和鄔大哥在說什麼開心的事?小玨也要聽。」寒玨跑過來,撲到寒封的懷裡撒嬌道。   寒封的笑聲更加爽朗了,他看看寒玉,大笑著說道:「我記得小玉以前有說過,任憑是誰都不會猜出為什麼我的石室裡,晚上會點油燈,白天會用夜明珠。」「我也記得,當時姐姐還說如果誰能猜出其中的道理,就會嫁給那個人……」說道一半,寒玨突然「啊」地一聲驚叫起來,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鄔子虛看。   「鄔大哥,難道你竟然猜出來了?」寒玨不可置信地說道。寒玉也側過頭看了他一眼,便把頭側過去。鄔子虛尷尬地說道:「小玨,我還沒有說出我的猜想,你怎麼知道我的想法一定正確呢?」鄔子虛對她說道。   「小玨,你也太心急了,我想現在是很難聽到子虛的真實想法了。」寒封雖然在指點寒玨的不對,但是也是在告誡鄔子虛不要隨便說個理由,把他推搪過去。   「樓主,我剛才聽小玉說你一直是住在這個山洞裡的,所以我認為你是想通過這個方法來使得自己每天的生活和住在山洞外沒有差別,因為這樣,你住在山洞裡就同樣有白天和黑夜的區分。」鄔子虛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現在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說對了,自然是對;說錯了,他們一定以為是自己故意說錯。   「鄔大哥,你果然猜到了。」寒玨高興地跳起來。「我現在去把早飯端過來。」寒玉留下一句話就匆匆離開了。她看都沒有看鄔子虛一眼。寒玨看看鄔子虛,再看看姐姐的背影,若有所悟,轉身想寒玉跑了過去,嘴裡還說道:「姐姐,我來幫你。」   「子虛,你坐吧!」寒封看到兩個孫女都已經離開了,指著一張空著的椅子對鄔子虛說道。「謝謝樓主。」鄔子虛說完後,走到椅子邊坐了下去。   「不知道昨天晚上子虛還住得慣嗎?」寒封關心地問道。鄔子虛笑道:「謝謝樓主的關心,我是個很隨便的人,只要不讓我淋著雨,我在任何地方都能睡著的,而且睡得很香。」   「子虛,這麼說來你和我年輕的時候是一個樣。」寒封開心地說道,他同時開口問道:「對了,子虛,你從昨天到現在有沒有發覺到我們『夢幻樓』有什麼異樣的舉動嗎?」   如果是別人,寒封絕對是不會這麼問的,畢竟鄔子虛到「夢幻島」還沒有超過一天的時間,他接觸到的人物還不是很多;如果是別人,他一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這次回答的人是鄔子虛——「無痕會」的總舵主。   「樓主,我只是覺得兩個副樓主很有意思。」鄔子虛臉上露出不屑地笑容。寒封提醒地說道:「子虛,你可要不要小瞧他們兩個啊!」鄔子虛一愣,知道寒封誤解了自己剛才笑容的意思,他對寒封投去感激的目光,解釋道:「樓主,對於敵人,我從來不會低估他們的,同樣我也不會高估自己的;如果說我以前對他們還有仁慈之心的話,現在我已經沒有了,從義父離開我的時候,我的敵人下場只有兩個,要麼把我除去,要麼就等著我把他們除去。」   看著鄔子虛眼中的笑意慢慢散去,變成一副冰冷的面容,他的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絲淡淡的殺氣,寒封眉頭一皺。他知道憑鄔子虛現在的修為當然不會散發不出強大的殺氣,這只能說明他已經把自己的殺氣內斂。如果沒有足夠的內力的話,強行把自己的殺氣內斂會傷害到自己的身體的,這也是為什麼寒封依稀還能感覺到鄔子虛身上散發出殺氣的原因——他自己已經完全可以把殺氣內斂了。他知道自己是個高手,所以他明白鄔子虛離高手的境地已經不遠了。他達到鄔子虛現在的修為是在他四十多歲的時候,可是鄔子虛在他看來,現在頂多只有二十五歲。如果鄔子虛告訴寒封他現在僅有二十一歲的話,寒封的表情是可想而知的。   「樓主,好像顧副樓主的身體不是很好啊!」鄔子虛雖然知道寒封和顧建彼此間的關心不是很和諧,但是依然在他面前稱呼顧建為副樓主。   寒封並沒有因為鄔子虛對顧建的稱呼而顯露出任何的不滿。他通過兩次的接觸已經知道鄔子虛的性格,即便他現在把劍刺進顧建的胸膛,他還是會尊稱顧建一聲「副堂主」的。   「顧建的身體幾年前得了肺結病,雖然有請許多名醫為他治病,可是結果都是不甚理想。」寒封抬起投,看著石室的上方,深又感觸地說道:「也就是從那以後,他就便了,變得越來越不像以前和我一起努力打拼的顧建了。」石室一下陷入了沉寂,鄔子虛和寒封現在都各有所想。   「樓主,你覺得陸耀輝這個人怎麼樣?」鄔子虛打破了石室內的沉寂,向寒封問道。「陸耀輝?只是一個傀儡而已,他之所以能神氣還不是因為有『清風堂』在為他撐腰,但是不管怎麼樣,最後他的下場都會很慘。」「如果他們贏了,『清風堂』絕對會把他拋棄到一邊;如果他們輸了,樓主是決不會不會放過他的。」鄔子虛接著說道。   寒封看著鄔子虛笑了,在他看來,鄔子虛的確是一個很非同一般的青年,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   易玄士語:鄔子虛為寒玉、寒玨分析完什麼是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又與寒封一起分析顧建、陸耀輝的一切。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三十五章陷阱       早飯很快吃完了,可是鄔子虛吃得一點都不痛快。只因為寒玨不是看著自己,當他抬頭去看她的時候,她就會側過頭去看姐姐寒玉。寒玉從把飯菜端上桌後就埋頭吃起來,她沒有抬過頭。   鄔子虛準備走了,可是他沒有看到寒玉,只因為寒玉把桌上的碗筷收拾起來,走開了,在遠處的石門消失後,就再也沒有出來。寒玨本來是想纏在鄔子虛身邊的,但是被寒封制止了。他只是說了一句:「小玨,子虛現在還有重要的事要辦呢,你就不要跟在他的身後了。」寒玨就因為聽了這一句,乖乖地站在了寒封的身邊,畢竟她知道鄔子虛到「夢幻島」來是有目的的,在她看來,鄔子虛此次「夢幻島」之行是應她的要求來幫助爺爺和姐姐的。   鄔子虛沿著小路走到了石階的下面。他之所有能順利從山洞走到這裡,靠的不是他昨天的走這條路留下的記憶,他靠的只是直覺,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就像那一次,如果不是……對了,上一次好像不是因為他的直覺。鄔子虛伸右手,隔著衣袖,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謝謝你們!」他輕聲地說道,他相信她們應該聽得到自己的話,明白他內心的感激之情。   鄔子虛一步一步開始往上登,他只是看著自己的腳下,很快他就到了山頂,到達山頂後他並不覺得累。他明白如果剛才自己抬頭看的話,就會發現自己要走的路是如此的長,自己就會越走越累,但是他剛才選擇了看著自己的腳下,一步一步的登完了所有的石階。   「鄔老闆,你早啊!」鄔子虛看到廣場上有不少的人在練功,他向前沒走幾步,就聽到有人向他問好。   雖然鄔子虛不想見到年堯,但是還是很有禮貌對走向自己的他笑笑,說道:「年隊長,現在一點都不早了。」「現在當然不早了,可是一大早我想去找你,才發現你已經不在別院了,要知道,那時可是很早的啊!」年堯說出了他的理由。「哦,年隊長你找我有事嗎?那時我和小玉、小玨她們去山巔看日出了。」鄔子虛隨口說道,他看到自己說道「小玉」這個詞時年堯的手輕微顫抖了一下。   「鄔老闆,你還是叫我阿堯吧,樓主都是這麼稱呼我的。」年堯對鄔子虛說道。「年隊長……」鄔子虛不想和他的距離拉得太近。「難道鄔老闆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我的氣嗎?」年堯露出不悅的面孔,鄔子虛無奈地笑了笑。   「阿堯,看來我只有這麼稱呼你了。」鄔子虛說道。年堯笑了,對他說道:「這才是嗎,鄔……」「阿堯,你叫子虛就是了。」鄔子虛打斷了他的話,年堯摸摸頭,看著鄔子虛笑著笑。他一點都不在乎別人投向他的異樣的眼光。   「子虛兄,我早上找你也沒有別的事,就是想為昨天的事再向你道歉。」年堯誠懇地說道。鄔子虛知道他是沒得救了,這根本就是他的性格,嘴裡卻說道:「阿堯,你難不成認為我是那麼小氣的一個人嗎?」年堯看著他,尷尬地笑了。   「這是我們『夢幻樓』裡的弟兄每天早上必須修的一門功課。」年堯對正看向四周的鄔子虛說道。「很不錯啊,一個個都是精英啊!」鄔子虛由衷地誇獎道。   「我們『夢幻樓』是以情報收集為主,怎麼比得上子虛兄的『無痕會』呢?想必子虛兄的手下個個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精英啊!」年堯的眼睛一直看著鄔子虛。鄔子虛也看著他,心痛地說道:「可是我們『無痕會』的一次內訌,就以經消耗掉我們絕大部分的實力了。如果有可能的話,大家原本就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的,何必非要刀劍相向呢?」   鄔子虛雖然是在說「無痕會」,但是年堯當然知道他是在暗指現在的「夢幻樓」,他並沒有想到鄔子虛的話外之意也在影射他們倆彼此之間的矛盾。   「是啊,不過子虛兄,我只是覺得奇怪你為什麼不回到『無痕會』的總舵,整理幫裡的事務呢?」年堯話剛出口,沒有給鄔子虛解釋機會就笑瞇瞇地看著他,調侃地說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子虛兄你可要努力啊!」鄔子虛已經不想再向年堯解釋了,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子虛,兩位小姐沒有跟在你的身後,你這是要去哪裡啊?」年堯這才開口問道。鄔子虛笑著對他說道:「阿堯,你難道忘了我從昨天登上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到兩位副樓主呢?怎麼說我現在也是『夢幻樓』的一員啊!」   「對了,子虛兄,你的確是該去見見兩位副樓主的。」年堯伸手拍打著自己的腦門說道。「子虛兄,你知道兩位副樓主現在在哪裡嗎?」年堯疑惑地看著鄔子虛。鄔子虛搖搖頭,對他說道:「如果阿堯你不介意的話,能否為我帶路啊?說真的,島上的路可真是交錯縱橫,我想,如果沒有熟悉地形的人來為我領路的話,可能摸到晚我都不會找到兩位副樓主所在的房間。」   「子虛兄開口,我當然是樂意效勞了。」年堯接受了鄔子虛的邀請,轉過身向對面的大廳走了過去。鄔子虛聽到了身邊不時響起冷哼聲,他知道這些人是針對年堯的,而不是他鄔子虛,即便是針對他,他都不會放在心上,更何況是年堯呢。只不過令他覺得奇怪的是年堯居然也對此故作沒有聽見,「難道我真的和他有這麼深的仇恨嗎?」鄔子虛在心中默默地問道。   「子虛兄,為什麼兩位小姐沒有人來為你領路啊?我想只要你有開口,她們一定會欣然接受的。」年堯的腳步放慢許多,等鄔子虛和他並肩了,就開口問道。「她們是不是真的如阿堯你所說,我不知道。但是我吃過早飯後,要離開的時候,樓主要她們留下,說是要看看她們這些天來有沒有把技能的練習落下。」鄔子虛隨口掰了一個理由。   「對了,小玉會武技我是知道的,我好像從來沒有看小玨施展過武技。」鄔子虛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原本他是要問寒玨本人的,但是現在他和年堯走在一起,找不到任何令他感興趣的話題,於是就把這個問題拿了出來。   「子虛兄,這也難怪,二小姐一天到晚不是跟在你的身邊,就是跟在大小姐的身後,有著你們的保護,她當然是不需要自己動了。你可千萬別小看二小姐啊,她可是會六階魔法的,要知道她可是一個魔法的天才啊!」年堯說道。   鄔子虛聽出他的話語中有著點點的酸味,的確,他和寒玉、寒玨相識也只不過是幾個月內的事,而且同樣是「夢幻樓」的一員,自己卻被她們姐妹倆稱為「鄔大哥」,而他年堯卻沒有得到如此的待遇。年堯之所以嫉妒,是因為他知道寒玉對鄔子虛的稱呼是出自真心的,不是因為鄔子虛有著「無痕會」總舵主這一頭銜。   「是嗎,看來我以後可要小心了,否則萬一不小心惹怒了小玨,下場一定會很慘。」鄔子虛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慶幸的味道。   年堯聽著鄔子虛的話,心頭不由暗笑:「鄔子虛啊鄔子虛,你根本就不需要慶幸。不管你有沒有惹怒寒玨,但是你已經惹怒了我,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惹怒寒玨,你頂多是被幾個小魔法擊中身體而已,但是我年堯絕對不會那麼輕鬆放過你的。」   年堯繼續想著想著,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鄔子虛雖然沒有側過頭,但是他卻知道年堯在冷笑,殘酷地冷笑。   年堯領著鄔子虛穿過大堂,在後院裡穿過幾個門,走到一棟大門開著的房屋前停了下來,對身邊鄔子虛說道:「子虛兄,這裡是顧樓主的住所,他也是在這裡為樓的事務整日忙碌。你現在先在屋外等等,我這就進去為你通報。」鄔子虛露出了微笑,對他點點頭。年堯看到後,一笑向屋內走去。   鄔子虛笑看著年堯走屋,心中不覺好笑。年堯故意裝作和自己關係親暱的樣子,其實他還在為寒玉的事,對自己耿耿於懷,處處想找機會整自己,剛才來時他就明顯領著自己多走幾段冤枉路,現在他本是可以把自己先領進屋的,但是他卻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自己留在了這裡。   顧建並沒有讓鄔子虛久等。「鄔老闆,你怎麼來前也不事先讓人通知我一聲呢?阿堯,你怎麼能把鄔老闆一個人晾在屋外呢?」顧建只是披著一件外衣,光著腳丫跑了出來,跑到鄔子虛的身前,不滿地說道,說完後他就用手捂著自己的嘴,把頭別過去咳嗽起來。   鄔子虛看著臉色略顯蒼白的顧建,轉過頭看了看年堯。年堯走到顧建身邊,攙扶著他的手臂,露出苦笑,抱歉地說道:「顧樓主今天又犯病,我進去時他還躺在病床上,聽說你來了,就隨便披了一件衣服跑了出來。」鄔子虛趕緊走上前,攙扶著顧建的另外一隻手臂,感激地說道:「顧副樓主,你怎麼能這樣抬舉子虛呢?要知道你的身體才是最為重要的,它不但是你老個人的財富,同樣也是咱們『夢幻樓』的財富啊!」   在顧建的咳嗽聲中,鄔子虛和年堯把他攙回到了床上。年堯把顧建的枕頭墊到了床頭,讓他背靠著自己的枕頭,他又輕輕地把棉被替他蓋好,這才退回到鄔子虛的身邊。   「鄔老闆,聽說你是咱們『夢幻樓』的人,這是真的嗎?」顧建在咳嗽了幾聲後,向鄔子虛問道。「顧副樓主,你叫我子虛就可以了。我現在可是與年堯稱兄道弟了,你說呢阿堯?」「是啊,顧樓主,你就照子虛兄的意思辦就是了。」年堯說完後與鄔子虛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   「子虛,你真的是咱們『夢幻樓』的人嗎?」顧建改了對鄔子虛的稱呼,依然問道。「顧副樓主,我是『夢幻樓』的一員。」鄔子虛對顧建點點頭。年堯在一旁不甘寂寞,於是問道:「顧樓主,這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顧建看了看鄔子虛,欲言又止。「顧副樓主,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鄔子虛說道,只不過在他看來,不管顧建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語,他都不會不覺的奇怪的。   「子虛,你知道嗎,你現在可是有福了。」顧建蒼白色的臉上露出了意思笑容。「有福?」鄔子虛喃喃自語,雖然有心裡準備,但是在聽完顧建的話後他還是感到驚訝。因為在他看來,顧建一定會告誡他寒封將會對他怎麼不利。年堯看了一眼鄔子虛話都沒有說。   「子虛,你要知道,寒封有意讓你接管咱們『夢幻樓』」顧建很肯定地說道。鄔子虛笑了,說道:「顧副樓主,你就不要拿子虛開心了。」年堯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顯然他也是認為顧建在隨口說說。   顧建看著鄔子虛和年堯,一點也不為他們的態度感到氣憤,他只是對鄔子虛說道:「子虛,你要知道,現在寒封身邊的親人只有兩個他當初抱回來的孫女,可是寒玉和寒玨遲早是要嫁人的。所以他現在對寒玉和寒玨的心上人考察得很仔細,因為將來咱們『夢幻樓』的新任樓主一定是在他的兩個成龍快婿之中產生。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子虛你的機會最大。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寒封明明知道你是『無痕會』的總舵主,依然同意你加入我們『夢幻樓』的原因。你可要知道,咱們的『夢幻樓』的總部可不是誰都能來的,這也是昨天阿堯為什麼攔阻你的原因之一。」顧建又開始咳嗽了幾聲。年堯的臉色微微一紅看了看鄔子虛,鄔子虛對他笑著點了點頭。顧建剛才所說的「原因之一」,他們倆都是知道的,他之所以說鄔子虛的機會最大,他們倆也都是知道的。   「雖然說寒玨那丫頭可以為你擔保,但是如果不是寒封看中你的話,他是不會允許你進入山洞去看他的,要知道,他的那個山洞,我這一輩子還只去過兩次。」顧建說道,他的臉色由於劇烈的咳嗽而顯出病態的紅暈。「子虛,寒玉和寒玨是兩個不錯的丫頭,你可要努力啊!」顧建對鄔子虛說道,他一點都不顧及年堯眼中閃耀著的仇恨的目光。「謝謝顧副樓主你的提醒。」鄔子虛說道。   「顧副樓主,你先休息,我以後再來看你。」鄔子虛說道,他說過完就離開了。年堯本來是要追過來的,但是被顧建用眼神給制止了。鄔子虛現在是要時間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了。   鄔子虛走出了顧建的房間,漫無目的地走著。他突然發現自己真是太低估寒封了,自己已經被他的偽善的笑容給欺騙了。他現在越想越覺得心驚,自己從一開始就已經掉入了一個針對他的陷阱,如果說「無痕會」的內部凝聚性向心力很強的話,寒封查探不到自己的背景還情有可原,可是現在他的身份都不用他們去查,就有人會主動去告訴他們自己的背景了。他們沒有理由開始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啊,只把自己當成一個成功的商人,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的。從一開始寒玉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她卻偽裝成什麼都不知道,想到這兩天寒玉對自己的態度,他不由後背發涼。寒玨在他看來是純潔的,寒封應該沒有把什麼具體的任務交託給她。   現在鄔子虛最想要的就是找個地方靜下心來,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好好再想一遍。   「樓主,為什麼你不讓我跟在鄔子虛的身後啊?」年堯對坐在床上的顧建說道。顧建露出狡詰的笑容,對他說道:「因為鄔子虛現在需要一個人好好靜靜,我們要給他充足的時間讓他好好想清楚這件事。」「樓主,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具體的深層含義?」年堯想了半天,如實地說道。   顧建笑笑,對他說道:「阿堯,你現在想不通我不怪你。如果鄔子虛不是『無痕會』的總舵主的話,他也不會想得明白的。」「那是為什麼?」年堯很奇怪地問道。   顧建頭向後仰,長歎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你知道寒封在『夢幻樓』身上傾注的心血嗎?以前雖然都是我和陸耀輝在外面奔波,但是他傾注在『夢幻樓』的心血絕對不比我們兩個少。你想如果他把寒玉或者寒玨嫁給鄔子虛,那意味什麼嗎?」   年堯眼睛一亮,他已經想明白了。接著顧建的話說道:「那就意味著他為之奮鬥一生『夢幻樓』,就要在他的手上銷聲匿跡。要知道鄔子虛現在可是『無痕會』的總舵主,如果給他選擇,我相信他會把『夢幻樓』的一切事務納入到『無痕會』,那時候人們就都只會提到迷幻大陸上有一個勢利強大的『無痕會』,而忘了在迷幻大陸上曾經還有個叱吒風雲的『夢幻樓』。」   「是啊,誰都不會把自己為之奮鬥一生的事業就這麼白白拱手讓給別人的!」顧建感觸地說道。「阿堯,你先下去吧。記住,鄔子虛你暫時還是不要去惹他。」顧建閉上眼,輕輕說道,最後仍然不忘提醒年堯。「樓主,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年堯說完後,輕輕的退出了房間。   年堯本想問顧建,是不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一生的努力全都白費,這才有了對寒封的叛逆之心,可是話到嘴邊他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易玄士語:鄔子虛猛然驚覺自己陷入一個了針對他的陷阱,但是誰能保證顧建不是在給他佈局,佈一個困住他的局呢?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三十六章 抉擇       「鄔大哥!」寒玨在鄔子虛的背後輕輕一拍,大叫起來。鄔子虛渾身一顫,轉過頭不滿地看了寒玨一眼,就又繼續默默地走著。   寒玨看到鄔子虛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冷漠,整個一下子被嚇住了,低下頭輕輕地跟在他的身後,委屈的眼淚從眼圈裡滑落,她伸出手不停地擦拭去眼角的淚水,如果是平時,鄔子虛早已經發現並停下身安慰她了,可是這次現在心不在焉的鄔子虛什麼都沒察覺到。他就這麼任寒玨流著淚跟在自己的身後。   「我是不是錯怪了小玉呢?」鄔子虛在心中默默地問著,被朋友出賣的滋味他是知道的,不被朋友相信的滋味想必也不會很好受。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片面的主觀斷定,而否定了寒玉對他的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一定會幫他解開所有的迷——這個人就是「夢幻樓」的現任樓主寒封。   鄔子虛停下身,他開始辨認方向,現在他要去找寒封,和他把話挑明,因為現在選擇權在他的手裡。機會是稍縱即逝的,如果不把握住的話,那就只有再等下一次了,然而下一次機會的出現那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唉喲!」寒玨發出清脆的叫聲。因為她是低著頭,所以鄔子虛停下身的時候,她沒有注意到,再加上原本一直心不在焉的鄔子虛哪裡會想到寒玨就在他的身後,停下身時他也沒有向後看看或是讓到一邊。這一切原因導致的結果就是寒玨的頭撞在了鄔子虛後背上。   寒玨抬起頭,伸出手在自己的頭上揉揉。鄔子虛看到已經是花臉的寒玨,心中不禁暗暗自責。不管自己心情有多差,寒封怎麼算計自己,至少她是無辜的啊!   鄔子虛對寒玨露出歉意的微笑,伸出在寒玨剛才被撞到的地方輕輕揉了起來,輕輕地說道:「小玨,對不起!」寒玨看著鄔子虛,對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伸出在俏鼻下來回擦拭了幾下,開心地說道:「鄔大哥,小玨沒有事。小玨受點委屈沒有事,只要鄔大哥沒有事,小玨就很高興了。」鄔子虛用手指拭去寒玨殘留在眼角的淚水,給了她一個欣慰的笑容。   「小玨,走咱們去你爺爺那裡!」鄔子虛拉起寒玨的手,哪知寒玨一下甩開了他的手,向遠處跑出,一邊跑,還不忘回頭說道:「鄔大哥,你等等,我一會就來。」   鄔子虛沒有等多久寒玨就會來了。寒玨跑到鄔子虛的身邊,對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鄔子虛笑了,因為寒玨臉上的淚痕已經不見,想必剛才她是去把自己的淚痕洗掉了。寒玨牽著鄔子虛的手,側過頭對他甜甜一笑,說道:「鄔大哥,咱們走吧!」說著她就牽著鄔子虛的手,向遠處走去。   一陣清風吹過,寒玉站在了剛才鄔子虛和寒玨所站在的那個位置,看著鄔子虛消失的方向,她的眼中露出複雜而無奈的目光。   鄔子虛在寒玨的指引下,很快又來到寒封所在的那個山洞門口。「小玨,你們這裡的路可真是難走啊!」鄔子虛抱怨道。寒玨對他露出了甜甜地的笑容,說道:「只要以後我經常陪鄔大哥到處走走,你就會知道的。」鄔子虛看向,眼睛一眨不眨,寒玨臉一下子羞紅起來,低下頭,鬆開手跑進了山洞。   鄔子虛看著在山洞裡消失的寒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了出來。他這才走進山洞。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只有他一個人單獨走這個山洞,所以他走得很慢,他的腳步跨出的距離也很均勻。六十三步,鄔子虛再走了六十三步以後站到了石室的石門前。   石門是開著的,「鄔大哥,快進來啊!」寒玨從裡面跑了出來,一手把鄔子虛拉進了石室。「子虛,你來了。」寒封此時正坐在石室中間的那張桌子邊,對他微笑。   「樓主,我來了。」鄔子虛說道。「小玨,你先進去,我和子虛有事情要商量。」寒封對眼睛不停在自己和鄔子虛身上打轉的小孫女寒玨說道。「爺爺我……」寒玨反對,鄔子虛已經開口說道:「小玨,你就先下去。等會兒我要走的時候一定會叫上你。」寒玨看看鄔子虛,低聲說道:「鄔大哥,你可千萬要記得要叫我哦!」寒玨說完後她看了爺爺幾眼,在寒封對她點點頭,保證不動鄔子虛以後,才不情願地走開了,消失在石門裡。   「子虛,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儘管問吧,我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的。」寒封看了看鄔子虛,開口說到。儘管沒有受到邀請,鄔子虛還是走到一張椅子邊坐了下去。   「樓主,我首先想要說明一點,『夢幻樓』的事我完全可以置身世外。」鄔子虛正色地說道。寒封點點頭,不否認地說道:「這個我清楚。」   「那好,我現在想知道,如果我在成功地幫助樓主你以後,你會用什麼方法來對付我?」鄔子虛直接開口問道,他現在已經無須顧及寒封是小玉和小玨的爺爺,也無須顧及寒封是「夢幻樓」的樓主,是他的上級——畢竟他還是「無痕會」的總舵主。   「呵呵,子虛你是『無痕會』的總舵主,咱們同樣是掌管著一個很大的組織,我的心態你應該是清楚的。直接說吧,如果你現在處在我的地位,你會怎麼辦?」寒封笑問道,眼中閃繞著智慧的目光。   鄔子虛沒有回答,站起身準備離去。「子虛,你這是想幹什麼?」寒封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鄔子虛不語,他側過看了寒封一眼,冷冷地說道:「一會兒你就對小玨說,我在山洞外面等她。」鄔子虛說完後,就轉身離開了。寒封沒有攔阻他,他一直目視著鄔子虛走出了石室。   鄔子虛睜開眼,他果然站在了山洞口。他剛才是閉著雙眼,向前走了六十三步,才睜開自己的眼睛的。   「小玉,你怎麼在這裡?」鄔子虛睜開眼,看到了寒玉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個枯樹枝在地上亂花著什麼。說完後他輕輕走了過去。   寒玉聽到鄔子虛的聲音,趕緊從地上站立起來,扔掉手裡的樹枝,腳在地上來回磨蹭了幾下。「鄔大哥,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小玨呢?」寒玉羞紅著臉說道,她的眼睛瞄了一下地面,確定自己剛才用樹枝寫的字,已經被自己全部塗擦掉了,臉上的紅暈才慢慢退卻。   「小玨,還在裡面,一會兒就出來,我在這裡等她。」鄔子虛對寒玉笑笑,直覺告訴她自己先前是冤枉了她了。   「小玨,她雖然也有和男人在一起過,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粘著鄔大哥。」寒玉若有所知地說道,說完她看向鄔子虛,但是剛與鄔子虛的目光相遇,她就立刻低下頭去。「這是我心虛嗎?」寒玉在心裡自責起來,「不是說好了,要與鄔大哥正視的嗎!以前我不是經常與鄔大哥對視的嗎?」儘管她腦海裡的思想鬥爭很激烈,可是寒玉再也沒有抬起頭,看向鄔子虛。   「小玨,是小玨嗎?」鄔子虛轉過身,對漆黑的山洞說道。緩緩的裡面走出了梨花帶雨的寒玨。   「鄔大哥!」寒玨撲到了鄔子虛的懷裡,「爺爺說你要脫離咱們『夢幻樓』,離開『夢幻島』,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寒玉聽到鄔子虛的話,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接著她鄙夷地看了鄔子虛一眼。,走上前,把妹妹寒玨拉離鄔子虛的胸膛,冷冷地說道:「小玨,像這種說話不算話的男人,你有必要為他傷心嗎?」   寒玨眼中含淚,直視鄔子虛,淒然地說道:「鄔大哥,你不是答應過小玨,你會幫助爺爺,幫助姐姐的嗎?」寒玉伸出手,擦拭去妹妹眼角的淚水,看著悲痛欲絕的妹妹,心痛地說道:「小玨,你該醒醒了。你難道還沒有識破他的假面嗎?昨天還口口聲聲說會幫助我們,但是今天就矢口否認。鄔子虛,你是我見過的最沒有信用的人,我都不知道你是靠什麼經商的。」說道最後,寒玉怒視鄔子虛。   鄔子虛看著潸然淚下的寒玨,怒目相向的寒玉,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轉過身離去了。寒封時會為他解釋的,因為他已經看到寒封咋÷站在了山洞口向裡的不遠處。   「小玨,你也真是的,我剛才是怎麼對你說的,你也沒有聽清楚,就亂哭一場。」寒封站在山洞口對淚流滿面的寒玨說道。寒玉不知所措地看著爺爺,寒玨也擦乾眼淚,哽咽地說道:「爺爺,你剛才不是說鄔大哥要走了嗎?」   「是啊,我是說他要離開這個山洞,剛才你不是讓他等你的嗎?」寒封臉上現出一絲無奈的笑意,「還有你,小玉啊,你也不問清楚,就跟著小玨瞎摻和。」「爺爺,小玉知道自己錯了。」寒玉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是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可是我轉身向洞口趕來的時候,明明聽見爺爺說鄔大哥要脫離咱們『夢幻樓』,離開『夢幻島』的!」寒玨撅起嘴,不滿地說道。「剛才我說的是子虛遲早要脫離『夢幻樓』、離開『夢幻島』。怎麼啦,自己聽錯了,還怪起爺爺來了。」寒封調侃地說道。   小玨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她忍住了。只見她一轉身,向鄔子虛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寒玉看著妹妹的離開,抬頭看了看爺爺。寒封對她笑道:「你也去啊,做錯了事,敢於認錯才是我寒封的好孫女的。」「謝謝爺爺!」寒玉向妹妹寒玨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寒封看著寒玉消失的方向,無奈地一聲長歎,轉過身,消失在漆黑的山洞門口。   鄔子虛靜靜地坐在沙灘上,看著海面上時起時落的海鳥。「你們有事嗎?」他沒有起身,也沒有轉頭向後面看,平靜地問道。   寒玉和寒玨走到他的兩側坐了下來。寒玨把頭倚在鄔子虛的手臂上,輕輕地說道:「鄔大哥,你還在生小玨的氣嗎?你以後還會在理小玨嗎?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再和小玨在一起了?」   聽著寒玨一連串的疑問,鄔子虛笑了,他笑得很開心,輕鬆地問道:「小玨,你到底是來向我道歉的,還是來盤問我的啊?」   寒玨聽到鄔子虛的笑聲,臉上也顯出了笑容,甜甜地說道:「我們是來向鄔大哥道歉的,剛才都怪小玨不好,沒有聽清楚爺爺的話,錯怪了鄔大哥。鄔大哥,你沒有生小玨的氣吧?」「有啊,怎麼沒有。「鄔子虛側過頭,看著一臉緊張神色的寒玨,接著說道:「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再生你們的氣了。」   「那就是鄔大哥你現在沒有生小玨的氣了?那麼你還有生姐姐的氣嗎?」寒玨興奮地說道。她的話剛說完,鄔子虛已經感到寒玉的身體在輕微顫抖。「我說的是不生『你們』的氣,又不是不生你的氣,你這麼興奮幹嘛?」寒玨這才想到自己剛才一點也沒有顧及姐姐的感受,不好意思地看向在鄔子虛另一側坐著的姐姐寒玉。   寒玉此時抬頭注視著身邊的鄔子虛,鄔子虛對她點點頭。寒玉依然羞澀地說道:「鄔大哥,對不起。」鄔子虛對她一笑,便看向了海面。   「你們在海面長大,哪種海鳥你們最喜歡?」鄔子虛問道。「我喜歡海鷗。」寒玨搶先說道。「為什麼?」鄔子虛笑問道。「因為、因為……」寒玨沒有能說出原因,剛才她只是想能立刻回答鄔子虛的問題,隨口說的。   「我喜歡海燕,因為不管是晴朗的天氣,還是跑風驟雨的時候,海燕都會在海面上飛翔。」寒玉看著遠處,平靜地說道。   「鄔大哥你呢,到現在可都是我們姐妹再說啊!」寒玉側過頭,對鄔子虛嫣然一笑。「我嗎?我不是在海邊長大的,我對海鳥不是很熟悉,就因為這樣,每種海鳥我都很喜歡,只因為看著茫茫的大海,我突然發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我步行到前面就會止步,但是它們依然不畏,依然飛翔。」鄔子虛感觸地說道。   「鄔大哥你耍賴,哪有你這種說法。」寒玨笑著說道。在她看來,鄔子虛只不是投機取巧而已。寒玉沉默不語,鄔子虛之所以沒有選擇離開,就是因為他在情感的面前選擇了止步,如果這次他真的氣憤地離開,那只能說明他真的很在乎自己和小玨。然而他舉動很明顯表明,現在他還不想自己被感情束縛。   「鄔大哥,你上次說要帶我去你的家鄉,你能告訴我,你的家鄉是不是很美?」寒玨聽到鄔子虛提起自己的出生地,不由想到上次鄔子虛對她的允諾,便開口問道。   「我的家鄉?小玨你要知道,對於任何人來說,他的家鄉永遠是個美麗地地方。」鄔子虛沒有回答寒玨的問題,因為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主觀判斷,而左右她的思維。   寒玨突然露出調皮的笑容,站起身走到寒玉的身邊走了下來,側過頭在姐姐的耳邊輕言幾句,寒玉發出了笑聲。   鄔子虛看著發笑的寒玉和寒玨,不明所以地問道:「小玨,你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也不告訴鄔大哥?」寒玨撅起嘴,甜甜地說道:「誰讓你剛才明明答應了叫我的,居然自己一個先走出了山洞。」鄔子虛一愣,尷尬地笑笑,他實在沒有想到寒玨依然對此事耿耿於懷。   「鄔大哥,剛才小玨說,金屋銀屋不如自己的狗屋。」寒玉看到鄔子虛的尷尬神情,便開口說道。「姐姐,說好了不要告訴鄔大哥的嗎?」寒玨在一旁抱怨道。說著她就準備撲向寒玉,哪知到早有準備的寒玉已經起身跑開了,寒玨站起身,追了過去。   鄔子虛看著在海灘上相互追逐的寒玉和寒玨,站起身,看向了水天相接的遠方。「家鄉?現在的家鄉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嗎?」鄔子虛閉上了眼,家鄉的種種景致在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你說的是真的嗎?」顧建問道。「樓主,我看得很清楚,開始的時候,二小姐好像嚷嚷著鄔子虛可能離開這裡,因此大小姐還怒斥了他幾句,可是後來由於樓主的出現,我生怕被樓主發現,就退離開了。」一個幫眾對顧建說道。「那現在呢?」顧建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眼,冷冷地問道。寒封練功走火入魔全身武功被費,這件事在「夢幻島」上知道的人還不是很多。「現在鄔子虛和兩位小姐在海面,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已經緩和了。」這個幫眾繼續說道。   「好了,你退下去吧!」顧建揮揮手,讓那個幫眾退了下去。他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惡意的笑容,因為他知道即便現在鄔子虛還在「夢幻島」,但是他已經不會再死心踏地地為寒封辦事了,雖然他對自己現在的實力充滿信心,但是「無痕會」終究不是可以小視的一股力量。現在他已經成功地削弱了寒封的實力,因為鄔子虛已經不再可能成為寒封的左膀右臂了。   「是嗎?」陸耀輝瞇起眼,看著徒弟黃昆。「師父,我絕對沒有看錯,也肯定沒有聽錯。」「你先退下去休息吧!」陸耀輝對站在自己面前的徒弟黃昆說道。「師父,那我就先下去了。」黃昆靜悄悄退出了陸耀輝的書房。   「我說老顧啊,你也太小瞧寒封和鄔子虛了,他們真的能被你這麼輕易離間嗎?即便你能成功那樣怎麼樣,要知道只要寒玉和寒玨那兩個丫頭開口,鄔子虛還不是會乖乖出手幫助寒封。」陸耀輝坐在僅有他一人的書房,輕輕說道,似乎顧建就坐在他的面前。   易玄士語:面對是去是留,鄔子虛選擇了繼續留在「夢幻島」,是為了寒玉、寒玨,也是為了他自己。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三十七章冰釋       「鄔大哥,咱們走吧!」寒玉跑到鄔子虛的身邊,香汗淋漓,喘息地說道。「去哪裡啊?」寒玨跑了過來,不明所以地問道。鄔子虛與寒玉對視一眼,笑而不答,轉身就向遠處的山走了過去。   「鄔大哥,你是要到哪裡去啊?」寒玨伸手拉住鄔子虛,不讓他繼續走下去。鄔子虛轉過頭,看著撅著小嘴,一臉不高興的寒玨,朝站在她身後的寒玉說道:「小玉,我看還是你來說吧!」   寒玨鬆開手,轉身看著自己的姐姐寒玉。寒玉嫣然一笑,輕盈地走到妹妹的身邊,在她的耳邊細聲說道:「剛才被你這麼鬧騰,我現在想回去清一下身子。小玨,你難道不要嗎?」寒玨一愣,露出了笑容,但是嘴裡仍然說道:「姐姐你應該早點說的,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秘嗎?」她的話剛說完,就發現姐姐已經是面紅耳赤,她的臉也立刻羞紅起來,但是她仍然鼓足勇氣看向鄔大哥,哪知道鄔子虛已經走到很遠處了。寒玨向遠處的鄔子虛叫嚷道:「鄔大哥,你別落下我和姐姐啊!」說著她拉起姐姐寒玉的手,向鄔子虛那邊追趕過去。   鄔子虛一行三人走到了山洞口,寒玉和寒玨沒有向他招呼一聲便跑了進去。鄔子虛閉上雙眼,在洞口站立許久。他突然睜開雙眼,看向洞口上方被一塊突出的怪石所遮擋住的陰暗部分。這時候,他心中那份被偷窺的感覺沒有了,嘴角邊不由露出一絲嘲笑。   看著眼前的石門緩緩打開,鄔子虛慢慢地走了進去。他走到先前的那張椅子邊坐了下去。寒封從鄔子虛一走進石室,兩眼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體,但是鄔子虛沒有介意,剛才他已經生過一次氣了。生氣,只會氣壞自己的身體,得意的是別人。   「樓主,看來這個山洞的設計還是挺巧妙的嘛!」鄔子虛扭頭向四周打量,若有所指地說道。「子虛,你要知道我可不是想監視小玨啊!」寒封笑著說道。   「我知道。小玨曾經對我說過,她每次站立在洞口,就都會有一種被人在暗中窺視的感覺。我想小玉應該也有這種感覺的,只不過她早已經想到,窺視的人是你。你的想法倒是挺新穎的,通過這種方法來查看哪些人已經背叛了你。高,實在是高!」鄔子虛說道,嘴角邊依然掛著微笑。   「子虛,咱們是不是應該坦誠布公地談談了。」寒封看著坐在身前的鄔子虛,開口說道。「樓主,既然你這麼說,我沒有意見。」鄔子虛雖然是簡單的一句話,但是卻暗藏玄機。   寒封知道鄔子虛要自己表態,也就開口說道:「不錯,我以前的確是想利用你。從一開始,我就從你們『無痕會』的東方獨那裡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出於謹慎的目的,我沒有把關於你的事告訴小玉,她雖然很會偽裝,但是我一直認為子虛你比她更勝一籌。所以我就以自己練功走火入魔為由,讓她去閩江城拉攏你。」鄔子虛笑笑,風趣地說道:「現在看來,她的確是很圓滿地完成了你的任務。」   寒封聽到鄔子虛的話以後,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歉意,繼續說道:「我原本想,你是『無痕會』的少主,將來能借你嘴,讓你的義父幫我的。不想世事難料,司馬徒總舵主的離逝,讓你坐上了『無痕會』總舵主的位置。這才使得我對你更加看中,也就是在那時候我開始算計該在什麼時候,通過什麼手法把你除去。因為你的表現太搶眼了,我有種危機感,你將來一定會通過小玉或是小玨,把我為之辛苦一生的『夢幻島』納入到你『無痕會』的旗下,這是我絕對不允許發生的。」說道最後,寒封的臉上已經變得很嚴肅。   「其實我對小玉和小玨有的只是兄妹之情,沒有別的意思的。」鄔子虛開口說道,他說得很簡單,有些事是會越描越黑的。   「哈哈……」寒封笑了。鄔子虛看向他,眼睛把心中的疑惑透露給了他。寒封的笑聲慢慢停止,他看著鄔子虛,語氣中充滿了對他的無奈:「子虛,你要知道,當一個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很難再逃出那個女人的手心了。」「或許是女人都比男人專情吧!」鄔子虛輕輕說道,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一生未娶的寒封的過去——那應該是一個淒美的故事。   「子虛,你這麼說不是自甘墮落了,其實不然,有時候男人也是很專情的,只不過他們都是把事業擺在了首位。」寒封露出辛酸笑容,無奈地說道。鄔子虛不語,但是他已經知道寒封剛才那句「把我為之辛苦一生的『夢幻島』」,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是無奈,是辛酸,也是藏在心中永遠的痛!   「樓主,我也實話告訴你,開始的確有把『夢幻樓』納入『無痕會』的意思,現在我還有這個意思。」鄔子虛談談地說道。   「你憑什麼這麼說?」寒封臉上沒有顯出過分激烈的神情,冷靜地問道。   「我不憑什麼,但是如果我們不這樣的話,『無痕會』、『夢幻樓』遲早會從迷幻大陸上消失。」鄔子虛分析道。「你為什麼這麼說?」寒封眉頭微皺,沉重地問道。   「樓主,你應該知道『水晶門』已經和『蒸發組』合併了,你想他們會放過我們嗎?」鄔子虛問道,他還補充說道:「雖然現在他們的觸角還沒有伸向這裡,但是我想樓主應該知道在安武國,他們的勢力已經無處不在,別的勢利根本進不去了。這在迷幻大陸的所有組織當中,到現在為止,也只有他們能夠這樣。」   「子虛,你別忘了,他們是得到明賢王支持,才能這樣的。」寒封沒有否認鄔子虛的見解,只是在對他的話進行補充。   「雖然我不敢確定,但是我想『縹緲閣』的人也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合作夥伴了。」鄔子虛笑著說到。   「哦!那麼子虛怎麼會認為『夢幻樓』還沒有找到合作夥伴呢?」寒封開口問道。   「樓主,或許你以前也曾努力試過,但是結果應該都沒能令你滿意。」鄔子虛看著寒封,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子虛,你怎麼這麼自信呢?」寒封露出了笑容,似乎是在告訴鄔子虛,他的想法錯了。   「因為樓主你雖然有和他們合作的意象,但是他們出於自身的考慮,不願參與到『夢幻樓』內部的權利鬥爭中。我說得沒錯吧?」鄔子虛講出了見解。   「子虛,那你為什麼會願意於我合作呢?」寒封不置可否,繼續問道。鄔子虛對寒封的問話絲毫不在意,可能他沒有習慣過被別人這樣問過話,所以每次自己的問話,寒封都沒有回答,但是他沒有出言反對,就相當於默認了。   「因為我知道樓主你一定有辦法,把『夢幻樓』內部的事務打點好的,更主要的是,即便你不願與我和作,我也會幫助你的。剛才小玉和小玨的反應,你在洞口是看到的。」鄔子虛說完後笑了,寒封看著他也笑了。   「爺爺,你們在笑什麼啊?」寒玨從石門裡探出頭來,看著他們。此時石門慢慢打開,寒玉從寒玨的身後走了出來。寒玨蹦跳著跟在寒玉的身後向鄔子虛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我們在說小玨是不是很聽話的女孩子?」寒封調笑著說道。寒玉一下子撲到寒封的懷裡,伸手撫摸著爺爺的花白鬍鬚,甜甜地說道:「爺爺,那你告訴我,小玨是不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啊?」   「爺爺怎麼說都已經不再重要,只是子虛並不這麼認為啊!」寒封把這個問題踢給鄔子虛。寒玨坐在寒封的大腿上,眼睛直直地看著鄔子虛,委屈地說道:「鄔大哥,你難道認為小玨是個不聽話的好孩子嗎?」   看著寒玨發紅的兩眼,鄔子虛不緊不慢地說道:「小玨當然不是一個好孩子了,現在小玨已經是一個貌美如畫的小姑娘了!」「哼」小玨撅起嘴,嘴角邊露出了笑容。   「小玉,你先和小玨到別的地方去,我現在和子虛有要事要商談。」寒封朝寒玉點點頭,對她說道。   「爺爺,早上你不是已經和鄔大哥談過一次了嗎?」寒玨從寒封的大腿上站了起來,不滿地說道。寒封裝出一副生氣的面孔,厲聲說道:「剛才子虛真是不應該誇獎你。」   寒玨拉起姐姐寒玉的手,向回跑,留下了一串爽朗清脆的笑聲。   「子虛,如果我們合作雖然對我們是很有利,但是我很想知道,你會怎麼對待合作的『無痕會』與『夢幻樓』?」寒封說道,這才是他內心真正關注的。   「我們可以重新組建一個新的組織。」鄔子虛輕鬆地說道。寒封眼中露出一絲寒光,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這不就是要把『夢幻樓』瓦解嗎?」   「瓦解?樓主,我希望你明白,如果這是叫『瓦解』的話,那麼『無痕會』也被瓦解了。新建的組織首腦,可以是你們『夢幻樓』的人。」鄔子虛對寒封的表態不為所動,平靜地說道。   「子虛,你要知道我現在已經老了,將來小玉絕對不是你的對手的。」寒封一針見血地指出,他顯然認為這是鄔子虛的如意算盤。   「我對將來不作任何無謂的猜想,我只知道如果樓主不願與我合作,我會去找別的組織。但是我向樓主你應該明白一點,如果你再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合作夥伴的話,『夢幻樓』就沒有將來了。」鄔子虛語氣也是越來越強硬。   「你真的這麼想嗎?」寒封漠然地問道。「樓主,雖然我對你抱有很大的信心,但是內訌的結果我是知道的,到那時,一切都很難說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你再去找誰合作,他們都會一口答應你的。」的確,那時的「夢幻樓」在內訌後實力已經大大削弱,所有人都不會錯過這次併吞「夢幻樓」,壯大自己組織的機會。   「我現在和你合作還不是被你的『無痕會』吞併。」寒封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說道。鄔子虛聽到寒封說出內心的困惑,選擇了沉默,現在他所有的話,在寒封看來,都只是為了達到自己的吞併「夢幻樓」的目的。現在他所能做的事就只有等,等寒封把這件事想通,想明白。   「姐姐,你說爺爺會和鄔大哥談些什麼事啊?」寒玨側過頭,向姐姐寒玉問道。寒玉對寒玨露出一個笑容,伸手撫摸著妹妹披在肩上的長長秀髮,柔聲說道:「爺爺和鄔大哥談的事一定事非常重要,所以才不要我們在一旁傾聽。我們啊就別在這裡為他們的事操心了,倒是小玨,你剛才說鄔大哥早上已經和爺爺兩個人單獨談過一次了,這是不是真的啊?」寒玉隨口問道。   「是啊,早上鄔大哥的確和爺爺談過了。那時候爺爺也把我支開了。我原本要鄔大哥在石室等我的,鄔大哥也答應了,只是沒想到我在回到石室的時候,鄔大哥已經走出了山洞。爺爺告訴我,鄔大哥在山洞外等著我,也就是那時,由於急著往洞外趕,才把爺爺的話聽錯,導致我們倆都誤會了鄔大哥。」說道最後,寒玨臉紅了起來,低下了頭。   寒玉伸出手把妹妹拉到自己的懷中,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傻丫頭,鄔大哥是不會怪罪我們的。」抬起頭,寒玉的眼中露出擔憂之色。   石室的沉寂被寒封歎息聲打破。「唉」寒封無奈地發出一聲長歎。「子虛,你說我是不是老了?如果在以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你的要求,因為我對自己充滿了信心,我相信任何的困難都不會難倒我,可是現在我做事開始婆婆媽媽,瞻前顧後。或許我真的老了,現在已經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樓主,其實不然。你要知道我們年輕往往血氣方剛,做什麼事都不顧及後果,結果往往會做出令自己後悔一生的舉措。」鄔子虛輕輕地說道,其實在他的身上,早已經沒有了青年人該有的血氣,他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成熟穩重。   「那是因為我們曾經已經犯過這樣的錯誤。」寒封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其實誰不是這樣,只有等錯誤發生以後,才想到努力去彌補,但是有些錯誤,你用一生都不可能彌補得了。   「子虛,一會兒你把這件事告訴小玉和小玨。」寒封站起身,看了眼離開椅子站立起來的鄔子虛,無力地說道:「至於什麼時候把這件事宣佈出去,你就和小玉兩個人拿主意就是了。」說完後,他向遠處的石門慢慢走去,嘴裡還不住地嘮叨:「我已經老了,是到該好好休息的時候了。」   看著慢慢走遠的寒封,鄔子虛嘴裡擠出兩個字:「謝謝!」寒封的身體一頓,站立片刻,關照地說道:「你要好好對待小玉和小玨,她們是我唯一牽掛的了。」   「樓主,我會的。」鄔子虛向寒封保證道。他沒有多說無用的話,因為他要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諾言。   鄔子虛看到寒封在遠處的石門內消失,自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準備離開石室,去向小玉和小玨解釋在石室裡發生的一切。   「鄔大哥,你終於出來了。」鄔子虛剛走出山洞,就聽到寒玉高興說道。   「怎麼了,怕你爺爺把我吃了啊!」鄔子虛笑著說道,他看到了寒玨在一旁掩嘴偷笑。   寒玉臉色一紅,趕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如果你再不出來了,我擔心小玨跑進去。」說完後,她低下頭,開始擺弄著衣角。   鄔子虛知道自己誤會了寒玉,讓她難看了,於是乾咳幾聲,對站在一旁的寒玨說道:「小玨,小玉說的是不是真的啊?」小玨對他吐吐舌頭,除了笑她什麼話再也沒有說。   「鄔大哥,你和爺爺談的事能告訴我們嗎?」寒玉抬起頭,迎著鄔子虛的目光,對他說道。看著寒玉一臉嚴肅的表情,鄔子虛對她點點頭,說道:「咱們再到海邊走走吧!」   寒玨聽到鄔子虛要跟她們說事,跑到了過來。她一手牽著鄔子虛的手,一手拉著姐姐的手。他們三個人向海邊走了過去。海邊有沙灘,有海浪聲,的確是一個談秘密事件的好地方。   鄔子虛踩到了路面上的一塊小石塊,那個石塊竟然被他踩入了地下。   「樓主,我看到他們三個向海邊走去了。不過才剛才的情況來看,大小姐和二小姐一直在山洞外站著,等了很久鄔子虛才山洞裡走了出來。他似乎和寒封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年堯分析道。   顧建到這時才抬起頭看了年堯一眼,他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樓主,我怎麼了?」見到顧建看著自己的掛在腰間的長劍,他伸手拿起長劍,放到身前。他也愣了,他的心被深深地震撼——劍鞘上居然鑲著一塊小石頭。   「阿堯,你先下去吧!」顧建沉重地說道。年堯轉過身就慢慢走出了房間,他的心還沒有能從剛才的震撼中平靜過來。   易玄士語:鄔子虛和寒封冰釋前嫌的同時,他的計劃也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三十八章首腦       鄔子虛來到海邊,迎著海風良久。他轉過見到寒玉和寒玨都盯著自己再看,露出一絲尷尬地笑容,對她們說道:「走吧,咱們沿著海灘走走怎麼樣?」   寒玉看著鄔子虛,對他點點頭,她現在似乎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有主見了。寒玨沒有出言反對,只要鄔子虛不讓她離開,她什麼話都會聽的。   踩著揉揉的沙子,看著此起彼伏的海浪,鄔子虛說道:「小玉,我想讓你當新組織的首領,你覺得怎麼樣?」他說的很平靜,可是寒玉和寒玨聽來,卻是格外地疑惑,因為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鄔大哥在說什麼。   「鄔大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寒玉疑惑地看著鄔子虛,疑惑地問道。寒玨也是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小玉,我已經和樓主協商過了,『無痕會』將會和『夢幻樓』合併,重新組建一個新的組織。」鄔子虛停下身,看看寒玉,作為「夢幻樓」未來繼承人的寒玉她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   「鄔大哥,爺爺同意了嗎?」寒玉顯得很平靜,這一切她早已經想到了。「樓主已經同意了,但是我還想知道你的意見。」鄔子虛如實說道。   「鄔大哥,你所說的重新組建,是不是像『蒸發組』和『水晶院』那樣,組建成一個勢利更為強大的組織嗎?」寒玨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想到以前自己聽到的有關「水晶院」和「蒸發組」的事,作出自己的假設。   「小玨,鄔大哥就是那個意思,你同不同意鄔大哥的建議啊?」寒玉沒有等到鄔子虛開口回答,就對妹妹寒玨說道,最後又向她徵求意見。   寒玨看看姐姐,又看看鄔子虛,搖搖頭。「為什麼?」寒玉疑惑了,她開口問道。原本她以為妹妹是肯定會同意的,她心底其實已經同意了。她之所以這麼問,因為她現在的處境很尷尬,出於妹妹也是「夢幻樓」的重要一員,她才開口問的。現在妹妹已經明確表示反對,難不成自己還能說同意鄔大哥的意見嗎?   寒玨側過頭看著鄔子虛,見鄔大哥正對自己微笑,她立刻心虛地把頭轉過去,看著低頭沉思的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寒玨跑到寒玉的身邊,來起姐姐手。   寒玉抬起頭,看著一臉調皮的妹妹,對鄔子虛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小玨,你能告訴姐姐,你為什麼不同意鄔大哥的建議呢?要知道,這是我們『夢幻樓』能生存下去的唯一途徑啊!」寒玉雖然是在詢問,但是也是在告誡妹妹,要她想清楚。   「姐姐,這個還要想嗎?你想,是你有才華,還是鄔大哥有才華?」寒玨笑著問道。寒玉沒有思索,很肯定地說道:「當然是鄔大哥了。」說完她的臉微微一紅,看向了已經停下身,轉身看著大海的鄔子虛。   「這不就成了。我的意思是讓鄔大哥作新組建的組織首腦,姐姐就委屈一下,當個副首腦.,而我能就什麼都不要了,所謂『無官一身輕』。」寒玨調皮地說道。看著妹妹臉上露出的開心笑容,寒玉知道她對自己剛才的手段很是滿意。   「我看你是有更多的時間跟在鄔大哥的身邊吧!」寒玉說完後,得意地看著漲紅了臉地妹妹。   「才不是呢!」寒玨羞澀地說道,可是她的表情卻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鄔大哥,首腦一職就由你擔任吧。我和小玨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爺爺會想明白的。」寒玉看著鄔子虛,對他說道。   「小玉,我只到樓主雖然是同意了我的建議,但是他的內心還是很痛苦的。他把一生的心血,全都傾注在了你們姐妹倆和『夢幻樓』的身上了。晚年,我還要他看著『夢幻樓』在自己的手上解散,你說,我是不是很殘忍?」鄔子虛沒有回答寒玉的問題,談起別的事情。他對「無痕會」的感情不是很深,「無痕會」的解散他不會皺一下眉頭,義父司馬徒永遠都活在他的心中。   「鄔大哥,這不怪你,因為你也是為了『夢幻樓』的將來。爺爺也正是想通了這一點,他才會答應你的建議的。」寒玉見鄔子虛沒有答覆自己,也不生氣,她只是握著妹妹的手,看著鄔子虛,感激地說道。   「鄔大哥,你放心吧,爺爺是不會有事的,我和姐姐是會勸解他老人家的。」寒玨此時臉上沒有了笑容,只有談談的悲傷。寒玉伸出手,把妹妹摟入懷中。   「鄔大哥,這件事爺爺應該還沒有對外公佈吧?」寒玉似乎想到什麼,急忙問道。   鄔子虛對她一笑,默默地點點頭,似乎很滿意她的判斷,對她說道:「樓主要我和你商量,什麼時候把這件事公佈出去最好,由我們拿主意就是了。小玉,你的意思是什麼時間公佈最好呢?」   寒玉對鄔子虛眨眨眼,調皮地說道:「鄔大哥,這件事就由你一個人拿主意吧,我相信的的判斷,更主要的是,我想你現在應該已經想好了,什麼時間對我們最有利。不知道小玉的直覺有沒有錯啊?」   鄔子虛笑了,他知道對寒玉知道自己的心事不足為奇,令他意外的是,她已經越來越不像當初在閩江城遇到的那個冷酷無情的姑娘了。在她的身上,鄔子虛看到了寒玨的影子。   「鄔大哥,你說什麼時候把這個消息公佈出去最好啊?」寒玨跑到鄔子虛的身前,抬起頭,笑盈盈地看著他。   鄔子虛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把寒玨從自己的身前,拉到身體的一側,嘴裡說道:「小心海水濺濕自己的褲管。」   「鄔大哥,告訴小玨好不好嗎?」寒玨還是跑到了鄔子虛的身前,向他祈求。   鄔子虛無奈的向後連退幾步,寒玨也就向前走了幾步,這才離海浪遠了些。「鄔大哥,你告訴我嗎!」寒玨的話語中已經悲傷。   面對寒玨百試不爽的招式,鄔子虛只有投降。「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可是你要保證,千萬不能把『無痕會』與『夢幻樓』合併告訴任何人,如果你不小心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樓主和你們以及我的下場就很難講了。」   聽著鄔子虛的話語,寒玨轉過身看看姐姐。見到姐姐正對自己點點,寒玨洩氣地說道:「那我還是不要聽了。」寒玨剛想走開,已經被鄔子虛一把拉住。   「鄔大哥!」寒玨臉紅起來,羞澀地說道。鄔子虛鬆開手,寒玨趕忙跑到了姐姐的身邊。   寒玉知道妹妹誤會了鄔子虛的意思,轉過看著低著頭、面紅耳赤的妹妹,語重心長地說道:「小玨,這不是你聽不聽的問題了,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你就一定要保守住這個秘密。鄔大哥是相信你的,否則,剛才他就不會當著你的面。把這件重要的事說出來了。」   寒玨點點頭後,突然把頭抬了起來,對姐姐甜甜一笑,同時看向了鄔子虛,嘴裡叫嚷道:「鄔大哥,我現在已經同意了你的條件,你是不是該把公佈整件事的絕佳時間告訴小玨了?」她對此還是念念不忘。   「絕佳時間?」鄔子虛嘀咕了一句,便嚴肅地說道:「現在是肯定不行的,這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你們『夢幻樓』內部現在正處在權利鬥爭之中,如果把這件事過早公佈出去,就會有許多現在還在暗中觀望的組織,參與到其中,對摟主和你們都很不利;第二,那就是我們『無痕會』內部的問題了,雖然我是總舵主,但是這個決議是我臨時想出來的,我還沒有回去與他們所有人商量,我可不希望他們認為我是一個專權的人。」說道最後,他臉上嚴肅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笑。   「小玨也不希望鄔大哥是這樣的人。」鄔子虛的話剛說完,他就聽到寒玨甜甜的嗓音。,扭過頭,他看到寒玉和寒玨都在對自己微笑。   「鄔大哥,我想現在去看看爺爺。」寒玉突然開口說道。鄔子虛看看她,點點頭:「這是應該的。」寒玨看了看鄔子虛,咬咬下唇,低聲說道:「鄔大哥,我也想去看看爺爺。」「這也是應該的,你們倆放心地去吧,我一個人在海邊走會兒,就會回去的。」   寒玉見鄔子虛說完話,就起步離開,也就拉著戀戀不捨的妹妹離開了海灘。在妹妹回頭看的同時,她也回頭再次看了看鄔子虛。   寒玉、寒玨已經離開,鄔子虛一個人站在海灘,看向遠方。他的此時微微一動,批在身後兩手的手指,由原本的伸直狀態,開始輕微地彎曲。   海面上的海鷗還在飛翔,突然一個俯衝,它扎進了大海。此時鄔子虛的身體離開了地面,向天空中直衝。他剛才所站的地方已經有幾把長劍從地底刺了上來。   鄔子虛的身體依然還在向上升,沙灘裡突然飛出十幾個銀色的四星鏢,閃著淡淡藍光的,這些都是淬過劇毒的四星鏢。顯然這是一個精通放鏢殺人的人,所有的鏢不是奔向鄔子虛還在騰起的身體,它們是飛向鄔子虛的頭頂,他的身體一會兒就要到達的地方。他們的目的已經很明確,就是致鄔子虛漁死地。   那人放鏢的水平高,但是鄔子虛閃避的水平更高,他的身子在空中突然停住,不上不下。所有的毒鏢從他的頭頂飛過,落進了大海。他環視了下方地沙灘一眼,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他的身體在水平飛翔了一段距離後,在離他剛才所站稍遠的地方落了下來。他穩穩地站在了沙灘上。   「朋友,你們是不是該現在身了。」鄔子虛輕鬆地說道。他的話音剛落,四周的沙子裡就冒出了十個人,這十個人把他緊緊圍住。他們都穿著談黃色的衣服和鞋子,談黃色的頭頸把他們的整個臉抱住,只露出兩隻眼睛。   「鄔總舵主,你可真是好身手啊!」站在鄔子虛身前的那個蒙面人,用嘶啞的嗓音說道。同時他還不忘補充一句:「我們原本以為鄔總舵主……」「我還是喜歡別人稱呼我鄔老闆,畢竟我是一個商人,我一直以來,也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商人。閣下也可以這麼稱呼我。」鄔子虛露出笑容,打斷了那人的話,更正道。   「鄔老闆,我們一直以為你是個武技高手,沒想到你對魔法還有很深的造詣。」那個人該了稱呼,繼續說道。他沒有注意到另外九個同伴,投向自己的異樣眼光。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不是老大的作風。   「你們要知道,什麼是都要自己親眼看到,那才能相信,傳言的可靠性是值得懷疑的。你們根本就不應該憑借我在小蛋島以及閩江城碼頭的舉動,就輕易對我作出結論。」鄔子虛現在哪是在和要殺自己的刺客說話,反而像是在教育自己的手下。   「是嗎?雖然你的本領有點在我們的意料之外,但是你的下場卻只有一個——那就是死。」蒙面人的耐性已經用完了,他越加尖銳的聲音告訴鄔子虛,他們準備動手了。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否則,剛才我就不會把那麼秘密的是告訴你們。」鄔子虛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你早知道我們潛伏在你的附近?」鄔子虛身後響起一個女孩清脆的聲音,或許她是由於激動,而沒有來得及刻意偽裝自己的聲音。   鄔子虛沒有回頭看,只是微笑地說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分散我的注意力嗎?要知道即便我回頭,你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否則,我剛才就應改三個人來對付你們了。」   「那是因為你害怕我們傷害到寒氏姐妹,才故意把她們支開。」身後的女孩不屑地說道,顯然鄔子虛的借口她早已經想通了。   「錯,你想錯了。首先,我沒有支開她們,是她們自己要去見樓主才走開的。」鄔子虛說道。   「你好想還沒有說第二點啊?」鄔子虛右手邊的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雖然他們都有說話,可是對鄔子虛的包圍卻一點也沒有鬆懈。   「你今天是逃不出一死的。」鄔子虛左手邊的一個太冷冷地說道——她顯然是個女孩子,雖然已經盡力裝出冷酷的聲音,可是在鄔子虛聽來,沒有絲毫的震撼效果——他們的實力他太清楚了。   「第二點?第二點就是如果小玉和小玨不走的話,我也會把他們之走的。」說了半天,鄔子虛的話,又回到了最初。「哼」他身後響起一生聲冷哼。   「原因只有一個!」鄔子虛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語調也開始變得冷漠。   「什麼原因?」對面的蒙面人問道,他的瞳孔開始收縮,因為他已經感到鄔子虛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殺氣。   鄔子虛動了,但是他的目標不是圍著自己的十個蒙面人,而是現在仍然潛伏在沙子的人。瞬間躍到空中的鄔子虛,兩手交叉在胸前,向不遠處的沙子上一揮,兩手直指空曠的地面。兩團火焰從他的指間冒出。火焰碰到沙子,原本要返回,但是由於後繼的火柱,使得前面的火焰遇地後,四下散開。   那十個蒙面人扭過頭,驚奇地看著這一切,他們不知道鄔子虛這是在幹嘛,但是有一點,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那就是從鄔子虛躍起的那一瞬間,他們所有人除了頭可以自有轉動外,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已經不能動,他們現在都不能開口說話。   鄔子虛身體向後再次飛了一點,他的身下,已經是波濤洶湧的海面。一道水柱從海面升起,擊中了火焰的落腳點,水柱散去,火焰再次撞上了濕濕的沙子。   見時間差不多了,我子虛飛回到沙灘上方,緩緩的下降,站在了沙灘上。   「你們還要幹嘛?」鄔子虛看著傻傻站在原地的十個人,好氣地說道:「你們還不動手。」   那十個蒙面人居然什麼話也沒有多說,同時四下散開。他們每個人每一次把劍擦入進沙子,拔出後都會帶出一道血柱。   很快所有人都站在了鄔子虛的身前,他們用來蒙面的頭巾早已經被他們取下了。六男四女,都很年輕。   「那們本領不小啊?居然敢來『夢幻樓』的總部『夢幻島』來殺人,而且殺的人不是別人,還是你們的大哥。」鄔子虛平靜地說道。但是所有的都只到,對於自己認識的人,這種語氣就代表著他是在生氣。   「大哥,我們怎麼知道名聲顯赫的鄔老闆就是你呢?你有沒有告訴過我們你的身份。」周曉薇撒嬌地說道。   「萬一……」鄔子虛剛開口,葉子已經搶著開口說道:「大哥,不會的啦,我們這次本來只是想……」說道最後她閉口不說了。因為她看到其他幾個同伴在向自己使眼色。儘管她已經及時住口,可是已經完了。   「我說阿政,你是他們中的大哥,也就任由他們胡來啊。」一個男子低下了頭。   「大哥,這和甄大哥沒有關係,都是我的注意,我想商人錢多,就想從他們那裡拿點,去支持貧苦的人。甄大哥,已經勸阻過我了,但是……」葉子急忙把所有的罪責往自己身上攬。   鄔子虛無奈地說道:「我就知道,除了你,他們誰都不會出這個餿主意,沒想到你居然能說服他們來『夢幻島』啊!」   葉子臉色一紅,辯解說道:「大哥,不是這樣,我沒有說服大家,我只是……」「你只是一個人在前面走,他們就主動跟在了你的身後。每次都是這樣!」鄔子虛搖搖頭,對此他真的很無奈。   「阿政,咱們走吧!」鄔子虛說道,他露出笑容,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掃視了一下,柔聲說道。   所有的人都抬起頭,彼此互看了一眼,然後對鄔子虛羞澀地笑笑。「果然還是這樣子。」葉子小聲說道。   鄔子虛轉過身,葉子立刻閉上嘴。鄔子虛對她一笑,便說道:「記住,你們該出手的時候千萬不要手軟。」   十個人看著大哥鄔子虛,對他點點頭,似乎在要他放心。   易玄士語:新建組織的首腦一職無庸置疑是由鄔子虛擔任,同時鄔子虛也是這一股新出現的神秘勢力的首領。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三十九章往事       鄔子虛領著十個人走在去山頂的路上,他們是他在一年多前認識的。   甄政他們十個都是鄔子虛在一次外出時,在船上認識的,他們都是同一艘船上的乘客,唯一不同的是,鄔子虛是在的船資是用的銀幣,而他們用的是體力。他們通過在船上打工,來抵消他們的船資。   那時的鄔子虛並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他那時臉上沒有戴著任何的面具。他有著一張極為普通的臉,他的身份也不是閩江城「興泰酒樓」的老闆——他只不過是一個叫雲虛的普通藥商。   不知道是因為營養不良的原因,還是葉子本身就暈船的緣故,船剛離開海港沒有一天,葉子就開始嘔吐不止,船老大給她吃了藥,她依然不見好轉,最後身體越來越虛弱,直至奄奄一息。   船上有人要死去這件事很快在乘客之間傳開了,以藥商身份作為掩護的鄔子虛,主動提議幫助病人治病。大家見他不是郎中,只是一個年輕的藥商,原本也沒有對她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奇跡發生了。在鄔子虛替葉子把脈,開了一方藥讓她服下以後,她的身體漸漸好轉。鄔子虛有自己掏錢,幫他們十個把船資給出了,同時還給他們留下一點盤纏。盤纏他們都收下了,但是卻以不能白白受人恩惠為由,堅持跟在鄔子虛的身邊,說是要等還了他的恩情以後才會離開。   船在西楚國的興都城靠岸了,鄔子虛領著他們十個人住進了「興泰酒樓」,而且他把整個「興泰酒樓」的後院包了下來。甄政他們原本是不願住到這裡來的,這裡的住宿費可不是很低啊。   鄔子虛是這麼對他們說的:「我現在需要人手,如果你們在別的地方,我找你們也不是很方便。錢,我並不缺,人手是我最卻的。所以,你們如果真的想報答我的話,就留在這裡任我調配;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也不會介意的,就當我交了你們十個朋友。」鄔子虛都這麼說了,甄政在徵求了夥伴們的意見後,決定留下來。   晚上,明月當空,涼風陣陣,他們是十一個人搬出椅子,坐在了後院的花園裡。   「雲老闆,為什麼你外出做生意不多帶些人呢?」甄政問道。   鄔子虛笑笑,對他神秘地說道:「我每次做生意都是只賺不賠的,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雲老闆,為什麼啊?」甄政想都沒有想,就開口問道。   「你先別急著問啊,自己先想想。對了,我除了知道你叫甄政,還有葉子外,別人我還都不知道姓名,你們是不是趁此機會,自我介紹一下啊!」鄔子虛對正朝自己微笑的葉子點點頭,開口說道。   「我叫周曉薇,今年十七歲。」周曉薇甜甜地說道。「我叫劉萱,今年十六歲。」「我叫杜娟,今年才十五歲。」另外的兩個女孩也陸續地自我介紹。   這以後才輪到其他的五個少年開始自我介紹,鄔子虛知道了他們分別叫范黎、牛勵耕、簡富、龔建偉和郭風學。他們中以甄政最他,他已經十八歲,葉子最小她才十四歲。至於葉子的姓氏,鄔子虛沒有聽她自己提過,別人也沒有對他說過,他也就沒有開口問。   他們都是一群無父無母的孤兒,在版年前一次偶然相遇,走到了一起,便開始彼此結伴而行,現在的他們十個人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   「看來你們都沒有我大啊,不如這樣,你們就和我結拜吧。」鄔子虛笑著說道。「好啊,好啊!」葉子站起身,跑到一邊跪了下來,對這明月,輕輕說道:「我葉子,現在認雲虛雲大哥作為我的義兄,請明月作鑒。   站起身,葉子才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看她,她看到鄔子虛這在對她笑,不由眼圈一紅,委屈地說道:「雲老闆,對不起,我是應該徵求你的意見的。我現在就節約就是了。「說著她就要轉身,再跪下去。   鄔子虛已經一下走到了他的身邊,拉住她的手臂,輕輕說道:「我怎麼會呢,你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多了一個妹妹了,一個人見人愛的妹妹!」   鄔子虛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項鏈,掛在了葉子的胸前。他低下頭,對葉子輕輕說道:「葉子,你現在是有大哥的人了,你已經不再是孤兒了。」葉子抬起頭,看著鄔子虛,眼中盈著淚的她笑了。   「你們怎麼不過來和我結拜啊?」鄔子虛轉過身,對站起身的另外九個人說道。   他們中的八個人都看向個了甄政。甄政走到鄔子虛的身前,誠懇地說道:「雲老闆,我們大家已經在心底認了你這個大哥,至於結拜一事,我看還是免了吧。」   甄大哥,你為什麼這麼說呢,難道和大哥結拜不好嗎?」葉子疑惑地問道。   「葉子,算了。阿政說的也是,只要他們在心底把我當成你們的大哥,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倒是你啊,哪有你剛才那種方式結拜的?」鄔子虛笑著說道。   「我的方式不對嗎?」葉子轉過身,看到別人臉上的笑容,臉色羞紅,不過幸好是在晚上,別人看不到。   「那麼大哥,咱們重新結拜吧?」葉子看著鄔子虛,小聲地說道。她和別人不一樣,他們都是父母病死後才成為孤兒的,但是她從懂事的時候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她是被一個老阿婆收養的,那個阿婆在她五歲那年死了,葉子也就是那時候開始了她的流浪之路。   鄔子虛對她搖搖頭,溫柔地說道:「沒有這個必要,只要掛著這個項鏈的,就是我的妹妹。」   鄔子虛看了看別人,對他們說道:「你們現在看到的我,是經過易容的,也就是說,雲虛並不是我真正的名字。不過葉子,這個妹妹我是打心眼裡認了她。我為你們以前對他的照顧,深表感謝。」   鄔子虛這樣說不但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時也說明葉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大哥,那你……」葉子抬起頭,不解地問道。   鄔子虛看著葉子,伸手撫摸著她消瘦的臉龐,溫柔地說道:「葉子,大哥到時候會告訴你我真正的身份,你現在不要問好嗎?」葉子看看她,點點頭。   「雲大哥,」甄政摸摸頭,尷尬地說道:「我們現在還是稱呼你為雲大哥吧。你剛才說,你每次的生意都不會賠本,這是為什麼啊?」   所有的人聽到甄政的問話,都看向了鄔子虛,鄔子虛輕鬆一笑,談談的說道:「你們以後叫我大哥就是了,在前面加上一個『雲』,不是顯得很見外嗎?」   甄政尷尬的笑笑,他臉紅地叫了一聲:「大哥!」他身後的另外八個人,也都跟著他對鄔子虛叫道:「大哥!」   「這就是了。」鄔子虛滿意地笑笑,他接著說道:「你剛才問我為什麼我每次外出做生意,都不會賠本。那我告訴你,因為我每次出來,生意雖然沒有做成幾筆,但是朋友和兄弟卻已經認識不少。」   「朋友、兄弟?」所有人嘴裡都重複了一句,他們說都沒有開口說話,沉默是他們唯一能表達內心感動的做法。   「我想,你們就留在興都城吧,以後有時間我會來看你們的。」鄔子虛突然開口說道。他們現在當然不再認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藥商了。   「大哥,你難道這就要走了嗎?」葉子兩手緊緊抓著鄔子虛的手臂,激動地說道。   看著兩眼露出緊張神色的葉子,鄔子虛對她抱歉地一笑,無奈地說道:「葉子,大哥還有事情要辦……」「那我要跟在大哥的身邊!」葉子倔強地說道。   鄔子虛轉頭看了看別人,見他們眼中都透露出相同的信息,他不禁啞然。   思索了片刻,鄔子虛這才開口說道:「你們不也是很希望能幫大哥作許多事,是不是啊?」「是啊,是啊!」葉子興奮地說道,她以為鄔子虛會給把她留在身邊,這才要給她分配任務。   「大哥,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我甄政一定會幫你完成的。」「大哥我也是!」「大哥,你千萬別忘了我啊!」……   「放心吧,既然你們這麼踴躍,我就讓你們一起去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鄔子虛看著發言踴躍的眾人,特別強調了「艱巨」這兩個字。但是他沒有看到他們露出畏懼的目光,他滿意地點點頭。   「大哥,你到底是要我們去做什麼啊?」葉子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這樣的。」鄔子虛開始說道,「我現在很需要有能力的人手,但是你們的實力好像有限得很啊!」鄔子虛看了各人一眼,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那大哥你要我們做什麼啊?」葉子的語氣充滿了委屈和無奈,她當然也想自己有實力,可是作為孤兒的她,至今連字都還不識一個。   鄔子虛接著說道:「我不是小瞧你們,如果我現在把你們留在身邊,你們什麼也幫不了我。所以……」   葉子突然抬起頭,甚為疑惑地說道:「大哥,所以什麼啊?」   鄔子虛伸出手,捋了捋葉子額前的劉海,輕輕地說道:「葉子,明天大哥把你送到一個師父那裡去學習怎麼樣?」   「學習,學什麼啊?」葉子委屈地說道,顯然在她看來,大哥是因為自己跟在他的身後,有辱他的身份,這才要把自己送到別人那裡去學習。   「葉子,咱們走!」周曉薇跑了過來,伸出手,把葉子拉住,就向外院外走去。鄔子虛並沒有出手阻止她們的離去。別人誰都沒有動。   就在周曉薇把葉子拉到後院的大門時,葉子一甩手,掙脫了周曉薇的手,向回跑,撲到了鄔子虛的懷中痛苦了起來。   鄔子虛伸手在葉子的肩上輕拍著,「葉子,你明天就跟大哥一起離開興都城吧!」   「不!」葉子昂起頭,看著鄔子虛,眼中露出堅毅的目光,她堅定地說道:「我要學習,我要成為大哥的好幫手!」   鄔子虛看著葉子,他笑了,她也笑了。甄政看著站在院門的周曉薇,他笑了,她也笑了。其實有時候只有讓一個人哭出來,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周曉薇就不是做的一件壞事,因為她是很有目的地讓葉子哭了出來。   第二天,鄔子虛就領著甄政他們十人,來到了興都的南門外。他們是不行過去的。   「大哥,你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啊?」葉子在鄔子虛的身邊不停地打轉,笑嘻嘻地問道。「你啊,能不能安靜點啊,你看他們幾個,哪有一個像你啊!」鄔子虛搖著頭,無奈地說道。   「葉子才不要安靜呢!」葉子聽到鄔子虛的話後,站到他的身前,高興地說道。她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因為她知道大哥是會作她的眼睛的。   鄔子虛伸出手指,在葉子的鼻尖上輕輕一點,可氣地說道:「我真擔心像你這樣,會有那個男孩子會喜歡你?」   「才不要呢,大哥才認了我還不到一天,你就想把妹妹推給別人啦!」葉子癟著嘴,不滿地說道。   「這也是啊,萬一葉子將來嫁人,那我不是要出很大的一筆錢?」鄔子虛恍然大悟,笑著說道。   「葉子現在生氣了,不理會大哥了。」葉子說完後,向鄔子虛的身後跑去,她跑到了周曉薇她們三個女孩子的身邊。   甄政只是從後面走了上來,他走到了鄔子虛的身後,輕聲向鄔子虛問道:「大哥,你要我們去學習什麼啊?」   鄔子虛側過頭,看了看甄政,很顯然他是這群人的代表。「阿政,其實也沒有什麼了,我帶你們去見的那個人,有什麼本領,你們就跟他學什麼就是了。」鄔子虛避重就輕地說道。   「大哥,你怎麼能這樣呢?甄大哥的疑問你跟本就沒有回答。」葉子從後面跑了過來,對鄔子虛嘟嘟嘴,不滿地說道。   「葉子,你別這樣對大哥說話!」甄政面露急色,趕忙對葉子說道。   「甄大哥,我可是在幫你說話啊!沒想到你居然不領情,早知道我就不幫你了。」一甩頭,葉子又跑了回去。   甄政尷尬地看著鄔子虛,無奈地笑笑。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好意,葉子居然不領情。   「阿政,你別怪葉子,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她的話你別往心裡去。」鄔子虛抱歉地看了眼甄政,對他說道。   「大哥,怎麼會呢?我還想對你說這句話呢!」甄政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他真的很擔心鄔子虛會生葉子的氣,葉子臉上的笑容告訴了他,她還沉浸在有了大哥的喜悅中。他可不想葉子的大哥一天後就不再認她這個義妹了。   「其實你們現在要學的東西很多,所以我現在帶你們去找的這個人,不但懂得琴棋書畫,他還精通武技魔法。你們要跟在他的身後好好學,將來啊,你們定會有一番成就的。」鄔子虛在路邊停住,甄政也跟著停了下來,等身後的九個人走進後,鄔子虛轉過身,看了他們每個人一眼,對他們說道。他的語氣中飽含期望。   「大哥,葉子會努力的。」葉子第一個開口表態。   「大哥,你放心我會監督他們的。」甄政也開口說道,同時他也主動承擔起作為他們十人中大哥的責任。   「大哥,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其他的人也開始開口表態。   鄔子虛點點頭,嘴裡說道:「這樣最好,我也就放心了。你們作為我的兄弟,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別人作為我的敵人,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幾個穿著官府的人騎著馬從他們的身邊疾馳而過,留下一路飛揚的塵土。   「看來,明煬國是動手了。」鄔子虛看著那幾個人已經很小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道。   「大哥,你是在說什麼啊?我一點都聽不懂。」葉子拉起鄔子虛的手臂,來回搖擺,撒嬌地問道。   「唉,其實也沒有什麼啦,就是明煬國已經和西楚國開戰了,戰事一起,所有的人都要受罪了。我要提醒你們一點,你們除了好好地學習外,其它的任何事,都不要插手。因為我可不想你們為教導你們的師父帶來麻煩。」鄔子虛語重心長地說道。他看到葉子撅著小嘴,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關照地說道:「特別是葉子,你千萬要給我聽好了。阿政,你們他們當中最年長的,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的。」   「大哥,你放心吧。」甄政保證道。   鄔子虛領著他們離開了大路,走到一座小山下,他抬起頭看看山頂,開口說道:「好了,那們十個就自己登到山頂,找到山上『山華閣』的閣主江子亞,向他拜師學藝就是了。」   「大哥,你不上去嗎?」葉子疑惑地問道。   鄔子虛笑笑,看了眾人一眼,輕輕說道:「我就不上去了,我們就此別過吧!希望我在此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個個都已經脫胎換骨。」   「大哥,你不去幫我們說一聲嗎?」葉子不滿地說道。   「我即便上去幫你們說了也沒有用,因為我跟本不認識那個江閣主。」鄔子虛說道。   「大哥,你……」甄政看著鄔子虛,一下啞住了。   鄔子虛露出得意地笑容,奸詐地說道:「我只知道那個江閣主很有才能,但是你們怎麼讓他願意收你們為徒,那就要看你們各自的本事了。」   說完鄔子虛就轉過身去,葉子突然從背後,一把把他抱住,她激動地說道:「大哥!」鄔子虛在她的手背輕輕拍了幾下,故作輕鬆地說道:「葉子,記住你對大哥的承諾啊!」   葉子鬆開了手,鄔子虛就這麼一個人走遠了——他沒有再回頭看過他們一眼。   知道鄔子虛的身影已經從他們的眼中消失後很久,甄政才開口說道:「咱們上山吧!」所有人都沒有出聲,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易玄士語:回首往事,我們會發出許多的感慨,尤其是當我們經歷了許多事以後。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四十章亂局       鄔子虛離開在剛走離沙灘還沒有多遠,就碰到了帶著一大堆人在巡島的年堯。   年堯向這邊走了過來。葉子在鄔子虛的身後,輕聲問道:「大哥,他是誰啊?看他那神奇的樣子,在『夢幻樓』裡應該也是個人物吧?」   鄔子虛怎麼會聽不出妹妹嘴裡的不屑,不滿地說道:「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個樣啊?」他說完後,就笑著迎上去。   葉子傻傻地愣在那裡,剛才見到大哥的喜悅心情早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悲傷。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鄔子虛用這種不滿的口吻對她說話,以前大哥去興都城看望自己的時候,是不會這麼對自己說話的。   「葉子,你要知道大哥也為你好,你難道忘了師父平時是怎麼教育我們的?」周曉薇走到葉子的身邊,拉起她的手,輕輕地說道。「就是啊,你想想如果是別人,以大哥的個性他才懶得管教你呢?」劉萱也笑盈盈地看著葉子,對她說道。   「可是大哥他有話可以好好說嗎》剛嘛那麼凶巴巴的。」葉子委屈地說道,眼淚從她的眼睛滑落。「葉子,如果大哥能對我凶巴巴的,我也會很高興的。」站在葉子身邊杜鵑若有所指地說道。   「杜姐姐,你別忘了,你也是大哥的妹妹啊,遲早有一天大哥一定會對你發火的。」葉子破涕而笑,調皮地說道。「你這個小鬼頭!」周曉薇看著葉子,笑了出來。只要葉子能把這件事想開,她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阿堯,你這是在巡島啊?」鄔子虛笑著走到年堯的面前,對他說道。年堯眉頭輕微一皺,看了看鄔子虛身後的十個人,嘴角表露出一絲微笑,隨意問道:「子虛,他們是樓主身邊的人嗎?我好像以前沒有見過啊!」   年堯說完轉過身,對身後的眾人說道:「你們有認識他們的嗎?」「沒有。」「隊長,我感肯定他們不是我們『夢幻樓』的人。」……   年堯轉過,對鄔子虛無奈地笑笑,抱歉地說道:「子虛兄,我們島上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如果他們是你的朋友的話,就請他們跟我們走一趟,如果他們不是你的朋友的話,我也得請他們跟我走一趟。」   「阿堯,我想說明兩點。第一,他們是『夢幻樓』的人,因為我有向樓主提起過此事,樓主也已經答應讓他們加入咱們的『夢幻樓』;第二,他們不是我的朋友。」鄔子虛說道。他的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跟在她身後的葉子聽到鄔子虛的話,不由一愣,剛擦拭乾的眼睛又流出了。周曉薇看看其他人,所有的人都對她聳聳肩,她只好低下頭,在葉子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   「真的嗎?」葉子抬起頭,看了看周曉薇,周曉薇對她點點頭,葉子發現別人都在看著自己,眼光中充滿無奈的笑意,她紅著臉,把頭低了下去。   「看來大哥說得對,自己這一年奪來真的一點長進都沒有!」這是葉子對自己的評價。   「子虛兄,他們不是你的朋友那就好辦,至於他們是不是咱們『夢幻樓』的人,我會去向樓主求證的。幾位就先委屈一下了。」年堯眼中閃過陰狠的目光,看了鄔子虛一眼,冷冷地說道。   「阿堯,你誤會了我剛才的意思了。他們雖然不是我的朋友,但卻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準確地說,他們應該都是我的弟弟和妹妹。不過你如果真的想把他們帶下去,我也不會有意見,畢竟這是你的工作,但是我不保證他們不還手啊!」鄔子虛臉上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完全無所謂地說道。   年堯本來已經向前跨了一步了,聽到鄔子虛的這一句話後,他把腳收了回來,他看著鄔子虛,甚為不悅地說道:「子虛兄,你這不是明擺著要他們幾個反抗我嗎!」   「阿堯,我剛才有這麼說嗎?我只是想告訴你,他們是我的兄弟姐妹,他們地的任何行動,都不受我的支配。我先事先說明,別到時候,說我沒有幫你。」鄔子虛不以為然地說道。既然年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實力,再繼續偽裝下去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這是怎麼回事?」「夢幻樓」的那群幫眾身後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鄔子虛和年堯對看一眼,他們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他們都知道這是陸耀輝來了,可是沒有想到被他接近,他們居然都沒有發現。   人群閃開一條道,陸耀輝邁著闊步,走了過來。陸耀輝有著高瘦的身材,兩鬢的頭髮已經微白,瘦長的手指給人以力度感。   「這位應該就是鄔子虛鄔老闆了吧!」陸耀輝沒有理會向他行禮的眾人,直接從年堯的身旁走到了鄔子虛的身前,說完後他發出了爽朗的聲。片刻之後,他繼續說道:「人們都說英雄出少年,我原本不信,可是看到了子虛,我不能不信。」一句話,他就改變了對鄔子虛的稱呼,把兩個人的關係拉進不少。   「承蒙陸副樓主抬舉,只是我到了島上,還沒有抽時間去看你老,很是過意不去!」鄔子虛歉然一笑,抱歉地說道。   「哪裡、哪裡,子虛你這些天不是很忙嗎?否則我早就過來看你了。今天聽人說你在海邊散步,這不就趕過來,想和你見一見面,好好地談一談。」陸耀輝說完後,眉頭一皺,對站在一邊的年堯說道:「這裡聚集著這麼多人,到底怎麼會事?」   年堯眨眨眼,冷冰冰地說道:「陸副樓主,他們幾個人不是咱們『夢幻樓』的人,但是卻擅闖咱們『夢幻樓』的總部。」   「阿堯,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他們是通過樓主加入到『夢幻樓』的,你還說去向樓主求證,你怎麼現在就說他們不是『夢幻樓』的人呢?」鄔子虛趕忙提醒年堯。   「再沒有向樓主求證之前,我就有權認為他們不是『夢幻樓』的一員。」年堯不客氣地反駁說。   「那你知道咱們『夢幻樓』有多少兄弟,難不成你個個都認識?要知道許多為樓裡做出過巨大貢獻的人,你見都沒有見過。難不成他們每次回到總部你都要把他們先拘押嗎?」陸耀輝看著年堯,厲聲說道。   「是的,只要沒有任何理由證明他們的身份,我就可以對他們先進行拘押。」年堯和陸耀輝卯上了。   「那好,我現在以『夢幻樓』副樓主的身份告訴你,他們是『夢幻樓』的人,這可以了吧?」陸耀輝嘴裡說著,眼睛直直地盯著年堯。   「既然有陸副樓主作擔保,那時最好。只不過我想提醒一下陸副樓主,你可要對你的話負責。」年堯說道,只不過他的心底還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在別人看來,他現在只是迫於陸耀輝的淫威才放過鄔子虛的弟兄姐妹,不是因為他給鄔子虛面子。其實他還真不敢把那十個人怎麼樣,鄔子虛的厲害他是見到過了,這十個人既然是他的兄弟姐妹,他們應該都不會是庸手。   「年堯,你是不是該從我的眼前消失,去執行你該完成的任務了?」陸耀輝用嘲笑的語氣說道。   年堯臉上現出慍怒的神色,他恨恨地說道:「屬下知道。咱們走。」說完後,他招呼著身後的手下走開了。   陸耀輝看著走遠的年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他這才看看鄔子虛身後的眾人,向鄔子虛告誡道:「子虛啊,你要知道『夢幻樓』的總部不是外人能隨便出入的,以後你要把你的朋友帶來,最好事先跟我說一聲,否則,像今天這樣的事,就不會有人幫你出面解決了……哦。呵呵……我都忘了,小玉和小玨那兩個丫頭應該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助你的。」說道最後,陸耀輝笑了起來。   鄔子虛只是說道:「這次真是多謝陸副樓主了!」   「哪裡、哪裡,子虛你畢竟是樓主請來的客人嘛,你的朋友我們『夢幻樓』怎麼能懈怠呢?倒是希望你們大家不要見怪,年堯就是這樣一個遵守原則的人。」陸耀輝朝鄔子虛身後的眾人說道。他雖然剛才有年堯唇槍舌劍,但是現在還不忘幫他美言幾句,他的用心不外乎是想表現出他的寬宏大度。   「子虛,你先和你的朋友好好聊聊了,有空的話,我再來找你。」陸耀輝笑著說道。   「陸副樓主,不必了,有空我去找你就是了。」鄔子虛說道,他可不想被別人落下話柄。   「好好了,隨便吧!雖有空就多去看看對方就是了。你們聊,我先走了。子虛,我要提醒你一點,『夢幻島』不是任何地方都可以去的。」說著陸耀輝就轉身離去,他的身影很快在鄔子虛的眼中消失。   「大哥,葉子知道自己錯了!」葉子的聲音在鄔子虛的身後響起。他轉過身,看到了葉子羞愧的神情,不由心中一痛,柔聲說道:「怎麼了,剛才大哥的語氣是不是太強硬了?」   「才不是呢?因為我知道大哥是為了葉子好。」葉子仰起頭,神奇地說道。   鄔子虛對她笑笑,開心的說道:「這是個調皮的丫頭。」   「嘻嘻」葉子笑笑,跑到了鄔子虛的身側,摟住了他的手臂,轉過頭,她對眾人吐了吐舌頭。甄政他們幾個彼此看了幾眼,都笑出聲來。   「你們幾個要知道,現在整個『夢幻島』正處在一個風雲變幻的時刻,所有的一切人,一切事你們都要小心,我可不想因為沒有讓你們離開,而導致你們有任何的意外。」鄔子虛提醒道。   「大哥,你放心吧。我從現在開始肯定是與你寸步不離的,這一點你就放心吧!」葉子不以為然地說道。鄔子虛一愣,什麼話都沒有說。   鄔子虛向前走著,葉子就在他的身邊。島上的路雖然縱橫交錯,但是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為他相信甄政他們一定會跟得上自己的步伐的。   「爺爺!」寒玉和寒玨看著坐在臥室裡的爺爺,沉默了好久,她們才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們倆和丫頭不跟在子虛的身邊,到這裡來找我有事嗎?」寒封平靜地地問道。他的話語中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豪情。   寒玉撲通一聲跪在了寒封的身前,寒玨看到姐姐的舉動,也跟著跪了下來。「你們這是在幹嘛,還不給我站起來。小玉,你以前是怎麼說的,你說你要學男兒頂天立地,可是你要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還不快起來。你不起來,小玨一定也不會起來的。」寒封站起身,趕忙走到寒玉的身前,伸出手想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寒玉已經開口說道:「爺爺,孫女已經把首領一職讓給鄔大哥了,因為我覺得他才有資格統領『無痕會』和『夢幻樓』,我讓你老失望了,枉顧了這麼多年來你的栽培。」   寒封咋聽,先是一愣,隨後笑道:「傻孩子,難道爺爺不知道子虛出色嗎?我只不過是想看看你們的意見,既然你們不反對,爺爺當然也不會有意見了。」說著他把寒玉和寒玨從地上拉了起來。   「爺爺,我們知道你在樓裡傾注了不少的心血,但是……」寒玉站起身還想說,卻被寒封阻止了。   「我是在樓裡花了不少的心血,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他能長存下去,而這唯一的可能就是讓它以另一種形式存在,所以我同意了子虛的建議。你們放心,爺爺不會有事的,我本來想到大陸的各個國家去看看,瞭解他們的風土人情,但是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了。」寒封暢談起自己對將來的打算。   「爺爺,小玨也要去,小玨要陪在爺爺的左右。」寒玨興奮地跑到寒封的身邊,拉住爺爺的手,蹦跳著說道。   「呵呵,小玨啊,你要知道子虛那時候可是一個大忙人,他絕對不會像爺爺有這般的閒情逸致的。」寒封捋了捋鬍須,大笑起來。   寒玨撒嬌地說道:「爺爺,你取笑小玨。」   寒封一愣,止住自己的笑聲,故意說道:「那好,爺爺不笑就是。只不過小玨你是不是也該準備準備了。」   「準備?準備什麼啊?」寒玨不明所以地問道。   「小玉,還是你來告訴她吧!」寒封對寒玉說道。他知道寒玉是明白自己想說什麼的。   「姐姐,我要準備什麼啊?」寒玨鬆開手,跑到寒玉的身前,拉著姐姐的手祈求到。   看著拉著自己的手,在不停搖擺的妹妹,寒玉露出甜甜地笑容,故作不解地說道:「小玨,你也真是的,剛說了的事,你這就忘了。你既然要陪爺爺到各國去遊玩,當然現在得準備準備啊。」   「啊!」寒玨發出一聲驚呼,她側過頭看了爺爺一眼,低下頭,走到了寒封的身前,小聲說道:「爺爺,小玨可能不能陪你去了!」   寒封這時「吁」的一聲,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幸好小玨改變注意,否則我還真的要為自己擔心,身邊跟著這麼一個調皮精,那可不是一件愜意的好事啊!只不過,現在看來,子虛是要受罪了。」   「人家才不是『調皮精』呢!」寒玨不滿地大聲抗議,但是她的抗議聲已經被寒玉的笑聲給淹沒。   「阿堯,你是怎麼搞得?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鄔子虛你現在不用去動他,我們現在要等待時機,寒玉那丫頭遲早是你的。」顧建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年堯,不滿地說道。   「樓主,你要知道鄔子虛那小子這次居然帶了十個人上島……」年堯恨恨地說道,其實他之所以現在急著找鄔子虛的茬,最主要的是他想把內心對鄔子虛的恐懼感清楚——那顆鑲在劍鞘的石子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說不定真的如他所說,是寒封讓他把那群人領上島的也未嘗不是。」顧建打斷了年堯的話,提出自己的不同見解。   「可是樓主憑什麼相信鄔子虛,他可是『無痕會』的總舵主?」年堯嫉妒地說道。   顧建想了片刻,慢慢說道:「寒封是不是真的相信鄔子虛我不知道,但是從寒玉和寒玨那兩個丫頭的表現來看,鄔子虛定然有他的獨特之處,否則就憑他戴著面具的那幅容貌,普通女孩子早已經是惟恐躲閃不及。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在閩江城,有一個西楚國的才女紀芙,在咱們的『夢幻島』有寒玉和寒玨那兩個丫頭,或許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吧!」說道最後,顧建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年堯聽完後,什麼話都沒有說,他氣沖沖地往外走。「你這是幹什麼去?」顧建嘴角邊現出一絲笑容,厲聲問道。   「我現在去找鄔子虛,我要把他殺掉!」年堯停住,卻沒有轉過身,他狂傲地叫囂道。   「你現在怎麼不畏懼鄔子虛了,如果以後你以後見到他,都能想到此事,你就不會在畏懼他了。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你想歸想,但是卻要忍。」   年堯起伏不定的胸膛漸漸平息,他慢慢轉過身來,尊敬地看著顧建,恭敬地說道:「多謝樓主教誨,年堯知道了。」   「這就是了,你下去吧!」顧建滿意地點點頭,一個心機深沉的陰謀家在他看來已經初見雛形了。   陸耀輝回自己的別院,走進書房他就看到一個蒙著黑紗布的人站在自己的書桌前。「你們這次失敗了!」他冷冷地說道。   「我知道,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鄔子虛。」蒙面人的聲音格外清脆悅耳。   「那是你,不是我。我早就告訴過你們不要低估鄔子虛,你要知道,能坐上『無痕會』總舵主位置的人,只有他一個。」陸耀輝沒好氣地說道。   「我下次會要求他們注意的。」蒙面人沒有因為陸耀輝的語氣,而表現出不滿——她其實不需要忍讓的。   「希望如此。」陸耀輝走到書桌後,坐了下去。   「肯定會的!」蒙面人說完後,在陸耀輝的書房裡消失了。   陸耀輝沒有感到任何的詫異,嘴裡自言自語道:「『清風堂』!」   易玄士語:鄔子虛現在已經深陷情感、權利鬥爭的亂局,這就要看他何去何從,如何全身而退了!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四十一章暗流       鄔子虛領著葉子他們來到了寒封所住的那個山洞前,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對探著頭四下打量的葉子笑道:「葉子,你在看什麼呢?」   葉子開口說道:「這裡好奇怪哦,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路,有這個必要嗎?」她的思維還是很簡單的。   鄔子虛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對甄政說道:「你們的師父到底有沒有教過你們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之類的東西啊?」   「啊,它們原來是組成了一個陣啊!」在甄政還沒有回答鄔子虛的問題之前,葉子就驚呼起來。顯然在聽大大哥鄔子虛的問話以後,她才仔細打量了這些路的交叉點。   「你啊,一天到晚就是犯迷糊,真拿你沒有辦法。」鄔子虛無奈地說道。「不要嘛,葉子不要大哥生葉子的氣。葉子向大哥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地表現自己的。」葉子不好意思地說道,同時她對鄔子虛露出了堅定的目光。   「算了、算了,至於表現嘛,葉子你就不要了,只要不讓大哥為你擔憂就是了。」鄔子虛心中一動,抱歉地說道。的確,他不能因為自己需要人手,而讓妹妹也跟她一樣,處處小心,處處提防別人。她現在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雖然她從小就在外面流浪,可是那時一無所有的她不必擔心被別人算計。想當初鄔子虛也是一樣,可是經歷過許多的風雨後,他已經長大了。   「大哥,你怎麼了?」周曉薇走到鄔子虛的身邊,輕輕地問道。   看到眾人投向自己的關注的目光,歉然一笑,輕輕說道:「我沒事!」他不想把內心的苦楚朋友與朋友分擔,如果是歡樂,他是很願意的。   「大哥,這個山洞裡有什麼啊?」葉子走到山洞口看了一眼,很快便退回到鄔子虛的身邊,咽咽口裡的痰,緊張兮兮地問道。   「你們現在可是『夢幻樓』的人了,我當然是帶你們來見樓主啊!」鄔子虛不以為然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大哥你不是『無痕會』的總舵主嗎?我們不是要跟在大哥你的身邊,幫你做事嗎?」一向很是文雅的郭風學情緒激動地說道。   「學風,不要這麼跟大哥說話。你難道忘了,大哥現在也是『夢幻樓』的人了嗎?」甄政制止了郭風學繼續講下去。   「大哥,你不是『無痕會』的總舵主嗎?現在怎麼有是『夢幻樓』的人呢?」葉子開口說道,現在也只有她回開口問鄔子虛這樣的問題。   鄔子虛笑著掃視了眾人一眼,他知道雖然剛才只是郭學風開口表示自己的不滿,但是其他人的都和他有著同樣的想法。「這件事不是我一眼兩語能解釋清楚的,而且我現在還不想向你們解釋此事,因為一會兒一定有別人會向你們說明此事。你們如果信任大哥,你們先在這裡等一會兒,如果你們想回去,我相信來時的路你們一定還有印象。我現在先進山洞去,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後鄔子虛走進了山洞,他聽到葉子在外面叫道:「大哥,我會在這裡等你的。」鄔子虛沒有回頭,他的步伐在一頓後,明顯加快了。   山洞外大伙彼此看看,他們都知道大哥生氣了。   鄔子虛伸出手,在石門上輕輕敲擊了幾下,石門緩緩打開,他走了進去。   「聽到外面的敲門聲,寒封笑道:」看來是子虛來了,你們兩個丫頭的確進來的時間很長了,這不,子虛已經等不及了。「寒封調笑道,現在的他只想好好享受這份天倫之樂,其它的事,他知道鄔子虛會幫他打點的。   「爺爺,小玨不理你了。「寒玨撒嬌地說道,說著她就跑出了爺爺的臥室,因為外面有她時刻想見到的鄔大哥。   寒封看著臉頰有著紅暈的寒玉,對她說道:「小玉,小玨都出去,你怎麼還不走啊?」   寒玨臉上原本快要消失的紅暈,又爬上臉頰。她羞澀地說道:「爺爺,鄔大哥他那裡有小玨陪他聊就是了,我在這裡陪你聊就是了。」   寒封哪不知道孫女寒玉的心思,輕笑道:「傻孩子,爺爺什麼事都經歷過,這件事爺爺早想開了,你就放心吧。子虛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男人,他的確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爺爺,你放心吧,小玨一定……」寒玉故作不知,想叉開話題。   「我不是說小玨,我是說你,小時候你是很愛笑的。」寒封打斷了寒玉的話,歎息地說道。   「爺爺,小玉現在不也是經常笑嗎?」寒玉不解地說道,這幾天來她是經常笑。   「這不樣。自從我把樓裡的事務讓你慢慢接手打點開始,雖然你在我的面前還有微笑,可是平時呢,你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子虛來到了島上,我發現你在他的面前,也經常笑,是真心的笑。」寒封說道,他對自己的分析是很有信心的。   「爺爺,可是……」寒玉委屈地低下頭,她沒有再說下去。   「傻孩子,你要知道這是你自己終生的幸福,這是要你自己把握的,況且小玨以前有對我說過,她讓我告訴,她要和你公平的比賽。」寒封關心地看著寒玉,他接著說道:「我原本是不想告訴的你這件事的,因為我不相信我一向眼高過於頂的小玉,真的會看上戴著一個面具的子虛的——子虛的那一半臉應該已經被毀容了吧!」   「爺爺,鄔大哥的容貌雖然被毀了,可是他的心地是好的,他的心理依然健康。」寒玉急忙為鄔子虛辯解,他生怕爺爺誤會他的心理會存在問題。   「呵呵、呵呵」寒封大笑起來。寒玉一愣,馬上明白了是爺爺故意在套自己的話,沒想到自己和小玨一樣,居然也上了當。   「爺爺,你好壞啊!「說著,寒玉也跑出了寒封的臥室。   看著寒玉從石門消失,寒封欣慰地笑笑。寒封心裡清楚就他的兩個孫女中而言,如果小玨被他套出話,那還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她本來就是一個心機不是很深的小調皮鬼;可是心機很深的小玉居然心不在焉地被他套出話,看來小玉是真的喜歡上了子虛了,只是……   鄔子虛走進石室,他誰也沒有看到,他看了看遠處的石門,找了張椅子,背對著那扇石門坐了下去。「鄔大哥,你猜猜我是誰?」寒玨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他還沒有來得及回頭,眼睛已經被一雙小手給遮住了。   「小玨,我敢肯定,你一定是小玨。」鄔子虛想都沒有想,不談寒玨沒有偽裝自己的聲音,單憑他對寒玉的瞭解,她還是不會對自己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的。   「好沒有意思哦,鄔大哥你也不假裝沒有猜出來,讓小玨高興高興。」寒玨鬆開手,嘟著小嘴從鄔子虛的背後走了出來,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小玨,不如你重來一次,怎麼樣?」鄔子虛對寒玨眨眨眼,神秘地說道。   「不了,現在鄔大哥都知道是小玨了,玩這個還有什麼意思?」小玨搖搖頭,否決了鄔子虛的建議。   鄔子虛笑道:「你放心,這次我一定頂不會提到你的名字。」   「不提我的名字?」寒玨疑惑的看了看鄔子虛,突然起身撲到鄔子虛的懷中,掄起自己的小拳頭,打在了鄔子虛結實的胸膛上,嘴裡笑道:「鄔大哥,你好奸哦!」   「小玨,你在說誰奸呢?」鄔子虛對靠在懷裡的寒玨說道。   寒玨抬起頭,這才發現鄔子虛的臉離自己的距離很近,趕忙離開了他的懷抱,紅著臉做到了離鄔子虛最遠的那一張空椅子上。   「鄔大哥,你來了。」寒玉紅著臉向鄔子虛這邊走了過來。她疑惑地看了看妹妹寒玨,心中很是奇怪妹妹這次為什麼沒有坐到鄔子虛的身邊。看到妹妹羞紅的臉,她不由多看了鄔子虛一眼,鄔子虛對她聳聳肩,寒玉也就開口問,鄔子虛的為人她是相信的。   顯然寒玨是看到姐姐盯著鄔子虛看,她生怕姐姐誤會了鄔大哥,趕忙站起身,跑到了鄔子虛的身邊,拉起他的手,甜甜地說道:「鄔大哥,姐姐已經來了,咱們走吧!」   鄔子虛站起身,看著寒玉,輕輕地問道:「小玉,樓主沒有事吧??   「鄔大哥,你放心吧,爺爺不會有事的。爺爺打算過一段時間就去大陸上到處看看,本來小玨也是要纏著一起去的,可是後來……」寒玉感激地看了鄔子虛一眼,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寒玨就拉著鄔子虛往外走,她的嘴裡還不停的說道:「鄔大哥,咱們走吧!」看來她還不想讓鄔子虛知道自己的心事,可是她的心事誰都看出來,她還以為能瞞住別人。   「好、好,小玨我這就出去。」鄔子虛只好答應。「小玉,咱們走吧,外邊還有我的幾個弟弟和妹妹呢!」鄔子虛同時對寒玉說道。   「鄔大哥的弟弟、妹妹?」寒玨一下鬆開了手,吃驚地看著鄔子虛。寒玉也疑惑地看著他。   「他們都是我結拜的兄弟姐妹,只不過由於我是他們當中最為年長的,所以我稱他們為弟弟妹妹,應該一定也不為過吧!」鄔子虛說道,一手牽著寒玨,一手拉著寒玉向山洞外走了過去。本來寒玉是想掙脫開他的手的,可是她低估了鄔子虛手上的力道,最後她不得不放棄努力。   鄔子虛牽著寒玨、拉著寒玉走出了山洞,他看到了甄政他們十個人排成一隊,整齊地列隊在山洞的門口。   「這是怎麼回事,別人看到還以為我這個作大哥的虐待你們十個呢?」鄔子虛笑著說道。甄政他們十個人嘴角邊緊張的神色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微笑。   葉子永遠是活波開朗的,她走上前,站在了鄔子虛的身邊,警惕地看著被大哥牽著的兩個女孩,酸酸地問道:「大哥,她們是誰啊?」   鄔子虛哪能聽不出葉子話語中的那股酸味,他鬆開自己了自己的手,伸手在拉起葉子的手,在伸出手,拉起寒玉的手,他把葉子的手放到了寒玉的手背上,輕輕地說道:「葉子,這是『夢幻樓』的大小姐寒玉。說著他送了抓著寒玉手的那隻手,把寒玨的手放到了葉子的手背上,開口介紹道:「這是……」   「這是『夢幻樓』的二小姐對吧?」葉子打斷了鄔子虛的話,抽噎道。同時他抽出了自己的手,一甩頭,哭著跑遠了。   「你們跟著她,別讓她亂跑。」鄔子虛立刻對站在自己身前的甄政他們說道。甄政看了鄔子虛一眼,欲言又止,歎息一聲,領著他們幾個向葉子追了過去。臨行前周曉薇瞪了寒玉和寒玨每人一眼,不忘對鄔子虛說道:「大哥,你不覺得自己這次真的很過分嗎?」   寒玨看到周曉薇的眼神,委屈地低下頭。寒玉本來想開口的,卑污子虛制止了。看著走遠的眾人,寒玉不滿地對鄔子虛說道:「鄔大哥,你為什麼不向他們解釋?」說著她把受了委屈仍然在抽噎的妹妹寒玨擁入懷中。   鄔子虛柔聲地說道:「對不起!」他轉頭看了眼葉子她們離開的方向,什麼話再也沒有多說。   寒玨離開姐姐的懷抱,對鄔子虛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故作輕鬆地說道:「鄔大哥,小玨沒有事。對了,鄔大哥,島上的路很複雜,你妹妹這麼生氣的離開,如果她不小心走錯了,那就不好了。」   「沒事的,小玨你放心吧,他們如果沒有這點本領,也不敢就憑他們十個人來闖『夢幻島』。」鄔子虛輕鬆地笑道,但是寒玉看得出他的笑容並不自然。   「他們是偷偷闖到島上來的?」寒玨很是驚訝地看著鄔子虛。寒玉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這一點她一開始就想到了。   「是啊,不過後來就不是了。」說玩,鄔子虛把他門遇到年堯和陸耀輝的事大體了說了一下,至於那些被他們殺死的刺客,他沒有提。他知道如果這件事讓她們知道後,她們一定會在島上進行一次清查,這就違背了他最初的假想了。   「鄔大哥,你真的不擔心你的妹妹嗎?其實你可以向她解釋清楚的。」寒玉看著鄔子虛,開口說道。   「小玉,你要我向葉子解釋什麼?」鄔子虛明知故問。   寒玉一愣,的確她還有妹妹寒玨與鄔子虛的關係她現在都不是很清楚,如果解釋的話,那不是把一切都挑明了。   「解釋?對了鄔大哥,葉子是你那個跑遠的妹妹的名字嗎?她為什麼生你的氣,生我和姐姐的氣?」寒玨天真的問道,寒玉笑著看了妹妹一眼,如果自己真的要和妹妹爭鄔子虛的話,妹妹一定會一敗塗地,可是自己能這麼做嗎?   「小玨,你說得沒錯,葉子從小就是個孤兒,我是在一年半前,認了她這個義妹的。至於她為什麼生氣,別說你不知道,就連我這個作大哥的也不知道。」鄔子虛無奈地說道。   「哦!」寒玨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小玉,難道這有問題嗎?」看到寒玉疑惑地看著自己,鄔子虛看著她問道。   「沒有什麼。」寒玉紅著臉把頭轉了過去。她知道自己是誤解了,看來葉子怎麼也不像因為喜歡上鄔子虛,而嫉妒自己姐妹倆,這才生氣跑走的。想到這裡,寒玉本來就已經羞紅的臉更加。   寒玨好奇地看了姐姐一眼,轉過頭對鄔子虛說道:「鄔大哥,我看你還是去找找葉子姑娘吧,島上真的很危險的,聽爺爺說,島上的路不比石室裡的少!」她剎有其事地說道,在她看來,那次石室裡的經歷是永生難忘的。   「對啊,鄔大哥,小玨說得一點也沒有錯,我看你還是去找找她們吧!我這就去找人,幫你找人。」寒玉顯然想得更多。聽到姐姐的話後,寒玨的臉一紅,自己只顧著催鄔大哥去找人,根本沒有想到找人幫鄔大哥。   「鄔大哥,姐姐去找人,我就跟在你的身後吧!」寒玨說道。   「我看還是不要了。葉子現在還在生氣,小玨你還是留在這裡,就不要跟在我的身後了。小玉,他們可不是島上的人,現在別人還不知道這裡的情況,我擔心一旦把此事宣揚出去,顧建和陸耀輝他們不會放過這次剷除甄政他們幾個人的機會的,所以你還是留在這裡,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   「可是鄔大哥……」寒玉緊張地看著鄔子虛。   「怎麼了,小玉難道不想我的實力嗎?」鄔子虛對寒玉露出一個笑容。   「鄔大哥,你要小心啊!」寒玨說道,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花,塞到了鄔子虛的手中,「這是爺爺怕我在島上迷失,特意給我的,如果鄔大哥你遇到任何事,就可以點燃這個煙花,我和姐姐一定會及時趕到的。」   鄔子虛握著手中的煙花,露出笑容,輕鬆地說道:「放心吧,鄔大哥不會有事的。」說完後,他沒有等寒玨和寒玉有任何反映,就飄然遠去了。   看著遠處的寒玨,寒玉嘴裡說道:「放心吧,鄔大哥不會有事的。」她這是在對妹妹說,也是在對自己說。   「夢幻島」上,樹林的深處有一塊空曠的土地,它的四周被高大的樹木包圍。   「你準備好了嗎?」一個蒙面女人對身前神色矛盾周曉薇說道。   「使者,我不想做這個任務。」周曉薇想了半天,鼓足勇氣開口說道。   「是嗎?」蒙面女子冷笑道,「你別忘了當初是誰把你和你的妹妹從妓院解救出來的。雖然鄔子虛讓你拜師學藝,現在你翅膀硬了,但是你別忘了,你妹妹還在我們手上。」   「你們想把曉薔怎麼樣?」周曉薇急忙問道。   「怎麼樣?」蒙面人嘲笑道,「我們從哪裡把她帶到總部的,就再把她送回到哪裡。當然,肯定不是以前那家妓院了!」   「不要,我答應你就是了。」一滴淚從周曉薇的眼角滑落,她說完後轉身向樹林外走了過去。   蒙面人看著步伐沉重的周曉薇,冷笑道:「這就是了,進入了『清風堂』,你就別再指望能夠脫離組織。記住,一會兒,把鄔子虛的首級給我帶來,只有那樣,你的妹妹才會過得舒坦些,不用去伺候那些狗男人。」她現在還記得當初想脫離組織,自己所付出的代價,現在她要把內心的怨恨,讓所有的人與她共同分享。   易玄士語:這股存在於「夢幻島」上的暗流,是否能左右「夢幻樓」的一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至少鄔子虛是不會這麼認為的。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四十二章嫁衣        看著周曉薇走遠,蒙面人轉過身就要離去,可是在轉過身後,她就沒有起步。她站在那裡,警惕地看著不遠處對自己冷笑的鄔子虛。   「你好啊,看來我自己的洞察力還是可以的,曉薇她果然是你們『清風堂』的人。」鄔子虛向蒙面人走近,他絲毫不介意蒙面女子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濃烈殺氣。   「你早知道周曉薇是我們的『清風堂』的人了?看來大師姐說得沒錯,你的確是個很難纏的人。」蒙面女子看了眼走到自己身前幾步遠便停下來的鄔子虛,冷笑道。   「是嗎?黃麗蓉,我豈止是難纏,我還是你們『清風堂』的煞星!」鄔子虛點名道姓地說道,對於這種人,他的仁慈之心早已經被他掩埋。   蒙面人眼中露出一絲驚訝,吃驚地說道:「好一個周曉薇,她居然敢把組織裡的事務透露給外人,我看她是不想自己妹妹過得舒坦一點了。」   在她看來,鄔子虛之所以能在這裡突然出現,已及他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這一切都是周曉薇事先透露給鄔子虛的,她當然不會被鄔子虛起初一句話給蒙蔽,如果不是周曉薇自己透露出身份,單憑鄔子虛是很難靠他的洞察力,察覺到周曉薇的特殊身份的。畢竟周曉薇雖然是組織裡的人,但是她沒有接受過任何的特訓,組織裡以前也沒有給她下達過任何的任務。鳳仙娘說過,只有這樣,她才會起到奇兵的作用。周曉薇是妹妹曉薔是被「清風堂」堂主鳳仙娘從妓院裡救出來的,為了妹妹能有一個穩定的生活環境,她加入到「清風堂」的,從那一天開始,她就一個人在外飄蕩。這一切只因為鳳仙娘答應過她,只要她能幫「清風堂」做事,就把她的妹妹周曉薔留在了總部。周曉薇答應了,她唯一能幫鳳仙娘做的事就是潛伏到社會的最底層,她的確這麼做了。那一年,周曉薇才九歲。   「你認為是曉薇告訴我這些事嗎?你要知道,曉薇是絕對不會拿自己妹妹的幸福開玩笑的。」鄔子虛對黃麗蓉笑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黃麗蓉開口問道。   「你不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問得很傻嗎?」鄔子虛恥笑道。「首先,你別忘了我是『無痕會』的總舵主,『無痕會』可是迷幻大陸第一殺手組織;其次,你要知道,你現在所站的地方是『夢幻島』,迷幻大陸三大諜報組織之一的『夢幻樓』的總部。」鄔子虛補充道。   「鄔子虛,你說得倒是有點道理。」黃麗蓉鄙視地看著鄔子虛,冷笑道。   「有錯嗎?」鄔子虛眼睛盯向黃麗蓉,身上衣服的衣擺開始逆風輕擺。   黃麗蓉雖然暗中戒備,以防鄔子虛突然出手,可是她的聲音依然流暢,絲毫不因為感受到鄔子虛身上散發出的壓力,而顯得吞吞吐吐。她冷笑著說道:「『無痕會』曾經是迷幻大陸第一殺手組織,但現在已經不是了;『夢幻樓』早已經不在迷幻大陸的三大諜報組織的排名之列。鄔子虛,我想這兩點,你心裡應該比我清楚。」   「隨便你怎麼想,我現在只是對你們說,希望你們『清風堂』不要插手『夢幻樓』的事,還有請你們放過曉薇和她的妹妹。」鄔子虛說完後,他就準備轉身離去。   「不可能的,鄔子虛,你想走,沒有那麼簡單。難道你以為,今天你還能活著走出這片樹林嗎?」黃麗蓉得意地笑道,因為她知道這裡已經不再是她和鄔子虛兩個人,「清風堂」的其她姐妹已經陸續趕到這裡,把鄔子虛團團包圍了。   鄔子虛停住,側過頭看著正得意地大笑的黃麗蓉,嘴裡冒出一句話:「黃麗蓉,你真的就這麼自信。」說完他轉過頭,繼續向樹林外走。   黃麗蓉被黑布罩著頭,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從她起伏不定的胸膛可以看出,她現在是惱羞成怒了。   「動手!」黃麗蓉咬牙切齒地吐出了兩個字。   四周的樹木上頓時有一個個魔法球向鄔子虛的身上撲來,準確地說,其中還有不少的魔法球是擊向鄔子虛的上方,顯然她們是不想鄔子虛向上方逃竄。   這些魔法球中什麼法系的都有,大多數都是五階的魔法,其中也有幾個六階的魔法球。它們現在已經把鄔子虛的所有退路都已經封死。   歷史是驚人地相似。鄔子虛嘴角便露出一絲笑容,他曾經也遭遇到過類似的情況,當時反應稍慢的他,雖然被義父司馬徒和蕭浪救了,可是他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他的面具就是在那次遇襲後帶上去的。   看到鄔子虛嘴角邊的微笑,黃麗蓉感到哪裡不對勁,可是她一時又想不起來。按理說鄔子虛這次是死定了。可是就在那麼多的魔法球要擊到鄔子虛的身上時,鄔子虛整個人突然迅速陷入了地下,他就這麼憑空在地面上消失了。   黃麗蓉驚訝地看著這一切,她很快就從震驚中覺醒過來,大叫道:「你們快躲閃!」雖然她有意識到鄔子虛下一步會幹什麼,但是她還是叫得太遲了。   黃麗蓉沒有看到有人從樹上躍下,她的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更可怕的是四周格外寂靜,鄔子虛沒有從地面下躍出來。她全神貫注地警戒著自己的四周。   「撲通」……隨著一聲聲的響聲,黃麗蓉心痛地看著「清風堂」裡自己姐妹的屍體,從四周的樹上紛紛掉了下來。   「鄔子虛,你這個魔頭,你給我出來。」黃麗蓉沙啞地叫道。如果說上次執行任務的姐妹被殺,她之所以沒有太強烈的感覺,是因為她當時沒有清楚地看到她們是怎麼被殺的,但是現在鄔子虛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把她從總部帶來的姐妹殺得一個不剩,她的心再也不能保持平靜了。   「我在這裡。」鄔子虛的聲音在黃麗蓉的身後響起。   黃麗蓉立刻向前跳躍幾步,方才轉過身,她看到正在對自己微笑,那時一種對無能者的嘲笑。   「鄔子虛,你不覺得自己太殘忍了嗎?」黃麗蓉怒喝道。   「有嗎?難不成我被你們殺了,那就不殘忍了嗎?」鄔子虛反駁道。他對黃麗蓉冷哼一聲,接著說道:「我已經給過你警告了,第一刺殺行動的失敗,你還不覺醒,依然執迷不悟。你現在是在為她們鳴不平嗎?不是,你現在之所以如此的激動,是因為你心裡很清楚,你的下場會和她們一樣。其實她們本來都不應該死的,可是你太固執了。記住,到了地獄,你是要向自己的姐妹懺悔的。」   「你憑什麼說教我?你們男人永遠都只會為自己著想,想當初我為了一個男人背叛組織,結果怎麼樣呢?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臉!」黃麗蓉突然扯開罩在頭上的黑布,鄔子虛看到了一個頭皮被扯去一大半,沒有鼻子,沒有耳朵,臉部到處是刀痕的頭。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嗎,我為了他不惜冒著遭酷刑的危險背叛組織,不想他卻為了能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把我弄成這樣。這就是你們男人的所做作為,所以你沒有資格教訓我。」黃麗蓉看到鄔子虛別過頭去,瘋狂地笑道。   「你知道我的這塊面具是為什麼戴上去的嗎,那天我的朋友,我現在尚且稱呼她們一聲『朋友』吧。她們派人刺殺我,當時的情況和今天如出一轍,同樣是魔法球,同樣我四周的生路完全被封死。當時沒有反應過來的我,被義父和蕭浪蕭堂主從地下伸出手,把我拉進了土層,方才逃過一劫。就這樣,那些原本應該擊到我身上的魔法球,有幾個打在了我的臉上。你知道嗎,我的朋友是女的,可是我卻不會像你,因此而去怨恨所有的女人。」鄔子虛冷冷地說道。他知道黃麗蓉很可憐,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放過她——她現在的病態心理。遲早會害了別人的。   「怪不得剛才你怎麼這麼自信呢?」黃麗蓉嘲笑地看著鄔子虛,苦笑道:「你真該慶幸,如果不是你的那些朋友背叛你,今天倒在這裡的就是你了。」   「是啊,我真的應該慶幸!」鄔子虛自嘲道。   「你的確……」黃麗蓉話說到一半,突然打住。鄔子虛抬起頭,見她看著自己的身後,眼睛充滿了恐懼。他本能地轉過頭,可是在這一瞬間,黃麗蓉出手了。   黃麗蓉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撲向了轉過頭鄔子虛,看到過她面容的人,從來沒有能多活過一天的。她不想為鄔子虛破這個例。   在匕首離鄔子虛的身體只有一寸之遙的時候,黃麗蓉露出了狠毒而得意地笑容。只覺眼睛一花,鄔子虛的身影從她的眼中消失。在聽到鄔子虛惋惜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後,她只覺得自己的後腦被人輕輕一拍,她的身體就順勢倒下了,再也沒有能爬起來。   鄔子虛站在場地的中央,看著四周,四周躺滿了屍體。他張開嘴,輕輕說了一句:「水化!」   鄔子虛就這麼走了,他向樹林外走了過去。黃麗蓉的屍體慢慢地收縮,衣服上冒出一陣白霧。   鄔子虛離開不久後,一個人從遠處的樹後走了出來,居然是和他結拜的十人之中的范黎。范黎看了眼空地上十幾塊濕地,它們是被水化的屍體染濕的。他嘴角露出了奸詐的笑容,得意地說道「鄔子虛,你終於還是露出了馬腳,現在你的身份已經不再是秘密了。看來我是可以回去覆命了。」   范黎想起步離開這裡,可是他的身體突然前傾,倒在了地上。這對修煉過武技的范黎來說,太不正常了。范黎想知道自己的腳怎麼不聽使喚,他看向自己的下身,隨之他發出了一聲恐懼的慘叫。因為他看到自己下身不見了,自己的肚腸從身體離流淌了出來,流出來的內臟也很快地化成了水。   范黎知道這是鄔子虛對自己的懲罰,他想自盡,可是他的手已經不見了,想念魔法咒語,但是卻已經不能吭聲,他感到一股水流通過喉嚨,蠕動自己的胃裡。   范黎的耳邊響起了鄔子虛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對於敵人我是不會手軟的。」作為兄弟,鄔子虛對他們是仁至義盡了;作為敵人,鄔子虛沒有對他手軟。   一滴水從倒在地上范黎的眼中滑落,那是他的淚,還是他的眼睛開始被水化了,誰都不知道,因為范黎自己都不清楚。   「姐姐,你說鄔大哥會不會出事啊?」寒玨擔憂地問道。她和姐姐寒玉從鄔子虛離開後,沒有進山洞,她們就這麼一直站在山洞外,不時看向遠方的天空,儘管她們都不想鄔子虛用那根煙花。   「放心吧,咱們不是沒有看到煙花升空嗎?」寒玉安慰道。   「姐姐,你說鄔大哥萬一遇到危險,卻不點燃煙花怎麼辦?」寒玨突然開口問道,她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小玨,鄔大哥不會這樣的,你啊,就會亂想。」寒玉對妹妹露出一絲笑容。雖然她嘴裡是這麼說,但是根據她對鄔子虛的瞭解,她知道妹妹的擔心不無道理。因為鄔子虛即便真的遇到了危險,他也是不會點燃那個煙花的,這才是鄔子虛的個性。   周曉薇穿過樹林,她向四周看了一眼,認準了一個方向走了過去。她在每一個岔路口,都會稍作停留後,仔細觀察一番後才決定自己的去向。   周曉薇突然停下,轉過身觀察著身體右側的樹林,嬌聲呵斥道:「誰?」   「曉薇姐姐,是我!」一個驚懼的聲音響起,樹後探出了一個人頭,緊張地看著她——這個人是劉萱。   周曉薇見到後,露出了笑容,輕聲說道:「原來是萱萱,你怎麼待在哪裡啊?」   劉萱從樹後面跑了出來,向周曉薇跑了過去。周曉薇眉頭微皺,身體略微後退幾步,看著身前的,不解地問道:「萱萱,你衣服上的血跡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萱整個人一愣,隨後哭道:「曉薇姐姐,龔建偉龔大哥和簡福簡大哥他們……」   「他們怎麼了?」周曉薇一下躍到劉萱的身前,搖著她的雙肩。   劉萱只是在哭,她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向剛才自己所躲的那棵樹。周曉薇不及細想,一個移動,來到了樹的背後。她看到了龔建偉和簡福都躺在了地上,他們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簡福的兩眼還直直地看著天空,他是死不瞑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曉薇對悄無聲息走到自己背後的劉萱問道。   劉萱看著地上的兩具死屍,眼淚再次滑落,抽噎道:「我不知道,我剛才從這裡走過,就聽到龔大哥在這個呻吟,但是等我跑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他們渾身都在流血。那時候龔大哥還沒有死,他本來還有救的,但是由於我的無能,幫不了他,他就很快已經氣絕了,我衣服上的血跡就是在那個時候,靠近龔大哥身邊的時候被染上的。」   「那建偉他有沒有說是誰出的手?」周曉薇看向劉萱,劉萱搖搖頭。   周曉薇轉過頭,看著躺在地上早已經冰涼的兩具死屍,沉重地走了過去。她在簡福的身邊停住,蹲下後打量許久,站起身走到龔建偉的屍體,蹲了下去。   異變突起,龔建偉原本閉著的眼睛此時突然張開,站在周曉薇身後的劉萱嘴角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手上剛才慢慢聚集的魔法元素向周曉薇打了出去。   這又是一個陰謀!   可是劉萱低估了周曉薇,龔建偉也低估了周曉薇。   周曉薇對這一切似乎早有所查,她的身體沒有向兩邊躲閃,只是從龔建偉的身上躍了過去,原本是要伸手抓她兩腳的龔建偉,被她用腳尖在他的手背迅速地輕輕一點。周曉薇躲開了劉萱釋放出來的魔法元素,但是龔建偉在他伸出的雙手無力的落下來的同時,也被劉萱釋放出來的魔法元素擊中了頸部。   這一次龔建偉是真正的死去了。他的頭倒向躺有簡福屍體的一邊,他的眼睛也是睜著的,他就這麼看著簡福。   「萱萱,你的心腸好毒啊!」周曉薇轉過身,憤怒地盯著劉萱。   「呵、呵……」劉萱嬌笑道,她的臉上沒有了剛才的驚懼,有的只是與她年齡極為不稱的嫵媚。   「曉薇姐姐,你是怎麼察覺到不對的?」劉萱開口問道,她現在並不急著出手,她還在等人。   「這個其實很簡單,你跟本就不應該向我解釋,你衣服為何有血跡的,其實只要看到簡福的屍體,我就能想得出。你卻多次一舉,這就是你心虛的表現,而且你是殺過人的人,對朋友的死,你應該早有準備,可是你的反應怎麼看都想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呢?」周曉薇不急著出手,她也再等人。   「曉薇的分析這是太精闢了,看來以後萱萱你做事要小心點,得向曉薇學習才是啊!」掌聲響起,一個男人鼓著掌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是有書生氣的郭風學。   劉萱看到郭風學,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她跑了過去,撲到郭風學的懷中,伸出拳頭,打在他的胸膛,撒嬌地說道:「我才不要學曉薇呢!」「不學就不學,只要你高興就好。」郭學風笑道。   周曉薇冷看著打情罵俏的兩個人,冷冷地說道:「夠了!」   劉萱轉過頭看了眼轉過身去的周曉薇,得意地說道:「曉薇,你是怎麼了,難道……」劉萱突然感到腹部一陣絞痛,她倒在了地上,她伸手在腹部按住,手心已經感覺到有溫暖的液體,不停地從自己的指間流出——這是她的血液。   劉萱抬起頭,看到了郭學風鄙視的目光,她知道了剛才周曉薇那句話的意思了,那是她的催命符。   「為什麼?」劉萱看著站在周曉薇身後的郭學風,無力地說道。   郭學風沒有回答她,只是對周曉薇畢恭畢敬地說了一句:「小姐,下面我們該怎麼辦?」周曉薇沒有說話,走遠了。郭學風也跟了上去,沒有再看倒在地上依然還有氣息的劉萱一眼。   劉萱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為她人作嫁衣。她閉上了沉重的眼睛,這一切都結束了。   易玄士語:友情是可貴的,值得珍惜的,但是那是要在彼此都付出了真情的情況下,否則,一切都不堪一擊。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四十三章誘餌       「學風,你知道葉子現在在哪裡嗎?」周曉薇對緊跟在身後的郭學風問道。   「小姐,我暫時還不知道。不過你放心,一會兒我就肯定能找到那個丫頭。」郭學風說完後,就轉身消失在樹叢中。   周曉薇看著郭學風的背影,冷笑一聲,開始自己一個人尋找葉子。她不擔心郭學風會找不到自己。   葉子其實沒有什麼能令她值得如此在乎的,可是只要把葉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她就可以隨心所欲地要求鄔子虛為自己辦任何事。通過女人獨有的第六感覺,她知道鄔子虛對葉子的情感,是真實的,不像自己,一直都是在利用葉子——只有這樣,她才能接近鄔子虛。在她發現鄔子虛是真心認葉子這個妹妹的時候,她就一直試圖接近葉子,取得她的好感,其後再把她拐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然後再對鄔子虛獅子打開口。可是在她打葉子主意的同時,其他人也沒有閒著,這場暗中的拉鋸戰,最終的結果就是誰也沒有敢對葉子動手。葉子是愛熱鬧的,她的身邊從來不會少於四個人,這也是她一直等待的原因,現在葉子獨自一個人跑開,她的機會也就來了,這也是為什麼她剛才明明可以攔住葉子,卻沒有出手的原因。   葉子現在坐在一棵樹的樹杈上,還在賭氣。她可是一向很尊敬大哥的,所以她實在想不明白,大哥為了那兩個女人,要求自己加入到「夢幻樓」,居然會對自己的弟弟妹妹發火,大哥的舉動無疑傷害了他原本在自己心中的高大形象。   「是葉子在上面嗎?」鄔子虛抬頭看著樹上,開口問道。   「不在,葉子不在樹上。」葉子沒好氣地說道。   「是這樣啊,那我走了。」說完,鄔子虛低下頭,就準備離去。   「大哥,等等我啊。我跳下來了。」葉子見鄔子虛就要走,趕忙開口叫道。「千萬不要。」鄔子虛趕忙制止,可是已經晚了,葉子向他跳了過來。   鄔子虛伸手一把接住,可氣地說道:「葉子,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很危險的,萬一大哥接不住,你不是要摔倒地上。」   葉子本來心中就感到委屈,聽到鄔子虛對她說話的語氣如此嚴厲,鼻子一算,眼淚就流了出來,嘴裡還不滿地嚷嚷:「葉子掉地上就掉地上,反正大哥現在已經不需要我這個義妹了。」   鄔子虛哪聽不出葉子在耍小孩子脾氣,趕忙拉住欲轉身離去的葉子,對她說道:「葉子,你可不可以告訴大哥,你為什麼生大哥的氣啊?」   葉子掙扎了幾下,發現掙脫不開大哥的兩手,也就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其實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離開,否則剛才鄔子虛要走,她也就不會急著從樹上跳下來。   「葉子,你就告訴大哥,大哥聽了以後,如果你說得有道理,大哥向你保證,今後一定改正……」鄔子虛笑著對葉子說道。   「如果沒有道理呢?」葉子,憋著嘴,打斷了鄔子虛的話。   「沒有道理?」鄔子虛重複著這四個字,他看到葉子正盯著自己看,眼珠機靈地一轉,對她笑道:「葉子現在已經是一個懂事的姑娘了,說出來的道理一定是有道理的,否則也不會為了一個無理的原因,而生大哥的氣。葉子,你說是不是啊?」   聽到鄔子虛的話,葉子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得意地說道:「那當然。大哥,你為什麼要我們加入到『夢幻樓』,是因為那兩個姐姐嗎?為了她們,你還生我們的氣?」說道最後,葉子低下了頭,聲音也小了不少.   「原來是這回事,我還以為葉子在為什麼事生大哥的氣呢?」鄔子虛笑道。   葉子見大哥避重就輕,不滿地嘟起嘴,說道:「大哥,你說葉子的話有沒有道理?」說完,她就盯著鄔子虛看,她很想知道大哥會怎麼回答自己。   「有道理,只要是葉子說的都有道理。」鄔子虛說道。   「才不是呢!大哥,我是和你說正經的,我不要你這麼敷衍了事的回答。」葉子看著鄔子虛,正色地說道。   鄔子虛看著葉子臉上的認真態度,知道她是很看重自己的回答的,自己是不應該這麼不尊重她的。   「葉子,我要你們加入『夢幻樓』,絕不是為了小玉和小玨。你現在也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我很多時候都要把心事埋在心底,不能告訴任何人的。因為我如果不能保守住這個秘密,不但對我,對我身邊的人都會產生深遠而巨大的影響。葉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鄔子虛沉聲說道。葉子抬起頭,看著大哥。她第一次發現大哥並不像他的外表那麼堅強,他在人前一直都是在微笑,他內心的苦楚,沒有向任何人吐露過。可是自己一有委屈感,就會流淚,那時後就有許多人圍著自己,來逗自己開心。   「大哥,葉子錯怪你了,真的對不起。」葉子流著淚,哽咽著對鄔子虛說道。   鄔子虛用手指拭去葉子眼角的淚水,柔聲說道:「葉子,你既然叫我大哥,難道大哥會為此而生你的氣嗎?」   葉子抓著鄔子虛的手腕,看著他,露出了一個甜甜的。   「走吧!」葉子牽著鄔子虛的手,向樹林外走去。   葉子發現鄔子虛沒有動,疑惑地轉過身看著鄔子虛,嘴裡說說道:「大哥,怎麼了?」   鄔子虛對她神秘地說道:「葉子,大哥現在還有事,你能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嗎?」鄔子虛算算時間,知道他們幾個也該找到這裡了。   「大哥,你有事那就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就是了。」葉子沒有撒嬌,剛才大哥的一席話已經使她明白了不少的事。   鄔子虛伸手在葉子的兩頰上捏了一把,人就閃進了樹林。   鄔子虛離開後,葉子就有躍到了剛才的那個樹杈上,坐了下來。她折斷一隻樹枝,無聊地搖擺起來。   葉子突然聽到下面有聲音響起,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大哥辦完事回來了,雖然她很奇怪大哥離開只是一會兒,這就回來,但還是興奮地從樹上跳了下來。   「葉子,你在這裡啊!」剛站到地上,葉子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到周曉薇的聲音。   葉子轉過身,看到了周曉薇笑盈盈地向自己走來,郭風學跟在她的身後。   「曉薇姐姐。郭大哥!」葉子甜甜地叫道,向他們跑了過去。   「葉子,你也真是的,有話不和大哥好好說,幹嘛跑出來。你要知道,大哥很是擔心你的。」曉薇笑著撫摸著葉子的秀髮,溫情地說道。   「曉薇姐姐,葉子知道自己錯了。」葉子低聲說道。   「曉薇,咱們帶葉子去找大哥吧!」郭學風對周曉薇說道,同時給她丟了一個彼此會意的眼神。   「是啊,葉子咱們現在就去見大哥,否則啊,他一定會擔心的。」周曉薇拉著葉子的手,就要向樹林的深處走去。   葉子一甩手,掙脫開周曉薇抓著自己的手,跑回到他戴的那棵樹下。郭學風向前疾走幾步,但事是在周曉薇的身邊時,周曉薇突然跨出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周曉薇乾咳幾聲,側過頭,看了郭學風一眼,轉過頭看著樹下四處張望的葉子,謹慎地問道:「葉子,你不想早點見到大哥嗎?」   「我當然想啊!」葉子對周曉薇說道,「可是剛才大哥讓我在這裡等他,現在他還沒有來,我怎麼就能離開呢?」   「大哥?」周曉薇眼中露出警戒的神色,郭學風轉過身,機警地打量著四周的樹叢。   「是啊!大哥剛才已經找到這裡來了,可是後來他有事就先離開了。大哥臨走前,還囑咐我要在這裡等他,我怎麼現在就能離開這裡嗎?」葉子根本沒有注意到周曉薇和郭學風瞬間變白的臉色,只是看著遠方,嘴裡對周曉薇說道。   聽到鄔子虛不在這裡,周曉薇和郭學風都鬆了一口氣,彼此看了一眼,尷尬地一笑,他們都緊張過度了,剛才他們已經查探過四周,這裡除了他們三個,其他人一個都沒有。可是他們在聽到鄔子虛在這裡,還是很緊張,因為鄔子虛的實力。他們的心裡都不是很清楚。   「大哥來過?」周曉薇嘴裡說道,並向樹下的葉子走了過去。   「是啊,只是不知道大哥的事,什麼時候才能辦完?」葉子看著四周,焦急地說道。   「大哥也真是的,居然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走,我帶你先離開這兒,咱們先到海灘去,我在這裡留一個記號,大哥到時回到這裡,就知道你是去了海灘,他會到那裡去找我們的,你就別擔心了。」周曉薇走到了葉子的身邊,身手順了順葉子額前的劉海。   葉子疑惑地看著周曉薇。「葉子,怎麼了?我哪裡有不對嗎?」周曉薇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不解地問道。   「曉薇姐姐,你為什麼一定要我離開這裡呢?我反正肯定是會等大哥回來的,你要走,可以先和郭大哥一起走啊!大哥一會來,我就會去了。」葉子不滿地說道。   「萬一大哥不回來呢?」周曉薇突然沒來由地冒出一句。   「曉薇姐姐,我不允許你這麼說大哥,大哥他是答應過我的,他一定會回來的。」葉子從周曉薇的身邊跑開,氣憤地說道。   「葉子,你誤會我了。你是知道的,大哥是『無痕會』的總舵主,但是咱們現在不是在『無痕會』的地盤上,這裡是『夢幻島』,『夢幻樓』的總部,所以我想大哥之所以加入他們,一定是身不由己。」周曉薇說得頭頭是道,可是她的這一切都白忙了。   「郭大哥,你這是幹什麼?」葉子叫道,她在經過郭學風的身邊時,郭學風突然對她出手,把她全身的脈絡封死,雖然她會武技,會魔法,但是現在都不能用了。   「學風,你出手也太急了,其實我們根本無需這樣的。」周曉薇不滿地對郭學風說道。   「曉薇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子站在原地,對周曉薇哭訴道。   「這很簡單,他們倆就是想綁架你!」在周曉薇還沒有找到理由欺騙葉子前,已經有人幫她回答了葉子的問話。   周曉薇一下躍到了葉子的身邊,對慢慢向她和郭學風走來的甄政等人冷笑道。現在葉子在她的手中,所以她並不擔心。   「甄大哥、牛大哥、還有杜鵑姐姐,你們快來幫幫我,郭大哥不讓我動,同時還封了我全身的脈絡,曉薇姐姐也不幫我。」在葉子看來,甄政在最疼愛她的人中,排名僅次於大哥鄔子虛,收養她的那個老太婆在她腦海中的印象已經慢慢模糊,對她的好也已經慢慢忘卻,畢竟那時候她的年紀還小。   「葉子,你看清楚,他們幾個是你平時認識的人嗎?」周曉薇嬌笑起來,甜甜地說道。郭學風在周曉薇笑的時候,身體明顯向她靠近。   「甄大哥,你們這是怎麼了?」葉子恐懼地叫道,因為現在她眼中的甄政不再是那個憨厚的甄大哥了,而是臉上掛著奸笑的甄政。   「周曉薇,你現在可以走了。」甄政、牛勵耕、杜鵑他們三個人組成一個三角形,把葉子、周曉薇和郭學風三個人圍在了中間,甄政正著對周曉薇。   「為什麼我要走?」周曉薇看著甄政,不屑地說道。   「我說周曉薇,你以為自己的身份很神秘嗎,你的身份雖然瞞住了『清風堂』,但是卻不能瞞住我們。」甄政身後的杜鵑尖笑起來。   「是嗎?」周曉薇問道,她出手了,她手中的劍刺了出去,甄政他們三個人還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劍已經刺進了還沒有來得及躲閃的郭學風的胸膛。   「啊,曉薇姐姐你也瘋了嗎?」葉子雖然不能動彈,但是周曉薇的舉動她還是看在了眼中。在葉子的尖叫聲中,郭學風慢慢地倒了下去。   周曉薇提起劍,看著沒有一絲血跡的劍刃,無所謂地說道:「其實應該倒下的人是我才對。」   「不錯,剛才倒下的人本來就應改是你,可是你不用擔心。我已經不準備讓你走了,所以你遲早也會倒在這裡。只不過是我們太低估你了,以至沒有能讓學風逃脫出你的劍。」甄政眼露寒光,盯著周曉薇。他就像一直在狩獵的狼,他在等著給獵物最後的一擊——一擊斃命。   「葉子,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虛偽嗎?明明是想讓我出手殺了郭學風,結果現在卻在口口聲聲地要為他報仇,甄政,你的戲演給誰看啊?」周曉薇對甄政仇恨的目光熟視無睹,輕笑地對身邊的葉子說道。   「難道不是嗎?」看到牛勵耕眼中疑惑的表情,周曉薇繼續說道:「甄政,你事先不讓郭學風通知我,龔建偉和劉萱要行刺我一事,為了讓我真的相信龔建偉遭到伏擊,你就殺了簡福。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我被他們殺死,固然很好;萬一他們失敗,龔建偉和劉萱死了,對你的影響也不大,而且我一定會懷疑到郭學風。剛才你一在強調讓我走,並強調知道我的身份,我一向很自信的,如果沒有別人幫你,你們『縹緲閣』是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的。你所作的這一切不就是在提醒我,郭學風是我身邊的叛徒嗎?」周曉薇分析道。她與其說是在說給甄政聽,倒不如說是在說給牛勵耕和葉子聽。   「葉子,你現在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的虛偽吧!」周曉薇對葉子露出得意地笑容。   「你們都很虛偽!」葉子瘋狂地大叫,低下了頭,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她沒有想到平日裡相處甚歡的人,現在看來都是一個個攻於心計的陰謀家,由此可見他們平日裡都是在偽裝自己。   「周曉薇,你為什麼不制止那丫頭,你要知道一旦鄔子虛來了,你的下場會更慘!」甄政警惕地看了四週一眼,他真的很擔心鄔子虛會在這裡出現。   「既然你們不想放過我,那鄔子虛來了我不也是死,更何況,我相信鄔子虛至少不會像你所說的那樣?」周曉薇不以為然地說道。   「是嗎?」在確定鄔子虛沒有在附近,甄政對周曉薇露出凶光。   周曉薇不屑地冷哼一聲,轉過頭對身邊的葉子甜甜地笑道:「虛偽?不錯,葉子我們都很虛偽,可是你要知道你的大哥鄔子虛他虛偽的程度不亞於我們。」   「我不允許你這麼說我大哥!」葉子揚起頭,狠狠地盯著周曉薇。   「你不信?」周曉薇看了眼葉子,轉過頭,掃視了甄政他們三人一眼,大聲說道:「鄔子虛,雖然我不能察覺,但是我知道你現在在這裡,你是不是應該現身了,因為你想要葉子看到的場景,我和甄政已經為你表演完了!」   聽到周曉薇的話,葉子扭頭看向四周,她現在既希望大哥出現,但是有祈禱鄔子虛不要出現。   看到甄政眼中驚惶的神色,周曉薇鄙視地看著他,冷笑道:「別人有向我提過洗腦一說,我以前還不相信,但是看到你現在的表現,我才知道原來此事是真的。真可憐,誰讓你整天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忠實憨厚、對鄔子虛很忠誠的狗呢?狗是不會背叛的,看來你連狗都不如啊!呵呵……」   聽到周曉薇的嘲笑,甄政的太陽穴爆出,可是他沒有動,直覺告訴他,周曉薇的猜測沒有錯,可能鄔子虛現在就在某棵樹上看著自己。   「鄔子虛,你在不出來,我就……」周曉薇一邊說,一邊把劍架到了葉子的脖子上。   「叮」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周曉薇手中的劍斷了。   周曉薇看向了甄政的身後,葉子也看向甄政的身後,牛勵耕和杜鵑也看向甄政的身後。   甄政趕忙轉過身,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了周曉薇,但是他並不擔心周曉薇會暗中出手,因為他看到了心中最不想見的人,也是這裡除了葉子外,所有人都不相看見的人——遠處鄔子虛正向這邊走來,他的臉上依然還有著微笑。   易玄士語:以葉子為誘餌,鄔子虛第一次展現出他冷血無情的一面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四十四章夢魘       「大哥……」甄政愣愣地說道後退幾步的空當,鄔子虛已經走到了他們身前。   鄔子虛在眾人臉上掃視了一遍,眼光最後落在了梨花帶雨的葉子身上,他笑著說道:「原來大家都在啊!葉子,大哥來了,你還不過來。」   「葉子,你去大哥那裡啊!」周曉薇在葉子的身上輕輕一拍,葉子便知道自己被郭學風封住的經脈已經被她解開了。可是她沒有如周曉薇預期的,跑向了鄔子虛,撲到他的懷裡痛哭。   葉子站在原地,仔細地打量著鄔子虛。她很想知道眼前的這個大哥,是不是平時她認識的那個大哥,他有沒有像甄大哥一樣,也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   「葉子,你不到大哥身邊來嗎?」鄔子虛眼中的笑意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憂傷的眼神。他不知道是自己變了,以至葉子不再認識自己;還是葉子變了,經過剛才的一切,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葉子了。   見到鄔子虛眼中憂鬱的眼神,葉子的心一陣絞痛,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深深地傷害了大哥,雖然大哥對別人可能很陰險,但是對於自己,大哥卻是很關心,很疼愛的。這兩年來來,每次自己的生日,大哥都會去興都城看望自己,還會給自己帶去許多好玩的東西。   「大哥!」葉子哭著跑向了身前不遠的鄔子虛。可是她剛跑幾步,就被杜鵑攔住了。   「杜鵑姐姐……」葉子的話沒有說完,杜鵑的劍已經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甄大哥,咱們根本沒有必要怕他。」杜鵑對身旁的甄政叫道,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鄔子虛的身體。她是很怕鄔子虛突然出手的,於是她又對鄔子虛叫道:「鄔子虛,你最好聰明點,葉子現在在我們的手上,如果你不想她有事的話,你就先答應替我們作一件事。」說著她把劍刃往葉子的脖子上靠得更近。   「不錯,鄔子虛,你到底答不答應我們的要求?」甄政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擺脫鄔子虛對他內心深處影響的一個訊號。   「『先答應』?你們還有什麼事,都一起說吧!」鄔子虛眼中的憂傷的眼神慢慢地轉變為冷漠。   「鄔子虛,你聽好了,你先給我們一條船,等我們離開了這個島,我們會告訴你,下一步你該怎麼做的。」甄政嚥下嘴裡的口水,凶狠地說道。   「葉子妹妹,怎麼說我們也在一起生活了兩年,只要你能幫我們完成我們分派給你的事,我們是不會傷害她的。」杜鵑說道,她顯然是想鄔子虛放心。「還有,你在你去找船隻的之前,我希望,你能幫我把周曉薇的經脈給我封了。」說著她的眼中露出瘋狂而殘酷的笑容。   周曉薇身體一顫,她怎麼也想不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杜鵑居然會如此落井下石,她看向了鄔子虛,因為她知道只要鄔子虛點頭的,自己要活下去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這裡是『夢幻島』,我好像找不到船啊?」鄔子虛冷視杜鵑,對她說道。甄政的那一招,他同樣會用。   「不可能,從寒玉和寒玨這兩個『夢幻樓』的小姐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現在一定能辦成這件事,你難道是想葉子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在你的面前香消玉殞嗎?」杜鵑的劍刃碰到了葉子脖子上的肌膚。   「你們等一會兒就是!」鄔子虛看到咬著下唇不吭聲的葉子,急忙說道。   「這就是了。」杜鵑得意的把劍移開一點,鄔子虛看到了葉子脖子上有一道血痕。   鄔子虛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卻被杜鵑制止了:「鄔子虛,你難不成忘了我剛才所說的話了,先把周曉薇的經脈給我封了。」說著她手中的劍,又開始向葉子的脖子移去。   鄔子虛停下身,看著杜鵑,冷冷地問道:要不要我幫你把甄政和牛勵耕的一起封住。   「鄔子虛,你不要挑撥我們!「杜鵑話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轉頭看向身後的甄政。轉過身,她看到的是一個在陽光下閃著光芒的劍刃,手中的力道就沒有了,她的身體和她的劍都落在了地上。   葉子沒有能看到身後的情景,但是她知道一把劍離開自己的脖子的同時,有一把劍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一次甄政很機警地把葉子拉到一邊,和鄔子虛以及牛勵耕。周曉薇組成一個三角狀,他的身後現在誰都沒有了。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杜鵑,葉子抽噎道:「瘋了,甄大哥你瘋了嗎?你為什麼殺了杜鵑姐姐,她可是和你一夥的人啊!」葉子現在責備別人,絲毫不關心自己的處境。   「葉子,你別忘了,你脖子上的血痕是誰給你留下的。」甄政冷笑。「再說這也不能怪我,我可是她的大哥,當時剛才你也看到了,她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沒有徵求我的意見。我給過她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剛才不回頭的話,我還會放過她,可是她回頭了,那就是她對我不是很相信,要知道我是她大哥,她居然敢懷疑我,所以她是罪有應得。」甄政開始為自己狡辯。   「我受不了了……」牛勵耕雙手抱頭,大叫地跑遠了。剛才他見到甄政拔劍,還以為甄政是在警戒鄔子虛,不想劍是用來抹杜鵑的脖子。他的心思其實很簡單,就是要跟在甄政的身邊,這一切只因為在他快要餓死的時候,甄政丟給了他一個髒饅頭,在他的心裡,甄政應該是仁慈的人,可是剛才聽到的、看到的一切,他一下子不能接受,他終於瘋了。   可憐地看著跑遠的牛勵耕,鄔子虛發出了無奈的歎息聲。周曉薇看著牛勵耕消失的方向,傻傻地看了出神,也許傻了以後,他會忘記這一切,那時他會活得更快樂。葉子只是在哭喊著:「牛大哥,牛大哥……」   「鄔子虛,你要去幹什麼?」甄政叫住了轉過身的鄔子虛。   鄔子虛停住,沒有轉過身,冷冷地說道:「我現在是照你的意思,去給你找船啊!」   「找船?很好,你畢竟是一個識事務的人,但是我現在改變注意了,我要你先把周曉薇這個賤丫頭的經脈給我封了。」甄政說道。   「這不就是杜鵑姐姐的意見嗎?」葉子抽噎地說道。   「沒有你的事,你給我閉嘴。」甄政厲聲說道,同時他手中的劍一抖,「唉吆」隨著葉子的一聲尖叫,她的脖子上現出一條血痕。   「甄政,你給我住手!」鄔子虛眼中閃耀著氣憤的火焰,可是他依然沒有出手。   「你還不去?」甄政對鄔子虛厲聲呵斥道。   「我照你的意思辦就是了。」鄔子虛看了一旁聽到這句話後,臉色煞白的周曉薇一眼。他向周曉薇走了過去。   「大哥,不要啊,如果你真的這樣做的話,甄政是絕對不會放過曉薇姐姐的。」葉子哀求道。她已經改了對甄政的稱呼,她現在已經對甄政徹底失望了。   鄔子虛走到身前,對周曉薇說道:「曉薇,對不起了。「說著他沒有等周曉薇作出任何反應,甄政就看到他的身影在周曉薇的身邊一閃,又回到了他站在的那個地方,周曉薇已經虛弱地倒在了地上。   「鄔子虛,你這是在玩什麼遊戲,你以為這麼就能騙過我嗎?」甄政恥笑道,他沒有想到鄔子虛居然會跟他玩這一手。   「有哪裡不對嗎?」鄔子虛冷冷地看真甄政,同時對埋怨地看著自己的露出要她安心的笑容。   「你看看,葉子同樣是經脈被封,怎麼沒有周曉薇那麼虛弱呢?你不會是想欺騙我吧!」甄政得意地說道,似乎在為自己識穿鄔子虛的詭計而感到自豪。   「哈哈、哈哈……」鄔子虛沒有作辯解,開口大笑。   「鄔子虛,你笑什麼?」甄政眼露凶光,緊張地看著鄔子虛。   「甄政,你是不是怕了?」鄔子虛不答反問。   「胡說,我有什麼好怕的。你要知道現在葉子在我的手上,如果你是真的疼愛這個妹妹,該怕的人是你才對。」甄政冷靜地分析道。   「既然你不怕,那你就應改清楚,為什麼同樣是在經脈被封後,葉子和曉薇表現出來的症狀會如此的迥異。原因不外乎兩點:第一,從被封的人來看,曉薇本身的修為比葉子高,所以經脈一旦被封,對她的影響極為明顯;第二,從封她們的人來看,我的實力自然是比郭學風高許多。這兩點加在一起,曉薇的修為高,而且封她經脈的我實力也不俗,這也就造成了你現在看到的現象。其實,只要有練過武技的人都應該知道這一點的。」鄔子虛平靜地說道。   甄政想想,知道鄔子虛說的沒有錯,只是自己現在太過於緊張,沒有想通這一點。看到周曉薇鄙視地看著自己,他惱羞成怒地說道:「你現在替我把周曉薇給殺了。」   鄔子虛看了看甄政,在看看周曉薇,慢慢地向周曉薇走了過去。這一次葉子沒有再哀求,因為她知道,一旦她的曉薇姐姐落到甄政的手上,其結果一定是生不如死。   甄政看到周曉薇臉上突然出現的解脫神色,知道了她的打算,奸笑道:「鄔子虛,你站住,周曉薇我現在還不想殺,你就先去給我找一艘船。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否則,我會讓葉子陪著走黃泉路的。」   鄔子虛停下身,冷冷地看著甄政,沒有起步。倒在地上的周曉薇也看向甄政。   「你到底去不去?」甄政大叫道,被鄔子虛這麼看著,他內心被壓制住的對鄔子虛的恐懼感又開始蠢蠢欲動。   鄔子虛對甄政露出了冷笑,嘴裡說道:「看來以前葉子對我說的事,一點也不假。」   「不假?以前葉子跟你說過什麼事?」甄政大叫。   「你身後有人!」鄔子虛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你們別想分我的神,這裡地處樹林深處,即便別人想找我們,一時間他們是不肯能找到這裡的。你快說,葉子以前到底跟你說了什麼有關於我的事?」甄政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周曉薇,發現她正看著自己的身後,不屑地笑道。   鄔子虛冷笑著搖搖頭,看著甄政:「你不相信你身後有人,也就算了。至於葉子以前對我提起的事,與你現在無關。」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到鄔子虛這句「與你現在無關」,甄政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到底葉子向你提起過什麼事?」他厲聲問道。   「葉子,或許不記得了,但是我依然記得。」鄔子虛神秘地對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葉子笑笑。   「什麼事?」甄政全神貫注地看著鄔子虛,生怕他耍陰招。現在經脈被封周曉薇在他的眼中已經是廢人了,對他沒有任何的威脅。   「葉子要求我幫別人提親?」鄔子虛輕鬆地對神色緊張地甄政說道。   「提親?」甄政狐疑地看著鄔子虛,疑惑地說道。   「不錯,就是要我幫一個人提親。」鄔子虛很快地回答。   「幫誰去向誰提親?」甄政開口問道。   「你這個大哥,現在不稱職,以前原來一樣是不稱職啊!」鄔子虛冷笑道。看到甄政眼中的寒光,鄔子虛歎息一聲,開口說了一句話,一句足以致命的話:「葉子要我幫牛勵耕向杜鵑提親。」   聽到這句話時,甄政臉色一變,隨之他感覺到脖子被什麼鋒利的東西輕輕抹了一下,他沒有看到,但是他卻知道,那是劍,因為杜鵑就是這樣倒在了他的劍下。   甄政倒下了,在閉上眼之前他看到身後站著一個手執寶劍的人,沒有看到那個人的頭,但是從他衣褲的式樣和顏色,甄政知道這個人就是剛才自己以為發瘋後跑遠的牛勵耕。   「大哥,你沒有騙我。」這是甄政最後一句話,是對鄔子虛說的。其實周曉薇的眼神也沒有欺騙過他。   葉子依偎在鄔子虛的懷中,她還在不停地抽噎。鄔子虛沒有勸阻她,現在她本來就應改是哭的時候,只有哭了以後,她的身心才會好起來的。   鄔子虛只是伸手在葉子的脖子上來回撫摸了幾下,葉子脖子上的傷口就消失了。   周曉薇走到跪在地上的牛勵耕的身邊,輕輕地說道:「勵耕,你打算以後怎麼辦?」在等了片刻,牛勵耕沒有回答她。   周曉薇伸出手,輕輕推了推牛勵耕的上身,牛勵耕緩緩地到了下去。「勵耕……」周曉薇叫道,但是沒有人回答她。   「大哥,牛大哥為什麼要……」葉子抽噎看著立在自己身前的四個墳墓,迷茫地問道。   「葉子,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解脫。勵耕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杜鵑對他有情,可是他卻眼睜睜看著杜鵑在自己的眼前倒下;甄政對他有義,可是他卻將劍抹向了甄政的脖子。死對他來說,是種解脫,他現在已經從苦海中解脫——活著,本身就是在受罪。」鄔子虛感覺地說道。   「葉子,咱們走吧!許多事我等會兒在跟你說。」鄔子虛拉著葉子的手,向樹林外走去。   「不,葉子不要再聽大哥的事了,葉子只要能待在大哥的身邊,就心滿意足了。」甩開鄔子虛的手,葉子正色地說道。   鄔子虛點點頭,葉子既然不想聽,他是不會強求的。此時葉子跑到了他的身後,拉起走在最後的周曉薇的手,甜甜地說道:「曉薇姐姐,咱們走吧!」說著她就拉起周曉薇的手,跑到了鄔子虛的前面。   鄔子虛看著走在前面的葉子和周曉薇,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四座戲新墳。   「大哥,你快點啊!」葉子在前方叫道,鄔子虛轉過身,邁著大步,跟在葉子的身後走出了樹林。   「大師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沒有經過師父同意,就派人去刺殺鄔子虛!」在行往西楚國的船上,紀芙在自己的臥室裡對坐在自己身前,用一天紅絲綢蒙著臉的女子說道。   「呵呵……」一陣嬌笑聲響起,「我說小師妹,你別忘了,師父可是要我去幫助陸耀輝的現在鄔子虛已經阻止了我們在『夢幻樓』的計劃,所以我必須把他剷除,至於師父哪裡,我自己會去作說明的,這一切責任我會承擔的。小師妹,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蒙面女子說道。   「你去承擔?你要知道現在咱們派往『夢幻島』的精英可是一個都不剩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臥室外響起。蒙面人趕緊站了起來,此時臥室門慢慢打開,從外面走進了一個滿頭銀絲的,臉上卻沒有皺紋的老太婆。   「師父!」蒙面女子和紀芙都畢恭畢敬地叫道。   這個老太婆就是「清風堂」的堂主鳳仙娘。「碧幽,我決定了,『夢幻樓』的事你就不要在管了。」鳳仙娘平靜地說道。   「師父……」蒙著面的碧幽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被鳳仙娘一瞪眼,也就不再說話了。   「幽兒,現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辦。至於『夢幻樓』地,的事,就看陸耀輝他自己了,我們為了他也損失了不少的精英,算是對得起他了。」鳳仙娘輕鬆地說道,他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和陸耀輝達成的協議。   「師父,你要我去做什麼?」碧幽見師父居然放棄陸耀輝承諾她們,在「清風堂」幫他登上「夢幻樓」總樓主位置後,給她們的豐厚補償,便知道師父要自己辦的事絕非易事。   「你馬上先到安武國去,具體的任務事項,我會以後再告訴你的。」鳳仙娘說完後,看了看紀芙,開口說道:「芙兒,你就先會西楚國,有事我會讓人通知你的。」   「徒兒知道了。」碧幽和紀芙躬下身,虔誠地說道。等她們挺直身體的時候,鳳仙娘已經在船艙裡消失了,一陣海風吹進臥室,窗戶原本是關著的。   易玄士語:這樣一切對葉子來說是夢魘,鄔子虛對甄政他們來說也是夢魘。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四十五章責任        遠遠地看到鄔子虛陪著兩個女孩向山洞向這邊走來,寒玨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對姐姐寒玉高興地說道:「姐姐你看,是鄔大哥回來了。」說完便跑了過去。   「鄔大哥!」也不顧及有人在場,寒玨就直接撲到了鄔子虛的還中。鄔子虛對看著自己的葉子和周曉薇尷尬地笑笑,這是寒玉也緩緩地走了過來。   「鄔大哥、葉姑娘,你們都回來了。」寒玉平靜地說道,可是閃爍地淚光卻說明了她內心的極度不平靜。她之所以擔心,就是因為她知道島上機關重重,像她,都不敢在島上亂走。然而負氣跑開的葉子,是不會認準方向的,所以鄔子虛如果要找人的話,也就不能只去那些沒有危險的地方。而島上危險地方的危險程度她是知道的。   「小玉,讓你擔心了。」鄔子虛滿懷歉意地看著寒玉。   「人家也有為鄔大哥擔心,可是鄔大哥居然不提我!」寒玨撅起嘴,酸溜溜地說道。   「那也讓小玨為鄔大哥擔心了!」鄔子虛好笑地看著寒玨。   「沒有事啦,小玨為鄔大哥擔心這是應該的。」寒玨說完後,突然笑了出來。葉子和周曉薇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小玨,你老實告訴鄔大哥,這個台詞你想了多久了。」鄔子虛聽到寒玨的回答,不由一愣,如果是在平時,她聽到鄔子虛的這句話後,一定會樂得合不攏嘴,哪裡會像現在這樣,還說出這麼禮貌的回答。   「也沒有多久了啦,就是剛才靠在你懷裡的時候就開始想了,沒有想到鄔大哥居然不說,否則……」說著說著,寒玨就感到委屈,眼睛不禁又開始發紅。   寒玉見狀,立刻打圓場,假裝對對鄔子虛埋怨地說道:「鄔大哥,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沒有看到小玨剛才有多擔心你,差一點她就要跑進樹林離去找你們了……」寒玉話說道一半,便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事與願違,她本想通過說這句話讓妹妹分開注意力,哪知到寒玨聽到此話後,想到自己剛才為了鄔大哥忐忑不安的心情,可是鄔大哥在見到自己之後,一句溫馨的話都沒有對自己說——他說的那句是自己要他說的。寒玨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小玨,你真的哭了!」鄔子虛輕輕地一句話,寒玨抬起盈淚的眼睛,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我來向你們介紹一下,我的義妹葉子,我也就不需要多作介紹了,這位是周曉薇。」鄔子虛向寒玉、寒玨兩人介紹起周曉薇。寒玉對周曉薇微笑著點點頭,周曉薇也對她露出了微笑,算是在還禮。   「走吧,咱們到山洞裡去坐坐。」寒玉身為這裡的主人,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他看到了鄔子虛對她微笑。同時她也聽到鄔子虛對妹妹問道:「小玨,你剛才不會是一直站在山洞外等我吧?」   寒玨得意地看了鄔子虛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才不是呢!」寒玉笑了,鄔子虛也笑了,就連葉子和周曉薇也笑了,只從她的表情,所有人就都知道,她這句話並不是實話。   「哇,這裡好大啊!」走進石室,葉子由衷地發出感慨。「這裡不僅大,而且還如此的明亮!」周曉薇也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我爺爺住的地方能差嗎!「寒玨得意地說道。   「小玨,你啊,人家說幾句,你就飄飄然,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寒玉笑著說道,「葉子和曉薇妹妹,小玨還小,你們別和她一般見識。」   「玉姐姐說笑了,小玨的話只是率真的表現而已。」周曉薇看著寒玨,臉上露出了笑意。「曉薔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在心中默默地問著自己。   「玨姐姐如果還小的話,拿葉子豈不是更小?」葉子眨著眼,看向站在身邊的大哥鄔子虛。   「這是一個鬼丫頭!」鄔子虛用手指點了點葉子的額頭,笑著對她說道。   石室裡響起了幾個女孩的開心的笑聲。   「曉薇,我帶你去見見樓主!」鄔子虛開口說到。他剛說完,所有的女孩子都看向了,他不是這裡的主人,這一句原本是寒玉或寒玨說出的。   「寒樓主,在這裡嗎?大哥你就帶我去看看。」周曉薇點點頭,走到了鄔子虛的身邊。   「我也要去!」葉子說道。「我來給你們領路!」寒玨自告奮勇地說道,「如果沒有我來給鄔大哥領路,鄔大哥,你可能會迷失方向的哦!」寒玨擺出一副穩重的樣子。   鄔子虛看向寒玉,寒玉對他點點頭。「好吧,那我們可就都要小玨你來帶路了。」鄔子虛微笑著看著寒玨。   「走吧,你們跟在我的身後,保管你們沒有事。」寒玨說著就拉起葉子的手,向遠處的石門走去。鄔子虛、寒玉和周曉薇跟在她們倆的身後。   「奇怪,這裡怎麼有兩扇石門啊?「葉子看著面前的兩扇石門,奇怪地問道。   「哦,左手邊的這扇石門裡是放的一些生活用品,我們是要去見爺爺,就要從右手邊的這扇石門進去。」寒玨對葉子解釋道,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看出,年齡相近的她和葉子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   寒玨輕輕推開石門,裡面居然是一個很小的房間,三個牆壁上,分別鑲著三扇石門,寒玨轉過頭,對鄔子虛一笑,似乎在詢問他,如果沒有自己帶路,他該如何找到自己的爺爺住在哪裡。鄔子虛搖搖頭,寒玨這才得意地走到對面的那扇石門,把它推開,在所有人都走進了這間小房間,他們身後的石門關上了。   葉子和周曉薇已經不知道這是在通過了幾扇石門後,她們終於來到一個放著一張床鋪,一張桌子,三張椅子的石室內——。鄔子虛看到寒封沒有在這裡。   「奇怪,爺爺人呢?」寒玨看著姐姐,在她看來爺爺的去向,姐姐一定都會事先掌握的。寒玉似乎想到了什麼,趕忙走到那張桌子前,伸出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張信箋。她沒有打開,只是轉過頭,看向妹妹。   鄔子虛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葉子、曉薇,咱們先去出吧!」鄔子虛無奈地說道。葉子看看身旁的寒玨,走到了鄔子虛的身後,跟著他走出了石室——她和鄔子虛以及周曉薇很快又回到了她最初走進的那個石室。   寒玨似乎也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以前有幾次她想到島外玩玩,就都會留下一封信,說明自己的要幹什麼,可是每次都沒有玩成功,因為還沒有出島,她就被爺爺帶回到這裡來了。   寒玨從姐姐手裡結果信箋,打開一看,信紙上的話極其簡單:小玉、小玨,爺爺現在就想去大陸轉轉,「夢幻島」的一切事務你就和子虛共同處理。小玨,你長大了,應該懂事了,記住,不要哭,不要讓小玉著急。   這次寒玨沒有出聲,雖然淚水已經從她眼中滑落。「小玨,爺爺他是應該去輕鬆一下,為了『夢幻樓』,為了我們,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操心。現在是該我們拿表現給爺爺看的時候了。」寒玉低下頭,對被自己摟在懷中的妹妹說道。   「是的,小玨不哭,否則爺爺會生氣的。」寒玨哽咽道。她一邊說,一邊擦拭淚水,可是淚水卻還沒有擦拭乾淨,因為她還在流淚。   「小玨,把眼淚擦乾,咱們現在去見見鄔大哥,他和葉子,曉薇都在外面等我們呢。」寒玉伸出手,幫妹妹擦拭她眼角的淚水。   「好的,咱們這就去見鄔大哥。」寒玨點頭說道。   「那你還不去洗洗,我想小玨不會鄔大哥看到你這個樣子吧!」寒玉微微一笑。寒玨笑著跑開了,消失在石門外。   寒玉看著剛才從妹妹手裡接過的信紙,把它仔細疊好,放進了掛在腰間的錦囊。「爺爺,我和小玨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呢?」寒玉發出一聲短歎。   石門慢慢打開,鄔子虛看到了寒玉和寒玨從裡面走了出來。「鄔大哥,曉薇和葉子妹妹,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寒玉抱歉的說道。   「小玉、小玨你們沒有事吧?」鄔子虛問道。她看得出寒玨有哭過。   「鄔大哥,小玨沒有事。」寒玨淒然一笑,對鄔子虛說道。   「謝謝鄔大哥關心,我和小玨沒有事。爺爺現在離開了『夢幻島』,但是鄔大哥,你還在這裡啊!」寒玉微笑地說道。   「是啊,樓主已經離開了『夢幻島』,看來我們現在就要隨時準備了。」鄔子虛沒有說要準備什麼,但是寒玉卻知道,他所說的「準備」是針對什麼。   「那就有勞鄔大哥操心了。」寒玉開口說到。鄔子虛知道她不是想推卸責任,但是這次的計劃的確不能有任何的紕漏,否則寒玉就不能坐上「夢幻樓」樓主的位置,「無痕會」與「夢幻樓」合併一事成為泡影,自己能不能和葉子她們離開「夢幻島」也都是一個問題。   「葉子,你剛才不是說有問題要問小玨嗎?現在就問吧!曉薇,咱們到外面談談。」鄔子虛笑看了葉子一眼後,對周曉薇說道。他到現在還沒有和周曉薇暢談,現在是該她們彼此攤牌的時候了。   葉子抬起頭,看看周曉薇,再看著鄔子虛,嫣然一笑,對他說道:「大哥,你現在把曉薇姐姐領出去,一會兒你可要把她領會來啊!」她雖然不知道大哥鄔子虛想幹什麼,但是先前的經歷使得她害怕了。   「葉子,你難道還怕大哥把曉薇吃了不成?」說完後,他笑著走向那扇通向山洞外的石門,周曉薇在對葉子一笑,讓她放心之後,跟了上去。   寒玉看看這兩個人,在一張椅子邊坐了下去。   「小玨,剛才的那些石門你怎麼輕輕一推,就推開了,走出來的時候,大哥也只是輕輕一推,可是剛才我試過了,石門卻是紋絲不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鄔子虛離開石室後,葉子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現在大哥鄔子虛已經下向他坐了保證,她就無需再擔心曉薇姐姐的安危了。大哥鄔子虛有多厲害,她其實一點也看不出來,只是從甄政以及曉薇姐姐面對大哥時的態度,她知道大哥一定非常厲害——坐上「無痕會」總舵主位置的人,如果不厲害,那將是「無痕會」的悲哀,也是那個人的悲哀。司馬徒是不會把「無痕會」交給一個庸手管理的,如果鄔子虛是庸手,他早已經中了吳剛的詭計,活不到今天了。   「葉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寒玨看著葉子,不可思議地說道。   「看出什麼啊?」葉子一頭霧水,不知道寒玨在說什麼。她沒有看到一旁的寒玉在偷笑。   「你沒有看出我和鄔大哥都是大力士嗎?」寒玨笑道。   「大力士?」葉子自言自語,但看到寒玉在對自己擠眉弄眼後,她知道寒玨是在逗自己。「小玨,你敢騙我,看我怎麼處罰你。」葉子叫道。   寒玨趕緊從原地跑開,嘴裡還不停地嘀咕:「姐姐,你居然幫著葉子來欺負你的妹妹。」寒玉也不作解釋,只是笑看著葉子和妹妹在石室內追趕。   「曉薇,你可以告訴我,你接近我的目的嗎?」走出山洞,鄔子虛沒有轉過身,便對身後的周曉薇開口問道。   「起先我是接到『清風堂』的命令,要我招機會接近你。我們根據你以往外出的習慣,知道那幾天你一定會去西楚國的興都城,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心細的人,就在半年前,在瑞萊國的各地尋找,尋找一個沒有背景的人。」周曉薇如實說道,她沒有任何的隱瞞,現在她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   「你就選中了葉子?」鄔子虛平靜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我當初覺得葉子十個不錯的姑娘,你一定不會對她有任何的懷疑,我也就能藉機接近你。」周曉薇輕笑道。她並不怕鄔子虛對自己出手,因為如果他要對自己出手,誰都不能攔阻他——葉子都不能。   「沒想到『清風堂』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鄔子虛笑道,不知道是在褒揚還是在貶低。   「其實這個消息是由你們『無痕會』內部洩露出來的,在以後的日子裡,儘管我知道你有易容,可是我卻絲毫沒有看的出來。」周曉薇佩服地說道。   鄔子虛笑著哼了幾聲,也不作解釋。   周曉薇知道她等自己把這個故事講完,於是接著說道:「起初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利用葉子,可是發現葉子身邊的八個人之後,我決定加入了他們一夥。因為他們雖然全都沒有武技,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們原先都有修煉過,只不過是後來都被廢掉了。你知道嗎,當時我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們都是衝著你來的。」   「郭學風不是你們『血影組』的人嗎?」鄔子虛問道。   「那時候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周曉薇只是這樣說道,沒有多作解釋。她絲毫沒有因為鄔子虛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而感到驚訝   「你離開『血影組』的時候才只有九歲,加入了『清風堂』你就一直在外飄蕩,別人是很難察覺到你的身份的。」鄔子虛感觸地說到,「九歲的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孩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甄政他們幾個在你要離開閩江城的那幾天,慫恿葉子去西楚國看看,同時還提議說,可以通過幫船家幹活沖抵船資,要知道這個是一艘經在海上行使的船,船工都是要有經驗的,船老大怎麼會就輕易答應呢,可是事實卻擺在眼前,葉子一點懷疑都沒有。」周曉薇說道,他看到鄔子虛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握緊,眼中閃過一絲懼怕的神色。   「你接著說!」鄔子虛的手慢慢鬆開,轉過身,對周曉薇笑道。   「後來的一切你都知道了。再後來,等我們上了『山華閣』拜江子亞為師後,大伙中除了葉子,其他人的進步都令師父很是驚訝。」周曉薇嘴角邊露出嘲諷的笑容。   「葉子不是和你都沒有基礎嗎?難道你經常拉葉子去興都城,是去找人?「鄔子虛似乎想到了什麼,想周曉薇求證。   「我娘在城裡等我。」周曉薇的一句話,回答了鄔子虛的兩個問題。   「原來如此。」鄔子虛說了一聲,又開口提醒:「曉薇,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鄔老闆,你說我接近你為了什麼,不外乎是錢和權,身為『興泰酒樓』的老闆,你有的是錢;身為『無痕會』的少主,你有的是權勢。「周曉薇直截了當地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告訴你,你現在、將來從我這裡什麼都不會得到,如果你想離開,我會讓小玉把你送走的。」鄔子虛轉過身,向山洞走去。   周曉薇看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鄔子虛走進石室,葉子就跑到了他的身前。她探過頭,對站在大哥身後的周曉薇甜甜一笑,嘴裡卻對鄔子虛不滿的說道:「大哥,原來我剛才那個問題,你早知道答案了,也不告訴我!」   「有嗎,我怎麼會知道答案不告訴你呢?」鄔子虛為自己辯解道。   「小玨都告訴我了,只要手按到準確的位置,推門就不費力。剛才大哥出來的時候,推門就不費力,你不是知道這其中的竅門嗎?還跟我說不知道。」說著葉子就扭過頭,不瞧對自己微笑的大哥。   「葉子,你開始沒有從小玨的話裡聽出我也是第一次去裡面嗎」鄔子虛說著,讓開,從葉子的身邊走到了桌子旁坐下。   「對啊,那麼大哥你是怎麼知道這其中的竅門的?」葉子跑到鄔子虛身前蹲下,兩手枕在鄔子虛的大腿上,抬頭看著鄔子虛。   鄔子虛對葉子說了一句話,一句震撼了在場所有人的話:「我通過自己的感官,眼睛、鼻子、耳朵……這是我能活到現在的唯一資本。」         第二卷驚迷橫空第四十六章結局       鄔子虛陪著寒玉她們四個,在山洞裡待到晚上,他才準備離開。   葉子見他要走,就跟在了他的身後。鄔子虛轉過身,對她笑道:「葉子,你就留在這裡過夜,我先回去了。」   「大哥,我要跟你住在一起。」葉子很是不滿地說道。鄔子虛無奈地搖搖頭,這時寒玉走到了她的身邊,拉起葉子的手,輕輕說道:「葉子,鄔大哥有事要做,如果你跟在他的身邊,有時候會妨礙他的。」   「葉子,姐姐說得一點也沒有錯,以前鄔大哥有事要和爺爺談,我都會主動讓開的。」小玨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還有,早上我和姐姐沒有跟在鄔大哥的身邊,去找你,就是因為我知道我們跟在鄔大哥的身邊,只會是拖累他。」寒玨雖然把自己說得很了不起,寒玉和鄔子虛互看一眼,也只是笑笑,什麼話也沒有多說,畢竟現在小玨是在幫他們的忙。   「這樣啊!」葉子看看大哥,鄔子虛對她點點頭。「那好吧,我就和曉薇姐姐住在這裡,不過明天一早,大哥你就得來看我啊!」葉子雖然同意了鄔子虛的建議,但是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明天一早大哥就一定很早就過來看你。」鄔子虛伸手扭了扭葉子的臉蛋,在葉子準備伸手打他的時候,跑出了石門,消失在山洞的黑暗之中。   鄔子虛等著階梯,他知道接下來的幾天,就是和顧建、陸耀輝短兵相見的時候了。現在他要在謀劃一下,儘管知道隨機應變的重要性,可是謀劃也是很重要的,只有這樣,才能把己方的傷亡減到最少。   「對了,小玉她現在所掌控的勢利還有哪些呢?」鄔子虛自言自語到,剛才他所想到的,都是他的人。如果別人看來,這對寒玉很有利。因為她不費一兵一卒,就有人幫他平叛內亂。鄔子虛顯然不想這樣做,不為了別的,只是因為他要寒玉知道,「夢幻樓」是她的,而不是自己的,現在她還不是一無所有。他也不想讓別人以為他是在侵吞「夢幻樓」,他所要做的,就是讓「無痕會」和「夢幻樓」合併。   鄔子虛突然停下,他沒有轉過頭,只是輕輕地說道:「你們來了,這一切好快啊!」   鄔子虛走進通往後院的大堂,他進到了有幾個年輕人坐在裡面,令他奇怪的是年堯居然不在其中。所有人看了鄔子虛一眼後,都不屑地把頭轉開了。   如果是別人,或許看到這些早就發火了,可是鄔子虛沒有——他還想知道接下來他們想幹什麼。所以鄔子虛選擇了往後院走去,他走得不急,因為他還不想見到現在站在後院黑暗處的年堯。雖然顧建極力掩藏自己,但是鄔子虛知道,他就站在年堯的身後。   「你聽說了沒有,有些人貪圖富貴,居然請人把對自己有恩的義父殺了。」一個坐著的人說道。「你是不是聽錯了,那個公子哥自己就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惡魔,他會請人去死?」又一個人說道。「那個公子哥是個吝嗇鬼,他是決不會請別人幫忙的,更何況這事如果被宣傳去,他還怎麼見人啊!」「這就是你不懂了吧,聽說他找了一個借口,把替他幹事的那個人給……」說話的那個人坐了切菜的手勢。   如果說有什麼事是鄔子虛最不能忍受的話,那就別人侮辱他的親人,對於自己,他還是能夠忍受侮辱的,雖然他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他選擇繼續向後院走去。   「你們說錯了一點。」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青年看了鄔子虛一眼後,對眾人一笑,神秘地笑道。「哪一點?」幾個人疑惑地看著那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其實那個貴公子不是被殺的那個人的義子,其實就是他的兒子。當年……」那個青年頓了一下,轉頭看看慢走著的鄔子虛,見到他的手已經捏緊。他知道自己說道了鄔子虛的痛處,心中洋洋得意:我看你還不生氣,只要你動了,我們就一起上,到時候外面的顧樓主和年隊長就會進來,不由分說,把你先打一頓,後來再向你解釋,是自己沒有掌握到情況,還以為是幾個幫眾在鬧事。   那個青年還想再說下去,可是他看到坐在身邊的夥伴突然見跑開了,睜大眼,驚懼地看著他。   「你們這是怎麼了?」他不明所以地問道,說著他就手按在桌子上,準備站起身。他察覺到桌子濕了,因為他的手碰到了流液,同時也有他也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抬起手,他看到手掌上沾滿了血跡。「這是誰的血?」他疑惑地對站在遠處的看著自己眾人問道,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他低下頭,隨即發出了一聲慘叫,他的身體慢慢地到了下去。雖然他已經死去,可是他的眼睛卻還睜著,他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因為他最後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心口有一個洞,他的心臟已經不見了,所以他倒下了,他死了。   在慘叫響起之後,年堯跑了進來,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個幫眾,恨恨地瞪了站在身邊,一臉無所謂的鄔子虛一眼,對站著的眾人厲聲責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幹的?居然敢在『夢幻島』殺人,我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年堯冷視著站在身前的眾人,希望他們說出一個人的名字。可是這次他失望了,因為所有人都沒有開口回答他。「你們難道沒有看到是誰出手的嗎?」年堯再次開口問道。   「隊長,我們沒有看清楚是誰出的手。」一個人額頭滲著汗水,對年堯說道。   「沒有看清楚?」年堯掃視著眾人,但是他從眾人羞愧的臉色中已經明白,他們的確沒有看清楚剛才是誰出手的,可是憑他們的實力,應該看清楚是誰出手的,但是他們沒有,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年堯看向了站在一邊的鄔子虛,眼露寒光,虛偽地笑道:「子虛兄,你剛才看到是誰出手了嗎?他們都沒有看到,我想子虛兄,你是應該看到的。」   「年堯,首先我要要清楚一點,我是樓主請來的客人,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其次,任何侮辱我親人的人,我是不會放過他的,不管是誰,那個人的下場都只會跟他一樣。」鄔子虛撇了地上的死屍一眼,冷笑著看著年堯。他是真的生氣了。   鄔子虛雖然沒有說,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是他出的手,原本都想好了該怎麼對付他的眾人,一下在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所有人都看向了臉色陰晴不定的年堯。   「剛才是誰在叫?」大廳外響起一個聲音,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鄔子虛看到了顧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顧建看著地上的死屍,眼中充滿慍怒,對年堯呵斥道,說完後,他又咳嗽起來。   「啟稟樓主,剛才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當時只有他們幾個人在場。」年堯看了那幾個幫眾,眼光最後落到了鄔子虛的身上。   「子虛,你剛才也在這裡嗎?」顧建看到鄔子虛,一驚,追問道。   「是的。」鄔子虛不想多說,他不是這場戲的主角。   「你有看到別人有從這裡出去嗎?」顧建接著問道,眼睛盯著鄔子虛,似乎在查看他有沒有說謊。   鄔子虛已經知道他想做什麼了,也就順著他的意思說道:「沒有,我敢肯定一定沒有一個人跑出去。」   「我們也可以保證,剛才整個大堂,就我們幾個,絕對沒有一個人跑出去。」所有人見到年堯使的眼神後,也紛紛對顧建保證道。   「這樣啊,這件我是非查清出不可的。既然當時只有你們幾個在這裡,年隊長,你就把他們先關起來,等事情水落石出後,再把他門放出來。」顧建果敢地說道。   「那麼……」年堯拖長聲音,他看了看鄔子虛。   「子虛,居然有人敢在『夢幻樓』的大堂上殺人,再加上白天有人在樹林的深處,發現了幾座新墳,好像是你的那些朋友也被殺了,這些事有辱我們的聲譽,我不得不查,所以也要委屈你了。只要證明不是你,我一定會親自去牢裡把你接出來的。」顧建抱歉地看著鄔子虛,同時伸手拍拍他的手臂,笑道:「當然了,我相信子虛你是清白的,可是這些人中,只有一個不是清白的……」   「我知道。」鄔子虛談談地說道,他看著年堯,輕輕說道:「年隊長,是不是該走了。」   「來人!」隨著年堯的一聲招呼,幾個拿著手鏈和腳銬的人走了進來。「子虛,這是我們『夢幻樓』的規矩。」   鄔子虛只是苦笑著點點頭,他知道這些漆黑的銬鐐不是普通的凡鐵,而是星星鐵(通過隕石鍛煉出來的)。這裡只有他得到了這樣的待遇。在他被銬上銬鐐之後,那些進來的人,才去銬別人。   「子虛兄,請吧。」年堯對鄔子虛一笑,卻自己先向後院走去。鄔子虛慢慢的跟了上去。   當所人都離開了大堂,顧建笑了,得意地笑了。早上寒封已經偷偷離開了「夢幻島」,中午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清風堂」已經拋棄了陸耀輝,不再支持他,現在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漆黑的牢房中,鄔子虛坐在地上,靠著冰冷的岩石。這裡是一個山洞,他進來之前,這裡本是有一個油燈在燃燒的,可是年堯臨走的時候,把那個油燈吹滅了。他居然還對鄔子虛說了一句:「子虛兄,我替你把油燈吹了,你好好休息吧。」隨之鄔子虛聽到了牢門落地時發出的一聲巨響。這山門應該是一塊很大的石頭吧,鄔子虛聽到這個聲音,是這麼對自己說的,同時他也明白了一點,就是這扇牢門是通過特別的工具向上提起,以便讓人通行的,可是這想必是一項非常難的事,這就只能說明他們開始早已經準備好了這裡,等著把自己送進來,同時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要把自己放出去。   「陸樓主,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崔修建看著在身前不停走來走去的陸耀輝。   「沒有想到『清風堂』居然在這節骨眼上背信棄義,顧建現在已經對鄔子虛動身手了,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鄔子虛就看不出他的詭計呢?修建,我們現在只要一條路了。」陸耀輝停下身,看著崔修建。   「樓主,你說吧,我是絕對會跟著你的。」崔修建眼露堅毅的目光。   陸耀輝看著他,露出欣慰地笑容:「看來我平時沒有白疼你。咱們不是還有人嗎?你讓他們現在都到這裡來集合,我們現在只有先下手為強了。」   「樓主,我這就去。」崔修建就要轉身離去。   陸耀輝轉過身,想走到椅子邊坐下。可是他頓時感到自己心臟的位置,被人從後面捅了一下。   陸耀輝轉過身,看到了崔修建對自己露出猙獰的笑容。他呼吸急促,斷續地說道:「修建,你這是在幹什麼?」   「幹什麼?我不想得到你一樣的下場。」崔修建冷笑道。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陸耀輝兩手捂著胸口,兩眼冒火,臉色地看著崔修建。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是想讓我們當靶子,去吸引顧樓主的注意力,你自己卻偷偷溜出『夢幻島』。」崔修建不齒地說道。   「顧樓主?」陸耀輝吃驚地說道。   「是啊,顧樓主答應了我,只要拎著你的首級去見他,我就取代你的位置,作個副樓主。」崔修建得意地看著陸耀輝。   「原來這樣,這麼說即便我不……」陸耀輝說了一半,崔修建便打斷了他的話:「不錯,即便你不出賣我,我也會要摘下你的首級的。」說著他就走上前,他離陸耀輝越來越近,離「夢幻樓」副樓主的位置也越來越近。   陸耀輝動了,但不是垂死掙扎。他突然伸出手,在崔修建還沒有能將手裡的匕首刺進自己的胸膛之前,扭斷了他的脖子。   陸耀輝鬆開手,崔修建突兀著兩眼,倒在了地上。「你刺的的力度和深淺沒有錯,但是你卻刺錯了地方,我的心臟是在右邊的。」陸耀輝冷笑道。他向屋外走去,現在他的確非要離開「夢幻島」了,再遲恐怕就來不及了。   「樓主,崔修建已經被陸耀輝給殺了,而陸耀輝的人已經不見了,很可能是逃離『夢幻島』了。不過崔修建手中的匕首帶有血跡,我想陸耀輝應該已經受了傷,我這就派人去海上搜索。」年堯把自己最新得到的情況向顧建作了匯報。   「阿堯,不必了。」顧建露出笑容,「你要知道,崔修建手中的匕首是我給他的。」   年堯看著顧建,他沒有再說話。   陸耀輝,站在船頭,對身後的人說道:「你們趕快劃。」說完他轉過身,看著夜色中的「夢幻島」,狠狠地說道:「等著吧,我還會回來的。」   「不可能了。」船艙裡亮起了燈,一個蒙著面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是誰?」陸耀輝冷視著眼前的這個人。   「我是誰,我說了你也不會知道。但是我的少爺你是知道的,他就是以前青雲城雲家的四少爺。」蒙面人說完後看向了「夢幻島」,「船艙裡的燈光在到島上應該看得到吧!」他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不是想把別人招引來吧?」陸耀輝開口說道,他沒有動,因為眼前的這個人給他的壓力太大了。「雲天心,他不是死了嗎?」陸耀輝疑惑地說道。   「想讓少爺死的人太多了,可是誰都沒有成功,你也不會成功。」蒙面人發出了冷笑。   「我?」陸耀輝奇怪地問道,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驚訝,「難道鄔子虛就是……」他原先最想殺死的人只有寒封、顧建以及就是鄔子虛。他還沒有說完,就痛苦地緩緩倒下。   「不是我出手的,你應該察覺到匕首上有劇毒的。」蒙面人平靜地說道。   陸耀輝沒有說話,現在他的心臟依然在跳動,可是已經很微弱了。他知道,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就在被人窺視,他死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在笑自己,也在笑顧建,其實這切都在鄔子虛——不,是雲天心的掌控之中。   這時候,有一個從船艙裡走了出來,他沒有蒙著面,赫然是山人天變。蒙面人對山人天變恭敬地說道:「總管,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山人天變看著「夢幻島」,冷冷地說道:「在這裡等吧,少爺是不會希望我上島的,我的信號已經發出,我們應該會很快見到少爺的。」說完他又走進了船艙。蒙面人聽到後,舒了一口氣,他知道如果總管上了島,瘋狂地殺戮是在所難免的。   天心從進來以後,一直都閉著眼睛,他突然站起身,因為他知道自己等的人終於來了。巨大的牢門緩緩升起,伴隨著刺耳的噪音,外面燈光從下面慢慢照射進來。   外面只有一個人,天心對他笑道:「一天大師,咱們又見面了。」   「錯,以前我見到的是『興泰酒樓』的老闆、『無痕會』的總舵主鄔子虛,我是第一次見到雲家的四少爺——雲天心。」一天和尚不滿地說道。   這是一個人匆匆跑了過來。「少爺!」那人跪倒了天心的身前,天心趕忙走到他的身前,把那個人扶了起來,抑制內心的喜悅,輕輕地說道:「榮軍,一切都結束了,都結束了。」   是的,這一切都結束了。   易玄士語:「迷」已經解開,一切真的都已經結束了嗎?終點,有時候就是又一個新的起點!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四十七章煞神       「大哥,前面就是錫陽城了嗎?」葉子站在船頭,手指前方的城市,興奮地問道。   「葉子,怎麼這些天自己一個人在船上很無聊,現在船趕在日落前登岸,等會兒我陪你到錫陽裡到處逛逛!」天心笑道。「大哥,一言為定!「葉子高興地說道。   天心走到葉子的身前,看著前面的越來越清晰的城池,自言自語道:「我,又回來了。」   天心在處理好「夢幻樓」的事務之後,要寒玉暫時先處理「夢幻樓」裡的一切事務,現在並不是「夢幻樓」和「無痕會」合併的最佳時機。寒玉沒有反對他的決定,她知道天心心中的想法。如果兩個組織現在合併,「夢幻樓」的幫眾會覺得自己是被別人併吞,在「無痕會」的人眼中,自己始終矮人一等;「無痕會」的人會覺得「夢幻樓」的人現在只是在找靠山,對他們也會嗤之以鼻。   寒玉本來是要妹妹寒玨跟在天心的身後,一起到錫陽城去的,但是被寒玨一口否決了。她是這麼說的:「現在爺爺已經不在姐姐的身邊了,小玨當然是不會再離開姐姐了。」對於妹妹的表態,寒玉什麼都沒有多說——她的眼睛濕潤了,她知道,妹妹已經真的長大了。   周曉薇在別過天心、葉子和寒玉、寒玨之後,離開了「夢幻島」。臨行前她還把天心找到一邊,對他說道:「我會把今天的事給忘掉的,你在我的心中,永遠是那個叱吒閩江城的鄔子虛。」天心笑著對她說道:「我還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對你施展『幻滅手』,沒有想到你倒是忘得挺快啊!」「因為我希望以後還能記住你。」周曉薇說完這一句跑上了寒玉為她準備的船,離開了「夢幻島」。   天心看著駛遠的船隻,沒有出聲。   「為什麼不把曉薇留下?」寒玉走到他的身邊。   天心苦笑道:「她已經在外漂泊了這麼久了,是該回去看看了。」   「你真的決定下午就走嗎?」寒玉不情願地問道。天心點點頭,算是給了她答案,「我也已經在外漂泊了很久了。」天心沒有把心頭的這句話說了出來。   山人天變被天心留在了閩江城,華容軍三十七個弟兄也被留了下來,現在他還不想別人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因為現在安武國已經沒有青雲八家,現在的青雲城已經沒有雲家——這八個世家,已經被明賢王連根拔起了。況且閩江城也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待在那裡。   臨行前,天心交給了山人天變一封信,是要他轉交給在瑞萊國帝都的慶笑的,他在閩江城的近兩年的時間裡,沒有去過瑞萊國的帝都瑞襄城一次,所以他沒有見過慶笑一次。他知道慶笑在瑞襄城,可是慶笑並不知道天心就在閩江城,所以他沒有來找過天心,或許即便他知道天心在閩江城,也不會來找,因為這就是他的性格。   「無痕會」的事他已經寫了一封信,讓寒玉派人幫他送到「無痕會」的總部去了,大體的意思還是要蕭浪和韋魁負責打理好會裡的事務,有事到錫陽城聯絡他。   天心上傳前,臨時決定將那批由山人天變訓練出來的蒙面殺手留下。山人天變極力反對,他在與天心交涉的過程中,只說了一句:「少爺,他們可都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天心聽到這句話以後,也就同意了山人天變的意見,把這群蒙面殺手留在了身邊——現在是培養他們對自己忠誠度的時候了。   閩江城越來越近,天心臉色卻沒有了先前的激動,他戴在臉上的面具,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   「秦狼!」天心沒有轉過身,開口說到。   一個年約三十,有著一臉絡腮鬍子的男子走了過來,他就是那天晚上陸耀輝在臨死前和他說話的那個蒙面人。秦狼恭敬地問道:「老闆,你有什麼事要吩咐?」他之所以稱呼天心為老闆,是因為天心現在的身份是「興泰酒樓」的老闆。   「你管好你的二十七個兄弟,你好好管好你的兄弟,上次我對你們說過的要求,你們中只要有任何一個人違背了,他的下場就會很慘。」天心冷冷地說道。他握著手心發涼的葉子的手,繼續說道:「那們不要以為山人天變不在乎你們的某些行為,我就不會對你們的舉動不介懷。我雖然殺人,但是我不嗜殺。」   「老闆,我一定管好弟兄們的。」秦狼看了天心一眼,平靜地說道。   「希望如此!」天心談談地說了一句。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人,葉子知道大哥現在是在約束這群實力強大的殺手,要他們信服自己,更主要的是,如果不約束他們,他們到了錫陽城,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他們本來就是一群山賊強盜,只不過不山人天變看重,才通過兩年的努力,把他們訓練成殺人的高手。山人天變是是嗜殺的,可是天心不喜歡,所以現在對他們不能太仁慈。   船慢慢靠岸了,葉子和秦狼的弟兄都列隊在天心的身後,他們知道第一個下船的應該是這個已經離開故國兩年多的遊子。   天心走下船梯,葉子這才下船,走到他的身邊,摟住他的一個手臂,緊張而好奇地打量著陌生的四周——這裡就是大哥天心曾經奮鬥過的地方。   天心在葉子的手上輕輕拍打,葉子抬起頭,看向他。她看到了大哥對她露出了要她安心的笑容,葉子點點地笑了起來。   碼頭的人都好奇地看著船上下來地的人,男的被毀過容,戴著一副面具,女的倒是有幾分姿色,想歪了的人,無不歎息一聲搖搖頭,「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人群中有一個人叫道。   在天心還沒有表態之前,站立在他身後的二十八個人之中有一個人動了,他的身影撲向人群,等他閃回到原處的時候,人群中已經有一個倒在地上。   人們紛紛讓開,葉子這才看到一個嘴裡滿是鮮血兩手在到處亂抓,嘴裡發出「嗯、嗯……」的聲音。葉子鬆開手躲到了天心的身後。天心轉過身冷冷地看了眼秦狼,並在那個出手的人臉上掃視了一下。   出手的人是一個年僅十六七歲的少年,他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的手法而感到有任何的內疚,也沒有因為天心看著他而感到任何不安。   天心看了眼仍在地上痛苦地滾動的那個出言侮辱葉子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任何敢侮辱我妹妹,他的下場絕對不會是這樣,只會是這樣!」天心說著,單掌向那個在地上打滾的人推出。   站在天心身後的人都看向了那個被割去舌頭的人,就連葉子也從他的背後探出頭,看向了那個人。碼頭上所有的人都看到那個人的一半的身體瞬間被冰封,「彭」的一聲,他被冰封的身體,隨著冰塊,變成了四五斷,而他的另外一半身體,已經被一場莫名的火給燒成了粉末,骨頭都沒有留一塊。   「我希望你們記住,我不想再提醒你們一遍。」天心說完,拉著葉子的手向前走去。人群迅速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秦狼看著身邊的弟兄,尤其多看了剛才出手的那個少年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跟了上去,那二十七個人跟在了他的身後。   人群散去,有一個走到那幾塊冰凍著部分屍體的冰塊前,看了一眼,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笑意。   葉子掙脫開天心的手,天心疑惑地看著她。葉子嫣然一笑,又摟住了天心的手臂。天心站在,碼頭的十字路口,停下身,看向四周,對身後的眾人說道:「你們去把晚上住宿的地方安排一下,我現在和葉子到處走走。秦狼,你跟在我的身邊。」說完後天心就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向前走去。   秦狼沒有看身邊的眾弟兄一眼,就跟了幾步追上了天心。他在心中暗暗祈禱,所有的弟兄能清楚地記得少爺在船上對自己提出的要求,如果真的出事的話,他不知道少爺會怎麼處理他們。   「葉子,你怪大哥嗎?」天心看向手邊的葉子,開口問道。   葉子搖搖頭,把臉貼著他的手臂:「大哥,葉子不管大哥做什麼,只要是大哥做的,一定是有道理的,儘管葉子可能想不明白。」   「秦狼,你呢?」天心沒有忘記身邊還有一個人,一個剛才被自己出言警告的人。   「老闆,我向他們是想開的。」秦狼恭敬地說道。   「希望如此,但願他們不會再為我添麻煩,也不會為你添麻煩。」天心緊崩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秦狼沒有笑,他現在沒有那種閒情,因為弟兄們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天心他們幾個還沒有走多久,就有一個從他們的身後追了過來。那個人拉了拉秦狼身後的衣擺,天心側過頭。秦狼乾咳一聲,說道:「阿剛,到底有什麼事?」   黃剛也是山人天變為天心培養的殺手。黃剛尷尬地看了看天心,慢慢地說道:「子龍……」   「子龍他怎麼了?」天心不滿地問道,不知道他是再生宋子龍的氣,還是在生眼前黃剛的氣。   「少爺,子龍他又和別人動手了,這一次子龍只是開始……」黃剛還想解釋,天心已經冷笑道:「走,領我去看看。」這次黃剛沒有敢再去看秦狼一眼,他已經感到天心身上的殺氣。   秦狼看到天心臉上的冷笑,不由再心頭埋怨:「子龍啊子龍,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這次我該怎麼幫你呢?」秦狼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天心身邊的葉子,葉子微笑著對他點點頭。   天心看著嘴角邊流著血的宋子龍,不遠處站著一個氣焰甚為囂張的一個身穿華麗衣服的貴公子,他的身邊還有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他們幾個都在嘲笑地看向天心這邊。   「子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心冷冷問道。   「大哥……」葉子剛要開口,她的話就以經被宋子龍打斷了。   「老闆,是我不對。」宋子龍開口說道,「你要怎麼處罰我,我都不會有怨言的,因為我動手了,已經違背了對老闆的承諾。」   「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立心,你來說。」天心眼中露出不悅的神色,點名讓祝立新回答自己。   祝立新見少爺點到自己,也就如實說道:「剛才我們途徑這裡,見到那個人在調戲一個女孩子,子龍見到後,就上去給了那個人一拳,後來那些人就動手打子龍……」   「你們也不出手幫忙?」天心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葉子本能地捏緊了天心的衣袖。   「是我不要他們出手的,因為老闆身邊少了我子龍一個人沒有關係,但是卻不能一個人都沒有。」宋子龍側過頭,沒有看天心。   天心拍拍葉子的手,葉子看到了大哥在對自己微笑,臉紅地鬆開了手。天心走上前,來到了那個貴公子的身前,禮貌地說道:「剛才……」   「哼,你的手下打了人,你以為一句話,就能打發了嗎?」那個貴公子打斷了天心的話,「什麼我調戲女孩,明明是他,我想勸阻,不想他又拳頭相向,你平時是怎麼管教手下的?」貴公子說完後,對四周的圍觀的人群說道:「你們看到我調戲女孩了嗎?」在他看來一定沒有人敢說有的。可是他這次失算了,他居然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應答,應答的都是一個字「有」。   看到天心臉上的笑意,貴公子挺起胸膛,大聲對天心說道:「我有,你又怎麼樣?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你是錫陽城的一霸,以前仗著帝都的薛家撐腰,後來見到薛家要倒,又在背後給了薛家一刀的,是不是你啊?」人群中一個人說道。   「反了,你們都反了!」貴公子怒聲大叫,在平時別人是不會這麼說他的。他哪裡知道剛才在碼頭看到天心出手的人,知道天心是決不會放過他的,也就落井下石,把他的醜事抖露出來。   「哦……」天心想到了華容軍以前得罪的那個貴公子。   「怎麼樣,你怕了?」貴公子看了眼天心,轉過頭對身後的幾個壯漢使了一個眼色,要他們準備好出手。   貴公子轉頭,突然發現天心已經站在自己的身前,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天心的一拳已經擊到了他的肚子上,「記住,我的朋友,他們即便犯了錯,也只有我有權利處罰他們,更何況他們沒有錯呢!你是第二個!」天心轉過頭,向對自己微笑的葉子走了過去。   貴公子倒了下去,他再也沒有能站起來。他身後的那幾個壯漢傻傻地看著天心,很快就震驚中清醒過來,四下跑開了。   天心走回到了葉子的身邊,葉子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輕說道:「這才是葉子的好大哥。」   「走吧,咱們好像還有許多地方沒有走呢!」天心說道,同時他轉過頭,看了秦狼一眼,無奈地說道:「我看你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   秦狼點點,笑道「老闆,我知道。」   葉子牽著天心的手走遠了,秦狼轉過身,看了眾人一眼,問道:「客棧找好了沒有。」隨之他無奈地苦笑著搖搖頭,因為他看到眾人臉上的尷尬表情。   「那還不去找!「秦狼看著倒在地上的貴公子,又看了看天心消失的方向,領著眾弟兄走遠了。   「這就是今天鄔子虛初到錫陽城,他所做的一切,你們對此,有什麼看法?」張子建看著坐在自己下面的妹妹張月華和妻子謝玉致,徵求起她們的意見。   「子建,我覺得鄔子虛這次是來者不善啊!」謝玉致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夫君,眉頭緊縮,說出了自己的觀點。謝玉致已經不再是兩年前的那個少女了,現在的她體態豐盈,面色紅潤,在她的身上,別人都會知道什麼叫雍容華貴。   「大哥,鄔子虛的『興泰酒樓』一直沒有能進入錫陽這個安武唯一的海港城市,難不成他這次是為了此事才特意到這裡來的?」張月華還沒有變,依然還是那個『冰美人』,在她的臉上,你看不到歲月的滄桑。   「這件事如果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你們又不是沒有看到青雲八家的下場,當初青雲八家勢利遍佈安武,眼中威脅到明賢王的地位,現在我們『清水組』的勢利你沒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勢利在這兩年內已經滲透到安武國的任何一個地方,雖然這是他對我們的承諾,可是我們不得不防啊!」張子建語重心長的說道,青雲八家的悲慘的下場他是看到的。   「子建,你的意思是明賢王準備利用『無痕會』,對我們動手。」謝玉致眼中露出一絲隱憂。她自從嫁給了張子建以後,已經很少管這些事了,雖然她是「清水組」的副組長——以前她是「蒸發組」的組長。   「『無痕會』?就憑區區一個『無痕會』怎麼可能動得了我們『清水組』,我想明賢王那隻老狐狸一定毀會把別的組織也叫上的,否則他根本動不了我,同時也不會人一方坐大,我們『清水組』已經給了他一次教訓了。」張子建笑道。   張子建站起身,走到謝玉致的身前,伸手把她扶了起來,輕輕說道:「玉致,你先下去休息吧,現在你已經有了身孕,可別累壞了身子。月華,你就把玉致送回房,我現在還有事。」張子建對身邊不停向謝玉致擠眉弄眼的妹妹說道。   「大哥,大嫂還有八個月才臨盆,你看你緊張成這樣……」在張子建還沒有開口之前,張月華立刻改口說道:「大嫂,咱們走吧。」說著她就跑到面紅耳赤的謝玉致身邊,攙扶著她離開了大哥的書,走到門口,她還不忘轉過頭,對大哥吐吐舌頭,   張子建臉上幸福的笑容,在妹妹月華和妻子玉致在他眼前消失之後,變成了冷笑。「鄔子虛?咱們會遲早會分出勝負的。」張子建冷冷地說道。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四十八章城守       天心住進了「天下第一家」,這是一年前才開的一家酒樓,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裡,通過老闆的凌起飛的努力,現在酒樓已經在錫陽城裡排得上名次。今天整個「天下第一家」已經被天心包了下來。   「老闆,外面有幾個官差要見你。」在酒樓外面警戒的丁子亮走了進來,走到正和葉子一起吃飯的天心身邊,躬著身體恭敬地說道。   天心放下碗筷,跟他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葉子也放下碗,一點也不緊張地看著他。葉子以前當然知道殺人償命這個簡單的道理,但是她自從被天心送到師父那裡以後,她幼稚的觀念得到了改變。這時在另外幾張桌子上吃飯的所有人,也停了下來,他們都看向天心。他們當然也不會擔心酒樓外區區的幾個官差,強盜出身的他們,是不會懼怕官差的。只是他們知道,自己到現在還沒有真正意義上地幫過少主做過事,所以他們都在等待,等待天心給他們下達指令。   天心站起身,看了蠢蠢欲試的眾人一眼,低下頭對看著自己葉子說道:「葉子,大哥先出去一下,等會兒就會來,你先吃。」   葉子先是點點頭,突然又搖搖頭,開口說道:「大哥,我不先吃,我在這裡等到你回來再吃。」   天心看著葉子,也不強求她,點點頭說道:「好吧,大哥一會兒就會來。」   天心沒有看旁邊幾張桌上坐著的屬下,就在丁子亮的帶領下走出了「天下第一家」。坐在葉子身邊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天心走出酒樓,就看到了外面站著五個神色緊張不停地向四周張望的官差。   「鄔老闆!」一個官差嚥下了自己嘴裡的口水,笑著走上前,開口對天心說道。   天心臉上露出笑容,親切地問道:「不知道五位找鄔某有什麼事?我看現在也已經很晚了,我正在吃飯,不如你們先進去吃,等吃完了,有什麼事咱們再談也不遲啊!」天心拍著走上前的那個官差的肩膀。他明顯感到了那個官差的身體微微一顫。   丁子亮鄙視地看了一眼那五個人在不停地顫抖的大腿,嘴角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可是他突然覺得有人看著自己,一轉眼,他看到了天心凌厲的目光,他趕緊低下了頭。   「原來鄔老闆在吃飯啊,我們真的是打擾了,我也就長話斷說了,城裡的盧家剛才找到城守梁大人那裡,他們說你殺了他的兒子盧春林……」官差的聲音一頓,看了嘴角變邊依然有微笑的天心一眼,嚥了咽梗在喉嚨口的痰,繼續說道:「所以梁大人希望你明天能……「   「說我殺了他的兒子盧春林,絕對沒有此事!」天心打斷了官差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   「是啊,我想鄔老闆是個經商的人,不可能做出那種事。」官差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他可不想惹起身前這個煞神的不快,畢竟自己可是曾親眼看到過他殺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盧春林。「所以梁大人的意思是……」官差看到天心聽到此話後,臉色稍微陰沉下去,趕忙住口。   「沒想到居然有人誣陷我,即便梁大人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梁大人,要他為我調查此事,還我一個公道的。」天心不悅地說道。   官差舒了一口,臉上露出了笑容:「鄔老闆,你放心,梁大人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明天早上就麻煩你去城守堂走一次了。」官差嘴裡說著,可是心裡卻在不停地埋怨:「媽的,怎麼有錢的主都喜歡睜著眼說瞎話呢?」他忘記自己不是一個有錢人,但是也在睜著眼說瞎話。   「你們何不吃完晚飯再走呢?」天心對已經轉身準備離去的那個官差說道。   「鄔老闆,不了,剛才打擾你了,你進去繼續吃吧。」官差必恭必敬地說完後,領著四個手下匆匆走開了,更準確地形容是跑開了。他們可不想等會一不小心惹起這個煞神不快,導致他突然發火,結果了自己的小命。   「老闆,剛才……」站在天心身後的丁子亮看著他,開口說道。   「你下次注意就是了。」天心沒有等丁子亮說完,就開口說道。「還有,我不想再見到盧家的人。」天心補充完一句之後,走進了酒樓。   天心本來是不想這麼做的,可是沒有想到盧家的人對此卻還揪著自己不放。想到華榮軍和他的弟兄,以及那些被盧春林欺負過的人,天心知道留著盧家對錫陽城的人來說,是一大禍害了,決定徹底剷除這一個毒瘤。他同時要「清水組」知道,這裡已經不只是他們的勢力範圍了。   「大哥!」天心剛走進酒樓,葉子就激動地跑了過來。   「真是的,你難道不相信大哥的辦事能力?」天心抹去葉子眼角的淚水,拉著她走到桌子前,在看了周圍的屬下一眼,便坐了下去。   葉子在他旁邊坐了下去,對他露出了點點的笑容。雖然她知道大哥不會有事,可是自從天心走出酒樓的那一刻可是,她的心就一直揪著,現在天心回來了,她的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凌老闆,你的酒樓修建地不錯嘛!」天心對領著他去臥室的凌起飛稱讚道。   「鄔老闆,你真是說笑了,論到酒樓,你的『興泰酒樓』可是整個迷幻大陸聞名,如果你的酒樓開在這裡,我的酒樓恐怕早就關門了。」凌起飛轉過身對天心說道。   「凌老闆,即便的你的酒樓真的有關門的那一天,你也不用擔心,因為到時候我絕對會為你留一個好的職位給你的。」天心調侃道。   凌起飛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他知道眼前這個以酒樓起家的人說這句話意味著什麼——「興泰酒樓」不久後應該在錫陽城就能見到了。   天心把葉子送進了臥室,看著她把油燈熄滅,這才走回自己的房間。回到自己房間的天心那並沒有亮起油燈,而是直接走到了窗鋪前躺了下去,閉上了眼。   這時一個通過開著的窗戶躍進了天心的臥室。   「少主!」來人低沉地說道。   天心從床上坐起身,看了看蒙著面的丁子亮一眼,嘴角邊露出一絲笑容,平靜地說道:「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在天心說完這句話之後,丁子亮的身影從窗戶邊消失了。天心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的漆黑夜空,輕輕地自言自語道:「等著吧,你們的煞神回來了。」   天心關上窗戶,走回到床前,脫下外套,躺進了被窩。   天心起床的時候並不很晚,他本來是可以起得更早的,但是他卻選擇了繼續躺在床上。打開臥室的門,天心看到了葉子。天心抱歉地對葉子一笑,葉子也神秘地對他一笑。   葉子跑上前,拉起天心的手,調皮地說道:「大哥,走吧,人家可已經等了你好久了。」   「葉子,你所說的『人家』指的是誰?」天心微笑地看著葉子,故意問道。   葉子知道大哥是明知故問,只是笑笑,什麼話也沒有多說,拉著天心向酒樓的大堂走去。   天心走進酒樓的大廳,第一眼就看到了梁亮。他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一點都沒有改變,唯一的變化,可能就是他現在已經開始留鬍鬚了。   「梁大人,真的很抱歉,讓你就等了。葉子,你也真是的,梁大人來了你也不叫醒我。」天心對梁亮笑道,同時側過頭向身邊的葉子抱怨道。   「鄔老闆,你千萬不要錯怪葉子姑娘,是我不讓她去叫醒你的。」梁亮見到天心走了進來,趕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並開口幫葉子解釋。   葉子嘟著跑開了,跑進了酒樓的後院,她才開始開懷大笑。   「鄔老闆……」梁亮尷尬地看著天心,天心笑道:「梁大人,葉子她就是孩子脾氣,不會有事的,你就不要為她擔心了。倒是我剛才聽葉子說,你一早就過來了,難道梁大人怕我為了昨天的事偷偷離開錫陽城嗎?」   「鄔老闆,昨天的事,全是誤會。」梁亮乾咳了幾聲,對天心說道。   「梁大人,你坐啊!」天心指著梁亮剛才坐的椅子。   梁亮說了:「鄔老闆,多謝了。」在天心朝正門坐了下去之後,梁亮才坐了下去。   「梁大人,你剛才所說的話,我有點不明白,難不成盧家發現是冤枉了我,所以取消了對我的控訴?」天心狐疑地看著梁亮。   梁亮伸出半握著的拳頭,放到嘴邊輕輕再次咳嗽幾聲,抬頭注視了天心一眼,方才開口說道:「也可以這麼說吧!鄔老闆,你有所不知,昨天晚上盧家上上下下全部一百多口人,在一夜之間都被人給殺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梁大人,你不會以為是我幹的吧?」天心臉上沒有任何的驚詫,很平靜地問道。   「當然不會是鄔老闆你做的了。」梁亮趕忙說出自己的虛偽的見解,深怕天心對他有什麼誤解。「如果不是你,還會有誰,難不成是我?要不是這樣,否則我也不會這麼起早來,來等你起床。「梁亮心頭想到,原來他怕天心到了城守堂,自己的下場會和盧家的人一樣。   「這樣啊,那我就不知道梁大人來找我所謂何事?」天心微笑地看著梁亮。   梁亮一愣,想到自己的確沒有什麼事,正在這個尷尬地境地,他想到了昨天收到的官文,腦中靈光一現,開口說道:「我們安武國的三個公主最近可能會來到錫陽城,我想到時候請鄔老闆,一起配我去迎接三位公主殿下。」   「公主?」天心重複道。   「是啊,三個公主這次都來的。」梁亮以為天心心動了,趕忙補充了一句。   「好啊,到時候我一定陪梁大人走這一趟的。」天心答應了,他也已經兩年多沒有見到大公主了。   「既然這樣,鄔老闆,那我們就說好,到時候我會派人來通知你的,你可千萬別離開咱們錫陽城啊!」梁亮違心地說道,現在他是巴不得天心早點離開才是最好。   「梁大人,你放心,我會在這裡待很久的,暫時還沒有考慮離開這裡呢?」天心說這話時,注意到了梁亮臉色臉上的笑容微微一變,多少顯得不是那麼自然。   天心把梁亮送到了酒樓的外,轉過身回到大廳,他看到了丁子亮低著頭,站在大廳裡。「我知道,這和你沒有關係,你下去吧。」天心對他說道。   丁子亮抬起頭,看著天心,只說了一句:「謝謝!」便走進了酒樓後院。   吃過早飯,葉子一再要求天心陪自己再到城裡轉轉,天心笑著搖搖頭,沒有答應她。   「大哥,你曾經在這裡待過,哪些地方好玩你是知道的,你就帶我到處玩玩吧!」葉子一時情急,向天心撒嬌道。她現在已經知道,大哥的家是在安武國的帝都青雲城,大哥雖然不是在這裡的長大的,可是卻也在這裡待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天心眼中的寒光一閃,葉子愣住了,原本還想撒嬌說的話,都被她嚥了回去——她沒有敢開口說話。天心冷酷的神情很快從他的臉上消失了,他拉起葉子的手,笑道:「葉子,既然咱們昨天沒有玩得盡性,那現在就再到處轉轉,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建議。」   天心說完就拉著葉子的手往外走,手一受勁,他轉過頭,看到葉子還站在原地。   「葉子,你怎麼了?」天心看著她,溫柔地問道。   「大哥,對不起。」葉子輕輕說完後,低下了頭。   「葉子,你別忘了我是你的大哥,我怎麼會怪罪你呢?走吧!」天心說著就強行拉著葉子走出了酒樓,他現在手上的力道明顯比剛才大了許多。   「岳丈大人!」張子建對坐在上方的謝仁貴恭敬地說道。   「子建,你為什麼派人把錫陽城的盧家給殺了呢?」謝仁貴看著愛婿,埋怨地說道,似乎在責怪張子建做事太過於衝動,欠缺足夠的考慮。   「岳丈大人,小婿並不覺得此中有任何的不妥。」張子建平靜地說道。   張子建現在雖然是「清水組」的組長,他代表的是以前「水晶院」的勢力,他的嬌妻謝玉致是「清水組」的副組長,代表的是以前的「蒸發組」的勢力。謝玉致雖然沒有參與到「清水組」的管理,但是謝仁貴卻對「清水組」的事務格外關心。   「哦,為什麼?」謝仁貴疑惑地看著張子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冷笑。   「岳丈大人,我派人把盧家的人都殺了,這可以引起鄔子虛在錫陽城人心目中的轟動效應,而且其它窺視錫陽城的人都會明白,如果現在想要在錫陽這地方扎根下去,那就不能讓鄔子虛的『無痕會』掩蓋了他們的鋒芒。我想不久之後,錫陽城就會越來越亂,明賢王為了自己的地位,對此事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到時候他一定還會再次倚重我們『清水組』,那時候,我們就能進一步控制住整個安武國。」張子建的眼光在不停閃爍,他似乎看到了明賢王在向自己哀求,向一條狗一樣在哀求自己,就像兩年前哀求自己幫助他除去青雲八家一樣。   「子建,玉致現在怎麼樣了?」謝仁貴對張子建的想法不置可否,改變了話題,開口問道   「玉致她現在很好,岳丈大人,你不去看看她嗎?」張子建臉上露出溫馨的笑容,回答道。   「那就好,玉致她還小,有些事不是很懂,子建你要讓著她一點。」謝仁貴站起身走到張子建身邊說道,「至於我嗎,也就不去看她了。」   張子建點點頭:「我會的。」   「那就好!」謝仁貴說這句話的時候,人已經不在張子建的身邊,也不在他的書房。   張子建轉過身,看著身後空無一人,冷哼一聲,眼睛中露出一絲的殺氣。「等著吧,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清水組』的組長的。」張子建冷冷地說道,同時叫了一聲:「來人啊!」   一個侍童走了進來,「主人,你有什麼吩咐?」   「夫人現在在哪裡啊?」張子建問道,畢竟岳丈大人謝仁貴突然造訪這裡的事,還是要跟妻子謝玉致說一聲的。   「爹,你找我。」謝仁貴走到躺在太師椅上,頭髮已經花白正閉幕養神的父親謝洪波身邊,輕輕地問道。   「仁貴,我知道你又去『清水組』了?」謝洪波沒有睜開眼,開口問道。   「是的,我是去問子建為什麼派人殺死錫陽城的盧家的。」謝仁貴也不否認,忿忿不平地說道。   「仁貴,我知道你怨我,怪我沒有推薦你去坐『清水組』組長的位置。」謝洪波睜開眼,坐起身,看著身邊兩鬢已經有白絲的兒子。   「仁貴不敢。」謝仁貴趕忙說道。   「什麼敢不敢的,仁貴你應該知道,雖然現在張子建是『清水組』的組長,但是他所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在為『清水組』的將來,可是『清水組』有將來嗎?」謝洪波突然冷笑道,「這也是我為什麼現在還要你仔細大點咱們『蒸發組』內部事務的原因。」說完後謝洪波站起身,走遠了。   謝仁貴挺起胸,昂起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嘴角邊露出了笑容。他以前還在納悶,父親為什麼會同意他自己一手創建起來,並發揚光大的「蒸發組」就這麼解散,和別的組織合併,看來這一切都只是一個策略而已,只是可憐了女兒玉致了,但是為了「蒸發組」的將來,犧牲區區的一個女兒,他還是不在乎的。   妓女是很久以來就有的一種職業,和殺手一樣,都是從很久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   「錦繡苑」在錫陽城是很有名的一塊好地方,裡面不僅有吃有喝,還有許多漂亮的女孩子。她們中有賣身的,也有賣藝的——「錦繡樓」是一個妓院。   妓院,在任何一個城市都能見到,不管是繁華的,還是貧困的城市。這裡是風花雪月的場所。   「錦繡樓」幾天前來了一個叫瀟瀟的姑娘,人長得真可謂絕代風華,但是令所有公子哥、一方富賈頗為失望的是,她只賣藝,不賣身。儘管如此,但是每天來看她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今天瀟瀟沒有接見任何的客人,她早上就稱病沒有走出臥室一步。雖然「錦繡樓」的老鴇很是著急,可是瀟瀟身邊的丫鬟丁香就是不讓任何人進房去。對此老鴇也不敢惹怒瀟瀟極為寵愛的丁香,也只好盯著瀟瀟的臥室門無奈地長歎。雖然瀟瀟生病的事急壞了老鴇,但是卻樂壞了其她的風塵女子——她們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碧幽,你選擇待在這裡似乎有點委屈你了?」鳳仙娘憐愛地看著自己的愛徒碧幽。   「師父,為了咱們『清風堂』,我受點委屈沒有關係,更何況在這裡我更能看清那些男人的嘴臉。」碧幽嘲笑地說道。   鳳仙娘看著她,搖搖頭,知道她現在之所以會對男人天生有著一種敵意,是因為當初她爹拋棄了她娘和年幼她。   「那個鄔子虛,你覺得他怎麼了?」鳳仙娘問道。   碧幽嘴角邊露出一絲冷笑,談談地說道:「譁眾取寵而已!」   「碧幽,你要知道他可不是普通的人物啊,在短短的時間內,他就收服了『無痕會』,平息『夢幻樓』的內訌,此人絕不簡單。」鳳仙娘語重心長地說道同時她清楚,自己現在說多少也是沒有用的,只有讓碧幽親身經歷挫折之後,她才會知道,什麼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師父,碧幽會注意的!」碧幽小聲說道,她的眼中依然是不屑。   「好吧,碧幽你要自己小心啊!在合適的時候,我會再來找你的,下次我可能就會給你分配任務了。」鳳仙娘站起身,看了眼碧幽,就看向了臥室中開著的窗戶,她的人就憑空在碧幽的眼前消失了。   碧幽抬起頭,看著窗外,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鄔子虛,為了我的師妹,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鳳仙娘要碧幽經歷磨難,這本來沒有錯,可是她忘了一點,當一個人意識自己的對手可怕時,自己的下場就已經注定了。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四十九章偶遇       天心領著葉子在錫陽城裡隨便亂逛,他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但是他們並沒有經過「新月居」,葉子也很知趣地沒有開口問天心「新月居」在哪裡。   天心突然停下身,轉過頭對身邊不停地東張西望的葉子說道:「葉子,咱們到城東走走怎麼樣?」   葉子抬起頭,看著天心,微笑著點點頭,只要能和天心在一起,哪裡她都願意去。葉子不知道大哥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個建議,也沒有問天心為什麼要去城東,但是她知道大哥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錫陽城東,破窯洞。   天心摸著四周經過雨水、風雪侵蝕已經開始脫落的泥土牆壁,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兩年在歷史的長河中或許只是一瞬,但是在人生的旅途中,那確是不能忽略不計的。   葉子很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除了眼前的這一個破窯洞之外,四周除了茂盛的青草之外什麼都沒有了,很是空曠。葉子不知道大哥為什麼要來這裡,但是她從大哥的舉動中知道,這個地方一定發生過令大哥不能忘卻的往事。快樂的事人或許很容易淡忘,但是刻骨的痛我們會銘記於心。   天心離開破窯洞,走了一段距離,他停了下來,舉目四望,「不錯,就是這裡,兩年前就是義父司馬徒和蕭浪在這裡把中了張月華設的計,被眾人圍攻,性命岌岌可危的自己救走的。」天心在心中說道。那雖然已經是兩年多前的事了,可是他現在只要閉上眼,當時的事還都能歷歷在目。這是他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痛,也是現在他還能活著的原因——是她們讓天心對人性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懂得如何去更好地保護自己。   「葉子,咱們走吧!」天心對身邊低著頭、不停地踢著腳底邊青草的葉子說道。他知道自己這次事先沒有考慮到葉子的感受,她一向是喜歡熱鬧的,要她這樣跟在自己的身後的確是委屈她了。   「真的?」葉子抬起頭,高興地說道。她看到天心眼中的笑意,突然明白想必是大哥不願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無聊發悶,才這麼說的,趕忙搖頭說道:「不需要,葉子現在還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天心看到遠方有兩個人正向這邊慢慢走進,於是側過頭對葉子笑著說:「好吧,葉子你就在這裡待著,我也不勉強你,我想回城的路你應該是認識了,那我就不在這裡陪你,先回酒樓了。」說完他就向錫陽城走去。   葉子看著天心的背影,嘟著嘴,一跺腳,向身前還沒有走遠的大哥追了過去。她嘴角邊掛著一絲微笑。   葉子挽著天心的手臂,向錫陽城走去。他們從迎面走來的兩個戴著面紗的女人身邊走過,葉子在從那兩個女人身邊走過的時候,本能地回過頭看了這兩個人一眼,她之所以會回頭,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因為她們的神秘裝扮吸引了她,或許她感覺到大哥平靜的外表下面有著極為不平靜的心情了吧!   「等等。」張月華在與大嫂謝致玉對看了一眼之後,清脆地說道。她和謝致玉同時轉過身,看著剛才從自己身邊經過的一男一女。她們的目光都看向天心。   天心停住後轉過身,看著已經兩年多沒有見到的張月華、謝玉致,他的眼中沒有喜悅,有的只是茫然——他還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葉子也停住了,轉過身,抬起頭她看看大哥,再看看對面的兩個行蹤神秘的女人,眼睛不停地眨著。   「兩位小姐,請問有什麼事我可以為你們效勞?」天心笑著問道,他現在變了,以前除了大公主之外,對於任何的女孩子,他都是稱呼為「姑娘」。「小姐」一次在他看來是對富貴人家女孩的巴結,是對貧窮人家女孩的諷刺。   看到對面那個男子對自己微笑,張月華和謝玉致雖然知道他是出於好意,但是他的笑容在他戴著半臉面具的臉上,顯得格外的詭異。   謝玉致身體微微一顫,張月華通過眼睛向警惕地看著自己的葉子,傳達出了善意,很是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們認錯了。但是對於這位公子的好意,我們還是深表感謝。」   天心還沒有來得及回禮,葉子就伸手拉著他的手腕,酸溜溜地說道:「大哥,咱們走吧。」天心看向張月華,對她無奈地一笑——他看到了謝玉致幽怨地看向自己當初被伏擊的地方。   天心慢慢的走著,他的身前是依然還在生悶氣的葉子。天心沒有在意葉子的舉動,因為他現在在想別的事。   「玉致變了。」天心在心中默默地說道。他現在已經不能在她的身上察覺到一絲冷漠,當初以冷血著稱的謝玉致,對任何都是非常冷漠的,這其中除了她的父母和朋友——雲天心是她的朋友,即便是面對好友張月華的哥哥,她也是非常冷漠,這一切都是一次張月華瞞著謝玉致偷偷告訴天心的。天心相信了張月華的話,因為這就是他瞭解的謝玉致。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謝玉致沒有了以往對人的冷漠,天心的心機卻越來越陰沉,手段也越來越血腥。同一件事,對不同的人產生的影響是截然不同的。   「大嫂,剛才的那個人真的很像天心啊!」張月華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個仁,突然發出感慨。   「是啊!他真的很像天心。」謝玉致也發出了感慨,「可是他不是,他不但外貌就連說話的語氣神情都和天心有巨大的差別。」   謝玉致她現在雖然還在想念雲天心,但是現在的她對雲天心只有朋友之友誼,沒有了兒女之情。這一點張月華是知道的,只從大嫂對天心的稱呼,她就知道大嫂的心裡現在只有大哥張子建一個人了。以前謝玉致都是稱呼雲天心為「雲大哥」,可是現在她每次提到天心,都是毫不隱諱地說「天心」。她說得是那麼坦然,說得是那麼無愧,可是她忘記了一點,嫉妒之心是會使人迷失本心。丈夫張子建是怎麼想的,她並不知道,或許只是謝玉致只是一廂情願。   「葉子,你怎麼了?」走進城門時葉子發現許多人在對自己指指點點,腳步不由放緩,被身後的大哥天心從後面追了上來,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沒有啊!」葉子搖搖頭,氣呼呼地撅起嘴,嘴硬地說道。   「是嗎?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在生大哥地的氣呢,要知道剛才那兩個姑娘我也不認識。」天心說道,他哪不知道葉子為什麼在生氣,巧妙地說道。   葉子聽到後,仔細一想,的確是這樣,如果說她們是大哥的朋友,大哥早就和她們彼此相認了;如果她們是大哥的敵人,大哥是絕不會放過她們的——葉子並不知道以前天心的性格,她只是以自己現在的觀察,對此事作出了自己認為的正確的判斷。更主要的是大哥並不是一個見了美女就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色狼,她對自己的姿色還是有信心的。   葉子側過頭,對天心一笑,拉起他的手,甜甜地說道:「大哥,咱們回去吧!」天心掃視了四週一眼,所有的認都畏懼地低下了頭,避開了天心的視線。天心滿意地點點頭,就這樣被葉子拉進了城門。   「老闆!」天心剛邁進「天下第一家」酒樓,秦狼便迎了上來。   葉子很知趣地走開了,秦狼跟在天心的身後走進了天心的臥室。走進臥室,天心在緊靠窗戶的一張椅子邊坐了下去。秦狼再將臥室的門關上以後,才走到了天心的身前。   天心沒有開口問秦狼到底有什麼事,既然有事,他不用問,秦狼他一定會說的。   「少爺,我剛剛收到從山人天變大人那裡傳來的消息,好像有許多的勢力正在向錫陽城聚集,他問你,需不需要人手,要不要從閩江城裡抽調一些人手過來?」秦狼躬身問道。   天心閉上了眼睛,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秦狼看著坐在自己身前一動不動的天心,也一動不動,他在等待天心對山人天變的回復。   時間在慢慢地流失,天心依然沒有睜開眼,他依然沒有給出自己的答覆。秦狼不知所措地站著,他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少爺為什麼會想這麼久。   汗,從秦狼的額頭滑落,現在已經快到正午了,可是天心依然還在坐著,依然閉著眼睛,依然沒有開口給出自己的答覆。秦狼沒有走開,因為他沒有得到天心對山人天變的答覆,他當然不會認為天心現在就已經坐著睡著了——即便天心現在坐著睡著了,他也要等,因為他還沒有得到天心的答覆。   「看來山人天變說得沒有錯,你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對誰忠心。」天心終於睜開眼,冷眼掃視了秦狼一下,平靜地說道。   秦狼一下啞然,先前他內心的疑惑也都解開了,他知道為什麼天心到現在都沒有回復自己了。他之所以等到現在,只是想為山人天變等到一個回復,在他的意識中,山人天變是對他有恩。他和那些弟兄現在之所以留在天心的身邊,絕大部分理由是因為這是山人天變要求他們這樣做的。   「少爺,對不起!」秦狼很抱歉地說道。   天心看著他,冷笑起來。「你下去吧!」天心轉過身,看向窗外。他現在什麼話也不想再說。   秦狼抬起頭看著手背在身後天心一眼,轉過了身,走到臥室的門前,輕輕地把門打開,就準備離開。   天心沒有沉默,他還是開口了。秦狼只聽到他冷冷地說道:「這是最後一次了!」說完後他發出了一聲長歎。誰也不知道他在為什麼歎息,是在為秦狼他們兄弟的命運,還是在為自己沒有狠下心,在秦狼兄弟中樹立氣自己的威望?誰也不知道。   秦狼走出天心的臥室,趕忙向酒樓的後院走去,所有的弟兄應該都在那裡等著他,他們也想知道天心是怎麼回復山人天變的。   「大哥,少……」見到秦狼走了過來,邵士華趕忙迎了上前,開口說道。   邵士華還沒有說完,秦狼的身影突然從幾丈外消失,出現在他的身前。「啪」一聲清響,邵士華臉上已經有了五個指印,邵士華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頰,不知所措地看著大哥秦狼。剛才還在笑著閒聊打發時間的眾人,也都愣了,愣愣地看著正掃視自己的大哥秦狼。   「大哥,這是怎麼了?」丁子亮走上前,把邵士華從秦狼的身前拉開,走到秦狼的身前問道,「是不是老闆拿什麼事刁難大哥了?」   秦狼看了丁子亮,再此在眾人的臉上掃視了一邊,用堅定地語氣說道:「老闆已經不再提醒你們了,但是作為大哥,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老闆當初在船上對我們作出的要求,我希望你們都能嚴格遵守,如果你們將來出了事,別說大哥我沒有提醒你們,還有,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們,下次你們如果在反錯誤,別說是我,恐怕連恩公都幫不了你們。」秦狼說完後,轉身離開了後院。他的真的生氣了,他現在終於知道天心為什麼總要對他們擺出一副嚴厲的面孔。   丁子亮看著秦狼離開,站立許久之後,走到邵士華的身邊,輕輕地說道:「士華,你不要怪大哥,大哥他是為了我們好,一會兒你就去向大哥道歉。你想想看,當初恩公之所以栽培我們,就是希望我們跟在老闆的身後,而不是跟在他的身後。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想回到恩公的身邊去了。」他雖然說是要為天心效力,但是還是基於山人天變當初是這麼要求他們的。   邵士華對丁子亮露出笑容,什麼華也沒有多說,向秦狼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凌起飛透過半掩著的窗戶看到了後院所發生的一切,他把窗戶掩上,嘴裡嘀咕著:「少……少主?少當家?少爺?」凌起飛想不通,剛才到底邵士華會怎麼稱呼鄔子虛,本來他是會說完的,可是卻被秦狼打斷了。   凌起飛走到書桌前,從書上撕下一個小紙條,在匆匆寫了幾個字,便折疊起來,走到窗前,塞到一個窗戶上的木孔裡。   因為他雖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會怎麼稱呼鄔子虛,但是一個「少」字,就足以說明一切。不管是「少主」、「少當家」、「少爺」,但是這都說明在鄔子虛現在還有長輩在,這顯然不會是司馬徒,司馬徒的死亡,已經被所有的幫派組織確認了,那鄔子虛的長輩到底是誰呢?這已經不是他所要做的事了。   中飯的時候葉子抬頭看著突然站起身的天心,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你們繼續吃,我到後院去看一下。」天心對葉子笑道,伸手在她的肩頭輕輕拍了幾下,便向酒樓後院走去。   葉子點點頭,沒有站起身跟了上來,她知道現在大哥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平時吃飯的時候,天心是很少說話的,當然也絕不會輕易離開桌子的。   「凌老闆,你怎麼在這裡?」走進後院,天心就看到了凌起飛在後院裡走來走去,不時還看看天空,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原來是鄔老闆,你不是在大廳吃飯的嗎?」凌起飛見到天心突然出現,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笑著迎上前問道。   「我吃到一半,突然沒有了胃口,就想出來走走。」天心的隨口說道。他沒有要凌起飛相信自己的話,凌起飛也沒有相信天心的話。   「是這樣啊!」凌起飛說道。他臉上的笑容並不自然。   「凌老闆,你還沒有吃飯吧?怎麼不進去和大家一起吃啊?」天心看著凌起飛,笑問道。   「謝謝鄔老闆的好意,我已經讓下人為我準備好中飯了,我這就去了。鄔老闆,你就在這裡隨便走走吧!」凌起飛對天心說道,說完他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天空才轉身離開。現在他要做的不是去吃飯,而是要做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凌老闆,你走好!」天心對凌起飛說道,看著凌起飛走開後,天心仰起頭看著天空,嘴角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凌起飛聽到天心的話後,心本能地一揪,沒有轉過身,只是加快了步伐直接走回到自己的臥室。打開臥室的門,他就愣住了,因為他看到自己的書桌上放著一隻信鴿,一隻已經僵直的信鴿。   這是凌起飛特意訓練了很久的一隻信鴿,每天中午它都會飛到他的窗下,如果發現窗孔裡有東西,它就會叼走,如果沒有,它就作罷,再飛走,在野外自由覓食。今天它來了,但是卻不能再飛回去。   凌起飛沒有去看那個被自己塞進窗戶孔裡的小紙條還在不在,因為這已經沒有必要,現在雖然鄔子虛沒有對他採取任何的措施,那是因為他現在還待在「天下第一家」,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走出酒樓一步,一步就足以了,他就會看到鄔子虛會對自己採取什麼樣的手段。他還不想走出酒樓,這不是他凌起飛怕死,而是有時候有些事比令凌起飛死,還讓他害怕,那就是讓他的親朋好友去死。   凌起飛走進臥室,把門重重地關上,走到書桌前,默默地坐下。他沒有再去看書桌上的那只死去的信鴿,他現在擔心的是他的父母和妹妹,他們都是說話算話的人,自己這次沒有能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他們,他們是絕不會放過自己的親人的。凌起飛長歎一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的心情現在很亂,很亂。   凌起飛猛地睜開眼,站起身,他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為了親人,自己無論如何也都試一試。凌起飛向臥室外走去,打開門,他看到了鄔子虛站在自己的身前。   「凌老闆,你不請我進去坐一下嗎?」鄔子虛微笑著,又幽默地補充了一句:「雖然我把整個『天下第一家』包了,但是你還是這裡的主人啊!」   凌起飛對天心的突然造訪雖然有些愕然,但是還是很有禮貌地讓到了一邊,對鄔子虛說道:「鄔老闆,你裡面請。」   在天心走進他的臥室之後,凌起飛輕輕地把門給關上了。轉過身他看到鄔子虛已經走到窗戶邊,把他關閉著的窗戶打開。   「凌老闆,要知道窗戶就是讓我們瞭解外面的世界的,你為什麼一直要把它關起來。並不是什麼事都看不到,它就不會發生的,只有我們對外面有了更深的瞭解,我們才能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不應該做什麼的,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讓自己不想看到的事不要發生,如果我們只是在空想,那是絕對行不通的。凌老闆,你的意見呢?」天心看著窗外的一切,轉過身對凌起飛問道。   凌起飛走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很是無奈地說道:「鄔老闆,我和你不一樣。你是『興泰酒樓』的老闆,是『無痕會』的總舵主,你如果有什麼事情想做,別人是不可能攔得住你的,而我呢?我除了自己有一點無用的小聰明之外,什麼都沒有,只不過是別人的一顆棋子,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已!」說道最後,凌起飛已經失去了冷靜,神情很是激動。   「是嗎?」天心看著凌起飛,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問道,他的眼睛中充滿笑意。   「難道不是嗎?」凌起飛苦笑著問道。   「你是不是棋子,就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因為這是你自己的命運。你的命運是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而不是讓別人來操縱的!」天心起步走了,他走出了凌起飛的臥室,他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現在就看凌起飛自己的選擇了——凌起飛有對自己未來作出選擇的權利。   凌起飛看著窗外,陷入了沉思。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五十章教訓       天心聽到了「咚、咚」的敲門聲,開口說道:「門沒有上鎖,進來吧!」   「吱」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秦狼輕輕地走了進來,走到了背對著窗戶正在看書的天心身前,恭敬地說道:「老闆,凌起飛剛才離開了酒樓。」直覺告訴他,剛才天心之所以在吃飯的時候離開,十有八九是因為在酒樓後院的凌起飛,尤其是天心隨後又進了凌起飛的臥室,這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但是他卻沒有派人去跟蹤凌起飛,因為天心還沒有對他下達這樣的命令。錯誤,他已經犯過一次了,他不想同樣的錯誤再犯第二次了,而且他也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就由他去吧,畢竟他是酒樓的老闆,一定會有許多事需要他去做的。」天心聽到秦狼的報告後,眼睛仍然沒有離開書,但是嘴角邊卻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凌起飛的舉動現在還在他的意料之中。後來凌起飛就會知道,他的舉動原來一直都在天心的預料之中。   秦狼得到了天心的回復,躬身說道:「老闆,那我就下去了。」   天心移開手中的書,看了看站在身前的秦狼,平靜地說道:「秦狼,你去對他們說,就說是我說的,現在我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要離開這裡的人,在傍晚之前從酒樓裡給我消失,所有選擇留下來的人,以後就必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對我絕對的服從,如果你們中有人選擇留下,但是還敢暗地裡違背我的意願,那是我不想見到的,也是你們不想見到的。」   秦狼抬起頭,他看到天心已經把書又移回到了自己的身前,繼續看手中的書。他知道天心已經把話說完了,也把話挑明了。秦狼沒有做任何的表白,也就退出了天心的臥室,同時不忘把臥室的門輕輕關上。他知道自己的行動才更有說服立。   秦狼在退出天心的臥室之後,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天心把他的意思傳達下去,至於兄弟們是去是留,他不想多說,這不僅關係到每個人各自的未來,也關係到少爺雲天心的宏圖大志。   自己要走的路是自己選擇的,就必須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凌起飛在錫陽城裡隨意地轉了幾圈,從走出酒樓的那一剎那,他驚奇地發現天心沒有派人攔阻自己,當時他就知道自己應該是不會被跟蹤的,可是出於安全的考慮,他還是在到處亂轉,在看到自己的身後的確沒有人跟蹤自己的時候,他就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向碼頭走了過去。他今天終於要動到這個人了。   蔡文龍是一個年約六十歲的老人,在碼頭掙點錢,養家餬口,他不是為人扛麻袋的苦力,他出賣的不是自己的體力,而是自己的腦力,他負責幫一些船老大計點每個苦力搬運了多少的麻袋。   凌起飛遠遠地便看見蔡文龍左手拿著一個賬本,右手拿著一隻筆,在一邊看一邊記錄著東西。蔡文龍這個人,凌起飛是認識的,因為他有幾次去酒樓吃過飯的。他們彼此間不是很熟悉,但是也不陌生。所以凌起飛這次來找他,不是找朋友聊天,他們還算不上朋友,至少每次蔡文龍去「天下第一家」酒樓吃飯都有付錢,凌起飛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他不用付錢。   蔡文龍在看著扛的麻袋在自己身前走過的每一個人,他的手中的筆飛快地記錄著。他無意間側過頭時,看到了凌起飛沿著碼頭的石頭路面向這邊走來。以前他也在碼頭見到過凌起飛,可是那時候是因為凌起飛酒樓有貨物通過船隻運到錫陽的港口,可是這幾天並沒有「天下第一家」酒樓的貨物到港,在碼頭謀生的蔡文龍是清楚地知道這一點的。   「他是來找我的嗎?」蔡文龍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繼續開始計點苦力所扛的麻袋數。「該來的終會來的。」蔡文龍心中很是無奈,但是他的外表卻沒有顯露出異常的症狀。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扛著麻袋從自己身邊走過的苦力嘴角邊有著異樣的微笑。   蔡文龍是在錫陽城裡長大的,他這一生都沒有離開過錫陽城,可是他卻是迷幻大陸十大殺手組織之一「殘血堂」的人。五年前,蔡文龍的孫子突然得了一種怪病,就在他找便全城的大夫,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他以為孫子已經沒救的時候,一個面目和善的老人找到了他家,並主動把孫子的病治好了。要知道他那個孫子可是他們蔡家的獨苗啊,他心中的喜悅和感激之情自然是難以言表。臨走時,蔡文龍本來是要金錢相贈的,可是被那個老人謝絕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蔡文龍作他們在錫陽城的線人,蔡文龍同意了。他是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抱的道理的。   說得更實際一點,蔡文龍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殘血堂」的線人。原因很簡單,他並不負責收集任何的情報,平時「殘血堂」在錫陽城的線人都和凌起飛一樣,是直接通過信鴿和「殘血堂」的人聯繫,而他沒有,他從來沒有和「殘血堂」的總部聯繫過,因為他是用來應急的。這也是為什麼兩年前許多「殘血堂」在錫陽城的線人被殺,而唯獨蔡文龍還留下來的原因。凌起飛是一年前才來到錫陽城的,由於得到了明賢王的默許,因此「清水組」也沒有把他怎麼樣,現在「清水組」還沒有到與明賢王挑明的時候。   凌起飛從蔡文龍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只是對他微微一笑,便繼續向前走了過去。凌起飛走到通道的盡頭,看著遠處蔚藍的天空、湛藍的海水,心中一片平靜,心中對自己決定是否正確的疑惑,被他擱置到了一旁。   凌起飛離開碼頭的時候,蔡文龍依然在忙碌。   天色很快就黑了,今天蔡文龍並沒有主動提出要挑燈加班。在他離開碼頭的時候,他聽到了身後有人在起哄「蔡老爹,以前說你老了,你還不服,現在怎麼不繼續幹下去了?」……   蔡文龍回到了家,對坐在大堂的老伴、兒媳以及小孫子說道:「你們先吃吧!」說完後他就直接走進臥房,把門拴上。   「婆婆,公公今天是怎麼了。以前我們不要他老人家加班,他都會很是不滿,可是他老人家今天則怎麼會比大牛還早呢?婆婆,公公會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啊?」蔡文龍的兒媳問道。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蔡文龍的孫子跑了過去,抱住那個男子的大腿,欣喜地叫道:「爹!」   「怎麼,娘、素美大家這是怎麼了?」男子似乎感到了異樣,他俯下身不起了纏著自己的兒子,開口問道。   「大牛,沒什麼。我現在去做晚飯了。」蔡文龍的老伴說完後就走出了大堂,向廚房走去。那個叫大牛的男子看向了自己的妻子,不解地問道:「難道今天不等爹了嗎?」   「爺爺已經回來了!」被大牛抱在懷裡的兒子張口說道。   「素美,這是怎麼回事,爹他沒有事吧?」大牛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沒有事,我想應該沒有事的,我在去幫婆婆做晚飯了。」蔡文龍的兒媳說著就往大堂外走去。   「沒事就好!」大牛說著就抱著自己的兒子,走到旁邊的一張已經有點蟲俎的長凳上坐了下去,嘴裡還不停地說道:「寶貝兒子,今天有沒有不聽娘的話啊?」大牛的妻子,走到大堂外,聽到大牛的話之後,微笑著搖搖頭,便向廚房走去。在這之後,大牛才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被爹緊拴的房門。   蔡文龍走到床邊,點燃了平時他為了節約家裡的開支很少用到的油燈。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折疊好的小紙條,那是凌起飛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悄悄塞進他的賬本裡的。他沒有打開看,因為他不想自己知道得太多。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人有時候知道得太多,對自己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蔡文龍走到窗前,把掛在窗邊的鳥籠取下,他把關在鳥籠裡的飛鴿抓了出來,把那張凌起飛傳遞給他的紙條,系到了飛鴿的腿上,打開窗乎,鬆開手讓它飛走了。   這是蔡文龍第一次發揮到「殘血堂」在錫陽城線人的作用,但是他的心情並不興奮,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平靜的生活從此將被打破,可是對此他並不後悔,因為這是他對那個老人的唯一回報,畢竟自己的孫子在那個老人的手上得救了——孫子可是他們蔡家唯一的獨苗啊。   「組長,你看。」冷月狐走進張子建的書房,向張子建遞過了一條紙條。   張子建接過冷月狐遞過來的紙條,看到了上面寫著:鄔子虛,尚有長輩。   張子建冷笑起來,「月狐,你去把蔡文龍給我幹掉,凌起飛是明賢王那個老狐狸點明不讓我們動的,但是他卻不一樣。」   「組長,我不會令你失望的。」冷月狐清脆地回答道,說完她轉身離開了張子建的書房。   冷月狐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女人,她從來就沒有讓張子建失望過,可是張子建卻讓她失望過,因為張子建娶了以前「蒸發組」的謝玉致。   「鄔子虛?」張子建把手中的紙條放在了油燈的火焰上,紙條燃燒起來。火光照在張子建的臉上,他的笑容顯得那麼神秘詭異。   凌起飛是在外面的酒樓吃過晚飯後才回到自己的酒樓的,如果有可能,他寧願自己永遠也不用回到這裡,錫陽城他也不想待了,「殘血堂」他早就想背叛,可是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太難了,只因為他現在的命不只是他自己的,同時也關係到他的父母和妹妹。   回到「天下第一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凌起飛看到天心還坐在大堂,除了天心,別的一個人都沒有。凌起飛估計天心是在等自己,在聽完天心的一句話之後,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天心果然是在等自己。   天心看著臉色發紅的凌起飛,眉頭微皺,開口說道::「凌老闆,你喝酒了。」   「鄔老闆,我是喝酒了,不可以嗎?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你『興泰酒樓』的夥計,也不是你『無痕會』的幫眾,我喝不喝酒,都與你無關。」凌起飛看著天心,聲音含糊不清地說道。接著他搖搖頭,對天心傻笑起來。   「我等你也沒有什麼事,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你今天不應該去找蔡文龍的,要知道現在所有勢力的目光都盯著你的『天下第一家』,雖然我不會去動他,可是並不代表別的勢力會放過他,尤其是『清水組』。要知道他們之所以沒有動你,是因為明賢王對你特別關照過,蔡文龍他就不一樣了。」天心平靜地說道,說完後他站起身,背對著凌起飛走開了。   凌起飛的酒性一下子消失無蹤,他清醒了過來。他知道天心嘴裡所謂的「動」、「不放過」指的是什麼意思,盧家就是被某個勢力「動」了一下,才會有那麼慘的下場。   「你不用去了,現在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天心沒有轉過身,他對身後欲轉身向酒樓外跑得凌起飛說道。   「為什麼要這樣?」凌起飛眼紅地看著天心,悲痛且憤然地問道。   「因為你做錯了。」這是天心在大廳消失前,說的一句話。   凌起飛癱坐在地上,眼淚從他的臉頰滑落。凌起飛在嗚咽了幾聲之後,開始不停地嘔吐,剛才他喝得的確是喝得太多了,先前他也的確做錯了。他只看到了眼前的天心,卻忘了還有許多窺視自己的勢力還在背後,沒有浮現出來。沒有看到的,那才是最可怕的。   懸空島。   「爹、娘,你們回來啦!」水冰發現有人站在門外看著自己,抬起頭,驚呼起來。她的三個妹妹水清、水玉、水潔也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宗卷,跑到了父親水蛟和母親羅琳的身邊。   羅琳伸手撫摸著偎依在自己懷裡最小的女兒水潔的秀髮,輕輕地說道:「怎麼了,你們有沒有想爹和娘啊?」   「想啊,我們天天想。」水潔眼睛有點濕潤了。   水蛟可不想自己的女孩一會兒淚流滿面,趕緊扯開話題,這個話題他她知道自己的四個女兒一定很感興趣。「你們四個丫頭知道碼,天心他已經回到錫陽城了?」水蛟得意地看著四個女兒,他完全可以想像到她們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上興奮的表情。   可是這次他又失算了,女兒都是看著他,默默的點點頭。   「那你們怎麼還不去找他啊?」水蛟很是懊惱地問道,每次都是這樣,只要已和妻子打賭,自己都只有輸。這次又是這樣,四個女兒果然對聽到天心在錫陽城之後,沒有表現出任何興奮的表情,相反的是一種落寞。   水冰她們三個看了父親一眼,低下頭,什麼話也沒有說。水潔也離開了母親的懷抱,走到了大姐水冰的身後,靜靜地站立。   羅琳微笑地看向自己的夫君,水蛟立刻開口說道:「你們四個丫頭先和你們聊聊,我到別處去看看,畢竟已經出去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島上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水蛟本來還想再繼續說下去的,但是看到妻子埋怨的眼光,立刻閉上嘴,走出了四個女兒打點島上一切事務的地方——以前這裡是他的書房。   羅琳拉著水潔的手,微笑地看著自己的四個女兒,柔聲地說道:「走,咱們到你們四個的花園去看看,不知道你們現在整天忙著島上的事務,還有沒有去關照那些花朵。」她就領著水冰她們四個來到了那個小花園——這是水氏姐妹的花園。   羅琳在小亭裡坐下,她讓四個女兒在她的兩邊坐下。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想什麼,只聽到她輕聲說道:「你們四個別聽你爹剛才亂說,其實啊,他真的很放心讓你們四個打點島上的事務的。再說剛才我們也已經看了,發現你們四個的確把咱們『玄空島』打點得井井有條。」   聽到母親的讚譽,就連一向很驕傲的水潔都沒有露出歡喜的狀態。「你們四個這是怎麼了?」羅琳心疼地問道。   「娘,我們現在知道自己的能力了,如果不是有曹爺爺幫助我們的話,我們一定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亂子呢?」水冰抬起頭看了娘一眼,才低下頭,開口說道。   羅琳看著低著頭的四個女兒,知道她們在為什麼事擔心,笑著安慰她們:「你們這是多慮了,在海邊我聽曹管家說,有許多事可是你們四個自己拿主意的哦!」   「可是……」水潔抬起頭,委屈地看著娘,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才好。   「你們啊,你們要知道,天心身邊如果能有一個能幫他出主意的人固然是好,但是他身邊也需要人照顧地啊!你們現在一天到晚地想著怎麼幫天心,但是你們似乎忘記了一點,你們的首要任務可是伺候天心衣食住行。」羅琳說道。她本來是不想說這句話的,但是她知道,如果不能讓四個女兒冷靜下來,自己說再多的話,也沒有用。   一切果然和羅琳預期的一樣,在聽到自己的話之後,四個女兒抬起頭,彼此看了一眼,都羞愧地再次把頭低下。「你們四個應該知道,天心的想法一般是不會輕易對別人說的,這也就是說,我們根據直覺對他內心世界的判斷,並不一定是正確的,所以你們現在要做的並不是時時刻刻想著怎麼為天心做事,其實你們只要在他的身邊,對他來說就已經很滿足了。有一點你們是知道的,天心回到錫陽,現在的錫陽城已經不再是兩年前的錫陽城了,『新月居』也不再是兩年前的『新月居』了,身邊的人都不再是兩年前的那些人了,如果你們能出現在他的身邊,他就會感到絲絲的溫馨,這不也是你們想要做到的碼?」羅琳的話永遠都是那麼地有說服力。   「可是現在少爺還需要我們嗎?」水玉眼睛在閃爍幾下之後,小聲地說道。   在天心到達錫陽城後不久,她們就根據自己所掌握到的情況,判斷出那個戴著板臉面具的鄔子虛,就是她們的少爺雲天心。當然了,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玄空島的管家曹草在她們身邊旁敲側擊的結果。可是通過這麼多天來,自己處理島上事務的能力,她們姐妹四個都知道,自己現在跟在少爺天心身邊,根本不能為他出謀劃策,頂多只是一個擺設而已。   「玉兒,你怎麼這麼認為呢?」羅琳從水玉的一句「現在少爺還不需要」,知道她想開了。但是依然向她問道。   「原因很簡單啊,因為少爺現在還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世身份,如果我們跟在他的身後,少爺的身份一下子就會被別人認出了。」水清說道。   羅琳知道水清說得不無道理,肯定地點點頭,要知道當初天心身邊有著四個長相一樣的姐妹花,這件事可是轟動了整個錫陽城。「娘知道你們的擔心,你們幾個這些天來,也沒有好好休息,島上的事務就交由你們的爹打點就是了。」羅琳看著臉上有著疲勞狀態的四個女兒,看來曹管家說得沒有錯,她們四個可是沒有好好休息過,不由心疼地說道。   「不,我們要跟在爹的身邊,我們還有許多東西沒有學會呢?」水氏姐妹異口同聲地說道。   羅琳笑了,說道:「的確,你們還有許多要想向你們的爹學學,其中就有一個,那就是要懂得休息,身體垮了,什麼事都幹不成,你們還怎麼跟在天心的身邊啊!」   「可是我們現在又不能去少爺身邊。」水潔委屈地說道。   羅琳知道四個女兒心裡的委屈,她們以前一天到晚想去找天心,現在知道天心就在錫陽城,卻不能去找他。「沒事的,你們休息幾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羅琳說道。   水氏姐妹看著娘,見娘在對自己微笑,彼此間再看了一眼,都羞紅著臉。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五十一章殘血       第二天早上,天心走出臥室下了樓梯,來到了大廳,他看到葉子神秘兮兮地看著自己。「葉子,怎麼了,難道大哥今天的著裝有問題嗎?」天心伸出手臂,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天心雖然這麼問,這麼打量,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著裝一定沒有問題,因為以前他就是這麼穿的。   「沒有啊。」葉子迅速搖頭否認。   「那大哥到底哪裡出錯了?」天心打破沙鍋問到底。   「不是大哥你的問題,只是我覺得奇怪,今天秦狼大哥他們一早就起來列隊在後院,大哥,你是不是有任務要分派給他們啊?」葉子的問話解開了天心心中的疑惑。   「哦,原來是這樣啊。」天心點點頭,「走,咱們到後面去看看。」天心拉起了葉子的手,向酒樓的後院走去。他當然沒有任務分派給秦狼他們,現在能替他做事的,除了是他的心腹之外,別人他是不願意分派給他們的。畢竟現在他所要完成的每一件事,都關係著他的不可測的將來。   來到酒樓的後院,天心就看到秦狼列隊在隊伍的最前面,他的身後站著二十七個人,二十七個由山人天變培養出來的高手,陪著天心從「夢幻島」來到錫陽城的人。   看到天心走進,秦狼臉上並沒有顯現出任何的神色,有的只是莊嚴和肅穆。秦狼直視著自己的前方,他身後的所有人,也和他一樣,平視著前方。   天心很平靜地從他們的身前一一走過,眼光分別在每個人的臉上掃視了一眼。葉子緊跟在天心的身邊,手裡緊捏著天心的衣角。她早上起來看到一向很散漫的他們在這裡集合、列隊,就已經感到哪裡不對勁,通過現在自己的觀察,這一切果然與大哥有關。不過在看到眾人臉上只有堅毅的表情,並沒有其它的神情,葉子內心的擔憂也就緩解,她還真怕大哥突然對他們幾個發難。要知道天心在明知道甄政他們的身份的條件下,依然努力地栽培他們,當然最後所有的人都還是被他所了結。也正因為如此,葉子並不認為大哥會對這些突然跟在他身後的人有任何的感情,即便真的有感情,如果他們使得大哥的利益受到損失,他會毫不留情地把他們消滅。   葉子之所以認為秦狼他們散漫,只是憑自己的肉眼觀察,但是她的觀察並不仔細。   葉子想到了秦狼他們的處境,不由想到了自己上次的處境,上次大哥就是拿自己做誘餌,引誘別人上當的,雖然她知道大哥這麼做,只是要自己認清那些平時對自己有說有笑的人,他們假惺惺的面孔,可是大哥就真的一點都沒有擔心過自己的安危嗎?葉子側過頭,看向了身邊的天心。天心似乎感應到了葉子的目光,他轉過頭,迎上了葉子的目光,並對葉子露出了關愛的微笑。   「大家都選擇留下,這一點令我很是欣慰,可是我想再補充一句,一句昨天秦狼沒有傳達給你們的一句話,那就是既然你們現在的命都已經是我的了,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要擅自行動,同樣,我也不會讓人輕易使得你們受一點傷害。」天心冷冷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葉子,咱們走。」天心站在了隊伍的前面,滿意地掃視了眾人一眼之後,開口說道。天心伸手拉住葉子的手,準備向外走去。   「大哥,咱們去哪裡啊?」葉子仰起頭,開心地問道。這次可是天心主動牽她的手,以前雖然天心也曾主動牽過她的手,可是那都是在他們遇到危險的情況下。   「我現在想到『新月居』去看看!」天心這一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就連平時有點小迷糊的葉子也知道天心這麼做的下場。   「可是大哥你以前不是不是說,不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份嗎?」葉子問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   「我已經改變主意了。」這就是天心的回答,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天心就是這樣,每次出牌都不按照常理,說變就變。可是天心這麼說了,誰也沒有反對,在沒有弄清天心真正的目的之前,他們還不知道天心這樣做,到底是對失錯。   「秦狼,你留在酒樓,子亮、子龍還有立新,你們三個跟陪我一起去,至於別人,你們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但是記住,我不希望你們給我惹禍!」天心說完後就牽著葉子的手,離開了後院,走進了酒樓的大堂。   天心走在街上,人們見到他都立刻躲開。雖然大家都盡量放低了自己的聲音,但天心還是聽到的都是人們在紛紛議論,蔡文龍的一家昨天晚上被人滅門,手法和上次對付盧家的手法頗為相似。看到眾人用懼怕的眼神看著自己,聽著他們話語中透露出來的訊息,天心知道他們中十有八九認為是自己派人做的。天心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沒有多作任何的解釋,當然也沒有制止他們對自己的誣陷,就走開了。   有時候讓別人怕自己,比讓別人不怕自己對自己更有利!   流言會把一件很小的事,誇大成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同樣流言也能把一個及其普通的人,誇大成一個頂天立地、弒神殺魔的絕世高手——這正是天心想要達到的效果。   天心沒有在乎別後的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走到了「新月居」的舊址。為什麼說是舊址呢?因為這裡現在已經沒有了「新月居」,在一場大火之後,這裡留下的只有殘牆斷壁。   「你們幾個站在這裡!」天心對身邊的葉子以及丁子亮、宋子龍、祝立新說道。他雖然語調很是平緩,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天心下的命令,他們不知道自己如果違背他的意願,下場會怎麼樣,因為他們不敢這麼做,也不敢這麼想。   葉子很乖巧地點點頭,她已經感覺到現在的大哥和以往不一樣了——她不想讓大哥生氣,她相信大哥現在是不會聽她撒嬌的。   天心站在瓦礫當中,向四周看,他看到的除了碎瓦礫,還是碎瓦礫。天心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眼淚從他的眼角緩緩落下。   「張子建,你等著吧!」天心冷冷地說道。他冰冷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在很遠的地方對他指指點點的眾人都聽見了,聽得是清清楚楚。   圍觀的眾人彼此對看了一眼,張子建是何許人也他們都是知道的,天心這麼明目張膽地來「新月居」的舊址,就已經令他們很是吃驚了,沒有想到他現在居然還在此處——安武國的錫陽城,向得到明賢王支持的「清水組」的組長張子建挑戰。如果不是前幾天有人看到他處事的風格,以及盧家和蔡文龍兩家的滅門殘案,他們一定以為天心現在已經瘋了。   天心在瓦礫上站立了許久,他沒有動,圍觀的人也沒有動,他們還想知道天心接下來還有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可是他們都失望了,天心就這麼站著,人們開始感到無聊,人群開始慢慢散去……   「咱們走吧!」天心從瓦礫上走下,在經過葉子身邊的時候對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四個人說道。   天心說完後,沒有理會葉子他們四個人,便獨自走在了最前面——他的方向是「天下第一家」酒樓。葉子沒有去拉天心的手,她畢竟不是什麼事都不懂的孩子。丁子亮、宋子龍以及祝立新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們現在內心的血脈都開始蠢蠢欲動,直覺告訴他們,只要自己跟在天心的身邊,將來一定會有許多驚險刺激的事等著他們。   年輕人或許都嚮往著這些事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他們年輕,需要刺激。老人比較喜歡過安逸的生活,畢竟他們年輕的時候,已經被許多事刺激過了。   天心走在最前面,葉子他們四個被他落下了五六步的距離。街道上的所有人看到天心向他們這邊走來,都紛紛躲閃,兩年前任何一家和青雲八家扯上關係的人都沒有得到好下場,當然,這其中排除了像盧家這樣見利忘義的家族。所有人在鄙視盧家的時候,不是出於他們內心的正義感,而是出於對盧家的嫉妒,嫉妒盧家能攀上有權有勢的人。   有人來不及拿走自己賣的布匹就離開,也有人來不及挑走自己賣的兩籮筐菜,也就隨著人群紛紛離開……天心看著這一切,嘴角邊露出了笑容,他笑得很陰森。天心的腳步明顯加快了,把自己和葉子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遠了,在葉子以及丁子亮他們還沒有弄清楚天心加快步伐,到底想幹什麼的時候,刺客開始行動了。   被布匹遮住下面賣布的那張桌子,從它的下面滾出三個人,那兩個裝菜的籮筐,上面的籮筐蓋分別飛了起來,裡面各躍出了一個人。他們的用的不是刀劍,也不是魔法,是暗器。這五個人並沒有能把天心圍在中間,因為他們都是在天心的身前,不過他們還是很自信地把手中的暗器放了出去。因為天心如果能閃躲,那跟在他身後的另外四個人就可能被擊中;如果天心不能躲閃,這正是他們所期望的。他們五個刺客準備走了,在他們行動之前就已經規劃好了,不論成功與否,只要放完暗器,就要立刻走人。   可是這五個刺客太小瞧了天心,也低估了跟在天心身邊的人。天心選擇了躲閃,他很快地往下一沉,身體緊貼著地面滑開了,就這麼很輕鬆地避開了飛向自己的暗器,他看到了對自己釋放暗器的那五個刺客開始準備逃遁,嘴角邊的笑容越發詭異——他並不心急。   葉子、丁子亮他們四個的舉動完全出乎了那五個刺客的意料,因為他們沒有選擇躲閃,而是迎上前,向自己撲了過來。葉子、丁子亮他們的速度很快,在刺客內心的恐懼感剛剛升起時,步伐略微停滯的一瞬間,他們四個人手中的劍已經在每個刺客的脖子上輕輕地抹了一下。   「你們躲閃的速度很快嗎?」天心走上前,看都沒有看倒在地上的五具死屍,就向前繼續走。   葉子插入劍鞘,跑到了天心的身邊,甜甜地說道:「可別忘了,我可是大哥妹妹,怎麼能讓大哥丟臉呢?」從剛才天心的話語中,她已經知道,大哥現在已經不是剛才站在「新月居」瓦礫上的那個大哥了,現在自己又可以繼續向大哥撒嬌了。   「大哥送你的劍,你還喜歡嗎?」天心笑著問拉著自己手腕的葉子。其實當初他並不想送葉子這把劍,劍是凶器,嗜血的凶器。   葉子摸摸自己的腰帶,肯定地點點頭,還不忘說道:「多謝大哥,這把劍我非常喜歡,平時不用的時候,我還可以把它用來當腰帶。」天心送給葉子的是一把軟劍,一種適合女孩子的劍。   「我寧願你只把它用來當腰帶。」天心感歎地說道。雖然平時葉子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小孩子的性子,但是他卻知道她已經不再單純了,因為她的手上也已經沾滿了鮮血。上次在甄政他們死的時候她之所以會流淚,那是因為她是把他們當作自己的朋友,不是她的朋友呢?就像今天,她殺了人,也會像自己一樣,不會去多看地上的死屍一眼。   「大哥,你怎麼了?」葉子甚為緊張地看著天心,小聲地問道。   「我?傻丫頭,放心吧,大哥說什麼也不會不要你這個妹妹的,所以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即便你想離開,我也不會答應的。」天心伸出手指,點點了葉子的額頭。他哪會不知道葉子在為什麼擔心,她深怕自己為了她,而要求她離開自己。其實天心是有這個打算的,可是他卻想不到讓葉子待在哪個地方才更安全,所以一直以來也就沒有讓她離開。有許多敵人還沒有出現,依然隱藏幕後,葉子也是他們的目標。   回到酒樓,天心便徑直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葉子沒有跟他進臥室。她覺得大哥是要讓自己一個人好好靜一會了,其實剛才在「新月居」的舊址,天心就已經靜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天心現在不是想一個人獨自靜一會,他現在是在等人。   「咚、咚」敲門聲響起,「鄔老闆,我可以進去嗎?」凌起飛的聲音緊接著敲門聲。   「凌老闆,你進來吧,我住的任何地方都不會上鎖的。」天心說道,凌起飛並沒有讓他就等。   凌起飛推開門,笑著走了進來。「鄔老闆,你剛才說你住的地方重來不上鎖,這是為什麼?」凌起飛問道,他似乎已經把昨天的不快給忘記了。   「如果上了鎖,不但鎖住了別人,同樣也鎖住了自己。」天心微笑地回答。指著臥室中央桌子旁的一張圓凳,天心說道:「凌老闆,請坐。」   「鄔老闆,你真有意思,你似乎忘了這裡可是『天下第一家』,是我凌某人的酒樓啊!」凌起飛笑道。   凌起飛的話外之意天心怎麼能聽不明白呢,他只是笑笑,也不多作辯解,他等凌起飛並不是為了和他辯解這件事,就像凌起飛來找他,也肯定不是為了來辯解到底誰是這間臥室的主人。   「凌老闆,你找我有事嗎?」天心直指問題的核心。   凌起飛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擔憂的神色。「雲少爺,我的父母和妹妹都在他們的手上。」凌起飛把話挑明了,他直呼天心為「雲少爺」,也就是要天心與自己坦誠談話,彼此間不必有什麼隱晦。   天心聽到凌起飛稱呼自己為「雲少爺」,他臉上沒有任何的驚詫,這一切本來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只要還能思考的人,都應該猜得到他的身份。天心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因為他想到了自己幾天前在城東的破窯洞碰到的張月華和謝玉致,不知道她們得知這個情況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尤其是知道自己點名不會放過火燒「新月居」的主犯張子建。張子建可是張月華的親哥哥,謝玉致的丈夫。   「凌老闆,你放心,我保證會把你的親人從『殘血堂』裡解救出來的。」天心談談地說道,似乎從「殘血堂」裡救幾個人對他來說,是極其簡單的一件事。   「真的?」凌起飛激動地問道,話語中帶點不信。   天心沒有開口回答他,只是對他微笑地點點頭。   「雲少爺,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你做?」凌起飛從興奮中清醒過來,作為一個商人,他知道身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天心是不會平白無故地幫助自己的。   天心笑看著凌起飛,輕輕地說道:「我現在想在錫陽城開一家酒樓,我想把你的酒樓買下,凌老闆,你不會有意見吧?」   凌起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的確,如果天心現在買下「天下第一家」比他在錫陽城重新新建一座酒樓來得實在。但是凌起飛還是無奈地看著天心,說出自己內心的擔憂:「雲少爺,這個酒樓不是我的,是『殘血堂』的,同時我想你應該清楚,你的身份現在在錫陽城想必已經人盡皆知,我想不久之後,明賢王絕對會派人來找你。」   「凌老闆,你說錯了一點,在整個錫陽城,所有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家』酒樓是你凌起飛的,至於我的事,你就毋庸擔心,放心吧,把你的親人從『殘血堂』救出來之後,我會把你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那裡絕對不會有人能找到你們一家。」天心向凌起飛提醒了一點,並向他作出自己的保證。   凌起飛明白了天心的意思,雖然「天下第一家」是「殘血堂」的資產,但是只要自己把他轉讓出去,誰都不會懷疑其中的合法性,因為明裡自己就是酒樓唯一的老闆,對酒樓的財產有處決權。   「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的親人呢?」凌起飛問道,現在「天下第一家」是不是應該轉讓給天心,他並不關心,他關心的只是自己的親人是否平安。   「是麼時候?我想最近幾天吧,凌老闆,你要耐心等,就像我也要耐心等一樣。」天心笑道。他現在並不急著要把酒樓買下,所以他經得起等,可是凌起飛卻不一樣了。天心所說的「耐心」是指買「天下第一家」酒樓,還是指找明賢王、張子建復仇,只要他自己知道。   凌起飛看著天心悠然自得的神情,已到嘴邊的話立刻改口道:「那我等這雲少爺的好消息。」   天心只是說了句:「我也等著凌老闆的好消息。」   在凌起飛退出了自己的臥室之後,天心站起身,走到了窗前,用深邃的目光看著蔚藍的天空。他嘴角邊的笑容慢慢淡去,臉上有的是一份凝重。   青雲城,王宮。   明賢王冷眼掃視了一下站在大堂下的三個人,他們分別是尚書陳善、宰相錢中樹,以及自己的大女兒紫華(大公主)。「你們說那個鄔子虛到底是什麼人?」明賢王平靜地說道,他平靜的語氣中充滿一個股殺氣。   「大王,鄔子虛是『興泰酒樓』的老闆,同時也是『無痕會』的總舵主。」陳善戰戰兢兢地說道。   「從他的言行來看,他很可能就是雲家兩年前突然失蹤的雲天心。」錢中樹知道這句話才是明賢王想聽的。   「紫華,你的意見呢?」明賢王見大女兒在一旁眉頭緊鎖,沒有說話,就開口問道。   「父王,上次天心失蹤的時候,我在錫陽城,我敢肯定他的失蹤不是有預謀的,再加上我最近也要到錫陽城去,所以我暫時不想對此作出評價。」大公主恭敬地說道。   明賢王點點頭,突然站了起來,眼中露出凌厲的目光,緩緩地說道:「不管他到底是誰,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除去『清水組』。」   大公主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父王,然後把頭低了下去。陳善和錢中樹在看到明賢王的舉動後,立刻跪到了地上。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五十二章占卜       天心走出「天下第一家」酒樓,他就看到許多人從自己的酒樓外經過,都向城中心走去,天露出了微笑,因為他看到葉子憋著嘴,氣呼呼地從遠處走了回來。   「葉子,你剛才不是說去打探的嗎?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你生氣了?」天心開口問道。天心這是在故意逗葉子,作為葉子的大哥,他當然是知道葉子的性格的,如果沒有打探到消息,葉子是絕不會回來的。   「我寧願沒有打探到消息才好,你們男人……」葉子撅著嘴,看著天心,話說到一半,也就打住,一個人跑進了酒樓。   「秦狼,你問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見葉子不願意說,天心也不強迫她,就對身邊的秦狼說道。   「老闆,我一會兒就回來。」秦狼說完這句話,就向人群走去。   天心看到秦狼拉住了一個年紀約二十左右的青年,他從那個青年的眼中看到了恐懼,現在只要是跟在自己身邊的人,都會令所有錫陽城的人恐懼。   「明賢王,你做得太過分了。」天心冷冷地自言自語,如果不是明賢王對所有與青雲八家有瓜葛的人趕盡殺絕,他們現在不會這麼懼怕與自己的人接觸的。天心當然也知道他們對自己的人懼怕,還有另外一個理由——畢竟在錫陽城的這幾天,他的確是做到心狠手辣了。   天心身邊的丁子亮、宋子龍彼此看了一眼,他們從對方看到了震驚,雖然他們知道明賢王與雲家有仇,但是他們都以為天心不會對明賢王怎麼樣,畢竟明賢王有著整個安武國作為他的後盾,少爺天心有的只是幾個會殺人的人在作為他的幫手。天心和明賢王之間的實力懸殊太大了。   天心似乎察覺到丁子亮和宋子龍內心的震撼,側過頭笑看著兩人,搖搖頭,什麼話也沒有多說。丁子亮和宋子龍發現少爺看向自己,都尷尬地低下了頭。   天心轉過頭,秦狼已經往回走了。   「老闆,原來是今天城裡『錦繡苑』的瀟瀟姑娘今天出來走走,引得別人趨之若騖。」秦狼開口說道。   「瀟瀟?」天心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葉子為什麼生氣了。天心轉過身,走進了酒樓。   「葉子,怎麼不去看啊?」天心對坐在凳子上,手托著腮的葉子說道。   「不去、不去……」葉子想都沒有想,就搖頭說道。   「這樣啊,那我自己一個人去看了。」天心對葉子說完後,就轉過身,向酒樓外走去。   葉子扭過頭故意裝作沒有看到,可是在天心跨出酒樓的瞬間,葉子還是迅速站了起來,跑到了天心的身邊,挽起他的手臂。她還不忘對笑看著自己的秦狼幾個人翻著白眼,神氣地說道:「我不是去看那個瀟瀟姑娘的……」   「我知道,葉子是去看大哥的。」天心笑道。葉子看到秦狼他們三個在對自己微笑,臉一下子羞紅了起來。   人真的很多,不過在秦狼、丁子亮以及宋子龍他們的努力下,天心和葉子還是順利地走過圍在街道一側的人群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葉子很快就看到了一個蒙著白色絲帕的女子正向這邊走來,她不由得抬起頭看向大哥。她發現大哥嘴角邊有微笑,心中不由十分的不快,大哥在她的心目中本來不是那中人的。   「走吧!」天心俯下身,在葉子的耳邊輕輕說道。   「走?」葉子抬起頭看著天心,疑惑地問道。   天心沒有回答葉子,就拉著她的手走到了街道的中央,迎著那個瀟瀟姑娘繼續走了過去。秦狼、丁子亮還有宋子龍機警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葉子一下子不知所措地被天心拉著走。她剛才誤會了天心的意思,原本她以為天心對她說「走」,是要離開這裡,沒有想到的大哥所說的「走」居然是向那個瀟瀟姑娘走去。   四周原本很吵鬧的人群一下子靜寂下來,他們知道這個突然走上街道的人是誰,他們現在都想知道天心到底想幹什麼。   葉子側過頭看著天心,發現大哥笑看著前方,她順著天心的視線,看到了上次的去酒樓的那個城守梁亮。葉子內心不覺羞愧,知道自己剛才錯怪了大哥,大哥剛才之所以笑,不是驚艷於瀟瀟姑娘的美麗,而是看到了梁亮。從天心這些天來一連貫怪異的舉動,葉子知道眼前的這個錫陽城的城守梁亮,又將是大哥的一枚棋子。至於瀟瀟的長相她沒有看到,可是從圍在街道兩邊的那些男人如癡如醉的神情,她就知道那個瀟瀟姑娘應該是個傾國傾城的美貌女子——男人對女人的直覺比女人對女人的直覺要來得更可靠。   「梁大人,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天心輕微動了一下手,葉子把自己的手鬆開了,天心走上前對瀟瀟身後的梁亮說道。   梁亮尷尬地看著天心,他昨天還在苦惱是不是派人去酒樓把天心抓捕歸案,派人去的話,自己手下那些人的實力他是知道的,去了也都是枉添幾個冤魂;不派人去吧,萬一明賢王追查下來,自己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最後他接納了師爺的建議,現在天心的身份大家都還只是猜測,自己只要把這裡的情況如實向上匯報就是了,這樣的話,他就再也不用為此事擔心了,要抓捕天心,上面很定會另外派人手;不抓捕的話,他會很輕鬆。不過梁亮卻知道一點,不管上面決定怎麼樣,自己最好還是和天心拉開一段距離。他已經打消了邀請天心一起去迎接大公主的建議,可是沒有想得到的是,天心居然主動找上自己,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自己打招呼,他也只好硬著皮頭把戲繼續演下去了。   「雲……鄔老闆,你好啊,咱們真的有緣啊!」梁亮一時不知所措,差點把「雲少爺」三個字脫口而出。梁亮笑著從瀟瀟的身後走了上前。   「梁大人,鄔某有一事相求。」天心笑看著梁亮。至於瀟瀟,他沒有去多看一眼,可是跟在他身邊的葉子,卻毫無顧忌地不停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令許多男人為她如癡如醉的女人。   瀟瀟看了天心一眼後,對一直打量著自己的葉子微微一笑。葉子突然發現這個瀟瀟姑娘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討人厭。   梁亮聽到天心的話,不由一愣,就連瀟瀟也看向了天心。「鄔老闆,不知道你所謂的是何事,只要是梁某力所能及的,一定幫你。」梁亮拍拍胸脯肯定地說道。其實他心裡在不停地埋怨,要知道天心的實力,他是知道的,如果連天心都做不了的事,他還能做什麼呢。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昨天有人行刺我,但是由於當時我就把那些刺客殺死了,忘記留下一個活口,所以我希望梁大人能幫我查出那個指使那五個殺手地幕後的黑手。否則,我每天不都要防範每一個人,這樣戰戰兢兢地活著,真的很累啊!」天心看著梁亮臉上尷尬地笑容,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原來是這件事啊,鄔老闆,你放心,我一定會派人去幫你查的。」在聽到天心所提出的要求,梁亮釋然地笑道。   「那我就先謝謝梁大人了。」天心注視著梁亮,說完後他轉過頭,看向了梁亮身後的瀟瀟。   梁亮趕緊讓開,對天心介紹道:「鄔老闆,這是瀟瀟姑娘,雖然人在青樓,可是卻能出淤泥而不染,守身如玉,實乃……」梁亮隨口說了幾句,可是最後卻想不到用什麼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話也就卡住了。   「實乃世間一奇女子啊!」天心走到瀟瀟的面前,接著梁亮的話,對她說道。   「鄔老闆,瀟瀟在這裡感謝你的體諒之心了。」瀟瀟看著身前的天心,臉上現出一點紅暈,甜甜地說道。   「瀟瀟姑娘,你這是去哪裡呢?我剛到錫陽城,許多地方還是不熟悉,如果瀟瀟姑娘不介意的話,我想與瀟瀟姑娘一起走。」天心徵詢地看著瀟瀟,在等著她的回答。   「鄔老闆,瀟瀟現在去天王寺,如果鄔老闆願意與瀟瀟一起去的話,瀟瀟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介意呢。」瀟瀟說道,她笑著看了天心身邊撅著嘴的葉子一眼,就又看向天心身後的梁亮,甜甜地說道:「梁大人,現在有鄔老闆陪著我,你就放心地回去處理城裡的事務吧!」   「是啊!梁大人,錫陽城這麼大的一座城市,你每天應該有許多事要你去處理啊!」在梁亮還沒有開口之前,天心就如此說道,說完後他還笑看著著臉色很不自然的梁亮,向他徵詢道:「梁大人,你說我說得有錯嗎?」   「呵、呵……」梁亮尷尬地笑道,「那瀟瀟姑娘,我就先走了。鄔老闆,就麻煩你照顧瀟瀟姑娘了,我可不希望瀟瀟姑娘有任何的閃失啊!」心情很是不爽的梁亮話語中帶著一絲的威脅。   「梁大人,你一路走好,我真誠地希望你一路走好!」天心對梁亮微笑地說著。   梁亮聽到天心的話之後,打了一個寒戰,趕緊說道:「謝謝鄔老闆的吉言,我這就回去了。」   「梁大人,這是應該的。」天心笑道,他同轉過身,看著身邊的葉子,側過頭在他的耳邊問道:「葉子,你去不去啊?」   「去,我當然去。」葉子仰起頭,賭氣地說道。她在怪天心事先沒有徵求她的意見,事情都已經決定了,才想到自己。   天心無奈地搖搖頭,笑道:「這樣就好了,瀟瀟姑娘咱們走吧。」說完他走到了瀟瀟的身邊,側過頭說道:「我對這裡還不是很熟悉,就有請瀟瀟姑娘為我在前面領路吧!」   瀟瀟看著天心,笑盈盈地點點頭,就起步向前走。倒是她身旁的丫鬟丁香狠狠地瞪了天心一眼,一甩頭,跟在了瀟瀟的身後。   「葉子,咱們走吧!」天心對身旁還在賭氣的葉子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葉子看著天心,「嘿嘿」地說了一聲,就牽著天心的手向前走去。   天王寺,地處錫陽城的中心地帶,這裡每天都是香客雲集。   瀟瀟走到天王寺前,她並沒有走進去。轉過頭,她與看著自己天心對視一眼,輕笑道:「鄔老闆,這裡就是天王寺了。」   天心抬起頭,仔細地看著身前的古寺。   「鄔老闆,你不會真的沒有來過這裡吧?」瀟瀟向四周看了一眼,開口問道。   「難不成瀟瀟姑娘認為我應該到過這裡嗎?」天心反問。雖然以前他在錫陽城待過,但是天王寺他是真的一次也沒有來過。   葉子新奇地四處打量,興奮地對天心說道:「大哥,咱們進去吧!」   天心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對瀟瀟問道:「瀟瀟姑娘,你的意思呢?「   瀟瀟輕輕地搖頭說道:「鄔老闆,雖然我是來天王寺,但是我從來都不進去。還有一點,鄔老闆,你不覺得稱呼我為『瀟瀟姑娘』很拗口嗎,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瀟瀟就是了。」   「這怎麼行呢,我看我還是稱呼你為『瀟瀟姑娘』比較好。瀟瀟姑娘,你說你沒次來此都不進去,那你來此幹什麼?」天心依然沒有改變對瀟瀟的稱呼,他聽到身旁的葉子冷哼了一聲。天心可不想讓葉子再生氣了。   「我每次來這裡都只是來找那位佔卜的先生。鄔老闆,那個占卜先生的占卜可是很靈驗的哦!」瀟瀟指向了不遠處一棵樹下的人。   天心順著瀟瀟的手指看了過去,他看到了樹下擺著的一張桌子,一個人坐在那裡,旁邊插著一個竿子,上面掛著的白布條上寫著兩個字黑色的大字「占卜」。   剛才生氣扭過頭的葉子,也順著瀟瀟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看到了瀟瀟來此的真正目的地。   「咱們過去吧。」天心拉起葉子的手,葉子抬起頭,對天心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她心中的怨氣也消失無蹤了。   「瀟瀟姑娘,你又來了。」那個占卜先生依然坐著,看到瀟瀟走了過去,開口說道。   「是的,李師父,這些是我的朋友。」瀟瀟指著天心,以及天心身邊的葉子、秦狼他們,對那個占卜先生說道。   天心打量了眼前這個穿著灰白長褂,年齡約在五十左右的占卜先生,對他露出了微笑。   那個占卜先生看都沒有看天心一眼,臉上只是露出不悅的神情,不高興地說道:「瀟瀟姑娘,你今天是來占卜的嗎?」   「是啊,李師父,你難道忘了,我每個月的這一天,都會來來問你我下一個月的運勢的,有問題嗎?」瀟瀟不解地問道。   「那你不覺得這次你帶來的人太多了,要知道我要測的是你的運勢,有太多不相干的人在場,你測出來的運勢就會有更大的突變性。」說完,那個占卜先生冷眼掃視了天心以及天心身邊的人。   「占卜先生,我怎麼從來沒有聽到過你這樣的說法呢?」天心走上前,坐在那個占卜先生的對面,笑道:「先生,你就為我佔上一卦,不知道你敢不敢啊?」   葉子雖然知道大哥這些天的行為有些怪異,令人難以預料,但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哥這樣無賴的言行舉動。   瀟瀟看著天心,眼中的笑意更加濃烈。   「這位公子,我占卜向來沒有敢不敢,只有你們願不願意。」那個占卜先生對天心無禮的舉動並沒有很生氣,心平氣和地說道。   「好,就請先生幫我占卜一卦。」天心看著眼前神色平靜地占卜先生,笑著補充一句:「卦金我會在以後給你的,當然那是你算靈的情況下。」   「好,這位公子,請問你要問哪方面的事啊?」占卜先生問道,從他自信的表情來看,葉子知道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你看他們四個,你能算出將來他們中有幾個人將來會背叛我嗎?」說完後,天心指著葉子、秦狼、丁子亮和宋子龍,瞇著眼盯著那個神色很自然的占卜先生。   葉子原本是在打量著那個占卜先生的,她很想看出他到底哪裡與眾不同。可是在聽到天心的話,以及看到天心自己的手指,她和秦狼、丁子亮、宋子龍的都露出了相同的表情,他們都訝然地看著天心。   天心沒有看向他們,他依然在盯著那個占卜先生看。「我的問題很難回答嗎?」天心嘲笑道。他並不是那種會嘲笑別人的人,可是有時候情勢所逼,他會去嘲笑別人。他有資格嘲笑所有人,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占卜先生微笑地搖搖頭,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天心的眼前來回晃動著他的那根手指。   天心轉過身,看到了葉子和丁子亮他們彼此懷疑地看了對方一眼。他站起身,對身邊的瀟瀟說道:「瀟瀟,我們先去天王寺,等會兒在過來。」   「鄔老闆,你放心,瀟瀟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我不會有事的。」瀟瀟頷首說道。   天心轉過身,對面色難看的葉子、秦狼。丁子亮和宋子龍他們四人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子亮,給先生卦金。」   丁子亮不情願地從口袋了掏出十枚銀幣,放到了那張桌上。十枚銀幣他本不在乎,可是給了占卜先生卦金,那就意味著少爺就單憑占卜先生的一句話,真的相信這四個人當中會有人背叛他。   「這位公子,你忘了嗎,剛才咱們不是說好了的嗎,不靈我是不收錢的。」占卜先生沒有去拿著桌上的銀幣,只是抬起頭看著天心,淡淡地說道。   「有這個必要嗎?」天心轉過身,笑看著嚴肅地坐在原處的占卜先生。   「當然有,我向來是一眼九鼎的。」占卜先生絲毫不給天心情面,似乎天心這樣的舉動侮辱了他的人格。看到占卜先生如此的舉動,葉子、秦狼、丁子亮和宋子龍也都互看一眼,他們都想知道將來到底誰會背叛天心——這也許就是那個占卜先生不收卦金的真正目的吧!   天心雖然沒有回頭,但是背後的一切他已經通過身前占卜先生的眼睛察覺到了。天心生氣了,他冷冷地說道:「好,那你告訴我,你伸出一根手指是表示什麼意思,是他們中一個人背叛我,還是一個人不背叛我,抑或是一半的人背叛我,再也可能是一起都背叛我,還是一個人都沒有背叛我?李陽宏,你以後給我小心點。」天心說出了這個占卜先生的名字,一揮手,桌上的十枚銀幣,不見了。   天心轉過身,嘴裡吐出了一個字:「走!」   葉子和秦狼他們知道天心生氣了,但是卻不知道天心為何生氣。   天心沒有去天王寺,而是往回走。「你們都相信了剛才李陽宏的話了?」天心突然停下,對默默跟在他身後的四個人問道。   葉子她知道大哥為什麼生氣了,秦狼他們也知道了這其中的原由,他們四個誰都沒有說話。   「記住,對於朋友我是不會懷疑的,你們是我的朋友。」天心說完後,繼續向前走。   葉子和秦狼他們默默地跟在了天心的身後,仔細回味著天心剛才的話。   瀟瀟看著走遠的天心,回過頭看著李陽宏,嘴角浮現起一絲冷笑。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瀟瀟自言自語地說道,她同時看了一眼傻傻地坐在遠處的占卜先生,只是說道:「你還是給我馬上就離開錫陽城吧,這裡你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瀟瀟的語氣不是在提意見,而是在命令。   「屬下知道了。」李陽宏趕緊站起身,匆忙地收拾東西。   「你現在就離開錫陽城!」瀟瀟對李陽宏如此的婆婆媽媽很是不滿。   「屬下知道了。」李陽宏放下手中的卜卦工具,就向錫陽城的碼頭走去。   「小姐,你說李陽宏會沒有事嗎?」瀟瀟的丫鬟看著離開的李陽宏輕輕問道。   「我已經盡力了!」瀟瀟只是無所謂地說道。在她眼中,男人本來就應改死的——不管那個男人是不是「清風堂」的人。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五十三章回歸       黎明還沒有到來的時候,天心還躺在床上的時候,就有人在輕輕地在敲他的臥室門。天心每天都起得很早的,可是現在他還沒有起床,由此可知,現在天真的很早。   天心從床上坐了起來,披上外衣,對門外問道:「誰?」   「老闆,是我。」門外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天心聽出來是後半夜負責警戒酒樓的唐世傑。他的聲音很低,擔心吵醒別的人。   「世傑,你進來吧,臥室門沒有上鎖。」天心掀開被子,走下了床,對外面的唐世傑說道。   「吱」的一聲,臥室門被推開了,唐世傑走進了臥室,天心並沒有亮起油燈,只是憑借微弱的亮光,看了走進臥室的唐世傑一眼,輕輕地問道:「世傑,你現在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闆,酒樓剛才來了四個行跡神秘的女孩,她們指明說要見你。」唐世傑恭敬地說道。他還不忘補充一句:「她們四個好像都很厲害!」他之所以說那四個女孩厲害,天心沒有深究,這並不是他要關心的事。   「找我?」天心心中一動,疑狐地問道。   「是的,她們四個的確說的是老闆你。」唐世傑再次肯定地說道。   「她們四個現在在哪裡?」天心開口問道,問完話,他的眉頭突然一抖,由於光線和視角的原因,低著頭的唐世傑並沒有注意到。   「她們現在都在酒樓外,我讓震天在外面看著她們,自己先回來想老闆你請示,我們是不是應該讓她們四個進來?」唐世傑說道。   天心知道他唐世傑所說的「震天」,是指和他年齡相仿的韓震天,一個很有發展潛力的小伙子。天心通過自己的一段觀察,早就知道了山人天變的打算。他挑選的這二十八人,雖然現在個個都很厲害,但是他們依然還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很顯然,山人天變之所以沒有激發他們的潛能,就是讓自己激發親自他們的潛能。他——山人天變在他們的心目中是恩人,地位已經很崇高了。   「不必了,我想她們四個現在應該已經不再酒樓外了,你退下吧。現在外面涼,你和震天要小心點身體。」天心否決了唐世傑的提問,就單憑他的直覺。   「謝謝老闆關心,我們會注意的。那我就下去了。」唐世傑不知道少爺為什麼敢肯定那四個女子已經離開,但是少爺既然已經這麼說了,他也就不深究,照辦就是了。   唐世傑離開天心臥室的時候把房門輕輕地關上,天心沒有在躺回到床上去,他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到處瀰漫著的晨霧,伸手把披在身上的衣服向上拉了拉。   「震天,剛才那四個女孩子呢?」走出酒樓,唐世傑就看到韓震天一個人倚著酒樓外的欄杆,在四下查看。   「走了。」韓震天簡單地說道,他不是一個話少的人,但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很少說話。如果沒有任務的時候,他是二十八個人裡面最為話多的一個。   唐世傑知道韓震天的習慣,開始機警地向四周看。唐世傑的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因為他突然發現少爺天心可真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不單像恩人山人天變那麼有能力都願意為他效力,就看他平時的言行舉止,永遠都是那麼出人意料,但是別人的一切舉動卻又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天心聽到「吱」的一聲,他知道自己的臥室門已經被別人推開了,可是他沒有回過頭看,到底是誰進來了,他也沒有問。天心把手交叉在胸前,依然看著窗外。   臥室門又被輕輕地關上了。「少爺!」四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天心聽出了聲音夾雜著的興奮與擔憂。   天心轉過身,他看到四個穿著黑色夜行裝的人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她們就是已經兩年多沒有見過面的水氏四姐妹。   「你們回來了?」天心很平靜地問,他嘴角邊的微笑透露出了他現咱的心情。   水氏姐妹怎麼也沒有想到少爺對她們的回歸,會那麼高興。眼淚濕潤了水氏姐妹的眼睛,她們都哽咽地點點頭。   「少爺,水冰回來了。」作為四姐妹中的老大,水冰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哽咽地說道。「少爺,水清也回來了。」水冰的話音剛落,水清就接著說道。「少爺,水玉回來了。」水玉接著二姐水清的話,開口說道。   天心看向了站在最靠近自己的水潔,眼睛不時眨幾下。水潔向前疾走幾步,撲到了天心的懷裡,抽噎幾聲,方才仰起頭,用哭紅的眼睛看著天心,哽咽地說道:「少爺,水潔也回來,從此以後小潔再也不離開少爺,即便是少爺趕我,小潔也不會走的。」   「我怎麼會趕小潔走呢?可是我卻要趕你走。」天心一點都不擔心他和水氏姐妹的對話,會吵醒別人,因為他臥室裡的任何聲音是絕對不會傳到臥室外的。   偎依在天心懷裡的水潔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天心,緊張地說道:「少爺,我是水潔,是你的小潔啊!」   「是嗎?」天心疑惑地問道,他笑著看向了在一旁偷笑的其她三個人。   水潔還以為少爺懷疑她們的身份,趕忙離開天心的胸膛,跑到三個姐姐的身邊,把三個姐姐的黑色面罩一一摘下,最後摘下自己的黑色面罩,再次跑到天心的身前,仰起頭,興奮地說道:「少爺,你看,我真的是你的小潔。」   天心聳聳肩,伸手在水潔臉上輕輕擰了一下,無奈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們是真的了,可是以前小潔可是少爺的『開心果』,哪有像今天這樣,就只會哭,還令少爺想起以前的事。」   水潔臉上又展現出以前調皮的笑容,她對天心說了一聲:「少爺,對不起了。」說完就吐吐自己的舌頭,跑到了大姐水冰的身後。   「少爺,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酒樓裡的?」水玉甜甜地問道。   「你們這麼不小心,我只要留心一下,當然就知道你們四個已經偷偷潛伏進了酒樓,這一點都不奇怪啊!」天心輕鬆地說道,他一點都沒有怪罪水氏姐妹的意思。   「少爺,你是果然知道我們潛伏進了酒樓啊!」水潔驚訝地說道。   「我剛才就對小潔說,少爺的那句『應該已經不再酒樓外』就是指我們應該已經在酒樓裡,小潔就是不相信。」水玉在一旁「打擊」道。   「是嗎?」天心微笑地看著已經把頭轉向一邊的水潔,隨口問道,「原來小潔真的懷疑我的實力啊?」   「才沒有呢,小潔才沒有懷疑過少爺的實力呢!」水潔趕忙扭過頭,走到天心的身前,拉起天心的手臂,輕輕搖擺,還同時解釋道:「這兩年小潔比以前厲害了不少,所以才……」她沒有說下去,只是側過頭,偷偷地看向天心,可是當她看到天心得意的微笑,她就知道少爺原來是在拿自己尋開心。水潔一甩手,跑回到水冰的身後。   水冰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小妹水潔一眼,就對身前的看著自己的少爺微微一笑,抱歉地說道:「少爺,對不起……」   「你們回來就好了,記得以前你們都跟我說過,你們是喜歡白顏色的,可是現在你們的著裝從上到下,都是一律的黑色,我還是先出去,你們換會自己喜歡的顏色吧!」天心打斷了水冰的話,「我看天也快亮了。」說完後天心走出了自己的臥室,離開了,把水氏姐妹留在了自己的臥室。   以前的一些事,該忘記的他都不會記得的,可是有些事他卻肯定是不會忘記的,就比如說明賢王的亡家之恨,張子建的毀房之仇。   水氏姐妹彼此看了一眼,都露出了甜甜而溫馨的笑容。   水冰之所以道歉,理由當然是和水潔不相同的。水潔道歉只是為了天心一句玩笑的話,所以她的道歉也只是為了讓少爺開心,讓自己開心;水冰道歉,是替自己所有的姐妹向天心道歉,為了上次誤解了少爺的人格。   天心走出酒樓,分別倚在酒樓兩側欄杆上的唐世傑和韓震天立刻走到了他的身前。「老闆!」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天心點點頭,看著東方魚肚白的天空,輕輕地說道:「天也快亮了!」   「少爺,外面涼,你還是先回屋裡吧!」唐世傑向天心恭敬地說道。   天心笑著搖搖頭,看著衣服已經被霧氣打濕的唐世傑和韓震天,開口說道:「你們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韓震天一愣,還想張口說話,就已經被唐世傑搶先說道:「多謝老闆關心!」   天心點點頭,輕笑道:「你們下去休息吧!」   唐世傑聽到天心的話,就伸手拉住韓震天,兩個人一起往酒樓內走去。「世傑,我有那麼可怕嗎?」天心轉過身,看著已經打開酒樓大門的唐世傑,沒有來由的問了一句。   唐世傑一愣,轉過身尷尬地朝天心一笑,便鬆開了拉著韓震天的手,走進了酒樓,韓震天跟著他走進了酒樓的大堂。   天心站在酒樓的門口,看著原本沒有人的街道人越來越多,「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天心展開手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輕說道。他現在很想知道葉子以及秦狼他們看到水氏姐妹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一副表情。錫陽城裡的所有百姓,又會如何地評論此事。   「你們怎麼出來了?」天心轉過身,對已經換上一身潔白色衣服的水氏姐妹微笑地說道。   「因為我們是少爺的丫鬟,是伺候少爺的,所以我們必須隨時隨地跟在少爺的身後啊!」能說出這樣有道理,但又不乏調皮的話語的水氏姐妹似乎只有水潔。   「你啊……」天心看著水潔臉上得意的笑容,什麼話也說不下去了,只要她們能高興,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少爺,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啊?」水清謹慎地看著天心,小聲地說道。   「當然可以了,因為你是我的小清啊!」天心現在的心情極為輕鬆,他不忘對水清調侃幾句。   水清羞紅著臉,沒有敢迎視天心的目光,細聲問道:「以後我們是稱呼你為『少爺』,還是稱呼你為『老闆』啊?」其她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天心的身上,這也是困擾她們的問題。   天心想都沒有想,就很肯定地對水氏姐妹說道:「少爺,你們當然應該稱呼我為『少爺』啊,因為以前你們就是這麼稱呼我的。」   水清抬起頭,迎上了天心的目光,她在少爺的眼中看到了滿足。水清臉上露出了兩個小酒窩,水冰她們三個看到水清的表情,也笑了出來。   「走,咱門回去吧!」天心建議道。他知道自己不回去,水氏姐妹是肯定不會回去的——錫陽城的早晨真的很冷。   天心看著圍著水氏姐妹問這問那的葉子,無奈地搖搖頭。他原本以為葉子會很吃驚地問自己,跟在自己身邊的這四個女孩子是誰,可是他猜錯了,葉子只是把水氏姐妹叫到一邊,向她們自我介紹,並開始向水氏姐妹問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並沒有向天心提過一個問題。   當然,水氏姐妹是在天心點頭默認後才被葉子拉走的,她們通過玄空島的情報網,早已經對葉子也有了很深的瞭解,知道眼前這個少女是少爺在這兩年內認的一個義妹,一個身世極為可憐的女孩子。   唐世傑和韓震天是在大家都吃過中午之後,才從床上爬起來的。他們走進大廳,第一眼就看到了四個如花似玉,相貌長得很像的女孩。秦狼看著傻了眼的兩人,走到他們的身邊,乾咳一聲,不滿地說道:「這四個姑娘今後就是老闆的侍女了。」   唐世傑和韓震天對看一眼,他們知道大哥秦狼是誤會了自己,他們之所以傻眼,不是因為這四個女孩子的容貌。而是直覺告訴他們,這四個女孩子就是今天早上來找老闆的那四個行蹤神秘的女子。   別人或許不知道唐世傑和韓震天內心的感受,因為沒有親身經歷過早晨那件事的人,是很難想像的。雖然唐世傑和韓震天不是那種很驕傲自滿的人,但是對於自己的武學修為他們還是很有信心的,可是就在一瞬間,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間之前,眼前原本還是空蕩蕩的街道,可是在一瞬間之後,就有四個穿著夜行衣的人,站在了他們的面前,沒有任何的徵兆,憑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水潔對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唐世傑、韓震天兩人調皮地一笑,便跑到了天心的身邊。唐世傑和韓震天一下子知道這四個女孩子是誰了,他們以前曾有聽恩公山人天變對他們講過,如果現在有誰能讓充滿殺氣的天心放棄殺戮的話,除了他的親人,就只有他身邊的四個侍女了,四個美麗可愛的侍女,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他山人天變都不行。當初所有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四個侍女很厲害,否則根本就不可能阻止連恩公都束手無策的少爺。但是現在唐世傑和韓震天知道了自己和別人一樣都想錯了,他們倆個知道雖然這四個侍女的武技可能很厲害,但是她們能勸阻少爺的殺戮,靠的絕不是她們的武技,而是她們的心——她們清純的心。   玄空島。   「夫人,你怎麼了?」水蛟看著倚坐在窗前的羅琳,眼中閃過一絲的無奈,開口說道:「你放心吧,她們四個又不是第一次跟在天心的身後了,不會有事的?」水蛟當然知道自己的妻子在為什麼事擔心。   「你說錯了。」羅琳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夫君水蛟。「我不是在為水冰她們四個擔心,我知道天心不會委屈她們四個的,我現在擔心的是天心,你難道不為他擔心嗎?」   水蛟把手搭在妻子的肩上,通過開著窗戶看向外面的大海,歎息道:「是啊,錫陽的盧家不是他讓人滅門的,蔡文龍一家也不是他讓人去做的,盧家也就算了,可是他在明知道蔡文龍一家會被別人滅門的情況下,依然坐視不理,這的確不是他以前的作風。他現在越來越急功近利了。」   「你說天心會不會為了壯大自己的勢力,而對冰兒她們不利啊?」羅琳突然站起來,懼怕地說道。   「你啊,一天到晚亂操心,剛才不是還說不擔心的嗎?」水蛟手掌壓在妻子的肩頭,讓她坐了下去,篤定地說道:「放心吧,天心是不會那樣做的,再說你別忘了,冰兒她們四個身後,可還有兩個高手呢?」   羅琳看著夫君水蛟,會意地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西楚國,興都城。   「師傅,這麼說那個閩江城的鄔子虛,就是青雲八家中雲家的四少爺雲天心了?」紀芙看完鳳仙娘遞給自己的一張紙,看完後甚是驚訝地問道。   「應該沒有錯,現在從各個方面來看,的確如此。我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能忍。我從別處打探來的消息,他的生父生母應該在明煬國,兩年前他原本是要去明煬國找自己的親身父母的,不想這兩年來,他假借鄔子虛的身份,到了明煬城幾次,但是也都只是在明煬國待了兩三天,居然就這麼壓抑去找自己親身父母的念頭。」鳳仙娘冷笑道。   「師傅,我不明白一點,那雲天心為什麼現在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啊?雖然他是『無痕會』的總舵主,雖然明賢王現在可能因為要利用他牽制『清水組』,但是他過早地暴露自己,只會使得自己成為明賢王下一個打擊的目標,其實曾經為明賢王賣過命的『清水組』就是他一個很好的榜樣。要知道單憑『無痕會』的力量,他根本無法與有整個安武國作為後盾的明賢王相對抗。」紀芙神色激動地說道。   「芙兒,你在為他擔心?」鳳仙娘看著愛徒,開口問道。   紀芙知道自己的剛才是有點激動了,低下頭,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鳳仙娘沒有追問,她知道紀芙現在畢竟也已經不小了。「紀芙,為師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你也應該清楚地看到,如果我們『清風堂』再不壯大自己的實力,不久之後就會被從迷幻大陸十大殺手組織的排名上除名,這是我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的,為此我特意改變了堂規,允許男人也能加我們組織。你知道為師的苦心嗎?我這次就是在賭,為了咱們『清風堂』的將來在賭。」鳳仙娘苦笑道。   「再說這場賭局中,到底是誰輸誰嬴現在還沒有定論。不過雲天心這個人,倒真的是可以小視的人!」鳳仙娘從剛才的感傷中恢復過來,又成為了平日裡叱吒風雲的女豪傑,冷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石丸其下。」   紀芙看著眼中透出瘋狂的師父,知道自己再多的勸解也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也就開口說道:「師父,大師姐一個人在錫陽成不會有事嗎,徒兒想去看看她。」   鳳仙娘看了紀芙一眼,搖搖頭,歎息一聲,無奈地說道:「你還是別去,你大師姐是在青樓裡。」   「青樓?」紀芙知道師父為什麼歎息了,原本對男人就很討厭的大師姐,現在可能對男人就不止是討厭了,而是仇恨了——青樓是認清男人的好地方,也是認清女人的好地方。   「放心吧,憑她的實力,現在還沒有人能暗地裡把她怎麼樣。」鳳仙娘很肯定地說道,她除了要紀芙不用為碧幽擔心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碧幽確實有令她放心的實力。   紀芙點點頭,她什麼話也再也沒有說,因為她知道自己再怎麼說,師父還是不會讓自己去錫陽城的了。   「鄔子虛……雲天心?」紀芙喃喃自語,她終於知道好朋友琴秋水一直對雲天心念念不忘了。   「希望大師姐不會和子虛產生不必要的糾紛!」紀芙在心中默默祈禱。她還是喜歡用「鄔子虛」來稱呼天心,因為她見到的就是鄔子虛,而不是雲天心,雖然他們就是一個人。更主要的是,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覺得愧對好友琴秋水。   「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紀芙相信了這一句話。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五十四章義絕        「大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張月華看著正在埋頭批閱文件的大哥張子建,想了很久,還是開口問道。   張子建抬起頭,露出了微笑,「月華,有什麼事你就問吧,以前我好像沒有看到你這麼別彆扭扭,這麼不爽快。」   張月華直視大哥,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早已經知道那個從瑞萊國來到錫陽城的鄔子虛,就是兩年前被我和大嫂設計伏擊的天心?」張月華眼中露出矛盾的神情,她不知道自己希望聽到肯定的答案,還是否定的答案。   「月華,你想聽肯定的答案,還是否定的答案?」張子建看著張月華,他沒有回答,而是要妹妹自己選擇。張月華無助地低下了頭。張子建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我不知道。」張月華說完後,就跑出來了大哥張子建的書房。雖然張子建剛才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張月華根據自己對大哥的瞭解,她知道了一點,那就是大哥其實早就知道鄔子虛就是雲天心了,只不過自己和大嫂依然被蒙在骨裡而已。   「月華,事情你問得怎麼樣啊?」謝玉致對邁著輕鬆的步伐走進自己臥室的張月華問道。   張月華笑著搖搖頭,走上前扶住謝玉致,讓她坐了下去,輕鬆地說道:「我剛才已經問了大哥了,大哥他也是剛剛從得到的消息裡推斷出鄔子虛就是天心的。大嫂,大哥是不會騙你的?」   「原來真是這樣啊,我剛才就跟你說了,子建是不會瞞著我們的,你還不相信。謝玉致釋然地說道。她先前雖然這麼說,可是她那顆懸著的心,到了現在才放了下來。   「走,咱們現在去錫陽城一趟。」謝玉致突然站起身,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張月華趕緊攙扶住謝玉致的手臂,緊張地說道:「大嫂,你現在怎麼能到處亂走呢?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懷著大哥的骨肉,咱們張家的血脈啊!」   謝玉致側頭對張月華紅著臉微微一笑,提醒她說道:「你可別忘了我離臨盆還很長的一段時間呢!再說當初是我們一起伏擊了天心,如今天心又和我的丈夫有矛盾,我能不親自出面,去為他們調解此事嗎?」   謝玉致說得頭頭是道,張月華也就打消了自己原先獨自一人去見天心的念頭。她相信自己和大嫂謝玉致一定能調解天心和大哥之間的矛盾,以前天心是很通情達理的。   「好吧,咱們先去跟大哥說說。」張月華對謝玉致,這個以前她還是稱呼自己為姐姐,現在卻被自己稱呼大嫂的女子,笑著點點頭說道。   謝玉致什麼也沒有說,她只是點點頭,便在小姑張月華的攙扶下向張子建的書房走去。   「玉致,你怎麼過來了呢?有什麼事讓下人通知一聲,我就會過去的。」張子建在謝玉致跨進書房的時候,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書,向謝玉致跑了過去。他同時很不滿意地盯了妹妹一眼,似乎在怪她不應該讓大嫂到處亂走。   「子建,你不要怪月華,我現在身體還很好,還是可以到處走走的,可能再過一兩個月,就真的不能到處亂走了。子建,我這次來就是想到錫陽城走走,天心他現在錫陽城,而且和你產生了誤會,我希望能幫你化解這次誤會,這兩年來我這個『清水組』的副組長已經很久沒有為組織作出貢獻了。」謝玉致看著夫君張子建,想知道他的想法。   「玉致,你又不是第一次去錫陽城了,況且雲天心是你和月華以前的朋友,你們去看他這是應該的,如果能化解我和他之間的誤會,那是再好不過了。你其實根本不比來問我的,難不成你以為我有阻攔過你嗎?」張子建溫柔地看著妻子,他偏過頭,又看向自己的妹妹,對她叮囑道:「華月,你可要照顧好你大嫂啊!」   「大哥,我知道了!唉,自從大嫂進來咱們張家的門,大哥你是越來越不關心自己的妹妹了。」張月華笑著抱怨道。   在張子建還沒有來得及說教她之前,張月華便跑到了屋外,輕笑起來。   謝玉致深情款款地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步履輕盈地走出了書房,和月華兩個人並肩向遠處走去。   張子建站在書房前,看著離去的妻子和妹妹,還不忘對不時回首看著自己的妻子謝玉致、妹妹張月華微笑著揮揮手,直到她們兩個人都在他的眼前消失。   「月狐,你出來吧!」張子建在轉身向書房內走去的時候,嘴裡冷冷地說道。   遠處的一棵千年古樹的樹幹後走出了一個人,她就是那天負責去錫陽城對蔡文龍一家進行滅門的冷月狐,一個年僅二十六,卻心狠手辣的女人。冷月狐回頭看了眼謝玉致消失的方向,就走進了張子建的書房。   「月狐,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張子建見冷月狐走了進來,就開口問道。   冷月狐知道組長張子建並不是不愛動腦思維的人,他現在只不過是在考察自己對時事的洞察力和分析力。於是她就很自信地說道:「組長,現在咱們所要面對的敵人雖然很多,但是我們最主要的精力絕對要放在明賢王的身上。」   「哦,月狐,你為什麼這麼認為呢?」張子建臉上沒有表現出內心的任何情緒,只是很平靜地問道。   「組長,我之所以這麼認為,除了明賢王是我們所要面對的實力最為強大的敵人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其它的組織想必對明賢王也會抱有一份戒心,尤其是雲天心。」冷月狐在提到「雲天心」三個字的時候,本能地停頓了一下,看向了組長張子建。她不是想察看張子建的表情,而是在說到「雲天心」三個字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一股殺氣,一股從張子建身上瞬間迸發的殺氣。   「繼續說下去。」張子建突然開口,冷冷地說道。   冷月狐低下頭,繼續說道:「正因為如此,別的勢力,我們可以對他們施以小惠,進行拉攏和分化。「   「別忘了,明賢王能拿出的東西比我們多得多。」張子建毫不隱諱的提醒冷月狐。   「組長,有了咱們的經驗,明賢王的東西,別人還敢再放心地要嗎?」冷月狐似乎早已經想到這一點,在張子建剛問完話,就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月狐,你覺得雲天心這個人怎麼樣?」張子建提到了雲天心。他顯然不想在明賢王身上花過多的心思,雲天心才會使得他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他一直都認為只要不除去雲天心,自己的妻子謝玉致、自己的妹妹張月華一定會離他而去的。   「雲天心?」冷月狐看了張子建一眼後,沉思了片刻,方才繼續說道:「我和他沒有很深地接觸過,但是根據副組長以及小姐對他的瞭解,我想他應該是一個很會隱藏自己想法的一個人。所以我現在一直不明白,最近他為什麼一直到處做些奇怪的事情。」   張子建在點頭之後,揮了揮手,若有所思地說道:「月狐,你先出去吧!」冷月狐恭敬地說了聲:「是!」她就退出了書房。   張子建從書桌上拿起一本書,撕下了一張紙,在上面草草寫了幾個字,折疊成紙條。他把紙條放進口袋,就走出了書房。對於剛才冷月狐所說的,他大部分都認同,但是有一點,他並不認同,那就是明賢王是「清水組」最大的敵人,要知道雲天心的出現,可能會使得他失去妹妹和妻子,雲天心才是他最大的敵人。   張子建想錯了一點,冷月狐考慮的是「清水組」,而他這個「清水組」的組長,考慮的卻是他自己的成敗得失。   張子建已經把「清水組」當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已經不能從大局出發了。他已經為自己將來的命運埋下了伏筆。   「老闆,外面有兩個人要找你,她們說,是老闆你以前的朋友。」丁子亮走進酒樓的後院,對在那裡看書的少爺天心說道。天心放下了手中的書,站起身,喃喃自語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因為無聊而在下圍棋的葉子和水潔也停了下來,站起身看著天心。「你們怎麼不下了?誰不下,就讓我來?」水冰走到葉子和水潔的身邊,疑惑地問道。同時她伸手拉了每個人的衣袖一下。   水潔立刻又坐了下來,對葉子嚷嚷道:「葉子,快下啊,我終於要嬴你一盤了你可不能想耍賴,以為走開就沒有事了!」「你想得美,我才不會輸給你呢!」葉子倔強地說道,也坐了下去。   天心朝兩人看了一眼,對水冰微笑著點點頭。水冰輕笑著跑回原地,拿起桌上的書,繼續看。天心走出酒樓後院時,水氏姐妹以及葉子都沒有跟在他的身後。   天心走出酒樓,看到了兩個頭戴竹斗笠的人站在酒樓的門口。她們的容貌被竹斗笠的四周的黑色絲綢給擋住了。   「鄔老闆,咱們又見面了!」張月華冷冷地問道。她的感情在外人面前從不輕易洩露出來。   「是的,咱們在破窯洞一別之後,又見面了。」天心一語雙關,指的既是兩年前他用天心的身份和她們別過,又暗指十幾天前,他用鄔子虛的身份在破窯洞外於她們的別過。   「鄔老闆,你不介意陪我們再到城東走走嗎?」張月華聲音依然還是那麼冰冷,一點也不像是在徵求別人的意見。   「可以,雖然上次我已經去過一次,但是我不介意再去一次。」天心無所謂地說道。說完後,他轉過身,對身後的秦狼說道:「你們就都留在這裡,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們都毫髮無傷。」   秦狼心頭一顫,他當然聽出了少爺的言外之意,很肯定地回到道:「老闆,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天心在得到秦狼的回答後,滿意地點點頭,跟著張月華她們兩個向錫陽城的東城們走出。他注意到街道的兩旁有人懼怕地看著自己,紛紛躲讓,當然他也沒有漏掉在陰暗出得意地對自己奸笑的那些人。   在天心走過之後,那些躲在陰暗處奸笑的人,並沒有從陰暗的地方走了出來。這並不是他們願意戴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而是他們已經不可能在走出來了,所有的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身體在不停地抽搐,他們在天心從他們眼前走過的同時,離死亡就已經不遠了。   「咱們就在這裡談吧!」天心停下身,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張月華和謝玉致說道。   「哦,這裡嗎?這裡也好。」謝玉致一驚,倉促地說道。從一開始,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說話。「好吧,那就這裡吧!」張月華對天心的建議也表示了贊同。原先天心是她們身後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突然走到了她們的身前。   從謝玉致和張月華的回答中,天心知道她們剛才一直心不在焉,所以她們還沒有察覺到這裡就是她們當初伏擊自己的地方。   張月華和謝玉致取下了戴在頭上的竹斗笠,露出了她們不凡的容貌。天心清楚地感覺到謝玉致的臉上少了以前少女時的清純,多了一份慈愛。張月華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依然是冰冷的表情。   張月華看到了破窯洞,她轉過身看向謝玉致,她從大嫂的慘白的臉上她知道,自己現在所站的這個地方,就是兩年前雲家四少爺在神秘失蹤前,最後出現的地方。   「天心,我們上次就應該把你認來的。」謝玉致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可能是因為天心你變了,變得連我和月華都不認識了,所以才沒有和我們相認嗎?」   「我是變了,誰都會變的。只是我想知道,你們當初是因為自己變了,才會對我痛下殺手,還是從一開始你們就變——你們一直沒有把我當成是你們的朋友。」天心並不否認自己的改變,他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面具。   「天心,你的臉……」謝玉致剛開口,就被天心打斷了。   「我的臉沒有事!」天心迅速打斷了謝玉致的話。   張月華迎著天心冷漠的目光,冰冷地說道:「上次我們是我們背叛了你,導致你被毀容,是我們不對,但是當初玉致答應你的,我們都已經做了。」現在張月華不再稱呼謝玉致為大嫂,似乎她們和天心又回到了以前在一起相處的日子。   「我欠你們的恩情我是會還給你們的,但是『清水組』給我帶來的傷害,我也會加倍奉還的。」天心冷眼掃視了謝玉致和張月華一眼,他的眼神中是仇恨,是冷漠。   「還記得當初我們相識的那天嗎?」天心閉上眼,沉默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方才睜開眼輕輕地說道,他陷入了對往事的會議之中。   「那一天,身為青雲督統的我街上遊玩,恰巧碰到了你們,咱們就因為那次的偶遇成為了朋友。當時你們還毫無顧慮地告訴了我,你們真正的身份,也就是在那之後,我一直把你們當成我的朋友。可是現在我懷疑,懷疑那一次的偶遇不是上天注定的,而是你們刻意安排的。不管如何,我有一點想對你們說明,朋友我是尊重的,但是不是誰都能成為我的朋友,你們以前是我的朋友,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了。」天心用極其平緩的語氣說道,他的內心已經不再有波瀾,因為站在他身前的人,在他的眼中已經不再是自己朋友。   「兩年的時間已經可以讓我把許多自己以前想不明白、想不通的事想明白、想得通了。」天心感慨地說了一句。   「天心,對於上次的事,我們向你道歉。至於你不原諒我們,不願意把我們當成朋友,我們都不會怪你,我們這次來,只是想對你說,你是不應該和我們『清水組』作對的。」張月華對天心的話,無動於衷,依然用冰冷的話語說道。   「天心,月華說得沒有錯,青雲八家都是被明賢王給整垮的,子建他雖然火燒了『新月居』,但是他的初衷是好的,他也是不想『新月居』就像你們雲家的府邸一樣,被別人住進去啊!」謝玉致神情略顯激動,聲音顫抖地說道。她很難想像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夫君在彼此廝殺的時候,自己應該站在哪一方——有情有義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往往很難抉擇!(易玄士語:你們的選擇我不要知道,我只知道你們肯定是「無情無義」的人。)   「是嗎?如果不是你們『清水組』的殺手還不行的話,我早已經倒在錫陽城的街道上了。」天心嘴角邊露出笑容。   張月華知道天心是在恥笑大嫂,氣憤地說道:「那時候大哥還不知道你的真是身份,他派出殺手的時候,你不是還沒有去『新月居』的舊址嗎?」張月華違心地說道,因為她不想大嫂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想維繫大哥在大嫂心目中的形象。   「那現在呢?」天心冷笑道。   「現在?」張月華和謝玉致互看了一眼,她們都不知道天心所說的現在指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她們很快就明白了,因為天心用自己的行動說明了問題。   天心的身體瞬間離開了地面,向空中衝去。他在半空中一轉身體,整個人突然上下調轉了方向,他的頭向下,直衝向地面。在他的頭觸到地面的時候,他的速度並沒有減緩,整個人就陷入了地底。   張月華和謝玉致吃驚地對看了一眼,天心沒有讓她們等久,她們就看到有人接二連三地從地底躍了出來,更準確的說法是被扔了出來,拋到了空中,因為從地底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脖子都已經被扭斷,沒有了呼吸。   天心猶如鬼魅般地再一次站在了張月華和謝玉致的身前,這時被他拋到空中的屍體紛紛地落在了地上,激起滿不少的塵土。   「天心,他們是誰?」謝玉致掃視了那些穿著黑色衣服的刺客,他們的面罩都已經落下了,謝玉致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恐懼。   「他們是誰?你問我,我問誰。我想你心裡應該比我清楚才對啊!」天心露出嘲諷的笑容,「難道你以為我在出酒樓的時候,讓秦狼他們小心,是針對別人的嗎?」   「天心,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認為子建會再派人來暗殺你,再派人去酒樓對你的人不利,不會的,先前子建不知道你的身份才會這樣的,但是現在絕對不會這樣了。他們根本就不是子建派來的人啊!」謝玉致茫然地說道。   張月華看著天心身後的那些屍體,沒有說話。她很迷惑,她不知道大哥現在為什麼還要派人來暗殺天心;她很震驚,因為天心剛才所表情現出來的實力,讓她為大哥擔心,因為她知道大哥所要做的事,是任何人都不能改變的,就像他要殺天心,絕不會因為自己和大嫂,就會放過天心。她後悔自己先前向大嫂隱瞞了大哥早知道天心身份這件事,因為她現在知道大哥是肯定會與天心之間爆發衝突的了——衝突早已經開始了。   「張月華,你的意思呢?」天心搖搖頭,對謝玉致身邊的張月華說道:「你們『清水組』的副組長不認識組裡的成員,你不會也不認識吧!」天心已經從謝玉致茫然的表情知道,她的確對此事一無所知。但是天心也張月華陰沉的臉上,知道這些人她是認識的。   「天心,他們是大哥派來保護大嫂和我的,你還沒有問清楚,就出手殺了他們,你不覺得自己出手太快了嗎?」張月華聽到天心直呼自己的名字,知道天心真的變了,他再也不是以前的天心了,可是這又能怪誰呢,怪他,還是怪自己?   「保護你們?」天心看著張月華,眼中充滿了笑意,「那我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你們『清水組』的第三組如果現在去『天下第一家』酒樓鬧事的話,他們所有的人下場只會是這樣。」天心伸出手,指著張月華身後的屍體。   「月華,你老實告訴我,你大哥子建他是不是早知到了鄔子虛就是天心了?」謝玉致沒有轉過頭看張月華,嚴肅地問道——她是相信天心不會欺騙自己的。   「大嫂,你怎麼能不相信我和大哥,而相信……」張月華急忙開口,想為大哥辯解,雖然她知道這件事是不可能就這樣隱瞞下去的,雖然她剛才為此事後悔過,可是她還是會作自己最後的努力的,因為她真的不想大嫂知道現實。   「月華,你還沒有告訴我答案呢?我可以告訴你,我相信天心,因為他也是相信我,咱們今天才會在這裡討論這些問題的。」謝玉致神色有些激動。   「我……」張月華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看到了轉過頭的大嫂憤怒的眼神,也就不再狡辯,如實地說道:「我問大哥時,大哥他沒有回答我,但是根據我對他的瞭解,大哥他是默認了他先前就知道鄔子虛就是天心這一件事的。」   謝玉致嘴角邊露出了慘淡的笑容,她看向了天心,悲傷地說道道:「作為『清水組』的副組長,我遲早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後,她就向遠處跑去。   張月華看了天心一眼,冷冷地說道:「你能放過我們『清水組』的第三組嗎?」她儘管在請求別人,但是眼睛中絲毫沒有哀求的眼神。   「如果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的話,我會放過他們的!」天心歎息一聲,淡淡地說道。   張月華說了一句:「就為你這一句話,我依然要謝謝你!」就向謝玉致追了過去。她知道「清水組」的第三組已經完了,自己再多的話都沒有用了。   天心看著跑遠的兩個人,轉過身,向錫陽城的方向走去,地上留有的是十幾具屍體。天心知道自己和張月華以及謝玉致之間關係越加複雜,以後的日子她們一定會與自己再次相遇,那時候……天心不知道到了那時自己真的會與她們刀光劍影、魔法拚鬥,直至致對方於死地。   走進錫陽城,天心就看到許多人在對自己指指點點,他聽到他們談得更多的是「天下第一家」的那些人,因為那些人都是跟在他的身後的。聽到這些,天心笑了,他得意地笑了。   走進酒樓,天心就看到正在坐立不安的葉子和水潔在大堂裡走來走去,看到天心回來了,她們兩個都衝到天心的身前。   天心伸手擦去兩人眼角的淚水,輕輕地說道:「我沒事。」天心說完後,看向了站在一邊的秦狼。   秦狼恭敬地說道:「老闆,我們大家都沒有事。」   「大家沒有事,那就好……那就好!」天心點點頭,欣慰地說道。他在水潔和葉子的擁護下,走向了酒樓的後院。水冰、水清、水玉也跟了進去。   秦狼對也想走進後院的丁子亮等人笑著搖搖頭。丁子亮若有所悟,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五十五章出走       「剛才你們五個也都沒有事吧?」天心雖然看到水氏姐妹和葉子她們幾個現在沒有事,但是依然關心地開口問道。   「少爺,我們才不會有事呢,就憑剛才那些人,他們根本就不是我和葉子的敵手,更何況還有姐姐她們在呢!」水潔昂起頭,甚為驕傲地說道。她的臉上充滿了得意的神情。   「是啊,大哥你剛才沒有看到,我也只是輕輕……」葉子接著水潔的話說道,原本她還想接著說下去,可是她在看到水冰的對自己使的眼神之後,看了眼大哥,才發現大哥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也就停了下來。水潔現在也正低著頭,一動不動。葉子不知道自己和水潔做錯了什麼。   「小冰,明天你就送小潔回去,順便也把葉子帶上。就憑她們倆現在抱有的這種麻痺輕敵的心態,為了她們的安全,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她們倆留在我的身邊的。」天心不滿地說道。說完後,他就走到一張空椅邊坐了下去。   葉子知道大哥在為什麼生氣了,她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惹大哥生氣了,眼睛一下紅了起來,眼淚在眼眶中打圈。   水冰這時一手拉住葉子的手,一手拉住水潔的手,將她們兩個人拉到天心的面前,才鬆開自己的手,對她們兩個人說道:「你們還不向少爺道歉!」說著她就走到天心的身後,伸出雙手輕輕給天心推拿起來。   水潔抬起頭,起步走到天心的身前,在天心的雙膝前蹲了下去,抬起頭看著天心,可憐巴巴地說道:「少爺,小潔的好少爺,小潔知道自己錯了,我保證下次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少爺,你就不要生小潔的氣了,好不好?」   「絕不?」天心問道。   「絕不!」水潔笑著回答,她就知道少爺是不會真的不要她的。   「這次也就算了,不過下次你們千萬不要這樣啊。葉子,你也真是的,你師父難道沒有告訴你像我們這些人,在外面行走,應該處處小心。葉子,你應該知道,最瞭解你的人,除了你的朋友,就是你的敵人了!」天心抬起頭,看著眼眶中盈著淚水,卻強忍著沒有流下來的葉子,便把許多還沒有說出的話,留在了嘴邊,沒有講出來。   天心站起身,走到葉子的身邊,心疼地說道:「怎麼了,是在生大哥的氣嗎?」   葉子伸手擦拭去眼角的淚水,強顏歡笑地說道:「沒有啊!葉子知道大哥是關心葉子,才會責備葉子的,如果是別人,他們才不會關心葉子的死活呢。所以葉子是不會怪罪大哥的,因為大哥是為葉子好!」   「這就好,你能明白就好。否則,大哥可真的要成為你心中的惡人了。」天心聽到葉子的話,欣慰地點點頭,露出安心的表情,他還真怕葉子不理解自己的苦衷,而產生不必要的糾葛,他根本沒有察覺到一向很開朗的葉子,竟然提到了「死活」兩個字——兩個本不應該是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該想到的。   「才不會呢!」葉子對天心撒嬌道。   所有人看著微笑著的葉子,都露出了笑容。   「天下第一家」的後院,又有了生氣,水潔依然纏著葉子,讓她陪著自己下棋,絲毫不管叫苦連天的葉子,水潔對此還有自己的一番大道理,她是這麼理直氣壯地說的:「誰讓葉子你到現在一盤沒有輸給我呢!」水冰聽到水潔的理由後,看了水清和水玉,她們三個人都露出無奈的苦笑,顯然水潔的這種近似無賴的理由,她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天心移開書,看了一眼又重新開始下圍棋的葉子和水潔,搖了搖頭。或許也只有這個時候,葉子和水潔才會變得很安靜。   第二天天心便起床後院散步,現在他已經不再到城裡散步了,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酒樓裡需要一個能坐鎮一方的人,秦狼他們兄弟的潛力還有待挖掘,水氏姐妹以及葉子她們雖然有實力,但是涉世未深,現在還都不能獨擋一面。天心當然知道「清水堂」的第三組為什麼昨天會在「天下第一家」沉沙折戟,並不是秦狼兄弟以及水氏姐妹和葉子她們能做到的,這一切都有一個人脫不了關係,。   天心並不是不想去找這個隱藏在幕後的人,但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自己把他請到幕錢的最佳時機。懂得隱藏自己的實力,天心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他到現在依然為自己留了一手,或許是更多手。這一切別人不知道,只有天心自己心裡有數。   天心當初就沒有欺騙甄政他們,他以前在閩江城時每次外出,都是漫無目的地在到處走,他最終的目的就是為自己物色一些有一技之長的人才——錫陽城雖然兩年來他一次都沒有來過,但是他卻在明煬過的帝都明煬城遇到了一個奇人,一個錫陽城的奇人。   「少爺,不好了,不好了,葉子不見了!」剛剛做完深呼吸的天心就聽到了水潔從葉子的臥室發出的驚呼聲。沒有任何的思索,天心就在原地通過葉子臥室開著的窗戶進入到了她的臥室。   天心站在窗邊,他首先看到的是床鋪上折疊整齊的棉被。水潔看到天心出現,焦急地向他走去。這時候水冰她們三個以及秦狼也都從臥室門走了進來。   天心在所有人的臉上掃視了一遍,水氏姐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少爺變了,因為她們從少爺的身上感到了強大的殺氣,少爺在她們的眼睛,現在猶如一隻在狩獵的猛獸——他渴望殺戮,渴望鮮血。   「少爺!」水冰走到天心身邊,輕輕地說道。   天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恢復到先前的從容不迫的樣子——雖然他的內心很著急,很氣憤。   「老闆,昨天晚上是書劍和天宇一起守夜,我這就去問他們昨天晚上沒有發現到任何的異常情況。」秦狼知道這次事情是弄大了。   「老闆,我們昨天晚上沒有發現到任何的異常情況!」秦狼還沒有轉身,他就聽到身後有人在說話。他轉過身,看到了昨天晚上負責警戒的嚴書劍和杭天宇。   「不管是別人掠走葉子,還是自己她自己主動離開,你們都太令我失望了。」天心盯著嚴書劍和杭天宇,冷冷地說道。   水冰似乎得到了天心的啟示,走到窗台邊,她從書桌上拿起了一封信箋。「少爺……」水冰看著天心,茫然地說道。水冰通過信箋上的筆記,她知道這是葉子寫的。   天心一揮手,信箋離開了水冰的手,飄到了空中。信箋的一角有了火光,很快燃燒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成為了灰燼。「不管是什麼理由,葉子,我都要你親口告訴我。」天心閉上眼睛,輕輕地自言自語,可是整個房間的人都聽到了他說的話。   「你們任何人不允許離開酒樓。」這是天心從窗戶躍出去時,給在房間裡的人下的一道口令,一道誰都不會也不敢去違背的口令。   「少爺,他變了嗎?」水潔開著窗外,疑惑地問道。   「沒有,少爺沒有變,他依然關心著身邊的每一個人。」這是水冰對水潔的回答,她也是再告訴水清和水玉一個道理——現在的少爺,依然還是兩年前的少爺。不錯,天心現在對朋友依然很是關心,但是對敵人,他卻變了許多,因為對敵人他比以前殘忍了許多。   「秦大哥,你千萬不要怪罪少爺,少爺他也只是在為葉子擔心。」水冰走到秦狼的身邊,歉意地說道。   「水冰姑娘,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我們是不會怪罪少爺的。」秦狼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嚴書劍和杭天宇跟著他走出了葉子的臥室。   「大姐……」水潔站在水冰身邊,抽噎起來,「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糾纏著葉子,讓她陪我下棋的。」   「小潔,這不怪你。放心吧,少爺一定能把葉子帶回來的。」水冰對水潔安慰道,同時也讓姐妹們為葉子放心。   水潔點點頭,就沒有再說話。   天心迅速地走向了碼頭,他迎面走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駝背老人,天心輕輕閃了一下,從他的身邊快速通過,很快便來到了海邊。天心站在海岸上,他舉目四望,遠處有許多船的影子,其中有些只剩下了斑點大小的背影。   天心嘴角邊露出了冷酷的笑容,幾個悄悄地向他走近的人在瞬間出手了,天心順勢倒了下去,跌進了大海。   那幾個投完暗器的人,在投完暗器後都迅速後退,他們以前也有聽過那些偷襲天心的人,他們的可悲下場。可是他們很快就停了下來,因為天心居然沒有能躲閃開他們投出的毒鏢——天心中了他們的毒標。那幾個人彼此看了一眼,眼中是興奮,是迷茫。在鼓足了勇氣之後,他們才慢慢地走到天心剛才所站的地方,看著下面波濤洶湧的海面。   「老大,這是怎麼回事?」一個人用沙啞的聲音疑惑地問道。   「是啊,雲天心不是很厲害的嗎?」另一個人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順利地完成任務,以前比他們厲害許多的人,都沒有能完成這次任務,所以剛開始「黑使者」給他們這個任務的時候,他還以為「黑使者」是要自己去送死,但是出於對「黑使者」的恐懼,出於對「殘血堂」對組織裡叛徒的處刑,他還是來了,要他們殺死天心至少還有一線希望,背叛組織只有一條路。   「呵呵,這很好理解,雲天心現在心不在焉,所以我們出手,他才沒有任何的防備。好了,咱們可以回去向『黑使者』大人覆命了。以後咱們可是要吃香的喝辣的了!」一個男子難以抑制內心的喜悅,高興地說道。   「看來傳言真的是不可信啊!」一個人把這種事歸咎給了傳言的蠱惑作用。   他沒有聽到有人響應自己的話,也就不再看著海面——他很想看到雲天心的屍體,可是到現在天心的屍體還沒有浮上來。他轉過身,臉上興奮的表情都不見了,因為他看到自己的那幫兄弟現在都已經倒在了地上,兩眼僵直,他們都已經死去了。他驚懼地看著四周,除了遠處圍觀的眾人,他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在自己的附近。很快,很快他便感到自己的心頭一痛,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慢慢倒了下去,他的臉貼在冰冷的岸堤,他看到了人群中一個老人在對自己微笑——是剛才那個從雲天心身邊經過之後,又從自己兄弟身邊走過的那個衣衫襤褸的駝背老人。他明白了這一切,但是已經為時太晚了。   葉子坐在船尾,曲著雙腿,雙手抱膝,錫陽城她已經看不到了。「大哥,現在葉子要回去了,回到那個葉子長大的村落,不知道葉子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葉子輕聲的自言自語,一滴淚從她的臉頰滑落。   這是一艘大船,一艘去瑞萊國的大船。葉子還在看著遠方,看著大哥天心待著的錫陽城。雖然錫陽城她已經看不到了,但是她依然看得入神了,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幾個船上的夥計和乘客正在向她慢慢靠近。   「你們要幹什麼?」葉子在兩個人從她背後用力抓住她的兩個手臂時,很靈活地閃到了一邊,對站在身前色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幾個男人怒目相向,厲聲呵斥。劍已經被她提到了手上。   「小妹妹,你別怕,我們只是想和你玩玩!」一個尖嘴猴腮的乘客輕輕地說道,他的眼睛卻在上下打量著葉子。「不錯!」他看了幾眼之後,情不自禁地讚歎道。   葉子以前也碰到過類似的情況,那時甄政他們會幫助自己。再以前,她只不過是一個蓬頭灰臉的小乞丐,誰也不會對她多加注意。看到眼前的人都色瞇瞇地盯著自己看,葉子當然知道他們想幹什麼,嘴角邊不由露出一絲冷笑。   葉子向前衝了過去。她對自己是有信心的。她的身手可能不能與天心相比,但是應付這些小痞子流氓,應該足足有餘了。可是這一切卻不是如葉子所想,在這裡的圍著她的所有人都很靈敏地躲開了她的攻擊。   葉子很是吃驚,她知道這些人絕不是一些普通的地痞流氓。葉子退回到原地,所有人並沒有向她發起攻擊。「你們到底是誰?」葉子厲聲問道。   「我們是誰,兄弟,你告訴小妹妹我們是誰,說不定她就會跟你好了?」一個人怪叫道,所有人都奸笑出聲來。   「你們……」葉子話說到一半,突然覺得自己頭有點暈,眼前的人由一個變成兩個,葉子的眼睛開始發花。葉子搖了搖頭,才使得自己有點清醒。她有點奇怪,雖然以前她有暈過船,但是自從她服下了大哥上次給她開的藥之後,她就沒有再暈過船,至少從瑞萊國來錫陽城的這一路上,她就沒有暈過船。   「小妹妹,你是不是有點頭暈啊?唉,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在你上船時的時候,去扶你一把!」一個在葉子上船時一臉老實樣,現在一臉奸笑地看著憤怒地葉子的人,得意地說道。   「你……」葉子身體癱倒了下來,她已經察覺到自己渾身使不上任何的力氣。她現在是求死不能。   「呵呵,外面海風很大,還是哥哥我抱你進船艙吧!」剛才說話的一個人嚥了嚥口水,色瞇瞇地走上前。另外的幾個人,眼中雖然有著不滿,但是卻都沒有出言反對,很顯然這個人在這些人的裡是很有權威的。   「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叫了!」葉子大叫道。   「叫?你叫啊,實話告訴你,現在這艘船上,還活著的人都在這裡了,因為我們『殘血堂』的總部不是誰都能去的!」那個人說完後,還是繼續向葉子迫近。   「大哥!」葉子叫了出來。在她看來,現在只有大哥能來救自己了,而且他也應該來救自己,因為自己是他的妹妹。   「她在叫雲天心!」那個頭目站在葉子的身前,他回過頭,看了自己手下一眼,話語充滿了嘲笑的問道,所有的人都笑了——除了葉子。   「你看清楚了,現在你的眼中還有錫陽城嗎?」他又轉過頭,開始伸手去抱葉子。他就是算準了天心不會再能趕上自己了,所以才一直忍到現在才動手的。「小妹妹,你要知道我們現在所在的船,船速很快,而且你的大哥他即便真有心追,在茫茫大海上,他往哪裡追啊!更何況他要是來了,我們兄弟還真是求之不得,這只能說明『暗武行』他們無能,正好給了老子我陞官發財的機會……」   「啊!」在那個頭目的手要觸及葉子的手臂時,葉子閉上了眼,大聲叫了起來,那個頭目身體也迅速後退到他的那些手下的身前。   「老大,你怎麼會被那個小妞的叫聲嚇到啊!」一個人埋怨道,其中不乏嘲笑的意味。   葉子感覺到那個頭目沒有碰到自己,同時她也聽到了一個人的話,她慢慢地睜開眼,那個頭目已經不在自己的身前了,而是站在他先前站在的甲板上。他睜大著眼,看著前方。   「老大,你怎麼了?」一個人伸手在那個頭目身上輕輕拍了一下,頭目的身體,緩緩倒了下去。   所有的人不是去查看他們老大的死因,而是很快的離開人群,警戒著自己的四周。「誰,到底是誰?」有人開始驚慌失措了。   原本相對來說還比較平靜的海面上突然旋起了一個沖天的水柱,水柱慢慢地分開,一個變成了兩個,一會兒兩個水柱再次分衍出四個,很快船就別十六個水柱圍在了中間。   甲板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但是根據他們多年來在海上的經驗,有一點還是可以肯定,這絕不是自然現象。   躺在甲板上的葉子也看到了這一切,沒有豐富航海經驗的她還以為是遇到什麼海難呢,嘴角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怎麼說,自己也是清清白白地離開這個世界的,沒有給大哥丟臉。   按理說船在許多旋轉的水柱包圍下,應該高速運轉的,但是此時船卻一動不動地停在海面上——天心當然不會讓船高速轉動,因為葉子還在船上。   一道白色水柱射向躺在甲板上的葉子,所有人都遠遠地躲開了,他們不可不想急速的水柱誤傷。等他們閃開後,看向躺在地上葉子時,才發現葉子現在已經站了起來,她正偎依一個穿著白色外衣,戴著一個銀色的半臉面具的男子懷中。他們或許可能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但是卻是都知道這個男人是誰,戴著銀色半臉面具的人,除了雲天心,不會有別人。   「葉子,你沒有事吧?」天心低下頭,在葉子的耳邊說道。他看都沒有去看一眼站在自己身前,面露緊張神色的眾人。   葉子默默地搖搖頭,她現在什麼也不想說,只想躺在大哥的懷中,去感受那一份安逸的心境。   這些「殘血堂」的幫中完全沒有反抗的勇氣,現在依然在船的四周不停旋轉的水柱,已經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實力;倒在地上已經僵硬的老大,告訴了他們反抗的下場。   「我們……可以帶你去『殘血堂』的總部……」一個人戰戰兢兢地說道。「是啊……我還可以告訴你許多關於『殘血堂』的絕密信息。」也有人開口道,他還特意強調「絕密」二字……   很快,所有人就都開始為了自己的小命,向天心說出了一系列他放過自己的豐厚條件。   雖然眾人都不想反抗,他們都在求饒,但是這並不代表天心會有婦人之仁,放過他們。   「你們應該都知道一句話吧?一句我說過的話!」天心嘴角邊露出了笑容。   「什麼話?」所有人彼此看了一眼,他們的眼中是茫然。顯然他們都不知道天心曾經有說過什麼樣的話。   「既然,你們都想不起,那我就再提醒你們一次,我在從閩江城來的當天,就已經告誡了所有人,任何人只要敢侮辱我的妹妹,他的下場就絕對會很慘,你們也會例外!」天心臉上的笑容越加陰沉。   所有的人都知道煞神即將發威了。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五十六章親人       甲板上的那些「殘血堂」的幫眾,聽完天心的話之後,早已經失去血色的臉顯得更加的蒼白。他們中有的想跳下海,不放棄最後一絲逃生的希望;有的衝上前想做拚個魚死網破,臨死前撈個墊背的;有的癱倒在地上,乾脆放棄了無用的抵抗……   天心沒有讓所有人就等,也沒有讓任何人逃脫他的懲罰。天心掃視了眾人一眼,就在他說完話之後,船周圍的水柱不再是衝向天空,而是調轉了方向,同時衝向了甲板。水柱沒有把甲板擊碎,因為它們在離甲板只有四寸遠的時候,就都給各自改變了方向,向甲板兩側衝了過去,撞壞船尾的欄杆,重新回到了屬於它們的大海。   葉子很平靜地看著這一切,她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危險,即便有危險,只要能和大哥在一起,她也會心平氣和地去面對的。   水柱回到了它們原本應該待的地方,甲板上就只剩下了天心和葉子。其他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水柱一起帶回了大海——這和他們跳海有所不同,因為在他們被水柱帶下大海時,所有人的骨頭,已經被水柱強大的衝擊力擊碎,內臟也已經被自己的鮮血給充斥——這就是對他們侮辱葉子的下場!   「葉子,你能告訴大哥你想去哪裡嗎?」天心看著離開自己的胸膛,向船首走去的葉子,輕輕問道。他不想知道葉子為什麼離開,因為葉子離開一定有她的理由。葉子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天心不想把她強留在自己的身邊的。   葉子走到船首,她誰都沒有看到,看來船上所有的人真的如同剛才的人所說,全部都已經死光了,整艘船上現在只剩下葉子和天心。   「大哥,葉子想回去,想回到瑞萊國。」葉子走到船首,低下了頭,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怎麼了,你還在為昨天的事生大哥的氣嗎?要知道你在瑞萊國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天心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他對葉子的那分份感情是真摯而樸實的。天心說完後,就看到葉子的身體在海風中輕微顫抖。他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不應該說的話,身世這本就是葉子心中的隱痛,自己是不應該提到這個令葉子傷心的話題的。   「就因為葉子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所以我才要再回到我長大的那個村子,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父母。」葉子哽咽起來,開始不停地抽噎。   「葉子,大哥現在沒有時間,你能不能等大哥有空之後,讓大哥一起陪著你回去好嗎?」天心向葉子詢問道。他也是沒有父母的孤兒,葉子的心中的苦悶他是知道的。   「不,我現在就要去。小潔她有父母,有姐妹,圍棋下不嬴,她的姐姐會讓著她,做錯了事,她的姐姐會幫她。而葉子呢?葉子做錯了事,大哥沒有地方送,最後大哥只好把葉子送到小潔家去。我要去找自己的父母,我要有自己的家,說不定我也有姐妹呢?」葉子想笑給大哥看。可是在天心的眼中,她的笑容是那麼的黯淡,那麼的不自然。   天心已經明白了葉子心中的想法,知道作為大哥的自己平時雖然很關心葉子,但是卻忽略了她內心的想法,尤其她是對自己身世的想法。天心知道被爺爺雲雄敖抱養的,和葉子一樣,都是孤兒,但是蒼天對自己卻格外地厚待,至少自己有疼愛自己的爺爺,關心自己的哥哥,經常逗得自己開懷大笑的妹妹。可是葉子卻沒有,她有的只是苦難的童年,有的只是到處漂泊流浪的生活。   「葉子,你真的要一個人回去嗎?你要知道,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你可能在花了很長的時間之後,依然一無所獲。」天心開口說道。他不是想打擊葉子,他只是希望葉子能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將來路途的艱辛,最好現在就改變注意。   「大哥,這一切葉子早就想過了。所以我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天不行,我就一年,一年不行,我就十年,十年再不行的話,我就一生,總之我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父母,否則我誓不罷休。我不想再作一張無根飄零的葉子了!」葉子倔強地說道。   「你一個人到處奔波那是很辛苦,很寂寞的。」天心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大哥,這些我也早已經想到了。在我還沒有遇到曉薇姐姐他們之前,我都是一個人在流浪,一個人在漂泊的,所以我不想擔心這些的。」葉子對天心露出笑容,似乎在要天心不用為她擔心。   天心突然明白了葉子平時為什麼喜歡熱鬧了,她和水潔不一樣,水潔是本性如此,而葉子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童年是自己一個人在孤寂中度過的,所以她現在很少一個人在一旁待著。   「不行,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離開錫陽城的。」天心沒有了耐心,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勸阻葉子了,便毫不顧忌地說道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大哥,你為什麼不讓葉子去找自己的父母?」葉子對天心態度的轉變顯得很是不適應,不服地問道。   「為什麼?因為我是你的大哥,我有權不讓你離開這裡。」天心很是霸道地說道。   「可是你不是我的真正的大哥,你無權干涉我的決定!」葉子倔強地說道,這是她第一次對天心頂嘴,因為這也是天心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對她決定的表示了不尊重。   「葉子,我現在是你的義兄,也就是你的大哥,只要我是你的大哥,我就有權利對你的任何舉動進行制止,這次也不例外。」天心和葉子針鋒相對。天心並不是真的想跟葉子吵嘴,這只是因為他知道讓葉子宣洩之後,葉子的心情會比現在好,他希望到時候葉子能靜下心來把這件事想清楚。   「那葉子就不再認你這個蠻不講理的大哥了!」葉子伸手取下掛在脖子上的項鏈,扔向了天心。天心沒有動,項鏈砸到了他的胸膛,掉到了地上。那串項鏈是當初天心和葉子結拜時,天心送給葉子的信物。   項鏈「吱」的一聲散落開來,一顆顆的珍珠到處滾。天心看了眼把頭側過去的葉子,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把一顆鞋子旁邊的珍珠撿了起來。他站起身,走到一顆珍珠邊,彎下腰,把珍珠撿起來。就這樣,天心很快就把所有散落到甲板上的珍珠都撿到了手中。   「十八顆珍珠,一顆不差!」天心數完手掌心的珍珠,欣慰地說道。   「葉子,你既然已經決定了,大哥也就不會干涉你的私事。只是咱們這麼一別,也不知道再次想見會是多久之後,但是大哥希望你明白一件是,我永遠是你的大哥,在你遇到任何困難的時候,請你想起大哥。」為了撿珍珠,而走到甲板角落地天心站在原地,失落地說道。   葉子的身體輕微一顫,她猛地轉過頭看向天心,並撲到了天心的懷裡。「大哥……」她哽咽地說了兩個字,這兩個字包含了她對天心的所有感情。   天心伸出空著的手,輕撫著葉子的秀髮,輕笑道:「葉子,以後你就一個人了,可不能經常哭啊,否則別人就會以為你軟弱,他們就會欺負你了。」   葉子把臉貼在天心的胸膛上,毫不在乎地說道:「葉子才不怕呢。葉子有一個疼愛葉子的大哥,他們誰也不敢欺負葉子的。」   「葉子,你也真是的,昨天我還特別教育了你,今天你就又犯錯誤,大哥我真的對你放心不下啊!」天心現在以前清楚葉子不是因為昨天自己批評她而生氣,這件事他當然也就毫不在意地說了出來。   天心搖搖頭,對於葉子這種天真的想法,他無言,心中的擔憂不由更甚。他開始為葉子的安全開始規劃了。   「大哥,葉子以後知道就是了。」葉子很乖巧地說道,她可不想自己的身體被別人玷污,辱沒了大哥的名聲。   「大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啊?」葉子突然抬起頭,看著天心,謹慎地問道。   「當然可以啦!」天心移開自己的手,從口袋裡取出一個金色的細線,很快就將那一顆顆珍珠串接起來。   葉子看到天心的舉動,臉色不由微微發紅。她就這麼看著專心著串連珍珠的天心,不由入了神。天心並沒有察覺到葉子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手中的那個金色的細線以及珍珠的小孔上了。   「好了!」天心的一句話也將陷入甜美憧憬中的葉子拉回到了現實世界。葉子迅速低下頭,她羞紅著臉偷偷地看了天心一眼,發現大哥只是在欣賞已經被他串好的項鏈,臉上的羞紅才慢慢退去。   「葉子,來!讓大哥再為你戴上。」天心對身旁的葉子說道。其實剛才葉子的表情早已經落到他的眼中,可是為了不讓葉子難堪,他還是選擇故意裝作沒有看到。   葉子站到了天心的身前,輕輕地說了一句:「大哥,對不起。」   天心笑著搖搖頭,把項鏈再次掛到了葉子的脖子上。「葉子,你又長高了!」天心對正在撫摸著自己脖子上項鏈的葉子說道。   「是嗎?」葉子抬起興奮地看著天心,說著她就走到了天心的身旁,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和天心的肩膀。   「你不要比了,上次我給你戴項鏈地時候,你的額頭才頂到我的下巴,可是現在你的額頭已經碰到我的鼻子了。」天心笑道。   葉子露出了得意的神情,驕傲地說道:「葉子,還要長高呢!」說完後她就踮起腳尖,很是得意地說道:「葉子將來一定會長到這麼高的。」   天心看到臉上頹喪的表情一掃而空的葉子,提醒她說道:「葉子,你剛才是要問我什麼問題啊?」   葉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這才想到自己剛才還有話沒有問完呢。   「葉子你問吧,沒有關係的。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大哥啊!」天心每次都會拿這個來壓葉子,可是葉子並不是什麼時候反應都會很激烈,至少現在就不是這樣。   「大哥,那我就問了?」葉子側過頭看了天心一眼後,低下頭,輕輕說道。   天心笑道:「問就問吧,你可要知道大哥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問的問題肯定是不會難倒我的。」天心說出了平時別人很難聽到他自吹自擂的話,葉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葉子在笑過之後,沉思了片刻,低聲問道:「大哥,你也是被抱養的嗎?」   天心臉上的表情迅速僵住,但是他很快就笑出聲來:「葉子,大哥和你一樣,我是很小的時候被爺爺抱養的,但是大哥卻比你幸運多了。可是這並不意味著我沒有想過去找自己的親身父母。」   天心在甲板中央坐了下去,葉子走到他的身旁也坐了下去。   「大哥,那你為什麼沒有去找呢?」葉子側過頭看了天心一眼,低下了頭。她沒有說找誰,但是天心當然知道葉子是在問自己為什麼沒有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葉子,你誤會大哥了。」天心沒有看葉子,單憑只覺就知道葉子想歪了。葉子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天心,她不知道大哥為什麼這麼說,所以她希望天心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當初,我準備去明煬國時,就遭到了伏擊,是被自己以前一直自認為是朋友的人伏擊的。後來我就在機緣巧合之下,被義父所救,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安武國已經沒有了青雲八家。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濟,我就去了閩江城。我時刻提醒自己要奮發圖強,因為我知道爺爺、大哥、小妹還有我拿侄子他們依然健在,可是為了躲避別人的追殺,他們現在都還活在陰暗處,我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再一次讓他們走出陰暗的地方,重新活在這一片陽光下。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派人去找尋爺爺他們下落的原因,因為我現在不能帶給他們安全;這也是我為什麼沒有去找尋自己親身父母的原因,因為我相信我的父母他們現在還活在陽光下。同樣,這也是我為什麼拋不下這一切虛幻的權利和地位,而陪你去瑞萊國尋找你的親生父母的原因。」天心開口說出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說完後。他緩緩地閉上眼,感受著陽光的照耀。   葉子聽完天心的話,低下頭沉思了很久,她方才開口輕輕說道:「大哥,對不起。」她是在為勾起天心傷心的往事而道歉,也可能是在為自己剛才誤會了天心而道歉。   「沒事的,葉子我還要感謝你才是呢!」天心對葉子露出了笑容,他對一臉疑惑的葉子接著說道:「你要知道這件事一直埋在我的心底,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對象,我覺得自己心情現在好多了。」   「宣洩的對象?」葉子說道,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目光。說完她就站起身趴在了天心的背上,撒嬌地說道:「葉子要大哥背著葉子到處轉。」   天心照做了,因為他想起自己童年的時候,爺爺就是這樣經常背著自己的,而對於葉子來說,她並沒有童年,至少她的童年不是快樂的。   天心和葉子終於看到了一艘途經此處的船隻,在天心的格外關照之下,那艘船向這裡靠近。天心打聽之後,知道這是一艘去往瑞萊國閩江城的客船。   天心把葉子送上船,在她的耳邊千叮嚀、萬囑咐,要她自己保重。葉子也曾問過天心,他要如何離開這裡。天心只是神秘地一笑,對她說道:「我是怎麼來的,我就會怎麼回去。」   「大哥,你難不成是從錫陽城潛水潛到這裡?」葉子這才想到自己剛才還沒有問大哥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於是開口問道。   天心微笑著對葉子點點頭,葉子看到天心的表情,整個人是瞠目結舌。   「大哥,你還厲害啊!」葉子雖然知道天心很厲害,但是這還是她第一次當著天心面稱讚他。   「大哥,你的衣服居然沒有濕啊!」葉子驚歎起來,她現在才發現天心的衣服依然是乾燥的,並沒有因為他從海底潛水,而變成水淋淋的。   「都是因為我有這個。」天心一伸手,抬起自己的左手腕,露出了由七色橢圓形珠子串成的手環。   「大哥,這個手環很特別嗎?」葉子仔細地打量著天心戴在左手上的手環。   「是啊,她很特別,因為她就是我的護身符。」天心看著在陽光下,閃著七色光芒的手環,若有所思地說道。   「葉子,大哥就把你送到這裡了,以後你要小心點就是了,剛才的事,就是你的教訓。」天心深情地說道。   葉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中閃著淚光,默默地點點頭。天心對她微微一笑,躍回到了自己剛才的那艘船上。   天心轉過身,對站在對面船上的葉子揮揮手。他現在要趕回去,他當然是不放心葉子一個人到處找她的親生父母,到處流浪的,他要給閩江城的山人天變送去自己的命令。   「姑娘,我們可以走了嗎?」船老大走到葉子的身後,緊張地問道。天心的實力他剛才算是見識過了,他這才發現以前經常在自己面前炫耀的那些人根本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垃圾。他們和現在所見到的這個年輕人相比就是「垃圾」。   多日後,當船回到閩江城,船老大以及船上的乘客依然會去酒樓,津津有味地聽別人向他們吹噓,自己是如何的厲害。這一切很好解釋,因為在他們睡過一覺之後,他們白天所見的一切都已經被他們遺忘。這就是周曉薇所說的「幻滅手」,「幻滅手」的功用就是使中了這招的人忘記施招人不想他們記起的事件——天心對船老大以及那些船上的乘客施展了「幻滅手」。   「走吧!」葉子說完後,低下頭,擦去眼角的淚水。   「好,那我們就起航了。」船老大好似得到了特赦,趕緊趕忙跑開了,剛才他可是看到這個女孩從幾丈遠的另一艘船的甲板上,輕輕一躍,便躍到了自己的這艘船上的。   葉子看到大哥天心在另一艘船上向自己揮手道別,她突然發覺自己太殘忍了,大哥費了好大的精力,才追上自己,就因為自己的固執,讓他無功而返……   天心看到葉子所在的那艘船已經開始動了,他對在對面看著自己的葉子露出了一個笑容,葉子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   天心突然動了,他向葉子所在的船躍了過去。天心的身體已經開始下墜,但是他並沒有採取任何的措施。他伸出手一把托住葉子急速下墜的身體,自己的身體也開始下墜,但是他並沒有驚慌。天心的腳尖在海面輕輕一點,他的身體有開始向上騰空,他的身體在空中旋轉了一下,當天心再次下落的時候,他很平穩地站在船的甲板上。   天心放手被自己托住身體的葉子,對沒有露出驚慌神色,面色依然紅潤的葉子說道:「你啊,就一點都不擔心大哥接不住你嗎!」   葉子調皮地對天心眨眨眼,笑嘻嘻地說道:「我對大哥是有信心的。」   「葉子不走了嗎?」天心看著葉子的眼睛,輕輕地問道。   葉子把頭轉向了一邊,調侃地說道:「我現在到哪裡一定會引起別人的關注,因為我是大哥的妹妹。所以,為了讓我的父母生活過得平靜,沒有任何的不測,我決定留下來了。」   天心知道葉子不是在怪自己給她帶來許多麻煩,但還是很抱歉地說道:「葉子……」   「大哥,咱們現在怎麼回去啊?」葉子打斷了天心的話,興奮地說道:「你能不能用你來時的方法,把我帶回錫陽城啊?」   天心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微笑。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五十七章衝突       葉子躲在了天心的身後,走進了「天下第一家」酒樓的大堂。   「葉子,你終於回來了!」水潔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跑到了天心的身後,一下子撲到了羞紅著臉的葉子身上。   「小潔,對不起!」葉子伸手扶著水潔的的雙肩,對喜極而泣的水潔滿含歉意地說道。   「沒有事的,只要葉子你回來,不離開我們大家就好了。」水潔擦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水,對葉子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以後我再也不會纏著你,要你陪我下棋了。」水潔肯定地說道。在她看來,葉子的離去一定是因為忍受不了自己的胡攪蠻纏,才決定離開少爺,離開她們的。   「才不要呢,除了你,我和別人下,贏的機會一點都不大,我到目前為止,我對你可是一場沒有輸過,如果換成別人。肯定是不會有這麼好的戰績的!」葉子打趣地說道。   水潔一撅嘴,不服氣地說道:「我是有輸過你,但是那是昨天的事,昨天是昨天,今天你還沒有嬴過我呢?」   「那是因為我們還沒有下,等一會兒你就知道昨天的我和今天我都是同樣的厲害。」葉子和水潔卯上了。   「切,那咱們這就去再下幾盤,我倒要看看經過了漫長的一夜,葉子你現在到底還是有沒有昨天厲害!」水潔不屑地噘氣嘴,很不客氣地說道。   「下就下,咱們誰怕誰?」葉子不甘示弱地回答說,說著她就向酒樓的後院走去。   葉子還沒有走幾步,水潔就先衝出了大堂,嘴裡還說道:「葉子,我先去給你擺好棋。」   葉子走走向酒樓的後院時,在大堂的中央突然停了下來。葉子向四周分別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嘴裡說道:「各位對不起,讓你們為葉子擔心了!」說完後,她挺直身體,跑出了大堂。   剛才還有葉子和水潔唧唧喳喳的說話聲的大堂,一下子安靜了許多。現在誰都沒有說話,天心也沒有。   站在酒樓大堂門口的天心在水冰、水清和水玉的臉上掃視了一眼,便看向了分佈在大堂四周的二十八個屬下。他們都是站著的,誰都沒有坐著。天心知道他們之所以會在大堂四周這樣零散地分佈,其中一定是秦狼安排的。在這樣的分佈下,一旦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受到襲擊,別人就有可以有足夠的空間來幫助受到襲擊的人。   水冰領著水清和水玉輕輕地走到了天心的身邊,小聲說道:「少爺,你還沒有吃早飯,我們這就去為你準備。還有,大家現在也都沒有吃早飯,大伙都在等著少爺你會來呢!」   水冰的話使得面色嚴峻的天心臉上露出了溫馨的笑容,「小冰,本來我還不覺的很餓,經你這麼一說,倒是真的感到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了。」天心同時不忘笑著看了看站在水冰身後的水清和水玉幾眼。   「大家既然都還沒有吃,想必感受應該和我差不多吧!小冰、小清還有小玉,你們三個就下去準備一下吧!對了,別忘了後院的小結和葉子,我想她們現在也應該是空著肚子在苦戰!」天心說完後,對水冰、水清和水玉笑著點點頭。水冰微笑著領著自己的兩個妹妹走出了大堂。   天心本來是不打算讓水氏姐妹為自己做飯菜的,這裡畢竟是酒樓,廚師還是有的,可是水氏姐妹卻怎麼也不同意天心的看法。原因很簡單,她們是這麼說的,作為少爺的侍女,她們是應該對少爺的飯菜也負責的。就這樣,水氏姐妹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天心就花錢把酒樓裡原有的廚師請走了。正因為這樣,秦狼他們兄弟的飯菜,現在也都由水氏姐妹全權負責,至於凌起飛,他這幾天都是一早便走出酒樓,到很晚的時候才回來。「天下第一家」已經不再是他的酒樓了,是他應該管理的地方了,而成為為了他免費借宿的地方。   「大家坐啊,幹嘛都站著啊,現在大家都餓了,站著應該是更加消耗體力的!」天心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下,他對秦狼抖抖手,要求他坐下來。   「老闆,你這麼一說,我才想到自己從起床到現在一直站著,的確是很餓,很累啊!」說著秦狼便笑著說道,同時就近找了一張長凳坐了下去。   在秦狼坐下來之後,其他的人也都紛紛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天心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的話怎麼這麼沒有權威呢?」   秦狼的身體一下子離開了長凳,在他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天心已經對他說道:「秦狼,你坐,等會兒小冰她們就應改會把早飯準備好了。」   「老闆……」秦狼按照天心的意思坐了下去,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又一次被天心給打斷了。   「秦狼,我沒有聽到山人天變提起到你們的過去,這些天來我也一直沒有問過你們以前的經歷。我現在倒是很想知道你們的過去,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說一下。」天心雖然是在問秦狼他們兄弟的過去,但是卻問秦狼願不願意告訴他,而不是問大家的意見,大家願不願意把他們的過去告訴他。   秦狼從天心的話中,當然知道天心的言外之意,那就是自己在這些人當中的地位太過於崇高,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就能代表另外的二十七個人一起發言。他很想站起身,可是他還是忍住自己的這個想法,應為這樣只會引來天心更大的不滿。   秦狼看了自己周圍的眾弟兄一眼,見大家都低著頭,也就對在不遠處坐著笑看著自己的少爺天心說道:「老闆,以前我們也只不過是一些被生活所迫,為了生計,佔山為王的一些強盜。雖然我們是強盜,但是我們決不會去打劫任何一個普通的百姓,我們的對象都是那些貪官奸商。兩年前的一天,恩公他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山寨,我們這些只靠身體,沒有練過功夫的眾多兄弟那是他的對手啊!」   「你們現在依然不是他的對手!」天心對秦狼的話作了自己的補充。   秦狼聽到天心的話之後,先是一愣,隨後尷尬地繼續說道:「也就是在我們被打倒之後,恩公選中了我們中的二十八個人,讓我們接受他的訓練。」   「其他的人呢?」天心問道,他很想知道其他沒有被山人天變選中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其他的兄弟都離開了山寨,在他們離開之前,恩公還給了他們每人不少的銀幣,要求他們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秦狼解答了天心心中的疑問。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以為這是天心關心自己那些沒有被選中的兄弟,但是現在他知道其實這一切並不是外表想像的那麼簡單。少爺關心的不是自己以前很久沒有見到的那幫兄弟,他關心的是恩公的作風到底有沒有變。秦狼至少從接下來和恩公山人天變相處的兩年中,恩公山人天變對他們的教育,知道自己的那些兄弟能活著離開山寨已經實屬是萬幸了。因為山人天變並不想過多的人知道這件事,他在訓練二十八個殺手這件事,這本是一件很神秘的事。山人天變曾經說過,天底下最能保守秘密的人,只有死人。   「看來山人天變還是很關注你們的想法啊!」天心笑道。   秦狼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他似乎察覺到事件可能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嚴重多了。他懷疑自己以前的那幫弟兄現在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天心對秦狼臉上的表情不是熟視無睹,他只是轉開了話題,開口繼續說道:「昨天晚上的事,我想你們現在都應該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你們現在還不是很強!可是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可是恩公已經說了,他所能傳授給我們的,都已經傳授給我們了。」陳榮秋很不禮貌地回答天心的話。他答非所問,顯然他是在生天心的氣,只因為天心對他的大哥秦狼不是很尊重,而大哥秦狼對他卻又過於尊重了。這其中還因為天心小視他們的實力。   「容秋,你這是用什麼態度在和老闆說話!」秦狼厲聲呵斥,可是在看到天心在笑看著自己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又做錯了一件事,自己在少爺的面前,根本是無權責問任何一個人的。這或許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可以很準確地告訴你們,山人天變能傳授給你們的,他的確都已經傳授給你們了。可是你們現在卻還是這麼的不堪一擊,我實話告訴你們,上次『清水組』的第三組,如果沒有別人在暗中給予你們協助,在酒樓的倒下的就不是他們,而是你們。」天心但是卻還不客氣地說出這件令在場所有人引以為豪的事,原來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功勞。天心這也算是回應了陳秋榮的責問。   「你們不要不服氣,因為事實本來就是這樣。」天心看到眾人露出憤怒的表情,毫不在意地繼續說道。   「老闆,上次的事,我真的很感謝你,但是我現在依然想請求你一件事,那就是請你把我們變得更強!」秦狼開口說道。他的話無疑表明了他相信天心剛才的話,相信上次的確是有人在暗中給予了自己和眾多協助。   「大哥……」有人開口了,他們實在不明白大哥為什麼會對天心如此地恭敬。   「現在是我和老闆在談事,沒有你們的事,如果你們還認我這個大哥的話,請你們不要插嘴。」秦狼站起身,掃視了周圍的弟兄一眼,厲聲說道。   說完後,秦狼就有轉過頭,向天心再懇求道:「老闆,請你滿足的我的要求!」   「上次在『夢幻島』,一切事務都是榮軍他們做的,我有沒有小瞧你們,你們今天就去把『清水組』在錫陽城的分堂給我端了,向我展現出你們真正的實力,如果我做了錯了,我會向你們道歉,我也會給山人天變送去信函,讓他知道你們不是主動離開我,是被我請走的。」天心對秦狼的要求置之不理,而是對他們開出了一個讓他們體面離開的條件。   秦狼看著天心眼中冷漠的眼神,已經發現到自己周圍的兄弟個個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他知道他們上次之所以留在這裡,還是因為恩公山人天變的原因。當然他也注意到其中有幾個人臉上現出憂鬱的神情,他們是丁子亮和宋子龍以及平時和少爺有過近距離接觸的幾個人。   「我們會的。」秦狼只好硬著皮頭答應了下來,他是很清楚自己這幫弟兄的實力的,上次那就在奇怪,因為從上次「清水組」派來的人手來看,他們派了那麼少的人,還要在大白天來酒樓殺人,這只能說明他們派來的個個都是精英,可是從他們面對自己的情況的來看,他們也頂多比一般的流氓地痞強了那麼一點,如果這些人都是「清水組」的精英,那麼「清水組」更本就不可能阻止其它的勢力滲透到安武國來。那麼那些被派來的殺手為什麼那麼禁不起抵抗,很快就被他和眾兄弟一個個都幹掉,這只能說明一種情況,那就只可能如少爺所說,的確是有人在暗中給予了他們幫助。   「少爺,早飯來了!」秦狼說完後剛坐下,大堂裡的所有人就聽到後院裡,響起了水潔的聲音。接著她們就看到水潔和葉子分別提著一個小鐵鍋,走了進來。   「奇怪,你們不是在下棋嗎,怎麼會去勞動了?」天心笑看著水潔和葉子。   水潔和葉子互看了一眼,兩個人都露出了靦腆的笑容。「大哥,我們也會肚子餓嘛!」葉子走到葉子的跑道天心的身邊,伸手摟住天心的左手臂。水潔也不甘落後,也跑道天心的身邊,摟住天心的右手臂,「就是嘛,水潔也餓了,難道不行嗎?」   「行,當然行。對了,你們剛才去下棋,到底是誰嬴了啊?」天心笑問道。   葉子發出清脆的笑聲,沒有回答天心的問話,水潔突然鬆開了自己摟著天心手臂的雙手,向後院跑了過去,嘴裡還生氣地說道:「小潔不理會少爺和葉子了。」   「小潔,不要啊,你不理我,以後我去找誰嬴棋啊!」葉子也鬆開了自己的手,向水潔追了過去。   大堂裡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剛才一直壓抑著的氣氛都因為這次的笑聲而消失了。   殘血島。   「黑使者大人,堂主剛才派人來找你了,說是想見你。」身穿黑色外衣的趙伏寶剛走進自己「黑屋」,就有一個同樣穿著黑色衣服的人迎上前,開口對他說道。   這個說話的人是趙伏寶「黑屋」裡的僕人,所有住在「黑屋」的人,全身上下都只能是黑色的,只不過趙伏寶的穿在身上的衣服,比其他人更黑,而且多了一份陰森的死氣。   「我知道,你退下去吧。」趙伏寶一揮手,那個原先還站在他身邊的僕人已經從他的身邊消失了——在趙伏寶身邊的人,絕對不會是庸手,他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另外的六個使者身邊也是一樣,正因為這樣,對於那些被他派去刺殺天心的人,因為行動失敗,而被天心殺死,他一點也不心痛。在他看來,那些人都只是一些無能之輩,活著的才是強人。   趙伏寶轉過身,向「七色摟」走了過去。   「七色摟」是「殘血堂」堂主張鋒鍾召集七個得力手下開會的地方。   趙伏寶徑直走進了「七色摟」,他看到堂主張鋒鍾坐在了自己的對面,在他一側坐著楚問天、戰世雄、王劍笑、萬晶晶,另一側坐著葉水浪和徐承晃。   「殘血堂」的七個使者當中除了楚問天的年齡比較大之外,已經有五十三了,其他的六個使者年齡都沒有超過四十。   「伏寶,你回來了。剛才我派人去找你,但是你還沒有回來,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趕回來了。」張鋒鍾指著徐承晃身旁的一張空椅子,對趙伏寶點點頭。   趙伏寶走上前對張鋒鍾一躬身,才走到那張椅子邊坐了下去。   「伏寶,我們現在在討論,今後我們應該怎麼發展咱們『殘血堂』在安武國的勢力,你這幾天一直都在錫陽城待著,你最有發言權了,那你先說說你對此的意見!」張鋒鍾對坐下的趙伏寶說道。   趙伏寶迎視了張鋒鐘的目光,又轉開視線,在注視著自己的另外的六個使者臉上掃視了一眼,開口說道:「現在錫陽城的局勢很亂,但是有一點卻很明顯,那就是明賢王這次是肯定會想借助外力,把『清水組』拔掉的。畢竟一個有多方勢力涉足的安武國,比只有一方勢力的安武國,對他更加有利。」   趙伏寶停頓了一下,給了眾人一段思考的時間,他片刻之後清清嗓子繼續說道:「所以我們現在應該積極參與到安武國的這次內亂之中,以謀求到我們『殘血堂』的最大利益。」   「黑使者,我聽說你幾次派人刺殺那個雲家的四少爺雲天心,我們現在應該到處樹敵嗎?」戰世雄問道,語氣中對趙伏寶的舉動略顯不滿。   「對啊,伏寶,你為什麼一直想把雲天心剷除呢?要知道,雖然他將來可能是我們的競爭對手,但是在現階段,我們可以與他合作,讓他成為我們一起絆倒『清水組』的夥伴,我們這樣無故樹敵,對我們絆倒『清水組』,在安武國發展自己的勢力這個計劃,很是不妥啊,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張鋒鍾雖然是接著戰世雄的話,但是話語中並沒有任何的不滿。   「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我們現在必須把雲天心出去,一旦讓他在錫陽城立足腳,我想到時候,他絕對比『清水組』更難纏。」趙伏寶說出了自己的見解,他同時補充道:「而且我們除去了雲天心,明賢王一定會對我們『殘血堂』刮目相看的,這對我們『殘血堂』在安武國發展是很有利的。」   「伏寶,如果我們除去雲天心,對於我們以後除去張子建的『清水組』很是不利啊!」葉水浪沉思片刻,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趙伏寶看到了堂主張鋒鍾在點頭,他知道堂主是同意葉水浪的擔憂的,於是開口說道:「因為我們只要動手了,明賢王一定會在暗中支持我們的,我們也可以通過這件事和明賢王達成一定的默契,為將來合作除去張子建作鋪墊。」   「『清水組』的下場已經在那裡了!」王劍笑說道。他是想提醒趙伏寶,「殘血堂」可不想成為第二個「清水組」。   「正因為『清水組』的下場已經在那裡,所以我們才要與他合作!」趙伏寶微笑地說道,他相信在場的人都明白他的話的——「殘血堂」不會再重蹈「清水組」的覆轍了。   「難不成黑使者覺得雲天心是一個很難應付的人嗎?」萬晶晶眼中露出了興奮的目光,她不是對所有的男人都感興趣,她只對傑出的男人感興趣,而且一旦被她注意的男人,下場都只有一個。   「紅使者,我勸你還是打消自己的念頭,首先不說雲天心身邊的那幾個丫頭,個個美麗動人,單憑雲天心的修為,他是不會中你的圈套的。」趙伏寶善意地提醒萬晶晶,得到的只是對方恥笑的眼神。在萬晶晶看來,只要是男人,就沒有能逃脫,因為她對男人太瞭解了,知道他們的弱點。不過也有令她灰頭土臉的人,趙伏寶就是其中的一個,到目前為止唯一拒絕過她的人。至於「殘血堂」的堂主張鋒鐘,她沒有那個膽量去試探,因為她還想多活幾年。   「是嗎?」萬晶晶得意地露出了笑容,今天她又物色到了一個獵捕的對象。   張鋒鍾搖搖頭,對於萬晶晶荒誕的生活,他一向是很少插手的。以前他已經警告了她,千萬不要對堂裡的人動手腳,萬晶晶是的確是照他的話去做了,至少她沒有去勾引下面的人。   這時一個人匆匆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張鋒鐘的身邊,俯下身,在張鋒鐘的耳邊輕言了幾句,就又離開了。   所有人都看到堂主張鋒鍾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不由都異口同聲地問道:「堂主,怎麼了?」直覺告訴他們一向很少表露自己內心想法的堂主,現在一定是聽到了一件會令在場所有人吃驚的事情。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五十八章書院       錫陽城裡有許多的書院,「木子屋」就是其中的一個書院。它是書院的主人段亞飛在一年前辦起來的,不過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裡,發展成為了在錫陽城裡比較有名的學院,招收了不少的學生,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從迷幻大陸別的國家慕名而來的。   正因為如此,「木子屋」的主人定下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為了保持書院裡人員的穩定,平時不讓閒雜人員進入書院,他規定了所有要到「木子屋」學習的人,都必須接受全日制的教育,即晚上必須留在書院過夜,平時不能隨便回家。就因為這個苛刻的規定,導致「木子屋」裡的學生雖然很多,但是沒有一個錫陽城的學生,有的都是從別的國家過來的。   「天下第一家」酒樓。   夜已經很深,天心還沒有入睡,葉子和水氏姐妹都還待在他的房間。   「少爺,我們能為你做點什麼呢?」水冰看著坐在桌子邊的少爺,輕輕地問道。   「小冰,這裡根本沒有你們的事,讓你們幾個早點回去休息,你們還都不樂意。」天心無奈地說道,同時轉過頭,看著自己身邊伏在桌子上不停地打著呵欠的葉子和水潔,她們現在已經停止了下圍棋來打發無聊的時間,畢竟天心這麼坐著已經很久了。   「少爺,你說秦狼大哥他們不會有事吧?」水清疑惑地問道。水冰和水玉都看著天心,就連一直都無精打采的水潔和葉子也都抬起了頭,看向天心。因為她們知道,只要天心說秦狼他們沒有事,那就代表他們真的不會有事。對於天心,她們是盲目的相信,所以對於天心的任何話語,她們是不會懷疑的。   「他們不會有事的。」天心淡淡地說道。他當然是不會讓秦狼他們去白白送死的,怎麼說秦狼對他還是很忠心的。   「大哥,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耍小性子偷偷離開酒樓,你也不會生秦狼大哥他們的氣,以致和秦狼大哥把關係鬧僵。」葉子低下頭,看著腳底油燈沒有照到的陰影部分,自責地說道。   天心站起身,走到葉子身前,輕輕說道:「葉子,我不是在生秦狼他們的氣,只是你應該知道大哥身邊現在是很需要人的,但是秦狼他們的修為還遠遠沒有達到我的要求,我只是想讓他們從一次次的實踐當中體會到挫折,希望他們將來能真正地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少爺,那我們現在是不是你的左膀右臂啊?」水潔走到天心身邊,對緊張地看著天心。   天心看到水冰、水清、水玉以及葉子也都盯著自己看,知道她們顯然很在乎自己在心目中的地位。天心露出了一絲笑容,「為了你們,我寧願失去自己的手臂!」這是天心的回答,很直接,也很坦誠。   水氏姐妹和葉子都沒有說話,天心都已經這麼說了,她們還有什麼要奢求的呢?   天心走到床邊,看到了窗外是一片漆黑,自言自語道:「希望經歷了這一件事,秦狼他們知道什麼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葉子和水潔聽到天心的這一句話之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向對方吐了吐舌頭,傍晚的時候,她們還在爭執誰才是下圍棋的高手,雖然水潔每次都是輸,但是她們兩個人還是爭執地不亦樂乎。   「木子屋」的裡面一片寂靜,它的外面雖然很安靜,但是卻不平靜,因為這時有許多人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都聚集到了它的外圍。   秦狼看了列隊在自己身前的所有弟兄一眼,他真的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讓他們去送死。他通過這些天對天心的瞭解,天心是一定不會為他們出手的——秦狼忘了天心不出手,可是並不代表天心不會讓別人出手,就像上次「清水組」第三組這件事,天心就沒有出手,可是他們依然都還很平安。如果是為了天心,秦狼或許會義無反顧,但是這次他們的獵殺行動並不是,而是為了他們自己,為了向天心證明自己的實力。可是直覺告訴秦狼,自己一旦和自己的這幫弟兄進入了「木子屋」,他們就很難再活著出來。   「行動!」在思索之後,秦狼還是發出了口令,因為現在即便他自己想反悔,他的這幫弟兄也會殺進「木子屋」的,而他是不會留下自己的弟兄不管的。   二十八個人影很快散開,兩個人一組,從不同的角落分別躍進了「木子屋」的大院。在行動之前,秦狼已經交代得很清楚了,那就是只要是「木子屋」的人,一個都不能留。因為他雖然知道「木子屋」是「殘血堂」在錫陽城的分堂,但是至於書院裡面的學生哪些是「殘血堂」的人,他並不是很清楚,所以他只好決定採用這種很殘忍的方法,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徹底清除「殘血堂」在錫陽城的勢力,雖然「殘血堂」的勢力可能還會再次滲透進來,但是那已經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事了。   夜色中,所有人已經躍進了書院裡學生住宿的後院。遠處的民居的黑暗角落裡走出了一個駝背的老人,他看了一眼「木子屋」的大門,嘴角邊露出陰森的笑容。民居的角落裡倒著一具已經冰冷的屍體,並不是只有這個角落裡有死屍,因為段亞飛並不止是在這個不易被別人察覺的角落裡安排了人手。   秦狼他們二十八個人已經從慢慢形成合攏之勢,把那扇學生進出臥室必須走的門圍住。所有人都在等待秦狼下達最後的命令,他們都很快點回去向天心炫耀自己的豐功偉績。   一個掌聲想起,「沒有想到夜已經這麼深了,鄔老闆居然還讓你們來拜訪我。」伴隨著掌聲,一個雄渾的聲音響起,同時原本漆黑的四周,一下子同時燃起了許多的火把。   秦狼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他現在還沒有能適應光線,「木子屋」的人也沒有趁機對他們出手。片刻之後,秦狼移開了自己擋在眼前的手,他看了自己的兩側,再轉過看了看自己的背後,他和所有的弟兄一樣都露出了同樣的表情,是震驚,是不可置信,因為他們已經被許多手持火把的人給包圍了,就在他們在慢慢向前摸索前進的時候,別人已經在他們的身後,封死了他們的退路。   對面的木門「吱」的一聲打開了,裡面走出了一個身材瘦高,略顯單薄,但是精神格外矍鑠的穿著青色長褂的老人,在他的身後跟著幾個身穿白色儒衫的年輕人。秦狼知道這個人就是「木子屋」的主人段亞飛,他也是「殘血堂」在錫陽城分堂的堂主。   段亞飛掃視了很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眾人一眼,嘴角邊露出惋惜的笑容,搖搖頭,歎息道:「真不知道鄔老闆為什麼不好好珍惜你們這一群手下,讓你們來白白送死!」   「今天的事純粹是我們弟兄自己決定來清楚你們『殘血堂』在錫陽城的分堂的,和我們老闆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請你不要把這件事和我們的老闆攪和一起。」秦狼向前走了幾步,大聲說道。原本因為原先的計劃被敵人察覺,同時中了別人埋伏意志略顯消沉並且神情沮喪的另外二十七個人聽到了秦狼的話,眼睛中又恢復了平日的神采與自信。   段亞飛眼中閃過意思銳利的光芒,盯著秦狼看了幾眼,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這個青年,面不改色地笑看著自己,他讚許地點了點頭,輕笑地說道:「你很了不起,雲天心有你這樣的手下,依然不懂得珍惜,真是太可惜了。」段亞飛說完後還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段院主,你也很了不起。」秦狼也身前的段亞飛誇獎道。他笑視著把自己和弟兄團團圍住的眾人,開口說道:「原來『木子屋』的人都是『殘血堂』的人啊,起初我還擔心自己的會誤殺許多無辜的人呢!」   秦狼並不擔心別人段亞飛會因為自己的話,而惱羞成怒。段亞飛的確也沒有生氣,他只是露出會意的笑容,談談地說道:「秦狼,你說得沒有錯。我可以很準確地告訴你,在『木子屋』,所有的人都是咱們『殘血堂』的人,只要不是『殘血堂』的人,我也會讓他成為咱們『殘血堂』的一員的。」   「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秦狼說道,他絲毫沒有為自己的處境擔心,至少他表面上是如此。「段院主,既然你是『殘血堂』在錫陽城的分堂堂主,為什麼蔡文龍一家的滅們慘案你不加以制止呢?你總不會告訴我,你事先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秦狼現在疑惑的是這件與他的生死毫不攸關的瑣事。   「呵呵……秦狼,你是聰明人,你覺得我有必要為了這麼一個沒有任何作用的人,而現在就去和『清水組』正面衝突嗎?」段亞飛仔細地再次打量了秦狼幾眼,方才開口說道。   「既然你不願意現在和『清水組』正面起衝突,那你們『殘血堂』為什麼派人刺殺我們的老闆,你就不怕和『無痕會』正面起衝突嗎?」秦狼盯著段亞飛,他在等對方的回答。   「首先我要聲明一點,派人去刺殺雲天心不是我的意見,而是我們『殘血堂』黑使者的意思;其次,我並不怕咱們『殘血堂』和『無痕會』有任何的衝突,因為現在的『無痕會』早已經今非昔比,不再是當初鼎盛時期的『無痕會』了,而我們『殘血堂』比當初最鼎盛的時期還要鼎盛,你覺得我們有必要擔心這一點嗎?」段亞飛說完後,環視了站在自己周圍的人,輕聲問道:「你們說呢?」   「『無痕會』現在根本已經不足一談,我們要讓咱們的『殘血堂』在迷幻大陸的十大殺手排行榜上榮登第一的位置。」所有的人都異口同聲地大聲應答。   段亞飛的神情越加矍鑠,「秦狼,我現在很是懷疑,那天單憑你們這二十八個人是怎麼把『清水組』的第三組除去的?」   「大家還記得恩公曾經怎麼對我們說的?」秦狼大聲地問道。   「我們很強!」秦狼聽到了以前恩公山人天邊經常對他們說的一句話。   秦狼的心中泛起了一陣可悲的感覺,當初恩公山人天變本是想通過這句話,讓弟兄們不要懼怕任何的敵人,沒有想到的是,絕大部分弟兄現在都養成了自高自大的懷習慣,導致少爺批評了他們幾句,就想通過行動來向少爺證明自己的實力。這也難怪,山人天變當初就是希望把秦狼他們訓練成殺人的機器,絕世的殺手,殺手是不應該有懼怕的對手的,殺手應該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山人天變做到了;天心是希望秦狼他們有著自己思維,對敵人的自己藐視,是建立在對自己的實力有很客觀認識的基礎上的,希望他們能在一次次的境況中努力地提高自己的修為,這就要求他們平時就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慢慢的提高自己不足的方面——現在只是天心計劃邁出的第一步。   秦狼感受到周圍有人向自己投來了嘲笑的目光,他的心理並沒有任何的觸動,因為他是相信天心所說的話的,但是這對於他那些一直不相信天心話的弟兄來說,他們內心的震撼是巨大的,因為以他們現在的處境,段亞飛是根本沒有必要來騙他們的。他們都已經清楚地認識到當前的局勢,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真正的以前一直引以為傲的實力。   「段亞飛段院主,你不覺得你自己太太低估了我們嗎?」秦狼語氣比剛才明顯加重。雖然他知道段亞飛的話沒有錯,但是為了提高自己一方的士氣,作為弟兄們的大哥,他不得不這樣說。   「秦狼,你這句話是多餘的,因為即便你們現在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情,你們也不會傷害到我們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你們實在是太弱了,我還是那句話,真不知道為什麼雲天心會讓你們來送死,不如這樣吧,你和你的這幫弟兄加入到我們『殘血堂』怎麼樣?我可以向你保證,『殘血堂』給你的待遇絕對不會比雲天心給你的條件差。」段亞飛瞇著眼睛,笑瞇瞇看著秦狼。   秦狼已經明顯感覺到段亞飛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不但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秦狼他身邊的兄弟開始警惕地看著把自己圍住的「殘血堂」的幫中,握劍的手,加大了力道。而「殘血堂」的幫中也都眼紅地看著被他們團團圍住的獵物,自從他們來到錫陽城之後,嗜殺的他們每天都要裝得斯斯文文的——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殺人,沒有見血了。   「不必了!」秦狼很乾脆地拒絕了段亞飛的建議,因為他知道自己一切多餘的解釋都會是無用的,因為他知道段亞飛注重的只是結果。   「你們問你身後那幫弟兄他們的個人意見嗎?」段亞飛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們和能大哥同進退!」秦狼聽到身後的弟兄整齊劃一得回答道。   「殺!」段亞飛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很乾脆地從嘴裡吐出了一個字。此時他的臉上又有了笑容,只不過已經不再是和藹可親的笑容,而是格外陰森的笑容。   秦狼動了,他向身前的段亞飛撲了過去,雖然段亞飛剛才已經警告了他,「魚死網破」對他們來說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他也相信段亞飛說得沒有錯,畢竟被「殘血堂」分派到「木子屋」來的人,個個都是精英,否則這裡早已經被「清水組」給端了,但是沒有作作後的嘗試,他是不會死心的。   秦狼的那幫弟兄也開始向外突圍,只要還有一線機會,誰都不會過的,這畢竟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段亞飛的身體很靈巧的向一邊閃開,躲避開了秦狼的攻擊,他沒有還擊,因為他要讓秦狼看著自己帶來的弟兄一個個地倒下,要讓他知道辜負自己一番好意的下場。   可是段亞飛失望了,他很驚訝地看到面對著秦狼身邊弟兄的反撲,自己的人都沒有作出任何有效的還擊,就都紛紛地倒在了血泊中了。不但是段亞飛,就連秦狼以及他的那幫弟兄都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因為從剛才對方能在他們毫不察覺的情況之下,把他們包圍,這就足以看出對方絕對都是高手,然而高手是不可能這麼輕易被打倒的,但是落在地上的火把,照射到那一具具屍體上流出了血跡,卻在提醒他們,這一切都是真的,對手的確是死在了他們的劍下。他們從段亞飛身後的幾個人也都倒了下去,所有人都看出了其中的蹊蹺,因為誰都沒有撲向他們,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動作,便都緩緩地倒了下去。   「誰?」段亞飛沒有去看已經將自己包圍住的眾人,而是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   「到底是誰?」段亞飛接著嚷道,他現在已經是沒有作為書院院主應有的風度翩翩和文雅,他的偽裝被他拋到了一邊,內心的恐懼使得他恢復到了以前那殺人不眨眼時期的他。   「任何一個小瞧『無痕會』的人,他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一個冰冷而沙啞的聲音在不遠的漆黑處響起。   秦狼轉過身,盯著聲音傳出來的地方看,他看到一個駝背老人轉過身,慢慢離去了。秦狼和所有的人都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離開,誰都沒有去攔阻他。   「任何一個藐視少爺的人,他的下場也都只有死,但是由於得到少爺的特別關照,今天我就放過你們。」這是那個駝背老人在秦狼眼中消失之前說的話,秦狼當然知道他的這最後一句話不是對段亞飛說的,而是對自己說的。因為他看到段亞飛的身體已經僵直地倒下了,而且他還知道駝背老人所說的「少爺」指的是誰。   「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丁子亮走到秦狼的身邊,看了一眼地上段亞飛的屍體,默默地說道。現在「殘血堂」在錫陽城地分堂已經在他們通過別人的幫助下被端掉了。   「你們現在把這裡處理一下,再到城東等我,我現在先去向少爺匯報一下這次行動的情況。」秦狼說道,他已經不想再留在天心的身邊了。   丁子亮和宋子龍以及別的人,都聽出了他們大哥的言外之意,他們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興奮。「大哥,我們還是回去向少爺認錯吧!」秦狼的身邊有人提議道。   秦狼搖搖頭,「你們把這裡趕快處理好,一會兒到城東集合就是了!」秦狼說完後就離開了,他現在要去向天心道別了。   丁子亮和宋子龍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沒有去勸阻大哥秦狼,因為他們知道一向對少爺很是敬重的大哥,這次為什麼選擇離開——他們的確需要到處磨練一下了,因為她們真的是太弱了。   「少爺!」秦狼是通過天心開著的窗戶躍進他的臥室的,他這次並沒有稱呼天心為「老闆」   現在天心的臥室裡只剩下他自己了,水氏姐妹以及葉子都已經被他勸回到自己的臥室去睡覺了。   「秦狼,事情辦得還順利吧?」天心睜開了眼,看著站立在自己身前的秦狼,緩緩地說道。   「托少爺的福,大家都平安無事。」秦狼很是恭敬地回答道。   「哦,這樣就好。」天心站起身,走到窗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又走回到桌子邊,歎息一聲:「別人都沒有回來,這麼說你是準備現在就走了?」說完後天心坐了下去。   「少爺,我還會回來的。」這是秦狼臨走前對天心的承諾,他現在和他的那幫弟兄還有許多的事要去做。   「記住,你們要學會思考!」這是天心對秦狼的忠告。   「謝謝少爺的指導!」秦狼說完後,從天心的臥室裡消失了。   秦狼來到錫陽城的城東,他看到了所有的弟兄都站立著在等自己。大家看到秦狼來了,都蜂擁到他的身邊,但是誰都沒有說話。   「咱們走吧!」秦狼說完後就向東走去,他的身後跟著的是那幫已經跟在他的身後三四年的兄弟。   秦狼不知道自己要把弟兄們帶去哪裡,也沒有人問他這個問題。秦狼只知道,他們現在需要去一個地方提高自己的修為,別人只知道跟在大哥秦狼的身後就是。   「少爺,秦大哥他們是不是走了?」一早起來,水潔沒有看到秦狼他們回來,也不管一直對自己使眼色的大姐水冰,就跑到天心身邊,開口問道。   天心點點頭,他知道這件事是不可能瞞得住任何人的,而且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瞞住水氏姐妹和葉子。   「為什麼秦大哥他們要走啊?」葉子也不甘寂寞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天心對她微微一笑,輕輕地說道:「葉子,將來你會知道的。」說完後,天心若有所思地看了水冰一眼,叮囑她說道:「小冰,現在整個酒樓就只剩下咱們幾個了,身為姐姐,你要好好管住她們,千萬不要讓她們沒事走出酒樓,到處亂跑。   水潔和葉子都賭氣地噘起嘴,因為她們都清楚天心這一句雖然說的是「她們」,但是卻是針對自己的。   天心沒有去看她們兩個不滿的表情,繼續說道:「如果沒有我的同意,你們當中如果有人敢私自跑出酒樓,你們以後也就不用回來了。」   雖然水氏姐妹和葉子知道這句話只是天心用來嚇唬自己的,但是她們還是露出了謹慎的表情,很顯然天心對這件事是很為關注的。   「少爺,我會管住她們的。」水冰走到天心的身邊,對天心微笑道。天心對點點頭,轉過身走到窗前,「現在我們得步步為營才是,所以我不希望你們當中有任何人出現意外,攪亂這場賭局。」這是天心就這件事對水氏姐妹和葉子作出的解釋。   水潔和葉子看向了水冰,水冰對她們微笑著點點頭。「少爺,我們知道了。」兩個人同時甜甜地說道。   天心轉過頭,看了兩個人一眼,又笑著把頭著轉了回去,看向窗外。   「咱們在錫陽城的分堂已經完了,段亞飛和所有的人全部被殺。」張鋒鍾眼中閃出一絲冷漠的殺氣。   「這麼會這樣,是誰幹的?」趙伏寶站立起來,眼中燃燒著憤怒的怒火。   「雲天心!」張鋒鍾說完後看了趙伏寶一眼,接著說道:「伏寶,這件事你就甭管了。這幾天你就待在你的『黑屋』就是了,我會讓別人去處理這件事的。」   趙伏寶在憤憤不平地坐了回去,嘴裡還嘟噥了一句:「屬下知道了。」   張鋒鐘點點頭,他看向了一旁笑盈盈的萬晶晶。   萬晶晶臉上的笑容此時越發燦爛!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五十九章逛街       天心在秦狼離開後的第二天,他終於又見到了已經多日不見的凌起飛,只不過這次是他特意讓水冰去把凌起飛請進自己臥室的。這些天來,凌起飛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朝氣,整個人好似格外沒有精神,一天到晚打不起精神——這就是外人這些天來對凌起飛的主觀意識。可是天心並不這麼認為,因為事實並非這麼樣。   走進了天心的臥室,凌起飛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頭髮,用銳利的目光看著站在窗前正對自己微笑的雲天心,很冷靜地說道:「雲少爺,我終於等到你來找我了,請你告訴我,我還要再過多久,我才能見到我的親人?」   天心搖搖頭,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很平靜地問道:「凌老闆,我什麼時候可以接管『天下第一家』啊?」作為一名商人,天心知道什麼時候就應該利用自己所掌握著的優勢,做出對自己最為有利的要求,可能有時候他的要求在別人看來會很不近情理。   「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我的親人?」凌起飛神色激動地再次問了一遍。   「我什麼時候可以接管『天下第一家』?」對於凌起飛的咄咄逼人天心毫不在意,也開口再次問道。   凌起飛對於天心的問話,他選擇了沉默。這些天來他一直都在為這件事煩惱,因為他早就料到雲天心絕對會要自己先交出酒樓的所有權,他之所以苦惱,並不是因為他很在意這個酒樓,讓他擔心的是,一旦自己把酒樓轉讓給天心,「殘血堂」的人就知道自己已經背叛了他們,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拿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出氣的。可是如果這一切在雲天心把自己親人救出來之後,他再選擇背叛「殘血堂」,他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凌老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即便我派人去救你的去親人,一旦行動失敗,她們的下場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天心說完後,盯著凌起飛的臉,眼睛一眨不眨。   凌起飛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他卻這麼對自己說,那就是自己對「殘血堂」還有利用的價值,他們雖然知道自己的有叛逆之心,但是為了讓自己能為他們辦事,還是會選擇把自己父母和妹妹留下來,用來要挾自己去幫他們辦事。可是他現在突然發現自己原先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因為作為和「殘血堂」堂主張鋒鍾同一類人的天心,他的想法不會和張鋒鍾相差甚遠的。   「雲少爺,你到底有多少的信心,能把我的父母和妹妹從『殘血堂』裡安全解救出來?」凌起飛現在已經不再關注天心什麼時候採取行動,轉而是關注整個營救行動的安全性。   天心伸出了一根手指,對凌起飛搖了搖手。他對凌起飛神秘地笑笑,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多說。   凌起飛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許多,氣憤地說道:「雲少爺,你對這次營救我父母和妹妹的行動,一點信心都沒有,你覺得我會跟你合作嗎,會親身把我的父母和妹妹推向別人的屠刀嗎?」   天心轉過身,走到自己的床前,伸手翻著床頭的一本書,開口說道:「凌老闆,我想你一開始就應改想到我成功營救父母以及妹妹的機會何事渺茫,但是你為什麼還一直希望我能成功地把你的親人救出呢?我想這其中不外乎兩個道理,第一,你知道你的親人這樣被『殘血堂』的人劫持,對於他們來說根本沒有幸福可言,對於你也是這樣;第二點,我想同樣作為商人的凌老闆,你應該是知道『過河拆橋』這一說法。」天心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下去。   凌起飛長歎一聲,天心聽到他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在離開之前,他還是說出了自己最想聽到的一句話:「雲少爺,我會在明天早晨,把酒樓的一切產權轉讓給你的。」剛才天心的話說道了他的痛處,凌起飛一直就擔心萬一有一天自己對「殘血堂」已經沒有任何的作用時,自己的父母個妹妹就和自己一樣,沒有了利用價值,那時他們都會倒在「殘血堂」的屠刀之下。他不怕死,可是他不想自己的親人死。   天心沒有因為凌起飛最後的妥協而又任何的喜悅感,他靜靜地看向遠方,心中一片平靜。   「小冰,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過於殘忍了?」天心輕輕地問道。雖然他沒有回頭,也沒有聽到任何的腳步聲,可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告訴了他,水冰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少爺,你是要停小冰的實話,還是假話呢?」水冰調皮地笑道。她很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化解去少爺心中的憂傷。   天心轉過身,看著正在一旁竊笑的水冰,雖然水冰和水潔是同年同月出生,但是或許是由於身為姐姐的緣故,她很少當著別人的面對向天心撒嬌的,從保持著作為姐姐應有的那一份矜持。   「實話中聽,小冰你就說那實話;假話中聽,小冰你就說假話!」天心的心情也豁然開朗,對水冰笑著說道。   「原來這樣啊!」水冰眼睛調皮地眨了幾下,露出甜甜的小酒窩,走到天心的身邊,摟著天心的手臂,笑道:「那我就聽少爺的話,說假話吧!」說完她仰起頭,看了看正無奈地搖頭的天心,繼續地說道:「少爺你的確是很殘忍!」   聽到水冰的回答,天心不以為然地笑道:「你還有什麼話,就別藏著掩著,就一起說出來吧!」對於水氏姐妹中每一個人的性格,他是很清楚的。   水冰聽到天心的話之後,不滿地噘氣嘴,矢口否認道:「少爺,我的話已經說完了。」   天心低下頭,看著身邊鼓著嘴的葉子,得意地笑道:「以前我還一直以為不管我做什麼事,小冰都不會生我的氣的,現在看來我以前只是一廂情願而已了。」   水冰雖然知道是少爺故意逗自己,但還是很緊張地抬起頭,看向少爺,生怕少爺是真的在生自己的氣。儘管她看到少爺在得意地對自己微笑,她還是很抱歉地說了一句:「少爺,對不起!」   天心看到水冰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知道她還在對自己剛才的舉動耿耿於懷。天心伸出一直手,把她摟入懷中,輕輕地說道:「傻丫頭,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你可是最聽我的話、懂我心事的人了。」   天心的話說得一點也不錯,在他的身邊,水潔和葉子還是小孩子脾氣,水清和水玉雖然懂事,但是對於天心的心裡的想法,她們並不知道去猜測,所以對於天心來說,她們同樣不是自己傾訴心中苦悶的對象。   「少爺,你做的事,不管別人怎麼看待,小冰是永遠支持你的。」水冰抬起頭,對眼前的這個男人說道。   「少爺,我們也永遠支持你!」隨著一陣笑鬧聲,葉子拉著水潔的手跑了進來,她們的身後是水清和水玉,所有人都對匆忙離開天心的胸躺的水冰送去了笑容。   水冰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看了天心一眼之後,害羞地匆匆跑開了。   天心對起哄的葉子和水潔她們也是沒有辦法,只是笑著搖搖頭,嘴裡說道:「你們啊……」葉子和水潔聽到了天心的話,兩人對看了一眼,同時得意地笑了起來。   天心今天領著水氏姐妹以及葉子在錫陽城裡散心,這幾天她們五個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天下第一家」酒樓,天心知道也的確為難她們了,尤其是水潔和葉子——這也是水氏姐妹來到錫陽城後第一次公開露面。   水潔和葉子不時被街道兩旁一個個新奇的東西給吸引過去,在攤位的前面駐足很久,但是她們從不會離開天心身邊很遠的,因為天心會在她們駐足把玩著那一個個新奇東西的時候,停下身等她們的。   天心如此走在錫陽城的街道上,很快就引起了人們的注意。「你看看,那個不就是兩年前在『新月居』出現的那四個姐妹花嗎?」「是啊,看來這個鄔子虛就是雲天心沒有錯了!」「雲天心回到安武國後,居然還有膽量這麼大搖大擺地在街上走,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對於人群裡的議論,天心置之不理,就當完全沒有聽見。不過跟在他身後的水氏姐妹以及葉子,終究還是年輕,對於圍觀人的指指點點還是很不習慣。她們都緊緊地走在了天心的身後,即便看到古怪有趣的東西也不再跑過去看。   這次天心沒有對在周圍圍觀的人發威,他領著身後的水氏姐妹以及葉子繼續慢慢地向前走著。他現在在錫陽城裡所有人心目的恐懼程度已經達到了他預期的要求。   這時候吵鬧的人群中傳來了一個小孩的哭泣聲,天心停了下來,慢慢地尋聲走去。人群很快就讓開了一條道,天心看到一個孩子站在不遠出,正在不停地雙手擦拭著眼睛,嘴裡還傷心地叫著:「娘……娘,你不要小東了嗎?」   天心身後的水潔本來是要和葉子一起走上前的,但是她們卻被水潔給拉住了手臂,水潔和葉子回頭看到水冰在對自己搖頭,她們便又側過頭看了天心一眼,在天心冷俊的臉上,她們看到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她們不由多看了在不遠出哭泣的那個孩子幾眼。她們並沒有發覺到其中有任何的疑點,但是他相信少爺的直覺一定不會錯的。   天心走到了那個哭泣著的孩子身前,水氏姐妹和葉子被他留在了幾丈開外。此時水潔已經提高了警戒,水冰笑著握著水潔的手,水潔看到三個姐姐在對自己微笑,臉色微微一紅,緊張的心情也立刻放鬆了下來,也對身邊的葉子露出一絲笑容。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天心掃視了四週一眼,大聲地問道。人群中開始議論起來,但是誰都沒有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因為他們都的確不知道這個小孩子是誰家的孩子。   或許是因為自己身邊突然多了一個身材高大的陌生人,或許是因為想訴出見不到親人內心的恐懼、博得更多人對自己的同情,或許是想麻痺一些粗心大意的人,總之這個小孩現在哭得比剛才更加厲害了。   天心蹲下身子,兩手搭在小孩的肩上,微笑著對雙手依然在擦拭淚水的小孩子說道:「怎麼了,你能告訴大哥哥,你家住在哪裡嗎?」   小孩子的哭聲在天心問完話之後明顯小了,他移開自己的手,露出已經被淚水洗成了一個花臉,眼中滿含著委屈地的淚水對天心搖搖頭,就又不停地哽咽起來。   「你是不知道家在哪裡嗎?」天心繼續問道。   小孩沒有回答,只是委屈地點點頭,算是肯定了天心的想法。   天心側過頭,掃視了一眼在周圍圍觀的眾人,用疑惑的口吻問道:「你們這裡有『殘血堂』的人嗎?或者知道『殘血堂』總部在哪裡的人嗎,這個孩子是『殘血堂』的,你們應該可以把他送回去嗎?」   水氏姐妹以及葉子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天心會問這樣的話,但是她們知道這其中必有緣由,她們都疑惑地看著天心。   「殘血堂」錫陽城裡的人現在都是知道的,秦狼他們那天晚上剷除「殘血堂」在錫陽城的風堂「木子屋」,使得錫陽城裡的所有人都知道原來現在錫陽城不知有「清水組」和「無痕會」的勢力,原來還有「殘血堂」有一個迷幻大陸殺手組織的勢力。   天心看了眼還在不停抽噎的那個小孩子,嘴裡安慰道:「小弟弟,你先別哭,等會兒如果沒有別人願意送你回家的話,我就送你回家!」那個孩子只是盲目地點點頭,他現在似乎真的一點主意都沒有了。   「『殘血堂』裡有一個神秘的小隊,小冰你們知道嗎?」天心嘴角邊露出嘲諷的笑容,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眼前這個仍在抽噎的小孩。   「什麼小隊?」水氏姐妹和葉子異口同聲地問道。就來原本還在抽噎的那個小孩也停止了抽噎,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天心。不遠處圍觀的好事之徒更是側耳傾聽,他們都很想對一向很神秘的「殘血堂」有更深的瞭解,天心的話無疑迎合了他們好奇的心理。   「那就是在『殘血堂』有一個很神秘的殺手小隊……」天心搭在那個小孩兩肩的手臂很明顯地感到了他的身體輕微顫抖了一下,天心盯著已經停止了抽噎的那個小孩,笑著繼續說道:「這個小隊之所以神秘,是因為他們每次執行任務都沒有失敗過。」   「大哥(少爺),這是為什麼啊?」葉子和水潔好奇地異口同聲地問道。   天心看著身前地的這個男孩子,搭在他雙肩的手,在那個孩子還沒有來得及作垂死掙扎的時候,微微一施力,那個孩子眼中露出了恐懼眼神,但是這一切都已經晚了。在他的身體緩緩倒下去的時候,天心已經慢慢地站了起來。在閉上雙眼,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之前,小孩聽到了天心對自己說了一句話:「我已經把你送回家了!」   沒有尖叫,沒有驚慌,水潔和葉子只是憤怒地看著天心,水清和水玉也是很為不解地看著他,水冰看了天心一眼後,很快便低下了頭。她們不是因為天心沒有回答水潔和葉子的問題而生氣,而是因為那個已經倒在地上的孩子。   沉寂的人群中此時傳出了一聲驚呼:「惡魔!」   天心聽到這一句以後,嘴角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轉過身,他看到水潔和葉子已經在往酒樓的方向跑去,他也看到水冰、水清和水玉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天心走了過去,沒有對她們多作解釋,只是輕輕說道:「咱們回去吧,小潔和葉子這麼回去我會很不放心的!」   水冰突然走到天心身邊,微笑道:「我就知道少爺很疼我們的。」水清和水玉也露出了笑容,只是她們的笑容沒有平時那麼自然。   天心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很含蓄的水冰會當著這麼多的人,說出這樣容易引起別人想入非非的話語。天心對身邊臉色微紅的水冰說了一句:「咱們走吧!」   天心當然知道水冰為什麼會這麼做,她只是要別人知道,跟在雲天心身邊的人都是支持他的,瞭解他的人。   說完天心就開始往回走,地上的那個孩童的屍體,很快就從地上消失了。   「小潔,你這是怎麼了?」水冰走進水潔的房間,見水潔正在收拾平時天心送給她的東西,於是開口問道。   「我要回家,我要離開這裡!」水潔氣呼呼地說道。   「這麼說你是準備離開少爺了?」水冰一句話直指四妹水潔避而不談的問題。   水潔停了下來,看著站在臥室門口的大姐水冰,想了片刻,才很肯定地說道:「就是這樣。」說完後,她很快把頭轉了過去,不讓大姐看到她眼中的淚水。   「小潔,你為什麼仔細想像呢,少爺會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嗎??水冰走進水潔,拉住了她還在不停地收拾東西的雙手。   「少爺,在我的心目中可是很高尚的,他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除惡濟窮……總之很多啦!可是,剛才少爺的舉動大姐你也是看到的。」水潔撲到水冰的懷中哽咽起來。   「小結,你有沒有想到少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麼倒下去的可能就是他了!」水冰拍拍水潔的後備,對她輕輕說道。   「可是少爺完全沒有必要殺死他啊,他還只是個孩子。」水潔很委屈地說道。   「小潔,你說錯了。」葉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水潔離開的水冰的身體,擦拭去眼角的淚水,她只看到葉子已經和二姐水清、三姐水玉走進了自己的臥室,她們三個正在對自己微笑,少爺並沒有進來,她的心頭不由一痛——如果少爺開口挽留的話,她一定是會留下來的。   「葉子,你不是也要走的嗎?」水潔打量著笑盈盈的葉子,很是不解地問道。   「我現在除了大哥這個親人外,沒有別的親人了,我能往哪裡走啊?」葉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黯淡了許多。   「葉子,對不起!」水潔知道自己的口無遮攔,刺痛了葉子的神經。   「沒有關係的!」葉子臉上有出現了燦爛的笑容。   「葉子,你剛才說小潔說錯了,到底是指的哪一點她說錯了?」水冰開口問道,因為在她的內心,她知道小妹的話一點也沒有錯,少爺完全沒有必要把那個孩子給殺死的。   「水冰姐姐,剛才我們已經對少爺提出了這樣的疑問了,而且少爺也已經對我們作出了回答。」葉子對水冰說完後,笑嘻嘻地看了一旁的水潔。   「葉子,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水潔見葉子沒有說出重點,很是不滿地問道。   葉子假裝不解地說道:「小潔,反正你要走了,我……」葉子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水潔向自己撲了過來,很快兩個人就在房間裡打鬧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水冰走到水清和水玉的身邊,看著打鬧在一起的小妹和葉子,無奈地搖搖頭,開口問道。   「原來那個準備刺殺少爺的人,並不是個孩子。」水清說出了一句話令大姐水冰吃驚的話,在不遠出的水潔也停止了打鬧,她對身邊的葉子疑惑地問道:「葉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姐,剛才少爺不是有一句話還沒有說嗎?原來『殘血堂』那只神秘的小隊都是由一群看似小孩的成人組成的,誰會對一個小孩子有提防之心呢?」水玉講解道。   「可是那個人明明……」水潔還想再說,水冰卻已經恍然大悟地說道:「沒有想到,世上居然還有這種藥。」   「藥?」水潔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她鬆開了緊抓著葉子手臂的雙手,開口向房間裡的所有人問道:「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道歉!」這是所有人同時對水潔的疑問作出的回答,水潔的確也這麼做了。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六十章行動       天心今天起床的時候和平時差不多,都是挺早的,只不過他沒有先到窗口去呼吸清晨新鮮地空氣,而是直接打開了自己的臥室門——凌起飛站在了他的臥室外。   「凌老闆,你起得挺早的嗎?」天心笑看著站在門外的凌起飛。凌起飛今天的著裝和前幾天沒有很大的變化,他的衣服和他的頭髮比起來,不僅髒亂,而且破舊。   「凌老闆,你不進來坐一下。」天心現在儼然已經以「天下第一家」酒樓老闆的身份自居了。   「雲少爺,我看就不必了,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能早一點看到我的父母和妹妹。」凌起飛搖搖頭,謝絕了天心的建議。   「好吧,那麼凌老闆你找我有什麼事?」天心這一句話就是明知故問了,因為他看到凌起飛手上拿著的幾張舊的紙張,他就明白凌起飛這次來找他的目的了。   「雲少爺,這是酒樓的房契,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裡的主人了。」凌起飛說完後,把手中那幾張「天下第一家」酒樓的房契送到了天心的手上。   天心接過房契,打開看了幾眼,嘴角邊露出了笑容,輕輕地對凌起飛說道:「凌老闆,我答應你的事,我會竭盡全力去幫你完成的。」   凌起飛很是疑惑地看著天心,臉上露出不滿意的神色。天心看到凌起飛的表情,臉上露出了尷尬地笑容,再次向凌起飛保證道:「凌老闆,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凌起飛聽到了天心的再次保證,只是點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就轉過身靜靜地走開了,就像他輕輕地走過來時一樣。   天心看到了躲在遠處不時向這邊偷望的水氏姐妹以及葉子。「你們過來吧!」天心對她們五個招招手,完後就轉身走到臥室中央的桌子邊,把酒樓的房契放到了桌上。   水氏姐妹和葉子你推我拉,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笑嘻嘻地向天心的臥室走去,她們現在可是有許多問題要問天心的。   「少爺,為什麼你第一次向凌老闆作保證,他很不滿意啊?」水潔問道,葉子也的眼睛也忽閃忽閃地看著天心,在她們看來,天心第二次所作出的保證和第一次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可是凌起飛在天心第一次向他保證時,卻不是很滿意,當天心再次向他作保證的時候,他才有點滿意。   「從前,在一個美麗的大草原上,一個獵人放出自己的所豢養的獵狗,讓它去追捕一隻受了傷的兔子。結果你們知道嗎?」天心沒有回答水潔的問題,倒是向她們提了一個毋庸置疑的問題。   「大哥,我知道,一定是獵狗追到了那隻兔子。」葉子舉起手,搶先說道。   「才不是呢,一定是那隻兔子逃脫了。」見自己的答案被葉子搶先說了出來,水潔很不情願地說了一個自己都認為不可能的答案。   「小潔,你回答對了,但是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天心笑盈盈地看著聽到他的話之後,一連茫然的水潔。   水潔轉過身,看向了自己的三個姐姐,見她們都在對自己無奈地搖頭,自己也就學著她們,對天心搖了搖頭。   「葉子,你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嗎?」天心看向了一旁噘著嘴的葉子。原本葉子以為大哥是故意偏袒水潔的,可是從大哥現在舉動來看,她知道水潔的確是回答對了。   「大哥,這到底是為什麼啊?」葉子也搖搖頭,很茫然地問道。   「你們啊,一天到晚就不愛動腦經。」天心本來是隨便說說的,想調侃水潔和葉子幾句的,但是他看到了水氏姐妹以及葉子此時都露出了委屈的表情,知道她們把自己的無心之言當真了,也就趕忙改換了話題。   「之所以有這樣的結果,只是因為獵狗和兔子所處的環境不同,導致它們的心態也不一樣,獵狗它只是竭盡全力了,因為即便它沒有能追捕到那隻兔子,主人也不會懲罰它,至少它的性命不成問題,它以後還是過得一樣的瀟灑;可是對於那隻兔子來說,結果就顯得很重要了,它不能只竭盡全力,而是非得要全力以赴,如果不這樣,它的小命就沒有了。」天心只把這個故事講到這裡,因為他從身前的水氏姐妹以及葉子的表情上知道,她們已經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   「少爺,你準備怎麼去完成你答應凌老闆的事?」水冰從眾姐妹中走到了天心的身前,輕輕問道,這才是她最為關心的。   「小冰,這就需要你們幾個幫忙了!」天心說完後,神秘地看了一眼身前的五個認,嘴角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少爺……」水潔把最後一個「爺」字拖得很長,葉子笑瞇瞇地看著天心,水冰、水清、水玉三人互看了一眼,眼中表露出笑意,最為她們姐妹中最小的一個,水潔的心事她們當然是知道了。   「小潔,我真的不知道別的故事了,不如你讓小冰跟你講故事吧!」天心也清楚地知道水潔再打什麼鬼主意。   「才不要呢!」葉子走上前,一把摟住天心的手臂,不依不饒地說道。   「就是就是,少爺你可不能欺騙善良純樸的小潔和葉子啊!」水潔也在一旁笑道。   「善良純樸?我看是機靈古怪吧!」天心很無奈的歎息一聲。   水潔和葉子兩個人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錦繡院。   「小姐!」丁香走進了瀟瀟的臥室,並走到在化妝桌前梳理長髮的小姐瀟瀟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丁香,這是你從哪裡打探來的消息?」瀟瀟放下了手中的梳子,轉過身看著身邊的丫鬟丁香。   「小姐,我是親眼看到雲天心領著他身邊的那四個侍女以及他的義妹葉子坐船離開了錫陽城的碼頭的。」丁香見小姐不相信自己的話,再一次用很肯定地語氣對小姐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咦,那個雲天心到底在玩什麼遊戲?」瀟瀟沉思起來,按理說雲天心是不會現在就離開錫陽城的,如果他現在就這麼離開,當初他是絕對不會選擇回來的。「丁香,你有沒有看到他們乘坐的船有多大?」瀟瀟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   「小姐,她們的船並不是很小。」丁香點點頭,不確定地說道。   瀟瀟知道一艘船的大小是很難說清楚的,畢竟這樣看和什麼樣的船相比較。「丁香,那你告訴我,憑你的直覺,他們所乘坐的那艘船能在海上航行很遠嗎?」瀟瀟改口問道。當初她和丁香來錫陽城時,她們的船在海上也碰到了不少的來往船隻。   丁香見小姐對此格外重視,思索了片刻,想明白了小姐的問這句話的意思,於是很肯定地說道:「不行,絕對不行。」   「為什麼?」瀟瀟追問道。   「小姐,他們所乘坐的那艘船,比我們在海上見到的任何一艘船都要小,根本就不能在海上航行幾天。」丁香說出了自己為什麼這麼肯定的理由。   「那就是說,他現在不是要離開錫陽城了。」瀟瀟露出了安心的笑容。畢竟如果雲天心不待在錫陽城的話,這裡是很難亂起來的,這顯然對她們「清風堂」的計劃很是不利。同時她也沒有了打擊雲天心的機會,沒有機會讓小師妹清楚認識到雲天心的本來面目——一個人失敗後沮喪的時候,就是他露出自己本來面目的時候。姑且不論這個結論是否正確,至少瀟瀟是這麼認為的。   瀟瀟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又露出了釋然的表情。她剛才是在擔心可能有別的大船在碼頭外等著雲天心,不過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看法,現在做事一向很張揚的雲天心,做事根本不需要這樣偷偷摸摸。他是風風光光地來到錫陽城地的,那是大家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為了不玷污雲家的聲譽,他要離開錫陽城,也只會很風光地離開這裡,至少表面上是會這樣的。那時「殘血堂」或許有可能會把與他的恩仇暫時一筆勾消,只要他不在錫陽城就行,但是「清水組」至少是會讓殺手去歡送他的,然而現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瀟瀟露出了苦笑,她知道自己是多慮了。衝著明賢王回到錫陽城的雲天心,怎麼會空手而會呢?這不是他的作風,以前的雲天心或許還會這樣,但是現在的雲天心絕對不會這樣——人總是會變的。   清水組。   「玉致,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張子建看著依靠在窗前,愣愣地看著窗外的妻子謝玉致,悄悄地走了過去,從背後把她擁入懷中。   謝玉致身體一顫,發現是自己的夫君張子建以後,身體才輕鬆了下來。她轉過頭,對丈夫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輕輕地說道:「怎麼會呢?子建,我知道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清水組』,我是支持你!」   「可是這件事我是不應該瞞著你和月華的!」張子建自己都不清楚自從妻子和妹妹從錫陽城回來後,他這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   「子建,我知道你瞞著我們的原因,你是怕我們不理解、不支持你,怕我們傷心。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是你的妻子,你的任何決定我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你;我是『清水組』的副組長,只要你作出的決定是有利於組織的長遠發展,我也是會支持你的,月華也會的。」謝玉致靠在了丈夫張子建的懷中,對雙手不停在自己的肚子上摩挲的他說道:「給孩子想好了名字了嗎?」   「孩子的名字,我已經想好了一個,你再想一個。」張子建輕輕地說道。   「為什麼?」謝玉致疑惑不解地問道。   「如果是男孩,就用我想好的名字,如果是女孩,就用你想的名字。」張子建把頭搭在了謝玉致的肩上,在妻子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謝玉致開心地笑了,她拉開了張子建的手,轉過身,面對著自己的夫君。張子建低下頭,把額頭和謝玉致的額頭頂在了一起,他和謝玉致同時露出了笑容。   「少爺,我們什麼時候行動啊?」坐在船艙裡的水潔向坐在她對面的天心問道。   天心看了一眼船艙外,無奈地搖搖頭,他現在終於知道水潔和葉子兩個人當中,到底誰更沒有耐心。「小潔,你就再等等啊,現在還沒有到中午,我們如果現在行動,很容易被別人察覺的。」   「是這樣啊!」水潔嘟嘟嘴,轉過頭對身邊正在偷笑的葉子說道:「葉子,你上次在海底行走,看到了些什麼啊?」   葉子知道水潔是在問自己上次大哥通過海底把自己帶回到岸邊的事,她側過頭看了眼對面的大哥,見大哥已經站起身,向船艙外走去,她就對水潔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潔,你知道嗎,當時大哥手腕上的那個手環不但有避水的功能,同時在海底還發出輕微的亮光,我看到了許多千奇百怪的魚,這可是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哦!」葉子說的那些魚,她以前的確是沒有見過,因為她不是在海邊長大的,但是這並不代表水潔沒有看過,可是水潔聽完以後,就是本能地覺得葉子所說的那些,她以前都沒有見過。她的心裡就是覺得很委屈,尤其是看到了葉子喜滋滋的表情。   水冰站起身,也不理會身旁的葉子,就走出船艙。   「少爺……」水潔走出船艙就看到了天心站在船頭,她很委屈地走了過去。   「小潔,你怎麼了?」天心轉過身,對一臉委屈的水潔問道。   「少爺,小潔也要去看看海底的那些魚!」水潔對天心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天心點點頭,對水潔問道:「好,只要小潔的建議,我都會接受的,咱們這次執行完任務,我們就從海底回錫陽城怎麼樣?」   「真的?」水潔脫口而出。   天心搖搖頭,看了水潔身後一眼,就又轉回了身。水潔轉過頭,她看到了三個姐姐以及葉子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這次任務,天心本來是不想讓水氏姐妹以及葉子她們五個參加的,他一個人就足以可以完成了,可是最終他還是決定帶上了她們五個,天心自有他的想法。首先,水氏姐妹跟在了他的身後,天心還沒有讓她們去幫自己做一些有意義的事,為了讓她們知道,自己是離不開她們的,天心決定帶上她們,同樣,這也是他為什麼帶上葉子的原因;其次,就是他知道如果把她們五個單獨留在酒樓,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他不是什麼事都願意去冒險的。   「小潔還有葉子,你們兩個一會兒就跟在我的身邊,知道嗎?」天心對心中最不放心的兩個人叮囑道。   「少爺(大哥),小潔(葉子)知道了!」水潔和葉子異口同聲地說道。   「小冰、小清、小玉,你們單個也要格外小心,我可不希望你們出差錯啊!」天心語重心長地說道。   「還有,萬一我們被發現的話,你們就立刻離開,千萬不要再管那幾個人了!」天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相信水氏姐妹以及葉子知道他想說什麼。   「少爺,可是……」水清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已經被水冰搶先了:「少爺,我們知道了。」水潔和其她人都看向了水冰,水冰只是看著天心,對他露出微笑。   「我想告訴你們,現在我把你們五個帶到『殘血堂』的總部,如果是回來,我的身邊絕對是要有五個生龍活虎的你們,否則,我是不會離開那裡的。」天心很肯定地說道。   水潔本來還有話要問的,但是她現在選擇了沉默,葉子同樣選擇了沉默,所有的人都選擇了沉默。   「咱們走吧!」天心突然改變了決定,他現在就要開始拯救凌起飛親人的行動——他從來沒有想過凌起飛會真的相信自己,但是他還是決定親自執行這項任務。   「少爺,那幾個船夫這樣睡著不會有事吧?」水冰心細地問道。   「小冰,他們睡一會兒就醒了,不會有事的。」天心對水冰點點頭。   天心抬起頭看向了天空,水氏姐妹以及也跟著他看向了天空,她們不知道天心在看什麼。不過很快,她們就都有了答案,因為當她們在側頭看天心的時候,看到了他正對天邊逐漸靠近的幾個黑影露出了微笑。   「他們來了!」天心輕輕地說道。這更加肯定了水氏姐妹以及葉子心中的想法,天心的確是在等那幾個越來越近的飛鳥。   水潔和葉子發出了尖叫聲,因為她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飛鳥,翅膀展開有幾丈長。水冰看著在自己上方盤旋的三隻飛鳥,由衷地發出感慨:「真的好大啊!」   天心仰起頭,對在自己頭頂盤旋的三隻飛鳥,欣慰地說道:「沒有想到,小羽現在都這麼大了。」其中一直鳥發出清脆的鳴叫,好似在回應天心的話。   「少爺,它們能聽懂你的話?」水潔跑到天心的身邊,興奮地問道。   天心點點頭,「你的話,他們也能聽得懂的。」他補充了一句。   「大哥,你剛才是怎麼稱呼他們的?」葉子抬頭看著天空的三隻飛鳥,興奮地問道。   「葉子,即便你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也不會應答你的。」天心給葉子澆了一盆冷水。,同時也把水潔的熱情給澆滅了。   「為什麼啊?」水潔和葉子同聲問道。   「為什麼?」天心很奇怪地看著她們兩個人,「因為他們是靈鳥啊!」天心理所當然地說道。   「少爺,那他們怎麼才會聽我們的話啊?」水潔摟住天心的手臂,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對天心說道。   「我不知道啊!」天心回答道,同時他又對噘著嘴,一臉不信的葉子和水潔說道:「一年前,我在野外的時候看到了兩隻鳥在遠處空中不盤旋不願離去,走進一看,我才發現原來地上躺著一隻受了傷的鳥,那時他們還都沒有這麼大,於是我就把地上的那隻鳥救治好了,沒有想到他們三個以後就一直跟在我的身邊,我對他們說,這樣我會引起別人注意的,他們居然聽懂了我的話,在我的上空盤旋了幾圈之後,就離開了。」天心輕描淡寫地說道,水氏姐妹以及葉子很難從他的話語中體會到為了就那只受傷的飛鳥,他所付出的努力。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們能聽懂我的話的,以後只要每次我單獨一個人外出,他們都會出現在我的身邊。」天心抬起頭,看著不停盤旋的三隻巨大的飛鳥,問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水氏姐妹以及葉子聽到了三聲清脆的鳴叫。   「所以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他們聽我的話,他們原本就應改是自由的。」天心說道。   「少爺,小潔只是想和他們對話而已。」水潔委屈地低下了頭,她顯然是認為天心誤會了她的本意——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這三隻鳥留在自己的身邊。   「我知道,所以我想讓你明白,只要你對他們好,他們就會理你了。」天心微笑地看著水潔。   水潔抬起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少爺,難不成你是要我們乘坐在他們的背上?」水冰似乎知道了天心的打算,但是還是開口問道。   「好啊,好啊!」水潔和葉子已經在起哄了。   「小冰,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趕在明天早上回到酒樓。」天心的話無疑肯定了水冰心中的想法。「小冰,你可不要小瞧大羽、二羽和小羽他們三個,要知道他們每個都能馱著兩個人飛很久的哦!」天心知道水冰在心疼什麼,也就開口要她打消心頭的顧慮。   在水冰還沒有說話的時候,她頭頂的三隻鳥已經用清脆的鳴叫向她在招呼了,「小冰,你小瞧他們三個,他們在生氣了。」天心打趣道。   水冰側頭看著自己的頭頂,露出開心的笑容,因為他們理會自己了。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六十一章偷襲       天心她們在傍晚十分趕到了「殘血堂」的總部所在地「殘血島」。天心他們不是在海岸邊下來的,在他的授意下,三隻靈鳥在島上的一片樹林的深處,降落了下去。   天心從大羽的背上輕輕地跳了下來,水氏姐妹以及葉子也都跟著紛紛從鳥背上跳了下來。水潔緊張地看了四週一眼之後,就開始伸手撫摸站立在地上,足足有她高的大羽身上的羽毛,嘴裡還輕輕地說道:「大羽剛才一定累了吧!」葉子也不甘落後,開始學著水潔,撫摸大羽身上的羽毛。   水潔的話不無道理,畢竟他們三隻靈鳥已經載著他們五個人飛行了半天。   「大羽,你們三個就待在這裡,一旦察覺到有危險,就馬上離開,知道嗎?」天心對扭過頭,正在整理自己羽毛的三隻靈鳥中的老大說道。水氏姐妹驚奇地看到三隻鳥都轉過頭,對著天心,用嘴啄著地面,似乎是在點頭表示他們知道了。天心看著身前三隻鳥滑稽的動作,並沒有笑,他知道他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們不敢鳴叫,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好吧,咱們現在這裡休息一會兒,等到到了半夜咱們再行動。」天心說完後,走到一棵樹下坐了下來,他依著樹幹,閉上了眼睛,進入了休眠狀態。這次水潔和葉子並沒有跟在他的身後,她們也沒有開口吵鬧,只是各自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這將是她們第一次和天心一起行動。   水冰對身邊的水清和水玉點點頭,她們三個人便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分撒開了,各自依著一棵樹坐了下來。   現在林子的中央是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子夜時分的到來。   七色摟。   「堂主,雲天心他會上當嗎?」徐承晃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承晃,雲天心他不會上當,但是他卻一定會來的。」張鋒鍾很自信地說道。   徐承晃側過頭看了看身邊的其他五個使者,見大家聽到了堂主的話之後,都陷入了沉思,也就沒有再追問,他知道如果雲天心要來的話,一定會在這兩天,因為他們已經收到錫陽的飛鴿傳書,雲天心已經離開了錫陽城,如果照堂主的意思,他應該是向這裡進發了。算算時間,他的疑問也就要在這兩天內被解開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天心現在已經在他們身處的這個小島上了。   「堂主,為什麼要讓紅使者……」王劍笑疑惑地看著坐在身前的堂主,他實在想不明白堂主為什麼一直認為雲天心很厲害。   「劍笑,我讓晶晶這麼做,還是出於萬全的考略,如果我們能當場將雲天心擒住固然很好,但是萬一我們不成功,至少晶晶她還有出手的機會。」張鋒鍾知道不止是王劍笑這麼想,別人也或多或少地會這麼想。當然,這裡一定不會有到過錫陽城,在暗中見過雲天心的趙伏寶。   「伏寶,我讓你分派的人手,你能準備好了嗎?」張鋒鍾問道,他剛才已經把警戒「殘血島」的任務交給了趙伏寶去完成。   趙伏寶站起身,恭敬地說道:「請堂主放心,島上所有的暗哨我都已經讓堂裡的精英去把守了。我想雲天心如果真的不知道死活感闖咱們『殘血堂』,他就會為自己魯莽的決定付出代價。」趙伏寶當然知道雲天心不好對付,但是他卻認為自己更加難對付。俗話說強龍鬥不過地頭蛇,可是趙伏寶忘記了另外的一句話——不是猛龍不過江。   這時一個全身穿著紫色服飾的人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半跪在大堂上,對張鋒鍾恭敬地說道:「啟稟堂主,剛才我們發現天空中有三隻巨大的飛鳥。」   「飛鳥?」張鋒鍾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眼神,「飛鳥現在還在天上嗎?」他接著問道。   「啟稟堂主,現在那三隻飛鳥已經不在空中了,它們似乎降落了下來,在樹林的深處棲息。」那個警戒人員說道。   張鋒鍾露出了一絲冷笑,對坐在下方兩側的不下說道:「他來得比我們估計得還要快啊!」   「殘血堂」以前也有通過風箏載人,對目標人物進行刺殺的任務,張鋒鍾當然不會傻到真以為那是三隻飛鳥。張鋒鍾雖然知道天心來了,但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天心他們不是通過風箏來到「殘血島」的,他們的運輸工具是三隻有生命的飛鳥。   戰世雄這時站了起來,他對張鋒鍾一抱拳,鏗鏘有力地說道:「堂主,戰世雄願憑『黃屋』的人手,去取雲天心這個小視我『殘血堂』的狂徒的首級。」的確,天心就這麼來救人,也太小瞧了位列迷幻大陸十大殺手組織之一的「殘血堂」了。   「世雄,你先不要急,等咱們的那些機關不發生效用的時候,你再請命也不遲啊!」張鋒鍾得意地捋了捋下巴的鬍鬚。他對自己是很有信心的。   戰世雄不滿地坐了下去,他知道堂主這是在敷衍自己。要知道,堂主舍下的機關陷阱,在他們七色使者當中,或許只有跟在堂主身邊多年的青使者楚問天能順利地通過幾道陷阱之外,其他的人根本一道陷阱都不能順利地走過去。他之所以這麼肯定,因為半年前他們大家都試過,結果就是所有人都是在陷阱裡等著堂主把他們放出來。   張鋒鍾微笑地看著屋外,他很想盡快見到能被自己的得意門徒趙伏寶嫉妒的雲天心,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當然他能看到天心的前提條件是,天心能順利地通過從樹林到他所處的『七色堂』的種種機關陷阱——今天他的機關不再是用來抓人的,因為今天的機關在被他稍作了修改,現在所有的陷阱都是用來殺人的了。不過張鋒鍾有一種直覺,他一會兒就會看到雲天心了——他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的。   天色已經黑很黑了,但是天心依然閉著眼睛,他似乎已經睡著了。這裡很靜,三隻靈鳥把頭躲進了翅膀的下面,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因為他們三個都已經睡著了。水氏姐妹以及葉子都依然閉著眼睛——她們都在等待。   戰世雄又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外,扭頭看了一身旁的其他幾個使者,發現大家現在臉上都有些疑惑,現在是大伙吃晚飯的時候,也就是整個「殘血島」防衛最為鬆懈的時候,可是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得到消息,雲天心已經開始行動了。   「你們靜下心來,我們就這麼一直等下去。」張鋒鍾閉著的眼睛沒有睜開,很平靜地對屋裡的眾人說道。雖然他沒有睜眼,但是他已經感到了一股躁動的情緒在所有人的心頭蔓延,就練一向最沉的住氣的徒弟趙伏寶的心跳的頻率現在也開始明顯雜亂無章了。   聽到張鋒鐘的話,所有人彼此對看了一眼,都選擇了將自己的眼睛閉上。   就在「七色摟」裡的眾人選擇將眼睛閉上的同時,天心從地上越了起來,水氏姐妹以及葉子都很快地站到了他的身後。三隻飛鳥也都伸出頭,看著天心。   天心沒有轉過頭,只是很平靜地說道:「這次行動,看來比我想像中的要更具危險,所以我現在決定不等到子夜再行動了,還有你們五個就不要跟我一起行動了,你們還是先到空中待一會兒吧!」沒有等到水氏姐妹以及葉子出言反對,天心向後一揮手臂,站在他身後的五個女孩子都飄到了空中,在她們即將落下來的時候,一直都站立在地上的三隻靈鳥,突然展翅衝向天空,水氏姐妹以及葉子都落到了靈鳥的背上。   水氏姐妹以及葉子都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因為她們現在都已經不能動,也不能開口說話。   天心聽到了空中傳來三聲清脆的鳥鳴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天心仰起頭,看著星空,張開雙臂,發出了一聲長嘯,猶如虎嘯龍吟,聲音響徹了整個「殘血島」。   這次張鋒鍾沒有再選擇沉默,而是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沒有看身前同樣在聽到天心長嘯之後站起身的部下,只是冷冷地說道:「雲天心,看來我太小瞧你了。」   在天心低估「殘血堂」的同時,「殘血堂」也低估了天心。可是天心真的低估了「殘血堂」嗎?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說剛才在樹林里長嘯的那個人,是我們今天要獵捕的對象嗎?」一個躲在岩石後面,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小聲地問著身旁的同伴,可是他的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前面看,他們在等,等他們的獵物自動走上堂主設下的陷阱。   「是的,你說得一點也沒有錯。」黑衣聽到了對方冰冷的回答。   黑衣人嘴裡說道:「沒想到居然有人敢擅闖咱們『殘血島』,他真是……」黑衣然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身旁。他這才想起剛才回答自己問話的那個人的聲調,並不是自己的同伴。   現在雖然是夜裡,天空中沒有明月,但是借助著微弱的星光,他還是看到了自己的同伴此時倒在了地上。「你是誰?」黑衣然原本想這麼問的,可是他並沒有能夠如願,因為這個神秘地出現在他身邊人已經在他開口之前,伸出一隻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天心手指微微用力,再一扭,黑衣人的脖子就被他扭斷了。天心鬆開手,黑衣然的屍體緩緩地倒在了地上。他臉上了露出了殘酷的笑容,嘴裡自言自語道「獵捕?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獵人,誰才是獵物?」   天心的身影很快從地上的兩具屍體邊消失了。離開前,他沒有忘記做那件事。   「六十五!」趙伏寶看著岩石上的刻著的數字,脖子上的血管格外的分明。他的隨從把火把移開岩石,走到了他的身後。   「你們先把他們的屍體搬回去。」趙伏寶對身後的四個人說道,其他的人跟我在到別處看看。   「堂主,咱們的暗卡裡的人手已經被雲天心給端掉了七十九了。」從外面巡視回來的趙伏寶,對坐在前面泰師椅上的張鋒鍾說道。   「哦,伏寶,你怎麼這麼肯定?」張鋒鍾睜開了閃爍著寒光的眼睛,因為這裡只有他知道島上他設置的那些陷阱暗卡到底會有怎麼樣的作用,到底有多少的數目,可是現在居然都被雲天心給輕易破解了。   「更可惡的是,雲天心居然每破壞了一個陷阱暗卡,都會在地上、樹幹上或是岩石上留下字跡,表示這是他破壞的第幾個。「趙伏寶憤憤不平地說道。   「他只是想通過此來打擊我們這邊人員的士氣!」王劍笑不以為然地說道。因為他自信這些招式對他們「殘血堂」的人是行不通的。   「伏寶,那些殉職人員的屍體你怎麼處理的?」楚問天顧慮地問道。   「我已經讓人把他們搬回到廣場了。」趙伏寶立刻回答說。以前楚問天就一直抱怨自己對為組織犧牲的幫眾不夠尊重,今天他要讓楚問天啞口無言。   「不好!」楚問天大叫一聲,和張鋒鍾同時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趙伏寶突然想明白了一點,臉色一下子蒼白,沒有作任何的解釋,他就轉身向外走去。這是一個人渾身是血地跑了進來,他只走了幾步便癱倒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嘴裡斷斷續續地說道:「堂主,廣場出事了。」   趙伏寶一下子呆在了門口,他知道這次自己做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就是他讓雲天心輕輕鬆鬆地通過了樹林到總部之間還有的重重關卡,輕易地來到了總部。因為雲天心是他讓人當作屍體給搬來的。   戰世雄起身走到那個傷員的身邊,蹲下去,托著他的後背,大聲問道:「廣場到底怎麼了?」   張鋒鍾這時向戰世雄這邊走來,他的步伐很急,顯然他的內心很著急,但是他還是晚了。因為就在他離戰世雄還有一步之遙的是後,被戰世雄托著的那個人緊貼著地面從戰世雄的手上滑開了,他的身影從趙伏寶的身邊迅速穿過,消失在了「七色摟」外面漆黑的夜色了。   戰世雄捂著自己的心口慢慢地倒下了,血從他的指間流了出來。而站在門口還在深深自責的趙伏寶直覺眼前一花,他也捂著心口倒在了地上。   王劍笑以及所有人都看著站在門口的張鋒鐘,地上躺著的是戰世雄和趙伏寶逐漸冰冷的屍體。   「你們看到了,對方比我們想像中要強大得很多,所以在以後的行動中,你們都要千萬小心,現在『殘血堂』的精英,就只剩下你們了!」張鋒鍾沒有追出屋,他也沒有急著去部署,而是在警告自己還活著的手下。   對於戰世雄以及趙伏寶的死,張鋒鍾當然難過,同樣也很傷心,可是現在不是他難過的時候,不是他傷心的時候。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除去在「殘血島」上的雲天心。   天心似乎是在遊戲,他很隨意地遊走在亂石樹木之間,在他的身後,除了屍體,別的任何東西都不能證明他到過這裡,現在他已經不在計數了,因為現在已經沒有了這個必要。   「七色摟」外面現在是燈火通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這裡,而在人群的最前端,綁著三個人,兩個老人,以及一個少女。   張鋒鍾從屋裡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著「殘血堂」的四個使者。原本鬧哄哄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張鋒鍾站在下「七色摟」的階梯上,環視了一下下面崇拜地看著自己的眾人,轉頭看向了遠處被漆黑所籠罩的一切,大聲地說道:「雲天心,我知道你在這裡,你現在就現身吧!如果你不出來,我就讓你看著他們三個人的人頭落地。」   下面原本靜悄悄的人群,又開始弄開了鍋,他們和身臨的人彼此對視,似乎看看身邊的人是不是熟人。   「雲天心,我知道你不在乎他們三個人的性命,可是你卻不能看著他們三個死在我的手上,要死他們也只能死在你的手上。這也是你早知到這是凌起飛給你設下的陷阱,依然義無反顧地來到這裡的原因,因為你想證明給他看,他的選擇錯了。」張鋒鍾見四周沒有任何的動靜,就開口說道——他在激天心。   四周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可就在這時候,被捆綁在人群前面的凌起飛的三個親人同時發出了慘叫。張鋒鍾惱怒地看著插在三個人額頭上樹葉,血已經開始從他們的腦門上流了出來。   「我的實力,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四周同時響起了同一個聲音。張鋒鍾知道雲天心果然在這裡,可是他依然不知道雲天心所處的位置。   「但是我今天還是決定要向你們展現我的實力。」天心的聲音再次在「七色摟」的上空響起,別人當然知道他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人群中突然傳出了一聲慘叫,所有高度戒備的人迅速散開,由於彼此間行動的不一致,所有的人很快就亂了起來。在混亂的人群裡傳出了接二連三的慘叫聲之後,張鋒鍾看到了人群更加混亂了。楚問天向前走了幾步,被張鋒鍾伸出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咱們誰都不能動,這一定是雲天心所希望看到了。」張鋒鍾很冷靜地說道。   「堂主,可是……」楚問天當然知道張鋒鐘的擔憂,可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人群裡又傳出了幾聲慘叫。   「問天,你去了根本不能幫助他們,而且咱們『殘血堂』的重建是少不了你的。」張鋒鍾冷視著下面混亂的場面,他沒有出言制止,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話平時他們或許還會聽,可是現在要他們站在原地,可是攸關著個人的生命,他們都不會遵守的。   聚集在「七色摟」前面的人已經散光了,張鋒鍾依然沒有動,他身後的另外四個使者也沒有動。雖然他們不時會聽到遠處傳出的慘叫聲,可以他們選擇了等待,因為他們都知道雲天心一定會在這裡現身的。   張鋒鍾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因為慘叫聲雖然彼此之間有間隔,但是一會兒從右側發出,一會兒從左側發出,能在這短短的間隔之間,從不停的地方,攻擊不停的人,看來雲天心的實力,真的比他預想的好要高。他不相信這是幾個人在不同的地方,對自己進行心理的恫嚇,因為直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雲天心親自動手的。   張鋒鍾慢慢走下了階梯,身後的四個人也跟著他下了階梯。慘叫聲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聽見了,他知道現在就是他和雲天心見面的時候了,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也將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一個人的黑影從空中向這邊落下,張鋒鐘的身體離開了地面,他的身體急速後退,同時對空中的黑影發出了一個魔法球。黑影原本下墜的身影橫著向遠處飛了一段距離,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葉水浪和徐承晃的同時高高地躍到了空中,向斜下方的目標落了下去。張鋒鍾看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劍刺激了那個人的身體,拔出時帶出了一道血柱。   王劍笑從地上一具屍體的手上拿起一個火把,向黑影跌在的地方走了過去,還沒有走近,他和所有人一樣,都愣住了。因為地上躺著的不是別人,而是凌起飛的妹妹——凌起飛真正的妹妹。   張鋒鍾為了安全起見,特意讓萬晶晶假裝成凌起飛的妹妹,準備在天心不注意的時候,在背後給他致命一擊。可是在萬晶晶還沒有見到雲天心的時候,她就倒在了天心的飛鏢下了。起先他們都以為這是因為天心真的把她當作了凌起飛的妹妹,可是現在他們都知道,自己錯了。他們都知道天心一開始就知道萬晶晶是在假冒凌起飛的妹妹,更主要的時雲天心這次不是來拯救凌起飛的親人的,而是來屠殺他的親人,就像凌起飛不是要天心來拯救他的親人,而是想通過出賣天心,他自己來拯救他的親人。   「任何一個想被判我的人,他們親人的下場就是這樣,他自己的下場也會是這樣。」張鋒鍾聽到身後有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張鋒鍾轉過身,他看到了楚問天正警戒地看在他身前無聲無息出現的神秘男子。   「雲天心!」張鋒鍾恨恨地說道。這時王劍笑、徐承晃以及葉水浪都走到了他的身後。王劍笑也已經把手裡的火把丟到了地上,他的手緊緊握住掛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上。   地上的火把的火光照在天心的臉上,他戴著的銀色半臉面具映襯著紅色的火光,使得他臉上的微笑在張鋒鍾他們的眼中顯得格外的詭異。   「張鋒鍾!」天心很平靜地說道。這算是他對張鋒鐘的回答了。   「你為什麼要殺了凌起飛的妹妹?」張鋒鍾臉上的神色比剛才輕鬆了不少,畢竟他已經看到了雲天心,他的心理現在比剛才塌實了不少。   「我的話不會再重複第二遍。更何況凌起飛的妹妹是死在了你們的手下。」天心所說的第二遍,很顯然是針對他剛才所說的「任何一個想被判我的人,他們親人的下場就是這樣」。   「你很絕情!」張鋒鍾慢慢地向前走。現在楚問天站在他的身前,他知道楚問天之所以沒有後退,是不想在氣勢上被天心壓住,所以作為「殘血堂」的堂主他必須走到楚問天的身前,至少要和楚問天並肩。他身後的三個人也跟著他一起向前動了。   張鋒鍾走到楚問天的身邊,眼睛盯著身前微笑的天心,輕輕說道:「問天,咱們已經好久沒有合作一起對敵廝殺了。」   張鋒鍾沒有得到楚問天的回答,他側過頭,看到楚問天雖然站著,但是他的眼睛已經突出了眼眶。他震驚地伸出了手,在他的手觸及楚問天身體的時候,楚問天的向另一邊到了下去。   張鋒鍾眼睛一花,天心的身影瞬間從他的眼前消失了。「小心!」張鋒鍾趕緊發出了對自己身後的手下發出了警告,但是在他還沒有回過頭的時候,他就聽到了三聲聲響,等他回過頭的時候,他看到了天心站在了王劍笑、葉水浪和徐承晃的屍體旁。   「你們『殘血堂』玩了!」天心很平靜地說道。   「還沒有到最後,你就這麼肯定嗎?」張鋒鍾冷冷地看著對面天心,對他不屑地說道,他現在還有一搏的機會。   天心舉起手,翻轉著手掌,看了幾眼後,放下手便轉過身向黑暗中走去。   張鋒鍾聽到了天心的朗誦:「紅色的液體,在你體內流暢,當它們流到體外的時候,穿過你的心——是我的手!」   張鋒鍾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他看到了胸口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洞,身上的血在往外不停地流,眼睛一花,頭一暈,他倒了下去。   「殘血堂」從此在迷幻大陸的十大殺手排行榜上消失了,因為「殘血堂」在各地的人手很快都神秘地死亡了。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六十二章短痛       天心站在船頭,水氏姐妹和葉子都選擇了待在船艙裡。在朝陽的照射下,現在他們所在的這艘小船已經開始往回行駛了。   在回來的時候,葉子並沒有和天心共坐在同一隻靈鳥的背上,去的時候是水潔待在天心的身邊的,回來的時候本應該輪到她的,可是她寧願和水冰擠在一起,也沒有坐到天心的身邊。就這樣,天心是獨自一個人坐在靈鳥的背上,回到了他們從錫陽城出發的那艘小船上。按照天心事先的計劃,他們是不用坐在靈鳥的背上回到這艘船上的,天心已經準備好和水氏姐妹以及葉子從海底回到這裡,可是在天心順利地完成了殲滅「殘血堂」的任務之後,她們五個都一致改變了主意。她們五個沒有解釋,天心也沒有對她們多問,就遵從了她們的意思。   「鄔老闆,船快到錫陽港了。」船老大對站在船頭的天心大聲說道。雖然船老大他也聽到了有關眼前這個僱主的種種傳言,他也有點懷疑鄔子虛就是雲天心,可是在外混了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人有的時候就必須學會裝傻,不該看到的不看,不該想到的不想。   天心點點頭,他看到錫陽城的碼頭了。「錫陽城,我又回來科!」他輕輕地說道。   當天心走下船梯,水氏姐妹以及葉子才從船艙裡走了出來,走下了船梯,和天心保持著一段距離,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天心把右手伸到眼前,一邊走,一邊仔細地看著,昨天晚上他就是用這隻手穿透了「殘血堂」堂主張鋒鐘的胸膛,了結了不世梟雄的一生。天心又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把兩隻手放到了一起,昨天「殘血堂」總部「殘血島」上的所有人,就因為他的雙手,誰都沒有能夠活到今天——他們都死了,就連「殘血堂」的人質、凌起飛的親人,也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天心沒有為自己昨天的行為而有絲毫的歉意,殘酷的現實早已經讓他學會了殘忍。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輕聲地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應該再把她們留在身邊的。」   昨天晚上,天心在最後時刻改變了自己原先的計劃,制止了水氏姐妹以及葉子跟隨自己一起行動,這不但因為當時的情況對於她們來說,可能很危險,同時他的內心是不希望水氏姐妹沾染上罪惡的鮮血,葉子以前由於他的原因已經殺過了不少的人了,但是天心卻不希望看到她再繼續殺人了。   天心的身體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對在遠處停下,別過頭沒有看著自己的水氏姐妹以及葉子說道:「你們都走吧,我已經不想再把你們留在身邊了!」說完後,天心轉過身,向「天下第一家」走了過去,昨天早上,他就已經是酒樓的老闆了。   水氏姐妹以及葉子似乎都不相信天心會對她們說這句話,彼此看了一眼,她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迷茫。在她們的思維中,天心是應該向自己解釋的,解釋為什麼不讓自己參與他的行動,解釋為什麼屠殺「殘血島」上的所有人,解釋為什麼不放過凌起飛的親人。可是她們的心涼了,因為天心沒有向她們解釋,而是直接要求她們離開他。   水冰看著逐漸走遠的天心,疾步跟了上去,她已經不再想和天心鬧彆扭,把彼此間的距離拉得更大,讓彼此間產生不必要的隔閡。   水氏姐妹和葉子向天心追了過去。   水氏姐妹和葉子低著頭,走進了「天下第一家」,她們呆呆地站在大堂裡,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水冰,在她們的心目中,水冰就是她們的好姐姐,而且最能摸透天心的心事。水冰咬咬下唇,對看著自己的四個女孩子點點頭,向酒樓的後院走去。因為根據她對天心的瞭解,天心現在一定不會在他的臥室,而是在酒樓的後院。   「水姑娘,老闆剛才說了,你們五個只要把房間內的衣服收拾好了之後,就可以離開這裡了。至於酒樓的後院,老闆說不希望任何闖進去打擾他,他正在和凌起飛凌先生在裡面說話。」一個站在大廳後院門口的酒樓夥計伸出手,攔住了水冰的去路,同時說出了他這麼做的緣由。   「少爺,他才不會這麼說呢?」站在水冰身後的水潔不由分說衝上前,一把推開了那個夥計,風一樣地跑向了酒樓的後院。   在後院的門口,水潔愣住了,跟在她身後的水冰、水清、水玉和葉子走到酒樓後院的門口也都愣住了,因為她們看到天心此時正拿著一本書,坐在一張靠背椅上正津津有味地看著,而他的腳下是依然還在流血的凌起飛的屍體。   「我要回懸空島!」水潔氣沖沖地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她就轉身離開了——一滴眼淚從她的臉頰滑落。   水冰看著地上的屍體,眼中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她走到了天心的身邊,輕輕地說道:「少爺,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了,我和小清、小玉還有小玉馬上就要走了。你雖然令我們失望,但是我依然希望少爺能平平安安。」   天心伸出手,將書翻了一頁,繼續地看著,他沒有對水冰的話作出任何的回應。如果說上次水氏姐妹的離開,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話,這一次是他要趕她們走,因為他以後的生活只會比昨天晚上更加的血腥。他不想看到更多的眼淚   水冰扭過頭,眼中盈著淚水,向院外跑去,水清和水玉在水冰離開之後,也默默地看了天心幾眼,她們走到天心的身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也都跑開了。   葉子靜靜地站著,她沒有出言留住水氏姐妹,因為她也要走了。葉子步履沉重地走到了天心的身邊,她強忍住心中的悲傷,努力地表現出自己鎮定的一面,故作不在意地說道:「大哥,我想到小潔的家裡去玩玩,你的意思呢?」   天心第一次聽到了葉子在他的面前說「我」,而不是如同以往一樣自稱「葉子」,他放下了手中的書,站起身,看著低著頭肉捏著衣服下擺的葉子,走到她的身前。天心把雙手搭在了葉子的雙肩上,他感到了葉子的身體在輕微顫抖。天心於是就把自己的雙手從葉子的肩上移開,他想起自己的雙手現在已經沾滿了鮮血,屠殺了無數的人——地上的凌起飛就是應為他的雙手而倒在了地上。   「葉子,你要好好保重!」天心深情地說道。他沒有多說,也不必多說。   葉子點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就捂著嘴轉過身就跑開了,跑出了天心所在的酒樓後院。天心仰頭看著不知有鳥兒飛過的蔚藍天空,他看到了幾朵談談的白雲。   天很藍,雲很白!   天心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我的心現在還像那幾朵白雲般潔白嗎?」天心在內心問出了一個他自己其實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卻不敢承認答案的問題。   剛才在天心回到酒樓的時候,看到在大廳裡的凌起飛笑容滿面地迎接自己,但是他的眼中看到了驚訝的光芒沒有能逃脫天心敏銳的眼睛。天心本來就沒有想把凌起飛留著,現在他內心的這種想法更加堅定了。因為凌起飛的表情,說明他對天心依然活著感到了驚訝,他本來就是要天心去送死的。他希望能用天心的死,換回自己親人的自由。   「現在鄔子虛鄔老闆是『天下第一家』的老闆了,因我已經把酒樓轉讓給他了。」凌起飛站在天心的身前,對正在整理酒樓裡各項事務,準備開張營業的眾多夥計說道——本來他答應了天心,昨天就要把這件事宣佈出來的。   天心笑著看了看身邊的凌起飛,輕鬆地說道:「咱們到後院聊聊吧!」說完天心就走進了後院。   凌起飛看著天心的背影,也笑了出來,在他的想法中,天心已經把他的親人從「殘血堂」救了出來,否則他應該是不會這麼輕鬆愜意的。   「雲少爺,我的父母以及妹妹他們應該都沒有事吧?」走進後院凌起飛就迫不及待地向背對著自己,把手背在背後的天心問道。   「你說呢?」天心笑著轉過了身,看著一臉急切神情的凌起飛。   「我……雲少爺,我看你現在的樣子,我的父母和妹妹他們應該都已經被你成功地從『殘血堂』手裡解救出來了吧?」凌起飛不敢與天心對視,心虛地看向一旁,輕輕地說道。   「其實你看到我平安無事地回來,你就應該知道結果的。」天心微微一笑,很不以為然地說道。   「雲少爺,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凌起飛已經感到哪裡有些不對勁了,很顯然天心沒有把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帶到酒樓來,並不是他想把他們留著,用他們來要挾自己——現在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什麼意思?凌起飛,那我告訴你是什麼意思,經過昨天晚上,『殘血島』上就沒有一個人還活著,因為我到了那裡。在我進行殺戮的時候,你的父母和妹妹,他們也都沒有能夠倖免。」天心笑盈盈地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凌起飛。   「誰幹的,你告訴我是誰幹的?」凌起飛臉色已經漲得鐵青,他憤怒了,因為「殘血堂」背棄了當初對自己的承諾,他們說過,一定會保證自己親人的安全的。   「是你!」天心伸手指著凌起飛,很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凌起飛惱怒地看著天心,因為他看到了天心臉上的笑容,而現在他剛卻剛聽到了親人的噩耗。   「當然是你。『殘血堂』答應了你的要求,你也完全按照他們的話去做了,他們當然不會殺你的親人;我答應了你的要求,但是你卻依然還要出賣我,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實力,你從一開始就是想用我的性命去換取你親人的自由,這一切只是因為你不相信我的實力,你背叛了我,所以我在除去『殘血堂』的過程之中,也順便把你的親人給殺了。我還想告訴你一點,就是你一直以為很是了不起的『殘血堂』,它的總部昨天晚上被我端掉,而它分佈在各地的勢力,也很快會分崩離析的,因為我已經不想讓他們在存在了。」天心第一用很狂傲的語氣對別人這麼說話,他的對象就是凌起飛。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不錯,出賣你,不信任你的人是我,你完全可以殺了我,我沒有任何的怨言,但是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的父母,我的妹妹?他們是無辜的!」凌起飛迅速從腰間把出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狂叫著向天心刺了過去。   「不自量力!」天心冷冷地說道。他一伸手,抓住了凌起飛握著匕首手的手腕,向後一扭,凌起飛的身體撞上了自己手裡的匕首。天心臉上沒有任何的笑容,殺人其實並不快樂。凌起飛的臉上沒有痛苦的表情,他露出了微笑,「我終於又可以再次和父母和妹妹相見了。」這是凌起飛最後的話語。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讓我的親人活得很好!」天心鬆開了自己手,在凌起飛身體緩緩地倒下去的時候。天心接著開口說道。「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我的爺爺,我的大哥、大嫂了,還有我的侄兒雲逸了。」天心看著在地上抽搐的凌起飛,再次開口用很無奈的口吻說道。   天心走出了酒樓的後院,地上凌起飛的屍體也已經不見了,只是地上有一塊泥土潮濕了。   「老闆,葉子小姐以及水姑娘她們都已經離開了。」剛才那個阻止水冰去後院的酒樓夥計對剛走進酒樓大堂的天心說道。   天心點點頭,走向了自己的臥室。   走進臥室,天心對臥室裡站著一個駝背老人絲毫沒有感到任何的詫異。他關上臥室門,走到靠著窗口的一張椅子邊坐了下去。   「少爺,我是不是應該在暗中保護她們五個?」駝背老人的聲音沒有上次秦狼聽到時的沙啞和蒼老。   「心雷,她們五個不會有任何事的,要知道『懸空島』雖然在迷幻大陸的名聲不是很響亮,但是他們的實力是任何勢力都不能小視的。」天心出言否定了東心雷的建議。   東心雷,就是天心在明煬國的帝都明煬城遇到的一個奇人異士,或許別人會對他不屑,因為東心雷別很會用毒,在別人眼中是下三爛的伎倆,除此之外他別的什麼都不擅長。天心和與他年齡相當的東心雷也算是一見如故,很快便成為了朋友,但是當天心告訴了東心雷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東心雷就一直以「少爺」二字稱呼天心。   東心雷露出了尷尬地笑容,他不是不知道水氏姐妹的身份,只是他不想看到少爺為了今天的決定而後悔——葉子和水氏姐妹都是很好的姑娘。   「對了,心雷,你是不是該把你的偽裝除去了,要知道如果不這樣的話,就會有許多少女看不到你英俊的樣貌了!」天心對東心雷打趣道。   「少爺,你別光顧著說我,你臉上的那個銀色面具什麼時候摘掉啊?那樣,不也是有許多少女看不到你俊朗的面孔!」東心雷針鋒相對。他們似乎回到了當初在明煬城剛剛相遇的那些日子,現在他們只是朋友關係,而不是主僕關係。   「會有這一天的!」天心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的眼中閃光一道寒光,並冷冷地說道:「我的面具從臉上摘去的時候,也就是安武國從迷幻大陸消失的時候。」這是天心對自己許下的承諾。一個人可以背叛別人,但是絕不能背叛自己。   東心雷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少爺對他說出此事。東心雷也被深深地震撼了,因為他沒有想到少爺會將滅亡安武國,作為自己人生的奮鬥目標。他現在終於少爺為什麼要故意攆走水氏姐妹以及葉子了,因為他不都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看到少爺完成他的心願。水氏姐妹以及葉子這樣跟在天心的身邊將來是沒有任何幸福可言的——長痛不如短痛,天心做到了。   一艘船正在駛向「懸空島」——這是「懸空島」的船。   水氏姐妹和葉子坐在船艙裡,誰都沒有出聲,船艙裡一片死靜。這艘船是「懸空島」的船,是在送她們五個回「懸空島」。   「小潔,咱們現在回家了,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啊!」水冰打破了船艙裡的沉悶,對坐在對面低著頭的小妹水潔說道,「葉子這次可是第一次去我們懸空島,你平時不是很會說的嗎,現在怎麼不向葉子說說咱們島上有那些好玩的地方啊!」   水潔依然低著頭,對於大姐的話,她沒有作出任何表示。其她的所有人也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她們都沒有聽到水冰的。水冰環視了眾人一眼,默默地低下了頭,她跟著其她人一樣,選擇了沉默,船艙裡又陷入了一片死靜。   「夫人,這一切果真如你所說,天心不讓咱們的那四個寶貝丫頭再跟在他的身邊了。你說,這該怎麼辦?」在水冰她們的船駛向「懸空島」的時候,「懸空島」的島主水蛟開始向妻子羅琳求教。   「怎麼辦?」羅琳苦笑地看著在書桌前不停地走來走去的夫君水蛟,自言自語道。   「上次她們回來後,就一直哭哭啼啼。這次可好,天心很明白地告訴她們,要她們離開,你知道她們現在心裡會怎麼想?」水蛟對妻子羅琳的表態略顯不滿。他都快急瘋了,夫人卻還是以前的樣子。   「你這就想錯了,如果說真是天心要趕她們走,她們一定會去向天心認錯的,希望能繼續留在天心身邊,可是她們卻沒有向天心開口求情,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羅琳看著停下身,聽自己說話的水蛟,向他問道。   「為什麼?」水蛟想都沒有想,就開口問。   羅琳搖搖頭,苦笑道:「因為她們五個看到凌起飛死在了天心的腳下,她們都失望了。」   「怎麼會這樣呢?要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水蛟驚訝地問道。   「你這個身為父親的都沒有教她們四個丫頭這一點,為什麼天心要讓她們明白這一點呢?」羅琳反問道。   「我……」水蛟一下啞口無言,其實在四個女兒離開「懸空島」去天心身邊的時候,他就想對她們說這一點的,可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沒有把這一點告訴自己的女兒——他不希望女兒純潔的心靈,被自己污染,人本來就應改都是仁慈的!   「天心他也是和你一樣的想法,而且他也清楚地知道,在以後的日子中,在他身前倒下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冰兒她們幾個的確是不應該留在他的身邊的。」羅琳若有所思地說道。   「可是難道在就讓她們和天心之間的誤會這麼一直僵持下去嗎?」水蛟雖然在外面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可是讓他處理家庭瑣事,他卻很沒有主見,一點主意都拿不出來。   「你難道不認為這很好嗎?」羅琳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遠處在海面上飛翔的海鷗,輕輕地說道:「長痛不如短痛!」   「唉,希望她們五個能把天心忘記!」水蛟知道了妻子羅琳的意思。的確,天心只有一個,可是女兒卻有四個,這麼下去,將來誰都會很痛苦的——長痛不如短痛。   「我可以保證,你有要休息好長的一段時間了!」羅琳轉過身,對身後的丈夫水蛟微笑地說道。   水蛟走到羅琳身邊,把她摟入懷中,他看著窗外,輕輕輕輕地說道:「如果她們工作能忘記天心的話,我寧願自己以後再也不管島上的事務,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是啊,那是不可能的!天心永遠都會在她們的心中,因為……」羅琳臉色微微一紅,抬頭看了一眼摟著自己的丈夫,露出了一絲微笑,她沒有再說下去,水蛟也沒有問。   少女的初戀是不可能忘懷的!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六十三章心雷       錫陽城的「興泰酒樓」今天開張了,酒樓門口原來舊的「天下第一家」的牌匾現在已經換成了嶄新的「興泰酒樓」牌匾。對於「興泰酒樓」的開張,錫陽城裡的所有人都沒有感到奇怪,這原本就已經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因為天心以前的行動,已經讓他們知道,天心絕不會因為自己是青雲八家中雲家的後人,在錫陽城的行動有所收斂。   天心站在酒樓的門口,笑迎著一個個向酒樓來來,來向他道喜的賓客。準確地說,所有人不是來向他道喜的,而是來酒樓騙吃騙喝的,因為在給酒樓接牌的時候,天心說了,今天酒樓的一切酒菜全部免費。所有平時吃不飽,或是想佔小便宜的人都來了。錫陽城的城守梁亮並沒有來,現在他要和天心劃清界線。   「老闆,我看咱們這次可是賠本賠大了。」一個手拿賬本身形挺拔、臉形俊朗的年輕人走出酒樓,走到了天心身邊,抱怨地說道。當初他對天心的這個建議就是堅決持反對意見的,畢竟作為酒樓管理賬房的,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賬本上的資金白白的流出。   「心雷,接下來錫陽城的百姓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了,這點就當是我對他們的補償吧!」天心看著還在向酒樓湧來的人群,無奈地說道。   東心雷沒有出聲,他看著一個個興奮地走進酒樓,酒足飯飽之後,嘻嘻哈哈走出酒樓離去的形形色色的賓客,心中很是無奈。「只是不知道當他們知道自己為了這一頓飯,付出了怎麼樣的代價之後,他們會有什麼感想?」東心雷話語中充滿了無奈。   「後悔,他們一定會後悔,所有人都會後悔,來過的人後悔自己不應該來,沒有來的人,後悔自己沒有來。」天心肯定地說道。   東心雷奇怪地看著天心,他顯然不知道天心為什麼會說沒有來的人也會後悔。   天心笑了起來,他輕輕地說道:「因為這是我唯一一次對他們作出補償,即便他們不來,我的計劃也不會有任何的改動。因為他們都應改明白,當我踏上安武國的土地時,,我的目標就已經制定下來了,我絕不會為了任何一個人而改,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止我!」   東心雷想到了三天前少爺對自己說的話,天心曾說過他這次回到錫陽城,就是要讓安武國從迷幻大陸上消失。東心雷心中那份擔憂不由更加深了。   「心雷,有事咱們晚上再說吧,你看看,今天來得人還真的不少,你還是進去打點一下吧,否則我真擔心這裡會亂起來。」天心轉移了話題,笑著對身邊的東心雷說道。天心沒有看東心雷,但是東心雷在想什麼,他還是能察覺到的。   「老闆,我知道了。」東心雷說完後拿著賬本走進了酒樓的大堂。   天已經很黑了,「興泰酒樓」在忙碌了一天之後,終於關門打烊了。天心送走了最後一批來向他道喜的人,不過那最後一批人中,有些是天心認識的,因為早上他們是第一批來向天心道喜的人——是在天心說了酒樓的今天的一切酒菜費全免之後,就趕緊向天心道喜的人。   東心雷指揮著酒樓裡的夥計開始整理雜亂的酒樓大堂的時候。「大家今天也忙碌了一天,大家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天心站在通向自己臥室的樓梯上,對下面忙碌的眾人說道。   「老闆,如果我們現在不整理好的話,明天肯定趕不上早晨就開門營業的。」一個酒樓的夥計說道。   「是啊,老闆,你放心,這裡的事我們一會兒工夫就能搞定!」一個一邊用濕毛巾擦桌子的夥計也說道。   「算了,老闆都已經開口了,你們還執拗啥,小心老闆剋扣你們的薪水,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們早點起來就是了。」東心雷在一旁說道。   酒樓的夥計彼此看了一眼,他們都抬起頭,想去看老闆,可是現在樓梯上已經沒有了,天心早已經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大家回去休息吧!」東心雷再一次催促道。這是酒樓的夥計才慢慢地放下了手裡的工具。陸陸續續地走向了酒樓的後院,結束了他們忙碌的一天。   天心走進臥室,來到窗前,仰頭看著空中的一輪明月,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天心輕聲吟誦起先人的詩歌。   「故鄉?」天心嘴裡重複著這兩個字。他首先想到了青雲城,想到了青雲城裡雲家的府邸——那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自從他兩年前第一次離開了家,離開了從小長大雲家府邸,就再也沒有能夠回去。   天心已經打探到了,他們雲家的府邸現在已經被安武國的尚書陳善霸佔了,當然這是他得到明賢王許可的情況下才發生的。「明賢王!」天心恨恨地說道,他第一次有強烈的殺人慾望。   「老闆,我可以進來嗎?」天心聽到了東心雷在臥室外在向自己詢問。   「心雷,你進來吧,門沒有上鎖。」天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答道。   「吱」的一聲,門被東心雷從外面推開了。東心雷走進來之後並沒有忘記轉身把臥室門輕輕地關上。   「他們都回去休息了吧?」天心依然記掛著那幾個酒樓夥計。只要不是他的敵人,沒有作出對不起他的事,對於任何人天心還是很關心的。   「少爺,他們都已經回去休息了。」東心雷微笑著說道。他很喜歡聽到天心關心別人的話語。   「心雷,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天心依然背對著東心雷,他開口問道。   「少爺!」東心雷看著佇立在窗前,仰頭望月的少爺,嘴裡說道:「不管你作出怎麼樣的決定,我都會堅決去執行的。可是有一點我卻不能不說。」   天心輕輕說道:「心雷,最為朋友,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呢?」   「少爺,如果我們真的成功地絆倒了明賢王,安武國的確是不會再存在於迷幻大陸上,可是到時候安武國的版圖上一定會群雄割據,安武國的平民百姓一定又會生活在兵荒馬亂、水深火熱之中,他們都是無辜的。」東心雷說出了心中的隱憂。   天心轉過頭看著東心雷,他笑了。「心雷,你難道沒有想過我們的計劃會失敗,我們有可能會成為明賢王的階下囚,因而失去了自己的自由和生命嗎?」天心問道。   東心雷一愣,隨即很肯定地搖搖頭,他嚴肅說道:「少爺,心雷跟在你的身邊,唯一不用擔心的就是自己會失敗,因為即便我想失敗,少爺你是絕對不容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心雷,你錯了,你想做任何一件事,我都不會干涉你的,因為你是我的朋友!現在我的身邊什麼都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朋友!」天心靜靜地說道,「心雷,你知道如果沒有一個人來聽你訴苦,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而唯一願意聽你訴苦的人,除了你的親人,就只有你的朋友了。」   東心雷看著天心的背影,他似乎感覺到了天心心中的那份寂寞。「少爺,我永遠都是你的朋友!」這是東心雷唯一能活的。   天心聽到東心雷的話之後,轉過身,微笑地看著身前的東心雷。他改變了話題,對東心雷說道:「心雷,你剛才說跟在我的身邊就不用擔心失敗,這個觀點是千萬要不得的。你要清楚地知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更何況我還不是智者。」   「少爺,你在我的眼中就智者。」東心雷很虔誠地說道,這句話是出自他的內心。   「心雷,有時候不是一切事情都能被左右的,就像兩年前我被人刺殺,那時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現在的安武國也一樣,即便我們願意離開這裡,安武國也一定會亂的,因為『清水組』的實力太強了,強大到足以和明賢王相抗衡,這也是為什麼所有人都已經猜測出我的身份之後,我依然能毫髮無傷地站在這裡的原因,明賢王想看著我和張子建魚蚌相爭,他再漁人得利。我同樣以前也有過失敗,今後也有可能失敗的。上天對任何一個人都是公平的!所以我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如果在處理事情方面,哪些方面缺少考慮,你還要及時提醒我啊!」天心意味深長地對東心雷說道。   「少爺,心雷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做了!」東心雷如實地說道。現在他知道了少爺心中的具體想法之後,他也想明白了,少爺的出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是無形中加劇了安武國動亂時代的到來,但是這也同時預示著安武國動亂的時代會很快結束,只是不知道那個時候,現在安武國版圖會被瓜分成什麼樣子。   「少爺,你剛才好想說錯了一點。你能毫髮無傷地站在這裡,這不只是明賢王想利用你,其實這你自身的實力是分不開的。」東心雷的心結被天心解開了,整個人又活躍了起來   「沒有想到我剛說完,你就立刻指出我的錯誤。」天心「呵呵」的笑道。   「是啊,實力才決定一切!」等了一會兒,天心點點頭說道。   「心雷,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在明煬城,晚上飲酒望月的情景嗎?那可是我第一次喝酒,也是我第一次喝醉!」天心笑著看著東心雷,他轉過身,仰起頭看著空中,接著說道:「今天晚上的月亮好亮啊,自從那次之後,我就一直沒有喝過酒。」   「少爺,我這就去拿酒!」東心雷明白了天心的意思,說完之後便興沖沖地轉過身打開了天心的臥室門離開了。   天心臉上露出了苦澀的微笑,他的確是應該麻痺自己一回了,因為他整天想得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一年前的某一天,明煬國明煬城。   天心漫步在明煬城外的山間小道上,他在這裡出現是很正常的,只有在這裡才能遇到山上藥農——誰讓他偽裝成從閩江城來這裡購買藥材的藥材商販呢。   天心迅速穿過茂密的樹叢,快速走到了一個懸崖下,他首先看到了懸崖下方有一個水潭。舉目四望,天心找到了自己在樹林外聽到的微弱的呻吟聲的來源,因為他看到一個人面向泥土趴在離水潭不遠的草地上——他已經停止了呻吟。   那個人的身上背著一個竹籃,他的手上握著半截草葉。   天心一躍就站在了那個人的身邊,他蹲下身,把趴在地上的那個人翻轉了過來,他看到對方臉色烏黑,嘴唇發紫。「中毒!」這是天心的第一反應。很顯然對方是個藥農,他在試藥草的時候不小心誤食了有毒的藥草。   天心伸手撐開那個人的眼睛,他看到對方的瞳孔已經放大。如果別人或許就會下結論了,決定放棄了,可是天心不會這樣,他依然沒有放棄。天心清楚地知道當初就是義父司馬徒鍥而不捨的努力,自己才能活下來。那時別人都已經認為自己死定了,可是義父沒有,所以自己才能活到今天,如果義父當時聽信了別人的話,而放棄了救治自己,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雲天心了。   天心伸手按在那個人手上的經脈上,他依稀還能感覺到對方脈絡的輕微跳動。他知道對方還沒有死,可是卻也是離死已經不遠了。   天心知道自己身上什麼靈丹妙藥都沒有,因為他確信自己是不會中毒的。他之所以這麼肯定,就因為直覺告訴他,他手上的七色手環是不會讓他中毒的。天心也很想用七色手環救助這個人,可是現在他絲毫不能與手環裡七股莫名的能量流建立起心靈的感應。   天心開始向四周查看,他希望能看到奇花異草,可是他失望了。也就在在這個時候,天心感到自己的手背被輕輕地叮咬了一下,他抬起手,看到了一隻紅色的螞蟻在手背上爬。天心笑了,因為他認出了這是有毒的火蟻。   一隻火蟻的毒性雖然有限,但是一群火蟻的毒性不是任何一種動物能輕視的。   天心一甩手,那只火蟻落在了那個人的身上。天心嘴角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移開手,把那個人平平地放到了地上。很快他就看到有許多的火蟻向這邊爬了過來,全都爬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沒有想到你還真有這一套!」天心站起身,對地上的人苦笑著說道。他知道自己原先的擔心是多此一舉,那個藥農早已經為自己留了後路。   很快那個人身上就爬滿了螞蟻,天心也就這麼在一旁看著,沒有等多久,他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已經開始有了呼吸,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有節奏。   「你是不是應該起來了,不拿些有毒的火蟻咬真的好受嗎?」天心等了一會兒,伸出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那個人。   那個人立刻叫出聲來:「喂,你這是在幹嘛?」那個人很快從地上跳了起來,兩手在身上到處亂拍,只有一些火蟻從他身上掉了下來。見到效果不大,那個人就跑到懸崖下方的水潭裡,整個人沉了下去,很快天心就看到水面上飄起了一隻隻火蟻。   「啊……爽!」那個人從水底冒了上來,發出了一聲舒心的感慨。   天心走到了水潭邊,看著從水潭裡慢慢走了上來,一邊走一邊脫去上身衣服的年輕人——現在他臉上已經恢復了紅潤。   「我叫鄔子虛。」天心先自我介紹道。他直接說道,他並不想欺騙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鄔子虛?是那個把酒樓開到所有碼頭的『興泰酒樓』的老闆鄔子虛嗎?」那個年輕人停了下來,仔細打量著站在水潭邊的天心。   天心對他點點頭,打趣道:「沒有想到我的名聲居然在這廖無人煙的地方都有人知道,看來我是一個名人了。」   「我叫東心雷!」那個年輕人微微一笑,對天心說道,同時他開始糾正天心錯誤的想法:「我不是這裡的藥農,我是從安武國的錫陽城來這裡來採一些毒草的。」   「對了,你為什麼喬裝打扮成藥商的樣子來這裡?」東心雷一眼就看出天心身上穿的是藥商用來表現他們職業的衣服。   「因為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身份。」天心一語道破內在的玄機。   「可是你已經告訴了我!」東心雷走到不遠處堆著一堆乾燥枯樹枝的地方,很熟練地生起了火,他把衣服放在火堆旁,開始烘乾。   「因為我相信你不會把這件事洩露給別人。」天心走了過去。他也在火堆旁蹲了下去。「你想得挺周全的嗎?」天心由衷地發出了感慨,「不但找了一個好的試草藥的地方,事先還為自己準備好了乾柴。」   東心雷露出了得意地笑容,他再一次糾正起天心說錯的話:「我採的不是草藥,是毒草!」   「毒草?」天心這才確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東心雷剛才沒有說錯。   「是啊,毒草!」東心雷對天心神秘地一笑,「你知道嗎?我除了會使用各種毒之外,別的我不是很精通的。」   天心點點頭,只是說道:「你以後要小心點,毒草可不是隨便能亂試的。」   東心雷見天心沒有像別人一樣鄙視自己,勸自己放棄興趣愛好,而是要自己在以後的日子裡小心,心中不禁有一絲暖流。「謝謝!」東心雷簡單地說了兩個字。   「你說你是安武國錫陽城的,可是我怎麼沒有聽說錫陽城裡有你這麼一個奇人異士呢?」天心看著身旁開始把乾燥的上衣穿上的東心雷。   「鄔老闆,我不是奇人異士。你應該知道所謂的隱士吧,我師父就是屬於隱士。我想鄔老闆,你也應該是隱士吧!」東心雷笑道。   天心微微一笑,也不再問。他知道東心雷所謂的「隱士」指的是什麼,他們都有著自己不想讓人知道的一面。   「那好吧,對你我就不再作隱士了。」天心談談地說道。   「算了,我是不想探究別人秘密和隱私的。」東心雷隨口敷衍地說道,他以為天心只是對自己隨便說說,可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我其實還有另一個身份的,我真實的身份就是青雲城青雲八家中雲家的四少爺雲天心。」天心對東心雷說出了自己的身份。直覺告訴他,東心雷將來一定會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的。   「雲家四少爺?」東心雷忽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天心,嘴裡問道:「你真的是雲家的四少爺?」   天心點點頭,立刻又要搖搖頭,苦笑地說道:「青雲成雖然沒有了雲家,但是只要雲家還在,我就是雲家的四少爺!」   東心雷突然向天心跪了下去,嘴裡激動地說道:「少爺!」   天心不知所措地看著身前的東心雷,他吃驚得忘記了走上前把東心雷從地上扶起來。   「少爺,你或許已經不記得我了,可是我卻還記得你,因為你是我的債主。」東心雷很激動地說道。   「債主?」天心疑惑了,突然腦海中靈光一下,他想到了很多年前在青雲城的街道上,他把自己第一次掙來的前,借給了一個正在被眾人欺負、年齡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天心走上前,把東心雷從地上拉起來,同時不是很確定地說道:「難道你就是那個被欺負的孩子嗎?」   「原來少爺你還記得我啊!」東心雷對天心依然還記得自己欠他的錢而感到高興。   「當然了,你要知道,我借給你的錢,可是我通過自己的雙手親手掙來的,每次我想到自己成長的歷程,想到我自己掙的第一筆錢,我都會想起你。」天心瞇著眼,笑看著東心雷,似乎在看他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或許是想在他的身上看到自己童年的影子。   「少爺,你不用看了,我身上一無所有,至於我欠你的債,只有賣身給你才能償還了。」東心雷得意地說道。   「心雷,從那以後我在青雲城再也沒有看到你,你去了哪裡呢?」天心拉著東心雷的手,兩個人在火堆邊坐了下來。   「少爺……」東心雷剛開口,就被天心打斷了:「心雷,我沒有問你的年齡,你也不用問我的年齡。我稱呼你為『心雷』,你為何不稱呼我為『天心』呢?」   東心雷甚為惶恐地站起身,對天心說道:「少爺,心雷不敢。」   天心見東心雷一臉嚴肅,知道他是鐵了心,不會改變對自己的稱呼了。也只好無奈地點點頭說道:「心雷,隨便你吧。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朋友!」說完他伸手,把東心雷拉了坐下去。   「少爺,自從經歷了那件事以後,我時時以你的話來鞭策自己。後來經過多日的流浪,我到了錫陽城,認識了我的師父。」東心雷感激地看了天心一眼,接著說道:「師父他老人家除了教我讀書寫字之外,還教了我一門技藝,那就是施毒。」   「施毒!」天心重複了一邊。   「是的,師父他老人家就是教我施毒。」東心雷肯定地說道。   「施毒?可以害人,但是有時候也能救人,剛才如果不是有那些有毒的火蟻咬你,在你體內注入毒素的話,誰也救不了你了!」天心肯定地說道。   「少爺,你說的話和我師父說的是一模一樣!」東心雷抬起頭,看向了天邊。   「心雷,你師父呢?」天心問完話,就看到東心雷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的話觸動了東心雷的傷處。   「心雷,對不起!」天心道歉道,他真的不是要這麼做的,不想觸動朋友去想傷心的往事。   「少爺,沒有事。師父他老人家彌留之際,還笑著對我說,人生本來就是有生有死的、有聚有散。」東心雷努力地微笑著。「後來,我就在各地流浪,到處采毒草,很少再回錫陽城了,可是半年前,當我回到錫陽城,準備去帝都找你的時候,我才聽到了有關於雲家的噩耗,於是我就又離開了錫陽城,開始了自己的流浪旅程。」東心雷說完了自己的故事,他就這麼很簡單地說完了。可是天心能夠想像到還是孩子的他,從青雲城流浪到錫陽城一路上的艱辛;明白他這些年來,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裡尋找毒草的孤寂。   「心雷,毒草對你真的很重要嗎?」天心問道。   「少爺,我研究毒草就是希望自己能和師父一樣,用它們來為人治病。就像剛才,我食用了毒草,原本應該死去的,可是當有毒的火蟻在我身上咬了幾百口之後,它們的毒素刺激我了的心臟,讓我的心臟保持了跳動,否則,我可能就看不到少爺你了。」東心雷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現在我知道自己更應該做什麼了。」   天心看著東心雷,兩個人都無聲地笑了。   天心把東心雷送回了房間,因為東心雷醉了,但是天心依然沒有醉。雖然天心喝了很多的酒,但是他依然還是很清醒——現在畢竟不是他應該喝醉的時候。   天心走向自己臥室時,,他站在樓梯上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大堂裡髒亂的景象,天心又走下了樓梯。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酒樓夥計驚奇地發現原本髒亂的大堂都已經被人收拾乾淨了,同時一向早起的老闆今天居然還沒有起床。忙碌了一個晚上,天心當然很累。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六十四章公主       天心在酒樓的後院看書,至於酒樓的事,他都是交由東心雷去管理。這時原本應該在大堂管理各項事務的東心雷走了進去。   天心放下手中的書,看了一眼向自己走來的東心雷,開口問道:「心雷,你有什麼事嗎?」   東心雷走到天心的身邊,開口說道:「老闆,我剛才看到梁亮帶著一大幫人去城外迎接公主一行了。」   「他去就去吧,反正這一筆賬我遲早會和他算的。」天心滿不在乎地說道。說完後他站起身,對東心雷會意地說道:「心雷,你是不是應該下去準備一下啊?怎麼說這次也是安武國的三位公主來咱們酒樓住,我可不想你砸了咱們『興泰酒樓』的招牌啊!」   東心雷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很篤定地說道:「老闆,這一點你就放心吧,我早已經讓酒樓的夥計在著手準備了。」   「這就好!」天心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倒是很想現在就見到大公主,不知道那還是不是像以前一樣。」   以前大公主是什麼樣子,天心沒有說,可是東心雷從民間的傳言依稀可以猜想到,大公主是一個功於心計、步步為營、精明能幹的女人——她很不簡單。希望和這樣的女人快點見面的人,玩貿和老鼠遊戲的人同樣不會很簡單,只是不知道最後誰會是老鼠,誰才是貓。   「大公主殿下,這次你能再次來到錫陽城,實屬下官的福份,也是整個錫陽城全體百姓的福份!」梁亮躬著身,在大公主身邊恭敬地說道。   「梁大人,我聽說『興泰酒樓』的老闆鄔子虛在錫陽城,難道他今天沒有來迎接我和兩位王妹嗎?」大公主掃視了一下迎接的人群,她沒有看到陌生的人。   「鄔子虛……哦,那個……」梁亮支支吾吾不知道說該怎麼說,汗珠從他的額頭滲了出來。   「嗯……」大公主冷眼掃視了一下額頭滲出汗珠的梁亮。   「啟稟大公主,我們大人有派人去請鄔老闆,可是他以今天有事,藉故推辭沒有來。剛才我還聽人說他在酒樓裡根本沒有外出,由此可見他是不想來迎接三位公主殿下,此人實屬一個刁民!」梁亮身後的師爺趕走上前,緊幫主子梁亮解說道,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向主子表示忠心的機會的。   大公主看都沒有看那個師爺,只是微微側過頭,對身後的侍從說道:「拉下去!」   那個師爺剛剛因為自己能說會道幫助了主子解困,而洋洋得意的臉色一下子被嚇成灰白。他腿一軟,跪到了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大公主殿下,小的知道自己錯了,請你開恩,小的知道錯了……」   大公主身後的兩個侍從已經走到那個師爺的身邊,各自抓住了那個師爺的一隻手臂。大公主一抬手,那兩個侍從停了下來,沒有把那個已經嚇得臉色蒼白、口吐白沫的師爺拉走。「梁大人,這個人是你帶來的人,你說他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下,私自開口說話,我應該怎麼處罰他啊?」大公主側過頭,看著身子已經彎得比先前更低的梁亮。   梁亮嚥了一下嘴裡的口水,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沒有去看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師爺,狠下心,顫抖地說道:「按理當斬!」   那個師爺聽到了梁亮的這句話,一下子昏厥過去了。他終於知道什麼是過河拆橋。   「斬?今天是我和兩位王妹初到錫陽城的日子,難道就要殺人嗎?這似乎很不吉利啊,紫韻、紫茜你們的意思呢?」大公主轉過身,對站在自己身後正在竊聲私語的兩位王妹說道。   「姐姐,還是你拿主意吧!」二公主紫韻說道。她說完後,三公主紫茜象徵性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贊同的紫韻的觀點。   「我的意思,就按梁大人的說法辦吧。」大公主冷冷地說道。那個原本已經甦醒過來的師爺聽到了大公主這句話之後,一下子又嚇了暈了過去。他就像死豬一樣,被大公主的兩位侍從拖走了。   「梁大人,你現在先回去準備一下,我們要住進『興泰酒樓』!」大公主說完後,就起步向前走去。對於剛才發生的不快,她似乎已經忘記了。   「梁大人,你還不去!」跟在大公主身後的三公主紫茜調皮地對愣在原地的梁亮說道。   「三公主,下官這就去辦!」梁亮從沉思中恢復神來,趕緊轉身離開了。他當然知道大公主剛才只不過是在殺雞警猴,要自己清楚地知道,在她的面前不要自以為聰明。   現在大公主不住進驛站,而是要住酒樓,如果大公主要住進別的酒樓,梁亮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為所有人對此都是求之不得。可是現在大公主要住的是「興泰酒樓」,鄔子虛——不,是雲天心,雲天心的性格他雖然不是很瞭解,但是他卻知道自己不下一番苦工,自己是很難完成這次任務的,更何況他還要勸說天心幫自己隱瞞一件事。雖然大公主已經看出自己是在隱瞞她,但是如果雲天心說出此事的話,為了顧全面子,大公主是不會放過他的,他可不想自己的下場和師爺一樣。   梁亮的轎子在「興泰酒樓」的門口停了下來,梁亮趕緊從轎子裡走了出來,急匆匆地跑進了酒樓。   「這不是城守梁大人嗎?」東心雷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你們酒樓的鄔老闆在嗎?」梁亮沒有理會身邊東心雷,四下東張西望,在確定天心不在酒樓的大堂裡,就開門見山地問道。   「城守梁大人,你要找我們的鄔老闆,難不成又有人告他了嗎?」東心雷看著急得如同熱鍋上螞蟻的梁亮,不慌不忙地說道。   「當然不是。」梁亮立刻否認。「你們老闆現在到底在哪裡啊?」梁亮焦急地問道。   「好像在酒樓的後院,老闆是不是在後院啊?」東心雷扭過頭,對站在不遠出觀望的酒樓夥計問道。那個夥計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梁亮便跑進了酒樓的後院。   「鄔老闆……天大的好消息啊!」梁亮一邊喘氣,一邊對放下書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天心說道。   「這不是梁大人,你這是在幹嘛?你看,你現在都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你先坐下休息,有事咱們等會兒再說。」天心站起身讓開了。   梁亮點點頭,坐了下去,他剛要坐到椅子上,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立刻站了起來,對天心說道:「鄔老闆,你知道嗎,大公主選中了你的『興泰酒樓』作為下榻的酒樓。你這次可是發了。」   「大公主來錫陽城了嗎?」天心看著梁亮,眼中閃著疑惑的目光。   梁亮看著天心,尷尬地笑道:「是啊,本來我上次已經約好鄔老闆一起去迎接大公主的,可是早上我也是突然得知大公主已經到錫陽城外,由於一時的慌張,也就忘了派人來請你。還請鄔老闆你見量啊!剛才大公主想選一家酒樓作為下榻之所,我第一個推薦的就是鄔老闆你的『興泰酒樓』,畢竟鄔老闆的酒樓在整個迷幻大陸上可是赫赫有名的嘛!」說道最後,梁亮還不忘對天心說幾句馬屁話。   「那我就在這裡謝謝梁大人了,我想大公主住在咱們酒樓的費用應該不會低吧?」天心眼中閃著詰爍的目光。   「鄔老闆,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只要你能讓大公主住得舒心,錢不是問題。」梁亮說完後看了四週一眼,確定沒有別人之後,身體前傾,在天心的耳邊輕聲說道:「晚上我會讓人先給鄔老闆送來一些大公主住在酒樓後,用來開銷的臨時費用的。」   「梁大人,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三位公主照顧得妥妥當當的。」天心拍拍胸脯,很肯定地說道。   「哼,還不是一個字:錢!」梁亮在心中冷笑道,但是他嘴上卻不是這麼說的,「鄔老闆,一會兒要是大公主向你問起你為什麼沒有去迎接她……」   梁亮還沒有說完,天心就很有目的地打斷了他的話。「梁大人,這一點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我會向大公主解釋的,我想由於大公主來得太突然,梁大人你一時忘記了派人來通知我。我想大公主知道實情之後,一定不會為難你的。」天心的話猶如一根銀針,刺進了梁亮的心窩。   「鄔老闆,這就不必了,一會兒如果大公主問起,鄔老闆你只要說你由於有許多事情要做,所以才沒有空餘時間去迎接大公主。你只要說這些就是了,放心吧,大公主是不會怪罪你的。」梁亮真恨不得去卡眼前笑盈盈的天心的脖子,可是他還是忍住了自己這個衝動的想法,首先不談大公主那一關自己會過不去,單憑天心的實力,他想想都會克制住自己的衝動。   「好吧,就按照梁大人你的意思辦就是了。以後我的酒樓還希望梁大人你多多照顧啊!」天心不想太為難梁亮,他雖然中庸,但是他還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如果換成別人來當城守,對錫陽城的百姓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這麼說鄔老闆你是答應了?」梁亮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原本他還以為這次很難搞定這件事的,沒有想到天心這麼好說話。   「我答應了!」天心回答道。   「鄔老闆,我現在想起來了,這次住在你酒樓裡的是三位公主,所以我會多給你一些酒樓的臨時開銷的。」梁亮並不是懷疑天心的承諾,只是他更相信錢的作用。   天心對梁亮的話笑而不語。   東心雷走進了後院,對天心和梁亮說道:「老闆,梁大人,大公主她們已經到了酒樓外了。」   「鄔老闆,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梁亮匆匆向外跑去,準備去接架,臨走前他仍不忘提醒天心。這畢竟關係著他的生死。   天心嘴角便露出一絲微笑,對身邊的東心雷說道:「咱們也去應急酒樓的貴客吧!」說完他緩步走出了酒樓的後院。   「大公主殿下,我已經和『興泰酒樓』的鄔老闆談妥了,他同意把酒樓暫時先讓出來了。」梁亮在大公主的身邊點頭哈腰地說道。   「很好。」大公主點點頭,不知道是在說梁亮辦妥此事很好,還是再說天心同意她們住進酒樓很好。   「對了,大公主殿下,那些嗩吶手、鑼鼓手呢?」梁亮剛才在酒樓後院沒有聽到鑼鼓聲,現在沒有看到鑼鼓手,自然很是疑惑。   「我嫌他們太吵,就把他們趕走了。梁大人你有意見嗎?」二公主紫韻看著梁亮,不滿地說道。   「就是,他們嘀嘀噠噠地吵死了!」三公主紫茜在一旁附和道。   「沒有、沒有,二公主殿下要他們走,他們即使不走,下官也會把他們一個一個趕走的。」梁亮巴結地說道,他可不想自己得罪二公主和三公主。只要是王宮出來的人,他一個都不敢得罪,更何況是有身份和地位的公主呢!   二公主紫雲沒有理會梁亮,轉過頭看向了一旁。她突然感到身旁的小妹紫茜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便轉過頭。她看到了前面酒樓的大門裡走出了兩個人——其中走在前面的那個人臉上戴著一個銀色的半臉面具。   「鄔子虛,參見安武國的大公主殿下、二公主殿下、三公主殿下!」天心對身前的大公主一彎腰,抱拳說道。   「鄔老闆,免了這些沒用的繁文縟節吧!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可要打攪你了。」大公主笑盈盈地看著天心,輕輕地說道。   「大公主,裡面請!」天心讓開道,大公主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在三公主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天心看到她對自己嫣然一笑。   「我聽說鄔老闆身邊不是有四個姐妹花的嗎,怎麼現在沒有看到啊?」大公主站在酒樓的大堂,把酒樓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向身邊的天心問道。   「大公主,我想你也應該聽說,我已經把她們四個解雇了的才是!」天心的回答話中帶刺。   「呵呵……」大公主笑了,天心也無聲地笑了笑。他們間的明掙暗鬥現在又開始了。   「鄔老闆,你在各地都有酒樓,想必你也到過不少的地方,不知道你對我國的錫陽城有什麼映像啊?」二公主紫韻站在大公主的身後,開口問道,同時還調皮地對天心眨了眨眼。   在二公主紫韻和三公主紫茜的心中,天心永遠是那個關照自己的「天心大哥」。   「是啊,鄔老闆,你對錫陽城有什麼映像啊?」大公主盯著天心,嘴裡問道。   「三位公主殿下,雖然我是初到錫陽城,但是我覺得這裡的確非常的不錯。」天心微笑著說道——戲還是要演下去的。   「不知道鄔老闆你指的是哪一方面不錯呢?」三公主對天心露出了調皮的笑容。天心記得自己離開青雲城的時候,三公主還只是一個小女孩,沒有想到的是兩年一過,她已經猶如出水芙蓉,長得亭亭玉立。   「哪方面?當然是指各個方面了,這裡的環境比較好,人也比較善良純樸。」天心看到大公主臉上的不悅神情,也就停止了自己的吹捧。   天心並不知道大公主之所以不高興,不是因為自己回答的內容,而是因為自己回答的對象。大公主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看到天心回答兩位王妹的問話,心中就很是不滿。   「鄔老闆,果然是成功的生意人,口才就是不一樣。」大公主轉過頭對身後的紫韻、紫茜說道:「兩位王妹相必旅途已經很勞累了吧,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紫韻看了天心眼,拉著紫茜在眾多人的擁護下離開了。   「鄔老闆,你不介意陪我到酒樓的後面走走嗎?」大公主在天心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請辭之前,先向他發出了邀請。   「當然不介意,這本是在下的榮幸才是。」天心受寵若驚地說道。他心中的無奈只有天心自己知道。   「都沒有變!」兩個人心中同時想著。大公主沒有察覺到現在的天心已經不再是已經的他了,以前天心心中充滿了愛,現在他心中更多的是怨恨,他在怨恨自己當初沒有能化解雲家的危機,所以現在他要把這份怨恨轉嫁到別人的頭上,安武國的明賢王就成了他的首選。   「天心,這兩年來你還好吧!」大公主和天心走進酒樓後院的時候,所有人都知趣地沒有跟進去,大公主直言不諱地問道。   「我?我當然很好了,但是我卻不知道我爺爺他們是否還好。」天心對自己的身份沒有作狡辯,他的身份是他自己要洩露出去的。   「天心,我希望你知道一點,當初我也是無能為力,所以才……」大公主轉過身看著天心,對他說道。   「大公主,我聽說王動他們是在死在你的手上,有這回事嗎?」天心扯開了話題,他顯然不想讓自己想起親人。   「王動,他不是死在我的手上。」大公主又恢復到以前女強人的樣子,冷靜地說道。   「這麼說來他是死在了他自己的手上了。」天心嘲諷地說道。   「就是這樣,如果他們王家能認清時事,就不應該參合那件事的。」大公主想到了上次的那場殺戮。那天她是布好了局,等著王動往裡鑽。   「大公主,咱們還是不要談這個了,因為你的話使我想起了我們雲家的命運,我們雲家置身事外,還不是被你父王一句話,就被迫離開了青雲城,把府邸讓給了安武國的尚書陳善。」天心吸了一口氣之後,慢慢地吐了出來。   「天心,我曾經向父王進言過,要求父王不要將你們雲家的府邸讓給陳善的。」大公主無奈地說道。她還記得當時父王對自己的回答:「雲家的府邸還留著幹嘛,雲家永遠也再不可能回到青雲城了!」   「大公主,天心在這裡向你謝過了。但是你知道為什麼陳善現在在我們雲家的府邸依然住得很舒坦嗎?」天心對大公主露出一絲冷笑。   大公主看著天心的表情,扯開了話題,她對天心地說道:「天心,我們現在有著共同的敵人張子建,咱們合作怎麼樣?」   大公主不想在那個話題上說太多,否則一旦把這個話題一直談下去,談到最後只會是彼此間僵持,誰都不會再有合作的心情和意願。大公主當然知道天心之所以一直沒有對陳善採取任何行動的原因,他不是畏懼青雲城的警戒,雖然青雲城這兩年來警戒特別森嚴,而是要時刻用這件事來提醒自己,雲家的財產現在正在被別人霸佔。   「大公主,你是說『清水組』嗎?」天心問道,「要知道即便安武國沒有我們『無痕會』的勢力,我們依然會活得很自在,可是你們就不一樣了!」天心嘲笑道。   「天心,你這不是在自欺欺人嗎?我們不談『清水組』的壯大遲早有一天會威脅到你們『無痕會』在迷幻大陸立足,就單從你個人的恩怨來說,你會放過『清水組』嗎?還有一點,那就是『清水組』會放過你嗎?不談兩年前你被刺殺,但說這一次,你從閩江城回到錫陽後,他就已經派出了幾批人馬了,如果不是你真的很厲害的話,我也就不會到這裡來找你商談此事了,因為你早已經在錫陽城消失了。」大公主把實情很清楚地說了一遍,雖然她知道天心已經把這一切看得很清楚。   「我可以等!」天心很自信地說。   「等?天心,如果你能等的話,你就應該等到我父王徹底與『清水組』的張子建決裂以後,再來錫陽城的,那是你才能漁翁得利,可是你沒有!」大公主冷笑道。   「我只有在這裡看戲,心中才會那那一份快感的。」天心的話以及他嘴角邊的笑容讓大公主心中打了一個寒戰。   「天心你變了!」大公主無力地說道。   「從我戴上這一副面具的時候,我就變了。」天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半臉冰冷的面具。   「天心,你的臉怎麼了?」大公主到現在一直沒有問這個問題,只是不想觸動天心回想傷心的往事,可是現在天心自己都已經提到了面具,她就不能再裝作沒有看見。   「沒有什麼。」天心露出一絲笑容。其實他的臉上真的沒有什麼,可是在大公主的眼中,她以為天心是不想談及此事。   「天心,你到底想不想和我合作,一起聯手對付張子建?」大公主再次問出她心中的疑問,這是她此次錫陽城之行的真正目的。   「我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天心開始談條件了。   大公主轉過身,走到天心常坐的那張椅子邊坐了下去,拿起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書,翻開幾頁,她愣住了,她接著連翻幾頁,把空白的紙張對著天心問道:「天心,你平時就是看這些白紙嗎?」   天心搖搖頭,解釋道:「那本書是我用來向別人表明我在看書,其實我所謂的看書,就是把大腦裡記著的書再次回想一遍。」   「你果然是過目不忘啊,記得小時候在老師那裡,你是最經常得到老師表揚的人了。」大公主放下了書,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小時候咱們在老師哪裡學習的人總共有九個,可是現在還活著的就只剩下三個了。」天心感傷地說道。   「天心,其實……」大公主想不到用什麼借口來為自己辯護。   「大公主,我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所能掌控的。再說,他們都死在你的手上也好,至少我就不可能再動手殺了他們,我的內心可能會比你現在好受些。」天心長長地歎息一聲。   天心和大公主一樣,不知道小時候在一起學習的好朋友走到今天這一步,到底是誰的錯。   「大公主,你讓我想幾天好嗎?」天心開口問道。   「天心,你學會拖泥帶水了。」大公主平靜地說道,「好吧,希望過了幾天,你的回答不會令我失望。」大公主說完之後,轉身離開了後院。   天心走到椅子邊坐下,拿起那本只有白紙的書,隨手翻了幾張,便又放了下來。他知道大公主此次錫陽之行的確是為了張子建的「清水組」而來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一定在大公主的必殺名單之中。天心當然不是在為這個擔心,因為大公主要殺他,那還得要有很強的實力,很精確的部署才行,否則一切都是空想。天心擔心的是自己真的有一天把安武國從迷幻大陸上除名之後,自己要把二公主紫韻和三公主紫茜怎麼樣,殺還是不殺?天心真的很難抉擇。至於大公主會有什麼下場,天心沒有想過,他自己也不知道最後自己會怎樣對付大公主。天心絕情,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無情。   大公主走進臥室,她走到窗前,通過窗戶開著的以條細縫,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天心。大公主知道,天心是在思索,這對於他來說的確是一個很難的選擇,是要孤軍奮戰,對付兩個強敵,還是和其中一個人聯手,先一起對付另一個,這時他還要處處提防,不讓自己被合作夥伴一口吞了下去。   「天心,你該何去何從?」大公主喃喃自語道,她說完後離開了窗戶。   天心此時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明亮而充滿睿智的眼睛。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六十五章刺客       「組長,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冷月狐看著坐在書桌前一臉陰沉的張子建,向他詢問道。剛才她已經把安武國到了錫陽城之後的住所報告給組長張子建知道了,她只要讓組長知道大公主是住在天心的「興泰酒樓」就行了。   「月狐,你認為明賢王真的會聯手雲天心一起來對付我們『清水組』嗎?」張子建突然問出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組長,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明賢王的確是要把我們先除之而後快。難道不是這樣嗎?」冷月狐當然知道張子建不會無緣無故地問自己這一句的。   「月狐,你這樣想就想錯了。」張子建陰沉的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   「可是明賢王如果不借助別的勢力,他對付我們將要損耗安武國的國力啊!」冷月狐有點疑惑了。她相信懂得在各方勢力之間周旋的明賢王才不會傻到去消耗自己的實力呢。   「明賢王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去動雲天心,主要是在演戲給別人看,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他現在真的很需要幫手,讓所有人看就連他以前欲除之而後快的青雲八家的後人,現在都已經不計前嫌,可想而知他真的很想除去我們。」張子建在這兩年裡,已經把明賢王的個性摸了一個一清二楚。   「組長,現在我們眼前的現實就是這樣。」冷月狐說道,這也的確是旁人眼中明賢王現在的心態。   「月狐你錯了,眼睛看到的有時候並不能真實地反應事實的真相。」張子建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組長,難不成明賢王真正的目標不是咱們『清水組』嗎?」冷月狐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說現在的「清水組」已經對安武國的安穩產生了重要的影響,明賢王是應該把「清水組」列為他首先要除去的對象的。   「月狐,你應該知道一點,那就是明賢王他是人,而不是神,只要是人,他就會有私人恩怨。明賢王和雲天心之間的恩仇就算是私人恩怨,相較於國仇,明賢王顯然選擇了先解決私人恩怨。」張子建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組長,可是現在天心在錫陽城,在安武國的境內,他是有機會剷除雲天心的。」冷月狐說完後,沉思了片刻,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這樣。」   「的確,明賢王雖然想雲天心現在就死在他的手上,可是他知道只要自己從青雲城了派出人,雲天心一定會事先察覺的,現在他讓那些人跟在大公主的身邊,這樣只是可以消除別人的猜疑。而且,他還想讓雲天心臨死之前,先作為他的棋子,來削弱我們『清水組』的實力。」張子建說完後歎息一聲,無奈地搖搖頭。   「組長,你說雲天心會上當嗎?」冷月狐不很確定地問道。   「雲天心一定會看出明賢王是希望讓他的『無痕會』作替死鬼,所以他一定不會上當的,但是至於他是不是會和明賢王合作,我想他是會的,因為這就是雲天心的作風。」張子建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   如果現在天心在這裡,他一定會反駁張子建,因為「無痕會」不是他雲天心一個人的「無痕會」,而是他義父司馬徒的「無痕會」,是所有「無痕會」幫眾的「無痕會」。   「雲天心知道明賢王的目的,而且與明賢王有著亡家之恨,他為什麼還要與明賢王合作?」冷月狐用疑惑地眼神看著張子建。   「月狐,你想不明白這不怪你,要知道雲天心這個人的為人處事,你絕不能用常理來推論,因為他不但是『無痕會』的總舵主,更主要的是他肩負著雲家的與明賢王的血海深仇。如果他現在不與明賢王合作的話,他只有離開了錫陽城,可是即便那時候,我們安武國瓦解了,那也是我們『清水組』的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扯不上。為了能親手復仇,那一定會選擇留在錫陽城,要留在錫陽城,他只有和明賢王合作——這是他唯一能在錫陽城待下去的借口了,否則明賢王絕對不會讓對他虎視眈眈的人,在一旁看著他和我們『清水組』這次有趣的遊戲。」張子建說完後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我也不會給雲天心這一次機會。」最後張子建憑自己對天心的瞭解,給天心下了一個定義:「他寧願於狼共舞,也不會在自己的目標前退讓的。」   「可是……」冷月狐想到了什麼。   「月狐,你下去,我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明天我會有新的任務分派給你的。」張子建說完,揮了揮手。   冷月狐在向張子建一躬身之後,離開的他的書房。張子建兩手交叉,支撐在書桌上,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雲天心,咱們就鬥鬥看,到底誰才是最後的嬴家。」   張子建此時想到的不是有著整個安武國作為後盾、實力強大的明賢王,他想到的是在「新月居」的遺址上放話說不會放過自己的雲天心。雖然有「薑是老的辣」這一說,但是也有「江山輩有新人出,一代新人勝舊人」之說。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明賢王,你完了!」這是張子建對明賢王的未來作出的預測。   冷月狐有一種直覺,那就是組長張子建也會和明賢王一樣,忘了誰才是「清水組」發展過程中真正的阻力,而一味地為了個人的想法去對付現在對「清水組」發展還不是主要阻力的雲天心。   張子建是人,而不是神。   「大哥!」冷月狐沒有走多久,張月華走了進來張子建的書房,在書房的門口她就甜甜地說道。她的這個小女兒態只有她的大哥才看到過,就連以前在天心的身前,她都是擺出一副冰冷的面孔。   「月華,有什麼事要求大哥啊?」張子建笑著對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妹妹問道。他每次聽到妹妹用這種方式向自己打招呼,就知道她一定有什麼事要哀求自己,與以往不同的是,他這次可以肯定,妹妹所乞求的事,一定於雲天心有關。   「大哥,現在咱們『清水組』和明賢王的矛盾日益激化,現在大公主在閩江城,我想去錫陽城找她好好談談,希望能暫時緩解一下彼此之間的矛盾。」張月華跑道了張子建的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大哥張子建看。   「月華,你的建議很好,大哥也不想咱們『清水組』和明賢王之間的矛盾這麼僵持下去,如果你能去錫陽城願意大哥解決這個問題,當然是再好不過了。這兩年來,你已經很少幫助大哥辦事了,希望這次你的錫陽城之行不會讓大哥失望。」張子建答應了妹妹張月華的請求。   「大哥,你答應了?」張月華沒有先到大哥居然就這麼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她原本想好了不少的說辭,想在大哥不同自己的建議的時候說的,現在看來自己以前都是白擔心了。   「答應了,不過你要答應大哥一個條件。」張子建看著身旁喜形於色的妹妹,不急不慢地說道。   「沒事,別說一個,即便是十個,月華都會答應大哥的。」張月華想都沒有想,這句話就脫口而出。   「就一個,那就是明天月狐要去錫陽城,你就和她一起去,這樣路上也有一個伴,可以彼此相互照應。」張子建說完後看到妹妹不高興的別過了頭,搖頭之後,他語重心長地說道:「月華,現在不比以前,以前你大嫂還能陪著你一起去,現在顯然是不行了,而且我們『清水組』現在所處的形勢你是知道的。」   「大哥,你可以……」張月華嘟噥著,她就是對冷月狐非常的反感。   「那你就不要去了,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一個人單獨去的。」張子建威嚴地說道。「月華,不是大哥不想派別人跟在你的身後,要知道你如果帶著許多的隨從,一定會蓋過大公主的風頭,顯得你想和她平起平坐,而且他們也會成為行動的累贅,月狐就不一樣了。」   「大哥,我知道了。」張月華說後,跑出了大哥張子建的書房。   「雲天心,即便你不來找我算賬,我也會去找你的。『新月居』被我燒燬了,你可以不去看、不去想。但是我身邊的兩個親人,她們的心中都裝有你,可是她們依然每天在我的眼前出現。我不能從肉體上消滅她們,也只好從肉體上把你消滅了。」張子建陰森地輕聲笑道。嫉妒的人往往都很多疑,看來這一句話一點都沒有錯。   「月華,子建同意了你的建議嗎?」當張月華走進臥室,謝玉致就挺著自己的肚子站起來,開口問道。   張月華趕緊跑到謝玉致的身邊,扶著謝玉致的手,讓她坐下,微嗔道:「大嫂,我可不想成為咱們張家的罪人啊!」   「罪人?」謝玉致抬起頭,很是不解地看著張月華。   「當然了,大嫂你肚子裡可是咱們張家的子嗣啊!」張月華一臉嚴肅地看著謝玉致,說完後她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玉致臉色微微一紅,無奈地看著張月華,等到她的笑聲沒有了之後,她才開口追問道:「月華,子建他到底同意了你的建議沒有?」   張月華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苦笑。   「怎麼了,難道子建沒有答應你的要求?」謝玉致疑惑地看著張月華,「我去跟她說!」說著她就想從椅子上站起來。   張月華趕緊按住謝玉致,不讓她站起來,嘴裡連忙解釋道:「大嫂,大哥同意了我的建議,也答應我明天就可以去錫陽城。」   「既然子建都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月華你為什麼還是悶悶不樂呢?」謝玉致舒了一口氣,對張月華說道。   「大哥讓我明天和冷月狐一起去錫陽城!」張月華氣氣地說道。   「冷月狐?」謝玉致知道張月華是在為什麼事生氣了,她微笑地看著張月華,「你也真是的,為什麼老和月狐她過不去呢?」   「大嫂,你要有危機感啊,否則你在大哥心目中的地位一定會被她取代的。」張月華對大嫂現在無所謂的態度很是著急,趕緊向大嫂發出了警告。   「月華,你要知道我和大哥是真心相愛的,如果我都不相信他,那我還能說自己是愛他的嗎?」謝玉致拉起張月華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張月華注視大嫂,見大嫂眼睛裡流露著笑意,她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嫂,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這一路上我不會為難冷月狐的。」她暫時還不想改變自己對冷月狐的稱謂。   謝玉致看著張月華,聽到她的表態,安心地點了點頭。   以前一直都是張月華在照顧謝玉致,張月華是謝玉致的結拜姐姐;現在都是謝玉致在照顧張月華,謝玉致是張月華的大嫂。自從謝玉致嫁給了張子建,她就開始懂得了許多的事,許多張月華現在還不懂得的事。   「對了,大嫂,你有什麼話要我傳達給天心嗎?」張月華還是不能抑制住內心的衝動,開口問了這一句。   「沒有,月華我沒有任何的話要你傳達給雲天心。」謝玉致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她很冷靜地說道。   「大嫂,我知道了。大嫂,我先回房去準備一下明天的行李。」張月華聽到大嫂稱呼天心為「雲天心」,大嫂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謝玉致了。   「這也好,月華,你就先回去吧!」謝玉致點點頭,看到張月華在聽到自己這句話之後,開始向屋外走了。   「月華,你對雲天心心,如果他要打我們『清水組』的主意,我是絕不會放過他的!」在張月華跨出臥室門檻的時候,她聽到了大嫂要自己給天心捎的話。張月華沒有回頭,她只是站在原地,說了一句:「大嫂,我會把你的話轉達給天心的。」說完後她就起步離開了謝玉致的臥室。   謝玉致所說的話,並不是張月華想聽到的,雖然她知道大哥遲早會和天心之間有一場龍虎鬥,但是她會努力去消除的,而不是像大嫂一樣,在火上添油。   安武國,錫陽城。   「瀟瀟,這次大公主請你去為『興泰酒樓』為她表演一段你的舞蹈,這可是咱們『錦繡苑』的光榮啊,是媽媽的驕傲,你可千萬不要砸了『錦繡苑』的招牌啊!」一個肥胖的中年女人在瀟瀟的身邊喋喋不休地說道。「呸、呸……瞧我這張臭嘴,怎麼盡說一些不吉利的話。」說著那個胖女人就伸出輕輕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這時胖女兒身後的一個侍女低下頭,小聲地笑了出來。胖女兒一揮手,「啪」的一聲,她狠狠地扇了身後那個偷笑的侍女一個耳光。「你給老娘小心點,否則我讓那些臭男人把你整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胖女人兩手撐著腰,惡狠狠地說道。那個侍女委屈地把頭低得更低了,她沒有敢苦出聲來,因為她相信老闆娘是說道做到的,以前幾個姐妹的下場她是看到的。   「瀟瀟啊,媽媽在這裡祝你馬到成功!」胖女人轉過身,立刻改了一副面容,對瀟瀟笑嘻嘻地說道。   「媽媽,瀟瀟不會讓『錦繡摟』丟臉的,也不會讓你丟臉的。」瀟瀟說完後看了看胖女人身後的那個侍女,接著說道:「小紅,你跟我一起去,我身邊現在還需要一個人照顧。」   「瀟瀟!」胖女人焦急起來,「不如我讓別人服侍你吧,小紅這丫頭一點都不懂事,而且也沒有見過大世面……」她可不想讓小紅跟在瀟瀟的身邊,一旦她成為了瀟瀟的侍女,那全錫陽城的老少爺們更多的是巴結她,而不是自己。到了那時候,盛氣凌人的就是她,而不是「錦繡院」的老鴇她了——瀟瀟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她都是不敢得罪的。   「媽媽,我就選中她了。」瀟瀟打斷了老鴇的話,說完後她就起步走進了大公主為她準備的轎子。小紅抬起頭,眼睛和她被打的臉頰一樣紅,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臉現在腫著。她不知所措地看著面前的轎子,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跟上去。這時瀟瀟身邊的丫鬟丁香跑到了小紅的身邊,惡狠狠地瞪了胖女人一眼,拉著小紅的手,向瀟瀟的轎子追了過去。   「你們看什麼看,還不都幹活去,如果不好好幹,你們都給老娘喝西北風去!」胖女人看著瀟瀟走遠,回過神的她立刻對在一旁圍觀的眾多手下嚷嚷起來,所有圍觀的人立刻一哄而散,胖女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怎麼說她也是「錦繡院」的老鴇,說起話來就是比別人有份量。   「瀟瀟見過大公主殿下、二公主殿下、三公主殿下!「瀟瀟走到大公主的身前,緩緩下拜。   大公主走到了瀟瀟身前,托住了她的雙手,阻止了她繼續下拜。瀟瀟抬起頭,和大公主對視。她仔細打量著這個將來可能掌管安武國的女人,冷俊的臉上多了一絲滄桑,似乎表明為了振作安武國,她不辭勞苦;眼神著透露出堅毅,似乎預示著安武國將來一定會在她的手上走向輝煌。   大公主握著瀟瀟的手,柔聲說道:「瀟瀟姑娘果然是美艷絕倫,看得紫華都有點心動,更何況是男人呢?」   瀟瀟對握著自己手的大公主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那麼就證明大公主你還沒有鄔老闆有定力,上次鄔老闆明明答應了城守梁大人,要一路護衛瀟瀟的,沒有想到半路上他就先行離開了,留下了瀟瀟一個人去應付周圍圍觀起哄的眾多登徒浪子。梁大人,你還記得上次的事嗎?」說完後,她沒有看露出尷尬笑容的梁亮,而是怨嗔地看了一眼大公主身後正側過頭和兩位公主說笑的天心。   梁亮沒有插話,他現在還需要天心配合自己演戲呢,他可不想天心把自己為什麼沒有去迎接大公主一事的原因抖摟出來。梁亮清楚地知道,大公主是不會因為天心沒有關照瀟瀟,而生他的氣的,可是大公主一定會因為天心的抱怨之詞,而要了自己的小命的。   「鄔老闆,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怎麼能留下瀟瀟姑娘一個人呢!」大公主埋怨地看了一眼天心。   天心轉過身,與瀟瀟對視,開口問道:「瀟瀟姑娘,你剛才是在說我嗎?」他臉上的微笑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凝重。   「興泰酒樓」大堂裡的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剛才瀟瀟只不過是隨便說說,她根本沒有把上次的那件事往心裡去。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天心的反應會如此的大。大堂裡沒有功夫底子的梁亮和瀟瀟身邊的新收的侍女小紅都開始全身發抖了,因為在天心臉上笑容散去的時候,大堂裡的溫度一下驟然降低了許多。大堂裡現在沒有酒樓招收的夥計,他們都暫時被遣散回家了。這裡所有的侍從都是大公主的隨行人員,他們依然面不改色地在一旁昂然站立——大公主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是弱手。   大公主鬆開了瀟瀟的手,她看到瀟瀟依然微笑地看著自己,她臉上地的微笑很是自然。於是她打消了制止天心的念頭。   天心看到大公主沒有出言制止自己,他嘴角邊露出了壞壞的微笑。   大公主看到天心的微笑,她似乎知道天心想幹什麼了,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出言阻止,就以經感到大堂裡的溫度一下子升高了許多,在她還沒有來得及作出相應的反應,調解自己的體溫時,大堂裡的溫度再一次下降了。就這樣,大堂裡的溫度這麼來回劇烈地變化著,除了天心之外,所有的人臉色都已經變得很蒼白。   「鄔老闆,你是不是已經玩夠了!」大公主憤怒地看著天心,激動地說道。她把這件事載在了天心的頭上。   「大公主,你這麼說什麼意思,我可是動都沒有動啊!」天心很是無辜地說道。「別看我,真的不是我,看來我還是把元兇揪出來吧!」天心對憤怒地看著自己的眾人,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天心動了,他的身體離開了地面。這時候所有人都感到周圍瀰漫著的那股無形的壓力消失不見了,溫度停止了變化,開始逐漸趨於正常。天心的身體在空中上下坐了一個翻轉,他的人很快的撞向地面。昏厥後甦醒過來,已經可以自由活動的小紅,捂著自己的雙眼叫出聲來。   在別人驚詫的目光中,天心在地上消失了,大堂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個洞。「想走,沒有那麼容易!」所有人在天心從大堂消失的時候,聽到他對地面說出的最後一句話。   「砰、砰」兩個人的身體破土而出,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又來回彈落了幾下,最後才停了下來。小紅早已經察覺到不對,移開捂著自己眼睛的手。   又有一個人從地底躍到了空中,其後緩緩落下,很平穩地站在了地上。他就是先前被眾人冤枉的天心。   「冰炎二老!」大公主看著地上一個臉色通紅、一個臉色慘白的兩具屍體,冷冷地說道。   「他們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我卻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嫌疑已經被洗脫了。」天心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再用手撥了撥零亂的頭髮,「我還是回去整理一下吧!」說著天心就轉身走進了酒樓的後院。   「把他們兩個人給我拖下去!同時給我追查,『炎冰二老』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大公主側過頭,對臉色發紫的隨從命令道。同時她扭過頭,看著天心消失的後院,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地笑容。   天心坐在澡盆裡,四周是朦朧地水氣,他想到剛才自己的舉動,不由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現在事情的發展越來越有意思了。」天心自言自語地說道。   再次回到大堂時,天心看到所有的人都用抱歉的眼光看著自己。「鄔老闆,剛才真的對不起,我們大家錯怪你了。」大公主等到天心走近,開口對他說道。   「大公主,沒有事呢,像我們這些經商的人,都懂得什麼叫能屈能伸。」天心微笑地說道,同時他對大公主身後,調皮地看著自己的二公主、三公主眨眨眼。見她們兩個剛才沒有受傷,天心也就放心了。   「鄔老闆,瀟瀟剛才只是隨便說說,希望你不要介意。」瀟瀟走到天心的身邊,楚楚可憐地說道。   「瀟瀟姑娘,我才來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天心微笑地看著眼前這個外表柔弱,身手不凡的女人。   「那瀟瀟就安心了。」瀟瀟露出釋然的表情。   「瀟瀟姑娘,今天原本是希望能看到你優美的舞姿的,不想遇到這麼掃興的事。我聽說瀟瀟姑娘的文采很厲害,不如改日再請瀟瀟姑娘為我輕舞一段,咱們今天該為比試口才怎麼樣?這樣的話,大家都可以參與,鄔老闆以及梁大人你們的意見呢?」大公主只徵求天心和梁亮的意見,根本沒有給瀟瀟留下後路。   「全由大公主殿下拿主意。」梁亮恭敬地說道。   「我們都聽王姐的。」站在大公主身後的另外兩位公主異口同聲地說道。   「鄔老闆,你的意見呢?」大公主看著還沒有表態的天心。   天心聳聳肩,「我不反對!」   「只是咱們這次絕對不能比試對聯!」瀟瀟的話讓大堂裡的所有人都露出會心的笑容。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六十六章人性       「咱們今天討論什麼比較好呢?」在所有人就座以後,大公主掃視了一眼坐在下方的眾人,微笑地徵詢他們的意見。   瀟瀟從站了起來,對大公主微微一躬身,輕聲說道:「大公主殿下,我想咱麼今天就來辯論一個話題——人性到底是善還是惡,不知道你的意見怎麼樣?」   大公主看著瀟瀟,微笑地點點頭,側過頭,她對天心說道:「鄔老闆,瀟瀟姑娘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天心微笑地搖搖頭,表示了自己的反對意見。   「這麼說鄔老闆,你有什麼更好的辯題了?」瀟瀟盯著天心,話語中暗含針芒。   大公主以及兩外的兩位公主都看向了天心,在她們的意識當中,天心從來沒有這麼拒絕過別人的提議。   「瀟瀟姑娘,我不是有更好的辯題,我只是覺得你提出的這個辯題我們更本沒有拿來辯論的必要性。「天心看著緩緩坐下的瀟瀟,站起身對她很有禮貌地說道。   「哦,看來剛才是瀟瀟誤會了鄔老闆了,只是瀟瀟不知道鄔老闆,持有的是什麼觀點?不知道鄔老闆可以告訴瀟瀟嗎?」瀟瀟嘴角露出歉意的微笑,但是她的眼中閃耀著的是得意的眼神。至少今天的辯題已經是她出的了。   「人性本來是善良的,這就是我最基本的觀點。」天心淡然地說道,似乎這個問題在他看來根本就沒有辯論的必要性。   「人性應該是善良的?」瀟瀟的表情似乎在向別人表明她聽到了一個笑話。   「瀟瀟姑娘,我說的不是『應該』,而是『本來』!」天心很禮貌地糾正了瀟瀟錯誤的表達。   「鄔老闆,對不起,我為這件事向你道歉。」瀟瀟並沒有顯得盛氣凌人,只是很誠懇地說道。   「鄔老闆,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但是你的成功一定是基於許多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基礎上的。」瀟瀟迎視天心的目光,絲毫沒有退縮。   「瀟瀟姑娘,我開酒樓會導致別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嗎?我實在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想大公主應該也很不理解才是。」天心反駁道。他當然知道瀟瀟說的不是自己掌管「興泰酒樓」這件事,而是指自己掌控著迷幻大陸上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無痕會」。   「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是殺人者和被殺者共同的命運。   「瀟瀟姑娘,咱們是在討論人性的善惡,而不是在談論鄔老闆在商業方面的成功,是基於什麼樣的基礎。」大公主對瀟瀟偏離主題的發言,作出了及時的糾正。   「大公主,瀟瀟知道了。」瀟瀟對大公主微微一笑,再次看向了天心,同時問道:「鄔老闆,你現在沒有孩子,但是我相信小孩你一定是見過的,小孩對自己的東西都很重視的,他們是不允許任何人去碰屬於他們的東西的,如果你動了,他們就會用哭聲向你提起抗議。請問,如果人性本來是善良的話,小孩子會在意別人動他們的東西嗎?」   瀟瀟現在在想什麼,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想到了自己小時候一次刻骨銘心的經歷。   那時還很小的她一直跟著身體單薄的娘到處流浪。一次她看到一群小孩小巷子裡在踢雞毛毽子,玩得非常高興,她就躲在牆角,就這麼一直看著。她好很想加入到他們當中去,可是作為乞丐的她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她選擇了蹲在牆角,羨慕地看著眼前年齡和她相仿的孩子興高采烈地踢著雞毛毽子。   這時在踢毽子的孩子可能是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雞毛毽子一下子被他踢遠了,落到了瀟瀟的身前。瀟瀟善意地伸出手,想把身前雞毛毽子撿起來還給那幾個孩子,可是在她的手要觸到雞毛毽子的時候,她感到自己的頭髮被別人狠狠地揪住了。她仰了起來,看到了剛才還在和別人笑著踢毽子的一小男孩,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同時她的一隻手來揪著自己的髒亂的頭髮。   「我的東西你這個小叫化子不要亂動。」小男孩鬆開了揪著瀟瀟頭髮的手,同時對她警告道。男孩子說完後彎下身,把雞毛毽子撿起來,朝不遠出對這邊做鬼臉的眾多夥伴說道:「走,咱們到別的方去玩,這個小叫化子說不定一會兒就又會趁我們不注意,把我的雞毛毽子搶走的。」說完他就領著那群孩子離開了,走出了小巷。   小巷裡有的只是孤單一人的瀟瀟。   瀟瀟眼中流出了委屈的眼淚,她心中對拋棄她們母女的父親的仇恨更加深了,她幼稚的心靈深出對人性有了更加深刻的瞭解。試想連小孩子都會這樣,大人們會怎麼樣?或許要承認一點,那就是大人比小孩子更懂得隱藏自己的想法——自私自利的想法。   當多年以後,瀟瀟有了實力的時候,她的母親已經離開了她,而在一番苦苦尋找之後,她依然沒有找到那個拋棄她們母女的男人。與此同時,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成為了她憎惡的對象。   「小孩子本來都是這樣的。」大公主說完後看了天心一眼。她想起了以前在學堂的時候。那時候雖然大家的年齡都還小,也很不懂事,但是王動他們卻已經知道時時討自己歡心。可是天心都對她和別人都一樣,並沒有因為自己是公主,而對自己格外地關照——他從來不允許自己從雲霞的手上搶去雲霞喜愛的任何一樣東西。天心曾說過,這是他身為雲霞四哥的責任。當然,天心也會像關心別人一樣關心大公主。或許也是大公主一直對天心刮目相看的原因。   「正因為這樣,就連原本應該清純無暇的孩子,他們心中都有著這麼強烈的擁有欲,那麼鄔老闆你能說說他們長大之後,不會因為某些事物對他們有著極大的誘惑力,而惡從心生嗎?」瀟瀟很滿意大公主為自己作的鋪墊,她順理成章地說道:「所以我一直認為人性本是惡的,而非善。」   「瀟瀟姑娘,你覺得人性本惡,可是你應該清楚地看到錫陽城裡的百姓個個都是很純樸敦厚的。」天心違心地說道。他並沒有因為自己說了這句話,而顯露出異樣的表情——這對於天心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大公主聽到天心的話之後,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天心在胡攪蠻纏。   「鄔老闆,你真的認為人性是善良的嗎,那麼你可以告訴我,在你的眼中有惡人嗎?」瀟瀟很看著天心,嘴角邊露出一絲笑意,「剛才的那兩個刺客在你的眼中也是善良之輩嗎?」   「不是,我不管他們是不是善良抑或是邪惡之輩,只要他們在打我的注意,我都不會放過他的,不管是誰,任何人都最好不要打我鄔子虛的注意!」天心的話無疑是在向在場的眾人表示,如果剛才「炎冰二老」沒有在暗中對他發起攻擊,他是不會出手的,也就是說,他不會管在場所有人的死活的——同時他也是在警告在場的所有人不要打他的主意。   「不知道鄔老闆對見死不救的人是怎麼定義的呢?他們是善良的,還是邪惡的那?」這是一直沒有說話的二公主紫韻突然開口說道。   「見死不救?」天心轉過頭,看著剛才問話的二公主,二公主轉過頭,沒有敢與天心對視。「善良不是用這個標準來衡量的!」天心避重就輕,把二公主的話題輕輕一帶而過。   「鄔老闆,那麼你說人性是善良的,那麼你能告訴我善良的衡量標準是什麼嗎?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惡的標準是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瀟瀟平靜地說道,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到她話語中所透露出來的怨恨。   三公主看到瀟瀟臉上的陰沉的微笑,很不舒服地把頭轉向了另外一邊。   「梁大人,你是錫陽城的城守,那麼你對錫陽城的子民的善惡觀點是怎麼認為的呢?」天心沒有理會瀟瀟,而是問向一旁很是無聊,不停地東張西望的梁亮。天心的話,使得一直在一旁很是無聊的梁亮一下子緊張起來,他看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他。   「我……啟稟大公主殿下、二公主……」梁亮趕緊站起身,一邊向三位公主行禮,一邊吞吞吐吐地擠出幾個字。   「梁大人,還是免了吧,你坐下回答鄔老闆的問題就是了。」大公主柔聲說道,同時也使得梁亮打消了自己的推脫話語——大公主已經開口要他回答了。   梁亮很不安地坐了下去,想了片刻方才說道:「大公主……」   「是鄔老闆,梁大人你是在回答鄔老闆的問話!」大公主立刻糾正了梁亮的錯誤。   「下官知道了。」梁亮很恭敬地說道,他立刻改口說道:「鄔老闆,在錫陽城,我都是用咱們安武國的規章制度來衡量一個人是否是善良還是奸邪之人。」梁亮很得意地看著天心。他在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的腦經轉得挺快的嗎,一會兒就想到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答案。梁亮的內心深處其實是很不想回答天心的問題的,雖然天心以前是雲家的四少爺,但是那也只是很久以前了,現在他已經不是了,而自己依然是錫陽城——一個繁華城市的城守,他這樣回答問題其實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可是現在大公主在幫雲天心說話,他就是有十個膽,也不敢不從啊!   「這麼說我先前說錫陽城的老百姓都是善良的,就一點也沒有錯了,至少我從來到錫陽城,就沒有看到城裡有什麼大案子要梁大人你操心啊!看來梁大人的對錫陽城的治理真的很有成效啊!」天心說完後,笑看了一旁的梁亮一眼。   「這個當然,我畢竟是大王派來為錫陽城裡的百姓謀求福利的嘛!」梁亮很不謙虛地說道,在大公主面前,他是不會忘了表現自己能力的機會的,更何況天心的問題他能否認嗎,那不等於是在抽自己的嘴巴。   天心看到梁亮臉上的神情越發得意。他微笑了,他相信瀟瀟是不會放過這次打擊自己的機會,更準確地說是打擊梁亮的機會的。   「鄔老闆,你說得好像和現實有點出入啊!首先不談你到錫陽城的第一天,城裡的大戶盧家就慘遭滅門,也不說在這後面的幾天裡,在碼頭做工的蔡文龍一家也被人滅門,就單單拿鄔老闆你被人行刺就這事來說,就有過好幾回,鄔老闆怎麼能說錫陽城裡沒有大案呢,難道人命在你的眼中一文不值嗎?而且剛才的行刺事件大公主也在場的哦!」瀟瀟口口聲聲都是在責問天心。被責問的主角天心微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而梁亮的臉漲得通紅。   「哼!」大公主冷哼一聲,梁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他雖然知道這只是大公主象徵性的反應,因為他相信瀟瀟所說的這些事,大公主一定早已經知道了,而且滅門慘案的幕後兇手大公主肯定也是知道的。行刺天心的幕後主謀是誰,大公主應該和天心一樣,都已經是一清二楚了,但是他聽到大公主很不滿意的冷哼聲之後,依然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瀟瀟姑娘,你這話就錯了。我所謂的大案是指對民生有著影響的事件。我相信你也已經看到了,現在錫陽城的老百姓依然是在安居樂業,依然是活得很安穩。那些血腥的事件對他們並沒有任何的影響。」天心對感激地看著自己的梁亮點點頭。他不是想幫助梁亮,他只是在為自己加分。   「鄔老闆,你的這一句話就不對了。要知道梁大人如果不能及時把那些兇手即使繩之以法的話,他們會更加囂張,這樣發展到最後會越發不可收拾,這就是所謂防微杜漸。」一直都沒有表達自己意見,一直在和二公主紫韻一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三公主紫茜表達出自己的看法。   「三公主,你覺得我說得哪裡有問題嗎?」天心站起身,很謙虛地向三公主鞠躬說道。   三公主顯然沒有料到自己的一句話,會使得天心會有這種舉動,她的臉色一下子紅到了耳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應該怎麼說。大公主很是不滿地看了看天心,什麼話都沒有多說。根據她以前對天心的瞭解,這是他要開始損人的前奏,也就是說,他接下來的話,會使得三妹紫茜很難堪。   這一切的發展果然如同大公主事先所預料的一樣,天心開始了發表自己的見解,令三公主無地自容的論述。   「三公主殿下,或許在你的意識當中,每一個人都應該要是心地純樸、遵紀守法的,那才稱得上善良,但是我想提醒三公主一點,有一些佔山為王的強盜他們雖然有打劫一些商旅的財務,但是他們不是把那些財務自己留下來用,而是把它們分發給那些生活無依無靠的貧苦大眾,這難道能說他們不善良嗎?他們的手上充滿了血腥,但是他們的心中確是滿懷著仁愛!」天心的話是在對三公主說的,所以一向很少和別人爭吵的三公主羞澀地低下了頭。   梁亮也很是不滿地瞪了天心幾眼,便立刻轉過了頭,生怕被天心發現。他不知道天心為什麼要承認這些事的存在,這不明白是在說錫陽城的地面上存在著劫富濟貧的山賊嗎。   「鄔老闆,有法不依的刁民根本不能用『善良』一詞還形容他們。」大公主冷冷地說道,作為王室的成員,她理所當然是要反駁天心的這種想法的。   「有法不依?」天心露出一絲笑容,「有法可依,難道就要有法必依嗎?大公主似乎忘記了兩點,那就是違法必究,執法必嚴。如果這兩點不能很好地有效執行,請問所謂的法是對誰更加有利,不是善良的平民百姓,而是奸邪之徒。」   「鄔老闆,何來『奸邪之徒』?這不就從另外的一個層面反映了人性的虛偽、惡毒的一面嗎?」一直沒有參與到天心與兩位公主討論的瀟瀟當然是不會放過天心這次為自己留下的話柄,在一旁笑道。   「瀟瀟姑娘你錯了,你要知道雖然這世道很不公平,但是依然還有許多的人遵紀守法,這是為什麼,因為他們太善良了,善良到即便別人把刀架到他們的脖子上,他們都不會去反抗。」天心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   「我想大公主是不是很希望這樣的百姓多一些,而懂得為自己不公的命運而反抗的人少一些呢?」天心看著嘴角邊露出不屑笑容的大公主,話中藏針。   大公主知道天心是在暗示安武國的法律也是這樣,只懂得為達官貴人服務,而不顧及平民百姓的生命。「鄔老闆,你說得沒有錯。就拿我們安武國來說吧,儘管我父王已經拔掉了青雲城的仗著先輩對我安武國有功而到處橫行無忌、不遵紀守法的青雲八害,但是現在許多地區依然有一些官員不能秉公執法,唉……」大公主無奈的地歎息一聲。   「大姐……」坐在大公主身邊的二公主紫韻何三公主紫茜都異口同聲地說道。她們還同時不安地看向了一旁神情很自然的天心。   大公主微笑地看著天心,開口問道:「鄔老闆,你想必是到過不少地方,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的人了,你能說說在別的國家,他們的君王是怎麼管理他們的子民的?」   「怎麼管理他們的子民?」天心笑道,鄙夷地說道:「除了用美麗的謊言來美化他們殘暴而無能的統治之外,愚弄無知的百姓之外,還會用的就是血腥的鎮壓。」   「鄔老闆,我看你還是留在咱們安武國吧?」大公主輕聲笑道。   「大公主,你要知道我雖然在這裡批評了別的國家的君主,但是我手裡有的是錢,我相信我現在到別的國家去,他們的君王依然是很歡迎我的。」天心談談地說道。他當然知道大公主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鄔老闆,如果錢在任何情況下都能起到作用的話,那麼法規就沒有了它存在的價值,而按照鄔老闆你先前所說的一切,這不都只能能說明,你的人性是惡的嗎?因為你用錢完成了許多本來不能完成的事?」瀟瀟對大公主與天心之間的恩仇並不感興趣,她所要做的就是戰勝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師妹知道她認為很了不起的男人,其實天心和所有男人一樣,都只是假博學。   「哦,為什麼那些君主明明已經錯了,我們就不能批評他們呢?他們所立的法,不是在為百姓服務,也不是在為達官貴人服務,而是在為他們自己服務。」天心冷笑道。   「哦,那麼鄔老闆,你能告訴我什麼樣的法律才是最好的呢?」大公主眉頭微微一皺,開口問道。   「只有反映百姓需求的法律才是百姓應該遵守的法律。」天心很無奈地說道,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在迷幻大陸上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百姓需求?」大公主冷嗤一聲。   「誰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是瀟瀟代替天心回應大公主的話,顯然她是贊同天心的觀點的。   「我的人性?瀟瀟姑娘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我也許以前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但是現在的我已經敢於面對現實了。我,就是一個惡人,但是我也要很明確地告訴你,我相信人性是善良的,否則作為大自然中的一員,人類就以經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了。」天心的話表達出自己對人性的一種渴望,同時也結束了這場在梁亮看來很是無聊的辯論,因為所有人都早已經偏離了主題。   瀟瀟沒有因為天心最後的話,而沾沾自喜,她明白這是一場沒有勝負的辯論!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六十七章對話        錦繡樓。   「師父!」瀟瀟對坐在身前的鳳仙娘恭敬地說道。   「碧幽,你昨天和雲天心以及安武國的大公主接觸之後,對他們有什麼印象?」鳳仙娘問道。她這次錫陽城之行不再單單是來看看她的愛徒而已,還有一件更主要的事需要她去做。   「師父,昨天我們坐在『興泰酒樓』時,受到了『炎冰二老』從地下對我們偷襲,在場的所有人都受到了影響,唯獨雲天心例外,他不但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居然還把躲藏在地底的『炎冰二老』輕描淡寫地給幹掉了。」瀟瀟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說道。   瀟瀟雖然很看不起男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雲天心,可是雲天心在反擊『炎冰二老』時,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她還是很震撼的。至少,她不會這麼輕鬆地就把『炎冰二老』給收拾掉,如果她真的要這麼,她除了使用美人計之外,別無他法。「炎冰二老」雖然是好色之徒,但是曾經對他們使用過美人計的女人,最終都沒有能如願地殺死他們倆,反而都是在他們的床上脫陰而死。瀟瀟雖然不信這個邪,對自己格外地有信心,可是昨天在大堂上的經歷,讓她清楚地感覺到了「炎冰二老」成名三十多年,絕非浪得虛名。   鳳仙娘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沉思起來。她似乎想到了這其中不正常的地方。   「師父,怎麼了?」瀟瀟很小聲得問道,她不想打擾師父的思維,但是直覺告訴她,師父現在所想的一定事和雲天心有關係。她已經對雲天心有了興趣,不是為了師妹紀芙,也不會因為雲天心高超的技能,只因為昨天辯論時,雲天心最後說的一句話。   「碧幽,你的意思是不是『炎冰二老』在對你們偷襲的時候,所有人都在運功抵抗,而雲天心卻很是輕鬆,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空氣中不一樣的氣息?」鳳仙娘看著瀟瀟,神情嚴肅地問道。   「師父,起初的時候的確是這樣,但是到了後來,徒兒只顧在運功抵禦空氣中忽冷忽熱的脈動,所以也就沒有觀察清楚。但是從他殺了『炎冰二老』後,依然沒有露出一絲窘態的情形來看,他的確一開始就沒有受到『炎冰二老』的任何影響。」瀟瀟狐疑地看著師父,她不知道師父到底想起了什麼,但是她還是把自己當初的第一感受告訴了師父。   「照你這麼說,他不僅沒有受到『炎冰二老』的影響,同時也在暗中幫你們削弱了『炎冰二老』對你們的影響。」鳳仙娘慢慢地說道,她的眼睛閃過一絲安心的眼神。   「師父,你的意思是雲天心在暗中幫了徒兒一把?」瀟瀟有些激動,她最怕自己受到男人的恩惠,因為她要自己有足夠的理由去鄙視任何一個男人。   「碧幽,你想像一下,『炎冰二老』的一冷一熱的強大脈動,值得你只顧運功抵抗無暇他顧的時候,丁香她還會沒有事,只是臉上沒有光澤、沒有血色而已嗎?你剛收的那個侍女只可能是暈過去嗎?」鳳仙娘提醒道。她雖然當時沒有在現場,但是丁香當時的表情卻是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可是師父……」瀟瀟很是不情願地聽到師父這麼說,雖然她心中也覺得師父說得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她依然想爭辯什麼。   「碧幽,你沒有見識過『炎冰二老』,你是不知道他們有多厲害的。十年前,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的身後都已經稱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了,更何況是現在呢?」鳳仙娘打斷了瀟瀟的話。她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笑容,因為她已經想到了剛才自己為什麼疑惑了。   「師父,這麼說雲天心豈不是比『炎冰二老』還厲害?」瀟瀟看著師父,她很想聽到師父告訴她否定的答案。在她的眼中,男人永遠都只是女人的憐憫的對象。   「碧幽,話不能這麼說,當時『炎冰二老』可能只是想看看當時在場的所有人的實力,也就是說他們的任務不是要殺死在場的人,可是後來他們發現有一股足以與他們脈動相抗衡的力量時,他們已經失去了先機。他們起先原本是可以輕鬆地把自己的能量流撤走的,可是在天心釋放出自己的能量流的時候,他們就以經迫不得已了,因為他們一旦撤走自己的能量流,就會被天心的能量流侵蝕,但是由於某一種原因,他們又不敢把天心的能量流這麼壓下去,因為他們一旦這麼做,你們所有的人,都只有死,很顯然這不是他們想看到的。也就是說,雲天心雖然是在遭遇偷襲以後出手的,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在偷襲,因為那是『炎冰二老』一定是在慢慢地對你們施加影響,他們更本沒有想到那股力量會突然撤掉,再對他們進行殺戮。」鳳仙娘雖然當時沒有在場,可是她的分析卻令瀟瀟給外信服。瀟瀟相信師父的分析是不會有錯的。   「可是師父,按理說,雲天心把護住我們的力量撤走以後,『炎冰二老』的脈動在那時突然沒有了任何的阻礙,就應該猶如脫韁的野馬、決堤的洪水很快把我們吞噬才是啊?絕不會像當時雲天心躍起的時候那樣,我只是感到空氣中的脈動頻率稍微加快而已?」瀟瀟根據常理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鳳仙娘露出了微笑,點頭說道:「這就沒有錯了。」   「師父,難道哪裡有不對嗎?」瀟瀟知道師父一定是察覺到這其中隱含的玄機了,試探性地問道。   「瀟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炎冰二老』當時只是想想通過這種方法來測試你們的身手,摸清你們的功底。他們和你們不認識,他們也跟本就不需要試探你們的身手,雖然殺幾個人他們根本不在乎,但是他們沒有這麼做,是因為他們不敢殺死你們幾個,或許說是在他們身後的那個人沒有想到過要殺死你們幾個,所以在雲天心的力量突然從你們身旁離開時,他們心中一定很驚訝,他們在不能傷害你們的情況下,只能趕緊收回自己已經釋放出的巨大能量。」鳳仙娘說出了自己對整件事的猜測。   「師父,這樣對於『炎冰二老』來說不是很容易受傷嗎?」瀟瀟是有功底的人,她當然知道當一個人強行把從自己釋放出去的能量收回,對自己的內臟會有多傷,釋放出的能量越大,這種傷害會越加明顯。   「我想那個幕後的人居然能支配『炎冰二老』,他一定有令『炎冰二老』感到害怕的實力。雲天心也就是利用『炎冰二老』強行壓制住自己即將釋放的能量時,對他們進行了偷襲,對他們實施了連『炎冰二老』都意想不到的襲擊。」鳳仙娘推出了為什麼天心能殺死比他厲害了許多的「炎冰二老」的原因。   「師父,那麼為什麼『炎冰二老』只是想摸清楚我的功底,而不是真正地想殺死我們呢?還有到底是誰在幕後指使他們這麼做呢?」瀟瀟提出了一連貫的問題。   「碧幽,其實只要我告訴你只是『炎冰二老』的幕後後手,你就會把這一切的前因後果想明白了。」鳳仙娘對身前的瀟瀟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在瀟瀟疑惑的目光下,她接著說道:「那個指使『炎冰二老』的幕後黑手如果不出意外,一定是大公主紫華!」   「大公主?」瀟瀟驚訝起來。   「不錯,我想雲天心想必也早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否則他是不會去殺『炎冰二老』的。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通過他的舉動向大公主發出警告,千萬不要對他有任何的歪念。」鳳仙娘停頓了片刻,又笑道:「真不知道雲天心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根據以前他在青雲城的資料,他應該是一個很是平庸的貴族公子哥,那時所有人的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可是現在我有一種直覺,安武國的命運最後就會因為復仇的他而被徹底的改變。」   「師父,雖然大公主的確是當時我們當中唯一能指使『炎冰二老』的人,但是我們也不應該忘記,還有別的勢力,說不準『炎冰二老』是他們的人,就比如說是『清水組』。」瀟瀟不是懷疑師父的話,只是實在想不明白當時和自己一樣都在現場的雲天心,是怎麼會看出來這其中的玄機,看出大公主就是幕後的後手。當時她並沒有察覺到一絲的不正常。   「碧幽,你以前見過『炎冰二老』嗎?」鳳仙娘沒有回答愛徒的問題,而是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沒有!」瀟瀟很肯定地說道,因為「炎冰二老」的臉色真的很特別,只要見過的人,一定很難忘記的。   「那你怎麼知道他們就是真正的『炎冰二老』呢?」鳳仙娘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大公主是真麼說的……」瀟瀟話說道一半,她就停住了。   瀟瀟剛才經師父一提點,也看出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試想「炎冰二老」雖然已經成名三十多年,但是最近十年來一直都沒有他們的任何傳聞,瀟瀟也只是在師父江她往事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迷幻大陸上還存在著兩個實力超群的老人——「炎冰二老」。「炎冰二老」應該已經很少有人能認出他們了,但是原本應該是住在王宮之內,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大公主,居然一口能說出他們的名字。這其中的緣由想必就如同師父所說,他們倆原本就是受雇於大公主,為她來試探自己和雲天心的功底深淺。儘管「炎冰二老」已經死了,但是大公主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因為殺死「炎冰二老」的不是別人,就是雲天心。因為直覺告訴瀟瀟,大公主所針對的目標不是自己。   「大公主,我會讓你大吃一驚的。」對於大公主只重視天心,而不注重自己,心中很是不平,她冷冷地說道。   炎老,面色紅潤如火,會施展七階以上的火魔法;冰老,臉色蒼白,會施展七階以上的水魔法,尤其擅長使用的七階水魔法當中的冰水刃,凡是他施展出的魔法水柱擊中的人,會立刻全身結冰,不但動彈。這是他們誰都不會在出手,因為凡是被冰凍住的人,都已經是寒毒攻心,一命嗚呼了。   「碧幽,這其實也不能怪你,因為她當時身心一定很疲憊,所以你才沒有注意到這麼明顯的一個破綻。」鳳仙娘對瀟瀟安慰道。   瀟瀟先是愕然,但是隨即露出了一絲微笑,嬌聲說道:「師父,碧幽知道了。我以後會加倍努力的。」   瀟瀟知道「炎冰二老」是受大公主指使之後,心中的許多疑惑也就相繼解開了,也就沒有讓師父再解釋給自己聽。   鳳仙娘站起身,走到瀟瀟的身邊,輕聲問道:「碧幽,為師想去找雲天心,談咱們『清風堂』與他們『無痕會』合作的事宜,你覺得怎麼樣?」   「合作?師父,你怎麼想到與『無痕會』合作呢?咱們可以與其他的組織合作,為什麼偏偏要選中『無痕會』呢?」瀟瀟雖然沒有反對,但是從她激烈的言行,鳳仙娘知道愛徒對此事是持有反對意見的。   「碧幽,從『殘血堂』在雲天心的手上消失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有了這個打算,而且你昨天的經歷,讓我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雲天心的確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鳳仙娘沒有開導瀟瀟,她知道這件事,只有讓瀟瀟自己去想,才能想開的。   「師父,如果真的這樣,我們怎麼對得起上次在『夢幻島』上犧牲的眾多姐妹?麗蓉她們可都是死在了雲天心的手上的啊!」瀟瀟眼中露出了仇恨的目光,她想讓師父明白,「清水堂」和雲天心不共戴天的仇恨。   「碧幽,你要知道麗蓉她們已經死了,我現在所要做的,是為活著的人考慮,我不想堂裡的弟子都重蹈覆轍。」鳳仙娘對瀟瀟的猙獰的面孔,好似沒有看到,她又接著說道:「碧幽,你應該知道,我們就和那些政治家一樣,都是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鳳仙娘本來是想通過這句話,讓瀟瀟忘卻對天心的仇恨。可是瀟瀟卻誤以為師父是在暗示自己,「清水組」和「無痕會」的合作只是當前的權益之計。   「師父,我知道了。」瀟瀟點點頭,無奈地對師父說道。   瀟瀟聽見師父用很定的語氣這麼對自己說,知道這其中已經沒有了婉轉的餘地。雖然她誤解了師父的意思,可是她還是不想「清風堂」和「無痕會」合作,因為如果這樣的話,她就會經常見到雲天心,這是她很不願意發生的。   「碧幽,我知道你對男人沒有好感,但是你也應該從昨天雲天心的表現看出來,他的確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如果我們現在能在他急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在背後幫他一把的話,這對於我們『清風堂』的長久發展是很好好處的。」鳳仙娘默默地說道。說完她長歎一聲,接著說道:「碧幽,你師尊已經說了,如果有必要,她不會反對把我們『清風堂』併入到『無痕會』的。」   「師父,師尊她老人家真的是這麼說嗎?」瀟瀟第一次懷疑起師父的話。她知道自己剛才可能是誤解了師父的意思了,師父是想誠心實意地與雲天心合作。   「碧幽,你要知道,即便為師說把咱們『清風堂』併入『無痕會』,只要你師尊她不點頭,那就根本不可能實現的。」鳳仙娘絲毫沒有對瀟瀟懷疑自己的話,而感到生氣。她剛開始聽到師父這麼對自己這麼說的時候,也是同樣懷疑自己聽錯了。   原本「清風堂」裡是只准有女弟子的,後來在鳳仙娘當上了堂主之後,通過與自己的師父多次交涉,向師父澄清如果只收女弟子,對「清風堂」將來發展的厲害關係之後,師父才答應讓她在「清風堂」裡收少量的男弟子。沒有想到的是,上次師父召見她的時候,突然對她說出了要把『清風堂』併入『無痕會』的觀點。鳳仙娘不知道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最後她還是爭取到一點權利,那就是先讓「清風堂」與「無痕會」合作,到時候再跟據雙方的合作情況,考慮是不是把「清風堂」併入「無痕會」。正因為這樣,鳳仙娘才來到了錫陽城。   瀟瀟知道自己的確是誤解了師父的意思,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就連一向已經很少插手堂裡事務的師尊都對此發話了,她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瀟瀟自責地點點頭,因為她認為自己是不應該懷疑師父的,如果不是師父,自己的娘根本不能入土為安,如果沒有師父,自己或許依然在街頭流浪,也或許早已經餓死,也說不定就像現在『錦繡樓』的眾多苦命的女孩子一樣,每天靠賣笑維繫生活。   「碧幽,我現在去找雲天心,和他談談此事。我想這件事成功的機會比較大,畢竟你師尊是希望我們能合作的。所以說,你作為咱們『清風堂』在錫陽城的總領隊,可能以後要經常與雲天心打交道的,如果你不情願的話,你可以離開這裡,我會讓你師妹過來的。」鳳仙娘在離開之前,還是先把自己的擔憂對愛徒說了出來。   「師父,我沒有事,如果我們真的要和『無痕會』合作的話,我會努力配合雲天心,幫他完成在這裡的各項事務的。」瀟瀟輕聲說道。瀟瀟當然是不願意離開這裡的,因為她知道在眾多師姐妹當中,除了自己,別人是不可能抵抗天心對她們的誘惑的,為了別的師姐妹,她寧願自己留在錫陽城,整天面對著極其討厭的雲天心。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錫陽城不是地獄,留在天心身邊就是待在地獄裡嗎?這只能是認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這就好,要知道我最擔心的就是你的性格了!」鳳仙娘點頭說道。她看到了愛徒對自己露出了調皮的笑容。   「對了,碧幽,你剛收地的那個侍女好像很不簡單啊!」鳳仙娘點到為止,她知道愛徒是會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師父,徒兒知道啦!」瀟瀟輕輕說道,「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是誰的人,以及她想幹什麼才把她留在身邊的。」   「你可千萬不要大意啊!」鳳仙娘見到愛徒對此事很是不在意,語重心長地說道。   「師父,弟子知道。我不會小視任何一個對手的。」瀟瀟肯定地說道。如果排除了天心的話,瀟瀟的確是不會小視她的任何一個對手的。   鳳仙娘點點頭,她相信只要能和雲天心把合作的事宜談攏的話,愛徒在錫陽城就應改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當然,這一切都要基於天心願意和「清風堂」合作,以及瀟瀟願意與天心合作的基礎之上。   鳳仙娘離開了,是通過瀟瀟臥室裡開著的窗戶離開的。瀟瀟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湛藍的天空,呆呆地發愣。一會兒之後,她輕輕地把窗戶緩緩關上。她的心就如同這一扇窗戶,早已經被她給關上了,任何人都已經不能進入屬於她的世界。   「天下第一家」酒樓。   「大公主!」一個穿著侍衛服飾的人,對坐在身前的大公主恭敬地說道。   「你從『炎冰二老』的屍體上,看出了天心她的功底嗎?」大公主輕輕問道。   「大公主,如果不是因為當時『炎冰二老』在壓制自己的能量的話,他們應該是完全可以躲開雲天心的攻擊的。」那個侍衛很肯定地說道。   「是嗎?」大公主揮揮手,長歎一聲,「這麼說是我害了他們兩個!」   沒有人回應大公主的話,因為那個侍衛早已經輕輕退出了大公主的臥室——臥室裡只有嘴角邊掛著一絲詭異笑容的大公主一個人。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六十八章清風        「老闆,你看!」東心雷走進酒樓的後院,遞給了天心一張紙條。   天心拿著紙條,他沒有打開看,只是問道:「這是誰給的?」   「幹才我在整理賬務時,無意間發現夾在賬本裡的。」東心雷也不知道是誰把紙條夾在賬本裡的。   天心沒有再問,他當然知道東心雷對酒樓的賬本保管得是很嚴密的,可是還是被別人鑽了空子,看來這送紙條的人來頭不小。天心打開紙條,他看到紙條上寫著:雲公子,城東破窯洞一見。   東心雷看到天心站起身,他知道少爺是準備去赴約了,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打消天心的念頭的,於是說道:「老闆,我和你一起去。」   「心雷,酒樓現在需要人照顧,如果你我都離開了,酒樓出事怎麼辦?」天心間接否決了東心雷的提議。   「可是……」東心雷露出焦急的神色。   「心雷,放心吧!吃一塹,長一智,經過了上次的事,我這一次會小心的。」天心說完後伸手在東心雷的肩頭輕輕拍了幾下,同時對擔憂地看著自己的東心雷露出了要他安心的笑容。   東心雷點點頭,無奈地說了一句:「少爺,你千萬要小心啊!」   「我會的!」天心對東心雷說道,「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平安地回來的。」這是天心對東心雷的承諾。   「老闆,我會把酒樓打點好的。」東心雷微笑地說道,這是他對天心的承諾。   天心走出「興泰酒樓」,走出了錫陽城,他來到了城東那個破窯洞。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再次來到這裡,他以前就對自己說過,只要有可能,他是絕不會再到這裡來的。不過天心很是很敬佩那個送紙條,約自己的人,因為這裡還真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沒有樹木,沒有山丘,是平坦的土地,根本不用擔心自己被別人暗中跟蹤,當然也是不可能偷聽別人說話的。如果真的有人想潛伏在這裡的,他們唯一能用來掩飾自己的方法,就只有躲在地底,上次張月華在這裡伏擊天心,司馬徒和蕭浪就是通過躲在地上,迷惑了張月華她們,順利地就走了天心。其實天心根本就沒有擔心過自己會被別人跟蹤,也沒有擔心過自己的話會被別人偷聽。如果真的有人這麼不開眼的話,現在的天心是不介意自己多殺一個人的。   「雲少爺,你果然準時。」鳳仙娘在天心走到破窯洞前時,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笑看著眼前這個器宇喧昂的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稱讚道:「雲少爺,果然是堂堂的一表人才!」   天心臉上露出了微笑,看著眼前有了些許銀髮的鳳仙娘。他本能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左半臉,似乎是在提醒鳳仙娘,「一表人才」這四個字根本不能用來形容現在的他。   可是鳳仙娘並沒有看到,或許她是裝作沒有看到,依然說道:「雲少爺,現在就有如此成就,真可謂英雄少年啊!」   「鳳堂主,你真是太抬舉天心了,要知道我現在的成就都是義父為我打下的基礎,以及許多朋友無私的幫助,和很多幫眾的暗中支持,否則單憑區區一個雲天心,怎麼會有如此的成就呢?」天心沒有把功勞望自己身上撈,他把這一切都歸功於對他有恩的義父司馬徒,幫助過他的朋友,以及許多說不上名字的幫眾。   鳳仙娘對天心能一口說出自己的名字,一點都不奇怪,如果天心不能說出他的名字的話,她倒要真的考慮是不是應該和天心合作了。   鳳仙娘點點頭,說道:「雲少爺,我今天是見識到了『無痕會』總舵主的風範了。」鳳仙娘這次來是有事的,她當然要提醒天心注意自己的身份了。她可不想天心為了自己的私仇,要親手絆倒明賢王,而不願和「清水組」合作。其實鳳仙娘這一點是多慮了,天心如果是這種人,司馬徒就不會讓天心掌管「無痕會」了。   「鳳堂主,不知道你這次把我約出來為了什麼事?」天心直截了當地問道。現在鳳仙娘稱呼天心為「雲少爺」,天心當然不能裝傻,也就理所當然地稱呼她為「鳳堂主」。雖然鳳仙娘到了錫陽城的消息,各方勢力可能都已經查探到了,但是由於她是悄悄地來到錫陽城的,在彼此間還沒有撕破臉的時候,大家都只會裝作不知道她到了錫陽城。   「雲少爺,我知道你和安武國的明賢王有亡家之仇,和『清水組』的張子建有奪妻之恨……」鳳仙娘還沒有說完,她的話就被天心打斷了。   「鳳堂主,我首先要聲明兩點,第一,我們雲家還沒有亡;第二,謝玉致不是我的妻子,她以前只是我的朋友。」天心說完後,對鳳仙娘露出淡淡的微笑,似乎是要她繼續說下去。   「雲少爺,我為剛才的話向你道歉。」鳳仙娘很坦然地說道,話語中除了歉意,沒有絲毫的不滿和氣憤。「我想不管是為了什麼,雲少爺你一定是不會輕易放過明賢王和張子建的吧!」鳳仙娘走到一邊,側頭看向了天心。   「當然!」天心用簡短的兩個字當作了自己的答案。鳳仙娘看到天心在回答自己問題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沒有了,他臉上有的只是冷漠,和一絲殘酷的笑容。   「雲少爺,你覺得單憑『無痕會』的實力你就能絆倒明賢王,打垮張子建嗎?」鳳仙娘答道。天心會怎麼回答,她心裡是很清楚的。   天心沒有開口回答,他只是冷笑著搖搖頭。   「雲少爺,如果我提議咱們兩個組織合作,你會有什麼意見呢?」鳳仙娘試探性地問道。她當然不會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底牌給掀出來。   「合作?」天心茫然地看了鳳仙娘一眼之後,露出了釋然的微笑。鳳仙娘頓時感到渾身輕鬆了許多——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提高了警戒的。   「不錯,一旦『清風堂』和『無痕會』合作了,你背後的實力就增強了,你在和明賢王以及張子建的交鋒中,砝碼就會更重。」鳳仙娘看向天心,果然如同她所料,天心在聽到這個建議之後,神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對你們『清風堂』有什麼好處嗎?」天心關心的不是自己能從中別人那裡得到什麼好處,而是別人能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好處。他想知道,別人想得到的,是不是自己能承擔得起的。   「我們『清風堂』從中得到的好處,可能就是不會像『殘血堂』一樣,被你從迷幻大陸上除名,也不會擔心被別人從迷幻大陸上除名。」鳳仙娘笑道。她的笑容中充滿了辛酸,充滿了無奈,還有悲哀。作為「清風堂」的堂主,她居然要為了「清風堂」能存在於迷幻大陸,而去乞求別人幫助自己。   「記得上次我在『夢幻島』殺了你們『清風堂』不少的幫眾,其中還有一個苦命的黃麗蓉。」天心沒有忘記那個因為愛,而付出慘痛代價最後在他的手上被瞭解悲慘一生的黃麗蓉。   「雲少爺,當初是我們的人先對你動手的,以前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咱們現在要展望的是未來,而不是沉湎於過去。」鳳仙娘默默地說道,她希望愛徒碧幽也能將這一切都忘記,為了碧幽自己,也為了「清風堂」。   天心看著鳳仙娘臉上悲哀的神色,用肯定地語氣說道:「鳳堂主,你放心,只要你不是我的敵人,我是絕不會對你們『清風堂』採取任何行動的。如果你們『清風堂』遭到別人的襲擊,我絕對會讓我們『無痕會』的幫眾給你支援的。所以我希望鳳堂主你能讓你們『清風堂』的所有人都離開錫陽城,離開安武國。這裡將會越來越亂,我不希望你們『清風堂』陷進來。」   鳳仙娘感激地看了天心一眼,苦笑道:「雲少爺,你要知道我這次讓咱們『清風堂』參與到錫陽城各方的權利鬥爭之中來,實在是沒有辦法的。或許比別人以為我們『清水組』現在在迷幻大陸上依然很風光,但是真正的我們現在的境況只有我自己知道。就像別人都認為你們『無痕會』現在都已經是風光不再,可是你們『無痕會』的實力依然比『蒸發組』和『水晶門』合併之後的『清水組』強大了許多。」   天心對鳳仙娘作出的判斷沒有做任何的修正,因為既然鳳仙娘主觀上都已經這麼認為了,自己的所有糾正都是徒勞,更何況現在「無痕會」的實力的確比「清水組」強大。前天前,他已經得到蕭浪給他捎來的秘函,「無痕會」和「夢幻樓」的合併已經開始在暗中進行了,開展得比想像中的順利。   鳳仙娘繼續說道:「我們上次原本是想通過併吞『夢幻樓』,以達到擴張自己勢力的要求的,可是最後……」鳳仙娘沒有說下去,因為她知道天心一定明白她想說什麼。如果不是天心,「夢幻樓」說不定真的有可能被「清風堂」併吞的。(注意:是「有可能」,也就是說這其中還存在鳳仙娘不能確定的變數)   天心沒有出聲,他只是靜靜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鳳堂主,不管我們『無痕會』有多強大,但是和明賢王的安武國比起來,我們的實力還是微不足道的。」天心閉上眼沉思了片刻,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目光,開口說道。   「雲少爺,所以說你們年輕人有的是雄心,你和張子建就憑現在的實力,就敢向明賢王挑戰。我現在是老了,可是看到你們的舉動,我現在也是熱血沸騰,我也很想再次讓我的那些弟子看看我當年的英姿。」鳳仙娘說道最後,臉上露出了輕鬆地微笑。   「鳳堂主,你覺得真的有這個必要嗎?」天心再次問道。   「我已經安逸了太久了。」這是鳳仙娘的回答。   「鳳堂主,你能否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選中與我們『無痕會』合作?你就不擔心『無痕會』遲早會把你們『清風堂』慢慢侵蝕嗎?」天心說完了自己的疑問,特意加上了一句,「這是我最後的疑問。」   「雲少爺,我之所以會選中與你們『無痕會』合作,這原先不是我的意思,但是現在我很支持這個決定。我之所以選擇和你們合作,就是想知道我們『清風堂』有沒有可能向『夢幻樓』一樣,成為你們『無痕會』血脈中的一員。」鳳仙娘毫不隱瞞地說道,她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顧忌。她的內心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那就是讓愛徒碧幽經常和天心接觸,或許這樣碧幽心中對男人的偏見就會徹底得到改變。   天心聽到她的話之後,露出了一絲苦笑。他知道自己背後的實力增強了不少,但是自己肩上的責任也增加了不少。   「咦!」天心發出一聲驚歎,一直在沉思的鳳仙娘抬起頭,順著天心的目光,她看到了遠處有人在向這裡接近。   鳳仙娘露出詫異的目光,她雖然和天心一樣,還沒有能清楚地看到來的人長得什麼樣,但是她已經知道了來的人是誰。   天心看著遠處一閃一閃的光芒,側頭看了一眼身旁露出凝重神情的鳳仙娘,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無奈地苦笑。他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什麼一定要「清風堂」與「無痕會」合作。   「你就是雲天心,雲雄敖的最小的一個孫子?」遠處的走來的老太婆很快就走到了天心的身前,她在鳳仙娘還沒有開口之前,就掃視了天心一眼,慢慢地問道。   「是的,我就是雲天心。」天心很有禮貌地說道。他絲毫沒有因為身前滿頭銀髮,臉上已經爬滿了皺紋的老太婆直呼自己爺爺的名字,而感到生氣。   「師父,你怎麼來了?」鳳仙娘走到老太婆的身前很恭敬地說道。按理說鳳仙娘已經很老了,但是在整個拄著龍頭枴杖的老太婆面前,她似乎並不能用一個「老」字來形容。   「仙娘,為師這次是有事才來錫陽城的,剛才聽說你們在城東,於是順便來一下你。」老太婆拄著枴杖,向前走了幾步。她右手拄著的龍頭枴杖的龍頭,居然含著一個雞蛋大小的珍珠。   天心可以肯定,那個龍頭裡含著的是一顆真正的、價值連城的珍珠。天心明白了自己剛才看到了亮光,應該是這個在龍嘴裡隨著拐動而滾動著珍珠在太陽的照射下,而折射出的光芒。   「謝謝師父關心。」鳳仙娘現在一點都沒有一派掌門的風範,更像是一個需要別人關心的小女孩——在師父的身前,她永遠都是一個小女孩。   「天心,我是『清風堂』上一任的堂主岳子墨。」老太婆對鳳仙娘露出了一絲溫馨的微笑,就對身前的天心自我介紹道。她一開始就直呼「天心」,天心一下子減少了自己與她之間的隔閡。   「岳堂主你好!」天心微微一笑,他絲毫沒有因為岳子墨的突然出現,而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不知道天心對咱們『清風堂』與你們『無痕會』合作一事,有什麼看法啊?」岳子墨轉了轉手上的枴杖,天心感到一個一絲光芒從自己的眼前閃過,他微微地瞇起了眼睛。   「岳堂主,我已經就咱們兩方勢力合作一事,基本上已經和鳳仙娘鳳堂主取得了一致的共識,至於具體的細節方面,咱們大家還需要再作進一步的磋商。」天心說出了自己剛才和鳳仙娘談論得出的初步結果。   「師父,的確是這樣的。我已經和雲少爺就合作一事初步達成。」鳳仙娘立刻說道。   「碧幽那丫頭沒有什麼抵抗情緒吧?」岳子墨點點頭,又開口地問道。她的手依然在不停地旋轉手上的那根龍頭枴杖,天心感到光柱一會兒就在自己的臉上照射一次。   「師父,我已經勸說碧幽了,她向我保證不會出事的,我想雲少爺也是不會和碧幽計較她點點滴滴的瑣碎小事的。」鳳仙娘嚴肅地看著露出無奈笑容的天心。她先給天心下了一個套,一個讓天心將來不能因為碧幽一些小事,而對她大發雷霆的套。至於天心是不是真的會被鳳仙娘的這一句話給套住,恐怕只有天心自己知道了。   「唉,碧幽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啊!」岳子墨發出了一聲無奈地感慨。   「岳堂主,我會幫助碧幽姑娘的。」天心聽到作為長輩的岳子墨都已經這麼說了,也只好作出了自己的承諾。碧幽?天心他當然知道是誰。   「那就多謝雲少爺了。」鳳仙娘感激地說道。她希望天心能把愛徒碧幽不健康的心理病給治好。   「天心,既然仙娘已經把咱們合作的事與你取得了初步共識,我也就不再談了。我現在就走了。」岳子墨說著就抬起了龍頭枴杖,準備離去。   「師父,要不要我派人……」鳳仙娘見到師父要離開,趕緊把自己說過多次的建議再次提出來。   「仙娘,我不是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找人,這是我自己的事,和『清風堂』扯不上任何的關係!」岳子墨對鳳仙娘厲聲責備。   「可是師父,你為了咱們『清風堂』忙碌了一生,一直都沒有去找那個人。現在你已經不再是『清風堂』的堂主了,我作出讓堂裡的弟子幫你老人家去找人的決定,你老人家是無權干涉的。」鳳仙娘神情激動地說道——今天把一切都豁出去了,把壓抑在心頭的話說了出來。   「我以前為『清風堂』忙碌,因為我那時是『清風堂』的堂主,那是我的責任,但是現在你讓堂裡的子弟為了我一個人的私事,而到處奔波,這顯然是不對的。你如果真的這麼麼做,我現在已經不是『清風堂』的堂主,我也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以後我是不會再認你這個徒弟了。」岳子墨氣憤地說道,她的胸口在不停地起伏。   「岳堂主,你不要怪罪鳳仙娘鳳堂主,她也是為你好。本來嗎,在迷幻大陸上找一個認就很難,不過為了在合作的時候,你們『清風堂』是全力幫助我,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想找的人在哪裡!」天心微笑地說道。他在岳子墨和鳳仙娘的臉上看到了詫異的表情。   「天心,你真的知道我是在找誰?」岳子墨用很嚴肅的目光看著天心。她要天心知道,這件事對於她很重要,不是順便能輕易開玩笑的——儘管她知道天心不是輕易開玩笑的人。   「雲少爺,你知道我師父要找的人嗎?」鳳仙娘疑惑地看著天心,她不是沒有在暗中幫師父找過,只是為了不讓師父察覺,一直沒有進行大規模地查找,但是結果卻都很令她失望。她也曾想過,師父要找的人可能已經作古,可是為了某種理由,她一直沒有敢對師父說出自己的推測。現在已經很少管理「清風堂」事務的岳子墨,她現在生活的目標就是找到自己當年的情人,這是唯一支撐著她活下的理由了,也是她最後的夙願。   「我想應該岳堂主要找的應該是那個人。」天心注意到岳子墨的眼中露出了光芒。   「誰?」岳子墨乾淨利落的問道。   「在我告訴岳堂主這個人之前,岳堂主你能不能先幫我找一個人?」天心現在的舉動有點落井下石的問道。   「天心,你想找幫你誰?」岳子墨臉上激動的神情沒有了,她冷笑著說道。在她看來,天心剛才所說的一切,都只是在為這最後的一個請求作鋪墊。   「岳姍,一個八十四年前與戀人見了到現在為止是最後一面的一個女孩。我說得更準確一點就是,八十四年前,一個叫岳姍的少女。」天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鳳仙娘看到天心笑了,她看到師父岳子墨也笑了!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六十九章情人       「天心,你怎麼知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他呢?」岳子墨現在知道天心的確是知道自己所要找的人在哪裡,但是她並不急著要天心說出那個人的現在何處。她的問話也無疑肯定了天心的猜測是正確的。   鳳仙娘聽到師父的話之後,不由再次仔細打量了天心幾眼,她第一次覺得天心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更加地厲害,因為師父要找的人他居然能一猜就猜中。   「我之所以我猜到,其中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天心笑道,他的目光看相了岳子墨拄著的龍頭枴杖的龍嘴裡含著的那一顆珍珠,「首先,就憑岳堂主現在的身手根本不無需拄枴杖的,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岳堂主之所以拄拐,一定是因為只有這樣,你能才把這顆難得一見夜明珠以正常的方法拿出來展示。為了能引起別人的注意,岳堂主就選擇了不是旋轉自己手裡的枴杖,因為這樣的話,珍珠折射出的太陽光芒在很遠的地方就能看到了。剛才我就是看到了珍珠折射的太陽光,才注意你的到來的。」   「天心,你的思維果然轉的很快,我有一種直覺,張子建他絕對不是你的對手的。」岳子墨微笑地看著天心,對他說出了自己很少說出的讚譽之詞。   「明賢王才是我第一個想除去的人。」天心沒有對岳子墨的話作出任何的評價,只是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同時他也不忘補充一句:「張子建,如果他真的把我惹怒了的話,我也是不會放過他的。當然,他肯定不是我的對手。『清水組』,哼,有意思!」   聽著天心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鳳仙娘知道張子建以後的日子會不好過了,因為張子建早已經惹怒了天心。   「年輕人就是有著我們老年人沒有的雄心壯志。」岳子墨看著天心,嘴角邊露出了微笑。她看向天邊,整個人陷入了沉思——她應該是在回想自己年輕時候的事吧!   岳子墨沒有出聲,鳳仙娘當然選擇了沉默。天心再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只有閉上眼,他才能脫離明爭暗鬥、充滿血腥屠殺的現實,回想起自己在雲家府邸無憂無慮的童年。   三個人就這麼靜靜地站立許久,他們的心中都是一片平靜。   「天心,你才說出了一半的原因,還有另一半的原因沒有說出來呢!」打破這份寧靜的是經歷過的事比天心和鳳仙娘加起來都還多的岳子墨——也只有她會先開口說話。   天心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很平淡地說道:「另一半原因,另一半原因就是因為我答應了山人天變,要幫他找到你。這一件事,一直都在我的心底,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所以剛才得到岳堂主你這顆珍珠的啟示,就想到了你要找是誰。」   說完後,天心臉上的笑容略顯尷尬。的確,雖然他答應了山人無痕這件事,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努力去幫他尋找過,這一次只是意外的巧合,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派人去找山人天變的初戀情人,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去明煬國找自己的親身父母一樣。(不知道大家把這件事忘了沒有)   「山人天變?」岳子墨疑惑地看著天心,冷冷地重複了這三個字,臉上露出了一絲慍怒。   鳳仙娘不解地看著師父,她從剛才師父和天心的對話當中已經明白,天心的確是知道師父要找的初戀情人在哪裡的,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師父聽到「山人天變」這四個字時的反應,好像山人天變不是師父的初戀情人,更像是師父的仇人。   「不錯,岳堂主的確是山人天變讓我幫他找你的。」天心對岳子墨的反應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只是很肯定地說道。   「天心,你應該知道山人天變是不會喜歡發光的東西的。」岳子墨看著天心,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眼神,身上也同時散發出強大的殺氣。   「不張眼的東西。」岳子墨提起自己龍頭枴杖,狠狠的砸了一下地面。片刻之後,在三十丈外同時有二十八個人從地底躍了出來。   天心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看到他們每個人全身上下都是泥黃色的打扮,只不過原本都是高手的他們現在都是伸手捂著自己的胸膛——他們蒙在自己嘴唇前面的黃色布都已經濕潤了——所有人能沒有能成功地壓制住自己紊亂的心跳,他們都吐血了。岳子墨地的實力並不是他們能想像,也完全出乎於天心的預料。   鳳仙娘沒有動,因為她沒有得到岳子墨的許可,而且她也沒有這個必要。天心掃視了三十丈外驚懼地看向這裡的二十八個人,嘴角邊的笑容越發冷酷。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你們『清水組』的張子建如果真的把我惹惱了的話,我可能在他還沒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的時候,就讓他從這個雖然很骯髒,但是卻依然不乏很多美麗事件的世界上消失了。」鳳仙娘聽到天心的話,不由渾身打了一個冷戰,岳子墨側過頭看了天心一眼,就把頭轉了過去。   「你,可以為我回去把這句話轉達給張子建,就說這是我給他最後的機會。」天心指著二十八個人其中的一個,冷冷地說道。   「我們『二十八宿』這次本來就是要刺殺你的,既然計劃沒有成功,我們兄弟無話可說。咱們『二十八宿』要死就一起死,我是決不會忍辱偷生的。今只可惜今天如果不是這個老太婆,雲天心你的下場就只有死,你現在根本不需要自以為是,你神奇個什麼勁!」那個被天心選中的蒙面人向前走了幾步,語氣激昂地說道。的確,他們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他們誰都沒有料到岳子墨會突然出現。「就是,雲天心你神奇個什麼勁?」……   「是嗎?」天心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那你們兄弟二十八人一起去死吧!但是為了公平起見,你們當中如果有一個人能不讓我把他的雙耳割去,我就把你們都放了。」   「真的?」那個蒙面人問道。   「你們等著死神的降臨吧!」天心在圍在一起的二十八個蒙面人向四周分散開來的時候,他動了。   鳳仙娘在天心的身後看到了一道長長的虛影,她隨即聽到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二十八個,一個不少!」岳子墨冷靜地看著這一切。躺在地上雙手捂著耳朵,血從手指流了出來的二十八人頓時明白了,天心根本就沒有想放過他們,他們也知道天心先前之所以會那麼說並不是想玩弄自己,他只是想要向自己證明一點,那就是單憑他們二十八個人的實力,是跟本不可能完成組長分派給他們的任務——成功地刺殺雲天心的。因為天心所表現出的實力足已經說明,即便自己在沒有受到岳子墨的攻擊的情況下,他們在天心的手下,也會像現在一樣,一敗塗地。   「你們一起去地獄吧,記著你們的組長張子建不久之後就會下去陪你們了。」這是「清水組」的「二十八宿」最後聽到的一句話,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懷疑這一句話,因為天心的實力擺在了他們的面前。他們都很坦然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畢竟他們和天心的實力相差真的是相差太懸殊,他們不信服也不行。   「你很像山人天變。」岳子墨對從三十丈外緩緩走近的天心冷冷地說道。   「岳堂主,你說錯了,我是我,他是他,但是也或是因為我們有關相同的經歷,所以我們處理事務的想法可能很相近因為我覺得用這種思想對自己的敵人真的很實用。」天心並不否認。   「這麼說你剛才是算準了那個人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弟兄,單獨一個人回去,你才那麼說的了?」岳子墨冷笑道。   「我想那個人也很清楚,如果和他一起行動的二十七個人都死了,唯獨他還活著,張子建也是不會放過他的,否則『清水組』很快就不會再有戰鬥力了!」天心冷笑道,他的話無疑是肯定了岳子墨的說法。   「你如果真的殺了張子建,張子建的妻子謝玉致、妹妹張月華以及他那還沒有出世的孩子,將來是不會放過你的。他們一定會為自己的丈夫、為自己的哥哥、為自己的父親報仇的。」岳子墨說道。她很希望天心不要用那句話回答自己,因為如果是山人天變,他一定會用那句話來回答自己的。   岳子墨失望了,因為天心用很冰冷地語氣說道:「我並沒有說過要放過張子建的親人。」   「謝玉致和張月華也不例外嗎?」鳳仙娘疑惑地看著天心,原本只要有岳子墨在的場合,她是很少發言的。根據鳳仙娘以前對天心的瞭解,天心應該是重情重義的人,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很實在,很功利。他實在得有點讓人害怕,功利得讓人心寒。   「古人有云: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所以我常用『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句話來告誡自己。這就是心慈手軟的下場,為了將來我不會疲於應付,我是不會這樣做的。對敵人的仁慈,不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嗎?」天心很平靜地說道,他似乎一點都因為自己的決定可能要了自己曾經好友的命而有任何的內疚。   「岳堂主,你不是這麼認為的嗎?」雖然是鳳仙娘對天心提出了質疑,但是天心的問話確是針對岳子墨。   「天心,你比山人天變更加實在。」這是岳子墨對天心下的結論。鳳仙娘不知道師父是在褒揚天心,還是貶低天心。   「那你們『清水組』還要和我們『無痕會』合作嗎?」天心恢復了往日的笑容,很輕鬆地問道。   「當然,已經談攏的事,我們是絕不會反悔的。」在鳳仙娘還沒有表態之前,岳子墨就已經開口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天心小聲嘀咕了兩句。   「天心,你知道山人無痕在哪裡嗎?我不想見山人天變,我想見的是山人天變的兄弟山人無痕。」岳子墨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在說道「山人無痕」這四個字時,臉上會露出羞澀的表情。雖然天心和鳳仙娘都有看到,但是他們兩個人都裝作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山人無痕?」天心問道。   「不錯,我想天心應該見過無痕的,否則你是不會知道無痕他很喜歡發光的東西的。天心,你不會告訴我說,你不知道無痕他現在在哪裡吧?」岳子墨盯著天心,她不希望天心對自己有任何的隱瞞。   「岳堂主,我現在只知道山人天變在哪裡,至於山人無痕,我也只是見過一次面,後來我就沒有再見到過他,因為那以後我見到的都是山人天變。」天心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很是抱歉地說道。同時他伸出右手摸了摸左手手腕上地七色手環,如果不是因為那次自己與山人無痕意外的相遇,自己是不會戴上這個神奇的七色手環的。   「天心,你最後一次見到無痕是在什麼時候?」岳子墨沒有問山人天變現在在哪裡,她關心的只是山人無痕。   鳳仙娘看了師父一眼,心中很是困惑。但是她很快就否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知道師父絕不是因為天心是「無痕會」的總舵主,而師父的初戀情人又是山人無痕,才要「清水組」與「無痕會」合作的。(易玄士語:暈,今天注意到「無痕會」和「山人無痕」的稱呼中都有兩個字「無痕」)   「錫陽城,我最後一次見到山人無痕是在兩年前的錫陽城,從第二天開始,我見到的都是山人天變。」天心很肯的說道。這一切他都還沒有忘記。   「兩年前?兩年前我有來過錫陽城啊!」岳子墨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她依然沒有開口問山人天變的情況。從剛才岳子墨的言語來看,天心和鳳仙娘都知道她應該是認識山人天變的。   「師父,八十四年過去了,我想你們現在即便見了面,彼此間也都應該認不出對方了。不如讓天心幫你去找吧?」鳳仙娘提議道。她知道雖然師父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是很好,可是師父現在畢竟已經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她不想師父一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在迷幻大陸找一個可能已經在最近的兩年內作古的老人。   「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在龍嘴的嘴裡放一顆珍珠的原因,我希望無痕遠遠地就能看到這個光芒,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岳子墨默默地說道。說完後,她轉過身,看著天心,輕輕地說道:「天心,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能不能憑著兩年前對無痕的映像,給我畫一張他的圖像?」   「岳堂主,山人無痕和他的兄弟山人天變長得很像,你為什麼不……」天心的還沒有說完,就被岳子墨打斷了。   「我不想見到山人天變。」岳子墨冷漠地說道,似乎山人天變根本就不是她初戀情人的兄弟。   「岳堂主,隨便你吧,我雖然能畫出山人無痕的頭像,但是我卻不會這麼做。」天心直截了當地回絕了岳子墨的請求。   「是嗎?」岳子墨臉上沒有怒容,她只是冷冷地看了天心一眼。   「是的。」天心不為所動。   「雲少爺,你為什麼不願意幫我師父的忙呢?這可是她老的心願啊!」鳳仙娘急忙走到兩個人的中間。她可不想他們兩個人之間產生不必要的紛爭,剛才「二十八宿」的死,就已說明,如果他們兩個人兵戎相見的話,結果都只會是兩敗俱傷。她並不知道天心為什麼在這個年齡段,就會有如此的實力,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是不會有錯的。   「為什麼?因為如果岳堂主不願意去見山人天變的話,也就永遠也不可能見到山人無痕。」天心淡淡地說道。   鳳仙娘愣住了,她不知道天心為什麼會這麼說。   岳子墨看著天心,語氣緩和了不少,「天心,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鳳仙娘鳳堂主,我想你應該知道明煬國的國主明煬王有兩個女兒吧?」天心對從自己和岳子墨中間走開的鳳仙娘問道。   「雲少爺,那一切都只是傳言,其實明煬王只有一個女兒,也就是說孫妍和孫姿其實本來就是一個人,她只不過是在白天和晚上有著迥然不同的兩種性格,就如同兩個人一樣,所以……」鳳仙娘突然明白了,這個消息原本一年前就已經在迷幻大陸上傳開了,天心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現在依然要問自己這個問題的原因了。鳳仙娘看向了自己的師父岳子墨。   岳子墨握著龍頭枴杖的手在輕微地顫抖,「天心,你是怎麼知道的?」她雖然沒有說清楚,但是在場的另外兩個人當然知道她是在問什麼。   「原先我就覺得他們倆長得太像了,可能就是一個人,但是他們的性格卻不是偽裝出來的。如果是偽裝,不管自己多麼仔細,遲早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的,留在我身邊的山人天變一直都是你所憎惡的那個樣子,而且通過你,我知道山人無痕是真的很喜歡發光的東西,而且他八十四年前就是這樣,所以他也沒有欺騙我,而且他是不應該欺騙你的。再加上一年前對明煬國公主身份的一年前的傳言,應該不是傳言。」天心笑了出來,「這一切使我對山人天變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我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應該就是我見到過的山人無痕。」   「為什麼我以前一直沒有發現呢?」岳子墨疑惑地問道。   「因為你從一開始就對山人天變這個人抱有自己主觀的偏見。」天心很明確地說道,「我剛才說我要殺了張子建以及他的親人,你的反應並不怎麼強烈,而且你一定會怪罪山人天變,認為是他這麼教我的。其實你錯了,我之所以會這樣,因為我自己曾經有過痛苦的經歷,我想山人天變也是這樣,否則他的性格不會這麼孤僻,他的人格不會發生變裂。」說完後天心無奈地長歎一聲,「我姑且稱呼他為山人天變吧,因為山人天變他有著對以前往事的記憶。至於岳堂主你所要找的山人無痕,他可能只是山人天變不敢承認現實的產物。」   「無痕才不是山人天變逃避現實的產物,他是有血有肉、有著自己思維的一個活人,他有善心、品德,他才不是心狠手辣的山人天變的產物。」岳子墨神色極為激動,少了在這個年齡應該有的冷靜。   「師父……」鳳仙娘看了天心一眼之後,走到師父身邊,輕輕扶著岳子墨的手。   「算了,岳堂主你既然不相信,我也就不再多說,我這就回去為你畫一下山人無痕的頭像就是了。」天心沒有多什麼,他完全沒有這個必要為了山人天變的事和岳子墨起不必要的爭執。   「天心,山人天變現在在哪裡?」岳子墨突然對轉過身準備離去的天心問道。   「在瑞萊國的閩江城。」天心沒有轉過身,也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錫陽城走去,同時還說了一句:「山人天變現在還是以前二十歲的那個樣子,至於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岳堂主你就自己去問他吧!同時代我向他問好!」天心說完後就大步離開了。   「師父!」鳳仙娘恭敬地說道。   「仙娘,我現在去一下閩江城,至於『清風堂』和『無痕會』合作一事,你就自己處理吧!」岳子墨輕輕說道。   「師父,仙娘知道,你老放心就是。」鳳仙娘一躬身,輕輕說道。當她站直身體的時候,她已經看不到師父了,她只看到很遠處閃過一絲亮光,雖然天上有太陽,但是那道亮光依然很是刺眼。   鳳仙娘轉過身,看著三十丈外的二十八具屍體,她搖搖頭,離開了。   明天對於岳子墨來說又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七十章故人       天心在錫陽城的東城門看到急匆匆地迎面走來的東心雷。他隱約感到出事了,否則一向都很穩重的東心雷是絕不會這麼著急的。天心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他實在想不明白,現在大公主住在酒樓裡,酒樓裡還會出什麼亂子。   「心雷,到底怎麼了?」天心對急步走到身前的東心雷問道。   「老闆!」東心雷見到天心,整個人冷靜了不少,他看了一眼周圍走來走去的人群,對天心恭敬地叫道。   「走,咱們到城外走走!」天心明白東心雷的擔憂,誰也不能保證這裡沒有別的幫派的眼線。同時他也略微放下了心,東心雷的言語已經告訴他,東心雷所要說的事,一定與大公主沒有關係,否則他一定會讓自己早點會酒樓的,可是現在東心雷沒有這麼做。   「心雷,到底出什麼事了?」天心走到了離東城門很遠的一塊土堆上,迎風站立,開口對身後的東心雷問道。   「少爺,我剛剛收到了山人天變從閩江城送來的消息。」東心雷鬆開了自己掩藏在衣袖裡緊握著的手,他攤開手掌心,天心看到了一張紙條。   天心從東心雷的手掌拿起紙條,打開看。他的臉色一下變得陰沉起來,陰沉得可怕。「慶笑!」天心咬牙切齒地吐出了兩個字,手裡的紙條被他緊緊地捏在了一起,   「少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東心雷問道。   東心雷雖然跟在天心身邊的時間不多,但是慶笑這個人他還是聽天心提起過的。慶笑是家主雲雄敖收養的一個和妹妹相依為伴的孤兒。兩年前由於形勢所迫,天心讓他去瑞萊國為了雲家情報勢力的擴張,先作準備。後來明賢王經過長時間的規劃,一舉拔除了包括雲家在內的青雲八家,慶笑也就一個人獨自留在了瑞萊國,沒有了任何的音訊。   天心在閩江城的時候,雖然有打聽到慶笑的在瑞萊國的具體地址,但是考慮到慶笑的安全性,已經自己身份的保密性,他並沒有去瑞萊國的帝都瑞襄城去聯繫慶笑。在天心回到錫陽城之後,他才從山人天變捎會到錫陽城的消息中得知,原來山人天變去瑞萊國帝都瑞襄城把天心的信轉交慶笑時,他才知道那個在天心離開瑞萊國之前,突然在閩江城出現的並收購了許多酒樓的神秘勢力,原來就是一直待在瑞萊國帝都瑞襄城的慶笑在兩年來發展起來的。得知慶笑有如此成就的消息,天心當然是很高興了——這條消息當時也是由東心雷傳遞給天心的。那時天心還對東心雷講了自己小時候和慶笑的許多事情。天心也曾告訴東心雷,慶笑的外表雖然一直都是冷漠的,但是他卻有著一顆火熱的心。   今天山人天變同樣給天心捎來了消息,但是這次他的字裡行間沒有了上次的喜悅,有的只是殺氣。慶笑居然利用山人天變對他的信任,更準確地說是利用山人天變對天心的信任,天心對他的信任,夥同瑞萊國的三王子單森一起算計山人天變——他背叛了雲家。現在山人天變已經不在閩江城了,他和華容軍他們一起待在了「夢幻島」島上,至於閩江城裡的「興泰酒樓」,已經更名為「三笑酒樓」。   「三笑酒樓!」天心再次展開那張紙,看著紙張上每一個字末尾都留著的一個筆鋒,一個個如同刀劍一樣的筆鋒,天心把紙張捏在了手心,輕輕的動了動,他舉起手,把手掌鬆開,一片片碎小的紙片隨著風飄向了遠方。東心雷看著這一切,心中一陣絞痛,他不知道對朋友一向很友善的少爺,為什麼再次遇到有朋友背叛他的這種情況,也許這就是少爺為什麼越來越冷血的原因了。   天心沉默了片刻,對身後的東心雷說道,「心雷,你現在給山人天變傳去我的書信,就讓山人天變他們即日起回到錫陽城就是,現在我們這裡的確需要人手。」對於瑞萊國的大王子單木、二王子山林就這麼看著單森和慶笑一起整垮自己的酒樓,卻置之不理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這本來就不關他們的事,雖然在自己離開閩江城之前,他們對自己許下了承諾,但是天心從來就沒有相信他們的話,所以天心沒有生他們的氣。天心之所以惱火,是因為在上次謝玉致和張月華背叛自己之後,他又被一個好朋友給背叛了,被好朋友在自己的兩肋各插了一刀。   「少爺,那我們在閩江城的『興泰酒樓』以及珠寶行怎麼辦?」東心雷問道。   「給慶笑留著吧,也算是我給他一些資本了,他以前也為咱們雲家作了不少的貢獻,酒樓和珠寶行就作為他以前為我們雲家工作了這麼多年來應該得到的回報。」天心冰冷地說道,但是東心雷並不認為少爺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慶笑,天心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他的想法,「慶笑他如果不能在有效的時期內很好地利用我留給他的資本,將來落到了我的手上,也不能說我仗勢欺人了。」天心說完後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很久之後才緩緩地吐了出來——他每次都是用這種方法來調解自己的心情的,這是他在最近的兩年才養成的習慣。   天心沒有問閩江城的傷亡情況,山人天變在紙張上也沒有寫。但是天心知道自己一方一定是零傷亡,否則的話山人天變一定會在情報中註明這一條的。同樣天心也清楚地知道,山人天變一定事先就已經察覺到慶笑的反常舉動,但是那是他卻沒有把這些事通報給自己,他是眼睜睜看著慶笑走上了不歸路——這就是山人天變的作風,一旦誰對天心有了不忠的念頭,他就會讓那個慢慢發展下去,他要讓天心清楚地明白,如果一味地縱容,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一味地仁慈,只會導致更多人的背叛。在天心的實力還不是最強大的時候,血與火的殺戮是不可少的。   天心搖搖頭,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問道:「心雷,你知道山人天變現在給我情報的目的嗎?」   東心雷沉思了片刻,方才說道:「難道他是想自己去把慶笑除掉?「   天心點點頭,開口說道:「他一開始就在打這個算盤!他啊,沒有什麼可怕的。」的確,一個人如果都已經一百多歲了,他還有什麼可以害怕的?   「只可惜慶笑是我的朋友,我是不會讓別人傷害他的。他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天心冷漠地看了一眼天邊,握緊了雙手,才微笑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對於朋友,天心是會關心的,但是對於敵人,天心不會再仁慈,他已經夠仁慈。   「少爺,如果我們讓慶笑在瑞萊國站穩腳跟,以後在瑞萊國沒有任何據點的我們要剷除他,可能會動一番周折啊!」東心雷的話語無疑表明,他希望山人天變現在就把慶笑給剷除。   「心雷,你要知道慶笑這次和單森的合作,絕非是巧合,他們可能很早以前就已經在暗中接洽,也就是說他早已經在瑞萊國站穩了腳跟。你想想,如果不這樣,他會背叛雲家嗎?他敢背叛雲家嗎?既然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事實,我們也就勇於面對這一切事實吧,但是我會讓他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所以在給山人天變的回信中,你務必說明讓他和榮軍趕快回到錫陽城,瑞萊國的事,他們都不要管了。」天心轉過身看了一眼沉思的東心雷,向錫陽城走了過去。   天心再次走到了錫陽城的東城門口,他剛要邁步走進城,這是一個穿著灰色長褂,留著絡腮鬍子身材高達的一個壯漢攔住了他的去路。   在天心身後的東心雷把手伸進口袋的時候,天心已經側過頭用眼神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舉動。   「你是『興泰酒樓』的老闆鄔子虛嗎?」那個壯漢看著天心,大聲地問道。他的話語中有著一份憨厚。儘管如此,天心和東心雷都沒有放鬆警惕。   「不錯,我就是鄔子虛。」天心點點頭。他還沒於摸清眼前的這個壯漢到底是誰派來的。   「果然是你,我剛才問了許多人,他們說只要看到一個臉上戴著面具的醜八怪就是我要找的人了,看來我果然找對人了。」壯漢得意地說道,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你看到我很醜嗎?」天心笑問道,他已經從眼前這個壯漢的一舉一動之中看出他不是會對自己不利的那種人。雖然被別人背叛過,但是天心依然相信自己的判斷。   「呵呵……」壯漢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你不醜,你幹嘛戴著面具啊?」   天心逗趣道:「現在不冷,你為什麼還穿著衣服啊?」   壯漢伸手摀住自己的褲帶,深怕天心要來脫他的衣服。他盯著天心,緊張地說道:「我可不想別人看到我的身體。」   「那我也不想別人看到我的臉!」天心接著壯漢的話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問了。」壯漢看著天心,用很肯定地語氣說道。   「誰讓你來找我的?」天心問道。   「哦,對了,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壯漢伸手一拍自己的腦門,就拉住天心的手,向北跑去。天心就這樣被那個壯漢拉著走。東心雷見少爺沒有什麼舉動,也就一直跟在那個壯漢一起跑,因為如果天心不願意的話,那個壯漢是肯本不可能拉到天心的手的。   天心知道那個壯漢要把自己帶到哪裡了,因為他看到了前面的樹林邊站著一個在焦急地走來走去的人,一個他已經兩年多沒有見到的故人。壯漢只是覺得自己的手一滑,眼前一花,他停下身,轉過頭,除了看到東心雷,原本一直被他拉著的人已經不見了。   「鄔老闆人呢?」壯漢喘著氣問道。   東心雷笑著搖搖頭,看向了壯漢的身後。壯漢轉過身,看到了自己的一個師父正在和「鄔子虛」擁抱。   「楊師父,咱們終於又見面了。」天心激動地說道。   「少爺,果然是你。」楊勇臉上充滿了興奮,他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心中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羅管家呢?」天心看了四週一眼,在他的意識中,楊勇應該是和羅立在一起的。   楊勇因為見到天心露出了喜悅表情不見了,露出了憂傷的表情,他無奈地看了一眼樹林深處,什麼話也沒有多說。他的舉動證實了天心猜得沒有錯,他的確是和羅立在一起的。天心的身影從他的眼前消失了,消失在楊勇看著的方向。楊勇也在樹林的邊上消失了。   東心雷和那個壯漢站在剛才天心站在的地方。壯漢四下看了一眼之後,發出了感慨:「早知到我不拉著鄔老闆跑了,原本以為自己拉著鄔老闆能提高他的速度的,哪裡知道……呵呵……」壯漢對笑看自己的東心雷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走,咱們進去吧!」東心雷在壯漢的肩頭拍了一下,看著樹林的深處,輕輕地說道。   天心看到了依著樹幹,坐在地上的羅立。羅立現在嘴唇發黑,他比以前消瘦了許多的臉上呈現一片死灰色。   「誰?」一聲機警的聲音想起。   「我!」天心雖然只說了一個字,但是他話語中透露出的威嚴讓那個站在羅立身邊的壯漢沒有再說話。   「羅管家!」天心走到了羅立的身邊,開口叫道。羅立沒有對天心的話作出任何的反應——一個中毒高度昏迷的人是不可能聽到別人在呼喊自己的。   「羅師父已經這樣很久了。」站在羅立身邊的一個壯漢對天心說道。天心抬起頭,看到這個壯漢和去錫陽城找自己的壯漢長得很像,只是他並沒有蓄鬍子,他們應該是兄弟。   「為什麼會這樣?」天心憤怒的站了起來,咆哮道。那個壯漢看著原先還是焦急神色戴著半臉面具的人,現在渾身上下突然散發出一股殺氣,本能的向後連退幾步,可是他心頭那分壓抑的感覺並沒有得到任何釋放。   「少爺,兩年前雖然我們處處防範,但是『新月居』依然還是遭到張子建派人偷襲,我們老羅拼盡全力,依然於事無補,老羅也就是那時候中了張子建的毒針。雖然後來我們到各地尋找名醫,但是都沒有用。老羅的病情還是越來越重,老羅在清醒的時候說了,他最後的心願,就是在離開之前,能再看到少爺。前不久,我們聽說少爺在錫陽城出現,我們就從魔幻大陸急著趕回來,由於多日的奔波,老羅的病情也加重了,身體狀況也越來越不好,現在他已經什麼都不能察覺了。」跟在天心身後走到這裡的楊勇說道。說完後他別過頭,沒有讓天心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水——因為現在的淚水是悲傷的淚水。   「魔幻大陸?」雖然楊勇沒有說,但是天心還是能想像到楊勇帶著羅立到處流浪所遇到的種種艱辛的苦難。天心以前就聽人說過,迷幻大陸才是人類的天堂,人類在魔幻大陸是很難生存的。   天心在羅立的身邊蹲下,他抬起羅立的手,把兩隻手搭在羅立的脈搏上。許久之後,他放下了羅立的手。   「少爺,老羅他沒有事吧?「楊勇知道這是羅立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連一向神通廣大的少爺都無能為力的話,羅立真的會再也無法開口要求自己離開他,要求自己一個人拋下他去找少爺了。   「心雷,你是用毒的高手,你來看看。」天心站起身,讓到了一邊,對早已經默默地站在一旁的東心雷說道。東心雷懂得施毒,他就應該懂得行醫。   楊勇看著剛才走到這裡的年輕人一眼,便走到了天心的身後,現在只要有可能,他是不在乎讓什麼人來為羅立診治的。他看著這個被少爺稱為「心雷」的年輕人為羅立把脈了許久。每當他看到東心雷的眉頭微微一皺,他的心就跟著跳動一下。   「少爺,羅管家現在已經是被劇毒攻心了,普通人應該早就撐不到今天了,我想羅管家之所以還有氣息,可能就是憑著想見到你最後一面的意念,才能支撐到現在。我真的是束手無策了。」東心雷站起身,對天心無奈地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說道。「怎麼會這樣,這麼會這樣?」楊勇徹底絕望了,他已經不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了。   天心一揮手,楊勇身體一軟,癱倒在了地上,昏睡了過去。「對不起了!」天心說道。他不只是在對楊勇說,也是在對昏睡在地上的東心雷以及那對壯漢兄弟倆說。   天心走到羅立的身前,看著下方的面呈死灰色的羅立,嘴角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天心拉起自己的左手衣袖,看著在樹蔭下隱隱發出七種顏色光亮的手環(易玄士語:如果別人在這裡,他是不可那個看到七色光芒的,到現在為止,這只是天心個人的專利),心疼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想傷害你們,但是我不想我的朋友就這麼離我而去,請你們幫助我好嗎?」   手環突然發出了一道繞眼的白色光圈,光圈慢慢擴大,把天心和羅立包在了其中。白光光圈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光芒組成的一個光圈,它們很有層次的排列著。許久之後,七色光芒漸漸融合,只剩下了白色的光圈。光圈慢慢縮小,最後在天心手環上消失了。地上的羅立現在的臉色已經很紅潤了。   天心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看到而感到不可思議,他看著沉睡中的羅立,露出了心安的笑容。「羅立,你沒有事就好了。」說完天心抬起右手,把手指放到嘴唇邊,一咬牙,天心把自己的手指咬破了。移開手,天心看著手指上的湧出的血,把被咬破的傷口壓到了手環上,手環突然發出了七彩的光芒,天心眼睛一花,就失去了知覺。   「再見了我的朋友,我的親人!」天心倒在了地上,但是他的嘴角邊依然留有微笑,因為羅立已經沒有事,同時他也沒有傷害為了救治羅立而能量微弱的她們。他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舉動而後悔,對於他來說,一身的技能沒有一個朋友的性命來得重要。   「心雷,少爺到底怎麼了?」羅立看著被他們扶到一邊,坐在楊勇外套上的昏迷不醒的天心,焦急地問道。羅立從楊勇那裡知道,少爺在救自己的時候,他們誰都不是很清醒,因為少爺顯然不想讓別人看到他救自己所用的方法。現在楊勇和東心雷也都明白了少爺在救治羅立之前為什麼要先把自己變成昏迷狀態。   東心雷站起身,無奈地搖搖頭,很不甘心地說道:「羅管家,少爺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除了微弱的脈動告訴我少爺還有生命的跡象外,少爺全身上下的器官都已經失去了功效。」的確,天心現在沒有了觸覺,沒有聽覺,也沒有嗅覺,更不要說是視覺了。   「你說什麼?」羅立衝上去,揪住了東心雷的衣領,很不客氣地說道。東心雷沒有反抗,他在為自己的無能而深深地內疚。   「老羅,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想辦法把少爺治好才是!」楊勇走到羅立身邊,拉開他緊捏著東心雷衣袖,在微微顫抖的手。   「老楊,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羅立很是無助地說道,昏迷了已經快一個月的他,睜開眼後就看到了倒在自己身前,臉色沒有一絲光澤的少爺了。現在他還不想瞭解在自己昏迷後一個月,迷幻大陸上到底有什麼大事發生,他現下唯一關注的就是怎麼才能再次看到少爺臉上現出自信而文雅的微笑。   「怎麼辦?」楊勇仰頭看天,長歎一聲。   怎麼辦?所有人都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因為以前都是天心給他們出主意地。他們都在渴望奇跡的出現,渴望著少爺從地上站立起來。   奇跡,會出現嗎?所有的人不敢肯定,除了等待,他們無能為力。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七十一章精靈       在楊勇、羅立、東心雷以及那長得健壯的兄弟倆在為天心擔心的時候,天心卻在異時空醒了過來。   「少爺!」七個細小而甜美的聲音在天心的耳邊響起,奇怪的是楊勇和羅立先前那麼大聲天心都沒有聽到,但是現在天心卻聽到了。   天心睜開自己的眼睛,發現自己居然懸在了空中,四周是七色的光芒。天心看不到藍天,也看不到大地,但是他並沒有驚慌,「原來傳說中的地獄就是這個樣子啊!」天心發出了感慨,在在施展魔法救治手環上七顆不同顏色的圓珠時,他就已經想到了自己的下場。他會因為自己的舉動,死一點也不奇怪,如果他還不死,那才是奇跡。   「嘻嘻……」天心聽到了幾個人在偷笑,他確定了自己剛才的確沒有聽錯,果然是有人在叫自己。   「你們是誰?」天心看向四周,他沒有看到任何人,於是很坦然地問道,他聽到了自己的回音,猶如在空谷說話一樣。   「少爺,我們在這裡!」天心這一次聽得很真切,他發覺聲音在自己的兩個耳朵邊響起的。天心側過頭,向兩肩各看了一眼,他驚奇地發現居然有七個長著蟬翼翅膀的小女孩坐在自己的肩頭,一邊坐著四個,一邊坐著三個。雖然她們現在都坐著,但是天心還是能看出,她們的身高頂多只有自己的中指那麼長。天心對這七個女孩的樣貌絲毫不覺得奇怪,楊勇剛才對他提起過魔幻大陸。天心知道魔幻大陸上有一個種族,他們就和自己現在看到的七個女孩應該是一個樣——她們七個是精靈族的精靈。   「你們是誰?」天心問道。他突然笑了出來,因為在他問出這一句話的同時,天心看到這七個小女孩都拍了拍自己透明的翅膀,似乎在提醒天心,她們的與眾不同。的確,天心這才注意到她們雖然最後停止了拍打,但是在她們翅膀走過的軌跡之後,留下了點點星光,和自己原先的手環一樣,分別呈現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和她們身上所穿著的衣服顏色相對應。在天心聽到的以前有關精靈的傳聞當中,並沒有聽到精靈的翅膀會有這樣的怪異現象。   「真的對不起!」天心斂去了自己的笑容,低頭看了一眼左手腕上失去光澤的手環,愧意地說道。他犧牲了自己,最後還是沒有能夠拯救她們,因為這七個精靈的女孩的出現在地獄,就已經說明他最後的犧牲也是徒勞,   坐在天心肩上的七個小女孩都離開了天心的肩頭,飛到了天心的眼前,調皮地對天心露出了微笑,「少爺,你以為這裡是哪裡啊?」「是啊,少爺,這裡其實不是你想的那個地方。」「少爺,這裡是通用魔法元素造成的一個異時空。在這裡別人看不到我們,我們也看不到他們。」「所以少爺在這裡的不是肉體,而是精神。」……這七個女孩子在天心的身前唧唧喳喳地說道。   天心一伸手,制止了她們繼續說下去,「我明白了你們的意思了。是不是說我現在相當於是在我的夢境中啊?」   那七個女孩彼此看了一眼,才同時對天心點了點頭。「少爺,我們現在就是在你們的夢中。」穿著紅衣服的女孩子羞捻地說道。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呢?你們不介意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吧?」天心輕笑道。   七個精靈女孩彼此又看了一眼,都默默地飛回了天心的肩頭,坐了下去,她們很安靜地坐著,誰都沒有出聲。   「怎麼了?」天心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   「少爺,我們都沒有名字的。你叫我紅紅就是了。」那個剛才開口說話,穿著紅色衣服的精靈女孩低著頭細聲說道……說完後她就低下頭,一直都沒有再出聲。   天心根據以前自己聽到的,看到的,知道一般精靈族的精靈從小到大都是一般大小,所以很難通過她們的身高來區分他們的年齡,但是天心可以肯定的是,現在又坐回自己肩上的紅衣精靈女孩,和其她六個精靈女孩一樣,一定還很小,她們沒有作為成年精靈應該有的智慧和穩重,而且她們都沒有自己的名字。   「如果你們七個不介意的話,我給你們每一個人想一個名字怎麼樣?」天心微笑地說道。他可不想自己對著七個一臉委屈的漂亮精靈女孩。   「少爺,真的嗎?」原本低著頭默不出聲的七個精靈女孩都興奮地抬起頭,異口同聲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天心把一個「過」字托得很長。   「少爺,不過什麼呀?」七個精靈女孩再次問道,她們都緊張地看著天心,深怕天心反悔。   「你們為什麼要稱呼我為『少爺』呢?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你們七個了不起的手下了,再說我又不是你們的主人,咱們是朋友啊,你們直接稱呼我為『天心』就是了,幹嘛要少爺前、少爺後的,你們不覺的那很彆扭嗎?所以我惟一的要求就是你們改變對我的稱謂,怎麼樣,這個條件不苛刻吧?」天心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在他看來這七個精靈女孩是應該答應自己的要求的,應為天心剛才看到她們聽說自己要給她們取名字的時候,臉上的興奮表情,那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不要!」穿著紅衣服的精靈女孩想都沒有想,就很肯定地搖搖頭。「我們也不要。」其她的六個精靈女孩也都搖頭反對天心的建議。   「為什麼,你們不是很想有自己的名字的嗎?」天心愕然,他不知道七個精靈女孩為什麼這麼固執。   「因為紅紅可以沒有好聽的名字,但是紅紅不可以沒有少爺。」穿著紅衣服的精靈女孩仰頭看著天心,用很堅定的語氣說道。這時候另外的六個精靈女孩都保持了沉默,但是天心知道這意味什麼——這意味著她們都抱有和紅衣精靈女孩同樣的想法。   「你們怎麼了,我只是要你們改變對我的稱謂,以後你們依然可以留在我的身邊的。」天心向她們解釋到道。   「才不要呢,說不定以後少爺就會把我們送給別人呢?」穿著紫色衣服的精靈女孩說道。   「送人?」天心疑惑地問道,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天心明白了她們的擔心,她們都在擔心自己有朝一日會把她們送給別人,想用自己和她們之間的主僕關係,套牢自己,不讓自己以後把她們送走。天心看了看自己左手上的手環,很嚴肅地說道:「我向你們保證,以後不管是誰向我索要這個手環,我一定不會送給她們。」   七個精靈女孩都側過頭,感激地看著天心,嘴裡甜甜地說道:「這才是我們的好少爺的!」她們的話語中帶著驕傲與自豪,天心無奈地搖搖頭,他知道自己的先前要她們改變對自己稱謂的想法只是一廂情願,看來是很難實現了。   「好吧,我也不強求你們就是了。」天心除了認輸,他還能做什麼呢?   「謝謝少爺!」七個精靈女孩說道。   「我看你們穿著的衣服顏色各不相同,所以我想分別在你們的身上衣服的顏色之前加上我的姓氏,就算你們的名字,你們沒有意見嗎?」天心問道。   「我叫雲紅(橙、黃、綠、青、藍、紫)!」七個精靈女孩都高興地飛了起來,她們圍著天心打轉,在天心的身體周圍留下了七個呈現不同顏色的光圈。   「我們終於有名字了!」七個精靈女孩格外地興奮,更主要的是她們和少爺一樣,都是姓「雲」。她們以後也就是雲家的人了,少爺以後更定是不會把她們贈送給別的人了。   「好了,現在我已經給你們取了名字了,你們能不能把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跟我說清楚呢?」天心笑問道。他之所以笑,是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不開口,她們七個是肯定不會開口對自己說的,現在自己已經開口問了,他很想看她們的反應。   「啊!」七個精靈女孩都停在了半空中,她們不知所措地看著天心。   「小雲紅,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按理說我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現在我怎麼會是在自己的夢境中呢?」天心的感覺是那麼真實,這顯然不是在夢境中。   「少爺,我們有沒有說這是在你的夢境中,我們剛才都只是順著你的意思才這麼說的。」七個精靈女孩都飛回到天心的肩頭,搭下了翅膀,坐了下去。   天心一愣,知道剛才的確是自己這麼說的,趕忙「呵呵」笑了幾聲,改口問道:「那你們七個可以告訴我,我現在到底在哪裡?」   「異時空,少爺你在我們用自己能量體形成的異時空裡。」雲紅如實地說道。   「異時空?」天心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當然不知道雲紅說的是什麼。   「少爺,異時空是我們精靈族用來休眠的地方,平時也可以在裡面放一些東西。」雲藍向天心解釋道。   「這樣啊,那小雲紅你為什麼說這個異時空是你們七個用能量體形成的呢,照你剛才的話,應該每一個精靈都有自己的異時空才對啊?」天心很快就發現了雲紅和雲藍話語中的矛盾。   雲紅看了身旁的幾個精靈女孩,站起身,飛離了天心的肩頭,她在天心身前慢慢向下降。天心攤開自己的手掌,讓雲紅站到了自己的手掌心。   雲霞在天心的掌心跳了幾下之後,方才抬起頭對天心嫣然一笑,甜甜地說道:「少爺,不是每一個精靈族的精靈都能有自己的異時空,這需要消耗自身的很多能量,如果沒有這個實力,而強行製造出屬於自己的異時空,精靈往往都會因為能量衰竭,而過早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即便有足夠能量體,也是不可能造成這麼大的異時空的,因為這麼大的異時空真的很消耗能量。而且我們也沒有這個必要,因為我們的身體根本就讓我們不要浪費太多的能量體。但是因為少爺你就不一樣了。你的身形太大,我們單獨一個人,更本是不可能造出這麼大的異時空,所以我們才聯手造出了一個這麼大的異時空,這樣少爺在裡面就不會感到壓抑。少爺,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厲害啊!」雲紅最後不忘要天心讚賞自己幾句。她小孩的天性現在展露無疑。   可是天心沒有出聲,他只是盯著自己手掌心的雲紅,眼珠一轉也不轉。   「少爺,我怎麼了?」雲紅不明所以地看著盯著自己看的天心。另外六個精靈女孩也感覺到了異樣的氣氛,她們都紛紛飛離天心的肩頭,停在了天心的手掌上,前後三排,整齊地列隊在天心的手心。   「少爺,你到底在看什麼啊?」雲紅委屈地問道,她不知道體天心為什麼不回答自己的話,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說錯了什麼話引來少爺的不滿。   「我在看,看你們的能量體到底還能維持將這個異時空維持多久。」天心冷冷地說道,他絲毫沒有因為雲紅她們七個為了自己消耗能量製造出這個讓他容身的異時空,而任何感激的表情。   「少爺,可是……」雲紅明白了少爺的意思,知道了少爺是在責怪自己不應該為了他而消耗掉從自己的能量。   「我現在要離開這裡!」天心沒有聽雲紅解釋,因為他不希望自己生命的延續是建立別人死亡的基礎上。當然,這裡所謂的「別人」,指的是天心的朋友,那些願意為天心犧牲生命的朋友。   「少爺,如果你出去,你身上僅有的能量就會流失,到時候你就會……」雲紫沒有說下去。雲綠哀求道:「少爺,我們沒有事的,你就留在這裡吧!」   「少爺,你是為了我們才這樣的,我們為你做這些其實都是應該的。」雲紅的話語中少了一份她這個年齡應有的幼稚,多了一些沉穩。   「你們說錯了,如果不是我讓你們幫我救治羅立,你們就不可能能量衰竭,我用自己的生命來彌補你們損耗的能量,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天心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最後的徒勞,而感到一絲的可惜。   「如果知道少爺會用生命來就我們,我們是肯定不會救羅立的。」雲青抽噎道,她說出了在場的另外六個姐妹的心聲。   「所以我開始就沒有對你們說,我事後會怎麼救治你們啊!」天心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似乎在為自己的奸計得逞而感到高興。   「少爺……」雲紅感到很無奈,因為少爺現在的表現出的態度好像自己生死已經不再關他的事了。   「雲紅,我希望你們明白,有時候死亡也是一種解脫,我活著我就必須努力,但是現在我解脫了。你們也應該去找一個更適合你們的人,讓他帶你們回家,回到屬於你們的地方去。」天心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好吧,少爺我們讓你走就是了。」雲紅抽噎地說道,她的話語中是無奈。另外的六個精靈女孩都用因為哭泣而發紅眼睛愣愣地看著雲紅,她們不知道大姐為什麼要這麼說。   雲紅看著她們對她們慘淡一笑,她飛起來撞向了天心的額頭。雲橙和另外的五個精靈女孩對看一眼,也向天心的額頭飛了過去。   天心感到一股強大的能量從額頭湧入體內,本能的睜開眼,他看到的是雲紫撞向了自己的額頭,接著他的腦海一陣眩暈,就又失去了知覺。   「少爺,少爺……」天心聽到耳邊響起了羅立的叫喊聲。   天心努力地睜開眼,發現天色已經很暗了,他進樹林的時候,裡面還是很光亮的,現在已經是夜晚,因為這裡透過樹葉,他看到了天上的繁星。天心扶著樹幹,努力地想站起來。這時羅立推開想走上前扶住天心起來的東心雷,自己趕忙走上前,伸手扶著了天心的手,幫著坐在地上的天心站了起來。   「羅管家,你沒有事就好,沒有事就好……」天心拍拍羅立的肩頭,強顏歡笑。剛才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感覺不到左手手腕上的手環裡有流動的能量體了,為了能讓自己從地上站立起來,雲紅她們七個精靈女孩已經耗盡了身上所有的能量體了,徹底消失了。最後羅立沒有了事,天心自己也沒有事,但是她們七個卻有事了。   天心伸出右手,摸了摸左手上已經是一個極其普通的手環,在心中默默說道:「雲紅,你們七個放心吧,我會永遠把你們留在我的身邊的。說都不可以把你們從我的身邊帶走,誰都不可以!」   「少爺,你的身體現在還很虛弱。不如讓阿剛背著你會酒樓吧!」楊勇見大家要走,於是建議道。   「阿剛?」天心看向了站在一邊的兩兄弟倆。   「我叫卓力剛,外號『怨天無環』,這是我弟弟卓立強,外號『恨地無柄』。」沒有蓄鬍子的卓力剛指著自己身旁的弟弟,向天心介紹道。   「少爺,他們哥倆是我和老羅新收的弟子,別的什麼都不會,就是有一身的蠻力。還有啊,為了能識別他們兄弟倆,所以卓力強特地蓄了鬍子,好讓我們識別他們兄弟倆。」楊勇笑道,在他看來大家現在誰都沒有事,是值得高興的。   天心對在摸著後腦勺在一邊傻笑的卓力剛兄弟倆說道:「光從他們的身形,以及他們響亮的外號,我就可以看出,他們兄弟倆一定都是大力士了。早上力強把我從錫陽城拉到這裡,被他抓著的手,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呢!」天心看到卓力強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力剛、力強,你們還不來見過少爺!」楊勇不滿地說道。   卓力剛和卓力強立刻跑道天心的身前,必恭必敬地對天心鞠了一個躬,很虔誠地說道:「卓力剛(強),今後願意聽少爺調遣,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這是誰教你們的啊?」天心走到她們身前,把兩個人扶了起來,同時開口問道。   「呵呵……我們村以前唱大戲,那些戲子演戲的時候都是這麼說的。」卓力剛尷尬地笑了起來。   「我就說嘛,力剛和力強大字不識幾個,怎麼會說出如此文啾啾的話呢?」羅立看了楊勇一眼,笑著說道。   「楊師父,以後的日子大家也就有時間了,你抽空教力剛和力強認字,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能一個字都不認識呢?」天心說道。   「少爺,我會的。」楊勇躬身說道。   天心看到了身前的卓立強露出不情願的表情,於是問道:「力強,怎麼了,你難道不願意嘛?」   「沒有,力強和我都很願意向楊師父學習的。」卓力剛搶在弟弟前面說道。   「力剛,你到從什麼不滿意地地方,就直說,我一定會盡量滿足你的。」天心沒有理會卓力剛,只是對卓立強問道。   卓立強摸了摸自己的後腦,看了一眼旁邊用不滿地眼光看著自己的大哥,在看了一眼身前對自己微笑的天心,「呵呵」地傻笑幾聲之後,方才開口說道:「少爺,可不可以不學習認字啊!以前楊師父有教過我,可是沒有一會兒我就全部忘了,字真的好難學啊。少爺不如這樣吧,你讓楊師父傳授我們別的,比如說武技啦。」   「力強,你怎麼能這麼對少爺說話!」卓力剛對弟弟卓立強向天心提出建議很是不滿。   「力剛你別說,難道這不是你心裡的想法嘛?好吧,就隨便你們了,反正你們的師父不是我,至於楊師父要教你們什麼,最後還是他說了算。」天心笑道。   「謝謝少爺!」卓力剛在弟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搶先向天心道謝。「哼」天心聽到了卓立強不滿地哼了一聲。大家都笑了起來   在羅立地攙扶下,天心藉著星光、領著楊勇、東心雷、卓力剛和卓立強兄弟慢慢走去。         第三卷氣傲雲天第七十二章手環       「鄔老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天心剛走進酒樓,就聽到大公主埋怨的話語。他這才發現大公主和二公主、三公主居然都在大堂裡。   「你們都先下去吧!」天心對身邊的幾個人說道。楊勇他們幾個在對大公主行過禮之後,在東心雷的帶領下向酒樓的後院走去。   大公主掃視了天心帶回來的幾個人,嘴角邊露出一絲笑意——楊勇和羅立她還是認識的,雖然他們現在和兩年前的樣貌有了很大的改變。「鄔老闆,他們幾個是什麼人啊?」大公主明知故問。   「哦,他們是我新招的幾個幫手。」天心隨口說道,對於大公主的問話他早已經料到了,因為明知故問就是大公主的作風之一。   「鄔老闆,你的身體不舒服嗎?」大公主看著臉色略顯蒼白的天心開口問道。「二十八宿」的死她已經知道了,令她感到意外的天心居然在「二十八宿」的行刺中受傷,原本她是很看不起「清水組」那些沒有用的草包的,「現在看來我得對張子建的實力重新作出評估。」這是大公主此時心理的第一反映。至於岳子墨,大公主沒有知道她曾經也在城東的破窯洞出現,所有見過岳子墨的人一個都沒有能活下來。   「沒有事,我只是有點身體不舒服。」天心對大公主微微一笑。但是他蒼白的臉色已經把的身體狀況表露無疑。   「鄔老闆,既然你的身體不舒服,你就先回去休息吧!」二公主紫韻站起身,走到大公主的身旁,對天心說道。   「謝謝二公主的關心,我現在還沒有事。」天心對二公主投去感激的目光。   「鄔老闆,紫韻說得對,你還是先下去休息吧!」大公主讓到一邊,上下掃視了天心一眼。   「大公主,那我就下下去了鵝」天心步履蹣跚地離開了酒樓的大堂。   大公主看著天心走進後院,對大堂裡的人說道:「大家回去休息吧!」說完後,她徑直走會了自己在頂樓的臥室。   天心走到後院,他看到了楊勇他們在等著自己。   「心雷,你已經為楊師父他們安排好房屋了?」天心努力振作起精神,開口問道。   「老闆,由於房間現在有限得很,好在大公主的隨行人員絕大部分沒有住在酒樓,咱們後院現在還有兩間空房,楊師父和羅管家住一間,力剛和力強住一間,這樣剛好。」東心雷把情況對天心坐了說明。   「好,大家就將就地先住著。」天心露出一絲微笑,他向從自己地的臥室走了過去。腿一軟,天心就要倒了下去,楊勇早就察覺到了天心的不對勁,這是他趕忙走上前,一把扶住天心,「少爺,你沒有事吧?」楊勇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沒有事。今天大家也已經累了,還是早點休息吧!」天心推開了楊勇,甩了甩頭,認清了方向,走進了自己的臥室。自從大公主住進了酒樓,天心為了騰出房間,就搬到了酒樓的後院來住了。天心靠在臥室門上,反手把門拴上。他一搖一擺地走到了窗前,什麼衣服都沒有脫,他就倒在了床上。   天心在床上並沒有能夠睡著,他的心裡很亂,他感到自己的內心有七股奇怪的能量在流竄,並不能受到他的控制,它們有時候會流向一個方向,那是天心就會覺得自己的血管在暴漲,不過這還是好的,當兩股能量流而碰撞時產生的能量釋放,那才是錐心的痛,也是天心最不能忍受的。   天心兩手緊緊抓著床上的被單,指尖的指甲透過被單,深深地刺近了手掌的肉裡,血染紅了被單。天心臉上和手上的血管都突了出來,咬著自己的下唇,他沒有吭出聲來。他心裡很清楚,這七股不受自己控制的能量就是雲紅她們的,是她們為了救活自己,把自身的能量全部注入到自己體內的結果。天心雖然現在很痛苦,但是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痛苦而埋怨雲紅她們七個,因為為了他,雲紅她們七個活波可愛的精靈女孩都已經死了——她們原本可以活得更久的,但是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天心在搜索,他終於在經脈的一個角落,找到了自己的本身的能量體,雖然很另外七股比起來很弱小,但是天心卻能控制。   天心控制自己的能量緩緩向自己的心臟部位走,現在那七股能量都還沒有入侵他的心臟,他要趕在它們之前,先護住自己的心臟。也就在這個時候,天心發覺到那七股能量居然在不同的經脈,向自己的心臟發起最後的攻擊。天心不能再沉默了,他崔動自己的能量迅速向心臟靠攏,希望能趕在那七股能量之前護住心臟,他不想雲紅她們七個精靈女孩的犧牲就這麼沒有任何的價值。   在天心的那個能量即將要靠近心臟的時候,天心驚奇地發現那七股能量居然都調轉了方向,這自己的能量襲來,顯然它們都想把天心的能量歸為己有,這樣她們就會比別的能量流更為強大,以後它們就能很成功地併吞別的能量——天心的死對於它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天心想讓自己的能量躲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才明白這個七股能量流原來都在打自己能量流的計劃,它們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天心只有忍著舉動,拚命控制著自己微弱的能量流抵抗同時撲向這邊的七股能量流。   倒在床上,滿頭大汗的天心並沒有發現自己左手腕上已經失去光澤的手環,這時又閃過一絲光亮,那是白色的光芒。天心頂著七股想併吞自己能量流的七股能量流的衝擊,他已經感到力不從心了,雖然他不會妥協,不想失敗,但是實力的差距就在這裡。天心不知道自己的能量流一旦被別的能量流侵蝕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可怕下場,但是在自己還是很清醒的時候,他作出了一個決定。   天心鬆開了自己緊握著被單,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右手,他努力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向自己的腦門重重地拍下去。但是這時候他體內的能量流徹底崩潰了,另外的七股能量流少了阻礙一瀉千里。天心眼睛一花,嘴裡向空中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他垂在空中的手落了下來。   天心手環依然在發著一閃一閃的光芒,突然光芒一盛,等光芒漸漸散去,天心的臥室裡多了一個年齡約在三十左右,樣貌高貴端莊、穿著一身白色衣服的婦人,她輕輕地走到天心床前,在床邊坐下。伸出纖纖柔胰從天心的額頭慢慢的滑到天心的下顎。天心臉上的面具都化成水珠流走,憑空不見了,露出俊美的臉龐。   「孩子,真是苦了你了。」那個婦人輕聲說道。「紅兒她們七個為了你而犧牲,是你的福氣,也是她們的福氣。你是不會有事的,因為我會在你的身邊守護著你。」婦人說完後,看到天心有了平緩的氣息,知道自己剛才施展的高階魔法已經起效。她一揮手,原本已經不見的水珠都會在天心的臉上,重新結成了銀色的半臉面具,和以前的是一摸一樣——面具上也有天心吐出的血跡。   婦人身上再次現出聖潔的光芒,光芒很快散去,臥室裡除了天心又是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天心的手環上的光芒慢慢地黯淡了下去。   「老楊,你說少爺會不會有事啊?看到少爺剛才的舉動,我總覺得心裡很不安。」羅立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楊師父,不如我們現在去看看少爺吧!」東心雷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他提議道。   卓力剛和卓立強兄弟倆不解地看著三個人,他們不知道大家為什麼這麼不放心,要知道少爺只不過是臉色有些難看。   「不必了。少爺可能只是今天太累了。」楊勇說道,「再說我們現在所站的地方離少爺的臥室也不是很遠,現在我們並沒有聽到少爺的臥室裡有什麼不平常的動靜,咱們回去休息吧,今天大家的確很累了。」楊勇說完後並沒有走向自己的臥室,而是走到了天心的臥室外,當他聽到天心臥室裡發出平穩的呼吸聲,他對羅立和東心雷微笑地點點頭,走向了自己的臥室。羅立和東心雷彼此看了一眼,都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大公主從窗戶外走開,走回到自己床前坐了下去。剛才後院的一切都已經表明天心這一次真的是受傷了,而且傷得還很重。   「大公主!」一個身影從房屋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恭敬地說道。   「黃曉輝,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嗎?」大公主冷冷地說道。   「屬下知道,我一定不會令大公主殿下失望的。」那個人恭敬地說道。   「曉輝,你要知道,『炎冰二老』可都是死在他的手上的。」大公主提醒道,她可不想自己這次行動再次以失敗告終。   「請大公主殿下相信我的實力。」那個陰影自信而傲慢地說道。他是對自己自信,對天心而傲慢。   「我相信你,記住我不想失去這一次機會,這也是你唯一的一次機會。」大公主很平靜地說道。   陰影退了回了遠處,大公主的臥室裡響起了一聲歎息。大公主很是無奈,原本她這次錫陽城之行就是為了和天心一起合作,對付勢力在安武國日益增長的「清水組」的,可是現實情況卻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也就是說雖然「清水組」的張子建現在雖然和天心比起來有著絕對的優勢,可是大公主總覺得張子建不可能是天心的對手,因為天心到現在都還保持著一份神秘。「殘血堂」在天心手上覆滅了,這一件事對大公主敲響了警鐘。在她看來,這一切當然不會是天心一個人能做到的,也就是說天心在錫陽城還有一股她沒有察覺的勢力,能在斷斷的時間內剷除了「殘血堂」,她知道天心隱匿在背後的勢力絕對很強大,她現在已經不再想引狼入室了,她必須在天心在錫陽城還未立足腳跟,羽翼未豐之前拔去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朋友?對於在權力鬥爭中的人來說,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有的只是共同的利益。   天心靜靜地躺在床上,他睡得很香,也很甜。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大公主已經讓人開始執行對他的行刺了。   臥室裡很黑,裡面能聽到的只是天心微弱的呼吸聲。天心窗前的泥土慢慢地向上動了幾下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現在還是深夜,黃曉輝知道,黎明前才是自己出手的最佳時機,因為那時候是所有人警戒最低的時候。   時間在慢慢地流失,天心依然在睡著,他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已經是命懸一線,昨天他真的很累;昨天他也很悲傷,很無奈,對於雲紅她們七個精靈女孩的消失,他是自責,是無奈。雖然他是第一次見到她們七個,但是手環他已經戴了兩年多了,在他的眼中,雲紅她們七個精靈女孩也默默地陪伴了自己兩年有餘。她們都是他雲天心的朋友了,可是現在為了天心的性命,他的朋友不得不犧牲自己——心痛,錐心之痛。   很久沒有了動靜的那塊泥土又開始慢慢動了,因為黃曉輝已經在地底已經算到,現在外面已經是黎明時分了,他在地底依然還是黑暗一片。他不喜歡黎明,因為他希望自己能永遠地待在黑暗之中。不一會兒,天心的床邊就有了一個不小的土堆,現在還有泥土從地底被慢慢頂上來。黃曉輝做的很慢也很仔細,雖然他狂傲,但是天心的實力他還是見過一次的,那一次「炎冰二老」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瞬間的迸發往往能引起別人的驚覺,但是長時間通過量變,達到最後的質變,這一點卻很少有人注意到。黃曉輝正是利用所有人普遍存在的心理缺陷,才一直都是在慢慢的頂上方的土堆的。   地上已經被黃曉輝打開了一個很大的動,他輕輕地躍起,站在了天心的窗前。他問道了一股血腥味,也看到了天心床鋪上的血跡。   黃曉輝嘴角邊不由露出鄙夷的微笑,因為他剛才太高估了天心,他覺得就憑天心現在的狀態,他要想殺他,根本沒有必要偷襲。這也只是黃曉輝一時的想法,以前即便是殺手無存鐵的婦孺,他也都是偷襲。他不想別人看到自己的臉,也不想別人死亡前感到恐懼——他殺人的方法很特別。   黃曉輝鬆開了繞在自己手掌上的一個細長的長線,漆黑的長線,在黑暗中能和黑暗融為一體、不讓對手察覺的長線。   黃曉輝拿起拿著細線的一頭輕輕一甩,細線如同長了眼睛一樣,很靈巧地在天心地脖子下穿過,又回到了黃曉輝的手上。黃曉輝看著自己雙手緊捏著的細線兩頭,他眼中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知道現在只要自己雙手微微一動,天心的頭顱就會像以前被自己殺死過的一百多人一樣,與他的身體分家。天心就會睡夢中結束自己的生命   黃曉輝想動了,他離成功已經近在咫尺了。黃曉輝還沒有動,他的眼中露出了驚懼的眼神,不是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還是在熟睡的天心;也不是他感覺到了什麼,他感覺到屋裡除了自己就只有天心了。可是這才是最令他害怕的,因為他在想給天心最後一擊的時候,他然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和他的身體一樣,已經不能動了。   兩眼一直在警戒天心的黃曉輝,知道這一定不是天心出手的,因為他眼中的天心,從他在窗前出現,就一直沒有任何異樣的舉動。他不敢張口責問,因為這樣的話,一定會把天心吵醒,也會住在隔壁的楊勇和羅立吵醒的,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這樣僵持下去多久。   「孩子,對不起了,為了天心這孩子,你不得不離開這個世界!也正因為有你們的存在,天心為了自己的親人和朋友,才不得不殺戮,他活得真的很累很痛苦!」黃曉輝耳邊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無奈話語。「不要!」這時黃曉輝想叫出聲來,對於死亡他充滿了恐懼,可是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也已經不能張口說話了。他接著恐懼地發現自己的手在眼中越來越透明,直至完全透明。   「風華心!」黃曉輝本能地認為,因為他只是聽說過中了「風華心」魔法的人,身體會很快像清風一樣,在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那時就意味著死亡!這種七階風系魔法還有一個更加形象的名字:風化術。   黃曉輝以前殺人都是讓對方不知不覺中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他自己卻是帶著恐懼離開了這個世界。   天心的手環在黃曉輝的身體消失之後,又閃過一絲光芒,現在是應該讓天心起床的時候了。地上的土堆已經不見了,恢復到了原先的模樣。   天心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看著床單上的血跡,露出慘淡的笑容。低下頭,天心發現自己手掌心昨天晚上被自己的指甲刺破的地方已經結出傷疤,奇怪的是那些傷疤都要掉落了。天心一甩手,發現手上什麼都沒有,連傷疤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天心打開自己的臥室門,走進了後院,走到水井邊,打了一桶水,他把自己的臉埋在了水中。抬起頭,天心甩甩頭,甩去了臉上的水珠,也甩去了臉上的血跡。   新的一天有開始了!   「大公主,我這次是為了咱們『清水組』的事來的。」張月華看著端坐在酒樓大堂中央的大公主很平淡地說道。   「張姑娘,我開始還以為你是為了天心才來這裡的呢。」大公主笑道,她的話中使得張月華臉色微微一變。   「大公主你說笑了。天心不是兩年前就已經在錫陽城神秘失蹤了嗎?難不成大公主的手下已經查探到天心的消息了?」張月華針鋒相對。   「呵呵,張姑娘說笑了,我的那群手下都只是吃素的,就連『清水組』的精英都沒有能成功地找到天心,他們哪有可能完成這件事啊!」大公主欽佩地說道,似乎她真的很羨慕張子建有一幫能幹的強將。   「大公主手下的個個都是英賢,怎麼會如大公主所說,好似真的不堪一擊呢?」張月華微笑道。   「張姑娘,既然你不是為了『清水組』的事來找我,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是為了什麼事才來的嗎?」大公主不想和張月華為了一件無謂的事和張月華作口舌之爭,於是改口問道。   「大公主,我這次來錫陽城就是希望能和大公主把咱們之間的矛盾化解掉。」張月華說完後,看了一眼大公主繼續說道:「如果我們不能很好地化解彼此之間的矛盾的話,安武國將來就會有動亂,到時候咱們大家誰都不好受。」   「張姑娘,我們之間的矛盾是由你們引起的。想當初為了最為對你們『清水組』的回報,我父王讓你們在我們安武國立足生根,並且強大,但是現在呢?你們處處發展自己的勢力,在有些偏遠的地區,你們的分舵已經取代了我們安武國的官員,管理起當地的事務了,你們如果把那些事務的管理權歸還給咱們安武國,我想咱們之間的矛盾也就沒有了。」大公主之間指明了問題的核心。   「大公主,你似乎忘記了一點,如果我們『清水組』沒有足夠的實力的話,青雲八家可是咱們的榜樣。兔死狗烹的事我可是聽過不少啊!」張月華冷笑道。   大公主一伸手,「張姑娘,希望咱們下次見面,不必是你死我活分出個勝負。「大公主開始送客了,只不過她送客的語言倒是很與眾不同。張月華冷笑一聲,走出了酒樓的大堂——她本來就不是來找大公主化解於彼此之間的矛盾的,只可惜她想見的天心,早上就離開了酒樓,或許他早就知道自己要來了,刻意躲開了。   張月華決定離開錫陽城了,她已經改變了主意,的確,即便見到天心她又能怎麼樣呢?畢竟,張子建和天心之間的矛盾不是她一兩句話就能輕易給化解的。   「錫陽城,你就要亂了。」張月華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發出了一聲感慨。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七十三章戰亂       在張月華來到錫陽城後的第三天,安武國終於開始了暴出了一條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但又是情理之中的事,安武國西部的幾個城市發生了平民暴亂,所有的安武國官員被暴亂的百姓拉到了菜市場給處決了,所有的暴亂平民要求從安武國獨立出去,原因很簡單,在歷代安武國的君王,包括明賢王的領導下,他們所在的那幾座城市人民的生活水平沒有得到任何的提高,和東部各個城市人民的收入也是越來越大,更主要的是在人民生活很是困苦的狀況下,當地的一些勢力和官僚勾結,使得原本就沒法生計的人們,生活越加困難——官逼民反,再一次得到了驗證。   可是事實真有想像得那麼簡單嗎?   安武國,青雲城。   「大王,我們派去剿滅西部那些暴民的軍隊,在淵梓城中了暴民的詭計,遭到了圍攻,全軍十萬將士沒有一個生還。」尚書陳善把剛剛得到的情報,說了坐在大殿上方龍椅上的明賢王。   「沒有一個生還?」明賢王沉聲問道。   「是的,傳回來的情報的確是這麼說的,沒有一個生還。」陳善說完後,把額頭碰到的地面,沒有再抬起來。現在明賢王在氣頭上,伴君如伴虎,他可不想為自己招來無妄之災。   「沒用的傢伙,我在李達離開之前,還特意囑咐,讓他千萬不要小視那些暴民,結果呢,還不是一樣,只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明賢王氣乎乎地說道,原本還站著的百官都同時跪在了地上,嘴裡喊著從先人那裡學來的一句話:「請大王息怒!」這中也包括宰相錢中樹。   「中樹,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明賢王掃視了一眼跪在下方的眾百官,對跪在最前面的錢中樹說道。   「啟稟大王,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把那些暴民鎮壓下去,否則別的地方的人也會紛紛跟著傚法,這樣下去安武國就會真的內亂了,而且如果咱們不能及時把這次暴亂鎮壓下去的話,國內的『清水組』一定會趁機搗亂的,而且……而且……」錢中樹說道一半,支吾起來。   「中樹,有什麼話你就說,不要支支吾吾,這裡全是我安武國的官員,他們當中如果誰敢把我們在大堂上的話洩露出去,他的下場就只有死。他的家族也就會跟著他從我安武國乃至整個迷幻大陸消失。」明賢王傲然地說道。在迷幻大陸上,安武國也算是一個強國,他明賢王也算是一方霸主。   「大王神威,威震迷幻!」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員趕緊拍起馬屁。   「哈哈……」明賢王大笑起來,他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每一次聽到手下這幫無用的傢伙這麼拍馬屁,他都會很滿足,他有一種感覺,似乎在他腳下的不止不是安武國,而是整個迷幻大陸。   「大王,如果我們現在不能抓緊時間鎮壓住叛亂的話,北部的蒙杜國窺視咱們國土的肥沃已經很久了。」錢中樹在得到明賢王的允許之後,開口說道。雖然他的陰謀詭計不少,但是作為安武國的宰相,他還是很關注整個安武國的局勢的,畢竟如果安武國沒有了,他這個宰相也就不會有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錢大人,區區一個蒙杜國又整會是我安武國的對手,他們只不過是一幫生活在馬背上,依然未被開化的民族。」跪在地上,一個穿著盔甲的中年男子說道。他原本以為明賢王會褒獎自己幾句的,不過他錯了,他的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來人,把他給我拉下去斬了!」明賢王看都沒有看那個說話的將軍,就對站在眾多官員身後,腰配寶劍的侍衛下了一道命令。   「大王……大王饒命啊,下官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冒犯了大王,請大王開恩!」那個發話的將軍對明賢王為什麼要把自己處死很是不解,但是他現在急得不是向明賢王詢問,而是向明賢王求饒。   「哪裡冒犯我?哼,你哪裡也沒有冒犯我,因為我現讓你死的話,你的家人還能受到屍身,如果在戰場上,你的家人就會像李達現在的家人一樣,什麼都沒有。李達輕敵的下場就是死,你輕敵的下場也只有死,為了不讓更多的士卒由於你的無能,而白白犧牲掉,我現在也只有忍痛了。放心吧,我會把你當作為國捐軀的,好好厚待你的家人的。」明賢王一揮手,那個將軍就被拉出了大堂,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的眾多百官只聽到那個將軍發出鬼哭狼嚎般的求饒聲,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出來為他求情,就連那個將軍以前一向認為最親近的好朋友都沒有。   「你們都看到了,以後誰如果再在我面前藐視我們的對手,我就會先瞭解他的生命,因為不這樣,以後他不但會害了自己,也會害了別人。」明賢王看著下面把額頭緊貼著地面的所有手下,冷冷地說道。   「大王英明,實乃我國百姓之福!」所有的官員叫道,他們知道該奉承的時候,就應改奉承。   「中樹,你接著說!」明賢王對錢中樹說道,因為他知道錢中樹一定還有許多觀點沒有說出來。   「大王,被方的蒙杜國的國民雖然不懂得禮儀,但是由於他們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以狩獵為生,處處得提防兇猛野獸的攻擊,所有他們個個驍勇善戰,這並不是我們最害怕的,如果他們有一個會出謀劃策的人,那對於我們安武國來說,將是最大的威脅。」錢中樹說完後,抬頭看一了眼沉思的明賢王,就沒有再發言。   「大家覺得這次西部幾個城市的叛亂是怎麼回事?」明賢王沒來由地問了一句,打破了大堂裡的沉寂。   官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知道明賢王為什麼要這麼問,以致誰都沒有膽氣去回答明賢王的問題。   「陳善,你說說這次西部的幾座城市為什麼會發生叛亂?」明賢王見沒有願意回答自己的問題,嘴角邊露出一絲冷笑,點明讓尚書陳善來回答自己的問題,   「大王……」陳善嚥下嘴裡的口水,繼續說道:「大王,我想這次西部的幾座城市之所以會有亂民暴亂,我想這一定和『清水組』在當地的所作所為有關,張子建通過給當地的人發放糧食,免費給那些窮人的孩子教書,拉攏了不少的人心,藉以要挾他們跟在他的身後,與大王你作對。」   「大王,尚書大人說得不錯,如果我們現在不再對『清水組』略施懲罰,張子建一定還會在別的地方用同樣的方法,鼓動更多的人加入到叛亂的隊伍當中的。」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淵梓城的城主曾傑龍。   「哦,你說得倒是有幾份道理。」明賢王點點頭,自言自語道。   「謝謝大王誇獎!」曾傑龍沾沾自喜地說道,他絲毫沒有注意到陳善臉色的不對勁,跟在明賢王身邊的人都知道,明賢王從來是不會誇獎別人的,當然,這其中除了他的三個寶貝女兒,如果他誇獎了別人,那個人離死也就不會很遠了。   「曾傑龍,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清水組』發放糧食就能籠絡人心,我每年不是都有給你們糧食,要求你們發放給城裡的人民嗎?為什麼他們不感激我的恩惠,依然還禁不起張子建的蠱惑,為什麼你可以拋棄你的城池,獨自一個人跑道帝都來求援,你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明賢王盯著曾傑龍,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嘴角顯出一絲冷笑。   曾傑龍再傻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他趕緊向明賢王磕頭,嘴裡緊張地說道:「大王,我……我……」   「曾傑龍,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分派給你的那些糧食發放到百姓,如果有的話,我今天就放過你,也不追究你臨陣脫逃的罪責,如果沒有,你將步剛才那個人的下場;你不騙我,我也會放過你,如果你欺騙我,你也只有一個下場!」明賢王盯著曾傑龍,眼睛一轉不轉。   「大王,饒命啊,下官以後再也不敢了……」這是曾傑龍說的最後幾句話,因為在兩個侍衛拉著他的手臂時,他昏厥過去了。   陳善沒有敢回頭看像死豬一樣被拉出大堂的曾傑龍,他現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了,他當然是不會去為曾傑龍說情的,雖然昨天曾傑龍請他去青雲城裡最大的妓院吃飯時,他曾拍著自己的胸膛說,這件事包在他身上。   「你們都給我聽著,如果我發現你們以後再將我的話置若罔聞,你們的下場只會比曾傑龍更慘。」明賢王看著跪在下面,都耷拉著頭的眾多手下,很滿意自己的舉動達成的效果。   陳善伸手衣袖,偷偷擦拭去額頭的汗珠,他知道今天自己是逃過一劫了。「看來自己最近還是收斂一點比較好!」這是陳善告誡自己的話。(易玄士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陳善只是準備最近收斂一點!)   「中樹,北部重鎮現在由賈士淵把守,現在應該沒有問題,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派什麼人去西部鎮壓那些叛軍呢?」明賢王說道。他現在不是說「暴民」,說的是「叛軍」,他希望所有的人都應改認識到,敵人的厲害,不要一味地自以為是,眼高過於頂。   「大王,下官以為我們現在可以讓大公主殿下出起步剿滅這些叛軍。」錢中樹就像是明賢王肚子裡的蛔蟲,明賢王的任何心事都不能逃脫他的心思。   明賢王看著錢中樹,嘴角邊露出了微笑,「好,你立刻傳本王口諭,要求紫華立刻回到帝都,準備西征,討伐叛軍!」明賢王說完後,走下了高台,從旁邊的通道離開了大殿。   錢中樹站起身,看著身後的眾官員一眼,走到從地上爬起來的陳善的身邊,笑道:「陳老弟,你以後做事應該小心一點才事,否則說不定曾傑龍的可悲下場……對了,我昨天聽下人說,曾傑龍昨晚上有請陳老弟去『花月樓』吃飯啊,我當時就批評了那個人幾句,陳老弟怎麼會是那種人,今天一看,果然是我的那幾個下人誣陷了陳老弟,如果昨天陳老弟真的接受了曾傑龍的邀請,今天又怎麼不會幫他求情呢?」   陳善臉上的神色已經很難看了,如果是別人現在心中一定很懼怕,但是錢中樹卻不當回事,依然不依不饒地說道:「對了,陳老弟,你要小心一點啊,我聽說雲天心還沒有死,你現在又霸佔了那麼雲家的府邸,我看你要格外小心才是。」錢中樹說完後,象徵性地在陳善地肩頭拍了幾下,就哈哈大笑幾聲離開了。   陳善看著錢中樹的背影,臉上地肉在微微抽畜幾下,什麼話也沒於說。雖然今天陳善和錢中樹的交鋒中敗下陣來,但是他一點都不沮喪,因為錢中樹太聰明了,明賢王的任何心事都能被他瞭如指掌——太聰明的人往往是活不久的。   「他們怎麼樣了?」明賢王坐在書房,對走進來的一個侍從說道。   「啟稟大王,錢宰相和陳尚書只是進行了一些口舌之爭。」那個侍衛很是恭敬地說道。   「哼!」明賢王冷哼了一聲,便沒有再出聲,又開始埋頭看桌上擺著地一本本文檔。   錫陽城。   「王姐,難道我們現在就要會帝都了嗎?」二公主紫韻疑惑地對大公主問道。   大公主看到了兩個妹妹都看著自己,也就點點頭,很是無奈地說道:「王妹,我現在必須趕回去,父王說了,西部的幾座城市現在發生了動亂,我現在要回去對叛軍進行剿滅。如果是在平時,我或許還會同意把你們兩個留在這裡,但是現在錫陽城很亂,安武國也是很亂,所以我是肯定不會把你們兩個單獨留在這裡的。」   「照大姐的意思,我們回到帝都不也是不安全嗎?」三公主紫茜嘟著嘴,她還不想現在就離開錫陽城。   「至少在帝都你們兩個有父王照顧,在錫陽城,你們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梁亮,只不過是一個庸官而已!」大公主一針見血地說道。   「可是還有雲……」三公主紫茜話說到一半,被二公主紫韻拉了拉衣袖,立刻打住。她緊張地看了一眼大公主,見大姐沒有露出任何的不快,才舒了一口氣,對二公主吐了吐舌頭。   「三妹,你應該知道,現在你除了相信你的親人外,誰你都不能相信,因為只有這樣,你才不會被別人傷害。」大公主語重心長地說道,她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將來痛不欲生。   「王姐,妹妹知道了!」二公主紫韻和三公主紫茜同時走到大公主身邊,開口撒嬌道。   「你們啊……」大公主笑了起來,除了笑,她還能幹什麼呢?   「真是的,那些人有吃有住,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動亂呢?」三公主噘起嘴,很是不解地說道,話語中充滿了埋怨。如果不是那些人無緣無故地動亂,她是可以在錫陽城多待幾天的,雖然這些天她一直都沒有見到酒樓的鄔老闆,但是她不在錫陽城,就一定不可能見到鄔老闆的。在三公主紫茜的意識中,鄔子虛就是她的雲天心雲大哥。   鄔子虛本來就和雲天心就是一個人,但是也可以說他們不是一個人,因為鄔子虛有著雲天心所沒有的心理負擔——仇恨,鄔子虛的肩上背負著仇恨的包袱。   大公主看向了三公主紫茜,「王姐,難道我說錯話了嗎?」三公主不解地看著大公主。二公主紫韻也看著大公主,她已經從大公主的表情中知道小妹剛才一定有什麼話說錯了,才導致王姐露出那種表情的。   「你們啊,看來鄔老闆說得沒有錯,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官逼民反』,唉……」大公主看到兩位王妹委屈地看著自己,也就把接下來想說的話用一聲歎息聲取代。她雖然知道在兩位王妹的心中,已經知道鄔子虛就是以前她們經常粘著的雲天心,但是她依然還是稱呼天心為鄔老闆,誰也不想去捅破最後的那一薄薄的一張紙。   「王姐,到底怎麼了?」二公主紫韻問道,她也沒有聽出小妹剛才的話哪裡有不對勁。   「二妹、三妹,你要知道,佔山為王的日子並不好過,但是依然還有人去過這種既不安全又不舒坦的日子,你知道他們是為什麼嗎?只因為他們沒有地方住,沒有東西吃,他們以前的確是一些善良之輩,只可惜……」大公主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王姐,既然那些官員都腐敗無能,那麼為什麼父王不懲治他們呢?」三公主紫茜的思維永遠是那麼簡單,既然是錯事,就應改受到懲罰。二公主紫韻看了一眼大公主,她什麼話都沒有再說。   「小妹,你應該知道,有時候環境會使一個人改變的,不管父王派到那裡的人以前有多廉潔,但是他們在那些貧苦的地方,也就會慢慢的變的,因為他們都是從富有的地方去到那些城市了,他們只有盤剝當地的百姓,才能使得自己的生活過得和東部一樣。」大公主語氣中顯露出一絲無奈,「也正是因為這樣,反正不管派誰去,他們到了那裡都是會變質的,所以父王對他們也是睜隻眼閉只眼,才釀成今天有許多人不堪官員以及惡霸的盤剝,奮起反抗的。」   「難道王姐就是要去鎮壓這些人嗎?」三公主紫茜的問題很是古怪,她似乎不願意看到那些暴民被鎮壓。   「小妹,你要知道,為了我安武國的將來,為了讓更多的人過上安穩的日子,我只有鎮壓他們,犧牲他們的利益了!」大公主眼中不是猶豫不決,有的只是堅毅的目光。   「可是……」三公主紫茜還想說話,卻被大公主打斷了。   「小妹,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坐在一個失去控制急奔的馬車上,前面就是拐角,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讓馬車向右拐,另一個就是向左拐,現在右面的路上有一個小孩在在玩耍,左邊的路上有三個小孩子在玩耍,他們都玩得很高興,誰都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大公主停頓了一下,看向了身邊的兩個妹妹,見她們臉上都露出焦急的面容,她想到了當初父王在給自己說這個故事的時候,自己也是很焦急的。   「小妹,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讓馬車向右拐,撞死那個玩耍的小孩,還有的一個選擇就是向左拐,撞死玩耍的三個小孩,你能告訴我,你的答案嗎?」大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還記得當初父王再給自己講完這個故事的時候,是這麼對自己說的,作為一個領導者,他的眼光就要看得更遠,千萬不能因為自己的猶豫不決,導致最後的抉擇不是最佳的,因為在狂奔的馬車上,你只有及早讓他調轉方向,否則到時候馬兒自己的選擇就不一定是你所希望的。   二公主紫韻和三公主紫茜都沒有出聲,因為每一種選擇都是她們所不願見到的。「有時候現實就是這樣,你為了更多人的利益,就只有犧牲部分人的利益,他們或許就像這個故事裡的那個小孩子一樣,他什麼也沒有錯,唯一錯得就是他是自己一個人在玩,他就必須成為犧牲的對象,雖然他什麼錯誤也沒有犯,雖然那幾個小孩子的活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但是現實就是這樣,他就注定必須犧牲。」大公主嘴角邊的苦笑,顯示出她內心的無奈——這就是殘酷的現實,雖然誰都不願意面對這樣的現實,但是現實終究是現實,躲避不是一個聰明人的選擇。   天心沒有躲避!   「組長,我們的事情進展得很順利!」皇子木對坐在書桌邊的張子建說道,他的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笑容,他這次的確有高興的理由。   「子木,你這次做的很好,我們這次不但消滅了明賢王派去的的軍隊,更主要的是我們打擊了明賢王的囂張的氣勢,長了自己的士氣,讓那些還在左右搖擺,不能堅定決心的人,看到了我們的實力,讓他們知道我們並不是真的不堪一擊,至少那十萬安武國兵勇的死亡就以經說明了,我們的實力同樣是不可小視的,那些原本還在搖擺不定的人,他們就會下定了跟在我們身後的決心,當然,他們現在誰都沒有回頭路了,因為到時候即便我們不會和他追究,明賢王也不會放過他們的,他們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張子建拿起桌上的茶杯,用杯蓋撥了撥漂在茶水上面的茶葉,輕輕地說道。   「組長說得對,我們現在已經有五座城池了,雖然他們加起來或許都沒有錫陽城富有,但是我想只要咱們好好努力,不久之後,錫陽城一定會在組長你的掌控之中。」皇子木分析道,他甚為驕傲地語氣中透露出他的胸有成竹。   「子木,你的這種想法是要不得的。明賢王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他不會在讓這樣的事重演了,至少我們從帝都傳來的消息中就應改得出這樣的結論。」張子建雖然平時很目空一切,但是作為領導著「清水組」的首腦人物,他對現實還是有著很清醒的認識的。   「組長,我知道了。」皇子木躬身說道。   張子建點點頭,沒有再提起此事,他相信皇子木現在已經這麼說了,他就一定會改的。如果皇子木沒有這樣的思維和心性,他是不可能領導著六萬的烏合之眾打敗了安武國受過正規訓練的十萬軍人的。   「子木,你覺得明賢王接下來會怎麼做呢?」張子建問道。   「組長,如果我猜得沒有錯的話,他一定會讓大公主紫華回去的,因為現在大公主更本沒有必要留在錫陽城,。再加上北部蒙杜國對安武國國土的窺視,明賢王他不得不防啊!」皇子木分析道,他並沒有忘記還有一個蒙杜國的存在。   「是啊,大公主現在更本沒有必要留在錫陽城。錫陽城裡只要有一個雲天心就以經足夠了。」張子建說道這句話的時候,眼瞳本能地收縮,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殺氣。   皇子木看著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的神色。以前張子建每次提到雲天心的時候,他的都能感覺到從張子建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殺氣,但是這次的殺氣很顯然沒有以前強烈——這是皇子木的親身感受。   皇子木當然不會傻到以為張子建不久之後就會與雲天心冰釋前嫌,這只能有兩種原因來解釋這個現象:第一,張子建已經認為謝玉致的心裡真的只有他一個人了,他心中對雲天心的妒忌少了,仇恨也相應的變少了;第二,張子建現在的修為已經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已經與上次皇子木見到的張子建不可同日而語了。或許這兩個原因都有吧,但是皇子木寧願是第二種,因為只有這樣,「清水組」才有更加美麗的未來——兒女情長的張子建不是他皇子木想看到的。   「組長,咱們要不要派人去把大公主給……」皇子木坐了一個切采的手勢。   張子建搖搖頭,「子木,你這不是明知顧問嗎?」   皇子木露出了無聲的微笑。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七十四章錦繡       「少爺,現在安武國的西部的城市已經開始亂了,明賢王一定會忙著去鎮壓他們,那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羅立看著坐在窗前的天心,在等待他的回答。   天心站了起來,原本坐著的楊勇、羅立、東心雷都迅速站了起來。卓力剛和卓立強兄弟倆依然坐著,他們都沒有站起來。卓力剛突然察覺到楊勇楊師父在對自己搖頭歎息,似乎察覺到哪裡的不對勁,在他站起來的同時也伸手把弟弟卓立強拉了起來。卓立強本來是要抱怨的,他不知道自己坐著,又沒有犯什麼錯誤,大哥為什麼要把自己拉起來,但是當他看到少爺天心看著自己,以及楊勇、羅立都站著,他們都正在對自己微笑。卓立強不禁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呵呵」地傻笑幾聲。   「心雷,山人天變他現在到哪裡了?」天心對身邊看著自己的東心雷問道。他知道現在自己所要制定的決策一定要根據自己現在的實力,盲目的自信和過度的沮喪都只會使得自己走上一條不歸路,他現在必須步步為營,方能充分利用自己僅有的一點優勢,在這風雲變幻的安武國,完成自己的復仇計劃。   「少爺,根據山人天變上次傳來的消息,他應該能在三天之後到達錫陽城,而且華容軍他們也是和他一起到達。」東心雷把自己經過詳細考慮之後的推測說了出來。   「三天?」天心一皺眉頭,「如果不出意外大公主明天就要離開錫陽城了!」天心之所以會這麼認為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今天酒樓多了兩個從安武國帝都青雲城來的人。根據他們衣服上的灰塵,以及兩匹疲憊不堪馬,天心就知道他們是這一路的辛苦,大公主如果不是今天,最晚明天就要離開錫陽城。   「少爺,大公主她們離開錫陽城對我們有影響嗎?」卓力剛憨憨地問道,他雖然也通過東心雷的講解,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是他還是想不明白大公主離開錫陽城,對少爺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上次楊勇讓東心雷把天心和明賢王以及張子建之間的恩怨情仇解釋給卓力剛和卓立強兄弟兩聽,但是在東心雷講解了沒有一會兒,他們兩個人就很不耐煩了,卓力剛當時就對東心雷說:「心雷大哥,我們已經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了,你也就不必再向我們兄弟倆解釋了。」   「是嗎,你們真的聽明白了?」東心雷微笑起來,他心知肚明地問道。   「當然,我們當然知道了,反正就是以後少爺的任何決定我們都遵從就絕對沒有錯。」卓立強立刻說道,他真的感到很無聊。   東心雷知道把卓力剛和卓立強這樣留在身邊,對他們灌輸一些他們根本就聽不進去,也不在乎的過去,沒有任何的作用,於是點點頭,輕輕說道:「你們既然這麼說,那我也就不為難你們幾個了,但是我希望你們知道,你們以後跟在少爺的身邊,會很危險的,我希望你們能好好想一下……」   東心雷還沒有說完,他的話就被卓力剛打斷,「心雷大哥,我們知道跟在少爺的身邊危險,可能隨時會把自己的小命丟掉,但是我們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因為少爺不但是你的少爺,也是我們哥倆的少爺。」   「對大哥說得沒有錯,少爺不但是心雷大哥的少爺,也是我們的少爺,為了少爺粉身碎骨,我們在所不辭。」卓立強很堅定地說道。   東心雷點點頭,很他自己想的一樣。當時天心要他來徵詢卓力剛兄弟,他們是否願意留下來跟在他的身後時,他就猜測到沒有讀過任何書的卓力剛兄弟一定會用這種很簡短,但是卻包含神情的話來回答自己的。「對,少爺是我們所有人的少爺。」東心雷伸手在卓力剛的肩頭拍打了幾下,就轉身離開了。他知道楊勇交給自己的任務,自己已經圓滿地完成了,因為卓力剛兄弟現在就是少爺的得力幫手了,雖然他們對身手已經大腦都不是盡如人意,但是他相信知人單用的少爺一定會很好地發揮卓力剛兄弟倆力氣大的特長,讓他們的作用得到充分地發揮的。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抱怨別人比自己擁有更多的資源時,應該好好地想一想,怎麼才能更好地發揮自己已經擁有的資源。這一點天心做的很好,因為他手上的牌真的太少了——他要好好利用每一個人。   「大公主離開了錫陽城,張子建就會一心一意地來對付我們了,只是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與他相抗衡,如果山人天變和榮軍他們能早點回到這裡的話,我們的情況會大大的得到改變的。」天心眼中露出憂鬱的神情。   「少爺,山人天變他們應該能在三天之後趕回錫陽城,我們現在還是能和他抵抗一會兒的,直到山人天變回來,再進行反擊。」楊勇很是輕鬆地說道,他臉上地的微笑並不自然。   「少爺,老楊說得沒有錯,三天我們還是能支撐住的,咱們根本無需為自己擔心,而且張子建也不一定會在這兩天之內對我們動手,要知道大公主才離開這裡兩三天,他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動手,不是明擺著想和明賢王把矛盾公開化嗎?」羅立看了天心一眼,看向了楊勇——他心中地擔憂並不比楊勇少。   東心雷點點頭,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他什麼話也沒有多說。卓力剛和卓立強想得並不多,他們觀察得也不仔細,因為他們臉上無所謂的表情說明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房間裡氣氛的異常。   「唉,如果張子建也擔心與明賢王鬧翻臉,他就不會讓皇子木領導那些無知的人受他的指揮,到處為亂。」天心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冷笑道。   「張子建絕不會放過這次出去我的機會的,因為他如果不把握住這一次機會,他以後將很難有機會再出去我。」天心平靜地說道,似乎他的死已經不再他自己的事。   「少爺,咱們根本不要沮喪,三天後山人天變和華容軍他們就要回到錫陽城了,到時候張子建一定會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份量的。而且張子建現在一定會全心全意地處理西部那幾座城池的事,或許他不讓『清水組』動我們也不一定。」東心雷不再沉默,他的話連自己都感到直覺告訴他這次少爺會選擇逃避。   「心雷,三天後山人天變一定是趕不到錫陽城的,因為張子建絕對不會讓他們就這麼輕鬆地回到我們的身邊。」天心不以為然地說到道。   「對啊,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東心雷他知道自己剛才是低估了張子建。   「山人天變一定識破了張子建的詭計,他是不會中張子建的詭計的,所以我們不必為他擔心,」天心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這也是他為什麼肯定山人天變三天後一定到達不了錫陽城的原因。   「如果我是張子建,我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天心的話撲滅了所有對張子建的幻想,因為他身上已經具備了一個惡人應該具有的特性。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應該怎麼辦……」天心無奈地看著身前看著自己的五個手下,自言自語道。   書房裡在天心說完這一句之後陷入了沉寂,許久之後,天心才發出一聲無奈地歎息:「咱們還是離開這裡吧,或許這才是我們唯一能保全自己的方法了。」   楊勇和羅立對看了一眼,選擇了沉默。卓力剛和卓立強兄弟沒有主見,他們只是站著,等著大家作後拿出一個決定,不管是什麼樣的決定,只要是少爺決定的,他們一定會遵守的。   「少爺,我反對。咱們現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向張子建妥協的,否則張子建的氣勢一定比以前更加猖獗。少爺……」東心雷還想再說下去,卻被天心打斷了。   「心雷,我知道你的擔心,你放心吧,我是絕不會因為這一次的妥協而從此一蹶不振的,因為我還有許多事要去做。」天心感激地看了東心雷一眼。作為好朋友,東心雷的心事當然是不能隱瞞他的。   「少爺,那我們現在有哪裡可以去呢?」楊勇知道天心已經下定了決心,也就不再說任何希望他改變注意的話。   「是啊,少爺我們現在能去的地方並不多啊!」羅立也開口道。   「明煬國,我們現在去明煬國。」天心緩緩地說出了他的想法。   「明煬國?」楊勇和羅立對看了一眼,他們知道明煬國對少爺意味著什麼。   「明煬國?」東心雷重複了一句。   「心雷,咱們當初就是在那裡相遇的吧!」天心笑道。   「是啊,少爺咱們當初就是在那裡相遇的。」東心雷說道,他也是從傳聞中得知天心的親身父母是在明煬國的。   「大家準備一下吧,我現在還有事去辦一下。」天心說完後就走出了書房,離開了。他把楊勇、羅立、東心雷以及卓力剛兄弟留在了書房。   「老楊,少爺變了。」羅立發出了感慨。   「是啊,少爺的確是變了,因為環境使得他已經變了,但是我倒寧願少爺以後一直是這個樣子,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在這個亂世中活下去。」楊勇點頭說道,隨後他發出了一聲感慨。   卓力剛和卓立強都疑惑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因為他們不知道少爺以前怎麼樣,但是他們覺得現在的少爺沒有什麼不好啊,畢竟少爺平時對他們都是有說有笑的。他們似乎忘記了一點,那就是他們是天心的朋友,而不是天心的敵人。   天心抬起頭,他左半臉上的銀色面具在陽光下,反射出一絲光亮。「錦繡摟!」天心說完這句之後,走了進去。   「媽媽,你快看!」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衣服,嘴唇紅紅的,臉上擦著濃濃地胭脂,眉毛上被染成綠色的女孩拉了拉身邊的老鴇,開口說道。天心的身份她是知道的,即便沒有見過的人,單從他奇特的面具也應該知道他的來歷。   妓院的老鴇立刻走上前,甜甜地說道:「這不是『興泰酒樓』的鄔子虛老闆嗎,你難得來我們這裡。女兒們,你們還不過來招呼鄔老闆,今天你們如果有人讓鄔老闆不滿意,我是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看著走上前的肥胖女人,天心眉頭一皺,冷冷地說道:「瀟瀟姑娘呢?」說完後他掃視了四週一眼,這裡除了一些穿得花枝招展的妖艷女子之外,就是一些已經喝得伶仃大醉的一身酒氣的男子。   「瀟瀟?」老鴇停頓了一下,「鄔老闆,瀟瀟姑娘在樓上,她現在應該在休息吧!」老鴇接著說道,她可不想得罪眼前這個舉手之間就能殺死許多在她看來已經很牛的高手雲家少爺。   天心沒有說話,他直接走向了樓梯,老鴇趕忙走到天心的身前。天心的眉頭一皺,眼瞳收縮。老鴇看著這一切,知道天心是誤會了她的意思了,趕緊說道:「鄔老闆,你不要誤會,我是想帶你去瀟瀟姑娘的寢房。你是第一次來,我想你應該是不認識瀟瀟姑娘的寢房才對!」說完後老鴇嚥了嚥口水,並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我會不認識?」天心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看著眼前神色極不自然的肥胖女孩。   「啪」老鴇伸手掌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瞧我這張臭嘴,鄔老闆怎麼會有不認識去瀟瀟姑娘寢室的路呢?」老闆讓到了一旁,對天心恭敬地說道:「鄔老闆,你請!」   天心看都沒有看,就從她的身邊走過,登上了上樓的樓梯。他徑直走到了一個在大堂裡看不到臥室門的寢室邊停了下來。   「是鄔老闆嗎?」臥室裡想起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小丫頭,既然知道是鄔老闆,你還不快去開門。」一個嬌嗔的聲音響起。「小姐,我知道了。」隨著一陣嘻嘻的笑聲,天心看到了臥室的門被打開,一個嬌巧玲瓏的女孩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鄔老闆,你裡面請!」女孩對天心說道,但是她卻攔在門前,沒有讓開的意思。   「姑娘,你為什麼不讓開啊?」天心笑問著眼前這個臉上有著調皮笑容的女孩,眼中沒有絲毫的怨氣,有的只是笑意。   「我在心裡已經給鄔老闆讓開了道路了。」女孩調皮地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天心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向前跨出一步,女孩的身體被天心撞了向後連退了幾步。天心走進了大堂,看到了瀟瀟正坐在寢室中央的一張桌子旁,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鄔老闆,你怎麼這麼沒有道理啊!做錯了事,也不向我道歉。」女孩噘氣嘴,不滿地看著天心。   「怎麼會呢,我已經向你道歉了啊!」天心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怎麼沒有聽見?小姐你聽見了嗎,丁香姐姐你聽到了嗎?」女孩看向了瀟瀟,以及站在瀟瀟身後的丁香。   瀟瀟沒有出聲,丁香只是搖搖頭。「鄔老闆,你看,不是我一個人沒有聽到你的道歉。」那個女孩甚為得意地說道。   「唉,可是我真的已經在心底向你道歉了。」天心可惜地說道,似乎在因為自己被別人誤解而感到委屈。   「心底?」那個女孩明亮的眼睛疑惑地看著天心。   「小紅,怎麼招,難道就允許你在心底讓路,不允許鄔老闆在心裡向你道歉啊?」丁香從天心的身邊跑到了小紅的身邊,對小紅說道,同時她拉起了小紅的手,走出了瀟瀟的寢室,在走出寢室之後,她還不忘轉身把寢室門輕輕的關上。   在寢室門關上之前,天心透過門縫,看到了那個叫小紅的女孩子在對自己吐了吐舌頭。天心笑著轉過身,見到瀟瀟在盯著自己看。「瀟瀟姑娘,難道我今天的著裝有什麼不妥嗎?」天心笑著走到那張桌子邊,在瀟瀟的對面坐了下去。   「沒有,鄔老闆今天的著裝沒有什麼怪異之處。只是瀟瀟奇怪,雲少爺是怎麼讓我師尊看中你,要我『清風堂』與你『無痕會』合作的?雲少爺以前沒有來過『錦繡樓』這污穢之地,怎麼能一下子就認出小女子的寢室呢?」瀟瀟微笑地看著天心,她就這麼改變了對天心的稱呼。   「瀟瀟姑娘,你恐怕是誤會我了。」天心雖然知道瀟瀟的本名,但是他並沒有改變對瀟瀟的稱呼,因為他不知道當瀟瀟恢復了自己的身份,成為了碧幽之後,是不是還願意聽他講話。   「哦,難道我誤會了雲少爺。如果不是雲少爺用花言巧語迷惑了我的師尊,師尊她老人家怎麼會讓我『清風堂』與你『無痕會』合作,怎麼會讓告訴你我在『錦繡樓』的住所。雲少爺,難道想否認嗎?」瀟瀟臉上儘是鄙夷之色,似乎感到天心的狡辯根本就是枉然。   「否認?呵呵……瀟瀟姑娘你說笑了,尚且不說我以前沒有見過令師尊岳子木岳堂主,就是這次來能直接找到你的房間不是沒有道理的。」天心絲毫沒有因為瀟瀟的話而生氣。因為天心知道自己最後所要採取的措施,可能是會令瀟瀟更加痛恨自己——她會把對男人的痛恨都轉加到自己的身上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七十五章要挾        「哦,這麼說雲少爺能一下子找到瀟瀟的寢室,是另有原因的了?只是瀟瀟對自己的眼睛一向都很自信,我相信以前一直都沒看到過雲少爺來過『錦繡樓』,如果不是雲少爺的易容術真的很高,就是雲少爺你讓別人來查探過了?」瀟瀟微笑地把頭轉向一邊,看向了窗外,似乎天心並不值得她去一看。   「瀟瀟姑娘,你也太小瞧我了,你應該知道雖然我沒有任何的特長,但是只要與我接觸過的人,我都能通過他們身上的氣息,把他們很快地認出來的,因為這也是我的一種本領,用來對付朋友或許一點作用都沒有,但是用來對付敵人,那可是很管用的。」天心說完後伸手在鼻子一側按了按。   「今天雲少爺的鼻子真的發揮了作用,這麼說我是你的敵人了?」瀟瀟轉過頭,看向了天心,她不知道天心還有什麼令人感到詫異的特長。她並不知道天心以前是沒有這種特長的,但是自從他在錫陽城東的破窯洞被張月華和謝玉致伏擊,被義父司馬徒治癒之後,他就有了這項在他看來也不可思意的特長。   「敵人,瀟瀟姑娘,你覺得如果你是我的敵人,咱們現在還會坐在這裡聊天嗎?」天心站起身,走到了瀟瀟寢室的床邊,他看到的是遠處的經過城裡,流向大海的一條河流。   「雲少爺,是敵人就應改相互打殺嗎?」瀟瀟站起身,走到了天心的身邊,看著遠處的河流,開口問道。   「難道不應該嗎?如果是對手,我們只要戰勝對方就可以了,但是如果對方是敵人,現在的我絕不會在再心慈手軟的了。」天心淡淡地說道,他同時又開口問道:「瀟瀟姑娘,你問什麼要選擇這個阿房間呢,我相信這裡絕對有一間能通過窗戶看到大海的寢室,你不覺得如果看著大海比看這條河流更加能令人開口心胸嗎?」   「雲少爺,這是你的想法,我和你不一樣。作為男人,你有著遠大的抱負,作為『無痕會』的總舵主,你有著美好的理想,但是這對於我們這些女兒家來說都不重要,我們只要有一個恬靜的河流為我滌蕩去心中的煩惱就可以了,大海的波濤洶湧,大海的一望無際對我來說太可怕了。」瀟瀟說完後側過頭看了天心一眼,同時給出了另外的一個理由:「再說,雲少爺你不覺的我這個寢室的位置很好嗎?」   天心輕聲一笑,不可否認地說道:「瀟瀟姑娘說得也是,這個房間的為位置的確是不錯,至少大堂裡的響聲這裡聽不到,安靜多了。」   「雲少爺,你這次來招我是為了什麼事啊?難不成也向別的男人一樣,來聽我為你彈奏一曲?」瀟瀟說完後,轉過身,走到一張擺著七絃琴的桌子前坐了下去,伸出纖纖玉指,開始彈奏起來。   天心沒有轉過身,沒有回國頭阻止瀟瀟繼續彈奏下去,因為瀟瀟彈奏得的確很優美。   聽到瀟瀟寢室裡傳出的琴聲,丁香和小紅調皮地對看了一眼,她們笑了起來。那個肥胖的老鴇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樓梯口不讓自己上前瀟瀟的兩個貼身丫頭,恨恨地轉身離去了。   「哼,我瞧那個雲家四少爺也不怎麼樣嗎。平時還假正經不來咱們這個煙花之地,今天這一來,不久直接走進了瀟瀟那個賤丫頭的房間,別聽現在琴聲響起,還徹不准他們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說道,說完後扭頭就走了。   丁香看著她,噘氣嘴,她不知道小姐為什麼每次都是讓著她們。更主要的是小姐不讓自己施展魔法,否則的話她早就給這個一直目空一切的女人沉重一擊了。小紅回頭看了一眼瀟瀟緊閉著的寢室門,嘴角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微笑——雲天心終究還是個男人。   琴聲嘎然而止,瀟瀟站起身,對天心說道:「瀟瀟的琴藝不精,讓雲少爺取笑了。」   天心要頭否認,由衷地誇讚道:「瀟瀟姑娘,只是太過謙了,如果單憑瀟瀟姑娘這樣地琴藝尚且算不上精深,那我想在整個迷幻大陸沒有敢說自己的琴藝精深了。」   「雲少爺,是在取笑瀟瀟嗎?」瀟瀟裝出一副不悅的表情。   「沒有沒有,不知道瀟瀟姑娘為什麼這麼說?」天心這一次的確是不知道自己的話中到底那裡出了差錯。   「雲少爺,你似乎忘記了兩個人了,我想她們兩個的琴藝一定比瀟瀟精深。」瀟瀟微笑道,她並沒有因為自己得到天心的誇讚而沾沾自喜——她的本領是不需要別人來肯定的,尤其是南若那。   「兩個人?」天心看著伸出的兩個玉蔥手指,不解地問道。   「不錯,相對於她們兩個人,瀟瀟還是自歎不如的。其實這兩個人云少爺都是見過的。」瀟瀟微笑地說道。   天心眼中閃過智慧的光芒,不是很肯定地說道:「難不成瀟瀟姑娘說的是『西紀明琴』兩位姑娘?」   天心在沒有得到瀟瀟的回答之前,單從她微笑的臉龐就以經知道自己猜中了。「雲少爺果然聰明,一猜就猜中,我說的就是明煬國的才女琴秋水,以及我在西楚國的師妹紀芙。她們兩個雲少爺以前都有曾接觸過,應該知道她們的琴藝絕對在瀟瀟之上。」瀟瀟在提到師妹紀芙時,有意無意地看了天心一眼,見天心臉上沒有任何地表示,心中不禁暗暗生恨。   「師妹啊師妹,這就是你所鍾情的雲天心,一個再聽到你的名字之後沒有任何的欣喜表情的男子。「瀟瀟在心中惋惜地說道,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單憑幾天的相處,師妹就會喜歡上這樣一個男子。   天心雖然不知道瀟瀟現在心中的想法,但是他卻摘掉如果自己表現出任何不一樣的表情,她都會把自己看成是一個愛到處沾花惹草的登徒浪子。   「瀟瀟姑娘先前可能誤會了我,雖然以前我的確和琴秋水琴姑娘以及令師妹紀芙紀姑娘有過幾面之緣,但是她們從來沒有主動為在下彈奏過一曲,我也沒有向她們提出過這樣的要求,所以她們的琴藝我跟本就是不瞭解。」天心把真實的情況說了出來。   瀟瀟歉然一笑,臉色微紅地說道:「這麼說是我瀟瀟錯怪了雲少爺了。」   天心當然不會真的相信她真的會羞愧。他之所以一直到現在沒有要求瀟瀟改變對自己的稱呼,因為他知道現在自己如果提出這個要求,瀟瀟一定以為自己想和她套近乎,更主要的是他絕對也要自己改變對她的稱呼——而天心現在還不想和瀟瀟走得太近。   「瀟瀟姑娘你剛才不是問我這次來找你所謂何事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準備離開錫陽城了。」天心在與瀟瀟閒談了很久之後,終於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我希望你能與我一起離開這裡。」   「哼,雲少爺你說笑吧,你想離開我不勸阻你,但是你憑什麼要我也離開錫陽城?」瀟瀟看著天心,眼中儘是鄙夷的神色。   「因為我曾經答應過你的師父,我要好好地照顧你們的。」天心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們?」瀟瀟聽出了天心地的話外之意。   「不錯,我不但要把你帶走,你們『清風堂』所有在錫陽城的人我都會帶她們離開這裡的。」天心說道,這件事他已經教托給一個人辦了,這個人當然不是楊勇、羅立和東心雷之中的一人,當然更不可能是卓力剛兄弟中的一個人。   「你憑什麼這麼做,要知道她們並不是你『無痕會』的人。」瀟瀟神情有些激動,因為她知道現在錫陽城是「清風堂」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否則天心是不會這麼對自己說的。   「碧幽,我從你先前的話之中明白了一點,你也是清楚『清風堂』和『無痕會』合作一事的,作為『無痕會』的總舵主,我是不會把你們單獨留在錫陽城的,要知道現在錫陽城將要亂了,你們如果留在這裡話,等待你們的只有死。」天心說完後閉上了眼睛。   「雲少爺,這麼說你是怕了。」瀟瀟譏笑道,「你怕張子建現在會對你突然下手,怕我們『清風堂』現在損兵折將就來不能為你所用吧!」瀟瀟說完後,准身走到先前的那張桌子邊坐了下去,她再等待天心的解釋。   「瀟瀟姑娘,我再跟你說一次,我這次離開錫陽城,無論如何也不會把你們留在這裡的,但是因為我非離開錫陽城不可,所以你們必須和我一起離開這裡。」面對瀟瀟的咄咄逼人,天心沒有退讓,也沒有解釋。   「雲少爺,你懼怕張子建了?我記得當初你在『新月居』的舊址曾經對全城的老百姓說過,你是絕不會放過張子建的,怎麼現在想反悔了,你是不是也不準備找明賢王報仇了,要知道明賢王的實力不知道比張子建強上幾倍啊!」瀟瀟不忘對天心進行挖苦,因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非得離開了錫陽城了,因為這是雲天心對自己說的話。就像她當初聽到天心說要報復張子建一樣,雖然現在天心反悔了,但是當時天心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勢,依然還記憶猶新,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天心才讓每一個人相信了他的話。   如果天心現在離開錫陽城的話,他的事跡就會在張子建的授意下很快傳遍整個迷幻大陸,到時候天心將會成為大家茶前飯後的笑柄。瀟瀟是很願意這種情況發生的,但是她心中卻真的很希望天心留在錫陽城,與張子建作最後一搏,或許這樣,她才能真正地感受到,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是有十全十美的男人的——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她也不否認,天心真的是一個恨特別的男人。   「我不是怕張子建,我雖然很想報仇,但是我依然很清醒,因為我知道雞蛋和石頭相碰的結果。」天心也走了回去,在瀟瀟的對面坐了下去。   「這麼說雲少爺承認自己是雞蛋了?」瀟瀟嘲諷道。   「承認是雞蛋有什麼不可以,都比明明是雞蛋,硬要把自己說成是石頭要好。再說了雞蛋將來是可以孵化出小雞的,但是石頭呢,永遠是一塊扔在水塘裡只會泛起幾朵浪花的石頭。」天心很坦然地說道,因為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他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雞蛋,因為雞蛋即便是孵化出小雞,也只是一隻雞而已——雞怎麼能和龍相比。   「雲少爺,你挺想得開啊!」瀟瀟話語中有的不是敬佩,而是譏諷。   「瀟瀟姑娘,有時候人就是這樣,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們到了必要得的時候,要學會犧牲。就像這次,為了將來我能報仇,名聲我已經不在乎了。就好比瀟瀟姑娘,你不是為了『清風堂』的事務,寧願來到這裡一樣,我想將來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來說不也是打擊嗎?」天心當然是已經想通了才這麼說的。   瀟瀟果然並沒有因為天心的這句話而生氣,似笑非笑地說道:「咱們是女兒家,怎麼能和有宏圖大志的雲少爺相比呢?」   「只要是人,說都會注重自己的名聲的,只不過有時候我們不得已而為之罷了。」天心的這一句話結束了與瀟瀟的爭執。   「雲少爺,我是不會離開錫陽城的。」瀟瀟臉上沒有了笑容,她對天心很嚴肅地說道。   「為什麼?瀟瀟姑娘,你難道以為自己獨自留下來,為『清風堂』在安武國的發展打下夯實的基石,將來『清風堂』就會擺脫現在的困境了嗎?」天心大聲說道,在他說這句話之前,瀟瀟已經感到一股能量流開始充斥著整個房間。瀟瀟並不驚慌,因為她知道這是天心用來隔音的。   「不錯,我就是這麼想的,現在我們『清風堂』如果能在這時候在錫陽城牽制住張子建,明賢王一定會對我們『清風組』刮目相看的。」瀟瀟很肯定地告訴天心,她看著天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傲然。   「我知道瀟瀟姑娘不想『清風堂』與我『無痕會』合作,瀟瀟姑娘心裡怪我破壞了你們『清風堂』的好事,沒有讓你們吞併『夢幻樓』,可是我希望你認清楚形勢,首先不說當時的『夢幻摟』你們低估了寒封,就從現在錫陽城的形勢來看,你也太低估了張子建和明賢王了。」天心冷笑道。   「哦,我有說錯嗎?」瀟瀟矢口否認。   「如果你是張子建,你會讓大公主活著回到青雲城嗎?」天心對瀟瀟問道。   「當然不會!」瀟瀟很肯定地回答,隨後她轉過頭,疑惑地看著天心,「難道雲少爺認為張子建不會對大公主動手?」   「張子建會不會動手,我不知道,但是今天如果我處在他的位置,我是一定不會對大公主動手的。」天心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為什麼?雲少爺,你要知道這次大公主回去可是準備去征討西部那些叛亂的城市,你之所以會這麼選擇,因為你不是張子建,或者是因為你對大公主暗生情愫。」瀟瀟微笑地說道,她沒有去看天心的表情,因為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從天心臉上的表情看出他心裡在想什麼的。   「這次張子建並沒有親自到西部去,很顯然他有一個得力的不下,事實上也是如此,安武國十萬將士的死就以經證明了這一點,既然如此,張子建還有必要再去西部指揮那些叛軍作亂嗎?答案是肯定的。而且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張子建一定不會去動大公主的,因為男人不都是傻瓜,張子建心裡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實力,他現在在錫陽城也只能動動我們,至於安武國的官員,他還是不敢動的,因為現在錫陽城的百姓生活還算是安逸,別人是不會傻到放棄這一切,跟著他到處鬧騰的。」天心很平靜地說道,他是在設身處地地為張子建想。   「雲少爺,這和張子建不行刺大公主有關係嗎,又不是要他現在就在錫陽城鼓動別人造反作亂。」瀟瀟很不客氣地指出了天心邏輯的錯誤。   「瀟瀟姑娘,話的確是這麼說,可是你似乎忘記了一點,現在錫陽城還是安武國的城池,這裡沒有感受到任何戰爭的氣息,如果張子建貿然出手的話,他絕對會受到打擊,因為大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燈,而且他還不容易因為西部那場勝利高漲的氣勢就會立刻消失,那些跟在他身後的人雖然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但是他們剛建立起來的信心就會土崩瓦解,因為身為他們首領的張子建在於大公主的交鋒中已經敗下陣來。當然了,如果張子建真的能一擊把大公主剷除的話,他還是會行動的,但是這種可能性真的非常小,因為從『炎冰二老』身上,我們就可以看到大公主身後的實力。」天心的話無疑說明了他上次就以經看出了「炎冰二老」是受到大公主的戳使,才對他們發動偷襲的。   「雲少爺的分析果然有道理,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我是……」瀟瀟的話剛說道一半,她就停住了,「雲天心,你要幹什麼?」瀟瀟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動了,她也沒有大聲喊叫,因為這一切都只是徒勞,   「我不想幹什麼,既然瀟瀟姑娘已經想明白了,但是依然不想離開錫陽城,我也只好用自己的手段讓瀟瀟姑娘離開了。」天心走上站起身,走上前。   「你不要碰我!」瀟瀟大聲呵斥。   天心停住了,他轉過身,一揮手,冷冷地說道:「我希望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自己走,還有你千萬別給我耍計謀,否則一旦我的詭計得逞,你們『清風堂』的姐妹就受罪了。」天心的一句話打斷了瀟瀟自殺的念頭。   「你狠!」瀟瀟恨恨地說道。   「不這樣,我能管理好『無痕會』嗎?」天心很是無奈地說道。   「我以前聽說雲少爺一向是以仁義服人,今天我算是知道了,原來雲少爺還知道要挾別人。」瀟瀟氣乎乎地說道。   「瀟瀟姑娘,仁義有時候也有行不通的時候,要挾未嘗不是一種很好的方法。你認為為你的師父,作為一個領導著許多人的首領,她肩上的責任到底重不重?如果有必要,我想她是會選擇犧牲任何一個人的!」天心苦笑著轉過身,走到寢室的門邊,把門打開了。轉過身,天心對瀟瀟微笑道:「瀟瀟姑娘,走吧!」天心說完後,轉過身走出了瀟瀟的寢室。   「手段其實真的並不重要,主要的你所要達到的目的!」這是我的座右銘,站在寢室外的天心說道。   瀟瀟看著天心,還在思索著天心剛才由感而發的一句話。她知道自己的確是沒有能體會到師父肩上責任的重大,雖然自己也已經可以為師父分擔一些憂愁,但是她心裡還是知道自己對師父幫助的作用不是很大,師妹紀芙雖然也沒有為「清水組」作出什麼貢獻,但是至少她沒有讓師父為她擔心,而自己的性格注定了師父要為自己操心。   天心站在寢室的門口,看著站在桌旁的瀟瀟,沒有出言催促她。丁香和小紅看到天心從小姐的寢室裡走了出來,趕緊從樓梯口跑了過來,她們兩個站在天心的身後,看著思索中的小姐,也沒有出口大叫小姐。   瀟瀟抬起頭,看著對自己微笑的天心,以及臉上現出擔憂神色的兩個貼身侍女,走出了寢室,對天心說道:「鄔老闆,咱們走吧!」   天心讓到了一邊,瀟瀟向樓梯走了過去,丁香和小紅疑惑地看了天心一眼,從天心的身邊向小姐追了過去。天心看著瀟瀟的背影,在看了看她的寢室,無奈地搖搖頭。丁香和小紅或許不知道,但是瀟瀟明明知道這次的離開,將不會再回到這裡了,但是她對這個房間依然沒有任何的留戀。   天心突然輕笑出聲來,他在為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感到可笑——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會留戀妓院的。   天心看著走下樓梯的瀟瀟她們三個人,趕緊跟了上去,接下來應該是他利用自己的身份發揮本領的時候了。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七十六章訣別        「瀟瀟啊,剛才聽到你的彈奏,真的很不錯啊!」「錦繡樓」的老鴇那個肥胖得女人趕緊走上前,攙扶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瀟瀟,嘴裡不住地誇讚道。   瀟瀟當然知道自己彈奏得不錯,但是肯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是「錦繡樓」的搖錢樹,老鴇是絕對不會稱讚自己的。   「老闆娘!」天心走下樓梯,對站在樓梯口的老鴇說道。   「鄔老闆,你有什麼事?」老鴇看到天心和顏悅色,知道剛才瀟瀟一定將天心服侍得很周全,老鴇心中懸著的石塊也就放了下來。雖然說瀟瀟有錫陽城的城守梁亮罩著,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天心是不會懼怕區區一個梁亮的。   「我準備傍晚去明煬國,想把瀟瀟姑娘留在身邊,讓她跟我一起去明煬國的明煬城,老闆娘,你的意見呢?」天心看著身邊的老闆娘。他眼睛的餘光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幾個花枝招展,著裝十分妖艷的女子低頭竊笑。   天心心中不由感到悲哀,因為他知道這些女人不是因為瀟瀟現在可以脫離這苦海而為她感到高興,她們之所以笑,只是因為她們少了一個競爭對手,沒有瀟瀟的存在,別的男人或許會多看他們幾眼。   瀟瀟身後的丁香和小紅對看了一眼,她們從小姐微笑的臉上知道了這不是天心在誆她們。她們不知道小姐為什麼會有這個決定,根據她們的瞭解,這應該是小姐見到天心以後的臨時決定,   「這才是天心來此的真正目的。」小紅不由多看了天心一眼,因為她先前誤解了天心,「哼,果然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樣,怪不得小姐時常掛念著他。」小紅看到天心看向自己,趕緊低下了頭。   「這、這個……」老鴇吞吞吐吐說了幾個字,就沒有再說下去,她實在想不到一個教好的理由來推托天心,畢竟由於瀟瀟的到來,整個「錦繡摟」的人氣比以前旺了,更主要的是財氣也旺了。但是她又惹不起天心。   「鄔老闆,瀟瀟姑娘是咱們『錦繡樓』的……「老鴇身後走出了一個尖嘴猴腮、留著山羊鬍須的老人,對天心躬身說道。   「啪」那個龜公倒在了地上,渾身在不停地抽搐。   「老闆娘,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天心看都沒有去看那個龜公一眼。他很滿意自己的震懾作用,因為他從老鴇的眼中看到了驚懼,從圍觀的眾多人的眼中看到了害怕,從身邊瀟瀟輕微顫抖的身體中知道了她內心的不可思議。   「鄔老闆,我沒有任何的意見,你問瀟瀟姑娘吧,只要她願意,我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老闆趕緊搖手,對此事作出了自己的表態,如果說先前她真的還有些不滿的話,她現在的確已經沒有了,她有的只是恐懼。   「瀟瀟姑娘,咱們走吧!」天心對深前的瀟瀟說道。   瀟瀟讓開道,對天心頷首說道:「鄔老闆,你前面請。」   天心冷眼掃視了一眼在不停擦拭額頭汗珠的老闆,對她冷冷地說道:「他還沒有死呢!」說完後天心就從倒在地上的那個龜公的身邊走過。   瀟瀟領著丁香和小紅很在了天心的身後。   天心走進了「興泰酒樓」,他看到酒樓的外面雖然還是像平時一樣鬆弛,但是酒樓裡卻突然多處了許多的人,他們五步一哨,個個人高馬大,眼露精光,手一直按著掛在腰間的劍柄上。雖然天心以前沒有見過他們,但是天心卻知道他們並不一定都會用劍,因為身為安武國的皇室衛隊的人都必須佩戴一把寶劍,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和皇室衛隊的名稱相吻合——劍衛隊。   「劍衛隊」是安武國皇室的一直專門衛隊,它和普通的侍衛不一樣,因為他們都很少出現,他們的任務不像一般的侍衛,只是負王室的安全,他們最主要的任務接受對王室的成員的命令,對王室潛在的敵人進行獵殺。天心之所以知道有這樣一組人馬的存在,還是因為他在安武國的帝都青雲城的督統位置上待了一段時間,常人對「劍衛隊」是聽都沒有聽過的。「明賢王能執掌安武國這麼多年,和他的權謀不無關係,但是更主要的是他手中有劍,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劍。」天心至今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劍衛隊」存在後,向爺爺雲雄敖打聽此事時,爺爺是這麼對自己說的。也就是那時候,天心知道了一個人想做好一件事的時候,除了要有手腕之外,還要有劍,能殺人的劍。   「鄔老闆!」二公主紫韻和三公主紫茜終於等到了天心,回來,趕緊走了過來。   「見過兩位公主,不知道兩位公主是不是要離開錫陽城了?」天心的這一句話算是白問了,因為明眼人從一些隨從忙碌著搬運東西都能猜到大公主要離開這裡了。   「是啊,鄔老闆,我們今天就要離開這裡了,想必鄔老闆也知道我們安武國西部戰線吃緊。」大公主從樓梯上緩緩地走了下來,笑盈盈地對天心說道。那些搬著東西的侍從趕緊讓開了一條道。   「大公主,我想這件事現在整個迷幻大陸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天心歎息道。   「是啊,身為安武國的公主,我現在怎麼還能再在錫陽城遊玩呢?所以我現想回到帝都,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能做的,這畢竟是我們的國家。」大公主在提到「我們」時,有意無意地看了天心一眼。   「瀟瀟姑娘,你今天怎麼和鄔老闆走到一起的啊?」大公主看著隨著天心走進酒樓的瀟瀟,微笑道。   「大公主,是這麼回事,我今天傍晚就要離開錫陽城,去明煬城轉轉,恰巧聽說瀟瀟姑娘也要準備去明煬城,考慮到是通路,為了路上能有一個人作伴,我就請瀟瀟姑娘這一次與我通行。」天心對走上前的大公主說道。   「哦!」大公主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的神色,便沒有再說下去。她看了看天心,再看了看瀟瀟,露出了神秘。   「鄔老闆難道準備離開錫陽城了嗎?」三公主紫茜不悅地問道。   「三公主,是的,我已經準備好了,今天傍晚就離開這裡了!」天心並沒有因為三公主乞求的眼神,而改變自己的決定。   「太可惜了,我和小妹還想請鄔老闆去帝都玩玩的,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二公主紫韻惋惜地說道。   「兩位王妹,鄔老闆的酒樓到處都有,他在錫陽城也已經待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現在應該是到別處看看的時候了。」大公主幫天心解釋道。   天心很抱歉地看了兩位公主一眼,側過頭,對身邊的瀟瀟說道:「瀟瀟姑娘,你現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現在有事要辦。」   瀟瀟頷首說道:「鄔老闆,你有什麼事就放心地去做吧!」天心點點頭,轉過頭,對身前的大公主說道:「大公主,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   大公主沒有表態,只是起步向酒樓的後院走去,天心對看著自己的另外兩個公主點點頭,跟在大公主的身後,向酒樓的後院走了過去。   後院門口站著的兩個「劍衛隊」隊員的看到了大公主,沒有向大公主行禮,只是讓到了一邊,讓大公主很順利地走進了後院。可是當天心想走進去的時候,他們卻同時站在了天心的身前,不讓天心繼續前行。   「讓鄔老闆進來吧!」大公主沒有轉身,只是冷冷地說道。   那兩個「劍衛隊」的隊員就很靈巧地給天心讓開了一條道。天心並不急著走進後院,他只是站在原地,微笑的打量著剛才攔截自己去路的兩個人,喃喃自語:「你們挺神奇啊!」說完這一句,他才從這兩個「劍衛隊」的隊員身邊穿過,走進了酒樓的後院。   「天心,你跟本就不必生他們的氣,剛才你也是看到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們是不會向我行禮的。」大公主對天心說道。   「大公主,你說笑了,我是不會生他們兩個的氣的,我只是在想大公主身邊如果有這一些人,將來還擔心什麼事不能順心如意呢?」天心說完後,轉過身看了一眼依然站在門口的那兩個人,嘴角邊露出一絲笑意。   「天心,你在笑什麼?」大公主問道,她這一句直截了當的話似乎使得兩個人的關係又回到了從前無憂無慮的童年。   「我在笑我是第一次看到大公主這麼相信一個人,你這麼稱呼我,難道不怕他們把我的身份洩露出去嗎?」天心的回答顯得很牽強附會。   「他們是我安武國的棟樑,為了我安武國作出了不少的犧牲和貢獻,我不相信他們,我要相信誰?再說了,至於天心你的身份,我想現在如果誰還不知道『興泰酒樓』的老闆鄔子虛就是天心你的話,我想這個人的這裡一定有問題。」大公主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對天心露出了調皮的笑容。   「是啊,可是這場戲我們不還是要繼續演下去嗎?」天心仰頭看天,長歎一聲。他還要繼續在人前裝成鄔子虛,其她人依然還要對他以「鄔老闆」相稱。   「戲終於會有落幕的那一天的。」大公主看著身邊閉上雙眼的天心,感慨道。   「落幕的那一天?」天心現出無奈的苦笑,他不知道等這一場遊戲結束了,還會有多少人依然能活著,還有多少無辜的人會因為一些個人的恩仇而犧牲,這些「個人」當中也包括自己。   「天心,你真的準備離開錫陽城了嗎?」大公主問道——也也不知道在這場戲落幕的那一天,自己會怎麼樣。   「大公主,你離開了錫陽城,張子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天心很直接地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怕張子建?」大公主看著天心,眼中滿是不相信的眼神。   「有時候退讓只是一種策略,而是妥協。」天心不置可否地說道,雖然他覺得自己已經比以前狂傲,但是他還不是目空一切。   「這啊,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次都能為自己的決定找到一個很好的理由。」大公主笑道。在她的印象中,天心所有作出的決定,都會有他自己的一套理由的。   「如果我連我自己都不能說服,那我還能去說服誰呢?」天心笑道。   「是啊,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不再相信,那他還能相信誰呢?」大公主嘴角邊露出了微笑。她相信安武國總有一天會在她的手上得到發揚光大,自己會建立起不世的功勳。   「對了,天心你這次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大公主切入了自己走進後院的正題。   「大公主,你不是還沒有得到我的回復嗎?」天心微笑的看著走到一張椅子邊坐下去的大公主。   「天心,你不會是現在已經想清楚了?」大公主仰起頭,看著天心。   「不錯,我已經想清楚了。」天心很肯定地說道。他對大公主沒有表示出任何的欣喜的表情,一點也不以為然。   「天心,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嗎?」大公主站起身,淡淡地說道。   「我想了很久,決定與大公主一起聯手對付張子建。」天心的話顯得很滑稽,但是天心臉上的表情卻說明他現在說得可是很認真的。   「天心,你都已經快離開錫陽城了,而且張子建的『清水組』實力主要在安武國,在別的國家,你怎麼和我一起攜手合作,對付他呢?」大公主看著天心,似乎沒有想到天心真的會說出這個答案。   「大公主,我曾經說過,你讓我考慮幾天,現在我已經給了你答案,至於你是不是想和我合作,你完全可以自主選擇。」天心平淡地說道。他對大公主的回復並不是很放在心上,因為業已離開安武國的他,是根本那張子建沒轍的。當然了,如果天心捨得犧牲,他還是能讓張子建日不安穩、夜不能寐的。   「天心,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回答?」大公主沒有直接回答天心的問題,而是開口問道。   「很抱歉,我永遠都只是雲天心。」天心歎息一聲,他知道自己已經和大公主把有關合作的事項談崩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大公主會答應自己的要求,應為自己這一次的卻有點自欺欺人的意圖。   「天心,很抱歉!」大公主平靜地說道,她的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歉意。   「沒有關係。」天心說道,這的確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因為即便大公主同意與自己合作一起對付張子建,他也不能從中得到任何的好處.   現在大公主之所以否決他的建議,無非是想表示,即便沒有天心的協作,她依然能讓張子建的『清水組』從迷幻大陸上消失。先前她之所以想和天心合作,無非是想把自己的死傷減少到最小,現在既然這樣的目的無法達到,她當然不會再堅持與天心合作了.   「天心,你這麼急著離開錫陽城是不是擔心張子建會對你動手?」大公主問道。   「大公主,我從來不會為自己的安全擔心的。」天心否認了大公主的想法。   「是啊,天心你從來都是在為別人擔心,以前就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大公主看著天心,沉默了片刻,試探性地問道:「天心,你可以把你的面具摘下來嗎?」   天心搖搖頭,很肯定地說道:「不可以!」   「你的那些手下,他們的身手並不弱啊!」大公主沒有因為天心拒絕自己的請求,而生氣。   「可是我知道張子建的手下的那些殺手的伸手也不會弱。我是不會因為他以前派出的那些庸手,而低估了『清水組』的,就像我也絕不會因為『炎冰二老』而低估了大公主你一樣。」天心輕鬆地說道。   「低估敵人只能失敗,所以說,張子建一開始就注定了他失敗的命運。」大公主譏笑道。   「張子建輕視了我嗎?」天心問道。   「張子建沒有輕視你嗎?」大公主反問道。   說著兩個人同時笑出了聲。不管他們以前是不是敵人,也不管他們以後是不是敵人,至少他們現在是朋友。   「天心,我希望你能明白,父王的苦處,你應該知道他作為這麼大的一個……」大公主還想再說,就被天心打斷了。   「大公主,這些話你還是去對西部那些叛亂的人說吧,我希望他們能聽你的。」天心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   「天心,你為什麼這麼想呢?」大公主看著天心。   「因為他們如果聽不進大公主的話,他們的下場肯定是非常的慘。」天心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雖然他自己曾經屠殺過不少的人,但是他還是希望盡量少死一些人——活著,是每一個人應有的權利,誰都沒有剝奪的權利。   「背叛的人,永遠都只會是一個下場。在被眾人唾棄的同時,慢慢地走向了死亡。」大公主臉上露出了陰沉的笑容,天心看到後除了為那些因為無知而無畏的叛亂百姓悲哀之外,他什麼也沒有說,因為如果是他自己面臨這種情況,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與大公主選擇同樣的方法。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七十七章效仿        天心和大公主走回到酒樓的大堂,天心看到二公主紫韻和三公主紫茜都看著自己。天心從她們的眼神中看到了依依不捨,看到了對自己的留戀。   天心也不知道二公主紫韻和三公主紫茜為什麼這麼依戀自己,他和她們兩個公主在一起的時候加起來都沒有和大公主在一起的時候待得長,而且天心和大公主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因為在大家離開了學堂之後,天心一般都是自己一個人待在書房看書的,他很少離開雲家的府邸。可就是這個在眾人眼中很是平淡的雲天心,卻是當初在學堂學習的青雲八家的傳人當中唯一還活著的——雲霞是雲家的後人,但並不是雲家的傳人。   瀟瀟站起身,對走向自己的大公主笑盈盈地說道:「大公主!」   「瀟瀟姑娘,我們很快就要離開錫陽城了,恐怕是不可能為你和鄔老闆送行了,希望你不要見怪。」大公主說道,同時看了一眼身旁癟著嘴的兩位妹妹。   「大公主說笑了,瀟瀟怎麼會怪罪大公主呢?」瀟瀟很是感激地說道。   「我也只好在這裡預祝鄔老闆和瀟瀟姑娘此次明煬之行一路順風了。」大公主身後三÷捂著瀟瀟的手,轉過頭對天心微笑道。她似乎在有意無意地製造一種假相。   「大公主,你現在就要走嗎?」天心問道,他是出自內心的不希望大公主現在就裡開錫陽城,畢竟現在力傍晚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不得不時時提防的一段時間。   大公主走到大堂的中央,掃視了一眼已經把行李準備好,恭敬地站立一旁的眾多侍從,無奈何地說道:「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啟稟大公主殿下,行李都已經準備好了。」站著的侍從異口同聲地說道。   天心不禁露出一絲微笑,因為按理說現在是要這些侍從的首領來回答的,跟本就不需要用這種陣勢來回答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看來每一個人都愛顯示自己的權勢!」這是天心對自己說的,這也是天心在提醒自己。   「鄔老闆,瀟瀟姑娘,我們就此別過,希望將來有空,你們能到青雲城去,我會一定會作東,請兩位到處遊玩的。」大公主說道,她絲毫不在意兩位妹妹用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   「大公主,將來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去青雲城的。」天心點點頭,順水推舟地說道。   「謝謝大公主的邀請,只要有可能,瀟瀟一定不會讓大公主殿下失望的。」瀟瀟接著天心的話,對大公主說出了自己的感謝之詞。   二公主紫韻和三公主紫茜這是才明白王姐為什麼剛才要這麼說,畢竟作為「興泰酒樓」的老闆,鄔子虛還從來沒有去過青雲城。大公主邀請的是從來沒有去過青雲城的鄔子虛,而不是自小在青雲城長大的雲天心。   「紫韻、紫茜,咱們走吧!」大公主對身邊的兩位妹妹說道。   二公主紫韻和三公主紫茜點點頭,她們同時走到了天心的身前,露出開心的笑容。「鄔老闆,你可千萬要到青雲城去啊!」二公主紫韻說道。「是啊,是啊,鄔老闆這可是你對我們的承諾,承諾可是不允許反悔的哦!」三公主紫茜嬌笑道。   天心微笑地點點頭,他還記得這是自己以前對她們兩個人說的,那是自己是希望她們要懂得為人處事的原則,對還是很小的她們說的,沒有想到當年的她們卻用這一句話來提醒自己。   「紫韻、紫茜,咱們走吧!」大公主說完後,看了天心一眼,轉身就向酒樓外走去,。大公主紫韻和三公主紫茜各自看了天心一眼,一扭頭跟了過去,那些侍從已經「劍衛隊」的很快就在酒樓的大堂裡消失了。   天心站在酒樓外,看著大公主漸漸遠去的車隊,眼睛掃視了一眼在酒樓外依然對大公主的車隊指指點點的路人,嘴角邊露出了一絲微笑,殘酷的微笑。如果東心雷現在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說這是死神的微笑,這是天心要殺人前的徵兆。   「王姐,剛才天心大哥明明和那個瀟瀟姑娘沒有什麼,你還硬要把他們的關係說得那麼曖昧,這是幹嘛啊?」寬敞的馬車裡三公主紫茜對坐在自己的對面的大公主抱怨道。   「就是嘛,王姐,天心大哥明明……」二公主紫韻也不甘落後。   「紫韻、紫茜,我希望你們明白一點,天心是我們的敵人。」大公主沒有為自己狡辯,只是這麼說到。   「可是……」三公主紫茜還想為自己辯解,但是她的語氣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激昂。   「從他們雲家被父王趕去雲家府邸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天心和我們已經不再是以前簡單的朋友關係了。所以不管你們有什麼想法,我要你們知道一點,天心是雲家的人,而我們是安武國的王室。」大公主說完後,站起身走出車廂,跨上了戰馬,對身後的眾人一揮手,嬌聲說道:「大家快點趕路,回到青雲城,大家就能好好地休息了。」   本來大公主是不準備用梁亮為自己準備的這架馬車的,雖然車廂裝飾華麗,裡面也很高,至少人在裡面能站立起來,但是這對急於趕回青雲城的她們來說實在是一種負擔,因為大公主再清楚不過了,如果讓這架馬車與她們同行,至少比騎馬回去要慢上三四天,但是考慮到自己的兩個妹妹,大公主還是接受了梁亮這次獻的馬車。   大公主走出了馬車的車廂,車廂裡是一片安靜。二公主紫韻和三公主紫茜當然知道剛才王姐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自己對天心的感情陷得太深了,她們從父王準備剷除青雲八家的時候,就已經不是生活在同一片星空下的人了。   「王姐的內心一定比我們還要痛苦吧!」三公主紫茜的話打破了馬車的沉寂。「我想也是,至少兩年前我們都還很小,沒有參加那次行動,可是王姐卻參與到其中去了。」二公主紫韻默默地說道。她轉過頭與扭頭看著自己的小妹對看了一眼,兩個人都站了起來。   看到兩位妹妹從馬車的車廂裡跳了下來,大公主伸出手,制止了隊伍繼續前進。「紫韻、紫茜,你們兩個這是幹嘛,要知道從運行的馬車上跳下來是很危險的。」大公主呵斥道。她的關心心態表露無疑。   「王姐,我和小妹想騎馬,這樣回到帝都以後,我們也好向父王炫耀一番,讓父王知道我們也是像王姐一樣,可以跨上戰馬能征善戰的奇女子。!」三公主紫茜找了一個很好聽得理由。   「隨你們吧!」大公主搖搖頭,對身邊的一個侍從點點頭,那兩個人立刻躍下馬,把馬牽到了兩位公主的身前。   二公主紫韻和三公主和紫茜分別跨上馬,「小妹,咱們比比看誰的馬術更加高明怎麼樣?」二公主紫韻問道。   三公主紫茜沒有回答,只是揚起馬鞭,在空中一甩,騎著馬兒離去了。「小妹你敢作弊。」二公主紫韻追了上去。   大公主看著追逐著的兩位王妹,滿意地點點頭。   「大公主殿下這架馬車要怎麼處理!」馬伕跳下馬車,在大公主的馬匹旁站立,開口恭敬地問道。   「毀了!」大公主說完後,仰起馬鞭,向兩位王妹追了過去。她知道只要照現在的情形發展下去,自己一定能比預期的日子提前回到了青雲城的。   天心走進酒樓,在一張圓桌旁坐了下去。瀟瀟從酒樓外緩緩地走了進來。   「有意思!」瀟瀟走到一張離天心較遠的椅子旁坐了下去,嘴裡不住地喃喃自語。丁香和小紅站在了她的身後。   「瀟瀟姑娘,怎麼了?你不會是在因為大公主的言語舉動而不滿吧!」天心問道。   「呵呵……」瀟瀟嬌笑起來,「瀟瀟乃是青樓出身,大公主的那些話對與我們這些風塵女子來說並不是一種諷刺。相反,如果『錦繡樓』裡的苦命女子將來都能找到一個不錯的婆家嫁出去,也算是很好了。」瀟瀟說完後依然不忘補充一句:「雖然我不相信男人!」   天心沒有和瀟瀟執拗下去,只是繼續問道:「那麼瀟瀟姑娘,你可以告訴我,你在為什麼事發笑嗎?」   瀟瀟看著天心,沒有回答,只是說道:「我想雲少爺是聰明人,應該知道瀟瀟是在為什麼事發笑。」   天心「呵呵」地笑了幾聲,方才開口說道:「瀟瀟姑娘是不是認為張子建很可笑,他警告所有人,讓他們不要到酒樓來看姑娘。不錯,他這的確是暴露了他要準備襲擊我們了,可是要知道現在才是正午十分,離傍晚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如果我們一直這麼警戒下去,我不敢說我們的精神是否會崩潰,但是到時候我們的戰鬥力一定會下降。所以我希望站在你身後的兩個丫頭能坐下來休息。」   瀟瀟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她原本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不過由於看到天心渾身很輕鬆,就想讓他知道這其中的玄機,讓他緊張一段時間,再告訴他這其中的緣由,也好報復他剛才要挾自己的仇。   「丁香、小紅,你們沒有聽到雲少爺的話嗎,還不到一旁坐著,抓緊時間休息。尤其是小紅,你是誰派來錫陽城的臥底我也不追究,我可以不管你的過去,我同樣也可以不管你的將來,一會兒張子建的人功過來的時候,你就自己保護自己吧!」瀟瀟冷冷地說道。   丁香看了小紅一眼,在角落裡找了一張矮凳坐了下去。小紅走到瀟瀟身前,恭敬地說道:「謝謝小姐不追究小紅的過去。」說完後她又走到天心的身前,感激地說道:「謝謝雲少爺對小紅的關心。」   「周曉薇是你什麼人啊?」天心打量著這個穿著很普通,樣貌也很普通的女孩,開口問道。   「是我的小姐。」小紅興奮地說道,她高興地不是因為天心認識自己的小姐,一會兒自己可能得救,她之所以高興是因為小姐日夜惦記的人原來也記著小姐。   「這麼說你是『縹緲閣』的人了?」天心看著興奮的小紅,微笑地問道。   「是啊,雲少爺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啊?」小紅點頭默認,同時開口問道。   天心伸手推了推自己的鼻樑,這才說道:「因為我在你的身上問道了周曉薇的體香。」如果是的人這麼說,瀟瀟一定以為這是對方的輕薄之詞,但是這才瀟瀟和蕭紅一樣都相信了天心的話。   「小姐以前就對小紅說過,雲少爺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以前小紅還不相信,但是現在是不相信也不行了。」小紅羞紅著臉說道。   「你們小姐還好嗎?」天心打探道。   小紅低下頭,片刻之後抬起頭偷偷地看了天心一眼之後,才默默地點點頭。「如果你能在小姐身邊的身邊的話,小姐會什麼都好的!」這一句話小紅並沒有說出來。   「坐吧!」天心伸手拉住小紅的手臂,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這其中絲毫沒有任何猥褻的意思。   「丁香,你也坐到我的身邊來!」瀟瀟對坐在角落的丁香說道。丁香抬起頭,看了看小姐,又看了看天心和小紅,才站在身走到瀟瀟的身邊坐了下去。   「雲少爺,你認識的人可真的不少啊,什麼勢力的人你認識。」瀟瀟笑道。只是她這是在褒揚天心還是在貶低天心,這就要看聽這句話的人是怎麼想得了。   「光交天下的朋友未必不好,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天心笑道。   「雲少爺,怎麼酒樓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四個,你的那些手下呢?」瀟瀟的目光在大堂裡再次掃視了一下。   「他們很快就會到這裡來聚合的。」天心回答道。他看到從門外經過的幾個行人神色緊張地朝酒樓裡看了一眼,就跑開了。   「雲少爺,只覺告訴我你在錫陽城的勢力絕對是不止現在這麼弱,但是你為什麼翩翩要向張子建妥協呢?」瀟瀟斂去臉上的笑容,正色地看著天心,同時為了防止天心不著邊際的回答,她另外又加上了一句:「請不要告訴我,人生有時候必須學會妥協。」   「呵呵……」天心笑得很開心,因為他知道瀟瀟還沒有摸清自己的性格,就像大公主,知道怎麼問自己自己都是不會說出其中真正的緣由的,在自己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推搪過去之後,她也就沒有再問,可是瀟瀟似乎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天心甚至懷疑大公主之所以在知道自己的回答之後還要這麼問,也是一種推搪,只要可以說明她已經做了身為朋友應該做的事了。   「雲少爺,你還沒有說呢?」瀟瀟看著天心,似乎一定要得到天心的回答。她在心中告誡自己,這一次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輸,在「錦繡樓」以及剛才關於外面行人一事她都已經輸給了天心,這一次她是無論如何都要為自己掙回面子的。   天心看到瀟瀟的表情,知道她這一次很認真,原本也可以打馬虎過去的天心,突然改變了心中的想法,準備告訴她這其中真正的緣由。   「瀟瀟姑娘,你能告訴我張子建和明賢王的交鋒中,到底誰會更勝一籌?」天心問出了一個問題。   如果是在平時,在瀟瀟和天心——一個男人賭氣的接骨眼上,她肯定是不會回答的,但是這次她回答了,因為她知道只有這樣,天心才會把他此次明煬之行的真正目的告訴自己。   「當然是明賢王,張子建也正是認識到這一點,才要在安武國的西部鼓動一些對明賢王不滿的百姓暴動,用以來控制幾座城池,加重自己的與明賢王交鋒時獲勝的籌碼。要知道單憑區區的一個『清水組』,不管它是由『蒸發組』和『水晶門』組合起來,還是由別的什麼勢力組合起來的,他們根本不可能與在安武國有了很深根基的明賢王作對。」瀟瀟說完後,冷笑地看了天心一眼。   丁香和小紅也疑惑地看著天心,她們當然聽出了瀟瀟的話外之音。她們都想知道天心的回答。   「瀟瀟姑娘說得沒錯,不管我『無痕會』與『夢幻摟』合併,在於你『清風堂』合作,都是不可能與實力強大的明賢王作對的,因為他有著安武國這麼一個雖然比以前沒落,但是依然還是很強大的帝國作為他的後盾,而我卻要把明賢王的毀家之仇,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倣傚張子建。」天心很平靜地說道。   「倣傚張子建?」瀟瀟吃驚地看著天心,雖然丁香和小紅還沒有明白天心想說什麼,但是她已經知道天心想幹什麼了。   「不錯,倣傚張子建。張子建之所以不能到別的地方去發展,因為他的根基就在安武國,而我卻不一樣,因為我到哪裡都是一樣,至少安武國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好地方。」   「所以你選擇了明煬國?」瀟瀟問道。她第一次感到了天心的野心,天心可怕的野心。   「不錯,我選擇了明煬國。」天心微笑地看著瀟瀟,嘴角的笑容很詭異。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七十八章八絕       「雲少爺,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這個野心啊!」瀟瀟看著天心,直言不諱地說道。以前她一直以為天心真的只是想報仇,但是現在她知道自己想錯了。   「沒有辦法,如果不這樣,我是不可能鬥得過明賢王的。」天心的話無疑是肯定了瀟瀟的猜測。   「可是雲少爺,你應該知道明煬王並不是省油的燈,雖然現在明煬國和西楚國有戰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雲少爺你去了明煬國就能很順利地得到明煬王的賞識,有機會絆倒明煬王,讓明煬國的軍隊為你所用,再用那些軍隊來攻擊安武國啊!」瀟瀟說出了天心此次明煬之行的真正目的。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會有這麼好的事,明煬王手上的權勢會被我輕易取得,所以我會努力的,不努力我是什麼東西也不會得到的。」天心看了看瀟瀟身邊驚訝地看著自己丁香,側過頭對盯著自己看的小紅露出了一絲自信的微笑。   「那雲少爺你準備怎麼博得明煬王的信任呢?」瀟瀟微笑地看著天心,她知道明煬王之所以能統治明煬國這麼多年,和他的權謀不無關係,更何況明煬王還有一個精明能幹的女兒孫姿。   「我現在沒有想好這件事,但是我現在也不急著想這件事。我現在所要擔心的是,我們一會兒所要面臨的襲擊。」天心一句話把所有人從對他的猜想拉回到現實中來——這的確是他們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問題。   「我看雲少爺一點也不緊張,所以我是不會為這件事擔心的。」瀟瀟看了一眼門外越來越少的行人,自言自語道:「難不成所有人斗繞遠路了?」   「瀟瀟姑娘,我是不會緊張的,畢竟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天心說著便站起身,他身邊坐著的小紅也跟著站起身。「小紅,你還是坐著,現在又沒有別人來進攻,你是不應該緊張的。」天心伸手按在了小紅的雙肩,讓她坐了回去。小紅坐了回去,仰起頭,感激地看了天心一眼,露出了一個在她自己看來很輕鬆的微笑。   「人也該回來了啊!」天心走到酒樓的大門邊,向四周掃視了一眼。他看到了除了行跡匆忙的行人之外,沒有看到楊勇他們。   「雲少爺,你的那些人不會出事了吧?」瀟瀟雖然是關心的話語,但是她的語氣中有的只是冷漠。   「瀟瀟姑娘,我希望你還是為他們祈禱,因為如果以他們的身手還不能成功的擺脫張子建的人手,那麼你們『清風堂』在錫陽城能說話的應該就只剩下你和你的丫鬟丁香了。」天心對回敬了瀟瀟一句。   「雲公子,你難道忘了你剛才的話了嗎?」瀟瀟冷眼直視天心。   「瀟瀟姑娘,我雖然說過回把你們『清風堂』的人從錫陽城成功轉移,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天不作主,我們誰也沒有辦法。」天心坦然地說道,他一點也不擔心,或許這是因為那些人是「清風堂」的人,或許因為天心相信人定能勝天。   「這世界上有令雲少爺覺得很為難的事情,瀟瀟還是第一次聽到。」瀟瀟沒有再出言相激,因為她相信天心一定會為了「清風堂」的眾幫眾竭盡全力的,但是至於能不能成功,這誰也不能肯定,也許這就是天意。   「雲少爺,你說張子建這一次會派多少人來執行這次的暗殺任務呢?」瀟瀟改口問道。   天心沒有回答,他只是盯著瀟瀟看,就這麼一直盯著瀟瀟看。   「雲少爺,你這麼盯著一個女孩子家看,不覺得自己很沒有禮貌嗎?」瀟瀟慍怒地說道。   「瀟瀟姑娘,你緊張了!」天心肯定地說道。   「我緊張?雲公子你說笑了吧!」瀟瀟矢口否認。   「是嗎,我希望這是我的錯覺。雖然我和瀟瀟姑娘接觸的次數不是很多,但是直覺告訴我今天瀟瀟姑娘的話很多,而且我們現在關心的不是張子建會派多少人來執行這次的任務,而是他會派什麼樣的人來執行這次任務。數量從某種意義上是很有說服力的,但是面對我們,張子建更加關注的應該是質量,人海戰術對於我們是沒有用的。」天心說完後走回到原來的位置在小紅的身旁坐了下去,同時給了小紅一個要她安心的笑容。小紅作為周曉薇的侍女,他是有義務也有責任保證她的安全的。   「雲少爺,你說我緊張,可是剛才你這麼走來走去,難道不是你內心緊張的表現嗎?你不也覺得自己的話比平時多了嗎?「瀟瀟冷哼一聲,對天心進行了反駁——她沒有否認自己的卻很緊張。   「雲公子之所以這麼做,只是想讓你所說話,一起你們三個丫頭的注意,好分散你們的注意力,否則你們一直還在為張子建的殺手小隊擔心。他和你鬥鬥嘴,的確不失為一個分散大家緊張狀態的好辦法。」一個嘻笑的聲音響起,為天心辯解道。   瀟瀟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到了一個渾身邋遢的和尚正坐在酒樓通向二樓臥房的樓梯上,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很髒的擊退,嘴在不停的咀嚼,還不是發出讚歎聲:「好吃,真的好吃!」   瀟瀟眼去眼中驚慌的神色,她不知道這個和尚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剛才自己掃視酒樓大堂的時候在樓梯口沒有看到他。   「我也是想通過說話分散大家的注意力。」瀟瀟看著那個邋遢和尚,為自己作辯解。   「你啊,恨天下所有的男人,會對雲公子這麼好心,難不成你是看重了雲公子風度翩翩、才華橫溢、英俊瀟灑……」和尚開始胡攪蠻纏。   「和尚,你無恥!」瀟瀟呵斥道,她可不想和天心沾上任何的關係。瀟瀟雖然知道這個和尚並不簡單,但是她還是準備對和尚略施懲戒,可她也只是停留在口頭上。   「雲少爺,你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瀟瀟坐在椅子上,對天心怒目相向。   「嘿嘿……」和尚的身影突然在樓梯上消失。瀟瀟趕緊轉頭四望,她看到和尚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小姑娘,你就錯怪了雲公子了,我和你一樣,也是他的客人,客人和客人之間鬧矛盾,他也只好在一旁觀看啊,難不成你希望他幫我?」和尚很得意地說道。瀟瀟冷哼一聲扭過了頭,她看到丁香也是神情尷尬地坐著,她知道丁香一定也像自己一樣,動彈不得。可是她又不能開口駁斥這個神秘的和尚,總不能說「雲少爺應該幫助我」這樣令別人以為他們關係曖昧的話吧。瀟瀟閉上了眼睛。   天心笑看著這一切,也沒有出言制止。可是這時候坐在他身邊的小紅卻站起身,走到了邋遢和尚的身邊,請求道:「老人家,請你不要為難瀟瀟小姐好嗎?」   和尚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小紅,嘴角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啃了一下手裡的雞腿,開口說道:「雖然他們是被我施展了法術不能動彈,但是雲公子是可以給她們解開的啊。」   雖然和尚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口齒不是很清楚,但是小紅還是聽明白了他的話,小紅轉過身,對笑看著自己的天心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天心站起身,走到了瀟瀟的身前,瀟瀟這時已經站起身,正仰頭看著他。「我說瀟瀟姑娘,希望你一會兒不要有任何不明智的舉動,否則我也幫不料你的。」天心說完後一揮手,瀟瀟只覺得一陣微風從自己身上拂過,她試探著動了動腳,發現自己現在已經能動了。不過她卻沒有站起身,也沒有作出任何異常的舉動,她相信剛才自己雖然是不小心,被和尚施展了法術,但是現在只要自己有異常舉動,和尚一樣能再次讓自己動彈不得。   「嘻嘻……」天心聽到了小紅的小聲。   天心走到和尚的身前,一抱拳,開口說道:「一天大師,咱們又見面了。」   「是啊,雲公子咱們有見面了。」一天大師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回應天心的招呼。   「唉……」天心發出了一聲長歎。   酒樓大堂裡的所有人都看著天心,她們都不知道天心為什麼歎息,就連一天大師也是把雞腿放到嘴邊,愣愣地看著天心,沒有咬下去。   「一天大師,除了第一次,以後我沒一次看到你,都意味著我將要有大事發生。」天心看著一天大師滑稽的動作笑道。所有人都看向了一天大師,她們都在等一天大師的回答。   「呵呵……」一天大師狠狠地咬了一口雞腿,迎著天心的目光,恨恨地說道:「我一天和尚命苦啊,和某一個人打賭……唉,往事不堪回首,我就不說了。」說著他又在雞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似乎是找不到發洩的對象,只好拿雞腿撒氣。   天心看著一天大師的舉動笑而不語,小紅和丁香都在掩嘴竊笑,就連瀟瀟也露出酒窩,剛才窩在心頭的悶氣也不見了。   天心看到大家現在比剛才輕鬆了許多,也就開始說正題了:「一天大師,楊勇……」   「楊勇、羅立、東心雷,已經那兩個有點的卓力剛和卓立強我都已經讓他們上了船,離開了錫陽城的碼頭了,你去明煬國終究是要有人先幫你去打點一下的嘛,我就讓他們先去了。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一天大師搶斷了天心的話。   「那麼『清風堂』的那些幫眾呢?」天心微笑著繼續問道。   「『清風堂』?什麼『清風堂』,你不是讓別人去負責這件事了,我怎麼知道『清風堂』的那些人現在是死是活。」一天和尚連忙為自己開脫。   天心舒了一口氣,對瀟瀟點點頭,既然一天大師都這麼說了,他們應該都沒有事的。   「雲公子,我聽到了最新的消息,張子建這次為了對付你,可是又動用了『八絕』哦!」一天大師見沒有人理會自己,於是又找了一個話題。   「『八絕』?是不是兩年前在錫陽城外伏擊我的人嗎?」天心問道。   「是啊,就是他們!」一天大師仍然不忘舔了舔已經被他啃光的雞腿的骨架。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當中應該死了一個啊!」天心不解地說道。雖然上次他扔出手帕之後,沒有看到效果,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會有人在手帕的作用下死去——他就是這麼自信。   「哦、哦……對了、對了,他們現在只能稱之為七絕。」一天大師依依不捨地看了看手上的雞腿骨架,閉上眼,狠下心,把雞腿骨架通過酒樓開著的大門扔了出去,他把滿是油膩的手用舌頭來回舔了幾次,這才在沾滿灰塵的衣服上來回擦拭去手上的口水。   丁香扭過頭,她很想走開,她不知道一向喜歡乾淨的小姐現在已經可以動了,為什麼還要和這麼一個邋遢的和尚坐在一起,但是小姐沒有走之前,她當然是不會先走開的。   「七絕,大師是哪七絕啊?」瀟瀟笑盈盈地問道。對一天大師的舉動她似乎沒有察覺,至少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原來他們是八個人,八個『蒸發組』的頂級殺手,分別是絕仁、絕禮、絕信、絕義、絕智、絕孝、絕佛、絕勇,只不過可惜啊……」一天和尚發出了一聲感慨。   「可惜什麼?」瀟瀟疑惑地看著一天大師,追問道。   「兩年前『八絕』受命誅殺天心,雖然他們有著絕對的優勢,可是最後絕智還是死在了雲公子的手下,否則小丫頭你今天就可以看到他們八個人了。唉,可惜啊……」一天大師可惜的居然是這件事,丁香和小紅不禁啞然。   「瀟瀟姑娘更本不應該可惜的,我想反而應該慶幸。」天心笑道。   「為什麼?」一天大師和瀟瀟異口同聲地問道。丁香和小紅也盯著天心看,她們都不知道天心為什麼會這麼說。   「為什麼?因為如果今天瀟瀟姑娘不在『興泰酒樓』的話,以後就連另外的七絕都不會再看到了。」天心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使得他身上多了一股殺氣;嘴角邊的笑容以及他戴著的那銀色的左半臉面具,使得他看起來多了一股邪氣。   所有人看著這一切,都沒有懷疑天心的話。一天大師看著天心,眼中閃過一絲隱憂,但是很快便被他用無所謂的眼神給掩飾過去了。   「雲公子,一會兒是你負責她們的安全,還是我負責她們的安全啊?」一天大師笑問道。   「張子建的目標是我,他派人來是殺我的,所以當然是我負責對付他們七個。」天心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哼,我自己的安全我會自己負責的!」瀟瀟不滿地說道,她要讓天心知道自己的實力,她不想自己被天心看低。同樣作為男人,瀟瀟並不在乎一天大師是怎麼認為自己的。   「小丫頭,岳子木是你什麼人啊?」一天大師看著瀟瀟,開口問道。   「是我師尊。」瀟瀟吃驚地看著一天大師,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穿著邋遢的和尚可能是與師尊同一輩的人。   「你果然很像你師尊,而紀芙那丫頭像你師父。」一天大師說道,同時他又補充了一句:「為了你們沒有一個三長兩短,被你師尊到處找,我是不會讓你出手的,要知道七絕的本領不是你可以低估的,至於雲公子,我也沒有辦法了,誰讓他自己選擇了這麼一個苦差事呢!」一天大師看了天心一眼,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雲公子,放心吧,一會兒張子建的那七個手下攻進來的時候,我會帶著她們三個丫頭迅速離開的,至於你呢,由於你選擇了留下,你也只好自求多福了。」一天大師雖然是在調侃天心,但也是在說出自己的計劃。   「一天大師,那你還留在這裡幹嘛?」天心冷冷地說道。   瞬間,瀟瀟、丁香以及小紅被一天大師抓住了手,向門外甩去,她們三個的身體就很高速地離開了酒樓的大堂,飛在了半空中,一天大師的身影很快跟了上去,他們四個的身影很快就從『興泰酒樓』的門框中消失、   也就在這個時候天心的腳雖然沒有離地,但是整個人前傾,在他的鼻尖要觸及地面的時候,他直直的身體與地面成很小的角度,向一邊轉了一個九十度。這時有幾個魔法球貼著他的後背飛過,剛才他前傾的地面,也有幾個魔法同時破地而出。天心的身體傾斜地直立了起來,他看到了七個人圍在了自己的身前。   「咱們又見面了。」天心掃視了站在自己身前,帶著竹斗笠遮住自己面容的七個人,冷哼一聲。   「雲天心,上次讓你逃脫,算你走運,但是今天不會了,撇去組長的命令不談,但是上次老五的賬我們也要你今天死無葬身之地。」站在天心正對面、背對著酒樓大門的人用蒼老的聲音說道。   「是嗎?」天心笑了,因為他看到酒樓外現在已經沒有一個行人了。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七十九章命運       「雲天心,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剛才發話的那個老人繼續說道,「你現在能笑就盡量笑吧,因為一會兒你想笑都沒有機會笑了。」   「是嗎,絕仁,你就這麼肯定?」天心已經知道這個說話的人應該就是「八絕」的老大絕仁。   「我們要殺的人,從來沒有能逃脫的。」另外一個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是一個例外!」天心微笑起來,在眾人的竹斗笠上掃視了一眼。   「你以前是一個例外,但是今天卻不再可能是例外了,因為我們絕容許自己再度失手的。」絕仁用很冰冷的聲音說道。   「我今天是不是會在這裡倒下去,我不能肯定,但是你們七個是絕對會在這裡倒下的。」天心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就憑你!」絕仁不以為然地說道。   天心沒有他的話,他要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話。天心的身體向前衝去,七絕沒有退縮,同時向他攻了過來——他們今天的任務就是要置天心與死地,否則等待他們的下場也就只有死。   就在所有人的即將觸到天心的身體時,天心如同一陣清風,在他們的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啪」一聲輕響,所有人都轉過頭,他們看到酒樓的門不知道怎麼被關上了。七絕背靠著背,圍成了一個圈,他們的眼珠不停的轉,在機警地打量著四周。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這是七絕聽到了酒樓的後院有人在吟誦詩句,他們對看了一眼,同時來到了酒後的後院。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到天心手裡正拿著一本書,仰臥在一張睡椅上。所有人迅速把天心圍住了。   「雲少爺,你怎麼不逃離開這裡呢?」絕仁冷冷地說道。   「絕仁,我如果現在離開酒樓,那我的那些朋友他們就沒有機會離開錫陽城了。」天心坐直了,對站在身前的絕仁說道。   「哼,沒有想到雲天心你對朋友居然也算是有情有義。」絕仁恥笑道。   「但是對於朋友,我卻是絕情絕義。」天心這一次是真的痛下殺手,絕仁他們根本沒有機會作出有效的攻擊,就紛紛倒在了地上。   天心沒有去多看一眼地上的屍體,只是繼續坐下了下去,靠了睡椅,繼續翻著手中的書。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失,在睡椅的周圍已經沒有了屍體,有的只是七塊水淋濕的土地。   或許是因為太累的緣故,天心閉上了眼睛,開始睡覺。地上那七塊濕潤的土地已經很乾燥了。   天色已經晚了下來,天心睜開眼,再次站起身,手裡依然拿著書。也就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間,他的身前站立著七個人。   「大家這是幹什麼呢?有必要一直待在那裡嗎?」天心笑看著眼前的七個人,他們的年齡都在六十出頭。   「雲天心,你以為你把我們七個留在這裡,組長就不能動不了你的那就個手下了嗎?「一個留著花白鬍鬚,滿臉紅潤的老頭盯著天心,微微喘息地說道。   「八絕,不,七絕,我的朋友是不是有事,那就看張子建的手段的,但是你們今天絕對是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天心的身上散發出了殺氣。   「雲天心,你現在的確是比兩年前強大了,但是你覺得你能同時對付我們七個嗎?」絕仁看著天心,胸口已經不再欺負。   天心看到這一切,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但是他的內心還是驚訝絕仁居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恢復過來的。   「我當然可以同時對付你們,因為一開始你們就已經敗了。」天心自信地說道。   「是嗎?」一個臉色發黑的老人冰冷地說道。   「或許張子建是出於善意,但是你們能告訴我,你們以前殺人的時候,有讓別人偽裝成你們的樣子,利用偽裝的那些人的死亡,降低你們所要獵殺目標的警惕性。沒有吧,如果有的話,你們就不會是『清水組』裡的精英了。」天心眼睛在七絕中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   「雲天心,你的確了不起,居然能一下子識別那七個是偽裝的。」絕仁眼瞳在收縮。   天心用拿在右手的書輕輕拍打了左手的手掌幾下,笑道:「那個假冒的絕仁他的話太多了。更主要的是雖然他們都戴著竹斗笠,都用黑色的絲綢掛在了他們的臉前,但是他們的表情卻依然落在了我的眼中,要知道如果那麼就輕易被震懾住的人,居然都是『清水組』的精英話,那我這一次也沒有必要離開錫陽城了。」   「雲天心,你果然很難纏,看來組長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不除去你,咱們『清水組』將來很難有長足的發展。」絕仁的身上已經散發出了殺氣,加上另外六個人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一起向天心罩了過去。   「如果張子建真的是為了『清水組』的發展,他是不應該現在就讓你們來除去我的。」天心「呵呵」的笑了幾聲。   「難不成等的羽翼豐滿,在動你?」絕仁恥笑道,似乎天心的說法真的很是荒誕。   「要知道我現在的羽翼還沒有豐滿,難道張子建的羽翼就已經豐滿了嗎?」天心冷冷說道,「他這麼迫不及待地想除去我,我會要他為此付出代價的。」天心突然散去了抵抗這七絕殺氣的真氣,他的身體迅速地向後飛退。   「想跑?」絕仁說完後,和另外的六個人同時追了過去。一個個絢爛的魔法球向天心飛了過去,也就在這個時候,七絕中的一個人身體迅速下降,陷入了泥土之中,很顯然他是準備等待天心想通過泥土逃遁的時候,給他致命的一擊,在他們執行這次任務之前,他們已經對天心坐了最為詳細的瞭解,他們的計劃已經考慮到天心種種可能的逃生計劃。   天心沒有向空中飛躍,因為這時候已經有幾個魔法球擊向了他的上方,天心在後退,但是留給他考慮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因為他很快就要考到後院的圍牆了。   天心看到了身前的絕仁嘴角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整個人的身體很快就陷入泥土,這是他現在唯一可能活下的機會了。   留在地面的六個人很快就閃開了,他們的眼睛都盯著天心從地面消失的那個他用真氣破開的一個洞,他們都在等待,等待絕禮的成果。   「砰」一個人破土而出,絕仁嘴角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絕禮沒有讓他失望,因為那個被拋出來的屍體就是天心的屍體,天心的心口插著一把匕首,是張子建當著他的面交給絕禮的,因為張子建是這麼說的,「絕禮,如果雲天心他再次想通過地面逃遁,你就先在他的身下等著他,將這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他的胸膛。」現在這一把匕首,已經在天心的胸口了。   一個人從地底躍到了空中,轉了一個身,在絕仁的身後落下。   「絕禮,你這次做的非常好,咱們這一次總算沒有讓組長他失望。「絕仁說著,轉過身,對絕禮說道。   絕仁沒有聽到絕禮的回答,但是卻看到絕禮眼中閃過的一絲狡詰的目光,他想躍開,和絕禮拉開一段距離,雖然他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自己現在很危險。   絕仁知道自己的直覺沒有錯,但是當他肯定這一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因為已經有東西插進了他的胸膛——不是匕首,是絕禮的手,像匕首一樣鋒利的手。   「絕禮,你這是……」絕信走上前,想弄個明白。   絕禮的手很快地從絕仁的胸膛拔了出來。痛苦中的絕仁眼前人影一閃,他看到了自己僅有的六個兄弟伸手捂著脖子,都緩緩倒了下去,血從他們的手指間湧出。   絕仁把手按在傷口,他低下頭,看著移開的手掌,血,是溫暖的鮮血。「你不是絕禮!」絕仁用在滴血的手指指著絕禮,憤然地說道。   「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是絕禮,絕禮他已經死了。」天心的聲音在絕仁的耳邊響起。絕仁知道錯了,原本剛才的屍體才是真正的絕禮,只不過是因為天心在低下很快地給他換了衣服,以及給他易了容。他之所以剛開始沒有懷疑身邊這個「絕禮」的真實身份,不是因為屍體的臉上有佩戴銀色的左半臉面具,而是因為那把匕首,那把張子建給絕禮的鋒利匕首——它不但害了絕禮,也害了其他的六絕。   「我本來是想正大光明地把你們殺死額,但是那樣會消耗掉我不少的體力,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天心走回到了那張睡椅邊,躺了下去。   絕仁步履維艱地向天心慢慢靠近。天心側眼快拿了一眼絕仁,無奈地說道:「這是你們自找的,剛才我已經給了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了。我先前站起身,鎖住你們的真氣一下子變弱了許多,你們不趁此機會脫身,反而是出現在我們的身前,想取我的性命,這除了怪你們自己,怪張子建之外,還能怪誰呢?」   如果天心不能確定七絕是會留下來取他的性命,他是肯定不會減弱對七絕藏身地點的鎖定,他曾經對著瀟瀟說過,今天是絕不會放過七絕的——天心的確做到了。   「你剛才是故意減弱自己鎖住我們的真氣的?」絕仁臉上的肌肉開始不停地顫抖,他知道自己錯了,的確從天心走進酒樓的後院,他就通過自己的真氣把自己七個人鎖住,即使他在殺那七個假冒的七絕時,他們也絲毫沒有敢對他出手,因為他們都知道只要自己輕微一動,所要面臨的可能就是滅頂之災,他們七個也就這樣一直在藏身處與天心這麼耗著。別人或許看到睡椅上閉著眼睛的天心是睡著了,但是他們七個絕對是不會這麼認為的,他們七個與天心真氣的比鬥一直持續到天心的真氣稍微弱了下去,他們從藏身地點走了出來為止。   「你難道以為是因為我一個人在和你們七個人比鬥真氣,因而導致體力不支,真氣消耗殆盡才會若下來的嗎?」天心臉上有的只是譏諷的微笑。   「為什麼要這樣?」絕仁已經開始感覺到身體發冷,不停地打寒戰。   「還是那句話,為了讓我的朋友能安全的離開錫陽城,我這裡說的是『朋友』,而不是你們剛才所謂的『手下』。」天心把自己的理由再次重複了一邊。   「你為什麼要耍我們?」絕仁吃力地說道,他曾經殺過不少的人,所以他知道自己已經快不行了。   天心站起身,看著倒在地上,依然瞪著自己的絕仁,緩緩地吐了一口氣,「你見過貓抓老鼠嗎?」   絕仁閉上了,他一切都明白了,自己弟兄從一開始就不是狩獵者,而是老鼠——張子建也是老鼠,因為他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雲天心。   天心看著地上的七具屍體,搖搖頭,開口說道:「出來吧!」   這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從地上那個天心剛才躍出的洞口跳了上來。「少爺!」來人一下子就站在了天心的身前,很是恭敬地說道。   「邪夜,我交託給你去辦的事,你辦得怎麼樣了?」天心看著眼前的年齡沒有超過二十歲的少年,開口問道。   「少爺,我都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清水組』的眾多幫眾轉移出了錫陽城。」被天心稱為邪夜的少年把右手的食指在鼻孔下來回搓了搓,笑嘻嘻地說道。地上的屍體他似乎根本沒有看到。   「邪夜,我現在就要離開錫陽城了,你是不是準備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啊?」天心看著眼前的少年,言語中是關懷與擔憂。   「少爺,我看我還是留在安武國比較好,過幾天我想去青雲城轉轉。少爺,你放心吧,憑我的本事,誰能整倒我啊!」邪夜調皮地說道。   「好吧,如果有事的話,你可以來明煬國找我,還有,我給你的那幾個地址你要記住,如果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找他們幫忙就是。」天心叮囑道.   「少爺,我知道了,我就先走了,祝你一路順風!」說著邪夜一躍,從剛才他出來的那個洞口消失了。   「真是個孩子!」天心搖搖頭,他看了一眼地上,地上的屍體已經不見了。一陣微風吹過,天心也不見了。   「著火了,著火了……」大街上有人驚叫起來,因為「興泰酒樓」正在燃燒。   「組長……」冷月狐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已經被張子建打斷了。   「全是一幫飯桶!」張子建把手上的書扔到了地上,胸口在不停地起伏。的確,今天他不但犧牲了「八絕」,也犧牲了「第四組」。   冷月狐蹲下身將張子建扔了的書從地上揀了起來,走上前放到了書桌上。「組長,這次我們之所以一事無成和那個突然出現的和尚不無關係。如果不是他,我們一定能將楊勇他們以及碧幽幾個抓獲的,到時候沒有了左膀右臂的雲天心一定會像一隻沒有頭的蒼蠅,到處亂撞的。」冷月狐違心地說道,這是她第一對已經成為事實的事情作出假設。   「月狐,剛才我有點過火了。」張子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片刻之後方才吐出來,這是他恢復冷靜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組長,沒有什麼。只要找到發洩的機會,心情都會好很多的。」冷月狐看到張子建盯著自己,臉色不由微微一紅,低下頭說道。   「月狐,有沒有打探到那個和尚的具體資料啊?」張子建很快就切入了正題。   冷月狐臉上的紅暈很快退去,她抬起頭,對張子建無力地搖搖頭,很是不甘心地說道:「組長,我們仔細了查探過,說都沒有看到錫陽城裡有過這麼一個和尚,她他就像是在『興泰酒樓』裡憑空多出來的這麼一號人物。」   「不過好像這個和尚以前在閩江城的『興泰酒樓』出現過,而且雲天心在『夢幻島』剷除異己的時候也曾在『夢幻島』出現過。」冷月狐不忘補充兩點她無法查證的傳聞,因為能確認此事的人,絕對都是天心的心腹,而天心的心腹是不會出賣他的。   張子建沉思了一會兒,他知道冷月狐都這麼說了,讓別人去查探的話,結果只可能比現在得到的消息還要少-雖然現在只查探到兩條消息。   「雲天心,是怎麼離開錫陽城的?」張子建自言自語道。他不知道雲天心有沒有在錫陽城,「月狐,你讓人暗中加強戒備。」張子建突然說道。   冷月狐看了一眼張子建,就轉身離開了,她不知道組長根據什麼判斷雲天心會潛入到「清水組」的總部,但是只要是張子建下達的命令,她絕對是完全的無條件服從。   「雲天心,只要你敢來『清水組』的總部,我就絕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這裡。」張子建說完後發出了陰沉的笑聲。他的笑聲在書房迴盪。   「月華,你怎麼了?」謝玉致看著坐在身旁的張月華開口問道。   「大嫂,你是知道的!」張月華無奈地說道。   「這就是命!」謝玉致歎息一聲,「這一切遲早是會發生的。」   張月華看著大嫂謝玉致,沒有再出聲,在命運的面前,人的力量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八十章閒談       天心站在船尾,看著夜幕中漸漸遠去的錫陽城,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想法。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去「清水組」的總部找張子建,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他現在又不肯那個殺得了張子建。萬一遇到張月華和謝玉致這兩個曾經的朋友,他應該怎麼做呢?天心不知道,所以他選擇了離開,離開了安武國。離開了錫陽城。   天心不知道自己再次回到錫陽城的時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光景,不知道有沒有以「興泰酒樓」的老闆鄔子虛的身份回到錫陽城時風光。天心現在已經不再幻想著自己以後回到錫陽城會做出何種經天緯地的偉業,因為這一次回到錫陽城之前,他就想過把明賢王的安武國從迷幻大陸上徹底消失的,可是現在自己還不是這樣灰溜溜地離開了錫陽城。   「客官,外面海風大,你要不要進船艙好好地休息。」船家走到天心的身邊,對穿著單薄的天心說道。   「謝謝船家了,我沒有事。」天心謝絕了船家的好意,繼續看著遠方。他的眼中除了烏黑的一片,什麼都沒有,天空中沒有繁星,也沒有明月,海面上沒有燃燈的燈塔也沒有歸行的漁船。   「客官,你是第一次離開家吧!」船家看著天心的表情,誤會了天心的意思。「其實你們年輕人是不應該這麼眷戀家的,到處走走,對你們是有好處的。」船老大看向了遠方。   「船家,你什麼時候開始在海上航行的,我想你在海上航行的年頭應該不少了吧!」天心轉過身,對身邊的船家說道。   「我啊,十八歲就登上了船,從那以後我的甚或起居都是在船上,所以我說我在船上待的時間比在岸上待的日子還多,一點也不為過。」船家甚為驕傲地說道。   「你難道沒有想過自己會轉行嗎?」天心轉過頭,通過船艙裡發出的些許亮光,看著船家的古桐色的臉。   「沒有,因為航海就是我的職業。」船家很堅定地說道。   「對了,客官,你所說的那艘大船我怎麼還沒有看到啊,要知道海上風急浪高,單憑我們這艘小船是很難在海上過夜的。」船家沒有忘記天心在碼頭對自己的承諾。   「等一會吧,一會兒我們就應改看到他們了。」天心並不擔心,他已經感覺到有船隻在向這邊靠近了。   船家轉頭四下看了一下,他突然高興地說道:「客官,你看,那裡有船在向這裡靠近。」   天心轉過身,看到一艘船首掛著幾盞燈籠的船向這邊靠近,嘴角邊露出了笑意。大船在天心所在的這艘小船的不遠出停了下來,天心看到大船上放下了一艘小舟,似乎有一個人登上了小舟,小舟向這邊劃了過來。   在小舟離天心所在的小船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的時候,小舟上的人躍了起來,在船家詫異的目光下,在天心的身前輕輕地落了下來,船身沒有任何的搖擺。   「少爺!」來人激動地說道。   「榮軍,咱們又見面了。」天心和華容軍擁抱在一起。   「少爺,從今以後我是不會再離開你了。」華容軍哽咽著。   「不會的,今後咱們可是要並肩作戰了,因為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天心答應了華容軍的要求。   「榮軍,山人天變人呢?」天心問道。   「少爺,我們在中午的時候遇到了楊師父他們,後來又遇到了一天大師他們幾個,一天大師帶著的一個女孩子對山人天變說了幾句話之後,山人天變就把船上的事務交由我打理,自己隨著一天大師他們先去明煬國了。」華容軍的回答果然在天心的預料之中。   「榮軍咱們會船上去吧。」天心說道,同時他伸出手,抓住那個船家的手臂,輕輕一躍,就將船家帶到了大船上。   「少爺!」所有列隊在大船船首的人都異口同聲向天心行禮。   「禮儀大家就都免了吧!」天心聲音雖然不是很洪亮,雖然船首的風聲很大,但是每一個人都把這一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天心側過頭,對驚魂未定的船家說道:「船家,今晚你現在這裡住一宿,明天再回家也不遲。」   船家點點頭,感激地說道:「謝謝公子的美意。」他再怎麼耳聾眼花,也知道身邊的這個年輕人自己應該以「公子」相稱。   「榮軍,你給安排一下。」天心對跟上船的華容軍說道。華容軍點點頭,引著那個老船家離開了。   天心走到船首的中央,他的兩邊站立的是當初還只是一些地痞小混、現在卻已經是人中龍鳳的眾多手下。「上次在『夢幻島』我也沒有機會問你們,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這些年你們都過得怎麼樣啊?」天心的話在此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並沒有因為船首的海風而失真,「還有,大家有必要這麼規矩嘛,我記得以前大家不是很隨便的嘛!大路,你來說!」天心一眼就看出身前的這個身體威武的男子就是當初的李大路,於是直接點到他的名字。   李大路怎麼也沒有想到天心第一個就會要自己回答問題,他的確很為難,因為他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會撒謊的。李大路伸手抓了抓額頭,開口說道:「少爺,這兩年來我跟在華大哥的身邊可真是吃過不少的苦頭啊,我們走過荒蕪人煙的沙漠,走過猛獸出沒的戈壁,穿過樹木茂盛的森林,也攀登過高聳如雲的山峰……」   「你還能活到現在,看來你真是命大啊!」天心微笑道。船首原本很嚴肅的氣氛也因為天心的這一笑,鬆弛了許多。   「呵呵……是啊,有幾次我都以為自己要很閻王作最親密的接觸了,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能熬過去,活到今天。」李大路憨笑道。   「那是因為閻王可不想看到你這麼一個人和他作『最親密的接觸』。」天心取笑道。船首的所有人都哄然大笑起來。「就是嘛,如果是我這麼俊朗的男子,閻王或許才會看上的。」有人開始「挖苦」李大路,「你有我俊朗嘛?」有人不服了……   「大路,這些年我的確委屈了你們兄弟了!」天心伸手在李大路的肩頭拍打了幾下。   「少爺,我們不怪你,只要是為了少爺,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雖然大路從死門關前轉了幾回,但是現在的我已經與以前的我不能想必了,華大哥是怎麼說來的,士別……士別……」李大路臉露難色,他還真記不住這些拗口的話。   「識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天心好氣地說道。   「對、對,少爺,華大哥就是這麼說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李大路不停地小聲說道。   「大路,你經常掛在嘴邊的話,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給忘了?」華容軍的聲音響起。   「榮軍,怎麼樣了?「天心看到華容軍走了過來,開口問道。   「少爺,我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你就放心吧。」華容軍回答道,對於天心吩咐給他辦的事,他從來是不敢怠慢的。   「大路他經常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句話掛在嘴邊嗎?」天心看到了李大路的尷尬笑容,還是開口問道,他同時也看到李大陸正不停地對華容軍使眼色,似乎要他不要說出實情。   不過很可惜,這一次華容軍一直沒有看李大路,也就沒有看到李大路的眼神。「大路呢,一直想在少爺面前先是自己有文采,在眾多的語句中,只有這一句能有的上,可是他又健忘,為了能記住啊,他就經常把這一句話掛在嘴邊,只可惜關鍵時候沒有見效,還是少爺你提醒可他。」華容軍笑道,他看向了李大路,發現李大路正盯著自己看,趕緊把頭轉開。   「哈哈……」天心發出了爽朗的笑聲,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這其中也包括笑料的主角李大路。   「大路,你剛才的一句『赴湯蹈火』用得很不錯,但是你卻誤會了我的意思了。」天心在笑聲漸漸平息之後,方才說道。   「大路又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啊?」李大路很是無辜地說道。   「我不需要你們為了我『赴湯蹈火』,我只是希望你們為了我而活著!」天心很平靜地說道。他的話語中沒有華麗的詞藻,但是李大路和船上所有的人一樣,都感到了暖心窩的舒坦。   天心見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於是開口提議道:「現在天色已經不晚了,外面海風又大,大家就早點會船艙休息吧,明天咱們還要趕路呢!」   「對,少爺說得沒有錯,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華容軍的一句話打消了李大路還想留下來的念頭,因為他再笨也知道少爺和華大哥有要事要商量。   在天心的關注下,所有人都離開了船首的甲板。「少爺,那艘小船……」華容軍在天心的身邊提醒道。   「就讓它去吧!」天心嘴角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榮軍,你真的很厲害了。」天心說完這一句,就向船艙走去。   「榮軍,閩江城的情況山人天變已經來信給我大體上敘述了一遍,但是我希望你能把具體的情況對我說一說。」天心走進華容軍為他準備的臥室,在靠近油燈的桌子旁坐了下去,在華容軍按他的手勢坐下去之後,天心才開口問道。   「少爺,上次我和山人天變按照你的意思,去到瑞萊國的帝都瑞襄城找慶笑,當時慶笑見到我們十分的高興,當場就說出了他就是在閩江城收購幾家酒樓那股勢力的幕後黑手,同時他也告訴我們,他現在在瑞萊國已經發展了一個極為龐大的神秘組織,但是這個組織具體在運作什麼他沒有對我們說。」華容軍停頓了一下,看著天心。   「情報網,他運作的一定是情報網。這麼說他在你們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是欺騙我們了。」天心很肯定地說道。   「少爺,你為什麼這麼認為呢?」華容軍知道天心這麼說一定有他還沒有想明白的道理。   「如果我沒猜錯,慶笑想必早已經知道我就是雲天心了,但是由於我顧忌著不想暴露他的身份,不去找他,他也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不來找我。這也是為什麼我一回到錫陽城,張子建就會派人來對我進行行刺的原因,因為慶笑早已經把我的身份透露給了張子建,他和張子建狼狽為奸,欲將我除去。」天心臉上沒有殺意,有的只是笑容。   天心對緊握著拳頭的華容軍說道:「榮軍,你接著說。」   「後來,慶笑向我們建議,把這場遊戲繼續演下去,他繼續在閩江城進行勢力的擴張,讓反對『興泰酒樓』的人看到希望,都投奔他去同時我們『興泰酒樓』作出讓步的姿態,讓更多猶豫不決的人加入他那裡,等到時機成熟,他在突然宣佈,他的那些酒樓全部加入到少爺的『興泰』招牌下。本來……「華容軍說道此時,不由停住,他並不想在背後議論別人的功過。   「本來你是想請示我的,但是山人天變卻打包票說,沒有事,於是你們開始演這一場戲,先把『興泰珠寶行』讓慶笑併吞去,見到果然有許多人都開始附庸他慶笑,於是也把我離開閩江城之後,李明顯他們新開張的許多有發展潛力的商行慢慢讓慶笑吞併,同時山人天變也開始慢慢策劃讓所有人安全地離開閩江城的計劃。」天心雖然當時並不在閩江城,但是他的猜想卻是八九不離十。   「少爺,事情的發展大體上就是這樣,至於山人天變的策劃,我也是在慶笑的那幫手下攻進了『興泰酒樓』之後,我才從山人天變的口中知道的。榮軍犯有失責之罪,還請少爺懲罰。」華容軍說著就站起身,一個膝蓋著地,半跪在甲板上。   天心趕緊站起身,走上前,雙手微微一用力,把華容軍從地上扶了起來,「榮軍,這不能怪你,也不能怪山人天變,既然你們還沒有去到閩江城之前,我就應該察覺到慶笑的不軌之心,可是我沒有做到,居然還讓你們去找他,是在有愧於你們眾多弟兄啊!」天心自責道。   「少爺,你不能怪你,你是出於保護慶笑的原因才沒有去找他,沒有想到他居然對雲家的養育之恩全然不顧,作出如此有違人性的事,實乃人神共憤。」華容軍憤然說道。   「人神共憤我想未必,但是他惹我生氣卻是不掙的事實,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慶笑會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多麼愚昧,自己的路是一條通往地獄的無間道。」天心很平靜地說道,但是華容軍卻從這一份平靜的話語中察覺到了血腥,刺鼻的血腥味。   「榮軍,你回去休息嗎?」天心開口問道。   「少爺,我還要準備看戲呢!」華容軍眼中露出狡猾的笑容。   「隨便你吧!」天心笑著搖搖頭,他一揮衣袖,桌上的油燈熄滅了,臥室裡漆黑一片。   船身在不停地搖擺,但是整艘船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響聲,大家都已經睡了。天心說得沒有錯,明天大家還要趕路呢。   子夜,船艙裡給外的安靜,船艙外是海風聲,是海水拍打船身的聲音。天心的臥室和華容軍以及別人的臥室一樣,都是漆黑一片。這是有一個人影悄悄地竄到了天心的臥室外,人影站立了片刻之後,輕輕地推來了天心的臥室門,向天心的床鋪走了過去。(易玄士語:船上的床舖位置往往都是固定的,這應該和酒樓一樣,每間客房裡床鋪的擺放位置都是固定的。)   「啪」一陣聲響,天心的臥室門被關上了,人影想閃後退的時候,臥室裡的油燈亮了起來。   「啊……」華容軍打了一個呵欠,他伸伸手,舒展了一下懶腰。   「船家,你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天心看著從驚惶失措中很快鎮定下來的那個船家,開口說道。   船家看著天心,只是說道:「雲天心,沒有想到你居然沒有中我的毒。今天我被你們抓到,要殺要刮,你一句話,我如果皺一下眉頭,我就是他媽的孬種!」那個船家沒有掙扎,他知道自己即便掙扎也沒有用。   「我可以告訴你,在我上小船時,你扶了我一把,的確已經把毒注入道了我的體內,但是在我將你帶上大船時,我不也是握住了你的手臂了嗎,咱們這也算是禮尚往來,至於你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給我下的毒有沒有解藥了。」天心緩緩地說道。但是他很快就知道船家對自己的下的毒沒有解藥,因為船家在聽到他的話之後,臉色微微一邊,很就雙手卡著喉嚨口,到了下去,僵直不動。   天心看著地上的屍體,歎息一聲:「這個應該不是張子建的手下吧!」   華容軍看著天心,他沒有問,因為天心剛才的話就是要自己去查探此人的幕後黑後。   「少爺,既然他都已經給你施了這麼厲害的劇毒,那他為什麼還要潛入你的房間?」華容軍不解地問道。   「他說他殺了雲天心你相信嗎?」天心說完後站起身,「該休息了!」天心走向了床鋪。   華容軍也站起身,把地上的屍體扛在了肩上,走出了天心的臥室,離開時,他沒有忘記幫天心把油燈熄滅,以及把臥室門關緊。   天心很快就睡著了。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八十一章長輩       「爹,你找我有事?」謝仁貴走到躺臥在睡椅上、閉目養神的謝洪波身前,輕聲說道。   謝洪波睜開雙眼,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抬起頭看著身邊站在身邊的兒子,用蒼老無力的聲音問道:「仁貴,張子建那邊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啊?」說完後他又閉上眼睛。   謝仁貴當然不會以為自己的父親現在已經是風燭殘年了,因為沒有人比他對父親更加瞭解了。「爹,張子建讓皇子木在安武國的西部城市策動一些對明賢王的統治心存不滿的人叛亂,不過那個皇子木還真的有些許智慧,居然就靠著那些只能承一時之勇的眾多百姓,打敗了明賢王訓練有素的十萬大軍。」謝仁貴把這件已經在整個迷幻大陸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是告訴了父親謝洪波。   「人才,皇子木是一個人才!」謝洪波聽完後開口說道,同時他又補充了一句:「仁貴,皇子木將來如果能為我們所用,對於我們『蒸發組』的未來將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所以我希望他是我們『蒸發組』的一員,你就對他說,如果加入到我們『蒸發組』,我們是絕對不會虧待他的。」謝洪波不緩不慢地說道。   「爹,孩兒知道應該怎麼辦!」謝仁貴彎下身應答道。   「仁貴啊,當然了,如果他不願意加入到我們『蒸發組』,為了不讓我們將來會多處這麼一個厲害的敵人,既然他不為我們所用,那我們也就必須把他扼殺在萌芽狀態,讓他沒有未來可言。」謝洪波的話就注定了皇子木僅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爹,孩兒會盡力把皇子木拉攏過來的,如果真的不行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手軟的。」謝仁貴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仁貴,雲天心他怎麼樣了?他也不是一個能輕易被拔除的刺!」在謝洪波看來,天心只是一根刺。天心會用自己的行動證明自己是一個致命的刺。   「在安武國的大公主離開錫陽城的當天,張子建就派人對雲天心發動了最為謹慎的一次襲擊,只可惜他的目標沒有達成。」謝仁貴說道此處時嘴角邊露出一絲笑意,他似乎很樂意見到張子建的失敗,似乎張子建根本就不是他的成龍愛婿。   「他都派了哪些人去執行這次對雲天心的獵殺任務啊?」謝洪波睜開眼看了兒子謝仁貴一眼,就又閉上眼睛,開口問道。   「八絕,張子建讓『八絕』去執行這次任務,可是『八絕』進入了『興泰酒樓』,就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的。可笑的是,張子建居然事先讓七個人假冒『八絕』,對雲天心進行偷襲,想借此消減雲天心的警惕心,可是在那七個假冒『八絕』的人死了之後,雲天心還是很乾淨俐落地把『八絕』給剷除了,這也算是『八絕』他們應該得到的,當初『蒸發組』和『水晶門』合併重組的時候,我讓他們去張子建的身邊,原本是希望他們能監視張子建的一舉一動,不想他們居然被張子建拉攏,哼!」謝仁貴發出一聲冷哼。   「仁貴,你要知道『八絕』的死至少說明了雲天心的不簡單,只不過『八絕』也算是被張子建給害了。原本他們做每一件事都是自信的,可是張子建卻為了他們能成功地完成這一次的任務,讓別人先偽裝成他們的樣子,這不但打擊了他們的信心,也是他們產生好鬥的心態,想向張子建證明自己的實力,那就是他們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也可以將雲天心擊殺。從一開始『八絕』的心態就已經失衡了,他們又怎麼可能是雲天心的對手呢?」謝洪波分析道。   「也就是說『八絕』之所以會死,都是張子建害了他們,因為張子建一開始就不應該打擊他們的信心。」謝仁貴不以為然地說道。   「或許張子建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他們去執行這一次任務,或許……」謝洪波話說到一半,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改口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不管怎麼樣,『八絕』還是『八絕』,雲天心能識破先前的幾個人的偽裝,再將真正的『八絕』剷除,真的很不簡單。仁貴,你對這個雲天心有多少的瞭解?」   「爹,孩兒只知道雲天心以前是青雲八家中雲家的四少爺,現在是『無痕會』的總舵主,而且我聽說『夢幻摟』已經併入到了『無痕會』,很有可能『清風堂』也已經與『無痕會』合作了,因為這一次雲天心離開錫陽城之前,將所有『清風堂』的人都從錫陽城轉移了。」謝仁貴知道的的確不多,他所知道的是迷幻大陸的傳聞,所有人都聽過的傳聞。   謝洪波睜開眼,坐直了身體,「仁貴,雲天心把『清風堂』的人都從錫陽城轉移了,那他的人呢?」   「爹,我們已經查探了,錫陽城根本就沒有『無痕會』的人。」謝仁貴說出了自己讓人稍微查探後得到的消息。   「仁貴,我說的是雲天心的那些幫手,而不是『無痕會』的人。」謝洪波看了兒子謝仁貴一眼,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   「爹,那天雲天心在『八絕』開始行動之前,讓一個邋遢的和尚把『清風堂』堂主的寶貝徒弟碧幽以及碧幽身邊兩個侍女從『興泰酒樓』帶走了。至於那些雲天心的舊部,他們根本就沒有在酒樓出現過。「謝仁貴說道,他已經看出了父親對自己的不滿。   「和尚?」謝洪波停下身,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嘻笑風塵的奇人異士。   「是的,就是因為這個和尚,在碧幽那幾個丫頭還沒有出手的情況下,張子建派出的『第四組』就全軍覆沒,那個和尚倒是真的很厲害。」謝仁貴說道。   「哦,『第四組』的人都死了嗎?」謝洪波想確認這一點。   「爹,『第四組』都在和尚出手的瞬間全部倒下去了,每一個能再站起來。爹,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嗎?」謝仁貴疑惑地看著露出釋然表情的父親謝洪波。   「仁貴,沒有什麼。」謝洪波爬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微笑,的確,那個老和尚早已經被他退下了萬丈的懸崖下去了,這個和尚這麼嗜殺,也不可能是他。   謝仁貴見父親不願意多說,也就準備離去,開口說道:「爹,你還有什麼事嗎?」   謝洪波走到謝仁貴的身前,語重心長地說道:「仁貴啊,你應該拔除心中的心魔,不要什麼事都只關注張子建,一天到晚想看張子建出醜,要知道我們現在還是在暗處比較好,你剛才跟我說那個和尚很厲害,的確,那個和尚是很厲害,否則他也不可能舉手投足之間擊殺『清水組』的『第四組』,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張子建不厲害,他是不能讓『八絕』為他賣命的,就像雲天心一樣,如果雲天心不是一個厲害的主,那個厲害的和尚會為他賣命嗎?」謝洪波盯著謝仁貴,緩緩地說道。   「爹,仁貴知道了。」謝仁貴聽到父親的告誡,心中雖然有千般的話語,但都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自己任何一個問題,父親都會有很有力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仁貴,兩軍對戰,不是一個能征善戰的驍猛的勇將就能只會軍隊作戰的,他們是衝鋒殺敵的好將軍,但是有關於臨陣指揮,靠的還是腦子。將軍懂得領軍就可以了,而元帥卻一定要懂得統領許多將軍,雲天心能讓手下的那麼多人一起為他所用,這和他的策略不無關係,此人不但是一個身手矯健的行家,也是一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怪不得張子建一定想把他剷除。」謝洪波說完後,走回到了睡椅旁,躺了下去,「仁貴,你的目光千萬不能短淺,要知道我們現在如果把張子建從『清水組』組長的位置上絆倒了,你真的坐在了你日夜夢想的那個位置上,你應該怎麼面對明賢王的步步緊閉,還有一個到現在依然深藏不露的雲天心。仁貴,你要知道我們現在所要做的事就是登,等到明賢王、張子建以及雲天心他們狗咬狗,那時候我們『蒸發組』的名字將會在迷幻大陸上名聲顯赫的。」謝洪波說完這一句,閉上了眼睛,他能說完的都已經說完了。   「孩兒知道了。」謝仁貴說完這一句,就輕輕地離開了。   「玉致她現在還好吧?」謝洪波沒有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孫女。   「玉致她很好,我想不久她應該就可以讓張子建當上父親了。」謝仁貴轉過身,看到父親在睡椅上已經把身體側了過去,也就什麼話沒有多說,離開了。   謝仁貴走出父親謝洪波的別院,站在門口的兩個隨從立刻走上前恭敬地說道:「老爺,老太爺他現在還好吧?」   「老太爺的身體很好、很好!」謝仁貴說著就向自己的書院走去。   「老爺,別人叫我『老爺』?」謝仁貴的心中不禁覺得好像,他知道自己因為父親謝洪波眼中,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可是在別人面前自己卻是老爺——他今年已經五十出頭了。   「父王!」大公主領著兩個王妹走進明賢王的書房,盈盈下拜。   「紫華,你們三個回來了。」明賢王放下手中的書,對身前的三個個女兒說道。那個為大公主領路的明賢王身邊的侍從此時悄悄地退出了書房。   「紫韻、紫茜,來!」明賢王對站起身,站立在大女兒身邊的兩個女兒招招手。   二公主紫雲和三公主紫茜立刻跑上前,偎依在明賢王的胸膛兩側。「怎麼樣,你們兩個這次遊玩還覺得滿意嗎?」明賢王關愛地看著兩個女兒,開口問道。   「父王,我們玩得很開心!」明賢王聽到了兩個女兒異口同聲地回答。   「只要玩得開心就好,開心就好!」明賢王臉上洋溢著高興的微笑,似乎兩個女兒心情的輕鬆就是他最大的安慰。   「紫韻、紫茜,你們兩個趕路回來,想必也已經很累了吧。我看你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可要把你們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說給父王聽聽。」明賢王對伸手捋著自己花白花絮的兩個女兒說道。   二公主紫韻和三公主紫茜兩個人對看一眼之後,同時看向了站在下方的王姐,兩個人都是噘氣了嘴,不滿地說道:「父王,我們這就下去。」說完兩個人就離開明賢王的胸膛,繞過明賢王的書桌,兩個人手拉著手笑嘻嘻地跑出了明賢王的書房。   「紫華,這次錫陽城執行,你和雲天心有過接觸,覺得他這個人現在怎麼樣?」明賢王看著身前的大女兒,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笑容,有的只是作為安武國的國王應有的威嚴。   「父王,現在的天心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天心了。他已經變得很冷血,『炎冰二老』的死就足以說明這一點,而且對於去行刺他失蹤的黃曉輝,他在我的面前隻字未提。」大公主把自己這些天與天心相處最直觀的感覺說了出來。   「紫華,那你有沒有查探到他曾經與什麼樣的人接觸過?」明賢王問道,他不相信天心真的就會把他的人全部從錫陽城撤離。   「父王,所有和天心接觸過的人,都在他離開錫陽城之前在錫陽城消失了,至於他是不是還有別的人,請父王恕罪,女兒沒有能查探到。」大公主向明賢王請罪。   「紫華,這並不能怪你,雲天心現在去明煬國幹什麼?」明賢王眼瞳在收縮,他當然知道天心的計劃。   「父王,經過上次的事,我們與明煬國的關係不是很好,所以我們很難讓明煬王為我們除去天心的。」大公主在這一路上早已經想明白了天心去明煬國的目的了,開始她對此的確是想不明白的,可是當她在想張子建的「清水組」憑什麼和有安武國作為後盾的安武王室作對的時候,她想到了其中的關鍵——天心又憑什麼和安武國的王室作對,張子建可以建立自己的軍隊,天心就可以借助別人的軍隊。   「紫華,你先下去休息吧,等過幾天,我再讓你領著軍隊去西部剿滅那些叛亂的軍隊,讓張子建知道,一場戰鬥的勝利並不能代表什麼,因為最後的勝利者這一定是屬於我們。」明賢王眼中露出熾熱的目光。   大公主並沒有離開,只是緩緩下拜,開口請命道:「父王,女兒希望明天就能領兵出征,女兒不想讓張子建的勢力在西部的幾座城池坐大坐強,所以女兒希望能盡快對張子建的那些追隨者迎頭痛擊,讓張子建他們一夥人知道我安武國的厲害,讓張子建的勢力完全從我安武國消失!」   「紫華,你真的想明天就出發嗎?」明賢王聽著大女兒的慷慨成詞,沉聲問道。   「是的,父王女兒想明天就能領兵出征!」大公主沒有絲毫的猶豫。   「好吧,那你就先下去休息,明天一早,父王為你送行。」明賢王很嚴肅地說道。   大公主再次一拜,方才離開了明賢王的書房。她對三軍將士準備好了出征前的事項,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因為她知道父王一定在她還沒有回到帝都之前,就已經讓所有要出征的將士準備妥當了一切。   「來人!」明賢王在大公主離開之後,沉聲說道。這時一個人走進了書房,來的人並不是明賢王身邊的隨從,而是全身上下被一塊黑色布罩著的人。   明賢王對這個人走進來絲毫不覺的奇怪,冷笑道:「空大師,沒有想到咱們這麼快又見面了。」明賢王應該和這個神秘人物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明賢王,你這裡的警戒是不是還應該再加強啊,如果不是雲天心希望你有挫敗感,否則單憑他的伸手,就已經足可以讓你死很多次了。」神秘的黑衣人對明賢王並不是很尊重,至少沒有向別人一樣,很畏懼明賢王。   「空大師,你說笑了,如果不是因為我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我王宮的警戒也不會是這麼鬆懈的。」明賢王看著黑衣人,很自信地說道。   「希望如此!」黑衣人見明賢王不願意承認現實,也就不再和他執拗。   「空大師,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事啊?」明賢王看著這個能在安武國的王宮出入自由的黑衣人,開口問道。   「明賢王,咱們來做一筆生意,你覺得怎麼樣?」黑衣人看著坐在自己上方的明賢王,走到旁邊的一張椅子邊坐了下去。   「空大師,讓次你讓我與張子建合作,現在的情勢你也是看到了,張子建已經開始作亂,想顛覆我安武國。」明賢王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你想我還會再相信你的話嗎?」   「明賢王,我開始就說過,我只負責找人和你一起合作,一起除去青雲八家,至於後面的事我是不管的。」黑衣人為自己辯解。   「是嗎?那空大師你今天來有什麼是嗎?」明賢王看著黑衣人。   「我可以找到一個人,讓他幫你把去到明煬國的雲天心除去!」黑衣人冷冷地說道。   「誰?」明賢王脫口而出。   那個被明賢王稱為「空大師」的黑衣人看著明賢王,「呵呵……」發出了刺耳的尖笑聲。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八十二章女嬰       「少爺,我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傍晚就可以到達明煬國的夏泉城。」華容軍站在天心的身後,伸手指了指前方,對天心說道。   天心雖然以前也有去過明煬國,但都是從瑞萊國的閩江城出發,所以對於錫陽城去明煬國海上的具體時間他並不是很清楚。   「這麼說如果我們昨天沒有在海上停留一天的話,今天傍晚時分我們就應改在明煬國了?」天心根據華容軍所說的話,作出了自己的推斷。   「少爺,如果沒有差錯的話,我們今天傍晚的確是應該到了明煬國的。」華容軍微笑道,「不過海上的航程一切動很難說的,因為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就能未卜先知,躲避開一切的海難。」   「榮軍,你知道我昨天為什麼要讓船在海上停留嗎?」天心看著無邊無垠的大海,迎著澀澀的海風,開口說道。   華容軍看了天心一眼,很快就有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他沉默了片刻,方才不很肯定地說道:「少爺,你是在為我們到底應不應該去明煬國而苦惱嗎?」   天心轉過頭,對華容軍露出一絲苦笑,他歎息一聲,很是無奈地說道:「榮軍,你說得沒有錯,我的確是在為這一件事苦惱。明賢王知道我去了明煬國,他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剷除我的,更主要的是,我想從明煬國得到的東西太多了,多得我都有謝不敢承受。」   華容軍沒有說什麼話,他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都沒有用,少爺就是這樣的人,他平時很少會為一件事牽腸掛肚的,但是一旦遇到了他想不開的事,別人也只是愛莫能助,更何況少爺已經下令讓船向明煬國夏泉城的方向航行了。   「榮軍,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很貪心啊?我已經擁有了『無痕會』和『夢幻摟』的全部部下,『清風堂』也已經答應與我們合作,一起對付明賢王和張子建,但是我依然還想讓明煬國的人為我所用,讓明煬國的將士為我出生入死,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天心走上前,雙手撐在船首的欄杆上,低下頭,看著船的前方不停地在跳躍的魚兒。   「少爺,你其實不比苦惱的,我們為了少爺而犧牲掉自己的生命是值得的,我華容軍如果真的有這一天,我絕對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華容軍很嚴肅地看著天心的背,說出了自己的誓言。   天心轉過身,對華容軍微微一笑,輕輕說道:「榮軍,你來看看這些魚,它們活得多麼自在,每日不比為了過去而煩惱,不比為了將來而擔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天心展開雙手,擁抱藍天。   華容軍看著天心的舉動,他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少爺太沉悶了,沉悶到即使他遇到很到的難題,也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考慮,不讓別人為他分擔。不過現在他安下心來了,「少爺,我們雖然有煩惱、有擔憂,那是因為我們是人,我們還話著。」華容軍對天心說道。   天心轉過身,走到華容軍的身前,臉上掛著微笑,很是不滿地說道:「榮軍,你別忘了你當初對我的承諾,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你和他們三十六個人是絕對不能死的,因為最為好兄弟,我們應當同生共死,但是我現在還不想死。」   「少爺,我現在也不想死!」華容軍接著天心的話,調侃道。   「少爺,咱們到了明煬國之後應該怎麼辦?」華容軍見到少爺的心情已經不再沉悶,也是問出了自己憋在心底的話。   「榮軍,現在明煬國和西楚國正處在戰亂之中,如果我們能幫明煬國把西楚國的軍隊打敗的話,我想明煬王將來一定會願意借兵給我們攻打安武國的。」天心嘴角邊露出了冷笑——這就是天心來到明煬國的真正目的嗎?   「少爺,現在明煬國和西楚國的戰事,明煬國是步步後退,根本就不可能維持多久,就會被西楚國亡國了。」華容軍把明煬國和西楚國戰事的具體情況向天心作出了匯報。   「榮軍,你要知道,如果不是這樣,明煬王會答應我的要求嗎?」天心眼中露出自信的笑意。   「少爺,可是我想即便我們真的能幫明煬王將西楚國的軍隊擊退,但是為了防範西楚國的再次進攻,他是不會借軍隊給我們的。」華容軍說出了自己的顧慮,「而且明煬國的那些將士現在之所以這麼奮勇殺敵那是因為他們現在是在包圍他們的家園,如果讓他們為了我們拋頭顱、灑熱血,我想他們誰都不會幹的。」   「榮軍,你說得沒錯,所以我會向明煬王提出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我幫他把西楚國給消滅掉,讓明煬國的鐵騎踏上西楚國的每一寸土地,讓西楚國的王宮成為他明煬王的行宮。」天心臉上露出冷俊的笑容,身上散發出令華容軍心戰的霸氣,似乎西楚國的千軍萬馬在天心的笑談之間,都已經是灰飛煙滅。   「少爺,可是即便我們真的做到這一點……」華容軍不厭其煩地說道。   「榮軍,你說錯了,我們是肯定能做到這一點的。」天心糾正了華容軍的話。   華容軍看著天心,露出一絲苦笑。的確,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什麼人還會再相信他呢?   「少爺,我們在將西楚國滅了之後。明煬王稱心如意了,我想他也不會借助軍給我們的,雖然他一開始肯定會答應少爺的條件,起先他是形勢所迫,但是沒有西楚國,他還是一個國家的國王,他有著巨大的資本毀約的,也許他會冠冕堂皇地說,他考慮了很久,不願意自己的人民再次在戰鬥中犧牲,他們已經因為和西楚國的戰爭,損失了許多的人口和財富了,他把我們很風光的送離明煬國;或許他什麼也不會向我們解釋,就把我們給偷偷的處決,明煬王能統治明煬國,當然知道什麼叫作『高枕無憂』的。」華容軍對最後的結果作出了自己的推論。   「榮軍,我既然能讓西楚國滅了,我就同樣會讓明煬國也從迷幻大陸上消失,當然了,如果真的有這個必要的時候,我未嘗不會讓明煬王在一場行刺中死去。」天心似乎想得比華容軍還要深遠,「我希望通過和明煬國那些將士的相處,讓他們自願地跟隨在我的左右,我會給他們作為戰士應該有的榮譽和光輝的。」   華容軍看著天心,輕輕說道:「少爺,會的,只要和你相處過的人都會願意為你犧牲一切的。」   天心無奈地搖搖頭,他以前是沒有多少朋友的,他也沒有想過自己要有許多的朋友和手下,但是現在他的朋友已經不少,手下更多,但是天心知道,他們都是自己復仇的工具,雖然自己真的不想利用他們對自己的感情,但是事實上自己就是在利用他們對自己的感情。   「少爺,你其實無需自責的。我們都是心甘情願地願意為你作出犧牲的,如果沒有你,我和大路他們還只是錫陽街頭的一下地痞小混,我是也就不可能有這一身的成就,我們學到的東西是應該用來為少爺辦事的。」華容軍說出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榮軍,謝謝你們了!」天心看著西方漸漸落下的錫陽,把海面上映襯得一片血紅,輕輕說道。   華容軍露出了靦腆的笑容,也看著血紅的海面,靜靜地看著。   「少爺,咱們要怎麼才能見到明煬王呢,要知道明煬王一定是待在他的王宮之中,現在明煬國和西楚國又有戰事,他王宮的警戒一定很森嚴的。」華容軍笑道,他這一句純屬是緩解壓抑的氣氛。如果說以前的他,對此可能是想都不敢想,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那你就不要去了。」天心轉過身,對華容軍調侃了一句,就像船艙走了過去。   「少爺,這怎麼行能,我為什麼不可以去明煬國的王宮呢?」華容軍跟在了天心的身後,還是為自己剛才的話作補救。   「不行,少爺我是非去不可的!」船艙裡傳出了華容軍的哀嚎,「哈哈哈……」同時也傳出了李大路已經許多人開心的笑聲。   安武國,帝都青雲城。   「空大師,你剛才說的是誰?」明賢王看著依然在不停地奸笑的黑衣人,緩緩了內心的激動心情,開口問道。他對黑衣人的笑聲如此尖銳,但是依然沒有一個侍衛進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每一次這個空大師來得時候,自己所安排的許多的侍衛都會無緣無故地昏迷過去——不管是明哨還是暗哨,所有的侍衛都昏迷,更主要的是這些侍衛可都是高手,絕對的高手。   「明賢王,這一個人就是西楚國的大王子繆劍海。」黑衣人也不再與明賢王打馬虎,說出了自己這個人的名字。   「繆劍海?」明賢王自言自語道。   「不錯,就是繆劍海。」黑衣然再一次肯定地說道,似乎是在打消明賢王懷疑自己聽錯了念頭。   「呵呵……空大師,你這麼說,有什麼依據嗎?」明賢王看著黑衣人,眼中露出凝重的表情——他還是很在意這一件事的。   「明賢王,你先前之所以一直沒有把雲天心除去,是因為你知道這樣的話,就不會再有別的勢力來牽制張子建,可是現在呢,雲天心已經抽身離開了錫陽城,我想他這一次之所以就這麼急著離開,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太低故了你,所以作出了明智的選擇。明賢王,張子建掀起的那一點浪頭,你只需要讓你的大女兒出馬就可以擺平了,但是我想雲天心他要是再回到錫陽城的話,他的浪頭絕對會淹沒你這輝煌的王宮的。」黑衣人沒有在乎明賢王陰沉的臉色,還是把這一句話說完了。   「空大師,你說繆劍海有什麼資本除去雲天心?」明賢王不想和這個黑衣人糾纏太多,直接問起問題的重點。   「明賢王,」黑衣人直呼明賢王的稱謂,明賢王沒有任何的表示,因為自從他第一眼見到這個空大師,這個空大師就是這麼稱呼自己的,當然了這個空大師用直呼他名諱的資本,「你是不是以為現在西楚國的二王子繆劍波很是風光啊,但是你應該知道這只是一種假相,因為雲天心還沒有到達明煬國。我相信雲天心一定會會有辦法成為明煬王重視的一個將領的。」   「你就這麼自信?」明賢王譏笑道。   「如果他不能做到這一點的話,明賢王你這麼重視他,想將他置於死地,不是在太高他的同時,降低了自己的身價嗎?」黑衣人諷刺道。   「你……」明賢王臉部的肌肉在顫抖,但是他還是忍住了,沒有爆發。   「繆劍波現在雖然指揮著軍隊節節勝利,一步一步向明煬國的帝都逼近,但是我相信雲天心只要讓他連輸三場,西楚國的楚項王就一定會在大王子繆劍海的心腹的鼓動下,撤了繆劍波的元帥一職。」黑衣人緩緩地說道,對於剛才明賢王的舉動他並不在乎,因為明賢王有這個舉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就像他用尖酸刻薄的話譏諷明賢王也不是第一次了。   「目光短淺!」明賢王給出了自己對楚項王的評價。   「呵呵……」黑衣人刺耳的尖笑聲再次在明賢王的耳邊響起。   「空大師,這很好笑嗎?」明賢王盯著坐在下方的黑衣人,臉上已經沒有了怒容,他覺得每一次何以人都是故意想惹怒自己,從中取得快感。   「明賢王葬,如果你是楚項王的話,我想即便沒有繆劍海在一旁添油加醋,你也會撤了繆劍波的元帥一職的,因為這是所人都有的劣性,那就是只希望看到成功,不希望看到失敗,不管他以前取得了什麼樣的成就,只要他現在失敗了,我們就不會給他更多的機會。」黑衣人笑道,這一次明賢王並沒有反駁他的話,只因為黑衣人的話,說中了明賢王的心坎上。   「空大師,咱們就不討論這個,我現在想知道即便繆劍海真的當上了西楚國討伐明煬國的元帥,但是他會是雲天心的對手嗎?我想他不會比自己的弟弟強許多才是啊!」明賢王關注的永遠是天心的生死——他是希望天心死的。   「明賢王,這個你就放心了,即便繆劍海不行,但是繆劍海身邊的人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張子建手下的區區一個皇子木就可以讓你的十萬正規軍隊被屠殺,如果是他是張子建的手下的話,你們安武國現在將近有一半的城池已經是張子建的了,而不是西部區區幾個貧窮落後的城池。」黑衣人很不客氣地往明賢王的傷疤上撒鹽。   「是嗎?西楚國有這麼一個能人異士嗎,我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明賢王露出凝重的表情,他知道如果一切真的入黑衣人所說,這個人遲早會成為安武國的心腹打患。   「明賢王,你應該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拿我連我說吧,你以前知道我的存在嗎?」黑衣人看著明賢王。   明賢王通過自己僅能看到的對方的雙眼,看到了笑意,是一種嘲笑,嘲笑自己的無知。但是明賢王沒有生氣,因為這個黑衣人說得一點也沒有錯。三年前,當這個黑衣人順利地通過自己的眾多侍衛,出現在自己身前的時候,他就是要自己稱呼他為「空大師」,至於他到底是什麼人,明賢王一點也不知道,在被他派出去查探這個人身份的人都神秘地消失之後,明賢王下令停止了追查。雖然黑衣人從來沒有對明賢王提起過此事,但是明賢王知道那些人都已經死了——明賢王也沒有向黑衣人問起過此事。   「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明賢王問道。   「你將來就會知道的,因為他很快就會成為西楚國的一個名將的,當然了,是一個儒將!」黑衣人笑道。   「哦,那我等著看就是了。」明賢王下了起來,只要有人鞥除去雲天心,他都是樂見其行的。「對了,這一次你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明賢王沒有忘記這個黑衣人不是免費為自己推薦別人的,就像上一次一樣,他向己推薦了張子建,但是在青雲八家被他通過張子建的「清水組」拔出之後,這個空大師也從他的安武王宮拿走了三樣東西,三樣被明賢王珍藏了多年的東西。   「人選我已經告訴你了,只要雲天心死在了繆劍海的手下,我就要你告訴我一個消息,那就是十四年前的你在外出巡遊的時候,撿到的一個女嬰,你送給了什麼人撫養。」黑衣人提出了一個怪問題,他的語氣絲毫沒有給明賢王反悔的機會。   「既然繆劍海也會對付雲天心,我為什麼還要與他合作?」明賢王說完後,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他知道如果自己到時候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因為你要有成就感!」雖然黑衣人已經不在明賢王的書房,但是明賢王還是聽到了這一句話。   「女嬰?」明賢王沉思起來,他知道自己增加侍衛一切都是枉費,「女嬰……」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八十三章夏泉       「少爺,你看,前面就是明煬國的夏泉城的碼頭了?「華容軍指著前方停著許出船隻的碼頭,對天心說道。   天心站在船首,看著前面忙碌的景象,抬起頭,視線稍微向上移動,他看到了遠處隱約可見的房屋輪廓,「這裡似乎不比錫陽城差啊?」天心說道,他的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他當然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   「如果明煬國和西楚國沒有戰爭,這些人或許都不會離開家園,背井離鄉到處流浪。」華容軍看著前方忙碌的人影,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無奈。   「如果明煬王的讓抵抗助西楚國的進犯的話,他們也是沒有必要離開這裡的。戰爭就是這樣,平民百姓永遠是最大的受害者。」天心看著再次看了碼頭忙碌的人影一眼,轉過身,向船艙走了過去。   華容軍轉過頭,看著少爺的離去,他沒有跟上去。他轉過頭,看著人影已經很清晰的明煬國的百姓,他們都攜妻帶子,背著大大小小的行李,搶著登船。華容軍知道少爺不想見到這一切,並不是因為這些百姓的離開是因為他,也不是因為他的到來,會使得更多的明煬國百姓離開家園——離開家園的將是西楚國的百姓。   「看,老婆快看那一艘船!」一個四十多的壯年對身邊抱著五六歲的孩子,在不停的抽噎,不停地抱怨地老婆說道,「咱們可以爬上那艘大船。」原來這個壯漢的老婆還在因為他剛才沒有能搶先登陸上一艘即將離開錫陽城的船,而傷心地在他的耳邊哭泣。「看看,居然又有一艘大船過來了。」……人群有開始轟動。   「你沒有看到啊,這麼大的船一定又是一下丁家的船,沒有如果我們不服很高的船薪,我們根本就登不上去。」那個哭泣的婦人看了一眼慢慢靠近的大船,對身邊的丈夫提醒道。以前不是沒有遇到人群一哄而上,登上丁家船隻的情況,可是結果呢?所有上了船的人,都沒有能從船梯上走下來,所有的人都被船上的大手拋到了大海裡,沒有一個人再能浮出海面——一個已經被打昏厥過去的人是不可能從大海裡主動游回到岸上的,也就是在那一次之後,所有想離開明煬國的人,都沒有人敢衝上丁家的船——畢竟選擇留在明煬國還有一線生機,如果強行登陸到丁家的船上,他們只有死,而且死得很快。所有離想開的人,都是在付了一大筆船資之後才能登上丁家的船的。丁家的開價比平貴了十幾倍——這就是所謂的不義之財。這些原本應該是夏泉城城守管的,但是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刻,那個一向自詡為百姓的父母官的城守卻整天悶在府邸,對城裡的躁動不安置之不理。   天心所在的船終於慢慢的靠岸了,當李大路剛把船梯放下的時候,人群裡就響起一陣驚呼:「這不是丁家的船!」「不是丁家的船!」……   剛才的那個壯年,伸手拉起抱著孩子的妻子,向前擠去。「孩子他爹,行囊,我們的行囊!」那個婦人急忙開口說道,回過頭她想看自己剛才放行囊的地方,可是他看到的是向船梯這邊湧來的人潮,「孩子他媽,我們只要能活著,將來這些行囊還是可以掙回來的。」壯年見妻子想鬆開自己手,回去拿在富人眼中不值得一瞧,但是對於他們卻很重要的行囊,趕緊握緊了自己的手,開口大聲說道,如果錯過了這一次的機會,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離開明煬國,離開這個即將被西楚國的軍隊征服國家。   李大路看到自己剛放下船梯,就有一大幫人衝上來,他還沒有反映過來,華容軍已經一個閃身,來到了船梯的盡頭。他看著手上提著一個箱子,走在人群最前面的一個鬍鬚花白的老人,很快地閉上了眼,一揮手,剛才在船梯上的所有人都掉進了海裡,只不過所有人都很快的地浮了上來,那個跑在最前面的老人也提著他那個箱子,渾身水淋地從海岸邊爬了上來,整個人在不停地打著寒戰,現在畢竟已經是傍晚了。   「大哥……」李大路和其他的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華容軍,他的話剛說道嘴邊,就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聽到華容軍接下來的話。   「這是我們的船,沒有得到我家少爺的允許,你們任何人是不能登上來的,如果有再犯著,你們的下場就是這樣!」華容軍說完後,隔空對不遠出擺放在岸邊的石塊發出了一掌。說完後他轉身看了一眼李大路,冷冷地說道:「大路,你作為少爺的手下,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你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嗎?」   「大哥,我知道,我一切都會以少爺的利益作為最優先考慮的。」李大路這一次並沒有思考,因為這一個問題的答案,他早在兩年前就已經知道了。   「好,你明白就好!」華容軍說完後,向船艙走去,現在是他請少爺出來的時候了。   碼頭上的所有人都看著那塊華容軍隔空所掌的石頭,但是所人都失望了,因為石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變化,不過他們還是不敢動,因為這個人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不比丁家船上的那些大手的實力低——華容軍的實力何止是比那些大手的實力低,他和那些大手的實力根本就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當然了,是華容軍的實力高了。   一個女孩被自己父親抱著,當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從那塊石頭移開的時候,她依然還在看,好氣的她很想知道這塊石頭到底怎麼了。「爹,你看!」小女孩吃驚伸出小手,指著那塊石頭,她第一次見到了奇怪的現象。或許由於華容軍的行動震懾了所有人,使得大家都又心灰意冷,碼頭上居然沒有一個人在說話,導致小女還幼嫩的嗓音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邊,所有人都又再次看向那一塊先前沒有任何變化的石頭,不過石頭現在有變化了,因為所有人都看到石頭隨著海風漸漸離析成砂礫,隨著海風從岸邊消失。剛才掉下海的人,看著這一切,不禁都在心中暗自慶幸,因為剛才那個少年顯然沒有想要自己的小命,否則,他們的命運就會和那些衝上丁家船隻的人一樣了。   「少爺,我們已經到了明煬國的夏泉城了,船也已經靠岸了。」華容軍走進船艙,就看到天心坐在一邊獨自看書,於是走了過去輕輕地說道。   「榮軍,榮軍我知道了,今天我們就還是在船上過夜吧,明天早上咱們再進夏泉城,找一家不錯的酒樓安頓下來。」天心移開眼前的書,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少爺,難道楊師父他們不會事先為我們準備好嗎,而且山人天變也已經先我們一步來到這裡了。」華容軍看著天心,他很想知道少爺心中現在到底有什麼打算。   「榮軍,楊勇他們是一天和尚要他來到夏泉城的,但是他們應該不久之後就會明白,他們來到了夏泉城頂多也就是幫我打點好酒樓,安排好住宿,其實對我一點幫助都沒有的,他一定會和羅管家先去明煬國的帝都的。」天心是很了結楊勇的想法的。   「明煬城?」華容軍相信了天心的話,如果是他,即便早一步來到夏泉城,也就是幫少爺安排好住宿而已,別的什麼事都不能幫少爺做,因為他知道少爺明煬國的真正目的地是明煬城。   「不錯,至於一天大師,他是到處流浪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在什麼地方出現。」天心笑道,雖然他不知道一天大師現在在哪裡,但是他還是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只要自己遇到危險,一天大師就一定會在自己的身邊——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經常見到這個嘻笑風塵的和尚。   「山人天變呢,他可是少爺的……」華容軍對於別人或許不在意,但是山人天變就不一樣了,作為少爺在閩江城的代言人,他經常要求自己對少爺如何忠心,如何解決一些讓少爺煩惱的事,不能讓少爺去作惡人……剛才華容軍就沒有讓少爺作惡人,他這麼做還是有私心的,因為他不知道少爺出手以後,那些人是掉進海裡再爬上來,還是從此再也不會浮上來。   「榮軍,山人天變他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或許你們眼中他是一個絕情絕義的人,如果曾經沒有過情義,他就不會絕情絕義;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人,整天都在忙碌,但是他還是沒有能讓自己忘卻,現在他終於等到了這個消息,我們也就讓他去吧,因為他永遠只屬於一個人。」天心感慨道。   天心沒有說山人天變屬於誰,華容軍也沒有問,但是他卻知道山人天變這些年來為少爺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因為他得到了少爺的尊重。   「少爺,我知道了。」華容軍準備退出船艙,不再打擾少爺看書。   天心在華容軍退出了船艙之後,繼續看著手中的書。這一本書和天心以前所看的書有所不同,以前天心看得的書,紙張都是白紙,但是這一次天心看的書上面都有寫字——這一本關於明楚海島的地理雜談。   華容軍走去船艙,走到抱歉地看著碼頭上眾人的李大路身邊,輕聲說道:「大路,沒有事吧?」   「呵呵……大哥,沒有事,所有人都已經被你剛才的那一手給鎮住了。」李大路微笑道,「只是不知道我學不學得會?」   「你當然能血得會啦,要知道這可是少爺教給我們的哦,你能不把他學會,那還了得!」華容軍對李大路恐嚇道。原來這一路上大家在船上都很無聊,天心便把「風殘掌」傳授給了他們,現在看來至少華容軍是領會了「風殘掌」的精髓了。   「啊……不會吧?」李大路傻了眼。   「怎麼不會呢?少爺剛才已經說了,過幾天就考察你對『風殘掌』的精義的瞭解情況了。」華容軍不苟言笑地說道。   「那我現在回房好好去想一想了。」李大路說著就往自己的我是臥室走去。李大路看到不遠出的眾人都在竊笑,他不由回過頭,看著華容軍,嘴角邊露出一絲笑容,「大哥,你不是在拿大阿開心吧?」   「大路,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你了,將來你別少爺責難,不要說大哥我可沒有幫助你。」華容軍臉上沒有任何的笑容,很是嚴肅地說道。   李大路看了看華容軍,見到大哥臉上沒有任何逗弄自己的意思,知道這件事是真的,於是趕緊轉過身,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別的人都看著走開的李大路,他們都不在笑,只是他們不明白華容軍華大哥為什麼要欺騙李大路——根據他們對少爺的瞭解,少爺如果真的要這麼做,一定會親自對他們說的。   「唉,如果不這樣,我還真不知道大路他什麼時候會把『風殘掌』學會呢?」華容軍看到李大路在船首的甲板上消失了,自言自語道。他的這一句話也解開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華容軍轉過身,看到碼頭上的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與自己對視。華容軍笑了,因為他看到一個被自己的父親抱著的小女還對自己露出了靦腆的微笑。   「老爺,今天碼頭來了一艘大型的船隻,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是別的國家某一個船行的。」留著一小捋鬍須的管家對老爺丁春間說道。   「爺爺,我早就說過了,咱們不把那幾家小船夫幹掉,別人就會對我們虎視眈眈,想在我們的這塊包子上咬上一大口。」丁動勤走到爺爺丁春間的身前,氣憤地說道。   「動勤,你知道什麼,咱們將來還要在夏泉城待下去,如果把事情做的太絕,那是斷了自己的後路,爺爺是不會把自己的後路給斷了,你以後不論做什麼事,事情不要做的太絕。」丁春間不會放過每一次教導自己孫子的機會,因為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家業,總有一天需要他去管理。只是不知道那些在碼頭等著離去船隻的百姓聽到這一句話會怎麼想,他們可是眼睜睜看著丁家船上的大手把衝上甲板的人扔下海的。   「爺爺,你太心地善良了,你看別人都已經欺負到我們丁家的頭上了。」丁動勤走到端坐在大堂上方的爺爺身邊,甚為委屈地說道。   「哼!」丁春間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爺爺的仁慈也只是針對夏泉城的百姓,至於別人,我會讓他們知道和我丁家爭鬥的下場的。」丁春間抬頭頭,瞄了站在下方的師爺一眼,開口說道:「管家,我不希望看到那艘船載著夏泉城的百姓離開碼頭。」   那個管家一躬身,輕輕說道:「老爺,小的知道了,我會讓別人去處理此事的,只是……」   「只是什麼?」丁春間看著下方的管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管家立刻說道:「我聽說那艘船上的人有一個很厲害的,他……」   「只是傳言而已,我們的那幫人才是真正的厲害呢!爺爺,動情也想在今天晚上去試試自己的身手。」丁動勤向丁春間請命道。   丁春間看了一眼臉露興奮表情的孫子丁動勤,默默地點點頭,「你也是應該得到錘煉了!」他並沒有擔心今天晚上的行動會出現什麼意外,因為他對自己訓練出來的那幫人很有信心——因為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每一個成功人士對自己的一切都很有信心的,但是這並不能組織一些人成功人士的失敗,使得原本是成功人士的人最終和凡人一樣。   「爺爺,孫兒不會讓你失望的。」丁動勤賣乖道。他不久之後就會知道自己沒有相信管家的話是多麼愚昧,自己這一次主動請纓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管家間到丁動勤打斷了自己的話,已經老爺丁春間沒有要自己把話說完的意思,也就什麼都沒有說,在一旁站立。   夜已經很黑,晚上碼頭有著很大的海風,碼頭上的人見到今天是不可能有船再靠岸了,也就紛紛走開了,他們明天還要起早,到碼頭搶佔一個很好的位置——碼頭上已經沒有一個人了,唯一一艘停靠在碼頭的船上是一片漆黑。   二十一個黑衣人迅速地來到了碼頭,他們一躍在船首的甲板上輕輕地落了下來。丁動勤對身後的坐了一個切手的動作,所有人都會意地點點頭,他們就很快地走進了船艙從甲板上消失了。   丁動勤等了一會兒,見裡面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再次等了一會兒,丁動勤艦船艙裡面還沒有動作,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又過了一會兒,丁動勤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丁動勤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有一點癢,他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眼,他愣住了,因為他知道留在自己手上溫暖的液體是從自己的血管裡流出了血。   「砰!」丁動勤的身體在他臉上露出恐懼神情的時候倒了下去。   「榮軍,你帶幾個人把這件事解決一下。大路,你把屍體處理一下。」船艙裡響起了天心冰冷的聲音。   夜很黑,也很靜!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八十四章仕途        華榮軍很快就從外面會到了船上,此時離李大路將丁動勤以及他帶來的那幫隨從的屍體處理結束還沒有一會兒——丁春間根本就不是華榮軍的對手,雖然他很狂傲,但是結果永遠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的,他丁春間在華榮軍面前更本沒有仁何狂傲的資本,這一點天心深信不疑,就連平時很是粗心大意的李大路都知道,或許正因為如此,李大路對華榮軍這麼快就擺平了丁春間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因為一向心直口快的他今沒有開口問華榮軍結果——結果在天心讓華榮軍去找丁春間,不,在丁春間讓他的寶貝孫子丁動勤對天心他們發動進攻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榮軍,這個丁春間你瞭解多少?」天心背對著順利完成了任務,站立在自己身後華榮軍輕聲問道。   「少爺,這個丁春間雖然不是夏泉裡的官員,但是他管的事卻比夏泉城的城主還要多。」華榮軍這兩年來到處漂泊,當然不會是一無是處的。他當然也之到這個夏泉城的城主是誰,但是他卻沒有說,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   天心坐木椅上,雙手交叉在胸前,微微側過頭,用疑惑的語氣問道:「榮軍,你對這個丁春間瞭解多少?」   華榮軍抬起頭,夜很黑,船艙裡也沒有亮油燈,他只看到少爺天心站起身,走出了船艙。華榮軍聽到少爺剛才那麼問自己,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一定和早已經死去的丁春間有關。   華榮軍走到站在船首,迎著澀澀海風的天心身後,委婉地說道:「少爺,剛才我們的行動很是乾淨俐落,就連他們丁家的管家一直根在丁春間身後的都沒有察覺。」華榮軍當然不是在為自己邀功。   「我現在想見見那個丁府的管家。」天心聽著海水拍打岸堤的聲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當天心轉過身準備離開船首向船艙走去的時候,他對華榮軍此時已經不在他的身後一點都不覺得奇怪——華榮軍離開的時候他是知道的。   第二天一大早,當第一個人來到碼頭,準備等船離開明煬國的時候,他吃驚地發現昨天靠岸的船的船首站立著兩個人,一個人應改是這條船的船主,很是非同凡想的一個主,非則像那麼厲害的一幫人怎麼會任由他驅使呢。別人倒底有多厲害他不知道,但是站在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身後的那一個人他是知道厲害了——華榮軍隔空將巨石擊成粉塵他是看到了。置於令外一個人,不但他認識,所有夏泉城的人都認識——丁春間。   「丁先生,請裡面說話。」天心讓到一邊,對站在自己身前,掃視碼頭的丁春間說道。   「呵呵……」丁春間發出爽朗的笑生,轉過身對天心說了一句:「雲公子請!」說完後他就起步走向船艙,天心在李大路等人憤憤不平的眼光中跟了上去。華榮軍遠遠地看著這一切,只是在一旁無奈地苦笑。   「少爺,我看你還是找別人吧?」丁春間走進船艙,趕緊讓到一邊,對跟在他身後的天心說道。他現在的聲音不似在船首時那樣的沙啞蒼老——他應改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我可不想自己被大路他拉過去狠狠批鬥一番。」青年對走進船艙眉頭緊鎖的少爺天心說道。   「少爺,我只是隨便說說……」青年看到少爺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以為少爺把自己的一句完笑話當真了,趕緊向少爺解釋。   「哦,沒有什麼就好。」天心抬起頭對王大可露處一絲笑容,走到了船艙正中的一張椅子邊坐了下去。   「少爺,剛才真的很抱歉。」王大可拘謹地看著天心,他並沒有因為天心剛才的話心而中得到平靜。   「大可,你坐。」天心指著王大可旁邊的一張空椅子說道。   「少爺,我站著就可以了……」王大可有些受寵若驚,臉上露出慌張的表情,在他易容後的臉上顯得格外滑藉。   「大可,你現在是夏泉城的丁春間。你難道忘了昨天晚上我對你說的話了嗎?」天心笑瞇瞇地看著王大可,「作為一個在夏泉城叱吒風雲的人物,你身上應該多一些傲氣,一股霸氣!」   「那大路他還不把我扁死。」王大可露出輕鬆的笑容,他知道少爺剛才之所以深思一定是因為自己雖然在外表上偽裝得很成功,但是身上卻不能有一個成功人士在多年的生活裡培養出的那麼一股傲氣、一絲霸氣。   「大路,你覺得大可偽裝得怎麼樣?」華榮軍走到倚在船首欄杆上的李大路身旁,微笑地開口問道。   「很好啊,由其是那中目空一切的態度。」李大路嘟噥著。他最看不慣王大可用那種態度對少爺說話了。   華榮軍看著李大路幾眼,無奈地搖搖頭,身體也倚在了欄杆上。   「大哥,有什麼不對嗎?」李大路側過頭,盯著華榮軍。   「大路,大可和我們一樣,都是命苦的孩子,所以一旦要大可去偽裝一個有權有勢的地方寡頭,他身上散發出的只是一個驕氣,給人的感覺就是他——『丁春間』完全是一個暴發戶,也正因為這樣,你看到少爺現在很是苦惱,這也是少爺為什麼不讓大可這個假冒的丁春間去見丁府真正管家的原因。」華榮軍同過剛才王大可在船首的表現,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沒有啊,我看大可偽裝得很成功,至少碼頭上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人能識破!」李大路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大路,你沒有見過丁春間本人,當然不知道大可的偽裝到底怎麼樣?」華榮軍對轉過頭看著碼頭越聚越多人的李大路說道。   「那大哥你是怎麼知道大可的偽裝不能讓少爺滿意?」李大路嘴硬地說道。   「因為少爺是豪門出身,丁春間是繼承的父業,他們倆雖然成張的環境不同,但是他們是應改有一點相似點的。」華榮軍對李大路的態度不以為然,口開講解道。   「說得也是,至少我第一次見到少爺的時候就能察覺到少爺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這或許就是因為少爺那時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的緣故吧!」李大路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   「對了,那現在應該怎麼辦?大可偽裝的丁春間雖然能躲過一些人的眼睛……呵呵……」李大路微紅的臉上露處尷尬的笑容,「可是一定不能逃過別人的眼睛的。大哥,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李大路現在不能不著急,因為天心昨天晚上已經把自己的全盤計劃對他們說了,他當然知道王大可偽裝的丁春間是這其中的重要一環。   「怎麼辦……怎麼辦……」華榮軍停止了說話,李大路似乎也感到一絲的不對勁,他愣愣地看著掀開船艙的掛簾走出來的王大可。   「大可,沒有想到你才在船艙裡待了一會兒,就被少爺改造得和真的丁春間差不多了,現在應該可以去見那個丁府的管家了吧?」華榮軍迎上前,在伸手在王大可的兩肩拍打了幾下。   「大可,告訴我,少爺在你身上什麼,使得你怎麼越看越不像王大可了?」李大路的話令在不遠處警戒的眾人露出心的笑容.   「雲天心平時是怎麼管教你們的,你們就是用這種語氣和被你們少爺請來的貴賓說話的嗎?雲公子,看來在以後的日子裡我還得為了咱們共同的目的好好地管教他們了。」王大可蒼老的聲音在船首響起。   華榮軍收起手,尷尬退到了一邊。李大路看到這一幕,心中很是不滿,疾步走上前。   「你要幹什麼?」王大可對於義憤填膺的李大路熟視無睹,不緊不慢地問道。   「幹什麼……我、我不幹什麼……」李大路很快停止了前進,走到了華榮軍的身後,把身體轉了過去。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少爺對自己眾多兄弟的要求,以後隊伍中的王大可將會由令外一個人來偽裝,置於王大可這個人已經在他們中間消失,他們後所要面對的是丁春間——當時少爺還特別要求他注意這一點。既然丁春間是少爺請來的貴賓,他李大路當然不會-也不敢把丁春間怎麼樣。   「丁老爺,剛才在下一時忘情,還請你老海涵!」華榮軍在眾目睽睽之下向丁春間深深地鞠躬,開口說道。   「這一次就算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王大可冷哼一聲,走向船首。   李大路這一次真的是按捺住了,他一個轉身,攔住了王大可的去路。   「讓開!」王大可對冷不叮在身前出現的李大路說道。   「你以為你是誰啊,你還記得當初大哥為了治癒你的病,你還記得……」李大路沒有能再說下去,因為王大可的拳頭已經把他擊飛了。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王大可走向船首,「你記得多少過去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你擋住了我的去路。」王大可在躺在甲板上,在經過他的身旁時,王大可停下說道。   「還有,我不是王大可,我是丁春間!」走出幾步之後,王大可停下身,對在伸手擦拭嘴角邊鮮血的李大路說道。   李大路沒有作任何的表態,他現在只是希望少爺一會兒不要懲罰自己就是了。他可不想自己被少爺開除出這支隊伍。   華榮軍看著王大可的背影,走到李大路躺身的地方,蹲下身,伸出自己的右手,李大路也伸出手,兩個人的手掌在了一起。   華榮軍一使力,把李大路拉了起來,「怎麼樣,有事吧?」   李大路站起身,跳了幾下,又聳了聳肩,笑道:「大哥我沒有事,沒想到被大可——丁老爺這麼一打,混身上下反而舒坦了許多。」李大路似毫沒有因為剛才王大可的這麼一拳,而話語中帶有怨恨。   「大哥……」李大路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   「大路,什麼事啊?」華榮軍看著神色窘迫的李大路,露出了笑意。   「一會兒少爺一定會懲罰我的,如果少爺要將我驅逐時,你可一定要為我求情啊!」李大路緊張地看著華榮軍,深怕他不願意幫助自己。   「如果少爺是用別的手段懲罰你呢?」華榮軍笑問道。   「那你就不要管就是了。」李大路正色說道,「我已經犯了錯誤,受到懲罰是天經地義的,我不會怪罪任何人的,只是我不想離開少爺,離開大家!」   「大路,放心吧,既然少爺已經懲罰了你,就不會再對你進行第二次懲罰的。」華榮軍原本還想再捉弄李大路的,但是看著李大路嚴肅的表情,聽著李大路懇切的話語,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李大路內心想法的出發點是值得他尊重的。   「已經?」李大路側頭看著大哥華榮軍,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難不成你以為『丁老爺』是誰啊?」華榮軍格外突出「丁老爺」三個字。   李大路雖然平時很容易犯迷糊,但是人卻還不笨,當然知道剛才「丁老爺」說得沒有錯——他的確不是王大可,因為他是雲天心。   「暈,怎麼會這樣呢?」李大路開始懊惱。   「算了,少爺都已經懲罰過你了,你還想怎麼樣啊?」華榮軍拉住了準備去向少爺道歉的李大路。   「我去向少爺道歉啊!」李大路對不明白華榮軍為什麼拉著自己的衣袖,「大哥,你為什麼阻攔我啊?」   「大路,你忘了少爺剛才的話了嗎?」華榮軍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和無奈。   「少爺剛才說了什麼話啊?」李大路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少爺剛才不是說了,不讓你攔住他的去路嗎?」華榮軍看著眼睛不停在閃爍的李大路,語重心長地說道。   「大路,少爺是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阻擋他前進的腳步的,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少爺要對你出手,雖然你沒有受到一點傷害,但是你心裡應該清楚地明白,少爺身前的路一旦有了任何的阻礙,少爺是會毫不留情地把一切阻擋前進的事物剷除的。」華榮軍說完後,對沉思中的李大路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走開了。   片刻之後,李大路回過神,看著船首的少爺一眼,轉身離開了。他知道剛才大哥華榮軍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完,那就是少爺不會放過身前一切阻止他前行的障礙,同樣也不會放過一切阻止少爺完成最終目的的人物。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八十五章說詞       太陽已經升上來了,碼頭的人已經是非常多了,但是遠處還是有人在向這邊擠,誰都不想死。死亡是不是很痛苦,沒有一個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一點,那就是一旦一個人死了之後,他就不會再活過來。太陽今天落山了,但是明天依然會升上來。   碼頭上躁動著的人群都注意到了丁春間的存在,他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直覺告訴他們,丁在春間這出現的地方,絕對沒有任何的好事。但是出於想離開夏泉城,離開明煬國的想法,所有的人還是選擇了留在這裡,希望能等到有新的船隻在夏泉城靠岸。丁家的船他們是不敢私自攀爬了,很顯然昨天靠岸的這一艘船也是丁家的——因為現在丁春間站在上面。   「各位鄉親父老,請大家靜一靜!」丁春間的蒼老的聲音充滿了威嚴,雖然不是很大,但是碼頭上的人卻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華榮軍知道現在是好戲上演的時候了,他轉過身走進了船艙。   一直是鬧哄哄的碼頭在丁春間的話語之後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想知道丁春間現在到底想幹什麼。   「各位鄉親父老,大家都知道一點,那就是我們明煬國正在和西楚國進行戰事,有許多人正在為了明煬國的土地而拋頭顱、撒熱血。我丁家有的是船,但是我卻不想把你們運出夏泉城、送出明煬國。」丁春間下巴上的花白鬍鬚在潮濕的海風中顫抖。   「那是因為我們沒有錢!」人群裡響起了一個聲音。   丁春間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他掃視了一下下方碼頭上背著種種行囊的眾人,冷笑道:「剛才這一句話是誰說的,請你站出來可以嗎?」原本又有點躁動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敢站出來嗎?剛才既然敢說,那為什麼不敢站出來呢?」丁春間的眼光在來回掃視著。人群中還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我原本還準備向這個人解釋的,既然沒有人站出來,我也就不用再作無用的解釋了。」丁春間順了順下巴上的鬍鬚。   「我,剛才那一句話是我說的。」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走推開人群,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所有人都本能地後退了幾步,和這個壯漢拉開了一段距離,似乎是在向丁春間表明,這個魯莽的勇夫和自己沒有任何的干係。   「這不是在李記鐵匠鋪打鐵的那個小伙子嗎?」   「沒錯,就是他!」   「唉,就是年少氣盛啊!」   ……   「你是誰?」丁春間自細打量著這個壯漢,嘴角邊露出些許笑意。   「你不用看了,我是明煬國和西楚國還沒有暴發戰事前,來夏泉城找活幹的一個外鄉人,我沒有錢,也沒有任何的親人。」壯漢仰起頭看了丁春間一眼,便把頭側到一邊去,看著遠處被朝陽染成血紅的海面,很平靜地說道。   「怪不得,原來是一個窮困的流浪漢啊!孤家寡人一個,無依無靠,當然什麼都不怕了。」壯漢聽到身後響起了竊竊私語聲,他的嘴角邊不由顯出無奈的苦笑。   「你剛才不是說要向我們大家解釋的嗎?」壯漢抬起頭無畏地迎視著丁春間。   「解釋?」丁春間對眼前的這個壯漢產生了性趣。   「不錯,就是你為什麼要我們繳了高額的費用之後,才願意把我們送離這個地方,當然,最好你也能說一下你在這裡出現的真正目的。」壯漢說完後走回了人群。擁擠的人群現在顯得更加地擁擠了,因為這個壯漢的周圍已經不如先前一樣站滿了人——他的周圍現在一個人都沒有。   站在船首的丁春間看著這一切,心中一陣悲哀。   「解釋?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解釋。」丁春間離開船首,通過木梯慢慢地走了下來,船上沒有一個人跟在他的身後。人群在後退,因為丁春間在緩慢前行。在沒有人任何人的阻攔下,他很快站在了剛才問話的那個壯漢的身前。   「我是丁春間。」丁春間看著身前神色自若的壯漢,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雖然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王豪倫。」壯漢對丁春間的舉動有一些不適應,但是他還是很有禮貌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丁春間對王豪倫微笑地點點頭,接著掃視了四周的眾人一眼,緩緩說道:「大家知道明煬國和西楚國的戰事從爆發到現在已經多久了嗎?」   沒有一個人回答,所有人在與丁春間目光相遇之前都把都低了下去。   「四個月!」丁春間聽到了身後王豪倫的回答。   「不錯,是四個月,如果更準確地說是四個月多。」丁春間很肯定地說道。   「丁老爺,這和你們丁家高價收取船費有關嗎?」王豪倫不以為然地說道。   「王豪倫,你知道天水戰役嗎?」丁春間盯著王豪倫,開口問道。   「我當然知道,那一場戰役中雙方的死亡人數雖然相當,但是明煬國卻是敗了,因為在那一場戰役中明煬國的軍糧雖然沒有被西楚國掠奪去,但是卻被一場大火給吞沒了。」王豪倫看著丁春間,說出了自己從別人口中聽來的些許消息。   「不錯,明煬國的軍糧在那一次戰役中損失了一大半。我之所以讓我的那些船收取高額的船費,是想收集到大量的錢材,能為咱們明煬國的一些軍隊夠買足夠多的糧草。」丁春間說完這一句話之後聽到人群中噓聲一片。   「丁老爺,你聽到了吧?」王豪倫看著臉上沒有任何怒意的丁春間,眼中充滿了笑意,開口問道。   「如果我收得少一點,你們或許也付得起船資,日積月累也是一比不小的數目,這一點沒有錯,但是我們明煬國現在岌岌可危,將士們的生活狀況日益窘迫,我只有採取這樣的措施,否則我們在前方為保為國土而奮勇殺敵的將士將會餓著肚子。」丁春間說道。   「你們丁家不是很有錢的嗎?」人群中多了一個聲音,但是很快就沉寂下去,沒有再出聲。   「那是以前,我們丁家的家產我現在準備捐出來,以作軍需。」丁春間毫不吝惜地說道,「也就是說,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比你們還要窮困潦倒。」   「那這些船呢?」王豪倫問道。   「我準備把這些船送到前方去,作為軍船。」丁春間平靜地說道。   「你就不可以讓他們先把我們送離這個地方。」王豪倫大聲質問,他的話很快得到了所有人的響應,人群議論開來了。   「就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王豪倫看著丁春間。   「很簡單,我先前之所以那麼做,是想籌集到足夠的金錢,為我軍夠買糧草,現在我這麼做是想讓他們有更多的武器去對付西楚國的那幫豺狼之師。」丁春間康慨陳詞。   「難到你就不擔心嗎?」王豪倫看著丁春間開口問道,他不想聽丁春間的假話。   「擔心?擔心什麼?」丁春間發出了爽朗的笑聲,「難不成你是要我擔心前方的將士無法抵禦西楚軍隊的進攻,明煬國的帝都淪陷,明煬國的土地上到出是血腥的殺戮,你們都倒在了西楚國軍隊的屠刀下嗎?」丁春間瞄了王豪倫一眼,接著便掃視著周圍聽到自己假設後身體微微顫抖的眾人。   「難到我們不應該擔心嗎?」王豪倫動容地說道。   「不錯,我們大家是應該擔心。但是我想咱們夏泉城是一個海港城市,大家也應該知道現在在整個迷幻大陸上根本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安樂所在,安武國是這樣,瑞萊國也不例外,就像先前被我們送走的許多人,他們能保證自己從今以後真的遠離戰火了嗎?」丁春間說道此時略微停頓了一下,看到眾人臉上露出思所的表情之後,自己要要頭,接著說道:「不能,誰也不能保證,因為他們的安全是由別人來保證的。」   「丁春間你這是什麼意思?」王豪倫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抬起頭,他注意到丁春間正看向別處,微微舒了一口氣-   「什麼意思?」丁春間沉聲說道,他的這一句話又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我的意思很簡單,既然我們的安全基於別人的保護顯得那麼的脆弱,那我們為什麼不自己那起利劍長矛來保護自己呢?」   「我聽說咱們明煬國和西楚國相接壤的幾座城池的青年都參軍了,但是結果全部……」人群裡說話的這個人,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很細小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說什麼。   「剛才說話的這個人似乎忘掉了一點,那就是在所有的青年參軍以後,他們都血撒疆場,但是他們的親人也都沒有能逃脫厄運,所以我們在戰場上無論如何都只能贏,因為一旦失敗,結局就會不言而諭。」丁春間看著眾人,緩緩地說道。   「我糾正一下,剛才你說錯了一點,是你在戰場上,不是『我們在戰場』上。你的確是不能失敗,否則你們丁家在明煬國的產業什麼都完了,你這次用所有的家當作賭注,不就是希望明煬軍真的有勝利的那一天的話,你可以從明煬王那裡取得比你的付出還要多的回報嗎?」王豪倫恥笑道。   「結果呢?在戰場上倒下的都是我們這一些人,而你們這些上流的人依然過著奢侈無度的生活,我們的血會為了你們去流嗎?」王豪倫看著丁春間,又大聲問了一句:「大家會為了他們這些人去流血嗎?」   「不會!」「我們才不會呢!」「對,他們平時歌舞昇平,現在是應該他們為了這個國家作出自己貢獻的時候了!」……聲音雖然很雜亂,但是丁春間依然聽出了聲音中有蒼老的聲音、雄渾的聲音,也有稚嫩的聲音。   「那也請容許我更正一點,就是我所說的這些人當中有沒有別人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一定沒有你王經長。」丁春間眼中閃過一絲的寒光,但是他沒有動。   「王經長?」王豪倫微笑地看著丁春間,似乎在要求他把自己的話講清楚。   「不錯,你難道不是西楚國六扇門的王經長嗎?」丁春間平淡地說道。   「六扇門?」人群裡響起驚呼聲。   「六扇門」的存在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是「六扇門」裡面有一些什麼樣的人,卻是高度機秘的。置於「六扇門」到底是要幹什麼的,起初沒有多少人知道,只是後來漸漸流傳開了一種說法,那就是「六扇門」主要是負責對敵國的情報收集,有時候也可以對敵國的將領進行測反。   「丁老爺,你不是老眼昏花認錯了人了吧?」王豪倫冷笑起來。   「為了咱們明煬國的安定團結,我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這一句話的最後幾個字,丁春間說得鏗鏘有力,字字落地有聲。   丁春間沒有動,因為傳上已經有人開是往下走了。王豪倫認識這個人,因為昨天他也在碼頭,他看到了華榮軍將岩石擊成粉沫。   華榮軍依然在向下走,人群開始慢慢向後退縮,丁春間依然沒有動,但是王豪倫卻動了。他不能不動,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了華榮軍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很有針對性的,因為他從旁邊圍觀的眾人表情中知道,他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常。   王經長向華榮軍撲了過去,因為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能察覺到丁春間的深淺,但是直覺卻告訴他,最好離丁春間越遠越好。   華榮軍看著撲向自己的王經長,嘴角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因為人還在船梯中央的他看到了王經長的身體在下降,現在他華榮軍是居高臨下。   王經長看到自己的身體在下降並沒有似毫的驚慌,在看到華榮軍嘴角邊的笑容之後,他也笑了,因為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也就在此時,船與岸堤之間這一段距離的海面上突生異變。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八十六章要挾        王經長臉色很是難看地站在碼頭的岸堤邊,他的身旁就是海,可是他沒有選擇通過潛水離開——逃離這裡,因為剛才的一幕已經使得他清楚地知道,他今天是不可能離開這裡的了。   剛才王經長表面上是向華榮軍進行攻擊的,但是他真正的目的是想通過潛入到大海中逃離這裡,現在這是他唯一能拯救自己的原因了。丁春間他想都沒有想就選擇了逃避,華榮軍他又沒有膽量去挑戰。   王經長的算盤雖然打得很想,可是最後還是失敗了,因為在他的身體向海面跌落下去的時候,丁春間沒有出手阻止他,華榮軍也沒有出手阻止他,但是他很是不得不放棄這個方法,因為這並不是他王經長的華容道。   就在王經長詫異為什麼沒有人出手阻止他,為自己的陰謀詭計即將得成的時候,他突然看到原本因為被船遮擋住海風而相當平靜的海面上,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突然起了三個不大不小的漩渦。王經長略微遲疑,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但是為了能逃命,他還是選擇繼續把自己的身體快速下降。   也就在王長經在離海面還有一丈距離的時候,王經長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突然有三道水柱從三個漩渦的中心分別射出,只刺王經長的胸口。在碼頭上眾人的驚詫聲中,王經長的身體突然快速地水平移開,他一段時間雖然很是短暫,但是對於王經長來說已經足夠了,他知道自己現在能躲過這一次攻擊,除了是因為自己有著一副好身手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那個隱藏在暗中的人還不希望自己就這麼死去,但是他不敢保證,如果自己的身體繼續下降,三個漩渦裡射出的水柱還會不會被自己順利地躲過,抑或是穿透自己的胸膛,帶起三道血柱——他不敢打賭,他選擇了回到岸邊,因為那樣他至少還充足的時間再為自己自細規化下一個逃生計劃。正因為這樣,雖然王經長回到了岸邊,也正因為這樣,他王經長還活著。   「王經長,你現在還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嗎?」華榮軍看著身前沉默了許久,但是眼珠卻一直在轉的王經長,用冰冷的語氣問道。   「哼,不錯,我的確是西楚國『六扇門』的人。」王經長知道自己再作無謂的狡辯也是無用,於是開口承認。   「王經長,你應該知道現在明煬國正在和西楚國交戰,我想你這一次到明煬國來不會只是來玩玩的,抑或是如同你先前所說,只是想謀求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吧?」華榮軍對露出無畏申請的王經長冷笑道。說完後,他站到了丁春間的身後。(易玄士語: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個「丁春間」是由雲天心偽裝的,出於對天心勞動成果的肯定,這一段時間我們大家暫時還是用「丁春間」來稱呼天心吧!)   「我既然已經被你們認出來了,我就不妨告訴你們,我來這裡的真實目的,我這一次來到這裡是打探你們這裡的情況,不過我來到夏泉城這麼久,並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王經長對自己所負責的事情毫不隱瞞。   「除了這一點應該還有吧!」丁春間自信地說道,「你的令外一個任務是不是想通過在明煬國的非戰區製造一定的緊張假相,讓咱們明煬國的百姓個個人心慌慌,以好讓你們在前線對我方將士進行心理戰術,要他們知道自己的家人以及自己需要保護的人是無何地看代他們的。」   「對了,我們丁家先前載走的一大部分本地的福豪,他們是不是在你的鼓動之下決定離開夏泉城的?」丁春間看著神色自若的王經長,瞇起眼笑問道。   「不是,我不否認一點,那就是我想通過他們這些在夏泉城很有地位人士的離去,給你們大家造成一種心理的壓力,所以在我的計劃中,我是要他們離開這裡的。我先前也已經計劃了,如果他們當中有人不願意離開這裡的話,我會通過自己的手段讓他們在夏泉城消失,然後再到處散播謠言,說他們都在夜幕中悄悄地離開了夏泉城。」   王經長沒有說萬一有人拒絕了他的提意,他會採取怎麼樣的一種手段,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話語中的意思。   「可笑的時,當我晚上喬裝打扮之後,來到那些福豪名流的家中時,我驚奇地發現自己是在白忙活,因為所有的人都已經準備好離開這裡了。」王經長此時顯得很是落寞,因為正是因為自己的上級高估了明煬國這一些人的熱情,才在明煬國何西楚國的戰事還沒有爆發之前將把他秘密地派遣到這裡,為將來成功在明煬國戰場的後方製造混亂作準備,可是現實卻不是這樣,在他沒有採取任何的行動之前,夏泉城當地的福豪名流不是選擇和國家共存亡,而是選擇了早早地離開這裡;置於這裡的百姓呢?所有人的人也都沒有讓他多費腦筋,一切果然如同他事先所料想的一樣,在看到一些有錢的福豪名流離開這個遠離戰場的城池之後,加上前線不斷傳來的不利消息的驅使,所有人的都開始紛紛逃難了,沒有一個人想組織一隻隊伍去支源前線作戰的將士。   「你沒有去找我!」丁春間不希望自己也被王經長規類到他所謂的「福豪名流」之中去。   「不錯,我的確是沒有去找你。」王經長對此並沒有否人,在事實面前他根本就不能否認,他也不想否認,「當時我之所以這麼做主要是考慮到你的產業,一旦你離開了夏泉城,我相信你一定也會把你們丁家船行裡的船隻帶走的,這樣的話夏泉城裡根本就不可能行成一股難民潮,我那時還很慶幸,因為我擔心你也會像其他人一樣選擇離開這裡,為此我還特意想了一個能讓你繼續留在夏泉城的辦法。」   「可是你最終還是沒有用上這個計劃!」丁春間微笑起來。   王經長苦笑著臉,很是無奈地說道:「是啊,因為你並沒有要離開夏泉城的打算。可笑的是我一直經營算計,但是最後還是低估了你,早知道我就讓你離開這裡了,至少我也可以讓我的上級知道,在明煬國的夏泉城還存在著你這麼一號人物,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不錯,現在這一切已經太晚了。」丁春間接著王經長的話說道。   在王經長看來,即便他現在能把這條消息成功的傳遞回去,對於已經初具一定規模的這支力量來說,真的已經晚了。別人或許不知道這艘船上載著的是什麼人,但是他王經長當然知道華榮軍是什麼人,心裡也明白華榮軍跟在丁春間的身後,這意味著什麼——丁春間有什麼力量他不知道,但是雲天心作為「無痕會」的總舵主,以及他背後的「夢幻樓」、「清風堂」,王經長知道,自己這一次是低估了丁春間了,只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丁春間怎麼會和雲天心走到一起,因為他們兩個人之間根本就沒有利益的共同點。   「我來這裡其實還有一個目的的。」王經長突然開口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話語。   「什麼?」站在丁春間身後的華榮軍開口問道,丁春間也是沒有微微一皺,似乎是在猜想王經長到夏泉城來的令外一個目的。   這時在一旁圍觀的眾人聽到了王經長的這一句話之後,才開始思考。對於王經長的身份他們已經不在懷疑,他只是想不明白王經長所說的另外一個任務指的是什麼任務。   一個穿著花白色衣服農婦打扮的女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她驚奇地發現原本被自己抱在懷裡的女兒不見了。「哇……」一聲孩提的苦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孩子已經被剛才那個被丁春間丁老爺說成是「六扇門」人的王經長的懷裡。   「孩子,我的孩子……」農婦向抱著自己女兒的王經長跑了過去。   「你最好還是不要過來,否則你的寶貝女兒就會一命嗚呼了。」王經長左右環抱著女嬰,右手伸到了女嬰的脖子起前,用手指點了點女嬰的下唇,微笑地說道:「你最好還是不要哭,否則……」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因為原本還在哇哇大哭的女嬰突然安靜了下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的女兒吧!」農婦倒在了地上,對王經長求情道。   「你不要來求我,你應該去求丁春間,只要他願意讓我離開這裡,我一定是不會把你的女兒怎麼樣的。」王經長給丁春間拋去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他的神情雖然很是輕鬆,可是他的手卻一直沒有離開女嬰的脖子,因為剛才海面上發生的一切使他清楚地認識到,周圍一定還有一個厲害的高人在這裡,也許這個人就是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露臉的雲天心——華榮軍的少爺。   「我求求你了丁老爺,我的丈夫、孩子她爸到前方為國效力,我們母女已經很就沒有受到他的任何音訊了,求求你,看在孩子她爸為國效力的份上,你就救救我的孩子吧。」農婦連滾帶爬地來到了丁春間的腳邊,伸手葬手拉住丁春間的褲管,用嘶啞的聲音唉求道。   「孩子我一定會想辦法救的,但是王經長你我今天是絕對不會讓你就這麼離開的。」丁春間沒有讓人拉開腳邊的農婦,只是對看著自己的王經長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丁春間,你想救孩子,你要怎麼救?實話告訴你,我不怕死,為了我們國家的事業,我即便是犧牲了,那也是很光榮的。我只是有一點想不明白,這個孩子的父親為了這個國家出生入死,到現在依然生死未卜,你就這麼忍心看著她死在我的手上?」王經長看著丁春間,眼睛不時打量華榮軍幾眼,他現在要時刻提防著別人突然出手,否則在他倒下的時候,手裡的這個女嬰一定還是活生生的,這顯然是他不想看到的。   「這個女娃的父親如果能為國捐軀那是他的光榮,按理說他的妻子和女兒我們是應該讓人好好照顧的,我原本是應該為了這個女嬰而讓你走的。」丁春間緩緩地說道。   「謝謝……謝謝……丁老爺,謝謝你!」農婦趕忙說道。   站立在丁春間身後的華榮軍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因為既然丁春間剛才已經說了要救這個女嬰,那他就一定會救的,就像他剛才所說,不會讓王經長輕易地離開這裡,那也就表明王經長今天是絕對不會死在這裡的。   「可是出於對明煬國整體利益的考量,我覺得我是不應該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你的。」丁春間的聲音開始冰冷起來,而剛才還在因為孩子得救而向他不住感謝的農婦在聽到了他的這一句話之後立刻昏厥了過去。   「大家看到了嗎,這個就是剛才口口聲聲為了大家著想的丁春間說的話。」王經長農婦昏厥之後立刻開口說道。   碼頭上的人很多,但是現在卻是很靜,是一片死靜!所有人都在看著丁春間,看著他接下來要怎麼做。   丁春間並沒有讓華榮軍把身邊的農婦攙扶走,他只是冷冷地主視著故作輕鬆看著自己的王經長。   「還有一點,那就是你根本不可能在我把這個女嬰救出之前,對她進行任何的傷害。」丁春間自信地看著王經長。   「是嗎?」王經長的右手離女嬰的頸部更近了,他已經感覺到了現在眼前的丁春間開始在變化了。   「是的。」在王經長聽到了丁春間的回答的時候,他感到了一絲的不同尋常,因為他聽到丁春間說的這一句話和他先前所聽到的話語有所不同,因為他聽到的「是的」這兩個字沒有距離感,就好似丁春間在他耳邊說的一樣。   王經長的內心湧起莫名的恐懼。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八十七章條件        「哇……」王經長聽到了女嬰的哭聲,他尋聲看去,驚奇地看到丁春間的手裡抱著一個女嬰,這個女嬰外面的衣服居然和自己懷裡所抱著的女嬰一模一樣。他低頭看自己懷裡的女嬰,他愣住了,冷汗從他的額頭滲出。   「彭!」王經長的身體倒在了地上——他已經不能再平衡自己的身體了,就像他以後再也不可能用手去做事情一樣,現在的王經長沒有了兩隻手,一隻抱女嬰的左手,還有的就是另外一隻隨時準備將女嬰掐死的右手,他也失去了一條腿,從膝蓋骨被人削去了。   王經長沒有發出慘叫,雖然開始的時候由於丁春間的速度真的很快,他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痛苦,但是在他倒下去的時刻他已經感到了錐心的痛苦,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會屈服的——他也沒有昏厥過去。   碼頭上圍觀的眾人當中其中不乏平時作惡多端的地痞流氓,但是看到了王經長現在的慘狀,也和別人一樣,把頭轉向了別出,人群有點哄鬧了,因為有許多的人在嘔吐。   丁春間看著臉上蒼白的王經長倒在地上,用頭和他僅有的一條腿在不停地蠕動,心中突然很是反感——他已經越來越討厭自己了。   丁春間緩緩地閉上了。這個時候站在他身後的華榮軍動了,一個閃身就站到了王經長的身旁。   王經長轉過頭,直視著上方的華榮軍,他的嘴角邊露出了笑意。對於他來說,現在最好的歸宿也許就是死亡。華榮軍沒有要王經長的命,因為丁春間沒有要他這麼做,他只是俯下身,在王經長的身上拍打了三下,王經長原本還在流血的三個短肢處的血就越流越少,很快就止住了。   「呸!」王經長對此並沒有領情,他只是狠狠地朝華榮軍吐了一口痰。   華榮軍沒有閃閉,他站起身伸手把王經長吐在自己臉上的痰水摸去。低下頭,華榮軍在自己的手上看到了血,想必是因為王經長為了能強忍著不發出一絲哀號,把自己的舌頭咬破了的緣故。   華榮軍退了回去,他又再一次退到了丁春間的身後。   丁春間對剛才發生的一幕似乎並沒有觀注,他只是在用手指逗弄著懷裡的女嬰,在他的臉上洋溢著微笑,周圍的人群中已經有人扭過頭看向這裡了,他們誰也不敢相信丁春間臉上的微笑會給人如此親切的感覺,使人如沐春光,但是這的確是真的,因為他們都聽到了被他抱在懷裡的女嬰發出的開心笑聲。   「呵呵……呵呵……」女嬰伸出幼嫩的小手,試圖去抓丁春間在她眼前不停晃來晃去的手指,可是她失敗了,但是她並沒有氣餒也沒有傷心,在經歷了幾次的失敗之後,她終於如願以償地抓到了,於是乎她笑得更加開心了。   這時這個女嬰的母親,倒在丁春間腳旁的農婦也慢慢地舒醒過來,她首先就是看向剛才王經長站立的地方,雖然王經長的狀況很是慘不忍睹,但是對於她來說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她現在關心的只是女兒的安全。在聽到女兒的笑聲之後,她趕忙抬起頭,她看到了女兒現在在丁春間的懷抱裡,趕緊站起身,也沒有來得及拍打去身上的灰塵,就伸出手,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丁春間把嘻笑著的女嬰遞給了農婦,嘴裡問道:「這個孩子叫什麼名字?」   農婦現在對丁春間有的不是窮人對福人的嫉恨,有的只是感激,不停地輕拍著仍然在襁褓中眼睛卻不是看著丁春間的女兒,感激地說道:「丁老爺,孩子是在她爹當兵期間出世的,現在還沒有名字,我原本想等孩子她爹回來之後再給孩子取一個好名字的,只是……」   農婦說道最後就哽噎起來了。她懷裡的女嬰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身世的悲哀,又開始「哇哇」地大哭起來。   「好孩子不要哭,不要哭……」農婦開始不住的說道,只是在她要求女兒不要哭的同時,卻有淚水從自己眼圈不停地滑落。   「來,讓我抱抱吧!」丁春間說道,並伸出了自己的手。   農婦躊躇了一下,還是把孩子交給了丁春間,因為她知道如果一旦自己惹起丁春間不高興,自己和女兒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她並不知道。   「嗚……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丁春間接過孩子,低下頭讓女嬰伸出的不停在掙扎的手輕打在自己的臉上。   「呵呵……呵呵呵……」女嬰已經停止了拍打丁春間的臉龐,取代之的是在摸他的鬍鬚。   丁春間側過頭,看著見到自己並沒有因為女嬰的動作而生氣後露出釋然表情的農婦,開口問道:「這個孩子的父親姓什麼?」   「丁老爺,孩子的父親姓玉,叫玉鐵柱。」農婦見到丁春間對自己問話,趕緊回答道。   「玉?」丁春間轉過頭看著懷裡的女嬰,「你以後就是有了自己的名字了!」   「我想給女孩取個名字,以後就叫她玲瓏吧!」丁春間沒有徵求農婦的意見,眼睛看著玉玲瓏,微笑地說道。   「謝謝丁老爺,我覺得這個名字真的很好。」農婦見到丁春間這個在夏泉城叱吒風雲的人物給自己的女兒取了名字,她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反對呢?更何況她也沒有這個膽量頂撞丁春間,必竟現在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她的面前。   「玉玲瓏……玉玲瓏……」丁春間伸手右手的食指在女嬰的上方不停地打圈,嘴裡還不住地說道。   女嬰的眼珠跟著丁春間的手指不停的轉,她突然一伸手,用嬌小的手握住了丁春間一直在引誘自己注意力的手指,開心而得意地笑了。   「玲瓏你先抱著!」丁春間掃視了一眼在地上蠕動的王經長,嘴角邊顯出一絲冷笑,對身旁的農婦冷冷地說道。   農婦看著丁春間的臉龐,聽著他冰冷的話語,趕緊伸出手,把女兒玲瓏抱到自己的懷中。這個時候他看到剛才一直對王經長不理不問的丁春間從自己的身前王經長慢慢地走去。   王經長的身體移動得很慢,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一條腿和頭來走路,但是他現在離岸堤卻也已經很近了。他現在很想把自己的身體移到岸堤邊,因為那樣的話,他只要稍微動一下,自己的身體就會落入到海中。這一次他的目的和先前有所不同,第一次他是想通過自己身體落海,逃離這裡,救自己一命,但是最後卻被丁春間給阻止了,這一點是剛才丁春間高速移動到自己的身邊,將那個叫玉玲瓏的女孩救走,同時將自己的兩個手臂和一條腿廢去之後才意識到的;現在他想把自己的身體落入到大海之中,只是想快點結束自己的生命,他不想自己就這樣苟咽殘喘地活下去,這一次他又失敗了,同樣是丁春間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死嗎?」丁春間緩慢地走了幾步,就來到了王經長的身邊。   王經長現在已經很累了,他不能再使得自己身體面朝上了,唯有通過自己一隻眼睛的餘光狠狠地盯著丁春間。   丁春間蹲了下去,將仍在不停地努力向前蠕動的王經長身體播正,讓他的臉龐面朝慰藍的天空。   王經長沒有掙扎,他閉上了眼,所以他沒有看到接下的一幕,但是旁人都看到了丁春間接下來所採取的動作。   丁春間伸出左手,手掌朝下,半旋著自己的左手掌,讓自己的手掌變成朝上,這時海面上突然再一出現了一道水柱,一道不連慣的水柱。水柱在丁春間的手掌上方停下了,丁春間只是稍微移動了一下自己的五根手指,水柱的水在形態上發生了根本的變化,現在停留在丁春間左手手章上空的是一個透明的圓行水球。   丁春間移動著自己的左手,左手手掌上方的水球也跟著往同一個方向,以與手掌移動速度相同地速度移動著。   丁春間的左手在王經長的臉部上方停下了。此時他原本張開的五指突然慢慢握緊,行成一個拳頭,手掌上方的水球似乎失去了支撐點,一下子散開,紛紛地撒落下來,撒落到了王經長的臉龐上——王經長依然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現在他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碼頭上的人驚奇地看到散到王經長臉上的水,分別行成一個個水珠,水珠在慢慢地滑落,令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水珠滾過的地方不但將王經長臉上的塵土全部帶走,同時王經長臉上由於剛才在地上摩擦而破開在流血的傷口居然不見了。   丁春間這時將自己握緊的拳頭慢慢地鬆開,這時即將從王經長臉上滑落到地上的水珠在華榮軍驚詫的眼關中慢慢地垂直上升,當丁春間把自己的手掌攤開,五指伸直的時候,水珠又開始在他的手掌上方慢慢地行成了一個混頓不清的水球。(易玄士語:連對天心有一定瞭解的華榮軍對此都感到不可思議,別人對此事的感覺,我們大家是可以想像的。)   丁春間一甩手,手掌上方的水球高速飛向了大海,在海面上暴炸開來。水,又回到了能讓自己永不枯竭的大海。   「你想死嗎?」這已經是丁春間第二次這樣問了。   王經長睜開自己的雙眼,看著蹲在身邊的丁春間,恥笑道:「你會讓我就這麼輕鬆地死嗎?」   「會的,雖然我開始的確沒有這個打算,但是我現在已經改變了注意。」丁春間微笑地點點頭,似乎他讓王經長是對王經長的一種恩賜。   王經長看了一眼丁春間,他的眼中少了一絲仇恨,多了一些苦澀。「謝謝了!」他說完後閉上了眼。   對於現在的王經長來說,死亡才是他的解脫,丁春間讓他死,或許只有王經長這樣處境的人才會知道這時別人對自己莫大的恩惠——「六扇門」裡的囚犯可都是個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   「你能告訴我我應該把把你的屍體怎麼處理嗎?」丁春間在徵求王經長的意見,他們現在似乎已經不是敵對的關係。   「把我的骨灰撒在這裡的大海吧,因為我要看著我們西楚國的軍隊來到這裡,到那時我想明煬國早已經不存在了,也證明有人為我報仇了。」王經長睜開眼,兩眼直直地看著天空,微笑地說道。   「不會的,你是絕對不會等到這一天的。」丁春間站起身,轉過身的同時揮動了自己的衣袖。   「為什麼?」王經長困乏地問道,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但是他還是依唏聽到了丁春間的回答。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很快,在眾多人的矚目下,王經長屍體的上空出現了一個很小的火球,猛然間火球訊速膨漲,將王經長的屍體全部包在其中。   火球沒有了,地上有的只是一堆灰燼,海飛吹過,將灰燼刮氣,丁春間一揮手,海風把灰燼帶到了海面的上空,慢慢地,所有的灰燼都落在了海面上。   「王經長說要看著他們西楚國的軍隊來到這裡,你們說這種事可能發生嗎?」沉悶的碼頭上響起了丁春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   沒有感回答,不是因為他們懼怕丁春間,而是因為他們誰也不知道答案。   丁春間緩緩地走上船梯,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丁春間在船梯的半空中停住了,他轉過身,掃視了一下碼頭上的人。所有人都很快地低下了自己的頭,他們誰也不敢與丁春間對視。   「我很敬佩玉鐵柱和王經長,你們知道為什麼嗎?」丁春間沒來由地問道。   碼頭上的人彼此對看了一眼,他們不知道丁春間此時為什麼會這麼說。   「剛才大家都看到了,也都聽到了,王經長身為西楚國的人,他時時刻刻想的是為國效力,如果說先前他潛伏到這裡沒有任何危險的話,不是真的愛國,可是在最後臨死的時候,他依然想著他們西楚國的鐵騎能踏上我們明煬國的土地。而我們呢?不是想著自己應該如何盡自己的一份力,保衛自己的國家,而是成天想著自己要怎麼才能離開被戰火襲圈的國土,你們記住,明煬國沒有了,你們都是喪國奴,永遠都抬不起頭作人的喪國奴。」丁春間看到有人臉上顯出羞愧的神情,定頓了一會兒。   「我們可以看看玲瓏的父親,要知道咱們明煬國雖然現在有戰事,但是還沒有全民皆兵,也就是戰時主要還是征找前方城市的青壯年入伍,置於後方比如說夏泉城,就沒有受到任何的征軍任務,這除了是因為咱們明煬國的軍糧現在的確很緊張,軍人已經很多之外,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就是咱們的大王明煬王想要咱們後方的人過得平靜些,不要感受到前方的緊張,結果呢?前方的城池還沒有亂,咱們後方就已經亂了。」丁春間說完後看了一眼農婦,見到玲瓏已經在母親的懷裡睡著了。   「大家剛才也聽到了,玲瓏的父親玉鐵柱是去前線殺敵了,可是他完全可以不用去的,但是在去和不去之間,他選擇了去,因為在他看來,即便現在不去,將來也還是要去的,因為迷幻大路將到處是戰場,我們沒有地方能躲。在明煬國,我們是為了自己的國家在賣命,在別的地方,我們是為了別人在賣命……」丁春間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現在哪是所有的國家都有戰事啊?」人群中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所有人都在彼此對看,想知道是誰在問話——剛才王經長的下場不已經是教訓了嗎?   「如果所有國家的臣民都害怕戰爭,那他們就一定會面臨戰爭,我們不願戰爭,但是我們卻不能害怕戰爭。」丁春間直截了當地回答。   「剛才你已經說了,我們的軍隊了不少將士,軍糧你也已經開始籌集了,那你要我們幹什麼?」又有人開始問話了。   「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你們跟著我上戰場。」丁春間臉上顯出了神秘而自信的微笑。   碼頭上的人群開始騷動了,他們不知道丁春間前後的話這麼矛盾他為什麼還說。   「你們覺得奇怪嗎?」丁春間掃視惡劣一下狐疑地看著自己的眾人,「我所說的上戰場,不是要加入到咱們明煬國的軍隊裡,而是要通過咱們民間的行式組編成軍,到前方抗擊西楚國的軍隊。」   「要知道自己組建軍隊可是違法的!」沉寂的人群中有人大叫。   「我是為了明煬國的明天才這麼做的,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丁春間掃視了一下眾人,接著說道:「我的船不載你們離開這裡不違法吧!你們當中的男丁如果願意跟著我干,我可以保證將來萬一西楚國的軍隊攻到明煬城時,派船把你們的親人送離開這裡,你們如果不答應,也沒有關係,你們可以自己想辦法和家人離開這裡,我不阻攔。」丁春間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卻笑得很陰森。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八十八章風波        「你這是什麼意思?」人群中響起憤怒的聲音。   「什麼意思?」丁春間的眼睛在人群中搜索,希望能把這個人找出來,但是他失望了,「我的意思就是你們作為這個國家的臣民,必須為這個國家作出你們的貢獻。古人說得好,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何況你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親人倒在西楚國軍人的長槍利劍之下吧?我們可以先到前方去對西楚國的軍隊進行小規模的干擾,幫助我們明煬國的正歸打敗他們作出自己貢獻,如果到時候一切真的無法逆轉的話,夏泉城離前線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他們西楚國的軍隊在攻陷帝都明煬城的過程當中絕對不會是一番風順的,我也可以利用這一段時間派船把你們的親人送離這裡。」   「呵呵……剛才不是有人說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吧?怎麼一轉眼之間話就變了,真是有意思?」人群中有人開始說譏諷的話了。   「錯了,剛才說話的那位你說錯了一件事,我到現在都沒有認為自己會失敗,如果我現子覺得自己遲早是失敗,我就不會有現在的這個想法,試想誰會去做一件自己都以為早已經注定失敗結果的事呢?」丁春間微笑地搖搖頭,接著說道:「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希望你們知道一點,那就是你們萬一在戰場上犧牲,你們的付出也是有回報的,當然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大家的傷亡減小到最低。」   「萬一到時候你早早的先我們而死,那時候我們想退已經來不及了,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人群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有人提出了一個在場絕大多數——不,是全部人都認為不可能發生的假設。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們,還有另外的一個人會幫我完成這件事的。」丁春間平靜地說道,因為生活的經歷已經讓他知道沒有什麼事是一成不變的,雖然他知道自己會出現意外情況的概率很低,但是概率儘管是很低,但是概率還是不是為零。(無窮趨向於零的概率,本身就是零)   「誰?」人群中剛才問話的那個人本能地問道,但是很快丁春間就聽到他自嘲的聲音,「我怎麼忘了,你不是還有一幫很厲害的手下嗎?」   「錯了,這一次你又說錯了。」丁春間轉過身,伸手指著依然站在碼頭上的華榮軍說道:「這位公子叫華榮軍,是以前安武國青雲八家中雲家第四個少爺雲天心的手下,雲天心大家都應該知道的吧?他還有一個名字,就是叫『鄔子虛』,也就是在迷幻大路上生名顯赫的『興泰酒樓』的老闆。」丁春間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真實的身份。   如果現在雲雄敖在這裡的話,他很難相信自己的孫子雲天心會在外人面前這樣地誇獎自己,不在似以前那麼謙虛——人都是會變的,雲天心也不例外。   「雲天心?」人群中的眾多人情不自禁的驚呼起來。他們雖然是一個很普通的老百姓,但是在茶前飯後還是會彼此之間話話家常,說說迷幻大路上的種種事情,用以來打發自己的時間,增加自己對外面世界的瞭解。在明煬國和西楚國的戰爭還沒有爆發之前,雲天心——也就是鄔子虛是他們經常談論的對相,後來雖然明煬國和西楚國爆發了戰事,但是他們偶爾也會聽到有關雲天心的種種事跡,必竟一天到晚觀注著前方的戰事,他們的神筋一直都繃得太緊了,如果不找一些輕鬆的話題來閒聊的話,所有人都會瘋的。   雲天心是何許人,碼頭上的絕大多數是知道的,或許他們對雲天心不是很瞭解,但是卻大體上知道一些有關於他的事。   雲天心原本是安武國青雲城中青雲八家雲家的家主雲雄敖的第四個孫子,是被雲雄敖抱養的,曾經也是安武國帝都青雲城的督統。他後來經歷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神秘地消失了近兩年,在這兩年裡,安武國發生了許多變化,而他雲天心在這之後也有了許多的身份,「興泰酒樓」的老闆、「無痕會」的總舵主,聽說現在在迷幻大路上排名在前十名的殺手組織中的「清風堂」已經準備與「無痕會」合併,迷幻大路情報組織中排名前三位中的「夢幻樓」已經成功地實現了合併,也就是說作為「無痕會」總舵主的雲天心現在有著令所有人不敢低估的實力,更主要的是他單憑自己的一人之力剷除了是在迷幻大路十大殺手組織之一的「殘血堂」,這條消息曾經在整個迷幻大路上被人到處傳訴。   「雲天心不是在安武國嗎?」人群中有一些人還是想到了其中的蹊蹺,懷疑地問道。   「雲公子昨天剛到咱們夏泉城,他就是通過這一艘船來到這裡的,現在他就在這一艘船上,而這一位華榮軍公子就是他的手下。」丁春間說完後眼睛在不停地掃視眾人。   「那雲公子為什麼要幫助咱們?」疑惑在所有人的心頭出現。   「這個問題你們應該去問雲公子自己,而不是我。」丁春間說完後伸手輕摸了摸自己的鬍鬚,轉身走完了下一半的船梯,登上船的甲板,在眾人的眼前消失了。   天心從丁春間的管家那裡瞭解到,每一次丁春間不再準備說華話之前,都會捋捋自己下巴上的鬍鬚。   丁春間在船的甲板上消失之後,所有人的都盯向了站在一旁的華榮軍。   「你們現在可以自由選擇,但是我善意地提醒你們一點,那就是如果你們不和丁老爺合作的話,我真不知道你們準備怎麼渡過這個茫茫的大海,找到令你們滿意的世外桃源。」華榮軍愣愣地把這一句話說完後,起步走向了船梯。   在華榮軍的一隻腳踏上船梯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側過身,他又補充了一句:「置於我們少爺為什麼會和丁老爺合作,你們根本就沒有知道的必要。」轉回身,他開始登船了。   「我願意加入到丁老爺的帳下。」華榮軍聽到了一個渾重的聲音,他停住了,轉過頭,他直視著一個抱著小女孩,身旁有一個婦女的中年壯漢,微笑地說道:「你可以再靠慮一會兒給我答案,剛才丁老爺已經說了,在戰場上死亡是誰也說不准的。」   華榮軍登上了船的甲板,雖然他後來聽到了那個壯漢在聽完自己的話之後,很是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已經靠慮好了。」但是他沒有理睬那個壯漢,因為他要壯漢在好好的想一會兒。   「大路,你是怎麼了?」華榮軍走近船艙,對坐在船艙邊上的李大路微笑道。   「怎麼了?大哥,你不覺得咱們這麼做有點小人嗎?」李大路並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他就是要讓少爺聽見自己的話。   「大路,你是在說誰呢?」華榮軍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很是不滿地問道。   「我說誰?我說那些利用手上僅有一點物資優勢,而強行要求別人聽從自己驅使的小人。」李大路很不客氣地說道。   「大路,你這是在影射誰?請你弄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華榮軍鐵青著臉,看著坐在地上的李大路,緩緩地說道。   李大路倏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嘴裡說了一句:「我現在要回房去休息了。」說著他就轉身離去了。   華榮軍捏緊了雙拳,就這麼看著李大路離去,但是他沒有動。   「榮軍,你進來吧!」天心的聲音從船艙裡傳了出來,華榮軍鬆開手,掀開船艙的掛簾走了進去。   華榮軍打量了一眼船艙,他看到了丁春間打扮的少爺坐在靠近窗戶的椅子上閉著雙目。,而王大可現在並不在這裡。   「我讓大可先下去休息了,以後他的日子也不好過了。」天心睜開眼,對華榮軍微笑地說道,「坐啊!」天心伸手指著靠近自己的一張椅子。   「謝謝少爺了!」華榮軍走了過去,但是他並沒有坐下去,而是在天心的身前停了下來。   「少爺,剛才大路他只是說的一些氣話,請你不要望心裡去。」華榮軍懇切地說道。   天心站氣身,微笑地伸手拍了拍華榮軍的肩頭,輕聲說道:「榮軍,你在擔心什麼?難道我已經變得讓你害怕了嗎?」   華榮軍抬起頭,對天心露出尷尬的笑容。   「榮軍,你老實告訴我,我今天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天心對面的窗戶前,看著天際,問出了自己內心的困惑。   如果沒有天心先前的一句話的話,華榮軍或許會選擇沉默,但是現在他卻不能這麼做了,因為他不想自己增加少爺心靈的失落感。   「少爺,有些事根本就沒有對錯之分。就好比你現在所做的事,雖然是在要脅別人跟我們合作,他們中或許會有很多的人戰死疆場、馬革裹屍,這件事少爺你或許是作錯了,但是從將來的眼光來看呢,我們用了少數人的犧牲,換來了更多人能過上安逸的生活,這並沒有錯。」華榮軍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呵呵……」天心輕笑地搖搖頭,輕鬆地說道:「只是現在有一些人沒有你的這種覺悟啊!」   「少爺,其實大路他……」華榮軍想為李大路解釋。   天心轉過身對華榮軍搖搖頭,毫不介懷地說道:「大路他生氣是應該的,因為他絲毫沒有變,他還是我兩年前認識的那個李大路。你啊,一會兒去作作他的思想工作,我不希望看到他離開我,要知道現在我身邊的人可都是張子建的眼中釘,如果大路出賣我的話,或許就不會了……」   「少爺,大路絕對不會是那種人的!」華榮軍第一次打斷了天心的話,他對少爺有這一種想法而感到緊張。   「我知道大路不是那一種人,所以我希望他能留在我的身邊,我不希望別人傷害到他。」天心有意無意間看了華榮軍兩隻手——手臂垂直的華榮軍此時正把自己的雙手藏在了衣袖中,天心並沒有看到。   「其實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的。」天心對華榮軍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這是華榮軍這些天來第一次看到少爺笑得這麼得意而開心——雖然天心現在已經易容了,但是華榮軍還是能感覺到他內心的那一份得意。   「少爺,你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華榮軍疑惑地看著少爺。   「榮軍,」天心正色地看著華榮軍,「你不覺得我們把大路留在身邊,更能很好地把握自我嗎?」   華榮軍愣住了,沉思了片刻他點點頭,輕聲地說道:「少爺,我會讓大路知道你的一番苦心的,我也堅決不會讓他離開這裡的,為了少爺你,也為了我自己。」   天心對華榮軍點點頭,看著他走出了船艙。   所有人都變了,只有不變的李大路能讓天心找回到以前的感覺。   華榮軍走進李大路的臥室,看到李大路正在準備自己的包袱。   「大路,你這是要幹什麼?」華榮軍急忙走上前,按住了李大路的手。   「大哥,你不要說了,我知道少爺一定會讓我走人的,臥現在是在準備自己的行李。」李大路播開華榮軍的手,氣呼呼說道。   「少爺什麼時候讓你走人了?」華榮軍的手還是按在李大路的包袱上,並沒有移開。   「少爺沒有說?我剛才說的話難到少爺沒有聽見嗎?」李大路難以置信地看著大哥華榮軍。   「聽到了,你說話的聲音一點都沒有收斂,少爺怎麼會聽不見了,可是少爺聽見了卻也沒有要你離開的意思啊!」華榮軍對走到床邊做下的李大路說道。   「真的?少爺真的沒有要我離開?」李大路狐疑地看著華榮軍。   華榮軍微笑著對他很肯定地點點頭。   「不行,我剛才都這麼說少爺了,況且我也不知道少爺以後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我看我還是離開這裡比教好。」李大路很堅定地說道。   「大路,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華榮軍很是不解地說道。   「我就是這麼固執,我以前也是這麼固執的。」李大路說著從床邊站了起來。   華榮軍看著漲紅臉的李大路,臉上露出無力的笑容,很是羨慕地說道:「大路,你沒有變,一點都沒有變,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但是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因為少爺也不再是以前的少爺了。」   李大路感覺到了華榮軍的傷懷,甚是抱歉地說道:「大哥,我沒有那個意思的。」   「大路,你什麼都不要說了,你要走,大哥我不會攔你的,我會去把這件事跟少爺說的。」華榮軍對李大路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剛才我還向少爺打保票,一定會把你留下來的,不過你放心,少爺一定不會責難我的,因為他有一間事需要我幫他去完成。」說著華榮軍臉上現出狡猾而得意的笑容。   「大哥,你怎麼能這麼樣呢?」李大路又不高興了。   「對了、對了,剛才大路就是因為少爺這樣做才生少爺氣的,可是這一次真的是沒有辦法,少爺的確是有一件事需要我幫他去完成。」華榮軍直言不諱地說道。   「什麼事?」李大路不滿地問道。   「大路,你怎麼了,難到想在離開這裡之前再幫少爺做一件事?」華榮軍調笑道,「還是想讓少爺不受我的要脅,而肆意地懲處我啊?」   「大哥,你這一句話怎麼說?」李大路開始迷糊了。   「我向少爺保證不讓你走,現在你走了,我當然要受到懲處了。」華榮軍理所當然地說道,「不過大路,這一次少爺要我做的事,你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替我去完成的。」   李大路聽到大哥肯定的話語,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大路你想啊,你要離去,少爺絕對是不會同意你一個人走的,由於你又一定要走,同時靠慮到你的安全,少爺一定會讓我和你一起走的。」華榮軍說完後,兩眼看著李大路,眼中充滿了笑意。   「這怎麼行?不、不……絕對不行,少爺身邊沒有了我可以,怎麼能沒有大哥呢?」李大路立刻否決了大哥的說法。   「大路,你錯了,少爺身邊少了誰都不行。」華榮軍深情地說道,「大路,少爺變了,我也變了,但是令我們欣慰的是你還沒有變,真的,少爺見到今天的你依然還是以前那個粗心大意、心直口快的大路,他很高興。」   「可是……」李大路還想說什麼,可是被華榮軍搶先了。   「大路,我希望你知道一點,少爺是不會讓你一個人離開的,大哥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離開的,沒有事的,少爺身邊有的是人才。」華榮軍對眼露歉意的李大路說道,「對了,剛才你也聽到有人願意加入到少爺的帳下了吧?」   李大路沉默地點點頭。   「你知道這時是為什麼嗎?」華榮軍問道。   李大路抬起頭看向了大哥,他自己沒有多想,但是他期待著大哥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個能說服自己留下來的理由。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八十九章組軍        華榮軍看著盯著自己的李大路,走到了臥室內開著的窗戶前,兩手披在身後,在一聲長歎之後,方才開口緩緩說道:「大路,你知道一天大師嗎?」   「一天大師?」李大路不知道大哥為什麼要這麼問,「我當然知道了,上次在『夢幻島』他老人家可是和咱們一起參與那一次行動的,他應該是少爺的朋友吧?」   「少爺以前和他並沒有深交,也只是在閩江城的時候和他有關一面之緣,但是也就是因為他們彼此間的那一次相遇,一天大師到目前為止給了少爺許多的幫助,他甚至為了少爺,開了殺戒。」華榮軍看著遠處海面上隨著海浪飄動的海鷗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知道,一天大師的確為少爺做了不少的事。」李大路肯定地說道。   「一天大師是一個佛門的高僧,他原本不應該插手人間世俗之事的,可是現在他這麼做了;他原本是不能開殺戒的,可是為了幫助少爺他也這麼做了。大路,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華榮軍側過頭看了一眼站在床邊的李大路。   「不知道!」李大路很乾脆地說道,他本來就不是喜歡動腦子的聰明人。   「一天大師這麼幫助少爺,少爺沒有問他原因,因為少爺知道一天大師真正的目的。少爺今天所做的事,和一天大師都是基於同一個原因。」華榮軍開始向李大路解釋天心要那麼做的原因了。   「什麼原因?」李大路本能地脫口而出。   「佛門的弟子是不能開殺戒的,但是佛門的弟子卻有知道一點,那就是『我不入底獄誰入地獄』,也正是因為這樣,一天大師他才開了殺戒。」華榮軍沒有切入問題的核心,但是李大路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大哥接下來的話就是他想聽到的。   「現先前整個迷幻大陸上表面上雖然太平無事,但是卻到處是暗潮洶湧,至少現在明煬國西楚國已經開始亂了,別的國家也都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天大師想必早已經知道這樣的事情會發生,也就是說整個迷幻大陸上將到處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一天大師知道自己無法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他想快點讓這種事情結束,於是他選中了少爺,他想通過少爺,讓這個混亂的大陸恢復平靜,但是他想完成這一點,那就必須流血犧牲。」華榮軍見到李大路很仔細地聽著,接著說道:「少爺今天之所以這麼做,因為少爺選擇了和一天大師同樣的方法——以殺止殺。」   臥室陷入了沉默。   許久之後華榮軍打破了這一份沉默,「大路,你要知道少爺這麼做只是想利用較少人的犧牲掙取到更多人活下去的權力。」   「可是少爺可以和別人把這一份道理說清楚,他根本沒有必要要脅別人啊!」李大路的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   「大路你應該清楚地認到一點,少爺是要他們去打仗,在戰場上所有人都必須絕對的服從,如果少爺是通過委婉的請求讓他們去前線的話,到時候他們很有可能不聽從少爺的指揮,必竟少爺所組織的不是正規的軍隊,他們也不是正規的軍人,且不說他們現在真的出於真心同意跟在少爺身後,誰也不能保證在血腥的戰場上他們不會選擇退卻。」華榮軍想的顯然是李大路以前一直沒有在意的,因為李大路臉上的表情是羞愧。   「所以現在少爺就必須先表現處強勢的姿態,將來如果少爺稍微放寬對他們的要求,他們才會覺得少爺是通情達理,如果一開始就不表現出自己的權威,這對少爺將來治軍沒有任何的好處,同時以後少爺萬一對他們提高要求,他們都不會說這是戰鬥的需要,而是說少爺越來越沒有人情味了。大路,你可不想那些人都死在戰場上吧?」華榮軍反問道。   「大哥,我知道,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如果不能很好地執行少爺的命令,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李大路並不聰明,但是他也不糊塗,「大哥,你不用說了,我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   華榮軍笑了,李大路也笑了。李大路跟在華榮軍的身後步出了自己的臥室,他的手裡沒有任何的包袱。   「大哥,你剛才的話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李大路大聲地說道,他現在已經不在生任何人的悶氣,心情自然也開朗了許多。   「哦?什麼事啊?」華榮軍停下身,對走上前的李大路問道。   「你說有一些孩子的父母,每一次看到孩子在玩,就會說不讓他們玩,可是在小孩的苦苦哀求之下,還是同意讓他們繼續玩,其實這些父母跟本就沒有不讓孩子玩的意思,但是他們卻仍然要這麼說,因為只有通過這樣的方法,他們的小孩才知道自己在父母心目中的地位,這樣似乎有助於增強他們與孩子之間的情感啊!」李大路點頭晃腦地說道。   「大路,沒有你的思維還是挺敏銳的嗎?」華榮軍笑了。   「那當然了。」李大路驕傲地說道。   華榮軍和李大路在沒有請示的情況下走進了船艙,李大路還沒有開口,天心就已經先發之人了:「榮軍、大路你們兩個人下船去看看他們當中到底有多少人報名。」   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華榮軍和李大路立刻應聲說道:「少爺,我們知道了。」說完後他們就要退出船艙。   「對了,榮軍,你幫我把玲瓏和她的母親給我安頓一下,孤苦無依的她們母女倆這麼到處漂泊也不是辦法,還有你最好能讓人幫我打探一下玉鐵柱的具體情況。」天心開口說道。   「少爺,我知道了,我自己會盡快著手這一件事的。」華榮軍說道。他知道少爺並沒有像他的外表那樣是冰冷的。   華榮軍領著李大路走下船,開口問道:「你們都想好了沒有?」   「我已經想好了,我願意加入到丁老爺的帳下。」先前的那個壯漢說道。   華榮軍看著他,見到壯漢懷裡的女孩兩眼睜得大大的,見到自己注意到她,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顯出面腆的微笑。   「還有別人嗎?」華榮軍繼續問道。   「算上我一個吧!」一個看起來很是文弱的書生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介書生?」人群中發出了嘲笑聲。   書生很是尷尬地低下了頭。   「好,現在你就幫我把想報名跟在丁老爺身後的人跟我記錄一下,我一會來你這裡拿。」華榮軍很快地就給書生分工下去了。   書生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沒有嘲笑自己,而是很快錄用了自己:「知道了,我這就來來登記。」   「同時別忘了把報名人的家庭人員記錄下來,也好使得你們能夠安心。」華榮軍身後的李大路不忘補充一句。   李大路看到大哥微笑地看著自己,發出了尷尬的笑聲。   華榮軍走到抱著玲瓏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農婦身前,他當然沒有忽視一點,那就是農婦現在身邊的人很少,沒有人敢去推擠她,必竟她懷裡的女兒玉玲瓏現在的身份是很特別的。   「大嫂,丁老爺剛才說了,要我好好安排好你,而且我們少爺也已經說了,你和小玲瓏現在先主到船上去,等過幾天我會派人把你們母女送到『清風堂』去的,『清風堂』裡都是女人,照顧你和小玲瓏也比較方便。」華榮軍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謝謝丁老爺,謝謝雲公子!」農婦說著就要跪下去,但是被華榮軍攔住了。   「大嫂,你不必這樣。丁老爺和我們少爺已經說了,會幫你查探大哥現在的具體情況的。要知道玉鐵柱大哥他為了咱們明煬國奮勇殺敵,我們是絕對不會,也不能虧待他的家眷的。」說著華榮軍就上前把玉玲瓏抱到懷裡。   「哇哇……」玉玲瓏哭了出來。   農婦趕緊把女兒抱到自己的懷中,嘴裡不停地說道:「玲瓏不要哭,不要哭……」   「這個孩子還怕生啊?」華榮軍瞪了一眼在一旁竊笑的李大路,很是無奈地說道。   「大哥,你不說你長得一副凶神惡煞般的模樣……」李大路很是得意地說道。   「不是、不是這樣的。」華榮軍還沒有為自己辯解,玉玲瓏的母親已經開始為他辯解了,「玲瓏這個孩子就是這樣,別說是生人,就是以前我們家的鄰居也是不抱她的,因為除了我,只要別人一抱她,她就會哭,沒完沒了地哭。」   「哦,大路,你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了吧!」華榮軍冷哼一聲。   「不過說來也奇怪,玲瓏現在被丁老爺抱著一點也沒有哭,還笑了。同時玲瓏在別人的懷裡是很難入睡的,即便是在睡夢中,只要有人抱她,她都會醒過來的,可是她在那個王經長的懷裡卻睡得很熟。」農婦說出了自己覺得奇怪的地方。   「呵呵……」華榮軍只是笑笑什麼話也沒有多說,對於小玲瓏為什麼能在王經長的懷裡睡著,他是知道的,這應該是少爺的傑作,但是對於為什麼小玲瓏在少爺的懷裡卻不哭,他就不知道了。知道原因的他不能說,不知道原因的他不會說,所以華榮軍什麼也沒有說,就攙扶著農婦走上了船。   當華榮軍再一次走下船的時候,他看到那個記錄報名人數的書生站在船梯的旁邊。   「怎麼了,統記好了嗎?」華榮軍問道。   「華公子,我已經統記好了,總共有一百八十九個報名。」書生很是緊張地看著華榮軍。   「你叫我榮軍就可以了。」華榮軍微笑地結果書生遞過來的名單轉身離開了。   走上甲板,李大路走了過來,他從華榮軍手裡拿過厚厚的名單,翻了幾張,見到上面寫得滿滿的,很是不解地問道:「大哥,報名的人不少馬,你為什麼還這麼不高興?」   「大路,報名的總共才一百八十九個,之所以報名單這麼厚,那是因為他們的親眷很多,差不多每一個報名的人都有近十二個的親人。」華榮軍冷冷地說道。   「走,把這件事說給少爺聽。」說著華榮軍走向船艙,李大路拿著報名單長歎一聲,跟了上去。   「一百八十九?人數不少啊!「天心把報名單放到一邊。   「少爺,可是這其中有許多人是作弊的。」李大路有些惱火。   「算了,這也怪我事先沒有說清楚。好了,榮軍,一會兒你去跟這些人說一件事。」天心說著伸手在報名單上拍了拍,「讓他們去夏泉城裡幫我到處尋找別人的,讓他們加入到我們這裡。」   「我知道了。」華榮軍對少爺有這種想法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們現在的人的確是少了。   「還有兩點你也幫我傳達一下,第一就是我以後只對每一個報名人員上下三代的直系親人負責,別人我是不管的,另外一點就是他們幫我去前線打仗不是一無所得的,我會每個月給他們一定的薪水的。」天心說道。   「薪水?」華榮軍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是天心接下來的話使得他知道自己沒有聽錯:「不錯,是薪水,不是軍餉。我剛才已經想過了,我現在如果組建軍隊的話,是非法的,為了不讓報名的人將來受到明煬王的追查,我現在以私人武裝的名義組建這一支軍隊,對外就說他們都是我丁春間的僱傭軍。」   「僱傭軍?」李大路說道。   「就是一幫為了錢而行成戰鬥力的軍隊,沒有任何的政治目的。」天心說道。   「少爺,我知道了。」華榮軍沒有多說,就在對李大路使了一個眼色之後離開了船艙。   「大哥,你說少爺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啊?怎麼沒有來由的說是要組建一支私人武裝,還是什麼『僱傭軍』。」李大路走進了自己的臥室就開始埋怨。   「大路,少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舉動,否則將來戰爭結束了,明煬王一旦追究起來誰私自建立軍隊的罪責,咱們誰也不能承擔,少爺和我們頂多是一走了之,但是這些報名的人他們怎麼辦?少爺現在這麼做,只是不想給明煬王留下話柄。」華榮軍說道。   「明煬王會這麼做嗎?我們可是在為了明煬國的安危而出生入死啊!」李大路對大哥的擔憂感到不可思議。   「大路,你要知道政治上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用常理來推論的,否則青雲八家中一直與人無爭的雲家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華榮軍並沒有多解釋。   李大路沉默了,雲家的事他是知道的,他知道也正是因為雲家的事,少爺現在才要如此地培養自己的實力。   「沒有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華榮軍說道,「我還有事要去做呢?」   「大哥,我根本就沒有事,我原本以為你跟著我到臥室,是有事要和我說的,原來沒有啊!」華榮軍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大路一時間居然會對自己油嘴滑舌,理虧的他也只能忍下這口悶氣,離開了。   「你怎麼來了?」華榮軍臉色陰沉地說道。   「大哥,我想幫幫你的忙,你不會是生我的氣了吧?」李大路小心翼翼地問道。   「呵呵……」在華榮軍板著臉和李大路對視了一眼之後,兩個人都發出了會心的笑聲。   清晨,朝陽越出了海平面。   雖然現在天心所在的船隻現在被幾艘戰船包圍著,碼頭上現在也是屯有重兵,但是天心依然很開心,因為今天他的私人傭軍團就要成立了。   天心走出臥室,就看到華榮軍等在門外,「現在情況怎麼了?」天心很輕鬆地問道。   「少爺,現在夏泉城的城主孫得行現在在碼頭,他想以少爺你私自建立軍隊的罪名逮捕我們。」華榮軍很平靜地說道。他沒有緊張的必要,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和幾個弟兄完全可以不費任何吹會之力,就把把圍在船周圍的人全部除去。   「我去看看!」丁春間向甲板走去。   走上甲板,天心看到甲板上的邊緣都沒幾步就站著幾個人,他知道這是華榮軍的佈置。   「孫城主,你今天讓這麼多人包圍這條船是什麼意思?要知道這條船可是雲天心雲公子的船啊,他應該沒有什麼地方得最到城主你吧?」天心站在船梯邊,對碼頭上坐在眾多兵衛中間的一個滿臉油廣的中年男子說道。   「哼,丁春間,有人舉抱你和雲天心企圖私自組建軍隊……」孫得行瞄了天心一眼,就說道。   「證據呢?」天心用簡短的兩個字打斷了孫得行繼續說下去。   「這一位想必就是孫得行孫城主了。」王大可以天心的模樣走到了天心的身旁。   「不錯,閣下想必就是雲公子了,對於雲公子在下是仰慕以久了,如果不是因為有人說公子你想在我這裡私自建立軍隊的話,我真想請公子到府上一聚。」孫得行站了起來,對於殺手組織首領的雲天心他還是很懼怕的。   「是嗎?」「天心」冷笑道。   「是的。」孫得行說完後嚥了一口痰——汗從他的額頭滲了出來。   「那麼照剛才孫城主所說的話是準備逮捕我了?」「天心」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沉。   孫得行的心開始往下沉,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身旁的師爺咳嗽了一下,開口說道:「雲公子,我們城主之所以派重兵把這裡包圍,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那個舉報的人說,公子的船上除了公子一個人之外,還有從我們許多我們明煬國的大盜,所以我們城主是想請雲公子和丁老爺先和我們走一趟,當然了他們也必須跟著你們一起去,如果證實情況是屬有誤的話,我們城主會放了你們的。」這個師爺說話的時候,特別加重了「重兵」兩個字的讀音,似乎是在提醒某一個人。   「對、對、對,我就是這一個意思,雖然我也不相信雲公子你會跑道我們明煬國來組建軍隊,但是既然有人舉報了,你說我能不管嗎?雲公子,你應該知道,作一方的父母官難啊!」孫得行在師爺的提醒下,又變得甚為氣傲。   「孫城主,我和雲公子沒有組建軍隊,要知道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我們只是按照咱們明煬國現有的規章制度建立我的私人武裝。」天心說道。   在明煬國,每一個人都是有權建立自己的私人武裝的,但是真正能建立私人武莊的,除了大官員也就只有大福豪了——丁春間就是福豪。   「私人武裝?丁老爺你說笑吧,會有三千多人的私人武裝嗎?」孫得行挺了挺胸膛,盛氣凌人地說到。說完後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眾多兵衛,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這個城主以前也太窩囊了,夏泉城的人都只知道一個丁春間,沒有人知道他孫得行,現在他抓住了丁春間的小辮子,當然是不會就這麼善罷干休的。   「其中還有一部分人是我讓丁老爺為我召集的人,我也想組建自己的私人武裝,孫城主難到不可以嗎?」「天心」看著眼前露出驚恐表情的孫得行,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沒、沒有問題。」孫得行趕緊退後幾步,吞吞吐吐地說道。他不知道「雲天心」怎麼可以在一瞬見突破眾多兵衛的層層防衛出現在自己的身前的,但是他知道,只要剛才「雲天心」動一下,自己的小命就報銷了。他不禁後悔自己不應該聽信師爺的建議,來除掉一直壓著自己的丁春間。   「其實我們城主賴這裡最主要的目的是這樣,有人說丁老爺的孫子丁動勤上次在碼頭殺了一個人,所以我們……」師爺見風使舵,雲天心他惹不起,但是丁春間卻不一樣了。   「動勤人呢?」丁春間轉過身,大叫一聲,許久之後一個人聽著頭走到了他的身前。   「動勤,你殺人了?」丁春間冷冷地問道。   「爺爺,就是幾個不知道死活的百姓,他們要爬到我家的船上,我讓人把他們拋到海裡,結果……」   「結果怎麼了?」   「他們就沒有再上來!」   「彭」孫得行側過頭,他伸手摸了一下臉,血,手掌上全部是血。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到了,他看到丁春間甩手之後,丁動勤的身體飛上了半空,脖子上似乎也噴出了血,接著丁動勤就落到了自己的身體,頭顱著地的丁動勤濺了自己一臉的血。   「走!」孫得行沒有說再說什麼,就走了,帶著他的那幫手下走了。他因為他知道丁春間和雲天心一樣,同樣是自己不能得罪的。   「不送!」丁春間和「天心」同時說道。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九十章統帥        半年之後。   傍晚,起霧山。   「榮軍,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天心開口問道。   「少爺,玉大嫂和玲瓏我已經讓『清風堂』的人帶走了,她們答應了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母女的。」華榮軍看了少爺一眼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少爺,其實我們沒有必要讓玉大嫂和玲瓏她們母女走的,我們可以玉大嫂會照顧自己,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讓別人來照顧她們的。玲瓏臨走的時候又是哭又是鬧,說什麼也不離開這裡,也不要離開你……」   「榮軍,我們現在是軍人,軍人在戰場上眼中有的只能鐵與血,當我們脫下這一身的軍裝,我們才可能有柔情的——我們現在是在戰場上,把玉大嫂和玲瓏送走,是為了她們好,也是為了我們自己好。」天心說完後閉上了眼,華榮軍知道少爺是在表示他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   「少爺,時飛遷他回來了嗎?」華榮軍問道。   天心訊速睜開了眼,兩眼閃過一絲的精光,搖搖頭說道:「還沒有呢?」   「哦,希望時飛遷這一次能帶回更多有利於我軍的消息。」華榮軍說道。   「榮軍,你先下去休息吧!」天心說道,「等飛遷回來之後,我們還要開一個會議呢!」   「好,那少爺我就先去休息了。」華榮軍說道,他知道自己在少爺的軍帳裡少爺是根本得不到任何的休息的。   但是在華榮軍離開了天心的軍帳之後,天心沒有閉目養神,而是點起油燈,走到身後擺放著戰區地土的桌子旁再一次開始靠慮兩軍的分佈。   半年的時間,明煬國的依然沒有被西楚國如願地吞併,這主要是因為明煬國的軍隊統帥是雲天心,一個令西楚國的統帥——西楚國的大王子繆劍海極為頭痛的人。   繆劍海還曾感謝過雲天心,當初就是因為雲天心當上了明煬國軍隊裡的最高統帥,自己的二弟才遲遲不能攻到明煬國的帝都明煬城,自己便讓幾個家臣以此為借口,要求父王撤去了二弟的統帥一職,自己一開始雖然也打了幾場漂亮的勝仗,但是卻還是不能越過起霧山。(易玄士語:所謂的「漂亮的勝仗」,這恐怕在明煬國和西楚國交戰的兩軍之中惟獨他一個人這麼認為,因為他在那幾場「漂亮的勝仗」中以巨大的傷亡佔據的幾個矮山頭,現在還被明煬國的軍隊牢牢地控制著。)   繆劍海有些急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能將起霧山攻下的話,自己的地位可能和二弟一樣,被父王用別人來取待,這對於一直窺視王位的他來說顯然是不願意看到的。他心急了。   天心轉過身,因為他聽到帳外有輕微的腳步聲,更主要的是這個腳步聲是由時飛遷發出的。   「統帥!」時飛遷走進天心的統帥帳房開口就說。   天心把早已經準備好的茶水遞了過去,時飛遷搖搖頭,喘吸地說道:「統帥我不渴,我已經把西楚國的具體情況查探清楚了。」   聽到時飛遷這麼說,天心趕緊把茶杯放到,興奮地說道:「飛遷,你把情況給我說一下。」說著他就拉著時飛遷的手來到擺放著戰區地圖的桌子旁。   時飛遷看了一眼地圖,伸手指著地圖上在西楚國營地後很遠的一座山說道:「少爺,你看,西楚國的軍糧全部放在這座山裡。」   「不對啊,我們先前也派人在那一帶搜索,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啊?」天心的眼睛盯著時飛遷指著的那一座山。   「難到山上有許多的山洞?」天心沉思了片刻,說出了自己的假設。   「統帥,你說得一點也沒有錯,西楚國的軍糧全部放在一些非常隱蔽的山動了。從外看只是一些爬山虎,可是在那一些爬山虎的後面全部是山動。」時飛遷說道。   「爬山虎後面都是山洞嗎?」天心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時飛遷看了一眼天心,很是敬佩地說道:「不是這樣的,不過在所有的山洞門口的爬山虎上我都已經做了標記了。」   「好了,你現在那裡坐一會兒,等會兒我們還要開一個會議呢?」天心指著遠處的一張椅子說道。   「謝謝統帥了!「時飛遷也沒有推辭,就走了過去做了下去。天心又轉過身,自細地觀察著地圖。   時飛遷看著在仔細觀察地圖的天心,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雖然在六個月前,天心領著三千個人到處在起霧山附近對西楚國的軍隊進行遊記戰,取得了不少的戰績,但是他對於明煬王突然任命丁春間成為自己的統帥也是和其他在前線的軍官和士兵一樣想不開,在他的意識中丁春間也只能領著些許人對西楚國的人進行小面積打完就跑的游擊戰,置於讓他來統領三十萬的明煬國的正規軍顯然是不行的,但是在丁春間走馬上任後的第一次戰役中,他就用自己的智慧征服了所有人,包括他冷僻的上司機密情報營總指揮使戴玄宗都已經被他折服。   「剛才我已經把飛遷查探到的消息向你們講解了一邊了,大家有什麼具體的想法可以說?」天心掃視了一眼圍坐著的眾多將軍開口說道,同時他又側過頭向時飛遷問了一句:「我剛才的講解中有漏洞嗎?要知道我們這些人當中你對此最有發言權!」   時飛遷站立起來,很是恭敬地說道:「各位將軍,西楚國軍糧的分佈情況就如同統帥剛才所說。」   天心掃視了眾人一眼,對時飛遷說道:「飛遷,你先下去吧!」   時飛遷走了,因為接下來的會議不是他區區一個機密情報營頭領應該瞭解的。   「大家怎麼沒有人發言啊?」天心還是問話了,因為他不想讓沉默的氣氛這麼僵持下去。   「既然沒有人說,那我就發言了,從地圖上的情況來看,西楚國的軍糧離他們的軍營是有一段距離的,再加上我們看到雖然有一些山頭沒有軍糧,但是他們還是每一座山頭都派人巡視,很顯然他們也害怕我們去偷襲他們的軍糧。」天心繼續說道。   「這個是可以理解的,繆劍海這一次可是叫囂著要讓他們西楚國的鐵騎踏遍我們每一寸疆土的,所以現在的軍糧應該夠他們維繫很久了。」戴玄宗說道。   「不錯,所以我們這一次一旦將他們的軍糧燒掉的話,對他們來說應該是根本的打擊。」天心說道。   「統帥,我們現在的軍力根本就不能讓西楚國的軍隊後退,更何況他們即使後退,也會派重兵先把軍糧運走的。」令狐道說道。   「統帥,我的意思也是這樣,我軍現在應該以防守為主。置於反擊,我認為現在還沒有時機成熟。」關比生說道。   「統帥,我覺得狐道和比生說得對,我們現在還是應該想辦法如何鞏固好咱們的山頭,而不能因為幾場勝利,就沖昏了頭。」秦子名說道。   會議又陷入了沉默,雖然五虎大將中的虎軍大將董卓平、合後大將呼延火灼還沒有表態,但是右將軍令狐道、左將軍關比生、先鋒大將秦子名都已經明確表示了反對。   「我覺得統帥的方案可行!」一直沉默不語的軍師公孫用說道。   「不錯,咱們這麼一直防守下去,不是辦法——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副軍師吳勝說道。   軍師參贊朱沖武也說出自己的見解了:「我也覺得統帥的建議可行,因為一旦咱們能成功地完成了這一次計劃,咱們完全是可以扭轉現在的不利情勢的。」   「呵呵……我對此沒有任何的意見,但是我卻知道一點,咱們是不能龜縮在這裡的,因為咱們明煬國還有許多的城池在西楚國的管理下。」虎軍大將董卓平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我也是這麼想的。」合後大將呼延火灼也表態了。   「大家擔心什麼我知道,咱們現在的確是再也禁不起任何的失敗了,但是我們卻絕不能因為這樣而退縮。」天心說道,「我們不是要安逸現狀,我們最終的目的是取回原本應該屬於我們明煬國的土地,我們的明煬國的城池,我們明煬城的子民。」   「統帥,你說吧,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令狐道問道。   天心微笑地看了一眼秦子名和關比生,接著說道:「我想讓我們的軍隊在幾天後後退。」   「後退?」五虎大將都驚住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統帥會把自己可可守了這麼久的起霧山讓給別人。   「統帥,我們一旦失守了起霧山,山後面的一切城池就都會曝露在西楚國的軍隊面前了。」呼延火灼雖然沒有反對天心的意見,但是對天心的這一個建議,他的情緒還是不能平靜。   「不錯,我知道這一點,但是我們現在不是失守,而是主動地退出這一道關隘,不久之後我們還會把這個地方取回來的。」天心自信滿滿地說道。   「就和以前一樣?」董卓平笑問道。   「是的,和以前一樣。」天心微笑起來。   「統帥,我們退出起霧山,可是我們應該讓誰去處理西楚國的軍糧呢?」公孫用問道,他這是替別人在問。   「軍師,你忘了一點,我們還有一個幫手呢?一個非常厲害的幫手!」天心微笑地說道。   「什麼人?」吳勝問道。   「雲天心雲公子啊!」天心感歎了一句。   雲天心在這裡的所有人是知道的,當時軍中曾有一個傳言,那就是丁春間之所以能當上軍隊的統帥和雲天心有一定的關係,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一點公主孫姿曾經和雲公子有過交情,很顯然丁春間能成為統帥,一定是雲天心有關。   「雲公子現在不是在帝都明煬城養傷嗎?」秦子名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雲公子的確是在帝都不錯,但是他的人手可不是在帝都啊!」天心說道,「雲公子的那幫手下的能力大家想必也只是和我一樣,只是聽過,而沒有見識過,這一次咱們終於有機會可以見識見識雲公子的人到底有多少能力了!」天心站起身,大聲說道:「各位將軍聽令!」   「唰」所有的人都站立起來,「末將聽令!」所有的人都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命你們三天之內準備好一切,四天後退出起霧山。」天心厲聲說道。   「末將領命!」   這一場會議也算是結束了,也就是這一場會議撤底地改變了西楚國和明煬國的戰局。   「公孫先生,你等一會而再走。」天心對準備離去的公孫用說道。   「公孫先生,你覺得西楚國的軍隊會注意到這一點嗎?」天心問道。   「統帥,如果西楚國的軍隊只是繆劍海的話,咱們的計劃一定沒有任何的紕漏,可是現在西楚國的軍營裡還有一個精通三韜六略的儒將諸葛羽,這就很難說了,不過無論如何咱們的計劃是不能更改了,因為這是咱們唯一能扭轉不利局勢的機會了,咱們這麼防下去,起霧山遲早是會失守的,到時候咱們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機會了。」公孫用話語中充滿了無奈。   「公孫先生,放心吧,不管他諸葛羽怎麼神機妙算,但是只要有繆劍海在他的身邊,他永遠都只會一事無成。」天心說道,他的臉上充滿了惋惜的表情。   的確,繆劍海現在很是著急,因為他現在很想快點建功立業表現給他的父王看。戰爭除了是比將士的驍勇之外,也是比主帥的智慧和耐性。   「統帥,雖然諸葛羽神機妙算,但是我軍中也有一個帥才啊,此人『胸中藏戰將,腹內隱雄兵』,不是一個諸葛羽可以比擬的。」公孫用微笑道。   「呵呵……」天心微笑地搖搖頭,似乎他沒有想到一向很是沉穩的軍師公孫用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公孫先生咱們現在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結果才是最終的證明。」   「我想結果應該和我想得是一樣的。」公孫用看了一眼天心。   「希望如此!」天心點點頭,由衷地說道。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九十一章故人        「軍師,本帥發現你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啊!要知道只要咱們攻下眼前的這座起霧山,明煬國另外一半的國土,我們將是探囊取物。」繆劍海走進諸葛羽的帳房,見到諸葛羽正坐在一旁自己和自己下著棋,心中很是不滿地說道。   諸葛羽並沒有因為大王子的到來而站起身,他的手依然拿著茶杯,眼睛依然盯著棋盤,不緊不慢地說道:「大王子殿下,既然咱們只要攻下起霧山這一道關隘,也就預示著整個明煬國走到了末路,現在應該有人比我們更加著急才是啊,我們是不應該急的。」   「可是軍師你要知道我們這麼待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繆劍海對於諸葛羽的態度很是無奈,但是他又不敢發火,因為如果沒有諸葛羽,自己根本不可能戴領著軍隊攻到起霧山下。   「至少咱們不需要為軍糧的問題操心!」諸葛羽伸手那了一棵棋子將另外的一個棋子吃掉了,「只要是下棋,我從來都不會出現和棋的,因為贏棋才是我的目的。」   「那軍師你就繼續下吧!」繆劍海轉身準備離去。   「大王子殿下,我覺得你是不應該和安武國的明賢王走得太近的。」諸葛羽沒有起身送行,只是說出了自己對繆劍海的衷告。   「軍師你過慮了,明賢王這個人我認識得很清楚,至少青雲八家以及現在的『清水組』張子建現在的處境我就已經知道他是什麼人了,但是我們現在需要他的幫助。」繆劍海對諸葛羽的建議不以為然。   「上一次他派來的人原本是可以把雲天心刺殺死的,沒有想到雲天心只是受了重傷。」繆劍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因為他原本以為明煬王的派來的那些人是沒有任何用的,但是從雲天心受傷的情況來,以前他是高估了雲天心了。   「大王子殿下,我想只要咱們和明煬王撇清關係,再在暗中找人和他聯繫,讓他知道咱們在攻陷明煬國以後會派兵幫助他對付明煬王,讓他不要摻和到西楚國和明煬國的這一次戰爭中來,這對我們是很有好處的。」諸諸葛羽放下手中的茶杯。   「軍師,那個雲天心有什麼實力,不就是幾個組織的首腦嗎,要知道我們西楚國的軍隊可是有五十萬啊。」繆劍海大笑道,「軍師,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下棋!」說完後繆劍海就幾步走出了諸葛羽的帳房,顯然他不想再聽到諸葛羽要自己不要和明煬王合作的說詞,要知道上一次明煬王的特使可是給了自己不少的好處的。   諸葛羽沒有轉過有,他把一顆棋子拿了起來,捏在手中,眉頭微微跳動,既然丁春間以前和雲天心有合作,雲天心是不會只把丁春間送到明煬國的軍隊統帥一職就會作罷的,可是到現在為止他們依然沒有碰到過雲天心的嫡系人馬,他對此一定深有憂慮,可是繆劍海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這一點。   在諸葛羽的眼中繆劍海不是一個帥才,這也是為什麼繆劍海要別人不要以「大王子殿下」稱呼自己,而是要別人稱呼自己為「統帥」之後,諸葛羽依然沒有改口的原因——在西楚國的軍中也只有他一個人沒有改口。   諸葛羽本能地覺得雲天心一定是會讓他的人出現在明煬國和西楚國的戰場上,雖然現在他們還都是默默無聞,但是他卻知道一句話——不鳴則以,一鳴驚人。他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為那是西楚國軍隊的悲哀。但是看到繆劍海對雲天心的鄙視,他又有一點無奈,他甚至懷疑上次明煬王的人是不是真的將雲天心刺成重傷了。   諸葛羽搖搖頭,輕聲歎息道:「如果一切冥冥中早已經注定,那這一場戰爭,誰才是被上天眷顧的人呢?」   天心不相信上天,他只相信自己。   天心看到華榮軍走進了自己的帳房,站起身問道:「榮軍,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少爺,我已經成功地和蕭浪堂主取得了聯繫,讓他們安照咱們事先的計劃行事的。」華榮軍伸手擦拭了一下下巴。   「對了,這一次蕭浪總共帶來多少人?」天心點點頭,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挺多的,我聽蕭堂主說,這一次行動,『無痕會』總共有三百人,還有就是『清風堂』那邊也會派一百人協住我們這一次的行動的。」華榮軍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少爺,四百人到底夠不夠啊?」華榮軍看著少爺,對於這一次行動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   「四百人可以了,要知道人數一旦多了,不但不方便他們隱藏,而且他們一旦事先被敵人察覺的話,起霧山我們就很難在被取回來了。要知道從迷幻大陸有名的殺手組織裡選出的精英,他們所行成的戰鬥力可不是任何一個幾萬人的軍隊可以小視的。「天心自信地說道。   「我們要讓繆劍海知道,『雲天心』不是他所想像中的一樣。」華榮軍說道。   天心笑了,華榮軍也笑了。可是華榮軍的笑容卻有點勉強,因為他知道少爺剛才刻意說錯了一個數據,那就是西楚國的軍隊不是幾萬人,而是五十萬人,是五十萬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雖然他們的最高統帥不值得一提。   華榮軍的表情沒有能逃過天心的眼睛,但是天心卻沒有做任何的表示。   「榮軍,你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你就先下去休息,一會兒你要去看看咱們新的軍營都已經建立得怎麼樣了?」天心到帳房的門口,他看到了山下的不遠處處升起了縷縷輕煙——是從西楚國的軍營裡升起來的。   「少爺,我還有一件事想對你說!」華榮軍輕輕地說道。   「哦,什麼事你就說罷,這裡有沒有任何的外人!」天心笑道。的確,在他帳房外的人都是華榮軍的兄弟,他們是軍隊裡對天心的身份最瞭解的人了。   「少爺,有一個人想見你——不,更準確地說,是想見『雲天心』。」華榮軍故作神秘地說道。現在在軍營裡,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統帥是丁春間,一個通過雲天心的關係爬上來的一個有膽量和智慧的帥才。   「誰?」天心知道現在他的身份還是保密的,既然華榮軍會提到這一個人,那麼這個人他應該是認識的。   「少爺,我這就去讓他進來。」華榮軍拋下這一句話之後,就跑出帳房。   天心轉身走到書桌前,那起一本書輕輕地翻閱起來。   「少爺!「天心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放下書,轉過身,他看到秦狼跪在自己的身前。   「秦狼!」天心走上前把秦狼從地上扶了來,「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少爺,我們知道少爺你參與到了西楚國和明煬國的戰事當中來,加上我們又自信曲曲幾個明煬王派來的刺客是根本不能將你刺成重傷的,所以我認為你一定還在軍中,於是我和他們就都來了……」秦狼回答道。   「他們都來了?」天心微微一笑。   「是的,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秦狼很肯定地說道。   天心點點頭,沒有再問。   「少爺,我開始在山間遇到他們還以為是西楚國準備派人偷襲咱們呢,於是……」華榮軍尷尬地笑笑,沒有再說下去。   「於是你出手了。」天心平靜地問道。   「是的,後來我們彼此把對方臉上的布摘去之後,知道這原來是一場誤會。只是沒有想到,和秦兄在『夢幻島』一別之後,秦兄的身手已經是今非昔比!」華榮軍在秦狼的手臂上輕輕地打了幾拳。   天心點點頭,突然用很嚴肅的語氣問道:「榮軍,你以前是為我收集各種情報的,我原本想讓你去機密情報營的,但是我現在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這麼做。」   秦狼和華榮軍都對天心沒來由的這一句話感到不可思議,他們都當場愣住了。   「少爺,其實榮軍是不想帶我來見你的,是在我的請求之下才這麼做的。」秦狼以為少爺是在因為這一件事而生氣,趕忙把責任歸咎到自己的身上,為華榮軍開脫。   「秦兄,你不要說了,既然是我犯了錯誤,我就應該受到懲罰的,少爺,秦狼之所以想來找你,就是因為我告訴了他你的真實身份,所以我認罰,請你不要難為秦狼!」華榮軍知道少爺生氣了,因為很就之前天心就一在對他們強調,對於誰也不能洩露丁春間就是雲天心。當時所有的人都看著李大路,但是首先違反這一條的卻是華榮軍——當時在場所有人的大哥,當然了天心除外。   「我說的不是這一件事。」天心的語氣比先前緩和了不少,「我的身份你告訴秦狼一點也沒有錯,如果秦狼出現在我的身前,我也不會再掩飾自己的身份的。」   秦狼和華榮軍對視了一眼,他們現在都不知道少爺到底是在為什麼事情生氣了。   「我們現在是在軍隊,就應該對軍隊裡的一些規章制度有著自己的瞭解,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確聽說了這麼一件事,戴玄宗以前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情報員,一次在偵察到一次有利情報回來的過程中,他看到了一群敵人的小隊在對一個小山寸村的進行洗劫,那一隊的人雖然不多,但是手無寸鐵的純樸村民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身手還是不錯的戴玄宗選擇了在村外等代,當一切都已經結束之後,走進村莊的他發現村裡的所有的人都已經死了,更可誤的是每一個女眷都是被扒光了衣服的。」天心說道此處的時候很是平靜,似乎他對此似毫不在乎。但是秦狼和華榮軍卻都已經睜大了眼睛,他們憤怒了。   「戴玄宗為什麼不出手制止這一切的發生呢?要知道他的身手我是知道的,我想區區幾個小兵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華榮軍憤怒了,他已經不在乎少爺為什麼生自己的氣了。   「臨走的時候,戴玄宗一把火把整個村子都少了,也少了死在那群軍人刀下的所有人的屍體,這其中也包括他的白髮老母、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他勤勞善良的妻子。」天心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   「什麼?」這一次連秦狼都覺得戴玄宗太冷血了。   「就是這樣,作為一個情報的收集人員,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將收集到的有利情報傳回去,他們是不能於任何人過招的,因為誰也不能保證他就能活下去,如果他死了,他收集到的情報怎麼傳回去。」天心緩緩地歎了一口氣。   「少爺,我知道自己錯了。」華榮軍很是抱歉地說道。   秦狼也知道少爺為什麼在華榮軍的氣了。少爺當才說戴玄宗的故事只是在對自己和華榮軍進行旁敲側擊,讓今後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要以大局為重。「少爺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如果這一次我們真的是西楚國的人的話,少爺事先知道了我們的存在,一定會想到一個故意迷惑西楚國的那個諸葛羽的計謀的。」秦狼笑道。   「西楚國的統帥是他們的大王子繆劍海!「華榮軍連忙糾正道,對於秦狼這種落石下井的人他是很痛恨的。   「哦,難到榮軍覺得繆劍海是我們最主要的對手嗎?」秦狼明知故問。或許是因為相遇後的喜說吧,秦狼和華榮軍現在多了一點朝氣,少了許多在他們嚴肅的臉上很少看到的調皮笑容。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對你們說。」天心臉上的表情又恢服到了先前的輕鬆表情。   「少爺,還有什麼事?」秦狼和華榮軍異口同聲地問道。雖然他們以前接觸的機會不是很多,彼此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但是彼此間確有著別人難以想像的感情。   天心羞澀一笑,輕輕說道:「這一件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你們在戴玄宗的面前千萬不要提起此事,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傷害必竟太大了。而且我也不想讓人覺得我是一個喜歡到處說著說那的人。」   華榮軍點點頭,開口說道:「少爺,我自己有分寸的,也許就是因為這一件事,戴玄宗的臉上現在幾乎很少看到笑容的。」說完後他聽到了秦狼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聲。   「我之所以不想你們在戴玄宗的面前提起這一件事,除了不想讓他想起傷心的往事外,其實還有一個更加主要的原因的。」天心在秦狼和華榮軍的臉上各看了一眼之後,再瞄了一眼帳房外,才開口說道。   「少爺,難到這其中還有什麼內幕嗎?」秦狼疑惑了。   華榮軍也疑惑了,因為現在少爺說話的表情和語氣都是他以前沒有見過的。現在少爺說話好像有點偷偷摸摸,不再似以前般光明正大。很快華榮軍就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一種感覺了。   「內幕沒有,只是因為剛才那個故事是我自己一個人瞎掰的。」   「瞎掰的?」華榮軍和秦狼都驚呼起來。   天心看著張大嘴的華榮軍和秦狼,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沾沾自喜地說道:「整麼樣,我剛才的要求你們可不要忘了啊!」   天心沒有等華榮軍和秦狼開口抗意,就訊速改邊了話題:「秦狼,他們那些人現在在哪裡?」   秦狼見到少爺的臉上沒有調皮的神色,給人的感覺只是沉穩,他知道現在少爺是在和自己說正事,於是也不提剛才的事,「少爺,他們現在在山下。」   秦狼看了一眼沉思的天心,繼續說道:「少爺,我們現在的身手可能還不能令你滿意,但是的確是有進步的。你有什麼事就交給我們去做吧!」   「你們水底的功夫怎麼樣?」天心看著秦狼。   「少爺,你要知道我們離開你之後,可是找了一個小島住了下來,平時我們就是靠下海打一些魚為生的,你說我們能差嗎?」秦狼拍著胸脯說道。   「好啊,你每天都有海鮮吃,可比我這一個統帥好多了。」天心打趣道。   「少爺,開始是感覺不錯,但是一天到晚吃那個玩意,我們也就……這麼說吧,我們大伙之所以離開小島,除了是因為想找少爺之外,更主要的是我們沒有東西吃,因為大夥一看到魚就會嘔吐。」秦狼這麼說道,也算是報了被少爺逗弄的仇了。   「真會浪費啊!」站在秦狼身旁的華榮軍感慨道。   秦狼瞪了一眼把頭側向另外一側的華榮軍。   「秦狼,你知道天河嗎?」天心問道,說著他走向了地圖。   秦狼和華榮軍跟了上去。   「少爺,我不知道!「秦狼如實地說道。   天心指著西楚國軍營後方很遠的一個地方,說道:「這就是靖河,也正是因為這一條河,西楚國的軍需物資能很快地送到前線。」說完後他看了一眼秦狼。   「少爺,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秦狼半跪了下來。   天心點點頭,閉上眼,他揮了揮手,「秦狼,你去吧,把桌子上的書拿去看看,這對你會有好處的!」秦狼看了一眼天心,站起身再看了一眼華榮軍就向外走去。   「秦狼,你們要小心才是!」天心睜開眼,對走到帳房門口的秦狼說道。   「少爺,我還會來找你的。」秦狼說完後,就走了出去。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九十二章軍師        清晨,起霧山。   「什麼?段景嘉,你把你剛才的話再給我重複一遍?」繆劍海從坐椅上站立起來,對站在下方的段景嘉說道。   「啟稟統帥,明煬國的軍隊現在都已經退出起霧山。起霧山上現在沒有一個明煬國的軍隊,關隘裡空無一人。」段景嘉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邊。   繆劍海轉過手,看著坐在一旁的軍師諸葛羽,臉上閃著疑惑不定的表情。   「段景嘉,你下去吧!」諸葛羽對段景嘉說道。   「你下去吧!」繆劍海心不在焉地對段景嘉揮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大王子殿下,現在明煬軍放棄了起霧山,這一定是丁春間的又在耍什麼花招了」在段景嘉退出了帳房之後,諸葛羽便說道。   「這個當然,丁春間這一次又想完什麼把戲呢?」繆劍海雖然平時很是嬌縱,但是以前的種種經歷已經讓他知道,這個小便宜是不能貪的。   在明煬國河西楚國相互僵持的那些日子,西楚國花了很大的傷亡好不容易攻下了起霧山的幾座小的山頭,但是結果呢?明煬軍留在山頭上一個個裝著黑色流體的木桶晚上發生了暴炸,那些黑色流體濺到人的身上很難被撲滅,結果白天剛剛被佔領的山頭,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又重新回到了明煬國軍隊的掌控下。   「不過不管怎麼樣,咱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在這裡等的,來人!」繆劍海大喝一聲。   這時一個穿著鎧鉀的人走了進來。   「陶宗旺,本帥現在命令你帶領五千人到起霧山上去給本帥打探那裡的具體情況。」繆劍海當機立斷地說道。   「大王子殿下,我覺得這件事咱們還是先仔細靠慮一下,咱們現在就派這麼多人去查探,似乎很是不妥啊!」諸葛羽站起來,制止了繆劍海。   「軍師,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錯上次我們是中了丁春間的一次計謀,但是我們絕不能因為這樣而畏首畏尾,難不成我們就在這裡一直乾等著,要知道如果我們能早一點知道情況,我們的軍隊還可以對明煬國的軍隊進行一定的干擾。」繆劍海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諸葛羽微微一愣,看了一眼繆劍海,開口說道:「一切都按統帥的意思去辦就是。」   這是諸葛羽第一次稱呼繆劍海為「統帥」。諸葛羽現在知道了一點,大王子之所以能在和二王子繆劍波爭奪王位的過程中沒有敗下陣來,這並不是僥倖。   陶宗旺準備離去了,卻又被繆劍海給叫住了,「等等,我看軍師說得也不無道理,咱們這一次一下派五千人去的確是有一點危險了,你還是從五十萬的軍人當中挑選出三百個人和你一起去,記住每一個人身上必須佩戴一個焰火,一旦任何一個人遇到危險情況,其他的人就立刻用焰火發出警訊。記住如果你們回來了,本王會為你們加官進爵,如果你們不幸為國捐軀了,本王也會對你們的親人進行補償的,封妻蔭子不是你們一直都很嚮往的嗎?」   陶宗旺臉上露出了堅毅的表情,悲壯地說道:「統帥,我陶宗旺是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說完後他一抹眼睛快步走出了帳房。   諸葛羽看著剛才還是一臉不忍的繆劍海的臉上現出了淡淡的笑意,那也許是一種嘲笑。繆劍海臉上的笑是不是一種嘲笑,嘲笑陶宗旺如此的容易相信別人,他諸葛羽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一點,那就是對於軍事策略繆劍海可能是一竅不通,但是對於權術自幼在王宮張大的繆劍海絕對是勝自己一籌。   「軍師,你說丁春間這一次到底是想幹什麼?」繆劍海轉過身,對諸葛羽說道。   諸葛羽一愣,很快把自己從思絮中拉了回來,他站起身,繞著那張放著戰區地圖的桌子走了幾卷,慢慢地說道:「統帥,如果布出意外的話,我想丁春間這一次是想打我軍的軍糧。」   「哦!」繆劍海幾步走到地圖的旁邊,看著地圖。   「統帥你看。」諸葛羽身手指著起霧山的關隘,又指了指自己軍營後方的幾座山脈,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我軍如果駐守了起霧山,統帥你的第一個反應會是什麼?」   「我的第一個反應?」繆劍海抬頭看了一眼諸葛羽,微微一笑,驕傲地說道:「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明煬國將永遠臣服在我們西楚國之下了。」   諸葛羽看著眼中露出笑意的繆劍海,從他身上隱約感覺到了一點讓人不得不臣服於他的感覺,讓自己不在懷疑他剛才所說的任何一句話。或許這就是每一在王室張大的人都有的一種氣質吧!   其實繆劍海說的只是他的「第二個」反應,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西楚國的王位已經非我莫屬了。   諸葛羽微微一笑,對自己先前的話作了修改:「統帥,我說的室是對於咱們的軍糧,你會有什麼重新的佈置?」   「軍糧?」繆劍海一愣,知道諸葛羽不是想聽自己的豪情壯語,思所了片刻他緩緩說道:「既然咱們已經佔領了起霧山,我們的軍糧根本就沒有必要放在大後方了,我們可以把軍糧運到起霧山的山腳下進行儲藏,要知道起霧山的關隘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易守難攻的,我就不相信咱們會守不住起霧山。」   「對,丁春間一定是在打我軍的軍糧,因為只有這樣,他犧牲整個起霧山的關隘才有其中的價值。」諸葛羽臉上露出了微笑。   「軍師,你這一句怎麼講?」繆劍海問道。   「統帥,試想我軍的軍糧如果在一夜之間全部被燒,那我們還會越過起霧山向明煬國的帝都明煬城進發嗎?我們又能在起霧山守住多久?」諸葛羽問道,「到時候,丁春間又會向以前一樣,重新回到起霧山頭——他還是在耍以前的把戲。」   「軍師,你說得雖然沒有錯,但是丁春間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在起霧山的山頭也可以對我軍的軍糧進行打劫啊!」繆劍海疑惑地看著諸葛羽。   諸葛羽看了一眼繆劍海,見到對方對自己微微一笑,他也不管繆劍海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只是說道:「因為我軍的軍糧他丁春間不知道隱藏在哪裡,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大費周張了。只是他這一次錯了,他將會為此付出慘痛的待價。」表情不是很豐富的諸葛羽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戰爭本來就是很殘酷的。   「軍師,你說丁春間會有辦法越過起霧山的關隘,來燒我們的軍糧嗎?」繆劍海話語中有一絲不信。   「統帥,今天就有近三十個人通過山路,接近了明煬國的軍營,不過後來他們就很快離開了。」諸葛羽說道。   「他們都是一些什麼人,不會是明煬國的機密情報營的人吧?」繆劍海不滿地問道,必竟作為一軍統帥的他居然過了很久才知道這一件事。   「不是,這些人皮服黝黑,到很想生活在海邊的人,雖然我們西楚國和明煬國靠近海邊,但是起霧山上的軍人的明煬軍經過這些月的戰鬥,早已經沒有當初那麼黑了。」諸葛羽否定了繆劍海的想法。   「那是一些什麼人呢?軍師你為什麼不把他們留下呢?要知道讓他們這樣進如我軍的後方很是不妥啊!」繆劍海抱怨道。   「統帥,我是故意讓他們進入的。」諸葛羽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   「故意的?」繆劍海瞪著諸葛羽。   「是的,統帥你想,這三十幾個人應該是丁春間特意找來的人手,他們應該是雲天心的人,這一次他們是想潛入到我們後方查探我軍的軍糧所在,所以我們根本不必擔心他們會進行殺戮,否則他們就是不會是一個合格的情報人員。」諸葛羽說道。   「為什麼軍師這麼肯定呢?」繆劍海不明白了。   「因為我軍中只要有人死亡,他們不就是暴露了自己嗎?」諸葛羽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是軍師你為什麼同意讓他們進入到我軍的大後方呢?這怎麼說都不是很好的。「繆劍海對此依然想不明白。   「統帥,我們的軍糧有多少人在守湖?」諸葛羽不答反問。   「兩萬人。」繆劍海很準確地說出了數字。   諸葛羽這一次沒有感到任何的驚詫,看來繆劍海真的不簡單,平時看一些軍事資料並非只是擺擺樣子。   「所以請統帥放心,區區三十個人還不可能對我軍的軍糧有什麼大的影響,但是當他們無功而反的時候,丁春間的這個帥位恐怕也保不住了。」諸葛羽笑了。   繆劍海也笑了,他接著諸葛羽的話說道:「丁春間這一次冒險的行動是不可能得到所有將領的認同的,當那些將領知道自己放棄了起霧山,但是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他們會怎麼樣呢?」   繆劍海看向了諸葛羽,嘴角邊的笑容很是得意。諸葛羽也是笑笑,什麼話也沒有多說。他知道繆劍海的笑容中有兩層含義:第一層含義,就是他現在對明煬國的戰爭是勝利在望,西楚國的王位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第二層含義,就是自己這樣變相地離間了丁春間合他部下之間的關係,整垮了丁春間,從一個側面說明自己並不是真的如同別人所說,什麼事情都是胸有成竹,否則自己也不會這樣苦心盡力地要除去丁春間了。   諸葛羽對繆劍海的態度一點都不在乎,因為他是真的很在意丁春間的存在,如果不是丁春間,現在西楚國的軍隊早已經橫掃明煬國了,他也可以早一點見到自己的親人了。   諸葛羽不會忘記那一個晚上,在書房看書的他看書已經看得很晚了。這時一陣風將書房的窗戶吹開,將油燈的火焰吹得要熄滅。他趕緊走到窗戶前把窗戶關上,他似乎忘記了一點,那就是窗戶他是上了木栓的,按理說風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它吹開的。   諸葛羽探出頭,發現窗外根本就沒有風,他也不覺得奇怪,就將窗戶重新拴上,轉過身的時候,他才驚奇地發現,居然有一個蒙著面、黑色著裝的人坐在自己的讀書的書桌前。   「不錯啊,你讀的書不少啊,有關於地理的,也有關於軍事的,還有關於玄學的。你可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讀書人。「黑衣人說完後發出了沙啞的笑聲,笑聲很到,也很刺耳。   「你是誰?」諸葛羽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蒙面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懼怕,「還有請你說話小聲一點,我不希望你吵醒我的家人。」   「嘿嘿……」蒙面人笑了,「現在你的家人如果能被任何聲音吵醒的話,那就好了。」   諸葛羽第一個反應就是訊速打開了自己的書房門,跑了出去。   蒙面人還在那裡坐著,他沒有阻止諸葛羽的離去。片刻之後他聽到了諸葛羽的叫聲。   「爹、娘你們怎麼了……」   「小弟,你怎麼了……」   蒙面人笑看著諸葛羽氣沖沖地走了進來。   「你是誰?我爹、我娘還有我的小弟到底怎麼了?你到底想幹什麼?」諸葛羽走進書房劈頭就問。   「你問了這麼多的問題,我要先回答哪一個呢?而且我為什麼要回答你,你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蒙面人笑問道。   諸葛羽瘋了,掄起拳頭就向前衝了過去。   「崩」諸葛羽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他沒有死。蒙面人也許會讓這一家的所有人死去,但是諸葛羽卻絕對是一個例外。   諸葛羽坐了起來,他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恨恨地說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如果你今天不殺了,你會為此後悔的!」   「是嗎?」蒙面人似毫沒有生氣。   「是的!」諸葛羽堅定地說道。   「唉,就算是吧,只是很可惜的是到時候你的親人就真的死了。」蒙面人歎息一聲。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諸葛羽從地上跳了起來。   「我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話再重複一遍呢?」蒙面人看著諸葛羽。   「你到底需要我幫你去做什麼事?你開口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諸葛羽此時從悲痛中恢復了心智,他冷冷地問道。   「果然是個人才!」蒙面人上下打量了諸葛羽一眼,讚歎了一句。   「快說吧!」諸葛羽不耐繁地催促道。   「放心吧,這麼一會兒你的親人還死不掉的。」蒙面人好似在讓諸葛羽放心,其實在要脅諸葛羽   諸葛羽只是狠狠地瞪了蒙面人一眼,便沒有再說話。   「諸葛羽,我知道你讀了許多書,你對軍事策略的書更感興趣,而且對於每一次經典的戰役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所以我想請你去當軍師。」蒙面人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閣下高看了在下,我也只不過是紙上談兵,根本沒有實戰的經驗,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諸葛羽想都沒有想就一口回絕了蒙面人。   「好吧,那我走就是了,置於另外幾間屋內的死人,你自己看著辦吧?」說著蒙面人就站起身。   「慢著!」諸葛羽握緊了拳頭。   「還有事嗎,要不要我給你一點錢讓你買棺木啊?棺木店的老闆發了,你這一次可是買三副棺木啊!」蒙面人的笑聲很是刺耳。   「我答應你!」諸葛羽屈服了。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蒙面人走到窗戶前,把窗戶打開。   「彭」諸葛羽跪了下去,「我答應你的要求,請你放過我的親人吧!」   「這就對了,要知道不是誰都有機會成為西楚國統領五十萬大軍的軍師的,你可是經過我的千挑萬選之後最令老夫滿意的一個。」蒙面人很是高興地說道。   「就因為這樣嗎?」諸葛羽問道。   「是的。」蒙面人點點頭,「你是最傑出的一個。」   諸葛羽沒有問蒙面人為什麼這麼想,但是他卻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太傑出也是一種罪過。   「你的親人馬上就可以呼吸了,但是我希望西楚國的軍隊沒有掃平明煬國之前,你最好是離開他們,今後你的首要任務不是讀書,可是給繆劍海出謀畫策。」蒙面人的這一句諸葛羽至今依然記得。為了不讓自己的親人找到自己,他在留書出走的那一天並沒有說自己要去哪裡,因為他相信蒙面人是說道做到的。所以他是絕對不能在西楚國的軍隊還沒有橫掃明煬國之前見自己親人的,他也曾試圖不讓自己想親人,可是他失敗了。   中午。   繆劍海領著諸葛羽走出帳房,他對帳房前的侍衛問道:「起霧山上有沒有任何的異動?」   「啟稟統帥,暫時沒有任何的動靜。」侍衛回答道。   「他們回來了!」諸葛羽在繆劍海的身後說道。   繆劍海看到了陶宗旺領著許多人從遠出走來。   「山上的情況怎麼樣?」繆劍海迫不及待地問道。   「啟稟統帥,我們仔細地在山上搜了一個遍,沒有發現一個明煬國的兵。」陶宗旺一臉興奮地說道。必竟今天他可是立了大功勞,他沒有忘記繆劍海對自己的承諾。   遠處跟著陶宗旺回來的眾多人也笑了,顯然他們也知道繆劍海對陶宗旺承諾的內容。   可是一切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九十三章偽裝        清晨,起霧山下,明煬國的軍營。   「安道全,統帥的病到底怎麼樣啊?」公孫用等人在帳房外見到安道全從統帥丁春間的帳房走了出來,走進前關心地問道。   安道全在名明煬國軍隊任療傷營總巡查,對醫術格外精通的此時臉上有的是一股無奈。他搖搖頭,對圍著自己眾多人說道:「軍師,以及各位將軍,統帥的病現在雖然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如果他不能再很好地休息的話,我也不能保證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了。唉,上一次我就已經警告了他,讓他不要太過於操勞,否則身體遲早一天會垮的,他當時只是笑笑,這樣也好,能讓他知道自己身體在向他抗意,看他以後還注不注重自己的身體。」   「安道全,統帥的身體如果保養好的話,應該多久就能好啊?」秦子明焦急地問道。   「怎麼了,難到秦將軍知道即便統帥的身體好了,也是不能過於操勞的嗎?」安道全很是不滿地看了一眼秦子明。對於安道全的說話態度,秦子名和別人一樣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因他們都知道安道全的性格,作為郎中的他眼中有的只是病人,置於這一個人是做什麼的,他一點都不在乎。   「安道全,你要知道我們現在已經退出了起霧山,現在我們得時刻提防西楚國的軍隊對我軍進行襲擊,如果統帥不能坐陣的話,我們應該怎麼辦?」關比勝說道。   「是嗎?」安道全看了一眼關比勝。   「是的,安道全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呼延火灼點點頭。   「看來我先前想錯了,我還以為你們是擔心這一次的行動會有察錯,讓統帥從始至終都領導我們,將來一旦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你們可以把這一切推托得一乾二淨,從這一次私自退出起霧山的事件中擺脫出來。」安道全掃視了一眼眾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可是他的話在場的所有都聽得是一清二楚。   「好吧,我會給統帥開一副藥方,希望統帥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恢服過來,但是我警告你們。即便統帥身體好了,你們也應該為他多承擔一些責任,不要什麼事都讓他老人家一個人去做。」安道全說著就向軍營的藥膳房走去。   公孫用把手伸到嘴唇邊,輕輕地咳嗽了幾下,「大家進去看看統帥吧!」說著他就率先走了進去。後面的五虎大將彼此看了一眼,也跟了進去。   「統帥!」公孫用走到丁春間的床邊,輕輕地喚了一聲。   躺在床上臉色發黃的丁春間努力地睜開了眼,這時在他身邊的一個一個侍從趕緊走上前,把丁春間扶坐在床上,並把枕頭放在他的背後。   「公孫先生,」丁春間說著扭頭看了一眼明煬軍軍中的五虎大將,努力地嚥了一下口水,繼續有氣無力地說道:「大家怎麼也都來了。」   公孫用走到床邊坐下,他伸手扶著丁春間的手臂,輕輕地說道:「統帥,你生病了,大伙來看看你是應該的。」   「對了,軍營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丁春間臉上出現紅暈,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公孫用趕緊拿開丁春間身後的枕頭,讓丁春間躺下,同時說道:「統帥,有一些士兵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放棄起霧山的關隘,心中有點情緒,不過經過我的勸說,已經沒有什麼事了,你就安心地養病吧!」說著他就把枕頭放到了丁春間的頭下。   丁春間把手從被窩裡伸了出來,握緊了公孫用的手,滿懷歉意地說道:「公孫先生,現在軍隊的一切事務就有勞你操心了。」   公孫用默默地點點頭,對丁春間說道:「統帥,你就放心吧,我會處理好一切事的,你就安心地養病就是了。我現在就不打攪你休息了,先告辭了。」   丁春間點點頭,什麼話也沒有多說。   公孫用站起身對站在床前的五個人使了一眼色,就徑直離開了。   「統帥,我們也就離開了,你要好好養病。」五虎大將同時說道。   丁春間側過頭,對五虎大將眨眨眼睛,沙啞地說了一句:「你們要充分配合好公孫先生。」   「統帥,我們知道了。」五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丁春間閉上了眼睛,五虎大將走出了他的帳房。   「全是一群虛偽的老狐狸!」帳房裡響起一聲清脆的責罵聲。   「丫頭,你是在說誰呢?」有人嬌喝道。   「嘻嘻……姐姐我又不是在說你,你幹嘛追我啊?這不是明擺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先前說話的女孩子笑得更開心了。   「我還跟你『隔壁阿二魏曾偷』呢?」   …………   丁春間帳房外的兩個侍衛彼此對看了一眼,都同時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公孫先生,你說這到底邪門不邪門,我們剛剛從起霧山上撤了下來,丁春間他……」   令狐道的話被公孫用打斷了,「令狐道,請注意你的說詞。」   「公孫先生……」令狐道站起身,可是他發現另外的四個人似乎沒有幫自己說話的意思,於是就又坐了下去,「公孫先生,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軍隊已經完全從起霧山的關隘上撤了下來,現在我們想再上去也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再過幾天,西楚國的軍隊的一定會來挑戰我們的了。現在倒好,統帥他一生病,什麼事都用不著他去操心。」   這時明煬軍的副軍師吳勝走了進來,「公孫先生,我已經仔細地查過了,安道全開的藥沒有任何的漏洞。」吳勝把自己剛才親自查探到的情況說了一邊遍。   「我知道,剛才我在伸手扶統帥的時候,已經試探了一下,他的脈動很是紊亂,看來他是真的生病了。」公孫用點點頭,把自己剛才的收穫說了出來。   「不可能啊,統帥怎麼說也是練過的,他怎麼可能就這麼無緣無故地生病呢?」董卓平很是不解地說道。   「安道全剛才說得沒有錯,統帥真的是太操心了,再加上他的年齡也打了,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的。你們忘記了嗎?當初我就已經提意讓我們明煬軍隊退出起霧山,以此來引誘西楚國的軍隊,再施計謀燒了他們的軍糧,只是靠慮到這一次行動的危險性,大家才決定暫時不提這一個計劃,讓統帥先提處的。好了,現在統帥已經提出了,現在是看我們大家該如何去實施這個計劃的時候了。」公孫用站起身,掃視了明煬軍中五個權力最高的將軍,「大家應該知道一點,我們現在是在為了明煬國而戰!」   五虎大將也都紛紛站起身,看著公孫用。   「雖然統帥當初由丁春間來擔當,我是有一點意見,可是丁春間也是為了咱們明煬國作了不少的貢獻,現在他已經累倒了,是我們為明煬國作出自己貢獻的時候了。」公孫用說道。   所有人的都聽到帳房外有腳步聲響起,這時一個穿著灰色上衣的人走了進來,五虎大將都知道此人,他是公孫用的學生朱武。   「老師!」朱武對公孫用恭敬地說道,他並沒有再向另外五個人行禮。   「事情辦得怎麼樣啊?」公孫用平靜地問道。   「老師,剛才我利用送藥的機會進入了統帥的帳房,但是我卻沒有覺得他身上的氣味和平時有什麼不同。」朱武低頭說道。   「哦,你先下去吧!」公孫用揮揮手,朱武退出了帳房。   公孫用見到別人都看著自己,他「呵呵」地笑了幾聲,向眾人解釋道:「我這個學生,別的特長沒有,但是鼻子卻是特別地靈光,只要他接觸的人,以後不管那個人怎麼改變自己的容貌,阿武都可以通過自己的鼻子把那個人訊速識別出來。」   公孫用見到所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說道:「現在大家應該知道一點,那就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還是咱們真正的統帥,而不是別人冒名頂替的。」   呼延火灼冷笑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們大家都只是懷疑統帥是不是真的生病,並沒有懷疑統帥的真假!」   「呼延將軍說得對,大家是沒有懷疑統帥身份的真假,我也沒有懷疑,但是我還是這麼做了,就是希望大家知道一點,咱們的統帥是真的生病了,咱們沒有被別人完耍於股掌之中,咱們就應該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接下來的這一場對西楚國軍糧的偷襲之中去。」公孫用說完後,看了一眼呼延火灼,開口問道:「呼延,你認為我說得對嗎?」   呼延火灼點點頭,沒有否人,只是說道:「安道全一直是醫療營的總巡察,在公孫先生和我都還沒有在軍中的時候他已經在這裡了,更不用說是統帥了。」   「大家現在不要在討論這一個問題了,我們現在是應該想該如果把西楚國的那一批軍糧付之一炬。」董卓平說道,他的話是的帳房裡僵持的氣氛得到了緩解。   「是的,咱們是應該針對接下的計劃好好做一個規劃了。」公孫用走向了以前丁春間主持高層將領開會的統帥大營。   董卓平伸手拉住了在一旁的呼延火灼,嘴裡說了一句:「走!」   …………   「卓平,你今天有沒有看到公孫用的神情,當初我就對你說了,此人的絕非簡單之輩!」在遠離軍營的草地上,兩個人正在坐在那裡喝著酒,其中一個人那起酒壺「咕嚕、咕嚕」喝了幾口之後不滿地喧洩道。   「火灼,你就是這一個牛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丁春間現在的位置原本是他的,可是就是因為丁春間和雲天心之間的關係,才不得不讓公孫用當一個軍師,他心裡當然不服。這也是人之常情啊!」董平卓笑道。   「卓平,你怎麼還為公孫用說話啊?」呼延火灼很是不滿地側過頭看了一眼董卓平。   「我不是為誰說話,而是這本來就是現實,你也是知道的啊!」董卓平拿起地上的一個酒壺,剛想喝卻被呼延火灼一把奪了過去。董卓平看著呼延火灼把搶過去酒壺拋向了遠方,只是無奈地搖搖頭。   「火灼,你要知道丁春間並不是你所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董卓平說道。   「什麼意思?」呼延火灼立刻問道,雖然他已經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他依然能保持清醒,這或許就是因為在前線董卓平依然不阻止他喝酒的原因了。   「你想想啊,公孫用的心計那麼厲害了,值得他重視的對手會是你我嗎?不會,絕對不會,因為你我都是一個大老粗!」董卓平從拿著酒壺愣愣地坐著的呼延火灼手裡拿過酒壺,仰起頭灌了幾口。   「不對啊,說我是一個大老粗還可以,你怎麼也是大老粗呢?」呼延火灼一把奪過酒壺,甚是心疼地搖了搖,聽到裡面還有響聲,才露出了笑容,還不忘埋怨一句:「有你這麼浪費酒的人嗎?」   「我浪費酒?剛才誰把我的酒壺給扔了!」董卓平甚是好氣地問道。   「你看看!」呼延火灼拿氣一個酒壺在董卓平的身前晃來晃去,「剛才我扔的是一個空酒壺。」呼延火灼道出了其中的真相。   「我剛才已經說了嘛,我們兩個人都是大老粗。唉,誰讓我一天到晚和一個大老粗在一起呢?」董卓平搖搖頭,甚為後悔地說道。   「你說什麼?」呼延火灼一個轉身,和董卓平扭打在了一起。   …………   「卓平,你對統帥這個人有什麼樣的印象?」躺在草地上的呼延火灼對躺在身邊的董卓平問道。   「什麼印象?你對統帥有身麼印象,我就有什麼印象。「董卓平很巧妙地迴避了這個問題。   「卓平,你有沒有發覺統帥這一個人很特別啊!」呼延火灼問道。   「我有啊,且不說他的帳房外面的人都是雲天心的人,不受咱們的軍隊裡的規章制度限制,所以我們經長看到他身邊的人經長在軍營裡進進出出,這恐怕只有他才會有這樣的守衛了。」   「我不是說這件事。」呼延火灼對董卓平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很是不滿。   「那是什麼事?」董卓平問道。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奇怪,因為每一次有重大的行動之前,也就是在統帥下達了行動的命令之後,他不會向別人一樣在統帥帳房等代戰場上的消息,而是回到自己的臥室,你誰統帥每一次在這個時候回到臥室是幹什麼啊?」呼延火灼爬起來,看著直直地看著天空中繁星的董卓平。   「你覺得奇怪,你為什麼不去看看!」董卓平說道。   「統帥帳房外的侍衛根本不讓我進去,最主要的是那些人的身手可是不弱,否則……」呼延火灼看到董卓平忽地坐了起來。   「怎麼了?」呼延火灼看了一下四周,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的情況。   「火灼,我有一種直覺,如果哪一天你真的知道統帥在帳房裡做什麼的話,恐怕以後我也就很難再見到你了。」董卓平說完後看了一眼呼延火灼,「所以你以後覺得不能去做這種事。」   「統帥會有那麼心狠手辣嗎?」呼延火灼打了寒戰。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希望自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董卓平說道。   「放心吧,雖然我是一個大老粗,但是我還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呼延火灼笑道。   「你啊……」董卓平無言了。   …………   「人走了?」   「走了」   「你剛才為什麼不殺了那幾個人?」   「有必要吧,要知道那幾個人怎麼說也是我們軍中的精英,將來還要靠他們去收集西楚國軍隊的情報呢?」   「可是至少也得給公孫用一點警示啊,讓他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絕了。」   「老兄,沒有證據的話,公孫用是不會承認的,到時候哭了的還是那機個人,有這個必要嘛?」   「卓平啊,別人都說『在相肚裡能撐船,將軍頭上能過馬』,我看你不但頭上能過馬,肚子裡一定也能撐船!」   「火灼啊,我的肚子裡能不能撐船我不知道,但是我的肚子卻不能像你一樣裝那麼多的酒。」   …………   「你們下去吧!」公孫用對站在自己身前幾個穿著黑色夜行的人說道。   「是!」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公孫子走出帳房外,抬頭仰望星空,發出一聲歎息。   「爹、娘,你們二老安息吧,我不會讓讓你們就這麼白白地死去的,我一定會讓丁春間為他的行為付出自己的代價,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我們明煬國需要他,他是一個帥才,但是只要我們明煬國的軍隊成功地收付失地之後,也就是我為你們二老報仇的日子。」這是公孫用的復仇宣言。公孫用說得很小聲,不遠處的侍衛雖然身手都不錯,但是他們誰都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一道流星滑破星空,公孫用許下了自己的心願,「請讓我們明煬國的軍隊早一點收回失地吧!」   「小芬師姐,這一件事咱們要不要告訴雲總舵主啊?」明煬軍統帥的帳房裡響起一個女子輕微的細說聲。這時正有兩個人趴在天心的臥床上,她們都用手支著頭,兩隻抬起來的腳不停地晃來晃去。   「小芳,這個還要問,當然最好對雲總舵主說一下比教好,這樣也好讓雲總舵主心裡有一個底,否則如果哪一天雲總舵主真的出了什麼事,我看二師姐心裡不知道會有多難受呢!」被稱作師姐的人噘起嘴,毫不思索地說道。   「師姐,你似乎還忘記了一個人啊?」那個被稱作「小芳」的女孩子側過頭看著小芬,開口說道。   「小芳,我知道你說的是大師姐對吧,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師姐的脾氣,如果哪一天大師姐知道咱們倆在背後這麼說她,我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那個小芬師姐似乎很有遠慮,她開始不停地晃頭。   「唉……看來雲總舵主這一次所假裝的丁春間不是一個好人啊!」小芳耷拉著頭歎息一聲。   「小芳,你要知道這個公孫用也不是什麼好人,白天在病床上的時候,他借扶我的機會,趁機試探了一下我的脈動,幸好雲總舵主離開之前早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小芬恨恨地說道,「鬼丫頭,你笑什麼?」   「師姐,我在慶幸啊,幸好是你贏了,否則一旦讓我假裝雲總舵主——哦,錯拉,讓我假裝這個可誤的丁春間,我不是也要被公孫用捏幾下。」小芳竊笑起來,她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這個鬼丫頭?」小芬的輕聲怒斥道,移開手,向小芳打了過去。   「師姐,你把雲總舵主傳給你的『幻身術』教授給我可以嗎,這樣的話,我以後也可以假裝成一個男人,不讓說我的手上沒有任何的肌肉樂。」小芳沒有躲閃,她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不行!」小芬嚴詞拒絕了,把要打到小芳的手收了回去,「我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呢!」   「好師姐,我知道自己錯了,以後不敢了?」小芳當然懂得見風使舵的道理,伸出手拉住小芬的衣袖。   「真的?」小芬心軟了。   「真的!」小芳鬆開手,篤定地點點頭。   「好吧!」小芬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師妹!」   小芬和小芳一點都不擔心她們的話被別人聽到,這不是因為她們說話的聲音很小聲——剛才公孫用說話的聲音就已經很小聲了,況且裡統帥的帳房又遠,但是小芬和小芳姐妹倆還是聽得很清楚。其實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這個帳房周圍已經被她們姐妹倆共同施展「音波罩」,現在她們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但是外面的人卻聽不到裡面的任何動靜。可笑的是小芬和小芳居然說話還是格外地小,用她們倆的話來說,這是為了營造一種神秘的氣氛。   「小芬師姐,你說雲總舵主為什麼不帶上我們啊?」小芳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哼,誰知道啊!」小芬氣乎乎地說道,「不就是去燒糧食嘛,我也會啊!」   「小芬師姐,你不要說了……哈哈……」小芳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小聲點,別讓別人知道!」小芬對大笑的小芳怒聲喝斥。   「哦……嘻嘻……」小芳捂著嘴努力地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她可沒有忘記自己小時候的記憶,在她的記憶中,她們住得地方第一次進行搬遷,不是因為她們住的房屋太破舊了,而是因為比自己大了兩個月的小芬師姐完火。   「怎麼了,你笑夠了沒有……噗哧!」小芬也笑了起來,「小芳,你知道嗎?那一次啊可真的把我給嚇傻了!」   …………   「師姐,咱們明天偷偷跑出去完一會兒怎麼樣,否則整天悶在這個房間裡似乎不大好啊!」小芳大膽地建議到。   「小芳,這個不太好吧,萬一到時候有人來看他們的最高統帥怎麼辦?」小芬看著小芳。   「怎麼會呢,要知道那些人現在正忙著怎麼才能燒去西楚國的軍糧呢,他們_是不會抽出功夫來看他們的統帥的。」小芳見到師姐猶豫不決,又添油加醋地說道:「咱們只是到山上走走,又不是走遠的地方,沒有事的。」   「你不去我自己一個人去了?」小芳見小芬還沒有表態,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鑭。   「好、好,我跟你一起去就是了。」小芬妥協了。對於師姐的妥協,小芳並沒有表現得太過於高興,以前每一次她都是用這一招讓師姐陪著她出去游完的,簡直就是百試不爽。   「那咱們要不要告訴他們啊?」小芳問道。   「告訴?小芳你犯傻啊,如果跟他們說了,他們會讓我們外出嗎?」小芬笑道,她臉上的笑容格外地奸。   「我聽師姐的。」很快小芳和小芬就換來一個角色,似乎整個事情都是小芬在主導了。   …………   「找到了沒有?」李濤焦急地問道。   「李大哥,還是沒有找到她們兩個!」申均已搖搖頭,「這兩個丫頭也真的不知道深淺,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留言說是要到山上去玩玩。」   「唉!」李濤右拳打在了自己的左手掌上,「均已,從現在開始我們停止搜索,否則一會兒可能引起別人的注意,咱們現在只能希望沒有人來探訪了。」   現在所有的人都不在,李濤只能擔當起領導眾兄弟的職責。   「大哥,我們現在也只能這樣了。」申均已苦笑著離開了。   起霧山,因為終年有霧而得名。但是今天卻沒有霧。   「小芬師姐,你快看,這是我採到的花朵。」小芳說著,就把花擦在自己的髮夾上,「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   「你先說我好不好看?」小芬的髮夾上不知道何時也已經插著一朵菊黃色的鮮花。   「誰?」小芬和小芳同時動了,在一瞬間,她們在一個背著竹簍的青年身前停下。   「原來……」小芳還沒有說完,就被小芬搶先了。   「你是誰?」小芬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青年,臉上泛起一朵紅暈。   「你再看,別怪姑奶奶不客氣了。「小芳把這一切看在眼底,對青年喝斥道。   「兩位姑娘,我是這附近的人家,由於今天起霧山沒有霧,所以我想上來采一點要材,剛才我不是存心想偷看兩為姑娘的……」   「你敢!」小芳凶巴巴地說道。   「我不敢,我不敢……」青年立刻說道。   「好了,你走吧!」小芬打量了一眼青年,拉了拉小芳的衣袖,開口說道。   「好、好……兩位姑娘我這就走!」青年就這樣磕磕碰碰地從小芬和小芳的眼前消失了。   「小芬師姐,咱們就這樣讓他走?」小芳擔憂地說道。   「小芳,沒有事,我們現在是以真面目示他,但是在帳房裡就不是了。」小芬笑笑。   「走吧!」經歷了剛才的事,小芬和小芳誰也沒有興趣再繼續遊玩下去了,她們決定回去。   剛才的那個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明煬國軍隊裡軍師公孫用的學生朱武,他也的確是因為見到起霧山上有難得的晴天,這時西楚國的軍隊還沒有完全掌控起霧山,才興起了去山上採藥的念頭的,沒有想到他居然碰巧遇到了小芬和小芳。   朱武或許現在還布認識小芬和小芳,但是小芬和小芳卻是認識他的,因為在軍營中就是朱武負責為統帥丁春間送藥。否則,朱武剛才說自己是這附近採藥的農民,誰都知道他是在撒謊,但是小芬依然決定讓他離開的原因。   「公孫先生,你有什麼事嗎?」李濤攔住了公孫用的去路。   「哦,我是想去看看統帥,問問他今天的身體怎麼樣了?」公孫用有意無意地看了統帥帳房緊閉著的帳房門。   「哦,我們主人現在還在睡覺,請你等一會兒再過來可以嗎?」李濤面不改色地說道。他知道自己這方面剛才派人尋找小芬和小芳的行動已經引起了公孫用的注意。   「公孫用抬起頭,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語道:」現在都快接近中午了,統帥還沒有起床,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公孫先生你有所不知啊,昨天晚上我們主人根本就沒有能好好入睡,快到清晨的時候,他才睡著的。」李濤臉上沒有似毫的表情,他的手依然像一開始一樣,按在劍柄上。   「好吧,我等一會兒過來就是了。」公孫用說著看了一眼李濤,轉身走開了。   「你們兩個總算是回來了?」小芬和小芳悄悄地從床底鑽了上來,就聽到李濤的聲音。   「呵呵……李大哥,人家只是和師姐出去轉轉,我們向你保證,絕對是下不惟例。」小芳趕緊走到李濤的身邊,側過頭緊張地看著李濤。   「你們趕快易容吧,剛才公孫用已經來過一次了。」李濤說完後,向帳房外走去。   小芳跑上前,拉住李濤的衣袖,哀求道:「李大哥,你千萬不要把這一件事告訴我師父啊,否則她一定會責罰我們的!」說著她還很努力的從眼睛裡擠出幾滴淚水。   「我知道了,你們趕快易容就是了,我想公孫用一會兒就會到了。」說完後李濤就走出了帳房。   小芳轉過頭,對小芬吐了吐舌頭。   「鬼丫頭,還不開始動手!」小芬嬌生說道。   「公孫先生,你好快啊!」李濤對走到自己的身前的公孫用說道。   「也不是了,只是我的學生朱武剛剛為統帥熬了藥,所以我就和他一起來了。李侍衛你是知道的,這個藥安道全可是說了,要絕對是按時吃的,如果放在一邊又會很快冷下來,所以……」公孫用沒有說下去,他只是瞇著眼睛在笑。   「所以現在即便是我們主人在睡覺,我還是要把他給叫起來!」李濤把公孫用沒有說完的話說完了。   「李侍衛,這可是你說的啊!」公孫用笑道。   「公孫先生,這個罪責我可是擔當不起。」李濤很平靜地說道,「不過我們主人現在已經起床了,公孫先生你現在可以進去了。」李濤讓到了一邊,他相信這一會的功夫,小芬和小芳應該什麼都準備就緒了。   公孫用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是他很快就恢服了平靜,李濤只聽到他說道:「朱武,還不把藥給統帥送過去。」說著他就起步邁向了統帥帳房。   公孫用走進帳房,第一眼就是看那張臥床,令他失望的是他看到丁春間此時正躺在病床上。   公孫用輕輕地走了過去,微笑地問道:「統帥,你的身體今天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比昨天好多了?」   丁春間張開眼,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公孫先生,我今天的身體比昨天好多了,你其實沒有必要來看我的,要知道軍中現在事務繁忙……」   「統帥,你放心吧,我讓吳勝作我的幫手,他的本領你又不是不清楚。」公孫用急忙說道,他幾步走上前,在丁春間的床邊坐下,伸手把丁春間扶了起來,同時轉頭對拿著端著藥碗的朱武說道:「阿武,你把藥端過來。」   朱武端著藥慢慢地走上前,公孫用那起藥碗對丁春間說道:「統帥,這是藥,我來服侍你喝。」   丁春間搖搖頭,咳嗽地說道:「公孫先生,這一件事怎麼能勞煩你呢,讓侍從做就是了。」   「統帥,我平時不在這裡也就作罷,今天既然我在這裡,我怎麼能讓別人來呢?」公孫用說著抬起了碗,把碗口放到了丁春間的嘴邊。   「咕嚨、咕嚨……」在公孫用的注意下,丁春間很快就把藥喝光了。   「統帥,你麼苦的藥沒有想到你居然幾口就喝完了。」公孫用說著,轉身把碗放到了朱武平拿著一個那個木板上。他沒有注意到朱武在退到一旁之前眉頭微微一皺,分別打量了坐在床上的丁春間以及床旁邊的侍從一眼。   「公孫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藥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很苦的,如果越是慢慢喝,越是苦。」丁春間嘴角邊露出一點笑容。   「是啊,良藥苦口利於病啊!」公孫用站起身,讓丁春間慢慢躺下。   「忠言逆耳利於行!」丁春間苦笑地搖搖頭,「公孫先生,你有所不知啊,我以前稱霸鄉里,在夏泉城怎麼說也是一個呼風喚雨的人物,也做了許多對不起鄉里人的事,曾經有許多人勸說過我,可是我都沒有把她們的話當回事,可是有一次,我晚上突然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死後我的屍體被別人拉出來鞭打,我從夢中驚醒,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我這才知道自己的罪過,如果以前我就能聽從別人的意見,你說那該有多好!」   小芬不想雲總舵主無謂地多了一個敵人,如果可能的話,她會告訴公孫用丁春間已經死了,可是她不能這麼做,所以她只有採取這種辦法。   「統帥,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又何必把此事放在心上,一直對此耿耿於懷呢?」公孫用微笑地從床邊站起身,接著說道:「統帥,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會再來看你的。」   「公孫先生,你以後安心處理軍隊裡的事務就是了。」丁春間說道。一旁的小芳在心裡嘀咕道:「最好是不要再來了。」   「統帥,我會的。」說著公孫用就轉身離去了,朱武看了一眼床上的丁春間低透走開了。   「呼!總算是又過了一關!」小芳拍拍自己的胸脯,走到床邊坐了下去。   「小芳怎麼樣,我夠機靈的吧?」小芬自豪地說道。   「什麼夠機靈啊?」小芳不解地看著小芬。   「小芳,你別明知故問好不好,剛才公孫用問我為什麼能把藥這麼快就喝下去,一點都不怕苦,如果當時是你,我想你一定會把實情說出來,告訴公孫用因為你事先吃了一粒能讓自己沒有味覺的藥丸『無味丸』。」小芬說道。   「我才不會呢。」小芳說著身體向後倒下去。   「小芳,你壓在我的腿上了。」小芬大叫起來。很快兩個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   「對了,小芬師姐,你說公孫用會因為你的話忘記自己以前的仇恨嘛?要知道他現在恨的可不是真正的丁春間,是雲總舵主啊!」小芳說道。   「你是在擔心誰啊?」小芬問道。   「當然是公孫用了,要知道他絕對不是雲總舵主的對手的,」小芳說完後,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小芬,接著說道:「我當然更擔心雲總舵主了,他雖然是很厲害,但是小人難防啊!」   「哎喲、哎喲……我的小師妹的生活經歷什麼時候這麼豐富了!」小芬笑著,又怪腔怪調地說了一句:「小人難防啊!」   「小芬師姐,你剛才看到了嘛,那個青年只是開始和最後各看了我們一眼,他果然沒有能認出我們。」小芳笑嘻嘻地說道。   「你們在說誰呢?」李濤走了進來。小芬和小芳趕緊站起來。   李濤看了她們兩各一眼,緩緩地說道:「記住,我不希望你們以後再私自行動,如果你們想出去,可以事先和大家說一聲,否則大家會著急的。」   「李大哥,我們知道錯了。」小芬和小芳低頭認錯道。   李濤看著小芬和小芳搖搖頭,說道:「沒有事,我不是已經答應了你們不把這一件事告訴你們師父了,你們就不要這樣地垂頭喪氣了。的確,讓你們兩個姑娘家一天到晚悶在這裡也是太委曲你們了,少爺在離開的時候,對我們有交待過,說到一定的時候讓你們出去走走,只是沒有想到你們這麼迫不及待,還好,你們今天回來得很早,否則這一齣戲可能會被你們兩個演砸了……」   李濤看到小芬和小芳都羞澀地低著頭,伸手打了自己的一個嘴巴:「我不是說不提此事了,怎麼又自己卻有說起此事呢,你們瞧我這一張嘴。」   小芬和小芳都抬起頭,露出靦腆的笑容。   「對了,你們這一次出去玩玩得還開心吧?「李濤轉移了話題,小芳跑到帳房的門邊朝外看了看,搖搖頭說道:「李大哥,這一次我們之所以能即時趕回來還多虧了剛才端藥的那一個青年呢!」   「哦,那個青年叫朱武,是公孫用的學生,公孫用讓他熬藥,美其名曰是關心統帥,際上就是監視我們,不過少爺臨走之前一切都準備好了,讓他們無懈可擊。」李濤笑道,很少有人能看到他笑的。   「對了,你們怎麼說這一件事多虧了朱武啊?」李濤接著剛才的話題問道。   「李大哥,是這麼回事,我們在起霧山上遇到了上山採藥的朱武了,我們當然知道他了,但是他卻不知道我們,因為我們在山上是本來面目示人的。他的突然出現,提醒了我,我們這一次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所以我們就又匆匆地趕回來了,要知道回來得早,不如回來的巧,剛好在公孫用第二次來之前。」小芬向李濤解釋道。   「只是沒有想到,公孫用那麼精明的人,他徒弟怎麼給人一種笨笨的感覺呢?」小芳說道。   「小芳!」小芬制止了小芳再說下去。   「小芳啊,你可不要小瞧朱武啊,他可是有一種絕活的哦!」李濤神秘地說道。   「什麼絕活?」小芬和小芳被李濤勾起了好奇心。   「這個朱武啊,他的鼻子很特別,人身上的氣味是不相同的,他就能通過自己的鼻子把每一個人識別出來,所以只要是和他接觸過的人,不管這個人怎麼易容,他都能通過對方身上的氣味把這個人識別出來——要知道每一個人的氣味不是能輕易被改邊的,這也是少爺為什麼要求你們在點檀香的時候要在上面撒一些『無嗅粉』的原因,主要就是要迷惑朱武的嗅覺。」李濤說完後看了一眼小芬,接著又看了一眼小芳,「你們怎麼了?」   小芬和小芳此時都哭喪著臉,說了一句:「完了!」   「完了?」李濤腦中靈光一現,他幾步走到冒著煙的香爐旁看了一眼,只是面色蒼白地說了一句:「完了!」   「現在怎麼辦?」小芳欲哭地問道。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只有聽天由命,期望朱武對此事保持緘默!」李濤無奈地說道。   現在他們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九十四章成仁        夜晚,起霧山上西楚國的統帥營。   「啟稟統帥,我們偵察到明煬國的軍隊中有一部分人悄悄地離開了軍營。」一個人神色匆忙地跑了進來,對坐在油燈旁的繆劍海以及諸葛羽說道。   「他們是往哪一個方向走?」繆劍海問道。   「他們都往北去了。」那個士兵說道。   「往北?」繆劍海疑惑地看了一眼站起身的諸葛羽。   「你有沒有看到他們大體上有多少人?」諸葛羽問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差不多一兩百人。」那個士兵不是很肯定地說道。   「到底是一百還是兩百?」繆劍海怒聲問道。   「統帥,由於對方是在黑暗中,我們根本沒有能力知道他們有多少人,至於這個數目我們也是根據他們行動的速度已經他們隊伍從我們身前走過的時間得出的。」那個士兵趕緊跪了下來,努力地為自己辯解。   「統帥,這個人說得也沒有錯,再說了至於明煬國的軍隊裡到底是一百人還是兩百人這對於我們來說都已經不是很重要了。你說不是嘛?」諸葛羽笑道。   「你還不給我滾下去!」繆劍海對跪在身前的士兵喝斥了一聲,那個士兵趕緊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諸葛羽看了看外面,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今晚沒有月亮啊!」   「而且風還很急!」繆劍海補充了一句。   「是的,如果現在有人點一把火的話,我想咱們的軍糧在不久之後也就都是灰燼了。」諸葛羽笑道。   「軍師,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繆劍海問道。   諸葛羽笑笑,理所當然地說道:「咱們當然是派人進行阻擊了,要知道咱們的軍糧所在地,可是軍事要地,不是誰都能去的。」   「呵呵……軍師,你的想法和我一樣!」繆劍海笑道。   「來人!」隨著繆劍海的一聲叫喚,一陣身穿便服的濃眉大眼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龐大海,我現在令你帶著突擊營的所有人去阻擊明煬國的那一個小隊,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繆劍海說著就從桌上拿了一個將令。   龐大海走上前,從繆劍海的手裡接過將令,退回到了原地,鏗鏘有力地說道:「末將遵命!」   「軍師,你說我讓有五百人的突擊營去對付只有一兩百人的明煬軍隊,是不是有一點小題大做啊?」繆劍海在龐大海離開之後,對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諸葛羽問道。   「統帥,有沒有小題大做不是我說了算的,我們要從最後的結果才知道今天的決定是不是正確。」諸葛羽很巧妙地迴避了這一個問題。   「呵呵……軍師說得好,結果才能證明一切。的確,實踐才是證明真理的唯一方法。」繆劍海笑得很開心。   「軍師,咱們都是聰明人,也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首先那個空大師有沒有要脅你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你和我一樣,渴望著這一場戰爭的勝利,那請你告訴我,明煬國的軍隊現在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繆劍海把事情挑明了,直截了當地問道。   諸葛羽微微一愣,他知道自己以前真的是小瞧了繆劍海。諸葛羽沒有想到繆劍海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起此時,他知道一方面繆劍海是要自己不要誤會他,空大師的所做所謂其實與他無關,另一方又是在提醒自己,自己親人的小命還在那個空大師的手上——諸葛羽現在知道了原來那個黑衣人的外號是「空大師」。   「統帥,你誤會我了。其實我早已經知道那個空大師在這一場戰爭之前,想必也是與你素未謀面。」諸葛羽苦笑道。   「你怎麼知道的?」繆劍海看著諸葛羽。   「因為自從我進入到軍隊裡來了之後,我多少也從別人的口中挺了不少的消息,這其中大多數是有關於西楚國的王室與官元的,可是就是沒有一個人提到這麼一個神秘人物的存在,我就知道,那個空大師想必也是看上了統帥你的某一樣東西,才讓我來無償地幫助你的。」諸葛羽很是無奈地說道。   「軍師你說得一點沒有錯,空大師雖然從我這裡拿去了東西,但是他也給了我我想得到的。」繆劍海站起身,走到營房的門前,「軍師,你放心吧等這一場戰爭結束了,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統帥的垂青,但是我只想和家人過一些平淡的生活。」諸葛羽謝絕了繆劍海的好意。   「好吧,到時候隨便你吧。我們現在不應該討論這一個,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想一想,怎麼應對明煬軍接下來的行動?」繆劍海扭過頭,對諸葛羽笑笑。   「諸葛羽站起身,走到繆劍海的身旁,看著營房外漆黑的夜空,緩緩說道:「統帥,你覺得我們現在除了等代,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嘛?」   繆劍海點點頭,並不否認地說道:「他公孫用夜太小看咱們了,居然想靠區區一兩百人就想吸引咱們的注意,真實可笑。」   諸葛羽冷笑道:「即便我們讓他過了這一關,他們也不能怎麼樣,首先他們都找出咱們的軍糧藏在何處,我想那是他們恐怕與我軍的兩萬兵勇相遇了。」   兩萬對一兩百,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   明煬軍的統帥大營。   「時飛遷,現在西楚國的軍隊有沒有什麼動靜?」公孫用開口問道。   「軍師,我們的小隊出發之後,西楚國的突擊營也就尾隨著我軍的小隊出發了。」時飛遷說著看了一眼公孫用,又補充了一句:「他們突擊營的五百人是一起行動的。」   「我知道了!」公孫用很是冷漠地說了一句。   時飛遷看著公孫用,似乎沒有要退下去的意思。「飛遷,你還不趕快退下去,現在軍師要招開會議,商討對付西楚國軍隊的辦法呢?」戴玄宗對依然站在大營中央的時飛遷不滿地說道。   時飛遷看了一眼,氣乎乎的頂頭上司,低著頭轉身離開了。   「我不會虧待他們的家人的,而且我也會讓他們的死得到回報的——西楚國必須為此付出更加慘痛的待價。」公孫用對著時飛遷的後背說道。   時飛遷一愣,說了一句:「人都已經死了,軍師的話只能是說給活人聽,死人是絕對聽不到了。」時飛遷說完後就走了。   時飛遷離開了統帥營,統帥營裡又恢服了安靜,「讓第二隊出發吧!」公孫用下達了今天晚上他發的第二道命令。   「統帥,末將回來覆命!」繆劍海聽到了營外響起了龐大海沙啞的聲音。   「進來!」繆劍海說道。緊接著他就看到一身血跡的龐大海走了進來。   諸葛羽微微一皺眉頭,繆劍海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只是微微一笑,開口問道:「情況怎麼樣?」   龐大海拿著剛才繆劍海給他的將令,半跪在地上,大聲說道:「末將不辱使命,已經將明煬國的一百八十人全部奸滅。」   「我軍的傷亡數字是多少?」諸葛羽問道。   「回軍師的話,由於事先明煬軍沒有任何的準備,在我們發動突襲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所以我軍僅僅有五十七個人為國捐軀,兩百多人受傷。」龐大海說道。   「看來你們是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啊!」繆劍海手掌拍在身前的桌案上,站了起來。   「統帥,你沒有看到龐大海的聲音都因為大聲叫喊殺敵而嘶啞了嗎?」諸葛羽笑道。   「龐大海,你站起身吧!」繆劍海說著走上前把龐大海拉了起來。   「報!我軍發現明煬軍又有了動靜!」這時剛才那個報信的人又跑了進來。   繆劍海扭過頭,看了諸葛羽一眼,冷冷地說道:「怎麼回事?」   「啟稟統帥,我們又發現有一批人數大約在三百人左右的人出了明煬軍的軍營,往南去了。」那個人把自己重新觀察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我就說呢?明煬國的突擊營明明有五百多人,怎麼先前的行動沒有全部參加呢?」繆劍海笑道,「他們是想來渾淆我們的視線,這一次才是他們這一次行動的主力部隊。「   「統帥,末將請命再次出戰,我一定會讓他們全軍覆沒的。」龐大海似乎沒有覺得累,也沒有覺得自己已經很血腥了,開口請命道。   「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南面我剛才已經部屬了一千人在等著他們了。」繆劍海微笑地說道。   起霧山南北縱橫,綿綿幾百里,但是真正能輕鬆越過山頭到達西楚國軍後方的地方並不多,明煬軍國軍的情況也是這樣,否則繆劍海早就讓人從別出翻山越嶺了,也不會在起霧山的關隘前被困這麼久。至於水軍,明煬國水軍的厲害是西楚國公認的,所以他們只是在陸地上對明煬國進行進攻,他們的水軍只是協住海邊的軍師要塞抵禦明煬國水軍的不是侵犯。   西楚國的步兵已經取得了很輝煌的戰績,但是明煬國的水軍至今依然是一個西楚國的海邊城市沒有攻下來。   「統帥,他們這一次的人似乎比剛才要多啊?」龐大海這一個似乎很是嗜殺,依然不想就此作罷。   繆劍海看了一眼諸葛羽,點點頭說道:「好吧,你就帶著你的人去,這樣的話我軍也可以對明煬軍進行前後夾擊,致力於讓我們的損失最小。」繆劍海點點頭,應允了龐大海的請求。   「末將不會讓統帥失望的。」龐大海說著就大跨步地走了出去。   「統帥,不讓龐大海休息一下,是不是有一些不妥?」諸葛羽說道,他哪是不知道繆劍海正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讓龐大海重新上陣殺敵的,但是他還是擔憂地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軍師,你就放心吧!要知道區區三百多人的明煬軍根本就不是龐大海他們一夥的對手,更何況還有一千的我軍加入到這一場血腥的屠殺中呢?」繆劍海甚為得意地說道。   「公孫用也太小瞧我了!」繆劍海高傲地說道。   諸葛羽看著繆劍海,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心中只是隱隱感到一點不對勁,可是他就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屠殺,繆劍海說得一點也沒有錯,是「血腥的屠殺」。   「我們上當了!」這是龐大海他還沒有轉過神,就有一隻飛箭刺入他的胸膛,他在身體倒下去之前說的,沒有人聽見他說的話,因為他身邊的所有人都已經先他一步離開這個血腥的戰場。   「頭,前面的一千人都已經被我們解決了!」一個走到站立在龐大海屍體邊的人身前說道,他同時踢了踢龐大海的屍體,嘴裡恨恨地說道:「剛才就是這一個人把我們的那些弟兄殺死的嗎?不過小張的箭真的很準,不愧為『沒羽箭』。」   「小阮,走吧!我們得在西楚國的繆劍海發現這裡的情況之前,成功地完成這一次的任務,我們絕對不讓弟兄的血白流。」那個頭說了一句,身體開始快速向前移動。   阮小小又踢了龐大海的屍體一腳,才訊速跟了上去。   一千的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要知道他們這一隊可是有五千人的,五千個精英,五千個趕死隊的勇士。   「不對,不對……」諸葛羽突然叫了起來。   繆劍海莫名其妙地看著諸葛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事情不對,「軍師,你到底在說什麼事情不對啊?」   諸葛羽沒有理會繆劍海,而是快步走到營房外,對一旁的侍衛說道:「趕快讓百小勝來見我,同時派人去南山,看看那裡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在那個侍衛匆匆地跑開之後,他仰頭看天,歎息道:「希望還來得及!」   繆劍海走到諸葛羽的身後,不明所以地問道:「軍師,到底怎麼了?」   諸葛羽沒有回答繆劍海,因為這個時候白小勝已經來人。白小勝,也就是先前向繆劍海報告情報的那個士兵。   白小勝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但是那個侍衛只是說軍師要見他,就把他拉來了。後來白小勝一想,想到剛才龐大海回來的時候,對自己說了一句「小勝,沒有想到你隊明煬軍人數真是八九不離十啊」,他笑了,看來這一次自己是立功了。   白小勝遠遠地就看到了統帥何軍師都站在營房外等著自己,知道自己想錯了,心裡隱約地知道自己這一次可能是捅了一個大簍子了,於是小跑到諸葛羽的身前,他還沒有來得及行禮,就聽到諸葛羽急切地問道:「白小勝,你感肯定明煬軍的這一支小隊只有三百人左右嗎?」   「軍師,這話怎麼說呢?」白小勝看到統帥和軍師都盯著自己看,伸手抹去額頭的汗水。   「實話實說!」繆劍海走上前,大聲說道,他也隱隱感到事情不簡單了。   「我還是利用先前的方法,通過隊伍行進的速度和時間,來推斷他們有多少人。我第一次的推斷,龐營長回來後曾告訴我,明煬軍的人數的確是在一兩百之間,我想這一次即便是出一點察錯,他們頂多也只有五百人,我敢打保票……」白小勝篤定地說道。   「哼,等一會兒再將你處死吧,死也要讓你死得瞑目。」繆劍海似乎已經把握到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了,對白小勝說道。   白小勝聽到後,沒有為自己求情,因為他暈了過去。或許白小勝平時也殺過人,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他忘了一點,那就是「殺人者,人衡殺之」。   「你趕快給守糧的軍隊發出警報,同時再派兩萬人去增援他們。」劍海對站立在一旁的將軍發出了自己的命令。   那個將軍很快地離開了。去南山查看的人也已經回來了。   「情況怎麼樣?」繆劍海問道。   昏倒在地上的白小勝也幽幽地醒了過來,似乎他知道這個查探消息回來的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關係著自己的小命。   「啟稟統帥,南山已經發生一場戰鬥,我們的人沒有一個能夠……」那個人說到這裡便沒有再繼續下去。   「可惡!」繆劍海一聲大喝。   諸葛羽的身體微微一抖,白小勝的身體已經在不停地打著冷顫。   「那麼明煬軍到底有多少人?」繆劍海問話之後轉過了身,與站在他身後的諸葛羽冷冷地對視了一眼。   「啟稟統帥,根據我從現場勘察的情況來看,我軍的突擊營和另外的一千人小隊都是在沒有任何抵抗的情況下為國捐軀的,所以我得出的結論是明煬軍這一次行動的人至少有一千人以上。」那個士兵說道。   「一千,一千……呃!」癱倒在地上的白小勝重複著這兩個字,突然嘴裡噴出了鮮血,整個人倒了下去。   諸葛羽把這一切看在了眼中,但是繆劍海並沒有看到,因為他背對著白小勝。   「給白小勝的家人送去慰問金,就說他已經在戰場上為國捐軀了!」繆劍海說完這一句走進了營帳。   諸葛羽看著白小勝的被兩個侍衛拖走,無奈地搖搖頭,他知道白小勝這一次死得實在是太冤枉了,但是他卻不得不死,否則就有人必須會為此事負上責任,這一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或許繆劍海也要為此事負上一定的責任。   諸葛羽走進了營房,他看到了繆劍海正在地圖前仔細地端詳。   「其實這一件事本來是不應該發生的,或許是因為龐大海第一次的行動太成功了,或許是因為明煬軍中是公孫用主管一切,使得我們忘記了丁春間的存在,忘記了還有一個雲天心,忘記了雲天心的手下個個都是行走不著地的高手……」諸葛羽的還沒有說完,他的話就被繆劍海打斷了。   「軍師,你來看一看,你說這一隊的明煬軍接下來會怎麼辦呢?」繆劍海說著,頭也沒有太,就對諸葛羽招招手,「我有一種直覺,他們似乎已經知道了我們軍糧的所在,否則公孫用不會為了這一次行動,而白白地犧牲掉那麼多人的。」   諸葛羽聽著這一切,心中一愣,他知道今天晚上才是鋒芒畢露的繆劍海。剛才繆劍海沒有等去南山查探消息的人回來,就當機立端下命令讓守糧的的軍隊提高警戒,已經讓更多的人去保護糧食的安全,可見他並不是一個想知道結果後才坦然面對一切的人,現在他不是內咎,而是要如何去補救已經出現的漏洞。   諸葛羽走上前,走到繆劍海的身邊,看了一眼地圖,說出了自己的觀點:「統帥,照現在的情景來看,明煬軍隊是知道我軍的軍糧藏在哪裡的,咱們現在是應該先發制人,否則咱們只有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軍師,你說咱們在什麼地方才能攔截住明煬軍呢?」繆劍海側頭看了諸葛羽一眼,「如果咱們不能在他們到達咱們的軍糧儲藏地之前,到時候我們誰也不能保證沒有一兩個山洞的軍來糧會被點燃。」   「統帥,你說得對,我們可以在這個地方登著他們。」諸葛羽伸手指著軍營後方的一座山頭說道。   「這裡?」繆劍海看著諸葛羽所指的地方,點點頭說道:「好,我們要讓公孫用知道咱們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要讓丁春間從病床上急得跳起來。」   繆劍海發出了冷笑之後,諸葛羽跟著他離開了營房。   剛才諸葛羽所指的山頭地理位置很是特別,因為除了在大道上,這裡是明煬軍的隊伍去軍糧所在地必須經過的山頭。走山路,繆劍海想都沒有,要知道山路兩邊到處都是普通士兵的軍營,所以明煬軍的小隊沒有別的選擇。   對於繆劍海有時候故意裝作一個軍事上的白癡,諸葛羽也不往心裡去,因為他知道繆劍海針對的不是自己,他針對的是二王子繆劍波。   「頭,我們只要越過前面的一個山頭,就可以很快地到達西楚國的軍糧所儲藏的地點了。」張清走到隊長莊龍身邊,在他耳邊輕鬆地說道。   「小張,我們現在還不是鬆懈的時候,要知道只要我們還沒有把西楚國的軍糧燒燬之前,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的。」莊龍說道。   張清點點頭,小聲說道:「頭,讓我先上去看看,在部屬下面的具體行動怎麼樣?」   「不,朱富你去,小張你負責為他警戒!」莊龍不容商榷地說道。   「頭,我知道了。」朱富走上前,同時在張清的肩頭拍了拍,輕輕說道:「臭小子,你可要把自己的眼睛擦得雪亮,不要射中我啊!」   「哼,我就射你,讓你知道我『沒羽箭』張清並非是浪得虛名。」張清板著臉說道。   「你敢!」朱富的動了,他的身影幾個起落在山頭消失了。   張清左手握著飛燕弩,右手摳在板機上。   山上依然沒有動靜,朱富也沒有下來。莊龍有些焦急了。   「頭,你快看!鄧輝突然小聲說道,並伸手指著山頭。   張清借助山頭的西楚國軍隊為了警戒而點燃的活光,看到一個向山下撲了過來,張清的嘴角邊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了,這個人也太幼稚了,居然還在胸口上掛著一個夜明珠,似乎擔心別人不知道黑暗中有他這麼一人物的存在。   張清在聽到莊龍一句「等」的時候,他已經摳動了板機。   空中的那個人跌了下來。   張清愣住了,他在自己摳動板機的時候已經知道空中的人是誰了,可是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張清站起身,準備跑向那個黑影跌落的地方,莊龍拉住了他的手,勸阻道:「小張,我們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張清沒有理會他,他甩開了自己的飛燕弩,一個沖身,衣服被拉破了,他夜從莊龍的手中逃脫,他向前跑去,嘴裡不停地狂叫著:「臭小子,是你嗎……臭小子,是你嗎,你快回答我啊……臭小子……」   張清的聲音響徹山谷。   「張清,我命令你快回來!」莊龍急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也就豁出去了。   莊龍想上前去拉住張清,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因為山頭突然出現了許多的火光,燃紅了半邊天。莊龍看到滿身是箭的張清依然步履為艱地向前走這。張清倒下去了,但是他依然還有呼吸,他在爬,他努力地向前爬著。   看著這一切,莊龍沒有動,他身後的近五千人誰都沒有動。繆劍海也沒有動,諸葛羽也沒有動,誰都在看著這一切。   「臭小子……你現在知道我『沒羽箭』的名號……名號不是吹的了吧……」張清終於爬到了朱富的身邊,他伸手握住朱富的已經開始慢慢冰冷的手掌,嘴裡說道:「我說過……咱們兄弟一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但求……」   接下來的話誰也沒有聽見,但是所有人都看到張清和朱富握在半空中的手無力地掉了下來——張清的嘴邊依然有著一絲的微笑。   「繆劍海?」莊龍首先從悲痛中回過神來,看著地方山頭站著一個身穿金色鎧鉀的俊朗男子,大聲說道。   「不錯,我就是繆劍海,西楚國的大王子,西楚國軍隊的最高統帥!」繆劍海聲音宏亮地回答道,「你們很了不起,明明知道這一次地的任務是九死一生,居然還敢來執行這一次任務,我很是敬佩。」   「繆劍海,你過獎了!」莊龍直呼繆劍海的名字,因為現在的情況太有秩序了,這對他們去完成這一次任務顯然不是很有利。   「不許對統帥如此無理!」四周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叫聲。與此同時,莊龍看到了四周都燃起了火把,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莊龍不由得暗暗悔恨,他終於知道剛才為什麼繆劍海會有興趣陪著自己看張清最後的死亡了,原來他不是像自己一樣,被剛才的場景深深地感動,他只是在等代,等代他的部下對自己行成合圍之勢。   「你現在是不是恨後悔?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你們同意以後跟著我,我就可以放過你們。」繆劍海沒有生氣,他顯然是不會上莊龍的當。他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劍,在眼前來回擺弄了幾下,微紅的活光通過劍反射到他的臉上,是的他嘴角邊的微笑顯得格外的陰森。   「繆劍海,你要殺死我們,恐怕是在付出一番代價之後吧!」莊龍已經拔拔出了後背的大刀。   「好、好,你就算了,我現在問問你身後的人,你們中誰願意放棄抵抗,投奔到我的帳下啊?」繆劍海很平靜地說道,似毫沒有這一句關係到別人的醒命而顯得格外地莊重。   「繆劍海,你最好取消這個念頭吧,我們是不會向你妥協的。」莊龍康慨陳詞。   「是嗎?那你為什麼不問問別人的意見呢?」繆劍海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長劍,莊龍看到四周的弓箭手都開是拉緊弓了。   「你們說,你們會投降嗎?」莊龍見到大勢已去,但是依然沒有屈服的意思,轉身對身後的眾多手下問道。   「我們願意跟著隊長,我們願意為了明煬國捨生忘死!」莊龍轉過身,對繆劍海笑笑,笑得很開心。   繆劍海的臉色很是難看,他的手中的劍開始緩緩下落。   「我願意!」「我也願意!」「我也是!」……   在生與死的最後關頭,還是有人崩潰了,選擇了退卻。   繆劍海把手上的劍慢慢地放了下去,這是他看到約一百個人從明煬軍的隊列中幾個出來。   莊龍面色很是難看地攔在了這些人的眼前,很是氣憤地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們開始執行這一次行動之間,不就是說了行動很危險,隨時可能喪命,但是你們依然堅持來了,但是現在……你們不覺得自己很丟人嗎?你們把我們明煬國的人都丟光了!」   一個人走上前,居然輕輕地就把莊龍推開了。繆劍海沒有微微一皺。   一百多人跑道離繆劍海還有一段距離,在一個西楚國的軍人示警之後,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個好似這一群人頭領的人說:「大王子殿下,你饒了我們吧!我們都還不想死。」   「是嗎?」繆劍海冷笑道。   「是的,是的。我們不是明煬國的人,根本沒有必要為他們賣命!」那個人說道。   「你們不是明煬國的人?」繆劍海問道。   「是的,是的,我們本來是『夢幻島』的人,由於雲天心把我們的副堂主給殺了,我們才不得以跟在他身後,這一次他居然要我們為了明煬國賣命……大王子殿下,我們早就聽說你的英名,想投奔你了!」那個人說道。   「那你們為什麼沒有來呢?」繆劍海笑了,笑得很開心。   「還不是因為雲天心那小子的緣故,我們這一次之所以參加這個隊伍,就是藉機擺脫雲天心對我們的控制,現在我們投奔到你這裡來,以後服侍在你的左右,大家有沒有意見啊?」那個人還不忘身後海跪著的近一百人。   「我們願意!」他們的聲音明顯沒有剛才宏亮。   「雲公子以前沒有把你們殺了,真是太仁慈了!」莊龍氣乎乎地說道。   「還有沒有想投降的呢?」繆劍海看了看莊龍以及他身後的所有人,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什麼,你說什麼?」公孫用站起身,氣急敗壞地說道。   時飛遷嚥了一下口水,喘氣地說道:「在大母峰附近現在亮起了火光。」   時飛遷只是說了這麼一句,曾經為了查探西楚國軍來藏在哪裡去過西楚國軍營後方的他當然知道大拇峰的地理位置。   經常看地土的公孫用和眾多將軍一樣,也知道這意味什麼,他們知道今晚的計劃已經失敗了,撤底地失敗了。   「軍師,我們現在可不可以派軍隊去營救他們啊?」呼延火灼站起來,大聲說道。   公孫用搖搖頭。   「合後大將,你要知道繆劍海肯定早已經靠慮到了這一點,更何況即使是我們的軍隊真的能到達那裡,恐怕也已經是來不及了。」副軍師吳勝無奈地說道。   呼延火灼又做了下去,今天的這一次行動他是同意的,因為他靠慮到了行動成功意味著什麼,所以對於先前一百八十人的肉靶,他也就就沒有出言反對,雖然作為一個將軍,是應該珍惜每一個部下的生命的,到是為了達到最終的目的,有些犧牲是必然的,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因為犧牲了那麼多的人,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那個原來「夢幻樓」的人在繆劍海把手中的劍揮下之後,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胸口的上的箭,轉過身他看到了所有的跟在自己身後的人全身上下都如同刺猥一下,全身插著箭,都已經死了,他們的臉上是不信,是恐慌,只怕是最後他都不會明白繆劍海為什麼要射死他們。   「你們看到了,」繆劍海用劍指著「夢幻樓」的幫眾說道:「這時叛徒的下場,雲天心對你們既往不咎,你們卻依然心存怨恨,像他們這一種背叛的別人的人只有一個下場,等著他們的就只有一條,那就是死亡。」   「夢幻樓」的幫眾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拔出了腰間的劍,支撐著自己站起來,這時候又有許多的箭刺入了他的身體。他還不在乎,血已經從他的嘴裡往外流了。他也不在乎。他慢慢地轉過身,面對著明煬國軍營的方向跪了下去,手依然很有力的握著手中的劍,所有他的屍體並沒有倒下去。   「你們都是好樣的,所以我會在你們死之前讓你們知道一點,那就是你們明白。自己的選擇沒有錯。」繆劍海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莊龍知道剛才繆劍海的長劍揮下倒下的是一群貪生怕死的小人,現在繆劍海的長劍揮下,應該輪到自己了。   繆劍海看著露出堅毅神情的莊龍,嘴角邊露出了笑容,他準備揮劍下達命令了。   「不好了,軍糧燃燒起來了!」遠處響起了一聲驚呼。所有人的都本能的看向了軍糧所儲藏的那幾座山的上空,一片通紅,燃紅了整個天空。   莊龍當然不會放過這一次的機會,「突圍!」他開始突圍了。   繆劍海會過神的時候,莊龍等人已經開始往外衝了。   繆劍海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對付莊龍等人了,一揮手中的劍,大聲說道:「所有人的人都去救活,趕快去救活。」   …………   「外面怎麼這麼吵啊?」公孫用眉頭微微一皺,他現在的心情並不是很好,「侍衛,到底怎麼回事?」   這時一個侍衛跑了進來,大聲說道:「軍師,西楚國的營地好像失火了。」   「失火?」營房裡的人都站起身。   公孫用和另外的五個將軍三步當作兩步走,來到了營房外。   「沒有錯,就是那裡!」公孫用激動地說道。   「對,就是那裡!」五虎大將對看了一眼,都紛紛說著相同的話。   不明白事情內幕的幾個侍衛疑惑地對看了一眼,他們不知道幾個平時很是端莊的幾個首腦人物現在為什麼高興得失態。   統帥的臥房。   「小芬師姐這麼說我們明天是不是不用在待在這裡了?」小芳問道。   「鬼丫頭,那沒有看到夜空的大火啊,雲總舵主已經得手了,我們當然不用再待在這裡了。」小芬看了一眼夜空,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是我不想回去啊?」小芳苦惱地說道。   「咱們可以求雲總舵主啊!」小芬說道。   「可以嗎?」小芳側過頭看著師姐。   「小芳,你要知道我們這一次可是幫了雲總舵主的忙的哦!」小芬噘起嘴,歪頭說道。   「嘻嘻……」小芳笑了起來。   繆劍海看著眼前的熊胸達火,他已經讓人停止了救火,因為已經不可能被撲滅了——這是他通過對方故意留下來的一個木桶知道的——一個用來裝黑色流體的木桶。   「回去!」繆劍海說完後氣沖沖的走開了。   諸葛羽看著這一切,臉上露出了笑容——慘淡的笑容,他不知道自己再次見到親人的時候又是何年何月。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九十五章真相        「莊龍,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公孫用看著混身上下雖然是傷狠纍纍,但是精神依然很是攫爍的莊龍問道。他不是不想讓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的莊龍早一點回去休息,他和營帳裡的另外五個將軍一樣,都只是想知道這整件事的來朧去脈。   「軍師,我們這一次行動失敗了。」莊龍如實地說道。   「莊龍,那西楚國的軍糧為什麼會著火,從現在依然在被大火染紅的天空可以看出,這絕對不是一次意外,而是很有準備的縱火。」董卓平說道。他的意見代表了在場所有人的觀點。   莊龍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他把自己剛才遇到的種種情況說了出來,對於那一百個多個「夢幻樓」的人貪生怕死的事,他也只是一句話帶過,他可不想讓統帥為此感到臉上無光,他們可都是統帥在病床上親點,讓他們來參加這一次行動的。   「這麼說,火不是咱們的人點的了?」公孫用看著莊龍。   莊龍點點頭,很是肯定地說道:「咱們在大拇峰就被繆劍海的包圍了,原本大家逗以為自己是死定了,也就是因為這一場莫名的大火,我們才得意從西楚國眾多士兵的包圍眾突圍,但是很不幸地,還是有近兩千的弟兄沒有能回來。」說道最後,莊龍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   「莊龍,我是不會虧待他們的家人的,你也先下去休息吧!」公孫用對莊龍說道。   莊龍慢慢地退出了統帥營房。   「大家對此有什麼看法啊?」公孫用在眾多將軍的臉上掃視了一下,他很想知道別人對此的看法。   「不管怎麼樣,這一個人既然幫助我們將西楚國軍隊的軍糧一把火燒光了,可見這一批神秘的力量至少不是我們的敵人,卓平你說呢?」呼延火灼說道,他側過頭看了看董卓平,五虎大將當中他只和董卓平合得來。   「我不這麼想,試想一下,如果那個一批人願意幫助我們對付西楚國的軍隊,對我們來說豈不是很好,他們總比『夢幻樓』的那一些管用。」董卓平並沒有因為自己和呼延火灼的好友關係就認同了他的看法。   「董將軍說得對,如果咱們能夠找到這一批人,讓他們為我們效力豈不是很好。」公孫用點點頭,表示他認同了董卓平的觀點,不過他接著又說道:「咱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把這一件好消息通知咱們的統帥去啊!我想統帥在得到這一條消息之後,他的身體會恢服得很快的。」   「是的,咱們應該去通知統帥才是!」秦子名站起身,關比生和令狐道也站起了身。   呼延火灼看到董卓平也站起身,只好也站起身。   這時公孫用方才站起身,嘴角邊露出一絲笑意,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大家現在就走吧!」   「公孫先生,你這麼晚來這裡還有什麼事嗎?」李濤攔住了公孫用的去路。   「李侍衛,我們想見見統帥,我和五位將軍有重要的事要稟告統帥。」公孫用說道。   「公孫先生,對不起,我們主人已經入睡了,如果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的話,我想你還是明天早上再來吧。」李濤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統帥,你就先進去看看。」呼延火灼怒聲說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侍衛居然會這樣對軍師說道。   「外面是什麼人在吵啊?」營帳裡傳出了丁春間蒼老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劇烈的咳嗽聲。   李濤瞪了一眼呼延火灼,轉身走進了營帳。呼延火灼很是無辜地對看著自己的眾人露出無奈的苦笑。   李濤很快就走了出來,身體微微一躬,很是抱歉地說道:「軍師,還有各位將軍,希望你們不要介意剛才我的無理舉動,現在我家主人讓你們進去。」李濤說完話讓到了一邊。   呼延火灼本來還是想對李濤的道謙,說上一句「沒有關係,你這也是為了統帥的身體著想」之類的話語的,但是當他看到李濤面目嚴肅地站在一旁,也就打消了自己心頭的想法。   「統帥,這麼晚了,我們還來打攪你,真的很抱歉。」公孫用走上前,把想從床上坐起來的丁春間按了回去。   「送孫先生,這麼晚了你還和五位將軍來找我,我想一定是軍中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了。」丁春間掙扎了幾下,還是沒有能坐起來,只好開口問道。   「統帥,西楚國的軍糧已經被燒燬了。」公孫用眼睛盯著丁春間,他不想遺漏丁春間的任何一個表情。   「哦!」丁春間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接著就看著在床鋪前站著的五虎大將。   「統帥,軍師說得沒有錯,西楚國的軍糧已經被燒燬了。」令狐道說道,另外的四個人也都點點頭。   「這就好、這就好,接下來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在把起霧山的關隘從西楚國軍隊的手裡奪回來。」丁春間兩眼發出炙熱的光芒。   這一切沒有能逃脫公孫用的眼睛,也沒有能逃脫在場任何一個人的眼睛。   「統帥,我們這一次來就是要你知道,現在西楚國的軍糧已經被燒燬了,要你好好地養病。」公孫用說著看了一眼丁春間,躬身說道:「我們就不打攪統帥你休息了。」   「好吧,公孫先生和各位將軍你們今晚也要好好休息,必竟接下來的日子並不會好過了。」丁春間點點頭說道,他閉上了眼睛。   公孫用走出了營房,來到了統帥營房的外面,轉過身對五虎大將說了一句:「明天我也可以卸下這一份重擔了。我現在回去休息了,各位將軍也回去休息吧!」說完他就轉身離去了。   「火灼,你敢不敢和我打賭?」董卓平追上了呼延火灼。   「打賭?賭什麼啊?」呼延火灼疑惑地看著身旁的董卓平。   「賭統帥的身體明天就會好過來。」董卓平似笑非笑地看著呼延火灼。   「哼!卓平,明知道會輸的賭局我是不會參加的。」呼延火灼說完後就大步走開了。   董卓平看著呼延火灼的背影,他沒有追過去。他知道現在是應該讓呼延火灼好好地想一想的時候了。領兵打仗,呼延火灼是一個猛將;彼此算計,他不精於此道。   呼延火灼走到統帥營帳外的時候,他看到了李濤站在了外面,他無奈地苦笑著搖搖頭,不知道是慶幸自己昨天沒有和董卓平打賭,還是覺得自己的腦子真的太簡單了。   呼延火灼走進營房,他看到了丁春間坐在統帥的位置上,公孫用站在他的身邊,另外的四個大將都已經坐在了一邊。   「呼延將軍,你總算是來了,我們都在等你呢?」丁春間微笑地說道   「末將讓統帥久等了,實在是抱歉。」呼延火灼抱拳躬身說道。   「唉,這麼幾天來大家也的確是累了,可是只要等咱們把起霧山關隘的掌控權重新牢牢地控制在手裡的時候,我一定給大家放假,讓大家輕鬆幾天。」丁春間指著旁邊的一張椅子說道,「呼延將軍,你入坐吧,咱們的會議現在就算是開始了。」   「是。」呼延火灼說完後板著臉走到那張椅子邊坐了下去。   「昨天晚上的情況大家也都已經看到了,我們當前的目的就是重新奪會對起霧山的控制權,大家有沒有什麼好的計謀,不妨提處來。」丁春間掃視了一下眾人。   營房裡沉默了片刻,依然沒有一個人出聲。   …………   「統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這裡等,等到帝都的軍糧運到這裡,否則咱們一旦下了起霧山,恐怕補給的線路就有可能會被明煬國的軍隊切斷,到時候咱們想回頭恐怕也來不及了。」諸葛羽對想出兵的繆劍海建議道。   「帝都的軍糧?軍師,你以為我的繆劍波會放過這一次絆倒我的機會嗎?不會的,他才沒有那麼傻。」繆劍海心裡很是焦急,直呼起二王弟的名字。   「統帥,可是我們現在是真的不能下起霧山,到時候明煬軍不但是切斷了我們的補給線,同時也會行成對我軍的合圍之態,那時候也就是我軍全軍覆滅的時候了。」諸葛羽心急地說道。   繆劍海側過頭看著諸葛羽,忽然臉上展顯出笑容,輕鬆地說道:「軍師,你放心吧,剛才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要知道起霧山對我們西楚國那麼重要,一旦失守的話,我們可以說是前功盡棄,我相信繆劍波還沒有這個膽,會做出這種對不起我繆家祖宗大逆不到的事。」   諸葛羽看著繆劍海,知道他這麼說只是要自己安心,他剛要開口,卻被繆劍海打斷了:「軍師,你說明煬國的軍隊是不是很想奪會對我們起霧山關隘的控制權,如果我們能牢牢地守住這一道關隘的話,我想我們的軍糧也不算是被他們白白地燒掉了。」   諸葛羽點點頭,繆劍海所說的這一點他是認同的,可是就是有關於軍來那個的方面,他還是有一點擔憂,不說二王子繆劍波會不會藉機阻撓帝都支援這裡,但說帝都現在軍糧的儲備,他知道昨晚救下來的軍糧頂多能保證軍隊再吃四天。四天之後,帝都的支援能到嗎?   「大家難到誰都沒有一點想法嗎?」丁春間看到沒有任何一個人發言,於是開口問道。   「統帥,起霧山的關隘,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易守難攻,如果西楚國的軍隊堅持不出來應戰的話,我們是很難把起霧山攻下的。」公孫用見沒有一個說話,知道丁春間一定會要求自己發言,於是主動地說道。   「不應戰?」丁春間沒有微微一皺。   「不錯,就像以前我軍在起霧山的關隘上,統帥你不是下令了嗎,不管西楚國的如何挑戰,我們都不要應戰。」公孫用停頓了一下,看了丁春間一眼之後,才繼續說道:「由於我們很好的貫徹了統帥的意思,所以我們在堅守起霧山的關隘時,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傷亡,到是不停進攻的西楚國的軍隊死傷了不少的人。」   在公孫用說完之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丁春間,他們都在等他的建議。   「好吧,今天的會議就先開到這裡吧,大家這一次沒有提處任何的解決方法,所以我希望你們回去之後,好好想一想,明天在把你們的建議告訴我。「丁春間站起身,他並沒有說出任何公孫用和五虎大將想聽到的。   「你們先退下去吧!」丁春間在所有人還沒有表態的時候,就下了逐客令。   呼延火灼首先站了起來,什麼話也沒有多說,就憤憤不平地離開了。   公孫用對微笑地要頭的丁春間點點頭,也就起步離開了。   「娘舅,你為什麼今天在大堂上不幫助我說話啊!」繆劍波很是不滿地在屋裡走來走去,嘴裡還在不停地抱怨。   「劍波!」坐在窗戶邊,手拿茶杯的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人喝了一口茶,「你難道以為我不知道這一次的確是你絆倒繆劍海的機會嗎,可是你要知道繆劍海現在掌控的起霧山關隘一旦重新落回到明煬軍人的手裡,誰也不敢保證,他們的軍隊不會再把他們失去的領土奪回去。」   「可是上一次我不也就是因為一點點小的錯誤,讓他抓住了我們的小辮子,藉以頂替了我的位置嗎?」繆劍波顯然還在為自己被從統帥一職上撤了下來耿耿於懷。   勞得諾微笑地搖搖頭。   「娘舅,難到我的話有錯誤嗎?」繆劍波不知道娘舅為什麼要頭,開口問道。   「劍波,你知道嗎,當初大王要讓大王子頂替你之前,曾經徵求了我的意見,我是同意的。」勞得諾說起了以前的事。   「什麼?娘舅你居然幫著繆劍海!」繆劍波站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坐在窗邊怡然自得地喝著茶的娘舅勞得諾。   「劍波,你的反應不要這麼大啊,要知道我可是你的親娘舅,難到我的胳膊肘會向外拐,幫著外人來對付你?」勞得諾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會的,肯定是不會的。「   「可是?」繆劍波有一點想不通。   「劍海,你要知道你如果在前線打了敗仗對你來說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勞得諾說道。   「難到這就是娘舅你不支持繼續讓我擔當我軍統帥一職的原因嗎?」繆劍波冷笑起來。   勞得諾站起身,走到繆劍波的身前,輕聲問道:「他繆劍海在外面雖然是很風光,但是你是知道的,大王這一次的目的不是佔領幾個明煬國的城池就作罷,大王可是要把這個明煬國給端了一個底朝天,所以不管說你以前取得了什麼樣的成跡,但是只要最終沒有做到這一點都是失敗的。」   「可是萬一……」繆劍波冷靜了下來。   「不會的,我看繆劍海的氣數已經盡了,他是不可能再越過起霧山向前進了,你現在去當這個統帥,剛好可以讓他抽身而出,置身世外。」勞得諾說道,「我當初要你回來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讓你利用繆劍海不在帝都的這一段時間,好好壯大自己的勢力。   「哦,娘舅你就這麼肯定繆劍海不會征服明煬國,而且我在帝都發展了勢力,更本不及他在軍中發展的勢力有用。「繆劍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劍波,你又不是不知道被燒掉的軍糧是多大的一比數目,這意味著什麼。現在即便我們從帝都支援給繆劍海的糧食,也只能讓軍隊維繫二十天左右,可是他們一旦繼續揮軍東進的話,到時候軍糧的損耗會更大,恐怕那時候誰也幫不了他解決軍糧的問題了。」勞得諾看了一眼繆劍波,「你如果能在大王的耳邊說出一些幫助繆劍海推卸責任的話語,我想大王會對你刮目相看的,。要知道大王雖然對你們兄弟間的明爭暗鬥不怎麼插手,要知道他可是一隻老狐狸,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內。」   「娘舅,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繆劍波笑道。   「劍波,你要知道現在繆劍海已經令大王失望了,你是絕對不能再讓大王也對你失望才是啊!」勞得諾提醒道。   「娘舅,我是絕對不會讓父王對我失望的。」繆劍波點點頭。   「劍波。你大哥現在面臨難題了,你說父王我是不是應該讓你大哥他撤軍,我們把明煬國的土地規還給他們啊?」西出王睜開眼,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繆劍波,開口問話。說完後,他又閉上眼睛。   「父王,大哥是絕對不能退兵的,要知道我們這一次可是花了很大的代價才能攻佔到起霧山的,如果就這麼退兵,向明煬國求和我們先前的犧牲不是白費了嘛。」繆劍波抬頭看了蒼老的西楚王一眼,慷慨地說道。   「劍波,你要知道現在前線的軍糧都已經沒有了,如果沒有軍糧支援的話,我想他們也是支撐不了多久的,要知道這一次在大火中被燒掉的軍糧可不是一筆小的數目啊!」西楚王的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是一種對現實的無奈。   「父王,我們可以派人去別的國家夠買糧食啊!」繆劍波說道,「丁春間不就是用自己的家產到國外買了許多糧食,用以了來彌補明煬軍軍糧的虧空的嘛?」   「可是現在已經等不及了,前線的將士根本不能熬到我們將軍糧買回來的時候恐怕早已經……」西楚王似乎很疲勞,他的眼睛只是剛才睜開了一次。   「父王,兒臣有一個斗膽的建議!」繆劍波小心緊慎地說道。   「劍波,有什麼建議你就說,這裡只有咱們父子倆。」西楚王要繆劍波安心。   「父王,我覺得可以先用帝都守衛軍的軍糧來支援前線。」繆劍海說完後低下了頭,可是他依然感覺到西楚王的眼睛已經鎖定了自己。   「是嗎?」西楚王冰冷的聲音在繆劍波的耳邊響起。   「是的,父王,我們可以用帝都守衛軍的部分軍糧支援前線,同時派出使臣去各國購糧,回來之後,先把帝都守衛軍的軍糧空缺補上,多於的糧食我們再送去前線。」繆劍波說完這一句話之後覺得自己的在不停地「撲通、撲通」地跳。   西楚國的帝都守衛軍約有五萬人,是負責西楚國的帝都興都城的軍事防務的。這一支守衛軍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軍糧儲備卻是很多,足可以讓一隻三十萬人的不對吃上兩個月了,他們的任何軍用物資也是西楚國所有軍隊中最有保證的,這也難怪,誰讓他們是負責帝都-更準確地說是負責西楚王安全的呢?所以在某一中程度上,帝都守衛軍的任何物資都是不能輕易調度的,軍糧當然也在其中。   繆劍波聽到西楚王沒有出生,於是繼續說道:「父王,我們雖然挪用了帝都守衛軍的軍糧那也只是暫時現像,不久之後就會補回來的,而且即便是這樣,帝都守衛軍的軍糧也足可以保證四個月內是沒有問題的了。」   「好吧,現在也只能這麼做了。」西楚王的一句話讓繆劍波鬆了一口氣。   「對了,劍波,我想讓你頂替你大哥的位置,你覺得怎麼樣?」西楚王注視著繆劍波,開口問道。   見到繆劍波面露難色,西楚王又問道:「劍波,怎麼了,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嗎?」   「父王,這一次大火燒了我們不少的軍糧,這是不錯,但是當察覺到時機不對的時候大哥已經讓守糧的兩萬人軍隊提高警惕,同時又增派了兩萬人負責守糧,火還是起了,瞬間就成了不能控制的事態,大哥那時候也是在擒敵,所以這件事不能完全由大哥負責,更主要的是對方居然能在無聲無息中把我軍守糧的四萬人的不對全部殺了,看來一定不是明煬國軍隊中的人,我覺得很有可能是雲天心的人,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唉,如果你大哥的心胸能有你的一半寬廣也就好了。」西楚王感歎了一句,繆劍波知道自己這一次又成功地博得了父王的認同。   「劍波,關於軍糧的事你就下去著手吧,還有去聯繫一下『烏衣幫』的人,希望他們能夠對付雲天心的人!」西楚王再一次閉上了眼睛,「我累了,你下去吧!」   「父王,兒臣告退了!」繆劍波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輕輕地退出了西楚王的臥房。   「包勻劍,我讓你查的事情,你都查的怎麼樣了?」繆劍海對走進營帳的包勻劍問道。諸葛羽也抬起頭看著包勻劍,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四萬了守糧的軍就這樣死了。   「統帥,根據我對屍體的解剖,我發現他們都是中毒了。」包勻劍說出了自己經過兩天來得研究得出的結果。   「中毒?」繆劍海愣住了。   「不可能啊,包勻劍你能不能肯定他們都是中毒?」諸葛羽疑惑起來。   「是的,他們都是中毒了。」包勻劍點點頭,很肯定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的,四萬人都中毒,他們在臨死之前居然沒有一點動靜。」繆劍海心有不甘地說道。因為如果那時候四萬人當中有一兩個發出警告,事情也就不會發展到今天的這個樣子。   「統帥,他們當中也有人雖然中了毒,但是在他們還沒有倒地之前,就被利劍割破了咽喉,所以說,施毒的人也已經靠慮到這一點了,只不過……」包勻劍似乎有難隱之隱。   「不過怎麼了?」繆劍海冷眼掃視了一眼包勻劍,「你說吧,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追究的。」   「統帥,我覺得施毒的人並不簡單,很可能是一個用毒的行家。」包勻劍由衷地稱讚道。   「什麼意思?」繆劍海直截了當地問道。   「因為我覺得這些死了的兵勇都是中了一種叫『七絕花』的毒,也就用七種沒有毒性的鮮花的花粉相互以一定的比例混和,所調製出來的花粉就有很強的毒性,這種毒通常都之有施毒的人才知道解藥,因為解藥要根據此毒是由哪七種花粉調製而成的,而各不相同。」包勻劍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說道:「關於『七絕花』的我只知道這些,還是在一本古書裡看到的。」   「包勻劍,你怎麼知道他們中的毒就是『七絕花』呢?」諸葛羽問道。   「軍師,中了這一種毒的人臨死之前,自己也沒有任何的感覺,他們只是感到自己很困乏,所以大多數人都會睡覺,但是他們這一睡,往往就再也不可能醒過了。我想那幾個被割斷咽喉的人,因改就是沒有中毒,想給大部隊報警的人。」包勻劍說道。   「怪不得會這樣!」繆劍海一拳打在了桌案上……包勻劍的身體微微一顫。   「還有一點,我覺得很可疑!」包勻劍似乎想起了什麼。   「什麼事!」繆劍海問道。   「那就是施毒的手法,在加上我看了一下守糧軍隊的值勤表,我發現所有被割破咽喉的都是晚上值勤的人,更主要的是,統帥你派過去增援守糧軍隊的兩萬人都喝過守糧軍隊的粥。」包勻劍說道。   「粥?」繆劍海迷惑了。   「是這樣,由於這幾天我們得時刻提防,我擔心明煬軍會在我軍吃飯的時候發動攻擊,那時候是他們的防衛最為薄弱的緩解,所以我就讓他們修改了吃晚飯的時間,很可能派過去增援的人感在了守糧軍吃飯的時間,所以他們也就跟著吃了一頓。」諸葛羽解釋道。   「統帥,『七絕花』雖然是粉狀的,但是他不是不同人的呼吸被人吸收,而是通過人的吃下去才會……」包勻劍還沒有說完,繆劍海就還是發怒了。   「砰!」在繆劍海的又一拳重擊之下,桌案癱塌了下來,「怎麼回事,我不是已經讓守糧的軍隊提高警戒了嗎,他們怎麼還有心情吃飯啊,還有,我派過去的那支隊伍,我讓他們去增援守糧軍隊,就是怕守糧的軍隊萬一有什麼閃失,對我軍的影響很大。軍師,你看到了,那麼也過去吃飯,還是夜宵。」   諸葛羽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他問道:「守糧軍對的伙夫是誰啊?」   包勻劍想都沒有想,就說道:「軍師,守糧軍的伙夫現在不見了。」   「會不會是在大火中……」諸葛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包勻劍否認了。   「軍師,我已經核查過了,三萬八千九百五十七個人的屍體,一個不少,很顯然如果那幫人只是殺人和燒糧食,顯然沒有要燒屍體的意思,所以……」包勻劍看了一眼繆劍海,「我也查探過了,守糧軍的伙夫是由陶宗旺在前天介紹過去的,一共是三百人左右,所以原先的伙夫都被分到別的隊伍中去了。」   「龐大海?」繆劍海眼中露出寒光,身上散發出陣陣的殺氣,大聲叫道:「讓陶宗旺來見我。」   諸葛羽聽到營帳外一個士兵跑開了。   這時一個段景嘉神色匆忙地跑了進來,「怎麼了?」繆劍海神色不悅地問道。   「統帥,剛才一個小隊在山上巡視的時候,無無意中發現了三百多具的屍體。」段景嘉喘吸地說道。   「是明煬國的嗎?」繆劍海眉頭一皺。   「不是,其中一具屍體的內衣上的圖標是我們西楚國人才有的刺袖風格。」段景嘉搖頭說道。   「難到是昨天那一批人殺的,以後他們就去了大拇峰。」繆劍海本能地認為這些人都是莊龍他們一夥人殺的。   「統帥,陶宗旺不見了。「一個侍衛跑了進來,額頭微微滲出汗珠。   「什麼?」繆劍海兩眼微微一瞇,拳頭握得很緊,手指的關節在「咯咯」作響。   在他還沒有憤怒地下達尋找陶宗旺的命令之前,段景嘉冒死說道:「統帥,那三百多個屍體差不多都已經開始腐爛,我想他們應該都不是昨天晚上才死的。」   「這又能說明什麼呢?」繆劍海對此不以為然。   「統帥,在這三百多具的屍體當中,其中有一具屍體的臉雖然也已經腐爛了,但是我了之後,感覺到這個人很像是陶宗旺將軍,所以……」   「你說什麼?」繆劍海愣住了。在傻的人也知道那一個死屍就是陶宗旺了,陶宗旺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見了呢。   繆劍海沒有注意到包勻劍悄悄地離開了。   「段景嘉,你說那一個人很像陶宗旺,而且這一個人已經死了幾天了。」諸葛羽神色凝重地問道。   「軍師,根據我的推斷就是這樣的。」段景嘉如實地說道。   「那我問你,陶宗旺最近一次離開軍營是什麼時候?」繆劍海仰起頭,閉上了雙眼。他猛然間覺得自己很累很累。   段景嘉抬頭了一眼繆劍海,「你如實說就是了!「繆劍海沒有睜開眼,心平氣和地說道   「是的,回稟統帥,陶宗旺將軍最後一次離開軍營的時間我不能確定,但是我所知道的,陶宗旺將軍最近一次離開軍營是奉了統帥你的命令,帶著三百個人上起霧山搜山,看一看山上是不是有明煬軍的埋伏,我聽說三百個人每一個人身上都有焰火,可是我們那一次並沒有察覺到山上有什麼不對勁,而且陶宗旺將軍也很快就平安地回來了。他還受到了統帥你的褒獎。」段景嘉說完後,又添加了一句無用的話:「統帥,現在我還不能肯定那一具死屍就是陶宗旺將軍的……」   「滾,你給我滾……」繆劍海發飆了。   段景嘉看著突然間暴發,近於瘋狂狀態的繆劍海,臉上冷汗直流,當看到諸葛羽對他點頭示意,要他離開的時候,他才轉身跑出了營帳。   統帥的營帳裡很快沒有了劇烈的聲響,繆劍海披頭散髮兩手支撐著牆上,不停地喘氣。   「什麼結果?」繆劍海問道。   繆劍海的問話對相不是諸葛羽,而是剛剛從外面走進來的包勻劍。   「毒,他們也都是中毒了,他們中的是一種籍並不置命,只是讓他們全身上下都發軟,整個人都沒有力氣,可是所有人咽喉上的一劍卻都是置命的一擊。」包勻劍停頓了一下,「其中幾個人的劍傷和守糧軍中因為劍傷而死亡的人一模一樣。」   「呵呵……」繆劍海笑了起來,「這麼說那天回來的陶宗旺就已經是一個假冒的了。可笑的是我居然沒有認出來,要知道如果那一天他們對我進行刺殺的話,我不也就已經和陶宗旺一樣了,都已經是一具腐爛的屍體了!」   「統帥,我覺得這一件事咱們查到這裡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再追查下去了,現階段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堅守住起霧山的關隘,等到援住的軍糧運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山下的明煬軍一較高下,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很好惹的。」一向內斂的諸葛羽一改往日的作風,冷冷地說道。   「你們說,那個假的陶宗旺為什麼不刺殺我?」繆劍海突然問了一句。   諸葛羽和包勻劍都一臉茫然。   為什麼?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九十六章智力        「雲總舵主,我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啊?」和小芳穿著侍衛服站在天心的身後,小芬對正在看書的時候天心小聲問道。   「小芬,你有什麼事就問吧,記住在這裡沒有外人,你們兩個不要拘束,不要站在我的身後了。」天心放下手中的書,轉過身對小芬和小芳笑笑。   小芬的臉色微微一紅,細聲說道:「雲總舵主,我們……「   「雲總舵主,我和師姐聽說你假扮的人叫陶宗旺,你曾經和西楚國的那個大王子繆劍海有過很親密的接觸,我想以雲總舵主你的身手,要取繆劍海的命應該是不在話下的,可是你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小芳見到小芬說話很慢,插嘴說道。   「哼,你們要知道即便現在我要取繆劍海的命,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我現在是不會這麼做的。」天心站起身,走到了帳房的門邊,看了一眼外面。   「為什麼?」小芬和小芳對此顯然很是不解。   「你們兩個應該知道,我們現在是在戰場,在戰場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不能死的,也就是說現在即便是沒有了繆劍海,沒有了諸葛羽,他們西楚國的軍隊也不會大面積地潰敗的,在軍銜制度很是森嚴的西楚國軍中,是不會出現因為某一個統帥身亡,而出現群龍無首的情況的。」天心轉過身對小芬和小芳笑笑,「要知道萬一我把繆劍海除去了,西楚王派來了一個更加厲害的人,那是我應該怎麼辦,你們要知道我軍現在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奪會對起霧山關隘的控制權。」   「這麼說雲總舵主你早已經想到了攻佔下起霧山關隘的辦法了嗎?」小芳興沖沖地跑到了天心的身前,興奮地說道。   天心搖搖頭,他看到小芬和小芳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緊接著說道:「辦法我現在是有一個,但是能不能興得通,就要看繆劍海和諸葛羽願不願意成全我了。」   「這麼說雲總舵主是有辦法沒有錯了!」小芬緩步走到了天心的身邊,兩隻水靈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盯著天心。   「你們不要看我,要知道我的這個計劃是絕對不能告訴你們的。」天心微笑地說道。   「雲總舵主,我們姐妹是絕對不會向別人透露這一點的,小芬師姐,你說是不是啊?」小芳伸手環住了天心的手臂。   「是啊,雲總舵主,我們是絕對不會把你的計劃告訴任何人的,請你相信我們!」小芬很是篤定地說道。   「小芬、小芳,你們先前說過,你們之所以不願意改變你們對我的稱呼,那是你們的原責,我現在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們一件事,那就是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們這個計劃,這也是我的原責,因為這關係到這計劃最終能不能實現。」天心正色地看了小芬和小芳一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這樣的話我們也就不為難雲總舵主了。」小芬拉了拉委曲地噘起嘴的小芳的手臂,搶在小芳開口之前說道。   「是的,我們不會讓雲總舵主為難的。」小芳臉上展現出笑容。   天心微笑地點點頭。   天心突然斂起了微笑,他側過頭,看到朱武用木板托著一隻碗走了進來。   「統帥,這是你的藥!」朱武抬頭了站在天心身邊的小芬一眼之後,開口說道。   小芬和小芳此時趕緊走到了天心的身後。   「我的並已經好了,我看就不需要再吃藥了。」天心冷冷地說道。   「統帥,軍師已經說了,他說統帥的身體現在剛剛好,還是在調養階段,所以藥絕對是不能斷的。」朱武靜靜地說道。   「你把藥給我端回去,同時對公孫先生說,我的身體已經好了,無需再吃藥了。」天心說完後向營房中央的桌案走了過去,小芬和小芳趕緊了跟了上去。   「你怎麼還沒有走啊?」天心坐了下來,看到朱武依然站在營房的門口,心中很是不滿。   「統帥,軍師說了……」朱武還想再說。   「你叫朱武對吧,是公孫先生的學生吧,我現在提醒你一點,那就是現在在明煬軍中,什麼話都是我說了算,因為我是這裡的統帥。現在,你可以走出去了。」天心最後特別強調了一句「走出去」。   朱武一躬身,慢慢地說道:「那屬下退下去了。」說完後朱武又再一次看了小芬一眼,轉身離開了。   「暈!為什麼那個朱武老是看我啊!」小芬在朱武離開之後,立刻抱怨起來。   「對啊,他為什麼老是盯著小芬師姐看呢?」小芳似笑非笑地說道。   「小芳,你是什麼意思?」小芬哪能聽不出小芳的言外之意,盯了躲在一邊偷笑的小芳一眼。   「你們還說,要不是你們上次偷偷地跑出去,回來後又忘記了點燃『無嗅粉』的話,會出現今天的這一種情況吧?」天心很是無奈地說道。   雖然上次小芬和小芳請求李濤不要把這一件事告訴天心,但是天心從外面回來之後,她們兩個人就趕緊向天心自動承認了錯誤。   「雲總舵主,我聽說你會『幻滅手』,可以把人的一部分記憶消除,你可不可以幫小芬一個忙啊,一個小小的忙!」小芬兩眼水汪汪地看著天心。   「不行,絕對不行,因為這樣很容易讓公孫用發覺到其中的不對勁的。而且我看朱武這一個還是很老實的一個小伙子,他之所以對你注視,我想可能是他……」   「小芬生氣了,雲總舵主你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快入土為安的丁春間了嘛?還這麼老氣橫秋地說別人年輕,似乎自己老了許多。」小芬氣乎乎地打斷了天心的話。   「對了,雲總舵主,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小芳突然說道,她沒有能吸引天心的注意力,到是引起了小芬的注意。   「小芳,什麼事啊?」問這一句話的是小芬。   「就是公孫用的事啊!」小芳說道。   「對了,我怎麼也把這一件事給忘了呢?」小芬一拍自己的頭,似乎怪罪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你們兩個不是想告訴我公孫用是丁春間的仇家,公孫用要把丁春間先殺之而後快。」天心那起一本書,淡淡地說道。   「雲總舵主,原來你早已經知道這一件事了。」小芳惋惜地說道,她原本想用這一件事來要脅天心的。   「怎麼了,很是失望了吧?」天心翻開一頁書,開始上下瀏覽。   「雲總舵主,你既然知道這件事,為什麼依然把他留在你的身邊呢?要知道那是很危險的。」小芬不無擔心地說道。   「是啊,是啊,想到自己小命整天命懸一線,我就不能睡著。」小芳連忙點頭幫腔。   「你們啊……」對於小芬和小芳的擔憂天心顯得很是無奈,或許只有男人才能真正地瞭解男人。   「你們要知道,我不是真正的丁春間,所以我和公孫用其實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天心很是輕鬆地說道。   「可是……」小芬急了,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   「可是公孫用並不知道這一點啊,在他的思維中,你就是丁春間,也就是他的仇人。」小芳接著小芳的話說道。   「可是我的身手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天心真的一點不擔心,他又翻開了一頁紙張。   「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芬看了一眼小芳,對她嘟嘟嘴,要她幫著自己想說。   「是啊,小芬師姐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小芳說道。   「好吧,你們說,我應該怎麼處置公孫用?」天心不耐繁地放下了手中的書,側過身子看著身後的兩個人。   「怎麼辦?」小芬向小芳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雲總舵主,你可以暫時調離公孫用啊,讓他遠離你的身邊,這樣的話,就可以防止他對你偷襲了。」小芳說道。   「唉,算了,問你們也是白問。」天心看了臉上漲得通紅的小芬,已經看著自己小芳,露出了笑容,「要知道我是剛到這裡來的,如果就這麼讓公孫用離開現職,也會招人話柄。我想你們既然知道這件事,就應該知道作為男人,公孫用現在還是以大局為重,他是不會為了自己的私人恩仇,而讓明煬國的土地被西楚國霸佔著。既然他都有這一種心胸,我時時刻刻提防著他不是顯得很是小人了?」   小芬和小芳一愣,的確,在小芬假冒統帥的這幾天裡,公孫用讓朱武送過來的藥也都沒有毒,很顯然他暫時是不會想讓丁春間死的。只是不知道當公孫用知道丁春間早在六半年前就已經死了,那是他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想法,高興?失落?   「雲總舵主,剛才我們說得話,你就當作沒有聽見好不好!」小芬小聲地說道。   「噯,怎麼能當作沒有聽見呢,你們剛才這麼說不也是為了我擔心嗎?我能當作聽不見嗎?「天心微笑地說道。   「雲總舵主,我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啊?」小芳知道趁熱打鐵的道理。   「什麼事我都會答應你們,但是你們要是想我讓你們留在這裡的話,我是肯定不會答應的。」天心沒有忘記在後面加上一個限制條件。   原本還面露喜色的小芬和小芳立刻不高興起來,「雲總舵主,你就讓我們留下來好不好?」小芳哀求道。   「你們要知道軍隊裡是不能有女眷的,我作為一軍的統帥,怎麼能明明知道軍規,卻做出有圍軍規的事情來呢?」天心無奈地歎息一聲。   「雲總舵主,當初我們到這裡的時候,你可沒有要求我們走啊!」小芳很不高興了,陰沉著臉說道。小芬的眼睛已經發紅了。   「小芳,你也知道,那時候我是讓小芬作為統帥,而我自己是雲天心,現在我是統帥了,所以……」天心攤開了手,聳了聳肩頭。   「你過河拆橋!」小芳蹲了下去,兩手不停地抹眼睛。   「不過如果讓你們兩個留在我的身邊,對我有什麼好處的話,我是會靠慮靠慮的。」天心的這一句話令小芬破涕為笑。   「有的,有的!」小芳站了起來,她根本就沒有哭。   「我們姐妹倆聰明伶俐,可以讓為了軍務而疲勞的雲總舵主開懷一笑!」小芳立刻說道。   「是的,是的。」小芬趕緊點頭,生怕天心不相信小芳的話。   「小芳,你說你們伶俐我相信,但是你說你們聰明,好吧,那我就考考你們。」天心笑了起來。   「雲總舵主,你就出題吧,可不要太簡單哦!」小芳自信滿滿地說道,同時不忘加上一句:「最好也不要太難!」   「你們聽好了就是。」天心看了側耳傾聽的小芬和小芳各一眼,接著說道:「從前有五個強盜,他們非常的聰明,但是也貪婪、非常有理性。有一次他們強到了一百枚的金幣,按理說應該是每一個人二十枚金幣的,但是經過商量之後,所有人都同意讓其中一個人提出一個分配方案,來分配金幣,他們的目的很明顯,每一個人都想獨自擁有一百枚金幣。但是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如果某一個人提處的方案沒有得到一半以上人員的支持的話,他將會被殺死。經過划拳之後,他們提處方案的順序固定了下來,依次的順序分別是冷血、殘酷、無情、下流,還有一個就是大哥,如果現在你們是冷血,你們會提處什麼樣的分配方案來保住自己的命呢?」天心微笑地看著小芬和小芳。   「當然是把一百枚金幣全部交給大哥了!」小芳沒有思索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呵呵……是不是這個樣子的呢,你們還是好好地想想,不過在你們說出分配方案的同時,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分配,我可要防這你們萬一蒙對了分配的數額。」天心站起身看了一眼營帳外,轉頭說道:「你們兩個現在下去吧,我希望晚上能得到你們最終的答案。」   小芬知道天心接下來要和公孫用和五虎大將開會,於是點點頭,拉著小芳跑走了。小芳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對天心說道:「雲總舵主,我一定會讓自己留下來的。」   天心看著在營房前消失的小芬和小芳,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散去,他知道現在是自己樹立威信的時候,剛才他之所以那麼對待朱武,就是要公孫用清楚地知道,他已經不在甘於讓別人以為自己是一個和藹地統帥了,為了能成功地攻佔起霧山,他要改邊自己的風格了。   呼延火灼今天又是最後一個走進來的,但是這一次卻沒有讓他坐下。   天心掃視了一下,只是開口說道:「既然大家都已經來了,那我就開始今天的會議,今天會議的內容,我昨天已經說過了,不知道大家對此有什麼自己看法?」   所有人都對看了一眼,公孫用俯下身,在天心的耳邊提醒道:「統帥,呼延火灼將軍現在還站著呢?」   「哦,呼延將軍你怎麼不入座呢,你坐吧!」天心恍然大悟地說道,好似剛剛看不到有一個人在自己的眼前,「唉,如果呼延將軍進來的時候說一聲的話,我想我會注意到的。」   對於丁春間為自己的開脫之詞,在場的所有人都只當是耳邊風。   呼延火灼走到董卓平的身邊坐了下去,董卓平丟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沉住氣。   「怎麼了,大家還沒有想到一個較好的方法嗎?」天心又看了一下眾人,所有的人都沒有吭聲。   「統帥,我有一點想法!」呼延火灼還是沒有能如董卓平所願,他站了起來。   「呼延將軍,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讓大家參考參考。」天心點點頭,微笑地看著呼延火灼。   「統帥,我對我軍該如何攻佔下起霧山沒有一點辦法,但是有一點我卻不能不說,那就是出謀劃策我不行,但是領兵打仗我可以,所以……」   「你的意思就是你沒有想到一個較好的辦法了。」天心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   「是的。」呼延火灼毫不隱諱地說道。   「好、好……」天心沒有要呼延火灼坐回去,而是繼續問道:「你們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統帥,我覺得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繆劍海還沒有得到後方軍糧支援的時候,搶先將起霧山攻下,否則我們很難有機會將把起霧山奪回來。」公孫用說道。   天心點點頭,站起身說道:「五虎大將聽命!」   下方坐著的另外四個人也都站了起來,和呼延火灼一起走到了天心桌案的正前面。   「我現在命令你們五個人每人一天,輪流去起霧山下挑戰,務必要繆劍海派人出戰。」天心掃視了眾人一眼,接著說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西楚國走出關隘,和你們決戰。」   「末將聽令!」五虎大將說道。   「好了,你們下去著手準備這件事吧!」天心坐了下去。   五虎大將都退了下去,公孫用準備離開了,卻被天心叫住了:「公孫先生,我有事要和你說一說。」   公孫用停下生,轉過身對天心說道:「統帥,不知道你有什麼事?」   「公孫先生,我們現在都是在為了明煬國,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起霧山對於我們明煬國來說真是太重要了。」天心看了一眼公孫用,開口說道。   「統帥,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事。」公孫用若有所悟地說道。   天心點點頭,看著公孫用走出營房,天心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李濤從外面走了進來,走到了天心的身邊。「李濤,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天心沒有張開眼睛,只是靜靜地說道。   「少爺,我們為什麼不讓東心雷幫助一下他們呢?」李濤看著苦惱不以的天心,說出了自己想法。   「李濤,你要知道心雷的學習使毒,當初的目的是為了救人,可是為了能成功地燒燬西楚國的軍糧,他已經用毒殺了很多人了,我不想再讓他為難了。」天心睜開了眼,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再說,如果現在我們現在又不是沒有能奪會起霧山的方法。」   看到少爺嘴角邊露出的笑容,李濤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了,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烏血鴉見過大王!」「烏衣幫」的幫助走進了西楚王位於深宮的書房,看到上方坐著一個白髮的老人,很是恭敬地說道,他並沒有理會自己進來之前,別人的建議,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蒼天和娘親,一個西楚王,還沒有值得他烏血鴉下跪。   烏血鴉,是「烏衣幫」的幫助,現年七十歲。「烏衣幫」是迷幻大路上十大殺手組織中排名最末的一個幫派,但是就如果「清風堂」一樣,「烏衣幫」有著和他的排名不相稱的實力,只不過「清風堂」的排名高了,實力卻很低,但是「烏衣幫」卻剛好相反。   「烏幫主,你可來了。」西楚王放下手中的書,趕緊站起身,從書桌不旁走了過來。   西楚王握著烏血鴉的手,拉著他走到一邊的坐下,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笑容:「烏幫主,我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這時一個侍衛端著茶壺走了過來,西楚王那起茶壺,對那個侍衛說道:「你先下去吧,我這裡不需要你服侍。」   在那個侍衛離開之後,西楚王伸手那了一個茶杯,在裡面倒滿了茶水,把茶杯放到了烏血鴉的身前,「烏幫主,你喝!」   「大王,你這是……「烏血鴉說著就站起來。   西楚王趕緊放下茶壺,站起身走到烏血衣的身前,把烏血衣按了坐下去,嘴裡說道:「烏幫主,這裡又沒有外人,況且你今年也已經是七十了,比我還大了四歲。我為你倒茶,沒有什麼不應該的。」   烏血鴉看著笑容滿面的西楚王,知道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只是淡淡說道:「大王,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你還是先說了,否則我喝茶也喝得不安心。」   「呵呵……烏幫主吧把話說到哪裡去了,我也只是想和你喝喝茶,以前派人去烏衣總壇請來幾次了,可是每一次烏幫主不是外出遊山玩水,就是閉關修練,今天能得見烏幫主,我看還是本王的容幸啊!」西楚王笑道。   「大王,如果真的沒有什麼事,這一杯茶我可要喝下去了哦!」烏血鴉指著茶杯,對西楚王說道。   「嗯……」西楚王把半握著的右拳舉到了嘴唇邊,「烏幫主,本王這一次請你來其實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的。」   「哦,大王你現在遇到了什麼困苦儘管說,只要是我烏某人能做到的,我一定義不容辭!」烏血鴉站起身,對西楚王保證道。   「烏幫主,我們西楚國最近的情況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我們西楚國的軍隊現在在起霧山遇到了一點問題,所以我們需要給前線運送一大批的軍糧,雖然我已經準備了許多人守衛軍糧,可是烏幫主,你是知道的,明煬軍有雲天心在暗中相助,我擔心這一次行動,雲天心的人還會參與對我軍軍軍糧的襲擊之間,所以我想讓烏幫主讓你的人,隨我軍一起將軍糧運送到起霧山,不知道你對此有什麼看法。」西楚王說完後看著眉頭緊鎖的烏血鴉。   「大王,如果你說的是別的什麼事,我或許會答應你,可是這一件事……」烏血鴉面露難色。   「別人都說雲天心有併吞其他殺手組織的氣勢,我還不相信,可是看到烏幫主如此懼怕雲天心,我到有幾分相信這個傳言了。」西楚王說道。   「老狐狸!」烏血鴉在心裡罵了一句,剛才西楚王已經說了這只是傳言,他自然不好要西楚王說出這個說法的出處。   「大王,你誤會了我的意思。」烏血鴉假裝受到了冤枉,「大王,你知道的,我是『烏衣幫』的幫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烏衣幫』就是我的,可是誰也不能否人另一種說法,那就是我也是『烏衣幫』的,所以大王你這一次需要我做的事,是要動用我們『烏衣幫』的許多幫眾的,我一個是很難決斷的。如果大王你不介意,我想回去把這一件事和大伙商量商量,看看他們的意見。」烏血鴉很快就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樣啊?」西楚王站起身,眉頭微微一皺,「烏幫主,那麼我什麼時候可以得到你的回音呢?」   「大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晚上我就可以給你答案。」烏血鴉說道,「我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不管最後的結果怎麼樣,我們是絕對不會誤了軍糧運送到起霧山的時間的。」   「好吧,我希望明天能得到烏幫主的好消息!」西楚王點點頭,他又補充了一句:「烏幫主,如果你們『烏衣幫』願意出這一份力的話,事先我會給你們二萬金幣作為報酬的,回來之後,本王另外有賞。」   烏血鴉眼中的神采一閃即逝,但是依然沒有能逃過西楚王的眼睛。   「大王,報酬不報酬的咱們現子就不說了,我還要回去徵求他們意見。」烏血鴉裝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平靜地活道。   「本王知道烏幫主的難處!」西楚王點點頭,「來人!」   剛才那個侍從走了進來。「送烏幫主出宮!」西楚王命令道。   那個侍衛領著烏血鴉走出了西楚王的書房。   「兩萬枚金幣?」西楚王說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   「幫主,我咱們不應該參加到這一次對軍糧的護送當中。」蔡富貴說道,「咱們不應該和雲天心為敵才是。」   烏血鴉沒有出聲,掃視了一下坐在大堂上的人,開口問道:「你們的意見呢?」   左子木站起身,大聲說道:「幫助,我覺得副軍師說得沒有錯,我覺得咱們完全沒有必要參與到這一場戰爭當中來,我們只是一個沒有國界的殺手組織,如果一旦……」   「子木,你似乎忘了,『清水組』的張子建可就是和明賢王有合作的,現在雲天心不也是和明煬王有合作嗎?」烏血鴉對於沒有人幫助自己說話,心中很是不滿。   「幫助,張子建現在的處境你又不是沒有看到,至於雲天心,所有的人心裡都清楚地知道,如果他真的讓自己的人都參與到了明煬國和西楚國的戰爭當中來得話,戰爭根本就是不會是現在這樣僵持的局勢。」盛肖白也站起身,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你們不是怕了雲天心了吧?要知道照現在的情形發展下去,我們『烏衣幫』遲早是會被他給拔除的。」烏血鴉冷冷地說道。   「幫助,雲天心只會對付那些對他心懷不詭的人,我們『烏衣幫』如果沒有惹上他,他是絕對不會……」蔡富貴的話被烏血鴉打斷了。   「不要說了,我已經答應了西楚王,要知道借助西楚國的力量,我們將來才有可能與雲天心相抗衡。現在所有人就去準備行李,到時候由副幫助蔡富貴帶領大家在興都城的東城門外集合,至於我,我就不再去送你們了。」烏血鴉站起身,走進了內堂。   蔡富貴歎息一聲,對大堂上看著自己的眾人說道:「大家都回去準備吧,明天就要出發了。」說完後他惋惜地要頭走開了,他知道烏血鴉絕對不是因為壯大「烏衣幫」才要執意幫助西楚王的,想必是受到了西楚王的利誘不能自已。   …………   「大王!」烏血鴉再一次走進了西楚王的書房,這一次他的心都在跳,對於所有人來說兩萬枚金幣的可都不是一筆小的數目。   「烏幫主,你可總算是來了!」西楚王坐在椅子上抬頭對烏血鴉說道,「對了,我昨天和你說的事,你們『烏衣幫』的人是什麼態度啊?」   「大王,大家都覺得大王願意僱用我們是我們的容幸,所有的人都同意了我的這一件事。」烏血鴉說道。   「是嗎?」西楚王拿起茶杯,看了一眼,又放回到了桌子上,站在他身後的侍從趕緊拿起茶壺將茶杯倒滿。   「記住,你是新來的,今天我就不和你計較,但是如果有下一次的話,哼……」西楚王冷哼一聲,飲了一口茶。   「你先下去吧!」西楚王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地說道。   烏血鴉看到那個侍從放下手中的茶壺,跑了過來,從自己的身邊走出了書房。   「大王,我已經讓所有人都準備好了,他們明天早上就會在東城外集合,大王派人去就會見到他們了。」烏血鴉笑嘻嘻地說道。   「是嗎?」西楚王問道。   「是的,我已經跟他們說了,我不會去為他們送行,所以到時候我也就不會在那裡出現,大王你只要讓人拿著這個東西給蔡富貴看,他就會領著人一路護送軍糧到起霧山的。」烏血鴉從懷裡拿出一個銅錢,走到書桌前放下後,便又退回到原地站立。   「這麼說即便烏幫主你不出現,我們的行動依然會很順利了?」西楚王笑了笑,看著手中的銅錢問道。   「大王,你說得一點也沒有錯。」烏血鴉肯定了西楚王的想法。   「烏幫主,你知道見天我為什麼換來一個侍從嗎?」西楚王忽然問道。   對此烏血鴉只是茫然地搖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   「是這麼回事,昨天送走了烏幫主之後,我想到了那個侍從雖然沒有看到我親自為你倒茶,但是他知道我伸手從他托著的木板上提起了茶壺,他也就應該知道我會偽你倒茶的。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我可是西楚國的西楚王,要是這一件事讓別人知道,那我的威嚴不就當然無存,所以我就把他殺了。」西楚王輕描淡寫地說道。   烏血鴉盯著前方的西楚王,他沒有動,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被西楚王上的殺氣給鎖定了,是在不知不覺中被鎖定的等到他察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你不但知道此事,而且就是我為你倒的茶,同時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我求你辦過事,我想死也許就是唯一解決我擔憂的方法了。」西楚王很輕鬆地站起來,但是烏血鴉依然不敢動。   「大王,我向你保證,我是絕對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的。」烏血鴉吃力地說道。   「是嗎?」西楚王慢慢向烏血鴉走近。   「大王,我用自己的生名作賭注,對天發誓。」烏血鴉說道。   「可惜啊,你的小命是在我的手裡,而且我不相信你的誓言,或許你只有死了,我才能真正地做到高枕無憂。」西楚王的眼睛一瞇,他出手了,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一直被他殺氣鎖定的烏血鴉動了。   西楚王和烏血鴉的身影在空中交錯後很快就分開了,西楚王轉過身,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看著背對著自己站立在原地的烏血鴉。   「沒有想到最後一時大意,居然還中了一招。」西楚王自言自語道。他對著烏血衣的屍體一揮手,很快烏血衣的屍體就不見了,地上只有一股血水。   「來人!」西楚王叫道。   看來明天西出王又要換侍從了。   年輕時候的西楚王曾經秘密地到過許多的國家,他也利用不同的身份拜師學藝,所以練得一身的好本領,但是除了他自己,沒有知道這件事——所有傳授過他技藝的人都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上。   「雲總舵主……」天心的統帥營房對於小芬和小芳來說,可以說是來去自如。   天心抬起頭,看到小芬和小芳都看著自己,眼睛一眨不眨,於是打趣道:「怎麼了,難不成我出的題目太簡單了,你們已經想到了答案。好吧,你們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那就告訴我吧!」   「雲總舵主,你可不可以換一道題目啊,這一題似乎是有那麼一點偏難!」小芳用大拇指按住了自己的小拇指的指甲,對天心說道。   「是嗎?」天心看向站在一旁不語的小芬。   小芬點點頭,連忙低下了頭。天心看到她的脖子已經紅了,知道她是在為自己沒有能想出解決這一道題的答案而羞愧。   「你們開始的時候不是很自信的嗎?」天心微笑地說道,他看到小芳也低下了頭,於是說道:「我只是和你們開完笑,你們要留在這裡就留在這裡,但是我要聲明的一點就是你們只允許在這裡和我的營房這兩個地方待著,絕對不能向上次一樣到處跑。如果你們熬不住想散心的話,可以和我說一聲,我會找人陪你們一起去的。」   「嘻嘻……」小芳笑嘻嘻地抬起了頭,同時看了看小芬,嘴裡還說道:「小芬師姐,我就對你說了不用擔心,即便我們真的不能解出這一道題,雲總舵主也不會趕我們走的,你就是不信,現在你應該知道我說得沒有錯了吧!」   「你……」天心伸手指著小芳,看著小芳笑對著自己,他也就沒有說下去。   「總舵主,剛才真是對不起!」小芬走到天心的桌案前,對天心說道。   「小芬,我又沒有生你們的氣,倒是我剛才聽小芳的口氣,你們已經知道這個問題該如何解了?」天心看向了小芳。   「那當然,要知道我們倆可是絕頂的聰明人噯!」小芳驕傲嘻嘻地說道。   「小芬,你告訴我你們的答案!」小芬點點頭,走到了天心的身邊,俯下身在天心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挺置身,小芬和小芳一樣緊張地看著天心,必竟她們雖然自信,但是還是最終的答案還是要得到天心的認可才行。   「小芬,沒有想到你的鬼注意不比小芳少啊!」天心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天心說的並不是小芬和小芳所關注的,「你是不是擔心自己的答案錯了,你們就可以反悔說,剛才你其實在我只是自言自語,不是真正地告訴我答案,因為誰也沒有這樣告訴別人自己答案的,因此你們還可以有一次機會?」天心看到小芬低下了頭,「很不幸地告訴你們,你們答對了!」   天心看到小芬和小芳都跳了起來。   「我們答對了!」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九十七章答案        「小芬、小芳,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們不但要告訴我怎樣分配這一百枚金幣,同時還要告訴我為什麼是這麼分配的?」天心說著笑看了小芬和小芳一眼,「我可不想這一個答案是被你們蒙到的哦!」   「才不是呢?」小芳立刻出言反對。   「好,如果這是這樣就好。剛才是小芬告訴我答案的,現在就由小芳你來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認為這個方案可行。」天心點點頭指明要小芳來回答接下來的問題。   「雲總舵主,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是無從下手,因為在我們的意識中每一個都是希望冷血死的,因為這有這樣,接下來的人才有可能得到更多的金幣,所以在我先前的想法中,冷血雖然貪婪,但是為了讓自己的提案得到通過,不至於小命玩玩,所以我覺得他應該讓自己一枚金幣也不拿……」小芳開始解說自己剛開始的想法。   「小芳,我的時間可是很緊張的,你別的不用多說,就說為什麼冷血最後提出的方案是他自己拿九十七枚金幣,除了排在第二位的殘酷外,其他三人每人一枚,他這麼做的依據是什麼?」天心知道自己如果不提醒一下的話,小芳可能會把自己先前的任何一個錯誤想法都說出來。   「嘻嘻……」小芳嘻笑幾聲之後,清咳一聲,正色說道:「原因很簡單,冷血給其他三個人各一枚金幣,就是用來行賄的,要求她們三個人同意他的建議的,至於殘酷嘛,他肯定是會投反對票的,因為一旦冷血的建議不能通過,無情、下流為了那一枚金幣肯定是會投贊成票的,否則他們就會一枚金幣也得不到,這樣冷血的提議就會以三比一的投票獲得通過,這樣冷血不但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同時還拿到了九十七枚金幣。」   「可以嘛,看來你們的確是聰明。」天心拍起了手掌,雖然剛才小芳的講解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她們兩個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   「我們把這種解題的方法稱為『逆向思維』。通過雲總舵主先前對這五個人性格的描述,我們知道了他們都是在追求自己的最大利益,所以按理說,排名第五的大哥應該每一個人都投反對票,這樣的話,一百枚金幣就是他的了,可是事實上卻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小芬不甘寂寞,在一旁接著說道。   「排名最後的大哥,其實可以掌管著無情和下流的生死,因為殘酷一旦死了,無情的提議下流會同意,大哥是不會同意的,因為下流知道自己的提意肯定得不到大哥的同意,但是由於無情的提議只有兩個人投票,是不會得到超過半數以上的人同意,無情死了之後,下流也會死,所以無情和下流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他們是絕對不能讓殘酷死的,因為殘酷一旦死了,他們兩個也就會死。」小芬停頓了一下,「所以我們才說冷血的拿三枚金幣是用來分別行賄的,因為他一旦死了,殘酷可以不給別人一枚金幣,但是由於殘酷又不能死,所以無情和下流一起,會以二比一的投票通過殘酷的建議,那時候一百枚金幣全部是殘酷一個人的,所以在冷血提出自己的建議後,另外三個人會為了自己的那一枚金幣會投贊成票,至於殘酷投的那一張反對票,已經沒有任何的作用了。這樣的話冷血的提議就會通過,他在保住自己小命的同時,也使得自己獲得了最大的利益。」   「分析得果然精譬,看來把你們兩個留在我身邊是我最為明智的選擇。」天心站起身,他猛地轉過頭,俯下身,小芬和小芳本能地身體前傾,準備聽天心說什麼,「記住了,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你們是女兒身了,知道嘛?」   「雲總舵主,你放心吧,現在光一個朱武就已經讓某一個人煩惱不已了……哎喲,小芬師姐,你這是幹什麼,你為什麼掐我?」小芳尖叫著跑開了。   「鬼丫頭,你說誰呢?」小芬很少在人前這麼稱呼小芳的,看來這一次她真的生氣了,小芬追在小芳的身後。   「我剛才沒有說誰啊,除非誰心裡有鬼……小芬師姐,你來啊!」小芳不再為自己辯解,向小芬說出了挑釁的言辭。   …………   天心看著在統帥營帳了追來追去的小芬和小芳,他坐了下去。天心沒有制止她們,因為他知道在營帳外的是肯定聽不到、看不到營帳內所發生的一切的。   「統帥,現在明煬軍隊又在山前叫陣了,他們說的話很是難聽,我們軍隊裡的將士都想出去和他們痛痛快快地打上一仗。」穿著鎧鉀地王桂林走進了繆劍海的統帥大營,對坐在上方的繆劍海說道。   「王將軍,你來就是說這些事嘛?如果是的,那麼我現在告訴你,你可以下去了。」繆劍海抬起頭,看了王桂林一眼,心平氣和地說道。   「統帥,可是……」王桂林見到繆劍海想用很簡單的話就這麼敷衍自己,還想再說什麼。   「可是什麼?王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在沒有等到帝都的支援之前,我們是不能輕易出戰的,你身為將軍,應該是幫助統帥做士兵的思想工作,你怎麼也禁不起明煬軍的挑釁呢?要知道如果我軍真的走出關隘與他們決戰,這正好中了他們的下懷,因為我敢肯定,一旦我軍真正的出戰,他們一定又會龜縮到營隊了,他們現在這麼做,只是想消耗我軍的體力,我們是不能上這一個當的了。」諸葛羽走到王桂林的身邊,伸手整了整王桂林的鎧鉀,「王將軍,你要讓士兵們知道,咱們不出去應戰並不但表我們怕他們,要知道我們身後的土地可都從明煬軍隊的手裡奪過來的。」   「軍師,我知道了,我會讓部下知道這一點的。」王桂林允應一聲轉身離開了。   「軍師,你說帝都的軍糧會按時到達這裡嘛,我看軍中已經有許多的士兵心中很是不滿了。」繆劍海抬起頭,看著諸葛羽。   諸葛羽笑著點點頭,肯定地說道:「統帥,軍糧是通過天河運過來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後天就應該能夠到了。」   繆劍海還是頗為擔心地說道:「我知道這一點,可是這一切都是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才發生的,可是雲天心既然已經想到了派人燒我的軍糧,他難到不會讓人對帝都支援我們的軍糧進行打劫。」   「統帥,我知道雖然大王已經讓『烏衣幫』的人隨行,可是你心裡依然不是很放心,但是我想這一次咱們是不應該擔心的,我已經對以前的種種可以收集到的消息進行了匯總,雲天心的手下並沒有許多人擅長在水上作戰,我想在天河上這一段水路我們是不必擔心的,但是在軍糧在高港卸下船往這裡運的過程之中,我想我們是應該派重兵保衛的。」諸葛羽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對了,軍師我想如果我們真的這麼一直待在關隘裡不出去,對我軍的氣勢也是一種打擊,可是我們現在有不能出戰,你又沒有什麼更好地方法解決這個問題?」繆劍海看向了諸葛羽,他知道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可是現在他不是進攻的時候。   「偷襲!」諸葛羽脫口而出。   「偷襲!」繆劍海笑了起來,站起身他走到了地圖的旁邊,「明煬軍的軍隊裡似乎沒有什麼知道我們放一把火的啊!」   「統帥,明煬軍的軍營裡雖然沒有,但是他們軍營後面的軍糧就很容易燒起來。」諸葛羽笑道。他要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   「軍糧?」繆劍海轉過身,看著諸葛羽,淡淡地說餓了一聲:「明煬國的軍來可是有重兵把守,我想經過咱們的事,他們的守衛應該是更加地森嚴了,更主要的是咱們沒有雲天心的那一幫手下,很難潛入到明煬軍的大後方的。」   「我們的人從地上過去很容易被他們察覺,但是從天上過去,他們就不能察覺了。」諸葛羽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   「軍師你有辦法把我們的人送到明煬軍的大後方?」繆劍海急步走到了諸葛羽的身後。   「統帥,你見過風箏嗎?」諸葛羽沒有回答繆劍海的問題,只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當然,我當然見過風箏。」繆劍海臉上現出憧憬的表情。在繆劍海的記憶中,他和二王弟小時候經常兩個人一起偷偷地跑出王宮,到野外放風箏的。   「統帥,我說的是一種可以大到能承栽一個人重量的風箏。」諸葛羽補充了一句。   繆劍海已經知道諸葛羽再想什麼,於是笑道:「軍師,你說的那一種風箏我已經的確是還沒有見過,有機會的話,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   「統帥,機會是有的,如果我沒有說得錯的話,你應該不久之後就可以見到了。」諸葛羽笑道。   「不錯,我們可以多讓一些到達明煬軍的背後,讓他們的軍糧也在瞬間化為灰燼。」繆劍海眼中露出血絲。   「統帥,如果我們真的要燒燬明煬軍的軍糧的話,我想至少需要讓四萬的人潛伏到明煬軍的身後,而且即便這三千人能成功地完成任務的話,我想到時候不管我們派不派軍營救他們,他們生還的希望都不會很大。」諸葛羽心有不忍地說道。   「軍師,可是如果沒有這四萬人的犧牲,我們先前犧牲了四十萬人才能佔有的土地就有將重新回到明煬人的手中。」繆劍海知道諸葛羽心軟了,只好勸說他。   「統帥,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說現在我軍的軍糧不夠,我軍現在和明煬軍隊的比例是五十萬比三十萬……」   「軍師錯拉,是三十五萬比三十萬!」繆劍海糾正了諸葛羽的話語中的錯誤。   諸葛羽苦笑一下,他知道繆劍海為什麼這麼說,五十萬的大軍中至少有十五萬人是在戰爭爆發後才被徵入到軍中的,這些人根本沒有受過嚴格的軍師訓練,他們並不能上場打仗,所以這些人加入到軍中之後,一般度是被安插在軍中不是很重要的部隊,比如一些負責看手軍糧。飼養馬匹的軍隊。   「統帥,我的意思就是咱們可以讓五萬的人先潛伏到明煬軍的身後,他們的首要任務就是隱藏好自己,不被明煬軍機密情報營的發現,我讓他們潛伏到明煬軍的後方不是要他們去燒軍糧的,可是要他們協住我們攻擊明煬軍。」諸葛羽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協住攻擊明煬軍?」繆劍海問道。   「是的,我們可以選定一天向明煬軍請戰,如果他們沒有人應戰,我們可以強行攻擊明煬軍的軍營,這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明煬軍的軍營裡正在驚醒殺戮,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可以讓派到明煬軍背後的從背後對明煬軍發起攻擊,兩面受敵的明煬軍當看到我軍從背後給了他們一道刀,他們當時就會失去繼續戰鬥下去的意識,那樣的話,我們不但成功地獲取了明煬軍的軍糧,都是還能在壯大我們的沉悶的士氣。」諸葛羽說出了自己看法。   「我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但是我們派出去的人一旦事先被明煬軍察覺,他們很有可能就會全軍覆沒。」繆劍海提醒了一句。   「可是即便是派三千人去燒他們的軍糧,一旦被他們察覺我們的計劃也同樣會失敗,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不冒這一個險呢?」諸葛羽這一次的建議顯然是在冒險,不向他平時一樣,一切都是按部就班。   「軍師,你說明煬軍的機密情報營會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嗎?」繆劍海雖然可以不在乎三千人的命,但是五萬人的生命安全作為西楚國的統帥,他是不能不靠慮的。   「現階段我們就在明煬軍的身前,我想他們的注意力一定全部集中在起霧山上,至於他們身後,我想只要咱們的人能按規章辦事的話,他們應該注意不到的。」諸葛羽的話也不是很肯定,只是用一個字「想」表示了他的看法。   「好吧,做風箏以及選擇人手的事就有你去著手辦理吧!」繆劍海把手背到身後,走到營帳門邊,「我想軍師你已經把他們應該從哪裡出發以及在哪裡降落都已經想好了吧!」   「統帥,我……」諸葛羽欲言又止。   「軍師,不用說了,我們現在可都是拴在一根草上的螞蚱。」繆劍海說完後閉上了上眼,他感到諸葛羽從自己的身邊走過。   「子木,那沒有事吧?」蔡富貴走到一手扶著欄杆,把頭越過船弦,在不停地嘔吐的左子木身邊,關心地問道。   左子木挺直身體,煞白的臉上露出慘淡的笑容:「副幫主,我沒有事!」說完後他又立刻轉過身,開始吐。   「唉,早知道你會暈船,我就不應該讓你來的。」蔡富貴伸手在左子木的後背上輕輕地拍打,自怨起來。   左子木側過頭,傻傻一笑,「副幫主,我真的沒有事,一會兒吐完了就好了。」   「唉,我們現在才剛剛離開興都城,這一路上你要怎麼熬過去啊!」蔡富貴憂心地說道。   「我真的不會有事的,副幫主,你去看看別的弟兄吧!」左子木說著就鬆開了自己扶著欄杆的手,整個人坐到了甲板上。   蔡富貴看了左子木一眼,點點頭說道:「子木,你先在這裡好好地休息,等一會而我再來看你。」   「年將軍!」蔡富貴走近了船艙,朝對面坐著的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穿著華麗綢緞的中年男子說道。   「蔡幫主!」年虎站起身迎接到,「你的那一幫弟兄現子怎麼樣了啊?」   蔡富貴苦笑地說道:「唉,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事,可能其中有幾個人我看恐怕非要送他們上岸才行。」   「唉,既然這樣的話,不如我讓人用小船送他們上船就是了。」年虎說道。   「我想也只有這樣了。」蔡富貴無奈地說道,「讓他們先到高港去等我們。」   「陳達,你現在就去準備船,送幾位英雄上岸。」年虎轉身對站立在太師椅一旁的面目清秀的年輕人說道。   「是!」陳達應答了一聲,走出了船艙。   「年將軍,剛才我在船上走了一邊,看到船上的警戒似乎很不是很嚴,我想是不是應該吩咐下去,每一條船上的人都要清楚地知道自己船隻周圍的船上都是哪一些人在值勤,讓他們不是聯絡,我想這樣的話,咱們可以防止雲天心的人偷襲。」蔡富貴根據自己剛才看到的情況,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蔡幫主,你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可是現在咱們的船還在帝都的範圍之內,我想雲天心的人不會傻到現在就動手的,我們接下來的行程並不輕鬆,現在就讓大家好好地休息一下,又慰嘗不是一件好事。」年虎說道。   蔡富貴知道年虎是在敷衍自己,但是不是軍人出身的他對此又不能怎麼樣,也就是點點頭:「年將軍說得也是,那等船出了興都城的範圍之後,我們再讓大家提高警戒就是了。我現在就去集合幾個暈船的手下,讓他們準備好離船登岸。「   「好的,事情咱們就先這麼說定了。」年虎點點頭,微笑地說道。   在蔡富貴走出船艙之後不久,年虎就轉過身,對站在太師椅另外一旁的青年陰森地說道:「郝思文,你派人盯著上岸的那幾個人。」   「屬下知道!」郝思文點點頭,走出了船艙。   船艙裡就只剩下了年虎自己一個人,他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雖然這一次他的主要任務是護送軍糧,但是他沒有忘記西楚王在隊伍出發之前頒給自己的一份密昭。年虎知道只要自己安照西楚王密昭上的意思,將「烏衣幫」的人最後一網打盡,以後等著他的就是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想著想著年虎就伸手摸了摸胸口,他愣主了,因為原本應該被他放在胸口的密昭居然不見了。   冷汗從年虎的額頭流了下來,「是蔡富貴,不可能,如構是他的話,他一定會找理由,讓自己的人全部離開船的,或許就是他了,為了不引起自己的疑心,他先讓自己的幾個親信上岸,自己在找機會離開」……年虎開始思考到底是誰偷了他的密昭。   「唉,走陸路那該有多好啊,走水路,暈,我和子木一樣都不習水性,是旱鴨子,不過好在我至少還不像子木一樣,暈船暈得很厲害。」鄧飛在另外一隻船的船艙裡說道。   「是啊,沒有想到左堂主在陸地上可以說是一條龍,但是在河面上,就……」譚龍江很是無奈地歎息一聲。   蔡富貴從外面走進了船艙,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副幫主!」   蔡富貴環視了一下,不滿地說道:「我們這一次不是坐船遊玩的,你們幾個不去各艘船上巡視,在這裡閒聊,是不是有一點不妥啊!」   譚龍江很是無奈地說道:「副幫主,不是我們幾個不想找活幹,你要知道我們想到另外的那些船上去走走,那些侍衛是不允許的,既然如此,我們也就只有在這裡閒聊。」   「唉!」蔡富貴歎息一聲,「對了,你們有沒有看到子木啊,年將軍已經同意派人將暈船的弟兄送上岸,讓他們到前面的高港等著咱們。」   「子木?子木剛才不是坐在前面的甲板上嗎?」鄧飛疑惑的說道。   「沒有啊!」蔡富貴說道,「大伙現在去找找。」蔡富貴趕緊說道,他隱約地感覺到事情地的不對勁,按理說暈船的左子木是不可能到處亂跑的。   很快許多人就聚集到了船的甲板上。「還沒有子木的消息嗎?」蔡富貴心急如焚地問道。他沒有聽到任何一個人的回答,但是他卻看到每一個人都是在對自己搖搖頭,他的心沉了下去。   這時鄧飛也來到了甲板上,心有不甘地說道:「我們明明看到子木坐在甲板上的啊,怎麼一轉眼他就不見了呢?」   「子木的臥室你們找了嗎?」蔡富貴問道,他清楚的知道一個人最容易藏身的地方,往往最容易被人忽略。   「我已經找過了,子木不在臥室。」譚龍江焦急地說道。   「年將軍到!」這是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叫聲,都讓開了,看到年虎從另外一艘船上通過駕在兩艘船之間的木板走了過來。   「年將軍!」蔡富貴走上前。   「蔡幫主,我聽說你的一個部下不見了,就過來看看。」年虎說道。   「年將軍,子木是我們『烏衣幫』的一名堂主,由於暈船,剛才他就坐在甲板上,可是現在卻到處找不到人影,真是急死人了。」蔡富貴無奈地說道。   「船老大,你來說說!」年虎說道。接著所有人就看到一個穿著粗布皮膚黑黑的男子從年虎的身後走了出來。   「各位英雄,以前我也載過不少的客人,有時候船上的一些客人因為暈船,就會在欄杆邊嘔吐,這樣的話吐出來的髒物也就不會留在船上,可是有一些暈船的客人在嘔吐的時候,由於身子俯得太低,這時候只要船身有一點異樣的震動,他們就都會掉進河裡……」那個船老大還沒有說完,鄧飛就已經衝上前,伸手抓主他的衣領,憤怒地說道:「你說什麼?」   「鄧飛!」蔡富貴怒喝一聲,譚龍江趕緊把鄧飛拉開了。   「船老大,我的部下情緒激動,請你不要介意。照你剛才所說,的確是會有這一種可能,但是剛才我並沒有感到船身有什麼異樣的震動啊!」蔡富貴沒有放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鄧飛也停止將手從譚龍江的手上掙脫開來,他滿懷希望地看向了船老大。   「這位老英雄說得沒有錯,但是由於一個人長時間俯著身體的話,一旦他挺直身體,頭就會旋暈,所以……」船老大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下去。   蔡富貴臉色一沉,只是抬頭對站在甲板上的眾人說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這裡已經沒有大家的事了。」   「鄧飛,你要幹什麼?」蔡富貴叫住了從譚龍江手上掙脫開的鄧飛。   「剛才在船上裡,我沒有聽到子木落水的聲音,我現在要去把他找回來。」鄧飛抽噎地說道。   「你懂水性嗎?」蔡富貴問道。   「不懂我也要下水把子木找回來!」鄧飛自欺欺人地說道。   「蔡幫主,我看現在河裡的水流不是很急,不如我從軍中找幾個擅長水性的士兵,讓他們下水看看,希望能找到左英雄的屍體。」年虎建議道。   「年將軍,不必了,咱們『烏衣幫』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會在是麼時候、什麼地點倒下的,我看咱們還是繼續干路吧。」蔡富貴謝絕了年虎的好意。   「這……」年虎看了一眼鄧飛,見到許久之後鄧飛沒有表態,也就是苦澀一笑,「那好吧,我們繼續出發吧!」年虎說完後,回到了原先的那一艘船上。   「小飛,咱們進船艙吧,剛才副幫主說得對,我們都是在刀尖上打滾的人,誰也不能說,子木就這麼離去,對於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譚龍江把鄧飛拉進了船艙。   「不是他,看來我剛才多慮了,那麼到底是誰偷走了我的密昭呢,而且是從我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了呢?」一想到這一點年虎就直冒冷汗,因為他知道那個人如果是要自己的人頭,不也是輕而易舉地就能做到。   「唉……」走進自己臥房的年虎一聲長歎,走到床鋪前坐了下去。   年虎無意地看向了枕邊一眼,他猛地伸出手,從枕邊那起一張信箋,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原來是今天早上臥室的時候,把他它忘在了這裡。」說著他就把信箋放進了胸膛的口帶。   「蔡富貴啊蔡富貴,你不是說你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亡,死在什麼地方嗎?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們,你們會在軍糧到達起霧山的那一天死,至於這一比賬,我們會讓人算在雲天心的頭上的。」年虎冷笑一聲之後自言自語地說道。   年虎心情輕鬆地走出了自己的臥室,現在的他又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他現在只是在等,等著自己升關發財的日子早一點到來。   也就在年虎走出自己的臥室不久之後,從他的床鋪低下滾出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蔡富貴讓人到處找的左子木,另外一個人穿著水靠。   「秦大哥,這一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說你才好,事先我還冤枉你們,說那一張密昭是你們用來偽造離間我們『烏衣幫』和西楚王之間的關係的呢?」左子木很是羞愧地說道。   「左兄弟,我看你們不是真的想和我們公子作對,所以我才把這件事事通知你,剛才一下子將你從甲板上拉到河面上還真的不好意思。」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天心的得力幫手秦狼。   「呵呵……秦大哥,如若不這樣的話,我又怎麼能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呢?」左子木笑道,「這些事我會告訴我們副幫主的,只是現在要麻煩秦大哥把握送到我的臥室。「   「這還不是一句話。」秦狼走到窗戶前,兩手扒住窗台,整個人翻了一個身,來到船外,他把自己的身體慢慢地浸入到水中,抬起頭,對探出頭看著自己的左子木說道:「左兄弟,你還不下來。」   就這樣,秦狼腳踩水,一手托著左子木的身體,貼著船的外側慢慢地往前移動。   左子木走進了船艙,看到所有人都沒精打采地坐著,心中很是過意不去,但是依然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大聲說道:「大家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都好像沒有精神似的。」   鄧飛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臉,嘴裡嚷嚷了一句:「痛!龍江,你快告訴我,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他沒有等到譚龍江的回答,因為譚龍江只顧伸手抹自己的眼角。   蔡富貴激動地站起身,看了一眼左子木。   「副幫主,這到底是怎麼了?」左子木見到大家看到自己,心裡那麼高興,但是自己現在依然要偽裝成什麼都不知道。   「子木,你剛才去哪裡了,剛才暈船的弟兄都已經被送上了岸,難不成你要年將軍再另外派一艘船送你上岸?」蔡富貴責問道。   「副幫主,我現在已經不暈船了,剛才我回房睡覺,等我醒來的時候,我驚奇地方現,自己已經不暈船了。」左子木把謊言進行到底。   「你剛才在臥室,我剛才去找你,怎麼發現你不在那裡啊!」譚龍江疑惑地問道。   「剛才?哦,剛才我為了不因為船的意外顛動,讓自己從床上掉下來,所以我就選擇惡劣睡在床底下。」左子木解釋道,「唉,或許是因為我太累了吧,我就然不知道有人走進我的臥室。」說著左子木伸手拍打了自己的腦門幾下。   「哦,既然你已經不暈船,我看也就沒有必要把你送下船了,我一會兒我會把這件事告訴年將軍的,你知道嗎,剛才年將軍也了找不到你而擔心呢?」蔡富貴說道。   夜晚,船依然在緩慢地向起霧山的方向前進。   「子木,你退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蔡富貴對站在身前的左子木說道。   「副幫主,像西楚王這樣的人,我覺得咱們完全沒有必要為了賣命。」左子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子木,你錯了,我們不是為了西楚王賣命,我們是在實現幫主對西楚王的承諾。你要知道,這可是幫主承諾了西楚王的事,我們絕對不能在這一件事上讓幫主失信於人。」蔡富貴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蔡幫主,現在根據西楚王的行事風格,你覺得你們的烏幫主活著的可能有多大?」蔡富貴的臥室響起了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   左子木知道是誰來了,他讓到了一邊。蔡富貴看著站在門邊的秦狼,冷笑道:「閣下的膽子倒是不小啊!」   「呵呵……」秦狼向蔡富貴慢慢地走進,「蔡幫主,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蔡富貴盯著在自己身旁坐下的秦狼,冷冷地說道:「這似乎和閣下沒有任何的關係。」   「蔡幫主,你說錯了,因為如果船再這樣航行下去的話,在年虎還沒有奉明對你們下手之前,我們卻不得不動手了。」秦狼輕鬆地說道。   「就憑你嗎?」蔡富貴問道。   「蔡幫主,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除了我,這裡還有二十八個人,我要提醒你的一點就是,你千萬不要因為我們人數少,而瞄視我們的存在。」秦狼說道。   「我看在你曾經有提醒過我們,現在我就讓你走,但是下一次如果再讓我見到你,可不要怪罪我翻臉不認人。」蔡富貴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會後悔的!」秦狼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秦大哥!」左子木叫道。   「子木,你站住!」蔡富貴說道。   秦狼停下身,側過頭對左子木說道:「左兄弟,如果有可能的話,秦某到是希望你能離開這裡。」   「秦大哥,我是『烏衣幫』的人,我是不會退卻的。」左子木眼中閃著淚花,毅然地說道。   「好、好……非常的好!」秦狼一邊走一邊說,他在蔡富貴的臥室內消失了。   「唉……」蔡富貴長歎一聲,「子木,你下去吧,我今天累了。」   左子木看著神情疲憊的蔡富貴,欲言又止,靜靜地離開了。   「年將軍,我看咱們的船現在已經離開了興都城的控制範圍,可是船上的守衛依然很是鬆懈,我想這樣下去的話,一旦雲天心的人對我們發動了偷襲,我們到時候就很有亂起來,我想咱們是不是應該……」   「蔡幫主,你看你,說得煞有其事是的,要知道我們的水軍現在有三萬人,比起前方在戰場的人員可能是少了,可是現在咱們可是在西楚國的境內,不管雲天心他怎麼強,他至少不會有這麼多的水軍吧?」年虎很是自大的說道。   「可是年將軍,雲天心現在不是我將我們一干人等消滅乾淨,而是要對我們守衛的軍糧下手。」蔡富貴對年虎這種說法很是不滿。   「我知道,蔡幫主你就放心吧,如果真的有人要打軍糧的注意,除非他們能讓我們西楚國的三萬好兒郎成為為國捐軀的英雄,否則他們誰也不要想動軍糧。」年虎豪情萬丈地說道。如果不是蔡富貴知道已經有人在暗中偷窺,而且偷窺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雲天心的手下的話,他或許會被年虎的話所感動。   「年將軍,現在……」蔡富貴還想再說什麼,可是他看到年虎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也就作罷了,「年將軍,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退下去。」   「好的。」年虎求之不得地說道,「如果有事的話,我會讓人去船上請蔡幫主過來的。」蔡富貴怎麼能聽不出年虎的言外之一,年虎也就是向自己表明,以後如果沒有得到通知的話,最好不要再來找他了。   子夜時分。   這是水路的最後一個夜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下午船就可以在高港靠岸了。年虎已經很早就入睡了,但是蔡富貴並沒有入睡,所有「烏衣幫」的人都沒有入睡,   「大家今晚注意了,我想敵人如果要動手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今天晚上了,我希望大家提起二十分的精神,要知道這可關係到我們『烏衣幫』在迷幻大路上的聲譽。」蔡富貴特意看來一眼身旁神情沮喪的左子木,「子木,你身體不適,今晚的守夜任務你就不要參加了。」   左子木甩了甩頭,對看著自己的眾人微微一笑:「副幫主,我沒有事的,作為『烏衣幫』的一份子,我是怎麼能不參加這一次的行動呢?」   這時一個人跑了進來,小聲說道:「副幫主,河面上有情況。」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蔡富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九十八章悲痛        「行動!」蔡富貴說完後,船艙裡的就紛紛離開了。   左子木看著臉上露出興奮表情的眾人,心中很是悲哀。   「子木,你怎麼了,好像從早上開始你就一直沒精打采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如果你還是有一點暈船的話,你不如回去休息了,我們足可以應付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了。」鄧飛走到左子木的身邊,關心地說道。   「沒有必要。」左子木勉強露出了微笑,「我只是在想雲天心的人到底會有多厲害。」   「哼,不管他們有多厲害,至少我們比他們更厲害。如果他們要是膽敢在我們身上打軍糧的注意,他們來一個我們就殺一個,來兩個我們就殺一雙,直至殺個痛快。」鄧飛沒有思所,便毫不隱諱地說道。   「呵呵……」左子木伸手在鄧飛的肩頭拍打了一下,「好,如果咱們『烏衣幫』的都是你這樣的好兒郎,副幫主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想幫主也會很高興的。」鄧飛補充了一句。   「幫主?」作子木沒有懷疑過秦狼他的話,但是他不想把這一件事告訴任何人,「小飛,咱們不要說這個了,咱們還是看看到底是哪一些人不張眼。」   左子木說完後走出了船艙,鄧飛吶喃地說了一句:「還會有誰,一定是雲天心的人唄!」說著他就追了出去。   年虎終究是一個統帥三萬人的將軍,現在他也已經站在了甲板上,河面上現在已經被燈火照得通明。   「年將軍!」蔡富貴走到了年虎的身邊。   「蔡幫主,你也醒了!」年虎笑道。他並不知道蔡富貴到現在為止根本就沒有合過眼。   「是的,想必剛才年將軍也是一陣奇怪的聲音給吵醒的吧?」蔡富貴承認了這一件事,為了不讓年虎難堪,他是不會突顯自己的功績的。   「不錯,可是現在整麼一點聲音夜沒有聽到呢?」年虎疑惑地看著蔡富貴,「蔡幫主,雲天心雖然是官宦出身,但是他現在的一幫手下都是江湖人士,這和你們現在的身份是一樣的,那麼我問你,如果你是雲天心的話,為了能成功地阻止我將軍糧送達前線,你會怎麼辦?」   蔡富貴微微一愣,表面上是年虎在請叫自己,實際上他也是在為自己的退路埋下伏筆。「年將軍,如果我有一些水性很好的部下的話,人也不需要很多,三十個人就差不多了,我可以讓他們潛伏在水中,偷偷地來到船身的下方,在船上開幾個洞,那麼這一船的糧食也算是完了……鑿洞?」蔡富貴緊張地看向了年虎。   年虎虎目猛地一張,大喝道:「請每一艘船的士兵注意自己的船身是不是下降了,有的話,請趕快稟告!」   「快,快看看我們的船身!」「怎麼樣,船身沒有下沉吧?」……   「不好,我們這一艘船的船身已經開始下降了……」   「快跑,我們的船身已經可是傾斜了……」   …………   年虎坐在船艙裡,拿起身邊的茶杯,裡面的茶是侍從剛剛倒進去的,還很熱。「砰!」年虎把茶杯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熱的茶水濺到了他的臉上,但是他依然沒有露出絲毫的痛的表情。   蔡富貴看著年虎,心中也很是無奈,剛才已經有五艘裝有糧食的船沉沒了,現在離天明還有一段時間,他現在是絕對不能再讓剛才的事情發生了。   「將軍,我看那些人剛才雖然是鑿沉了我們五艘船,但是我想他們絕對是不會就此善罷干休的,要知道剛才我們損失的軍糧,也只是咱們三百艘船隻裡的五艘,他們接下來一定還會再一次行動的,只要他們再一次行動,我們就絕對不能讓他們逃脫。」軍師王志江在年虎的身邊輕輕說道。   「年將軍,我們『烏衣幫』的人不精通於在水中作戰,這一次我們就幫不上你的忙了。」蔡富貴很是抱歉地說道。   「蔡幫主,你不要這麼說嗎,大家都是在為大王辦事,你根本沒有必要為此感到難過。請你相信我的人,我們這一支隊伍當中可有三百人是大王下昭,特意從水軍大都督顧國見那裡調來的,他們可是一個個都精通於在水中殺敵的,只要那一些人現在還敢來,我就會要他們知道,什麼叫作自投落網。」年虎得意地笑起來。   「咚、咚、咚……」此時又響起了剛才的怪聲音。   年虎走出了船艙,對站立在甲板兩側的人說道:「水鬼隊準備下水,你們只要殺了敵人,本將軍就給你們三十枚銀幣作為獎勵。」   三十枚銀幣對於經常被上級盤剝,每一個月最終拿到手上才僅有五枚銀幣的士兵來說,的確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我希望大家按照原先的分配,先卡看看自己負責的那一艘船底下有沒有人,如果沒有,你們就去自己附近的船看看,要知道殺的敵人越多,你們的獎勵可就是越多啊!」年虎很是得意地說道。   「我們的這一艘船快要沉了。」   年虎聽到前方傳出了一聲驚呼,於是立刻說道:「大家還不下水。」   這時有許多人都從船上紛紛跳了下去,只不過他們都沒有潛入到水中全部是向船隊的最前面游了過去。   「這些小子,居然在爭奪獎勵。」年虎看到那三百多的水鬼隊員沒有按照自己的意思辦事,並沒有一點不高興,必竟他的獎勵見到了效用。   「年將軍,他們這麼一窩蜂地都游到船的前方,似乎不妥吧!」看著這一切,蔡富貴擔憂地說道。   「蔡幫主,你這是杞人憂天。剛才鑿船的聲音,就是在前面發出來的,況且前面不是又有一艘船沉沒了,誰待負責後面的船不是相對來說吃虧了,我也就只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有看到。」年虎對此不以為然地說道。   「可是年將軍,你剛才不是說了要……」   「蔡幫主,年將軍作為一個將領,他不得不這麼說,但是為了對於每一個士兵都是公平的,有些事情將軍也只有假裝沒有看到,你要知道,年將軍管的人、做的事你是不能想像的。年將軍也有自己的難處啊!」王志江拍馬地說道。   「蔡幫主,你聽!」年虎突然說道。   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側耳傾聽。   「啊……」   「救命……」   「大家快跑啊!」   …………   「年將軍,從先前受到破壞船隻的數目來看,他們的人數應該不多啊,可是剛才前面的不像先前一樣,是五艘船一起沉默,而只是沉沒了一艘,那麼還有的人呢?」蔡富貴注意到了一點。   「還有的人?或許是因為剛才長時間待在水下,傷風了吧!蔡幫主,你要知道現在河水還是很冷的!「年虎笑了起來。   「大哥,子亮和子龍他們兩個不會有事吧?」唐世傑在秦狼的身邊輕輕地問道。   「沒有事,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只是沒有想到年虎居然幫了咱們的一個大忙。咱們立刻開始行動,記住了從後往前,沒人負責一艘船,希望那一群水鬼不會很快趕回來。」秦狼小聲地說道,轉過身,他對自己身後二十七個和自己一樣,緊緊在露出一個頭的眾多弟兄說道。   「大哥,我們鑿沉一艘船,你是不是也像年虎一樣,給我們一點獎勵啊!」   「獎勵,你們又不是在為我辦事,有膽子你們就去找少爺要。」秦狼說完後開始下沉,很快就從水面上消失了。   所有的人看到後,什麼話也沒有多說,都張大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入到水底。   「咚、咚、咚……」   「年將軍,你聽!」身手相對於別人勝出一籌的蔡富貴首先聽到了一樣的聲音。   年虎疑惑地笑道:「怎麼了,蔡幫主,是不是又聽到敵人的慘叫聲了?「   「不是,年將軍,現在似乎有人在鑿船!「蔡富貴扒在了甲板上,把一隻耳朵貼在甲板上,很肯定地說道。   「不會吧,現在前面不正是殺得熱火朝天嗎?他們怎麼會分身來鑿船呢?「年虎先是一愣,立刻就有微笑起來。   「不錯,是有人在鑿船,好像這一次他們是在鑿後面的船。」蔡富貴神情嚴肅地站了起來,正色地說道。   「不會吧,難到真的入將軍所說,敵人真的分身有術。」王志江在一旁摻和道。   「將軍,剛才後面船上的士兵說,有人在鑿他們的船,他們請將軍派人去幫主他們。」這時一個士兵匆忙地從後面跑了過來,氣喘噓噓地說道。   「來人,趕快讓前面的水鬼隊分出一批人,就對他們說,後面還有敵人。」年虎不慌不忙地說道。   「是!」一個士兵向前面跑去了。   「你。讓後面只要是那一艘船正在被鑿,就讓他們先下河去拖延住敵人的時間,水鬼隊一會兒就去支援他們。」年虎指著剛剛跑過來的跪在地上的那個士兵說道。   「將軍,我們是水軍,雖然擅長在水上作戰,但是不擅長於在水中作戰!」那個士兵遲疑道。   「你就說是我說的,一旦誰守的船沉沒了,我就要掉誰的小命,我看你們誰還不下河去拖延時間。」年虎氣憤地說道。   「是!」那個士兵站起身,很快就離開了。   「報!」年虎讓去前面通知水鬼隊的那個士回來了。   「誰?」年虎看到這個士兵,神情輕鬆了一些。   「將軍,我聽前面的士兵說,剛才鑿船的人都已經逃上岸了,水鬼隊的人都追上去了,現在根本看不到他們的人影。」那個士兵氣喘地說道。   「敵人有多少人,他們就都追上岸?」年虎臉上的肉在不停地跳。   「好像剛才在前面鑿船的人只有兩個人。」   「調虎離山!」蔡富貴一拍手,立刻說道。   「哼,剛才如果不是某些人說出一些不適身份的話,情況也不會這樣。」鄧飛在遠處的船艙門口站立。冷笑道。   「哼,殺敵本來就是一個軍人的天職,現在居然要用金錢來作鼓勵,我今天也算是開眼界了。」譚龍江無奈的搖搖頭,歎息道。   「你們不要置身事外,現在我們應該想一想怎麼解決眼前的難題。」鄧飛聽到了左子木的聲音。   譚龍江河鄧飛轉過身,看到原來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左子木,現在已經站到了他們的身後。   「子木,你現在還是以前的子木嗎?」譚龍江問出了一句令鄧飛很是不解地話。   一掃臉上陰霾的左子木笑笑,打趣道:「想開了,我還是以前的我,是『烏衣幫』的一員。」   在鄧飛不解的眼神中譚龍江和左子木笑了。   「現在前面的情況是怎麼樣?」沉默了許久的蔡富貴對剛剛從後面跑過來的一個士兵問道。   那個士兵看了一眼蔡富貴,似乎不想說。   「快說,蔡幫主在問你的話呢!」年虎厲聲說道,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軍糧。   「剛才我從船上士兵下水的情況來看,最後的二十七艘船應該有人正在敲鑿。」那個士兵說道。   「下水的士兵情況怎麼樣?」年虎問道,他當然不是關心他們的生死了,而是關心到底有多少人被他們殺死了。   「所有人下水之後,都想潛到船底和敵人一較高下,但是很快就都沒有了動靜,我們依然聽到鑿船的聲音。」士兵額頭滲著汗水,如實地說道。   現在由於後方是亂糟糟的,年虎已經不可能聽到鑿船的聲音了。   「現在應該怎麼辦?」年虎問道。他是在問蔡富貴,因為他的眼睛是在看蔡富貴。   蔡富貴知道昨天晚上秦狼沒有騙自己,看來他們真的只有二十九個人,看來現在是每一個人負責鑿一艘船。   「年將軍,我覺得既然他們只是針對裝載軍糧的船,那我們就放棄那二十七艘船,將前面的船和他們之間來開一段安全的距離。」蔡富貴建議道。   「這怎麼行,蔡幫主你要知道二十七艘船上裝載的軍糧已經不少了,而且即便是我們已經和那二十七艘船來開了一段距離,他們依然會從遠出潛水過來的。」王志江並不認同蔡富貴的看法。   「蔡幫主,你繼續說下去。」年虎並沒有理會王志江。王志江看到眾人都鄙視地看著自己,尷尬地乾笑了一下,閉上了自己的嘴。   「年將軍,他們顯然是很精通水性,現在水鬼隊又不在這裡,船上的水兵下了水,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我想,一旦咱們將船拉開一段距離之後,他們要再想鑿船的話,就要從那二十七艘沉船潛水過來,那時候我們只要讓人在船上向水裡扔長槍就可以了。」蔡富貴看了一眼年虎,繼續說道:「我們且不說他們是不是只有三十人左右,如果他們的人越多的話,我們的刺入水中的長槍命中的可能性反而就越大,他們傷亡的數目就會很大,這種措施在他們心中投下的陰影就會很深,到時候他們就不會再採用這種辦法來對付我們了,所以說,我覺得咱們現在放棄那二十七艘船是值得的。」   「蔡幫主,你說得不錯,可是你也應該知道,我們手上即便是有弓箭,我們射出的箭在水中都很快就沒有了前進的力道,更何況是我們用手扔的長槍呢?」年虎顯然已經認同了蔡富貴的想法。   「年將軍,你忘了,我們『烏衣幫』的人到現在依然還沒有幫上你的忙呢,我們現在是應該為了保全軍糧出自己一份力的時候了。」蔡富貴笑道。   「好!」年虎走到蔡富貴的身前,「接下來就靠『烏衣幫』裡眾多英雄保護軍糧了。」   「你快去把我的意思傳達下去,讓和那二十七艘受到損傷的船靠得最近的船,不要再講究編隊,趕快駛到前方來。」年虎根據蔡富貴的意思下達了指令。   很快那些看著隔壁船上的人都在下河之後紛紛沒有了動靜,而格外焦慮的眾人很快就把自己負責的船開遠了。   「剛才我在那邊的話我相信你們也已經聽到了。多於的話我不想多說,反正咱們的目的就是殺死所有對軍糧心懷不詭的人。」蔡富貴走進船艙,平靜地說道。   「副幫主,我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的,難不成你是不相信我的臂力?」左子木打趣地說道。   蔡富貴對左子木笑笑:「好了,多於地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大家現在開始行動吧。」   現在整個船隻編隊的船隻都已經遠離了正在被鑿的那二十七艘船,現在四艘船橫在河面上,這四艘船不是用來運載糧食的,是「烏衣幫」的幫主住宿的地方現在船面對著那二十七艘船的一側站滿了人,他們的身後是年虎派人給他們送來的長槍。   蔡富貴看著聽在對面的船隻,在他的身後,年虎他們的船已經走遠了。他們的任務就是阻擊秦狼。   對面沒有了敲鑿的聲音,但是船並沒有如蔡富貴所預期的一樣慢慢下沉,很顯然對方也已經發現到年虎已經決定放棄這些船了。   「大家準備,聽我的口令行事。」蔡富貴通過波音功,緩緩說道。   夜很黑,因為天上沒有月亮,夜沒有星星,船上的燈光照在河面上,遠處依然是看不到。   蔡富貴這個時候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他在用心慢慢地感覺。蔡富貴已經感覺到有二十七個人緊貼著河床在慢慢地靠近,他們的速度很慢,顯然是不想攪渾河水,讓自己察覺到他們的具體位置。蔡富貴嘴角邊露出了笑容,現在他並不希望知道秦狼他們各自分佈的具體位置,如果知道,那是最好,可是即便是不知道,那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動手!」蔡富貴睜開了眼,冷喝一聲。   這時原本是兩手空空的「烏衣幫」幫眾,手裡都多了一根長槍,他們都開始向兩丈外的水面刺去。這一個距離是蔡富貴事先已經和他們說好的。在所有人將手中的長槍刺出去之後,他們很快就又從後面檢起一個長槍,向稍微近一點的距離刺了下去,他們手上的力道可以從刺入到水中的長槍看出來,因為現在河面上沒有漂著一根長槍,所有人的長槍刺入到水中之後就沒有再浮上來。   很快年虎為「烏衣幫」用了,河面上沒有浮起一具屍體,至於有沒有血,誰也看不見,。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河底已經沒有一個人,有的也許就是被釘住的屍體。   左子木看著這平靜的河面,轉過了頭,他開始吐了,別人不知道他為什麼又開始暈船了,但是蔡富貴和譚龍江只是無奈地歎息一聲,因為這是左子木第一次因為自己殺人而吐,想當年他第一次完成任務之後,也只不過是沉默了半天而已。   「子木,你要知道不管幫主現在怎麼了,既然他已經答應了西楚王,我們就一定要做到這一件事,這不是我們是不是應該與雲天心作對的問題,這是關係到我們『烏衣幫』今後發展的問題,要知道我們『烏衣幫』能存在於迷幻大路,並不是因為有誰不願意把我們消滅,而是因為我們做事有自己的原責,一諾千金就是我們的原責。或許西楚王真的對我們心懷不詭,但是這一比賬我們也要等到將軍糧成功地送達起霧山之後再和他清算。子木,我知道你現在很苦惱,但是你應該知道,如果沒有誠心可言的話,『烏衣幫』就遲早會從迷幻大路上被除名的。」蔡富貴走進了左子木的身邊,對坐在窗邊發呆的左子木說道。   左子木沒有理會蔡富貴,依然還在發呆。蔡富貴看著這一切,無奈地搖搖頭,準備轉身離去。   「副幫主,我想咱們剛才的行為一定傷害了秦狼不少的弟兄,那是絕對不會對此善罷干休的,咱們應該要加強戒備才是。」左子木突然開口了。   「子木,你就先睡吧,警戒的事我是不會放鬆的。」蔡富貴轉身對看著自己的左子木微微一笑,便走出了左子木臥室。   「大哥,現在他們已經走遠了,我們是不是去把兄弟們的屍體撈上來。」韓震天悲痛地說道。   「我知道。」秦狼看著河面,無力地說道,在他的身後站著十一個人,原本還是生龍活虎的十五個人沒有能從「烏衣幫」的長槍下逃生。   「大哥,那我們就下水了?」韓震天問道。   「不,你們不要下水,我一個人去。」秦狼制止了韓震天,說著他就一個人慢慢的走向了天河的深處。   唐世傑本來想跟上去,但是被韓震天給拉住了,「還是讓大哥一個人去吧,或許這樣他的心裡會舒坦一些的。」   唐世傑點點頭,於是和另外的十個人人一樣,選擇了站在岸上看著大哥秦狼把一個個被長槍穿透胸膛的弟兄的屍體搬到了岸上,整齊地擺放在岸邊。   秦狼看著身前躺著的十五具屍體,他跪了下去,沒有人去拉他,大家都跪了下去,因為曾經和他們患難於共的兄弟就這麼離開了他們。   「兄弟,大哥對不起你們,我應該早就應改察覺到事情沒有我們想像得那麼簡單的,如果不是我執意要從水底去追趕西楚國的船隻的話,你們夜不會有這樣的下場;如果我早一點採取稼洋的建議,用黑油的話,稼洋你也不會這麼離我們而去,大哥我對不起你們,少爺的事情大哥還沒有完成,大哥現在就把你們葬在這裡,但是請你們放心,大哥遲早一天回來這裡看你們的。」秦狼悲泣著說道。   韓震天站起身,走到秦狼的身邊,把秦狼扶了起來,對秦狼安慰道:「大哥,稼洋他們是不會怪你的,因為剛才那個要我們從水下追趕的西楚國糧船的建議,你也是靠慮到讓我們早一點完成少爺的任務,至於第二個原因,你不也是靠慮到左子木是你的兄弟……」韓震天安慰道。   「不,我的兄弟除了子亮和子龍,都在這裡了,你們才是我秦狼今生的兄弟。」秦狼眼中露出仇恨的表情。他當初之所以拒絕採用張稼洋的建議,就是靠慮到左子木以及「烏衣幫」的眾多幫眾,還有許多無辜的幫眾都在船上,他這一次的任務只是不讓軍糧送到起霧山,而不是要殺人,可是錯了,現子一切都變了樣。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句經典的名言在秦狼的身上得到了驗證。   「大哥,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啊?」唐世傑和所有人一樣聽到了丁子亮的聲音。   「大家這是怎麼,不去追擊西楚國的船隻,怎麼都待在這裡,還一個個沮喪著臉?」宋子龍疑惑地問道。他們果然和所料想的一樣,都沒有事。   「大哥,子龍和我回來了!」丁子亮笑嘻嘻地走上前,可是他和宋子亮一樣愣住了,他們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所深深地震撼了。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丁子亮衝到了秦狼的身前,痛苦地問道。   秦狼看了丁子亮一眼,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談談地說道:「他們都先我們而去了。」秦狼話語中的苦澀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   「子龍,你要幹什麼去?」唐世傑一把抓住打算轉身離去的宋子龍,在韓震天的眼神示意下,他已經在注意宋子龍的一舉一動。   「我要回去,我要去殺光那麼三百個水鬼,我要去殺光那些船上的所有人……」宋子龍悲痛欲絕地說道,「放開我,我要去殺人……」   「就憑你一個人可能嗎?不要說是你,就是我們現在所有的人都去了,也不可能把船上的所有人都殺了一樣。」秦狼雖然很是悲痛,但是他依然還是很冷靜,因為這就是作為大哥必須做到的一點。   「那就這麼算了?」丁子亮氣憤地說道。   「算了?」秦狼慢慢地走到了地上的每一個屍體的腳邊,從第一個一直走到最後第十五個的腳邊,「怎麼會就這麼算了,要知道不說大家身上受到的各種大傷小傷,就看看躺在地上的兄弟,我們誰也不可能嚥下這一口氣。」秦狼從列隊在岸邊的每一個人身前走過,恨恨地說道。   「唐大哥,你聽到大哥的話了,我現在就是要去替大家,你為什麼不讓我去?」宋子龍掙扎道。   「子龍,你現在不要去,讓那三百個水鬼回去吧,我回去吧,他們反正也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秦狼身上散發出了濃烈的殺氣。   「兄弟們,記得等著我,我一定會在為少爺辦好了一切的事情之後回來看你們的。」秦狼說完之後就領著眾人從十五座的新墳邊走了。他們走得很快,以為他們要趕在天亮之前解決所有的戰鬥。   「咦,船速怎麼慢下來了?」蔡富貴眼中閃過一絲警戒的神色。   「蔡幫主,你不要擔心,現在船行的地方河底有許多的地方深度不夠,我們為了不讓船隻擱淺,夜指讓所有人的船隻沿著同一條線路慢慢行駛。」年虎滿面春風地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蔡富貴舒了一口氣。   「蔡幫主,我想剛才那一些人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我想他們應該是受到了重打的創傷,否則到現在他們為什麼一直還沒有出現呢?」年虎大笑地說道,「這一次可真是多虧了蔡幫主和你手下的那一幫英雄啊!」   「年虎過獎了,我覺得只要是軍糧還沒有到達起霧山之前,咱們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的。」蔡富貴說道。   「是的,是的,我並沒有人士兵們放鬆自己的警惕啊!」年虎應聲笑道。   這時前面傳來鬧哄哄的聲音。年虎沒有一皺,對身邊的郝思文說道:「思文,你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郝思文走出船艙沒有一會兒就會來了,「啟稟將軍,原來是水鬼隊的人回來了。」   「回來?他們還好意思回來,讓他們的隊長來見過。」年虎氣乎乎地說道。   郝思文走去沒有多就,就回來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年齡三十左右,光著上身,褲子濕漉漉的男子。   「小人見過將軍。」一進來就向年虎行叩拜的禮儀。   年虎看到這個隊長這麼聽話,心中的氣也就消了一大半,「我問你,你們為什麼上岸啊?」   「回稟將軍,小人只是想率領部下將賊人一網打盡,為我軍的前行掃情障礙。」   「是嗎?那麼你們忙到現在,有沒有將那兩個人找到並殺死啊?」年虎沒有好氣地問道,兩個人就是自己前行路上的障礙的話,那麼三個人又是什麼,更多的人又會是什麼。   「這個……」   「嗯!」年虎鼻孔哼了一聲。   「或許是因為我們的實力太強大的緣故吧,他們一直走走停停,最後就這麼無緣無故地在我們的眼前消失了,所以……」   「你可以下去了!」年虎不耐煩的打斷了男子的話。   「屬下遵命!」那個隊長背對著船艙的門,退出了船艙。退出船艙,他轉過身將身體挺直了,「想要我們去送死,老子才沒有那麼傻呢!」   蔡富貴知道這一次「烏衣幫」和雲天心已經接下了仇,要知道水鬼雖然在水裡能翻江倒海,但是到了陸地上,他們更本就不是剛才那兩個人的對手,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一次他們是不會很放心地讓兩個人來完成這一次引誘敵人的行動的。從水鬼隊回來的狀況來說,對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殺死他們,即便是那些死了的水兵,也都是要去殺死他們,才在水底喪命的,可是自己的人卻將他們殺了不少,如果不是這樣,對手早應該已經有行動了,可是到現在為止蔡富貴還沒有看到對方的行動——蔡富貴當然不會傻到以為所有的人都已經死在了長槍下,或者是被嚇破了膽。   直覺告訴蔡富貴,接下來對手的行動才是他們真正的最後一擊。   「什麼問道,這麼難問?」年虎的一句話打斷了蔡富貴的沉思。   蔡富貴皺了皺眉頭,他看到年虎正用手捂著自己的鼻子於是他走出了船艙,所有人都在已經走出了船艙。   「這是什麼氣味,這麼難聞?」所有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年將軍,你看!」這是一個細心的士兵指著被等光照設的河面。所有的人都發現剛才還能反射等光的河面,現在是黑鴉鴉的,只能反射出微弱的等光。   「那是什麼?」年虎疑惑了。   「年將軍,河面上的黑色流體很稠密,同時也很粘,我們現在很難通過船槳使得船繼續前行啊!」剛才的那個船老大走了過來,對年虎說道。   「哼,他們現在想通過這個方是延緩我軍前進,沒那麼容易。」年虎冷笑道。   「對了船老大,你經長在外面走,知不知道河面上的黑色流體是什麼?」蔡富貴對船老大問道。他有一種直覺,那就是對手現在的目的已經不再是先前的只是單單地將軍糧毀去樂,他們現在一定是想將船上的所有人殺死,因為他們要替死去的兄弟報仇。   「不知道!」船老大茫然地搖搖頭,「這個地方有時候會從地底冒出這一些黑色的流體的,只是時間不固定,我記得上一次河面上出現這一種種情況的話,還是在十五六年以前,由於這種流體的氣味很是難聞,大家都以為它有毒,也就沒有對他做過詳細的瞭解,因為這一些在河面上很難消失,在他們消失之後,水裡的魚蝦都已經死亡了。」(易玄士語:在這個年代,所有人的都認為魚是不需要呼吸氧氣的。)   「可是現在我們大家不是都沒有事嗎?」王志江問道。   「是的,也是後來我們才知道這些黑色流體沒有毒,只是氣味難聞一點而已的。」船老大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蔡富貴感慨道,他真的不希望這是對手對他們。   「船老大,看來你對黑油還是不如我瞭解啊!」這是岸上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   「誰?」蔡富貴警戒地問道。雖然他現在是在船上,可是別人在他的不知不覺中出現在岸上,也已經令他很是驚訝了。   「我,蔡幫主,難到你連老朋友都不認識了嗎?」秦狼從黑暗中慢慢地走了出來,出現了蔡富貴的眼中。   「是你!」蔡富貴冷笑起來,「原來你還沒有死!」   「想我死,至少也得等我為我的弟兄報了仇。」秦狼冷冷地說道。   蔡富貴看了秦狼身後,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難到就是秦隊長一個人嗎?」   「蔡幫主,我真的不知道,你覺得一旦你們成功地軍糧運送到了起霧山,你們能成功地離開逃脫年虎的追殺嗎?」秦狼沒有直接回答蔡富貴的話,既然他不擅於撒謊,他就主動地迴避了這一個問題。   蔡富貴臉上的神情一下子變成了死灰色,因為他已經聽到了身後的幫眾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對阿,岸上的這一個人在說什麼?」……   「秦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蔡富貴並沒有把這一件事告訴別人,因為他覺得還沒有到時候。   「年虎,你覺得你把西楚王給你的密昭藏在胸口就安全了嗎?」秦狼看向了蔡富貴身後因為剛才的話而露出驚訝表情的年虎,「要知道我們不但成功地偷到密昭,也已經給蔡幫主看過了。」   「我沒有看過!」蔡富貴立刻否認。   「啊!」蔡富貴聽到身後的幫眾發出一聲驚呼,他知道自己說錯了,他這不是明白地表明他知道有密昭這一物的存在。   蔡富貴看到年虎鐵青著臉,在看到所有的幫眾都看著自己,他知道自己是要對現在的情況作出自己的講解,否則不等到秦狼他們動手,自己就會內部大亂了。   岸邊的秦狼並沒有因為船上有許多弓箭手而有一絲不安,他的嘴角邊依然留著冷笑。突然他臉上的笑容很是不自然,因為他看到左子木從船艙裡走了出來。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九十九章燒船       「各位兄弟,我們是奉了幫主的命令護送軍糧的,大王整麼會對我們下手呢?」蔡富貴大聲說道,說完後他轉過身對年虎問道:「年將軍,你說我說得有沒有錯?」   年虎尷尬地笑笑,不置可否地說道:「蔡幫主,實話跟你說吧,大王是在軍隊臨走之前給了我一張密昭,但是密昭的內容是要我在路上和你們好好地配合,合我們大家的智慧和力量將軍糧成功地運抵起霧山。」   「大家可如果不信的話,我可以把這一張密昭拿出來,大家如果有誰覺得我說的是假話,你們就可以上來看看。」年虎說著就伸手從胸口拿出了一張信箋。   「我去看看!」鄧飛在譚龍江身邊小聲說道。   「你,你就別給副幫主添亂了,且不說這樣會讓別人以為我們不相信副幫主的話,讓別人嘲笑我們『烏衣幫』內部不團結,況且你即便是拿到了信,你知道上面些什麼嗎?「譚龍江拉住了鄧飛,他可不想鄧飛把副幫主和年虎一起好不容易挽回的氣勢消耗殆盡。   「龍江,我不認識字,但是你認識啊!」鄧飛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麼說你是不相信副幫主的話了?」譚龍江側過頭,不滿地看著鄧飛。   「不是、不是,我只是不相信年虎的話而已。」鄧飛趕緊為自己辯解,他可不想譚龍江誤會自己。   譚龍江看著鄧飛手足五措的表情,微微一下,轉過頭看向了站在甲板中央的年虎手上的那一張信箋。他知道為什麼左子木這一兩天一直都是無精打采了,很顯然他是知道了密昭的內容了。   「有人要看這一封密昭嗎?」年虎掃視了一眼周圍蠢蠢欲動的「烏衣幫」幫眾,大聲問道。他的表情很是嚴肅,似乎是因為有人在誣陷,更主要地是他真的擔心有人會來看這一張西楚王給他的,要他除去所有「烏衣幫」幫眾的密昭,他在氣勢上就要讓人知道,他沒有在撒謊。   果然現在沒有一個人走上前,因為所與人都知道一旦自己走上了前,不管密昭上寫的是什麼,自己以後都將很難在「烏衣幫」中立足了。「烏衣幫」的一條幫規就是所有的幫眾都要對上級絕對的信任。   「既然沒有人要看這一封密昭,那我就要收起來了。」年虎故意抖了抖手上的信箋。   「我要看!」左子木遠遠地說道。眾人為他讓開了一條道,他徑直地走到了年虎的身前,伸手從年虎的手上取過密昭。   年虎眼睛微微一瞇,他對身旁的軍師王志江施了一個眼神。王志江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慢慢地退後幾步,在人群裡消失了。   左子木打開了信箋,去出信紙,上下瀏覽了一下,「哈哈……」左子木發出了爽朗的笑聲,他慢慢地折疊起信紙,放回了信箋。「年將軍,大王如此後待我們,看來我們為了大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是無法報答大王對我們『烏衣幫』關愛了。」說著左子木就轉過身對看著自己的眾多弟兄說道:「請大家相信年將軍的話,這一封密昭上的內容是,要求年將軍在路上與我們真誠合作,大王也說了,只要咱們這一次能順利地完成這一次任務,大王就會把我們『烏衣幫』封為『國教』。」   「『國教』?『國教』是什麼東西?」鄧飛問道。   「也就是以後我們『烏衣幫』可以正大光明地在西楚國發展自己的勢力了。」譚龍江說道。   「是嗎?那不是很好啊,龍江你怎麼好像不高興啊?」鄧飛興奮地說道。   譚龍江側過頭,對鄧飛微微一笑,他什麼話也沒有多說。鄧飛又轉過了頭去,他並沒有注意到譚龍江眼中的隱憂。   蔡富貴和年虎抖舒了一口氣,在不遠處身後跟著許多士兵的王志江也舒了一口氣。   「大家都已經聽到了,大王這麼後待我們,我們是不是應該為了他的知遇之恩,而努力地回報他老人家呢?」蔡富貴在一旁打氣地說道。   年虎一抱拳,把拳頭舉到頭邊,大聲說道:「各位『烏衣幫』的英雄,大王本來是要我等這一件事結束之後,才讓我告訴你們的,因為大王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可以經得奇靠驗,但是現在我就可以上書大王,給你們作擔保,讓大王知道你們是我們西楚國的棟樑之才,可是現在有一些心懷叵測的小人,卻想在我們之間挑撥離間,這一個人我們可以放過他嗎?」   隨著年虎最後拉高桑子問的一句話,船上響起了一聲巨響:「不可以!」   「呵呵……」站在岸邊的秦狼看著這一切,他一邊鼓掌一邊發出了爽朗的小聲,「你們不想放過我?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一件事,那就是我也沒有打算今天放過你們。我原本靠慮到咱們這一次的主要任務是為了軍糧,也沒有就沒有想殺許多人,可是很不幸的事發生。」秦狼說道此處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沒有了,眼中有的只是冷漠,「只因為我的一時心慈手軟,導致我的弟兄為了我的愚昧付出了他們年輕的生名,我現在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秦狼,就憑你們吧,我想你們現在應該連三十個人都沒有吧?」左子木走上前,對站在岸上的秦狼說道。   「左子木,我上次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加上我,少爺這一次只是讓二十九個人參與了這一次的行動,現在我們已經有十五個弟兄犧牲了,所以我要你們船上的所有人為了他們十五個人取陪葬。」秦狼的眼中,左子木已經不再是他的朋友。   「啊!」年虎也和別人一樣看向了左子木,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秦狼居然和左子木是舊相識。   左子木對於眾人的表情似乎沒有看到,他也沒有出言為自己辯解什麼,只是冷笑道:「秦狼,我知道你的伸手的確是不錯,可是你要知道一點,那就是一拳難敵四手,我看你是想和你的弟兄一樣,抖死在這裡了?」   秦狼忽然笑了,他笑得很開心,但是隨後其他人也聽出了他笑聲中的苦澀,「當初我們的計劃就是要在這裡對西楚國的軍糧動手的,可是後來我改變了主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所有的人都茫然地彼此看看,他們顯然不知道秦狼說著一句是什麼意思。   「龍江,這個人說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鄧飛再一次向身邊的譚龍江求教。   「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即便那們沒有受到任何的傷亡,他們也只是有二十九個人在這裡對西楚國的運糧船隻發動襲擊。現在雖然守糧的軍隊中多了我們『烏衣幫』的人,他們的人手雖然損失了一半,但是他們還是有辦法能令我們受到很大的損失的,因為二十九個人根本是不能和三萬的水軍力敵的,可何況現在守糧的軍隊中還多了我們。」譚龍江苦笑道。   譚龍江的聲音並沒有刻意低下去,所以在甲板上的所有人都聽到了。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站在中央的年虎,但是他們發現年虎正在看著臉色煞白的蔡富貴。   「我可以在告訴『烏衣幫』的人一件事,那就是密昭的事我並沒有欺騙你們,上一次左子木在碼頭上消失的時候,是躲在年虎的臥室,密昭上的事他也已經告訴了你們的幫主蔡富貴,至於烏血鴉,我已經對蔡幫主說過了,那就是他很可能早已經死在了西楚王的手上了。」秦狼突然笑了,他笑得很是詭異,因為他聽到丁子亮在身後的黑暗中對自己說了一句:「大哥,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所以即便我今天不殺死你們,你們也會因為你們幫主蔡富貴太注重『烏衣幫』的聲望而死在年虎的手上的。」秦狼緩緩地說道。   「秦狼,你憑什麼可以可以肯定自己今天一定就能讓我們都在這裡葬身?」蔡富貴很是氣憤地打斷了秦狼的話,因為他又聽到別人又開始竊竊私語了,他要改變自己被動的情況。   「憑什麼?你知道一直說到現在是為了什麼嗎?」秦狼笑問道。   「為什麼?」年虎緊張地問道。   「唉,看在你們要死了,我就告訴你們吧,我在等,等黑油把你們的船隻全部包住,很顯然現在已經是這樣了。」秦狼說道,「左子木我看在咱們以前也算是兄弟一場,我就告訴你吧,黑油我也是從少爺給我的一本書上知道的,其實我之所以會選在這裡對你們動手,也是少爺在書上的地圖上在這個位置畫了標誌。」秦狼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正色地卡那拉船上盯著自己的所與人,他們中有人茫然不解地看著自己,也有人拿著弓箭對著自己,「少爺在書上告訴我,我應該從從哪裡找到這一種能在水面上依然能燃燒的流體,記住了,是在水上也能燃燒的流體。」   秦狼說完這一句之後他的身影就在岸邊消失了,但是空中依然迴盪著他剛才的話。   「副幫主,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譚龍江走到蔡富貴的身邊,船裡岸邊不是很遠,以「烏衣幫」眾人的身手還是可以很輕鬆地到達對岸的。   「危言聳聽!「蔡富貴壓制住內心的緊張,神色平靜地說了一句。   「蔡幫主,我看咱們現在還是先登岸,等……「   「年將軍,你是這裡的主帥,怎麼能因為對方的一句話就退縮呢,剛才你不也是聽到船老大說過了嗎,這種黑油十幾年前不也是出現過,根本不是他們的,他們現在就是希望我們上了岸,再對我們進行各各擊破,咱們千萬不能上他們的當。」蔡富貴冷笑道。   「是啊,蔡幫主說得沒有錯!」年虎點點頭,他猛地發現所有人都因為自己剛才的表現,而投給了自己鄙夷的目光。   「傳令下去,讓大家不要驚慌,咱們千萬不能中了敵人的詭計,只要咱們不上岸,他們是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的。」年虎現在又是虎威十足地說道。   片刻之後,船上的人看到河面沒有一點變化,所有人提著的心都放了下去。但是依然沒有人敢用火把去試一試河面上的黑油到底能不能燃燒。   「唉,剛才那個人還真是會唬弄人。」鄧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長地緩了一口氣。   也就在大家放鬆警惕的時候岸上傳來了秦狼的聲音,「我已經給了你們機會了,只是你們自己不願意離開船,那麼很對不起了,你們誰也不要離開傳了。」沉默了片刻,所有人都聽到了秦狼下達了命令:「放箭!」   於是船上的所有人都看到岸上射出了不少的箭,每一隻箭的箭頭都有燃燒著一團火焰。   船上有人笑了,因為他們看到岸上射出的箭還沒有射很遠,就開是下落了。   笑容在箭落到河面的一瞬間都沒有了,只因為所有的人都看到箭頭的火團剛剛觸及河面,河面上就燃燒起來,火焰夷很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開去,眨眼之間,三百多隻船都已經被火焰給包圍住了。   「快救火啊,快救火……」年虎立刻叫了起來。現在甲板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為了活命,所有的人都跑向了船隊的兩側。   「沒有用的,現在這些火就是在火的上面燃燒。」蔡富貴無奈地看著船上亂哄哄地跑來跑去的人,無力地說道。   「你剛才是怎麼說的,你剛才不是說我們沒有必要登岸嗎!蔡富貴,我警告你,如果本將軍今天有一點三長兩短,我一定會稟明大王,告你一個渺視官員生名的罪。」年虎衝了過去,一把揪住蔡富貴的衣領。   「啪!」蔡富貴一把打開了年虎的手,他冷冷地看著年虎,「密昭的事我就不根你追究了,年將軍你還是自求多福吧!」說著他就看了一眼左子木和依然還站立在原地的鄧飛和譚龍江。「走!」蔡富貴說道。   現在整個河面上都是大火,他們往哪裡走?   他們沒有如同別人一樣,跑向船隊的兩邊,但見譚龍江腳一跺甲板,整個人一個沖天,他的身體開始下落了,他的身體不是直直地落下來,而是斜斜地飛向岸邊。   左子木已經鄧飛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蔡富貴臉上依然還是死灰色,因為「烏衣幫」的聲譽已經被他毀了。   左子木和鄧飛突然驚呼起來,因為他們看到岸上射出了一隻快箭,在空中沒有任何借力點的譚龍江,根本沒有機會躲閃,那一隻突然射出的快箭刺入了他的胸膛,他的身體很快的落了下來,落在大火熊熊的河面上。   「你們不要怪我絕情,因為我已經給了你們一次機會了,只是你們沒有好好把握而已。」岸上傳出了秦狼的聲音。   「蔡富貴,你身為『烏衣幫』的幫主,你應該知道,對於『烏衣幫』來說,有一點比它的聲譽還要重要,那就是每一個成員的生命,一個不珍惜自己幫眾生命的組織,它也已經沒有必要存在於迷幻大路上了。」秦狼冷冷地說道,「在我的眼中,我看到的都是人,而不是一個個虛假的聲譽。」   「秦兄,秦兄你在嗎?」左子木突然對著岸邊大叫。   「什麼事,你說吧!」秦狼沉默了片刻,緩緩地說道。   「秦兄,我願意用我的性命來換取我們『烏衣幫』的所與人的性命,請你放過他們吧,他們都是無辜的。」左子木肯求道。   「還有我,還有我!」年虎似乎抓主了一個救命稻草,趕緊說道。   「不可能了,大火燒起來,也就已經宣判你們的死刑了。」秦狼很是無奈地說道。   「秦大哥,你就看在咱們以前兄弟一場的情面上,放過我的那一些弟兄吧!」左子木跪在了船首,哀求道。他相信秦狼在岸上一定是可以看到自己的。   「左子木,你們在殺死我的那一幫弟兄的時候,是否也手軟了?」秦狼問道。   「我和你們拼了!」鄧飛大喝一聲,想越過火焰上岸,可是他的身體剛剛飛起,就有一隻箭刺進了他的胸口。因為胸口的箭餘勁仍在,就帶著他的向後飛了一段距離,他重重地砸在了船的甲板上。   左子木趕緊爬過去,用手抬起鄧飛的後背,看著滿口鮮血的鄧飛,他哭泣地叫道:「小飛、小飛……小飛,你不能死啊!」   「子木,我……我覺得自己好冤啊……我們『烏衣幫』就……就因為這一件事完了……完了嗎?」鄧飛的頭無力地垂向了一邊。   「蔡富貴,你為身麼不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為了你所謂的聲譽,現在『烏衣幫』完了,完了……「左子木將鄧飛的屍體平平地放下,憤怒地走向了站在船弦邊一隻沉默不語的蔡富貴。左子木憤怒了,這他需要喧洩,但是這絕對不是因為他懼怕死亡。   左子木伸出手掌,拍向了蔡富貴的後背。蔡富貴沒有躲閃,當左子木意識這一點的時候,他想手掌,雖然憤怒,但是他的理智還是在的,可是他的手掌還是拍在了蔡富貴的後背上。蔡富貴的身體倒了下去,跌出了船弦,消失在熊熊烈火中。   蔡富貴已經死了,當然,左子木知道在自己沒有出掌的時候,蔡富貴就已經自斷心脈,用死來求得自己內心的寬恕。   左子木猛地轉過頭,看向了準備起身跑來的年虎。   「砰」年虎面朝下倒在了甲板上。他想爬起來,但是這時後已經有一隻腳踩在了他的後背上。   「左英雄,你要幹什麼?」年虎兩手撐在甲板上,努力了幾下之後,依然沒有能爬起來,於是求情道。   「年將軍,剛才密昭的事我幫你隱瞞了幫裡的眾多弟兄,你要怎麼報答我啊?」左子木笑嘻嘻地問道。   「左英雄,我會給你錢,許多的錢,我也可以讓大王為你封官加爵,我可以……」   年虎還沒有說完,但是左子木在他的後背上一用力,他就不能再繼續說下去。   「我現在就準備去和我的弟兄們相聚了,就密昭的事向他們賠禮道歉,所以我想把密昭拿走。」左子木說道,「否則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我居然會欺騙他們的。」   「可以、可以,左英雄密昭現在就在我的胸口,請你把你的腳移開,我現在就拿給你。」年虎知道自己的小命是有救了,趕緊說道。   「不。我覺得還是你拿去給他們看,他們才會相信我的話的。」左子木搖搖頭,他的腳加大了力道。   年虎的胸口被壓得喘不氣,趕緊吃力地說道:「左英雄,我陪你去見你的弟兄就是了,你趕緊把你的腳移開,我快不能呼吸了,那樣的話,我就不能陪你去見你的弟兄了。」年虎掙扎了幾下,依然不能動。   「哦,有你這一句話就可以了。」左子木點點頭。   年虎聽到左子木這麼說,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可是他很快就發現左子木沒有移開踩在自己後背上腳的意思,反而是加大了力道。   「左英雄,你快移開腳啊,我真的快承受不住了……我快……」年虎的臉色已經脹得通紅。   「年將軍,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去看我的弟兄嗎?你難道從河面上現在的情況,看出他們現在都在哪裡嗎?」左子木笑得很是開心,似乎發現年虎真的太好玩了。   「地獄……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年虎掙扎道。   年虎的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因為左子木腳上的力道沒有任何的減緩,同時左子木手中突然多出來的劍已經劃破了他的咽喉。   「秦狼,你狠!」這是左子木用劍劃破自己咽喉之前對岸上喊出的一句話,也是他一生中最後說的一句話。   「大家走吧,我們現在應該是向少爺匯報的時候了。」雖然大火依然在燒,但是秦狼卻下達了離開的命令。所有的人都離開了,他們誰也不想聽到一陣陣哀號。   「我終於知道少爺為什麼要選中這個地方了。」丁子亮轉過身,看了被大火燃燒著的河面最後一眼,離開了。   十里外,秦狼看著身前的十五座墳墓,遠處是被大火染紅的天空,「弟兄們,大哥現在就回去了,我們還是會有相見的一天的,等著吧!」   …………   「什麼?軍糧全部被燒了!」繆劍海聽到這一個消息站了起來。   「是的,情況的確是這樣的。」那個信使立刻說道。   這個時候諸葛羽也走進了營房。   「軍師……」繆劍海還沒有開口說,諸葛羽就點點頭說道:「統帥,我已經知道了。」   「你們有沒有看到周圍有誰從大火裡逃生嗎?」諸葛羽問道。   「沒有!」那個信使沒有思所就很肯定地說道。   「一個沒有,你就這麼肯定絕對一個人沒有能從大火裡活下來。」諸葛羽神情凝重地問道。   「是的,我可以肯定。因為我看到在船隊的兩側,有許多人都跳下了船,我想很有可能是因為火是從中間向邊訊速傳開的吧,所以只是在船的兩側看到了人有登岸的跡像,但是由於河水太淺的原因,他們都很快就陷到了淤泥當中,很難掙脫開來,所以他們依然還是沒有能成功地逃過這一劫。」信使把自己在現場看到了的情況說了一邊。   「他們是怎麼搞的,為什麼不跳河呢?」繆劍海氣憤地說道。   「有,統帥我看到有不少的人是跳進了河裡,但是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而且他們的屍體和……」信使看向繆劍海。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不要再吞吞吐吐的了!」繆劍海沒有好氣地說道。   「在水中的士兵屍體和河裡的所於魚一樣,像是被開水煮過……」那個信使說完之後就在沒有繆劍海許客的情況跑出了營房,諸葛羽聽到他在外面開始嘔吐了。   繆劍海看向了諸葛羽,他看到諸葛羽在沉思,於是輕輕地問道:「軍師,照這個樣子,好像大火是在水面上燒起來的,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在水上還能燒起來呢?」   諸葛羽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繆劍海還想繼續問下去,這時那個信使從外面走了進來,繆劍海並沒有責難,如果看到一個被煮熟了的魚,誰也不會驚小怪。   「統帥,我還在岸邊發現了許多奇怪的的東西。」信使臉色殘白地說道。   「什麼東西?」繆劍海問道。他緊接著又說道:「泥拿出來讓我和軍師看看!」   這時那個信使面露難色。「怎麼了,你不會是沒有帶回來吧?你既然知道這個東西很奇怪,為什麼還不帶回來?」繆劍海眼中閃過一絲的殺氣。   諸葛羽在信使沒有為自己開脫之前,他說話了。「統帥,他說的奇怪東西你我早已經見過了。」諸葛羽歎了一口氣。   「什麼東西?」繆劍海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我問你,你說的的奇怪東西是不是一種黑色的流體?」諸葛羽沒有回答繆劍海,而是問信使。   「回軍師的話,我在岸邊的確看到了黑色的塊狀物,但是並不是流體。」信使糾正道。   「你下去吧!」繆劍海一揮手,讓信使離開了。他沒有忘記一點,那就是諸葛羽這幾天雖然是在別人做風箏,但是卻也在研究上次燒糧是留在一旁木桶裡剩餘的黑色流體。他還記得昨天晚上諸葛羽還對自己說,這一種流體很容易燃燒,一旦燒起來誰是很難將其撲滅的,必須要用沙子才行。   「是不是他幹的?」繆劍海打破了信使離開之後,營帳裡的沉默。現在營帳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了,那些侍從在信使離開的時候在諸葛羽的眼神下也都離開了。   「根據我們現在所能掌握的證據,應該是他錯不了了。」諸葛羽點點頭說道,雖然他也不想承認這一個現實。   「好你個雲天心,上一次你讓人燒了我軍的軍糧,現在又讓人斷我軍的後路,握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繆劍海咬牙砌齒地說道。   「統帥,我們現在不是和雲天心算賬的時候,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怎麼扭轉我們目前不利的局勢,現在我們的支援已經被斷了,我們眼前只要兩條路,要麼就是從那裡回來,還退回到哪裡去,向明煬國求和;另外一條路就是盡快行動,早一點奪取明煬軍的軍糧,否則我們即便是後退,恐怕明煬軍也不會放過軍糧斷缺的我們。」諸葛羽甚為擔憂地說道。   「起霧山的關隘能不能守住,就看我們接下來的行動了。」繆劍海的話告訴了諸葛羽他選擇了第二個方案。   「我可以死,但是我絕對不能失敗。」繆劍海說完後對身旁的諸葛羽微微一笑,「軍師,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諸葛羽搖搖頭,沒有說話。   「軍師,我不管不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理解,但是我確知道,如果我現在死在了戰場上,我在父王的眼中還是一個男子漢,一旦我灰溜溜地回去了,他們都會笑我,因為我曾經許下了豪情壯志,一旦繆劍波登上了王位,他肯定是不會放過我的,就像如果是我當登上了王位,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他一樣。」繆劍海陰狠地說道。   「大王子殿下,其實你根本就不許要悲觀的,咱們和明煬國的戰爭還沒有分出最後的勝負呢?」諸葛羽改邊了自己對繆劍海的稱呼。   「軍師,你放心吧,不到最後我絕對是不會認輸的,即便是到了最後,我也是不會……」   「統帥,我們一定會讓雲天心和丁春間認輸的。」諸葛羽插口說道。   繆劍海看向諸葛羽,肯定地點點頭。他不是麻木地樂觀,因為他不想自己越想越覺得悲觀。   「秦狼,你回來了。」明煬軍的統帥營帳裡,天心看到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抬起頭微笑地說道。   秦狼走到天心的身前,什麼話也沒有說。天心站起身,走到秦狼的身邊,輕輕地說道:「不要再傷心了,他們如果還活著的話,是絕對不會希望你傷心的。」   「少爺……」秦狼抬起頭,看到天心擔心地看著自己,他又低下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秦狼,等事情結束了,我會讓你走的,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那裡現在還在西楚國的掌控之下。」天心許諾道。   「少爺,我跟兄弟們說了,讓他們等著我,我想我還可以跟著少爺再干個十年八年的呢?」秦狼臉上的笑容顯得很是勉強。   「對了,他們沒有來嗎?」天心看了一眼營帳外,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外面漆黑一片。   「少爺如果來的人太多的話,我怕太顯眼,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秦狼說道。   「這個有什麼好擔心的,當初我接任這個統帥一職的時候,我就已經和明煬王說好了,我的家將是不受明煬國軍規約束的,他不是夜已經答應了吧!」天心微笑地說道。   「少爺,我總覺得你是不是有一些太顯眼了?」秦狼若有所思地說道。   天心當然知道秦狼指的是什麼青雲八家的下場,張子建現在的處境他是知道的。或許別人都以為張子建早有反叛之心,但是天心知道張子建是被明賢王逼到這一步的。   「秦狼,我自己有分存的,所以我想讓你們先去明煬國的帝都明煬城。」天心說道。   「少爺,那我們到了明煬城要不要和王大可接觸呢?」秦狼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但是出於慣例,他還是問出了這一句話。   天心肯定地搖搖頭,輕聲說道:「不要,我們看咱們還是緊慎一點比較好。還有,你們最好不要在一起,這樣也會惹起別人的警覺的。」   秦狼點點頭,抱拳躬身說道:「少爺,那麼秦狼就出發了。「   天心默默地點點頭,「我希望自己到達明煬城的時候,看到的不光是你,還有你們所有的人,我不想你們再出現什麼意外了。」   「少爺,秦狼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秦狼神情激昂地說道。   「好,你一路走好!」天心轉過身,背對著營帳的門,所以秦狼離開的時候他沒有看到。   「你們兩個有事嗎?」天心輕聲問道。   「雲總舵主,我和小芳看到你現在還沒有入睡,就來看看你……」小芬小聲說道。   天心轉過身,對她們露出了笑容:「你們兩個現在不睡的話,那麼就到外外面去給我站崗,讓李濤和申均已休息休息。   「噯,我們才不要呢!」小芳調皮地朝天心吐了吐舌頭,拉著小芬的手跑出了營房。   …………   「怎麼回事,外面現在鬧哄哄的?」天心聽到外面傳出了響聲,他自言自語道。其實現在李濤和申均已現在根本就不在外面警戒,因為天心說了,自己每一天都要很晚才休息的,所以所然李濤一再反對,但是他還是利用了自己的身份,讓他無償聽從了自己的命令,回去休息了。   「少爺,出事了!」李濤從外面跑了進來。   天心看到他身上衣裝整齊,知道他雖然是在臥室裡,但是絕對沒有脫衣服休息。   「怎麼了?」天心問道。   「小芬和小芳她們兩姐妹被巡夜的士兵發現,現在已經被抓回來了。」李濤急急地說道。   「怎麼回事,她們兩個丫頭現在到外面亂跑什麼,而且根據她們的身手,應該是不可能被別人輕易抓到的啊?」天心冷冷地盯了李濤一眼,盯得李濤的心裡只發冷,「我可不希望有人在我的面前吞吞吐吐。」   「少爺,事情是這樣的,由於這裡是在軍中,全是男人,而小芬和小芳又愛乾淨,所以我就提意她們去後方不遠出的小湖裡洗澡,白天當然是不行了,所以她們都是……」   「李濤啊李濤,你怎麼能出這麼一個餿主意呢,讓兩個女孩子家去……唉,我……」天心伸手指著李濤,最後還是一甩手,沒有繼續說下去。   也就在此時,天心的身影在李濤的眼前消失了。李濤微微一愣,趕緊走出了營帳。   現在軍營的操練場上站滿了任,所有的人都色瞇瞇看著主席台上的被綁著兩個女孩子。有人不是嚥下口水,而有的卻將口水流了出來。   「現在我再來問你們一句,你們是什麼人?」公孫用冷冷地說道。   「我們是這附近人家的女兒啊!」小芳噘著小嘴,還是回答了同樣的一句話。   「小姑娘,那麼你們怎麼會有軍的軍服呢,而且是統帥大人身邊侍從所穿的軍服呢?我想統帥大人是知道軍中不能有女眷這一條規據的,他應該是不不知道你們的真是身份的吧?」公孫用看到天心正在向這一邊走來,於是大聲說道。   「我們……」小芬還想說,但是卻被小芳搶先一步了,「不錯,我們就是統帥身辦的人,你們能把我們怎麼樣?」   「小芳,你……」小芬氣急地說道。   小芳似乎一點沒有因為自己把天心拖入其中而有任何的罪惡感,他只是側過頭,對小芬眨了眨眼睛。   「是嗎?鬼丫頭你可要知道,你一旦你敢撒謊,下面可都是男人啊!」公孫用淫笑起來。   「我看你們誰有這一個膽!」丁春間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向了主席台。他走到小芬和小芳的身邊,一揮手,捆在她們兩個身上的繩子就斷了。   丁春間當中伸手摸了摸小芬和小芳的秀髮,淡淡地說了一句:「唉,我剛才還在奇怪,憑你們的伸手,在咱們的巡夜隊員中很難有人是你們的對手,可是現在我卻覺得很高興,因為咱們明煬軍中原來是藏龍臥虎啊,沒有想到除了右軍大將軍令狐道之外還有人會冷月索命舞,除了左軍大將軍關比生之外還有人會霸嚴冥動斬,除了先鋒大將軍秦子名之外還有人會烈焰霹靂啊……呵呵,軍師,我軍中有這樣的人才,你怎麼不跟我說麼呢?」   丁春間看向了公孫用,操場上的所與人都看向了公孫用。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一百章相認       公孫用臉上露出茫然地表情,甚是不解地說道:「統帥,我們軍中似乎沒有這樣的人才啊,否則我也就會對他們進行栽培的。」   「哦,那麼我想知道剛才是哪一些人把她們兩個捉住的?」丁春間眼睛掃視了一下走下站在下面的人,冷冷地說道。   「統帥,剛才的人捉住這兩個姑娘的人其實也是在按咱們的軍規辦事,他們根本沒有褻瀆這兩個姑娘的意思的。」公孫用走到丁春間的身邊,輕輕地說道。   丁春間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冷冷地看著公孫用,冷笑道:「軍師,我現在想知道剛才那一隊的人是哪一些人,我希望在明天能聽到你給我的滿意回附。」說著丁春間就對站在一旁的小芬和小芳說道:「你們兩個還不跟我走。」   「統帥,安照咱們軍中的規矩,女眷是絕對不能留在軍中的。」公孫用面不改色地說道。   「為什麼?」丁春間微白的劍眉一挑,很是不滿地問道。   「咱們軍中流傳著一種說法,那就是一旦軍中有了女人,會給我們整支隊伍帶來厄運的。」公孫用平淡地說道,說著他就恨恨地那了一眼若無其事地站在一邊的小芳。   「是嗎?」丁春間笑了起來,「軍師,我現在就像把她們帶回我那裡去,你想怎麼樣?」丁春間知道現在是自己在所有士兵心目中樹立自己權威的時候了,先前對他有一點瞭解的人只是那些能走進統帥營帳將軍。   「統帥,你是我們軍隊的最高領導者,如果你帶頭違反了我們軍中的軍規,我想下面的士兵是會紛紛效仿的。」公孫用說道。   「是啊,不如明天我也找幾個漂亮的女孩子在我的身邊算了。」呼延火灼嚷嚷起來。董卓平伸手拉了一下化驗火灼的衣袖,呼延火灼看了神色焦急的董卓平一眼之後,接著說道:「我當然是不會這麼做了,必竟身為將軍,我就應該身先士卒,作為所有士兵的表率。」   丁春間看了呼延火灼一眼,微微一笑:「呼延將軍,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女人不能留在軍中?」   「因為這是軍規。」令狐道接口說道。   「令狐將軍,你說得沒有錯,咱們的軍規裡的確有這麼一條,但是我想說明的一點就是軍規是死的,但是人卻是活的。」丁春間說道,「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大家一件事,那就是上一次如果不是這兩位姑娘的話,西楚國的軍糧是根本不可能被燒燬的。」   原本很安靜的操場一下子鬧哄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對啊,上一次西楚國的軍糧的確不是我們的人燒的,難到真的是眼前的這兩個小姑娘干的?」……   「請大家不要懷疑我的話,她們是『清風堂』的人,是雲天心公子派來幫主我們的,還有一件事我想在這裡告訴大家,那就是她們『清風堂』的人已經成功地燒燬了興都城給繆劍海的軍糧支援,如果不出任何的意外的話,不日我們就應該可以攻佔下起霧山,收回我們明煬國的土地了。」丁春間舉起雙手,讓下面或是興奮或是懷疑的人停止了說話,「我可以之所以把這兩個姑娘留在軍中,不但是因為她們曾經無私地幫助過我們,更主要的是我想向大家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我只相信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前幾天她們就待在軍中,可是我卻沒有看到我軍出現什麼情況……」   「統帥,有時候一切的都要最後才能顯現出來的。」公孫用補充了一句。   「公孫先生,你可不可以等我說完了再說?」丁春間看向了公孫用,似乎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公孫用臉色微微一白,尷尬地說道:「統帥,你繼續說。」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大家,這兩為姑娘的伸手絕對不比你們當中的一些人差,她們在戰場上是能奮勇殺敵的巾國英雄,也這因為這樣,我很想知道你們當中到底是哪一些人能將她們抓住,你們現在可以站出來,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每人一個副將軍當。」丁春間微笑地看了一下眾人。   「副將軍!」下面的士兵驚呼起來,誰都想成為一個領導別人的人,雖然他們也正在被別人領導著。   「沒有人站出來嗎?」雖然所有的人都眼紅這一個職務,但是每一個人都是拉長了脖子在等,他們都想知道到底誰這麼走運,「既然沒有人站出來,公孫先生,那麼還是要麻煩你把這些人給我找出來,我希望他們能真正地利用自己的身手為了這個國家出自己的一份力,而不是一直躲在陰暗的角落默默地做一些你別人不知道的事。」丁春間說完之後,就起步走下主席台。小芬和小芳也跟在了他的身後,走下主席台。   「慢著!」秦子名大喝一聲,走到了丁春間的身前。   「秦將軍,你有什麼事嗎?」丁春間眼中閃著寒光。   「統帥,不管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她們到底是不是有恩於我們明煬國,我們可以不再追究她們以前是不是偷偷地潛伏在咱們的軍營了,但是現在她們絕對是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的。」秦子名意正詞嚴地說道。   「統帥,我也認同秦將軍的意思,這正是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不管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但是至少現在軍中沒有一個女眷,所以我希望統帥採納秦將軍的話。」關比生一隻腿跪在了地上,對丁春間說道。   「請統帥接受秦將軍的建議!」令狐道也跪了下去。   「統帥接受秦將軍的建議!」呼延火灼對於董卓平不停地拉自己的衣袖,似乎沒有注意到,同樣向丁春間建議道。   董卓平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因為現在明煬軍的五虎大將只有他還沒有表態了,他很是無奈地半跪了下去。   操場上的士兵並不是傻瓜,他們見到管著自己的最高的將領都已經跪在地上請命,他們當然也都跪了下去,異口同聲地說道:「請統帥接受秦將軍的意見。」(易玄士語:為什麼說五虎大將是管著士兵的最高將領呢)其實這一點很簡單,那就是丁春間所管的不是士兵,而是一個個身居顯赫位置的將軍。)   丁春間停住了,他轉過身看了一下周圍跪著的人,發現公孫用並沒有任何的表態,於是談談一笑,開口問道:「公孫先生,你的意思呢?」   「統帥,我想你把這兩位姑娘留在軍營一定有你自己的充分理由,所以我是不會反對的。」公孫用緩緩地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這一句話都是一愣,他們不知道公孫用為什麼會這麼說。丁春間並沒有因為公孫用的這一句話,臉上露出任何吃驚的表情,果然公孫用沒有出乎他的意外,又另外補充了一句話。   「不過……統帥,現在有這麼多的將軍以及士兵反對這一件事,我想你是不是應該靠慮靠慮……其實我覺得就憑這兩位姑娘的身手,住在軍營外應該是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的。」公孫用說完後,看了一眼丁春間,便沒有再說下去。   「統帥,我看我和小芳還是住在軍營外面吧,其實公孫先生說得沒有錯,憑我們的身手,我想我們現在應該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小芬走到丁春間的身後,小聲地說道。她並不想丁春間為了自己和小芳的事而和軍中的其他人鬧不和。   丁春間轉過頭,冷冷地看了一眼小芬,什麼話也沒有多說。小芬看到丁春間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本能地退後幾步。   「我希望你們明白一件事,現在這附近都是西楚國的人,公孫先生,如果你能在明天把剛才捉住她們兩個人的巡夜的人找出來,我就會讓他們陪同她們兩個住在外面的,那時候她們住在外面我也會放心,你說是不是?」丁春間看似妥協了,但是公孫用卻知道他是在向自己發動攻擊。   「統帥,如果我不能將那一些人找出來的話,難不成這兩位姑娘就一直住在軍營裡嗎?」公孫用問道。   「我想這一種情況應該是不會發生的,公孫先生你比丁某在軍中待的時間還要長,怎麼會有查不到的事呢?更何況今天晚上是誰值勤,只要一查就能查到的。」丁春間冷笑道。   「走!」丁春間說了一聲,就準備離開,可是秦子名似乎把此事就此罷休的意思,他和其他人都同時說了一聲:「統帥!」   「別叫我統帥,有本事的話,你就攻下起霧山,給我看看,你一個堂堂的將軍只會為了兩個女孩子下跪嗎?大王要我來這裡和你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奪會屬於我們明煬國的土地,我把她們兩個人留在這裡,因為她們能幫我們奪回原本屬於我們的土地,為什麼你卻對她們的性別這麼敏感呢?」丁春間沒有好氣地說道,他伸出手指著前方黑黑的起霧山的輪廓,「你們看到了,那是起霧山,讓你們想一個辦法怎麼奪回起霧山,你們一個個沉默不語,但是現在對這一件事卻似乎格外感興趣啊?」   丁春間看到秦子名臉上露出羞愧的表情,他就沒有再說下去,走開了他的身後跟著小芬和小芳兩姐妹。「你們放心吧,只要奪回了起霧山,我就會離開軍營了,她們兩個也不會在這裡待多久了。」   「這是什麼意思?」呼延火灼扭過頭,對身邊的董卓平問道。   董卓平沒有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什麼意思?統帥的意思就是他在帶領我們攻佔了起霧山之後,就會卸去統帥一職,不在負責領導我們的責任了。」   「這怎麼行,我們可是要奪回原來的土地的啊?」呼延火灼沒有多想,立刻說道。   「火灼,咱們軍隊裡的統帥不是有人一隻很想當嗎?到時候他會帶領著我們去奪回原本屬於我們的土地的。」說著董卓平就站起身走開了。   呼延火灼看了一眼一旁的公孫用,也站起身跟在董卓平的身後走遠了。   「大家現在都回去吧,大家今天已經勞累了一天,現在就早一點回去吧!」公孫用對傻傻地跪在下面的眾多士兵說道,說完後他也走了。令狐道和關比生站起身,走到秦子名的身邊,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令狐道輕輕地說了一句:「子名,咱們走吧,該走的已經都走了!」   「你們兩個的膽子倒是真的不小啊,居然敢兩個人跑道外面去洗澡。」走進營帳,天心沒有好氣地說道。   「雲總舵主,我們其實也不想的,可是這裡並沒有一個……」小芬委曲地說道。   「就是、就是,否則我們也不會去那裡的,要知道那裡的水裡有時候還有許多的小蟲子,咬得我們的身上癢死了。」小芳嘟起嘴,輕輕地說道。   天心不是沒有思維的人,他知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們也是不會這樣的。   「好了、好了,剛才就當我發了兩句牢騷可以了吧,你們就不要往心裡放就是了。」天心站起身走到小芬和小芳的身邊,滿含歉意地說道。他原本是想把此事就此作結的,沒有想到小芬和小芳聽到了他的這一句話之後,心中一下子感到了更加的委曲,眼淚「涮」地流了下來。   天心看著伏在自己兩肩的小芬和小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們兩個怎麼了,難不成我剛才說錯了什麼話,惹你們傷心了?」天心問道。   天心以前不是沒有女孩接觸過,水氏姐妹和葉子。寒玨一樣,在他的眼中是需要自己關心關心照料的小妹妹,她們在天心的心母中和自己的妹妹雲霞一下,還是小女孩;至於寒玉天心知道她是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們……我們回來之後,你也不問我們有沒有受到任何的委曲,只是一味地責罵我們,你說……」小芳哭泣著說道。   天心知道自己這一次的確是錯了。他趕緊輕聲地說道:「剛才有沒有欺負你們啊?」   「沒有!」小芬抬起頭,對天心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她似乎已經發現自己和天心靠得太近,於是她走到了一邊。   但是小芳依然伏在天心的肩頭,肯定地說道:「有!」   「誰?」天心的身上頓時散發出了殺氣。   小芳抬起頭,本能地退後了幾步,才怯生生地說道:「剛才在操場上你又不是沒有看到,那個公孫用不但威脅我們,而且下面的那些人都色瞇瞇地看著我們。」   「哦!」天心的臉上展現出了笑容,「剛才的那些事其實是可以理解的,公孫用責難你們,他其實針對的是我,至於那些士兵,這也是為什麼不能有女眷留在軍營中的原因。」   「雲總舵主,難到剛才的事就這麼作罷了嗎?」小芳追問道。   「小芳,那麼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天心反問道。   「算了就算了,可是還有一個人欺負了我和小芬師姐,他讓我和小芬師姐都流淚了。」小芳思索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誰?」天心想殺人的時候他說的話永遠是那麼簡潔。   「雲總舵主,小芳是在逗你呢!」小芬笑了起來。   「小芬師姐,你怎麼幫著雲總舵主來欺負你的小師妹啊!」小芳不滿地說道。   「好你一個小芳,居然敢耍我!」天心笑了起來,他知道小芬和小芳已經不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了。   「雲總舵主,你有沒有生小芳的氣啊?」小芳突然靜靜地走到了天心的身邊,緊張地問道。   「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天心臉上一片茫然。   「雲總舵主,小芳說的是她剛才不應該把你的牽涉到其中來的。」小芬在一旁輕輕地解釋道。   「哦,原來小芳是在說這一件事啊,我想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人絕對是我對我很忠心的,像你這樣一個輕易就出賣我的人,肯定說的不是實話,那不就從一個側面說明我其實和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說著天心就伸出手,在小芳的頭上敲了一下,「你這一點鬼注意誰不明白啊!」   「那麼雲總舵主你還……」小芳摸著自己的頭,不滿地說道。   「我既然當初已經同意讓你們留下了,我就不會讓你們被別人趕走。」天心淡淡地說道。   小芬和小芳對看了一眼,她們都看向轉身走向桌案的天心,並輕輕地跟了過去。   「軍師,這一次我們……」令狐道看到坐在公孫用營帳裡的所與人都沒有發言,開口打破了裡面的沉默。   「算了,這一次我們咱們和丁春間的交鋒失敗了,但是失敗了也無所謂,因為丁春間的一句話提醒了我,我們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咱們眼前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攻佔下起霧山。」公孫用伸出手,打住了令狐道繼續說道,他開口說話了。   「軍師,難到咱們真的就這麼作罷了?「關比生站起身,很是不滿的說道。   「比生,你難到還想怎麼樣?論身手,咱們這裡沒有人是他丁春間的身手,論思維,咱們這麼沒有人抵得上他的心智。」公孫用平靜地說道。   秦子名這時突然站起身,向營帳外走去。   「子名,你現在要去哪裡?」公孫用開口問道,令狐道和關比生也看向了秦子名。   秦子名站住了,但是他並沒有轉過身,他只是淡淡地說道:「軍師,今天我已經累了。同時我覺得統帥剛才說得一點沒有錯,作為一個將軍,我的使命是在戰場上取得勝利,至於那兩個下女孩的事,明天我會去向統帥坦承的,如果軍師沒有什麼計謀能攻下起霧山的話,我覺得我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聽下去了。」   「子名……」令狐道很是不滿地說道。   公孫用身手阻止了令狐道,他開口說道:「我也已經累了,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說著他又看了一眼秦子名,用很肯定地語氣說道:「子名,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一點,那就是我的並不是想成為統帥,如果丁春間離開軍營的那一天,我也會離開這裡的。至於你剛才說的攻佔起霧山的辦法,我想統帥應該早已經胸有成竹了,至於我的計劃,你們明天就應該知道的。」   「謝謝!」秦子名說了一句就起步離開了。   令狐道和關比生對看了一眼,都走到公孫用的身後,輕輕地說道:「軍師,我們離開了,你還是早一點休息吧!」   公孫用沒有轉過身,他只是點點頭,很是無助地說道:「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小芬和小芳其實早在幾天前就引起了公孫用的注意,他知道女孩子都是喜歡乾淨的,而軍中根本沒有供女孩子洗浴的地方,於是暗中注視,今天晚上終於找到了機會。根據他對丁春間身邊人的瞭解,她們的身手應該不會很低,於是他將此事通知了令狐道、關比生。秦子名。董卓平和呼延火灼,希望他們能夠協住自己找到一個能打擊丁春間的理由,現在他並不想丁春間就這麼離開軍營,因為眼前的起霧山還在西楚國軍隊的控制之下。最後五虎大將之中的令狐道。關比生和秦子名參與到了其中。   公孫用是知道醫術的,上次他知道剛才那兩個女孩子還是處子之身,很顯然她們雖然經常待在丁春間的身邊,但是卻沒有被丁春間所玷污,這和他以前對丁春間所掌握的情況完全相反,應為在他的意識中丁春間應該是一個老淫蟲,「或許是因為那兩個女孩是『清風堂』的人吧?」公孫用為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想自己對丁春間有一點點的好感。   「統帥!」一早秦子名就和令狐道以及關比生走進了統帥的營帳,他們看了一眼站在天心丁春間身後的小芬和小芳,開口說道。   「哦,你們來了,你們先坐在一邊,等公孫先生和董將軍、呼延將軍來了之後我們再開始今天的會議。」丁春間抬起頭對站在身前的三個人說道,他側過頭,又對小芬和小芳說道:「你們兩個怎麼還不給三個將軍上茶?」   小芬和小芳趕緊走到了椅子旁邊,把茶杯裡倒滿了茶水。   「兩位姑娘,秦某為了昨天的事像你們道謙!」秦子名走到小芬和小芳的身前,一抱拳躬身說道。   「這……」小芬愣在原地。   「關某(在下)也為昨天的事向兩為姑娘道謙!」關比生和令狐道走到秦子名的身邊也抱拳躬身說道。   小芬傻傻地站著,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統帥,我們已經完成了你的任務,我們這就下去了。」說著小芳放下手中的茶壺,從小芬手上拿起茶壺放到了一邊,拉著小芳跑到了營帳邊邊上,才站住轉過身說道:「我們才沒有那麼小氣呢!」說著丁春間就看到小芬和小芳的身影在營帳的門前消失。   「呵呵……一個瘋丫頭!」丁春間很是無奈地說道,「你們坐啊!」丁春間指著一邊的椅子,對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的三個人說道。   「謝謝統帥!」令狐道他們三個人都很是恭敬地說了一句之後,才紛紛那走到椅子邊坐了下去。   …………   「公孫先生,你的計劃是什麼?」天心問道。   公孫用在眾人的關注下站起身走到了營帳的中央,緩緩地說道:「統帥,我覺得咱們現在唯一能做地的就是在起霧山的另一側,也就是西楚國軍隊的後方,我想現在西楚國的軍隊的攻勢應該全部是針對我們這一邊,如果咱們派許多人從另一邊對起霧山發起進攻,我想到時候咱們再在這一邊配合他們的行動,我想咱們是有可能攻佔的起霧山的,但是西楚國的軍隊太多了,我擔心咱們派過去的人還沒有到達起霧山的山下的時候,恐怕就已經全軍覆沒了。」   「公孫先生你的主意不是不可行,但是成功的機會我想太小了,所以我是不贊成這一個辦法的,但是你的建議卻引起了我的好奇,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在不讓西楚國軍隊發現的情況下到達他們的後方呢?」丁春間看向了公孫用。   「統帥,我們從地上走當然是不能逃脫繆劍海他們的耳目的但是我們可以從天上過去。」公孫用微笑道。   「天上?」除了定出年見所有的人都疑惑地問道。   「是的,天上,如果我記得沒有錯的話,一隻很大的紙風箏應該是可以帶起一個人的。」公孫用不確定地說道。   「是這樣的,大家你不要懷疑公孫先生的話,因為在我們的後方已經有不少西楚國的人了。」丁春間平靜地說道。   「什麼?」所有的人都站立起來,他們被丁春間石破天驚的這一句話給深深地震撼住了,就連公孫用也不例外。   「統帥……」戴玄宗很是氣憤地說道。   「玄宗,我不怪你,因為是我讓機密情報營的人只要注意前方起霧山上西楚國軍隊的動靜的。不過繆劍海他顯然沒有令我失望,果然派人潛入到我們的後方了。」天心微笑地說道。   「統帥,要不要我帶人去把他們都給抓起來?」呼延火灼請命道。   丁春間搖搖頭,微微一笑:「如果沒有他們,我想繆劍海是不會輕易走出起霧山關隘和我們決戰的。」   「可是如果他們在我們後方不斷對我軍進行干擾,這對我軍的作戰豈不是很不利?」關比生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擔憂。   丁春間笑而不語,他看向了桌案前的公孫用。   「沒有這麼簡單的,如果他們是真的想對我軍發起干擾,其實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我想他們應該是在打我們軍糧的主意!」公孫用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難不成他們也想燒了我們的軍糧?「董卓平冷笑起來。   「如果我是繆劍海,在軍糧已經被燒,支援的軍糧已經不再可能到達的情況下,對方的軍糧如果能為我們所用那豈不是更好?」丁春間微笑到,他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花白的鬍鬚。   「支援他們的軍糧為什麼不可能到達?」呼延火灼吶悶起來了。   「我昨天已經說了,支援他們的軍糧已經在被燒了,現在沒有了軍糧,繆劍海是不會在起霧山守很就的,他必須採取行動了。」丁春間說道。   「支援繆劍海的軍糧真的已經被燒燬了?」呼延火灼依然對此不可置信。   「我說過了,就一定不會錯,就像我的承諾,我也一定會遵守的。」丁春間現在的話公孫用當然明白,他知道丁春間是在想自己表明在軍隊攻佔起霧山之後,他就肯定會卸下統帥一職,離開軍隊。   「這麼說繆劍海是想佔有我們的軍糧了?」公孫用多此一問。   但是丁春間還是回答了公孫用的話。「公孫先生,你說得一點也沒有錯,所以我想最近的幾天,繆劍海還會向咱們的身後源源不斷地輸送人的,他們現在雖然很是零散,但是我知道他們的人數已經有一萬了,我想在接下來的日子,也是咱們佈局的時候了。」   這時候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丁春間。   「大家還是像平時一樣,去起霧山下挑戰,」丁春間掃視了眾人一眼,他在呼延火灼眼中看到了失望,「但是我希望你們少帶一些兵回來!」   這時呼延火灼才知道丁春間這一次的計劃和先前自己想的不一樣,眼中不由有了一絲興奮的神情。   「少帶一點回來?」公孫用吶喃自語道,這時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亮,「統帥,我覺得這根本不是一個局,而是一個套,一個等著繆劍海往裡鑽的套。」   「套?是一個套!」董卓平也笑了,「今天就由我先去挑戰吧!」   丁春間搖搖頭,「我們現在還沒有挑選士兵,參加這一次行動的士兵要絕對的服從管教,否則一旦行跡暴露,我想到時候不但魚兒上不了鉤,那些士兵也就會成為了甕中之鱉,任繆劍海魚肉了。」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公孫用點點頭,對董卓平說道,他並沒有向狐疑地看著自己的五虎大將中的另外四個人解釋這一件事。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一零一章出戰       「軍師,現在一切準備得怎麼樣了?」繆劍海在諸葛羽走進營帳,開口問道。   「統帥,事情現在已經準備好了,但是為了咱們的計劃萬無一失,我覺得我們現在必須等到一個有利於我們的時機!」諸葛羽輕輕說道,他知道繆劍海平時雖然很是莽撞,但是現在之所以這麼問自己,有他自己的苦衷。   「唉!」繆劍海苦笑地搖搖頭,很是無奈地說道:「軍師,我看現軍中的士兵已經可是人心不穩,如果咱們再不能拿出一點有實際意義的戰果出來,我想他們很快就會失去戰鬥力了,更何況我軍的軍糧已經短缺了這麼久了。」繆劍海說出了自己的苦衷。   「同時,我想明煬軍在知道我們軍糧被燒了之後,一定早已經做好了於我軍作最後一戰的準備,我們覺得我們現在為了提高我們的士氣,是應該派人迎接明煬國軍人的挑戰的。」諸葛羽在繆劍海疑惑的眼神之中說道,「因為這樣我們不但可以提高自己的士氣,同時也可以迷惑丁春間,讓他以為我們是準備放棄起霧山的關隘了。」   「可是丁春間會上當嗎?」繆劍海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看著諸葛羽,等著他的回答。   「統帥,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如果我們不離開起霧只是要前進,那是拿自己的命在作賭注,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或許海無所謂,但是你可是我西楚國的大王子殿下,乃是千金之軀,我想誰也不會認為你是會選擇走一條絕路的,一條沒有希望的死路的。」   繆劍海臉上現出了淒慘的笑容,感慨地說道:「不管身前是何等的英雄,死後還不只是一挫黃土!」   「大王子殿下,你真的決定參加這一次的行動了嗎?」諸葛羽還是心有餘悸地問道。   繆劍海點點頭,很是無奈地說道:「軍師,我已經說過了,一旦我在戰場上失敗了,我將會失去一切,包括我的性命,只不過這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罷了,咱們今天不說這一些問題了,我們還是說咱們接下來的應該怎麼行動。」繆劍海轉變了話題,他顯然是要對自己所押的賭注進行一定的佈局,他已經輸不起了。   諸葛羽看了繆劍海一眼,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作為軍師的他,並不想讓自己的部下去冒險,但是現在的情況卻逼得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也是已經輸不起了。   「軍師,我們派到明煬軍後方的人有沒有傳回一點點的音訊啊?」繆劍海開口問道,這是他第一次問諸葛羽關於行動中具體的情況。   「統帥,我通過飛鴿和他們是每天晚上進行一次的通信,從他們那裡傳回來的信息,我知道他們現在已經分散成零散的許多小隊隱藏在樹木當中,他們也已經規定了一定彼此相互聯繫的暗號,他們現在就等著我們給他們傳出行動的信號了。」諸葛羽講解道。   「這樣就好!」繆劍海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這是一個穿著鎧甲,留著棕色的虯鬚的大漢走了進來,他一看就是那種「拳頭上能站人,肩頭上能過馬」的巨人,遠遠的看去就是一隻雄獅。   「統帥,我實在受不了了,現在明煬軍的人又在山下叫陣了,我們一直我在這裡,我是是在受不了了。統帥,你沒有聽到,明煬軍的那些小兔崽子說的話有多麼的難聽……統帥,你讓我出去殺個痛快。」巨漢黑著臉氣乎乎地說道。   「熊天霸,明煬軍也不過只是在山下說我膽小如鼠之類的話而已,這又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呢,他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希望我們出山和他們一戰。」繆劍海微笑地說道。在他的部下面前,他永遠是顯得那麼自信。因為他是這一隻軍隊的統帥,也就是這一隻軍隊的統帥,如果他首先潰倒下去的。   「才不是那麼簡單的,他們現在已經改變了說法,他們說……」熊天霸看到軍師諸葛羽向自己使了一眼,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立刻打住了。   「明煬國的那些人現在都在罵什麼?」繆劍海眼中殺過一絲凌厲的殺氣,冷冷地問道。   熊天霸感覺到營帳裡的溫度突然降低了許多,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那些明煬軍的人說統帥根本沒有很二王子爭奪王位的資格,因為你膽小如鼠,根本沒有在王家長大的人應該有的那一份霸氣。」熊天霸輕聲說道。   「就是這些馬?」繆劍海斂去身上的殺氣,輕笑道。   營帳裡的熊天霸和諸葛羽都是一愣,他們雖然知道繆劍海在聽到這一句之後一定是會很生氣,他們都已經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是繆劍海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卻是令他們都是感到意外。   「統帥……」諸葛羽輕聲說道。   繆劍海打斷了諸葛羽的話,淡淡地笑道:「軍師,你剛才不是說了我們現在是該提高我軍現在士氣的時候了,我準備讓熊天霸現在帶兵出戰,我看他只是有勇無謀的一員猛將,你還是和他一句去,這樣的我也才放心。」   說著繆劍海就站起身,走向了桌案,同時輕輕說道:「我現在先閉目養神一會兒,我希望等一會兒我能聽到你們的好消息。」繆劍海坐到了披著虎皮的椅子上,閉上了自己的雙目。   「軍師……」熊天霸不知所措地看著軍師諸葛羽。   「咱們走吧!」諸葛羽看了一眼繆劍海,搖搖頭對熊天霸說完一句之後,就轉身走出了營帳。熊天霸也跟了出去,他很快就將這一件事忘記了,因為他現在正沉浸在可以下山和明煬軍一戰的喜悅之中,因為這一股窩囊氣從他登上起霧山的第一天就已經忍受到了今天,現在終於是發洩的時候了。   繆劍海身體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睜開了眼睛,「難道我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嗎?」他茫然地看營帳的頂端,在心頭自言自語道。   …………   「大王子殿下,如果你真的想成為西楚國的國王的話,我覺得你還是修煉我傳給你的『筮心大法』,否則你永遠是不可能坐上那高高在上的王位的。」這是「空大師」在將一本書交給繆劍海的時候,在他耳邊說的一句話。   繆劍海冷眼看了一眼封面發黃,上面寫著「筮心大法」的這本書,側頭掃視了一眼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身邊坐下的「空大師」,「『空大師』,你為什麼要幫助我?」   「大王子殿下,你放心吧,我只是想你當上西楚國的大王之後幫我找一個人,就是這麼簡單!」「空大師」看著眼中露出深思神色的繆劍海,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   「你不怕茶水裡有毒嗎?」繆劍海恥笑道。   「大王子殿下,你說笑了,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且不說我不是你的敵人,因為如果我要殺你,你也不肯定會活到現在,更主要的是,茶杯裡的毒能不能毒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倒下去之前,我相信這一間房間內一定有人會比我先倒下。」「空大師」輕笑道。   「『空大師』,你說的人是我嗎?」繆劍海臉色陰沉下去。   「大王子殿下,你看這一間房間裡難道還有別人嗎?」「空大師」不答反問。   繆劍海笑了起來,他從「空大師」的手上接過「筮心大法」的書,藏在了胸口。   「大王子殿下,你只要按照咱們的計劃辦事,我會在不久之後為你覓尋一個合適的軍師,到時候只要讓他做你的幫手,你在對明煬國的戰爭中一定能旗開得勝的。」「空大師」站起身,看了一眼沒有要站起身送他的繆劍海,繼續說道:「那時候可是大王子殿下你建功立業的時候,我想你們西楚國的軍隊征服明煬國的那一天,也就是你成功加冕為西楚國的大王的時候了。」說完後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繆劍海的書房裡消失了,如果他不知不覺地在房間裡出現一樣。   繆劍海從桌上拿起茶杯,來回看了幾眼,他平移開手,將茶杯移離桌子的上方,一鬆手,「啪!」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   「『筮心大法』!」繆劍海把手伸到了胸口,臉上露出一絲陰森的冷笑。他知道那個平白無辜的「空大師」是絕對不會沒有任何理由這這麼幫助自己的——「空大師」說的那些理由他不相信,只要有一點理智的人都不會相信的。這也是「空大師」只把這個理由說過一起的原因,因為他也知道自己說的理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他之所以要這麼說只不過是希望繆劍海見好就收,不要深究下去,否則他會找一個可能是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說給繆劍海聽的。   繆劍海一直沒有練「筮心大法」,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練過「空大師」傳給自己的這一種心法,自己將來會出現什麼樣的下場。但是現在他已經絕定了,連死亡都已經不在乎的他又有什麼不敢去做呢?   …………   「『空大師』,現在繆劍海的處境你也是看到了,我想你應該還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麼對我承諾的吧,我就不要再提醒你一次了。」明賢王看著沒有徵求自己同意,走到一邊坐下的黑衣人,心中很是氣憤。   「明賢王,我看到繆劍海現在還守在起霧山上啊!」「空大師」冷笑起來。   「不錯,繆劍海現在身邊的確是有一個儒將,他現在的確是守在起霧山,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了,雲天心現在也在明煬城好好地待著呢?」明賢王一針見血地說道,這才是他最為關注的,至於繆劍海現在是死是活,他才不會在意。   「明賢王,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上一次你為什麼派人去刺殺雲天心?」「空大師」聲音的冷了下去。   「哼,你不動手,我難道就不能動手嗎?」明煬王不以為然地說道,「還有,『空大師』我現在已經老了,至於你問的那一個女嬰現在在哪裡,我曾有一段時間想起來了,可是沒有一會兒,我就又給忘了。」   「是嗎?」「空大師」站了起來,他的衣擺在明賢王門窗緊閉的書房裡無風自動。   「『空大師』,我下一次如果想起來的話,我一定會寫在一張紙上的,這樣就可以防止自己忘了此事!」明煬王冰冷的臉上展現出一絲的笑容,「只不過『空大師』能不能看到這一張紙,這主要就是取決於雲天心他還能活多久了。」明賢王雖然是妥協了,但是並沒有一味地後退,他要讓「空大師」清楚地知道自已手裡的砝碼。   「明賢王,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上次派的人他們刺殺的不是雲天心,同時他們也沒有刺殺任何的人,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空大師」冷笑起來。   「什麼?」明賢王站起身,很是不解地看著下方的「空大師」。   「我可以告訴你一點,那就是丁春間如果不出意外已經死了,至於現在那個在名煬國軍中統領著三十萬的丁春間,我想即便是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他是誰了?」「空大師」眼睛盯著明賢王,緩緩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那個假的雲天心到了明煬城之後,他的兩個舊相好只是去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再也沒有去看他,但是依然給了丁春間一個很高的職務,原來這其中的玄機在這裡。」明賢王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這並不是雲天心之所以要偽裝自己身份的主要原因,因為張子建已經給了他提醒,他如果真的要成功地為他雲家復仇,我想他只靠幾個組織地的實力是遠遠不夠的,軍隊才是真正的殺人機器,因為一個再好的殺手,那是絕對你能在一天之內殺死幾十萬人的,可是一場戰爭,卻能讓成千上萬的人在瞬間成為孤魂。」「空大師」笑道。   「那你為什麼還不殺他?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個女嬰的處境了嗎?」明賢王聽到了雲天心的事,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明賢王,殺雲天心根本就沒有我動手的必要,我想繆劍海會幫你完成你的心願的。」「空大師」自信地說道。   「就憑繆劍海的身手,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派出的那些人是不就那麼白白犧牲的,我們睿智一點,單看雲天心身邊的那些手下,就已經不是繆劍海能夠對付的了。」明賢王笑了起來,似乎聽到了一個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如果繆劍海能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的話,我想不出一天,雲天心就是一具沒有生命的死屍了!」「空大師」看著明煬王,這是「呵呵」笑了兩聲,接著他就很肯定地說道。   明賢王停止了笑,看相了「空大師」,「真的嗎?」   明賢王沒有得到回答,因為「空大師」在他問出這一句的時候已經在書房裡消失了。   「明賢王,你還是安心的應付張子建吧!」這是「空大師」臨走前對明煬王的忠告!   明煬王看著空無一人的書房,他站起身,眼中殺過一絲冷笑:「哼,有意思!」   …………   中午時分。   董卓平跨著他的戰馬,在起霧山下不停地走來走去,他的身後就是列隊整齊的明煬國的軍隊。   董卓平一伸手,他身後的士兵都停止了叫罵,所有人都看到起霧山關隘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了,裡面列隊跑出了許多的西楚國軍隊,其中跑在最前面,跨在一匹黑色戰馬,穿著一身銀色鎧甲,身材極為高達的壯漢引起了董卓平的注意。   「爾等你天到晚在我山前叫陣,難不成真是欺我西楚國沒有人了嗎?」熊天霸大喝一聲,如果晴天霹靂,令在對峙雙方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戰,只不過在這之後西楚國的士兵眼中多了一份他們剛剛走出關隘時沒有的自信,明煬國軍隊裡的士兵每一個人臉上露出一絲隱憂。   「哈哈……」董卓平發聲大笑起來,「你們西楚國的軍隊中是不是有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有一點錯不了的就是,至少這些天,我們在這裡罵破了嘴,才看到一個活人走下起霧山而已。」董卓平不恥地說道。   「爾等欺人太盛,看槍。」說著熊天霸就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從舉起手中的長槍衝了過來。   槍,沒有人比董卓平使得更加嫻熟了,因此董卓平還有一個外號,那就是「雙槍將」。   「熊將軍!」等諸葛羽想出言制止的時候,熊天霸的戰馬已經一個縱躍遠離了軍隊。   董卓平看到熊天霸衝殺過來,嘴角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雙腿在馬的身上輕輕一拍,向熊天霸迎了過去。   熊天霸看到董卓平把他的長槍架到自己的長槍上面,一轉手腕,使得自己的槍頭失去了准心,很是輕描淡寫地躲開了自己的進攻,似乎有著四兩撥千斤的味道,心中不由已經,「看來此人能博得『雙槍將』的雅號並非是浪得虛名!」原來熊天霸嘴擅長使用的武器並不是長槍,而是偃月刀,這一次本來是想用董卓平嘴擅長的武器打敗他,用以報這些天心中的悶氣,可是他失敗了,儘管熊天霸已經領略到董卓平的厲害,但是他並沒有想回去會自己的武器,而是鬆開抓著韁繩的手,雙數握槍向董卓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了過去。   來不及用長槍架開的熊天霸刺來的長槍,眼看對手的長槍就要刺入自己的胸膛,董卓平的身體此時快速後仰,很快整個人的後備緊貼在了馬背上,他一轉手,將長槍的槍桿橫在了胸前。   「啪」董卓平聽到一聲巨響,感到虎口微微發痛,他知道那一聲是熊天霸將他的長槍橫空打在了自己的槍桿上發出來的。   熊天霸兩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長槍,努力的往下壓。董卓平偏過頭,吃力的支撐著。   這是雙方的士兵都在為自己的主將吶喊助威。   「將軍必勝!」   「必勝,必勝!」   ……   董卓平知道這樣下去的話自己的馬匹一定會倒地不支的,他突然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熊天霸的馬匹現在已經自己很近了,或許是因為熊天霸想到只有近距離才有可能一會兒將讓自己敗北。於是董卓平把自己的腳離開了馬匹上用來支撐自己身體平衡的蹬鐐,一伸直腿狠狠地在熊天霸的馬匹肚子上提了一腳。   熊天霸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一個節骨眼上自己的馬會突然一個仰身,使得緊緊眼在董卓平身上的長槍失去了力道,他不得不身手握住韁繩,也就在這個時候,董卓平已經離開了熊天霸的長槍範圍。   熊天霸只聽到董卓平對自己的部下說了一句:「撤!」就起著馬往南方退去。   「不要跑!」熊天霸對匆匆離去的董卓平大喝一聲,「我還沒有領略到『雙槍將』的必殺技『雙龍戲水』和『冰火五重天』呢?」說著熊天霸就要追過去。   「熊將軍,請勿急躁!」諸葛羽這是趕緊說道,他怕自己一遲緩,就來不及了。   熊天霸勒住戰馬,轉過頭疑惑地看著快馬來到自己身邊的諸葛羽,很是得意地說道:「軍師,我們現在應該是趁勝追擊才是,你為什麼叫住我?」對於這個連統帥都是很敬重的軍師,熊天霸是不敢亂來的。   「熊將軍,你平時使得是偃月刀,今天你為什麼使長槍?這一點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也就不再說你了,但是我要提醒你的一點是,這裡是戰場,不是一個人賭氣的地方,我不希望再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諸葛羽看著明煬軍隊退卻之後,煙塵瀰漫的路面,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   「軍師,我知道自己錯了,我現在先去追董卓平他們,等我回來之後你要怎麼處罰我都行,我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熊天霸看著越來越遠的明煬國軍隊,很是焦急地說道。   「熊將軍,你難道認為自己追了過去還有機會活著回來嗎?」諸葛羽微笑地說道。   「軍師,你……你這是什麼意思?」熊天霸聽到諸葛羽的這一句話,立刻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但是話剛開口,他似乎也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一點他想不通的地方,語氣也立刻緩和了不少。   「熊將軍,我是不懂武技的,我也只是靠腦袋吃飯的人,可是剛才我就覺得奇怪,在董卓平伸出腳踹了你戰馬的馬肚子,你的戰馬疼得仰起身,我想那個時候你的視線是看著上方,而且看到的應該是馬頭,按理說那個時候是你防守最為薄弱的時候,董卓平完全沒有了理由不進行反擊啊。」諸葛羽分析道。   「對、對,軍師,我就是這一點想不明白!」熊天霸恍然大悟地說道,他終於解開了一直糾纏著自己的心節。   「熊將軍,我們尚且不說董卓平是不是真的敗在了你的手下,我問你,明煬軍的大本營在哪裡?」諸葛羽平靜地問道。   「那裡啊!」熊天霸身手指著正東方,理所當然地說道。   「好了,那麼我再問你,剛才明煬軍不_撤退地的方向是哪裡?」諸葛羽再一次問道。   「那裡!」熊天霸身手指著一條沿著起霧山向正南方延伸,路面上現在還是塵土飛揚的大路說道。   「對了,為什麼明煬國的軍隊不是撤回他們的大本營呢?」熊天霸猛地說道,他也知道這才是軍師要問自己這些話的最主要目的。   「熊將軍,你的回答一點也沒有錯,這也是為什麼我您不讓你去追董卓平的原因,似想一旦你沿著這一條路追了下去,那個時候明煬軍的大本營裡會派出一隻隊伍斷你的後路,那個時候我們如果派出一隻部隊的話,我想明煬軍的大本營裡會很快又會有一隻隊伍來斷路,如此循環下去,我想結果你也是知道的。為此,那個時候我們只有兩種選擇,一種就是放棄對你們的救援,另外一種就是全軍出動,現在就和明煬軍作最後的一戰。」諸葛羽細心地分析道。   「熊將軍,你看到了嗎?」諸葛羽身手指著明煬軍的大本營上空,對身邊的熊天霸問道。   熊天霸順著諸葛羽的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他又身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次確認之後才很抱歉的語氣說道:「軍師,我什麼也沒有看到啊!」   諸葛羽輕笑道:「你什麼都沒有看到那就對了。」   熊天霸一下在傻了眼,很是不解地看向了諸葛羽,希望他告訴說出桌弄自己的原因。   「走了,咱們回去吧!」諸葛羽調轉了馬頭,準備回營。   熊天霸很是無奈的調轉馬頭,跟了上去。相對於一旁不停地勝利高呼的士兵,他一點興奮的表情都沒有,因為這並不是一場真正的勝利。   「熊將軍,你現在回營最想做的是什麼事啊?」諸葛羽突然側過頭問道。   「什麼事?當然是洗一下身子,吃一頓飯,再好好地睡一覺了。」熊天霸這些天都是這麼過來的,他知道只要是明煬國沒有人來挑戰,自己就會在起霧山的關隘裡這麼苦悶地待下去。   「好像明煬軍就沒有你這麼舒服了。」諸葛羽笑道。   「為什麼?」熊天霸本來是不想問的,但是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因為不但是我沒有看到他們軍營的上空沒有炊煙,熊將軍你不是也沒有看到嗎?我想啊,他們現在一定是空著肚子準備和我軍作最後一站呢!」諸葛羽說完後,騎著馬走開了。   「最後一戰?」熊天霸自言自語道,他明白了諸葛羽的意思,那就是明煬軍早已經最好了作最後一戰的準備,但是自己這一邊還沒有,還有一點就是他們在自己被名煬軍包圍的情況下,是不會放棄救助自己的,雖然軍隊的準備可能不是很充分。   …………   「怎麼回事,外面現在這麼的吵鬧?」丁春間眉頭微微一皺,剛才董卓平的失利他已經知道了。   李濤走了進來,他看了坐在一邊的公孫用一眼之後,走到丁春間的身邊,側過身輕輕說道:「主人,現在營帳外聚集了許多的士兵,他們誰想見見你。而且人現在是越聚越多,他們說了,見不到主人你,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見我?」丁春間問道。   「是的,他們說是要見你。」李濤很肯定地說道。   「統帥,不如我先出去看看他們是因為什麼事來找你。」公孫用站起身,向丁春間請命道。   丁春間點點頭,同意了公孫用的建議:「好吧,公孫先生你就先替我出去看看,他們大家到底是在為了什麼事情吵鬧。如果真的很有必要的話,我會出去見他們的。」   公孫用看到丁春間身手捋著下巴的鬍鬚,臉上平靜,他知道這是一種自信,一種泰山崩於眼前而巋然不動的自信。   「統帥,我這就出去了。」公孫用轉身走出了營帳。   公孫用看到統帥營帳外站著的許多士兵,第一個感覺就是李濤說得一點也沒有錯,人很多,更主要的是現在還在不斷地增多。   「大家今天想見統帥不知道為了什麼事?實話告訴大家,統帥現在很忙,如果你們說出的事,我能替你們辦到,我想你們也就沒有必要麻煩統帥了。」公孫用走到被丁春間的人攔在統帥的營帳外的人群前面,大聲地說道。或許是因為所有人出於對他的敬重,在公孫用講話的時候,所有人都保持了安靜,也就是這樣,公孫用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在站在最後面一排的人還是依稀聽到了他在說什麼。   「軍師,我們這一次是來找統帥的,我們不是為了別的什麼目的,只是希望統帥告訴我們一件事,那就是起霧山的關隘我們什麼時候能夠攻下。」這是一個方臉的中年男子走出人群,來到公孫用的身邊,對公孫用說道。   「這個問題我想你們不需要問統帥,我也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那就是我們不需要再等多久了。」公孫用輕笑道。   「軍師,你就不要幫著統說這些話了,今天董將軍和西楚國的將軍一戰,結果我想大家也是知道的,現在他們還沒有利用地勢,如果我們強行攻佔起霧山的關隘的話,我們的犧牲絕對不是一個小的數目,這不是說我們怕死,但是當初統帥提出了這一個建議,也就是希望將來用我們眾多兄弟的血換回起霧山的關隘,我想問統帥一句,那就是西楚國的軍糧真的比我們的命重要嗎?錯了,我是想問統帥,他的前程真的比我們的命還要重要嗎?」   「你叫什麼名字?」公孫用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這一個問題,就聽到丁春間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轉過頭他看到了丁春間正緩步地向這邊走來。   公孫用讓到了一邊,丁春間走到了他的身邊,看著剛才帶頭發問的那個中年男子。   「統帥,他是山地營第十三小隊的隊長方得志。」令狐道此時也領著其他的四個將軍走了過來。   丁春間側過臉對令狐道微微一笑,轉而繼續看著方得志,輕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方得志。」中年男子說道。   「你在軍中就是用這種禮儀和統帥說話嗎?」丁春間眼睛微微一瞇,冷冷地說道。   「回稟統帥,我是山地營第十三小隊的隊長方得志!」方得志雙身自然下垂,昂首挺胸大聲說道。   「方得志,你剛才不是說你有問題要問我嗎?現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可以問了!」丁春間說完之後,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眾人,微笑地說道:「如果你們當中還有人有什麼疑問的話,也可以現在就向我提起來,我一定可以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說完後丁春間轉過身,對站在自己身後以令狐道為首的五虎大將說道:「你們有什麼問題現在也可以提出來,因為你們現在在我的眼睛和他們一樣,也都是我的一個部下!」丁春間這麼說就是要別人知道,他們不管提出什麼樣的問題,在以後的日子裡,都不會有人因此而來責難他們的,原因很簡單,現在在這裡的人除了他一個管將軍的統帥,其餘的都是士兵,這裡沒有一個管士兵的將軍。   「統帥,山地營第十三隊的隊長方得志有問題想要問你,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回答。」方得志用很是正規的方法問道。   「剛才你的問題我都已經聽到了,我現在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那就是西楚國的軍糧在我的眼中根本就是一文不值,你們卻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當然是你們重要了。」丁春間很是肯定地說道。   「統帥,可是你為了西楚國的軍糧,寧願放棄起霧山的關隘,現在為了重新奪回起霧山的關隘,我想你一定要我們中的絕大多數的用自己的鮮血去染紅起霧山的每一個山頭。」方得志很是冷靜地說道。   「你們雖然是一個個人,可是你要知道如果咱們不奪回起霧山的話,將來會有更多的人倒下去,那時候鮮血染紅的將不只是起霧山,而是明煬國的每一寸土地,在西楚國軍人的屠刀下,倒下的也不再僅僅是三十萬人,只會比這個會更多。」丁春間很客觀地說道。   「為什麼我們要選擇犧牲?」人群中響起了不滿的聲音。   「為什麼?」丁春間看向方得志,什麼也沒有多說,「因為我們都是軍人,軍人是幹什麼的,就是保家衛國,就是為了百姓而衝鋒陷陣。」   「我們付出的不是太多了嗎?」人群不中有人繼續問道。   「太多?」丁春間很是無奈地說道:「只要我們沒有脫下身上的軍服,那我們就只用不求回報地奉獻。因為如果不這樣,我想你們的家人現在一定也在四處奔逃。」   「剛才你說我是為了自己的前程?」丁春間突然看著方得志,開口問道。   「是的。」方得志現在說的已經不似先前般豪情滿懷。   「我如果記得沒有錯的話,我上次應該已經說過了,只要當咱們的軍旗再一次插入到起霧山的最高處的時候,我就回離開軍營了,夏泉城已經沒有我的產業了,或許我會選擇到處流浪,度過我的餘生,總之在明煬國,就再也不會聽到我這一號人物了。」丁春間再一次強調。   「可是即便是這樣,我們攻佔下起霧山不也是要讓許多的弟兄犧牲掉嗎,其實原先他們是不可能犧牲的。」有人在人群中問道。   「我可以很準確地告訴你們一件事,最為統帥,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取得戰爭最後的勝利,奪回原本應該屬於我們的土地,對於傷亡,我已經想好了一個方法,會讓我們的犧牲減小到最少的。」丁春間說道。   「統帥,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麼方法嗎?」方得志疑惑地問道。   「不可以,不到最後的關頭,我是不會對外公佈的,現在知道這個計劃的除了公孫先生,就只有我身後的五位將軍了,至於你們,我覺得不到最後關頭,我還是不要告訴你們比較好,畢竟我不知道你們這裡有誰肯定不會把這一條消息洩露出去。」丁春間很直截了當地回絕了方得志的要求。   「統帥,你不是又在糊弄我們吧?」人群中有人說道。   「是啊,誰知道你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我們都是你的士兵,一直要任你擺佈……」   「大家靜一靜!」方得志此時突然轉過身,伸出手制止了下面議論紛紛的眾人,「剛才統帥說的話不無道理,如果大家信得過我方得志,我可以一個人代替大家聽統帥說出他怎麼將我們的傷亡減小到最少,只是不知道大家的意下如何?」   「隊長,我相信你!」   「方得志,你是好樣的!」   ……   「統帥,你可以把你的計劃告訴我一個人,我用人格向你保證,我是絕對不會把這一件事洩露出去的。」方得志此事轉過身對丁春間說道。   「對,統帥,我們信得過方得志!」人群裡中的所有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好吧,你跟我進來吧!」丁春間轉過身走進了營帳。   「請大家在這裡耐心的等待!」方得志說完之後,就走向了統帥的營帳。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一零二章計劃       「統帥,現咱這裡沒有別人,你可告訴我你的計劃嗎?」方得志走進營房,對走到放著戰區地圖桌子邊的丁春間說道。   「得志,這裡沒有外人,你也就不需要那麼拘束,現在你過來,我讓你看看,我們的戰區地圖。」丁春間對站在桌案前的方得志招招手,開口說道。   方得志略意遲疑,跟了上去,他知道統帥的這一個計劃一定是非藏隱秘的,否則根本沒有必要讓他去看戰區地圖。(易玄士語:在那個時候,戰區地圖是軍隊裡的最高機密,一定一旦地方得到了自己的戰區地圖,就意味著敵人掌控了自己的一切。   「你看!」丁春間身手指著自己後方,一塊被他用圓圈特意標注的一塊區域,向方得志講解到:「這裡就是我軍軍營後方的樹林,按理說這裡應該不是很危險,可是我現在要告訴你的就是,這裡現在是誰也不能進去的。」   「為什麼?」方得志很是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裡面現在應該至少有三萬的西楚國軍隊。」丁春間很平淡地說道。   「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他們是怎麼隱藏在裡面的?」方得志說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其實道理很簡單,那就是繆劍海現在正在窺視我軍的軍糧,要知道如果沒有了軍糧最為後援,一隻軍隊不管它有多少的人,也不管它的戰鬥力是多麼的強,他們最終的下場,也只有失敗。至於他們是怎麼到達這裡的,也很簡單,就是通過一個個很大的風箏,從我們的頭頂飛到了我們的身後。   「統帥,我們現在為什麼不派人去把他們剿滅呢?」方得志很是不解地問道。   「因為如果他們很早地暴露了,繆劍海就不會採取他的第二步計劃,那樣的話,我們如果真的要攻佔起霧山可能真的就是血流成河了。」丁春間用手指在地圖上那個圓圈上敲了敲。   「統帥,難道繆劍海會帶領人下起霧山?」方得志疑惑地問道。   「得志,你說呢?」丁春間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哼,我想如果繆劍海不這樣做的話,他只在咱們的身後安插三萬人,應該是不能撼動我們的。」方得志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呵呵……只是這種情報咱們下面的人知道的不多……」   「因為這一個情報是極度機密的,到目前為止,知道這個情報的人在軍中也不超過十個!」丁春間補充一句,他的目的方得志當然是知道的。只不過他剛才特意說了一個副詞,那就是「在軍中」,這很明顯就把他身邊的人給排除了。   「統帥,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的。」方得志向丁春間保證道。說著他的眼神猛的看向了起霧山南段一塊被方格筐住的區域。   「這裡裡面也有許多的人,在這裡所埋藏的人都是我們名煬國的軍人就是了。」丁春間身手指著方格,緩緩說道:「我們這些天不斷地在起霧山下向西楚國的軍隊叫陣,以後在詐敗,目的很簡單,如果西楚國的人追的話,我們可以再從軍中派出一隻隊伍形成合攏之勢,那時候繆劍海如果要救這一隻部隊,就會走下起霧山,和我軍的作最後一站,他顯然不會這樣,因為埋藏在我們身手的那三萬人如果是在夜間行動,更能充分發揮奇兵的作用;既然西楚國的軍人不追,我們每一次從這裡回來的時候,都在這裡留下一批人,將來他們就是我們合圍繆劍海的奇兵。」   丁春間並沒有說出自己要怎麼讓這些埋伏在樹林中的名煬軍人起到奇兵的作用,方得志也沒有問,他可能已經想到,或許還沒有想到,但是有一點他心裡卻是很清楚,那就是只要這樣的話,一定能將全軍的傷亡減到最小。   「統帥,我知道了,你說得沒有錯,那時候我們會用最小的犧牲,奪回起霧山,緊接著咱們就奪回原本就屬於我們的土地,讓西楚國的那些畜生滾回到他們的國家去。」方得志情緒激昂地說道,「統帥,請你受我一拜!」說著方得志就退後幾步,很是恭敬地朝丁春間跪了下去。   「得志,你這是幹什麼?」丁春間趕緊走上前,想方得志從地上拉起來。   「統帥,你聽我說,如果沒有你,我們可能早已經是喪國奴了。」方得志很是感激地說道。   「得志,你快起來,要知道明煬國是你們在守護,不是我丁春間一個人就能改變一切的。」丁春間說道。   被丁春間從地上拉起來的方得志對丁春間微微一笑,輕輕說道:「統帥,我現在出去了。你放心,剛才我所看到的一切,所聽到的一切,沒有一個能從我的嘴裡挖出來的。」   丁春間點點頭,安心地說道:「這樣最好,要知道如果我們的計劃一旦事先被繆劍海得知,我們恐怕全部血撒疆場,也無法把起霧山從西楚國的掌控奪回來。」   「統帥,你放心吧,我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證,我是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提起這一間事的。」方得志說完後轉身走出了營帳。   「隊長出來了!」人群中有人說道。   公孫用轉過身看了方得志一眼,他側過頭看相了手緊緊握著腰間長劍的劍柄上的董卓平,對他搖搖頭。   董卓平看到公孫用的表達,方才慢慢地鬆開自己的手。   「隊長,統帥到底是準備採用什麼計策?」   「是啊,方隊長,統帥剛才到底和你說了一些什麼啊?」   ……   「大家可不可以靜一靜!」方得志伸出自己的雙手,在他身前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都在企盼著方得志滿足自己內心的疑惑。董卓平的手有放到了劍柄上。   「我知道大家都很想知道統帥對我說了一些什麼,我在可以向大家保證的一點就是,統帥的計劃絕對是為了我們考慮的,至於統帥他到底說了一些什麼,我想剛才大家在推選我的時候心裡也應該很清楚的,那就是這個計劃是我作為大家的代表去聽的,統帥先前說得沒有錯,這既然是一個周密的計劃,是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紕漏的。我也已經向統帥保證了,那就是我是絕對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一個人的。」方得志說道。   「什麼?」   「怎麼會這樣?」   「我看咱們還是等一會兒再悄悄地問隊長吧!」人群中也有人用很小的聲音如此說道。   「我在這裡還要說一句,那就是咱們身為士兵,服從是我們的天職,可是今天大家卻要逼迫統帥,雖然統帥沒有要懲罰我們的意思,但是我想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大家以後還敢像今天這樣,豈不是要無法無天,所以今天我們是一定要找出一個人來為了此事負責的,以後如果還有誰膽敢如此,你們的下場絕對不會只是一個『死』字!」說著所有人都看到方得志突然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扎進了自己的胸膛。   董卓平微微一動,本想走上前的,可是他還是忍住了,不但如此,他還拉住了準備走上前救助方得志的呼延火灼。   方得志嘴裡流出鮮血,他微笑地看著吃驚、不信地看著自己的眾人,慢慢地挪動自己的步伐,轉過身對公孫用慘淡一笑,用微弱的聲音,緩緩地說道:「軍師,你千萬不能讓統帥離開咱們的軍隊,為了咱們的士兵的生命,為了咱名煬國的土地,你千萬不要讓統帥離開大家……統帥,我說過了,誰也不會知道你對我說過什麼的,他們也永遠不會知道我看到過什麼的,因為我快死了,死人才是最能保守住秘密的。」方得志倒下去了,但是他的嘴角邊依然保留著微笑。   「來人,把他抬下去厚葬了吧!」公孫用閉上了眼睛,無奈地說道。   公孫用的身後立刻走出兩個人,他們手上拿著一個細長的竹床。他們都是明煬軍軍中療傷營的人,由於安道全擔心這裡出現流血事件,特意把幾個療傷的人派了過來,只是沒有想到他們最後不是來救人,而是搬運屍體。   「大家現在是不是應該走了?」令狐道走上,對依然還圍在統帥營帳外的眾人說道。   很快,人群慢慢地散開了,營帳外除了公孫用和五虎大將之外已經沒有別人了。   「現在已經沒有事了,大家都回去吧!」公孫用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到現在為止依然沒有動靜的營房,轉身離開了。方得志臨死之前的那一句話,對他的震撼是在是太大了。   令狐道、關比生以及秦子名都已經離開了。呼延火灼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火灼,人死不能復生,想開一點,咱們還是走吧!」董卓平走到呼延火灼的身邊,身手在他的肩頭輕輕拍打了幾下,安慰道。   「其實他根本可以不用死的,如果某一個人出手的話,他的匕首就不會此進自己的胸膛了;如果某一個人不阻止別人出手的話,他頂多是療養一段時日。」呼延火灼站在原地,愣愣地說道。   「火灼,你要知道如果方得志現在活著的話,他一定會很痛苦,因為會有許多人向他大聽統帥到底跟他說了什麼,我想你我也在其中,那時候你說他到底是不是應該說呢?如果說了,他對不起統帥,如果不說,他對不起自己的兄弟和長官。人,有時候就會這麼苦,因為人經常會使得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董卓平深有感觸地說道。他剛才就在為自己是不是要拔劍而苦惱。   「我回去問?卓平,你不要忘了,我也是知道統帥的計劃的。」呼延火灼對董卓平的假設很是不滿。   「我也知道啊,但是我可以肯定自己一定還是回去問的,因為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董卓平一句話切入問題的核心。   「卓平,咱們走吧!」呼延火灼說道,董卓平點點頭。他們兩個人很快就在營帳外消失了。   陷入兩難的境地,公孫用現在正陷入兩難的境地,他不知道自信現在該如何的決斷,是為自己的父母報仇,還是為了明煬國全體人民的利益,而忘卻這一段仇恨。   「唉!」公孫用發出一聲歎息。   這時朱武走了進來。「朱武,你過來一下!」公孫用說道。   「老師,你有什麼事嗎?」朱武走了過來,在他的臉上沒有了平時的滄桑,有的只是兄妹相認之後的喜悅。   「阿武,你的妹妹你現在也已經找到了,我想讓你卸甲歸田,這樣的話,也可以讓你的父母早一點看到你的妹妹。」公孫用委婉地說道。   朱武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懇求道:「老師,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你要趕我走?你老只要說出來,我一定會改的。」   公孫用顯然沒有想到朱武的情緒會這麼激動,於是說道:「你難道不想你的父母早一天見到你的妹妹嗎?」   「老師,我的父母在家有人照顧,而且我也已經給家中送了家書了,但是你一個人在軍中孤身一個人沒有人照顧,我怎麼能放心地離開你呢?」朱武熱淚盈眶。   「孩子,傻孩子,老師難道真的不能自己照顧自己嗎?」公孫用微笑地說道,說著他側過頭,用衣袖揉了揉眼睛。   「老師,我明天早上就會離開了,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朱武從地上站了起來,輕輕地說道:「老師,我把這一件事跟我妹妹去說一聲,希望她能跟著我回去,只是……」   「放心吧,統帥是不會干涉她的自由的。」公孫用輕笑道,「如果你娘知道了你妹妹回來了,我想她的眼睛一定會好的!只可惜我的父母……不說了,你現在還是去找你的父母吧!」   「阿武,你怎麼還不走啊?」公孫用看到朱武沒有離開的意思,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於是開口問道。   「老師,其實上一次我也是在偶然之間見到小芬的,也就是那時候我發現她長得和我的姐姐很像,所以我才懷疑她的身世的,但是就是那一次的相遇,我驚奇地發現原來那些天一直躺在病床上的統帥不是真正的統帥,而是我妹妹偽裝的統帥,但是顧慮她可能是我的妹妹。所以我一直沒有把這一件事埋在心底,沒有對你說。」朱武這時又跪了下去,這一次他是在為自己請罪。   「阿武,算了,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就不要再說了,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輔佐統帥成功地攻佔起霧山。」公孫用很用很堅定的語氣說道。   「老師……」朱武還想說什麼。   「阿武,你還是下去準備一下明天的行李吧!」公孫用揮揮手,對跪在下面的朱武說道.   「老師,我走了!」朱武站起身,走出了營帳。   公孫用一點都不擔心朱武向丁春間說起自己的事,因為他知道朱武不是這樣地人,另外他還有一種直覺,那就是丁春間其實早已經知道自己和他有著血海深仇,可是丁春間現在還是把他留在了軍中。   「丁春間難道真的就這麼自信嗎?」公孫用閉上眼,靠著椅子的靠背,自言自語地說道。   「唉!」公孫用的營帳裡響起一聲無奈的歎息。   …………   「得志,你現在就離開這裡吧!」丁春間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方得志說道,「你們兩個還不把行李給得志!」丁春間轉過身,對站在身後不停地東張西望地小芬和小芳說道。   小芬的粉臉微微一紅,低下了頭,不停地揉著自己的衣角,倒是小芳狠狠地瞪了丁春間一眼,轉過臉微笑地走到方得志的身邊,把手裡的包袱輕輕地放到了方得志的手裡,嘴裡還甜甜地說了一句:「方大哥,你要一路保重啊!」   「托小芳姑娘的美言,我想我一定是會一番風順的。」方得志微微一笑,對身前不停地打量著小芳說道。   「得志,我已經讓小芬和小芳在裡面放了你的衣服,已經一些銀幣,我想你在路上的花銷應該是不成問題了。」丁春間微笑地說道,「我看時間現在也已經不早了,你還是快點啟程吧!」   「統帥,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了,我希望你能帶領我們明煬軍隊旗開得勝、馬到成功!」方得志說完後對丁春間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就轉身走開了。他的一邊走一邊把包袱掛在了肩頭。   丁春間站在原地看著慢慢走遠的方得志,轉身對不住的東張西望的小芬和小芳說道:「咱們走吧!」   「雲總舵主,你為什麼要把我們帶到這裡來啊,到處都是墳墓,你看看,有一些人也只不過是蓋了一點黃土,就也算是掩埋嗎?」小芳見到這裡沒有外人,也就立刻用手捏著自己的鼻子,緊皺著眉頭,小聲地說道:「這裡到處都是雜草,而且還有一股惡臭。」   「你們還是小心一點自己的腳下,踩到死屍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要踩到那些吃死屍的老鼠,那樣……」天心善意地提醒道。   「老鼠?什麼這裡有老鼠!」小芬和小芳都驚呼起來,一下子跳到了天心的身邊。她們雖然是江湖兒女,但是對於老鼠,她們和普通女孩沒有兩樣,都是持有害怕的心態。   「我剛才不是說了不讓你們來,可是你們卻說什麼都要來,現在怎麼樣,後悔了吧?」天心打趣道。   「雲總舵主,你剛才又沒有說要帶我們來亂葬崗,早知到是來這裡,我們是肯定不會來的。」小芳篤定地說道。   「不,不過雲總舵主你去到哪裡,我是都會跟在你的身邊的。」小芬顯然不想天心尷尬,立刻反駁了小芳的話,她如此說道。   「小芬師姐……嗨!」小芳對於師姐的表態也顯得很是無奈。   「剛才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來埋葬方得志的地方,你們就應該想到我是來亂葬崗的啊!」天心不知道小芬和小芳為什麼沒有注意到自己說的這一句話。   「亂葬崗是葬人的地方沒有錯,可是公孫先生不是說了要厚葬方得志的嗎?」小芳很是不解地問道,她也氣乎乎地看著天心,似乎也表明這一切原本就是天心的錯誤。   「是這樣啊,你難道剛才沒有看到嗎。方得志身上的泥土顯人比其他的死屍多了許多。」天心好笑地說道。   「厚葬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小芳恍然大悟地說道。   「唉,其實『厚葬』不是這個意思的,但是戰爭時期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有戰死的,也有生病死的,或許還有思念家人得病的……剛開始的時候,人們或許還會真正地安葬這些為國捐軀的英雄,可是越往後死的人就會越來越多,多到可以令人麻木,這時候,他們對於死屍的處理方式或許就是在上面加一些黃土,更有可能就是什麼都不加,讓這些屍體裸露在地面上。」天心緩慢地向前走著,小芬和小芳分別挽著他的一個手臂,慢慢得向前走著。   「軍營就在前面了!」天心停下腳步,輕輕地說道。   這時小芬和小芳趕緊鬆開挽著天心的手臂,天心對臉色嬌紅的小芬和小芳說了一句:「走咱們回去吧!」說完他的身影就在原地消失了,他這一次是悄悄地離開營帳的,當然不能正大光明地走回去。   至於方得志為什麼還能活著,或許就連方得志本人也不清楚。方得志只知道自己的匕首插入了胸口,那是渾身是一種莫名的痛苦,緊接著他就覺得自己越來越困,眼皮越來越沉重以至自己的眼皮都睜不開。後來他隱約覺得自己的身體倒下去了。至於為什麼他的身體撞到地面,他一點都感覺不到,他一點都不知道。但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丁春間就對他說了一句:「你已經死了,所以你現在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因為軍中的那個知道我所有計劃的方得志已經死了。」   方得志相信了丁春間的話,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躺身之地就是明煬軍掩埋屍體的亂葬崗,他還看到身旁有一大坑,對於他身上為什麼沒有一點泥土,他雖然也覺得奇怪,但是他並沒有問,因為他知道統帥是不會對他說的。   方得志走了,他一個人悄悄地離開了亂葬崗,天心和小芬和小芳此時也不在亂葬干。這是從遠處的一塊地面突然慢慢向上面動,很快就有一個人從泥土中跳了出來。如果丁春間現在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想不到居然會有人躲在附近,更主要的是,這一個人居然是他認識的。   …………   「見過統帥!」朱武走進統帥的營房,就看到丁春間危坐在案桌前,他的妹妹小芬和小芳就站在他的身後。   「朱武,你又來看你的妹妹啊!」丁春間抬起頭,眼中露出笑意,接著他側過頭,對身旁微笑的小芬說道:「小芬,你哥哥來了,你還不出去陪他說說話!」   「統帥,我這一次不是為了這一件事來的。」朱武趕緊說道。   「哦,那麼你是為什麼來啊?」丁春間疑惑地看著拿起案桌上的茶杯,舉到嘴唇邊,用嘴吹了吹,慢慢地喝了一口。接著他抬起頭,笑瞇瞇地看著朱武。   朱武在丁春間的注視下,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許多!   「大哥,你有什麼事就說啊!」小芬看到朱武臉露窘色,趕緊說道。其實她不知道朱武之所以臉色微紅,不是因為他心中感到窘迫,而是因為朱武現在內心有一點害怕。   「統帥,老師已經說過了,我明天就可以離開這裡回家了,我想讓小芬和我一起回去,所以我想得到你的同意。」朱武說出了自己的話。   「原來是這樣啊,很好啊,小芬也的確是應該回去看看了,我想你們的爹娘一定很想見到你們回去呢。」丁春間紅光滿面,他身手捋著鬍鬚,高興地說道。   「統帥,我……」小芬很是為難地看了一眼大哥朱武,低下頭輕輕地說道。   「小芬,怎麼了你難道不想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嗎?」朱武激動地問道。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小芬連忙擺手否認,「大哥,我想等這一場戰爭結束了,在回去。大哥,你是知道的,我現在是『清風堂』的人,而我這一次的主要任務就是協助統帥取得明煬國對西楚國戰爭的勝利,如果我現在就這麼離開,似乎很不負責任。」   「不會的,小芬你還是和你大哥,我想你娘她老人現在一定想聽到你的聲音,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回去你們家看看的,記得到時候你們兄妹倆可要盡地主之誼哦!」丁春間開心地說道。   丁春間見到小芬面露難色地看了一眼小芳,知道她在為什麼事情擔心了,於是說道:「小芬,至於『清風堂』的事,你就放心吧,我會讓雲天心雲公子到鳳堂主那裡去幫你說話的,這一點你就一點也無須擔心了,你現在所要做的事,就是去準備自己的行李,明天早上就出發。」   丁春間對站在下面的朱武微微一笑,「我看小芬現在還有一點害羞,你這個作大哥的,到了家裡可千萬不要讓其他的兄弟姐妹欺負她啊!」   「統帥,你說笑了,就憑小芬的身手,我想只要她不欺負我們,我們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誰還敢欺負她啊?」朱武笑了起來。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小芳在一旁幫腔道。   「你們……」小芬似乎也被營帳裡輕鬆的氣氛所感染,臉上露出一絲羞愧的笑意,一跺腳,跑出了營帳。   丁春間轉過身,對小芳默默地點點頭,關心地說道:「小芳,你去看看小芬!」   小芳點點頭,看了一眼朱武,笑嘻嘻地跑開了。   丁春間看著跑開的小芳,對朱武說道:「小芬雖然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親人,可是她並沒有奢望自己能見到自己的親人,我想她在心中一定很是高興,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一點,那就是她身上流著的是你朱家的血,但是她的人卻是依然是『清風堂』的人。」   「統帥,我們會用自己的關愛溫暖小芬的心靈的。」朱武知道丁春間在為什麼事情擔心,於是向丁春間保證道。   「朱武,你記住一點,那就是你這不是對我承諾,你是在對小芬承諾,當有一天我發現你沒有能實現自己的承諾的時候,可不要說我沒有提醒過你」丁春間冷眼掃視了一眼朱武,緩緩地說道。   朱武把身體一躬,吃力地說道:「請統帥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小芬傷心的。」   「這就好啊!」丁春間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他站起身,身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走向放有一個茶壺的桌子。   朱武挺起身看到這一切,趕緊先一步走到桌子邊,提起桌上的茶壺,立在一邊。丁春間把茶杯放在桌上,朱武就將茶杯慢慢得倒滿。   「朱武,你先下去看看小芬,看看這個丫頭還有什麼需要準備。」丁春間喝了一口茶水,對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朱武說道。   「朱武、朱武……」丁春間見到朱武沒有任何的反應,於是連叫了幾聲。   朱武一驚,「嗯,統帥你在和我說話嗎?」   「你看看這裡除了你我,難道還有別的人嗎?」丁春間把手中茶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把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很是不滿地說道:「你現在就下去吧!」   朱武趕緊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看著走向案桌,背對著自己的丁春間,低聲說道:「那麼屬下這就下去了。」   朱武很快就在丁春間的營帳裡消失了,李濤這是從外面走了進來,向天心問道:「少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他是小芬的大哥,我能把他怎麼樣?」天心臉上充滿了無奈,剛才朱武的行動雖然很是迅速,也很隱蔽,但是他在倒茶的時候,手指在茶壺的出口輕輕地抖了幾下,這一切都沒有能逃脫天心的眼睛。   「少爺,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李濤此時問道。   天心走到營帳的門邊,看了一眼營帳外走來走出的明煬軍人,輕輕地說道:「李濤,你說小芬是不是對我有異樣的情感啊?」   李濤一愣,他不知道少爺為什麼要這麼問,只是疑惑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少爺,我想小芬她們是『清風堂』的人,平時本來就很少與男人有接觸,所以她們對於你或許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這其實沒有一點值得奇怪的。」   天心看了李濤一眼,微微一笑,「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中毒一次吧!」   「少爺,我想你中毒,別人或許會使將信將疑,但是小芬和小芳她們兩個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李濤否決了天心的想法。   「可是我現在既然已經喝了茶水,難道我一點沒有事可以嗎?」天心語氣中透露出一種無奈。   「少爺,我也想不到一點辦法啊!」李濤無奈地說道。他突然看到天心劍眉一挑,趕緊問道:「少爺,怎麼了?」   天心一身手制止了李濤繼續說下去,他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少爺,怎麼了?」李濤看到少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趕緊身手扶住天心的手臂,開口問道,猛然間他突然覺得少爺的手掌現在冷若寒冰,更主要的是他看到了天心的手掌現在是烏黑的一片。   李濤心驚地發現一股黑血慢慢地從少爺的嘴角邊露了出來,他心中很是慌張地說道:「少爺,你這是則怎麼了?」   天心用盡自己的全力緊緊地握著李濤的手,很是吃力地說道:「李濤……記住,我希望我的事暫時不要讓任何一個人知道,等……等明煬軍登上起霧山的那一刻,你們就離開軍營。」現在天心的臉上也已經開始是烏黑的一片了。   「少爺,你不會是真的中毒了嗎?」李濤很是悲傷地問道。   天心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對李濤慘然一笑,吃力地說道:「我的確是中毒了,但是絕對不是中了朱武的鶴頂紅,沒有想到『魔幻大陸』的人居然會在『迷幻大陸』出現……」   「少爺……」李濤本來還要問這到底是則那麼一回事,但是他突然間覺得自己被少爺抓著的手灼熱,緊接著他看到天心的額頭上出現了七顆不同顏色的斑點,正中間一顆是紅色的,左側的分別是黃、綠、藍三種顏色,右側分別是橙、青、紫三種顏色,隨著顏色的光亮越來越大,李濤不能不閉上眼睛,等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傻了眼,因為營帳裡現在除了他一個人,誰都不存在。   「少爺!」李濤叫了一聲,試圖想找到少爺,可是他失敗了,這個營帳不來就不可能隱藏一個人,李濤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李濤從地上站了起來,現在少爺已經不在這裡了,接下來的事就要靠他去處理了。   …………   「小芬師姐,你怎麼了?」小芳走到坐在床邊的小芬身邊,輕輕說道。   小芬看了小芳一眼之後,噘起了嘴。   「小芬師姐,你知道嗎,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你在與親人失散了這麼多年之後,依然還能回到她們的身邊,可是我呢,師父都已經說了,她在揀到我的時候,我身上什麼都沒有,連一個襁褓都沒有,有的只是一些草,我知道我的命苦,所以我要經常笑,讓他們知道即便沒有了他們,我依然活得很開心。」小芳堅定地說道。小芬扭過頭,看到小芳的臉上滿是了淚水。   「小芳……」小芬知道了為什麼在自己的眼中小芳為什麼總是那麼快樂的原因了,因為淚一直是在她的心底留著。   「小芬師姐,咱們今天不說這個了,明天你就要走了,我看你在路上應該帶一些什麼。」說著小芳就走到包袱前,開始看。   小芬看著小芳,微微一笑,輕輕地說道:「小芳,以後雲總舵主就只有你一個人照顧了。」   「小芬師姐,你放心吧,我想只要我不給雲總舵主惹麻煩,他就一定是要謝天謝地了!」小芳得意地說道。   「你這個鬼丫頭!」小芬可氣地說道。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剛才雲總舵主說回去看你了,因為有一些人對雲總舵主動……」小芳還沒有說完,就被撲過來的小芬壓在了床上。   「鬼丫頭,你說什麼呢?」小芬笑道。   營帳裡現在沒有一點離別的悲傷氣氛,有的只是爽朗的笑聲。   …………   「走吧!」朱武對站在軍營外不停地向後回首看的小芬和小芳說道。   「統帥,他為什麼不出來送我們呢?」小芬不解地問道。   「小芬師姐,我還不知道統帥為什麼要我陪著你回去呢?」小芳很鬱悶地問道。   「怎麼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小芬臉上露出怪異的微笑。   「才不是呢。」小芳違心地說道,「我只是覺得奇怪,統帥為什麼突然下了這一個決定,更主要的是,他都不讓我去見他一面,現在我們走了,他也不來看我們一眼。」小芳低下頭,默默地說道。   「你們兩個就不要胡思亂想了,要知道現在我們明煬軍和西楚國的戰事正在節骨眼上,我想他現在一定忙得不可開交,再說了,統帥不是讓李隊長來送你們了嗎,要知道別人可都是得不到這一種待遇的哦!」朱武安慰道。說完後他擔憂地看了一眼軍營,隨即對小芬和小芳露出了笑容。   小芬和小芳停下身,兩人對看了一眼,朱武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趕緊撒腿就跑。   「大哥,你不要跑!」   「朱大哥,你不要跑!」   「你們不要追,我就不跑!」   …………   「李大哥,小芬和小芳她們都已經走了。」申均已對站在身前的李濤說道。   「好,她們走了就好!」李濤鬆了一口氣。   「李大哥,難道我們就這麼讓朱武離開這裡嗎?」申均已氣憤地問道。   「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奪回起霧山,至於少爺的醜,一定會報的,不管這一次是不是因為朱武,但是他對少爺下毒的行為是絕對不可以饒恕的。」李濤說道。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一零三章七彩       天心睜開了眼睛,他發現在自己躺在一種柔軟的床上,於是他做了起來,他伸手在自己的身上左右摸了一下,在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一下,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好了,而且也已經恢復到自己的本來面目。他還記得自己的昏迷之前,心中的悲哀。那時的他以為自己就這麼死了,可是現在他知道並沒有死,他心中卻沒有任何的喜悅,活著對天心來說,就意味著責任。   天心掀起被褥,走下床,他走到窗戶前,身手打開窗戶,他看到了窗外的風景。這裡有的是藍天,有的是白雲,緊靠著窗戶的一刻參天大樹的其中之誼手臂般粗的小枝幹就伸到了窗前,天心驚奇地發現兩隻小鳥正停在上面,彼此幫對方梳理著羽毛,好似一對小夫妻般卿卿我我,天心微微一笑,這是兩隻小鳥突然拍動起翅膀,飛到了天心天心肩頭落下,天心側過頭看著並站在自己肩頭的兩隻小鳥,微微一笑。   天心看到了遠處流淌著的河流,聽著耳邊兩隻小鳥的清脆鳴叫,心中沒有任何的感想,他只是在慢慢地享受。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愜意了。   「天心,你已經醒了!」天心事先沒有得到任何的徵召,就聽到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自己的身後響起。   「誰?」天心的身上猛的散發出一陣殺氣,他好比是一隻受了傷的猛獸,一個閃身迅速移到了一邊,很快地他蹲下了自己的身體,緊接著他快速地衝向了身前穿著七彩服侍的一個婦人。   那個婦人看著天心的舉動,並沒有表現出一點的驚惶,只是微笑地看著天心打向自己的拳頭。   天心看到身前的婦人似乎沒有躲閃的意思,趕緊用腳蹬了一下地面,整個人的身體躍到了空中,一個後空翻,他的身體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在下雲天心,剛才多有冒昧,還望婦人見涼。」天心知道這一個婦人絕不是一個簡單地人物,趕緊走上前說道。   「你這個孩子也真是的,動不動就要動手,你看看,靈兒、鵲兒她們被你嚇走了不是。」婦人說著埋怨地看了天心一眼,便走到窗戶邊,看著了看停在枝頭,驚奇地看著屋子裡的兩隻小鳥。天心立刻知道這個婦人所說的靈兒、鵲兒應該就是停在枝頭的兩隻小鳥。   「婦人,這兩隻小鳥是你養的嗎?」天心對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的靈兒。鵲兒眨了眨眼睛,他高興地看到靈兒、鵲兒居然也對自己眨了眨眼睛。   「恐怕也只有你會說她們是小鳥,如果是別人這麼說的話,我想那個人就是有十個膽,恐怕也都會因為自己的這一句話被嚇破的。」婦人轉過身,對天心甜甜一笑。   「不會吧,難不成她們很厲害?」天心說著就又看了靈兒、鵲兒幾眼。這是那個婦人伸手掌,靈兒、鵲兒都震動著翅膀停在了她的手掌上。   「她們可比你的朋友大羽他們三個厲害多了。」婦人得意地看了天心一眼。   天心微微一愣,他和大羽之間事很少有人知道的,但是這個婦人剛才不但一開始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現在居然還說出自己的許多隱私,他不由注視了這個婦人幾眼。   這個婦人穿著七彩的衣服,天心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衣服的特別之處,那就是衣服的外圍有一點淡淡的光暈,白皙的皮膚上有一點微紅,那是健康的象徵。天心順著衣服望上看,這才發現到原來婦人也在自己,他感覺到微微發燙,趕緊轉移了自己的視線   「天心,你是不是奇怪我怎麼對你這麼瞭解是不是?」婦人說出了天心內心的疑惑。   天心轉過頭看相了婦人,眼中的神情充分表達出了他內心的疑惑。他同時不明白婦人為什麼用「天心」來稱呼自己,畢竟他們之間素未謀面,這種稱呼是不應該在他們之間的對話出現的。   「天心,你是不是覺得奇怪,我為什麼對你這麼瞭解,你是不是對我真麼稱戶你覺得詫異?」那個夫人微笑地看著天心。   天心沒有否認自己內心的真是想法,他點點頭。開口很不自然地說道:「婦人,咱們以前見過面嗎?」   「天心,我們以前不但見過,而且我還每一天都在你左右,所以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婦人點點頭,「你想,如果不是我天天都在你的身邊,我怎麼可能對你這麼瞭解呢?」那個婦人說道。   天心聽到了婦人這一句話,他沒有露出任何不可思議的表情,因為已經就用餘人也曾對自己說過,而且還不止一個人。天心的右手摸了摸戴在左手手腕上的手環,試探地問道:「你也是戴在這裡的嗎?」   婦人不出天心意外地點點頭,認同了天心的說法,「天心,你說得沒有錯,當我甦醒過來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戴在了你的身邊。   「甦醒?」天心疑惑起來,但是他沒有在這一個問題上繼續下去,反而是問了一句:「你能告訴我,我要怎麼才能救活雲紅她們嗎?」天心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婦人。   「天心,雲紅那麼根本就不存在,你其實沒有必要對以前的事一直耿耿於懷的。」婦人勸說道。   「婦人,我希望你明白一點,那就是雲紅她們七個是我雲家的人,她們都是我雲天心的妹妹。」天心正色地說道,「我想你和她們一樣,都是戴在這個手環裡的,你應該和她們一樣也是精靈了?」天心問道。   「不錯,我是一個精靈,比她們厲害了許多的精靈。」婦人沒有否認,雖然她的身形和一個普通的大家閨秀沒有區別,雖然的身手沒有透明的翅膀,但是她就是精靈。   「婦人,我記得雲紅她們當初為了救我,曾經……」天心說道。   「天心,她們和你不一樣,她們是精靈沒有錯,但是她們和普通的精靈不一樣,你難道不知道嗎?」婦人打斷了天心的話,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有什麼不一樣?」天心問道。   「你應該還記得她們跟你說的話,那就是當時她們說你存在於異時空之中的不是實體,而只是精神吧了。」婦人很是無奈地說道。   天心整個人愣在了那裡,他知道身前的這個婦人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婦人看到天心臉上滿是失望,知道他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之火又被自己無情地撲滅了。「天心,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傷心的,她們雖然只是一個精神的虛體,但是她們知道自己在你的心中有如此重的地位,也一定會心滿意足的。   「我問你,你既然知道這一切,那就是說當時你也已經甦醒了,可是你為什麼不制止她們這一種行為,為什麼?」天心猛地抬起頭,用血紅的眼睛瞪著婦人,凶神惡煞般地說道。   「因為如果當時我能動的話,我也是絕對您不會讓你去死的,但是當時唯一能救你的辦法,也就只有犧牲她們七個了。」婦人滿懷心事地說道。   婦人看著站在一邊沒有人舉動的天心,苦笑一聲,很是無奈地說道:「天心,我如果告訴你,雲紅她們七個其實就是我,我想你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天心盯著婦人,很是木然地說道:「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呢,否則我憑什麼相信你,雖然你的說法很是荒誕,但是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婦人看了天心一眼,走到房間的一張桌子邊坐了下去,她能起桌上的茶壺,倒滿了一杯茶,便把茶杯推到了自己的對面。   天心看到之後,拖著沉重地步伐,走到婦人的對面做了下去。   「天心,你手上佩戴的手環不是一個普通的手環,我想這一點,你應在在佩戴上她的那一瞬間就意識到了,但是你一定不知道這一個手環到底是什麼,活著說你擁有了她,對於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婦人看了天心一眼,沒有再說下去,她不想自己做整個故事的主角。   「是的,那一次我也是無意中得到她的,在將她戴在手上的時候,我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也就是因為這一個錯誤,又有七個聰明的精靈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天心很是無奈地說道,如果有可能,他當初寧願斬斷自己的左手,也不會願意讓雲紅她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的。   「天心,這其實不能怪你,我們現在不要說這些好嗎?」婦人雖然是在徵求天心的意見,但是她在天心沒有作出任何回答之前就又開口說道:「這也證明明瞭一點,那就是雲紅她們其實不是精靈,在迷幻大路上一個精靈是不能在靠自己的身體存在的,就像我要借寄手懷裡,『魔靈族』的精靈要借助董卓平的身體對你使施毒。」   「董卓平!」天心的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婦人似乎知道天心在為什麼擔心,於是對天心說道:「天心,你不要擔心,『魔靈族』的人針對的是你,不是董卓平,也不是明煬軍或是西楚國的軍隊。」   「我現在要回去!」天心站起身,斬釘截鐵地說道。   「天心,你要不要著急,我想你在這裡把我的故事聽完了再回去,也是來得及的,你的計劃已經是天衣無縫了,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繆劍海了,可是我相信,你永遠都是最優的。」婦人仰起頭看了一天心,對他點點頭,似乎在要他相信自己。   天心坐了回去,他不是不想離開,但是人家畢竟救了自己一命,更何況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至少他能肯定一點就是他現在絕對不再起霧山附近。經常研究戰區地圖的他當然知道起霧山附近沒有這麼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   「婦人,你剛才所說的『魔靈族』是魔幻大陸上的一個種族嗎?」天心問道。   「天心,你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她們其實就是精靈,但是因為她們得翅膀不似普通精靈一般透明,而是漆黑的,所以在最初的一些時段中,一旦有新生的精靈是黑翅膀,都會被精靈族長老處死,後來這一點似乎得到了改便,他們不再處死和他們不一樣的黑翅膀精靈了,但是卻把黑翅膀的精靈驅逐出了精靈族,許多受到別的精靈歧視,又被族人拋棄的精靈就自己聚在了一起,成立了一個以黑翅膀精靈為標誌的新的精靈族,就叫做『黑翅精靈族』。」婦人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笑容中充滿了心酸。   「沒有想到在外人眼中一項很是愛好和平的精靈,居然和人類一樣,充滿了歧視!」天心冷笑道。   「後來,『黑翅精靈族』的精靈越聚越多,他們內心壓抑的憤怒在一隻幼小的黑翅精靈在精靈族外無故死亡而爆發了,這個時候『黑翅精靈族』就開始向精靈族宣戰,他們的憤怒使得原本和精靈族實力相當的她們比一般的精靈厲害了許多。那一天,許許多多的黑翅精靈衝進了精靈族,她們叫道不是黑翅的精靈就殺,以至在那一場戰役之後,精靈族的精靈數目銳見,雖然『黑翅精靈族』經過這一次的殺戮也是元氣大傷,但是她們很快就又壯大了起來,這時候精靈族的精靈想去和『黑翅精靈族』的精靈和談,但是被對方一口否決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出現了,我用自己的神力守護拄了精靈族,但是從那以後我有沉睡了過去,知道你將我從睡夢中喚醒。」婦人平靜地說道。   「這麼說你是精靈族的守護神了?」天心試探地問道。   「我就是精靈族的守護神,而你手上戴著的就是精靈族的『精靈之心』。」婦人點點頭說道。   「請問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天心站起身對婦人躬身說道。   「天心,你坐吧,你應該根本不要這麼拘束的,因為我今後還是會一直留在你的身邊的。你可以用『七彩』來稱呼我,因為如果按輩分,我想你會把我叫老的。」七彩說道。   天心聽到七彩的話,也是尷尬地一笑了之。   「這裡就是我在沉睡之前一直住的地方,天心,你知道嗎那時候這裡整天只有我一個人,我心裡很是寂寞,我想到了你們精靈們的孩子,她們是那麼的調皮可人,於是我就用自己所能運用的七種魔法,分別製造出了七個小女孩,剛才你看到的靈兒和鵲兒,就是紅兒她們七個飼養的,因為你身上有紅兒她們的氣息,所以靈兒和鵲兒對你也顯得格外的親近。」七彩說道,她看到天心轉過頭看相窗外,七彩看相窗外,對天心說道:「靈兒和鵲兒的身形似乎很是普通,但是她們卻是自然界的百鳥之王,更準確地說,靈兒是百鳥之王。」   「鳳凰!」這是天心的第一個反應,他轉過頭看相了七彩。   「天心,你說得沒有錯,靈兒是鳳,而鵲兒是凰,她們現在雖然還很小,但是別的鳥兒在她們的身前,還是會俯首稱臣的。」七彩看到靈兒歪著頭看著自己,笑了起來。   「七彩,是不是自從那以後,精靈都喜歡稱『黑翅精靈族』為『魔靈族』?」天心根據七彩說的一切,作出自己最基本的推論。   「不是這樣的。」七彩搖搖頭。   「不是?」天心疑惑了。   「我通過對那一次戰鬥中死去的黑翅精靈進行的分析,得出了一種結論,那就是那些普通的黑翅精靈沒有任何的異狀,但是只要是在『黑翅精靈族』中身居高位的黑翅精靈都已經被魔化了。」七彩臉上出現一種可怕的表情。   「魔化?」天心第一次聽到這一種說法。   「是的,就是『魔化』,也就是說沉寂了許多年,在魔幻大路上一度銷聲匿跡的魔族又出現了。」七彩擔憂地說道,「魔族是一個極度嗜殺的種族,他們和人類不一樣,人類我會為了自己的權益,而是去奴役別人,只有到了迫不得已才會殺死別人,可是魔族就不一樣,只要和他們不是同一個種族的,他們就都會將對方殘忍地殺害。」   「這麼說來,情況不是很眼中?」天心擔憂地說道,他知道剛才七彩所說的話代表著什麼。試想一項殺死別的種族的魔族這一次奇跡地沒有殺死黑翅精靈族,轉而是利用他們去對付其他的種族,看來魔族的首領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至少他讓魔族的所有臣民沒有一個人敢反對他改變魔族千百萬年以來見到其他族類就殺的傳統。   「更主要的是,魔族的人可以越過迷幻大陸和摸幻大陸之間的屏障,來到這裡。」七彩看相了天心。   「他們和我們人類有什麼區別嗎?」天心對魔族沒有一點瞭解,至少精靈他還是在一些古書上看到過的,可是魔族他以前聽都沒有聽到過。   「天心,魔族的人普遍的身高會比人類高大,但是他們和人類最主要的區別就是他們每一個人的頭頂都長著兩隻角。」七彩說道。   「哼,或許他們原來是張角的人類,只是後來被大多數的人類驅趕到了人們沒法生活的魔幻大陸去了,只是沒有想到他們不但在惡劣的環境下活下來了,而且還擁有了許多的人類無法擁有的本領!」天心自嘲道。   「天心,不管以前誰錯了,但是我們現在絕對不能再讓錯誤繼續下去。」七彩看著天心,真誠地說道。   「那我現在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助你做呢?」天心知道七彩一定有什麼事要求自己幫助他做,於是主動開口問道,這樣的話說出去七彩就不會覺得自己是在求別人幫助自己,而是對方主動地幫助自己。   「天心,我現在有一點的擔心。」七彩看者天心,眼中露出憂鬱的眼神,「從董卓平的事情我們不能不擔心,那就是一旦魔族的人對迷幻大陸發起攻勢的話,我想那個時候不要說是魔幻大陸,恐怕迷幻大陸也會在魔族的掌控之下。天心,我想你也不希望這種情況出現的吧?」   天心嘴角露出微笑的弧度,他眼中充滿了笑意:「七彩,你說得沒有錯,我是不希望這種情況出現的,可是你應該明白一點,我是人類,如果你有什麼重大的事情,我並不能向你保證一定能令你滿意。」   「好,只要天心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七彩微笑地說道,「天心,你能不能老實地告訴我,現在你最希望實現的理想是什麼?」   天心看了七彩一眼,淡淡地說道:「七彩,既然你一直待在我的身邊,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麼才對啊!我最想做的就是讓曾經對我們雲家心懷不軌的人,從迷幻大陸上消失,徹底地消失。」天心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眼神,使得七彩沒有任何理由懷疑他的話。   「天心,我問你,你是不是打算報仇之後就和你的家人一起過著平淡的生活?」七彩看者天心,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我已經很累了,只有在家中,我才會卸下心中的那一份負擔,我真的已經很累了。」天心轉頭看向窗外,「七彩,你應該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好一好看看自己周圍的一切了。我早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了。」   「天心,你絕對不能這樣。」七彩站起身,神色顯得格外激動,「你應該知道一旦魔族的人統治了迷幻大陸,你覺得你和你的家人還有平靜的生活嗎?」   天心看著站起身的七彩,無奈地苦笑道:「七彩,我既然已經答應你,你的事,我一定會盡自己的全力去幫你完成的。」   「不必了,既然你不想,我也不會強人所難,我會另外去尋覓一個能承擔起拯救人類的人,讓他想辦法去拯救人類的。」七彩氣憤地說道。   「好了,我為剛才的事情向你道歉,現在你可以說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你去完成了吧?」天心很是無奈地說道。   「我已經說了,我會另外去尋覓一個人的。」七彩坐了下去,賭氣地說道。   「七彩,你為什麼會選中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心裡清楚,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話,你也不會為難我的,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天心微笑地看著七彩。   「呵呵……天心,這麼說剛才是在故意惹我生氣了?」七彩埋怨地看了天心一眼。   「我這個人,在朋友的身前是不會說假話的,所以對於一些問題,我一向都是保持沉默。」天心笑道。   「此地無銀三百兩!」七彩嬌嗔道,眉宇之間有的是一股嬌柔神情。   「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七彩看到天心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臉上的神情不似先前般鎮定,而是低下了羞紅的臉,嬌滴滴地說道。   「七彩,你既然是精靈族的守護神,我想你應該是沒有年齡大小的,可是你為什麼選擇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婦人的樣子呢?」天心疑惑地看著七彩。   七彩臉色微微一紅,她看著天心,眼中有一絲的讚許。「天心,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以前我一個人竹在這裡,心中很是寂寞,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用其用分別七種魔法元素製造出了紅兒她們七個,由於她們是我製造出來的,從某一種意義上來說,我就是她們的娘親,為了配合我的身份,我就裝扮成了這個樣子,經過了多少年,紅兒她們一直把我當成她們的娘親,所以說經過了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一顆年輕的心了。」   「既然這樣,為什麼那一次你卻眼睜睜地看著雲紅她們這麼犧牲呢?我想那一次單憑你的實力,是完全可以救我的,就像這一次,你不也是舉手透足之間就把我身上的毒給解了嗎?」天心至今對於雲紅她們七個的死依然耿耿於懷。   「天心,你以為我對紅兒她們的死不感到痛心嗎?你要知道她們曾經和我在一起生活了五百年,在我的眼中她們就是我的女兒,如果上次我不是依然被封存在手環裡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讓她們這麼犧牲的,可是她們的犧牲卻不是白費,因為你在她們的救助下,活到了現在。」七彩對天心的咄咄逼人,並沒有生氣,她知道這就是紅兒她們為什麼會為了救活天心而犧牲自己的原因。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我在配戴上手環的時候,就甦醒過來了嗎?」天心不解地看著七彩。   「天心,我想有一種病人你是知道的,那就是這個人整日躺在床上,雖然他不能言語,但是他卻有著自己的聽覺和觸覺。」七彩看了天心一眼,站起身走道窗戶邊,「我剛才所說的『甦醒』是相對於我在精靈族的那些日子說的。我在護住了精靈族不讓『黑翅精靈族』剿滅之後,我就一直沉睡在『精靈之心』裡面,那時的我沒有一點思維,對於外界所發生的一切,我完全沒有感知。」   「奇怪,那麼『精靈之心』不是應該被精靈族嚴密地供奉著嗎,怎麼會在迷幻大陸出現的呢?」天心現在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一切都是魔族的陰謀,可是仔細一想,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錯了,設身處地地想一想,不管是誰,他是不會傻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敵人的寶物隨手一丟的,如果他們真的不想要的話,也會親手把它毀壞的。   「嘻……嘻……,天心,這一點你就想不到了吧?」七彩臉上露出小女兒家才有的姿態。   「難不成是是用內賊?」天心盯著七彩,又補充了一句:「或者就是雲紅她們七個帶你離開精靈族的!」   「天心,你為什麼認為我在昏迷的情況下,是我身體一部分的紅兒她們為什麼依然還是很清醒呢?」七彩的問話無疑是肯定了天心推論的正確。   「我想你的存在在精靈族人的心目種中只是一種虛擬的崇拜,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我想在精靈族中,沒有一個精靈對你很是瞭解,於是我猜測了一下,一旦『黑翅精靈族』的人再一次對精靈族發起進攻的話,處在沉睡狀態的你是不可能履行一個作為守護神應該有的作用,我想你一定是把這一個責任交給了雲紅她們。」天心站起身走到七彩的身邊,看這窗外,「而且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在雲紅她們犧牲自己救我的時候,你不是不能動彈嗎?」   「天心,你在我眼中是最佳的!」七彩轉過頭,對天心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天心的有一點懷疑自己的眼睛,剛才在自己眼中還是雍容華貴的貴夫人狀的七彩,現在在天心的眼中就是一個機靈古怪的小女孩子。   「怎麼了,如果你覺得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再變回去的。」七彩以為天心討厭自己的改變,低下頭委屈地說道。她現在已經把自己融入到了這一個身份當中。   「沒有必要的,其實你現在的樣子非常的好看。」天心聽到七彩的話,知道現在的七彩不但是外表,就連性格都已經像一個女孩子般易害羞。   「真的?」七彩興奮地看著天心,臉上有一絲紅暈。   「我不是說了嗎,我這一個人在朋友的面前是不擅長於說謊的。」天心微笑地點點頭,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嘻嘻……」七彩高興地笑了起來。   「對了,七彩,你到現在還沒有說要我做什麼事呢?」天心把自己的視線從天邊轉開,移到了七彩的臉上。   「天心,你可不可以為了我,統一整個迷幻大陸?」七彩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她的臉上閃耀著聖潔的光芒。   「統一迷幻大陸?」天心不可置信地看著七彩,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七彩會這麼要求自己,「七彩,你不是在逗我吧?」   如果是剛才,天心一定不會這麼問,可是現在的七彩是一個女孩而不是一個貴婦人。   「天心,你說呢?」七彩臉上現出了調皮的微笑。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一零四章愛人       「七彩,你為什麼要我統一整個迷幻大陸呢?要知道到,到目前為止,歷史上有多少的王侯將相為此而奮鬥終生,最後還不是鬱鬱而終,要知道這其實不是一代人或者是兩代人就能完成的。」天心對七彩向自己提出的要求感到不可思議,但是七彩臉上的神情又告訴自己,她不是在耍弄自己。   「天心,有人說歷史是普通的勞動大眾慢慢推動向前發展的,我並不否認這一點,可是在某一個時刻,一個時代風雲人物的出現,會讓歷史的滾輪早一些啟動,歷史前進的腳步會加快一些。」七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七彩,你難道覺得迷幻大陸有一天最終會走向統一嗎?」天心聽出了七彩的弦外之音,疑惑地看向了她。   「天心,你要知道國家的存在,就意味著戰爭,當有一天,整個迷幻大陸上只有一個國家了,那時侯國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戰爭也可以遠離人們。」七彩憧憬地看著天邊,想像著美好的將來。   「不會的。」天心很殘忍地打斷了七彩,「七彩,你要知道,原來迷幻大陸上的國家不是很多,可是現在卻是越來越多,這其中不乏一些為了權利而鼓動人們造反的政客,也有一些人的確是受到了別人的歧視,或者是壓迫。我想如果不是精靈族的人一開始就對黑翅精靈心懷鄙視,我想黑翅精靈也就不會從精靈族獨立出去,那樣的話,魔幻大陸也就不會多出一個種族,『黑翅精靈族』也就不會被魔族利用,成為你所說的『魔靈族』。」天心說完之後歎息一聲:「我想黑翅精靈族中的精靈或許根本就不是被魔族利用,原先勢單利薄的他們如果不和魔族合作的話,他們可能早已經在環境惡劣的魔幻大陸上消失了。」   「天心,你的想法有時候真的令人感到奇怪,我剛才如果說魔族統一了整個魔幻大陸和迷幻大陸,這就意味著什麼的話,你也一定會幫他們想出一個充足的理由來反駁我,你說我誰得對嗎?」七彩嬌嗔地說道。   「事實本來就是這樣的,既然現在的魔族已經不再似從前的魔族了,或許迷幻大陸和魔幻大陸在他們的統治之下或許會得到長久的和平。」天心轉過頭,看到七彩的粉臉上露出一絲怒容,剛忙尷尬地一笑,補充了一句:「當然,這時其他種族在魔族的眼中可能都是努力,或許就是牲畜。」   「我還以為天心你不知道這一點的呢?」七彩埋怨地說道。   「可是現在既然有我的存在,我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的,至於原因嘛,只有一個……」天心看向了臉色嬌羞的七彩,微微一笑,「魔族的人居然會派人來毒殺我,這一個仇我不會就此算了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手中的刀。/心中的劍是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七彩臉上的紅暈退出,略顯失望地看來一眼天心,幽幽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其實我還有一個更加主要的原因沒有說出來呢,那就是這一件事可是七彩姑娘你的事,我怎麼能不去完成呢!」天心調侃道。   七彩臉上露出了喜悅的表情,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天心的理由讓自己覺得滿意,還是因為天心剛才一句「七彩姑娘」令自己欣喜。   「天心,你要知道,統一迷幻大陸的路並不好走啊,別的我不擔心,可是董卓平的是讓我不得不給你一點警示,那就是迷幻大陸上現在可能已經有魔族的人了,他們現在正伺機侵佔整個迷幻大陸。」雖然七彩心中有著兒女情懷,可是多年的經驗卻讓她迅速冷靜了下來,她在天心的耳邊說道。   「我知道,要統一整個迷幻大陸我所要面對的困難,就已經不少了,更何況這其中還有魔族的人呢?可是我現在一點都不擔心魔族,七彩,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天心微笑地看著一旁滿含歉意地看著自己的七彩,開口問道。   七彩還在為自己將天心捲到這未知的風暴中來感到愧疚,聽到天心問自己,身體一顫,露出了微笑:「因為人類是最強的,如果沒有一個人類與魔族合作的話,魔族是永遠不可能在迷幻大陸上立足的,就像精靈族,如果不是有一些精靈和魔族合作的話,我想魔族是不可能在魔幻大陸立足的。」   「或許這就是魔族的人為什麼要把別的種族滅掉,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他們到哪裡都不能生存。」天心輕聲說道,「哎,只是可惜啊!」   「天心。你可惜什麼?」七彩不解地問道。   「如果魔族的人不先對我下手的話,我或許會處於善意,幫他們一把;如果當初他們能有一塊生活的土地的話,事情也就不會發展到今天。」天心說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事,看向了七彩。   「天心,其實魔族的人之所以會對你動手,就是因為他們已經察覺到你的存在對於他們的計劃來說是一種威脅,才對你採取行動的。」七彩心虛地把臉轉道到了一邊。   「為什麼會這樣?我和他們素未謀面,他們是不可能選中我的啊?」天心顯然對七彩的回答不是很滿意。   「其實這和我也有一定的關係啦。」七彩扭過頭,看著天心,低聲說道:「對不起,因為我是魔幻大陸的,所以只要是在迷幻大陸,就很容易被從魔幻大陸潛伏到迷幻大陸的魔族感覺到,他們這一次對你下殺手,我想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在你的身上察覺到了我的存在。」   天心看著低頭認錯的七彩,原本就沒有生氣的他,自然不會說出什麼氣話了。「哦,原來如此啊,只可惜朱武一向以為自己的鼻子靈光,現在看來還是你們魔幻大陸的人,鼻子亮光啊!」天心打趣地說道。   「才不是呢!」七彩仰起頭,嬌笑起來,「我們都是通過自己的第六感覺去感覺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除了朱武,在迷幻大陸上鼻子最靈光的不是你們人類。」   「七彩,你知道的也不少啊!」天心看到七彩臉上的開心笑容,也笑了起來。   「那當然!」七彩嗅了嗅自己的鼻子,很是得意地說道。   「那麼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選擇了留在我的身邊呢?」天心問出了許多自己還沒有想通的問題。   七彩的臉色頓時煞白,幽怨地看著天心。   「糟了!」天心在心中說道,「七彩,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不是不喜歡你待在我的身邊,要知道你可是一個大美女啊,別人還沒有這一種艷福呢,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我的哪一點讓你選擇了留在我的身邊。」天心趕忙解釋道。   七彩看到天心臉上的緊張神色,嬉笑了起來,「起初我決定留在你的身邊,是因為你能將沉睡中的我喚醒,紅兒她們將我帶離開了精靈族,曾經讓『精靈之心』被許多的人佩戴過,可是他們中沒有一個能喚醒我,可是天心你做到了,所以我就留在了你的身邊。」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運,還是不幸,總之如果不是這樣的,雲紅……」   「天心,咱們是不是應該說一些輕鬆的話題啊!」七彩打斷了天心的話。   「好!」天心大喝一聲,似乎是要將心中的鬱悶全部排除。天心笑了起來因為他看到靈兒和鵲兒此時猛地飛離枝頭,一會兒停落下來之後,都用疑惑地眼光看著自己。   「真是兩個機靈鬼!」天心由衷地說道。「撲撲」靈兒和鵲兒飛到了天心的肩頭站立,天心並不知道以前雲紅她們七個也是這麼說靈兒喝鵲兒的。   「七彩,剛才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完呢,怎麼不說了?」天心看向了七彩。   「哪有啊!」七彩連忙否認。   「奇怪了,你剛才不是說的是『起初』留在我身邊的原因,那麼後來的原因是什麼呢?」天心看到七彩故意裝糊塗,於是也就點明了這其中的玄機。   「後來……」七彩拖長了聲音,側過頭他看到天心看著自己,於是輕聲說道:「在我沒有製造出紅兒她們七個的時候,我是很孤獨的,孤獨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孤獨?」天心喃喃自語,他沒有再說話,而是把自己的視線看相了遠空,七彩也看向了天邊。停留在天心肩頭的靈兒和鵲兒沒有感覺到異樣的氣氛,依然在彼此卿卿我我地梳理著對方的羽毛。   「七彩,你知道嗎,我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一點都部孤獨,因為你一直在我的身邊。」天心沒有轉會自己的視線,神情地說道。   「不,我才一點都不孤獨,因為我至少知道,你在我的身邊,可是你卻不知道我的存在。」七彩很是抱歉地說道,「如果這一次不是因為魔族的人出現的話,我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從陰暗的角落走出來,讓你知道我的存在。」   「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要感謝魔族的人了,是他們讓我知道原來我的身邊還有一個精靈族的美女一直在關注著我。」天心微笑地轉過頭。   「你……」七彩羞紅著臉,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好了,好了,咱們現在不說這個了。七彩,你是從魔幻大陸過來的,對魔族到底有哪些瞭解,先說說來給我聽聽!」天心轉變了話題,正色地問道。   「天心,魔族和人類最主要的特徵我剛才已經和你說了,那就是他們頭上都會有兩之角,另外一些特徵就是他們的眼睛中黑色的部分比較多,同時他們身上流著的血不是紅色的,而是綠色的,身體強壯的他們雖然不擅長魔法,但是他們卻天生對魔法免疫。」七彩看了天心一眼,調皮地說道:「要不要我幫你說一句。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魔族可能早已經從魔幻大陸上消失了。」   「既然你已經代我說了,我想我就不需要再重複第二遍了。」天心好氣地說道。   「天心,如果你一旦統一了整個迷幻大陸的話,我希望你能集結所有人的力量幫我將魔族趕出魔幻大陸好嗎?」七彩徵詢天心的意見。   「會的,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會在迷幻大陸上劃出一塊土地,讓魔族的人在那裡世代生息,但是我相信這一切都是在一場場血腥的戰鬥之後才能實現的。」天心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誰都不願意自己被別人主宰,哪怕對方完全是善意的。   「天心,對不起!」七彩再一次向天心道歉。   「沒有啊,要知道你現在是讓我去完成一件前無古人的大事,我興奮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更何況我現在倒很想知道魔族的人到底想憑什麼來統一迷幻大陸。」天心眼中露出了笑意,那是他自信的表露。   「對了,照你剛才的話,我還得感謝你才是,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死了不下於三次了。」天心向七彩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那一次你也知道?」七彩露出了羞澀的表情,她還記得,自己那個時候一直一紅兒她們的娘親自居,她在那時可是用「孩子」來稱呼天心的。   「是的,只要是你救過我,我就一定會記在心上的。」天心很肯定地說道。他看到七彩臉上有紅暈,以為她是在為自己剛才感謝的話而感到害羞,他哪裡知道自己所說的三次,和七彩所說的三次加在就是四次了。   雲紅是七彩的部分,所以雲紅她們七個上一次救了天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七彩救了天心,這一次天心中了受到魔族影響的董卓平釋放的毒,在生命垂危之際又是七彩救了他,這兩次他們都是知道的。至於另外一次,天心算的是錫陽城東破廟外受到張月華和謝玉致她們偷襲的那一次,七彩算的是上一次大公主派人在天心身體虛弱的時候刺殺天心一事。   「魔族,哼,我倒要看看什麼才是『魔』!」天心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他的話打破了房間裡的沉默。   七彩看到天心的舉動,絲毫不以為然,根據這些年來她待在天心身邊,對天心的瞭解,除了是得罪了天心,觸痛天心的某一根神經的人才有可能是天心的捕殺對象,對於大多數的魔族來說,他們沒有得罪天心,天心剛才的話顯然不是針對他們。七彩之所以這麼放心,就是因為她相信天心的參與,是不會讓魔族的軍隊有機會登上迷幻大陸的國土的,否則的話,魔族軍中的人也將是天心的對手。七彩和天心一樣,相信一句話,那就是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誰都不會對自己殘忍的,天心也不會,只因為他的對手是敵人,而不是朋友。   「七彩,你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應該怎麼才有可能回去?」天心笑問道,他看著七彩,臉上閃耀著愉悅的光輝。   「天心,你現在就要離開這裡嗎?」七彩輕聲問道。   「怎麼了,你難道不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嗎?」天心從七彩憂傷的表情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我不是對你說過了嗎,這裡曾經就是我居住的地方,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漂泊,我又回到了這裡,我現在不想離開這裡。」七彩臉上沒有了女孩子的嬌柔,有的只是一個成熟的女人,經歷了多少年風雨應該有的滄桑。   「這裡是我的家!」七彩看著天心,緩緩地說道。   「七彩,我知道了。」天心點點頭,他向來是不會強人所難的。   「天心,我想靈兒和鵲兒你就帶著她們一起離開吧,以前都是紅兒她們七個照顧的,現在紅兒她們不在這裡了,我想你就帶著她們出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也好!」七彩臉上的微笑是那麼的苦澀。   「好了,天心你走吧!」七彩說完後扭過頭去,她似乎不願意天心看到她的眼睛。   「七彩,你保重!」天心看著七彩,祝福道。   這時站在天心肩頭的靈兒和鵲兒似乎也感覺到了離別的氣氛,都靜靜站著,看著眼前的女主人。   七彩轉過身,眼睛微紅,她對天心露出靦腆的笑容,輕聲說道:「天心,你閉上眼睛好嗎?記住,千萬不要睜開,否則我不告訴你怎麼離開這裡。」   看著七彩臉上露出的狡詰笑容,天心肯定地點點頭,並不是他相信自己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七彩會真的不告訴自己回去的路。天心這麼做,是因為他知道這是自己現在唯一能幫七彩做的事了。   七彩看到天心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她慢慢地走上前,踮起自己的腳尖,把朱唇在天心的嘴唇上輕輕地點了一下。   天心吃驚地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現在居然不是在什麼房間裡,他的眼前是山前。這一座山天心是知道的,因為山的名字就叫「起霧山」。   天心的嘴唇邊現在還有一縷清香,他的耳邊現在還有七彩的聲響:「天心,請你好好地照顧自己,好好地照顧紅兒他們。再見了我的孩子,再見了我的戀人!」   眼淚從天心的眼角滑落,他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雲紅她們又將再一次回到自己的身邊,可是七彩他將再也見不到。   痛,刺骨的痛!   …………   「大哥,你怎麼了,怎麼這一路上一直要我們加快速度,可是自己卻是一直不停地向後張望啊?」小芬很是不解地看這大哥朱武,她不知道大哥在看什麼。   「是啊,是啊,朱大哥我和小芬師姐問你,你又說沒有什麼事,既然沒有什麼事,你為什麼又要不停地催我們趕路,自己卻走在最後面,還不停地向後張望。你老實說,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自己心虛了?」小芳走到朱武的身邊,神秘昔昔地說道:「朱大哥,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一個人壓在心裡是非常彆扭的,所以啊,我心裡有什麼事都會說給別人聽,不過這一次你放心,你把心裡的事告訴我,我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聽著小芳打包票的話,小芬也只是一笑了知,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小芳了,但是為了能探聽出大哥心中的秘密。這一次她選擇了沉默。   朱武側過頭,對身邊的小芳微微一笑,同時抬頭看了一眼身前擔心地看著自己妹妹小芬,輕鬆地說道:「我沒有事,我心中現在想的事就是咋們應該早一點回到家。」   「家?小芬師姐,咋們是不是走過了頭,否則朱武大哥怎麼會這麼頻頻回頭呢?」小芳同時尖酸刻薄地說了一句:「不會是朱武大哥這些年來一直在外征戰,都不知道自己的們朝哪邊開了吧?」   小芳對朋友向來都是真誠相待,但是對於那些表面上把她當朋友,骨子裡根本不是這麼一會事的人,她也不會手軟。   「小芳姑娘,我真的沒有什麼事,咋們還是快點趕路吧!」朱武對小芳的冷嘲熱諷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哼!」小芳丟下一句,跑向了前面。   「大哥,小芳就是這個脾氣,她剛才的話,你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小芬停下身等大哥朱武走近,看著走在最前面頭也不回的小芳,開口說道。   「放心吧,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朱武微笑地說道,「咋們快點走,小芳可不認識咱家的路,她這樣走一定會走彎路的,那個時候咱們回家的時間就會被延誤了。」朱武說道。   「小芳,你等一下啦!」小芬朝前面的小芳叫到。   「有事嗎?」小芳等小芬和朱武走進之後,很是不滿意地問道。   「哎,雲總舵主是讓你陪我回家,還是讓你到處流浪啊?」小芬可氣地問道。   「這有區別嗎?」小芳問道。   「當然有,我家現在只有我大哥知道在哪裡,你要是去我家的話,就應該跟在我大哥的身後。」小芬說完後看向了身邊微笑的大哥朱武。   小芬和小芳都看到朱武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蒼白無力,她們兩個人都茫然了。   「大哥,你怎麼了?」小芬看著大哥朱武,不明所以地問道。   小芳此時也疑惑地看著朱武,她眼中突然閃過以絲靈光,似乎想到了問題出在哪裡,她伸手拉了拉小芬的月衣袖,小芬很是配合地走到了一邊。   「朱大哥,其實我和小芬師姐早就想告訴你的,只是因為雲總舵主的身份特殊,所以我們才沒有說出來,你不會怪我們一直瞞著你吧?」小芳側過頭,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朱武。   「大哥,其實我現在就告訴你,其實統帥不是丁春間,統帥就是安武國的雲家的四公子,『五痕會』的總舵主。」小芬聽到小芳的話,知道為什麼大哥臉上的表情會那麼的怪異,於是趕緊說道。她可不想大哥誤會自己,說自己有什麼小秘密不告訴他。   「你們說統帥不是丁春間,那麼丁春間呢?」朱武看向了小芳,他知道只要是小芳不知道的,妹妹小芬是一定不會知道的。   「我聽李大哥,也就是雲總舵主身邊的李濤李大哥說過,好像是在雲總舵主的船隻第一天在達夏泉城的碼頭停船靠岸的晚上,丁春間讓人上船進行殺戮。可是就憑丁春間手下那些三腳貓的功夫,他們是不可能動得了雲總舵主的,也就是那一次,雲總舵主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便於自己更好地行動,他就假裝成了丁春間。」小芳甜甜地說道,同時她海不忘補充了一句:「朱大哥,雲總舵主身份的事,我請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千萬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朱武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無力地說道:「我告不告訴別人都已經無所謂了!」   「大哥,怎麼會無所謂呢?你要知道現在雲總舵主的身份一旦被別人知道,明煬王一定會在這以後的日子裡對雲總舵主動手的。」小芬對於大哥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很是不高興,又加上了一句:「大哥,如果你把這一件事告訴別人,以後小芬就再也不會理你了!」   「小芳也是!」小芳在一旁幫腔道。要不是她和小芬對話是都是口無遮攔,朱武是不會知道明煬軍的統帥丁春間的真實身份的。   「來不及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朱武停住,無奈地說道。   「大哥怎麼了,什麼來不及了?」小芬和小芳異口同聲地問道。   朱武在小芬和小芳的臉上掃視了一眼,苦澀地說道:「你們知道的,公孫用是我的老師,這一次我離開了老師,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再見到老師,於是我就決定幫老師做一件事。」   「什麼事啊」小芳想都沒有想,立刻追問倒。   小芬臉上現出一絲擔憂的神色,她似乎隱隱約約猜到了大哥所說的「事」到底指的是什麼。   「你們知道嗎,我的老師現在雖然是孤身一人,但是他以前是有家人的,而且他的家人就住在夏泉城。」朱武看了妹妹小芬一眼,緊接著又看了小芳一眼,他看到小芬和小芳此時都露出凝重的表情,於是繼續說道:「我老師的家人現在都已經死了,都是直接或間接地死在了丁春間的手上,但是老師他為了明煬國的整體利益,一直都沒有下決定,我看這一次似乎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不出意外明煬軍使穩操勝券,所以在離開軍營的時候,我……」   「朱大哥,你不會是對雲總舵主施毒了吧!」小芳冷笑地大斷了朱武的話。   「不錯,那一次我去統帥的軍營找統帥說小芬離開的事,在你們離開之後,我為統帥倒了一杯茶水,我親眼看到統帥把茶水喝完了。」朱武說完後閉上了眼睛。   「為什麼會這樣,這是為什麼?」朱武用蒼白的話語無力地表白道。   「如果你這樣都可以殺了雲總舵主,我想雲總舵主的命也太不值錢了。」小芳冷眼掃視了朱武一眼,譏笑道。   「難道說統帥他沒有事?」朱武疑惑地說道。   「大哥,雲總舵主的身手並不是一點點毒就能把他怎麼樣的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沉默不語的小芬說道。   「可是……」朱武疑惑起來。   「你以為雲總舵主讓我跟在你身後是為了什麼嗎?」小芳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說著她就轉過身,開始往回走。   「小芳,你要去哪裡?」朱武叫道。   「我從哪裡來,當然是回哪裡去。現在我就是要回到雲總舵主的身邊。朱武,我不管你能不能活過這幾天,但是我警告你,雲總舵主的身份你絕對是不能洩露的,畢竟你還有許多親人在世的。」說完後小芳頭也不回地走了。   很快小芳的身影就從朱武的眼中消失。   「小芬,你為什麼不攔住小芳?」朱武對妹妹埋怨道。   可是小芬只是傻傻地站在那裡,一句話都沒有說,朱武就這樣看著妹妹,一句話也沒有說道。   「大哥,咱們走吧!」小芬突然說出一句,說完後扭頭就走。   「小芬,到底是怎麼了?你們剛才不是說,我是根本不可能毒死統帥的嗎,可是小芳她為什麼還要走呢?」朱武跑到妹妹的身前,伸出手攔住妹妹的去路。   「大哥,你知道嗎,如果你真的能毒死雲總舵主的話,我想你一定是比雲總舵主現倒下,至於小芳為什麼要走,你如果知道雲總舵主為什麼要讓她跟在咱們身後,你就知道她為什麼要離開了?」小芬眼含淚,趴到朱武的肩頭抽噎起來。   「為什麼,統帥為什麼要我讓她跟在隨同咱們一起回家?」朱武身手撫摸著妹妹的長髮,不解地問道。   「統帥知道你的居心,但是還是喝下了那一杯茶水,這就說明雲總舵主沒有為難你的意思,可是這並不代表其他的人會容忍你的行為。雲總舵主讓小芳跟在咱們的身邊,就是想讓別人知道,讓別人不要對你下手,可是……」小芬離開朱武的肩頭,用紅腫的眼睛看著大哥。   「我是不是應該很慶幸,因為剛才小芳沒有把她腰間的劍,刺入我的胸膛?」朱武苦澀地微笑起來。   「是的,你剛才應該慶幸,但是這一次,你沒有那麼好運了!」朱武聽到四周響起蒼老而威嚴的聲音。   「誰?」朱武立刻把妹妹小芬護在自己的身後,他的眼睛不停地掃視四周,可是他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不知道是哪一位前輩駕臨,恕晚輩未曾遠迎!」小芬從朱武的背後走到他的身前,向著空曠的四周恭敬地說道。   「我是誰你也就不要管了,我看在你是姍姍的徒子徒孫,現在就不和你們計較,但是如果雲少爺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想到時候不要怪我無情!」來人渾厚的聲音越來越遠。   「山人老前輩,雲總舵主是不會有事的……」小芬還想再說下去。   「哼,如果少爺不會有事的話,我想李濤是不會給我捎這麼急的口信的!」天邊傳來不滿的聲音。   朱武看著天邊,他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影,但在是他甩甩頭,試圖想看得更加清楚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小芬,你怎麼了?」朱武發現妹妹用奇怪地眼光看著自己,很是不解地問道。   「鶴頂紅!」朱武看著妹妹臉上充滿懷疑的神情,不是很確定地問道:「你難道以為統帥真的會死在我的手上?」   「我不知道!」小芬無力地說道,「大哥,你知道嗎,剛才那個人是雲總舵主身邊的人,他平時是很少出面的,尤其是現在,現在他既然說雲總舵主出事了,我想雲總舵主一定是出事了。」   小芬知山人天變現在一天到晚和師尊在一起,而這一次他居然單獨行動,很顯然是軍營中出現了問題,可是按理說軍營中有雲總舵主坐鎮,即便是真的有什麼問題,也是不會牽涉到山人天變的,用雲總舵主的話說,山人天變已經為他做了許多事了,他不想打擾山人天變和師尊平靜的生活的。   「走!」朱武拉起小芬的手就開始往回走。   小芬甩開了大哥的手,不解地問道:「大哥,咱們這是去哪裡?」   「哪裡?當然是回去了!」朱武很肯定地說道,「從哪裡來,我們現在就回哪裡去!」   「不行!」小芬焦急地跑到朱武的身前,張開雙臂,緊張地說道:「大哥,如果你這樣回去的話,你會沒有命的!」   「小芬,你不要傻了,你是在『清風堂』張大的,我想『清風堂』怎麼說也是迷幻大陸的十大殺手組織之一,你是應該知道統帥的私人力量了,我問你,我現在能去哪裡?」朱武無奈地說道。   「大哥?」小芬眼睛濕潤了。   「小芬,咱們走吧,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你可要將大哥的屍骨帶回家,好好安葬!」朱武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微笑。   「小芬,咱麼快點走吧,否則明天傍晚之前我們是不可能趕回到軍營的。「朱武抬頭看看天色,繼續說道:」剛才你說我走得慢,那麼咱們現在就看誰走得更慢?「   朱武說道就鬆開自己拉著小芬的手,想前大步走去。   小芬看著不遠處的大哥,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嘴裡嚷嚷道:「大哥,你等等我!」   「少爺,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就算我求你了,這是你為了我,也是為了我大哥!」小芬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   朝陽升起,照在起霧山的東側。   在小芬和朱武看來要在第二天傍晚才能到達的明煬國軍營,現在就在山人天變的眼前。   山人天變坐在起霧山的一塊青色的岩石,看著明煬軍軍營裡升起的輕煙,一動不動。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心中有害怕的念頭,以前他也有過這一種念頭,但是那時他是害怕自己從此以後再也看不到令他魂牽夢縈的岳姍,現在他害怕的是自己進入到明煬軍的營地裡,李濤會告訴一個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人老了,生活都想過得安逸一點,尤其是現在的山人天變,在岳姍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之後,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和岳姍一起歸隱山林,最擔心的就是雲天心了。用岳姍的話來說,現在天心就很像當初的山人天變,身邊沒有一個親人,自己一個人在到處漂泊。朋友?天心現在不缺朋友,他缺的是親人。   「何方的朋友,請你現身相見吧!」山人天變眉頭微微一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身體周圍五丈內出現,事先沒有被他察覺到。   「找死!」這時隨著一聲冷哼,一個蒙著面穿著灰色上衣的人出現在山人天變的身前,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就相山人天變衝了過去。   「砰」山人天變迅速離開了自己坐著的那一塊青石,蒙面人的手掌直接擊中青石。蒙面人顯然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翩翩少年會有如此的身手,他沒有追上前,而是自己迅速後退,站直身體,和眼前的少年對視起來。   「沒有想到在明煬國和西楚國的戰場上,還有你這麼一號厲害的人物!」山人天變看著自己先前坐的那一塊青石上的一個手掌印,冷笑起來。   「我也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會碰到你這麼一號厲害的人物。」蒙面人用沙啞的聲音,笑著說道。   「呼……」一陣山風吹過,山人天變和蒙面人都站立著不動,彼此眼看著對方。   時間在彼此之間一點一點地流失,他們依然沒有一個人動。   山人天變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對手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他的眼中不禁有一絲的興奮,蒙面人依然很是平靜地看著山人天變,他被黑布罩著的臉部僅僅露楚了眼珠,漆黑的眼珠中些許帶有一點的白色。   「呼……」山風吹得山人天變和蒙面人的衣服喇喇作響,可是他們誰都沒有動。因為他們現在心裡都很清楚一點,那就是誰現在動,誰將會在這裡倒下去。   「呼……」又一陣山風吹過,山人天變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眼神,因為他看到自己先前坐的,現在夾在他和蒙面人之間的青石竟然隨著山風,化成一顆顆細小的沙礫,瞬間土崩瓦解,成為了一灘沙礫。   高手過招,勝負只在勝負之間。這一句話說得一點都不錯。   在山人天變走神的一瞬間,蒙面人動了,他當然是不會錯過了這一次機會的。   「彭!」山人天變和衝上前的蒙面人兩手交掌,緊接著他就覺得自己的喉嚨一甜,一口鮮血灑向了天空。同時山人天變也覺得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正在遠離站在自己剛才立足之地的蒙面人。   山人天邊聽到自己的耳邊有山風呼嘯而過,兩眼一黑,就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蒙面人看著身體向山下落去的山人天變,本來是想追下山去的,可是這時候他聽到附近響起了一隊哨兵的聲音。   「奇怪,剛才的聲音應該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啊!」   「我說老王頭,你有沒有聽錯啊,我現在可是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啊!」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老王頭,我今年也才三十歲而已。」   「不叫,就不叫!」   …………   蒙面人知道是西楚國的士兵尋聲過來查看了,他朝山下冷笑起來,很快他的身影就在山頭消失了。   「統帥,我們所有的準備都已經準備好了,我看咱們今天晚上就可以行動!」諸葛羽對意氣風發地走進營帳地繆劍海說道。   「今天晚上?」繆劍海毫不在意地問道,他的臉上是以副無所謂的微笑。   「是的,我們的人現在都已經準備好了,我想我軍傍晚時分,下山和明煬軍擺出一副最後一戰的氣勢,那樣的話,我們就能吸引明煬軍的全部注意,到時候我們再根據形勢,給明煬軍後面的我軍人員發出信號,那個時候我想明煬軍一定會軍心大亂。」諸葛羽臉上的笑容顯得很是高興。   「軍師。明煬軍軍中的那些將軍今晚就交由我一個人應付就是了,我會讓他們知道本統帥能統帥一隻這麼龐大的部隊,靠的不只是西楚國大王子的身份。」繆劍海冷笑道。   「大王子殿下……」諸葛羽不知道繆劍海為什麼要這麼說,但是他還是想說一些自己的看法。   「軍師,你就不要說了,我今天晚上勢必要讓明煬國的知道我,我繆劍海到底有沒有資格問鼎西楚國的王位;我也要讓西楚國的將士知道,我永遠和他們在一起,我會帶領他們走向勝利。」繆劍海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眼神,自信而高傲地說道。   「統帥,那麼我現在就下去佈置今晚的行動了。」諸葛羽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更改繆劍海的想法了,於是也就只有把自己的想法作罷。   諸葛羽只是覺得這兩天繆劍海的行動越來越奇怪,他的言行經常出人意料,就像這一次,他不知道繆劍海為什麼自信自己能一個人應付得了明煬軍的「五虎大將」。   雖然繆劍海身上越來越有邪氣,但是諸葛羽並沒有細想,他現在想的就是晚上的血戰。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一零五章魔族       「李隊長,我們現在想見一下統帥!」公孫用走到李濤的身邊,對他說道。公孫用的身後現在跟著明煬國的「五虎大將」,同時機密情報營的戴玄宗也跟在他的身後。   「公孫先生,你現在找主人有什麼事嗎?」李濤平靜地說道,他微笑地看了公孫用一眼之後,瞄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眾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李侍衛,機密情報營的戴統領現在剛剛得到了一個有關於西楚國軍隊的最新情況,我們想問一問統帥對此有什麼樣的看法和對策。」公孫用微笑地說道。說完後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李濤身後緊閉著的統帥營房的帳門,自從丁春間來到軍營以後,除了上一次丁春間假裝生病之外,這是他第二次不是每天都見到統帥了。   「李侍衛,統率不會是身體有恙吧,咱麼從前天早上開始就已經沒有見到統帥了。」吳勝從公孫用的身後走了出來,對李濤問道。   「吳先生你是多慮了,你們應該知道我家主人的習慣的,每一次在戰役開始的階段,他都回一個人待在營帳裡的。」李濤微笑地否決了吳勝的假設,臉上的表情很是輕鬆。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見一見統帥呢?要知道戴統領這一次得到的情報可不是普通的情報,如果我想統帥如果不能及時得到這份情報,你區區一個侍衛可是承擔不起的!」呼延火灼很是不高興地大聲說道。   呼延火灼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遠處的士兵此時都向著一邊投來疑惑的目光。他們或許會覺得奇怪,從上一次的舉動來看,「五虎大將」和軍師公孫用是向著統帥的,可是有時候他們之間似乎有著不能緩和的矛盾。   「這個……」李濤疑惑起來,他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要把眼前這些載明楊軍中的實權人物留在營帳外,因為營帳內現在根本就沒有他們要找的統帥。   李濤有一點想不明白,按理說他已經給恩公山人天變發出了通訊,恩公是應該到了才對啊,可是他現在依然沒有看到恩公山人天變的影子。   「難道出事了?」李濤擔心地想到,「不會、不會的,恩公的身手那麼厲害,空拍已經沒有是他的對手了……可是……」   「李侍衛,你到底讓不讓我們進去啊?」令狐道此時也開口問道,「我們大家都在等你一句話呢!」   「這……」李濤現在真的很為難,因為他知道如果當眼前的這些人發現統帥不在營帳中的話,他們的第一感覺就是統帥已經逃離了這裡,而不會聽自己說的荒誕的原因的。   「李濤,你就讓諸位將軍和公孫先生他們進來吧!」這時營帳裡傳出丁春間蒼老的聲音。   公孫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因為李濤臉上吃驚的表情,雖然在瞬間就消失了,可是依然沒有能逃脫他的眼睛。根據直覺,他知道丁春間原本是不在統帥營帳中的,那麼丁春間剛才去了哪裡,他並不知道,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李濤現在也不知道這個營帳中的丁春間到底是不是假的。   公孫用的想法絕大部分沒有錯,但是有一點他想錯了,那就是李濤知道這個統帥營帳中的丁春間是不會假的。原因很簡單,真的丁春間早已經死在了夏泉城的家中了。   「諸位請!」李濤伸出手,對公孫用做了手勢,自己就先走進了營帳。   公孫用回過頭,和身後的眾人對看了一眼,也走進了營帳。董卓平對尷尬地看著自己的呼延火灼微微一笑,隨著令狐道他們走進了營帳。   李濤看到丁春間危坐在案桌前,一手支撐著額頭,眉頭緊鎖,似乎是遇到了什麼疑難的問題。李濤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丁春間是不是少爺假扮的,不由得向前走了幾步。   丁春間此時拿開自己支撐著額頭的手,對向自己走進的李濤輕輕地說道:「李濤,我現在和諸位將軍以及軍師有要事相商,你就先下吧,記住不得讓任何人靠近就是了。」   丁春間的話雖然很是平淡,但是卻充滿了無上的威嚴。看著丁春間眼中閃露著的擔憂,李濤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因為他知道少爺又回來了。   「統帥,我們機密情報營的人剛剛得到一個消息,是有關於起霧山西楚國軍隊動向的。」公孫用現在已經看到丁春間就坐在他的身前,剛才李濤離去之前輕鬆地表情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就是真正的統帥丁春間,於是他走上前說道。公孫用雖然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丁春間,但是他的眼睛還是盯著他看,以前只有經過他確認的事,他才會相信;可是現在即便是經過他確認的事,他都不再輕易相信了,因為上一次小芬假扮統帥的事,已經使得他明白了一點,有時候無緣無故的直覺,或許經不起任何證據的推敲,但是卻都是正確的。可是有一點公孫用依然還是很堅持,那就是沒有經過自己確認的事,他都有權去懷疑的。   「大家都坐吧!」丁春間伸出手,指著下方兩側的椅子,開口說道。同時他看向了坐在最高營帳邊、吳勝對面的戴玄宗,開口問道:「戴統領,現在起霧山上西楚國軍隊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啊?」   「回稟統帥,今天早上,我們的人就察覺到,雖然從外面看來,起霧山上和平常沒有兩樣,但是他們燒早飯的炊煙比平時長了近三倍,我們推測很有可能是原本駐紮在山下的西楚國軍隊,現在都已經上山了。」戴玄宗站起身,說出了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   「看來繆劍海是準備動手了。」丁春間輕輕地說道。   「均已回來了嗎?」丁春間聽到營帳外響起腳步聲,於是對外面問道。   「主人,是我回來了!」營帳外應答了一聲,所有人就看到申均已走了進來。   「我交待的事情,你辦得怎麼樣了?」丁春間看了走進來的申均已,對站著的戴玄宗向下揮了揮手,讓戴玄宗坐了回去。   :「主人,我根據你的意思,去了軍營的後方察看,我注意西楚國的那些人已經開始小規模地集結了。」申均已說出了自己得到的情報。   「好吧,你先下去就是了!」丁春間說完後,就看到申均已轉身走出了營帳。   「統帥,看來西楚國是要在今天動手了!」公孫用冷冷地說道。   「好吧,大家都下去開始準備,可是我先聲明一點,那就是你們現在的目標是我們前面的人,至於後方的那些人因該如何處理,我會到時候會有計謀的。」丁春間站起身,向看著自己的眾人強調了一句。   「統帥,我們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的。」公孫用和其他的人都站起身,點頭說道。「五虎大將」此時也點點頭,表示他們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我看大家都起得挺早的吧,想必你們現在應該還沒有吃早飯吧,走,咱們一起去吃吧!」丁春間走下案桌,微笑地說道。「既然統帥都這麼說了,我也只好從命了。」公孫用微笑地說道。   「咕嚕」這時所有人都聽到一個響聲,他們同時看向了呼延火灼。   「你就是這麼不爭氣,一聽到有好吃的,就吵鬧。」呼延火灼摸著自己的肚子,尷尬地說道。   「呵呵……」營帳裡傳出了大伙開心的笑聲。   …………   「統帥,請你為小人做主啊!」丁春間領著一干人等走向了炊事房,可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戰士鎧甲的士兵從恭敬地站在一旁的人群裡衝了出來,跪到了丁春間的身前,悲哀地說道。   丁春間側頭看了一眼身前的李濤和申均已,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其實剛才他們兩個人的劍早就應該出手了,可是他們卻沒有這麼做。   「你有什麼事,就站起來說吧!」丁春間掃視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士兵,開口說道。   這時丁春間就看到申均已走上前,把那個士兵從地上扶了起來,他還對那個士兵輕輕地說道:「你有什麼事就和我家主人說,我家主人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是、是……」那個士兵戰戰兢兢地說道,接著他又「撲通」一聲跪在了丁春間的身前,痛苦地說道:「統帥,我和我的弟弟都在軍中服役,可是我弟弟卻在五六天之前神秘的失蹤了,我從多方打探,可是都沒有得到他的任何一點音訊。我已經找了許多人,可是他們都說一會兒就給我答案,可是到今天我依然沒有得到答案,所以我想請你老人家幫我找到他,也可以給我一點他的任何消息!」   「孫星,你這是幹什麼,統帥每天要處理軍中的大小事務,已經是日理萬機了,你還要用這種繁瑣的小事來打擾統帥!」關比生走上前,不滿地說道。   「關將軍,算了。」丁春間伸手制止了關比生走上前,他看來一眼跪在身前的孫星,知道他應該就是關比生的部下,接著說道:「如果不知道你弟弟的消息的哈話,可能是一件好事,畢竟這裡是戰場,每天都有人失蹤的。」   聽著統帥丁春間的一語雙關的話,於是有人不滿地說道:「統帥,我們軍中的確是每天都有人神秘失蹤,更主要的是,我們每一次出戰,即便是一見西楚國的軍人,撒腿就跑,沒有和西楚國的軍隊交戰,可是每一次回來的時候,人數都會少一些人,每天這麼幾次下來,一天之內將近有五千人不見了。」   「我想他們是逃跑了!」   「不會的,我們的家人已經慘死在了西楚國軍人的屠刀下了,我和我弟弟都恨不得吃西楚國人肉、喝西楚國人的血,他是不會臨陣脫逃的。」孫星立刻為自己的弟弟辯解。   「公孫先生,有這一種情況嗎?」丁春間眉頭緊鎖,開口問道。   「統帥,他說的情況我暫時還沒有得到下面的人匯報,我對此暫時不便於作出任何的評論。」公孫用在一旁輕聲說道。   「這樣啊,大家放心了吧,我會讓人去調查這一件事的,我想在明天,我就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的。」丁春間大聲說道。   「統帥,我的老鄉上次就是去後面的樹林獵取野兔的時候,沒有回來的,我想去樹林裡去找一找,可是守衛就是不讓我出去找他,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我的老鄉可以出去,可是……」   「那是誰守衛的營地門,讓他們來見見我!」丁春間臉上的微笑突然不見了,整個人陰沉了下來。   「屬下見過統帥!」五個人跪在丁春間的身前,膽戰心驚地說道。   「我問你們,你們是不是讓人走出營地了?」丁春間冷冷地問道。   「回稟統帥,沒有這樣的事!」其中一個人立刻否認,很顯然他就是這五個人當中的小隊長。   「是嗎?」丁春年冷笑起來。   「是的,我們沒有讓一個人通過我們把守的營地門離開營地,如果真的有人離開營地的話,他們也是得到了統帥的應允,或者是從別的門離開營地的,也或者是偷偷跑出去的。」跪在地上的那個人挺直身體,很肯定地說道。   「是嗎?」丁春間伸手捋著自己下巴的鬍鬚,看向了跪著其他的四個人。   「吳奎,你不要否認了,連斬雲就是從你哪裡離開軍營的,我是親眼看到的。」人群中響起不滿的聲音。   「施浩輝,你不要因為我沒有答應讓你出軍營找你的老鄉,你就血口噴人。」吳奎立刻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們四個有什麼話說嗎?」丁春間看著到現在依然一句話沒有說的四個人,開口問道。   「統帥,我們的確沒有讓一個人離開軍營!」緊挨這吳奎左手邊的那個人說道。   「是的,我們的確是沒有讓一個人私自離開軍營。」另外兩個人此時也開口說道。   「你說說看,我想知道你的心思。」丁春間伸手指在跪在最邊上,看起來有一些瘦弱的少年。   「我……」少年一愣,看了一眼吳奎。   「小虎子,統帥問話,你可要實話實說,否則,可是要受到軍法嚴厲地處置的。」吳奎此時扭過頭,對少年開口說道。   「我讓你開口了嗎?」吳奎沒有來得及回頭,就聽到丁春間不滿的聲音,緊接著他就發現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他還沒有開口求饒,「嘎」他的膝蓋就在一聲脆響之後跪會到了原地。   站在丁春間身後的公孫用他們以及周圍的士兵都看到了吳奎小腿的骨頭,刺破了褲子,帶著些許血肉曝露在眾人的眼睛中。   「你繼續說!」丁春間不理會眾人的反應,對看到這一切之後臉色煞白地看著這一切的少年說道。   吳奎並沒有發出一聲痛苦的哀號,因為他早已經因為小腿骨折的劇烈疼痛,昏迷過去了。所有人都看到丁春間陰沉著臉,他們知道丁春間不會就這樣把這件事完結的。   「啟稟……啟稟統帥……」那個少年或許是因為緊張的緣故,有一點的口吃。   「你站起來說話!」丁春間不怒而威,讓少年很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敢在地上多跪一會兒。   「我讓你們三個站起來了嗎?」丁春間冷眼掃視了一下根在少年後面,紛紛站起來的三個人,開口責問道。   「撲通」剛站起來的三個人立馬又跪了下去,別人眼中他們或許是因為害怕,行動秀才這麼迅速的,可是事實上這其中的緣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三個人在站起身的時候,就猛然感到肩上突然多了一種無形的壓力,迫使他們不得不迅速跪下去,否則他們真擔心自己的身體會被那種無形的壓力給壓垮。   「啟稟統帥,那天的確是有一個人沒有任何的證明,就像出軍營的,當時隊長攔住了他,說現在是戰爭期間,任何沒有得到允許,是不能私自離開軍營的。可是」少年回想著那一天的情景,開口說道。   「說下去!」丁春間冷靜而平緩地說道。   「後來連斬雲將吳奎拉到一邊,說自己只是出去打一些野味,回來後會分一些給咱們,於是吳奎也就當應讓連斬雲出軍營了。」跪在地上的一個人搶在少年之前,開口說道。他似乎有將功贖罪的意思,畢竟吳奎的下場他是看到了,他們現在只能爭取自己得到統帥的寬大處理了。   「後來天色晚了下來,吳奎見到連斬雲依然沒有回來,我們起初擔心他是走遠了,第二天就會回來的,可是第二天我們依然沒有見到他的影子,所以我們想他不是在樹林中遭遇到猛獸,就是偷偷地溜回去了。」另外一個人不甘落後,也連忙向丁春間表現自己積極主動的一面。   「我們後來越想越害怕,擔心上面突然追查其連斬雲的下落,於是吳奎就要挾我們說,如果我們誰如果是把這一件事說去,很有可能會受到軍法處置,遭到滿門抄斬。」最後一個人很是無奈的說起不是歷史的歷史,「於是我們大家也就答應了他。統帥,我知道自己是不應該被吳奎所要挾的,我是應該站出來舉報此事的!」   「統帥,我也知道自己錯了,你就給我這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其他的兩個人也開始不停地給丁春間磕頭。   「你說你們家中有家人,那麼你們家中到底有哪些人啊?」丁春間歎息一聲,開口問道。   聽到丁春間的歎息聲,以及他緩和的語氣,不停磕頭的三個人知道自己得救了,於是趕緊停住,大聲說道:「統帥,我上有老、下有下。」   「統帥,我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七歲的小兒!」   「統帥,我是我家的九代單傳,至今還沒有成家立業,但是家中卻有七十歲的老爹,六十五歲的老母。」另外一個人不忘強調自己在家中身份的特殊性。   「你呢,你怎麼不說話阿?」丁春間看著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瘦弱少年,開口問道。   「謝謝統帥關心,我是一個孤兒,從小就沒有親人,所以我不知道哪裡是我的家,我也不知道我的親人是否依然都健在,還是……這也許就是我是孤兒的原因吧!」少年雖然沒有說完,但是他的意思在場的人都清楚。   「你叫什麼名字?」丁春間上下打量著瘦弱少年,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   「回稟統帥,我叫肖寅。」少年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吧,肖寅,今後你就跟在我的身後就是了。」丁春間說完後,就起步從昏迷在地上的吳奎身邊走過。   「怎麼了,你不願意嗎?」丁春間停下身,對站在原地的肖寅問道。   「不是這樣的!」肖寅立刻否認,趕緊跟了在了丁春間的身後。   「統帥,他們四個要怎麼處置?」公孫用疾步走近丁春間,開口問道。   此時跪在地上的三個人都抬起頭,緊張地看著丁春間,剛才因為疼痛昏迷而倒在地上的吳奎此時也醒了過來,他的嘴裡發出「咦咦呀呀」的聲音,似乎也在向丁春間求饒。   「我知道你們四個家裡都是有老有小,但是軍中的規矩你們是知道的,況且我已經給了你們一次機會了,只是你們不懂得好好把握而已,至於怎麼處置他們四個,公孫先生,一切就按照軍規來執行吧!」丁春間說完後,轉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小腿上的三個人,已經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吳奎,輕輕地說道:「你們放心吧,你們的家人我會讓人去照顧的,軍隊不是沒有人情的地方,可是這也是講究法規的地方。」   丁春間說完就轉身要走,這時剛才那個被吳奎叫做施浩輝突然開口問道:「統帥,我現在可以出軍營去找我老鄉嗎?」   丁春間停下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說道:「連斬雲既然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想他應該是沒有膽自己跑回家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已經死了,不過即便是他沒有死,不管他現在是在家中蒙頭大睡,還是在樹林裡吃著燒烤,總之他私自離開軍營,等著他的都是軍隊的處置!」   在場的所有人看著丁春間離去,他們都沉默了。   一頓原本應該是很愉悅的早飯在沉悶的氣氛中很快結束了。   「公孫先生,我現在回營帳去休息了,我希望在西楚國的軍隊沒有動手之前,你們不要去打擾我。」丁春間走出伙食房,對站在身後的公孫用說道,現在雖然是早上,但是丁春間說自己要去休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覺得起奇怪,因為他們是知道丁春間的習慣的。   「統帥,我會讓所有人做好充分的準備的。」公孫用向丁春間回答道。   「好吧,現在我們就等著夜幕的降臨了。」丁春間說完之後,起步走開了,肖寅沒有思索,就跟了上去。   「大家都回去準備吧,今天晚上可是一場血戰。」公孫用轉過身對身手的「五虎大將」說道,「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們可要及早來找我,我可不想到時候出現任何的差錯。」   明煬軍的「五虎大將」離開了,他們要開始緊張的籌備工作了。   「吳勝,你怎麼還不走?」公孫用轉過頭,對站在身後的助手吳勝問道。   「公孫先生,你說統帥為什麼不讓我們派一支部隊來應付軍營後方的西楚國軍隊呢?我想繆劍海派來的因該都是西楚國的精英,不論從數量上還是從質量上,我想後面的售糧軍隊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的。」吳勝擔憂地說道。   「吳勝,你放心吧,統率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主意了,只是到現在依然沒有對大家說,如果不是我答應了統帥,一定要為他保守這一個秘密,我一定和會把這個計劃的全部都告訴你的。」公孫用對吳勝坦然一笑,語氣輕鬆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吳勝尷尬地笑了起來。   「吳勝,你可要相信統帥的實力的,我們是絕對不會輸給西楚國的人的!」公孫用斬釘截鐵地說道。   「公孫先生,我知道了,我現在就下去準備了。」吳勝點點頭,認同了公孫用的觀點。   「好吧,咱們能不能收復失地,全在今天晚上的最後一舉了。」公孫用輕聲說道,他似乎是在提醒吳勝,讓他知道這一次行動的重要性,又似乎是在提醒自己,讓自己淡忘去腦海中的那一份難以磨滅的仇恨。   「公孫先生,我知道的。」說完後吳勝轉身背對著公孫用走開了。公孫用並沒有看到吳勝臉上陰險的笑容。   「哎,現在看來也只有這樣了。」公孫用歎息一聲,雖然說丁春間並沒有跟他說軍營後方的那些西楚國的軍人應當如何的應付,可是他已經想到了丁春間的計劃了。   「希望這一次咱們的犧牲不是白費。」公孫用歎息一聲之後,也走開了。   丁春間走進自己的營帳,他看到肖寅和李濤他們跟了進來,於是開口說道:「李濤,你下去為肖寅找一些乾淨的衣服,同時準備一些水,讓他在這裡好好地洗洗。」   「統帥,我不需要的!」肖寅想都沒有想,就立刻緊張地否決了丁春間的提議。但是李濤並沒有理會肖寅的話,立刻轉身離開了。   「這怎麼行,你要知道跟在我身邊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你這麼髒過,沒事的,我會出去的,同時保證不讓一個人偷看的。」丁春間眼看著肖寅,輕笑道。   「真的?」肖寅有一些心動了,他的確是好久沒有好好地洗一下身子了。   「你可知道我是誰?」丁春間微笑地看著肖寅,開口問道。   「你是誰?統帥,你不就是掌管著三十萬明煬軍的最高將領,是原來夏泉城呢個無惡不作的丁春間嗎?」肖寅似乎也感受到了輕鬆的氣氛,於是口無遮攔地說道。   「啊!」肖寅忽然驚呼起來,因為他看到丁春間眉頭一皺,立刻想到了自己是在和說說話,自己是在說誰的壞話。   丁春間走向肖寅,肖寅趕緊低下頭,他知道自己剛才是一些得意忘形了,以致自己講錯了話,得罪了剛才饒過自己的統帥了。   丁春間俯下身,身體前傾,他最靠到肖寅的耳邊說道:「你剛才罵得一點也沒有錯,只可惜你不是在罵我,因為我不是丁春間,丁春間他早已經死了,我是雲天心。我想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的,現在你是不是該放心地洗澡了。」   說完後天心挺直身體,微笑地看著抬起頭用驚訝的眼光看著自己的肖寅,他聳了聳肩頭,對肖寅攤開雙手,做出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看著臉上粘滿鬍鬚的天心做出如此滑稽的表情,肖寅羞紅著臉低頭竊笑起來。   這時李濤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手裡拿著乾淨的衣服,另外兩個人人手裡提著各提著兩個水桶,其中三個水桶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著熱氣。   「把衣服放到那一邊吧。」天心開口說道,   這時李濤也將浴桶拿了出來,放在了天心的臥榻邊。其實天心已經洗澡也是和一般的士兵一樣,都是用水在營地邊大體上衝一下就算了的,他並不想自己搞得太特殊。可是後來小芬以及小芳她們身份的曝光,他才讓人特意打造了一個浴桶,原本這個浴桶是要放在小芬、小芳她們營帳的,可是小芬、小芳說什麼也不肯,畢竟軍中就只有她們兩個女孩子,平時她們還無所謂,可是洗澡的時候她們什麼也不能做,於是天心也就只有同意了她們的要求,把浴桶放在了自己的營房,而且每一次她們洗澡的時候,可都是天心親自負責警戒,她們中的一個人陪著天心說話,美其名曰是不讓天心感到無聊,實際上是在監督天心。   現在天心的營帳裡有人在洗澡,自己沒有絲毫的警惕心,或許她是不擔心天心監守自盜,或者是她根本不在乎天心監守自盜,總之,這是他在軍中洗澡洗得最享受的一次。   「奇怪,肖寅這小子洗澡居然也要少爺為他把守,真是氣人。」申均已憤憤不平地說道。   聽到申均已的抱怨,李濤只是搖搖頭,什麼話也沒有解釋。   …………   繆劍海走進疾步走近自己的營房,他終於走到了床邊,他的身體倒了下去,汗珠從他的額頭不停地滲透出來。繆劍海雙手緊緊地捏著臥榻上的棉毯,不停地扭轉著自己的手。現在他身上的痛楚只有他自己知道,繆劍海張開嘴,咬住了毛毯,一口也不願意鬆開,否則他真擔心自己會忍不住這一種刺骨的劇痛,大聲地發洩出來,可是他不想這樣做,他必須在外人的面前保留自己的風度。   「統帥,你這是怎麼了?」繆劍海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繆劍海扭過頭,用血紅的眼睛看著站在一旁用疑惑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兩個人,他們是繆劍海營帳外的侍衛。   剛才這兩個繆劍海的侍衛看到繆劍海神色不對地走進營帳,心裡就覺得一點不對勁,處於對繆劍海的關心,他們這才走進來開,當他們看到繆劍海在床上不停地扭曲自己的身體,於是本能的開口問道,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善意的舉動會為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我怎麼了?」繆劍海此時從臥榻上站了起來,冷笑道:「我想殺人!」   那兩個侍衛聽到繆劍海的這一句話,心頭一震,但是繆劍海理上怪異的微笑,使得他們知道繆劍海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於是他們兩個人立刻轉身就想跑。可是當他們兩個人剛轉過身,就看到繆劍海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了他們的身後,一對死亡的恐懼籠罩在這兩個侍衛的心頭,瞬間的功夫,在這兩個侍衛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那武器自衛的時候,繆劍海的雙手已經穿透了這兩個侍衛的胸膛。   繆劍海將自己的雙手從這兩個侍衛的胸膛抽走,侍衛的屍體轟然倒下,繆劍海看著自己滴血的手掌,嘴角邊的笑容越發陰森。   剛才雖然身體一震絞痛,但是繆劍海並不以為然,這已經不是他的身體第一次這麼樣了,自從他開始練習「空大師」給他的「噬心大法」,他每天都回有這麼一種折磨,只不過現在每一次疼痛的時間比剛開始的時候長多了,疼痛的強度也厲害多了。可是對於這一切,繆劍海並沒有往心裡去,雖然他知道「空大師」對自己並沒有懷有任何的好意,但是今天早上的經歷,卻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作為一個強者的風光。   繆劍海白天都是在處理軍營裡的事務,可是一到了晚上,他就會獨自一個人潛伏到山上樹林的深處,修行「空大師」給他的「噬心大法」。也正因為這樣,他在早上才能輕易地將在山頭遇到自己的那個青年擊下起霧山。   繆劍海現在就等著夜晚的到來,那個時候他就會讓所有人知道他繆劍海是完全有實力問鼎西楚國的王位的。   繆劍海想到萬人下拜向自己朝拜的場景,嘴角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統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肖寅看到天心領著自己從軍營的後方出來之後,左轉右轉把自己帶進了樹木茂盛的樹林,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   「肖寅,我現在有事,你跟在我的身後就是了。」天心回過頭對警戒地看著自己的肖寅微微一笑,他知道肖寅現在心頭一定是很緊張,這也難怪,孤男寡女走進樹林的深處,任任何一個人都會想入歪歪的。   「唧唧……」天心此時聽到了鳥兒的脆叫聲,他露出了微笑,輕輕地說道:「你們兩個不是答應了我不亂跑的嗎?怎麼現在就有不聽話了。」   肖寅顯然是不知道天心在和誰說話,她站下身不停地東張西望,四周除了高拔的樹木之外,沒有一個人。   「肖寅,你怎麼不走了?」天心在不遠處停住,轉身對站在原地的肖寅說道。   「統帥,你剛才是在和誰說話阿?」肖寅緊張地看著天心。   「誰?」天心一愣,隨即知道肖寅在為什麼擔心,「就是他們啊?」天心說著就伸手指著停在自己肩頭的靈兒和鵲兒。   「好可愛的小鳥哦!」肖寅驚呼起來,她作為女孩的本性,在此時展露無疑。   「呼」肖寅只覺得眼睛一花,天心就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前,他只聽到天心不滿地說道:「靈兒、鵲兒,我跟你們說過了多少次,你們的實力雖然不俗,可是現在在我們人類的眼中就是和普通的小鳥沒有區別啊,怎麼了,心裡不高興,想嚇唬人啊!」   「唧唧……唧唧……」肖寅看到兩隻小鳥飛離天心抓著他們雙腳的大手,分別停在了天心的肩頭,不停的用小嘴啄著天心的頭髮。   「好了、好了,我又沒有生你們的氣,我只是要你們知道i,你們現在最好不要暴露自己,要知道人類當中比我厲害的人多的事,如果你們倆引起了他們的興趣,我想我也是很難保住你們的。」天心的語氣顯然平緩了許多,很顯然他已經妥協了。   「唧唧……」天心隨即聽到鵲兒不滿的叫了起來。   肖寅看到此時靈兒飛到了天心的另一個肩頭,和鵲兒並肩站立,側頭在鵲兒的身上啄了幾下。   「鵲兒,靈兒說得一點也沒有錯,你們雖然很是厲害,可是現在你們還小,我想當你們長大了,恐怕沒有一個種族的勇士是你的對手了。」天心轉身看了肖寅一眼,輕輕說道:「咱們走吧!」   肖寅聽到天心如此溫柔地對自己說話,臉上浮上一片紅暈,她咬咬自己的嘴唇,看著慢慢走遠的天心,輕輕一跺腳跟了上去。   「統帥,這兩隻靈鳥是你養的嗎?」肖寅小跑到天心的身邊,和天心並肩前行,她側頭了看了一眼站在天心肩頭,把頭扭向一邊不看自己的靈兒和鵲兒,開口問道。她現在明顯改變了自己對了靈兒和鵲兒的稱呼。   「不是,他們以前是我七個小妹妹的朋友,現在也就是成了我的朋友。」天心斷然否決了肖寅的說法,「其實你也可以和他們兩個成為朋友的。」   「真的?」肖寅停下身,不可置信地問道。   「當然了,你只要把他們兩個當成你的朋友,你也就是他們的朋友了。」天心停下身,對肖寅微笑地說道。   「我可以和你們做朋友嗎?」肖寅立刻行動,她向天心走進幾步,對站在天心肩頭的靈兒和鵲兒說道。   靈兒此時轉過頭,看了肖寅一眼之後,就轉而看向了天心。天心對她點點頭,於是靈兒就飛離了天心的肩頭,在肖寅的頭頂盤旋了幾下,落在了肖寅的肩頭,用嘴輕輕啄著肖寅的粉臉。   「嘻嘻……嘻嘻……好癢啊……嘻……」肖寅開心地笑了起來,很快她就有充滿期盼地看著站在天心肩頭,依然扭頭不看自己的鵲兒,片刻之後對看著自己的天心露出尷尬的笑容。   「哎,鵲兒驕傲的毛病一點都沒有改!」天心歎息一聲,無奈地說道。   肖寅怎麼會聽不出天心是在幫助自己,於是立刻開口說道:「靈鳥先生,剛才是小女子才疏學淺,不能慧眼識靈鳥,希望你就不要和我計較了,我在這裡向你道歉,我是真心地希望能和你成為朋友的。」   「唧唧唧唧!」靈兒拍著翅膀,飛到了鵲兒的身邊,很是生氣地在鵲兒的身上狠狠地啄了一下,鵲兒立刻回過頭,很是無辜地看了靈兒一眼之後,就看向了天心。   「鵲兒,你可不要小家子氣阿,人家女孩子都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要擺架子,怪不得靈兒會生你的氣,你可要不要看我,我是不會幫你說好話的,你的事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天心純粹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鵲兒見到情況對自己不利,於是才轉頭看向盯著自己看的肖寅。   肖寅當然是很疼愛眼前的鵲兒的了,她立刻打圓場,開口說道:「鵲兒先生,我為先前的事向你道歉,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氣阿,如果你不願意和我做朋友,我會很傷心的。」   「唧唧……」鵲兒鳴叫了幾聲之後,又把頭轉向了一邊,不與肖寅對視,肖寅知道鵲兒還是不願意原諒自己,臉上不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呵呵……」天心笑了起來。   肖寅茫然地看著天心,她聽看到靈兒此時也鵲兒的身邊不停地鳴叫。   「肖寅,鵲兒說了,他說你叫他鵲兒就可以了,如果叫他『鵲兒先生』他會不好意思的。」天心知道現在還要自己幫助肖寅和鵲兒溝通,於是講解道。   「鵲兒!」肖寅平坦開自己的手掌,深情地說道。   「撲撲……」鵲兒飛到了肖寅的手上,低頭在肖寅的手心輕輕的敲啄起來。   「嘻嘻……」肖寅開心地笑了起來。   「好了,肖寅咱們還是走點走吧!」天心對肖寅說了一聲之後,就繼續向前走了。   「統帥,我知道了。」肖寅應答了一聲,就開始不停地看著手心的鵲兒。   …………   「誰?」樹林裡傳出一聲輕喝。   天心絲毫沒有因為這樣而停下自己的腳步,但是肖寅卻著實被剛才那一聲喝斥之聲嚇了一跳,她就站在原地不敢前行。   「肖寅,你怎麼不走了?」天心停下身,對站在原地的肖寅問道,同時他也開口應答干到現在依然沒有露臉的那個人的問話:「我!」   天心的一句「我」,帶著無上的威嚴,讓所有人不能不臣服於他。   肖寅很快就走了天心的身後,不停地四下打探,她很想知道剛才那一句話是人說的,還是鬼說的。   肖寅的心情略微輕鬆了許多,她已經確認剛才那一句話是人說的了,因為她看到對面一棵要幾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參天大樹的後面,走出了一個身穿明煬軍鎧甲的士兵走了出來。   「統帥!」來人向天心恭敬地說道。   「好,你繼續執勤就是了。」天心應答一聲之後,就領著肖寅繼續向前走出。   在轉過幾個彎之後,肖寅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因為他看到許多的明煬軍士此時都圍坐在地上閉目養神,他們的身邊放著套著鹿皮的兵器。   「他們就是在軍中神秘失蹤的那一部分人,可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連斬雲一定不會在這其中。」天心對眼中充滿疑惑的肖寅說道。   「為什麼?」肖寅經過思索之後,不解地問道。   「因為咱們軍營後方的樹林裡,埋伏了許多的西楚國的軍士,我想那些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連斬雲活下去的,因為一旦連斬雲發現了他們的存在,我想他們的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天心一邊走,一邊對肖寅解釋道。   「我不懂!」肖寅很是乾脆地說道。   「我很高興你不懂,而且我希望你永遠都不懂。」天心對肖寅的話沒有任何的不滿他很直接地說道。   肖寅聽到天心說話的語氣,直到他是說的真心話,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幸福的微笑。   「山人天變,你其實不應該來的。」天心對向這邊走來的一個年輕男子說道。   「少爺,我有不來的理由嗎?」山人天變的臉色並不是很紅潤,但是至少並不蒼白。   「她是誰?」山人天變看了一眼天心身邊的肖寅,冷冷地問道。   「肖寅,我剛認識的。」也算是就這麼把肖寅介紹給山人天變認識了,「對了,你現在的身體怎麼樣了?」   「唉,我想幾天晚上我是不能痛痛快快地來一場了,但是對付千八百人還是不成問題的。」山人天變惋惜地說道。   「放心吧,你以後有的是機會!」天心笑了起來。   山人天變看著天心,他知道天心已經變了,因為他已經從天心的這一句話中聽出了他爭霸迷幻大陸的意圖。   「走,咱們到那邊坐。」天心對身邊的肖寅說了一句之後,就走向一棵大樹,山人天變似笑非笑地看了肖寅一眼之後,跟了上去。   肖寅還在發愣,此時靈兒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啄了一下,她立刻就跟了過去。   「山人天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心走到樹下,很是隨意地坐到了草地上,開口問道。   的確,當天心看到有人背著山人天變走到天心身前的時候,天心心靈的震撼是無法比擬的,他實在想不通,在明煬國或者是西楚國的軍隊中,居然與人有實力將山人天變打傷,看來自人一直是深藏不露。   「少爺,事情說來很長,其實也很簡單的。」山人天變苦笑地說道,如果昨天有人對他說,有人可以輕易將自己打敗,他也是不會相信的,可是現在他相信了。   「那你就簡單地說一下吧!」天心很清楚地說道,現在他的時間的確是很緊張。   「少爺,我收到李濤的千里傳音,直到你這裡有變故,於是我也就連夜趕來了,今天早上我終於到達了這裡,我本來在起霧山上找了一個較為隱蔽的山頭休息,可是這個時候,就有一個蒙著面的人在我不察覺之間出現在我的身邊,直覺告訴我,這一個人我以前一直沒有遇到過,但是感覺又告訴我,那就是這一個人想殺我。」山人天變苦笑起來,因為如果不是自己掉下起霧山的時候,幸好被一棵大樹的樹枝減緩了自己對地面的衝擊力的話,自己可能遭早已經死了,如果那時不是天心正好在附近了話,自己也早已經死了。   「這個人到底有多厲害?」天心劍眉微微一挑,心有顧慮地問道。   「我坐的一塊大青石被他一掌擊中之後,他在大青石上留下了五個清晰的手印。」山人天變說著眼睛凝視前方,似乎是在回想早上自己所經歷的那一場戰鬥,「在那之後我們就彼此站立,可是在幾陣山風吹過之後,我看到那一塊大青石才慢慢的癱倒下來,成為了小的石礫。」   「啊!」肖寅一手掩嘴,不可置信地叫了起來。   天心看了肖寅一眼,他當然知道山人天變所說的「站立」指的是什麼。   「也就是在我震驚走神的那一瞬間,那個蒙面人出現在了我的身前,當時我也就拍掌迎擊,可是當我感覺到蒙面人手中洶湧地向我襲來的內力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敗了,而且是敗得一敗塗地。」山人天變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失敗,臉上有一點的羞愧,這麼多年的經歷已經讓他看淡了名利,他現在注重的只是結果——自己現在還活著,對山人天變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   「山人天變,你確定對方使用的是內力,而不是魔法驅動的真氣?」天心眼睛閃過一絲擔憂。   山人天變和站在一旁的肖寅同時看向了天心,他們都不知道天心為什麼要這麼問。         第四卷烽火血路第一零六章最後的篇章       「少爺,我敢肯定那一個人的確用的是內力,絕對不是用的魔法驅動的真氣。」山人天變很是肯定地說道。說完山人天變疑惑地看著天心,他知道天心這麼問,其中一定有深意。   「那麼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蒙面人有什麼地方令你的印象格外的深刻,比如說他的眼睛。」天心提醒道。   「眼睛?」山人天變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少爺,我想起來了,那個蒙面人全身上下都被黑布罩著,但是他露在外面的眼睛似乎格外的黑,他的眼中黑眼珠明顯比我們正常的人多了。」   「啊!」肖寅驚呼起來。隨即她就看到天心和汕頭山人天變都看向了自己,她知道自己失態了,臉上不禁浮起一片羞雲。   「哼!果然是來了。」天心站起身,冷冷地笑了起來。   「少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山人天變對此非常不解。   「呵呵……山人天變,其實也沒有什麼的,就是我答應了一個朋友,幫她去完成一件事,而這一件事就和你說的那一個人有關係。」天心輕鬆地笑了起來。   「山人天變,你現在的身體雖然不是巔峰的狀態,但是我想你應付一些西楚國的士兵還是綽綽有餘的,晚上這裡的事,就有你全權負責了。」天心看向了山人天變,叮囑他說道。   山人天變見到天心不想說出那個蒙面人的身份,也就不再追問,而是開口說道:「少爺,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好!」天心伸手在山人天變的胳膊上拍了一下,經過了這一件事,我欠你的就更多了。「天心笑道。   「這可是咱們當初的約定。」山人天變笑了起來。   「呵呵……希望咱們再一次相見的時候,是在起霧山上。」山人天變看到要離開了,開口說道。   「一定會的。」天心自信地說道。   說完之後,天心就領著肖寅走了。   「肖寅,你在看什麼?」走在前面的天心沒有回頭,就一邊走一邊開口問道。   「沒有什麼。」肖寅立刻失口否認。   「你不會是在想靈兒和鵲兒他們吧?」天心停下身,看著駐足在身後的低著頭扭著自己衣角的肖寅。   「他們不會有事吧?」肖寅抬起頭,關心地看著天心。   「放心吧,你要知道他們可是鳥中之王!」天心淡淡地說道。   「鳳凰,他們居然是鳳凰!」肖寅不可置信地說道。   「呵呵……」天心沒有回答肖寅,轉身就走了。肖寅眼神複雜地了以眼天心的背陰,跟了上去。   …………   「李濤!」天心對站在身前的李濤說道。   「少爺!」李濤很是恭敬地應打了一聲應答了一聲。   「今天晚上開始行動的時候,你就負責肖寅的安全。」天心開始部署晚上的行動計劃了。   「我不要!」肖寅想都沒有想,就謝絕了天心的好意。   「肖寅,我是這裡的統帥,我的話就是權威,你沒有任何理由違反我的決定,否則現在你就可以離開明煬的軍營了。」天心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冷漠地說道。他是在讓肖寅知道,反對是沒有任何的作用的,也是在提醒李濤任何異議都是沒有作用的。   「統帥,我知道了。」李濤知道這一件事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迴旋的餘地了,也就只好應答了天心的要求。   「你……不講理!」肖寅說完後委屈地跑出了統帥的營帳。   「少爺,我們是不是……」李濤看到肖寅跑了出去,不禁有一些擔心。   「放心吧,如果她走得話,對她來說只是好事!」天心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少爺,我退下去了,你好好地休息吧。」李濤躬身說完之後靜靜地走出了營帳。   天心默默地走到了案桌前坐了下去,他右手摸著自己左手的手環,輕輕地說道:「你們現在還沉默嗎?」   片刻之後,天心看到受壞上閃耀著淡淡的七彩光芒,他聽到自己的耳邊有輕輕的抽噎聲。   「紅兒,其實你們根本沒有必要傷心的,因為你們現在還有親人在這個世界上的——我以後就是你們的親人了。」天心輕聲說道,他溫柔地看著左手的手環。   「少爺……」天心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肩頭說道。轉過頭,他看到雲紅她們七個自從上次第一次見面之後就沒有再見的女孩,現在都坐在他的肩頭,雙手不停地抹拭自己眼角的淚水,同時也在不停的哽噎。   「娘是為了我們才離開少爺的,我們……」小紅的話還沒有說完,天心就用手輕輕地握住她的身體,把她放在自己攤開的另外一隻手掌上,就這樣把橙兒、黃兒、綠兒、青兒、藍兒、紫兒放在了紅兒的身側,他抬起手掌,讓她們七個人貼近自己的臉龐。   「紅兒,我要你們知道,你娘她沒有死,因為她現在依然還活在你們的心中,也活在我們的心中,只要我們快樂地活著,你娘她也會快樂的。」天心微笑地看著手掌中的紅兒她們七個。經過剛才自己的手和紅兒他們七個接觸,天心已經明顯感覺到她們七個現在已經有了身體,而不再是以前的精神虛體,但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知道實現這種現象所付出的代價。   「嗯,紅兒聽少爺的,紅兒以後要快樂地生活。」紅兒終究是這七個精靈女孩當中的老大,她為了不讓天心為難,首先帶頭表態。   「我們也會聽少爺的話的。」其她的六個女孩也紛紛表態。   「好了,那麼我問你你們一件事,那就是那個蒙面人是不是魔族的人?」天心直接切入問題的核心。他知道其實紅兒她們七個其實早已經甦醒了,但是為了不讓紅兒她們太難過,他才一直沒有想早一點見到她們七個。   「不是。」已經繼承了七彩智慧的七個女孩都搖搖頭。   「哦,你們七個為什麼這麼自信?」天心沒有想到自己的假設居然不成立,很是不解地問道。   「少爺,如果那個蒙面人是魔族的話,不管他怎麼掩飾自己,普通人都可以通過她們身上的氣味,察覺到他們的不對勁,可是山人天變卻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很顯然這個蒙面人不是魔族的人。」雲紫很是篤定地說道。   「不錯,況且山人天變不是一個普通的凡夫俗子呢?」雲橙接著雲紫的話說道。   對於雲紫和雲橙對山人天變直呼其名,田心也不以為然,畢竟雖然她們七個身體和性格尚未發育,但是她們的年齡絕對不是人類可以比擬的。   「那麼這一個蒙面人會是誰?」天心開始思索,這是紅兒她們七個分別拍動輒自己五彩的翅膀飛到了天心的箭頭坐了下去——自從她們七個得到了七彩的智慧和能量之後,她們以前顏色單一的翅膀,已經發生了改變。   「少爺,如果紅兒沒有說得錯的話,那一個蒙面人應該是被魔化的人類,現在他只不過是在魔化的初期,所以山人天變對他的印象還不是很深刻,但是到了最後,當那個蒙面人完全被魔化的時候,我想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族了。」紅兒側過頭,對眉頭緊鎖的天心說道。   「魔化?」天心第一次聽到「魔化」這一個詞。   「是的,也就將一個普通的人,慢慢變成一個魔族人的過程。」雲綠向天心解釋道。   「少爺,以前魔族在魔幻大陸奉行殺戮方針,最後被其它許多種族的聯合部隊打敗,他們的人口減少了將近九成,同時因為魔族的人繁衍緩慢,所以魔族在這以後一度在魔幻大陸上消失了,可是如果現在魔族真的想在魔幻大陸和迷幻大陸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話,他們的人口根本就不足以和其它的種族相抗衡。」   「所以魔族的人現在改變了自己的處世方法,不再殺戮非自己的同類,而是改成奴役他們,讓別人為自己的目標去前方殺敵。」天心找到了一個很好地解釋魔族一改往日作風的理由。   「可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有許多年輕的魔族子弟的。」紅兒補充道,「後來魔幻大陸上有一種傳說,那就是魔族的人會很有選擇的將人類中一些智慧的魔化稱他們魔族的人,開始大家完全不相信這一件事,因為在我們的意識中,這一見是根本沒有可能的。」   「那是因為你們不認為魔族和人類就是同一個祖先。」天心淡淡地說道。   「所以今天的事情,使得我們不得不相信這一件事。」紅兒看到天心冷酷的臉上現出一絲嘲諷的微笑,委屈地低下了頭。   「呵呵……看來你們七個知道的還不少,以後我要對付魔族的人,還有許多的問題需要問你們才是啊!」天心顯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言行已經傷害了紅兒她們,於是立刻改變了話題,輕鬆地說道。   「這個當然。」紅兒驕傲地昂起了頭。   「唧唧……」遠處傳來幾聲清脆的鳴叫。   「靈兒、鵲兒!」天心就看到七道七彩的彩虹從自己的肩頭飛開,他看到剛才飛進營帳的靈兒和鵲兒的現在已經停在了案桌上,他們正被紅兒她們七個團團圍住。   雲黃伸手抱著靈兒的脖子,臉在靈兒的脖子上不停地摩挲著,「靈兒……」   天心微笑地站起身,他靜靜地離開了這裡,現在營帳是應該留給這些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相見的朋友的。   「少爺!」申均已在離營帳不遠的地方警戒,看到天心走出營帳,他立刻走了過來,向天心行禮道。   「均已,你有什麼事嗎?」天心是知道申均已的性格的,於是開口問道。   「少爺,我想肖寅這小子你交給我照顧就是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至於李隊長,我想你還是讓他去做一些更加有意義的事情。」申均已絲毫沒有隱藏心裡的想法,他開口說道。   「均已,你的心思我知道,可是你要知道,肖寅的身份特殊,否則的話我就把他留在我的身邊了。」天心臉上露出淡淡的苦笑,如果一切能和申均已講明的話,他知道這樣的哈話,自己的決定可能會得到他的認可,可是現在他並不準備這麼做。   「少爺,我知道了。」申均已突然笑了起來,「剛好這一次正好在是一次機會,一次證明我並不比李大哥差的機會。」   天心看著申均已臉上露出的沾沾自喜的表情,只是笑笑,說了一句:「好好幹!」他就轉身走進向營帳。   「少爺,其實那個肖……」營帳內的七個女孩已經和靈兒、鵲兒他們溫存過了,看到天心走了進來,雲青立刻飛到天心的身前,開口說道。   「青兒,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但是現在我當前的主要任務是解決晚上的事,至於其它的事,我想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再找時間好好地溝通,你覺得怎麼樣?」天心打斷了雲青的話。   雲青見到天心臉上無奈的表情,以及他話語中透露出來的無奈,心中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少爺已經知道肖寅的真實身份了。   「紅兒,今天晚上明煬軍就要決戰了,你想幫助哪一邊啊?」天心微笑地看著站在案桌上,小手不停地撫摸著靈兒羽毛的雲紅,笑問道。   「我們不幫任何一個方,我們永遠都是幫助少爺。」雲紅毫不隱諱自己的想法。   「對,我們就只幫少爺。」其她的六個女孩也開口說道   「靈兒、鵲兒,你們是不是和我們一樣啊?」雲藍一邊撫摸鵲兒的羽毛,一邊抬頭看著鵲兒。   「唧唧!」靈兒和鵲兒同時不停地啄著桌面,似乎是在不停地點頭。   「好,既然你們這麼說,那我就給你們一個任務!」天心掃視了一眼站在案桌上的紅兒她們,他看到自己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她們眼中都露出了興奮的光芒。   「少爺,什麼事啊?」紅兒飛了過來,在天心的身前不停地拍打著自己透明的翅膀。   「就是要你們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將明煬軍的軍糧燒了。」天心嘴角邊顯出惡劣詭異的笑容。   「什麼?」所有人的女孩都驚呼起來。紅兒也在瞬間停止了拍打翅膀,身體從空中掉了下來。   當紅兒從天心的手掌上去,站起來的時候,她看到天心對自己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紅兒也笑了,因為少爺笑了,至於少爺為什麼要自己去燒明煬軍的軍糧,她已經不想了,只要是少爺讓自己去做的,她和其她姐妹都會義不容辭的。   …………   「統帥,我們看到明煬國的軍營中已經看到許多士兵忙碌的身影,我想他們似乎也已經察覺到了我們可能要採取最後的決戰了,你說i……」諸葛羽走進營帳,對端坐在案桌前的繆劍海說道,最後他故意沒有說下去。   「軍師,我們都準備得怎麼樣了?」繆劍海眉頭微微一皺,嘴角邊露出一絲笑容。   「統帥,我們昨天就已經在暗中進行準備了,現在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就只等到了晚上再採取行動了。」諸葛羽對繆劍海說道。   「好吧,咱們現在就下山,和明煬軍一較高下。」繆劍海說著忽地站了起來,走向一旁掛著銀色鎧甲的衣架。   「統帥,這……」諸葛羽遲疑道。   「軍師,這不就是你這一次來找我的目的嗎?」繆劍海側過頭,用眼睛的餘光看了諸葛羽,微笑地反問道。   「統帥,屬下這就下去準備了。」諸葛羽沒有直接回答繆劍海的問題,而是選擇了迴避。   「好吧,我要讓這一場戰鬥永留史冊。」一個侍從趕忙將鎧甲從衣架上取了下來,繆劍海一邊說,一邊伸出手,讓侍從替自己把鎧甲穿在身上。   繆劍海臉上的微笑昭示著他對戰鬥結果的自信。   …………   「現在西楚國的繆劍海已經列隊在起霧山了,也就是說接下來的戰鬥將是我們明煬國和西楚國最後的一場關鍵戰役,這其中的利害的關係我想即便我不用說,大家也應該想得到了。」天心看著身穿鎧甲,站立在自己身前的「五虎大將」很是平靜地說道。   這時公孫用從外面走了進來。「公孫先生,事情都準備得怎麼樣了?」天心開口問道。   「統帥,士兵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你的一聲令下了。」公孫用開口說道。   「好,咱們就去會會繆劍海。」天心大喝一聲。邁著闊步走出了營帳。「五虎大將」都跟了上去,營帳裡留下的只有公孫用。   …………   「繆劍海,咱們今天終於是見面了。」天心一手提著龍蛇長槍,一手提著韁繩,對西楚國軍隊最前方全身上下穿著鎧甲的繆劍海大聲說道。   「哈哈哈……丁春間我想這一次不但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也將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繆劍海很是狂傲地說道。   「沒有想到這個小子倒是挺放肆的嘛!」呼延火灼在董卓平的身邊輕輕說道。   「丁春間,你是要自己出戰,還是讓你的手下來送死啊?」繆劍海拔出腰間的寶劍,直指天心,冷冷地說道。   「那就讓本將軍來會會你。」呼延火灼不等天心下令,就提著狼牙棒衝上前去。   「擂鼓!」天心長槍指向天空,大聲說道。頓時明煬軍的軍鼓聲大作,士兵都氣勢高漲地說道:「呼延將軍必勝!」   「統帥,讓我去看看這個呼延火灼到底有多厲害!」熊天霸驅馬來到繆劍海的馬匹旁,開口請命道。   「他們的將領今天我會一個個瞭解他們的。」這就是繆劍海的回答,說著熊天霸還有有回過神,繆劍海就已經手舉寶劍衝殺過去了。這時西楚國的軍營中也是鼓聲大作。   戰爭的序幕終於拉開了。   「噹」呼延火灼揮起來砸向繆劍海頭顱的狼牙棒,被繆劍海用寶劍擋住了趨勢。   呼延火灼頓時覺得手臂微微一麻,馬匹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三步,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繆劍海做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行動,他的腳用力一踩馬踏,整個人向上飛起,離開了馬鞍。   「糟糕!」天心臉色一邊,因為在繆劍海的身體飛起的瞬間,他看到了繆劍海眼中吐露出的一股邪氣,,更主要的是他覺得繆劍海的黑眼珠似乎比別人多。   「找死!」呼延火灼大喝一聲,舉起狼牙棒,揮向空中帶著長劍向自己刺來的繆劍海。   誰都不會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因為身穿重甲的繆劍海身體的落勢居然一頓,身體改變了方向。呼延火灼的狼牙棒大空,他想將繼續擊向下方的狼牙棒收住。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繆劍海手裡的長劍脫手了。繆劍海的身體向長劍飛離的反方向飄去。   繆劍海的身體又落回到馬上,「呵呵……難道這樣的人也是你們明煬軍中所謂的『五虎大將』嗎?」繆劍海右手平伸,在迅速回收,這時插在呼延火灼胸口的寶劍到飛著回到了繆劍海的手上。呼延火灼的身體從馬上倒了下去,激起滿地的塵土。   明煬軍的鼓聲很快小了下去,誰都沒有想到明煬軍的「五虎大將」居然如此就敗在了繆劍海的手下。   「丁春間,接下來是你自己出手,還是讓別人替你來送死啊?」繆劍海絲毫沒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開口問道。   「董將軍,你上去吧!」天心看著不遠處的繆劍海,點名要董卓平出去應戰。   「末將遵命。」董卓平手執雙槍,衝上前去……   …………   「丁春間,你的『五虎大將』現在都已經完了,你是決定和我一較高下,還是決定向我臣服呢?」繆劍海無視自己馬匹旁邊的五具屍體,淡淡地說道。   「軍營後方著火了。」這時一個士兵的驚呼聲引起了士氣消沉的明煬士兵的注意。   「那裡是儲藏軍糧的地方。」有人響應道。   這時誰都聽到後方混亂的聲音。   ……   「撤!」天心臉色微變,雙腿夾緊馬匹,沿著起霧山的山脈向北方逃去。   「這一群混蛋,不是不讓放火燒糧嗎,怎麼還放火!」繆劍海看著明煬軍後方的濃煙,氣急地說了一句,就手舉寶劍,直指天心退敗的方向,大喝一句:「追!」   …………   「丁春間,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看到被自己追得無處可逃,才整隊準備和自己一決死戰的天心,恥笑道。   「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天心冷冷地看著繆劍海,「你知道什麼叫『為他人作嫁衣』,你是永遠都不會登上西楚國的王位的,因為……」天心的話還沒有說完,天心的話就被繆劍海打斷了。   「我會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一切的,只可惜你永遠都看不到了。」繆劍海冷笑著提劍衝上前。   天心這一切沒有逃脫,他提著龍蛇矛迎了上去。   天心手中的龍蛇矛和繆劍海不沾任何血跡的寶劍撞擊在了一起,彼此都後退幾步,繆劍海驚訝地了天心一眼,冷笑道:「有意思,沒想到我總算是碰到一個對手了。」   「我是會讓你知道你的對手會有多麼厲害的。」天心說著就拋開了手上的龍蛇長矛,拔出掛在腰間的劍,和繆劍海手中的劍一樣,同樣是一把鋒利的、殺人不見血的劍。   天心的腳一蹬馬踏,身體也飛離了馬鞍。看到天心如法炮製自己的方式,繆劍海笑了起來。   天心的身體空中直向繆劍海斜刺了過去,繆劍海端坐在馬上,絲毫沒有一點慌張的表情。這時天心的身體在空中一頓,繆劍海出手了,他知道現在才是天心防守最薄弱的時候。   繆劍海突然發現天心的身體並沒有因為這樣,而改變自己的落勢,他手中的劍已然像自己此來。   「找死!」繆劍海一側身,手中的劍砍了下去,他看到天心握劍的右手在自己的寶劍滑過之後,脫離了他的身體,鮮血從他的斷了的手臂上噴了出來。   天心的身體此時先後退卻,他的腳在地上一踮,迅速後退,很快消失在了樹林中。天心知道現在的一切事情都靠到現在還沒有出手的山人天變了。   繆劍海沒有動,他臉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低下頭,繆劍海看到天心斷手握著的長劍刺在了自己的胸口——痛,刺心的痛!   繆劍海也跌下了馬,這時西楚國軍隊的後方開始混亂了……   …………   …………   三十年後。   迷魔帝國的帝都,青雲城。   「你知道嗎,魔王被殺死了?」   「真的嗎?」   「是的,你沒有看到現在為魔王建皇宮的工程都已經都下來了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們到真要感謝那一個刺客!」   「是啊,如果不是他,我們這樣的生活不知道還要熬多久!」   「對了,你知道那個刺客怎麼樣了?」   「聽說是趁亂從皇宮裡跑了,而且我聽說那個刺客是一個獨臂人!」   …………   「爺爺,大嫂、二哥、三哥、小妹,以及我的侄兒逸兒,你們的仇我已經為你們報了。」一個留著落腮鬍須,只有一隻手臂的男子看著身前的六座墳墓,悲痛地說道,「你們安息吧!」   男子說完之後,轉過身準備離去,他猛然看到四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站在他的身前,在他們的旁邊是寒玨和寒玉,她們的肩頭分別坐著七個長著翅膀的小女孩。   「公子,是我讓她們來的。」肖寅走了出來,她的身上坐著紅兒。   天心點點頭,「大家沒有事就好!」說完後天心就側過頭,伸手抹了抹眼睛,「走吧,咱們回家吧,小芬還在家中等我們呢!」   天心向遠處走去,他的身後跟著的八個女人,八個因為自己而使得親人被自己的大哥雲天龍——掌控魔族的幕後後手一一剷除的悲慘女子。   迷幻大陸和魔幻大陸的歷史又揭開了新的篇章!   (本來要求起點幫我解禁的,不想今天才發現原來自己是一廂情願了,罷了,趁晚自己來,第一次寫的書,肯定有些生澀,尤其是結尾倉促了些,謝謝大家的關注,現在以「佚名士」在起點發表了新作《玄神幻魔錄》,希望大家繼續關注!)   謝謝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