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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總裁愛上我》全集(混跡在美女如雲的公司)[精校版]

作者：天堂羽



一

整個大辦公室裡面，有一大半的人都出去了，剩下的也都電話、電腦的忙碌著，只有李巖一個人例外。他剛剛已經把安排給他的工作做完了，但這並不表示他工作效率很高，事實上，給他的工作既不難、也不多。

四下看了看，似乎沒人要找自己幫忙，暫時也不會有什麼工作，李巖隨手打開一個遊戲放鬆一下。

在他身後不遠的總監辦公室內，有人隔著百葉窗正注視著，隱約看到他的電腦畫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李巖沒玩一會兒，桌上電話就響了起來，他一邊點著鼠標，一邊隨手接聽。

「你好，業務部……葉總監？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

「李巖，之前讓你通知人資部招聘的事情，進度怎樣了？」

「已經通知他們了，那邊應該已經……」

「我需要確定進度，我們人手不足，新人又要一段時間磨合，幫我跟進一下吧！」業務總監葉家宏電話裡的用詞友好商量、但語氣明顯是命令。

「沒問題。」

「還有……」

「還有什麼？」

葉家宏很想說，你沒事能不能自己找點事做？就算是玩遊戲，能不能高級一點？你丫一個大男人連連看玩得津津有味，被人看到簡直我都替你丟人！

可是李巖那波瀾不驚的淡定語氣，讓他很無奈。「沒有了。」

收線後，李巖內線找到了人力資源部的孫輝。

「小孫啊，我李巖，我們部門招聘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老大在催啊。」

聽到是李巖，孫輝立即答道：「已經收到一批求職信，我們部分篩選了一下，通知了一部分今天面試。老李，你反正也閒著沒事，跟我一起下去把把關吧？」

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笑道：「大部分是女的，選美哦！」

李巖笑道：「行啊，我還沒有面試過人呢。」

掛了電話，關了連連看，簡單收拾了一下檯面，又在便利貼上寫下去向，隨即離開辦公室。

……

李巖是S市的天堂集團的一名小職員，集團公司的公眾知名度不大，但實力卻非常雄厚，涉足的領域很廣，有酒店、主題公園、商場、影院、IT等，也有製造、銷售、外貿、以及各種金融投資，旗下大部分子企業的知名度都比總公司大。

公司總部辦公大樓的十七層，便是李巖所在的業務拓展部。這是個壓力、競爭很大、業績好收入也非常可觀的部門。不過這些跟他沒關係，他是負責內務的文員，輕鬆、拿不多的固定工資。

人力資源部在十八層，等他上去的時候，孫輝已經人在電梯口，抱著筆記本和一堆打印好的資料，正好一起下去一樓。

這是總部招收業務人員，跟一般的市場銷售不同，要的都是資深的業務精英，條件比較嚴苛，業務部也不會安排人去考核，完全交給職業的人事人員處理。

在一樓的前台大廳，已經有不少人，看樣子都是接到通知來面試的。孫輝帶著李巖來到一個會客室裡面，等會兒面試將在這裡進行。

「那些都是來面試的？還真的都是女的呀！」李巖坐了下來，把資料拿了過來翻看。

孫輝打開筆記本電腦，又過去倒了兩杯水。

「這不是稟承我們多招美女的優良傳統嘛！網絡、平媒、人才市場都放了招聘信息，知道我們總公司招業務精英，求職的那叫一個蜂擁啊！你現在手裡的這些，可是我們花不少時間精選出來的呢。」

他說著指了指電腦裡的郵箱，一屏一屏的全是。

「我們公司待遇好、平台大，敢來的應聘的，基本上都是資深業務精英。」孫輝在李巖邊上坐下，解釋道：「這又不是技術、研究人員，既然來求職者的能力、資歷都沒問題，為什麼不挑形象好的？」

李巖點點頭：「這倒也是，在拋開關係網絡來講，無論哪方面的業務，女的比男的更有優勢，漂亮的比醜的更有優勢。」

「當然，我們也不排斥男同胞，不過男人還是三四十歲結過婚的顯得成熟穩重，女的就是年輕漂亮的好啦。」

「哇靠……歧視我們結過婚的啊。」李巖開玩笑的笑罵。「再漂亮你也難有機會，嘿嘿，我倒是近水樓台……」

孫輝作勢鄙視：「嘁！口口聲聲結婚了，還不是想要降低美女同事們的戒備？這種欲擒故縱，我早幹過。」

這時候前台小姐打電話進來，說面試時間到了，也按孫輝給的名單順序，讓求職者排好隊了。

孫輝立即換上正經的表情說可以了，通知讓她們按名單順序進來。

第一次參與面試的李巖，也坐正了一點。

「吐舌頭、舔嘴唇……」孫輝有點汗，調侃道：「我說老李，不就是選美嘛，你的色相已經明顯到變態的級別了，有美女都被你嚇跑了！」

「看這履歷，都是有來頭的精英，嘿嘿……我這不是給自己增加一點氣場嘛！」

「如此猥瑣何來氣場？」孫輝白眼。

「我最近追趕時尚潮流，看了部《越獄》，裡面有個哥們就是這風格。」

孫輝無語，這都哪年哪月的東西了，還時尚潮流，要不要老子牽你口袋……他自己先一陣惡寒。

這時候響起了敲門聲音，兩個人都端正了一下態度。

「請進！」

「您好，我是……」

在求職者走程序的自我介紹時候，兩人一本正經的打量起來，隨後由孫輝問了一些沒什麼難度的考題。

等面試完之後，客氣的讓人先回去等消息。李巖和孫輝開始商量打分。

「這個怎麼樣？」

「七十分吧。」

「七十？你好毒啊！我覺得有八十分了。聽你的，先記下了。」孫輝馬上在筆記本那個求職者名字後面標注了七十的分數。

……

一路下來，十幾個過去、包括一個男士。兩人商議著一一打分記錄，以前履歷、經驗等都經過人力資源部篩選過的，都是合格的，現在評的就是形象分。

禮貌性的輕輕敲門之後，之間一條被透明絲襪包裹的雪白美腿跨了進來，隨即是另外一條……

李巖、孫輝沿著美腿、裙擺看上去，見到了進來的第十八個應聘者。棗紅色的長髮、顧盼生輝的明媚美眸、淡妝雪顏的天使般漂亮面孔、挺拔高聳的胸部、纖瘦的腰身、高挑的身材、還有白皙的兩截藕臂、以及那先聲奪人的美腿……無一不讓兩個大男人眼前一亮，心裡暗讚。

化妝能讓人加分，今天能來面試的，都是職場老手們，無不精通打扮，即便形象一般，化妝之後也不會太差，但主要還是靠天生麗質。而眼前這一位，卻是絕對驚艷的靚麗！兩個人欣賞同時，暗吞了一下口水，心裡不約而同的已經給出了今天的最高分。

李巖手臂撞了一下孫輝，孫輝忙看了一下資料，問道：「……你是……曾妮？」

卻說在他們打量這位高挑的美麗女郎的時候，她也沒有急著自我介紹，同樣在打量他們兩個。

「我叫溫倩怡，前面一位沒有來。」溫倩怡從容坐下，自然的回答。

「是這樣啊……那請溫小姐自我介紹一下。」孫輝讓自己嚴肅了一點。

溫倩怡目光在他們兩個臉上流轉，忽然笑了起來：「沒有多個面試官、沒有四、五十歲的老伯，能讓兩個年輕人面試。從這細節，看得出天堂集團現在的管理層，還是有點魄力和朝氣，我應該沒來錯地方。」

她如此態度，讓孫輝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

溫倩怡稍微前傾幾分，似笑非笑的問道：「可是我怎麼感覺……兩位是在選美呢？」

見孫輝有點尷尬，李巖乾咳了一下，慢吞吞的說道：「到了我們公司這種級別，招人已經不僅僅是要吃苦耐勞、精明能幹了。形象、性格、素質、甚至運氣，都要考慮在內，別說相貌，就是聲音，都可能影響我們的抉擇。這方面溫小姐是有自信的人，但這樣問出來，就有驕傲嫌疑了。」

正欣賞著面試官窘迫表情，沒想到李巖會掰出一套來，饒有興趣的看了看他。「我的資料在兩位手裡，不用自我介紹了吧？既然那麼嚴，那是不是有什麼考題？」

孫輝對李巖的解圍，鬆了一口氣。他不是一次、兩次主持面試，公司總部更是美女如雲，人馬上冷靜下來。資歷條件沒問題、形象樣貌沒問題、看她的臨場反應，在業務往來中也是頗有氣場、手段的精英。只是對於這個不按程式走的面試者，之前問的那些簡單問題，不大好問出來啊。

李巖看了孫輝一眼，見他又無言了，不知道他正認真考慮，以為他見到美女說不出話了，只好再次救場。「你也說我們那麼有朝氣，怎麼會有考題呢。不過你問了，我就即興出個題吧……」

「請。」

李巖並不懂得業務方面的深入問題，想著就妞兒反客為主的從容，也肯定問不過她。便隨便假設一個問題，邊思索邊問：「如果有個項目，預計1000萬投資拍一部喜劇電影，方案一：追加100萬請黃渤擔綱主演，按號召力預計票房2500萬；方案二，追加500萬請葛優，預計票房5000萬。你會選擇哪個方案？」

他也不是為了能和美女多說幾句，溫倩怡固然是今天形象最佳的美女，但李巖也留意到，她才25歲，雖然資歷剛好達到要求，但相比其他求職者，就是最淺的一位。多問幾句，也算為公司稍微的把關了。

「方案二。」李巖邊想邊出題，溫倩怡也是邊聽邊計算，他一說完，就回答了。

二

孫輝已經很滿意，又不便問簡單問題，怕反被看不起，見李巖出題，也就配合他，聽了溫倩怡的答案，微一皺眉：「按照這個假設，黃渤票房號召力與片酬達到25倍，葛優10倍，為什麼會是方案二呢？」

溫倩怡面帶微笑，簡單解題：「以目前市場來看，這個項目基本上基本沒有海外前景，國內電視版權、DVD收益可以忽略不計，必須要靠電影票房回報投資。國內票房分成，製片方能拿到38％到43％，以常見的40％計算，方案一將預計虧損100萬，方案二將預計盈利500萬。投資方難道是人傻錢多嗎？」

孫輝無言，轉而看向李巖，這是他出的題，讓他自己去頂。

李巖沒有評論什麼，繼續說道，「延伸題。方案一，追加1000萬投資，請寧浩、黃渤搭檔，預計票房1.5億；方案二，追加4000萬投資，請馮小剛、葛優搭檔，預計票房3億。你會選擇哪個方案？」

「方案二。」這次不用孫輝疑問，溫倩怡自己先解答：「拋開稅收，方案一票房預計回收6000萬，投資收益200％；方案二回收1億2000萬，利潤7000萬。投資收益140％。但方案一未投資的3000萬，不流通最多5％收益，綜合5000萬的收益只有83％。無論是從收益率，還是絕對金額，都理應選擇方案二。」

真正的項目投資，當然不會那麼簡單，票房固然是大頭回報，但不同的導演、明星、不同的題材劇情，帶來植入廣告、廠商贊助的收益也是很重要的回報渠道。不過單從假設預計條件來說，溫倩怡的答案無疑是正確的。

孫輝看了過來，李巖正想要說自己沒有問題了，溫倩怡又嫵媚一笑，「還有問題嗎？能不能麻煩有點難道？」

李巖微微皺眉，隨即不怒反笑，「溫小姐不用恃才傲物，我又不是總監、主管級的業務精英，一個打雜跑腿的，你要是來了我們公司，我的收入也不及你們的零頭，今天能出題考你們，已經是碰巧了。」

溫倩怡一愕，感覺自己的挑釁，就像是一拳打在羽毛上一般。

孫輝暗對李巖豎了一下大拇指，嘴裡客氣的讓溫倩怡回去等通知。

……

「這個怎麼樣？我本來是滿分的，可是有點囂張，怎麼我們也是面試官的身份啊。」在溫倩怡出去後，孫輝興奮的說。

「今天最漂亮的了，95分吧。囂張一點，應該也更有能力吧。」

「嘁！跟我還裝！還想多漂亮？100分啦！即便是我們美女如雲的公司總部，這個溫倩怡進來，也絕對是一等一的美女，最多就比張小姐略遜一籌。張小姐是100＋啊！」

李巖不置可否：「美女大多眼高於頂，養養眼就算了。」

「說得也是，我們招聘了那麼多美女，人事部又有誰把到了美女？」

「哈哈，繼續美女優先吧，或許有一天，瞎貓會碰到死老鼠。」

「我日，把公司的美女比喻成死老鼠！我要是傳出去，你在公司要成為人民公敵！」

又有人敲門進來，兩人停止說笑調侃，繼續面試。

終於見到一個頂級美女，讓兩個人心情都很好。而這個溫倩怡的出場，也或多或少的拉高了審美標準，導致後面的應聘者分數都低了一些。

忙碌了大半天，終於把所有的面試者搞定，核查了一下，孫輝把分數最高的十個人的資料找了出來。

「你拿著這些，上去讓老大們確認吧，說不定他們還要再面試一輪。」孫輝把十份資料讓李巖拿著，自己收拾其他的資料、電腦。

「還確認什麼呀，你們老大再確認一次，我們老大再確認一次，多浪費時間啊。」李巖拿著資料一邊再看一下，一邊開門出去。

孫輝拿著東西跟著出去，跟前台的MM道了一聲謝，一起走向電梯口。

「這樣吧，這五個就錄用了，這五個替補。」即便條件合格，還是要往求職者以前的公司求證一下能力、人品什麼的，不能完全相信，所以留一半替補也差不多了。

「不是吧？你隨便抓的？怎麼也要對一下分吧，漂亮的優先……」

「各有一半的機會，我隨便亂抓，是靠運氣決定，沒理由招運氣不好的吧。」李巖隨口說道。

這也行？孫輝無言，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反對，從幾十個面試的裡面挑選出來的十個，都算是水準之上的了。

「那個最漂亮的溫倩怡不能漏了！一定要的。」

「嘿嘿，那是當然，美女是一定不能放過的。」李巖低聲笑道。

「別笑得那麼猥瑣，別忘了你自稱結過婚了。」兩個人走過來就一邊低頭看資料，一邊商量，發現電梯口還有人，孫輝忙看了一下。

「結過婚才有魅力，漂亮MM都會哭著喊著撲過來。再說，被家裡黃臉婆一棵樹上吊死過的男人，才會更珍惜其他的美女啊。正所謂愛過方知情重，婚後才覺悲痛，……你怎麼了？」

李巖低頭看著溫倩怡的資料，雖然不會去追，還是本著對美女多瞭解一點而多看了幾眼。嘴裡感慨完，發現周圍氣氛有點不對勁，彷彿有陣陣寒意，而孫輝更是沒有說話，抬頭正對他眨眼間。

轉頭一看，他頓時無言。

在他們身邊一米之外，同樣有兩個正在等電梯的人，兩個職業套裝的女孩子。前面一位渾身上下散發著女人味，卻有讓人不敢靠近、不敢逼視的絕色美女，烏黑亮麗的秀髮挽成髮髻，潔白無瑕、完美精緻的臉蛋，添一份略顯豐盈、減一分略清瘦，雪嫩肌膚彷彿吹彈可破。即便只是穿著最常見的淺灰色套裝，也無法遮掩那渾然天成的前凸後翹魔鬼身材。

即便是第一次見到的人，在這個絕色美女面前，也會感覺得到那一份高貴典雅的氣質。這不是化妝可以達到的，也不是模仿可以出來的，絕對是從小培養出來的。她身上最、最特殊的還當屬那一雙讓人一見難忘的美眸！既有幾分清新純真、又有幾分幽遠縹緲，但更多的是冰冷深邃！

李巖當然認得她，整個天堂集團總部，應該沒有幾個不認得她。她就是剛才孫輝嘴裡說的張小姐，那個完美滿分100分，而她是100＋的張小姐，天堂集團總裁張語蓉！

張語蓉是天堂集團董事會主席張天翼的獨生女兒，在十幾歲就展露出商業天賦，利用自己的零用錢、過年紅包等積蓄投資，收穫頗豐，在大學的時候，就創立了天語投資，幾年下來，規模擴大了數倍。後來將公司併入天堂集團，接受父親一部分股份，加入集團管理高層，幾年成績斐然、聲名鵲起。

一年前，因為張天翼的身體不好，經過董事會一致同意，接任公司總裁職位。在幾個月的過渡之後，開始大刀闊斧的整頓公司一些陳規陋習，分公司、總部，不少得過且過、碌碌無為的中層幹部、甚至包括高層領導，都被她不留情面、不給機會的幹掉了！

至此，再沒有人敢不把她這個年輕的總裁放在眼裡，更沒有人敢將她視為一個漂亮的纖纖弱女子。得罪一批人的同時，也讓更多的人如履薄冰的警醒起來，提拔資歷不足、但有有能力年輕人，也讓更多的人才看到了希望而激動，到現在不到一年，公司就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因為張語蓉的大刀闊斧、斧斧生威、刀刀傷人的冷酷風格，到現在，幾乎公司所有人，對她都是敬畏有加。據說在公司會議上，被她冰冷的目光緊盯的高層，往往覺得壓力巨大、呼吸困難，不自覺的反省自己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公司的錯事。

……

現在這個讓人敬畏的總裁，就在李巖身邊一米外的地方，她的目光正盯著他，和她一道的，還有她的助理柯芸芸。

從她們混合著冷漠、鄙夷、憤怒的目光，孫輝不難猜到剛才自己和李巖的對話，都讓她們聽去了。身為公司領導，肯定會對他們兩個前面的話不滿，身為女人，又會對他們後面的話不滿。

迎著張語蓉的目光，李巖也不由得暗暗苦笑，實在太疏忽了，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碰到她們啊！

就在氣氛冰冷、沒有誰先開口的時候，終於有電梯下來了。

這是一樓，從上面下來的人，肯定都要出來。看到公司的美女總裁，本來有說笑的、或者急匆匆出來的人，立即安靜了下來，然後不自覺的抬頭挺胸，正經的問好：「張小姐！」「張總」，然後在張語蓉的點頭下，從邊上繞過離去。

孫輝很想要等其他的電梯，但現在就他們四個在這裡，那樣的話就顯得心虛而刻意迴避了，見李巖「嚇呆」了，不敢吱聲，他只好硬著頭皮擠出一絲笑容：「張總，您請！柯助，請！」

柯芸芸瞪了他們一眼，哼了一聲，陪著始終沒有說話，卻給予他們巨大無形壓力的張語蓉步入電梯。

孫輝趕緊拉了一下李巖，也走近電梯，見柯芸芸已經按了，自己也按了一下十八樓。李巖回業務部是在十七樓，雖然只相差一樓，但他可不想自己一個人承受，沒有按十七樓，讓李巖有難同當的陪著一起到十八樓。

他們兩個在前面，還是能夠感覺到後面帶著寒意的目光。

孫輝終於相信那傳說的笑話，被張小姐盯著的壓力……還是自首、坦白舒服一點啊。

「張總……我們那個……哈哈……剛才是開玩笑的。我是人資部的，他新來沒多久的，跟著幫忙跑腿，我們不會拿工作當玩笑的。哈哈……」孫輝感覺自己的乾笑實在有夠難聽的。

從前面不銹鋼電梯隱約的反射，李巖可以看到張語蓉緊盯著自己的後腦，他摸了摸鼻子，也跟著解釋了一句：「嗯，我們家的樹其實是最漂亮的樹，也不會是黃臉婆啦……」

孫輝差點暈倒，老李，你這說的什麼呀！哪壺不開提哪壺。

湊巧沒有什麼人用這架電梯，很快到了十八樓，一手抱著筆記本、資料的孫輝，忙拉著李巖逃了出去。

看著電梯門關上，他全身力氣都抽空了似的，喃喃道：「完了，張總要是覺得我看漂亮程度、還有運氣來招聘人才，肯定會以濫用職權直接把我砍了……」

「放心吧，她應該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躲起來就沒事。」李巖安慰了一句，又暗暗苦笑，我可就躲不了，當著老婆的面說家裡黃臉婆……訴苦都沒處說啊，誰會相信冷艷不可方物的張語蓉，會是我的老婆啊！

三

被張語蓉的一嚇，孫輝啥心情也沒有了，惴惴不安的完成最後的工作去了，李巖也走樓梯下去十七樓的業務部。

業務總監葉家宏不在他的辦公室裡，對於招人他也沒有真的那麼緊急，只是不想見到李巖在辦公室懶散。

回到辦公室坐了一會兒，見面試已經用去了一下午的時間，不用多久就下班了，李巖也沒興趣連連看了，把待機狀態一下午的電腦關了，來到了十七樓的茶水間。茶水間裡面有間吸煙室，一下午沒有抽煙，正好一根煙就能打發這一點時間。

剛剛點上湮沒吸幾口，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個聲音，李巖凝神聆聽，隔著吸煙室的門，聲音很小，不過還是能夠清楚的辨別出是誰。

外面說話的女孩子叫黃櫻，是一個清秀可愛的女生，畢業沒有多久，也是業務部的文員。不過跟李巖這個混日子的內務文員比起來，她要做的工作就多許多。

發現是黃櫻、而且不是跟其他同事聊天，是在講電話，李巖就沒有再刻意去聽人家的事了。

不過外面茶水間這會兒沒有其他人，黃櫻不知道裡面吸煙室有人，又靠近裡面講電話，李巖的聽力又比較好，雖沒有刻意去聽，聲音還是傳入耳中。

「……嗯，你要多等一會兒了……是啊，下了班我就過去，不過今天有比較多的事情，我要加班一會兒……不會耽誤你回學校……姐知道你不會介意……嗯，看好媽……我下班馬上去醫院……不說了，我去趕一下……」

黃櫻說完電話之後，就以急促的腳步離開了茶水間，跟她平時有點不一樣。

李巖吐了一口煙圈，黃櫻她媽住院了？等會兒趕著去醫院接替照顧？看她和平時一樣，沒看出來呀。

在待遇很好的大公司上班，競爭壓力是可想而知的，尤其是普通的職員，不到實在沒辦法，是不敢隨便請假。這一點李巖也幫不上，不過或許能協助黃櫻把事情處理完，讓她早點下班去醫院。

這時候的大辦公室，人多了不少，很多出去見客戶的業務人員都回來了。大部分是以女的，因為快要下班了，她們都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這會兒在辦公室都聊著晚上去哪裡開心、購物、吃飯之類的話題，或者互相討論彼此身上新購的衣服、包包、飾品等。

李巖開了自己的電腦，來到黃櫻後面，看她正在電腦前忙碌著，便斜靠在隔板上看了一會兒。

「啊？李巖？你有什麼要我做的嗎？」黃櫻發現後面有人，抽空回頭一看，見是李巖，暫停了下來，打起精神露出了一個笑容。

李巖剛來的時候，就跟著她熟悉情況，這幾個月他沒什麼進步的，平時有什麼情況，一問黃櫻，她總是能耐心回答。

「沒有，我看你好像還有事做，急不急？能教我做嗎？」李巖指了指她面前。

黃櫻略微有點為難，以這幾個月的瞭解，想要讓李巖主動學習做事，實在是罕有。若換了其他時候，她肯定會很樂意帶他。可是今天……

「不好意思啊，這些也不算太急，今晚發出去就可以。只是……」黃櫻一臉歉意，「你看馬上就要下班了，下次你有空的時候我再找你吧。」

看了看時間，她又歉意的笑了笑，回頭繼續做事。這時候，又有內線電話打過來，有業務人員交待她一些事情，黃櫻忙一邊聽一邊在便利貼上記下。

李巖已經大致的明白，讓她要加班的，不是每天下班前的日常事務，而是那一堆資料，看樣子她是在翻譯成英文，要發給海外客戶。

看她放下電話，又對照便利貼優先處理剛剛交待的事務，李巖伸手把她剛剛那一疊資料拿了過來，然後把上面她翻譯著的那一頁放下。

「你……？」

「只是翻譯？我應該可以。你先忙別的，我翻譯好，你再幫我檢查一下，讓我試試吧。」李巖說著，不等驚訝的嘴唇微張說不出話的黃櫻，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電腦前。

……

中譯英、還要用到不少專業術語，對李巖來說，確實有點枯燥。不過既然攬過來了，他還是很用心的翻譯起來，左右都是無聊。

等到下班時間，大家都走了，黃櫻處理完了日常的事務，又忙拿著那翻譯了一半的資料繼續翻譯起來了。

十分鐘之後，黃櫻過來李巖的邊上，低聲問道：「怎麼樣？」

「翻譯了三張，還有兩張，我發到你那裡去，你幫我檢查一下，看看會不會太離譜一點。」李巖把翻譯玩的三張A4紙遞到她的手上。

黃櫻本來想要說是不是很難，下班了你可以先走，但怕會打擊人家的熱情沒說。沒想到平時的閒人李巖，做起事來，竟然那麼利索，速度比她自己還快多了。

李巖笑了笑：「別驚訝，你太老實了，幹嘛不用上一些工具？你看我可了開了幾個在線翻譯和詞典。」

「是喔……」黃櫻捋了一下頭髮，不好意思的笑笑，「還是你聰明。」

「呵呵，先去看看我翻譯的成果如何吧，如果翻譯得一坨屎，還是要你重新來……」李巖繼續其他的。

黃櫻也懷疑這麼快質量會不會有問題，不過看他用了那麼多工具，怎麼也不會是一坨……

出於對工作的負責，黃櫻逐字逐句的認真檢查李巖的譯文，結果發現除了個別幾個專業術語出錯了，基本上翻譯得很好，她自己要達到這樣的水平，需要更多的時間！

難道翻譯工具這麼好使？

「完了。」

「誰完了？」黃櫻茫然抬頭。

李巖把另外兩張放在她桌上，「翻譯完了，也發過來了了。」

「哦……真的謝謝你啊。你翻譯得很好！」黃櫻認真的道謝，剛才三張的結果，讓她相信後面兩張也不會差，光是檢查，不用自己翻譯，她至少能省下一半的時間。

「謝謝鼓勵，你檢查吧，我等你再走。」李巖說完走回自己台位。

啊？黃櫻驚訝之餘，又暗想他這是什麼意思？大家平時也有說有笑，關係不錯，可他從來沒有這樣單獨等過她呀。

臉上一熱，她忙搖搖頭，讓自己集中思想，把這兩張檢查完。然後一起把整理好，發送到海外客戶的郵箱。

「李巖？」

起身張望，發現李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黃櫻略有一點失望，收拾一下東西，關燈離開。

四

正在等電梯的時候，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黃櫻忙回頭看了一下後面關燈後昏暗的走廊。

「誰啊？李巖嗎？」

……

沒有人回答，只是聽到腳步聲，這讓黃櫻開始有點心慌了，雖然整棟大樓也沒有聽說過有靈異事件，也沒有聽說過有加班落單的女職員被色魔侵襲，但整層樓都安靜下來、只有一個人的時候，還是難免會胡思亂想。

「別……走……啊……等……等……我……」

略帶低沉沙啞的聲音越來越近，這別說是李巖，只整個業務部都沒有聽過的聲音，黃櫻頓時緊張了起來，忙回頭去按另外幾部電梯。

所幸她剛開始等的那一部，已經從上面下來，十九、十八……就要到了。

「別……進……電……梯……裡……面……滿……了……」

聲音已經到了身後，黃櫻嚇得不敢回頭望，又擔心電梯裡面真的滿了、站著一群青滲臉龐的「人」。

隨著一聲響，眼前一亮，電梯門打開，黃櫻忙撲了進去。裡面人是有人，不過沒有站滿。她一進去就縮到最裡面去了。

上面下來的人，看她緊張的樣子，懷疑的看向外面，見到一個人跟著躥了進來，目光緊盯著他。

「他騷擾你？」

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縮到裡面站著的黃櫻茫然四顧，才看清楚電梯裡面的人竟然是總裁張語蓉！而跟著進來的、是有點尷尬站著的李巖。

「沒有，開玩笑的。」李巖解釋了一下，又對黃櫻說道：「我說了等你下班，只是去抽了根煙，哪有鬼啊！」

知道是李巖，黃櫻吐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正想說什麼，又發現總裁在，忙嚴肅起來，認真回答：「張小姐好，他沒有騷擾我，我們一起加班，他跟我鬧著玩的。」

張語蓉沒有再說什麼，目光從他們兩個身上掃過，然後盯著電梯。

公司員工要是碰到跟張語蓉一起乘坐電梯，都會緊張不已，巴不得快一點到。李巖到是沒有那麼大的壓力，不過他剛剛正和一個女孩子玩笑，又說等人下班。在自己老婆面前，還是有點尷尬的。

八。

七。

電梯樓層數字變化著，突然猛的一震，接著是一陣巨震，燈光也是閃爍不止，等到停下來的時候，變得一片漆黑。

黃櫻一聲震驚過後，一聲低呼，「怎麼會這樣？電梯壞了麼？」

「別怕，只是小故障，也沒有多高了。」李巖安慰了一下，伸手去按警鈴，沒想到卻按在了一隻玉手上，張語蓉已經先他一步按下了警鈴。

黃櫻想到自己還要趕去醫院，更多的不是著急而不是害怕，嘴裡喃喃，「怎麼辦，要多久啊……」

張語蓉馬上抽開了自己的手，然後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叫人馬上來搶修。

李巖也拿出了手機，開著燈光，讓裡面光亮一點。

在著急過後，黃櫻才想到現在還沒有安全，這樣的危險環境，讓她本能的靠近李巖的身邊，拉著他的衣袖問道：「李巖，我們不會死吧……」

「當然不會。」

李巖能感覺到張語蓉正看著自己，眼光有的不是吃醋、不是憤怒，而是……冷漠！因為兩個人的關係，跟一般人相差太大，一言難盡。

黃櫻根本不可能把他們兩個聯繫起來，高高在上的總裁，她保持敬畏就可以了，李巖則是熟悉的身邊同事，在這樣的環境裡，自然跟他更親近。

「……李巖……你剛才說……」

「說什麼？」見她聲音有點顫抖，李巖莫名其妙。

「你說……別進電梯……電梯滿了……會不會……」黃櫻斷斷續續的，手機的光亮，不能驅散所有黑暗，若隱若現更配合鬼片氣氛。

李巖無語，乾脆把手機放到下巴處，從下往上照著自己的臉，然後翻起了白眼，「有鬼的話，我先把它們嚇跑！」

「啊……」他此刻的模樣，讓黃櫻看後，低頭靠在他手臂上，不敢看。

出事故後，冷靜的按鈴、打電話通知工程維修人員的張語蓉，此刻冷哼了一聲。李巖不知道她是也有被嚇到、還是覺得自己這玩笑有點幼稚，又或者是覺得黃櫻此刻有點過分。

他沒有問，黃櫻雖然害怕也有點不好意思，忙避開了一點，但還是拉著他的袖子，站在他身邊。

無論是驚訝、緊張、還是害怕，都只是一會兒的事情，在電梯不動之後，很快就變成了焦躁。狹窄的空間，不清楚的等待，都讓人變得焦躁。所幸不是在下班時候，只有三個人，而李巖是淡定、張語蓉更是冷靜，只有急著去醫院的黃櫻很焦躁。

其實搶救人員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因為總裁被困在裡面，各方面都非常抓緊。在十幾分鐘之後，終於出現了亮光。

「大家都沒事吧？」一個工程人員用手電照耀了一下裡面，看到只有三個人、都安然站著，才放心下來。「現在是撬開，等會兒還要檢修，先把你們從這裡拉上來吧！」

不是剛好在樓面，撬開的電梯門只有兩尺多寬，還有一個多人高。

看著伸下來的手，張語蓉冷淡的回了一句：「退開，我自己能爬上去！」

上面那個工程人員本以為有機會握握美女總裁的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沒想到人家提出自己爬。她的話是不容置疑的，那人當然不敢說什麼，只能退開，用手電照著電梯門。

張語蓉把包往挎好，然後踮腳伸手勾住了上面地板，然後使勁引體向上。

看著她吃力的樣子，李巖走了過去，蹲下抱住她的美腿，然後向上托舉。

張語蓉嬌軀一僵，但也沒有叫出來，只是使勁掙了一下。

李巖暗道，不願意別的男人碰你當然好，可我是你男人，碰一下算什麼？看她不配合，低聲說道：「你這衣裙，一用力可能就掙破了，上去你可就出洋相了！」

聽到這話，張語蓉頓了一下，只好配合著他的幫忙向上爬。

李巖將其舉起之後見位子不大，她還是差一點，乾脆一手抱著腿，另外一手托住了她的翹臀，然後用力的托了上去。

這下很快，張語蓉馬上爬了上去，從下面、後面看跪爬的姿勢，雖然光線不好看不真切，但卻更加讓人浮想聯翩。聯想到某種畫面的李巖不由心裡一熱，回味了一下剛剛那驚人彈性的手感。

張語蓉出去了，李巖看向黃櫻。

最著急的黃櫻，也想要馬上出去，可是看著剛才美女總裁的模樣，她估摸自己要不讓外面陌生人拉上去，要麼也是靠李巖的幫助才行。

猶豫了一下後，黃櫻臉紅紅的走了過去。「我也自己爬……」

李巖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看她的樣子，比張語蓉更加柔弱，夠都夠不住。他只好重施故技，蹲下抱住了黃櫻的雙腿，將她托了起來，等她往上面用力爬的時候，再站直，然後用力托住她的翹臀，用力的推了上去。

一個滾圓豐盈、一個小巧挺翹，都是著手入肉的嬌嫩，又是同樣的彈性驚人！

看著黃櫻以同樣的姿勢爬出去，李巖回味比較了一下，在心裡暗讚、左手鄙視右手之際，也爬了上去。

五

等李巖出來的時候，張語蓉已經一切恢復正常，在一邊聽從維修負責人的匯報，責令他們今晚搶修好，並通宵對大樓所有電梯徹底排檢。

黃櫻則站在一邊等著李巖上來，見他看過來的時候，臉還是有點紅。

另外有電梯已經過來，但剛剛從故障電梯出來，她們都多少有點心裡陰影，黃櫻急著去醫院，在李巖上來之後，她招呼了一聲，就自己往樓梯間去了。

李巖遲疑了一下，沒有馬上走，點了一根煙，跟維修人員隨口詢問了幾句。

等見交待完之後的張語蓉也走樓梯，並不相信另外一座電梯也那麼巧會出事的李巖，也只好跟著一起走樓梯。

三個人前後分開的下樓，整個樓梯間裡面，能聽到不同的腳步。最下面的黃櫻腳步匆忙，而張語蓉則從容不迫。李巖叼著煙在上面壓陣，他也懶得過去跟張語蓉搭話，除非她崴腳了才上去幫忙。

張語蓉的跟鞋不算太高，但這樣下樓都還是要比較小心，尤其是要連續走好幾樓，加上她本身儀容端莊的習慣，讓在後面的李巖看來，那窈窕的背影也顯得婀娜多姿。

一直跟著走到樓下，又繼續跟著張語蓉來到了公司停車場。

李巖自己都有點好笑，這不遠不近的尾隨模樣，在不知道的人看來，多像一個電車之狼啊！天知道我只是怕她太嬌貴下樓梯會崴腳而已。

寬大的停車場零零散散還有一些車停著，到了這裡，李巖就不用跟著張語蓉了，他走向自己的車，靠著抽完手裡的煙。

這個時候，一輛奔馳從旁邊開過，速度很慢，只能看到側面的張語蓉留下了一句話：「別忘了時間。」

她佔用兩個車位，身為這麼大一個公司的總裁，去談生意，當然不能自己開車，不說形象問題，至少可以免去取車、停車的時間浪費。也不用浪費精力，在路上可以處理一些事務、做更多的準備、休息等。而出於個人隱私習慣，上下班她是另外自己開車。

張語蓉兩輛車都是奔馳，沒有名貴跑車、其他尖端品牌。而李巖跟她的關係，除了他們兩人，全公司其他人都不知道、包括介紹李巖進來的那位董事，也不瞭解。所以，作為一個小職員，他開的車，只是一個蘋果綠的微轎QQ。

李巖並不是按時回家的人，因為兩個人的關係比較複雜，雖是夫婦，回去也是各顧各的，所以不如在外面玩，只有一天除外。今天就是那一天，所以張語蓉提醒了他一句。

開著QQ出來，早已經沒有張語蓉車子的身影，李巖正準備無奈回家，卻在公司附近的公交站台看到了黃櫻的身影。

略顯瘦弱的黃櫻，正急躁的看著過路的公車，不是的看時間，雖然因為李巖的幫忙，讓她節省了半個多小時後，但因為電梯的故障，基本上消耗了。看樣子她是錯過了公車，又捨不得坐出租車，只能乾著急的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的下一班公車。

大致的算了一下時間，不會耽誤回去，李巖決定幫人幫到底，把車開了過去。

「沒車了？我送你一趟吧！」

「李巖？你還沒走啊……」黃櫻略微有點尷尬，「沒事的，你先回去吧，我等一會兒就行了。」

「嘿嘿，怎麼？覺得QQ丟面子啊？」李巖故意笑問。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黃櫻忙解釋：「我是怕耽誤你的時間。」

「行了，上來吧，再多說就真的耽誤更多時間了。」

黃櫻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來車的方向，還是沒有自己要等的公車，便上車了。

「去哪裡？」

黃櫻遲疑了一下，本想說個醫院附近的地址，但還是說了：「市第三醫院。」又補充了一句：「我媽在住院，我弟弟在照顧，等我下班後去換。」

「哦，時間都不早了，我開快一點。」

「也不用，安全第一。」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到處車都多，李巖開車技術不錯，但限於路面環境，也花了二十多分鐘才到第三醫院。不過比起公車來，已經快了不少。

「李巖，今天真的謝謝你！」黃櫻下車後，衷心的道謝，但站著整了整包，沒有馬上離開。

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李巖笑道：「怎麼？想要給還我一點油錢？」

黃櫻頓時臉紅起來，她確實有這個想法。反正打車也要錢，時間就不說了，給點油錢是應該的。但對於頗熟的同事來說，這樣說又顯得太生分，辜負人家的好意。她正不知道開不開口好，沒想到被李巖先說出來了。

「好啊，你給十塊吧。」李巖調侃道。

「哦。」黃櫻忙去掏錢包。

「可是……給了錢我會被當黑車抓呢。」李巖看她愕然，又笑道：「這樣吧，反正我也來了，你買兩斤水果，我借花獻佛，去看望一下你媽媽。」

「這樣啊……」黃櫻有點躊躇。

李巖說完已經開去停車了，她只好去小超市買了點水果。

帶著李巖上去看望母親的時候，黃櫻感覺有點怪怪的，她是不想讓同事知道自家的情況，但作為同事李巖能來看望母親，她還是心裡暖暖的。至於買水果，當然明白李巖是不想自己覺得欠人情才故意這麼說的。

……

為了不引起誤會，李巖很快就離開了，然後直接開車回家。

他現在住的地方，是在市郊的一處別墅區，四個月前結婚後才搬過去的，距離公司有點遠，所以懶得開車的李巖，也只好買了一輛車。

快到別墅區的時候，經過一個拐彎，李巖立即聽到急促呼嘯而來的車聲，一輛紅色跑車，正對他衝了過來！

把住宅區當高速公路？李巖微一皺眉，看那囂張而來的跑車沒有減速、甚至閃避的意思，只好快速往邊上靠。

可那開跑車的，不知道是眼神不好使，還是技術太爛了，在李巖把大部分路道讓給他的情況下，還是撞了上來，逼得他只好繼續往邊上避讓，把車頭避到了路道外。

繼續的剎車之後，紅色跑車終於停了下來，慣性還是讓它撞上了李巖的車上，而因為閃避的關係，沒有撞上車頭、頂在了車門上。

李巖皺眉看過去，想要看看是什麼樣的腦殘在開車，卻見到紅色跑車裡面的司機，在失神片刻後，已經先從裡面出來，跑到李巖面前怒罵了起來：「你丫會不會開車啊！把我車都弄壞了！」

相撞並不嚴重，只能算是蹭了一下，李巖的車門脫了一片漆，那跑車也有一小塊脫漆。

會不會開車？被搶了台詞的李巖，從另外一邊下來，過來反問：「我還問你有沒有帶眼睛出門呢！」

開跑車的那位，是一位身材苗條的少女，只見她的頭髮形狀像刺蝟、髮型顏色像鸚鵡，眼睛化著煙熏妝、嘴巴塗著濃濃的藍色唇彩，在夜幕下落在李巖的眼裡，就像個鬼一樣。見到就厭惡，加上本來就是她理虧，所以也沒有好脾氣。

這時候又有三四輛保時捷、法拉利呼嘯而來，停在路上，把路全堵住了。

幾個同樣造型怪異的年輕男女下來，圍堵說李巖的面前。

「小D，這土鱉想要訛詐你啊？」有個金髮的女孩子拉著紅色跑車少女問道。

那少女正被李巖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見朋友們都來了，氣呼呼的說道：「這傢伙罵我沒帶眼睛出門！」

此言一出，讓其他人都找到了惹事的理由，立即沸騰起來。

「什麼？開輛破車還敢這麼囂張？！」

「揍他媽的！揍到他媽都不認識他！」

「卸了他！破車也砸了！」

六

對於這些還是叛逆期的少男少女，無論是言語囂張、還是奇裝異服，李巖最多是心裡厭惡，不來招惹他，就與他無關，他從來不會多話。

可是見那個叫小D的少女說完，其他人都好像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起來，似乎找到一個好玩的借口；又看到小D不知道是被擠到後面去了，還是自己先退開了。李巖懷疑這不是意外，是有預謀的撞車！

當然，預謀不等於是針對他的陰謀，或許只是他們想要找樂子，而剛好讓他撞上了。他們要的就是一個惹事的借口，揍人一頓、砸車一輛，對他們來說，也就是一個樂子。一個開QQ的，怎麼也搞不過一群開法拉利、保時捷的，只要不死人，扔幾萬塊錢也就了事了。

在李巖微微瞇眼凝視的時候，幾個男的已經圍攏了過來，一個去按李巖的手臂、另外一個去掐他的脖子、還有一個直接大腳的踹了過來！

既然已經這樣，李巖也不會乖乖的當人家取樂的道具。他驀然出手，後發先至，一把先抓住了那個想要掐他脖子的人的脖子，然後一巴掌扇了過去，狠狠的打在了那個人的臉上，那人只覺得耳朵嗡鳴，然後直接被扇暈過去……

按住李巖肩膀的人，驚訝的發現自己好像是給他按摩似的，一點效果都沒有。而另外一個人已經踹中李巖的腿上，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隨手把那個扇暈了的人扔在地上，然後看著那個踹了他一腳的年輕人。

「你喜歡用腳是吧？」

「不是……」看到同伴被打暈，那人已經心虛起來。

李巖沒有說話，一腳踹了出去，以他無法閃避的速度踹中了腹部，將其踹得向後飛了出去，撞到了一個沒有靠攏過來的女孩子，然後雙雙撞倒在一輛跑車邊上。

「剩下你了。」

說時遲那時快，變化幾乎是在幾秒內，那個按著李巖肩膀的人，已經有點驚呆了，見李巖對他說話，趕緊鬆手，想要跑。可是李巖已經出手，抓住他的肩膀，一個過肩摔，凌空將其摜在了那輛紅色開車上面，然後抓住那個金黃的蓬鬆頭髮，將頭拉扯到相撞的地方。

「看來撞破漆了，就用你的血給她染回去吧！」

腦袋被拉起，似乎要被撞向車蓋，那人頓時魂飛魄散，估計要給自己弄成腦震盪了。

「不要！」

兩聲驚叫同時響起。

一個是退開到後面看熱鬧的那個叫小D的少女，只是數秒鐘，形勢已經大變，這出乎了她的意料，眼看情況越來越嚴重，她忙叫了起來。

另外一個是一個男的，在最後到的一輛跑車上，他剛才並沒有下車。只是等到現在才忍不住叫到，然後跟著下車。

李巖看了看他們，冷笑了起來。

「快放人，算我不對好了！」小D上前兩步說道。

另外一個男的也快步過來，他是這群人裡面打扮最正常的一個。「對不起，是我們有眼無珠，請看在他們還是未成年的孩子，放他們一馬吧！我代他們道歉。」

他一邊說，一邊已經打開錢包，取出一疊錢遞了過來：「非常抱歉刮到了您的車，這算是賠償給您修車的。」

另外幾個女的忙去扶被扇暈、踹倒的那兩個，被李巖抓住頭髮的那個，摔在跑車上面，非常難受，這時候一動也不敢動。

「未成年的孩子？」李巖冷笑了一聲：「一個個人高馬大，還是孩子？吃飼料加激素長大的？」

那人臉色變了變，但還是忍住了，尷尬的笑道：「這位大哥給個面子吧！」

大家都沉默了下來，雖然他們經常戲耍玩樂人，從來沒有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情，不過影視、小說裡面，這樣的人往往都不是錢能解決的，而是非要伸張正義什麼的。

李巖卻在這個時候，伸手接過了那人的一疊錢。把人拉了下來，對那個人推了過去了。

「我給你面子，但這是為了他們冒犯我的道歉。」

「是、是。」那人忙扶住顫抖的夥伴。

「撞車還要她道歉和出修車費！」李巖盯著那個叫小D的少女，掏出煙點了一根。

他氣勢太猛了，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就把三個人放倒了，現在這些人都還被他的氣場震懾，即便沒有人質了，也沒有誰敢反抗。

「我、我……我都說了算我不對……」小D還是氣鼓鼓的，剛才是怕自己的朋友血濺車頭，現在沒有了威脅，可不想對這麼一個可惡的傢伙道歉。

見李巖只是看著她抽煙，她不由得有點心驚，那目光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一絲不掛被看穿了一般。

那個比較年長、成熟的男人也忙對對小D打眼色，勸說道：「小D，給我個面子，向這些先生道歉！」

「哼……」已經心慌的小D，怕這傢伙發狂過來揍自己，藉著這個台階下，重重的說道：「對——不——起——啦！」

然後過去車窗，取出錢包，從裡面掏出一疊錢，遞到了李巖的面前。咬著牙說：「這位大叔，這是賠給你修車的！你可以好好修了！」

她心裡暗罵：敲詐！赤裸裸的敲詐！持強凌弱！就你這破車，買輛新的才幾個錢啊！

李巖不客氣的抽了過來，吐了一口煙在她臉上，冷笑道：「以後補補腦子，別再玩一些腦殘的遊戲！」

「咳、咳……你、你……我……」被煙嗆了一下，又被罵腦殘，小D差點就要發飆、拚命，另外一個女的忙過來把她拉開。

「把這破車開走！幫我推車過來，這事情就這麼算了，想要報仇隨你們的便。」李巖自顧自的抽煙，隨口吩咐。

「怎麼會報仇，是我們不對……」

那男的忙讓小D把她的車退後、讓開路來，然後叫上另外幾個女的，放下那幾個受傷的男的，一起過來把李巖偏出去一半的車推了回來。

李巖深吸了一口，彈飛煙蒂，開著不起眼的QQ離開。

大家看著QQ離開，那個後下來的男子目光凝重，小D憤怒不已，女孩子裡面有兩個暗暗花癡了一下，比起身邊這幾位，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當然，話可不能說出來。挨揍的三位，又一個還暈著，另外兩個憋屈不已。

搖醒昏迷的那一個，那男子淡淡的說道：「扶他們上去，去醫院。」

「媽的！天賜，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對，去毛的醫院，等會兒叫聲一夥人，今晚就將那傢伙扒出來，干死他！」

某花癡女聽到，脫口說道：「好啊、好啊，我第一個上！」

大概是扇暈男馬子，他一巴掌扇了過去，罵道：「你個騷貨還想當我面爬牆啊！」

小D還帶著憤懣，「這是奇恥大辱，我不會放過他的！」

這個小D的身份顯然和那幾個女孩子不同，在他們群體中還是頗有份量的。

那個天賜歎了一口氣：「別添亂了！我本來就反對你們玩這樣的遊戲，今天被玩了吧？除了有幾個錢，能叫到人之外，我們還有什麼？車把路都堵了，他看不到、想不到嗎？他毫無顧忌說明根本不把你們這點家世放在眼裡！這樣的人……要麼比你們家更有錢，要麼有勢力，而且他個人的實力、狠勁你們都看到了……少惹為妙！」

這一番話出來，讓他們幾個氣焰低了不少，但嘴上還是不肯服輸。

「媽的！開什麼破車，最討厭裝低調的富二代了！」

「我也狠，下次見到我打到他媽都不認識他！」

「下次你先別暈了再說吧！」

見小D沒有吭聲，但眼神顯然不會罷休，天賜暗暗皺眉搖頭。

七

回到別墅，停好車，李巖開門進去家裡。這裡環境確實不錯，非常幽靜。不過整棟別墅就三個人住，除了他們夫妻兩個，就還有一個全職保姆劉嫂，實在顯得有點空蕩蕩的。

「李先生回來了，張小姐在樓上，等一會就可以吃飯了。」聽到動靜，正在廚房忙活的劉嫂出來招呼了一下，然後又回去炒菜。

李巖有點納悶，今天是在家吃嗎？換了鞋子，他直接上了二樓。張語蓉是個工作狂，在家裡也專門配備了一個辦公室，方便她隨時隨地可以事務。

擰開辦公室的門，立即聽聞到GeorgeWinston的鋼琴聲。本以為見到的會是正對著電腦忙碌的張語蓉，正要開口的李巖驚訝發現她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這個辦公室很大很舒適，那邊就有寬大的真皮沙發，如果真的困了，只想小息片刻、不去臥室的話，在沙發上也會很舒服。看她直接怕在桌上，顯然是太困熬不過想要打盹一下，沒想到就睡著了。

這一幕讓李巖愣住了，結婚以來、或者說認識以來，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一面。往日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在家裡、或者岳父家，她都是精力旺盛，從來看不到一絲懈怠。

他忍不住笑了，這不是很正常嗎？誰也會累，何必把自己包裝得像個鐵人一樣呢？

笑過之後，他也有點感歎。兩人前後離開公司的，算上他送黃櫻、去醫院、回來的小插曲耽誤的時間，以及車速問題，張語蓉也就早回來一個多小時左右。平時看她工作幾小時都沒問題，沒想到現在才一多小時就睡倒了，足見今天白天就已經很累了。

兩個人結婚之後，就搬開來住了，但張語蓉的父親張天翼規定他們兩個，每週必須回去一趟。平時要上班、週末小兩口浪漫，就定下星期五晚上回去吃個晚飯。毫無感情基礎，到現在也只是結婚沒洞房的兩個人，也就只有每週這一頓飯的時候，才算是真正一起相處了，其他時間都是各顧各的。

剛才在停車場的時候，估計張語蓉以為他要勾搭黃櫻，所以提醒了他一下今晚別忘記了時間，其他時候都不管他，但今晚不一起去父母家吃飯，就可能會引起懷疑。

週五他們離開，劉嫂就是自己一個的伙食就可以了。但看她剛才忙碌的樣子、以及說的話，似乎今晚是在家裡吃。李巖上來就是想要問一下為什麼，沒想到看到女強人老婆柔弱的一面。

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當然不會去打擾她，反正對李巖來說，每週一次的吃飯，也是很大的負擔，能不去最好。他放輕腳步，過去把音響聲音調低，繼續讓GeorgeWinston琴聲催眠，然後退回房間，取了一張毛巾被過來，輕輕的蓋在了張語蓉的身上，然後關門下樓。

……

等劉嫂整好飯菜，李巖準備一個人先吃的時候，卻發現張語蓉已經下來了。他暗暗搖頭，這才多睡了十幾分鐘，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了，那麼辛苦幹嗎呢。

「今天不去你爸媽家吃飯了？」李巖問了剛剛想問的話。

雖然他覺得每週一次的家庭晚宴，必須偽裝得兩人啥問題沒有是很累心的負擔，在背後也只是說「你爸媽」，但這改變不了他們是岳父岳母的事實，出於孝道，對他們的這點小要求，還是應該盡量做到的。

見張語蓉一如既往沒有什麼表情的吃飯，李巖想想今天她還特意提醒了一下，要不解釋一下，反而顯得自己是故意耽誤時間的。

「剛才那個黃櫻她媽住院，她等不到車，我就送了她一下。回來又被車撞了，和一群人打了一架，所以耽誤了一點。」

張語蓉微微蹙眉，對於李巖的解釋，前一半她是猜到的，所以不管他借口什麼住院，承認即沒有欺騙。但後面又是撞車、又是打架什麼的，顯然就是胡謅了。

「不關你事，他們有事不在家。」

李巖點點頭，既然不是因為他的緣故，自然更加放鬆了。其實他也清楚，這對張語蓉來說，可能是更累、更大壓力的事情，但為了生病的父母，她還是非常願意的。

兩人平時就是這樣的吃飯，除非必要的話，一句兩句直接說完，否則基本上沒有什麼交流。為此李巖特意在飯廳添了一個電視，以新聞聲音來打破沉默。

「為什麼不叫醒我？」

正邊吃飯邊看新聞，忽然聽到張語蓉說話，李巖懷疑聽錯了。

「看到我睡著了，你應該叫醒我，你這樣可能會耽誤事！」張語蓉邊吃飯邊說。

雖然知道她性格就是這樣，但這冷淡的語氣，還是讓李巖懶得搭理，隨口敷衍道：「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又沒見過你睡覺。」

張語蓉皺了皺眉頭，他們在家的時候，劉嫂絕對不會上樓，收拾打掃都是他們不在的時候。以她如此強悍的工作心，也就實在困極了才打個盹，心還是很警醒的，李巖給她蓋毛巾被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過來。只是除了父母之外，她還是首次的感受到別人這種無聲的關懷，讓她很不適應，所以保持沒動。

聽出李巖是不想說，而後一句，更是直指兩個人結婚到現在都是分房睡的事情，她也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對於這個讓她很失望的男人，因為他剛剛的小小關懷，讓她想要多管他幾句。

「你上班沒事做的話……不如學著玩玩網絡遊戲吧。」

李巖再次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婚後他由老丈人找人安排進了公司，說是鍛煉一下以後跟張語蓉一起接手管理，可是因為他實在太懶散、沒有上進心，連作助手跟著聯繫業務都不合格，最後一大男人弄了個內務文員的閒差。兩人單獨不多的交流，基本上都是張語蓉對這方面的督促壓力，直到最近她似乎完全失望放任了。

見李巖不做聲，卻使勁搓耳朵，張語蓉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向來你都是讓我好學上進，怎麼今天這麼關心我，竟主動讓我玩遊戲？」李巖放下碗，心裡暗道，就因為我給你蓋了個被子？

張語蓉冷哼了一聲：「哼！我拜託你玩遊戲能不能別玩那麼低級的？只會玩連連看，都被當作負面笑料在會議上舉例，你不怕丟人，我還怕呢！」

再怎麼沒感情也是自己的老公啊，開會時候被下屬當丑角笑料舉例，讓她覺得在打她的臉一樣。又氣憤、又尷尬，偏生礙於未公開的關係，不能說什麼，而這傢伙又是那麼的不爭氣，有心辯解都無從幫忙。

李巖有點好笑，「原來是因為這個啊，葉家宏還喜歡背後醜化我？話說，我真不覺得丟人，我玩遊戲不是無聊、就是放鬆，幹嗎還要花腦筋呢？不用動腦筋的最合適啊。」

張語蓉無語，實在拿他沒辦法。

你怎麼不看看環境？穿拖鞋、睡意還最舒服呢！能在公司這樣嗎？你要麼別玩，別讓人覺得你工作不行，連玩遊戲都不行！

她到底還是顧忌著李巖的自尊，這些話沒有說出來，隨他去吧。

看她無奈的樣子，李巖歎道：「好吧，怎麼也要給你掙面子。我以後不玩連連看了，換個俄羅斯的……嗯，俄羅斯方塊！」

張語蓉筷子掉落桌上……

八

恢復各吃各的，李巖的注意力也重新到了電視上面。他開始有點奇怪，怎麼連玩遊戲的小事都說了，卻沒有提及今天在電梯前的事，似乎張語蓉沒有因兩人的招聘行為生氣，也沒有怪他背後說她是黃臉婆。

但想想也就明白了，公事她肯定會向人資總監反應，如果招聘的目標只有相貌、其他不過關，相信孫輝肯定跑不了挨批。至於黃臉婆嘛……反正大家都只是當作一個無奈的任務，自然也不會為這個而生氣了。

當然，他更不會專門為這個再解釋道歉。

飯後的兩人，同樣的各做各事。張語蓉繼續回到辦公室處理公事，李巖則在客廳看了一個小時電視，然後到健身房裡面跑步。

在跑步機上跑步，是要比外面無聊得多。不過李巖習慣在房間裡跑，跑步這麼私人的事情，怎麼可以隨便跑給別人看呢？

健身房很大，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但各種設施也比較齊全。用得最多的鍛煉設備，就是兩台跑步機了，跑步是私人事情，跑步機當然也像牙刷，兩個人沒有共用。李巖和張語蓉兩人，結婚幾個月來，從沒有同時出現在健身房。張語蓉是習慣早上跑半個小時，李巖則是晚上跑一個小時。

跑完一聲臭汗的李巖，躺在次臥豪華的大浴缸，閉目享受著運動後的寧靜。

這時候，孫輝打來電話，他們一起還有幾個同公司的，叫他出去喝酒。看了看時間，李巖答應了。

現在還不到十點，對於週末的夜晚來說，睡覺實在是太早了。不過李巖也有自己的原則，結婚後同意搬過來這裡的四個月，他雖然會出去喝酒、玩樂，包括勾兌靚女來個ONS，不過找準目標都是單刀直入，不會磨蹭到深夜。尋歡過後，也不會在天亮後再說再見，都會趕回家。

不是多愛老婆，也不是顧忌張語蓉的鄙視，只是身為男人的一份責任。這個別墅區治安管理不錯，每棟別墅都有先進的防盜防護系統，但這麼大的空間就樓上樓下的兩個女人，難免會心有害怕的時候，所以他基本上不會夜不歸宿。

……

半個小時之後，李巖到了孫輝他們說的某個酒吧。這個地方他以前也來過幾次，曾經還在這裡勾兌到讓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一夜情，不過已經有日子沒有來過了。

步入裡面，客人已經不少，張望著尋找到孫輝他們。其他幾個人他也熟悉，分屬不同得部門，但都比較活躍。

「老李，還口口聲聲自己有老婆了，一叫你出來喝酒，馬上就過來了。有老婆的能這麼方便嗎？」孫輝已然沒有白天的陰影，也沒有怪李巖的話連累他的意思。

「罰酒、罰酒！」大家也起哄笑了起來。

李巖坐了下來，一臉幽怨的看著孫輝，惋歎道：「小孫孫，你不是人家的情人嘛，情人有約，當然只能不顧老婆了……」

「噗——」剛剛喝了一口酒的孫輝，還沒有來得及吞下去，全部噴在了另外一個同事的臉上。

其他人在愕然片刻，立即憋笑起來。

被噴了一臉酒的王磊苦笑的抹了一把臉，「我說小孫孫，你們的姦情被李巖道破，你要噴也噴他，別噴我一臉啊。」

孫輝抖了抖一聲的雞皮疙瘩，「拜託，我堂堂處男，被你這樣敗壞，以後還怎麼在公司泡妞啊！」

李巖『嫵媚』一笑：「你這處男，是『專處男人』，再說，人家還沒有搞定你呢，談何『敗壞』啊。」

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眾人還是陣陣惡寒。

「好了，不說了，再說我自己都噁心了。」李巖端起他們倒好的酒，隨意喝了一口。

「李巖啊，平時看你在公司挺憨厚的，沒想到私底下已經到了猥瑣大叔的級別，看來以後不能跟你來往過密，以免把我們這些陽光青年都帶壞了。」行政部的范思文對他舉了舉杯。

「嘁！誰不知道你是裝斯文啊。我才是純潔如小白花的大齡青年好不？」

就在他們互相玩笑的時候，邊上傳來「嘖嘖」之聲。

大家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紅色長裙、披散著棗紅色長髮、給人如火一般熱情的高挑美女，正在一邊巧笑倩兮。

「美女，相逢不如偶遇，相逢何必曾相識，坐下喝一杯吧？」在大家驚訝之中，王磊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甩了甩還沾著酒的秀髮，電眼放光，發出邀請。

「你是那個溫……」孫輝已經認出這個美女，就是下午幾十個通知來面試的業務精英里面，最漂亮、被他稱之為必選的那個。

「溫倩怡，小孫孫。」如火般的溫倩怡，已經笑瞇瞇的接口了。

一聽到小孫孫，孫輝羞憤欲死，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同時把罪魁禍首李巖拉下去暴打一頓。朋友間開玩笑也就罷了，竟然被一個美女聽到、笑話，形象完全倒塌啊！

正驚艷的王磊、范思文和劉峰，都幸災樂禍的偷笑了起來。

「不是邀我坐下嗎？坐過去一點啊，猥瑣大叔。」溫倩怡看著最邊上的李巖。

一邀請就答應，王磊覺得倍兒有面子，立即坐進去，也把李巖拉進去一點，讓出一個位子來。此刻恨不得把李巖提起來，換個位子。不過要風度啊！

「原來是溫小姐，倩怡……嗯，真是一個好名字，和您本人一樣的美麗動人！」王磊立即用手撐著頭，探過看著溫倩怡，一副發自肺腑的讚歎著。

溫倩怡眨了眨眼睛，「帥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呢？你怎麼流汗了？你帶著濕漉風情的髮型，實在好別緻哦！」

其他幾個人看到王磊的表現，都暗暗歎服，主動熱情、嘴巴又甜，難怪這傢伙經常有肉吃。可是聽到溫倩怡的話，又都忍不住憋笑了起來。從她對孫輝的稱呼來看，顯然已經聽到了大家剛才的對話，那說王磊的髮型，就是故意的了。

王磊有點尷尬，不過他的臉皮已經修煉到一定水平，雖然不會敗退，正準備自我介紹的時候，先被打擊的孫輝，已經恢復了幾分，清了清嗓子，搶先介紹了起來：「我們都是天堂集團總部的，溫小姐是來應聘公司業務主管的，以後有機會大家成為同事。本人孫輝，你知道的啦，人資部的，這位帥哥哥是王磊，企劃部的；劉峰、范思文，都是行政部的……」

介紹完大家後，他當然不能讓害得自己出醜的老李繼續低調下去，指著重點介紹：「這位猥瑣大叔呢，則有機會成為溫小姐同部門的同事，業務部的李巖同志。」

溫倩怡目光隨著孫輝的介紹，在他們每個人臉上流轉，始終帶著動人的微笑，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看到李巖的時候，嘴角一抿，一副明白的模樣笑道：「同志哦！沒想到天堂總部的同志們這麼有愛呀，真是令我更加有興趣了！」

孫輝無語，本來想用「同志、師傅」那個年代的稱呼來凸顯李巖，沒想到又聯繫上剛才的囧事了。

溫倩怡接過王磊倒好的酒杯，舉起笑道：「不開玩笑了，我和朋友剛過來，看到前面的李巖有點面熟，我就跟著過來看看了。這店是我朋友的，我有優惠，今晚我請。很高興認識大家……別說話，拒絕就是不給面子哦。錄不錄用我，都是那些總監、經理決定，不算賄賂喔！我也不是非要去你們公司。就是交個朋友！」

說著她先一口喝乾，然後笑著招招手離開了。

在她離開之後，大家的話題都在溫倩怡身上。雖然他們的酒水消費都不算很貴的，以溫倩怡的條件，也無需巴結他們，不算熟就搶著請客，可能是累積人脈的業務習慣，但也能看出她的豪爽性格，這讓大家都很感興趣。

不過李巖、孫輝也就今天多見過一面而已，根本說不出什麼來。

九

喝了一個多小時，話題早已經離開了溫倩怡，在酒精的催發下，上班一周的男人們，都開始露出狼性，目光不時在酒吧裡面掃視，搜尋著自己滿意的獵物，看看今晚能不能成功勾兌。

李巖今晚沒有ONS的打算，看看已經十一點多了，便先告辭離開。走前，順便去結了賬。溫倩怡說請客是一回事，真的讓她請是另外一回事。

從酒吧出來，李巖沒有馬上去取車，點了一根煙。

「跟著我幹嗎？」

「好奇。」

溫倩怡雙臂抱在胸前，沒有找借口。

「好奇什麼？」李巖又問了一句。

溫倩怡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走近了一點，「好奇你就要回去了。剛才我坐你身邊，聞道洗髮水、沐浴露的味道，說明你在來之前，已經先洗澡了。保持這麼好的形象過來，難道只是喝酒？現在時間還早，沒有見你勾搭到女孩子，卻早早離去，又是為了什麼？」

李巖吐了一口煙，略微冷笑，「我好像跟你不熟吧？幹嘛要跟你解釋？」

溫倩怡對於他的態度，也不著惱，繼續笑道：「唔，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可能會說……朋友邀我喝酒的時候，正好在洗澡，而不是特別保持形象。現在離開，其實是因為我是一個好男人。是不是有這樣的想法呀？」

李巖瞇起了眼睛，透過面前的煙，看了她幾眼，淡淡的一笑：「你這麼喜歡以己度人？那我也來一下，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可能會想……這個男人在別人都對我驚艷的時候，不跟我說話是故意裝酷；不去勾搭女孩子，還早早離開，肯定是想裝老實人；在我講明請客，又特意跑去買單，肯定是故意裝作不給我面子，想要以此引起我的注意。我就要當面譏諷一下他的偽裝，看看臉皮有多厚。是不是有這樣的想法？」

說完之後，他嘀咕了一句「白癡」，沒有再理會她，逕自離開。

聽了他的話，溫倩怡不由得愕然。說老實話，她確實有幾分這樣的心思。她自己的容貌、身材、魅力有多大，她非常清楚。一般男人露出驚艷、甚至癡迷神色，她並不會厭惡，而是享受。反而有些男人，故意反其道而行之的裝出特立獨行的樣子，以為這樣就能吸引她的注意力，讓她很鄙夷。

剛才李巖的態度，也被她歸類為這種人。考慮到很可能會成為是一個部門的同事，免得以後更厭惡，先開玩笑的來點破。潛台詞就是：小子，老娘是美女，但已經不是十八、九歲的年紀，跟老娘裝，只會讓人更反感！

沒想到李巖的反應既不是羞愧、尷尬，也不是掩飾、發火，反而把她的那點心思、比她更加明白的全說出來了。看著他的背影，她彷彿聽到了其潛台詞：小妞，自我感覺良好沒問題，但別以為誰都把你當一盤菜！

這讓她黛眉輕蹙，這傢伙……

……

來到停車的地方，李巖皺起了眉頭，「你的『好奇』不是已經得到滿足了嗎？還跟著我幹嗎？」

溫倩怡笑容可掬，一臉無辜的說：「你很厲害，我全被你看穿了，我可能就是自我感覺良好了一點，也是一個白癡。你說……一個白癡，怎麼會認得路回家呢？當然要勞煩別人送呀。李小巖童鞋，我們也算是認識的朋友了，你忍心看我迷失街頭、被怪叔叔拐走？」

李小巖……李巖一陣惡寒，好好的一個豪爽美女，幹嘛學腐女說話呀，不過這廝倒是挺能忍啊，連白癡都能笑著承受，不愧是業務精英啊。

「溫小怡童鞋，以你的魅力，在街上吆喝一下，會有很多人排隊送你回去的，有困難還可以找警察。我的小QQ，容不下您的大駕！」

「哎喲~~~~幹嘛學人家說話？都這麼熟了，你叫我小怡就好了嘛。」溫倩怡笑瞇瞇的說。

李巖彈飛煙蒂，鄙視道：「你怎麼不先叫舅舅？」

「沒有幽默感，一點都不好玩。」溫倩怡撇撇嘴，又說道：「噯！說真的，我剛才跟著你出來了，現在一個人回去，在我朋友們面前，會很沒面子吶。反正我也準備回去了，你送我吧。我放心你！」

李巖上下看看她，來了一句：「可我不放心你啊！」

溫倩怡脾氣再好，也來了一點火氣，什麼嘛！這也太過分了。

在她杏眼圓瞪之際，李巖已經上車了，從窗口說道：「溫小姐，我這人喜歡直奔主題，如果只是想吃肉的話，我很滿意你的條件，明天、後天隨時奉陪，一天到晚都行！如果你只是無聊拿人逗樂的話，我可沒興趣，回去酒吧，勾勾手指，大把男人會願意過來被你戲耍。」

說完他發動車子離開，把溫倩怡留在那裡。

幾年的職場打拼鍛煉，溫倩怡一向自覺已經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沒想到最終還是被這認識不到一天的傢伙，挑起一絲火氣。看著離去的車影，忍不住暗罵了起來，真是欠扁，開輛QQ就那麼囂張，讓你開賓利還不拽上天去？什麼人嘛！老娘就是旱死，也不會找你吃肉啊。

……

李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把車開入車庫的時候，他卻吃了一驚。張語蓉那輛奔馳不在裡面！

以張語蓉的生活習慣，她週末也是工作到很晚，如果事情處理得早的話，她就會聽聽音樂，然後睡覺，根本不會像他那樣晚上十點還出去喝酒的情況。

李巖本來就不是很重的酒意，瞬間消失，張語蓉會這麼晚出去，一定是有什麼突發事件，而能讓她這麼緊張的，只有兩樣，一個是家人，一個是公司。公司這會兒沒有人，除非發生火災，才會聯繫到她這個總裁，那幾率也太小了。另外一個可能則非常大，她父親張天翼一年多以前就大病了，曾經有段時間差點快要掛掉，最近幾個月情況還好，只是靜養。

今天本來要去岳父家吃飯的，後來張語蓉說是她父母有事出去了。李巖立即把這聯繫上了，難道是老丈人出於應酬，然後回來出問題了？

他一邊從手機裡翻找出基本上沒打過幾次的張語蓉電話，撥過去卻一直沒有人聽。

不對啊，老丈人出問題了，她應該會打電話給我，一個人跑回去豈不是讓老人更擔心？李巖一邊繼續重撥，一邊跑出了車庫。

一十

……

兩分鐘之後，李巖又將車開出了家門。

剛剛在劉嫂那裡，他得知張語蓉在半個小時前離開的，至於去哪裡，她就不知道了。

這一點訊息，讓李巖更是懷疑，從這裡到老丈人家，不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如果是因為老丈人，那她應該到了家裡，怎麼會沒空聽電話？即便不想接聽，也應該掛掉啊。

他的手機還是保持著撥打狀態，等他車子開出別墅區的時候，張語蓉終於接聽了電話。

「有什麼事？我在開車。」張語蓉有點煩不過似的。

聽到她的語氣正常，李巖放心了下來。「我回來見你不在家，就問一下，你現在在哪裡？是你爸……」

不等他說出來，張語蓉已經搶先打斷：「說什麼呢！我爸好好的。」

李巖奇道：「公司著火了？」

張語蓉忍不住有點氣惱了，「李巖！你打得那麼急，就為了來詛咒我是吧？」

「呃……怎麼會。你從來沒有這麼晚單獨出門，我以為不是家裡出事了，就是公司出事了。沒事就好，你現在在哪裡，要我過去幫忙嗎？」李巖放慢了速度，如果只是她自己出去聚會、應酬，那他就不會過問了，畢竟剛剛自己還喝酒去了、人家也沒問。

聽到他的話張語蓉愣了一下，本想說，你自己經常跑出去玩到很晚才回來，你管我去哪裡。但見他一回來就緊急的不斷打電話、多少也算是關心，也就緩和了一下語氣。

「我有事去一趟銀座酒店，晚一點才會回去。」

「哦。」李巖答應了一聲，把車停了下來。「那沒事了，玩得開心點。」

掛了電話，急了幾分鐘的李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還以為她出什麼突發大事了，看樣子也是出去尋歡。真的有事怎麼會不通知呢？還找呢！自找沒趣。

他跟張語蓉雖然沒有感情，也沒多少交流，平時他自己也做不到忠誠的守身如玉，但名義上是自己老婆的人，半夜去酒店，這話聽到耳裡，還是讓人不舒服的。

是掉頭回去睡覺呢，還是去那個夜店繼續玩，乾脆天亮再回來……正猶豫間，張語蓉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遲疑了一下，李巖接通了。

「怎麼了？」

「我知道你不會在乎，」張語蓉的氣息有點不勻，「但我還是要說清楚，我是去機場附近的銀座酒店會見客戶，不是你想的那樣亂七八糟！」

她剛才被他掛了電話，還覺得他有點神經質，莫名其妙的。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想到他最後一句『玩得開心點』，不由得難以平靜，敢情在這男人眼裡，我是半夜跑出去會情人呢！這也太冤了吧！

雖然她不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他解釋、匯報，但還是難以承受這樣的誤會，這關係到她的清譽。

李巖微微皺眉：「什麼客戶需要半夜三更跑去酒店見？……安全嗎？」

如果張語蓉沒有撒謊的話，他能想到的情況只有最常見的一種：一個覬覦張語蓉美色的傢伙，利用一份大合同做誘餌，把對危險預估不足、難以抵擋巨大利益的張語蓉引到酒店，然後下藥之類的手段得到她的身體，再利用相片、錄像等來威脅不報復。甚至彷彿看到了一個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和圍著浴巾的大腹便便中年猥瑣男的前後反差。

他又啟動了車子，並逐漸加速。

聽到他的關心語氣，張語蓉想想他到底是自己的丈夫，是有權追問、自己也有責任讓他放心的。正如他每次出去也能追問他、只是不想理會而已。

「沒事，許先生不是有壞心的人。他這段時間都在國外，現在是為了參加一個在香港舉行的會議臨時回國。飛到這裡，就是特意為了跟我們公司簽合約，逗留幾個小時，等會兒他還要連夜趕往香港。大小細節我們已經商談好了，我只是過去簽字而已。」張語蓉不管他相信不相信，反正自己是說了實話。

聽到她這麼說，李巖更是確定了。不做壞事的時候，沒人會在臉上刻上「壞人」兩個字。能取得張語蓉的信任，能讓她三更半夜不帶助理、下屬去簽約，本身就說明那個許先生不簡單，以張語蓉的絕色容顏，他可不相信會有那麼好心。

算算時間，張語蓉應該已經快到機場了。李巖立即以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我現在馬上過來！你必須等到我再一起上去！不等我的話，可別怪我在酒店鬧事，丟了你的面子！」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然後把小QQ的速度開到了最快，腦子裡也思索著前往機場的最快路線。

「神經……」又一次被掛了電話的張語蓉，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她確實快到機場了。剛剛就是下了高速才接電話的，要等他過來，至少還要半個小時，那耽誤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時間，還有人家許先生的時間，而許先生又是大忙人，耽誤他的時間，會耽誤更多人的時間。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是總裁吶！還鬧事來威脅我，丟面子就丟唄，我又不去認你，管你被抓起來呢！」

張語蓉自言自語的嘀咕著，彷彿還在通電話一樣。

十多分鐘之後，她已經在銀座酒店停好車，可來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又遲疑了起來。

真的不等他嗎？除了多浪費時間外，他能幫上什麼忙？不添亂就好了！

可是聽他的語氣，似乎正開車趕過來。過來之後不知道房間號，到這裡吵鬧起來的話……也實在是夠麻煩的事情，不能真的不理他呀。

看了看時間，估計李巖過來的話，最快還要二十多分鐘。如果快的話，這些時間已經夠簽約完成了，處理完下來，也就能擋住他進去。可要是慢呢？許先生這麼忙，這次會先在S市停留幾個小時，誰知道是不是跟其他公司還有業務？要是等候著的話，一會兒鬧將起來，反而可能把生意都搞砸了。

罷了，再怎麼樣，也就耽誤半個小時的事情，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等人是很煩的事情，有重要事情的情況下等無關緊要的人，更是煩上加煩的事情。所幸張語蓉是一個隨時隨地能夠進入工作狀態的人，這會兒也不會浪費時間，來的時候是她自己開車，必須集中精神，不能考慮太多的細節，正好利用這會兒時間，整理思緒，設想對方的立場、心態，以免等會兒的最後談判失利。即便一切談好，簽約時候被宰一刀的事情在利益第一的商場上，也是家常便飯。

不到十分鐘，一道綠影飛快的拐了過來，直接向站在酒店門口的張語蓉撞了過來。正思索著事項的張語蓉吃驚之下，瞳孔收縮，本能的退避了兩步。

車子在她面前及時的停住，隨即看到李巖下來。

「很好，現在可以進去了。」

驚訝的看著面前的李巖，張語蓉低斥了一聲：「開那麼快幹嗎？你嚇到我了！」

「你不是要見客戶嗎？走啊。」李巖直接往裡面走，把鑰匙隨手拋給門僮。

酒店門僮並沒有因為他的車便宜而對他有所輕視，把微轎飆出跑車范兒，已經讓他震住了。

一十一

張語蓉整了整儀態，略微安定了一下受驚的芳心，這才跟著李巖進去。時間觀念很強的她，習慣性的看了一下時間。頓時皺起了眉頭，懷疑是不是眼花了。自己用了半個小時才下高速，停好車過來，已經花了四十多分鐘。李巖即便沒去停車場泊車，也只能省下幾分鐘時間，可他現在竟然二十分鐘左右就趕來了！

要不是之前他電話裡說回家了，真懷疑他在附近玩呢。

看著前面那個因天天見到而熟悉、又因心理遙遠而陌生的背影，想到有一個人能在三更半夜為了自己而瘋狂開車趕來，張語蓉心裡多少泛起了一絲暖意。

「不用感動，你是我老婆，有人害你，我也跟著吃虧呢。」

李巖突然停下轉頭看著她，害張語蓉心裡一跳，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嘴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還叼著一根煙，就像是一個調戲少女的流氓一樣，她剛剛泛起的暖意頓時消散，沒好氣的說：「誰感動了？我是擔心要支付罰單、車子跑壞！還有，你要以我助手的身份上去，能不能像樣一點？」

「半夜臨時徵召，立即趕來的職員，難道還要回去換西裝不成？」李巖不置可否。「自然才見真誠，刻意反而假了。」

張語蓉拿他沒辦法，一邊走向電梯，一邊說道：「你也就這個形象，沒指望你多正式。但能否請您把那自然又真誠的香煙扔掉？」

李巖深吸了一口，扔在電梯口的垃圾桶，跟著進去。

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即便沒有看著，張語蓉也是筆挺的站立，保持著最好的儀容、氣質，李巖則懶懶的靠在後面。

看著一路向上的指示燈，張語蓉想起了下班受困在公司電梯裡一幕，要是這裡的電梯也出故障的話……

「兩發炮彈不會打在同一個坑內，兩部電梯也不會在一天內困住同一個人……」

見他好像看透自己似的說出心中所想，張語蓉輕哼了一聲：「不用你說，我根本沒有擔心這個問題。」

「……那是一般情況，」李巖接著說完他的話，「如果下午不是意外事故，而是人為設計的話，可就難說了。嘿嘿……說不定會在上面安裝炸彈。」

張語蓉回頭剮了他一眼，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呢？你這烏鴉嘴要是真靈了呢？這麼氣人，還不如不來呢！

這酒店的電梯速度不慢，也沒有碰到其他人用，很快到了許先生臨時下榻的樓層。

「你現在是我助手的名義，等會兒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做，在一邊跟著就可以。」張語蓉快速的叮囑。

李巖無語，這樣還是助手嗎？起碼你手上的東西應該來我來拿吧？還不如說是貼身保鏢呢。

他當然也無所謂，只要保證美女總裁老婆不會被暗害就可以了，合約、生意什麼的，他才懶得操心。

張語蓉的步伐很快，一邊查看房間門牌號，一邊撥打了一個電話，跟那邊聯繫了起來。跟著她後面的李巖，也挺直了腰板，讓自己看起來像那麼回事一點。

通完電話、找到許先生入住的客房，已經有助手開門等著迎接。

進入許先生的商務套房，李巖看到了一個跟他設想得差不多的中年成功人士，正在辦公桌前忙碌著，見到他們進來，立即以熱情的態度起身招呼了一下，雙方客套之後，讓張語蓉在邊上等他一會兒。

張語蓉坐在沙發上，見除了許先生外，他一共有兩男一女三個助手，都在各自的忙碌著，乍看似乎有點冷落她，但這種工作第一的風格，讓她覺得熟悉、也很欣賞。跟那些擅長交際、談判的圓滑人士相比起來，她更喜歡這種直接的風格。

仰頭瞪了如保鏢一樣站立不動的李巖，用眼神鄙視他：看吧！人家全部是正正經經的工作狂，根本不會有你想的齷齪！

李巖感覺到她的意思，用眼神掃了一下幾個人，回敬：三男一女，要是有壞心的話，直接把你按倒了，連下藥都省了！

這眼神表達的意思太複雜了，工作之外純潔如白紙的張語蓉，花了一會兒時間，才領會到李巖的所有意思，不由得暗啐了一口，不再理會這廝。心裡暗道，都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傢伙看別人都是一肚子壞水，他自己顯然也有這些齷齪心思的，他不會在家裡對我下藥吧？

冤大發的李巖，不知道自己的好心，反而讓老婆懷疑、起戒心。這時候他看起來像是站樁的木頭一般，但也在暗暗觀察他們幾個。聽張語蓉的意思，這姓的傢伙是個跨國集團的中華區高層，沒有其他花招的正常生意往來，當然是最好的結果。

……

「抱歉、抱歉，讓張小姐久等了。」幾分鐘後，許先生過來在沙發前坐下，客套了幾句。他真的很忙，對於李巖這種無關緊要的人物，根本沒有多費口舌，同樣也沒有介紹他自己助手的意思，讓他們各忙各的。

「許先生客氣了，本來我準備下周飛去見您，您能百忙中抽開見我，實在讓我很感激。」張語蓉表情淡然，不亢不卑的說著客套話，同時把準備好的合約拿了出來。

許先生果然也是喜歡單刀直入的人，「這麼晚讓張小姐跑來，我都有點慚愧。不耽誤時間了，我再看看Contract。」

整體意向、關鍵問題、甚至很多細節，都經過雙方企劃、業務、法務等部門參詳過、已經溝通好了，雙方代表只是完成簽字，不過許先生還是很仔細的從頭一一看起來。

已經是凌晨了，另外幾個助手，除了對著電腦忙碌，也不時接聽到電話。為了不打擾這邊的許先生，他們接聽電話的時候，都會走到套房的臥室去，聲音也不會很大。在許先生一頁一頁快看完合同的時候，其中一個男助手用外語接了一個電話，然後過來在許先生跟前俯身耳語了一陣。

許先生聽後點頭，淡定的繼續把合同看完。

「張小姐，合約我看完了，跟我們之前商議的一樣。」許先生雖然略有疲憊，卻掩飾得很好，還是一臉的精悍，他露出誠意的微笑，繼續說道：「我有一些私下的Prompt，咱們先說說。」

「您講。」張語蓉也明白，不會真的那麼順利的事情。建議？私下？不會真的如李巖猜想的那樣，想要……

「你也知道，我們公司在大陸的合作客戶，基本上都是中字頭的央企，這次會選擇天堂集團，除了貴公司很有實力之外，也是想要加入一點Compete，給大家帶來一點新的Surprise。總公司對這次合作，也是頗為關注的。我個人覺得，貴方可以誠意再大一點，大家可以合作的更加Perfect。」

一十二

這個許先生雖然講是私下建議，但其實並沒有直接的說出來，可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張語蓉聽完這話，再看他放下合同時看似隨意翻到的那一頁。再聯想到他的態度，是在那個助手接過那個外語電話轉述後的變化，已經明白事情出現了新的變化。

李巖並不知道這個合作協議到底涉及哪些方面，資金規模有多大，他站立的角度，也看不到翻開的那頁合同關鍵地方是什麼。不過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張語蓉的表情變化，看到她沉默不語、微微皺眉，清楚對方要她做的讓步有點為難。

許先生也沒有催促，給足她思考的時間，他彷彿很疲憊的伸了個懶腰，靠在了沙發上，目光從容而淡定。

本來公司這麼重要的事務，李巖是不會、也沒有資格插手的，不過見這姓許的一副吃定張語蓉會讓步的樣子，思索了一下，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如果……就私下提示，不知道許先生的建議是多少？」張語蓉思索片刻之後問道。

這次的合作是為了開始開拓國際市場，對天堂集團未來發展很關鍵，她並沒有因為對方事到臨頭的改變主意而意氣用事。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說什麼地方，許先生甚至沒有開口，也沒有留下痕跡，只是伸手在面前的茶几上寫了一個數字。

對於大項目來說，合約上一個百分點的變化，牽涉到的都是一個很大的數目，關係到盈利、成本、風險的多寡。看到許先生的這個態度，張語蓉剛剛鬆開的眉頭，又微微蹙起，神情更是冷峻。

一邊是利益，一邊是機會，對於誰來說，抉擇的時候，都要深思熟慮。正如這份合同之前商議好的細則，但現在張語蓉顯然沒有這個時間，而許先生的態度，如果這次拒絕了，等他離開之後，再找上門去，就未必有好臉色了。

在張語蓉絕色容顏因冷峻和凝神思索，變得更加嬌美動人的時候，一直沉默的李巖開口了：「許先生，中字頭的央企都很Big，我們公司不夠Big，這麼Big的誠意，即便是總裁一個人，也不便做主，需要公司仔細研究、董事局開一個Big的會議來決定。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您了。等我們董事局能拿出更Big誠意的時候，再來找您吧！」

這話說出來，滿座皆驚，不僅僅張語蓉、許先生，其他幾個助手也都緊盯著他。怎麼張語蓉會帶這麼一個搗亂的人來？

張語蓉本來已經有點頭疼，沒想到李巖這貨關鍵時刻又來這麼一出，讓她恨不得將其拎起來扔出去！

你就算為了公司好，有建議也應該是小聲的、婉轉的提，而且是對我提。怎麼能這樣跟客戶說話呢？人家說話夾帶英文可能是習慣問題，你故意的Big來、Big去，傻子都知道你是諷刺！這不是得罪人嗎？

「許先生對不起，我的人太沒禮貌了。」張語蓉無奈的道歉。

許先生倒是大度的說沒事，只是這才正眼看了李巖幾眼，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根本沒有把他看在眼裡。

「許先生，這件事確實比較大，我一個人做主不太合適，我回去開個會。另外再約時間拜訪您。」張語蓉看了一下李巖，拋開猶豫，暫時放棄了。

……

她會這麼說，倒不是因為李巖也是大股東、董事，可以左右她的決定。

事實上，張語蓉身為公司總裁，即便張天翼想要轉移股份給女婿，在董事會也是很難通過的。大企業身為大股東的掌舵首腦，和職業經理人不同，婚姻不再是個人的事，涉及到巨大財產問題，結婚、離婚都會影響到公司財務、甚至經營策略。這會是董事局嚴肅討論的問題，尤其是……雙方財產懸殊的情況下。

比如比爾蓋茨和妻子梅琳達婚前，就簽了詳細的財產協議，不是個人對婚姻沒信心、而是微軟董事會要求。比如郭台銘高調砸錢泡劉嘉玲、再娶年輕老婆等，也受到鴻海董事會的插手。不是董事們多管閒事，到了這個階層的公司首腦，婚姻已經不再只是個人金錢問題，還可能直接關係到公司安危、事業成敗。

張語蓉和李巖結婚四個月仍舊保密，包括公司高層無人知曉，這也是原因之一。即便一直期望李巖能和女兒一起接掌公司的天堂集團董事局主席張天翼，也不能直接轉移大筆股權給他，只能給他更好的機會、更高的起點，讓他參與公司事務，做出成績，一步步來。

就公司方面來說，李巖現在就是一個業務部的小職員，根本沒有資格插嘴這樣的話題。但對張語蓉來說，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法定的丈夫。即便兩人關係再淡，理論上他也不會故意的做出傷害她利益的事情，比如他今晚的急速趕來。

出於不便在外人面前斥責老公，加上也覺得即使連李巖這樣懶散、悠閒的人，都能看出這會讓公司吃虧，身為總裁，張語蓉首先要為公司考慮，損失的利益能否從這個機會賺回來，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見張語蓉已經這樣說了，淡定依舊的許先生，也是禮貌的送客。

出門之後，張語蓉冷著臉快步離開，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並在冷靜之後再說話，以免一開口就會直斥其非。

已經沒有安全問題了，李巖也放心了，公事讓她慢慢弄去吧。

「跟我來！」走出電梯的時候，怕李巖跑了，張語蓉不得不先交待一句。

李巖從門僮那裡取回鑰匙，自己跟著來到酒店停車場。

「過來。」

「我開車來了。」

「上車。」張語蓉冷冷的又說了一句，然後直接上了車。

等到李巖上了車，她將車窗關死，轉頭看著李巖。

右手還抓著鑰匙的李巖，雙手交叉護在胸前，一副害怕的模樣，「你想幹嘛？剛剛對別人『我的人沒禮貌，』我還沒成為你的人呢。你現在把我叫過來，不會想要凌辱我吧？」

已經讓自己冷靜下來的張語蓉，看著這貨故作猥瑣的模樣，和那氣人的調侃話，又激起了一絲怒火。

一十三

「我讓你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做，在一邊跟著就可以。請問李巖先生你明明答應了，為什麼還要搗亂？」張語蓉努力讓自己盡可能的冷靜一點。

也只有李巖因為身份特殊，才會激發她的怒火，要真的是其他下屬如此，直接按規定懲罰了，哪有功夫跟他多說什麼。不，其他下屬根本不敢如此逆反膽大妄為。

李巖抽了一根煙出來，看張語蓉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見車窗關閉了，只好不點了，放在鼻前聞著。隨口回應到：「你也說了我是你助手的名義，既然是助手，就應該有助手的作用，眼看著別人設計你，當然要提醒。這是一個好員工的好表現，你應該獎勵才對。」

「確實是好表現！」張語蓉冷笑了一聲：「你的好表現就是諷刺客戶的語言習慣，得罪客戶！」

「有嗎？我那不是學著他的習慣，這樣才有共同語言、好溝通嘛。至於Big來、Big去，是因為這個比較簡單，我比較有把握，其他的萬一說得不標準，豈不是丟你面子了？」李巖把玩著香煙，非常的無辜。

「請問，你憑什麼覺得別人是在設計我？我是總裁還是你是總裁？」張語蓉沒好氣的說。

「當然你是總裁，要不他們就是設計我了。」

「理由！」張語蓉也被他氣得有點抬槓了，她自己也知道那個許先生這次是臨陣抬價，只是李巖的拒絕方式太直接了。

李巖收起嬉皮笑臉的態度，冷笑了一聲：「張小姐，你該不會覺得這個姓許的特意飛S市見你，就很有誠意吧？剛才他們確實是忙忙碌碌，可真的有那麼忙嗎？還有，你是被他的態度影響了，還是被那個電話影響了？」

他正經起來的態度，讓張語蓉有點驚訝，他的話，更是讓她一怔。

電話？什麼電話？

「雖然早就談好了細節，但只要沒有簽約，就可能有變數。我相信你的團隊也預計過、董事局也允許一定程度的讓步，你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但對方開的條件，讓你覺得太過分了，可你還是在猶豫。就是因為那個電話的內容，讓你覺得可能有其他的競爭者，通過其總公司高層參與了進來！加上這次姓許的特意過來、半夜抽空簽合約，讓你覺得他很有誠意，變故只是在他公司上層。所以，你想著要不要乾脆虧一點，先把機會拿下再說。」

李巖一句句的說出來，讓張語蓉又惱怒變得震驚，這傢伙成天無所事事、懶懶散散，竟然也知道考慮問題？也知道分析？

「哼！那又如何？如果能預測到具體的變化，就不會叫臨時變故了。」

「如果我是姓許的，我會製造一個讓你無法拒絕的機會，就像今晚。一來顯示我的誠意；二來半夜三更無法召集團隊所有人仔細商量；三來只有一會兒的時間給你考慮，讓你無法與人商議、甚至連深思熟慮都沒空，逼你在匆忙間做出決定。而那個電話內容，就是催化劑。內容是什麼不重要，只要你不知道，你就會自己先懷疑、往你懷疑的方向猜測。那就能讓你更加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你是說那個電話是許先生讓人故意打的？包括那個助手對他的話，都是故意的？只是做給我看的？」張語蓉也有過這樣念頭，但又覺得許先生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李巖打開車窗，點上煙，吸了一口，把煙伸到外面，這才說道：「嘿嘿……看我常泡在國外、說話夾雜英文，就以為我是假洋鬼子、不懂策略兵法了？知己知彼！我會先瞭解你張小姐的情況，嗯，貌似除了國語、粵語，你還精通英文、能日語會話，能聽懂韓語、法語的日常用語，張小姐語言能力不錯，對外語也肯定敏感吧？

我呢，正好利用這一點，讓人用西班牙語講一個電話，當然，你如果懂西班牙語，我也可以換德語、阿拉伯語什麼的。反正有意讓你聽到一點，卻不知道內容，然後轉述過來，我再配合表態，不用我說，你肯定已經先自己想了一堆。時間短暫，不讓你冷靜下來慢慢思索，你不乖乖讓步才怪呢。中字頭央企？只要錢多人傻，鄉鎮企業我都會速來的。哈哈！」

聽著李巖以許先生的語氣敘述，張語蓉再次驚訝，難道真的如他所說？聽到最後一句，又皺起來眉頭，這傢伙頭一次正經一下，沒兩分鐘又恢復了那令人討厭的模樣。

「堂堂一個跨國集團大中華區負責人，到你的嘴裡，成了一個坑蒙拐騙的皮包公司老闆了！」半信半疑的張語蓉質疑道。

「哼，同樣坑蒙拐騙，能開皮包公司的，生意已經比公車上玩中獎、街頭騙老太太的那些大不少了，跨國大企業就不能坑蒙拐騙？換個方式而已。天堂集團數以百億的資產，在國內覺得不少了，一心急著往國外發展，那些跨國大鱷們，不坑你們坑誰？難道還去坑以國內為主、幾千億的壟斷中字頭？

扯遠一點，索羅斯、巴菲特難道做實業？難道是正義的良心商人？也是皮包公司的坑蒙拐騙模式，只不過是以投資的名義、市場的名義、在法律保護下的正大光明掠奪。街頭、公車騙子，騙一個、幾個人，皮包公司騙更多一點人，他們這些資本大鱷則掠奪大公司、地區、國家性金融市場斂財而已。」

「荒唐！」見李巖越說越離譜，張語蓉黛眉輕蹙。

「呀，本來就是扯蛋，這都被你發現了？不簡單啊。」李巖故作驚訝，換來一個白眼。

對外面吸了一口煙，李巖接著說：「殺一個人是兇手，殺十個人是連環殺手，殺成千上萬的人，則成了英雄、偉人。商場也一樣，能斂大錢的，也就成為了財富英雄，什麼手段都成了謀略。

商場你比我更懂，這些年來，有多少企業國際化的時候被跨國公司、國外夥伴坑過？大家都打掉牙往肚裡咽，把教訓當學費，淡化處理。比較奸一點的，利用信息不對稱，把失敗投資包裝得很華麗，蒙騙不懂的國內普通投資者，或者賺那些癡迷洋品牌的國內消費者的錢。當然，那姓許的不一定就有我說的那麼誇張，但能不用交學費的時候，為什麼我們要大幅讓步呢？」

李巖說完，開門下車，「就這樣了，我困了。」

結婚四個月來，頭一次跟李巖說了這麼多話，也是頭一次見他這麼認真、頭一次聽到他說了那麼多話，張語蓉也被驚訝到了。而且他的話，雖然有些比較荒唐，但要表達的道理沒有錯，這讓她也思索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那是西班牙語？你怎麼知道那人說的內容？」張語蓉忍不住探頭追問了一句。

「有段時間我著迷西甲，上西班牙網站學到的。那個人根本是自言自語了一會兒西班牙語。」李巖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西甲學的？張語蓉暗哼了一聲，牛不是這麼吹的！

一十四

李巖的週末是圍城男人羨慕的那種，既不用陪老婆逛街，也不用出去家庭聚餐什麼的，完全是單身般的自由生活。

他起來之後，已經快十一點了，吃早餐過了，午飯又還沒有到。張語蓉貌似已經在辦公室奮鬥了，他沒讓劉嫂熱早餐，左右無事，便開車出去。

雖然不是豪車，但刮破了看著還是礙眼，如果換成車尾等地方還好一點，偏偏是車門，每次開門都能看到。加上昨晚已經得到了大把修車賠償，如果不去修，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啊。

開車到了市內某家4S店，將車交給了他們處理，說是修復加噴漆要到明天才能弄好。李巖也計較是不是真的要那麼久，週一上班前能弄好就行了。

不知道幹嘛好，準備找點事情打發時間，李巖印象中好像剛剛有一座帶IMAX的影城剛剛開業不久，便打車過去。這座影城從外觀就能看出其豪華、大氣，現在的電影院，都升級叫影城、影都了，為人民服務，也升級為人民幣服務，設備、裝修越來越高檔，影片選擇方面還是那樣的少，只有集中排片幾部熱門電影。

這會兒沒有IMAX電影上映，李巖隨便選擇了一部下一場的電影。賣票的姑娘使勁盯著他看，這讓李巖有點意外，難道最近又長帥了？

等拿到票，看看周圍其他買票的人，不由得笑了，這年頭週末看電影的，年輕情侶、准情侶佔據了大部分，即便是純男性的影迷觀眾，也是呼朋喚友的幾個人一起來。像他這個歲數，一個人週末來看電影的，不說絕無僅有，也是比較少見的。或許在售票姑娘眼裡，這是一個剛剛失戀的落魄男吧。

到邊上肯德基吃了一點東西，休息了一陣，等到電影快開場的時候，李巖才來到影城。

在扶手電梯到樓上的時候，有人從後面急匆匆地過來，一下撞在了他的身上。李巖當然沒有什麼事，那個撞他身上的人卻是差點摔倒，手裡捧著的東西已經摔了一地。

「你沒事吧？」李巖見是一個前面剪著整齊劉海的長髮青春女孩，應該還是一個學生，她的眼睛上更是帶著一副厚厚的黑框眼睛，看起來是個高度近視眼。

「對不起、對不起。」眼鏡女生一邊道歉，一邊彎腰去撿地上的東西。

會撞上李巖，除了她近視、不小心，也是因為很多人。這在電梯口，又是趕場的時候，很多人上來。看落在地上，是一整個方便袋，牛奶、飲料、巧克力、薯片等臨時，還有撒落一地爆米花。

李巖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彎腰幫她撿了起來，很快將那些小零食都給她收拾到方便袋裡。「爆米花就算了，進去吧！」

「謝謝啊，太、太……不好意思了。」眼睛女生接過方便袋，向李巖鞠躬道謝。

看她拘謹的樣子，李巖笑了笑，自己先走了。

……

李巖觀察一下周圍，可能是因為新開張、又是週末的關係，這個小廳的上座率還算可以，不過現在非晚上黃金時段，並沒有達到爆滿的程度。

觀眾果然大多是一對對的，現在影院都很豪華、票價都不菲，一張票能買兩三本書、能在肯德基吃撐，對普通人來說比較貴，對拍拖約會的投資來說，則是划得來的。所以除了《阿凡達》這種十年不遇的超級變態、或者主打兒童的《喜羊羊與灰太狼》劇場版，一般電影都是情侶們貢獻了大部分票房。

兩邊還有空位，李巖估摸著要是都坐上情侶，自己就有點尷尬了。

在電影快開場的時候，有人小聲「對不起」的從另外一邊過來了。一個提著東西的女生，一邊摸索著過來，一邊低頭看號碼，最後終於在李巖旁邊的空位長出了一口氣，停了下來。

李巖有點意外，竟然是剛才撞上他的那位黑框眼鏡女生，看她樣子，似乎循規蹈矩，雖然人有點迷糊、眼睛又近視，但還是循規蹈矩的對號入座。其實隨便找個空位坐下，也沒人管她。

發現李巖在看她，女生有點緊張的看過來，然後咦了一聲：「你……是剛才那位？我……坐這裡的……」

看樣子似乎有點擔心李巖是隨便亂坐，而且是帶著女朋友一起的。

「呵呵，請坐。我也是坐這裡的，這旁邊沒人坐的。」

聽到李巖的回答，眼鏡女生這才放心的坐下。把提著的方便袋放在腿上，眼睛看著在放廣告的屏幕。

等到影片正式開場，他們兩個周圍還有空位子，沒有坐滿，如此一來，兩個人倒顯得有點像是一對來看電影的情侶了。

這帶了很多零食的女生，因為身邊有個算是接觸過，但又陌生的男人，還是有點拘謹，一直正襟危坐。直到影廳完全暗下來，影片開場了，她才開始拆零食。

「剛才謝謝你，請你吃薯片！」女孩兒似乎覺得光自己吃不太好，拆開之後猶豫了一陣，伸手過去，低聲邀請李巖。

李巖笑笑：「不用客氣，我不喜歡吃零食。你自己吃就好了！」這女生有點意思。

「哦。」眼鏡女生自己吃起了薯片，影片已經開場，主演的明星逐漸出場，她看得興奮起來。

添加大量味精的薯片味道好，卻也容易讓人口渴。女孩兒吃了一會兒之後，用紙巾擦擦手，然後拆了一袋牛奶，在要喝之前，又想起了邊上的李巖，快速轉頭看了他一下，然後又開了另外一罐飲料，放好吸管。

「請你喝可樂！」女生低聲說著，已經把可樂遞到了李巖的面前。在李巖想要謝絕的時候，她又把另外一手的牛奶也伸過來一點，「還是你想要喝牛奶？」

喝人家小女生的奶，未免太不含蓄了……已經開啟、還放好吸管了，見她這麼熱情，李巖只好接過了可樂：「多謝啊。不過我也沒幫你什麼，太客氣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女孩見李巖接受了，笑了笑，用牛奶對他搖了搖，然後轉頭過去認真的看電影。

看一般的電影，是要人的錢，可有些電影，是會要人的命。李巖啥都無所謂，抗毒能力頗強，但這部電影一路看下來，直讓他昏昏欲睡，等到後面三分之一的時候，他更是直接的睡過去了，頭歪向一邊，幾乎就是倒靠在旁邊女孩兒的香肩上！

他昏睡間的無意識之舉動，被後面兩排的幾對看了，都大受啟發。一男子也學著李巖的模樣靠在女友的肩膀，撒嬌道：「我也要靠你……」

「靠什麼靠，回去再讓你靠……」

另外一男子似乎還沒有追上身邊女孩，他是看到李巖兩人不是一起來的，在暗讚李巖泡妞功力之餘，也現學現用，用了幾分鐘時間裝昏昏欲睡，然後也靠了過去。

一十五

隨便出去看個電影，都能有艷遇，結識年輕MM？

當然沒有那麼好的事情。

現在年輕的女孩兒，一個比一個精，哪來那麼迷糊的女生隨便讓你靠啊！

那兩個有樣學樣的男子，靠女友的結果如何，不得而知。但李巖靠女生的結果，現在已經出來了。

他人已經醒過來了，此間的環境，早已經不是在電影院了。入眼所見的，是在一個酒店客房裡面，他坐在一張凳子上，雙手向後、繞過凳子的靠背，然後反銬在一起。他的手動了動，真的是手銬，而不是塑料繩、膠紙。而他的腳也被固定在凳子腿上，似乎用的是塑料繩綁住。

「醒過來了？」一道苗條的倩影出現在李巖的面前。

熟悉的劉海、熟悉的直排長髮，熟悉的玲瓏身段，唯獨那青春的俏臉，已經不見了迷糊、拘謹，換上一絲邪惡的笑容。

「怎麼？不認得我了？」女孩兒嘴角輕佻，拿出一副厚厚的黑框眼睛，往臉上一加：「現在認得了麼？」

李巖點點頭，不是他不想說話，是嘴上被貼了膠紙。

女孩兒伸手把他嘴上的透明膠撕了，然後俯身挑著他的下巴，笑吟吟的問道：「怎的認得了？」

李巖苦笑，丟人啊！這次真的是陰溝裡翻船，竟然讓個小屁孩女生給耍了。太放鬆了、太大意了！

「你是不是再想：我不過靠你肩膀上一下，不願意推開就好，幹嗎還要綁架我？」女孩兒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李巖玩味的看著她，「怎麼會？你給我的可樂裡下藥了，不就是想要我『靠』你嗎？怎麼，怕我不合作，準備強行『靠』我？嘖嘖……身材干煸、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黃毛……丫頭，嘿嘿，雖然我不大喜歡生澀毛桃青蘋果，不過勝在年輕，嘗嘗鮮我還是願意配合的。」

看到他這麼快就變化了態度，由之前老實人的模樣，變回邪惡淫蕩模樣，女孩兒已經激起怒火，而他的一番形容詞說出來，更是讓她怒不可遏！

「你！……哼，想要把我激怒，好有機可乘？」女孩兒還是忍住了怒意，挑著李巖下巴的手指，在他下巴上用力捏了一下，「告訴你，我才不會上當呢！你還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我了吧？」

她看李巖不好奇，只好自己再挑起這個話題。

「嗯，這鬼眼鏡還真的讓人頭昏眼花，帶上去不近視的都變模糊了。」女孩兒自言自語的摘了眼鏡下來，搖搖頭，人走到了後面。

李巖這才明白過來，還以為她小小年紀、演技無敵，敢情是帶了這眼鏡後的本色發揮啊，近視的表現、迷糊的反應，都是這眼鏡的副作用……

女孩兒到了身後的客房床上，拿起一個假髮，然後仔細的帶上，這才又走到了李巖的面前。

「現在呢？這個造型認得嗎？」她看著李巖，又將嘴唇O了起來，伸出玉指在嘴唇周圍做了一個塗抹唇彩的動作。

看到那如刺蝟般爆炸、以及像鸚鵡一樣五顏六色的假髮，李巖已經完全的記起來，這是昨天晚上回家時候撞車的那個跑車少女！好像別人是叫她小D的。

昨天晚上她除了帶著假髮，眼睛還化著煙熏妝、嘴巴塗著濃濃的藍色唇彩，在昏暗的夜色裡，就像個鬼一樣。李巖根本沒有仔細的看她，加上也沒有想到是假髮，今天再見到烏黑直排長髮、素顏無妝還帶著黑框近視眼鏡的她，一個如叛逆的問題少女、一個如迷糊的斯文女生，當然不會聯想到一個人。

現在她還是素顏，只是加了假髮，沒有煙熏妝、藍色濃唇彩，不過看到她嘴巴O起來的模樣、加上手指的比劃提示，李巖不是想到她的唇彩，反而想到了是某種不純潔的畫面，微微的一陣燥熱起來。比劃什麼嘛！有本事含著手指嘛……

「哼！想起來了？」女孩兒冷笑了起來，把假髮摘下扔到床上，然後走到李巖的面前，彎腰靠近，青澀小臉露出惡狠狠的表情：「你昨晚耍我們的時候不是很di□o嗎？沒想到現世報會來得這麼快吧？」

李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現世報嗎？怎麼樣的報？除了你要強……暴我，我什麼都不怕，你可千萬別這樣對我哦！」

「死到臨頭，還敢跟姑奶奶耍嘴皮子？我郁小滴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女孩兒冷笑著站直了，嬌嫩的小手一巴掌像李巖的臉上扇了過來。

李巖現在貌似身體已經固定住了，可頭、脖子還是能夠活動的，他迅速的轉動脖子，讓頭後仰了一下，閃開了側面過來的巴掌，然後在巴掌劃過之際，張嘴咬了過去！

雖然他並沒有太用力，但手指被咬，還是讓小D吃痛叫了起來。

「混蛋！你屬狗的呀！」看著手指上的牙印，小D怒罵了起來。

李巖很越獄的舔了舔舌頭，「嘿嘿……我這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叫郁小滴？小滴？我還以為某人自稱D罩杯呢。就說嘛，也就小A樣，撐死是小B。」

「A你個頭！我讓你動口！」還敢調侃她的罩杯，盛怒之下的郁小滴，也顧不上手指還疼，雙手前探，很流氓的襲胸，很周星馳的抓住了李巖的兩塊胸肌。

我靠！這年頭的小女生都這麼猛啊！抓奶龍爪手這種絕招也能用出來？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女孩襲胸、而且是抓奶龍爪手擊中的李巖，有點欲哭無淚，這也太……那啥了，要是說出去，還不把人笑暈啊！

「哼哼！你動啊！你咬啊！」郁小滴邪惡的笑，感覺手指滑動，捏住了關鍵兩點。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羞，臉蛋也有點紅了。「哼，我看你才是A罩杯！」

「噢~~~~由你動就可以了~~~哦……」李巖一臉閉目享受狀，還發出婉轉的嬌吟。

面對他更加猥瑣的反擊，郁小滴也只能臉紅暗啐，唾罵這傢伙無恥。面對他的呻吟『嬌吟』，總不能她來個虎軀一震、低吼一聲什麼的吧？

「不要臉！受虐狂！」

看她鬆手，李巖調侃道：「貌似也是你先不要臉的用下流招數惶恐不安？你這個女流氓，母色狼、虐待狂……」

有點抓狂的郁小滴邪惡的冷笑著，然後拿出了一樣東西……

一十六

李巖一看她拿出來的東西，驚訝道：「這不是我的手機麼？原來把我迷倒只好，你還搜了我的身啊！哎呦，好恐怖……」

「哼！」

「我真的怕了，等會兒得好好檢查一下，手機被摸走不要緊，其他J□被摸走可就麻煩大了。」

「哼哼！」站在李巖面前的郁小滴，自顧自的擺弄手機。

「好吧，反正我的咪咪也被你摸過了，估計J□J□也被你摸了，我也不反抗了，你隨便摸。」李巖繼續調侃。

「哼哼哼！」

郁小滴似乎已經找到了她要找的信息，拿起膠紙，又封住了李巖的嘴巴。然後退後兩步，把手機對準了他，拍攝了起來。

只是錄影了十多秒，然後把那個視頻往手機號碼裡面存儲名字叫「老婆」的發過去。郁小滴把發送成功的畫面放到李巖的面前，繼續邪惡的笑：「看到了吧？我把你的狀況發給你老婆了！你也不用失望，我是讓幾個猛男把你扛來這裡的，等本小姐玩弄夠了，我會讓他們好好伺候你的！嘿嘿嘿！」

「你想勒索我老婆？可是她不會管我死活的。」李巖卻一點不著急。

郁小滴顯然不是為了錢的人，只是想要讓他老婆著急，聽他這麼說，頓時想起來了，喃喃自語道：「是啊，你住後海別墅區，卻開輛破車。分明是被人包養的小白臉，嗯，我得換個方式……」

她想了一下，把老婆那個號碼撥號過去，等那邊一接通，立即激動的表演起來：「哈哈哈……你老公可是在我這裡，我會好好的虐待他，把他折騰到走不了路，哈哈……」

她本想要說出點曖昧、甚至淫蕩的話來刺激對方，可雖然有心玩，卻到底還是說不出口。說完這不倫不類的威脅之後，她立即把手機關機了。

「你老闆聲音蠻好聽的嘛？她叫你李巖，這是你的名字？哼哼！看你昨天挺能的，估計就是靠床……功夫伺候老闆的吧？我現在幫你把老闆炒了！你不會在意噢？」郁小滴似乎出了一口惡氣，笑瞇瞇的靠近過來，又把膠紙撕了。

李巖搖搖頭，無所謂的說：「她是我老婆也是我老闆，無論是嫁給我還是包養我，都不會擔心我的安慰、更不會被你激怒、妒忌什麼的。小盆友，還有什麼好玩的，都施展出來吧？反正叔叔沒事幹，繼續陪你玩。」

「呸哩！誰是你小盆友？誰要跟你玩了？別給自己臉上貼金，現在是我，玩弄，你！」郁小滴把李巖的手機扔在床上，看著手上還有一點疼的牙印，惱道：「舊仇未完，又添新仇，給你三個選擇！第一，我讓手下猛男都進來，把你輪暴了……」

說這個時候，她有意的齜牙咧嘴，讓自己顯得殺氣重一點。

「第二，本小姐親自動手，把你扒光了，拍攝一輯無馬賽克艷照，放到網上幫你炒作一番，讓你一脫成名。」

「第三嘛……如果你有誠意道歉的話，我也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也幫你搞定我昨天那些哥們，只要把你誠懇道歉的畫面拍攝下來，我拿給他們看就可以了。」

聽了她的條件，李巖暗暗搖頭，還以為能玩出什麼花樣呢，還是很嫩啊。

「輪暴會疼，艷照會紅……貌似只有道歉可行……」

聽到李巖鬆開，郁小滴大喜。

其實昨晚天賜讓他們別多事，雖然大家都嘴裡不甘心，但還是聽從天賜的話，不敢惹事。這完全是她一個人的行動，她從昨晚就調兵遣將找人在那一帶守著，在後海別墅區，名貴豪車大把，奔馳、寶馬、法拉利、保時捷常見，賓利、勞斯萊斯、蘭博基尼也不難找，但第二輛綠色QQ，還真的沒有！

今天早上李巖開車離開，獨一無二QQ，是那麼得風騷顯眼，馬上被人頂上了。為了不讓發現，還是幾個人分段輪流跟蹤。一直到了4S店，後來聽到李巖打車前先問了的士司機影城的情況，立即上報郁小滴。

郁小滴在接到消息之後，就一路趕來了。也集中調動人手，在李巖到達之後，裝作普通觀眾，在他前後買了票。最後就是她自己上場，靠著外形、態度的巨大改變，還有那眼鏡的幫助，成功的完成計劃，把下了藥的可樂給李巖喝下，最後讓人扛到這裡，綁了起來。

她只是想要出一口惡氣，並不會真的讓李巖生不如死，也不在乎昨晚失去的錢，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最終目的就是讓他服軟，並拍攝誠懇道歉的畫面，把這拿到天賜他們面前，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智取」。說到底，她只是無聊愛玩、尋找刺激，並不是真正的惡人氣勢。

……

「準備好了？Action！」擺弄好事先準備的DV，有點小興奮的郁小滴，一副導演模樣的下令人，然後開始攝像。

一臉嚴肅、準備誠懇道歉模樣的李巖，忽然變臉，臉上露出食髓知味、意猶未盡般的淫蕩笑容，還伸出舌頭，猥瑣的舔了舔嘴唇。「嗯，不錯，小滴同學雖然沒有D的身材，但實在是夠嫩、夠緊、夠……」

看到他變了表情，郁小滴已經沉下了臉，等他開始說話，知道被耍了，聽他越說越過分，還無恥的舔嘴唇回味一般，讓她想要立即把他一腳踹死算了！

「混蛋！讓你耍我！」

把DV扔在床上，郁小滴張牙舞爪的衝過去，抬腳對著李巖的胸口踹了過去。

為了扮出斯文女生的反差模樣，郁小滴今天特意穿著容易表現死亡的裙子，現在沒有更衣，站著沒有問題，抬腿踹人胸口，裙擺便立即滑開，露出白嫩嫩的玉腿。

眼前一亮的李巖，不忘運勁抵抗，郁小滴的力氣哪裡能將他踹倒？反彈之力，讓她自己後仰、摔倒在地毯上。本來已經滑開掀起的裙擺，立即輕舞飛揚，摔倒之後，裙擺翻起快到腰間了，霎時間，不僅僅兩條青春活力的美腿完全展露在李巖的面前，就連那草綠色的小內內，都幾乎全部的盡收眼底！

李巖吞了一下口水，耶哥啊，我只是打發一下時間，用不著對我那麼好吧？我可有段時間沒吃肉了，經不起誘惑啊。

一十七

郁小滴剛才踹出的一腳，其實是學李巖的，她覺得昨晚李巖這樣把人踹摔出去的利落動作，還是挺拉風的，所以也依葫蘆畫瓢的想要來這麼一下，心裡YY的是把李巖連椅子一起摔出去，摔個鼻青臉腫、淚流滿面，然後趴在地上求饒。

可惜動作能模仿，力度卻不是她所能模仿得到的，這一腳不僅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反將自己弄得摔倒了，這讓郁小滴又是惱火、又是鬱悶。顧不上小屁屁摔得疼疼的，趕緊坐了起來。頓時發現李巖的盯著自己看，目光直指下三路！

低頭一看，郁小滴當即更是羞惱，趕緊拉下裙子，惡狠狠的嬌叱：「流氓！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李巖無辜的聳了聳肩，「我說郁小悶同學……」

「郁小滴！你才郁小悶呢！」正鬱悶的郁小滴，聽了不由得吼了一句。

「嗯，郁小滴，我想說的是，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就直接一點吧，這樣欲擒故縱的誘惑我，雖然撩人，但火候不夠啊。」李巖砸吧了一下嘴。玉腿已經被裙子蓋住，只能看著她的臉說話了。

我誘惑你、撩撥你？郁小滴無名火起，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言語刺激，自己爬了起來，跑到後面床上，在一個包裡搗鼓了起來。

「小D同學，你不會還有什麼終極秘密武器吧？」在李巖的調侃聲中。

小臉帶著惡魔笑容的郁小滴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看看這是什麼？」

她雙手從後面伸了出來，左手一把明晃晃的剪刀，右手則是一個薄薄的平底鍋！

「哼哼！一個對付下面，一個對付上面！你不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嗎？你再咬我啊！」郁小滴慢慢揚起右手的平底鍋，準備如剛才的手掌一般的扇過來。

剪刀配平底鍋？大頭小頭一起來？沒看過喜灰的李巖，還是有點驚訝於郁小滴的創意。

他嘴裡依然惡趣味的調笑：「怎麼？想要給我修剪一下？毛髮可是越剪越茂盛的哦。」

「呵——！」

幾番受挫的郁小滴，沒有再手軟了，直接一平底鍋扇過去，不將那傢伙猥瑣的笑臉打腫，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那可惡的笑容竟然絲毫不便，這傢伙一點也不害怕，果然是受虐狂！在郁小滴暗罵之際，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扇不下去了，平底鍋距離李巖的臉還有幾寸的距離，就這樣停在空中。

大驚之下，郁小滴才發現，抓住自己手腕的，不是別人，赫然就是李巖！

「你不是被銬住了嗎？」

在郁小滴驚問之際，李巖的另外一隻手也動了，將她的剪刀和平底鍋一起繳下，然後雙手用力反轉，片刻把她反轉過來，將雙手銬在一起。

這會兒有點暈乎乎的郁小滴，開始驚慌起來，這傢伙竟然不聲不響的自己解開手銬了？

再下一刻，郁小滴發現自己被推得撲向床上，不由得尖叫了起來。

李巖從容而快速的解開繩子，來的了床邊，在正拱身要起來的郁小滴背上一按，將其重新壓在了床上。

「啊……你要幹嗎？你別過來！」郁小滴心慌意亂，這才想起天賜的警告，又後悔為了過癮只是自己一個人玩弄，應該要有幫手在身邊才安全啊。

看著隆起的翹臀，李巖伸手過去捏了捏，人也彎腰下去，湊近她耳邊，邪惡的笑道：「嘿嘿……看過《色戒》麼？覺不覺得現在我們的姿勢，有點像裡面的場景？」

「啊——！不要啊！我……對不起啦，我不敢了……」郁小滴這一刻是真正的害怕了，往常怎麼玩，她都是呼朋喚友佔據絕對優勢，只有欺負別人的份。今天也是把李巖絕對控制了，才敢單獨耍弄，未曾想人家一直逗猴兒一樣的看著自己表演。

「嗯，現在我是易先生，表演要有爆發力呀，到底是先撕破衣服，還是先用皮帶抽呢……」

聽到李巖自言自語的話，郁小滴更是如墜冰窟，這傢伙不僅僅要侵犯自己，還是暴虐型的！我不要啊——！

這時候，郁小滴發現自己一隻鞋子被摘了下來，腳部是女人的私密部位之一，露出腳掌，讓她渾身緊繃、腳趾緊扣，但卻怎樣也無法藏起來。更讓她壓抑的是，李巖只是脫了一個鞋子，卻不急著脫另外一個鞋子，讓她覺得羞恥又不能完全徹底，更是難受。

看著她簌簌發抖，知道郁小滴算是真的嚇到了，李巖也只是玩玩，教訓一下她，以免她仗著有錢有勢隨意的把別人當玩物、總有一天會遇到玩不起的人。

「易先生貌似有露蛋蛋的演出，這對純潔的我來說，太有挑戰性了，還是算了吧。」

埋首在床上又羞又惱、泫然欲泣的郁小滴，聽到他的話，正暗罵無恥，聽到最後一句，又是一陣驚喜，忙扭頭去看他，希望他是真的能放過自己。要不然的話，即便以後殺了他，被玷污的清白之軀，也是無法恢復的呀。

李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再說，誰知道你年輕的外表下，會不會也像湯唯一樣有黑黑的兩點呢？哥哥我喜歡櫻桃不喜歡葡萄，喜歡草莓不喜歡藍莓，為了不影響胃口，放過你吧！」

聽到他充滿內涵的話，郁小滴別過臉去，羞憤欲絕，很想分辨說：我可還是粉嫩的草莓蓓蕾呢！但考慮到後果，只能任其埋汰。

「剛才你給了我三個選擇，看來你這人還不太壞……」

沒想到我也有今天，混到個「還不太壞」就是最好的正面評價……郁小滴淚流滿面。

「我也給你三個選擇……」

「我道歉！我保證誠懇的道歉！」郁小滴忙搶著回答。用這傢伙的話來說，輪暴會疼、艷照會紅，只有道歉勉強可行。

她抬頭轉過去看著李巖，努力讓自己顯得真誠一點：「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李巖點點頭，「我是很好說話的，接受你的道歉。不過你說話如放屁……」

郁小滴雙目欲噴火：「你才說話如放……」

「你昨晚不也道歉了？怎麼今天有來找我？」李巖冷笑了一聲，「我要是好心放了你，估計你還是會回來找場子的，老子今天是沒事幹，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這種腦殘妹玩。」

「你……你說誰老子……罵誰腦殘，你給我小心點……」郁小滴很想凶一點，又怕他反悔，鬱悶不已。

「讓我自己來找一點保證吧！」

「你又想幹嘛？」郁小滴驚道。

一十八

李巖玩味的看著她有點驚慌的小臉，等到給予了她足夠的心理壓力之後，才慢吞吞的說道：「我看過一些都市小說裡面，對於那些找虐的女人，打一頓屁股，往往就能讓她們服服帖帖，乖乖的聽話……」

「你……你……」郁小滴說不出話，那裡剛才就被他摸過來，還要打一頓？她的手被銬在後面，時間一久，也會很不舒服，但這會兒，還是不自覺的往自己小臀護去。

李巖又嘿嘿一笑：「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會這麼做的。不管這一招有沒有用，我可不想被你纏著，我一般是要打臉！」

「啊！」郁小滴不由得尖叫了一聲：「不要！」

被一個男人打屁屁雖然羞恥，但無論有沒有傷勢，都是在裡面，看不到的，而且至少還有裙子擋一下。可打臉的話，可就丟臉大了！留下指印還怎麼出門、還怎麼見人啊！

看李巖摩拳擦掌，郁小滴手在後面，護都無法護，她只能放下自尊心，求道：「李……李巖……老大，大哥……大叔……都說打人不打臉，我賠錢行不？」

「你拿錢侮辱我？」李巖故作凶狠的瞪著她。

郁小滴差點哭出來，心裡巨無辜，我這不是昨晚看你收錢挺歡的嘛……「那……你要怎麼樣才不打我啊……」

李巖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哈哈，現世報啊！剛剛誰這樣調戲我的？」

「我不敢了……」

「你叫大哥不行，大叔也不行，叫大爺吧！來，給大爺笑一個。」李巖繼續逗樂。

郁小滴欲哭無淚，只能擠了擠粉嫩的小臉，算是笑了一個，然後叫了勉強叫道：「大爺……行了吧？」

李巖鬆手：「其實這一段是跟你開玩笑的，我不會真的打你。下面才是我要的保證……」

郁小滴不禁抓狂，突破心理極限之後，反而沒有驚慌了，嬌叱道：「告訴你李巖！你有本事就把我上了，要不就把我放了！再折騰我，我會讓你後悔認識我！」

「嘖嘖……你這麼彪悍，我哪敢上啊。把我夾斷咋辦呢？不過你既然求了我，我不上就太不給你面子了！」

李巖說著開始把上衣快速脫了。

「喂、喂，你別亂來……我隨便說說的……」郁小滴只是賭氣的話，看他來真的，嚇了一跳，剛才的氣勢頓時消失無影，也趕緊掙扎想要下床，可是被一隻大手按住，難以有效果。

李巖抓住她的身體一翻，然後掀開被子，把她仰面塞入了杯子裡面。在她使勁踢被子的時候，他人已經上了被窩裡，用雙腿夾住了她的雙腿。

「救命啊！強姦啊！」郁小滴掙扎不動，驚恐的叫了起來。

李巖一手摀住了她的嘴，然後說道：「我不會真的上……」

郁小滴杏眼圓瞪，不是真上，被你猥褻也玷污了我的清白！

「我只是要拍攝幾張假的艷照，這樣我就有東西威脅你了，只要你不來找我麻煩就行了。」李巖說完，看她似乎聽懂了，鬆了手，然後把被子將兩人頭以下全部蓋住，再一隻光手，舉著自拍起來。

郁小滴忙把頭扭向一邊縮起，不想被拍到，結果一下將臉湊到了李巖光著的肩膀上，嘴唇碰到他的肩膀，忙「呸」了一下，退開一點。

李巖看了一下，笑道：「喂，這樣拍出來的雖是側面，卻顯得你正主動挑逗我呢！我看還不如配合我來拍吧，我本來沒佔你便宜的意思啊。」

郁小滴被他箍住，看了一下兩個人的「艷照」，又羞又惱，嗔怒道：「你要刪掉這張！」

「那要看你是否配合了，反正你不配合的話，我也會讓你配合，只會出現更多你不想的意外鏡頭。」

郁小滴恨恨的一低頭，張嘴在李巖胸前使勁咬了一口！

「喂！別咬我胸部啊！很美型的……」又一次被襲胸，李巖吸了一口涼氣，威脅道：「等會兒我咬你胸部……」

使勁咬著李巖的肌肉，郁小滴憋屈許久的鬱悶，終於得到了一個大發洩，甚至連李巖的威脅都不顧，好一會兒才鬆口，然後看了看李巖胸肌上被身陷的兩排牙印，她不禁大為暢快，牙齒的威力還是挺不錯的嘛！這傢伙那麼大力氣，不用咬的話，還真的傷不到他。

「我就喜歡咬，怎麼樣？」郁小滴有點小得意的抬頭看著李巖，還示威的張嘴磨了磨貝齒。「喂！你幹嗎？」

李巖眨眨眼，「不配合拍照片，卻有了更加真切的視頻。」他反應很快，已經把她咬的一段拍攝了下來，近距離的畫面，只能看到他光著的胸膛，看不到她被蓋住的衣服，配合她的動作，尤其是最後的得意，更顯得是情人親密的情況，還有了一個近距離的臉部特寫。

郁小滴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欲哭無淚，表情糾結無比。只能鬱悶的說道：「這個刪掉！我配合你重新拍過……」

她很想要把手機搶過來，可是自己的手被反銬在後面，根本做不到，現在還難受死了。

「不用了。」李巖把手機放到了邊上的床頭櫃。

眼看已經造成事實了，郁小滴只能要求道：「我不會再找你報仇，你也不能用這個來威脅我！」

「當然，我說了我只是自保而已。我現在能把你搓圓捏扁、三洞全上，都懶得上，還威脅你幹嗎？」

「那快點放了我！」郁小滴怒視著他，她已然感覺到李巖夾住自己的雙腿間，有多了一個硬硬的東西頂著，既讓她羞惱，又怕他獸性大發。

李巖感覺這樣抱著她，也挺不錯的，這郁小滴其實也都發育飽滿，雖然比較青澀，卻也已經挺誘人了。當然，他是不會玩霸王硬上弓的遊戲，發覺自己可恥的硬了，忙乾咳了一下：「我這人從不記仇，因為我不是君子，不相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般有仇呢……我都會當場報了！」

「你又要幹嘛？」郁小滴現在這樣的姿勢，連掙扎都無法了，只能祈禱這傢伙是個Gay。可是……感覺告訴她，根本不可能嘛！

一十九

……

「瞧你那什麼眼神？好像我貪圖你美色、覬覦你肉體似的！你想得美呢，我才不會這麼沒品。」李巖鄙視了一句。

竟然敢如此作踐美少女姑奶奶，沒眼光！……郁小滴怒氣值上飆。

「你剛剛咬了我，我說過要咬還你，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

李巖說著一低頭，往郁小滴的胸前咬了過去。

「喂，你……啊——！」郁小滴狂叫了一聲：「混蛋！你真的咬啊！」

她本以為李巖是借口非禮她，沒想到咪咪上傳來疼痛，真的被他咬住了！

過了一會兒，李巖鬆口了，「嘁！好像你吃虧了似的，你可是直接咬我，我還隔著布料、海綿呢。理論上、事實上，我碰都沒有碰你，我的牙齒只是接觸到你的衣服而已，你卻有可能給我傳染狂犬病毒。」

郁小滴雙目欲噴火，一口銀牙幾乎要被咬碎。她在心裡痛罵：太混蛋！太無恥！這流氓、虐待狂！有機會看我不咬死你！我也隔著衣服咬死你！

李巖怕再下去會擦槍走火，立即下床然後開始穿衣服。

床上的郁小滴看到站著正和她視線平行的某處高高隆起，那傢伙還用手按下去，讓她暗啐不要臉，忙轉開頭。

「經過驗證，我不會再叫你小A的，再見了小D同學！記住別再來惹我，小朋友玩火是不對的。」李巖收拾好手機，離開前友情提示了一下。

「小你個頭、下次咬死你……」郁小滴低聲碎碎念YY著，見他真的要走，忙叫道：「喂！你不給我打開啊！」

「你不是有鑰匙嗎？順便溫馨提示，這是那啥用的情趣手銬，下次對付別人，弄軍警手銬威力會大一點。」

「喂！」郁小滴使勁掙扎，怕他走了，顧不上其他，急忙說道：「那是我讓別人銬住你的，手銬、鑰匙都在他們那裡！你要我讓他們來看到我的樣子，我不丟死人了？我不用活了！你有沒有良心啊！」

李巖不置可否：「請問，我為什麼要對暗算我的敵人有良心？」

「那你就不能有點憐香惜玉一點麼……」

「請問，我為什麼要對暗算我的敵人憐香惜玉？何況，就你……」

看著他故作起雞皮疙瘩似打量自己，明知道他那藐視的可惡笑容是故意的，郁小滴還是抑制不住惱怒，氣呼呼的說：「我們的事不是一筆勾銷了嗎？公德心你總該有吧？過分！」

李巖很明白這十八九歲年紀的女孩子，面子是最重要的，尤其是一向似乎拽慣了的郁小滴。教訓有個限度，已經大大挫傷了她的氣焰，也不能讓她在第三人面前抬不起頭，否則可能會讓她變得偏激、走極端。

「公德心市場價怎樣？哼，反正我無聊，你耽誤我時間就不算了。不過要我兼職開手銬的話，起碼五百一次，兼職公價哦！」

看著他有點淫蕩的笑容，郁小滴沒好氣的說：「給你、給你！快點給我開了！」

……

張語蓉在家辦公忙碌了一上午，見李巖出去了、沒有回來的意思，便於午餐之後，到游泳池游了一個小時泳。

她是很喜歡游泳的，只不過跟李巖同住一個屋簷下，又是名義上的夫妻，他要是過來圍觀、或者厚著臉皮跟著過來，也不能直斥其非。為了避免掃興，她一般是在李巖不在家的時候自己游個盡興。

游完沖洗後，張語蓉沒有回家裡的辦公室，而是躺在客廳的沙發看財經雜誌，李巖不在家，她會感覺格外的自由，可以不用有任何的顧慮。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為了避免延誤了重要的事情，她的手機除了二十四小時開機外，也基本上不會離開身邊太遠。

查看收到的信息，竟是李巖發來的，讓她有點意外。一看，竟然是一個被拘禁的視頻！

這讓張語蓉吃了一驚，不過她到底不是普通女孩子，只驚未慌，一邊反覆觀看那個十多秒的視頻，一邊冷靜下來，腦子裡思索李巖可能得罪了什麼人。

對於這個老公，她瞭解並不多，結婚四個月，也就昨天相處、溝通多一點，印象中他就是一個喜歡無所事事的閒散懶人，貌似在公司，最多是有人瞧不起他，但並不會到得罪的程度，但在外面就不清楚了……她又想起昨晚他說回來的時候撞車、打架的事，昨晚還是李巖先到，停車後她也看到了他的車子被刮破。

難道是因為這個的事情？

在她還沒有整理出頭緒的時候，李巖的號碼又來了一個電話，她接聽後只來得及叫了一句「李巖」，便聽到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然後搶著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就掛了。

這時候她已經看了那個視頻多遍，看出李巖所在的環境，不是在荒郊野外、廢屋破房之類囚禁人質的地方，更像是一個環境不錯的酒店客房。又因為郁小滴是正面拍攝的，只能見到他把手反到後面，看不到手銬，加上手機攝像頭的範圍有限，也沒有看到腳上綁著的塑料繩。

只有一個膠紙封口，完全經不起推敲的綁架畫面，加上這不像是威脅勒索，更像是示威一樣的話，讓張語蓉懷疑這是李巖聯合別人弄的惡作劇。

雖然她準備不予理會，但有了這樣一件事，她想要再看雜誌就很難看進去了。遲疑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往李巖的號碼撥了過去。結果發現手機已經關機了！

這肯定是故意關機，但是李巖自己惡作劇的，還是被人強迫關了的？

她根本不清楚李巖的朋友圈子，這會兒想要打電話找人求證一下，都不知道往哪裡打。只能幹等著，決定如果到晚上他還不回來的話，再試著報警。

張語蓉沒有等太久，只是有點分心的看了兩篇文章，放在邊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正是李巖，她馬上接聽了起來。

「李巖？是你嗎？你沒事吧？」

「是我。」電話另外一邊的李巖，有點感慨，本來算是平常的關心話語，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才第一次聽老婆說出。當然，除了昨晚，他好像也沒有關心過張語蓉什麼。

聽到李巖的聲音，張語蓉放心了下來，又冷淡的問道：「怎麼回事？」

「呃……剛才是誤會，沒什麼大問題。我沒事……」

哼！就知道是惡作劇！張語蓉冷哼了一聲，這時候聽到李巖的電話裡傳來一陣嬌柔、媚惑的年輕女子聲音，聽起來就是之前那個聲音：「巖哥哥，你剛才好猛哦！人家好喜歡、好享受、好HAPPY哦，人家還要嘛……」

「哼！」這是升級版的示威？張語蓉冷然掛了電話。

二十

在酒店的客房裡面，等李巖用自己的方式幫她打開手銬之後，自由了的郁小滴，卻不讓先走。她說她叫的人還在外面等著，如果看到李巖先出去了，肯定會跟他動手，現在既然已經說了互不追究、報復，就不好再添新的恩怨，傷了誰都不好。

李巖不會把她的幫手放在眼裡，但這不像昨晚是在路邊，在這大酒店裡面動手傷人就是不太好，便同意等著她一起走，讓她趕緊收拾一下。

想到郁小滴曾經打電話過去張語蓉那裡，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為自己擔心，但他還是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

見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張語蓉雖然還是一如往常的冷淡，但比較急促的語氣，說明她還是在擔心這件事。這讓李巖感覺還好，也不知道她心裡還有其他的懷疑，便解釋了一下是誤會。

誰知道這個時候，已經把DV、手銬等收好了的郁小滴，忽然過來他的身邊，湊近到手機邊上，以極度曖昧膩人的語氣，說著嬌媚銷魂的話語：「巖g□ge……你剛才好猛哦！人家好喜歡、好享受、好HAPPY哦，人家還要嘛……」

見她過來，正說話的李巖，已經拿眼睛瞪著她了，沒想到她竟然不怕，而且一聲銷魂的「巖葛格」，把他雷得寒意陣陣、雞皮疙瘩渾身，手機都差點掉下來，差點想要一巴掌把她拍死。竟然阻擋不及，又讓她把後面更銷魂的話語說了出來。

歧義誤會已經產生，張語蓉那邊已經憤然掛機。李巖收起手機，冷冷的注視著小步退開的郁小滴。

「嘿……我這是為了你好，表示你很猛、很強，讓你的老闆繼續包養你嘛……我可是犧牲小我成全你啊！」郁小滴剛才玩勁上來，不顧一切的搗亂，現在看到他的目光，開始害怕了。

見他還是不說話，被看得發毛的郁小滴，抓緊了一點平底鍋，雖然明知道沒用，也能多一點勇氣。

「好啦！好啦！你要是想要報復我，隨便你怎麼樣了！」郁小滴閉上眼睛，酥胸一挺，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人家還是初中生，你不怕負上刑事責任，就儘管猥褻未成年少女！」

「初個屁！你起碼大一了！」李巖懶得理她，轉身往外面走去。

郁小滴立即睜開了眼睛，跟了過來，「咦？你怎麼知道我大一？」

李巖俯視她胸前一眼，「初中生奶子有那麼大嗎？高二、高三有那麼閒得蛋疼的嗎？」

「呸！」郁小滴臉上滾燙，聽到他說那個地方，之前被咬之處，又有點異樣感覺。「流氓！說話能不能別那麼粗俗？」

李巖沒再說什麼，開門出去。郁小滴也跟著出來，在酒店樓道裡，拎著一個袋子，還抓著一口平底鍋的造型，實在顯得別緻，惹來不少的眼光。

郁小滴羞憤欲絕，暗罵李巖，都怪這傢伙，只顧跟他說話了。忙低著頭，把那平底鍋也塞入了袋子裡，加快了一點腳步，跟著李巖。

李巖注意到除了酒店的服務員、個別正好在外面的客人之外，還有幾個男人注視著他們。他一眼看出這個男的雖然穿著西裝，身板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絕對算得上是孔武有力、身手敏捷的一類，應該是退伍的軍人、或者專業的保鏢之類。

他有點詫異的看了郁小滴一眼，聽到她說帶了幾個猛男把自己弄來酒店的，他還以為是像昨晚遇到的那些年輕人一樣，或者花錢雇來的小混混，沒想到卻是相對專業的人才。看來這個郁小滴家境很好啊！

要知道，在現今的中國，能買得起奔馳、寶馬、法拉利、保時捷不算什麼，長、珠一些富裕地區的村幹部的座駕都是勞斯萊斯。但聘請私人保鏢的事情，遠不如豪車常見。

一個是國內對槍支管理、黑惡勢力的管制相對嚴格；又是一個以和為貴的人際關係社會，人脈和財富往往是相輔相成的。有一定財富的人，在自己主要活動範圍都會盡己所能打點好一切。再一個是習慣問題，國人富人相對低調。現在社會追求有房有車，很多有豪車、豪宅的，未必多有錢，都是分期按揭享受、面子。可要請幾個保鏢，你就是開個桑塔納，人也會覺得你肯定有錢，也顯得很招搖、囂張。一般只有曾經遭受過威脅之類的富人，或者與某些方面有交道、撈偏門起家等才會聘請保鏢。

見李巖看過來，郁小滴怕他們真的會在走廊裡動手，忙上前幾步，先把手裡的袋子給了其中一個人，然後低聲告訴他們沒事了，讓他們先回去。

李巖不管她了，自己過去等電梯。可就在電梯到了，他進去之後，郁小滴也小步跑了過來，加上她的幾個保鏢，也跟著進來了。雖然都沒有看李巖，但毫無疑問注意力都在李巖身上。

這讓他暗暗苦笑，難道他們以為我在床上把郁小滴折服了？怕我們在電梯裡亂搞來做燈泡？

大家都沒有說話，就這樣一直到了酒店大堂。李巖看看時間，竟然已經消耗了一下午的時間，外面已經天黑上燈了，是時間找個地方吃晚飯了。

李巖走向酒店大門，見郁小滴還是跟著自己身邊，而那幾個保鏢則保持了一段距離。

「你還跟著我幹嘛？被虐上癮了？」摸出煙點上，李巖轉頭看著郁小滴。

怕他又回吐煙到自己臉上，郁小滴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後說道：「看電影的時候我請你吃薯片、喝可樂，你昨天今天收了我不少錢，請我吃個晚飯總可以吧？」

一番折騰下來，沒有報仇，反而又有新的把柄落入李巖的手裡，讓郁小滴只好無奈的放棄，將賬記下，以淑女報仇十年不晚來自我安慰。與此同時，李巖的身上、能開手銬，又讓他很好奇，這樣的人還會被富婆包養？真的是他老婆？有誰受得了這無恥、流氓又三級的臭傢伙啊！

「神經！你還敢跟我提可樂？」李巖瞪了她一眼，老子頭一次陰溝裡翻船，竟然栽在你個小破孩手裡。

看到他的模樣，郁小滴樂了，哈！對啊！這傢伙不是看不起我們嗎？不是很拽嗎？不也被本小姐迷翻了？我還是贏了一局，只能算是二比一，不是全輸。看他樣子，似乎挺鬱悶的嘛！

「其實我是看你車拿去修了，人家好心想要送你回去。但我是女孩子，不能吃虧啊，所以你請我吃飯，我送你回家呀。」郁小滴眨巴著眼睛，青春俏臉上展現的全是無辜無害的純真。

「沒興趣。」

說話間，李巖已經出來了酒店，來到路邊，郁小滴也跟著他過來。

就在這時候，左邊路上開過來一輛出租車，除了急速衝來的聲音外，隱約還有司機的驚叫，似乎是剎車失靈。

而距離已經不遠，司機來不及轉開的話，鐵定會撞上李巖和郁小滴！

二十一

後面跟著的幾個保鏢，不會就這麼離開，已經有人去取車。他們也看到了這一幕，立即衝了過來，可是以他們的距離，根本來不及衝到郁小滴的身邊。

郁小滴自己反而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在她看來，車子看得很快什麼的很正常。等看到李巖目光緊盯自己身後，趕緊快速回頭，頓時嚇呆了。雖然她也玩過把車往人面前開，到人跟前才停下的嚇人遊戲，但被別人這樣撞到面前，則還是第一次。

看著出租車直接撞到了腳下，她感覺自己身體彷彿脫離了地面，隨即飛旋了起來，不由得腦子一片空白。

被撞飛了麼？

我會死嗎？

真虧啊！

早知道會有出意外死的一天，我乾脆玩得徹底一點。早點享受一下拍拖、享受一下做愛……現在好了，連女人都還沒有做過，就這麼掛了！

唉……早知道就讓那傢伙上了，也好過這樣死了啊……要是真的被上了，這會兒肯定走不了，還在客房休息呢，也就不會有事。這倒霉催的……

在那一刻，郁小滴小腦袋裡面閃過無數的念頭，她會想到這些，不是神經太大條，而是真的怕自己要死了！

因為她平時經常飆車，對於沒疼痛、沒聽覺、無意識的狀態，是有體驗過的。那一般是開瘋了達到飛快速度下，因為刺激過頭的麻木、頭腦空白。現在她並沒有感覺到痛、卻感覺到自己身體飛起來了、天旋地轉，撞上不可能是這樣的感覺，唯一的解釋是太嚴重快要死了！

當然，重傷到腦殘、身殘，對她來說，還不如死掉呢。所以在這一刻，她腦子裡只有臨死前的各種念頭。

那一刻彷彿很短、彷彿只是一下就過去了，又彷彿很長，長到讓她腦子裡充塞了這麼多的念頭。等郁小滴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沒有死，還是站在酒店門口的廣場台階上，血濺街頭的事情並沒有發送，雖然好像聽到了撞車的聲音，但並沒有看到剛剛撞過來的那輛車。

難道一切都是幻覺？

我怎麼會出現這麼嚴重的幻覺呢？

……

李巖發現那輛出租車剎車失靈、司機又驚慌到忘記控制了，已經立即做好了閃避的準備。若果只是他一個人的話，那是很輕鬆的事情，不過現在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郁小滴在面前撞得粉碎吧？

酒店門口有一片廣場，比人行道要懸起一米多高，他們兩人剛剛從酒店出來，是從其中一個行人出口走台階下來的，到了這裡沒走幾米。但要從這裡退回去從台階跑到上面廣場，就是迎向出租車的撞擊了，以郁小滴現在嚇呆的模樣，肯定是做不到的。向另外一邊跑，可能會被已經衝上人行道的出租車慣性撞擊。

要直接從後面跳到酒店門口的廣場上去，則除了要攀越一米多高的落差、還有一米多高的護欄。要讓郁小滴做，還不如往另外一邊跑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呢。

當時的情況，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給李巖考慮，發現異常之後，他已經伸手攔住了郁小滴的身體，然後帶著她後轉，跳起抓住上面護欄，然後帶著人一起翻越了過去。到了上面後，又快速的退了幾步。

人行道的小小落差，出租車能衝撞上來，但這一米多高的落差就無能為力，聽到撞擊的聲音，從他們這個角度，反而看不清楚的下面的狀況，不知道那倒霉的司機掛了沒有。

見郁小滴癡癡的沒有反應，李巖捏了一下她的臉蛋：「郁小滴，你不是嚇傻了吧？」

郁小滴聽到這聲音，茫然回頭，看著李巖，奇怪的問道：「我剛才產生幻覺了，好像有車差點撞到我……」

李巖哭笑不得，還真的嚇傻了呢。

「咦？你抱著我幹嗎？還想佔我便宜？」發現自己被李巖一隻手緊緊摟著，整個身體貼在他的身上，郁小滴忙叫了起來。不過她的聲音並沒有太大，因為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剛才臨死前一般的幻覺裡想到的一幕。

李巖稍微一鬆手，郁小滴的身體馬上軟下去。「哼！人嚇傻了，腿嚇軟了，我不抱著你，你就躺地上了！」

這時候，那些保鏢已經衝到了面前。

「郁小姐，你沒事吧？」

「兄弟，身手不錯啊，謝謝你救了郁小姐。」

取車的保鏢，正從停車場開車過來，看到出了意外，忙開到這裡。

「先離開這裡再說！」其中一個保鏢不由分說的安排起來，讓李巖扶著郁小滴上車。他們擔心這是有預謀的，如果不是的話，只是普通意外，小姐沒事就是最好的狀況了，那個司機可能自己都掛了，追究責任意義不大。現在當然是安全第一。

一會兒的緩衝，郁小滴腦子已經緩過來了，前後的意識記憶對上號了，加上保鏢的話，她才明白那不是幻覺，是真的差點被車撞死，現在好好的，則是因為李巖出手救了！

扶著她上車後，李巖本來想要離開的，但現在已經吸引很多人過來看熱鬧了，要走可能被人拉住什麼的，便也跟著上車了，先離開這裡再說。

前面兩個保鏢，其他保鏢坐另外的車跟著，馬上開出了酒店。

郁小滴見李巖已經鬆手了，自己還是軟弱無力的靠在他的身邊，有點不好意思，小臉滾燙，低聲說道：「謝謝你。」

「順手。就是有條狗在我面前要被撞了，能順手我也會救。」李巖隨口答道，他的目光看向車窗外，但注意力卻是用眼睛餘光注視著前面的保鏢。副駕駛座上的保鏢在上車之後，就一直通過後視鏡觀察他，不是感激、而是懷疑的眼神！

「你罵我是狗？」郁小滴皺起了眉頭。

「以後小心點吧！」李巖一語雙關的提醒了一下，然後對前面說道：「勞駕！前面街口下！」

「先生，你救了小姐，我們老闆會親自感謝你的。跟我們回去一趟吧！」開車的保鏢沒有停，另外一個保鏢回答了他。

身為保鏢會有所懷疑，李巖能理解，畢竟太巧了，而自己的身手又非一般人。其實若非生死關頭，他更不願意展露身手。想著息事寧人，便準備早點下車，以後不會郁小滴有來往，事情也就過去了，沒想到這保鏢的態度很生硬。

李巖微微冷笑：「怎麼？懷疑我？要強行帶我去見你老闆邀功？」

那個保鏢沉默不語，就是這個意思，可小姐還在他身邊，不敢所得太直了啊。

開車的保鏢忙打圓場：「您誤會了，我們老闆很好，他知道這事，肯定要謝謝您。如果我們不邀請您回去，一定會罵我們的。」

「他罵你們關我屁事啊？」

「……」

「他要謝我關我屁事？」

「……」

郁小滴見李巖不爽的樣子，忙開口：「好啦，停車！人家不是為了我爸的謝謝才救我，讓他下車吧！」

她開口了，保鏢無奈，只能停車。

李巖直接下車，沒有跟郁小滴說再見。

看著他的身影融入夜晚的街道裡，郁小滴失神片刻，她感覺好累，沒想到今天的復仇行動，會這樣收場。

「走吧……」

二十二

電話裡郁小滴的話，讓張語蓉有點著惱的，但她並沒有在李巖回來之後再提這件事。在她看來，李巖應該是故意的，那個女人的話，也是故意讓她聽到的！

老公與別的女人上床後，還如此間接的示威，這是很讓人氣憤的事情，但她沒跟李巖同房過，懷疑他就是因這個原因而故意的！張語蓉覺得如果找他質問，反而讓他覺得自己生氣了、甚至可能提及那個要求……為此，她讓自己平靜下去，不去自討沒趣，就當是聽別人的事好了。

她不說，李巖也懶得去解釋。跟郁小滴之間根本沒有什麼，要是解釋的話，反而越描越黑，反正兩個人都沒有什麼，或許等老丈人張天翼狀況完好之後，就找個理由好合好散了，何必放低姿態呢。

週一回到公司上班，李巖再見業務總監葉家宏表面上熱情和善的模樣，就多了一點鄙視。你把我閒人養著、私下認為我是蛀蟲就行了嘛，至於開會的時候把我當負面例子嘛？還鄙視老子的品味……

他是張天翼以親友子侄的名義，通過董事會副主席孫啟林安排進來的。孫啟林沒有多問、沒有多想，他自己要安排人進公司，也是讓下面一個可靠的人去安排。他把李巖弄進油水頗豐的業務拓展部，也只是讓葉家宏照顧，沒有說是張天翼的人。

所以在葉家宏的眼裡，李巖是孫啟林的什麼人。他不便得罪董事局副主席，一向是對李巖頗為照顧，包括給他鍛煉能力、建立資本、拿提成的機會，可惜李巖卻彷彿是爛泥扶不上牆，讓他很無奈，最後就弄了一個閒差。

李巖見黃櫻的神情似乎比週五的時候要好一點，便在她不忙的問了一下她媽媽的情況。

一聽到這個話題，黃櫻臉上的微笑立即凝結了，然後輕輕搖了搖頭，苦笑道：「沒什麼變化，不是一下子能好的，或許……呵，不說這個了。對了，你想要……」

李巖忙搖頭：「我雖然很有學習的熱心，不過今天週一，我也很忙，等有空暇再說吧。」

黃櫻笑笑，略微替他有點遺憾。她也能看出來，人緣不錯的李巖，是哪位高層熟人介紹來的，所以總監對他頗為客氣，只可惜他自己太懶散了，有很好的機會不夠努力。

「呵呵，不過我發現我英語水平還可以，你要是還有忙不過來的時候，可以找我幫忙。」

「好啊，謝謝你。」

雖然她沒有多說，李巖也全明白了，她看起來狀態比較好，不是因為她媽媽有大轉機，而是因為休息兩天的緣故。之前她應該是每天晚上要在醫院照顧母親，白天上班又不敢懈怠，所以比較疲倦，這兩天不用上班，至少能補上一點休息。

李巖說忙是推辭，但比起平時，週一上午也是忙碌一點。比如說招聘的事情，不等他去跟進，人力資源部的孫輝已經先跟他聯繫了。說上週五他們確定的名單，現在已經被人資總監確定了，他們已經打電話通知那幾個來上班了。

這麼一個大公司，頗為重要的招聘，結果兩人看美色、加上李巖隨便抽，就決定了一些求職者的命運，這多少有點兒戲。一般情況也就罷了，可偏偏那天還讓總裁撞見了，所以喝酒的時候可以放開，現在上班後，孫輝又是惴惴不安。

李巖知道自己不會被張語蓉幹掉，但孫輝就不一定了。他倆的關係不搭界，沒機會「吹枕邊風」，又搗亂了她的簽約機會、又出現郁小滴的電話事件……仔細一想，他開始懷疑總裁老婆會不會對自己施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策略，不能炒掉，可以安排一些工作刁難啊。

只好難兄難弟的鼓勵了孫輝一下，說張小姐應該不會這麼心狠手辣的。

……

中午吃完的時候，在公司內部餐廳食堂，孫輝特意找了過來，跟李巖坐一起吃飯的時候，似乎已經心情大定。

「看你樣子，不緊張了？」李巖調侃了一句。

孫輝壓低了一點聲音：「我們老大一上午沒找我訓話，這說明張小姐沒在高層早會把那事情拿出來責問，我們兩個運氣好，躲過一劫了。」

「看吧！我就說了不僅僅要有實力，更要有運氣。這不說明我抽選的辦法比較好？」

孫輝不禁白眼，下次絕對不會叫上他了。「對了，我們這次好運，應該跟溫倩怡有一定關係。」

「怎麼說？」

「她似乎有一定的名氣、來頭，我們老大把最終確定的資料跟你們老大看，他當即圈定溫倩怡為業務主管。一來就業務主管，說明你們葉總監是很欣賞她的。這也說明我們雖然以貌取人，但都是建立在實力均等的基礎上。」

李巖咀嚼了嘴裡的飯，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嗯，和我們一樣，欣賞她長得漂亮。」

「嘿嘿，不會你真的想要泡溫倩怡吧？有壓力哦！」孫輝賊笑了起來。

「我泡她幹嘛？我都已經有老婆……」

「行了，又來！你敢說你跟溫倩怡沒有勾搭？」孫輝又湊近低聲問道。

李巖莫名其妙：「我跟她勾搭什麼？跟你一樣，就兩次見面，而且你都在啊。」

「真的嗎？可是為什麼那天你走了，溫倩怡還來問了你的電話？」孫輝充滿羨慕，又歎道：「你說我們都是和她剛認識，怎麼就沒見她主動問我電話呢？難道鮮花都喜歡插牛糞？」

正吃著牛肉的李巖，也有點驚訝，溫倩怡要我電話幹嘛？也沒有見她打過來呀？

正咀嚼的時候，又聽到他說牛糞，不禁笑罵了起來：「吃飯的時候，你能不能文明點，口噴牛糞，噁心不噁心？」

孫輝倒是很豪邁，一點不影響胃口，繼續吃著，還一本正經的解析起來：「沒見識了吧？一看就是沒有見過真正牛糞的！我跟你說過，牛吃的是草，所以牛糞一般不那麼臭，還有一股淡淡的香草味道，干了的牛糞還能燒火、燒炕呢。你以為像天天能見到的黃黃的人糞那麼噁心呀？」

「……」

本來還能忍著的李巖，終於被他干敗了。

「不信？林清玄就說有一次喝小麥草汁，發現跟牛糞一個味道，而剛出爐的牛糞溫度，和他小孩感冒時差不多……喂，你飯沒有吃完就走了？」

二十三

「不行！」

李巖堅決的搖頭。

在葉家宏的辦公室裡，現在除了葉家宏、李巖外，還有一個美女。而現在，他們兩個的目光，都落在李巖的身上。

今天是溫倩怡正式來上班的日子，她沒有穿著火紅的長裙，而是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套裝，高跟鞋也是黑色的，胸前露出一截白色襯衫。很素、很常見的搭配，卻因為她的一頭棗紅秀髮，顯得別緻的驚艷，再加上她的眼神裡面、時刻若有若無有著笑意，讓她平添了幾分妖邪的魅惑。

「李巖啊，你也知道，我和公司，對你的期望都很大，也給你很多機會。只是一直沒有發揮的空間，現在難得溫小姐願意帶你，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溫小姐是有名的業務精英，你跟著她，可以學到很多的東西。」葉家宏耐著性子、溫和的說道。他心裡暗暗腹誹，要不是看在孫董的份上，要不是溫倩怡主動要求，我哪有心情理你這爛泥啊！

溫倩怡已經正式成為業務拓展部的一員，而且一來就是主管級，但她的名望顯然在李巖和孫輝預計之上，其他的業務主管、業務人員們，都沒有表現出嫉妒、不平，而是誠懇的恭賀。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她上班的第一個決定，就是向葉家宏申請，調李巖做她的助手搭檔。問及理由，她的回答是，整個業務部，只有李巖一個是閒人，這是資源浪費；而且讓她做主管，也需要用成績來服眾，她不需要其他經驗豐富的搭檔，反而要把辦公室公認最沒用的閒人帶出頭。

葉家宏對於她這個決定，是有點為難的，他其實很想說，你不用帶他，讓他繼續爛泥下去好了，你跟我搭配攻克大項目吧！不過這樣似乎會讓人感覺必有所圖，得含蓄點。至於李巖，反正溫倩怡也是用來陪襯她的，能帶出效率最好，扶不起來也不會有損失，這還能給孫董更好的交待。

可是他沒想到李巖竟然直接的拒絕了。

「可是……我覺得這樣還是不太好。」李巖依舊搖頭。

「為什麼？」葉家宏微微皺眉，難道這小子看出溫倩怡是要那最沒用的他來做陪襯？哼，你在哪不是陪襯？你做文員還襯托的小黃更能幹呢！

溫倩怡笑吟吟的看著他，直接道：「你是怕自己做不出業績，到時候在我的光輝下丟人？放心吧！我會調教……呃，開發出你所有潛能的！」

李巖有點無語，對那天晚上的吃癟耿耿於懷？想要拿我逗樂？

「我就怕被溫小姐調教得太好了，萬一人品大爆發，把溫小姐比下去了，我是老員工無所謂啊，可對溫小姐影響就不好了呀。」

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葉家宏轉頭揉了揉太陽穴，馬的，不認識他……

溫倩怡不知道是給他氣樂了，還是根本無所謂，繼續笑吟吟的說道：「那正好啊，說明我的選擇是對的。既然小李這麼有信心，那就這麼說定了吧，總監！」

葉家宏怕自己會被李巖頂出內傷，嚴肅的點頭：「李巖，這事就這麼決定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溫主管的搭檔助手，以前的事情不用做了，聽從溫主管的安排。」

「跟我來。」

看著他們出去，葉家宏也沒有鬱悶，天堂集團總部美女如雲，他麾下的業務部更是女多男少，不乏美女，但這些業務精英，都不是好搞定的，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溫倩怡雖然非常出眾，讓他也不禁心動，但自認為是純欣賞的，因為他另有心儀目標，也在公司總部！

……

「把你東西收拾一下，以後到我辦公室報道。」溫倩怡說完，逕自去了屬於她的辦公室。

整個十七樓都是業務部的，面積夠大，為了突出合作的工作氛圍，大部分人都是打通的大辦公區域內做事。不過除了業務總監之外，為了激勵業績，主管以及業績最好的幾位業務員，都有個人辦公室。

獨立辦公室不是面積大一點、私人空間的問題，更是面子、榮譽的代表。讓其他人有目標、有動力，讓頂尖的幾位享受榮譽的時候、更有巨大壓力，壓力也是動力。內部要團結合作，也要互相競爭。

李巖自己是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直接把他用的筆記本電腦抱著就過去了。

辦公區域裡大家都忙著各自的事情，但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很快，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業務部，大家都知道溫倩怡挑選李巖搭檔助手的事情。其他主管都各有負責一部分業務員，現在溫倩怡似乎就選李巖一個。

看著她把李巖徵召到她辦公室，女人們都交換著各種眼神。以溫倩怡的條件，自然不會有人覺得她對李巖一見鍾情，而李巖的水平如何，大家都很清楚，看她要了李巖，都有點幸災樂禍的心理，想要看看她怎麼能啃下這個硬骨頭，自討苦吃啊！

來到溫倩怡的辦公室，她指了指另外一張桌子，「小李，以後這就是你的桌子。」

「溫小姐，這樣把我調進來，別人會以為我被你潛規則呢！」

潛規則？溫倩怡啞然失笑，「小李，要不要我送你個鏡子？」

李巖放下筆記本，「說真的，我很好奇，是葉總監只給你我這個最沒用的兵？看你成績再分配屬下？」

「我也說真的，我沒想過會安排我做主管，我是一個頂級的業務員，習慣一個人。既然要選擇夥伴，這裡還有比你更合適的嗎？」溫倩怡手臂交叉抱胸看著他。「一，你沒有業績，我不用擔心別人說我沾你光；二，我們喝過酒，也算是朋友，比其他人熟一點；三，閒人懶人自然也是溫馴無害的，我不用擔心你是一頭狼，嘿嘿……也想要看看你能極品到什麼程度。」

「……」李巖老實不客氣的坐下，「現在覺得很有挑戰性麼？好啊，我也很期待溫小姐的調教。既然你把我當朋友，我還是好心提醒一下……」

「說。」溫倩怡眉毛向上揚了揚。

「別浪費時間，忙你自己的業績吧。我學歷不高、經驗少、口才不好、臉皮薄，只會拖你後腿。反正我是靠熟人進來的，不會失業，勉強只會為難你也為難我。」

「哎呦，幾乎把我說服了呢。」溫倩怡笑瞇瞇說：「這不挺好的口才嘛，至於你的臉皮我那天就有所領教，絕對不是一般厚。」

李巖看她不為所動，心裡有點納悶，有沒有深層原因？老丈人安排來的？張語蓉叮囑過？「既然堅持……隨你。不過別叫我小李，我比你大。」

溫倩怡誇張的驚訝道：「難道你喜歡叫小李子？我可不是老佛爺喲！」

李巖無語。

「你要叫我小李子，我就叫你小姨（怡）子……」

二十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每個行業是一個江湖，每個公司也是一個江湖，甚至每個辦公室，都是一個江湖。

在同一個部門、同一個辦公室，大家即是需要合作的同事夥伴，又是證明各自價值的競爭者。很多東西，別人可能會協助你，但關鍵的，還是要靠自己。

就像李巖一樣，剛剛來到公司，葉家宏安排他跟著老的業務員學習，出於職責和情面，別人是會大致的帶他，但他懶懶散散、沒有上進心、對工作沒有熱忱，可沒有人會督促他。你能不能成才、你會不會失業，都是你的事。

而且負面的東西，總是流傳得最快的。一次、兩次下來，所有的同事都知道了，即便讓其他的人帶他，也不會對你多上心了。所以混過兩個月後，葉家宏無奈，給了他一個閒差。要做那些事情、怎麼練習、和其他部門那些人溝通等等，都是有黃櫻帶他。

他這個閒差，每天的工作量並不多，所以才有那麼多無聊的時間。事實上還是有一些事情，可以給他作的，但沒有人會給他，這不是干多干少一個樣的地方，一個閒人不是佔據了其他人的資源，反而襯托出其他人更加能幹。

當然，李巖並不在乎這些。可是到了溫倩怡的辦公室之後，他發現自己沒那麼自由了。俄羅斯方塊還沒有玩幾盤，溫倩怡已經大堆的工作安排了下來。

其實也不算工作，只是讓他看很多資料，都是公司業務方面的資料。這些東西李巖以前就懶得看的，現在自然也是懶得看。可是這話他實在說不出口，因為溫倩怡不止是給他看，她初來乍到，看的資料更多，給他看的那些，都是她自己看過挑選出來的，數量還不及她看的幾分之一。

試問，一個上司，看了十份資料後，說這兩份你要瞭解一下。你是看還是繼續俄羅斯方塊？這個上司還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大美女，並且不是用命令的語氣，是帶著甜美微笑、承滿客氣的「請」你看，是看還是繼續俄羅斯方塊？

所以，在這個擅長接人待物、溝通非常有技巧的頂級業務員的懷柔攻擊下，李巖只能「臉皮薄」的敗了，無奈的認真學習了幾天。嗯，相對的。

……

「今天星期幾？」這天下午，溫倩怡忽然問了一個突兀的問題。

李巖莫名其妙，看著她笑吟吟的俏臉，估計她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想了一下，然後說道：「今天星期五。不過如果你想要留我下來加班的話，我今晚沒空。」

對於他先拒絕加班，溫倩怡倒是不介意，繼續說道：「這麼說，我過來差不多一周了。我們可還沒有一點行動呀。」

「有溫小姐運籌帷幄，這方面我一點都不擔心。」

「是嗎？那你應該也會完全的聽從我的安排、配合我吧？」溫倩怡還是一臉讓人很舒服的笑容，可這語氣，彷彿循循誘導人入彀一般。

「這要看哪方面、什麼時候了。不瞞你說，我一聽到看資料，我就頭痛；一聽到要去跑客戶，我就腳痛；你要我隨傳隨到配合的話，我可能會脊柱炎、肩周炎、渾身腰腿疼痛。」李巖看著她，慢吞吞的先打了個預防針，以免週末還有加班的要求。

溫倩怡依舊笑吟吟的，媚眼如絲、芳唇輕啟，用悅耳感性的聲音，含蓄而又溫柔的甜甜問道：「那我約你上酒店呢？是不是會腎炎、前列腺炎、雞蔫蛋疼呢？」

「……」

面對她的彪悍，李巖有點無語。這幾天的相處，已經對溫倩怡瞭解更多，這傢伙固然時刻微笑待人，但你要跟她耍賴，她不僅僅會比你更無賴。

「好吧，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吧。」

見李巖不再找推辭的妥協，溫倩怡滿意的點點頭，「今晚……你真的沒空？放心，不會讓你看資料。」

李巖見她說完還輕咬了一下嘴唇，一副嬌羞無限的模樣，忍不住心裡一蕩。「怎麼？要請我喝酒啊？人家可是很保守的，到時候你想要更進一步怎麼辦？」

溫倩怡笑而不答，沒理會他的調笑，又問道：「明晚呢？」

「今晚我是真的有事，明晚沒問題。就算你要我陪你見客戶，痛就痛吧，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OK，記住了，到時候打給你。」溫倩怡說完，便又投入了工作之中。

李巖也沒有太在意，大不了就是工作嘛。跟溫倩怡沒有什麼恩怨矛盾，這跟郁小滴不一樣，她最多只是看玩笑的逗樂一下，不至於報復什麼的。

上周沒有去成岳父家，這一周李巖還是記住了這回事，下班之後，立即收拾東西走人，在張語蓉回來之前，先到了家裡。

他平時對於衣著打扮什麼的，並沒有多在意，但去兩個老人家，他不能拿出懶散的樣子來，往往會特意更衣準備一下。

張語蓉也沒有讓他久等，回來之後，根本沒有進屋，直接等著李巖出去。

只是兩個人回去，卻要各開各的車，多少會顯得關係不和諧、不親密，所以，每次都是由李巖開張語蓉的車載她回去。

……

張天翼住在半山豪宅區，距離他們住的後海別墅區不算太遠，快的話，半個小時左右就能夠到。

他從一年多以前，身體重病之後，就逐漸的放權，公司的事情沒有操心太多。現在已經上是董事局扶持下張語蓉接掌經營大權。

看到他們回來，張天翼夫婦都非常的高興，他們兩個對於看起來老實厚道的李巖，還是非常滿意的。首先是遺傳、出身、教育，他們就絕對的放心，絕對不會是壞人。再一個，女兒在能力上很強勢，女婿稍微老實一點，也是互補，要是換作傲氣的，關係肯定不和諧。

每週一次的家庭聚會，他們也很重視，早讓家裡的廚師從下午就開始老火煲湯，豐盛的食材也準備好了，在他們說話間，已經陸陸續續的出鍋。

對於跟他們的會面，李巖每每表現得唯唯諾諾的樣子，就連自主性非常強的張語蓉，怕刺激到父親的身體，對於他的話，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完全的認同。

在上桌吃飯的時候，聊得正高興的張天翼，關心起李巖的工作表現來了。因為幾個月了，不能說他一點表現都沒有，兩周前來的那次，張語蓉昧著良心說他在公司表現良好，進步很快。

張天翼有心讓女婿早點融入公司，進入管理層，然後成為股東，讓他們的關係也可以早日公開。所以對於這方面，還是頗為關心的。

見他問起，似乎有意要督促提拔李巖。讓身為總裁的張語蓉很無奈，只能把目光看向李巖。心說你自己撒謊搞定！總不能讓我把一個無所事事的閒人強行提升吧？

二十五

張語蓉的目光看過去，眼神飽含很多話語，可惜卻如同媚眼拋給瞎子。這貨正全神貫注的品嚐著剛剛舀上的濃湯，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要是平時，張語蓉也就忍了，根本不會去跟他計較，可惜這會兒還等著回應父親呢，而且也必須保持著自然的表情，不能有任何的不悅出現在臉上。只有四個人，父親又還看著，不能出聲、伸手提醒，無奈，她只好輕移玉腿，抬腳在李巖的腳背上踩了一下。

「哎呦！」李巖被她踩了一腳後，卻發出了一聲驚叫。讓張語蓉暗暗氣惱，根本沒有用力踩他，分明是故意的！

「怎麼了？小李，你沒事吧？」張語蓉的母親楊芸忙問道。

李巖當然是故意的，就是要嚇一下張語蓉，此刻不用轉頭看，也知道她緊盯著自己，還感覺她剛剛移開的腳又踩了上來，似乎只要如實相告的話，就要再踩下去了。

「湯太好了了，我一不小心吞了一口下去，燙到了。」

大家都笑了，楊芸立即又讓人給他盛了一碗先涼著，「好喝就多喝一點，不過別燙著了，不用急，慢慢來。」

張語蓉發現他這一打岔，父親也忘記了剛剛要問的事情，雖然鬆了一口氣，心裡卻有點難過，如果不是重病，精力大不如前，什麼大小事情，能在父親面前矇混過關？

只能期待父親能夠完全好轉，為此，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嫁給一個毫無感情基礎的男子。

「爸，我最近在公司裡面呢，進步也不大，只是比以前做更多事了。」

剛剛把腳縮回去的張語蓉，不由得惱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好不容易矇混過去了，你又故意重提？她又使勁踩了一下，警告他別亂說話。

可惜張天翼的注意力已經被重新調集過來，正興趣濃厚的追問起來。「做事就是累積呀，說說看，你現在都有哪些進步了？」

「也沒什麼，只是我現在做業務主管的助手搭檔，協助她處理一些事情。」李巖很『謙虛』的說著，然後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低調的低頭喝湯。

看著父母微微點頭、眼神欣慰，張語蓉忍不住把腳更用力了一點。這傢伙撒謊也不臉紅……

李巖只是一個小職員，而且還是不起眼的閒人，又只是業務部內部調整，葉家宏從側面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孫董，當然沒有想過跟張語蓉提。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好好幹，不要急、不要躁，就像喝湯一樣，要從容、淡定。我很看好你！」

對於老丈人的勉勵，李巖也是凜然受教的模樣。

……

回去的路上，張語蓉沒有放過他，冷冷的問道：「你為什麼要撒謊？」現在說是業務主管的搭檔助手，下次不是要提升他做主管了？當然不能讓他得逞！

「不是給你面子嗎？難道我要說不是燙了、是被人踐踏了？」李巖一邊開車，一邊反唇相譏。

張語蓉皺起了眉頭，「踩你是我不對，我可以向你道歉，那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問的是什麼，你什麼時候成業務主管搭檔助手了？」

「嘖嘖……」李巖轉頭看了她一眼，「我玩一下連連看都能傳到你那裡，我還以為我什麼變化你都知道呢。難道我不知道我最近很上進嗎？」

他的話雖然帶著諷刺，可不像是瞎說，讓張語蓉忍不住多看了他一下。一個總裁、一個小職員，她現在當然不方便求證，只能等到下周。

「首先，我說的是實話，你可以說是偷換概念的誤導；其次，這麼說會讓你爸高興一點；第三，上次你也撒謊了，憑什麼質問我呢？」

面對李巖氣勢強硬，張語蓉一下被反問住了，在沒有弄清楚之前，她只好說道：「那讓你踩還我好了！」

說著她的一條玉腿伸到了座位中間。

她身上穿著職業套裙、來的時候沒有換衣服，現在這樣坐著，已經讓裙子縮起幾分，隨著憤而抬腿，更是讓白嫩嫩的大腿多露出了幾分。

透明絲襪包裹的美腿就在面前，而且是張語蓉主動伸過來的，雖然不是有意誘惑，但這也是兩個人之間頭一起有機會如此欣賞，李巖當然不會客氣，馬上轉頭仔細看了看。

「你幹什麼？好好開車呀！」張語蓉很快反應過來了，忙伸回了腿，拉了拉裙子，暗罵自己糊塗。

「腿很漂亮哦。」轉回注意力開車的李巖，順口讚了一句。

張語蓉想到自己剛剛賭氣的動作，時候被他曲解為引誘他，臉頓時滾燙起來，恨不得馬上跳車離開。很想說『漂不漂亮關你什麼事』，又想到他是自己法律上、名義上的丈夫，還真的關他的事！

現在他只是尊重、或者自知之明、或者沒興趣，所以沒有強迫過，如果真的要那個啥的話……她忙緊閉嘴唇，不再提這個話題。

車內冷場，有沒有那麼快到家，張語蓉只能把目光盯著外面看，又打開車載音響，播放了裡面的一張唱片，以此來消弭尷尬的壓力。

音樂縈繞車內，大概是神秘園的某張唱片，張語蓉的音樂傾向是那麼的明顯，習慣聽NewAge新世紀風格的音樂。

幾分鐘後，在音樂的作用下，情緒冷靜的張語蓉，也想到了一些事情，看了一下李巖，問道：「莫非是你們部門新來的業務主管，讓你做她的助手搭檔？」

「喲，這麼快就知道了？你大腦還能無線上網？」

張語蓉沒有理會他的話，繼續問道：「是叫溫倩怡吧？很漂亮、很能幹的一個女人。」

李巖暗道，漂亮誰都看得出來，是不是能幹，我就不清楚了……沒幹過啊！

這話太猥瑣了，當然不能說出來。

「上周你們面試的時候，說的漂亮優先，最漂亮那個一定不能放過，就是溫倩怡吧？」張語蓉冷冷的注視著他。

二十六

不是不追究了嗎？溫倩怡也是能幹的精英啊。怎麼又提起來了？

李巖很淡定的說：「這是人資部的事情，我純粹為了學習公司的運作去參觀的，錄用誰也是他們的意思，我只是友情客串一下打醬油而已。」

張語蓉冷哼了一聲：「本來我覺得錄用的是人才就行了，現在看來，某些人私下達成了約定，那對公司來說，是嚴重作弊！」

李巖莫名其妙，想了一下，不屑笑道：「私下約定？你太看得起你老公的能力了。我要是能耍好這樣的心思，還會一直是個閒人嗎？人家是讓我這個最沒用的來作陪襯，又有信心把我這個最沒用的提攜帶起來。」

張語蓉一愕，是啊，這傢伙不說能力、關鍵是態度不行！真會那麼費心機的話，也不至於現在這樣混著。

她心裡又有點悲涼，可憐自己從小到大，什麼都爭取最優秀，也基本上做到了。沒想到嫁了個老公，卻是甘願做最沒用的平庸之人。

「你這樣陰謀論，讓我有點懷疑……」李巖語氣嚴肅。

張語蓉有點心涼了，懶得辯解分析，隨口道：「懷疑什麼？」

「溫倩怡是美女，你發現有美女這麼熱情的青睞你老公我，所以大總裁你……吃醋了！哈哈哈！」

張語蓉感覺被刺激了，這真是莫須有的誣蔑啊！她極盡誇張的怪笑了一聲，以不屑的口吻說：「我吃醋？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你那天跟人去酒店開房我都不吃醋！我平靜得狠，你只要不在公司亂搞男女關係，去外面能發展多少我都懶得理你！」

「嘿嘿……真的嗎？那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我都沒說是去酒店了，就分析到我去酒店開房了？」

李巖說完大笑著把車子開得飛快。調侃美女是他拿手的活兒，只是張語蓉身份不一樣，加上人太冷淡了，讓他也從來沒有興趣去調侃她，算起來這還是首次的調侃老婆。

隨著車子的不斷加速，在夜色下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橫衝直撞，張語蓉臉色變了變，嬌叱了一聲：「你搞什麼鬼？開那麼快幹嗎？」

「發現你也會為我吃醋，我得意忘形啊！哈哈……」

「神經！」

「放心吧，我的小QQ都沒事，還能把你的奔馳跑壞不成？」

「……」張語蓉無語，我這是怕車跑壞嗎？我是怕你這混蛋把撞車！

「你快點停下，我來開！」

「這是我的車，我讓你停下……」

「你再這樣，我……我報交警了……」

李巖轉頭看了一下她緊張的模樣，笑道：「你有這個精力，不如檢查一下安全帶，然後好好享受一下司機大佬的氣勢！」

張語蓉看他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就有氣，「你看著路呀！」

……

把車停在車庫，李巖自己下車離開了，張語蓉一個人還愣愣的坐在車裡面，剛才一路狂飆回來，對她的衝擊太大了。她從小是一個循規蹈矩女孩，買的車也是穩重型的，而沒有像一般年輕人追求個性。從她第一天開車到現在，從來沒有逾越雷池的速度，剛才被李巖強行開得那麼快，讓她到現在還沒有平靜下來，有心想要罵他幾句也忘記了。

興致正好的李巖，如平時一樣的跑步去了。

跑步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可以讓人有很多的收穫，道長在《開卷八分鐘》推村上春樹跑步新書時候，說原本對《挪威的森林》時期的村上很失望，一直不關注他，直到這本談跑步，發現跑步到他那裡，已經是提升到一種修煉的狀態了。也覺得寫長篇小說的體力勞動者們都應該像村上那樣跑步，鍛煉好身體才能有體力碼字。

跑步的時候，他也聽音樂，不過沒有張語蓉那麼雲淡風輕，他聽的是怪腔怪調的歌曲。在大部分人聽了，都會罵的歌，他卻覺得有那麼一點意思，反而聽了下來。

一首歌、一本書、一幅畫……都有它的生命，當熱門歌曲傳播到爛大街的時候，不缺多一個人、一群人聽，沒人聽的歌，多一個人聽，或許對它就是一份別緻的意義。

那桿槍，被你扔了

我也沒有說，我用不上那玩意兒

我需要它，去殺某個人

在昨天

我不能悲傷地坐在你身旁

……

就這麼一個開頭，吸引了李巖聽下去。歌詞別緻、配樂不錯，只是唱歌的老男人嗓音有點糙，沒唱功還跑調，因為是他自己寫的，或者也可以說人家不是跑調，就是寫的那個怪調。只是跟女歌手合唱的時候，立即襯托得其嗓音、唱功業餘得可以。

因為對一般人殺傷力太大了，李巖最初留在健身房的碟，差點被張語蓉廢品回收處理。所以他有時候聽，聽完那收起來，以免夭折了。

正聽到《烏蘭巴托的夜》，李巖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溫倩怡打來的，立即接聽了。

「你的事情忙完了沒有？明天確定有空吧？」

「完了，明天有空。」

「你氣喘吁吁的再幹嗎？暈……」聯繫到他剛剛說的完了，溫倩怡忍不住嬌笑了起來：「不會你說的重要事情，就是和女朋友床上運動吧？被我一打擾，就『完了』？」

李巖汗了一下，「你是上司，能不能正經一點？我在跑步。」

「晚上跑步？有毛病啊！不對，我怎麼聽到一個男人說『那麼緊』、『那麼緊』……哇！你不會好那一口吧？」溫倩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驚到了。

李巖實在無語，走下跑步機，把手機靠近音箱。

烏蘭巴托的夜啊，那麼靜、那麼靜……

「是歌，那麼靜……安靜的靜，小姨子，您別那麼腐、那麼邪惡好不好？」李巖有點懷疑，要是剛好聽到opera2里的海豚音，她會不會往SM方面扯。

「呸！什麼破歌呀。有空就行了，你自己準備好一點，我明天要帶你去見見場面。」溫倩怡交待了一下就掛了。

剛剛掛了電話，正準備繼續跑步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等它多響了一會兒，確定不是打一聲就掛的騙回撥電話，才接聽了起來。為了不讓剛才的事情再發生，李巖已經調整好了呼吸，並關了音樂。

「謝天謝地！你終於接了！你快來救我！」

二十七

李巖有點皺眉，這個聲音他不算很熟悉，但才過了一周，還是能夠記得很清楚的。

「郁小滴？你怎麼有我的號碼？」

「沒時間了！你快來救我！我被人抓起來了，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打你的電話，剛才打不通，你終於接了！求你快來救我啊！」郁小滴似乎非常緊張，還帶著一點哭腔。

李巖有點無語，這傢伙還不死心，還想要復仇啊。「真的嗎？你是不是剛好找到一個壞電話，然後憑著你的電子知識，硬是給撥號出去了？哇！你好厲害啊，崇拜你呢。是不是我一掛掉你就打不出去了？」

「我不是跟你鬧著玩的！」郁小滴幾乎是急吼了出來，然後又忙壓低聲音，「李巖，我知道是你，我是郁小滴，我現在被綁架了，我只能聯繫到你，求你來救我！我知道你能救我的……」

「有困難找警察。你不知道報警號碼，我可以告訴你。撥打110，肯定有人接聽的。」李巖說著就要掛電話。

郁小滴在裡面帶著哭腔哀求道：「李巖！我說的是真的，我不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報警也沒有用……」

「神經！撒謊是技術活，你得專業一點，你不知道在那裡，報警都沒有用，找我有什麼用？」

「我不知道……」郁小滴聲音有點顫抖，「他們把我關在一個黑屋子裡，把我的包奪走了，我的手機放在包裡面，所有的聯繫號碼我都不記得……」

李巖坐了下來，當作聽故事。家裡號碼都不記得了，偏記得我的，鬼才信！

「……我現在打給你的，是另外一個手機，我放在身上口袋，因為我什麼東西都在包裡，他們沒有收走這個手機。這是我另外買的一個手機，裡面只有你一個人的號碼，所以我只能找你了……」

「繼續編。」

「我沒有！」郁小滴咬咬牙，繼續說道：「我承認我最初是不安好心，準備用來半夜打無聲電話嚇你，又不敢用自己的號碼，就買了一個新手機錄下了你的號碼。可我沒有嚇你啊！我這個沒被拿去的手機，就只有你這個號碼，我是數字盲，其他的號碼都不記得，隨吃飽了沒事幹背電話號碼呀。要是我能聯繫到我爸，我還會這樣求你麼？」

李巖微微一愕，從上次的接觸來看，以她的性格，還真得可能用這麼幼稚的方法報復，或許是撞車的時候救了她一次，讓她良心發現，所以沒有半夜打『起床尿尿了』、或者無聲電話騷擾。難道她真得有麻煩了？

上次的事情，他是有點懷疑是人為的，只是不關他的事，並沒有深究，只是最後提醒她要小心。難道撞車不成、又有人綁架了她？

保鏢幹什麼吃的？……呃，以她的性格，除了要讓保鏢幹活外，還真的不像是願意讓人看著的。

「喂……你有沒有再聽啊……你要是不救我的話……」郁小滴帶著哭腔繼續哀求，「他們是要對付我爸爸，可能不會讓我死，但是可能會把我……哇嗚……我還是處女，我不要被輪啊……」

說到恐懼處，她終於忍不住嗚咽了起來。不過很快她邊摀住了嘴，然後聽了一會兒，壓低聲音說：「有人回來了！我不能說了，你快來救我！」

聽到裡面悉悉索索的聲音，估計是郁小滴在藏手機。李巖有點無語，你起碼也要告訴我你老爸是誰，即便沒有他的號碼，有名字我也好找一點啊。就這麼相信我這個見過兩次面、還算是對頭的人，也太腦殘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換作任何一個人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都是無助的，能在喊救命之外想辦法，抓住唯一有希望的救命稻草，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沒有習慣性的順手掛電話，也是難得。

電話那邊聲音小了下來，不知道藏在哪裡，反正是不方便大聲叫她了。

現在的李巖有點為難，他必須在演技更加逼真的惡作劇少女、和可能失身喪命的被綁架少女之間做一個選擇。

還能怎樣？

難不成因為有可能是演戲，就不管了，看著她受辱？呃……雖然不會親眼看著，聽著也良心不安啊。

李巖無法淡定的繼續跑步下去，馬上回到房中，另外找出了一個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低聲對那邊的人說了幾句，然後抽空換了一身衣服。

沒有抽空洗個澡，還是不如伯虎兄淡定啊！感慨之際，李巖已拿上兩個手機、藍牙耳機等，來到了張語蓉的辦公室。

敲門、開門，除了睡覺為了，大多時間在辦公室的女強人，這會兒竟然沒有在！

他只好來到了張語蓉住的主臥室前，急切的敲門。

好一會兒，張語蓉才把臥室門打開一尺寬，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你要幹嗎？」

剛剛回來不久，她很累了，便防水洗個熱水澡，剛剛脫了衣服，就聽到急切的敲門聲，這裡會來敲門的只有一個人，這個人還是她的老公，法律上有資格闖進來的人，懷疑他是算著時間來的，由不得她不戒備一點。

看她匆匆忙忙套上衣服的凌亂模樣，李巖當即明白，不過這會兒沒有時間多磨蹭，開門見山地說：「車鑰匙給我，借你車用一下！」

就這麼簡單？正懷疑他可能有某種借口的張語蓉已經準備好了應付詞語，沒想到卻白忙一場。

「快點！我很急！」

張語蓉這才反應過來，「在……客廳包裡，你自己去拿……」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李巖已經閃人，忙開門加了一句：「你別翻我其他的東西！」

「真是的，謝謝也不說一句，沒禮貌……」鬆了一口氣的張語蓉嘀咕了一句，又有點奇怪，這個便宜老公，一向不在乎形象，以他現在公司的身份，也是QQ更合適他，怎麼今晚會想要借車充面子呢？約了舊情人？女網友？

想到自己的老公，有可能開著自己的車，去約會別的女孩子，冷淡如她，也有點不舒服。

充面子？約會？

這時候正翻找車鑰匙的李巖要是知道，只會哭笑不得，他只是怕小QQ不夠虐，才借輛速度、性能更強的車來跑而已。

幾分鐘後，李巖把車往外面開，聽到耳機裡面傳來輕弱的聲音：「李巖……你還在嗎？」

「你不在了我都還在。」李巖已經調小了聲音。

「哦……還好……我跟你說……」郁小滴好像說悄悄話一樣，聲音很小，但她似乎很吃力的，「……沒有進來，一個人在外面吃飯。買飯速度這麼快……估計這周圍不遠就有餐廳，不敢讓人送外賣，應該這裡也不難找，怕被發現……暫時只有一個人……綁架我的時候很很多個……你要來就快一點，別等他們都回來了……我只有這麼多消息了，全靠你了、拜託……」

她說完之後就沒有聲音了。還知道觀察、分析？該說她冷靜，還是故意設套呢？李巖現在開車的速度並不快，只是離開後海別墅區，他在等一個電話。

二十八

在GSM蜂窩移動通信系統中，利用A-GPS系統通過手機定位服務器作為輔助服務器來協助GPS接收器完成測距和定位服務。速度比純基站三角定位速度要快，而且也更加的精準。

李巖當然不會這個，他也沒有權力讓手機網絡營運商提供協助，他剛才是拜託了一個電子、黑客方面超強的朋友，他們是有一群人。通過入侵的方式，「借用」一下數據。這個過程到底需要多久，他也不是很清楚。

此刻的郁小滴，被關在小黑屋裡面，頭一次感覺到自由的難得。平時覺得生活了無趣味，過得實在是煩悶，和一般朋友們挖空心思的找樂子。可是現在失去了自由，安全沒有保障，隨時可能面對著性侵、生命危險，才讓她懂得原來平時那樣就已經是挺好的了，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電子設備普及、便利，讓人的記憶逐漸偷懶，交給各種各樣的記憶卡。電話普及，讓人忘記地址、忘記寫信，手機普及，讓人忘記電話號碼。現在整個包被收去，她根本就無法想起家裡、父親的電話號碼。

不幸中的大幸，身上還有一個新的小手機。這是上周用來錄下李巖手機號碼，準備半夜無聊的時候扮鬼叫他起床尿尿，但是那天被他拍攝了威脅視頻，加上後來又救了一次，郁小滴不敢、也不好意思再戲耍李巖。在李巖下車之後，她甚至已經把這個很討厭的人當成了朋友。

她也不知道當時出於什麼樣的心態，沒有把李巖的號碼刪除，也沒有把他錄入到常用的手機裡面，甚至沒有把卡集合過去，反而把那個臨時買的小手機一直貼身帶著。

是想要哪天戲耍他一下？還是單獨聯繫他？

她也弄不清。

現在她很慶幸，當是抱著用完就扔，反正那點錢對她來說不值一哂，所以直接讓人快速弄好的新機新卡。如果只是買了個新卡、這會兒也沒用了。

看來我這幾天一直帶著這個手機，就是預感會出這樣的事情啊。小黑屋中的郁小滴，如此的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借口。

在撥通李巖的號碼、尤其是現在保持通話狀態後，她的心已經安定了許多，感覺就好像李巖一直在關注著這裡一樣，給她很大的支持和安慰。

為什麼會對一個見過兩次、對自己沒好感的男人如此有信心呢？

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有點迷糊，或許是看他身手不錯，救過一次吧。

半個多小時後過去了，外面的人已經吃完了飯，一點點動靜都讓她神經緊張，很怕會有人進來猥褻自己、讓她不敢發出一點動靜，也急躁李巖怎麼還沒有來。雖然理智知道他找到這裡很難，甚至可能根本找不到，或者手機沒電已經掛了，但現在也只能度日如年、帶著期盼的熬下去。

她甚至不敢拿出手機來看，既怕被發現，更怕手機已經斷了。那對她來說，就像是斷了希望！

……

在開車快到市區的時候，李巖收到了一條短信息，上面沒有其他，就是一個地址，一個並沒有過於詳細的一個路段，大概有一個路口的範圍。雖然想要從這麼大的地方把一個被關押起來的人找到，還是並不容易，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弄到這樣的信息，李巖已經無話可說了。

他立即驅車來到了那個路段，在他加快速度之下，並沒有花去太多的時間，只是到了那一段路，李巖發現比想像中更加的困難。這一段路有多家餐廳，還有路邊大排檔，而周圍都是無數亮燈的居民樓。很明顯，那些綁架的人，就是選擇了這個複雜的地方，租了一套出租屋用來藏人。

先聽了一會兒，確定裡面沒有其他響動，李巖用不大的聲音試著召喚起來：「郁小滴……你聽到我的聲音嗎？」

「郁小滴……」

在叫到第六遍的時候，終於有了反應，耳機裡傳來郁小滴有點辛苦的微弱聲音：「李巖！你怎麼還沒有來？我好怕啊……我一分鐘都覺得很久……你快點來啊！」

對於她沒有剛才那麼冷靜，有點開始失去理智，想到又過了一個小時，李巖也能理解，只能用平和一點的聲音問道：「聽著！我已經來了，我已經到樓下了，但我不能確定你在那個房間。你看看你所在的房子有沒有窗子……」

「這裡沒有燈……好，你等等……」

過了好一會兒，郁小滴才急躁的低聲說：「太高了……跳下去我會摔死的……還有窗子也打不開……」

李巖無語，讓你跳樓，我有那麼腦殘嗎？

「你大概能看到外面的光亮吧？把你能看到對面是什麼，告訴我，盡可能最正的對面。看看那些大的廣告牌之類的，沒有就看看對面樓下。」

又一會兒之後，郁小滴說道：「……沒有、沒有廣告牌……下面就一個停車場……」

李巖微微皺眉，這也是他考慮到的可能，為了方便監視下面的環境，一般這樣的臨時租房，肯定會面向街道的。現在郁小滴看不到，說明是租了一套大房子，而她被關在面向另外一邊的房子裡。

四下看了看，短時間內無法確定周圍居民樓的房型，突破點必須放在那個停車場！

「你先小心一點，留意電話，我到了停車場再聯繫你！」

說完之後，李巖馬上開車到附近一個小超市，進去買了一個手電筒，然後向收銀人員打聽了一下附近有沒有停車場，得知附近一個住宅小區有停車場。

按照那人說的，李巖開車轉彎到了那個小區附近，能隨意臨時出租房的小區，自然也不會多正規，除了有個保安亭外，裡面有個人值班為了，沒有人查問、沒有阻攔的，他直接就開車進去了。

到了裡面一看，現在這個時候，已經停滿了不少車。並不是多麼正式的停車場，就是幾棟樓間活動空地，讓業主們晚上停車。

到了之後，李巖將車停在中間，開著車燈，召喚郁小滴。

「我現在已經到了停車場……你看到我用手電的光柱沒？」此刻李巖只能期望她看到的停車場就是這個，要不又要重新去找。

二十九

在李巖向上照射、向四周樓層沒開燈的房屋照射，折騰了好一陣，估計外面保安都要懷疑了，才終於聽到郁小滴的反應。

「我看到了……你在我左邊，我比較高……」

李巖忙問：「你看我車燈是向你哪個方向。」不同樓的左邊可剛好相反呢。

「左邊，比較左……」

李巖立即明白了，這應該是靠邊的一棟樓。他馬上把手電往那邊沒有亮燈的房間照耀過去，一個房間、一個房間，速度很快。

「我現在把手電照過來，如果照到你的窗口，你就出聲！」

「嗯。」

就在李巖用這樣排除法一個個照過去的時候，保安亭的那個保安終於過來。過來看著他幹活，目光也看過去那邊，還算客氣的問道：「先生，你在這裡幹嗎？」

李巖估計今晚開的是小QQ來的，或許就會直接的質疑，而不是禮貌的詢問了。他只好停了下來，掏出錢包，掏了一張一百的遞了過去。

「和我女朋友鬧著玩浪漫呢。大哥，請你喝茶！我一會兒就會上去。」李巖指了指耳機。

保安也不會相信有小偷開奔馳來踩點，看他模樣，立即心領神會，笑著接了過去，心裡嘀咕著走開：不收白不收。女朋友？我看是二奶吧！

被他這一打岔，等李巖再繼續排除的時候，聽到耳機裡面傳來一點響動，沒有聽到郁小滴輕聲的話。他聲音再調大了一點，耳朵留意電話裡的聲音，眼睛則盯著最有可能的幾個還沒有確定的房間。

現在這個時候，該在家的都差不多在家，又差不多是普通人準備休息的時間了，所以靠外的臥房，大部分的都亮著燈。加上她說很高，可以排除最低幾層，範圍已經縮小了許多。在剛才照耀多個都沒有聽到郁小滴回應，現在的範圍已經縮小到幾個了。

在他用心的觀察下，發現其中有一個房間的窗子亮了一點，但不如直接開燈的亮，也不是窗紙、紗簾的關係，應該是有人開門了照進去的亮光、再通過窗子透射出來的。

聯繫到郁小滴說被關在一個黑屋子裡，估計那個房間的燈被破壞了。對應郁小滴連招呼來不及的失去聲音，李巖大致確定是那個房間，是有人發現她的動靜開門了！

鎖好車，李巖立即往那棟樓快步而去。那個保安還在遠遠的注視著他，見他打了一會兒暗語之後，這麼急匆匆的上樓。立即想歪了，懷疑李巖不是來找二奶，而是和有夫之婦偷情，剛剛的暗語，肯定是確定家裡方不方便之類的，要不怎麼會偷偷摸摸、現在又那麼急色？

……

一分鐘後，李巖到了那個房間的門外。使勁的一頓敲門，然後對著門上窺視孔低頭翻找錢包。

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聲音：「誰啊？」

李巖微微一愕，怎麼是個女人的聲音？難道弄錯了？

「衛生管理費提價了，現在補收十塊，就你這沒有交了。」李巖沉聲的回答。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出現一個三、四十歲，化妝很精緻、氣質雍容的女子，她只是把門打開了一條幾寸的縫隙，遞過來一張十塊的錢。還問了一句：「有收據吧？」

李巖笑了，「有，我進去給你！」

只是一個態度，已經讓他的懷疑盡去！要知道普通的家庭主婦，對於家庭細微賬目，是最敏感的，電費、水費、衛生費之類的上漲，男人可能只是瞭解一下，主婦肯定會追根問底，不會那麼輕易就接受的。像這樣從來沒有過的補交衛生費，肯定會開門出來嚷嚷，不會輕易掏錢的。

李巖聽到聲音的時候有點奇怪，但看到人之後，立即就有了不同的懷疑。這個女的化妝很不一般，決不像普通主婦這個點兒在家裡的打扮，也不像夜場工作的女子，倒像是一個闊太太的感覺，和這個住宅區的環境、和此時此地很不協調。而她直接給錢、沒有把門打開一點的意思，便暴露了她想要快點打發人走的意思。似乎隨意的問收據的話，更只是掩飾。

「你要幹嗎？」發現李巖推門，那婦女臉色變了變，聲音大了一點。

她的力量怎麼能夠抵抗得了李巖？只是一下，他已經把門推開了兩尺，而人也馬上擠了進去，順勢把門帶上。

「哎呦！好險，別打到她了喲！」

他一進來，就有在門後藏著的一個男子，揮動一個臂力器往李巖的頭上砸來！沒想到李巖已經抓著那個闊太太般的婦女一拉，人已經縮到了她的身後。

眼看就要砸中那婦女的頭上，攻擊的男子吃了一驚，那麼近的距離，他又不是武林高手，想要收已經收不住了，只能就這樣砸下去。反而是李巖不想死人，把她的身體拉動了一點，讓臂力器沒有砸中腦袋，而是砸中了肩膀。

粗大的臂力器打人還是非常猛的，帶著的一絲彈性，更是比鋼管之類純剛猛的東西，多一份柔勁，傷勢透入裡面。這是準備打李巖的，就這麼一下，已經把那個婦女打得嘶啞的呻吟了一下，直接暈過去了。

李巖在那個男人震驚之際，已經抓住了臂力器的另外一端，將暈倒的婦女推向了那個男人，把臂力器奪了過來。

這時候一個房間開門出來了兩個，顯然已經聽到外面的動靜，拿著刀子衝到了客廳裡面。看到那個女的暈倒過去了，都怒視著李巖。

「廢了他！」扶著暈倒婦女的男人帶著憤怒，冷冷的下令。

「OK！」

搶過了臂力器把握著的李巖，將其當棍使，迅速一掄，一下就把剛剛說完話的那個男人頭上擊中，將其打暈了過去，兩個人倒成一團！

無論是那個被打的男人，還是另外兩個拿刀的男人，都沒有想到李巖在面對己方三個人的時候，還敢動手！轉瞬之間，又一個人倒下了，另外兩個手裡的也只是小刀，對李巖的臂力器有點顧忌了。

看著他們兩個，李巖嘴角有點輕蔑，「綁架不是這麼玩地！就你們幾個歪瓜裂棗，起碼搞幾條槍呀！你是不是想要跑回去用人質威脅我？哎呀！讓我說中了，怎麼這麼沒創意呢？」

他在說話的時候，手裡還不停的將臂力器扳彎玩耍，一副輕鬆悠閒的樣子，而在看其中一個人退向那個房間的時候，嘴裡繼續悠然的說這話，手裡的臂力器已經鬆手送出，擲送之力、加上彈力，讓它迅速的往那人飛去，砸在了其後腦上面！

李巖自己也沒有閒著，人已經快步上前，把那個持刀想要上前拖延的另外一個男人手臂抓住了，然後直接撲上前，將那個後腦被砸停了一下的男子撲倒在了地上。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李巖已經將其手中的小刀奪過，一手已經將兩個人的手腕重疊，另外一手持刀從上面直接的紮了下去！

隨著兩聲淒厲的慘劇，那兩個人的手，已經被刀子串釘在一起！

李巖已經極大的手下留情了，以他原本的風格，這一下，應該是把兩個人的喉嚨串釘在一起！

三十

李巖沒有理會兩個人的哀嚎，人已經到了裡面的房間。看到郁小滴縮在一個角落裡，看到門口人影一閃，她驚叫了一聲，很快發現是李巖，立即撲了過來。

「你可來了！」心焦、恐懼中等待了那麼久，她的神經一直緊繃著，就靠著手機聯通李巖的一線希望堅持著，現在見到他終於來了，忍不住哭了出來。

「哭個屁啊！快點走人！」

李巖一巴掌扇了下去，拍在她的大腿上。

郁小滴衣裳完好，並沒有絲毫受到侵犯，房內還有一個飯盒，看起來也沒有餓她。不過這不是李巖拍她的原因，也不是佔便宜——穿著牛仔褲拍一下大腿有什麼便宜可佔啊。是因為這廝撲上來的時候，腿也勾住了他，像個樹袋熊一樣吊在他的身上！毫無疑問，她有看過《喜劇之王》。

「哦……」

郁小滴忙下來，然後拉著他的袖子往外面走。

李巖抽空不留痕的揉了一下下面，這種環境，他又不是十七歲的初哥，當然不可能被郁小滴這樣抱一下就有反應。而是他沒有頂她、反而被她某處的骨頭給頂了一下，弄得有點生疼。

這該是什麼樣的構造啊，還能頂疼我？他依稀瞥到了牛仔褲某處的墳起。算了……什麼構造也不方便研究。

郁小滴剛才能聽到外面的聲音，知道四個人都被李巖打趴下了，可現在親眼看到他們的慘狀，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兩個手腕還串釘在一起，誰稍微動一下，都會連累到另外一個人，不知道是痛的暈過去了，還是在裝死，這會兒沒有了聲息。

「你把他們都殺了？！」郁小滴摀住了嘴，眼睛裡撲騰著興奮的光芒，「天哪！你實在太彪悍了……」

李巖有點無語，這廝不僅僅那啥地方構造奇怪，大腦構造也奇怪，剛剛還一副崩潰狀，看到這樣的情景，沒有害怕也就罷了，用得著那麼激動嗎？

見他抬起了手，怕他一巴掌扇下來，郁小滴忙低頭往外面走，見自己被奪走的包包在客廳裡，不忘帶走。

李巖在開門的前一刻，抬腳踩住了打暈的那個男人的手指。低頭的郁小滴看到，忍不住一寒，心裡碎碎念：這大叔夠狠啊！死了還要鞭屍，這麼看來，那天對我已經夠憐香惜玉了……

在那個人吃痛清醒的那一刻，李巖開門帶著郁小滴出去了。

他沒想要殺了他們，那兩個很慘，不過死不了，失血過多就難說了。綁架犯不敢報警，所以用這樣的方式叫醒一個，讓他們自救。

可能是因為血腥、慘然的場面，讓一向尋找刺激為樂的郁小滴High到了，她那幾乎崩潰的心態已經弱了許多，眼淚也不再流了。

到了下面，李巖立即把車開走了。

那個保安隱約看到那個猴急的傢伙，很快帶著一個年輕姑娘走了，又暗罵了起來：嗎的！原來不是勾搭有夫之婦，是誘拐人家閨女啊，難怪偷偷摸摸的……

……

離開那個街區比較遠了，李巖在一個光亮的站台停了下來。

「剛才那個手機呢？」李巖要趁她沒有把號碼錄到別的手機，收繳回來，省得以後又有麻煩。

「手機？」

郁小滴一愕，隨即雙頰緋紅，一陣難為情的樣子。

「發浪啊？是要看你手機，好像要看你裸體一樣啊！」李巖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郁小滴含羞不再看他，然後當著他的面，掀起了T恤衫露出光潔纖瘦的小蠻腰、粉嫩可愛的小肚臍、以及沒有系皮帶的牛仔褲頭。

李巖有點暈，「你這小傢伙，該不會頭腦發熱，想要以身相許吧？」

那雪嫩的肌膚、那很妖的小腰，讓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心裡暗道，別考驗我啊！我可不是君子，靠……不知不覺又多一個星期沒吃肉了……

「說什麼呢？」郁小滴白了他一眼，嘴裡說著，手裡的動作卻讓李巖緊盯不放。

只見她當著李巖的面，縮了縮小腹，讓小手貼著小腹塞入了牛仔褲裡面。

這樣的動作，比起沒穿衣服，更加的挑逗誘人……李巖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用來救火的話，肯定能讓自己火上澆油、燃燒得更加旺。

這個動作實在有點歧義，以至於郁小滴自己也羞怯的低下了頭，摳摸了幾下，她摸出了一個精緻小巧的女性手機，然後快速的塞入李巖的手裡，「給你……」

在她牽好衣服的時候，李巖看著手裡帶有微微體溫的手機，著實被雷了一下，歎道：「真是有代溝啊！被綁架的時候，你竟然還有心情弄這個？還拿我來YY？我日……幸好我換耳機了，要不然……難怪現在的手機要搞震動功能、防水設計……」

本來低頭整理衣服掩飾尷尬的郁小滴，聽到這話、尤其是最後一句，感覺超級無敵的囧。這人什麼Yellow思維啊！她沒好氣的說道：「我怕他們發現拿走，我就沒有任何可以聯繫的了！放在那裡，我也……多一層保護……」

李巖也明白過來了，剛才被她頂疼自己的，不是她某處骨骼構造奇特，也不是有人妖嫌疑，而是這小手機作祟。

他又好奇的問道：「你就這樣一直放著，說話的時候，就彎腰弓下去說？」

見過拿個皮鞋當電話的，見過對著手指講電話的，還真沒見過有人對著胯下講電話的！被發現也是當精神錯亂吧？誰會想到褲襠裡藏了個手機啊！李巖忍不住笑抽了。難怪怎麼聽著聲音很小，她又好像吃力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郁小滴剛說完看到他變形的臉，氣鼓鼓的說：「不許笑！我這不是為了安全保密嗎？」

「好了，我不笑你。這手機我正式沒收了！反正你也不缺錢，我就不報銷費用了。」

表情剛剛好了一點的郁小滴，聽到這話，臉又紅了起來，嬌嗔道：「你要不要那麼邪惡啊？乾脆我把內褲脫給你得了！變態大叔！」

李巖一愕，隨即老臉一紅，乾咳了一下：「我要你這臭手機幹嗎？我是要把我被偷的號碼收回！為了表示清白，我直接扔外面碾碎得了！」

「等一下……」郁小滴叫住了他，然後眼珠轉動，含羞說道：「為了答謝你，我決定……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她抓住T恤衫的下擺，使勁往上一掀！

李巖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看到苗條的身材上，掛著一對雪白的小木瓜，在少女胸衣的擠壓下，正茁壯的欲衝破障礙！

見他不自覺的舔了舔舌頭，讓小臉一直滾燙到耳垂的郁小滴暗暗啐罵了一聲色狼，然後趁他目瞪口呆之際，迅速的奪回了手機。放下T恤衫，又把手機塞回了原來的藏身之處。

真要正視起來，李巖當然不會被她奪走，不過面對這個小妮子，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渾然沒有在意，才會被她轉移視線、聲東擊西。見她一副得逞的模樣，似乎在說，有本事你來搶啊！我就叫人了！

李巖搖搖頭：「你現在沒事了，自己打車回去。把我以後別煩我！」

三十一

聽了李巖的話，郁小滴睜大了眼睛，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不是吧？現在都快半夜了，你把我扔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不管我的死活，還不是等於沒有救我？他們可還有同伴的，萬一找了過來，你拍拍屁股走人輕鬆，我可就死定了……巖g□ge——你不會這麼狠心吧？」

「打電話。」李巖簡單的說：「我是普通人，不想跟你們多牽連。」

郁小滴無奈的打開自己的包包，然後找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把現在所處的位置說了一下，讓正急得冒火的父親派人來接自己。

「我很聽話吧？」郁小滴又腆著臉笑了一個，「你不許再趕我下車，起碼陪我等到他們來。要不然我這麼一個弱女子，半夜站在街頭，會被人當成出來做生意的，我還是純潔的大一女生吶，你也不忍我被人誤會噢？」

李巖把車開出去一段路，聽在路邊，從後視鏡可以看到剛剛站台的情況，在這裡陪著她等。他打開車窗，搞了根煙。

看他不說話，郁小滴自己打破了寧靜，講述了一下今天的遭遇。

上次的車禍，雖然看起來是意外，但她父親還是不放心她，這一周都把她看得比較嚴，今天好不容易讓她逮住機會單獨溜了出來，結果逛化妝品專賣店的時候，見另外一個顧客很有魅力，口才、氣質等都不尋常，大家有共同話題一起討論，很快就熟悉起來，那人說知道哪裡有一個更好的專賣店，帶她去見識一下，結果跟著上車之後，就露出了本來面目。

就是被臂力器打暈的那個女的，在她們上車後，馬上又上來一個男的，然後把車門鎖了，男的用刀子脅迫她，那女的則奪去了她的包，又把準備好的一個頭套給她戴上，然後就把她帶去了剛才那個地方。

見李巖只顧抽煙，對於自己的講述沒有多大興趣，郁小滴也意興闌珊。「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放心，今天的事情，我會保密的！即便是我爸，我也不會跟他說的。」

李巖暗道，你以為你爸跟你一樣天真、不說他就不會懷疑了？肯定比那幾個保鏢更多疑呢。

「算了，以後你別再找我，我就滿意了。見你三次都沒好事！」

郁小滴嘟噥了起來：「是我沒好事、你得便宜，第一次你得了財，後兩次都被你看了，得了色……」

李巖轉頭看看她，略帶調侃口吻說道：「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色的？看到你有意無意的半裸就叫得了色？那我去海灘，那不被色海包圍了？」

「那怎麼能一樣？我、我還是……」郁小滴分辨了起來，可是又有點說不出口。

「處女是吧？照你這麼說，處女就不能去海邊、穿泳衣了？那就便宜海灘上的所有男人了？」李巖嗤笑了一下，「等會兒我去夜店泡一個MM，開房好好的幹上幾次，那才叫得了色！」

「你就故意裝粗魯吧！我才不怕呢。」郁小滴眉毛一挑，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可很快又有點不好意思的低聲說：「你怎麼知道我是……嗯？」

「上過的處女多了，經驗豐富的目光，一眼就能看穿你。」李巖說著，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掃了掃。這廝竟然忘記自己說的了！看來那會兒真的是嚇怕了。

郁小滴看著他邪魅的笑容、侵略性的目光看過來，遠沒有剛才主動掀衣時的鎮定，感覺彷彿他的目光真的能看透自己的衣服一樣，讓她不由自主地把包護在身前，夾緊雙腿。這一夾緊讓她藏起來的小手機直接研磨某處，不知道是因為李巖的目光、心理作用、還是手機作怪，只感覺一陣異樣的體驗。

「呸！吹牛！」不自然的郁小滴勉強反擊，「哼，據說一些猥瑣的宅男大叔，都喜歡自我YY，說不定你呀……還是一個處男大叔呢！」

「……」李巖無語。

「哈！被我說中了吧？本小姐條件好、家世嚴、年紀小，是那啥沒什麼好丟人的。你可不一樣了，形象有點矬、身家不夠豐、看起來快奔三了，嘖嘖……還是處的話，可就比較悲劇嘍！」郁小滴抿嘴竊笑，經過他來拯救自己，讓她覺得李巖非常親近，明明發現他更恐怖，卻反而沒以前那麼怕他了。

「阿嬌是處女，佩岑是處女，我和陳老師也只好是處男了。陳老師愛好攝影，我的愛好呢……」李巖吊了一下胃口，看郁小滴豎起耳朵認真的模樣，很冠希招牌的歪嘴笑了笑：「是處理男人，簡稱處男！」

「咦——不是真的吧？」郁小滴縮起了脖子，古怪目光看著他。

「下車！」

「不下！嘻嘻……既然大叔喜歡處理男人，我不是更安全嗎。幹嗎下車？」

李巖指了指後面，剛剛有輛車從他們旁邊呼嘯而過，現在已經停在了那個站台前。「你家的人來了。」

郁小滴回頭看了看，有點遺憾，看李巖發動車子，只好收拾東西下車，站在車窗口，低聲道：「喂……我不會騷擾你的，別換號啊，處男大叔！」

在她一下車，李巖已經發動車子離開了。今天他已經做了不合規矩、可能打破計劃的事情，只能盡可能的別跟他們牽連起來。

……

星期六李巖又是快中午才起來，溫倩怡要下午或晚上才聯繫，便在家裡吃午飯。

張語蓉也沒有出去，吃飯的時候，一如往常的冰川天女狀。

李巖習慣了，也沒有在意。後來發現她的目光有幾次盯著自己，似乎還帶著不滿，稍微有點意外。隨即反應過來，開口道：「對了，我忘了謝謝你，昨晚多謝你借車。」

張語蓉冷哼一聲，「就這樣？」

「還有什麼？」李巖莫名其妙：「弄壞你的車了？」

繼續裝吧！張語蓉看著他不明所以的臉，微微冷笑。

對於李巖，她沒有抱什麼期待，自然也沒有什麼失望。幾個月來，他雖然基本上沒徹夜不歸的，但一周、兩周，總會有一兩天玩得比較晚回來。她不是小女孩，多少也能猜到幾分。

昨晚，在她看來，又是李巖精蟲上腦、例行出去尋歡覓食，這就罷了，適當洩洪，以免她和劉嫂都有危險；可昨晚是開她的車出去的，這也罷了，是經過同意的；可竟然還在車上留下一些東西示威，那就過分了！

聯想到上周的某個電話，她覺得要是再忍讓，這男人會越來越過分，終究會找借口強行推倒自己。

三十二

「你出去做什麼我不管你，你要借我的車，也不是問題，但是請別把你和其他女人的東西留在我的車上！」

張語蓉的一番話，讓本來就莫名其妙的李巖目瞪口呆。我和別的女人的東西？留在車上？

靠，怎麼聽著好像是我玩車震把車搞髒了一樣……李巖想想，真相既難以解釋、也難以讓人相信，她既然往這方面想，不如將錯就錯吧。

「這個……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承認昨晚確實載了其他女人，但我們坐在車裡面，只是純粹的聊天而已。」

半夜時分、孤男寡女的坐著車裡面，純聊天？李巖自己都覺得難以相信，雖然它是事情。「好吧，不管你信不信。你的車比我的空間大，但我還不至於為了玩車震、專門借你的車；別說我昨晚沒幹什麼，即便真的想幹什麼，我也是喜歡在舒服的大床上干。」

到你車上玩，除非是專門為了YY你……這一句他沒有說出來。

李巖的解釋，卻讓張語蓉雪白的俏臉上多了一絲氣惱，眼神更冷了。看來還是低估了他的無恥啊！留下東西示威還不算什麼，他還想要在我的車上作那齷齪之事！看來得另外給他買輛好點的車，絕不能再借車給他了！

專門買輛好車給老公備用，就是為了方便老公去偷情？……這個閃過的念頭讓張語蓉很糾結，這算是人品太好、還是做人太失敗了？

她一抬手把一樣東西從桌上滑了過來，到了李巖的面前。她也不再說話，懶得理他。

拿起來一看，李巖有點暈，放心下來，「不就是一個唇膏嘛！也就別人找東西時候不小心掉出來的，至於想那麼多嗎？還說什麼我和別的女人留下的東西，我還以為出現靈異事件，讓你撿到用過的套套、紙巾什麼的呢。」

看他無所謂的樣子，還說出恬不知恥的話來，張語蓉忍不住一陣氣惱，只能忍著，怕一開口，這男人會說出更加氣人的極品言語來。

見她無話可說了，李巖也沒有乘勝追擊她，兩人在冷場狀態下完成了午餐。

……

下午的時候，李巖又在健身房消耗了不少的時間。因為幾周沒有吃肉了，精力難免過於旺盛一點，昨晚是去救郁小滴，不會有那麼多想法。今晚還不知道要跟溫倩怡去什麼地方呢。而且相比起來，郁小滴少女青澀的嬌軀，嫩歸嫩，終究不如溫倩怡這種成熟飽滿型更加誘人，為了不讓小腹火苗撲騰，先用鍛煉的方式洩洪一番。

陪伴他一起運動的，還是左小祖咒的歌，昨天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收拾。

溫倩怡的通知，來得很早，而且沒有來電，直接發了一個信息過來，上面把時間、地點都說清楚了，讓李巖在那裡匯合。

只有這一件正事的李巖，時間上完全沒問題。他也沒有刻意拖延時間、或者刻意的把自己弄得很矬，當然，也沒有刻意打扮得很騷包、沒有借車，只是維持平時正常水準。

出門的時候，李巖直接來到車庫，卻見到張語蓉也正要出門。

「這麼巧啊，我也不在家吃晚飯了。」李巖隨口打了一句招呼。

正開車出去的張語蓉，看他過來，停了一下，在裡面問道：「我晚上要去見客戶，你要去嗎？」

「不去！」李巖說的很乾脆，又不是像上次那樣半夜跑去酒店，他當然沒興趣摻和。「這個……我也是要去跑業務、見客戶。大家級別不同，我就不去見老總級的客戶了。」

張語蓉沒說什麼，開車出去了。很明顯，他說去喝酒、去泡妞什麼她都能相信，唯獨說去跑業務，會被她視為借口。

李巖摸了摸鼻子，無論是中午還是現在，說的實話，怎麼聽到她耳朵裡，就全部是謊言了呢？

對於她會邀請自己，他也有點驚訝，這算是頭一次了。難道她有什麼擔心？現在時間還早，完全可以找助理什麼的出來加班做事呀。

在出去的路上，李巖又有點好笑，若溫倩怡真的是要帶他去見客戶，而且就是張語蓉去見的客戶，那就好玩了。

……

在約定的地點，李巖站在外面抽煙，等著溫倩怡的到來。在約定的時間到來之際，一輛黃色的個性小跑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停在了他的綠色QQ前面，溫倩怡很準時的到了。

李巖眼前一亮，扔了煙頭，上前兩步，讚道：「漂亮啊！」

裡面熱情如火、隨時帶著迷人笑容的溫倩怡，今天穿的是露出雙臂的長裙，典雅中帶著幾分陽光，嫻靜中帶著幾分活躍，雪白玉臂內有棗紅長髮的襯托、外有黃色跑車的襯托，絕對是讓人過目難忘的一抹驚艷。

溫倩怡嬌笑道：「能得到你李巖的讚美，不容易哦。」

「嗯，不容易，LOTUS在中國還沒有正式的官方銷售渠道，內地能弄到這款小跑，確實要點關係。」

聽到他認真的點評，溫倩怡不禁白了他一眼，敢情在他眼裡，漂亮的只是LOTUS跑車，自己完全被無視了。

李巖的不解風情當然是故意的，接著笑道：「當然，車漂亮、人更漂亮，相益得彰。這輛小跑讓溫小姐更添魅力，溫小姐則讓車有了靈氣，簡直是完美搭配！就像我讓我的QQ多了幾分霸氣，它的陪襯，讓我多了幾分溫柔，也是完美的搭配……」

溫倩怡噗哧一笑，「要是把你自戀的瞎扯發揮出來，你完全可以去銷售汽車了。」

「香車美女有了，配上浪漫大餐，絕對是個有意思的週末。最後開個海景套房，談談理想、人生什麼，一定會留下一個美妙的回憶。」李巖靠近她車門前，壓低聲音笑道。

溫倩怡瞪了他一眼，「請注意，現在不是你勾搭女孩子的時候，我現在是你搭檔上司的身份。上車跟上！」

LOTUS出品的Elise系跑車，獨樹一幟的外觀設計、以及其稀少罕有，在華燈初上的街道輕盈而過，立即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而人們發現後面還緊跟著一輛小QQ的時候，都不由得鄙夷起來，完全是兩個世界的，竟然也好意思去追人家？

李巖此刻可沒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他可不是要跟LOTUS飆速度，溫倩怡沒說最後目的地，他必須加速跟上。半個多小時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代客泊車在欣賞罕見LOTUS小跑的同時，可沒有街頭路人的心態，絲毫不敢輕視開QQ的李巖，認為這無疑是一位想要扮豬吃老虎的有錢人故意的風格。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來這裡呢？讓我多走了很多彎路。」李巖留意著周圍的環境，又低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現在總該透露一點了吧？我可沒有任何準備呀。」

溫倩怡優雅淺笑：「我又不知道你住哪裡，怎麼知道你要走彎路？走吧，邊走邊說，你那麼聰明，臨時透露一下就可以了，還用準備麼？」

三十三

「簡單的說，這是一個不對外的會員制會所，非會員客人，必須由會員帶著進入。剛才我的車在前面，從車牌號，他們已經得知我的會員信息。」

「今天是帶你來見識一下的，不過不是環境、高消費什麼的，我還沒那麼無聊。」溫倩怡帶著李巖往裡面走，似乎怕他誤會，笑吟吟的低聲解釋了一下，也告知了來意：「我們等會兒會見到很多人。」

「真的見客戶？」李巖跟著她進入電梯，目光沒少看那些見到他們都半鞠躬微笑、低聲問好的制服MM們。身邊的溫倩怡倒是更出色的大美女，但不便盯著看，這裡的MM就不看白不看了

「是一個Party般的非正式、小範圍推介會。」溫倩怡的聲音更低了一點，進入電梯裡面，並沒有其他的客人，但卻有一個穿著類似空姐制服的電梯小姐。

在溫倩怡說了樓層之後，電梯小姐溫柔答應，替他們按了，臉上一直保持著禮貌笑容。

李巖有點無語，說和按，能省到什麼？還專門弄一個人按電梯！不過雖然多此一舉，卻也是創造就業崗位。只是不知道這些電梯MM會不會被男客人們非禮？

從電梯裡出來，李巖目光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嘴裡問道：「這個什麼推介會隆重不？我是不是衣著太隨意了？」

溫倩怡輕聲笑道：「沒有關係，是他們向我們推介，作為來考察的投資方代表，你就是光腳、短褲，只要能進來，確定不是冒充，他們都不敢輕視你。」

「投資方？」

「對啊！上次你給我面試的時候，不是說了兩道投資電影方面的題嗎？我感覺有點意思，特意帶你來考察一下，或許我們可以弄個投資電影的項目。等會兒會有一些製片跟我們推介他們的計劃，或許還會帶著導演、明星什麼的，你老大不小了，應該不會追星族般的激動吧？」溫倩怡對他眨了眨眼睛。

李巖這才明白她為什麼會覺得不用多提醒，估計認為自己對這方面有研究啊。

「這個……我有必要澄清一下，上次我是臨時瞎說的，對於投資電影，我可什麼都不懂。」

「急著推卸責任幹嗎？又不用你出錢、又不用馬上簽約。」溫倩怡白了他一眼，然後來到了一個包房前，門口的服務員馬上給他們開門。

李巖想想也對，有她在，肯定不會讓公司吃虧，自己就是想要亂來，也會受到制約。

一進入裡面，門口又站著四個帶著禮貌笑容的制服MM，以不會吵到其他人、又足夠讓你感覺到充滿敬意的溫柔聲音歡迎問好。

溫倩怡沒有理會她們，直接往裡面走。李巖是同事、不是男伴，所以保持同行、又不過於接近。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空間，一個多功能宴會大廳。裡面已經有不少客人，或坐或站、三三兩兩的低聲寒暄閒聊。

他們兩個的進來，除了有制服MM左右陪著招呼進去，其他相當一部分客人的目光也都看了過來。

這裡做服務員的MM們，都是精挑細選過的，也必須精心化妝上班，加上制服的襯托，放在普通人群，都可以算是美女了。客人裡面，更是不乏美女，包括有幾個女明星。不過，溫倩怡的氣場非常足，她緩步走進來，還沒有融入環境，立即讓其他美女們，都相形見絀、遜色幾分。

美貌、氣質，是外在看得見的，但知名度就要看在圈子裡有多少人認識了。觀察過後，大家都不認識溫倩怡是誰。於是，有些人轉而把目光看向了溫倩怡身邊那個氣質……有點大眾化的男子，或許是他帶來的美女，可看完後，他們還是面面相覷。這個男的，也沒有見過。

某個正和人商議事情的導演，皺了皺眉頭，招呼一個制服MM過來，低聲讓她過去核查一下，看看這兩個人是不是走錯門了。當然，絕大部分人是不會這樣的，或許就是哪個老總安排來的呢。

MM多少有點為難，能進來的肯定有會員帶著，自然也不會隨便亂闖，所以她們是不會隨便去問客人身份的。不過她們也看出來了，貌似大部分人都不認得他們兩個。

隨意掃了一眼之後，溫倩怡招呼李巖到一個沒有人的沙發上坐下，讓跟著過來的服務員MM送杯飲料，李巖則要了一杯白水。

「看看，除了製片們，也有一些是導演、策劃，那些明星是他們邀請來撐場面的，說不好聽點，就是來陪客的，一般都是在爭取他們新電影的演員。」溫倩怡撩了撩秀髮，淡然的看著那些小有名氣的電影人們。

「都是一些三流的啊，我一個都不認識。」李巖接過制服MM送過來的水，面帶微笑溫柔道謝：「謝謝，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手很白很漂亮？」

「沒有。多謝。」制服MM帶著職業性禮貌笑容退後。

看著他的搭訕，溫倩怡眉毛微挑：「三流？那你認為的一流是那些？」

「怎麼也得是張藝謀、馮小剛吧。」

「不廢話嗎？他們是商業上最成功的兩位，隨便弄個片子，風聲一出，自然有一堆公司搶著來植入廣告、贊助。還需要自己拉投資？需要這樣推介拉投資的，是那些有名氣沒票房號召力、或者票房不穩定、沒口碑、妄想拍大片的。」

李巖不置可否，很有名的電影明星，他還知道一點，導演要少得多，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啥樣。至於今天佔大多數的製片人，他哪裡認得，所以都當成無名的了，說三流已經是客氣。

「有沒有新導演？」

「當然有，新導演拉投資最難，必須想方設法推介自己，這樣的活動，只要有關係，肯定會過來蹭機會、碰運氣。不過他們往往很傻很天真，應該沒有多少投資方看重他們。」溫倩怡輕抿著飲料給他普及常識。

「新導演不是很有新想法、新創意嗎？有激情又便宜，怎麼……」李巖還是頭一次聽到用很傻很天真來形容人家，即便新導演都還有追求藝術的心，也不能這樣埋汰人家啊。

「華誼兄弟的王總說，有的新導演找他投資，自覺很有創意、很有搞頭，他問製作費預算多少。對方很謙虛的說：我們這戲投資很小，3500萬就夠了。你要是王總，會不會覺得他很傻很天真？」溫倩怡笑瞇瞇的問。

李巖那天能臨時想到這方面的題目，也是對這方面略懂一點，這確實有點過了。

「3500萬製作費，後期宣傳發行1500萬，加起來5000萬。你還別嫌多，好萊塢都是與製作費相當的宣傳費。5000萬得一億多的票房才能回本，幾個新導演能達到？對內地電影來說，超過一千萬，就已經是中等投資了。

要知道當年第一部小成本票房奇跡、產出比十比一的《瘋狂的石頭》，劉德華也只是扶持了寧浩200萬投資，加上他自己砸鍋賣鐵幾十萬，就完工了。就這奇跡，票房也才號稱2000萬而已。想要做導演，不瞭解行業數據，聽信宣傳方的吹噓、媒體誇大報道，還真以為現在隨便一部大片都投資上億、幾千萬美金呢。當投資人都是錢多人傻啊？」

李巖沒有多留心她評述的內容，更對她的態度感興趣。低聲笑贊，「難怪你敢自稱業務頂尖，隨時都是一副資本家心態呀！等會兒要是有人來找我們來藝術片的投資，你會不會直接把他們諷刺走？」

「挖苦我呢？」溫倩怡白了他一眼，隨即認真的說道：「你是我的搭檔，今晚可不是來玩的。隨時注意學習！一個合格的業務員，隨時要把公司利潤放在第一位！水漲船高，公司有利潤，你才能、才有資格獲得更多提成獎勵。」

李巖無所謂，他又不需要靠完成業務的提成來獲得高收入。不過溫倩怡這麼有心，也只能一副受教的樣子。

這時候，他注意到溫倩怡帶著迷人笑容的眼睛微微瞇了瞇，隨即聽到一個聲音在自己後面響了起來。

三十四

「這不是溫小姐嗎？前些天聽說你離職了，怎麼？準備改行當明星了？還是當經紀人啊。以你的條件，稍微通過一些規則、關係，嘿，確實會紅哦。」

隨著聲音飄過來，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女子走了過來，在她的身後，也有一個男子跟隨，看兩個人的步伐、姿態，顯然她更加強勢，那個不是她的男伴。

李巖瞟了一眼，大致看清楚了他們的情況，估計以前有過交往，只是看溫倩怡的態度，還有這人的語氣，更應該是有過業務競爭、而不是朋友。

這有點諷刺的話，溫倩怡卻也沒有生氣，反而臉上淡淡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熱情起來。「原來是趙小姐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您啊。唉，小妹也不過混口飯吃而已，以後還請趙姐多多關照啊。」

低一頭的姿態，讓那個趙小姐有點意外，隨即人也放鬆了一點，沒有了過來時候的全神戒備，自己在另外一條沙發上坐下，假假的笑道：「看你說的，溫小姐還用我關照嗎？我的飯都讓你搶著吃了好幾頓，你要是混口飯吃，我們就是討飯的了。」

她的目光掃了一下邊上的李巖，嘴角略微閃過一絲不屑，已然明白溫倩怡不是準備混娛樂圈，而是加盟了一個什麼新的公司，看她身邊的搭檔，水平不會高到哪裡去啊。「這位先生是……溫倩怡的男朋友？」

另外一個男的也坐下了，正襟危坐、偷眼看溫倩怡。

溫倩怡含笑搖頭，介紹道：「李巖，新公司的同事。這位是盛元公司的投資經理，趙晶晶小姐。」

「久仰大名。」李巖禮貌性的客氣了一下。

沒想到趙晶晶卻認真起來，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你都久仰我什麼？我有那些成績能讓李先生久仰的？」

跟她一起的那個男的有點尷尬，連他也能聽出那是客套話，上司卻要直接戳穿……不過他沒有同情李巖，倒有點幸災樂禍，平常趙晶晶對他們就是經常的不給面子。

李巖笑了笑，並沒有覺得被為難了，坦然說道：「其實我是個小職員，以前並沒有聽說過趙小姐的大名，所有的久仰，都是來自溫小姐。至於溫小姐會跟講哪些、對您評價如何，你們這麼熟，相信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溫倩怡暗瞪了這貨一樣，竟然隨手就把火球撥到自己身上了。

「趙經理又何必理會他呢，這小子還是第一次跟著出來見識，不用理會他。看您身邊這位先生，英俊瀟灑、成熟穩重、溫文雅爾，是您的得力干將吧？」溫倩怡一下又把話題撥開了，微笑問道。

她的態度，很難讓人發火、生氣，即便是看不慣的人，也不便當場發火。而那個一過來就在偷瞄溫倩怡的男子，聽到她的稱讚時，不由得頭抬了幾分、胸挺了幾分、背脊也直了幾分，眼神手勢、也努力讓自己溫文雅爾起來。

「哈哈，就我手下隨便一個打雜的。」趙晶晶的話，好像冰水一般，立即讓那個人羞愧的蔫了下去。「我看李先生倒是高大威猛，應該是你最新的『用力干將』吧？哦，得力干將。」

李巖暗暗皺眉，這女人看起來也挺有風範氣勢，怎麼一直想要踩溫倩怡？踩她就踩吧，老是把我一起踩幹嗎？

溫倩怡依然不氣不躁，微笑應答：「看人方面小妹經驗不足，趙經理閱人無數，肯定眼光最準！」

看看人家的風度……那個變矬的男人，有點羨慕看了李巖一眼，同樣是跟了一個女上司，怎麼你的有漂亮又有風度，我的就像個內分泌失調的母夜叉呢？

他被溫倩怡的微笑、風度感染，疏忽了重點，李巖聽了差點有點哭笑不得，這兩人罵人都不帶髒字，你誰罵都把他給帶進去，成道具了……

趙晶晶也不是純潔人物，而且對溫倩怡是主動尋釁，當然更加小心，聽完這話，明白其意，臉色微沉，但很快也讓自己露出平靜的笑容。

以她對溫倩怡的瞭解，知道她一向獨自縱橫、不會帶個男助手在身邊影響魅力發揮，認定李巖可能是她的男友之類。因為以前跟溫倩怡的明暗較量，都是她落敗，現在她也不會拿自己不如的一面去比，切入點就是她前段時間的離職、失業，但看她從容的樣子，即便不是大公司，也肯定有不錯的新職位了，所以，轉而攻向李巖這個新弱點。

「既然溫小姐這麼抬愛，我就托大指點你一下如何看人。比如您這一位吧，身材樣貌都還算過得去，可穿著打扮、形象氣質……嘖嘖，還好『巖』字上下都是土，人家會以為是五行欠土的有意為之。只是跟溫小姐的『妖嬈艷麗』，可是非常不搭啊！」她微微撇嘴、靠近一點溫倩怡低聲評論，但其實四個人都能聽到。

溫倩怡還是臉帶微笑，心裡則泛起了一絲火氣，毒啊！打擊了我的面子、傷了李巖的自尊，要真的我們之間有什麼，也定然被成功挑撥破裂。一語三傷呢！哼！老娘不發威，你以為我最近吃素了好欺負？

就在她準備更尖銳的刺激一下趙晶晶的時候，李巖已經認真回答了起來：「哇！趙小姐你好有學識呢！我取名巖，就是因為天生欠土，所以從名字補、人也比較老土。你太厲害了！」

他的誠懇，換來趙晶晶的不屑鄙夷，她的男助手也暗暗搖頭，罵你當贊，該說你老實呢、還是很傻很天真？

溫倩怡知道這傢伙不是那麼二的人，看他貌似誠懇的樣子，懷疑他另有安排，乾脆不急著說話，喝了一口飲料。

「是啊！你的名字取得真好，形象也應該保持，這不運氣來了，連魅力無限的溫小姐都看上你了。」趙晶晶嘲諷了一句，對於這種木然的矬男，要不是為了打擊溫倩怡，連嘲諷她都懶得做。

李巖頻頻點頭，「有道理，難怪溫小姐都主動給我拋媚眼……」

我經常給你拋媚眼？溫倩怡被他的話氣樂了，差點把剛剛喝進去飲料噴出來，用目光快速的剮了他一眼，小子，你好啊！記住了！

「……對了，趙晶晶經理。」李巖的話還沒有完，他好學又好奇的舉一反三：「請問您為什麼取名晶晶呢？」別人都不帶髒字，他當然也不能太落後了。

溫倩怡剛剛忍住的一口飲料，終於噴了出來。

三十五

鑫鑫、森森、淼淼、焱焱、垚垚……這樣的名字，一看就是先天五行有所欠缺的，但五行之中並沒有日，趙晶晶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名字，也可以這樣來解。一張略有姿色的臉立即漲紅，她胸口起伏，怒視著貌似無辜的李巖。她的男助手看突然冷場，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也是不敢說話。

「牙尖嘴利、反應敏捷，不錯啊。以後別有事情求到盛元！」趙晶晶到底還是顧忌著身份，沒有當場翻臉、罵人，但這話已經表達了威脅的意思。她的男助手忙跟著過去，一起往其他的角落走。

「有你的啊！竟然敢當著女人的面，說人家天生欠日……你小子不厚道哦！」沒控制好略微失態的溫倩怡，笑著讚了一句，又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巖。「她說你高大威猛，你說她天生欠那個啥，前後呼應啊，這是不是可以說你們是天生一對呢？」

李巖瞪了她一眼，反問道：「這不是你引起的麻煩？你是不是搶她老公了？怎麼她會這麼猛的踩你、還把我拉下水一起諷刺？」

「這個真沒有。」溫倩怡心情大好，簡單講了一下：「趙晶晶的業務能力也很強，我曾經有好幾次都是跟她直面競爭。到了一定程度的公司，計劃可能不同，價格、質量、服務等，都不會有懸殊的差距，能談下客戶，看的是業務人員的個人能力。她有幾個不小的客戶，都是一些向你一樣見色下菜、以貌取人的中年色狼……」

說到這裡，有意的笑著鄙視了一下李巖，顯然那次面試的小小貓膩，早就被她洞悉看穿。

「……在比業務人員魅力的時候，趙晶晶比普通男人、女人，有著穩固的優勢。可是貌美如花、魅力無限的本姑娘一出馬，就直接把她的合作搶了過來。所以她一直嫉恨我……」說到這裡，溫倩怡又笑罵了一句：「小樣兒，什麼眼神呢！混到我這地步的，還需要潛規則拉客戶嗎？正規大公司的中年色狼們，也像你們一樣，有色心、無色膽，也就趁著見面機會過過眼癮而已，敢有其他念想，還不收拾得身敗名裂、逐出公司。」

李巖瞇起了眼睛看著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是對我的警告？」

「嘿嘿，那要看你自己是不是有邪心了嘍。」

「那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你鼓勵我這種有色心、無色膽的中年色狼們勇敢一點呢？」

「哼哼，你儘管試試。」溫倩怡笑態可掬的鼓勵。

昨晚被稱為『處男大叔』，今晚又被稱為『中年色狼』，我有那麼老麼？李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我彈、彈、彈走魚尾紋……

「好吧，無論你是鼓勵還是警告，我也承認上次招聘，我們是在同等資格下，優先錄取你們這些漂亮的。但能不能別把我列入大公司的中年色狼行列，人家還是處男一枚呢！」

溫倩怡嬌笑了起來：「你處男？還要不要臉啊。我看你是夜夜被女人處理的男人才對！上次在酒吧，他們可是說你是有老婆的人了。難道你老婆從來不讓你上床？」

李巖苦笑：「太準了，你可以去做神婆了……」

真話肯定是沒人相信的，溫倩怡當然也不會相信他的承認。「去你的。人生七十古來稀，在以前，三十歲就可以說活了半輩子。以君之齡，喚中年男，不為過也。」

「古代女子二八才叫芳齡，二十幾歲孩子都可以訂婚了。姑娘芳齡？兒郎貴庚？現在的中國十大傑青，都是四、五十歲的人，這麼算起來，我還是懵懂少年呢。」

「真是臭不要臉……」

……

兩人閒聊逗樂之際，不時又有一些人進來，雖然大家都有留意到他們這裡，但對於兩個都沒有知名度的人，基本上無人問津。

最後有位男子進來之後，跟隨都很熟悉、很熱情的招呼，經過他們這裡的時候，看到了溫倩怡，立即笑著走了過來。

「小怡？！呵呵，我還以為你沒空來呢！」

聽到他的親熱稱呼，李巖忍著笑，以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打趣：「沒想到你還有個堪稱中年的外甥啊！」

溫倩怡想要踢他兩腳，嘴裡則輕聲叮囑了一句：「這裡的經理戴尊尼，別得罪人了。」

說完她已經帶著迷人的笑容站了起來，「Johnny相邀，能不給面子嗎？而且我也真的有興趣，還得多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考察呢。」

李巖也站了起來。

這個年近三十的熱情男子見溫倩怡還端著飲料站起來，識趣的沒有上前跟她握手，只是和她寒暄著，又熱情的和李巖握手，自我介紹了起來：「我叫Johnny戴，呵呵，不是JohnnyDepp，第一次來吧？等會兒玩得開心一點，小怡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回頭我給你辦個會員！」

李巖禮貌道謝，當然不會相信這種客套話，因為對方連他名字都沒有問。

熱情的說完，戴尊尼馬上又抬高一點聲音，對看過來的幾個製片叫了起來：「江製片、黃製片、孫導……諸位，向大家隆重介紹我特意邀請來的嘉賓溫小姐！溫小姐是天堂集團總部高管，對於投資等業務，有很大的權力，大家有什麼好的項目，不妨向溫小姐自薦一下！」

別說被叫到的那幾個，其他電影圈、投資方的人，聽到介紹的時候，都豎起了耳朵。有的電影人，對於不是影視公司、也沒有投資過電影的天堂集團，還是有點不瞭解，但看戴尊尼如此隆重，也知道是實力很強的大企業，一下都湧起了希望，能得到大公司看重的項目，資金絕對不是問題了。

而那些投資方的人，多少都知道天堂集團的，聽到他們也有人來了，都互相交換眼神，對電影產業來說，這是大鱷啊！只是小小遊戲一下，還是有心插足的試水呢？

「希望能和大家有合作機會！」溫倩怡帶著迷人的微笑，以投資人的身份，也不需要對製片們更多謙卑客套。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心思各異。只有趙晶晶非常的氣憤！剛剛還對他巴結不已的兩個製片，這會兒都希冀到溫倩怡那裡試試運氣。

戴尊尼幫忙不同的客人撮合聯絡，但也點到為止，他自己不干涉、不參與，也沒有那麼多時間陪客，向大家介紹了溫倩怡之後，又和不同方面的人都熱情的招呼了一遍，然後就離開了。

接下來的時間，帶著討好、甚至諂媚笑容的製片、導演一個個輪流來到了原本無人問津的溫倩怡、李巖這邊。

溫倩怡是業務強人，又是做過功課的，無論是面對狡猾的製片、自傲的導演、還是放電的明星們，都能夠輕鬆應對。不過這只是一個意向推介會，電影人送上的項目計劃書，也是比較朦朧的，並不直接打開、介紹，以免洩密同行，只是介紹自己團隊的實力、特色等。所以基本上沒有遇到對數據很傻很天真的。

……

應付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有機會吃點自助餐，收了一疊項目計劃書，溫倩怡和李巖看差不多應酬完了，再等下去那些投資商也會過來搭訕，便一起離開。

溫倩怡做事還是雷厲風行的，一出來，就從李巖拿著的一堆計劃書裡，拿了一份拆開看。

「哼！請他擔綱主演？專業人士，還崇拜偶像？這位老了，片酬高、沒號召力，海外也平庸。請他等於賠本！」

聽到溫倩怡的點評，似乎準備直接扔走廊垃圾桶，李巖湊過去看了一下，「人家演技好啊。」

「演技能當飯吃啊？人梁家輝以前得影帝之後，還要去擺地攤討生活呢。」

「……」

無語的李巖，自己也拆了一份，在電梯前翻看：「哇！這個女主演的相片……眼熟哦，好像是叫吉澤明步！這也行？國際路線呢！」

見李巖一臉猥瑣笑容，溫倩怡靠了過來，鄙視道：「這叫鄧麗欣，香港的！」

「我搞混淆了？很像啊，唉……穿上衣服都不認識了。」李巖感慨。

「……」輪到溫倩怡無語了。

這時候電梯門打開，裡面的人還沒有出來，看到李巖和溫倩怡，頓時愣了一下。

三十六

雖然女孩子大多不喜歡看A字頭日劇，沒看過明步的作品，但鄧麗欣在她主演的電影裡都被惡搞，說出『我叫吉澤明步』的台詞，溫倩怡當然還是知道這位是幹什麼的，聽了李巖的感慨，無語片刻後，忍不住捶了他手臂一拳，低聲鄙視道：「你真的很色吶！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去想人家沒穿衣服的樣子！」

事實上，她這句不算太過分，應該鄙視他竟然去想那些打格子的表演。不過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後悔的溫倩怡，絕對不會把這句話說出來，尤其是在這個時刻！

不是李巖惱羞成怒暴打她一頓，而是因為湊過來和他一起看相片的時候，忘記了留意電梯，在她捶打、說話的時候，電梯門已經打開了。本來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話，現在電梯裡面的一男三女、還有電梯小姐，都聽到了。

她說的是李巖想吉澤明步沒穿衣服的樣子，可在沒聽完整、沒看到相片、不能聯繫上下文思考的外人聽來，這無疑是兩人在打情罵俏，『人家沒穿衣服的樣子』也是指她本人了。

即便是氣場強大、時刻保持從容的溫倩怡，也不禁羞憤欲絕、俏臉紅潤滾燙，想要鑽進電梯縫隙裡去；即便是臉皮頗厚、淡定無所謂的李巖，也有點老臉尷尬。因為——

被聽到的，只有一個電梯小姐是陌生人，其他一男三女，都是認識的人。其中兩個還比較熟，一個是部門總監葉家宏，另外一個……則是公司總裁、也是家裡的老婆張語蓉！沒那麼熟的是張語蓉的助理柯芸芸，以及司機小言。

出來的時候，李巖曾經想過若是張語蓉和溫倩怡要出席的是一個場合，就好玩了。來到剛才的推介會，他放心了，以張語蓉的身份級別，肯定不會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要走了的時候，卻碰到她來了，同行的竟然還有葉家宏。看他們陣勢，絕不是私人約會，而是會見比較重要的客戶。反而他和溫倩怡……就說不清了。

……

張語蓉今晚要見兩撥客戶，其中一撥是外地客人，約在下榻的酒店會面。想到上次李巖的緊張、顧慮，她沒有獨自一個人去，出門前已經打電話讓專職司機小言、去接了助理柯芸芸一起。

會談完了，第二客戶是本地的，約的地方則是這家私人會所。張語蓉的身份不一樣，比較少參與一般的應酬，也不是這裡的會員。在知道要會員才能進後，便把是這樣會員的業務總監葉家宏叫來了。

剛剛才上來，她腦子裡都是會客的預演。因為她的冷峻積威，在電梯的小空間裡，柯芸芸、葉家宏他們都覺得有壓力，沒誰敢說話，都等著樓層快到。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們都有壓力減小一點的心理感覺，正準備馬上出去，結果門口有人，又被美女的話給雷了一下，而細看，更發現門外兩個，也是自己公司的。

跟他們只是驚訝溫倩怡會和李巖一起不同，張語蓉更是一個撞見丈夫和第三者幽會的妻子！身為女人，即便不廝打罵街，也會怒斥狗男女。別說是總裁，即便是總統，也還是女人、妻子的角色啊。

不過她對李巖還沒有感情可言、婚姻也還是有名無實的階段，現場的其他人，更是沒有一個知道這段關係，所以，她還是保持、也必須的保持了冷靜。不過心裡也是非常不悅的！

即便不喜歡，也是自己的東西啊，被別人搶著玩，誰能高興？即便是名義上的夫妻，即便知道他會去尋歡，也能做到無視，但親自撞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一夜情、娛樂場所花錢的，只是尋歡作樂，說嚴重點叫肉體出軌，說輕鬆一點，就是出去發洩；和其他女人出去約會，則是性質完全不同、更加嚴重的狀況了，即便肉體還沒出軌、精神已經出軌了！

當然，這想法若是讓李巖知道，肯定會特無辜，兩人精神上根本沒有合拍過、更遑論精神結合，本來就貌合神離，又何來精神出軌一說呢？

電梯MM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沒有催促他們，被這氣氛壓抑得禮貌笑容都有點勉強。

「哼！」

聽到熟悉的冷哼，感覺到強大的冷意，接觸張語蓉最多的柯芸芸、以及對張語蓉非常欽慕、但也很敬畏的葉家宏，兩個均打了一個冷戰，趕緊先走出電梯。

尷尬中的兩位男女，也忙閃開讓路。張語蓉的目光冷冷如刀鋒，從兩人身上掃過，在小言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應該等著讓兩個客人進來、躲開尷尬吧？可另外一方的客人似乎有話要說，豈不變成留下來圍觀了？這不禮貌呀！氣氛詭異也讓電梯MM有點難以抉擇。不過她很快便關了電梯。因為……外面兩個客人，剛出去四個客人，少數服從多數。

「咳……溫倩怡、李巖，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葉家宏努力讓自己威嚴一點，這是他的手下，但顯然總裁也是認出來了。

和張語蓉的冷然不同，柯芸芸是一臉鄙視，上次他和孫輝的話，也是在電梯邊被她們聽到的，她覺得李巖跟溫倩怡有點潛規則，或者利用這樣的機會才勾搭上溫倩怡的。至於司機小言，則是影子一般、不讓人留意的邊沿人。

業務部新來的溫倩怡能被任命我主管，當然有張語蓉的批示，對於這個業務尖子，她也是有所耳聞的。現在卻是第一次照面，她冷漠的目光，也對這個跟自己老公一起的女子，多了一點觀察。

溫倩怡到底是溫倩怡！在一會兒的尷尬之後，她已經恢復了她的強勢，已經由羞憤、到冷靜、到從容，年輕俊才葉家宏她已然見過，而讓這兩年崛起的張語蓉，也是讓她在來天堂集團前就很感興趣的人物。

這會兒，她重拾了一慣的笑容，然後主動的向他們幾個問好。

「張總裁、葉總監，幾位好！我和搭檔李巖，是來這裡考察業務的。」

誰信？

就是不知道跟他們兩個都沒直接接觸的司機小言信不信，反正葉家宏是不相信，還頗有幾分嫉妒李巖，這傢伙到哪都走狗屎運，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而張語蓉、柯芸芸，顯然也是覺得他們兩個有姦情的。

就像他之前說溫倩怡猜對了老婆不和他上床、她根本不相信一樣，現在她說的實話，也沒有人相信。看他們的模樣，李巖想起了一個故事：

很久以前，謊言用謊言騙真實游泳比賽，結果謊言穿了真實的衣服跑了，真實則不肯穿謊言的衣服。後來，人們總是很容易相信穿著真實衣服的謊言，而赤裸裸的真實，反而往往不相信。

三十七

為了配合印證她的話，李巖揚了揚手裡的一堆項目書，沒有多說什麼。

現在是下班時間，即便他們就是來這裡約會吃飯，作為上司也沒有什麼資格多說，見張語蓉沒有表示什麼，葉家宏也點點頭：「你們……繼續！我們要去見客戶。」

他們幾個立即往走廊走去，柯芸芸更是走到前面找服務員詢問要去的包間。

「都怪你！」重新按電梯的溫倩怡，瞪了李巖一眼。

李巖反瞪著她：「怪我什麼？說出歧義的話是，說出欲蓋彌彰的話，也是你。你看我始終沒有說話，這就叫沉默是金。」

溫倩怡只是剛才一會兒的尷尬，過後她也不在乎，兩個人是不是有男女私情，自己清楚就知道。工作業績才是她看重的東西，其他只是一笑了之而已。

看她很快就恢復正常、不為所困惑，李巖不由得暗暗欣賞，身為絕頂美女，背後定然會有人以異樣目光看待、報以流言蜚語，但心智成熟者，總是能看穿其本質、不會過於執著而受困。像張語蓉那樣冷若冰霜、不怒自威，雖然不會有流言，卻也是自己很累、別人也很累的。

這次張語蓉前來，果真叫上了好幾個下屬，李巖也不用為她擔心，直接跟溫倩怡離開了那個會所。

雖然那個Party上都有準備自助餐、酒水，但那些客人大多是電影人，即便不是明星，也自持身份，而投資商們也同樣的不想在他們面前丟份，所以大家都很斯文，沒吃什麼東西，主要是交流、推介。李巖倒是不在乎這樣的風度，可惜他和溫倩怡兩個人在戴尊尼的介紹之後，基本沒有什麼空閒時間，一有人離開，馬上有有其他的人過來，應酬下來，沒時間吃東西。

離開之後，兩人另外找了個生意比較好的酒樓吃飯，隨後各自分開，溫倩怡讓李巖帶了一半的資料回去，讓他自己先研究一下。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估計張語蓉已經回去了，李巖直接回家。

……

在經過上次跟郁小滴他們發生撞車事件的那個路段的時候，他把車停了下來，不文明的跑到路邊放水。

等他放完水再上車的時候，卻沒有繼續回家，而是掉了一個頭，又以不緊不慢的速度離開了。這一次不是返回市區，直接上了國道，往更遠的郊外開去。

一直開到了一個叫青松鎮的地方，過去這個鎮，就是另外一個市的範圍了。這一帶都很發達，但肯定不能跟市區比，只有到了鎮中心，這麼晚了才能還保持一點熱鬧。而現在李巖停車的地方，則是在進去鎮中心路段前的一段路，這裡公路兩邊是一段還沒有開發的荒地，再遠一點才是工業區。

李巖從車裡面出來，點了一根煙，看著公路一段。

過了一會兒，一輛車一直跟蹤他的麵包車，跟過來在旁邊停下，從車上下來四個男子，來到了李巖的面前，將他圍堵在路邊。

「你們要跟我到哪裡？揪我老巢、找我同黨？」李巖叼著煙，瞇著眼睛掃視了他們四個一眼。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也知道跑不了，跟我們吧！有人要見你。」其中一個男的拉開了一點襯衫，露出揣著的一把西瓜刀。

其他幾個人面無表情，也都做了相同的動作，露出了各自揣著的刀柄。不是扮武士、刀客，即便包了刀刃、不會割到自己，揣在身上也不方便，都是在下車前才帶上過來的。

李巖深吸了一口煙，看著說話的那個有著頗為英武面孔的冷峻男子。

「不用急，抽完這根煙。」

「哇！這年頭流氓、打手都這麼人性化啊。」李巖鼓掌了兩下，豎起大拇指，繼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冷峻男子嘴角閃過一絲不屑，「林惠祥。」

「你們幾位呢？」

看李巖滿不在乎的樣子，有兩個很不悅，直接罵道：「他媽的！你問老子名字幹什麼？就你這孫子還想要找我報仇怎麼地？」

另外有一個直接把西瓜刀拿了出來，叫囂道：「爺爺崔凱！你叫聲凱哥，等會兒砍你手指頭的時候，我給你利落一點！」

「我日你，我自稱老子，你自稱爺爺，佔我便宜啊？」開始的笑罵了起來。

「叼毛！那叫凱哥，我不是吃虧了？得叫凱爺！」崔凱也笑了。

林惠祥顯然是他們幾個中的頭，雖然這個任務他覺得十拿九穩，但還是時刻保持著冷峻，總覺得那裡有點不對。

李巖出了一口煙，不像是被脅迫，很安逸感慨：「差距啊！聽你們說話，也就《古惑仔》水平，而這位，已經有點杜琪峰范兒，有前途啊！」

「《古惑仔》老子知道，杜琪峰是誰？謝霆鋒吧？嗎的！你有沒有文化啊！沒文化還不會看電視啊？」崔凱鄙夷道，恨不得一刀劈死這個沒文化的傢伙。

「馬屁精！祥哥是猛男，謝霆鋒哪有這氣勢？」另外兩個也鄙夷李巖。

「走了！」林惠祥冷冷的說道。

「行，我一定會配合，別打我啊。」李巖忙丟了煙頭，主動的跟著他們走。

四個人也沒有驚訝，四個人、四把刀，要是還脅迫不到一個手無寸鐵的，他們沒臉出來混了。

走到麵包車前，兩個人先上去了，崔凱把刀扔在副駕駛座，上前面開車。林惠祥在後面，看著李巖上車後，才最後上去。

在林惠祥把車門拉上的時候，崔凱罵罵咧咧的發動了車。前後都有人包夾的李巖突然問道：「我發現你們跟蹤，不跑市區、不跑警局、人多的地方，為什麼跑了這麼遠，到這裡才停車？」

「為什麼？你個叼毛！」崔凱接口。

「因為這一段沒有攝像頭。」李巖張嘴笑了，在昏暗車內，露出有點陰森森的白花花牙齒。

因為這路段沒有攝像頭？他們幾個有點反應不過來，該是他們介意被拍到吧？

林惠祥覺得有點不對勁，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說完話的李巖已經出手，拳頭揮動，身邊、前面的兩個人已經被他打暈了！

突變讓林惠祥直接抽刀，可是還沒有完成從刀套力拔出，躬身起來的李巖。額頭已經砸中了他的面門，讓他一陣暈眩，緊接著感覺又挨了一拳，然後暈了過去。

正準備開到前面去掉頭的崔凱，發現後面不對勁，立即回頭觀望，看到李巖反擊，趕緊把抓起西瓜刀。

可不等他下車，李巖已經處理完了後面三個，他彷彿感覺昏暗中李巖的目光緊盯著他，一直看到他的心底震顫、悸動。

「你開車走吧！」李巖直接的開門下車。

「好……」崔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這個念頭，他現在腦子裡充滿了想法，正激動著，目光往附近尋找著，然後把車開動，西瓜刀早就被扔在一邊。

李巖下車後，回到路邊，撿起剛才扔掉的煙頭，把地上的一點煙灰也吹散。然後上了自己的車，繼續往前開。

麵包車在他的前面，崔凱把車加速得越來越快，行了一段路之後，在一個路口轉道立交橋，然後往橋下衝撞！

在遠處看著麵包車墜落下去，過了一會兒發生了爆炸。

有什麼直接找我，你們不應該跟蹤我回家的……李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車離去。

三十八

李巖回去的路上，車開得很快，心情沒有很輕鬆。

不是因為這個要找他的敵人讓他威脅、也不是因為剛剛殺了幾個人，而是因為剛剛殺人時候，用了那種能力……

人的情緒是很難把握和控制的，人在不同的生理狀態、不同的心理狀態，都會影響到人的情緒變化，轉而又反過來影響生理、心理狀態。比如人在心裡煩躁、生理上火的時候，容易發脾氣，而發脾氣罵人又會讓他更煩躁、更上火。所以有了理智、衝動、癲狂等眾多的形容詞。

普通人的各種內外狀態，雖然強烈程度不一樣，但基本上還是在可控範圍內。一旦失去控制，就是病態了，比如癲狂、瘋魔、中邪、失憶、精神錯亂……這些往往是因為受到了某種身體、精神上的巨大刺激、創傷造成的。

很多年前，李巖發現自己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控制人的精神狀態，誘發、製造出種種「心魔」，通過「心魔」控制住心智迷失的人，做自己想要讓他做到的事情。比如讓人興高采烈的去裸奔，比如讓人稀里糊塗的牽制，比如讓人心甘情願的……自殺！

這項奇異的能力，讓他在很多關鍵時候逆轉乾坤，創造了一個個不可能的奇跡，也讓他的任務紀錄，是不可逾越巔峰。但事有利弊，運用「心魔」異能，除了每次要消耗他許多精力外，更是會產生類似反噬的副作用，即讓他自己也會出現「心魔」！

如果不能找到無副作用的方案，每多用一次，他自己出現「心魔」的危險就增加一分！而遺憾的是，在他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前面已經用過很多，累積了大量的心魔陰影。

經過默默研究、摸索，李巖悲哀的發現，他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個例！除了幻想文學，巫、咒類民間傳說外，只有心理學方面有過類似的假想，科學、醫學界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研究。而這絕不能公開的向大學、研究所的科學家們求教，讓他尋找解決途徑非常艱難。

大概一年半之前，李巖給自己三年假期，遠離原先的世界，回歸到普通的人群中。一邊摸索尋找完美控制的治本方法，一邊過普通人的生活，慢慢減弱、消除多年累積的心魔陰影。

這一年多以來，普通人的生活，讓李巖感覺已經沒有了心魔陰影的困擾，今天還是首次再用「心魔」。他不擔心一次的運用會讓自己崩潰，但怕勾起一種誘惑、一種「癮」，要是慢慢又常用起來，那在尋找到辦法之前，又會回到危機的邊沿！

……

李巖沒有去找後面的人，——因為今天就是一個「意外」，那四個人是出車禍意外死了，他根本沒有見過。繞路從另外的方向回到了家，匆匆洗漱，便回到了房間，放了一張《心經》的CD，跟著默念、靜心、打坐，直到把所有負面心思都拋開，才入睡。

第二天早餐的時候見到傢俱裝束模樣的張語蓉，她並沒有追問昨晚的情況，一如既往面無表情，直接無視他。

李巖也不會去主動解釋什麼，飯後在客廳拿著昨晚帶回來的項目書隨便的翻看。看到這一幕的張語蓉，並不相信他真的發奮起來，覺得他只是裝裝樣子，以顯得他昨晚真的是去忙公務了。

果然，等她上樓一趟下來的時候，見李巖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出門去了。讓她更是心冷、失望。

其實她這次真的是誤會李巖了，他今天還真的哪裡都不想去廝混，就在家裡看看計劃書、看看電影什麼的。只是剛剛接到郁小滴的電話，她先是很抱歉，說是被她父親猜出來了，一定要讓她請李巖過去見面一趟，她實在推搪不過，只好答應了。現在已經過來了，到了上次見面的那個地方，如果李巖不願意去的話，那她只有一家一家的找上門來，以示誠意。

李巖聽完心裡是不爽的，但如果她真的一家、一家的找，找到這裡都需要不少的時間，只是那樣就把他李巖的大名在這一帶傳遍了。再想想，和她父親面對面了結一下也好，便馬上出去了。

離開後海別墅區，來到上車撞車、也是昨天放水的地方，看到郁小滴的跑車停在那裡，見他的車過來，她先從車裡面出來了。

「巖g□ge，太謝謝你給我面子！我本來是想要親自到你家去接你，以表達我的誠意的。」車一停下，郁小滴立即跳到了他車門前。

「前面帶路！」李巖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決定這次之後，就把她的號碼拉黑，以後不和她有聯繫了。

看李巖不高興的樣子，興奮的郁小滴也蔫了一點，低聲道：「對不起啊，我知道是我不對，本來我答應你了……只是我爸這兩天一直追問我，我只有這麼一個爸爸，總不能真的不理他吧？」

李巖無語，什麼話嘛！一個爸爸還嫌少？誰不是只有一個爸爸？

「走！早去早回，我時間寶貴。」

「哦。」

跟著郁小滴的車走，讓李巖有點意外的是，竟然走了許久，她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最後幾乎是橫穿了市區！

覷了個機會，把車開到郁小滴的邊上，保持和她同速並行，沉著臉問：「你到底要把我帶去哪裡？」

郁小滴有點愕然，差點碰上李巖的車，忙小心翼翼的駕駛，然後回答道：「我家啊，還要一會兒才到。哦，是在黃金海岸！」

李巖無語。早就知道她家比較有錢，只是一時間沒想到是住在黃金海岸。黃金海岸是東部臨海的一片高檔住宅區，因為涉及到環境、旅遊資源等，幾乎可以說是寸金尺土，房價也遠比市區、西部等高得多。黃金海岸又分海岸公寓和臨海別墅兩塊，擁有無敵海景的臨海獨棟別墅，數量有限、奇貨可居，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當初開盤前就被內購完了。

跟著郁小滴來到黃金海岸，李巖被很多路人圍觀，因為這裡即便是海岸公寓的小戶業主，也至少是開三十萬左右的車，像這種幾萬塊國產微轎，還真的非常罕有。見他們不是去海岸公寓，而是開往臨海別墅，都基本確認這是哪個富豪的窮親戚。

臨海別墅果然環境非常好，而郁小滴家的那棟更是佔據著絕佳的位置。開車進去之後，李巖一會兒就會離開，沒有跟著去車庫，就隨便停在院子裡，先下了車。

看他這樣，郁小滴也就隨便停了車，然後過來帶他往裡面走去。看她的樣子有點小緊張，似乎怕等會兒驚嚇到李巖，先小聲的打預防針：「李巖，我爸他可能會比較……那個一點，你別多心，他只是習慣、不是針對你，你別在意、別感到壓力。」

壓力？李巖笑了笑，能讓他有真正壓力的人，說實話，沒有幾個。

三十九

領著李巖進入別墅客廳的時候，見到裡面有兩個站著低語聊天，一見到他們進來，目光都投射了過來。

只是一眼，李巖就看出這兩個人不簡單。其中一個高大男子雖然穿著普通西服，在一般人看來，就是一個普通的隨從。但他卻能從其身形的細微動作，看出這是一個隨時能暴發攻擊的人，這是一個保鏢！而且是比上次見過的那幾個強很多的保鏢！

另外一個男子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戴著金絲眼鏡，手裡還提著公文包，像是一個古板的公務員。但其眼鏡後面透露出來的超然目光，他身手不會多好，但卻是見慣大人物的。

「周大哥好、季大哥好。」郁小滴在家裡，倒是沒有絲毫叛逆的一面，表露出乖乖女一般的禮貌董事。

「小滴，這是你男朋友啊？也不介紹我們認識一下？」周大哥點頭答應了一聲，目光集中在李巖的身上，季大哥則笑著打趣。

「不是的，你們聊，我們先上去了。」

郁小滴帶著李巖上樓，小聲的介紹了一下：「看起來木訥老實的叫周雲飛，其實他很厲害，是我媽好不容易請來的保安隊長。你見過的那些，都只是他的手下。說話的那個叫季羿，我爸的秘書。」

「你媽的……」李巖隨口說道。

郁小滴臉色一沉，「我媽得罪你了？！」

「你別打斷我好不？聽好了，我是說：你媽的作風一定很強勢。注意，不是你插進來，中間不停頓的。」李巖沒好氣的說，隨口評價，被她強認成罵人了。

郁小滴尷尬一笑，又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

「第一，你說這個厲害的保安隊長，是你媽挖來的，不是你爸；第二，你爸的秘書是男的，這年頭都流行有事秘書干、沒事幹秘書，他不敢找女秘、顯然有賊心沒賊膽啊。」

「呸！你個色狼！別把誰都想得跟你一樣，要是你有機會配秘書，肯定要有女孩子被你糟蹋了！」郁小滴白了他一眼，低聲笑罵，又忙告誡道：「等會兒見到我爸別亂說話，他人比較嚴肅。」

「他嚴肅關我屁事！我又不是他女婿。」李巖不予理會，眼睛觀察著這裡的裝潢風格，這些細節往往會透露出主人的性格。

走到一個房間前，郁小滴輕鬆說了一句「到了」，然後敲了敲門。

很快，裡面傳來低沉的男中音：「進來！」

開門進去，這是一個書房、辦公室結合的房間，有一個身著白襯衫的中年男子，正在書桌後看文件，右手還拿著一支鋼筆。

豪宅是用來享受的，現在的情況，往往是買豪宅的人，在家還是辛苦勞作、甚至很多時候沒空在家，反而不及保姆、工人們享受的時間多。看著郁小滴的父親，李巖想起了工作狂老婆張語蓉，感覺有點諷刺。

「爸……」見他沒有抬頭，郁小滴老老實實的站著，低聲說道：「他就是救過我的李巖。」

中年男子抬起了頭，露出一臉慈和的微笑，略帶熱情的說道：「來了啊。不要客氣，坐！小滴，給小李倒水啊。」

李巖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從進來就一路觀察，現在兩個人都在互相觀察。

郁小滴過去飲水機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看他們兩個人對視的樣子，讓本來就有點畏懼父親的她，感到壓力很大。

「呵呵，不介意我叫你小李吧？我叫郁宏，非常感謝你救了小滴啊！」

李巖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問道：「郁先生，你的感謝，就是強迫我來見你？跟你家保鏢一樣的態度，原來有樣學樣啊。」

這話已經帶著明顯的諷刺，郁小滴暗暗苦笑。

郁宏的笑容有點凝固，不過很快，他的尷尬便已退去，繼續微笑道：「你說的有道理，這事兒怪我，本來應該我上門去道謝的。對了，你……不認識我嗎？」

「我為什麼應該認識你？」李巖反問，又說：「你可能很有名，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認識名人。」

郁宏又是尷尬了一下，看了一下女兒。這身份應該你說出來呀，我現在說顯得我顯擺。

從李巖上兩次的反應來看，郁小滴以為他猜到了自己家的情況，也就沒有詳細介紹，現在也覺得李巖是不爽故意這麼說的。但看父親的模樣，也只好說道：「李巖，我爸他是市長，時間比較少，去拜訪你道謝的話，也會引起很多關注，所以……」

第一次見到郁小滴能調動幾個保鏢，以為她家是混黑社會，或者家族生意與黑道有關的，即便是昨晚的林惠祥、崔凱幾個，他也認為是郁小滴父親派來的。不過今天來到這裡，李巖已經有了不同的評估。

「以前見她帶著保鏢、又有人想要害她，我還以為黑社會大佬的女兒呢。原來是市長大人，失敬、失敬！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市長、書記什麼的，都不是我們選的，又從來不看黨報，別說長什麼樣子，是誰我都不知道，省長是誰我也不知道。剛才的話，不是有意不給你面子。您別介意，是您低調、我孤陋寡聞。」

聽著李巖的解釋，郁宏除了尷尬外，還有點鬱悶。很久沒有人這樣跟他說話，先前的頂撞，也覺得新鮮，並沒有不悅，可現在這話說的……我怎麼也是本市的老二，正義與光明的代表，竟然會以為我是……而且結合他開始說話的風格，現在這幾句看似誠懇，更像是諷刺。

「小滴，你先出去，我跟小李聊聊。」郁宏隨口吩咐，卻也是習慣性的命令式，而不是商量的語氣，郁小滴答應了一聲，看了看李巖，退了出去。

「郁市長，抽煙不？」李巖掏出煙，自己取了一根，又隨口問道。

郁宏愣了一下，隨即接了過來，「也好，來一根，我比較少抽。」

隨口的一句話，李巖聽到的是他為人的圓滑。

我比較少抽煙啊，今天特意給你面子！要是局長、處長、企業老闆什麼的聽了，肯定覺得舒服，市長這麼給我面子，多有面子啊！

兩人點上煙，各吸了一口，已經冷場了一會兒。

「小李，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我，只是對我有點誤解。」郁宏市長以誠懇的模樣說道。

李巖暗道，好吧，我承認有點不爽，所以開口就是諷刺你。可我後面說的，全是真心話，我哪裡知道你啊！

不過面對這種對任何細節都習慣作過度解讀的官員，他乾脆不解釋，只是沉默的抽煙，以免郁宏聯想得更多。

四十

「黃金海岸的臨海別墅，還有保安、保鏢，女兒開的也是跑車……看到這些情況，再知道我的身份，你一定把我看作貪污受賄的碩鼠了。」

李巖很想說，你是不是貪污受賄，關我屁事！不是你安排跟蹤我，也就沒必要跟你攤牌了。

「呵呵，其實這一切都是小滴她媽的……」郁宏尷尬了一下，咳嗽了一下：「我的意思是，這豪宅、豪車、工人、保鏢，都是小滴媽媽的……呃，她母親的……」

之前被郁小滴打斷曲解了一次，聽到郁宏幾次的話，李巖忍不住笑了，「郁市長想說的是，這些產業其實是尊夫人賺來的。」

「對。小滴她媽很能幹，創辦管理著一個大公司。跟我沒關係，我沒當市長前，她就已經發展得很好了。」

李巖理解的點點頭，當然跟你沒關係，直接的假公濟私，把政府工程、訂單給自己人，那是水平低級的官員才幹的，這種人一翻船就沉得快。一般只要利用人脈、影響力就可以了，還用自己摻和進去嗎？

「事實上，我也週末過來這裡，平時我都住政府大院宿舍。」解釋完了，郁宏開始說正事：「今天找你來，除了道謝，我也是想要讓你小心一點。誘騙綁架小滴的事，是有人衝著我來的，之前撞車差點發生意外，很有可能也是策劃的。第一次你在場，第二次也是你的解救……」

「所以，已經連累到了我？你是市長，還有你不能擺平的嗎？盡快搞定不就沒事了？」

郁宏微微苦笑：「市長有市長的權力、也有市長的職責，我牽涉到的事情，也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我當然會盡快處理，但效果如何，時間方面……」

李巖微微皺眉，他本來就不想牽扯，本以為最多只是哪個黑社會老大，也不過如此，沒想到還牽連到市長級的官員，事情會更加複雜。

說到這裡，郁宏話鋒一轉，有意無意的盯著李巖，透露了一個消息：「昨晚深夜，發生了一起墜車的交通事故，情況慘重，車上四人無一生還，而這四個人身上都帶著砍刀。經過警方的初步調查，這幾個人極有可能是有組織犯罪團伙成員，昨晚估計是有行動，只是出了意外，從立交橋墜落。」

「你的意思是……？」李巖看著他。

「這件事還沒有詳細調查，也死無對證，不會挖到後面的人，季羿剛剛來通知了我這個消息，懷疑是某股針對我的勢力的人。我有點懷疑那四個人原本是不是想要找你的？你雖然不是我的人，但幾次幫了小滴，在對方眼裡，你無疑是我們的人。」郁宏緩緩的說。

郁宏似乎聽著他身手不錯，想要把李巖拉入他的陣營做事。不過更加有可能的是，這是一個半真半假的試探！他心裡可能懷疑李巖是敵人，因為出現的時間太巧了，營救也太輕鬆了。

不管他是哪一種意思，李巖直接說自己的想法：「郁市長，我不管那些人是怎麼想，你又是怎麼想，總之我不想要和你們多扯上關係。上次是因為郁小滴說只能聯繫到我，事後她答應不會把我說給你聽的。我今天會答應跟她來，是想要跟你說清楚這點，然後路歸路橋歸橋，我會把她的號碼拉入黑名單，不會再見到她。至於綁架她的人，會不會找我報仇……」

李巖緊盯著他：「只要我不和郁小滴一起，他們是難以從千萬人口的城市裡找到我的。而對我有一點瞭解的，除了郁小滴，就是你家的幾個保鏢。如果你說的撞車的幾個人，真的是企圖找我，你似乎要查一下是不是有人把我的消息賣出去了。」

這是他不方便說出來的懷疑，偌大一個城市，能在一天內找到一個毫無頭緒的人嗎？會在他回去的路上等著、跟蹤，顯然知道他走這條路、以及開什麼車。而第一次他沒開車，第二次那四個人沒看到車，他開的也是張語蓉的奔馳。

郁宏忙笑道：「不會的，你是小滴的恩人、好友，她是不會出賣你的。其他的保鏢，也是可以放心的。我聽小滴說，你好像是住在後海別墅區一帶，昨晚他們出事的地方，是在青松鎮一帶。應該不是找到你。」

「或許是剛剛出門呢？找到我不是麻煩大了？」李巖冷冷的說完，把手裡的煙頭放入煙灰缸，「郁市長是大忙人，我不打擾了。告辭！」

郁宏點了點頭，「跟小滴好好說一下吧，她是真的把你當朋友，如果可以，用不著拉黑的方式，這事我會跟進的。」

……

李巖一出門，就見到湊在門口偷聽的郁小滴。

「怎麼樣？這麼快都聊了些什麼？」郁小滴一副好奇模樣問道。

李巖瞥了她一眼，「你老爸說看我很順眼，讓我做他女婿，他怕女兒沒人要，讓我最好是現在選個房間先洞房落實一下。」

「去你的！沒點正經。」郁小滴臉紅嬌嗔，見李巖自己往樓梯走去，她又有點黯然的跟上，低聲說：「我都聽到了。」

「正好，省得我再說一遍。」

「你是怕我的麻煩……還是怕我麻煩？」

「什麼麻煩，都是麻煩。」李巖停了下來，認真的說道：「別再找我了，聽你父母的安排，你不會再有危險的。」

郁小滴沉默不語，雖然跟李巖相處不久，比起一些認識多年的朋友，他甚至完全是陌生的，但就是這樣一個人，讓她覺得可以依靠、信任，可以在父親都保護不到、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身邊。

「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早知道你會這樣，我就不答應我爸了。跟他頂撞、最多是吵架，總不會失去爸爸的。」郁小滴低頭說道。

李巖摸了摸口袋，掏出錢包，當著她的面打開，然後從裡面拿出了所有一百的現鈔，然後數了一下遞到她的面前。

四十一

「你幹嗎？」郁小滴莫名其妙，她最不缺的就是零花錢了。

「你會找我，不就是因為敲詐了你的錢嘛？現在你收回去，就一筆勾銷了。」李巖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要不要啊？」

郁小滴先是皺緊了眉頭，但看著李巖的臉，又古怪一笑，「好啊！不過……你這人很摳門，要是都拿走了，估計會你心疼死，我也怕你到路上沒錢加油。這樣吧，我只收一張，你簽上你的名字，就當一筆勾銷了。」

郁小滴抽了其中一張一百的紙筆，揚了揚。

李巖無所謂：「行啊，原來我的簽名這麼值錢啊。大明星也沒有那麼好賺，混不下去的時候，我乾脆賣簽名得了。」

郁小滴小跑著下樓，李巖也跟著小去。

周雲飛已經不在客廳，市長秘書季羿坐下看著什麼材料，郁小滴跑到他的面前，笑著問道：「季大哥，借你的鋼筆我用一下好嗎？」

「沒問題。」

看她拿回鋼筆，李巖只好接過來。

「墊我背上簽吧？」郁小滴笑嘻嘻的轉過身。

「神經！」李巖放在牆上寫了『李巖』兩個字。把錢和筆給了她，然後說道：「不用送了，我知道離開。」

郁小滴點點頭，沒有勉強。看他出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裡的錢。一張一百的錢與另外一張一百的錢，沒有價值的區別，也沒有意義的區別，但簽了名上去，就不一樣了，這也可以算是一份禮物了。

……

從黃金海岸出來，已經來到海邊，李巖乾脆開車到不遠的海濱浴場。這附近一帶有三片大的沙灘，最大的一片開發最久、公眾設施最完備、也是免費開放的海濱浴場。另外兩個相對更小的，是收費公園式的。其他像黃金海岸的濱海別墅有一塊沙灘、幾個財大氣粗的酒店，也有自己的不對外沙灘。

私人沙灘只有業主、酒店住戶才能享受，兩個收費的沙灘相對較小，二十塊的門票，也阻擋了大部分的人。最大的沙灘浴場，則經常都有大量的人流，尤其是週末、節假日，更是人山人海。

今天是週日，李巖想要找個停車的地方，都非常的難，最後還是停在比較遠的地方，再坐了一站公車過去。

來游泳？

當然不是！家裡有游泳池，何必來這裡擠不乾淨的海水？

李巖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泳裝MM也。特意開車過來看MM，就顯得太飢渴、太不斯文了。不過現在既然來附近了，不去順便去看看、未免有點對不起消耗的汽油啊！連郁小滴浪費汽油的那一份也要看回來才環保嘛。

公車剛下來，還在馬路邊上，李巖就看到一些穿著泳裝披著浴巾的MM們往沙灘方向。

人總是容易對大錢不在乎，對小錢斤斤計較的。比如附近最便宜的酒店，可能標間300塊，但住的人未必多，來的遊客，可能更願意選擇4、500的酒店客房，不奢侈幾千的，也不能最便宜的啊！而標間500的酒店，700可以住海景房，大部分人又會爽快的選擇700的。但另一方面，大家又往往覺得收費沙灘的20塊門票太貴了，而選擇來免費沙灘。甚至免費沙灘5、10塊的淋浴費都覺得太貴了，住附近酒店的，直接在客房換好泳衣，批個酒店的浴巾就出來了。

反正一個人，李巖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直接來到了海濱浴場大沙灘。現在已經接近中午，除了住酒店的遊客，也有不是本地民眾開車、坐車來玩的，沙灘上已經有成千上萬的人了。當然，其中也不乏來欣賞「風景」的同好雅士。

進來的時候，李巖買了一罐可樂，也不裝模作樣，直接穿過大沙灘，來到海邊。泳裝MM們，大部分集中在水邊。當然，泳裝男也是，不過可以直接無視。

沿著海水邊沿，他在人群中邊看邊走，走了幾十米，選定了一個好地方。這一段很多MM、有的在沙灘上玩、又的水邊玩、又的在海裡游……非常的養眼。他當即退上了幾米，在沙灘上坐了下來，欣賞海邊亮麗的風景線。

這裡的泳裝MM，質量不一定高，想要看到極品美女，很難。要找腰上自帶游泳圈的，倒是很多。

這裡的特色就是多！基數一大，過得去的自然也就不少了。再說，年輕就是美，妙齡少女們擁有絕色容顏的少，但身材大部分都很苗條曼妙。加上年輕MM總是比較敢穿的，兩截式、三點式、比基尼……布料不多的泳裝，往往把青春的玉體凸顯得曲線玲瓏。不少小MM腰腿苗條，卻也有巍顫顫的小肉彈。

面對如此多的公眾資源，李巖有點看花眼，心中暗歎，找幾個年輕MM一起來這裡游泳嬉水，也是人生樂事、不亦快哉啊。

不知不覺間，可樂喝完了，在這裡也看了好一會兒了。李巖琢磨著該換一個地方了，以免被人家當成是猥瑣男了。他順手把鋁罐捏扁了，左右看看，沙灘上沒有垃圾箱，自覺的遊客是把垃圾收在方便袋裡，不自覺的就隨便扔沙灘上。

就在他東張西望的時候，後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您要扔了它麼？給我吧！」

李巖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但又覺得不可能，沙灘上成千上萬的人，怎麼可能隨便一個清潔工跟自己認識？

「謝謝。」他站起來拍拍屁股，轉身把鋁罐遞了過去。可是對方卻沒有接他的，而他看清楚後也愣了一下。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清秀的少女，頭上戴著網球帽、上身穿著淡黃色T恤、下身是白色七分褲、白皙的玉足上穿著透明涼鞋，手上還帶著一對橡膠手套，單手拖著一個大大的垃圾袋，裡面已經撿了不少的鋁罐、礦泉水瓶。

「黃櫻？你在這裡做義工啊。」李巖上前兩步，有點尷尬的笑了笑。丟人啊！企圖亂扔垃圾被MM發現也就算了，來海灘看泳裝MM被女同事見到，才是真的尷尬呢。

沒想到他覺得尷尬，剛剛還很自然開口的黃櫻，比他更加的尷尬，整個臉迅速紅了起來，頭馬上垂低了一點，讓帽簷擋住了臉，然後低聲說：「您認錯人了……」然後鋁罐也不要了，轉身往人流更多的地方快步離開了。

李巖微微一愕，隨即明白過來。看來黃櫻是因為她媽媽醫藥費的問題，利用休息來這裡撿易拉罐貼補。怎麼說也是大公司的職員，要是在公司傳開，會被很多人嘲笑的，所以遇到他這個同事，黃櫻比他被發現看MM，更加的緊張，甚至根本就已經沒心思想他在這裡幹什麼了。

四十二

黃櫻最近是非常需要錢，母親的病壓得她快要承受不了了。可是她弟弟還是一個大學生，現在只能在她上班的時候、由弟弟擠出更多時間照顧母親，但金錢方面，還是需要她來承受。在天堂集團的待遇很不錯，但那是相對沒有房貸、大病壓力的人。

這年頭房買不起，病看不起，婚結不起，孩子生不起，生了養不起……所以套套銷量大好，因為成本合算。

本來以前要供弟弟學費、生活費，光靠工資的黃櫻，積蓄就不算太多。前期到現在的醫療費，已經把她的積蓄都用光了。現在最大的難題——動手術，因為條件還不滿足，仍然拖延著。那更是一筆大數目，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而天天住院的費用，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她不敢失業，在公司小心翼翼工作，晚上要陪床照顧母親，只有週末白天弟弟在醫院，母親怕她熬壞身體、讓她回去休息，她才找來這裡撿易拉罐、水瓶之類的貼補一下。

現在天氣熱，週末一天下來，來到沙灘的遊客人次加起來有十幾萬，過節放假的時候，能多到二三十萬。這麼多人一人一瓶水、一罐飲料，也是一個巨大的數字。當然，這裡管理處有正式的清潔工，也有其他拾荒者來競爭，以及一些義工們。所以，即便黃櫻一青春少女能放得下面子來撿垃圾賣，也面對著不亞於人才市場的競爭壓力。

因為週末客流太多，清潔工們都忙不過來，所以才會對這個來搶生意的小妹妹比較寬容，換成平日他們忙得過來的時候，也是比較排外的。

黃櫻已經是第四次來了，第一天因為放不下面子，總覺得很尷尬，看到垃圾也去收拾，像個義工一般，一天下來，才撿了幾百個，折合下來，也就換到公車錢和飯錢。回去後哭了一場，覺得自己很沒用。

等見到母親，又強裝笑容，心底則暗罵自己死要面子。第二次，就咬牙放開了臉面，也不把自己偽裝得像義工一樣，加快了速度，撿了一兩千個。昨天是第三次，跑得更加勤快，雖然遭受了大量驚訝、可憐的目光，但她還是堅持了下來。比那些大叔、大嬸們多很多。

昨天從廢品站換來三百多塊錢，加上前兩次，一共五百多。這點辛苦錢已經算不少，平時來可未必能撈到幾塊錢的收入。但相對即將需要花費的巨額手術費，這連杯水車薪都算不上。只是，對黃櫻來說，能補貼一點是一點，除此之外，更是一份心理寄托！——她對巨額的手術費一籌莫展，只能通過不斷讓自己幹活，才能減少對母親的慚愧。

……

「小黃啊，你的事情，周叔叔一直很關係，也幫你考慮過。你說你這樣也不是辦法，等錢救命可不是撿廢品能做到的。先聲明啊，我是為了你好，可沒有不良心思！你看你又年輕又漂亮，揚長避短，應該利用自己的優勢本錢，來錢更快。如果你願意的話，周叔叔給你介紹幾個好老闆。他們都很好說話的，都是干……活嘛，不用那麼熱、不用那麼辛苦、多一點人來幫襯，會比你撿廢品快多了。」

說話的周旺淑，是這個廢品站的老闆，從他的神態語氣，就能看出是個鹹濕佬、一個好色猥瑣的胖大叔。黃櫻第一天來賣廢品，他就驚為天人，這麼年輕漂亮的少女撿廢品，豈不是暴殄天物？

在他猜測、加上裝好人的關心下，得知黃櫻是因為母親治病要錢兼職撿廢品。先是一副好人模樣以跟優惠的價格收她的瓶子、易拉罐，讓她隨後幾次都來他這裡賣。一回生二回熟，一天就會交易幾次。現在第四天了，也算是熟了。周旺淑開始露出其本來面目，如果黃櫻真的答應，他絕對會是自薦第一個幫襯的老闆。

聽到他的話，再看到他不隱瞞的嘴臉，黃櫻頓時明白，這個看起來很好心的大叔，其實是有所企圖假裝的！她暗歎了一聲，看來下午要去另外找一家收購站了。

見黃櫻低頭不語，不知道她是不想正面得罪小人、以免被報復，還以為她心動了，幫她點數的打工店員許雙斌，急忙說道：「黃小姐，撿廢品來的錢不多，但是靠勞動所得，是光榮的！如果你真的那……什麼了，我相信您母親也不願意用這錢的。」

黃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也以為她心動了的周旺淑暗罵自己的打工仔吃裡扒外，靠！要不是老子收留你，就你一個高中生，還不得去撿垃圾、收廢品？竟然敢拆我的台？扣你獎金！

「小黃，你別聽他的，許雙斌這傻小子腦子不夠靈活。這年頭，尊嚴、原則能當飯吃嗎？能當錢花嗎？看你還是大學生模樣，周叔叔也是讀書人，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為了個人的面子，真的要放棄辛苦養育我們的父母嗎？道理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文錢還能逼死英雄漢呢！」

周旺淑一副長輩模樣循循誘導，說話有理有據，引經據典，聽起來倒像是個教授一般。

許雙斌又是著急、又不知道怎麼勸好，怕這涉世未深的純潔姑娘就這樣被周旺淑騙了，只能加快速度數，在周旺淑繼續遊說的時候，大聲說道：「老闆！800個，給錢吧！」

「800？有那麼多嗎？」周旺淑儘管為人不咋的，生意上、眼光上還是很精明的。

「要不你再清點一遍？」

「我動手還要你幹嗎？」周旺淑沒好氣的說道，又回頭對黃櫻堆著笑。

「周老闆，幫我結賬吧，我還要去吃飯呢。」黃櫻用手帕擦著汗水，想要盡快離開這裡，耐著性子說道。

「吃飯？我請吧！你也算是我的大客戶了，呵呵……」周旺淑立即眼睛亮了。「吃完飯我們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仔細聊聊這件事，周叔叔很關心你母親情況的，醫院方面我也有熟人。」

這時候有人拎著一塊磚頭進來，一下拍在了桌子上，把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醫院有熟人牛逼啊？不用交治安費了？！公安局有熟人嗎？」來人瞪大眼睛厲聲喝道。

周旺淑、許雙斌都嚇得不敢說話，怕這傢伙一衝動、把磚頭拍自己腦門。黃櫻則是瞪大了眼睛，認出來人是之前讓她緊張尷尬不敢認的李巖！

「大、大……大哥，我們一直有向海哥交治安費的……」周旺淑顫抖著說道。

「大大？叫巨巨都不管用！這裡早被我們春哥統治了！快點！不交治安費，我就讓你這裡治安出問題！」李巖磚頭又使勁一拍，然後舉起來看著他的腦門，似乎在瞄準。

拖拉的周旺淑，立即變得麻利起來，迅速打開抽屜，從裡面找了五張一百元的鈔票，恭敬的奉上。「我們知道了，以後一定向春哥交！」

李巖把磚頭使勁一拍，然後拍拍手，一把抓住了黃櫻的手腕，邪邪的一笑：「這小妞不錯啊，春哥喜歡，跟我走吧！」

兩個人眼睜睜看著李巖把黃櫻帶走，而黃櫻似乎嚇傻了不敢掙扎，都面面相覷。

「靠，這春哥啥來頭啊，收保護費也就算了，大白天還敢強搶民女？」周旺淑摸了摸汗。

許雙斌急道：「老闆，你快想辦法救黃小姐吧，要不然她會被這春哥他們糟蹋的！」

「救什麼救！你這死仆街仔剛才不打岔，她早成我二奶了，用得著被劫走嗎？是你害了她！把她推入火坑的！」

面對周旺淑的罵罵咧咧，許雙斌有點暈，自己好像一直是為黃小姐著想啊，怎麼反而成推她入火坑的元兇了？

四十三

「喂……李巖，你要帶我去哪裡？」

剛剛看李巖那個樣子，黃櫻已經猜想到他是要幫自己解圍。因為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她就任由他拉著、跟著出來了。可現在走著見李巖不放手、不說話，掙了一下沒有掙脫，有點著急了。

「你不是要吃飯嗎？我也要吃飯，正好一起。」李巖牽著她一直來到了公交站台。

黃櫻尷尬的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又小聲的說道：「現在不用裝了，你放開我的手吧。」

「不行，放了你的手，你又裝作不認識我跑了。沙灘上好幾萬人呢，再遇到一個想要幫襯你的色狼，我怎麼能放心？」看了看略有曬黑、還是很細嫩的小手，李巖鬆了一點，以免握疼了她。

黃櫻有點窘，已經被他當面揭穿，走過來現在的工夫，已經熬過了最尷尬的一陣，想想已經這樣了，小聲答應道：「我不跑了。這麼多人，你這樣抓著我……感覺很不自然，好像我是被抓的小偷一樣……」

李巖無語，放開了手。見黃櫻揉了揉被抓的地方，問道：「抓疼你了？」

黃櫻抬頭看了他一下，有點不自然的搖頭：「沒有，只是不習慣……」頭次被一個男孩子拉著手腕牽著走了這麼一段路，確實讓她覺得手腕上異樣的不自然。

「對了，吃飯……要坐車嗎？這裡好了吧，我一會兒還要回去呢……」

「這裡人又多，價錢又貴，東西還不好吃，為什麼不走開一點？」

「哦。」黃櫻低頭不語，想到自己撿十個瓶子才能換到一塊錢，能省就省啊。

本來她想說那邊也有賣七塊錢一份的便宜盒飯，但這事讓李巖知道了，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態度，決定請他吃頓飯，以他的性格，也不會亂說的。

忙了很久，加上天氣熱，更重要的是站在李巖的身邊，讓她感到緊張。又用手帕擦拭額頭、手心的汗。

看到這一幕，李巖微微一歎，這年頭MM們擦汗，都用香噴噴的品牌濕紙巾，還隨身帶著能重複使用的手帕，實在罕見了。

公車過來，很多人蜂擁而上，等李巖護著黃櫻上去之後，已經沒有位子了。想著很快就下，買票後李巖和她一直走到了後門附近。

兩人相距很近，但不便交流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外面。公車司機有點浮躁，車子開得有點快，在一個轉彎的時候，急了一點，直接讓很多沒坐位的乘客隨著慣性大幅度擺動。

李巖是站得很穩的，只是及時的調整了一下中心。可是太穩也會出狀況的，比如現在和黃櫻靠得很近，如果兩個人都隨著慣性擺動，也就沒事，最多身體稍微接觸到。可李巖站穩不動，別的人都擺動的話，他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而面前的黃櫻的身體更是甩到了他的懷中，讓她低呼了一聲。

怕她摔倒，李巖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因為一手拉著上面的吊環，已經讓黃櫻的淡黃色T恤衫向上拉起一點，他又沒彎腰下去看，順手扶過去，直接碰到了纖腰肌膚之上。感覺到黃櫻顫了一下，他發現手指已經有一截到了人家衣服裡，忙下滑兩寸，扶著她的褲子上。

等自己站好，李巖的手已經離開，黃櫻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低聲說：「不好意思，謝謝。」她心裡也有點無語，說起來算是被他抱了、摸了，倒過來還要自己道歉加道謝……

一站很快就到了，黃櫻還沒有從剛剛的狀況中反應過來，還低頭想著事，後門打開，李巖從後面推著她下車了。

「這裡？這麼快應該走過來就好了。」黃櫻看才走了一站路，上車最低兩元，有點心疼錢。要是以前她也不會感觸那麼深，可剛剛還在撿垃圾廢品，兩個人就是四十個瓶子啊。

李巖過去找到自己的車，開了出來。

「上車。」

黃櫻拂了一下頭髮，稍微有點皺眉。李巖既然是開車，那可能就是帶著去更遠一點地方吃飯。那即便比這裡性價比更好，也肯定不會是吃快餐，而且還要浪費油錢。無論誰請都是浪費，說不定等會兒他還會送自己回來，更麻煩和浪費。

「又在計較得撿多少個瓶子易拉罐了？上車吧！我得好好開導你一下。」

黃櫻臉紅了一下，只好上車。

十多分鐘後，李巖找了一家環境比較好一點的餐廳，方便等會兒說話。被他主導的黃櫻，不敢提出抗議，只能跟著進去。

知道她捨不得錢，李巖自己一個點了，然後點了一根煙，說道：「別怕破費，這不是剛才那個老色鬼的錢嗎？」

看他掏出了錢，黃櫻探身靠近了一點，低聲道：「李巖，我知道你剛才是為了幫我解圍。可你不應該敲詐人錢啊，這是犯法的！」

「他該給你多少？800？」他剛才已經靠近，聽到了他們說的話。

黃櫻忙搖頭：「80，800是數量，應該沒有那麼多，是那個店員想要讓我快點離開。」

李巖給了一張100，「這是他該給你的。」

又數了一張，「這是我拉你來吃飯，耽誤的。」

「這算是先耽誤你一下午的。」

黃櫻被他弄糊塗了，忙說：「不用，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沒說你耽誤我了啊。」

李巖吸了一口煙，眼神向邊上瞟了一下，低聲說：「你快點先收起來，再推搡了，人家服務員還以為我們是那啥交易呢。」

黃櫻想了一下，才明白是啥交易，連紅了一下，忙正色道：「這些我不能要，你……也不會還給他了，那你自己留著吧。再說……我要是收了才讓人誤會呢。」說著她自己都有點汗顏，純潔的同事關係，這麼一來，讓人誤會成那種買賣了……

「退回來，人家會以為你嫌錢少。」李巖悠然道，「我臉皮厚、無所謂啊。要不這樣，你收起來，等會兒你結賬，別人就會以為我是還你錢。」

黃櫻覺得這話還是有點不靠譜，但看這樣實在不好，只好快速的收了起來。

「你媽治病還需要多少錢？」

一問這個問題，黃櫻的臉色黯淡了幾分，低聲說道：「現在還是在住院，還沒有手術。如果手術的話，至少三十萬。」

她又勉強笑了笑：「李巖，你想要幫我？多謝了。不過這不是幾百、幾千的事情，其實我自己明白，我來撿廢品垃圾，是遠遠不夠的，我只是……找點事情做著，否則我會覺得自己太沒用，會……崩潰的。」

說到後面她的眼睛看著窗外，有點迷茫，夢囈般的說著。

「可是你這樣……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你精神沒崩潰，身體先崩潰了。等你白天上班做錯事了，失業了，你母親不是更受打擊？」

黃櫻回過神來，強笑道：「沒事，我習慣了，再累一點也受得了……剛才那個人說的，從某些方面來講，都有一定道理。不過你放心，不用勸我，我也明白，這麼多錢，即便我真的賣身，也賺不到，我不會這麼用這樣極端的方式。」

李巖點了點頭，認真的說：「美得他們，賣身也不能零售啊！讓我包養吧，還能給個滿意的批發價呢。」

「……」

四十四

「李巖！你再開這樣的玩笑，我會覺得你不尊重我！」黃櫻臉紅紅的看著他。不是害羞、不是尷尬，是有點生氣的臉紅。

剛才那個周旺淑說那樣的話，她可以不去理會，事後避開就是了。但李巖不同，這是同事、是朋友，在知道自己情況後，說出這樣的話來，無疑是趁火打劫的調戲。要不是想到李巖平時不是這樣的人，她便要走人了。

李巖按滅了煙頭，說道：「我像是開玩笑、故意調戲你的語氣嗎？我以為我剛才很認真了。」

「你……」黃櫻皺起了眉頭，緊盯著他，似乎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難道私底下也是那樣的齷齪之人？

「我換個說法吧。聽你剛才的話，似乎已經走投無路了。即便現在有機會做手術，也拿不出錢。撿垃圾廢品，除非讓你撿到一袋子鑽石，要不然也就是折磨一下你的身體，讓心裡好過一點而已。這叫自虐，我跟你說，自虐會上癮的，等你習慣了之後，你心裡難受減輕不了，可能就會去做更辛苦的工作，慢慢的會打自己、用針扎自己，往自殘發展……」

黃櫻嚇了一跳，「你別嚇我！哪有那麼離譜？」

這時候，開始上菜了，李巖停了一下，等服務員離開，招呼她邊吃東西，邊接著說：「除此之外，你有什麼更好來錢的辦法？剛才我敲了一個混蛋，你都覺得不對。怎麼也不可能去偷搶拐騙吧？況且你也沒那水平。現在理智，你不會賣身，等沒辦法的時候，當你看你媽失去活命機會的時候，明知不可為也會走上那條路。」

他的話讓黃櫻心裡很震撼，她也自己的命會不會那麼糟，會不會走上這條路。

「別以為出來做的都是生活所迫，現在拜金女孩很多走這樣的輕鬆路呢。競爭比你撿瓶子更大！你肯定不瞭解行情，我跟你計算一下，一次300塊算，30萬你要1000人次！就算以兼職白領美女為噱頭，賣高一點價錢，一次1000好了，也要300人次！你自己算算要多久才能賺到？這就叫零售。

你還有時間、精力上班、照顧你母親嗎？還能不讓他們發現嗎？」

李巖一邊吃東西一邊說，就好像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一樣。聽到黃櫻的耳裡，卻是句句震撼，別說300人、1000人，就是賣身一個，現在的她都是無法接受的。

「除此之外，你一個弱女子，還有什麼能迅速來錢的？如果你還是處女，第一次或許能賣個好價錢，幾千、一萬到頂了。」李巖看著她，知道自己的話，把她的心理防線擊垮了。

「再回到我的話。如果我借給你三十萬，你也要十多年才能還清。以我們普通同事的關係，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會接受。我們不是情侶、沒有感情，你也不能以身相許來報答。怎麼辦？被包養、人情債肉償，或許是唯一能讓你心裡接受的。」

黃櫻根本沒有胃口，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說道：「李巖，我誤會你了……我知道，你只是想要幫。說包養什麼的話，你也說個形式，只是為了讓我不要有思想負擔。呵，剛才你說的，也可以反過來算。若你真是是為了我的身體，三十萬你可以找1000個便宜的，300個高級點的，甚至幾十個處女……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

「呃……」被她這麼一說穿，想要裝一把包養的李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謝謝你！我知道你也沒多少錢，三十萬應該是你全部積蓄吧，說不定你還是要壓房子什麼的，我不能讓你為了幫我用了老婆本……現在還沒有到那一步，讓我想想。如果我能過得了自己的關，我就真的讓你包養吧。」

大概是李巖已經把最壞的可能都說出來了，反而讓黃櫻沒有那麼大的壓抑了，人輕鬆了許多，反而略帶開玩笑的說。只是她本是一個靦腆的純潔姑娘，開口說讓人包養，即便帶著玩笑，也是臉紅了起來。

就這一會兒的時間，她已經明白了李巖的一番好心，那是寧可別人誤會來成全別人的好心！今天也讓她看到了李巖更深的一面，對他瞭解更多。

看她似乎接受了開導，李巖也不那麼嚴肅了，笑道：「那你等會兒就回去吧，別再去折磨自己了。就當為了以後被我包養著想吧，皮包骨頭、精神萎靡可不值錢哦。」

「嗯。」

知道可能會對自己後半生有很大影響之後，黃櫻也看穿了許多，即便自己真的無能為力了，也應該是把更多的時間花在陪母親上面，而不是讓她生病、甚至往生後還遺憾記掛。

「其實我剛才說的，也是備用方案，我還有一個幫你的辦法，或許有效果，只是我不知道效果有多大。」李巖又說了一句。

「是什麼？」

「先不告訴你，等有效果你就知道了。沒效果，你知道也沒意義。」

……

李巖開車送黃櫻回到了她租住的地方，然後自己回到了家。張語蓉的車子不在，人不在家。問了一下劉嫂，好像說她離開不久，又是匆匆忙忙地離開。

李巖也習慣了，以她雷厲風行的性格，就是出去赴宴吃飯，在別人看來也是匆匆忙忙的樣子。現在不是晚上，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回到房裡，直接上網，找了一個專門搞網絡炒作的團伙。把自己跟著用手機拍攝了黃櫻撿廢品時候的相片，讓他們以最美廢品妹妹之類的方式炒作，配合上黃櫻負擔母親醫藥費的故事，公佈醫院病房接受驗證捐助。

現在這年頭，網絡炒作已經能夠影響到現實媒體了。但網民見識多了，一般的新聞、話題是不會看在眼裡的，所以很多東西需要專業的推手炒紅。每個月都會出來各種各樣的艷照門、醜聞，其實影響大的，都是有推手專業運作的，目的自然是讓那些看起來是醜聞主角的人獲利。

負面新聞只是相對名人，名不見經傳的、名氣很小的，負面新聞的她們是更加有價值的。一下紅了，有知名度、關注度，商業活動跟著而來，名就能帶來利。

當然，黃櫻不一樣，不是炒艷照、醜聞，是炒她孝順之心、辛苦伺母的正面行為。從私人、隱私等角度來說，這樣不厚道；但黃櫻現在需要的是幫助，而且是要她能接受的形式的幫助，這就算是一個辦法了，而且從社會角度，這樣的行為也是值得提倡的。

李巖的目的，不僅僅是希望看到的網友、或引起媒體驗證報道後，得到善心人士的捐助。那樣數目應該不夠大，他希望的是引起天堂集團的關注！

以黃櫻一個普通小職員的身份，想要向公司申請三十萬借貸，那是不可能的。李巖別說沒機會、即使有機會跟張語蓉吹枕邊風，也難以做到。不過引起關注後，公司上下若是願意捐助，收穫肯定會更多，或許就能基本上幫助到她。

雖然，這樣可能會讓黃櫻隱私公開、沒面子，不過這樣的幫助形式，總比賣身、包養什麼的她更能接受吧。

等完全確定、忙完付款之後，已經到了傍晚，張語蓉還是沒有回來。但李巖卻接到了她的一個奇怪的電話！

四十五

張語蓉來電話的目的，只是告訴他不回來吃飯了，甚至今晚也不會回來了。這對張語蓉來說，是非常少有的事情，除非去外地出差了。李巖知道她是下午才出去的，追問了一下她在那裡，她猶豫了一下，才說是在王子酒店，出了點事情要她處理。

如果她有什麼應酬、或者在那裡玩，李巖也不會去多想，可是說出了點事情，則讓他有點奇怪。因為坐落市郊的王子酒店，是天堂集團旗下投資的一處酒店，平時有專業的酒店管理團隊，即便出現了重大問題，也不可能讓集團總裁過去處理，而且聽她的意思，今晚還不能結束。

這就更異常了，應該是突然事件、而且非常嚴重，甚至超過了張語蓉本人預計！

這個懷疑，一直保持到李巖吃過晚飯，還是無法安心。左右無事，便開車前往王子酒店。看看張語蓉是否需要幫助，沒事當然最好，到底是自己老婆啊！

以這幾個月對她的側面瞭解，李巖絕不相信她是私下和情人去酒店Happy的借口。換個角度來說，身為總裁，即便出去與人開房Happy，也不會去自己集團所屬的酒店，萬一被下屬撞見、認出多失威啊。

來到王子酒店附近的時候，在離開街道往酒店門口的最後一段路時，李巖被兩個便裝男子攔住了。

「王子酒店臨時有故障整修，改日再來吧！」

李巖一眼就看出他們不是普通人，而這話的理由也太站不住腳了，偌大一個酒店，有什麼故障、整修能大到無法接待客人的地步？說句不好聽的，即便有人跳樓了，也一樣營業。

他做出驚訝的樣子，奇怪的問道：「搞錯了吧？我就是裡面的員工，趕去上晚班，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有什麼故障啊？」

「回去打給你領導問，現在先離開這裡！」另外一個人低沉的說。

李巖一副莫名其妙的嘟噥著倒車離開，把車開到附近街區找了停車位，在車上撥動張語蓉的手機。

到了現在，他已經基本上確定王子酒店出事了，而且不是內部的問題。雖然他不一定能幫上忙，但也想要瞭解一下是什麼程度，剛剛兩個明顯不是一般警察的便裝男子。

這裡距離王子酒店並沒有多遠，張語蓉的手機卻沒有信號，一直是暫時無法接通。這讓他更加懷疑，也沒有再求證了，決定想辦法進去、或者至少靠近，看看是怎麼回事。

停好車，李巖步行返回。

王子酒店並不是坐落在幹道邊上，而是專門有一條路鋪進去，大概一兩百米的距離，兩邊是花草樹木，營造出一個很好的環境。他剛剛就是在路口被擋住，現在知道那裡有人為設障之後，他沒有靠近道路口，小心的從邊上繞過去，進入綠化樹林中，小心的潛行。

監管的大概是警方，或許是為了不讓裡面的情況外洩，很多路燈都關閉了，包括綠化林中地面、樹上的各種裝飾燈都關閉了，這也讓李巖更隱蔽了幾分，所幸林中並沒有人巡視，讓他以比較緩慢的速度穿過了大部分人造林區，到達後段，然後爬上了一棵樹，藉著夜色隱蔽，觀察下面道路通往酒店處的情況。

由於不便靠得太近，燈光也關閉了許多、顯得昏暗，看不太真切，但還是能夠知道一個大概，通往酒店的唯一道路口，已經有很多人與車，完成了對酒店的封鎖！而且跟路口阻攔的便衣不同，負責封鎖的，是一些全副武裝的防暴警察！

看到一點、卻又聽不到聲音，讓李巖更加無法平靜了。心裡暗罵了起來，媽的！難道有恐怖份子組團殺過來了？怎麼可能？這是中國啊。難道有對抗政府的人群藏在王子酒店？

吃飯時候看新聞的習慣，讓他也瞭解很多資訊，仔細一回想，好像最近有個什麼國際性的商業論壇在本市舉行，貌似環境很好的王子酒店就是主會場，大部分外賓應該也下榻在這裡。難道跟這有關係？

李巖有點擔心張語蓉，她在公司管理沒問題，但換成這樣的非常場面，也就是弱女子一個。無論是出於道義，還是為了老人家們，他也不能讓張語蓉出事啊。

摸不清裡面狀況，以他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跟封鎖的警察說老婆在裡面，肯定是無法得到通行的。而電話又打不通，相信應該是從裡面屏蔽了信號，估計電腦網絡也屏蔽了，貌似只有乾等一個方式了。

乾等，李巖當然不甘心。或許把媒體招來，雖然消息最終可能都會被封鎖，但應該能讓封鎖的警力分出一批去應付記者，更有機會摸進去。

只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並沒有真的這麼做。因為報這樣的料，會被秋後算賬的，不能用自己的手機，要退出去尋找公用電話。而一旦記者們真的來了，這兩邊的綠化林區，也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鬆了，到時候一掃蕩，反而提前暴露了。

……

在等了一陣之後，李巖看到幹道方向有車開了進來，因為這一段路都熄燈了，那車來的速度不是很快。

這個發現，讓他立即意識到是一個機會，即便沒有辦法潛入進去，也能靠近到封鎖線，聽到第一手的信息。當然，這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被發現了，定然被定性為危險分子。

出於對自己身手、經驗的信心，李巖順著樹溜了下來，然後貓腰隱蔽的快跑起來，趕到了道路的中段。熄了路燈，這一段路就之後靠近幹道和酒店的兩頭有燈光，中段是相對隱蔽一點的。

見那輛車過來了，李巖馬上停下，細心關注周圍情況。保持全神貫注，在車從旁邊經過的，迅速的躥了出去，到了車的後面。

他不僅僅要扒上正行駛的車輛，更要在這後面一段路的短暫時間內，讓自己吊到車底下去！除了時間短，這更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就直接拖到車輪裡碾了。

扒住車，將身體折疊繃直成九十度，把雙腿送入了底盤下面，在頂著底盤借力，手分兩下抓住下面，這個過程還要把身體完成到一百八十度的豎直，否則即便頭沒著地、腳沒著地，屁股也不保了。

酒店入口封鎖線越來越近，李巖靠著雙臂強力支撐，在危險的過程中，完成了不可思議的潛入，終於在到封鎖線前的一刻，已經摸索著攀住了底盤，讓身子縮進去吊在車底。

到了入口封鎖線，李巖已經能聽到很多低聲說話的聲音，而他扒著的車也停了下來。雙臂此刻比做了幾百個俯臥撐還酸麻，他也趁著機會，放下臀部著地，以此為支點，減輕手臂的壓力，讓其得以休息片刻。

可惜的是，他真的只有片刻的休息時間，這沒有熄火的車子，只是在稍微停了一下，聽了封鎖前線的人交待了幾句，便又繼續往裡面開。

感覺到屁股火辣辣的，李巖忙吸氣、收腹、挺腰，讓自己盡可能的貼著車底盤。這裡光線明亮，又有很多防暴警察封鎖，要是哪個蹲下來繫鞋帶，可很容易發現他呀。

不過發現這車要進入裡面，有機會混進去，也讓他絕對沒有白冒險，咬牙讓雙臂、身體挺住。

四十六

那輛車開到酒店大堂門外，然後李巖便聽到雜亂的時候，開車門、下車、拿東西，腳步聲在他周圍響起，這個時候要是誰掉東西在地上，很可能就會發現他。

那些人的速度很快，從聽到的聲音裡面，他們都是帶了一些東西進入了酒店大堂。

李巖這個時候，選擇的空間很少，不用看，酒店大堂也肯定有人，直接進去是很容易穿幫的，而外面入口處還有那麼多封鎖的人，他現在別說跑遠，一離開車子的掩護，就可能被發現。

當然，李巖並沒有太緊張。對於他來說，這不算多麼麻煩的事情。他心裡默默計算著，估計那些人已經離開酒店大堂、進入電梯。他小心的從車底下鑽了出來，以車身擋著，不讓外面的人發現。而一出來，他立即拉開、關上車門，做出自己剛剛下車的樣子。然後以一副掉隊了的模樣，匆匆忙忙的往大堂裡面追了過去。

大堂裡確實還有多個保安、服務員，但他們的注意力都讓剛剛匆匆進去的一群人吸引了，正低聲議論著，聽到外面車門響，看又有一個跑進來，也沒有多問。

李巖低著頭直接跑到了電梯口，這會兒沒有一部電梯再用，剛才那些人顯然已經到了。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進入電梯的時候，有個在接待MM過來，低聲提醒道：「他們上了三樓。」

來得正好！李巖道了一聲謝，按開電梯，問道：「你能帶我去一下嗎？」

「這……」MM想要扭頭去看上級，可是李巖在電梯開啟之後，已經拉著她的手走了進去。然後按下了五層。

「錯了，是三樓。」MM有點緊張，但還是看到他按錯了。

李巖笑了笑，「別緊張，我故意的，我想要找個地方跟你瞭解一下情況。」

「我？……瞭解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MM立即警惕的看著他。

五樓很快就到了，電梯門打開，李巖又伸手拉著她出去，然後直接走向了樓梯間。

「你想要幹什麼？」被一個陌生男子拉到樓梯間來，接待MM更緊張了，要不是看到他是從那車上下來的，相信他不是壞人，這會兒可能叫了。

李巖關好門，拍拍她的肩膀，溫柔的說道：「別緊張，我只是想要瞭解一些情況，才能更好的展開工作。我知道，你們領導肯定叮囑你們什麼都不能說。也正因為如此，我們可能得不到最完備的信息，可能會影響我們的救助。我看你也很怕，說出來吧，說出來你會好受一點。」

「我……我不知道……」MM呼吸有點加快，緊張的情緒依然未去。

就在這時候，她感覺自己被李巖抱住了，來不及反應，嘴巴已經被吻住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她又驚又怒，使勁捶打了李巖幾下，過了一會兒，身體軟了下來，沒有掙扎得那麼激烈了。

李巖放開了她，看著她急速喘息的模樣，輕聲問道：「小姐，現在感覺沒那麼緊張了吧？」

「我、我……」接待MM有點茫然。

「呵呵，別介意，我不是有意佔你便宜，你沒有憤怒掙扎，也不是因為你內心YD，事實上正因為你很純潔，所以心裡非常的緊張、恐懼，這讓你心裡壓力非常大。我剛才只是轉移了你的心理注意力，現在你應該會感覺好點了吧？」李巖溫柔的說著，看她平靜了一點又問道：「告訴我吧！」

「我……我知道得不多，你不能說是我說的……」

「當然，我也只是為了瞭解情況，你這是對我們工作的協助，我怎麼可能毀了你的工作呢？」

接待MM不敢看他，低著頭，深吸了一口氣，有點混亂的說了起來：「我聽說……是下午的時候，我們接到酒店接到一個威脅電話，說有人帶進來了炭疽病毒的酒店裡面散佈……警察也知道了……可能受到了威脅……後來就很多高管來了……警察也來了，再後來這裡就封鎖了，我們不能出去，電話也打不通，也不准離開……」

炭疽？以訛傳訛的謠言？李巖微微皺眉，「這些是怎麼傳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快大家都這麼傳……尤其是後面被封鎖對外了，所有的客人也被要求的客房裡面不要出來……我們都很害怕……」

李巖拍了拍她的臉蛋，安慰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們會解決。你再告訴我，你們酒店所有的領導都在三樓嗎？」

「不知道……只是好像現在暫時在三樓的一個會議室裡面……和警察們一起商討、指揮吧。」

她能知道的東西也就這麼多了，大多還是來自謠傳，李巖沒有多問了，陪著她出去：「別怕，下去和你的同事一起吧。」

所有的客人都在客房，服務員們也不敢單獨呆著，大家都集中起來。所以外面走廊很安靜，兩人再次進入電梯，李巖在三樓出去，讓MM自己下去。

三樓和剛剛他看到的五樓有著完全的不同，不僅走廊上有很多人忙碌，還有很多人保持戒備，李巖一出來，就被幾個人警察盯著。

李巖來的時候，雖然沒有特意打扮，剛剛有潛入進來後，又衣裳不整，不過在來到這裡前，他已經整理了自己，不顯得形跡可疑。

看有兩個警察過來，他先上前低聲說道：「同志，我找我們總裁，天堂集團總裁張小姐，我是她的助手。」

警察還是以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麻煩通報一聲，張總在這裡，我就站在這裡等著。」

看他老實的樣子，又能馬上證明，警察也就沒有多為難他，一個人看著他，另外一個人往前面走去了。

幾分鐘之後，李巖聽到「噠噠」高跟鞋腳步聲，很熟悉，是老婆張語蓉的鞋子。

張語蓉聽到說自己助手在外面找自己，稍微的愣了一下，她很明白這是一個假貨！因為她的助手、司機都是女的，不會有個男助手，但既然對方能說出自己來，顯然必有所圖、也打聽過，她決定去做誘餌，若是不認識的人，先讓警察把他當作釋放炭疽的嫌疑犯控制起來再說。

隨著警察一路走過來，冷艷不可方物的張語蓉，讓大家都驚艷了一番、但有不敢直接看她。

「李巖？」看到老實靠在牆邊的李巖，張語蓉忍不住吃驚叫了出來。她覺得最大可能是嫌疑犯想要接近她，也有可能客人中有認識的朋友，為了見自己打聽情況，所以才自稱是助手的，但怎麼也沒有想會是遠在家中的便宜老公李巖。

聽到她一下叫出了來人的名字，警察們不好說什麼，避了開來。

吃驚不小的張語蓉，還是保持著女強人的鎮定氣場，淡淡的說：「上去再說！」然後直接走向電梯。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李巖立即跟上。

四十七

在電梯裡的張語蓉，還是一臉的冷漠，沒有說一句話。電梯上了十七樓，然後她在前面帶著，來到了一個豪華套間。

關上房門之後，張語蓉皺起了眉頭，盯著李巖問道：「你怎麼跑來了？」

李巖過去在沙發上坐下，伸展了一下手臂。「你電話裡說的不清不楚，我就想要過來看看情況，沒想到整個酒店都被封鎖了。你的手機又沒信號了，我擔心你被恐怖份子劫持了，所以就冒險混進來瞭解看一下了。」

「對了，外面不是封鎖了麼？你怎麼進來的？跟著剛才研究所的一起來的？」

「剛剛進來的那一批？我是吊在他們車輪底下混進來的，別說啊，等會兒把我抓起來。」

李巖的態度隨意，但話卻把張語蓉嚇了一跳，「吊在車輪底下……你不要命了？！」

難得看到淡漠神情的張語蓉霍然吃驚的模樣，李巖笑了：「嘿嘿，特意為了來保護你呀，感動吧？」

張語蓉俏臉慍怒，黛眉緊鎖，冷笑道：「不僅感動，還要感恩，竟然沒被你氣死！」

此刻的她，真的很想要罵人。今天發生的事情，就已經讓她非常頭疼的了，現在要面對的是尋找到炭疽病毒源、帶入來的人，確保不會擴散，事後還要讓包括自己在內的整個酒店所有人一起接受排查、觀測，更長一點的是如何解決不良影響，現在可是有很多參加商業論壇的外賓住在酒店。

即便是這麼麻煩的環境下，她仍然沒有忘記在最後決定切斷信號、封鎖酒店前，打電話回去報了一個平安。可是沒想到這個便宜老公這麼不省心，竟然冒著生命危險混進有生命危險的地方！

「喂！不是吧？你不想讓我住在這裡，讓人另外開一間給我就行了，反正封鎖了不會有新的客人。」李巖打開小冰箱取了一瓶水喝。

我是因為住房而生氣的嗎？張語蓉捏緊了拳頭，讓指甲掐著自己的手掌，讓自己冷靜一點。我忍……

一口氣灌了半瓶水，見張語蓉還是氣呼呼的瞪著自己，似乎真的生氣了。平時兩人是互不干涉，她最多是因為公司看不過去了才會說幾句，不會這樣帶有個人情緒。想想她也是真的夠煩了，身為總裁、本來不需要她來解決的，現在跑來這裡被困，明天公司的事情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好吧，我不經同意過來，確實有點給你添亂了。我現在已經清楚是什麼情況了，不就是炭疽威脅嘛，等那個什麼研究所的人回去的時候，我再吊在他們車底下混出去。」

看他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很輕鬆的樣子，張語蓉頭一次對這男人生氣、發火，恨不得踢他兩腳，把他傻乎乎的腦袋踢醒！

不就是炭疽威脅？以為是什麼？真要傳播開來，又沒有及時控制的話，很可能會在幾天內造成大量的死亡！

還要去鑽車底下？不等出車禍，就要被警察扣起來了！

張語蓉沒有跟他多交流的習慣，只是在心裡腹誹，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但見他真的走向門口，趕緊叫住他：「李巖，拜託你能不能成熟一點？這不是鬧著玩的時候，我已經很煩了，你別給我添麻煩了，OK？」

她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走過去。「你就留在這個房間休息，別出去，炭疽病毒不知道在那裡，感染上了會要命的！還有，你是混進來的，被警察發現，你就成懷疑目標了！算我求你了。」

李巖聳聳肩，「既然你都這麼求我了，我當然要給你面子。」

「……」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呢？張語蓉別開臉不去看他。

李巖坐回了沙發上，慢條斯理的說：「不過，現在我以你法律監護人的身份，要求你也別出去了。」

「監你個頭啊！你什麼時候成為我的法律監護人了？」張語蓉被他氣樂了。

「正所謂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喪從子，三從四德好像這麼說的吧？法律這東西我不懂，我估摸著也是這麼來的，現在我法律上是你丈夫，當然也就是你法律監護人了，呵呵，這麼說顯得比較有文化嘛。至於你『奸我的頭』隨意，只要不『太監我的頭』就行了。」

聽他碎碎念的模樣，張語蓉四下看了看，看看有什麼東西是自己能夠搬得起來、又不會砸死人的。

「你清楚你現在的身份麼？」張語蓉過去另外一個沙發坐下，冷笑看著他。

「當然，除了法律監護人，正式點叫丈夫，通俗點叫老公，文雅點叫先生，傳統點叫相公，古老點叫官人，洋一點叫哈資本，至於那些打鈴、恨你、死維特什麼的是暱稱，不能表示身份，孩子他爸暫時也用不上……」李巖『優雅』的一起一氣呵成，又『優雅』的喝了一口水。

張語蓉驚訝於自己今晚有暴力傾向，若不克制一下，很可能會往邊上不遠處的一張臉揮一拳過去。很顯然，這異常跟月亮潮汐無關，跟月事潮汐也無關，只因為某只實在太可氣了。

「李巖先生，請你複述一下，剛剛你是怎麼跟警察同志說的？」張語蓉努力淡定。

「呃……貌似……說我是你的助手。」

「哼哼！」張語蓉嘴角微撇，冷笑了起來。「我以為插科打諢會讓你把自己的話都忘記了呢！」

「這個嘛……雖然對警察叔叔撒謊不是好小孩，但這改變不了你是我老婆，即便離婚也沒那麼快，所以我現在還能命令你不能去冒險。」

張語蓉反擊道：「你也知道這是冒險啊？那你還冒險混進來幹嗎？除了讓人更擔心、更煩之外，能幫上什麼忙嗎？」

李巖微微皺眉，沉默了下來，沒有再逗她。他剛剛逗她說話、生氣，主要想留著她在這裡。

見他沒有再爭辯，張語蓉終於出了一口氣，心頭有一股壓抑後的舒爽。繼續扯啊，相公、官人、哈資本，繼續啊！

可是出氣之後，往往能讓人更理智；而停止爭辯，也能讓人反思。在得意片刻之後，張語蓉就高興不起來了。

首先，他說的都是實話，無論他多麼可惡，多麼討厭他，至少現在他還是自己的老公。其次，男人自尊心都重，本來職場上的不對稱，就已經讓他自暴自棄、不思進取，現在這樣當面說他，逼他承認是助手，……貌似自己太過分了、有點不厚道。還有，無論他是不是幫倒忙，在擔心自己有事的時候，會第一時間趕來；在明知道出大事後，不顧性命的穿越封鎖線進來冒險……就沖這一點，也實在沒理由衝他發脾氣啊。

念及此，心底某根弦被觸動了一下的張語蓉，再看向李巖的目光，氣惱已消、冰冷也減去幾分，多了一些慚愧和內疚。

四十八

張語蓉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什麼話來。雖然心有一絲慚愧、內疚，但以她的性格、以及對李巖一貫的態度、兩個人的交流程度，實在難以開口道歉。不過也沒有再說下去了，準備先離開，避免這個局面。

「你先住這裡，我會另外開一個房間。你能讓我省心就可以了，不用擔心我，我怎麼說也是集團總裁，有問題他們不會讓我在前面頂著的。但我必須在場穩定人心，否則，即便是酒店高管，遇到這種事情，也會緊張、擔心的。」

聽到她的語氣平和了，李巖也放棄了把她留在這裡的想法。「那就說正事吧，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我剛剛上來，也只是知道一點而已。」

張語蓉想要說這些不能亂說，是受到控制的，但想到他終究是自己人，也是因為擔心自己才來冒險的，不能讓他過於緊張。

「情況比較壞，下午這裡接到了威脅電話。因為最近有大量外賓，酒店非常重視，甚至反應到了我這裡。而後來政府相關部門，也接到了同樣的威脅電話，據說還提供了一個已經感染者的資料給政府。只不過因為是有意人為，不是最多見的皮膚炭疽，可能是吸入炭疽桿菌芽胞所致肺炭疽，只是因為現在還是初發期，還只是感冒症狀，現在醫院方面在做全面監察、跟蹤，暫時還不能排除是不是真的病例。」

張語蓉黛眉輕蹙，快速的介紹情況。「現在酒店已經封鎖，對於內部，警方已經安排人在全面排查。而酒店方面，協助把客人安置在房間裡。這個時候單獨出現在走廊，是會被懷疑的，你都有可能會被懷疑，等會兒我幫你圓一下。現在你就留在這裡，不要出去了。」

「那研究所的呢？」

「那是政府一個生化研究所的專家，他們帶來了設備取樣，先是監測酒店客氣變化，以免疑犯把炭疽噴灑到空氣中。等這方面處理完了之後，會開始分批安排所有人員排查。我來了這裡，也有感染的可能。你……現在也來了。」

張語蓉看著這個男人，平時懶懶散散、氣人的時候更是沒點正經，現在看他嚴肅起來商討事情，還真有點不習慣。只是真的沒想到他會來……平靜下來，她承認自己多少有被感動到一點。

李巖微閉眼睛，默默地思索了起來。這方面，還是需要人多、專家、不是他能發揮特長的時候；抓人倒是能協助一點，甚至能比警察更快，但這需要熟悉樓層的人配合、或者有圖紙，突然間沒有任何的資料，還不如讓警察來做，以免被懷疑。

「警察的人數還是有限的，逐一排除的話，即便有人盯著所有的監視器，還是會有疏漏的，要是有內應就更麻煩了。等轉移到搜索後的地方，就更加麻煩，而且這麼多層，加上很多客房都住著客人，這是費時間、效率又低的方法。」

聽到李巖的分析，張語蓉本想要反駁一下，但想到這這麼懶惰的人，難得能夠認真分析問題，還是應該值得鼓勵的。「你說的有道理，但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現在動靜已經不小了，如果再調集更多的警力過來，消息很快就擴散了，他們今晚會通宵徹查。」

李巖搖搖頭：「反正都是不確定的，那就應該把力量集中在最關鍵的地方。」

「什麼地方？」

「如果他們真的有炭疽病毒，也應該是非常的小心和珍貴。不可能扛一包麵粉似的到處灑吧？」

「你的意思是……」張語蓉被他的提醒，琢磨到了一點。

「親自揮灑，他自己非常危險，殺傷力會比較大、濃度高，但感染範圍會更小。如果要達到最大的效果，還是得通過系統來擴散！」

李巖說到這裡，已經不用說得更明白了，張語蓉站了起來，「沒錯！中央空調排氣系統、水塔，這些才是能讓他們的威脅真正實現的地方！」

李巖笑著豎起大拇指。「那就對了，我要是恐怖份子，也會先到這些地方藏起來，那本來就不是人來人往的地方，現在出緊急大事了，一時間也沒有人會想到去那裡。等警察搜查過去，可能已經遲了、或者被躲過了。」

「既然是威脅，他們肯定有什麼目的，政府不可能告訴我們，也未必會輕易答應他們。現在應該是拉鋸談判的階段，那他們應該還沒有動手。」張語蓉邊說邊走：「我馬上建議警方嚴守這些關鍵的地方！如果警察不同意，就組織酒店的保安去！」

女強人雷厲風行、說幹就幹，馬上就要去出去。李巖忙叫住了她：「等等！」

「還有什麼？」

「還有一點建議。」

「說。」張語蓉轉身看著他，美麗的螓首高昂、雪嫩下巴微揚，她已經進入工作狀態。

「炭疽、尤其是用於生化攻擊的炭疽，沒不容易搞到、運輸的，我們國家對恐怖威脅，一向是比較強硬態度。這次他們的目標會是王子酒店，不是跟我們集團有仇，很明顯，是因為這次論壇有很多外賓參加。即便不是超級名人，也是各國商業精英，國家肯定會更加重視……」李巖有點無奈的笑笑，繼續說道：「事情發生之後，無論我國的應對方式是什麼，從國際輿論的角度，他們已經贏了。所以，策劃、參與這樣事情的，我們更應該懷疑老外！」

張語蓉微微皺眉，「你這也算是種族歧視，在沒有確定嫌疑犯之前，大家都有嫌疑。」

「你要考慮擴散的後果。以前的漢奸也殺中國人、也賣國，但殺的是個人、賣的是代表國家的政權。在中國大地上對中國人用生化武器的，還是日本人。所以現在都有嫌疑，但老外嫌疑更大，而且很可能在這次的外賓裡面！我建議你和政府部門的溝通，讓權力足夠大的部門，調動更多權限的資料，和情報部門、國際刑警之類的共享資源。核查住在我們酒店的所有老外的資料，包括先於商業論壇外賓們入住的老外！」

這樣的情況，張語蓉就不能決定了，只能利用身份提供建議，也要婉言一點，畢竟是酒店的客人。在她決定出去之前，又回頭看著李巖，疑惑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想？我怎麼之前沒有想到這些方面？」

李巖隨意的拿出了煙，「別怕，不是我比你更聰明。當局者迷，你們的位子讓你們對情況更重視、更緊張，即便警察也首先想到是萬般謹慎。我是旁觀者清，加上我不用直接負責任，所以可以想得更寬、說得更大膽一點。」

張語蓉想想也有幾分道理，加上時間緊迫，馬上出去了。

四十九

想到現在還不安寧，李巖也無法安坐，拿了房卡，跟了出去。他不想做什麼，只是要送她安全進入電梯，以免被可能還潛伏在酒店裡的恐怖份子、挾持當了人質什麼的。

整個走廊上都沒有人影，大家都在客房內或祈禱、或罵娘。李巖跟著後面，目送張語蓉進入了一部電梯裡面，關門後過去，站著那裡看著。見到指示燈沒有在其他樓層停留，一直到了三樓，三樓就有警察守護，他這才放心回房。

可是還沒有走開，就聽到樓梯間方向有輕微的響動傳來。憑著李巖的經驗，能聽出那是腳步輕盈之人快步奔跑上樓的腳步聲。而且前後聽出兩個人的聲音，這讓他有點意外，這個時候，是什麼人在樓梯間玩追逐遊戲？

好奇之下，他也馬上跑到了樓梯間，小心的開門，然後往上面看了看。來到樓梯間，雖然聲音很小，但他聽得更加真切。絕對不是多人的嘈雜腳步，也不是警察那種沉穩踏實的步伐。這讓他微微心動，也馬上跟著往上面追去。不過他的速度要慢幾分，因為他不想讓上面的人知道他在跟蹤，也要注意不讓監視器把頭臉拍攝下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三個人的追逐遊戲，始終沒有停歇，也沒有人往其他樓層跑，一直來到了天台。在持續跑樓的過程中，李巖已經小心的注意調整自己的呼吸，現在到了這裡，只是稍微急促了幾分，並沒有變得很粗重，他慢慢沿著打開的門靠近了過去。

天台沒有開燈，稍微露出半分的李巖，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有兩個人影對峙在天台。本來追逐就充滿了好奇心，可現在看到之後，不僅沒有消除好奇，反而更有點驚訝，因為天台上兩個人顯得是那麼的另類！

光線昏暗、從他這個角度略微能看到的側面，發現兩個都算是年輕的帥哥了，一個是大概三十左右的高大外國男子，頭上金髮很藝術家的在後面紮了一個短馬尾。而在他對面的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中國人，樣子也很英俊帥氣。

會讓李巖覺得另類，是因為一個是外國人，卻擺出一副中國武術常見的起手式。而中國人那個，氣勢上都沒什麼，只是他的制服比較另類，看起來……不是很確定，感覺像是王子酒店洗廁所的清潔工制服！

靠，這演的那一出啊！清潔工大戰外國人？不會在夜空下變身奧特曼吧。

帶著看戲的心態，李巖一邊留意下面的動靜，一邊注意觀看他們兩個。

兩個人對峙了一會兒，沒有言語交流，那個老外按捺不住了，開始上前攻擊那個清潔工帥哥。一看他出手，李巖眼睛瞇了起來，竟然頗有幾分中國南派功夫的硬橋硬馬架勢！

對於老外的出手，那清潔工帥哥似乎有點不屑，並沒有太戒備，腳下從容退步，單手格擋，似乎一點也不把這個老外放在眼裡，剛才也不是追不上他，而是有意把他逼到天台來！

連續幾拳沒有見效之後，老外開始改變了風格，沒有用他那似是而非的中國功夫，改為大開大合的拳腳猛攻！白種人身高腿長、體能好的優勢開始凸顯，那個清潔工帥哥，也不敢怠慢了，開始出雙手應付。

「呵！」隨著一聲低喝，老外一個漂亮旋踢取向清潔工帥哥的頭部，以他這一腳的猛勁，要是踢實在了，不倒下也會有片刻的暈眩！

可是那個清潔工帥哥也不是蓋得，似乎早已經在他出腿的瞬間，已經看破了他的攻勢，在腿踢過來的時候，已經矮身呈馬步半蹲，然後順勢一拳打在了老外的小腿肚子上！這一拳似乎打中了那老外的腳筋，讓他腿落下的時候，踮著腳抖了一下。

而清潔工帥哥並沒有滿足於見好就收，抓住他閃避不及的機會，騰身躍起，一個騰空飛踢，正面踢向老外的頭部！

老外忙伸出雙臂格擋，卻不知這一腳看似兇猛，卻只是清潔工帥哥的花招，他這一腳並沒有踢實、重點放在落下時候的一腳！這一腳，接著凌空而下的重力，狠狠的鏟向老外那一腳挨了他一拳截擊的右腿。

膝蓋被重重的鏟中，讓老外痛苦得呻吟了一下，人已經半跪下來。而清潔工帥哥此刻手腳抬起，卻是以膝為頂，對準了他的下巴，雙手再以雙峰貫耳之式，狠狠的拍向了老外腦部兩側！

那老外的實戰經驗也是非常豐富的，在這樣劣勢之下，仍然不顧腿上的劇痛，即時的做出正確的反應，用力將頭往後仰了出去。這一下，不僅僅避開了自下而上的膝頂、也避開了左右而來的雙拳。

對於他的反應，清潔工帥哥也有點驚訝，奈何他終究技高一籌，而且他佔據著優勢，他變招很快，膝頂擊空後不放下，靈活的順勢將抬起的腿改為踹出！

避開了膝頂、避開了拳擊，但這變招的面門踹，則讓後仰的老外無法避開，加上重心後移，這一下更是加重了襲擊，直接將他踹得向後摔倒在地上。清潔工帥哥跟著上前，補了一拳，將其打暈。

「看夠了沒有？」

現場直播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李巖，聽到了一個冷冷的聲音，站起來的清潔工帥哥，還沒有回頭，聲音已經針對他了。顯然早已經發現他了，或許在樓梯間的追逐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李巖也很光棍，鼓掌而出，讚美道：「嘖嘖……厲害啊，小弟弟你堪稱史上最牛清潔工了，除了少林寺的資深清潔工掃地僧。」

清潔工帥哥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李巖，似乎想要看透他的目的來意。

「別發火，我不是你的敵人，我只是好奇路過的。對了，你怎麼會做清潔工呢？怎麼對得起你的花樣年華啊，對得起年紀也對不起你的花樣美男的容顏啊……」

清潔工帥哥皺起了眉頭。

「……還有那天生舞男范兒的身板！還會功夫、有耐力，嘖嘖，你不去做鴨，簡直是舞男界的巨大損失！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做你的經紀人啊……」李巖笑瞇瞇的套近乎。

「滾！」聽清楚李巖的話之後，清潔工帥哥低斥一聲，掄腿向李巖踢了過來。

雖然一言不合就出手，但李巖能看出他還是腳下留情了，並沒有用全力。他沒有推開，反而快速上前，抓住他的腿，順勢一抽、再一送，將其摔了出去。

清潔工帥哥到底是個小高手，雖然看走眼、腳下留情，但被逆襲之後，還是收住了身子，沒有摔倒。

回頭看李巖笑瞇瞇的樣子，他冷笑了一聲：「得意什麼！我剛才只用了三分力！」

「嘖嘖……三分力，嗯，我剛才只是借力用力，要真當你是敵人，我不是摔你、是上前對你胯下來個膝頂，讓你雞飛蛋打！嘿嘿……怕了吧？陳——俊瑋！」李巖微微好笑，這小帥哥功夫是不錯，只是不夠狠啊。

五十

聽到李巖叫出他的名字，清潔工帥哥陳俊瑋不甘又不忿的臉迅速變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嘿嘿……別心虛，敢用真名就別怕暴露。」李巖一甩手，一樣東西飛了過去。

「我對你是什麼來歷，一點也不感興趣。看你剛才收拾這個老外，我想應該不是他企圖在洗手間爆你菊花吧？大家心照不宣，我當作沒有看到。你喜歡在王子做清潔工、勾搭清潔大嬸，我也不能強逼你去做舞男，是吧？雖然那對你非常合適，不過清潔工也是很有前途的工作。」

李巖說完，已經先離開了。

那個叫陳俊瑋的清潔工帥哥，看著剛剛接住的東西，有點尷尬。自己制服上面的胸牌，就在剛才接觸的瞬間，已經被人家取走了都沒有發現。看來自己還是太大意了！相比這個人運用花招的嫻熟，自己還差很遠啊！如果他剛才不是偷了胸牌，而是猴子偷桃、或者用針刺喉……

他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隱世高人了，沒想到今晚剛剛收拾了一個鬼佬，就遇到了一個更加神秘的人。遺憾的是，自己的姓名、身份都被人發現了，自己全對人家一無所知！

……

監控室肯定是對走廊、大門、電梯等地方情況關注更多，對於這平時很少人走的樓梯，關注不夠多。但這樣一來，沒有坐電梯上來的李巖，也不便坐電梯下去，以免被可能要上來搜索水塔的警察們懷疑關注。於是乎，他只能再次跑樓梯下到十七樓。

從樓梯間出來，李巖低著頭沿樓道往客房方向走。這時候發現一個衣著性感的年輕MM正敲門客房門，小聲詢問是否要按摩，裡面的客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失望的性感MM，又準備敲下一家，這時候看到李巖，立即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迎了上來。

「老闆，要按摩嗎？」

「不要。」李巖搖頭，逕自往客房走去。

性感MM跟著過來，低聲繼續推銷：「大哥，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大家心情都壓抑煩悶，會悶出病來的，不如我給您松、鬆骨吧。」

李巖稍微遲疑了一下，雖然扒車、跑樓梯這些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很快就能恢復，不過不能上網、不能出去、不能打電話的無聊夜晚，有個MM鬆骨一番，也卻是可以解乏、解悶。

性感MM很會察言觀色，從這已經看出李巖的心裡活動，她趕上來客房自我推銷，也評估過客人的心理。能住得起王子酒店的，肯定不是猶豫價格的問題。一般來說，自己不去找按摩、洗腳、桑拿的，除了有伴、臉嫩，其他都是沒有歪心思的正經人。這樣的客人，絕對不能色誘，而是要強調健康、保健。

她正色的介紹起來，稱呼也再次變了：「先生，我看您收入挺高、工作壓力也挺大的吧。我敢上來自薦，除了在下面也是很悶外，更是因為我們是作專業保健鬆骨安排的，不會引誘您做其他服務，那得到桑拿部去。這一點您完全可以放心，等會兒你發現我手法不正，也可以隨時退了我。」

李巖也是人，雖然臉皮已經不薄了，可是男人的矜持、或者說虛偽的心理也是有的。他以前有需要的時候，一般是自己去酒吧夜店勾兌，去洗浴按摩場所，也就按摩一下，但最近有段時間沒有吃肉了，現在看到一個年輕性感的MM主動推銷，也怕自己一個按捺不住、飢不擇食。現在聽了純鬆骨，也就心安理得了幾分。

「好吧，純鬆骨，看看你的技術如何。」

聽到李巖答應，性感MM立即欣然道謝，跟著他來到了客房。

「先生，您先去洗個澡吧？」進入豪華套房，性感MM立即去找浴巾鋪床。又對李巖說道：「您把錢包、貴重物品也拿著吧。雖然我不會玩仙人跳、更不會偷您東西，是靠手藝吃飯的技師。但我覺得還是這樣好點，您不用擔心，我也不用怕您擔心。」

真個進房了，李巖又遲疑了一下。張語蓉不會回來吧？以她的性格，大家沒什麼好說的，現在又怎麼忙，肯定不會回來。

再一想，鬆骨按摩也就一兩個小時，又不是真的包夜找小姐，有什麼好顧慮的。便爽快的洗澡去了。

……

等他穿著浴袍出來的時候，那個性感MM，已經在床上等著了。

讓李巖躺在床上，MM用浴巾擦乾淨他的腳，開始從腳步認真的按了起來。從腳、小腿、大腿、換另外一條腿……不得不說，這個MM的按摩技巧也就是普通的泰式套路手法，而且對李巖來說，力度還是不夠的，不過看她很認真、很用心的按，他也沒有煞風景的退貨。

按摩的時候，兩個人也瞎扯聊天，說的都是關於封鎖酒店的事情。性感MM也沒有說她的稱呼，只是說了一個工號，李巖也懶得記。基本上感覺還是不錯的，唯一有點不和諧的是……這個MM的制服真的很性感，上面是V領低胸、下面短裙，隨著她低下安排，一對露出半球的白色保齡球，就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轉頭不看的話，要麼看到翹起的PP、要麼看到露出大截的雪白大腿。

浴袍某處的高高隆起，MM自然也看到了，不過人家並不尷尬，還是認真的安排。按了腿、按手、胳膊、肩膀，等到要李巖翻身按背部的時候，他的尷尬更明顯了，按不下去啊！壓著是很痛的。還好床比較軟，按到腹部，還是勉強壓下去了。

看他的樣子，MM抿嘴好笑。李巖雙手趴著，吐了一口氣，這樣不會看到，一會兒該自行消退了吧？

「先生，您看起來……精力很旺盛啊。」MM嬌笑，若有所指。

李巖沒好氣的說：「說好了純鬆骨啊，我這人沒原則，別誘惑我。」

「哪能呢。」MM一邊說話，一邊繼續的從後面給他安排，從腳開始，按到大腿，不過背面不用看著臉，她也不尷尬、也不用怕李巖尷尬，對於他的臀部，也是不偷工減料的按著。

感覺自己的PP被不停的揉捏，雖然很舒服、很消受，但下面壓著不退難受啊！李巖忍不住說道：「怎麼感覺你在吃我豆腐似的？」

性感MM笑言：「我是很正式的按摩好不？是您那裡太有彈性了。」

「……」李巖無語，這用來形容你們女人好不？用在我身上也太妖了吧。

「真要吃您豆腐，是這樣……」MM的聲音曖昧了幾分，手一滑，已經倒了浴袍底下，然後沿著李巖的稍微拱起的PP之間，探入其中，抓住了他的把柄。

「您是不是要唱K啊，話筒都準備好了……」

五十一

我日，還是被偷襲了……李巖很想要保持心如止水，可惜鋼槍掌握在D的手裡，豈能讓他反抗？

性感MM一隻手還嫌不夠，又一隻手滑了進去，好像靈巧的蛇一邊，撫菊滑蛋，配合前面的轉動，極盡之誘惑。

李巖雖然憋得慌，不過自制力還是有的。無論從哪方面講，這都不是他的風格，所以，還是即時的伸手過去拂開了她的雙手，然後翻身躺了起來，從床頭拿了一根煙，稍微有點不悅的說：「不是說好不引誘我做其他服務的嗎？按得好好的……」

點煙的時候，他也暗笑自己的虛偽，都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心情上到客房部來自薦按摩的，還不是為了因為沒有生意、想要賺一點錢？說到賺錢，按人肯定不如被按，既輕鬆、又錢多。

對於他的語氣，性感MM並不以為意，坐了過來，雙手還是直奔他下三路，不過到底收斂了一下，只是撫摸著大腿。「對啊，可我是心甘情願的，沒有把這當作是特殊服務啊。」

李巖無語，想起了錦江兄的豪言「我玩完了她，不給錢，那就不算賣了」。

性感MM見李巖不說話，有點落寞的笑了笑：「你有沒有曾何時覺得空虛、寂寞，覺得冷？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其實我們比誰都怕。如果真的有事情，酒店肯定是優先照顧外國客人、然後是有錢的客人，像我們休閒、沐足、桑拿的技師，比普通服務員還沒有保障。我賺錢也不缺這一晚，普通客人也不可能成為依靠，只是在這壓抑的環境下，不想留在下面休閒中心，想要一個不是很討厭的男人，給我一點溫暖……」

李巖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下面倒是退去了幾分熱度。

「先生就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並沒有把您當客人來看，在這一會兒，是當成男朋友，不會問您收錢，只想好好保持這種氣氛而已。」她說著趴了下來，伏在李巖的腹部，雙手只是抱住他的腰腿。

「不好吧……」

「你就當做義工嘍。」

「……」щxｇ。Ｃｃ

「其實……不會那麼嚴重，我覺得就是嚇唬一下人而已。明天就好了，不用有那麼大的思想壓力。」李巖開導了一句，又有點苦惱，她趴在腿間，那兩個肉彈直接壓迫著下身，讓剛剛有退兵之意的某處，再次昂揚挺進。

按摩的興致已無，李巖想著是繼續做義工、多給她一點溫暖呢，還是直接給錢打發她離開。又吸了幾口煙，發現感覺到他硬度的MM，竟然輕輕的研磨著胸前雙球，給予他更加直接的刺激。

不要吧……等會兒我真的會湊合著解決溫飽問題呢。李巖閉目抽煙，感受著那一份擠壓的舒服，快感讓他沒有馬上出言打發她走。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李巖一根煙還沒有抽完，就聽到房門的聲音，他立即睜開了眼睛。想起了兩個人，會開門進來的人，可能是清潔工，也可能是張語蓉！

〔刪除數百字……2010年6月18日〕

五十二

「你的話真的很有道理，我們保安協助警方幾面突擊，已經在中央空調那裡抓到一個手持一袋白色粉末的人，很遺憾……」張語蓉微微有點蹙眉，「是我們酒店的職員，今天他休息不當班，所以藏在那裡半天也沒有人知道。他現在交待說是一個外國客人給他1000美金，讓他等著電話指示，把那包粉末放入風機。他從下午一直在那裡，不知道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也只是以為那個老外是要搗亂而已。」

〔刪除若干字……2010年6月18日〕

平時因為她的冷漠，讓李巖懶得關注她，更鮮有機會碰她。但在這一刻，張語蓉任何一個地方，落在李巖的眼裡，都是那樣的性感、誘惑，連她說話微微開合的粉嫩嘴唇，也顯得是那樣的無比挑逗。

「真是現代漢奸！」李巖說出這話的時候，忍不住挺了挺臀部。

「那個出錢收買他的那個外國人，也已經在天台被發現，奇怪的是，他已經被人打暈過去了，警方說曾經有身手不凡的人將其打暈的。」張語蓉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瞥了李巖一眼。

〔刪除若干字……2010年6月18日〕「哈！那真的是走運了。警察是懷疑另有高手藏在酒店，還是……懷疑鬼佬丟車保帥？」李巖勉強說道。

「丟車保帥？」張語蓉皺眉思索，不由得走近了幾步。「你是說，有人發現了警方的行動，怕牽連出更多，故意將一個不重要的丟出來當棄子？」

「可能是因為不重要，也可能是因為背景更乾淨……」

〔刪除若干字……2010年6月18日〕「你說的有道理，我會反應一下的。研究所的專家已經開始著手化驗檢查，也送樣品回去詳查，估計要明天才能有結果。酒店也將繼續檢查，還是封鎖的。」

張語蓉說完了正事，發現李巖看著自己的目光有點恐怖，簡直有點想要把自己看穿一般，而且瞳孔中彷彿還帶著一團火焰……這讓她心裡一跳，忙轉頭避開他的眼神。

李巖認識她幾個月、或者應該說結婚這麼久，從來都是看到她氣場強悍的總裁風範，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的眼花，竟然看到冰山美人老婆，露出了一絲少女般的慌亂？

〔刪除若干字……2010年6月18日〕張語蓉在沒說話的時候，就已經聽到李巖的腹部被子下傳來異樣的微微聲響，此刻見到他打擺子一樣的抖動、眼神也變得異樣，不由得有點擔心，走近了過來，彎腰問道：「你沒事吧？」

李巖嘴裡咬牙說道：「我肚子不舒服……你先出去，我要上廁所……」

「真的沒事？」張語蓉見他腹部還在上下抖動，還是有點擔心。

「真的。我臨時來的，現在裡面沒穿內衣褲，你要是不介意……」

看李巖似乎要馬上起來，張語蓉忙說：「我……我先走了……你留在這裡休息吧。一會兒我打內線找你……」她說著快步離開了臥室，然後噠噠的腳步聲開門出去了。

〔刪除若干字……2010年6月18日〕……

第二天早上，李巖被張語蓉打來的內線電話吵醒，收拾整理之後，來到了她在同層隔壁的房間，在套房裡，已經送來了兩份早餐。

他們兩個還是頭一次單獨兩個在外面吃飯，雖然只是早餐、而且還是送到客房。但多少也有點與平時不一樣。

「你身體沒事吧？」

張語蓉雖然語氣冷淡，但到底是關心的話，聯想昨晚她擔心的樣子，李巖也有點小感動。「沒事。」

「研究所在這裡的檢查結果，那些粉末不含有炭疽，不過也有傳染性病毒。是否確認，要等研究所內詳查結果出來，現在那兩個人已經被隔離帶走。酒店繼續封鎖觀察，空氣、水等在繼續檢測，等會兒會讓所有人血液、唾液取樣檢查。」張語蓉好像匯報一樣，快速的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哦，不知道要多久？今天上不了班了。」

張語蓉冷淡的說：「手機、無線網絡仍然屏蔽。網絡、固化在控制中，等會兒我給你撥通，你自己找理由請假。」

她能對外聯繫過，這樣的事情，作為總裁，順便提一句就可以了。不過她顯然不讓讓總部的人知道她和李巖在一起受困。

「行，在這裡有吃有喝，不用工作多好啊。」李巖爽快答應。

「還有女人玩！」

五十三

張語蓉沒來由的突然一句，讓李巖心裡一跳，忙看了過去，卻見她正冷冷的盯著自己。

「哈……哈……這話說的……老婆你可是另外一個套房啊。」李巖打了個哈哈掩飾道。

「休閒、桑拿、夜總會，幾個部門加起來有幾百個女人，你在這裡住一年都可以天天玩新鮮的！」張語蓉冷笑道。

「走廊監視器看到的？」既然她真的已經知道了，而且說破了，李巖尷尬之後，也就坦然了。

「你有沒有曾何時覺得空虛、寂寞，覺得冷？像這次的情況，我也會恐懼、會怕死！有按摩女上來推銷，可能會死之前享受一下又怎麼樣了？因為你的關係，我只是聊天解悶、釋放壓力，上床肯定是有的，不會站著地上按摩吧？不過我可以發誓，昨晚絕對沒有跟她做愛，不信你可以去檢查一下有沒有留下痕跡、套子什麼的！」

說這話的時候，李巖目光平和，一副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雞雞模樣。他心裡暗道，天地良心，我說的可是實話啊，有上床、無做愛，那啥的痕跡麼，已經消滅於無形了。

見李巖敢說得這麼詳細，張語蓉有點尷尬，但也相信了他。不過她還是氣難平，昨晚自己不顧別人可能懷疑帶他上來，有消息後又第一時間上來告訴他，還要怎麼樣？還要找陌生人解決寂寞？

「哼！你不用跟我解釋！你有本事找幾個一起玩也不關我的事。」

「好啊，你說的！這下好了，我是奉旨尋歡了！」李巖一副興奮的模樣鼓掌慶祝。

張語蓉連連冷笑，低頭大口吃東西，不去看他可惡的樣子。

「喂！」過了一會兒，李巖叫了她一聲。

張語蓉沒有理會，裝作沒有聽見。

李巖輕歎了一聲：「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之間似乎開始有了一點夫妻感情啊。」

張語蓉吃驚的抬頭看著他，這廝未免太感覺良好了吧？

李巖搖搖頭，認真的說：「我不是指什麼狗日的愛情，我是說夫妻感情。有擔心、有記掛、有生氣、有吵架、有冷戰……這些應該都是夫妻間日常生活中最常見吧？」

張語蓉呆了一下，也被他的情緒感染了一下。但馬上思索，天天都在惹我生氣；剛剛還在吵架；冷戰是常態；至於擔心、記掛……有嗎？他昨天會來瞭解情況，算是記掛吧？會冒生命危險進來，是擔心麼？

「唔……我想除了這些，等我們有更多的溝通、玩樂、浪漫、感動……應該就差不多了。不過跟以前冷戰一般的互不關心、互不干涉比起來，算是進步了不少。」李巖有點感慨。

張語蓉也暗暗吃了一驚，兩個人的關係真的進步了嗎？這怎麼可能？怎麼從來沒有感覺到呢？

「這到底是好呢……還是不好呢？」

李巖最後一句像是問她，又像是自言自語。說完他自己也出去了，留下張語蓉有點茫然的坐著。

……

因為已經抓到了嫌疑犯，又及時的把帶有病菌的粉末包繳了。消息公佈之後，大家都安心了不少。無論是酒店方還是顧客方，都沒有那麼大的壓力，也不再風聲鶴唳，酒店也保持了平日的運作。

專門的生化研究所、醫院、衛生部門，多方聯合行動，在一天之內，完成了對酒店內所有客人的測查。結果陸續出來，基本上大家都沒有受到感染。而對酒店環境的監測，也證明空氣、水源等並沒有受到污染。

而研究所方面，也對那包粉末有了詳細結果，和在酒店分析的情況一樣，雖然帶有傳染性病菌，但並沒有炭疽，加上並沒有來得及拆開，沒有擴散。這個兩個消息，讓所有人徹底的放心了。不過政府部門，出於對全體市民的負責，並沒有就此解除封鎖，除了向酒店供用各種物質資源的車能進入外，沒有一個人能外出。

本來受到恐怖陰影籠罩的客人們，得知安全無恙的時候，都非常的慶幸、高興。但知道還要封鎖一天，尤其是網絡、手機繼續屏蔽，就開始鬧事了。如果出了事也就沒辦法，那屬於不可抗性質，現在則要為他們耽誤的時間、事情負責了。酒店住客們能鬧的酒店，酒店又不能鬧政府。等到晚上的時候，酒店高層、包括張語蓉都非常頭疼，有一部分顧客根本不跟你理性溝通。

中午是李巖自己去餐廳吃的飯，晚上的時候，大家已經沒有了安全顧慮，大家也就有了食慾，都湧向餐廳，吃過飯的一些男士，也前往休閒中心、桑拿房等放鬆。李巖被張語蓉用內線電話通知到她房間裡用餐，她讓餐廳送飯菜上來了。

沒有了病毒壓力，餐廳的工作人員也更加認真負責了，李巖感覺晚餐不像早上、中午那樣糊弄事。只不過他吃得津津有味，辛苦忙碌了一天、頗有疲倦之色的張語蓉，卻沒有什麼胃口。

「李巖。」

「嗯？」

「你說過……旁觀者清。你昨晚的建議也很有效，不如你說說，現在的情況，我們如何能將損失降到最低，不僅僅是金錢上的，更重要的是品牌信譽、好感度等方面。」張語蓉揉了揉眉心、眼角和太陽穴。

「吶……本來沒有我這小職員什麼事，我也不想動腦筋。不過你是我老婆，看到你這麼辛苦，我還是很心疼的……」

張語蓉黛眉輕蹙，打斷到：「正經點，別插科打諢！」不知道怎的，嘴上雖然訓斥，但她疲倦的心裡，聽到便宜老公難得能說出如此體己的話，還是泛起一絲暖流。

李巖一天無聊，當然不會枯坐、睡覺，這個問題也想過，現在見她問起來，組織了一下言辭，講了出來：「我相信這次更多的是誇大恐嚇，相信政府方面已經確定控制了。之所以還要再封鎖一天，時間是用來緊急公關的，否則不會繼續屏蔽信息。我們酒店本來是最大的損失方，但是夾在中間，是兩邊不收待見的。」

「繼續！」這正是張語蓉疼痛的地方。

「我能想到的都不是正路，你就聽聽參考吧。第一，拋棄現在的所有客人……」

「什麼？！」張語蓉能理解他的點子不夠正統，但也算是另闢蹊徑，可沒想到他第一句話就把她震住了。「你確定你不是耍我？」

五十四

李巖很平靜的看著她，用筷子指著她問道：「這樣的事情，你人生中遇到幾次？」

「廢話！」張語蓉輕哼了一聲。

「頭一次？這些客人也一樣！換位一下，你遭遇了人生中最倒霉的一次住酒店，下次還會入住這間嗎？你會建議你的朋友住嗎？」

本市的五星級酒店有不少，王子酒店只是其中一家，不是唯一一家，張語蓉無話可說。

「不會？他們也一樣！既然注定了他們不會是回頭客，也一定不會轉介客戶，只會負面宣傳。為什麼不放棄他們？」看到高高在上的美女總裁老婆，也被自己的歪理唬住，李巖笑了。

認真思索之後，張語蓉反問：「如何放棄？放棄他們，只會讓王子的信譽度降低，他們一個客戶，可以影響很多潛在客戶！有了他們的被放棄，以後誰敢再住進來？」

「只要利用好了機會，能開發出更多的潛在用戶，不就值了？」

「如何開發？」張語蓉微微冷笑，覺得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但是她自己主動問道，也沒有打擊。

「這就到第二了，聯合政府部門！」不等她問，李巖這次自己一口氣說下去：「因為牽涉到許多外賓，政府部門現在需要緊急公關，以免出現國際輿論的壓力，市級官員為了仕途坦蕩，最忌諱這種可能會讓中央關心的話題了。我們酒店，是可以隨時捨棄的、甚至黑鍋的。所以，我們必須主動配合、解決問題。」

「怎麼配合？」張語蓉在商場上運籌帷幄、成熟幹練，接掌總裁之後，也和一些官員有所交道，李巖說的，也是她擔心的。

「炒作宣傳！」

張語蓉又皺起了眉頭，這傢伙就是盡出餿主意的呀……

「政府肯定會大力宣傳衛生部門的能力、以及警方打了漂亮仗，但單方面的宣傳，欠缺公信力。你可以代表酒店，因為你本身參與了昨晚的調度，可以說出細節，讓人信服。另外，你是女孩子，雖然在公司非常強悍，但別人不知道，尤其跟強勢形象的警察一起，讓人覺得是柔弱女子，容易相信你的話；還有，你是非常漂亮的氣質美女，這能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也更容易關注你、相信你的話。

一強、一弱、一官、一民的配合宣傳，能讓緊急公關效果更好。而對我們來說，你就是王子酒店、甚至天堂集團的代言人了，能讓更多人記住酒店。人們對你美好形象的印象，會無形的轉嫁到酒店、乃至整個集團的品牌形象上。」

聽到李巖頭一次的當年接連的誇自己漂亮、形象美好，讓張語蓉微微臉紅，有點小小的不好意思。「你這是毫無根據的推論！」

李巖白了她一眼，「我被封鎖在這裡，沒有市場調研，也沒有時間，何來根據？本來就只是出點餿主意給你參考而已。」

「繼續說。」

「沒了，對於沒有經歷過的人，這兩天的封鎖噩夢，就只是無關痛癢的新聞而已。對於這樣的人，一個有印象的、記得有美女老闆的酒店，選擇的機會肯定大於沒印象的酒店。甚至會覺得這裡，更有意義和話題性、更酷！這次很多老外，管他們怎麼宣傳呢，一年、幾年難住一次，正常面對就可以啦，何必跟他們裝孫子？在國內擴大影響才是正道。」

「可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張語蓉有點猶豫。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我相信你能做好，如果是普通的財經訪問你還會沒信心嗎？就當是吧！」

看李巖低頭吃飯，張語蓉心裡溫暖不少，無論這男人平時怎麼懶散、平庸，沒有激情、沒有浪漫、也沒有榮耀，但在自己最需要幫忙的時候，總是能在身邊、給予用心的建議和無條件的支持，也算是合格的老公吧……

「李巖，謝謝你。」

「不用謝，張總。」

「幹嗎？」張語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這裡又沒有別人！」

「你以老婆身份問我意見，我就認真的回答你，老婆不需要道謝；你以老總身份向我道謝，我當然以小職員身份回復。」李巖繼續吃飯。

張語蓉撇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小氣的男人……這也跟我計較。……喂！李巖！」

「又怎麼了？」

張語蓉哭笑不得的指著桌上：「你把所有的菜都吃完了！我還沒有吃呢！」

現在隨便讓餐廳送的飯菜，可沒有平日家裡豐盛充足，看李巖在自己認真聽講的時候，竟然抽空把菜都吃得差不多了，讓她很無奈。

「我以為你不吃了呢，吶，我的飯剩下很多，都給你好了。」

「……」

……

張語蓉通過酒店的高管，飯後立即聯繫了相關的部門，把己方的意向說了，並說這是天堂集團總部精英臨時的公關策劃。果然，這受到了政府部門的重視。

經過開會、審核等過程，第二天上午，這個方案得到了通過。以張語蓉為代表的王子酒店方，跟警察、衛生等部門，一起就這件事召開了盛大的記者會。

兩天的封鎖，已經讓王子酒店的事情，以論壇小道消息的方式在網上大量轉載傳播。記者會之後，所有正式媒體發稿，著重報道此事。一下蓋過了所有的小道消息。這時候，酒店已經開始撤消封鎖，網絡、手機的屏蔽也消除。

住客們發現酒店並沒有求爺爺告奶奶的來免單、免費、商議賠償損失，都怒了、不幹了。有一部分要投訴，可上面正要求高調宣傳正面、低調平息負面，那裡會費心受理啊。於是他們開始在網絡、媒體面前現身討說法。只是並沒有出現感染、死人的狀況，也沒有虐待誰；他們揭露的一切，反而都成了酒店與政府部門對人命負責、對案情努力的證據。

一下子，王子酒店、天堂集團美女總裁，成了最熱門的關鍵詞。陰謀論、恐慌論等都市場縮小，看過三方面的說法之後，大多評論這次王子酒店做得不錯，換了其他一家，集團總裁未必能第一時間親自坐鎮調度、與員工、住客同樣承受危險；換了老總，未必有美女總裁的冷靜與氣魄，能協助警方快速偵破；換了其他老總，也未必願意出來接受大家的質疑評論。

週一集團董事會、高層們，都知道了這件事，大家都覺得張語蓉還是太年輕、太衝動了，身為集團領袖，不值得這樣冒險。不就是一個酒店嘛，虧了就虧了，垮了就垮了，搭上大股東總裁影響可就大了。

週二上午消息傳出後，迅速形成了影響，這股影響最快的是網絡反響，平媒、電視都沒這麼快，而精明投資人，已經開始關注、購買天堂集團的股票，讓股票在下午收盤前直線拉升、大幅上揚。董事、大股東們，也都打電話向張語蓉表達勉勵、關心、祝賀、敬佩等等。

出了這個餿主意的李巖，則已經回到了家裡。

五十五

這件事要公開宣傳，當然瞞不了岳父岳母，所以張語蓉也提前打電話通知了他們，讓他們知道大家都沒事、李巖也一直陪著他。

在家裡跑了一個小時步，然後又到游泳池裡面游了一個小時，泡在水裡，讓李巖思維更清晰。酒店的事情，開始他就覺得沒有那麼大的事件，所謂的炭疽威脅，只是一個威脅而已。可是那麼快就輕鬆解決，而且還抓住了幕後元兇，這反而讓他有點懷疑。

他又想起了那個叫陳俊瑋的清潔工，這個人根本就不正常，一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如果沒有文憑、一技之長去做清潔工，還勉強說得過去。可看他的身手，不是一年兩年的成果，是從小有很好習武條件練出來的。窮學文、富習武，能支持從小常年習武的家庭，怎麼也不會太差，如何會允許他出來做清潔工？

因為不便跟張語蓉說，他的身份又不能直接的調查，昨天找了個機會跟前晚帶他上去、被他以吻安慰的接待MM打聽，原來真的有個叫陳俊瑋的帥氣清潔工。說明這個人不像他臨時進去，至於目的如何，不得而知。

既然暫時沒有頭緒，李巖也沒有多想了。酒店有什麼問題，他根本不會關係，只要不牽涉到張語蓉就好了。

估計劉嫂弄好晚餐了，李巖離開游泳池，沖洗了一番，然後取了一條浴巾，擦拭著頭髮回房間。

「啊——！」

走到二樓客廳的時候，忽然一聲淒厲的尖叫聲，把李巖嚇了一跳！

「幹嘛？想要嚇我啊？我膽子可肥得很呢！」那音色一聽就是張語蓉，也不會有第二個人，李巖也沒有意外，轉頭看過去，見張語蓉靠在沙發上，一副木然的模樣。

他走了過去一點，問道：「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和官員們一起慶功呢。這幾天真的夠辛苦，看把你都累傻了……」

「你別過來！」有點呆滯的張語蓉看他走近，忽然反應過來，尖叫了一聲，然後摀住了臉，雙腳縮到了沙發裡面。一副見到惡魔般的表情！

李巖莫名其妙，大家關係不是有進步嗎？幹嗎回到家反而大驚小怪的。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什麼，低頭一看，也仰頭大叫了一聲。

他回來後換了衣服跑步，跑步後衣服也全部出汗了，便直接裸泳。反正這麼大就三個人住，他們在家的時候，劉嫂是不會上來收拾東西，而張語蓉又沒有回來。所以很自然的天體出浴，就這樣走回臥室，可是沒想到張語蓉回來了，窩在沙發上。

驚叫正是因為看到了他的裸體，她還是初次見到如此大尺度的異性裸體，驚叫後人都呆住了。而偏偏李巖意外於她的出現，看她那模樣，又以為她是累的，還想要走過來安慰她。

「你叫什麼叫！不要臉，還不快找衣服穿起來！」聽到李巖尖叫，本來羞怯尷尬的張語蓉，不由得微微氣惱，這傢伙肯定是故意學自己。

「被你看光了，我還不能叫啊！」李巖笑瞇瞇的看著她，看起來女王般威嚴的張總裁，也有如此一刻啊，就好像看到老鼠、蟑螂一樣……呸！什麼爛比喻啊。

「哼！不要臉！」

「好啦，我圍起來了。」李巖臉皮厚，並沒有什麼尷尬，但見張語蓉尷尬，也只好浴巾把下身圍了起來。「不過這你是什麼話呢？我一個人在家裡，也就走過去的這會兒時間沒穿衣服，這算不要臉，那你洗澡還不脫衣服麼！哼哼，不道歉的話，我就算你是人參公雞了啊！」

攻擊就攻擊！張語蓉輕哼了一聲，張開了一點手指，從指縫中看過去，見他雖然已經圍住了下身，但上本身還是光著的，仍然很不自在。見這傢伙沒有走開的意思，她暗暗啐罵了一聲，馬上跳下沙發，躲色狼一樣的光腳快跑。

「討厭啦，竟然埋伏在這裡偷窺人家粉嫩的胴體……」

一句哀怨的「討厭啦」、一句自戀的「粉嫩的胴體」，讓正小跑溜走的張語蓉，感覺如被天雷擊中，雷得渾身發寒，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看她倉惶的可愛模樣，笑瞇瞇的李巖看到了美女總裁老婆的另外一面。他心裡也有點奇怪，怎麼會有興趣開玩笑逗她呢？跟木頭開玩笑，最多沒反應；跟冰山開玩笑，會讓你比聽了十個冷笑話還冷啊。

……

李巖的手機在因為屏蔽了信息，過了兩天之後，已經沒電了，回到家才充電。回到臥室將充滿電的手機開機，在穿衣服的時候，信息已經響個不停。

本來他日常的電話、短信不多，現在穿好衣服一看，竟然有十幾條信息！

有一條是投資理財的廣告；有一條是說能提供發票的；有一條說錢還沒寄吧？寄到這個賬號……除了這些陌生人的關心，剩下幾個熟人都不止一條。有溫倩怡問為什麼不上班、為什麼又不上班，葉家宏問為什麼還不上班，還有郁小滴不知道幹嘛的、孫輝叫他出去喝酒的……因為持續沒有回音，電話打不通，這些人後來都發了一條相同的「開機復電話」。

我不是請假了嗎？幹嗎「又」不上班、「還」不上班？李巖這才想起，還是昨天早上請的假，現在貌似又過了一天。他想了一下，張語蓉明天肯定要去上班的，共同進退，這會讓人懷疑啊，乾脆再多休息一天算了。

『車禍了，明天繼續請假，週四上班。』

編輯了這條信息，把它群發給了溫倩怡、葉家宏和孫輝，至於郁小滴，已經決定不和她多聯繫，也就不回復了。

飯桌上相見，張語蓉已經更換了衣服，見李巖穿著整齊，回想他剛剛的模樣，還是暗暗臉紅了一下。

見她不敢看自己，李巖笑道：「怎麼？還在回想我那粉嫩的胴體啊？別YY我啊！」

張語蓉皺眉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好吧，說正經的。」李巖嚴肅了起來，「你推托政府飯局趕回來，主要應該不是關心我，而是關心耽誤的工作。雖然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職員，但我們一起不在、一起出現，說不定還是會被葉家宏這種比較陰的人留意。明天你肯定要去公司了，為了保護你，我就犧牲一下，裝病拖延一天，後天再去吧！」

張語蓉沉默了，這不相稱的婚姻裡，不能公開，確實算是李巖犧牲成全自己，以免總裁的婚事鬧得董事局、高層們疑神疑鬼。

「難為你了。」她想要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可單獨跟李巖一起的時候，基本上沒有笑過，這倒是有點難為她了。

曠工都曠得這麼偉大，還能讓大老闆感動，太佩服我自己了……李巖莊重的點點頭：「為了愛與和平，為了公司的發展、國家的和諧，我一向是大無畏的犧牲小我！」

「……」張語蓉有點暈，好像他就是多玩一天吧，怎麼聽著好像民族英雄似的？

五十六

李巖不算宅，但朋友不多。今天是週三，大家都上班的時候，他一個人也沒哪裡好去，上午做了一些體能鍛煉，中午就出來了。劉嫂做的飯菜都不錯，不過也是需要在外面換換口味。

開車出來，在一個鬧市區找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餐廳用了午餐。最後決定去看電影，溫倩怡不是要弄個電影方面的投資項目麼？這也算是順便去影院去考察吧。

上次看電影的那個新開張影城，體驗都不錯，雖然陰溝裡翻船，被郁小滴給算計了，靠了她一陣，最後被人給抬走了，這對李巖來說，有點丟人，但畢竟跟影城無關，不能遷怒人家。

週二半價日，看電影的還比較多，週三人就少很多，尤其是日場。李巖如上次一樣去買票，不想見售票員MM憐憫矬男的目光，直接買了兩張票。

電影還有一會兒才開場，李巖在周圍閒逛了起來。發現邊上廣場上，有一角聚集了很多人。

圍觀看熱鬧，可是國人優良傳統啊！他也興致勃勃的過去圍觀。

走近看了一會兒，發現是有一男一女鬧矛盾，男的健壯敦實，女的則柔軟苗條。仔細一聽，兩人的問題不是男女問題，而是經濟問題。

男的手裡抓著一個錢包，攔著不讓那女孩子走，嘴裡大聲嚷嚷，要女孩把錢還給他，說女孩兒撿了他的錢包，卻拿了他的錢，而他的錢等著繳醫藥費。

那女孩已經急得臉通紅，可是她嗓門不夠大，又不會辯駁，只是不停的擺手說不是這樣的，說自己根本沒有動過，撿到錢包就沒有打開過。

圍觀人群，顯然是更多的相信男人，女孩的反應，被看成是做賊心虛。

看了一會兒之後，李巖當即做出了決定，分開人群便進去幫忙！

幫誰？當然是幫那個女孩子！

那女孩子還算漂亮，又很柔弱，讓男人看了有保護欲，但這不是主要原因；這種情況，他更傾向這個男的訛錢，但這也不是主要原因；而是李巖發現這個女孩子自己見過，雖然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就是在王子酒店裡，那晚他去的時候，過去告訴他情況的那個接待MM。

雖然那是安慰性的，但怎麼也親過人了，王子酒店是天堂集團旗下的，也算是同事。同事女孩被欺負，當然幫親不幫理嘛！再說，理更可能在接待MM這邊。

「讓開！怎麼回事？！」

大喝一聲，李巖扒開人群，大步來到了兩個人中間。在大家安靜下來，目光全部看過來的時候，他拿出一個證件向兩個當事人、以及四周晃了一下。

「看清楚了嗎？我是城管！你們圍在這裡幹嗎？影響市容！都散了！」

此言一出，圍觀人群立即驚愕，忙退開了幾步，但突然節外生枝，讓大家更要看熱鬧了，仗著人多，城管只有一個，沒有散開。

「怎麼回事？」皺著眉頭，李巖直接把那男的手裡的錢包抓了過來。「一個一個說，說不清楚帶你們回城管隊說！」

接待MM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李巖，不敢說話，她覺得這個城管很眼熟。

「這個……大哥，是這樣的……」那男的沒想到會出現這一幕，雖然他沒有看清楚證件、又沒有看到制服、城管專車，但一般這種情況，路人只會圍觀，誰也不會插手多問，他也懷疑是不是遇到一個歇班的城管。

他一邊掏出煙遞過來，一邊解釋：「我取了錢去醫院繳費，結果錢包掉了，急著回來找。這小姑娘人挺好的，在這裡等著把錢包還給我。可是我取了五千塊……您知道，醫院押金收的都貴，可還回來的錢包，裡面只有一千塊，我這不是跟人詢問麼……」

「不、不是的，我撿到的錢包，根本就沒有打開過，裡面多少錢我都不知道，我沒有動過……」女孩兒忙辯解，現在周圍沒那麼喧嘩，那個男的又說完了，她柔弱的話語才傳達開來。

「一邊等著！一個個來！」李巖一臉不悅的沉聲喝道，讓女孩住口，「你繼續說。」

他也打開錢包，檢查了一下。

那個男的看李巖對雙方都嚴厲的態度，疑心去除，放鬆不少，見他不接煙，便一直舉著。

「沒了，就這樣。大哥，您抽煙！」

「抽煙？我還抽你呢！」李巖怒喝一聲揮起了手。

那男的嚇了一跳，本能的閃了一下。卻發現李巖只是做個樣子，並沒有真的抽過來，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翻臉，忙問道：「大……同志，我怎麼了？」

看著這個城管突然翻臉，圍觀人群更是奇怪。

「這錢包寫了你的名字？」

男人一愕，「沒有……」

誰在錢包上寫名字啊。

「你錢上的號碼是多少？」

「號碼？我……誰會去記錢上的號碼啊！」男人也不悅了，胡攪蠻纏嘛。他拿出一張小票，「這是我今天取錢的憑證，取的是五千，現在裡面是一千！這就是證明！」

「你確定你的錢包裡有五千而不是一千？」李巖又問道。

「確定！」男人挺了挺胸，城管又怎麼樣？沒憑據也打我？

李巖冷笑道：「你的錢包裡有五千，這個只有一千。你無法證明這個錢包就是你的，說明是別人丟的錢包，只是長得像！現在它跟你沒關係，我會交到城管隊去，你繼續找你有五千的錢包去！」

檢查的時候，他已經看了裡面沒有證件等能證明身份的。

「我操！你他ma想要詐我啊……」男人看出不對了，戾氣也上來了。

「你操誰呢？」李巖也不客氣，反手一巴掌抽在了他臉上，又一腳踹了過去。「你侮辱執法人員、想要暴力抗法？今天沒帶警棍，要不老子敲死你！」

那男人挨了一巴掌就懵了，接著又被踹倒在地上，頓時相信這是真的城管。忙起來陪著笑說：「那是我口頭禪、您別介意……我還有證據，真的……裡面有卡，我記得卡的尾號，這可以證明是我的卡、是我的錢包……」

李巖又舉手要打，罵道：「你剛才看了，當然記得，我現在還記得這些錢的尾號呢，是不是這個錢包成我丟的了？」

你不就是想要這個意思嗎？男人腹誹了一句，卻不敢說出來，只能哭喪著臉說，「我沒有看，我記不全卡號，但我本來就記得尾號……」

五十七

「你沒打開看錢包？」李巖有點懷疑，又故意看了看周圍人群，「你們作證，他剛才看了沒？」

「沒！真的沒！」男人忙保證。

圍觀群眾立即沉默不做聲，一個正義感強的書卷氣小青年，認定李巖仗勢欺人、企圖強搶錢包，出來仗義執言：「我作證，他沒有看！人家是真的記得！」

李巖不屑的罵道，「你就一腦殘！還作證！」

看他彪悍的風格，圍觀群眾倒吸了一口涼氣，更加不敢聲援了。

「你……你侮辱我！」書卷氣小青年氣得發抖。

「我只是鑒定你的智商。」李巖冷笑了起來「如果人家姑娘有貪心，幹嗎還留一千？幹嗎在這裡等著還你錢包？」

「這個……」小青年吱唔無語，「或許是她良心發現……」

「哼！你不如說她腦殘！這年頭還敢撿錢包、撿了還敢好心交還。」

大家深以為然，小MM尷尬無言。

李巖罵退了那個裝13的小青年，又對那男子說：「你真的沒看？」

「沒……」男子怕他罵自己，不敢多說，但還是強硬的堅持。

「沒看你就確定裡面只有一千塊？這說明什麼？這是你設的套！那就不是誤會、也不是巧合弄錯！是詐騙案了！」李巖厲聲大喝，震住了所有人。「你幫他配合說話，是不是一夥的？嗯？」

「不是、不是……」小青年傻了，自己幫騙子說話了？

李巖一邊冷笑，一邊拿出手機撥號，「小牛！叫上小波、小一他們，多拉幾個人過來，老子休息抓到一個詐騙，這小子暴力抗法呢……喂，你別跑！」

電話沒有打完，不等『牛波一們』來，那個男人已經分開圍觀人群，趕緊跑路了！

靠，被帶回去錢要被沒收、一頓打是少不了的，還有花更多的錢去贖人，偷雞不成蝕幾把米，當然還是趕緊開溜了！

正義凜然的小青年，怕自己被當成騙子同黨頂黑鍋，儘管腿哆嗦，也趕緊拚命的跑。

看到案犯心虛逃走，李巖一個人又來不及追，圍觀人群這才全相信了。

「您真是好城管啊，我們都被蒙騙了……」

「是啊，休息還這麼熱心，真是好同志！」

「真牛！一下就看穿案犯了。智勇雙全！」

「一雙賊眼，我早就看出那傢伙是騙子，你們還不信……」

……

李巖一臉冷峻，「你們對我工作最大的阻礙，就是圍在這裡，讓我來不及追，讓詐騙犯跑了！是不是還有同黨打掩護啊？」

這是阻礙執法啊，同黨的罪名可要頂黑鍋了，圍觀完畢的人群，迅速作鳥獸散。

「你，過來，跟我走一趟！」李巖招了招手，叫過那個女孩子，讓她跟著自己走。

女孩兒忙跟上，又感激又疑惑的問道：「太謝謝你了，你真的是城管麼？我怎麼覺得……」

「嗯。」李巖答應一聲，沒有詳說。

「我們見過面嗎？我感覺你像……」

一直帶著她進入了影城，李巖才說道：「假的！前幾天在王子酒店見過，你忘記了？」

女孩兒有點激動，「真的是你呀！我就說那麼像呢。我叫陳小恩，剛才真謝謝你！」

看她主動的伸出了手，李巖也握了握，沒有鬆手：「跟我看場電影吧！」

「啊？我……」陳小恩有點猶豫縮回了手，這算起來也才見過他三次，就一起看電影？似乎有點太快了啊。可是說到快，她有想起那晚在樓梯間，竟然趁著自己驚慌、恐懼的時候，被他偷去了初吻，那似乎更快……

李巖沒看到她低頭臉紅，搖頭道：「陳小姐，你太純真了點，撿了錢包等失主也就算了，我讓你跟著過來，你都不知道去哪裡就跟著過來，如果我是壞人呢？太容易上當了！」

陳小恩有點不好意思，「你……剛才幫了我，我當然相信你啊。」

「哼，你就不怕別人演雙簧騙你嗎？」

「可……我見過你，我知道你是研究所的，不是壞人。」

「研究所？」李巖想起上次借的身份，「那就不可以是壞人麼？」

陳小恩怔了怔，然後露出一絲靦腆的微笑：「雖然你剛才裝得很兇惡，但你的心是好的，我能感覺到，我知道你不會是壞人。我也明白你現在是教我為人處世，真的很謝謝你！」

李巖無語。

拿出那個錢包，取了錢出來，將其他的扔進垃圾桶。

「這個人若不是專業的騙子，就是看你老實好欺負，想要訛你的錢。好心人的善心，就是讓這種人的貪婪踐踏完了，應該狠狠教訓！我帶你來這裡，不是要挾你，我怕我離開後，他跟著來報復你。沒什麼事的話，就看場電影再走吧，他不會等那麼久的，散場後也找不到你了。拿著！把它花了，就是學著教訓他。」

陳小恩呆了，李巖的好心她很感激，可要她收下這錢，她是難以做到的。更讓她驚訝的是，李巖竟然變魔術一樣，真的拿出準備好的電影票來了，而且還是兩張！

「我……陪你看電影，你不要讓我花這錢……好不好？」陳小恩眨著大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弱弱的詢問。

李巖無語，「哼，死腦筋！」

陳小恩倒沒有不高興，看他自己收了，壓力頓去，笑道：「呵呵，是啊，我就是死腦筋的人。」

她忽然主動起來，挽著李巖的手，跟他一起往裡面走。

「喂！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這麼主動我有點不習慣啊。」李巖瞥了她一眼。

陳小恩臉紅了一下，但沒有放手，低聲說：「你買了兩張票……肯定沒有算到要請我看電影，我猜……是你女朋友沒有來吧？我估計你心情都不好，就暫時……暫時當作是你女朋友，讓你安慰一點嘍……」

李巖無語，NND，這年頭女孩子的腦袋都是怎麼長的呀，我一個人來看電影，覺得我很矬、沒人要；我買兩張票，又覺得我被女朋友放鴿子……這都什麼思維啊！

或許是因為那晚被他親過，或許是剛剛的事情，讓她感覺到安全感。對於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陳小恩感覺好像認識很久、很親切了一樣。

「我也不用上班，我去王子實習沒多久，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家裡很擔心。做前台接待也沒有什麼前途，所以，你去王子酒店都不會見到我了。呵呵，我剛換了一份工。今天本來是想一個人看電影慶祝一下的，遇到你很高興！」陳小恩說著，又快速的抬頭看了李巖一下。

這個影城是我的艷遇福地？來這裡就有妞泡我？李巖有點好笑。郁小滴的經驗，讓他對這陳小恩沒有完全相信，只是告訴了她名字，沒有說自己假冒研究所的事。

五十八

不用自己泡妞，自然有美女主動接近，這當然是艷遇福地。可如果美女不是一個，是兩個的話，就多少有點過了頭。

本以為只是隨便看一場電影，然後就分開，跟這陳小恩不會再有來往，沒想到上樓走向影廳的時候，卻在前面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日，不會那麼巧吧？在同一個影城、看兩場電影，會排到同一個廳也就算了，竟然會在同一場遇到同一個女孩子……李巖的第一反應，這不是巧合，跟上次一樣，肯定是郁小滴又找人跟蹤自己，又用了同樣的方式來跟自己製造巧遇！

他暗責自己，平淡久了，警惕心都沒了！這一刻，他已經沒有看電影的心情了。這時候，卻聽到前面郁小滴很不滿的暴躁聲音：「看什麼看？！老娘有錢，一個人買兩張票支持不行啊！」

這話入耳，讓李巖一愕，她買兩張票幹嗎？難道也是跟我一樣的心裡？不想讓人覺得一個人看電影？真的是巧合？

郁小滴不滿的怒視周圍，似乎誰要是敢多看她幾下，她就要找人PK似的。可當她怒視到後面的時候，目光停住了，也變得複雜起來。

沒有換裝潛伏、厚厚鏡片掩護的郁小滴，演技還沒有那麼厲害，從目光對視的時候，李巖看出來了，這只是巧合。只是郁小滴在看他之後，很快把目光落在了挽著他手臂的陳小恩臉上，上下打量著她。

「我們沒看到、沒聽到你買兩張票……」見她一直看過來，目光不善，陳小恩忙解釋了一下。

郁小滴卻沒有生氣，又把目光看向李巖，走了過來。

「這麼巧啊？」

陳小恩看看她、又看看李巖，頓時恍然，他們兩個都是單人買兩張票，看來不是他女朋友沒有來赴約，而是兩個人鬧矛盾了。看兩人看同一部電影、買同場的票，還都買了兩張，不是一般的心有靈犀啊。

她鬆開了李巖的手臂，笑著問道：「這是你女朋友吧？」

卻不知沒有聽到李巖回答的郁小滴，也在此刻問了同樣的一句話：「這是你女朋友吧？」

李巖看進場的一對對觀眾，從旁邊經過的時候，都圍觀了幾眼，女的鄙視中帶著幸災樂禍、男的羨慕中帶著同情，顯然把自己當成穿幫的劈腿男了。

「不是。事實上……兩位我都不熟！我是來看電影的，借過讓讓……」

李巖的話，讓聽到的人都鄙視又歎服，這樣無恥的話也說得出來，不愧是極品劈腿男。

別人怎麼看、怎麼理解，當事人無暇多想，聽到李巖的話，郁小滴原本的鬱悶落寞的一掃而光，重新打量起陳小恩來。而原本尷尬放手的陳小恩，也坦然多了，雖然沒再主動挽著、卻也馬上跟上李巖。

郁小滴當然有毫不示弱的跟了上去。

……

彷彿被兩個女保鏢保護著一般，李巖找了座位坐下，她們兩個則一左一右坐在他的旁邊。

「她是誰啊？」兩邊的兩個女孩兒，左右看著李巖，幾乎是同聲問道。

李巖頭向後一仰，雙手交叉一指，「你們自己交流，我不知道。」

兩女間隔他一個人的距離，互相對視著，她們沒有說話，李巖卻依稀感覺有電流在面前閃過。夾在中間的他，只能津津有味地看著銀幕上的廣告，他頭一次著急電影怎麼還不開場。

「郁小滴。」

親眼看到這個女孩子挽著李巖的手，郁小滴估計他們的關係不一般，不過李巖自己說兩個都不熟，似乎把兩人都拉到了同一起跑線上，讓她不甘心，主動的自我介紹了。

「陳小恩。」陳小恩回應道，她本以為郁小滴是李巖的女朋友，看他們的心有靈犀，即便不是關係也不一般，可李巖的一句不熟，也激起了她的逆反心裡，既然都不熟，我慚愧什麼？

聽了對方的報名，兩個人都驚訝對方也有個「小」字。

「哼！他不是我男朋友，不過上次我們在這裡看電影的時候，他靠我身上看完整場電影的，散場後我們就去酒店開房了，弄了大半天才走。」郁小滴有點示威的增大了一點眼睛。她膽子本來就不小，競爭對手的出現，更是讓她出言火爆。

聽了她的話，陳小恩驚訝的看著李巖。

什麼叫開房、還弄了大半天……李巖不禁有點老臉一紅，正待解釋一下，郁小滴抓住了他的胳膊，追問：「你不用跟別人多說我們的細節，你只要承認，上次看電影，你是不是靠我身上？之後是不是去酒店開房了？我們是不是弄了半天才走？」

郁小滴自己明白兩人並無越軌，可說出這麼曖昧、明顯歧義的話，她自己也有點臉紅了。

「……」李巖見她眼睛閃過一絲狡黠，搖頭好笑，「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是實話。」

聽到他們真的以前在這裡一起看電影，而且還一起開房，看郁小滴的表情，分明是小情人般的嬌羞啊。陳小恩都是心裡一涼，這個男人印象是不錯，但跟自己也就幾面之緣，他能隨便跟女孩子去開房，真的要跟他發展，都只會成為玩物啊。看樣子，這會兒他也就是利用我刺激他女朋友吧？

她也只是因為看著比自己還年紀幾歲的郁小滴，心裡有點攀比競爭的心理，現在看他們的樣子，氣勢立即下去了。

可是看到李巖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垂下眼皮，而郁小滴已經揚起好看的小下巴，一副把她踩下去的得意模樣，讓陳小恩忍不住回應道：「他……也不是我男朋友。不過上次我們在酒店的時候，他……他強行、奪去了我的初吻……」

李巖咳嗽了一下，看了她一眼，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這讓人聽著，我好像禽獸一般了。

陳小恩看他要解釋，也學著郁小滴的模樣，拉著他另外一條胳膊追問：「你也不用跟別人說我們的細節，你只要承認，那晚在酒店……你是不是沒有先經過我的同意，就吻了我？」

左看看、右看看，李巖心想反正都是要甩開的麻煩，那就讓她們互相都印象不好吧！

「沒錯，我承認。」

聽到李巖也承認了這一點，而陳小恩有點緊張的模樣，分明沒有撒謊。郁小滴有點不可思議，總感覺這傢伙固然有色心，卻沒有行動，上次在酒店那樣也沒有佔自己便宜。難道自己的魅力，不如這陳小恩？沒見她大到那裡去呀！

任由她們大眼瞪小眼，李巖繼續「津津有味」的看廣告。

這時候，邊上走過來三個叼著煙的男人，空位子很多，他們卻一直走到了李巖他們三個邊上，然後嚷了起來，「喂！你們坐了我們的位子！」

五十九

本來三個人的氣氛就詭異，有外人來打擾，立即讓大家的目光都看了過去。見到三個叼著煙的男人，都是二十幾歲的年紀，一看就是社會上的混混，一個手臂上有紋身、一個敞開襯衫露出胸口、一個目光猥瑣的緊盯郁小滴、陳小恩兩個女孩子。

她們兩個都皺起了眉頭，抓緊了一點李巖的手臂。

李巖指了指上座率不過三、四成的影廳，「這麼多位子，還不夠你們坐的？」

「坐你媽！我們是奉公守法、對號入座的好市民！」紋身男吼了出來。

「好，拿票根來看看！」

「票你媽！我們三個講文明的人，還會騙你不成？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善良好欺負啊？你歧視我？誣蔑我啊？」紋身男繼續吼道。

附近有些觀眾看到都有點緊張，都觀望過來。

「看你媽！你們是不是也坐錯位子了？」紋身男沖周圍吼道，立即沒人敢看過來了。

李巖站了起來，臉上略有幾分緊張模樣。

郁小滴見過他出手，並沒有擔心，安然的坐著。陳小恩擔心是那個騙子一夥來找麻煩的，又扯了扯李巖的衣服，小聲的說：「要不我們就換個位子吧？」

看到李巖的緊張，聽到陳小恩的話，敞開襯衫露出胸口的流氓邪邪的一笑：「小姐，不用擔心，你們沒有坐錯，只是他坐錯了位子。你們不用離開，等會兒換我坐中間，他們兩個會坐你們兩邊，我們會保護你們的。」

說著，他又對紋身男喝道：「張安泰！跟你說多少次了，別什麼都你媽、你媽的，也別大吼大叫，注意斯文、注意素質！把人家小妹妹都嚇倒了！」

目光猥瑣的男子很飄柔、很自信的甩了甩頭，色迷迷的笑道：「兩位妹妹不用擔心，只有張安泰是走野獸派的，胡涼哥是文雅派，我歡子哥是純情派的……嘿嘿！」

手臂有紋身的野獸派張安泰笑罵了起來：「純你媽！你從嘴到菊花，連耳朵、和鼻孔都被指奸了，只有肚臍眼是純潔的！」

張安泰爆發囂張大笑、歡子哥淫賤的笑，以不羈風格露出胸膛、可惜沒有胸毛也沒有胸肌的胡涼哥，繼續邪邪一笑，「兩位妹妹要吃點什麼？這附近的小吃，想吃什麼只管說，不用錢的，我讓他們去拿！要多少拿多少！」

張安泰見李巖冷冷的看著他們，讓他很不舒服，過來要揪他的頭髮，「你媽的！你個小白臉還杵在這裡當門神嗎？擋住後面觀眾了，知道嗎？一點都不文明！」

李巖一抬手，一巴掌扇過去，在張安泰的手還沒有碰到他頭髮的時候，「啪！」的一聲，巴掌已經扇在了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順著轉了一個圈！

這個變故，讓他們幾個人、包括附近偷偷看熱鬧的人，都呆住了。

「一巴掌竟然沒有把你扇暈過去！還真的是野獸派啊！」李巖又一巴掌扇了過去，立即把張安泰扇得向邊上空位子摔去！

見識過李巖巴掌威力的郁小滴，在他出手的時候，已經興奮的摩拳擦掌了，等到第二巴掌下去的時候，小丫頭立馬起身順勢一腳，將摔下的張安泰踹得摔到了前面一排的座位上去了！

「Yeah!老娘終於也能像電影裡一樣把人踹飛了！哈哈哈……」郁小滴的大笑，吸引注意力不下於張安泰的大吼，看她小小得意的樣子，讓李巖有點汗顏。

文雅的胡涼哥，邪邪一笑已經凝固，肚臍眼純情的歡子哥，也難以猥瑣下去了。他們三個裡面最具震撼力的，無疑是野獸派的囂張張安泰，現在最猛的一個，被人扇稻草人一樣扇倒了，他們兩個都心虛起來。

「人，不是這麼踹的。」

李巖迅速的抬腿，一腳踹中了胡涼哥露出的沒胸毛、也沒胸肌的胸口，將其踹得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前面三排之外。然後瞥了郁小滴一眼。

「看到了沒？這才是把人踹飛！」

這傢伙沒有驚訝、沒有害怕，更加的興奮起來，抓著李巖的手臂，踩上了座椅的副手上，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嘿嘿，剩下這個我來！那位純情派，你站的姿勢太帥了，別動啊，我忍不住想要踹你……」

歡子哥發現又少了一個人，聽到郁小滴的話，哆嗦了一下，「我……我自己來……」立即往下面兩派過道跳去。

自己跳可以跳到過道上，摔下去可就慘了，雖然這新開張的影城座墊、靠背都很軟很舒服，可不是長沙發，座位間還有扶手啊，要是蛋蛋砸中就更慘了。

「真掃興！」郁小滴這次沒有像上次一樣偽裝來解決李巖，並沒有大把的零食，否則肯定一罐可樂砸過去了。

在他們鬧騰完的時候，影廳開始熄燈，電影終於要開場了，先看了一場好戲的觀眾們，也不去關注已經下場的反派們情況了。

李巖左右問道：「還看嗎？」

郁小滴正興奮呢，立即拉著他坐下：「看！幹嘛不看，被幾隻蒼蠅打擾了，也不能壞了興致啊。我可買了兩張票呢！看一張扔一張，也得看呀。」

陳小恩也沒有心情看了，但見他們兩個都坐下來了，也坐了下來。

影廳黑了下來，郁小滴忽然把頭一歪，怪笑一聲，把頭靠在了李巖的肩膀上，「上次你靠得我的肩膀都麻痺了，這次我要靠回來！」

李巖沒好氣的拍了她大腿一下，轉頭小聲道：「你好意思說！老子唯一一次翻船，就是被迷倒在你的陰溝裡！」

頭靠在他肩膀上，他臉一轉，讓兩個人的臉磨蹭了幾下，郁小滴心跳加速了不少，感覺小臉滾燙滾燙，她鼓起勇氣，湊近他耳邊說：「要不要我再次把你迷倒在我的……乳溝裡啊？」

李巖心裡一蕩，要是換成陰……裡翻船，那還差不多。如此邪惡的話，終究不好意思說出口。想到邊上還有一個陳小恩，他坐正了一點，動了動肩膀，「喂！做好點。」

郁小滴抓緊了他的手臂，繼續靠在肩膀上，悠然道：「你現在應該唱這歌：我讓你依靠、讓你靠……」她頭抬前一點，示威的看向陳小恩。

陳小恩的目光緊盯著前面銀幕，但耳朵還是捕捉到他們細微的小動作，雖然聽不清楚說什麼，料想也是曖昧情話，這讓她心裡有點怪怪的味道。很想要學著郁小滴靠回來的態度，也把他給吻回來，但終究不敢。

六十

……

這場電影誰都沒有很投入的看，陳小恩不時的留意著郁小滴和李巖的情況，而郁小滴則乾脆一直靠著，然後問他為什麼不接她的電話，又問想要找人看電影為什麼不約她這個老搭檔，又問怎麼今天沒有上班……弄得李巖後來乾脆裝作睡著了。

出來之後，郁小滴還是挽著李巖的手臂，換成陳小恩跟著邊上了跟進去的時候，剛好反了一下，進去時候剛好看到他們那一幕的觀眾，都向郁小滴投以讚許的目光，這是打敗小三的得勝模樣啊！

李巖掙脫了她的手，往外面走。「各分東西，後會有期！」

「喂！我又不逼你去開房，你逃什麼呀！」郁小滴忙追了上去，她彪悍的話語，立即吸引了附近的人流看了過來。

陳小恩也跟著過來了。

李巖怕她喊出更加誇張的話，只好停住了腳步，和她們兩個並肩走出影城，也認真的說道：「郁小滴，你送陳小恩回去吧！剛才那些流氓我怕他們會在周圍等著。」

「幹嘛要我送？我跟她又沒交情。再說，我今天沒有開車，我還指望你送我回學校呢。」郁小滴拉著他的衣服，怕他跑了。

陳小恩忙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好啊、好啊，快走吧，做了很久電燈泡了。」郁小滴笑嘻嘻的催促。

看到她的樣子，陳小恩又有一點不服氣，憑什麼？你也不是他的女朋友，為什麼就一定我是電燈泡呢？李巖今天可是正式邀請的我看電影，你才是後來插入的呢。

「看那邊，他們叫幫手來了！」陳小恩略有一點著急的說道。

李巖其實已經看到了，只是不想她們兩個擔心，才讓她們離開。現在聽到陳小恩的話，郁小滴也看到了。

見他們看過來了，張安泰、胡涼、歡子哥三個鼻青臉腫走路不自然的人，和幾個馬上趕了過來，攔住了他們。

「我們是治安隊的！你涉險在公眾場合傷人，請跟我們回去調查！」過來的幾個，是穿著制服的，他們是城管協管員。

郁小滴立即上前兩步，冷然問道：「你們憑什麼？就算是真的打架，也是派出所來管！」

「這一帶的治安問題，就歸我們治安隊管！」帶頭的一個還算耐心，見很多人看著過來，沒有多說，看著李巖說：「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跟我們回去，給你們協調一下，解決了讓你回去！」

歡子哥立即指著郁小滴說，「打人她也有份！是她把他踢倒的，還想要踢我！」

正恨恨看著李巖的張安泰，瞪了他一眼，當街說出自己被女人踢到，我泰哥還要不要出來混了呀？

「那就一起去回去協調！我們文明執法，請你們配合！非要派出所出警，性質就嚴重多了。」那個城管治安員態度還算不錯。

陳小恩舉了舉手，小聲的說：「我沒有動手，我可以離開吧？」

大家都有點驚訝，遇到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會爭持，或者跟著去，那裡有當眾拋棄朋友自己先開溜的。

郁小滴雙手伸出拇指、食指，對著她向下做了個鄙視的動作。

「你沒有參與就可以走。」那個城管點了點頭。

陳小恩忙快步離開。

李巖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圍觀，點頭道：「走吧，跟你們去協調。」

幾個協管治安員和幾個流氓，簇擁著李巖他們兩個走，圍觀的人都不敢靠近，也吸引了很多人遠遠觀看。

……

去警察局的話，郁小滴還放心一點，可是屬於城管的治安隊，她就不是那麼瞭解了。擔心出事，走的時候已經拿出電話撥打了找到了郁宏的秘書季羿，小聲的向他講了這裡的情況，讓他幫忙聯絡一下城管局的人。

這附近就有一個城管大隊下屬的治安隊，把他們帶進去之後，那幾個治安員要將兩個人分開到不同的房間。

郁小滴不幹了，質問道：「你們是找我們回來協調了，不是犯人！憑什麼把我們分開關押？」

「犯人不犯人，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你們打人了，就是嫌疑犯！」有人冷笑。

但在那個帶頭的治安員的建議下，他們沒有堅持，讓他們在一個房間裡呆著，然後出去了。

「別怕，我們沒事的，我找季羿季大哥幫忙，你等會兒要忍住，不要打了治安員！」郁小滴小聲提醒道。

李巖見她只是想著自己，略有一絲暖意，歎道：「你還是小心自己吧。在你搬的救兵還沒來之前，小心他們非禮你。」

「不會吧？」郁小滴被他嚇了一跳，半信半疑。「敢非禮我，看我不踢爆他的鳥蛋！」

李巖無語，讓我忍住別打人，你倒是要太監了人家。

「喂！」郁小滴不是那麼擔心這事，反而另外有事情擔心。「我這麼純潔一乖小孩，今天跟著你打架了，你是不是該負點責呀？」

李巖學她剛才的樣子，做了個鄙視的手勢：「你這生活無憂、心裡無聊的富二代、富三代，平時不打架，只是群毆欺負人！」

郁小滴哭喪著臉：「那我現在陪你一起被抓了，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吧？陳小恩就溜得快呀。就憑這一點，你以後也不能特意躲我了。」

李巖看她似乎有點認真了，暗歎了一聲，都怪那該死的綁架，沒這事情，大家早就了清了。「小滴，我呢……」

郁小滴立即打斷了他的話，「看看你！我一女孩子都沒說什麼，你緊張什麼？我又沒說死了都要愛著你，沒說非你不嫁，你有什麼好緊張的？」

李巖暗道，你是沒說，以後下去可就難說了……

「巖g□ge——，我只是想要你這樣一個有品位、有閱歷的老朋友而已，你也不想我老是和富二代、富三代們孩子們無聊廝混吧？」郁小滴拉著他的手臂搖了搖。「好不好嘛？巖g□ge……」

李巖有點冷：「好了，好了，你別革了！」

「多謝巖g□ge！」郁小滴興奮的踮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革你個頭啊……又來。李巖看著門口，有人開門進來了。

「哼！還有心情打情罵俏，等會兒有你哭的！」有人冷笑道，「你，跟我們出來！」

李巖拍了拍郁小滴的肩膀，叮囑安慰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郁小滴乖乖的點頭。

來叫李巖的，有兩個人，都是剛才見過的。在出去了門口之後，剛剛說話的那個走在前面，之後那個態度比較好的治安員走在李巖的後面。他輕聲的提醒了一句：「等會兒表個好態，主動賠點錢，要不你會吃大虧，被你打的一個，是我們胡隊長的弟弟……」

李巖回頭看了他一眼，對他點點頭，領了他的情。

六十一

李巖被他們帶到了裡面的一間屋子裡，屋內已經有好幾個人，除了胡涼、張安泰、歡子哥幾個外，還有幾個治安協管員。

把李巖帶進來之後，他們在中間弄了一張凳子讓他坐著，然後周圍的人全部做好了戒備。他們不配備手銬，否則的話，這會兒要先把李巖銬住了。

「怎麼樣？你們想要怎樣調解？」李巖先問道。

「調你媽！」張安泰就想要打一頓報仇。

胡涼低斥了一聲：「收聲！」他目光看向治安員們。

剛剛走在李巖前面的那個治安員，立即拍了拍桌子，「你這性質很惡劣，不僅僅打了三個人，還是在電影院這種公眾場合。要是捅到公安局，除了要告你打架鬥毆，還有威脅公共安全罪！所以放好一點態度，好好的協調！」

歡子哥開口了：「別說我們過分！今天這事情，就是你不對。你為了泡妞，佔了我們的座位，也就罷了，我們也講道理，不是一定要趕你，你隨便給個幾百塊請喝茶，大家也就行個方便。可你也太囂張了，竟敢出手打傷我們！要不是看在治安隊大事化小的份上，我們不僅僅要告你上派出所，甚至要上法庭！」

李巖笑了，原來一切的根源只是想要敲詐幾個小錢，還以為這麼牛波一，敢在電影院威脅搶女人呢！

「笑你媽！你還笑，信不信哥把你嘴巴打得像陳冠希一樣歪！」張安泰一直耐不住怒火，他被李巖兩巴掌扇暈過去，又被一個女孩子踢倒，實在是莫大的憋屈，平時被敲詐的人，誰敢這麼橫？

那個治安員咳嗽了一下，做出一副協調的樣子，「別打來打去！要不要我們出去，讓你們把他打一頓了事？能解決問題嗎？事情已經發生，還是要商量解決！你看他們幾個，都傷得不輕，都有內傷，醫藥費、誤工費什麼的加起來，一個人賠個兩萬吧！」

「兩萬？」李巖看著他。

那個治安員冷笑了起來，「你願不願意給，是你的事，我們是好心調解！你要是不願意調解，他們報復把你打死了，可就不是兩萬的事了。」

胡涼、張安泰、歡子，都摸出了一截鋼管，這東西顯然是治安隊給他們的。而且幾個治安員們，都是一臉的冷漠。這個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要是不聽從協調，他們就要縱容三人動手了，說不定還會幫忙。或許，六萬塊，他們也有份。

「不，我的意思是，兩萬太少了，你們太看不起我了！」李巖不滿的搖頭。

大家都愕然，見過冤大頭，沒有見過這麼傻的冤大頭，還有人嫌被敲詐的少了？那個出言提醒李巖的治安員，開始有點同情他，隨即又皺起來眉頭，他估計這是反話，看來李巖還是不願意屈服。

「我的精子起碼一億，射你們一臉，起碼每人分個兩千萬啊！」李巖嘲諷道。

此言一出，不僅僅他們三個暴跳如雷，那些治安員們也都怒了，不識抬舉！沒先打你一頓，我們已經算是很公平！那個提醒李巖的治安員，也只有苦笑。

「聽說你小子很厲害啊？看你這麼叼的態度，也不需要我們協調了？那好，他們要打你，我們可管不了了！」說話的那個治安員，冷冷的說著，退開了幾部，和幾個治安員把門堵住了，不讓李巖有離開的機會，張安泰、胡涼、歡子三個手持鋼管圍攏了過來。

李巖不為所動，微笑道：「一般這個時候，肯定會有人來救我。」

這話讓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品味著這話包含著什麼意思。

有個治安員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這傢伙年紀不小了，卻看傻羊羊看傻了！你以為你是懶羊羊，下鍋的時候總有人來救你啊！」

大家都看傻子的目光看著李巖。

「嗯，我想想……一般這個時候，應該是你們領導過來，然後看到你們的惡行，把你們痛罵一頓，賠禮道歉，恭送我出去。」李巖繼續悠然說道。

另外一個人露出了憐憫的神色，「這傢伙起點的YY小說看過了，妄想自己是裝波一的太子黨呢！」

「哼！就讓他變成傻波一的瘋子黨！」比較隱忍的胡涼，看李巖不在乎的樣子，也被他一再的挑釁激怒了。「幹他！」

他的話剛剛說完，李巖已經迅速站了起來，抓起凳子，對著衝過來的張安泰腦門就來了一下！

鋼管固然殺傷力強、又輕便趁手，可奈何不如凳子長，他還沒有打倒李巖，腦門已經開花了！接著一掄，又砸在了胡涼的手臂上，「匡當」一聲，他的鋼管掉在了地上，人也慘叫了起來，生怕自己的手臂被打斷了。

自稱清純派的猥瑣流歡子哥，還是那麼的識時務，發現不對，自己扔了鋼管，抱頭趴在了地上。

這變化太快了，只是幾秒中的時間，本來要挨打的一方，把三個手持武器打人的干翻了。看熱鬧的治安員們忙行動起來，大叫著衝過來拉李巖！

「放下凳子！」

「別打到我們了！」

李巖隨意的舞動凳子，沒有打人，他們自己就一一撞上去了，手、腳、胸、腹、頭，什麼地方被撞傷的都有。

「你敢打執法人員！」治安員們怒了。

李巖奇怪的問：「我打你們了？我在甩著凳子玩，你們自己撞上來的呀。」

「抄傢伙！」開始說話的那個治安員陰沉著臉，知道遇到硬骨頭了，不啃下去還有面子麼？

「幹什麼！幹什麼那麼嘈雜？！全部擠到這裡幹什麼？」外面走廊上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李巖笑著放下凳子做好，變成一副老實巴交的受審模樣。

他可不是YY小說看多了，生活有時候比小說更離譜。市長女兒去搬救兵，城管局長也會給面子，他們領導來解圍，是遲早的啊！

看著氣喘吁吁、額頭有汗的胡隊長客氣、恭敬的陪著剛剛一起帶回來的女孩子，那些治安員們暗叫糟糕。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不用做事了嗎？」胡隊長沉著臉喝道。

「報告！」一臉很傻很天真笑容的李巖，木訥的舉手：「報告領導，他們剛剛被這幾個人打了，又說要抄傢伙來打我！」

所有人都怒視著李巖，看了一下現場，那個胡隊長也明白是怎麼一個狀況，下面這些治安員，雖然很多都是以前外面混的收編，可衝自己的面子，怎麼也不敢打胡涼啊，這不是當面造謠嘛！

郁小滴已經衝了進來：「你沒事吧？他們打你了沒有？要不要叫律師啊？要不我們到市局去投訴？」

胡隊長一驚，忙陪著笑說：「郁小姐，這肯定是誤會！您看您朋友完好無損，誤會啊。我會好好教訓這些兔崽子，不用局領導操心了。」雖然市長女兒不是官職，可除了鐵面人物，誰也會給這個面子，到時候肯定免職了。

「他們打了我，不過說要賠償我六萬醫藥費……」

大家剛剛要說李巖血口噴人，聽到後面的話，又差點吐血。

「不過我不跟他們計較，不要了，我們走吧！」李巖當先離開，又對緊跟身邊的郁小滴小聲說：「很快嘛！再遲一點，我就要被打了。」

「季哥辦事，靠譜！」郁小滴輕聲回道，「你還被打？分明是你在欺負人！」

胡隊長指了指地上倒著的三個（一個裝的），讓他們快點送醫院，然後忙跟上送他們離開。事情變得這樣，大家只能自認倒霉。

六十二

陳小恩使勁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見到鬼了！

她今天是換工作後的第一天上班，其實做的工作性質都是差不多，嚴格算起來，只是換了環境。由王子酒店的前台接待，換到天堂集團總部的前台接待。就因為還在實習，別人都緊張、恐懼的時候，她硬著頭皮堅持比較情況，那兩天的表現，得到了集團總裁張小姐的認可，親自把她調來了總部工作。

雖然還是一樣的前台接待，但在總部工作，顯然還是要比酒店規格高很多、也更有面子。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也想要換個環境。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王子酒店遇到的那個研究所的李巖，昨天在街上遇到，今天頭一天上班，還是看到了他的身影！

看著那經過前台大廳，已經走到了電梯那邊的那個熟悉身影，陳小恩懷疑自己眼花了。李巖是研究所的，不上班在街上遇到說得過去，一大早跑來天堂集團總部，就不大可能了。她懷疑是因為昨天沒有跟他們一起面對，找人幫忙後，他們又已經離開了，所以心裡記掛著這件事，才會把像是身影當作李巖吧！

……

得益於人力資源部的一班英才，天堂集團總部女性職員佔據多數、美女如雲，前台小姐的素質都非常不錯。不過人在綠葉中，一朵花都會很顯眼，人在花叢中，則要特殊的花才能入眼了。像業務拓展部美女不少，李巖平時也不去撩撥前台MM們，今天匆匆而過，根本沒有發現陳小恩在那裡。

休息了三天，上次溫倩怡分給他的那些電影計劃項目書，他只有昨晚臨時抱佛腳的看了看，這會兒正估摸著會不會被溫倩怡考試呢。

「李巖……」

循聲望去，見到黃櫻再對他招手，小聲叫他。

「你好啊。」李巖過去一看，見她的氣色還是不太好：「注意休息啊。」

黃櫻點點頭，然後忙問道：「聽說你出車禍了？沒事吧？」

李巖轉了一個圈，「這不好好的？」

見黃櫻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巖替她問了出來：「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問我？」

黃櫻左右看看，像一個接頭的特務一樣，然後小聲的說：「你那天跟我說的辦法……」

「哦！包養啊……」

「不是啦！」黃櫻迅速臉紅，怕被人聽到，聲音壓得更低，「我是說你講的另外一個方法……是不是你把我的事放網上了？」

王子酒店的事情，讓李巖忘記了這一茬，聽到她的話，才想起來。「你不想被包養，募捐也是一個辦法，這年頭募捐也不容易，必須得擴大影響。」

黃櫻低聲道：「我知道你的好意，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想說……謝謝你！真的非常謝謝你！」

「難道捐了很多錢？」

「不是。這兩天有好心人來醫院幫助我們，不過那不是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國外一個慈善基金會注意到了，他們聯繫了醫院，確認這是事實，說會派人來詳細考察。符合條件的話，可能出資接我媽到國外動手術。」

黃櫻有點激動，本來已經想著連賣身都沒有辦法救母親了，因為李巖的這個辦法，卻看到了一線頗大的希望。

「那麼好？不會是騙子吧？」

「聽醫生說，那個翻譯成『凡人』的基金會，就是致力於幫助平凡的普通人、尤其是窮人，信譽很好，國內救助過很多案例。他們不是找的我，是聯繫的醫院，應該不假。再說……我和我弟加起來，也沒有什麼值得人冒充基金會來騙的了。」

李巖感慨了一下，「那真的是好事一樁，恭喜你。也預祝你母親早日健康！」

「真的太謝謝你了！」黃櫻只能用感謝來表達。

「好了，你說很多遍了。我也只是把偷拍你的相片擺上網而已，本來是不厚道的。我做事去了！」遠遠看到溫倩怡的身影，李巖忙招呼一下，就過去了。

……

「車禍遁？藏起來玩幾天，說出車禍了，行啊！」溫倩怡面帶笑容，但話裡面明顯不相信他前晚發的信息。

李巖一臉無辜：「我怎麼能瞞得過目光如炬的溫小姐呢？絕對是真的……」心裡加了兩個字：真的……騙你。

溫倩怡伸出修長的食指，對他勾了勾：「真的車禍了呀？可憐呀，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如果嚴重的話，批你的假。」

見她當晚收到信息後沒有打電話過來，李巖就知道她沒有那麼好騙。聽了她的話，他露出一副微羞的模樣，「不好啊……我大部分是內傷，外傷是在屁股上。這個……我的屁股形狀不是很美，就不便讓您參觀了。」

流氓……溫倩怡暗罵了一聲，即便明知道這是一個借口，也不好讓他真的脫褲子鑒定啊。不過，她臉上和煦的笑容絲毫不變，櫻唇輕啟，「沒關係，我不介意，脫吧！」

流氓怕什麼？怕更流氓的！

聽到溫倩怡這話，李巖頗有幾分尷尬的定住了。只能苦笑道：「我說溫主管，咱們能不能別這麼過火？這是公司啊，我要是真的脫了，你把門一拉開，我立即就臭大街了，誰都會把我當成暴露狂。」

溫倩怡嘴角泛起好看的弧形，她當然不是女流氓，也沒有真的要鑒定他的假傷勢，就是要震住他的氣勢，以免他以後繼續耍滑頭。「不脫沒關係，那就表示你這三天是曠工。我可以給你機會，但你必須將功補過！」

「將什麼功補什麼過？」李巖心裡不好講，大不了多扣我一點薪水。不過休息了三天，他也無聊。

溫倩怡打開櫃子，拿出了好幾分電影計劃項目書，「這些是我看過之後認為有一定投資價值的，我的意見已經在上面批示了。你將這些一一送回去，讓他們看我的批示，如果能做到，就讓他們落實好劇本、準備好更加詳細的計劃書，再來找我談。」

「行。跑腿我在行！」

「你的那些呢？」

李巖把分給自己的那一小部分拿出來遞過去，「其實我也作了批示。」

溫倩怡有點不信，立即翻開了查看。確實有批示意見，很簡潔、很直接，但卻不著重點：

XX太老了，不適合。

XXX沒名氣，我都沒聽過。

XX太醜了，對不起觀眾。

這個題材我不喜歡……

六十三

李巖還是覺得自己比較喜歡跑腿，不是犯賤，而是呆在公司也很無聊的、氣氛還嚴肅，自己出去外面就舒服多了。

看著一堆資料，他多少還是有點懷疑溫倩怡的用意。怎麼也看不出她是對他們特別尊敬，如果只是回復那些製片人，完全可以一個電話過去，相信他們會很樂意跑來，或者直接郵件回復，犯不著特意讓人送回去。這只能說明兩點，要麼是敲打他，讓他別沒事礦工；要麼是鍛煉他，讓他練習單獨與客戶溝通、接觸。

到了停車場車裡面，李巖才拿開那些計劃書，打開查看聯繫方式。一看之下，不由得無語。這妞還真的是玩我啊！竟然有北京的！是不是我打個飛機去北京送資料也能報銷啊？

即便真的報銷機票，他也沒興趣打飛機去北京玩啊。當即做出決定，只有本市的才送，其他的地方，讓他們自己來拿。

仔細查看完，還好，基本上他們留的地址，都是在本市有工作室、分公司、聯絡人之類的。只有一家是遠在北京的，一家是旁邊G市的。

他當即撥號那兩個製片，把情況跟他們說了一下，讓自己或者另外找人來取。

該用公司電話打的，又浪費好幾毛錢呢……為了彌補損失，李巖覺得，得讓他們請吃飯！

被溫倩怡放在首位，並說是最有投資價值的一份，李巖看是在本市，只好先送。聯絡地址是一家文化傳播公司，開車找過去，最後到了附近，還打了幾個電話才找到。

等他到了之後，已經有兩個男人在等著他。看到他開的是QQ，那兩個人先是有點意外，但隨即交換了一下眼色，都覺得李巖可能故意的，大概想要試探他們的誠意、態度。

兩個人保持熟人一般的熱情，迎上去給李巖開門，馬上自我介紹了起來。「李先生，您好，讓您親自過來，愧不敢當啊。我叫喬攀，還記得嗎？上次我們見過的。」

李巖被他們的熱情感染，也只好客氣了一點：「喬製片好，當然記得。您是著名製片，我們新入行，當然要尊敬您了。」

製片人喬攀聽了，笑得開心極了，忙拉近距離：「李老弟太客氣了，你叫我老喬就好了。呵呵，其實我倒是想要人家叫我小喬，可那成美女了。哈哈……」

看著邊上陪著笑的人，他忙熱情介紹：「這是楚逸文化公司的老總楚逸先生，是我非常重要的合作夥伴，以後大家都是夥伴了。」

「楚總好。」李巖客氣了一下：「要你們出來接我這個小人物，榮幸啊。」

「李老弟太謙虛了！」喬攀顯然比楚逸更加圓滑，「你隨便就能決定千萬投資，要是小人物，我們還真的就是要飯的了。」

「請、請，我們別在外面說話了。」

兩人一左、一右熱情的帶著李巖上樓，同時寒暄著堵車，找這裡很麻煩、很感謝他親自跑來之類的客套話。

「我們公司規模比較小，無法跟天堂集團比，讓您見笑了。」上樓之後，楚逸一邊謙虛，一邊領著李巖參觀起來。

其實他這裡也沒有什麼好參觀的，重點就是參觀一間舞蹈室，在寬敞的舞蹈室裡面，一個中年舞蹈老師在訓練六、七個十八、九歲的少女。

少女們都穿著薄薄的緊身衣褲，上身更是沒有內衣，凸點豆豆隱約可見。舞蹈室一整面牆是大鏡子，用來糾正少女們的舞蹈身姿動作。現在落在他們這些參觀者的眼裡，卻彷彿內多了一倍的女孩兒，而且可以觀看到正展示姣好身材、柔韌性的少女們、前後不同角度的姿態。

「這是我們公司的簽約新藝人，都還是在校學生，現在只是兼職的受訓，發掘她們各自的特色，有機會在根據不同的需求給她們鍛煉的機會。」楚逸在邊上介紹道。

李巖覺得她們身材不錯，某些壓腿、弓腰的只是頗為撩人，藝術性，他是看不到的，估計身邊兩個老色狼也只是看人。跟他們看了一會兒舞蹈少女……呃，參觀了一會兒舞蹈室，其他只是隨便看了一下，便被邀請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問了要喝什麼之後，一個楚逸讓女秘書給大家送來了茶水，在女秘書扭著屁股出去、關好門之後，李巖拿出了他們的初步意向項目書，開始談正事。

「喬製片，上次你的項目書我們經過分析，覺得有投資價值，這是我們研究後的初步結果反饋，如果你們覺得有興趣的話，大家可以進一步瞭解、合作。」

喬攀接過之後，跟楚逸快速的看了一下溫倩怡批示的建議、要求等。他沒有詳細的看，立即表態道：「能得到您和溫小姐的重視，是我們的榮幸！放心，我們一定會認真按照你們的要求來考慮，我們一定會成為合作夥伴！」

楚逸沒有喬攀資深、老謀深算，但也是深明公關要訣的。真正項目上的細節，完全可以以後慢慢商討，現在最關鍵的，是搞好關係，讓對方有興趣投資、有興趣投更大。正如他們不止找了一家一樣，也知道李巖手裡肯定還有多個項目的反饋。

「人是鐵飯是鋼，正事要談，飯更要吃！李老弟親自跑一趟，讓我們很慚愧。已經差不多午飯時間了，今天我做東，你一定要給面子！」楚逸重重的拍著李巖的肩膀，一副很親切的模樣。

喬攀也熱情的說：「我們可以邊吃飯邊談，慢慢商議。」

快吃飯？才十一點吧？李巖看他們的模樣，心裡暗道，怎麼看起來像把我當成沒經驗的小肥羊來忽悠啊？

不過他一點也不怕吃虧，業務上他是純白的小肥羊，可後面還有一頭精明的火狐狸盯著把關呢。

「知道你要來，我已經讓秘書在這一帶最好的酒樓定了房，你千萬別客氣，我們這純熟正常招待範圍的工作餐。」楚逸說著有起身打電話給女秘書，讓她通知一下，帶上幾個女孩子一起去吃飯。

在他們的熱情下，李巖只能答應了。他心裡暗道，有人請客、有漂亮MM作陪，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麼爽呢？

廢話，他以前是跟隨別的資深業務員，合作對象也都是大企業，當然用不著巴結他這個關係戶新人。如今在他們面前，是把他和溫倩怡都當成決策性人員了。

六十四

在他們三個到了酒樓包房裡沒多久，楚逸那個女秘書已經帶著三個少女來了。正是剛剛在舞蹈室訓練的那些還是學生的兼職藝人，看得出，她們都是剛剛洗了一個澡，馬上換衣服過來了。

跟那個見慣風浪的女秘書相比，三個女生顯然還嫩了點，三個人推推搡搡的、不時輕笑，但只要看他們的眼神，就能分辨，她們這是用來掩飾內心的緊張、不安的。

在女秘書笑著跟他介紹幾個女孩子的時候，沒有如此經驗的李巖一邊尷尬點頭應付，一邊小聲的問身邊的喬攀。「喬製片，幹嗎要讓她們來呢？這算不算是潛規則？」

正笑瞇瞇或者說色迷迷看著少女的喬攀回過神來，立即心照不宣的壓低聲音笑道：「李老弟，你多慮了，這算什麼潛規則？大家都要吃飯的嘛！只是公司同事一起吃個飯而已，我是夥伴，他們都是同事、老闆，算起來也就只有你是客人，你也算是夥伴了。」

李巖暗道，丫的，分明就是來陪我們的，三個男的，只有一個是老闆，這還算是同事間的吃飯？而且那女秘書笑著介紹的模樣，總讓他覺得像是夜總會的部長媽媽桑介紹小姐一樣。

不過溫倩怡讓他出來經受鍛煉，他也不會故作純情，這也是社會鍛煉嘛！再說，不就是吃頓飯而已，他們又不可能找MM在這裡把自己給奸了，又啥好客氣的。

因為分心跟喬攀說話，李巖沒有聽清楚介紹，這會兒在女秘書的安排下，他們位子重新調整了，每人身邊都有一個年輕少女過來入座。李巖剛剛沒有聽清楚她叫什麼名字，看著她坐在邊上，都不知道怎麼打招呼，只是笑了笑。

楚逸即便不是色狼，他簽約女生們都是為了讓她們成為藝人，自然會挑選一些漂亮的。所以他們今天看到的那些，都是水準之上的女生。而不再女秘書叫來陪吃飯的三個，更是其中更漂亮的幾個。

他們兩個都更熟悉、應該也一起吃過飯的，所有那兩個女孩子感覺要好不少。坐在李巖邊上的那個，應該比較開朗一點，似乎知道李巖沒有記住她的名字，緊張尷尬之餘，小聲的自我介紹了一下找話題。

「李先生好，我叫靈無愛，你可以叫我小靈，或者小愛。」

「哦，幹嗎不叫林無敵呢？」

「呵呵，這是我的藝名，靈巧的靈。」

看他們聊起來了，楚逸、喬攀也馬上拉動話題，女秘書則催促上菜之類的事情。幾個女生在不自然了一會兒後，就開始幫他們倒茶倒酒，陪著說話。

現在是拉關係的時候，楚逸、喬攀兩個都沒有談論那個項目，只是說一些趣事，尤其是喬攀，他雖然沒有什麼公眾知名度，但確實是一個資深的幕後電影製片，瞭解很多電影圈的事情，經過他的講述出來，讓三個嚮往演藝圈的新人女生，都是聽得津津有味、欣然神往。

李巖其實聽著有名索然無味的，不過人家請客吃飯，還叫MM作陪，他當然也不會去掃興。再說，讓他找話題避免冷場，還是更加為難的事情。

……

一個多小時之後，大家酒飽飯足，靈無愛等三個女孩子說下午還有課，以這個理由先離開，女秘書處理完買單等事，先回去公司了。剩下他們三個在房內休息、喝茶聊天。

大概是飽暖思淫慾，剛剛看幾個MM眼光已經很色的喬攀製片，現在又賊笑起來，「李老弟，大家都是男人，我知道你有什麼心思，不過現在大中午的，下午你還要回去公司，不太好。我們可以晚上出來找點樂子……」

李巖吃也吃了，玩也玩了，還有好幾份沒有送出去呢，他準備再跟他們聊幾句就告辭了。

「我們方面的意見都寫再上面了，當然，我們不夠兩位專業，這需要你們另外研究。如果有意向的話，大家再聯絡。」

聽李巖的意思要走了，楚逸忙笑著說：「李老弟別急，有些東西，我們可以先口頭商量一下的。」

他們可以找別的投資人，投資人也可能投資別的項目。像天堂集團這種有實力的大財團，又不是有經驗的專業投資電影的公司，是最受到製片人喜歡的。那樣投資人對他們的干涉會更少，資金則更容易到位。所以，這次他們已經鐵心要搞好關係。

喬攀也好像馬上醒酒了，沒有再一臉的色笑，認真了一點：「李老弟，我們也算是一見如故了，就不和你說那些虛的。本來面對溫小姐，我會比較為難一點，但今天恰好是你來的，咱們男人好說話，我就直接說了吧！」

李巖抬了抬手，「很感謝你們的招待，有什麼話直接說就好。」

「這個項目，只是我牽頭，包括楚總，還有其他的合作方。當然，如果天堂集團願意投資，我們非常歡迎，也相信你們絕對有實力全資投資。但這畢竟不合乎風險規避，一個大項目，一家吃下去也很危險……」

李巖點點頭，這些他也明白，除了主要的投資方，最好要拉到發行、媒體、終端渠道等方面的大公司聯合投資出品，那樣才能順暢。有院線的投資，院線會給你大力排片、有傳媒集團的投資，會利用媒體渠道廣告、宣傳。小公司發行，有的院線不買賬；中影發現，就不一樣了……

「這年頭的文化產品，無論是電影、電視、圖書、音樂、還是遊戲，能不能暢銷、能不能成為潮流，質量有關係，但只是錦上添花效果，宣傳規模、發行渠道、終端支持……這些才是決定性因素。好比一對情侶約會去看電影，想要看片子場次少、沒票了，或者要等幾個小時，難道會打道回府嗎？一般就會從有場次的裡面、選一部有印象的。

這就是消費者貢獻的票房，被宣傳、發行渠道、影院排片等間接操縱了，這就是為什麼很多公認爛片、可以票房大賣的緣故；電視劇更是，出品方不需要面對觀眾，只需要讓各大電視台購片人滿意就行了……」

李巖打斷了他，「如果有績效，我們集團將來可能會成立電影公司，正式進軍電影行業，但現在只是試水階段，其實就我和溫小姐決定。所以，現階段我們野心不大。喬製片，請說重點！」

喬攀點點頭，壓低了一點聲音：「這個項目要是上，其他投資方肯定會指定演員，男主角當然是以票房考量，大家商討。可在女主角方面……」

李巖露出恍然的臉色：「你已經潛規則了某女星，想要我們投資後支持你指定她？」

喬攀稍微有點尷尬，「不是啦，我其實是為了電影好，不想讓其他投資方潛規則的人上來，自己也有各種人情。所以你們出面指定，會讓我方便行事、少一些麻煩。當然，不會讓你白幫……」

楚逸看他老臉尷尬的模樣，一語道破，「說白了，就是讓李老弟幫忙利用投資方的權力影響，也會給你一個潛規則女明星的機會。」

六十五

潛規則這個詞，本來是中性的，大眾不知道、業內大多知道並遵守的幕後規則，就是行業潛規則。比如魔術師不揭秘，是潛規則，公開揭破別人的魔術，就破壞潛規則；比如筆記本電腦價格一直虛高，是潛規則，而神舟出來揭破虛高，就是破壞潛規則……只是有段時間，娛樂圈接連爆發權色交易的醜聞，都被冠以潛規則的名頭炒作。後來它就幾乎成了權色交易的代名詞，為大眾所熟知。

以前很少八卦的李巖，對潛規則不是瞭解，不過也沒有脫離社會，清楚是什麼意思。聽到喬攀的話，他已經暗暗鄙視，分明就是你想要上你潛的女星、不想讓其他方面潛的頂了，還好意思說為了電影。

而楚逸直接的話，則讓他有點吃驚。

Horse』s！我一個小職員，竟然有一天會有人把潛規則的機會主動送我面前？李巖有點啼笑皆非。

既然楚逸說破了，喬攀老臉一紅之後，也就更加自然了。

「李老弟，你有天堂集團這棵大樹的背景，平時做事肯定方便，不過相信你也知道，國內很多行業，都有回扣、返點之類事情，這也是潛規則。為了完成大筆生意、求人辦大事，向讓有權利的人貢獻肉體，也不是新鮮事。娛樂圈就是一個社會的縮影，這裡競爭更加白熱化，成功、失敗都會為大眾關注、放大。

你別以為娛樂圈的潛規則，就一定是和女明星上床，那只是補償、交易最常見的方式之一，還有很多其他的方式。為了保持成功、避免失敗，各種各樣的手段都會用上。吃飯、聊天、上床是，捧場、施恩、給面子也是。比如子怡和冰冰，那堪稱榜樣範本了，一路歷經多少成功人士，才有其輝煌事業啊！子怡貴精、冰冰貴多，而另一位冰冰，則是綁定大樹不動搖，利用其妹是公司高層的關係，打壓主要競爭對手，力保一姐上位，老徐則是另闢蹊徑、開拓很多人脈。

這些是典範，你要是不這麼拼，除非有強力後台。比如有個富豪繼父的亦菲，有個富豪男友的聖依，還有很多靠富豪的女星，但她們事業上的成就則差遠了。還有就是一炮而紅、然後一直保持運氣沖天，可花無百日紅，誰能一直保持運氣逆天？你看和子怡相同經歷出道的董潔，事業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當然，我不是說哪一樣更好，每個人價值觀決定選擇不一樣。

不僅僅女明星，男明星一樣有被權色交易潛規則的。有捧人實力、資源的趙某、海某，可是男女通殺呢。

大導、大片、巨星的活動、發佈會、首映式，為什麼會那麼多明星捧場？他們都跟超級大腕很熟嗎？很多連一次都沒見過！超級大腕的宣傳人員發來邀請，能不過去嗎？敢不過去嗎？這也是一種潛規則……」

聽到喬攀侃侃而談，說了一大堆娛樂圈的潛規則，李巖難得的聽完了，也算是有了一個比較大致的瞭解。他心裡暗笑，這轉述給溫倩怡聽，也算是不無收穫的應付之辭了吧？

「嗯，我明白、也理解。喬製片，請詳說我們的情況。」

聽到李巖的話，楚逸和喬攀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滿意眼色，男人嘛！鄙視別人的往往是沒有機會的，真的有機會，沒幾個會拒絕，不過第一次總是會心虛，需要讓他們良心好過而已。

說別人八卦他無所謂，說到他自己，喬攀則謹慎了許多，用手沾茶水，在桌上寫了幾個名字。

「她們三個，都有求我，條件也開出來了。這個，可以給面子陪吃飯一次；這個，回扣20％片酬；這個，其經紀人能幫安排兩個模特、或者一個香港嫩模過夜。」喬攀說完，就把三個名字抹去了，然後看著李巖。

李巖有點奇怪的說：「怎麼不是她們自己呢？呃，我只是好奇，沒有過分想法。」

喬攀淡淡一笑：「能讓女星本人過夜的，往往是剛出道、急於上位，或者三、四線沒實力的。即便是潛規則出道的，有一定名氣後，一般是另外給你找女人，親自上就會很挑了。除非是能帶給巨大利益的人，比如能捧紅人的大導、監製、電影公司老總之類，否則一般情況，不會再犧牲的。要不然隨便一個暴發戶，都能潛規則明星了。」

他這話既是解答，也有另外一層意思：哥們，你雖然能左右一筆投資，但那是投資，不是能隨便砸錢捧人的大老闆，知足了！

楚逸給建議道：「這三個我們都會弄上去，跟李老弟我們還是第一次合作，以後機會多著呢，當然讓你優先選擇。我個人覺得，你想要在朋友面前炫耀一下，幫第一個；想要過個癮，第三個；最實惠的，還是第二個。畢竟不一般的也就她們的身份，真要玩好貨，自己出錢便宜著呢。」

「呵呵，比如楚總下面那些都不錯嘛！」喬攀YD的笑了起來。

李巖點點頭，「我會考慮的，等這個項目落實之後再說吧，現在還定演員還早呢。」

喬攀有點失望，繼續勸說道：「李老弟，大家都是男人，我們就跟你直說了，要是溫小姐來談，我們就不好說這些了。當然你要考慮也是應該的，不過你放心，我們這些都是成熟安排，不會讓你有絲毫麻煩的。」

「當然！我一定會對這項目很上心、搞定溫小姐的。」李巖故意露出幾分垂涎的模樣，「就衝著兩位今天的招待，楚總的漂亮MM們相陪，也不能掉鏈子啊！」

讓他們放心之後，李巖借口離開了。

出來之後，他怕其他製片，也會用同樣的方式來招待自己，已經體驗過的，就懶得再去。便找了一個酒店，開了一個鐘點房，然後打電話讓他們自己派人過來拿。聽到是去酒店客房，而不是天堂集團，很多都有點懷疑真偽，直到李巖說愛來不來，過期不候，才馬上趕來。

在客房休息等他們來的時候，李巖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懷疑是外地那兩位製片人找本地朋友來領取，想要早點完成任務，他馬上接通了。

「李巖是吧？我是季羿，晚上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季羿？聽到這個名字，李巖微微皺眉，不過昨天他算是幫了忙，也不好直接拒絕，便答應了。

六十六

季羿的飯不是那麼好吃的。

李巖跟他沒有什麼交際，也就是在郁小滴家見過一次，然後昨天郁小滴幫忙了一下，應該郁小滴說的也只是她自己有麻煩。所以，掛了電話，他基本上能猜到這次真正約他見面吃飯的，應該是郁宏。

不過李巖並沒有心虛，明知道是郁宏也答應了。又沒有搞他女兒，昨天的相逢也完全是巧合，有什麼好心虛的？

挨了幾個小時之後，陸續把前來的電影製片、委託人一一打發了。看李巖是在酒店客房見他們，來人都心思靈巧，各個都說要請他吃飯、要給安排個靚妹過來陪他，幾乎不是模特，就是藝校、大學的學生妹。

這讓李巖有點心動，更有點無語，看來想要潛規則成名女星沒那麼容易，但各方面的人都有儲備人才啊。當然，他不至於真的潛規則。逐一打發之後，就回公司覆命了。

「看你滿面紅光，倒是很享受啊？」溫倩怡笑瞇瞇的看著他。

「這是勞苦奔波的結果啊。」看看時間快要下班了，李巖也懶得開電腦了。

「確實勞苦，早上一上班出去，到下班才回來。你已經開始有點業務員早出晚歸的樣子了。」溫倩怡欣然讚道。

李巖把凳子滑過去她對面，笑著遞上一片口香糖，「能得到溫柔賢淑、精明幹練、美麗大方的溫小姐的稱讚，小弟簡直受寵若驚啊。禁不住要拍您馬屁了……」

溫倩怡笑容不改，嘴裡卻說道：「可惜一天就做了這麼一點事，毫無效率！」

李巖倒是無所謂：「哈哈，有進步就好嘛。你不能要求我一步登天吧？再說，沒有我的毫無效率，又如何凸顯你的精明能幹呢？」

「無效率也就罷了，可別整出負效率哦。」溫倩怡咬了口香糖，輕輕咀嚼的時候，若有所指的說。

「怎麼會？你還擔心我跑去睡大覺、把所有項目書扔了？」

「那倒不會，不過我估計今天應該有不少人想請你吃飯、喝酒，給你送女人吧？今晚是不是有行動、要不要排期啊？」溫倩怡眨了眨眼睛，語氣溫柔，但那洞悉一切的姿態，還是散發出強大的氣場，偏生又是柔和的氣場，讓人不便硬抗。

咀嚼著口香糖的李巖打了個哈哈，然後一臉嚴肅的說：「既然領導看穿了，我也不瞞你。確實是這樣，開始有兩個請我吃飯、喝酒，還安排學生妹作陪。跟我大談潛規則，還給了我幾個女明星的名單，問我想要潛規則哪個。你也知道我比較含羞嘛，雖然心裡很想，這怎麼好意思說呢？

他們很主動啊，立即給我去酒店開了房，哇，很有效率呢。具體細節就不說了，反正很多項目書我都是在酒店處理的，讓他們自己來拿的。誰知道他們也說要請我吃飯、給我送嫩模、藝校MM什麼的。絲溜……」

這廝適當的吸了一下口水，似乎在垂涎、又像是回味。「嘿嘿，你知道的啦，我又不是正人君子，當然來者不拒。也幸虧我鐵打的身板，要不然這會兒都腿軟了。」

「呸哩！你就吹吧！」溫倩怡給了他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撇嘴道：「你這樣的猥瑣悶騷男，十個有九個是色心包天、色膽如鼠的，只能自己YY過過癮而已。人家讓你潛規則，你也不敢上啊！」

「嘁！姑娘走眼了，小生正好是第十個。」

看這貨還挺得意的摳了摳鼻孔，一副我就猥瑣了、你怎樣的態度。溫倩怡噗哧一笑，「李巖同志，你以為我說的剩餘一個是色膽包天？嘻嘻，其實我要說的：你們這些猥瑣悶騷大叔，十個有九個是色心包天、色膽如鼠，剩下一個色心包天、有心……無力呀！」

發Q！竟然說老子有心無力？李巖瞪了她一眼，佯怒道：「你可以侮辱我的靈魂，不能侮辱我的肉體！這樣藐視我，是很危險地！」

溫倩怡無辜的笑言：「我有說什麼嗎？是你自己承認的呀。」

李巖看要下班了，也不和她扯了，「好吧，就算我有心無力吧。以後你有姐們需要人撫慰，儘管找我，比小白兔還安全！現在哥下班有活動了。」

「……」

……

季羿說的地方，是在市政府幾條街外的一個餐廳。李巖趕過來找到了地方，卻找不到停車位，最後把車停在一個標示著「禁止暫時停車」的牆下。

他剛剛出來，馬上有個咨客MM過來，「對不起，先生，請看牆上的字，此處禁止暫時停車。」

李巖面帶微笑，很有禮貌的回應：「沒關係的，我不是暫時停車，我會停很久的。」

「……」MM無語。

由於季羿已經訂好了房，李巖直接過去裡面等著，發了條信息給張語蓉，告訴她自己跟朋友在外面吃飯，晚點才回去。

季羿是市長秘書，還有可能市長也會過來，按照一般慣例，當官的肯定不會那麼早出現的。

李巖也沒有期待他們來的很早，不過因為他下班高峰期趕過來這裡，又要找地方，也已經花了不少的時間，最後等了半個多小時，季羿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說馬上過來。

幾分鐘之後，包間的門開了，有幾個人走了進來。最前面的那個，正是打電話給李巖的季羿。他一進來，立即以熱情而熟悉的態度招呼起來：「李巖，來得好早啊，等久了吧？」

「還好。」李巖看著後面進來的兩個，也是認識的人，一個是他已經想到了的郁宏，另外一個則是沒有猜到的、但也是見過的，就是在郁小滴家見過的那個保安隊長周雲飛。

郁宏來，李巖能猜到他的用意，應該是為了郁小滴的事情，過來找自己談談。季羿是中間聯絡，可這周雲飛呢？保護他？堂堂市長還用保護？正常情況下，沒人會當眾刺殺他吧？那就是以打手身份來保持威脅呢？

看著郁宏帶著兩個親信過來，李巖感覺有點鴻門宴的味道。不過他並沒有在意，露出熱情的笑容迎接他們。「這不是郁市長嗎？太巧了！」

郁宏像是沒有聽出話裡的意思，笑道：「巧什麼？是我讓小季打電話給你的，我怕我打電話叫你吃飯，你不會來。這是小周、周雲飛，你應該見過。」

「幸會。」李巖和周雲飛點點頭，又對郁宏說道：「郁市長請我吃飯，那是我的榮幸啊，豈敢不來？」

六十七

郁宏身為市長，自然有其威勢，即便是客套，也不會完全放開身份。簡單寒暄之後，在季羿的招呼下，大家各自入座，吩咐餐廳上菜。

因為都是幾個男的，季羿直接要了兩瓶白酒。他們一一滿上，一起碰杯，郁宏也很給面子，沒有說什麼還有工作不能喝之類的話。

隨著菜很快上齊，大家幾杯白酒下肚，氣氛融洽了不少。

李巖沒有被郁宏他們的態度所蒙蔽，也沒有被勸酒、灌酒，而是直接的把話題挑明了！

「郁市長，你是大忙人，季秘書也是忙人，你們三位怎麼有閒工夫找我喝酒呢？這有點不大正常啊。我的性格比較直，有話不如先說出來吧，那樣才能放開來吃喝。」李巖已經放下酒杯，直接看著郁宏。

見他如此，其他人也都停了下來，立即變得安靜，三個人都看著李巖。

郁宏凝視著李巖，已經沒有剛才的客氣勁，雖然沒有看過他以市長身份工作的模樣，但李巖也能感覺到他的正式。

「我去看看怎麼還有個湯沒過來。」季羿站了起來出去。

周雲飛也起身：「我去買包煙。」

「是關於郁小滴吧？」在他們兩個用拙劣借口離開後，李巖打破了寧靜，但並不想要自己去解釋什麼。

郁宏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今天來找你，是私人的身份。不過在談小滴的事情之前，還有一件事情問你。當然，也是以私人身份問你。」

李巖不解的看著他，除了你女兒之外，我還跟你有什麼聯繫了？

「前幾天，王子酒店遇到炭疽威脅的事情，相信你也聽說了吧？」

「當然，這兩天的熱點新聞。郁市長處理得很不錯，大家都覺得政府部門很負責嘛。」李巖笑了起來，眼睛微瞇、以掩飾自己目光的焦點，努力捕捉著郁宏眼神裡面的潛台詞。可是很遺憾，郁宏並不像其他人那樣容易被他看穿。

「你不用疑惑，我馬上就讓你知道目的。酒店天台有個外國人，是這次威脅的嫌疑犯，在警察找到他的時候，已經被人擊倒在地。也就是說，警察的功勞，其實有一部分是別人給的！」郁宏的目光銳利了幾分。「不知道你有何感想？」

「你是想要我批評警察無能？不是吧？他們是在明處，防禦比破壞難，我不覺得警察無能哦！」李巖點了一根煙，調侃道。

在這一刻，郁宏感覺這個年輕人真的很不錯，面對自己的壓力，竟然能輕鬆化解，以他這個年齡段來說，即便是現代小季他們這些培養出來的，也難以做到如此。

「我跟你透露一點吧！警方並沒有因為抓到了嫌疑人就放棄調查，經過詳查監視錄像，發現在抓到嫌疑犯前一陣，樓梯間的監視器全部被髒東西擋住而看不清，只能看到那個外國人被追趕得一路往天台跑……」

這下李巖真的有點訝異了，他當晚跟上去很小心，不過他只是保證自己不會被拍攝清楚、認出來，整體身形還是能記錄下的。聽到郁宏的意思，應該是那個陳俊瑋在逼那個老外上去的時候，沿途將監視器擋住了。這個清潔工帥哥，看來只是用垃圾來完成的。牛啊！

「警方沒有任何的線索，只是懷疑有個厲害的人在酒店裡面幫忙！」

李巖也奇怪，因為關係到張語蓉的身份，他那兩天一直很小心自己的痕跡，知道他在那裡的，除了張語蓉外，只有接觸過他的陳小恩、按摩妹、以及看過一面的兩個警察。理論上來講，那兩個警察不會因為一面就懷疑很配合政府的張語蓉的手下，那個按摩女也只是一個按摩女。除非離開的酒店的陳小恩是臥底，要不然實在解釋不通郁宏會懷疑到他頭上來。

臥底……這也太扯了吧，又不是拍電影。

「呵呵，你現在肯定在胡亂猜忌！」郁宏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你不用否定，因為你很冷靜！換作一般人，多少應該有點緊張才對，正因為你太冷靜了，反而不正常。」

「我是不是應該畢恭畢敬、戰戰兢兢才算正常？」李巖略有一絲不屑：「每個普通人見到市長大人都心生敬畏，以至於有一個人沒有敬畏，就讓你覺得這個人不正常了？」

郁宏有點尷尬，他上次已經領教了李巖的不給面子，咳了一下，他也點了一根煙。

「好吧，除了全方位調查你之外，我真的拿你沒辦法。當然，我不會調查你，這既是越權，也是對你不尊重、小滴也肯定會很不高興的。你就說吧，那個人是不是你？」

「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你覺得我像是超級英雄？以您的身份，不應該被好萊塢娛樂大片洗腦啊。」

「我猜的。」

Horse』s！竟然是猜的！李巖絕倒。本以為這傢伙有什麼把柄了，沒想到竟然來一句是猜的！這也太無聊了吧？

看李巖無語的模樣，郁宏接著說道：「也不是瞎猜。上次你救小滴的事，在我的逼問下，她說了大概的情況。加上之前救小滴，是有保鏢看著的。我承認，我一度擔心你是有人故意安排來靠近小滴的，但能讓小滴如此認真對待的朋友不多，我沒有調查你，也不想讓你們別來往。」

李巖皺起了眉頭，整這些有的沒的幹嗎？說關鍵啊！

「那天你離開之後，小滴就聯繫不上你。她很著急、很擔心，打了幾十次電話，都說是沒有信號，我那時候也沒工夫注意。昨天她去看電影，意外的撞見了你。別誤會，我沒有讓人跟蹤你，只是出了之前的事情，我對小滴的安全更注重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人暗中保護她。那是小周的人，他看到你動手打幾個流氓，認定你身手不錯。

我今天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王子酒店不就是屏蔽了兩天的手機信號嗎？而你也剛好手機沒信號，你的身手也很好，出手不狠辣、只是把人打傷、打暈，也像是你救小滴的風格。一結合，我有了一個大膽的聯想。你就是在王子酒店協助警察的人！」

說到這裡，郁宏緊盯著李巖，很想要仔細的調查他一番，這個年輕人已經讓他非常好奇。但他更加明白，連對他也不屑的人，是充滿了傲氣的人，一旦真的調查他，很可能就是由朋友變成陌生人，甚至得到他的敵意。再說，為了小滴，也要忍著好奇心。

六十八

李巖無語，如果他知道自己殺四個人不露痕跡，不知道還會不會說我不夠狠辣……沉吟了一下，他拿出手機，打開拍攝的一個視頻，遞了過去。

「看看。」

這是當日他在天台上，拍攝到陳俊瑋跟那個老外動手的場面。這是他準備用來掩護自己的，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至於清潔工帥哥，反正不熟，出賣一下也無所謂啦。

在郁宏認真觀看的時候，李巖故意神秘的說道：「你看低我了，你應該把我往更加厲害的方向猜……」

人會對神秘的人和事感興趣，就是因為不瞭解。但過了頭，就讓人沒興趣了。為了研究「心魔」，他學習研究過心理學。所以這會兒，對於郁宏的興趣，李巖沒有矢口否認、掩飾，反而故作高深，讓自己顯得更加的神秘強大。相信以郁宏的身份，是不會相信的，很快就會回歸平常心。

陳俊瑋和那個老外交手的時間並不長，郁宏應該已經看完了，但他還是盯著手機屏幕，沒有把手機還給李巖。

李巖微微皺眉，再看到他的表情變了，想起了一件事。

那一次在電影院被迷倒之後，被郁小滴弄去了酒店裡面。本來郁小滴是想要使勁蹂躪李巖，沒想到後來反而被他反銬按倒。為了讓她不糾纏報復，李巖把她塞入被窩，自己脫了上衣，伸手出來自拍，製造兩人赤裸擁抱在一個被窩裡的場面出來威脅。可是郁小滴不服輸，手被反拷，腳又被他夾住，就動了口，低頭張嘴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他正用手機拍攝，在拍攝不到清晰照片的情況下，改為攝像，把這一段給拍攝了下來。貌似還有特寫……

因為後來郁小滴沒有再報復，反而弄得成了朋友一樣，李巖這威脅的視頻自然也就沒有派上用場，過後就忘記了。剛剛只是讓郁宏看王子酒店拍攝的那一段，誰知道他堂堂市長，也窺看別人的隱私，竟然去看其他的視頻啊！

看郁宏面無表情的放下手機，李巖忙拿了過來。

「喂！別咬我胸部啊！很美型的……」

「等會兒我咬你胸部……」

「我就喜歡咬，怎麼樣？」

聲音很小，但拿到面前還是能夠聽得到的。兩排牙印，以及郁小滴咬人後一臉得意的張嘴磨牙，都是特寫，即便是手機的小屏幕，也能看得很清楚。這一段近距離的畫面，只能看到李巖光著的胸膛，看不到她被蓋住的衣服，配合她的動作，尤其是最後的表情，無一不讓人覺得這情人間親密時候的情趣記錄，誰能想到被窩裡郁小滴衣服完好、手還被銬住呀。

「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李巖有點窘，這如果只是給郁小滴看，那還無所謂，反正兩個人都清楚，現在不用威脅，也就算是一次有點過火的玩笑，可讓其他人看到，都會想歪的，讓人家老爸看到了……

「你不用解釋了！」郁宏面無表情，但在深呼吸，似乎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難道他想要揍我，但是覺得揍不過，所以先忍住，等會兒叫周雲飛來？李巖仔細一想，這還真的不好解釋。難道說：郁市長，其實真相是我把你女兒銬住，強行把她抱在被窩裡拍攝的……估計本來能忍住的郁宏，都會直接打人了。

……

郁宏又一次一口喝乾了一杯白酒，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才緩緩的說：「算了，小滴也是成年人了，只要她自己願意，我不會強行干涉她的私人感情……不過李巖我警告你，如果你是利用小滴來打擊我，我會讓你後悔認識我！」

李巖看他誤會，又不好怎麼解釋，苦笑了一聲：「你怎麼也是個市長，即便有難搞的敵人，也應該大氣一點、霸氣一點。我要是真的有這樣的心思，幹嗎出現在你的面前？讓你好威脅我嗎？」

郁宏也覺得有點道理，默默的給兩人倒滿酒，沒有說什麼，舉杯喝下。

李巖也只好陪著喝了一杯。

「我說了……今天是私人目的。所以，剛才的懷疑、猜測，我也沒有用警方的途徑，只是私下問年。」

李巖沒有多說，陳俊瑋的身份他其實知道一點、又知道不多，但不說出去，可以給郁宏更多遐想。

「我今天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小滴而來！」郁宏嚴肅起來，「你說得對，作為市長，面對敵人，我應該霸氣一點、大氣一點，但除了需要底氣，我也需要保護家人的安全！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除了不想被你感情傷害外，更加不想她受到身體傷害。之前已經有過兩次，我不想再出現第三次！」

李巖繼續沉默，他不想和這些官員扯上關係。因為他很明白，能成為市長的敵人，往往不是社會上的人士，更可能是政敵！能讓他如此顧忌的，更可能是連帶商、黑等網絡的強大政敵！

這樣的紛爭，他才懶得理會，當然不想捲入。

郁宏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我明白，我不是要把你拉入我的陣營。我只要你幫我一個忙！幫我保護小滴。前兩次都是因為你的幫忙，證明了你的實力，我已經讓小周加大力度了，不過他們只能暗中保護，而你有時候能做到……貼身保護。看了你們的視頻……我就放心把小滴交給你了！你可別給我關鍵時刻掉鏈子。」

倒！解釋不清楚的結果，就是攤上這麼一個活兒啊！

仔細思索了一下，李巖點頭同意了。不是怕說出視頻的真相會讓郁宏惱羞成怒，只是經過昨天的事情，以及聽到剛剛郁宏說那兩天郁小滴打了幾十個電話擔心自己，他內心的堅硬也柔化了幾分。無論如何，當初還不算朋友，看她有危險，也救了她；現在怎麼也算是朋友吧，真的有危險，能眼看著不管嗎？只要不正式捲入郁宏他們的鬥爭之中就行了。

郁宏又自己喝了一杯酒，然後笑罵了起來：「媽的！我家小滴才剛上大學，你小子也算是老牛吃嫩草了！記住，明星的某些不良習慣不要學！」

沒想到他身為市長和父親，會飆出這樣的話來。李巖剛剛入口的一塊肉差點噴了出去，靠，就算你女兒是嫩草，我也還不是老牛啊！再說，這嫩草我還沒啃過呢，這冤枉虧大了……

至於明星的不良習慣，李巖也是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歎道：「想不到老黨員也認識陳先生啊！放心，我不會修筆記本，所以我也不愛攝影。」

六十九

估摸著他們事情談完之後，季羿和周雲飛也一起回來了。看他們兩個沒有談出火花，情況還算是穩定，季羿裡面調動氣氛，介紹起這家餐廳的招牌菜來，大家開始熱火朝天的吃飯。

郁宏到底是市長，時間是比較緊的，正事談完了，飯吃完就離開了。在分開之前，季羿塞給了李巖一張名片，熱情的說：「李巖，多謝給面子，要不今天我就完成不了任務了。這是我電話，以後有我能幫上的，可以直接找我！」

顯然，他已經知道昨天的事情了。類似的情況，根本不需要驚動郁宏，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個電話的事情。秘書雖然職務不高，但一般是領導的親信，不是大問題，下面的人都會給面子的。就像太監一樣，因為能接觸到皇帝地位高。

周雲飛也給了他一張名片，他的更簡單，上面就一個號碼。「多聯絡，有空的時候練練！」

李巖有點無語，又不是美女，一個兩個給我電話幹嗎？難道最近魅力大增，連男性都受不了了？

考慮到可能有用到的時候，他也沒有扔了。走到停車的地方，在「禁止暫時停車」處的小QQ，顯得是那麼的拉風、顯眼。

「怎麼？你要開我罰單？」李巖看有個保安站在自己車前，隨口問了一句。

受到交待，本來等著要好好敲打一下車主的保安，剛剛留意到了郁宏乘坐車輛的牌號，又見季羿、周雲飛都跟李巖熟絡的樣子，當即反應過來，難怪開個破QQ都敢隨便亂停，人家不是普通人啊！

怕李巖是市政府哪個比較清廉、或者剛剛提上去的年輕官員，保安忙客氣的說：「您太幽默了，我又不是交警，哪能開罰單呢？我看您是第一次來，給您看好呢。」說著他還伸手擦了擦車窗玻璃。

這樣也行？李巖拋了一根煙過去，「多謝了。」

開車離開，李巖看看時間，雖然明天還要上班，但都不算太晚。想起郁小滴，撥通了她的電話。

「哇！你怎麼會主動打電話給我？好激動哦！」郁小滴似乎頗有幾分興奮。

李巖咳嗽了一下，「我剛剛見過你老爸了。」

「啊？」郁小滴有點驚訝，忙問道：「是我爸找你的吧？他……是不是讓你別見我？真是的！」

看她有點生氣，李巖只好說：「那倒沒有，只是碰巧和他吃了頓飯。他沒有干涉我和你……嗯，事實上我們也沒點什麼。不過現在問題有點複雜，因為他看了一點東西，以為我們有點什麼。」

郁小滴聽得有點莫名其妙，什麼有點什麼、又沒點什麼？「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呀？你是不是喝糊塗了？」

「你等一下……」

「喂！喂！」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的郁小滴，發現李巖掛了電話，有點鬱悶。因為她正和幾個女同學一起，當著朋友的面被掛機，讓她覺得挺沒面子的。

她還沒有說什麼，已經有同學義憤填膺了，「小滴，男朋友不能如此縱容！否則他就吃定你了，會越來越囂張！」

郁小滴心裡暗道，還不是我男朋友呢……可為了面子，她又不便說出來。

「我給你打過去，給你教訓他一下！」另外一個女同學也跟著起哄，拿過她的手機，就要回撥。

「喂！不要啦，還給我……」能得到李巖頭一次的主動電話，郁小滴已經很開心了，有點怕煩了拉黑名單，忙去搶手機。

這時候，手機收到一條信息。在她們起哄下，直接點開了。

「哇！有視頻呢！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想要真情告白，又不好意思！」

聽到這話，郁小滴臉紅紅的，芳心小鹿亂撞，雖然頗為期待，嘴裡卻說道：「不會的啦……」

「看看、播放看看！」

拿著手機的那個女同學立即播放了視頻，而包括郁小滴在內，大家都擠過去看。

「喂！別咬我胸部啊！很美型的……」

「等會兒我咬你胸部……」

「我就喜歡咬，怎麼樣？」

……

看完那個視頻，大家都一臉曖昧的看著郁小滴，「噢——」拖長了聲調起哄。

郁小滴大窘，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巖發過來的，竟然是那一個視頻。對於當天的情況，她當然記得很清楚，不僅僅他咬了李巖一口，事後還真的被這傢伙咬還了胸部一口，現在一想到還覺得有點癢癢的。這是自己最私密的事情，第一次跟異性如此親密接觸，現在卻被幾個同學一起看光了……

不過她到底還是有幾分彪悍的，不顧臉上滾燙，勇於承認道：「怎麼樣？你們沒有嗎？羨慕啊？」

在大家的起哄裡，她雖然顯得強硬，但心裡還是有點惴惴不安的，因為當初李巖是說用這個來威脅不要糾纏她。現在他剛剛見過父親，就發這個過來，是什麼意思？

搶回手機，郁小滴單獨走開，羞紅著臉又看了一下視頻後，才看到信息，原來李巖要告訴他的，是這個視頻讓父親看到了！

她感覺有點暈，這回慘了，老爸不知道又會怎樣訓斥了。不過相比起來，不是李巖發來絕交的，還是比較安心。父女關係是改變不了的，最多罵幾句、上點思想政治課，又不會真的不理。

她撥號回去，用忍著笑意，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巖g□ge……現在怎麼辦？我爸會打死我的！」

「你爸說了不過問，這是你惹出來的事情，你想辦法解釋清楚吧！」

「我告訴他是其實是你銬住我、咬我胸部，我才咬你的？」郁小滴故意的說。

李巖哼了一聲：「你這樣說，他不打死你，要找人來打死我了。」

「那怎麼辦？剛剛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和幾個女同學一起。我又不知道你發的是那個視頻，被她們搶著看了，我都丟死人了……」

「……」

「這要讓我老媽知道……嗚嗚……即便她不會打死我，也一定認為我們生米煮成熟飯了。她可能會逼我跟你結婚呢！」郁小滴捂著嘴、強忍著笑。

「結個屁！你還是小屁孩呢，好好讀你的書吧！我已經把它刪了，你也刪了，你老爸要是問起，就說他是妄想症，死無對證！」

聽到李巖的話，郁小滴暗道，幸好你發給我了，刪除？我要收藏呢！

「我哪裡是小屁孩啊，你那次還說人家……奶……子都那麼大了……」

郁小滴學李巖的話，發現說出之後，自己已經面紅耳赤，耳垂都火辣辣的。不得不服文字的力量，同樣一個地方，換成中性的書面語『胸部』說出來，會很容易，可換成粗俗一點的「奶子」，似乎就平添了許多暗示與挑逗。

正開車的李巖，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加上她又羞又柔、又嬌又媚的語氣，不由得心裡一蕩、渾身一酥。Horse』s！我上次分明是鄙視的口吻，哪有這麼曖昧、這麼YD啊。

七十

一時間，電話裡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李巖覺得自己搞錯了，根本就應該自己刪了，早知道以前刪了更好。

「我在開車，不跟你多說了。記住！這段時間，別一個人出去玩了，平時盡量待在學校人多的地方。這才幾天呢，別好了傷疤忘了痛！」李巖覺得有必要敲打她一下，昨天因為有個陳小恩在，後來又有人搗亂，忘記這一茬了。

「哦，知道了。」郁小滴乖乖的聽話，然後又小聲的問道：「你是在擔心我呀？可我不出事你就不來看我的話，我還不如……」

「哼！你要是這樣想，我現在就換號碼，以後你怎麼樣我都不理會了……」

郁小滴忙說：「對不起啦，我只是……害怕啊。在學校我也怕，你如果能偶然來看看我，我也會受到鼓勵。」

李巖冷冷的拒絕：「不行！我要是經常出現在你身邊，我也會成為注意目標，以後連我一起算計，我連來救你都不行了。」

「那……你像今天一樣，給我打個電話總可以了吧？」郁小滴退而求其次，「要不你允許我給你打電話也行。」

「好吧！我有電話進來，掛了。」李巖只好同意，怕她多說，忙掛了。

這次被掛電話，郁小滴卻是心滿意足，雖然一再遷就，卻也有所進步。聽到他擔心自己，讓她有種暖暖的感覺，跟前幾天聯繫不上他，形成鮮明對比。

只是她自己心裡也有點迷糊和茫然，為什麼自己面對他的時候，就會有完全不同的態度呢？被他責罵也不覺得氣惱，難道有受虐傾向？或許……這就是戀愛的信號吧。她羞羞的摀住了自己紅紅的臉。

正陶醉在感覺到的一絲戀愛氣息中的郁小滴，沒有發現剛剛搶手機玩的一個女同學，正在角落裡看著她，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

據說古往今來輕功最好的是曹操，因為說曹操、曹操到。李巖沒想到的是，他剛剛借口有電話進來，竟然在剛收線之後，真的有電話進來。

一看打來的是溫倩怡，他很不想接，怕是說工作上的事。不過想想溫倩怡又不是張語蓉一派風格的，不是這麼無聊，便接聽了。

「帥哥，在哪兒呢？真的潛規則女明星去了？」隔著電波，彷彿也能看到她那時刻掛在臉上的動人笑靨。

「剛剛和兩個大男人、一個老男人喝酒吃飯呢。不對勁哦！倩怡童鞋不是管我叫猥瑣悶騷男嗎？突然叫帥哥，必有所求吧？」

溫倩怡咯咯嬌笑起來，「嘖嘖……看不出來，你已經這麼瞭解我了呀。還真的是呢，這裡有只蒼蠅煩我，我就想到了風流倜儻的花樣美男李巖帥哥，想要借用一下。」

「嘿嘿，原來是把我當蒼蠅拍啊！」

「來不來？」溫倩怡沒有跟他磨嘰，直接的問道。

「當然來！」剛剛還想著去哪裡打發一會兒時間呢，李巖大笑道：「扮美女的男朋友打擊矬男，這是多麼經典的橋段啊，我早就想要Cosplay一下了。終於有機會，我怎麼能錯過呢？」

「……」

「你在哪裡啊？」

「上次喝酒的那個地方。還記得吧？」

「收到。」

回想了一下路線，李巖直接驅車趕到了那裡。據溫倩怡上次所說，那家店是她朋友開的，所以基本上安全是不會有問題的，看來她只是煩了。所以他也用不著太趕著過去。

到了那家酒吧，在門外的時候，李巖就看到有個形跡可疑的小胖墩在那裡看來看去，心裡暗道，不會就是這貨吧？我日，那也太矬了，比起來我還真的可以算是花樣美男了……

那個小胖墩還真的盯著他多看了幾眼，在他進去的時候，也跟著進來了。

對手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什麼都不用了，當衣架子往那一站就能讓他淚奔。李巖根本不在乎後面跟著的小胖墩，仔細尋找溫倩怡。很快，看到溫倩怡對他招手。

李巖過去的時候，目光觀察，見與她同桌的，還有三男兩女，看氣勢、看打扮，應該只是都是和溫倩怡一個階層的，而且那三個男的，賣相都不錯。擦！敢情小胖墩只是實屬巧合，這才是傳說中的矬男啊。怎麼感覺比起來，我會更矬一點呢？

「嗨！小倩！」他面帶笑容的過去，直接坐在了溫倩怡的身邊。

他們四個目光都聚集在李巖的身上，三個男的認真打量，兩個女孩子饒有興趣的盯著李巖看。

「倩怡，這就是你說的帥哥啊？不跟我們介紹一下？」

「叫小倩，好親密哦。」

溫倩怡笑著介紹：「他是李巖。這位漂亮妹妹是珮潔，俞珮潔，身邊的是她的護花使者付偉威；呵呵，這個看起來有點風騷的你管她叫妖精就好了。這是陳啟濤，很有女人緣的帥哥；這位是張嵩洋又帥又多金的俊才。」

在介紹到他們的時候，李巖也微笑著禮貌點頭，而他一圈看過去，基本上把在座幾位的大致瞭解了幾分。付偉威和俞珮潔是一對的，男女朋友都在，開玩笑不過分；妖精就是她比較熟、也能隨意開玩笑的朋友；陳啟濤屬於長相很端正、衣著打扮、氣質都不錯的那一類，應該頗受女性歡迎，當然，也可能是外表斯文、內心YD的斯文敗類。

不用溫倩怡多說，他也能明白張嵩洋是重點人物，也就是電話中的蒼蠅。這從張嵩洋看他的時候，嘴角有一絲控制得不外露的不屑，也看看出來。

讓李巖再次意外的是，本以為純屬巧合的小胖墩，卻是過去張嵩洋的身邊，小聲低語了幾句，然後就退出去了。

「李先生在哪裡高就？看你一身混合搭配的名牌，很別緻，很有Style，應該是從事藝術相關的工作吧？」不等其他人開口，張嵩洋已經一副熱情模樣的恭維起來了。

張嵩洋約了幾個共同朋友一起，目的就是為了追溫倩怡。而溫倩怡沒有將不耐直接說出來，而是把拉出一個也沒有說是男朋友、只是變現得很有興趣的李巖出來。這貨聽了之後，就找小胖墩到外面看著進來的單身客人，確定是來他們這一桌的，就把情況告訴他。小胖墩看到李巖開的只是一輛QQ，剛剛已經把情況匯報了。

覺得已經摸清楚李巖的底細，他反而收起了若有若無的不屑，改為一副誠懇讚美的模樣，既能讓李巖尷尬、又能保持風度。

七十一

對於他的裝模作樣，別說溫倩怡了，即便他們哪個人，都能聽出弦外之音，因為很明顯，李巖身上根本沒有什麼名牌，全身上下也就幾百塊的貨，他這樣誠懇的讚美，無疑是諷刺了。

大家都興致勃勃的看著李巖，無論是溫倩怡真感興趣的男人、還是拉來湊數的，敢叫來，應該不會太丟架吧？

李巖笑瞇瞇的向張嵩洋伸出了手。

張嵩洋愕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握手。剛剛介紹的時候，大家都只是互相點點頭，沒有那麼正式啊。不好！他肯定是惱我讓他出醜了，想要捏痛我的手、讓我也出醜！

在李巖抓著他的手的時候，張嵩洋立即使勁、先下手為強。

「您真有眼光，我們真該握握手……哎喲、哎喲、好痛啊……」

李巖突然抖著手喊疼，這個變故，讓大家都有點意外，全部看向張嵩洋。張嵩洋也有點納悶，難道他真的只是握手？是我小人之心了？不過他剛剛確實沒有感覺到李巖用力、他自己又先下手為強，見大家看過來，好像他是故意的一樣，忙道歉：「抱歉、抱歉，我這人手勁是大了一點，沒傷到你吧？」

這話說出來，多少還有一點自得，能把一個男人捏得喊痛，沒點手勁能行嗎？

只是這落在別人的眼裡，就他全面的欺負李巖了，不僅僅言語攻擊、還肢體攻擊了，連他的朋友們，都暗暗搖頭，溫倩怡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很淡了。

「沒事，我要跟您握手，就是覺得您真有眼光。Style這種東西，是要講究天分的，比如像我目光犀利、氣勢彪悍，再怎麼便宜的混搭，也是很有型、有Style。張先生您的天分就差了一點，不過也不用自卑，像你現在這樣，至少也有暴發戶的氣派，去哪個地方消費，人家都是非常歡迎這種客人的……」

聽到他絮絮叨叨的說話，其他人都忍不住憋著笑，溫倩怡更是開心的笑了，相比張嵩洋故作誠懇、露骨諷刺，這傢伙先把自己放低、做出二百五的舉動來，然後再以二百五的語氣來直接批評，只會讓人覺得不虛偽、有趣。

張嵩洋臉色尷尬，咳嗽了一下，「是、是，你有型，我暴發戶。對了，還沒說在哪高就呢？」他心裡暗恨，想要這樣混過去？我偏不讓你滿意！

李巖又伸出了手，笑道：「我又要跟您握手了，我真的是跟藝術有關啊！」

張嵩洋這次沒有用力，被動的讓李巖握著，卻發現手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痛。頓時反應過來，狗日的！這小子原來是要報仇啊！

行，看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哎喲、哎喲、好痛啊、好痛……」

見張嵩洋學著李巖剛剛的模樣喊疼，而李巖一臉呆滯、茫然，看的陳啟濤、付偉威他們相對苦笑無語，幾個女孩子更是有點鄙夷。如果說剛才只是小人一點，現在真的是丟人到家了！竟然用這麼低劣笨拙的手段來栽贓。

感覺到大家異樣的目光，張嵩洋環視一下，脫口道：「真的很痛啊，他的手力氣很大，剛剛用力捏我……哎喲……咦？」

正喊疼的他，低頭一看，發現李巖的手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抽回去了。難怪大家都以為自己演戲！可為什麼還感覺痛呢？

李巖一副老實人做錯事的模樣，憨笑一下，「我去洗手間。」

看到他起身去洗手間，張嵩洋也起來了，「我也去一趟。」看著李巖的背影，暗暗恨道：小樣兒，看我不揭穿你的真面目！

妖精看他們離開，笑嘻嘻的說：「你們說，他們兩個會不會在洗手間打起來呀？嘻嘻，倩怡，有人為你決鬥哦！」

溫倩怡沒好氣的說：「會打起來的話，估計也是張嵩洋挑起。」

大家都不好說什麼，張嵩洋是朋友、溫倩怡也是朋友，而張嵩洋確實過了。

「嘿嘿，我壓一百塊，他們會打起來！」

「暈，你別唯恐天下不亂好不？」溫倩怡白了他一眼。

「我壓不會打起來。」

「那我也來……」

「……」

……

卻張嵩洋跟著到了洗手間，見李巖沒有上廁所，只是不停的在洗手，當即臉色有點不好，好啊！我沒有嫌你手髒，你倒是嫌我手髒了！

他走了過去，在李巖邊上洗手，看著鏡子，冷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就你一個開破國產垃圾車的窮鬼，也想要貼上倩怡？是想要吃軟飯吧？吃軟飯也要先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李巖驚訝的看著他：「聽張兄的意思，你每次吃軟飯前，都撒尿照一照？跟著我來，不會是想要吃我的軟飯吧？我軟蛋就有，我不好這一口，你想吃也不行啊！」

有個從廁所出來的，聽到李巖的話，怪異的看了張嵩洋一眼，連忙洗了一下手就出去了。

張嵩洋不以為意，冷笑道：「吃軟飯的人，果然牙尖嘴利！可惜你能給予倩怡什麼？論樣貌、論身材、論衣著、論品味、論金錢、論地位……你哪一樣趕得上我的一根毛啊？」

洗完了手的李巖，把水往他臉上彈了彈，戲謔道：「不說虛的，就比最重要的！今晚你能拿出多少來？」

拼錢？張嵩洋懷疑的看了看他，難道我走眼了，這傢伙故意裝窮人？細看又不像。他膽氣壯了一點，「我加起來過億，今晚也能拿出十萬來！」他心裡暗道，現金當然沒有，不過這裡可以刷卡。

他估計十萬已經能把李巖這個穿幾百塊衣服、估計月收入就幾千塊的矬男壓下去了。沒想到李巖給了他一個震撼的回答！

李巖點了一根煙，嘲笑道：「才十萬你也好意思說？老子十四歲就不止了！就今晚，我也能拿出一、兩億了！」

十四歲就不止十萬，今晚就能拿出一、兩億……這是什麼牛逼概念啊！張嵩洋呆住了，難道遇到了扮豬吃老虎超級富家子弟？

看到李巖的邪惡笑容，被打擊的張嵩洋又忍不住懷疑起來，難道他是唬我？

這時候見李巖已經出去，張嵩洋忙跟著出去，追問道：「你說的是韓元、或者越南盾吧？」

李巖湊近一點，惡趣味的笑道：「發Q！錢算什麼最重要的？男人最重要的，當然是那個東西。老子射你一臉，就有不止一億精華了！嘿嘿嘿嘿……」

耍我！故意的耍我！

侮辱！紅果果的侮辱！

被李巖的話激怒的張嵩洋對著他的背影大聲怒吼：「我也有一億精子！」

說完，他發現附近都安靜下來了，大家全部看著他，然後有人帶頭怪笑鼓掌，讓他羞憤欲死。

七十二

溫倩怡他們一桌不是靠近洗手間，只是聽到起哄，並沒有聽到張嵩洋的豪言。所以等看到他們兩個安然回來，李巖一如既往，張嵩洋則一臉悻悻。

妖精立即追問了起來：「打了沒有？打了沒有？」

「打什麼？」李巖和張嵩洋同時好奇。

「打架啊！你們不是為了……」看溫倩怡嗔怒的目光瞪了過來，妖精忙改口：「剛剛你們切磋手勁了，又像女孩子一樣結伴上洗手間。不是想要找機會切磋一下嗎？」

李巖立即一臉猥瑣表情看著她，邪惡的笑道：「那個東西……還有切磋嗎？看看誰的更大、比比誰的更硬，就立即高下了！」

「噗——」

斯文喝酒的付偉威、陳啟濤，包括俞珮潔以及溫倩怡，都不僅把嘴裡的酒噴了出來！還好大家都不是牛飲，沒有嗆著自己、也沒有噴別人一臉。

「哇塞！大哥，你要不要這麼豪邁啊！」妖精也臉紅了起來，然後又壓低聲音好奇道：「那誰贏了？」

「你說呢？」李巖戲謔道：「要不要給你比一下？」

妖精聽了，直翻白眼，她是比較豪放，可一沒有豪放到給他們比比誰更大、誰更硬啊！

看幾個男的都有點不悅的看著自己，溫倩怡也瞪了過來。李巖好似沒有發覺似的，出手了一個拳頭，繼續說道：「一看就是我的拳頭更大、更硬！」

眾人意外，妖精問道：「你剛剛說的是……比拳頭？」

李巖一副不解的模樣，拍了拍拳頭：「就是比比誰的拳頭更大、誰的拳頭更硬啊，不然呢？你以為什麼？」

妖精臉紅啐道：「沒有以為什麼！」

溫倩怡這才放心下來，還以為這傢伙說得那麼離譜呢……

張嵩洋一邊看著，冷笑了起來：「李先生口才真的好呀！要喝點什麼？你來了還沒有加酒呢，我請客！」

李巖立即豪爽的笑了起來：「今天有幸認識小倩那麼多好朋友，本來應該我請的，只是我才來，要是搶著請客，簡直就是看不起張先生了。那就多謝了！喝什麼酒也您拿主意吧，我這土包子即便是點啤酒水準也一般啊。」

大家見李巖後面的話比較磊落，前面那一句，就覺得有點故意抬張嵩洋了。張嵩洋也覺察出來了，這傢伙就是一個窮鬼，故意裝模作樣想要唬自己。

張嵩洋立即把服務生叫了過來，然後故意看著李巖問道：「要不我們來支路易十三吧？還是路易十四？」

大家一聽都知道他是拿李巖開涮，除了溫倩怡皺眉外，就是服務生也是興趣盎然的看著李巖。

李巖故意撓了撓頭：「我聽過一個笑話，知道是沒有路易十八的。不過路易十三和路易十四有什麼區別呀，我就不太瞭解，這麼貴的酒，我喝不起啊。」

張嵩洋終於揚眉吐氣了一番，你也知道你喝不起？他又故意豪爽的說：「別客氣，今天我做東，儘管喝！來支路人頭馬易十三吧！」

說話的時候，他眼睛餘光撇向溫倩怡，心裡暗道：還好意思把這窮小子叫過來？跟了她你喝支好酒都要自己掏錢！

「一支？那麼多人一支怎麼夠？難道你只請我？」李巖一副吃驚的模樣。

張嵩洋皺了一下眉毛，假假的笑道：「你不太瞭解路易十三啊。法國葡萄酒的等級是根據產區劃分的，白蘭地等級則是根據桶貯時間劃分的。像人頭馬陳化期7年以下的是VS，達到7年的是VSOP，超過12年的是CLUB（即「人頭馬俱樂部」），達到15年的是Napoleon（即「拿破侖」級），超過20年的是XO，超過30年的是L』AGED』OR（即「金色年代」），達到50年以上的才是路易十三。所以這酒不僅僅好、貴，而且少……」

旁邊的服務生聽出他的意思，及時的接了一句：「沒關係，我們店實力雄厚，只要客人有需要，兩支、三支都不是問題。您看……」

張嵩洋有點鬱悶，本來就要在李巖的面前展示一下氣派，尤其是不能讓溫倩怡看輕了，當然自豪勉強笑道：「那就來兩支吧！」說完又及時的加了一句：「700毫升的！」就這已經要一萬多一瓶了，要是1500毫升的更虧。

李巖帶頭鼓掌，笑著讚道：「張先生果然豪氣，而且很有學問，這些我都不懂啊。對了，你們實力雄厚，紅酒應該也有頂級的吧？我好像聽說拉拉什麼的……」

還沒有離開的服務生泛起了尊敬的笑容，及時的回應道：「Lafite！這不是隨便一個地方都有，隨便什麼時候都有的，幾位運氣好，我們現在86年、82年的Lafite都有。不知道……」

從電視到電影，從小說到現實，拉菲早已經不是名酒，而是有錢、有品位的裝逼道具，李巖又豈會不知？不過今天這個裝逼犯顯然要讓人家有錢、有品的張嵩洋同志來當。

他指了指張嵩洋，「這要看張先生了，這方面他比較有品味，而且是他買單。」

服務生又看著張嵩洋，張嵩洋嘴角抽動了一下，「我們不用那麼多了吧？」

陳啟濤、付偉威他們笑而不語，溫倩怡也不好說什麼，妖精則看得有趣，湊熱鬧說道：「七個人呢！隨便就對付過去了，來一支吧！82年的拉菲，我也好久沒機會喝到了。」

張嵩洋只好勉強說：「那就來一支吧……」

他心裡已經默默計算著價錢，媽的，這該死的服務員，要啤酒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熱心？光撿貴的說！86年的也就貴一倍左右，82年的貴幾倍，一瓶就得四、五萬報銷了。

「說起拉菲……」等到幾支好酒上來的時候，張嵩洋又開始賣弄，反正錢都花了，怎麼也要博個宣傳啊！當他滔滔不絕的講述拉菲的歷史、飲酒時候的細緻講究的時候，李巖則是自斟自飲，一口口的灌，把其他人看得都替張嵩洋心疼。

最後，光顧說話自己沒落著喝多少張嵩洋有點不高興的點名了：「李先生，看，聞，搖，品，回……紅酒不是像你這麼喝的！拉菲不是可樂，被你這樣喝，實在是暴殄天物！簡直是對拉菲尊貴品質、悠久歷史的褻瀆！」

看他大搖其頭，其他人也都基本上默認了。李巖嘿嘿一笑，問道：「請問張先生，如你說的那樣講究的喝紅酒，品拉菲，最後感覺怎麼樣？」

張嵩洋暗哼了一聲：「當然是非常的舒坦，那是從內到外、全身性的享受，讓人如回味無窮。」

李巖點點頭，「對我來說，只要一想到這麼小杯就價值幾千塊，喝下去的時候，我已經能夠體會到你說的那種舒坦和回味無窮了。嘿嘿，它可能有很多優點，但我只要貴這一點就滿足了。至於你說的什麼歷史啊、什麼世界第一、什麼品味啊，這些我回去百度一下，都清楚了。至於現在，既然講究的是抽像的感覺，那我就要相信感覺、享受感覺，而不是享受裝的過程。感覺到了，其實喝啤酒、喝二鍋頭我也能喝得非常爽一樣……」

張嵩洋吐血，媽的！喝了我的這麼貴，還來個啤酒評價，給我吐出來！

聽完李巖的話，陳啟濤若有所思，隨即輕輕鼓掌，讚道：「李先生，枉我喝過不少好酒，現在看來，都自己陶醉那種氣氛了，反而讓自己挑剔了。聽了你的話，我才明白，我著相了！跟你學習，相信以後我每次都能喝得很爽、很痛快了。」

這樣也行？溫倩怡有點無語，以她對李巖的觀察，分明就是故意氣張嵩洋的。

七十三

喝完酒，大家在外面分開。付偉威、俞佩潔一對自然自己離去，妖精也有陳啟濤送回家，眼看溫倩怡和李巖一起，沒有分開的意思，張嵩洋只好悻悻的自己開車離開。

「你不會又說要我送你回家吧？」李巖點了一根煙，看著旁邊略有一絲酒意的溫倩怡。

溫倩怡笑吟吟的看著他：「怎麼？你不樂意？我自己沒有開車，張嵩洋就是算好了等會兒由他送我的，要不我也不用把你召喚來了。」

「你無所謂，我無所謂啊！」李巖帶著她來到車前，兩個人都想起了剛剛認識那天的情景，都有點好笑。

「上車，希望我們運氣不太糟，不要遇到查醉酒駕駛的。」

「行不行呀？看你A人家的酒當可樂喝，後勁上來了，可別出問題啊。」溫倩怡在他旁邊坐下，自覺的扣了安全帶。

李巖轉頭看著她，正想開玩笑讓她自己打車，看到安全帶從她身上斜扣過來，從雙峰中間劃過，把衣裙壓得緊貼肌膚，頓時將飽滿鼓掌的雙峰凸顯了出來，隨著她調整坐姿，顫巍巍的晃動了幾下，蕩出了誘人的波浪。

沒有聽到回答，卻聽到吞口水的聲音，溫倩怡轉頭看過去，立即將其目光收入眼底，白了他一眼，「司機大佬！你應該注意前方！」

「我現在想要吟詩……橫看成嶺側成峰。」

「……」溫倩怡無語。「少無聊了，我看你似乎真的喝高了，你可別到時候要我送你回去啊！」

事實上，李巖真的喝得比她多很多，在過來之前，就和郁宏、季羿他們喝的白酒，剛剛又喝了不少。相反一直對張嵩洋保持戒心的溫倩怡，反而很理智的沒有喝多少。

「放心吧！夠開車的，我從來不會讓自己喝醉。」李巖發動車子離開，又笑著說道：「男人去夜店，只會想著把女人灌醉，要是自己先醉了，豈不是很浪費？」

「李巖同志，注意影響！我可不是你勾搭的ONS對象，敢調戲我，小心扣你薪水！」溫倩怡還帶著笑容的佯怒嬌嗔。

「一般這個時候，女方還不告訴我地址的話，我會視為大家默認去酒店。嘿嘿……」李巖繼續調笑，扣薪水？那有什麼所謂？能和她這樣魅力無限的絕色美女一夜春風，即便失業也是划得來的。

不過他很明白，溫倩怡不會有那個心思，他自己也同樣不會。一夜情之所以那麼灑脫，就是因為大家可以不再見面。身為同事，低頭不見抬頭見，有了那種關係，是會有許多不必要的尷尬和麻煩。因為張語蓉的關係，李巖會注意這一點，而溫倩怡這樣成熟有獨立的女子，更加會注意。

「我在猶豫，因為某個人有計程車之狼的嫌疑，要是讓他知道了我家地址，會不會比上酒店更危險呢？」溫倩怡也不示弱。

「那不如……」文□

「不如我自己打的回去？嗯，好建議！」心□

「暈……」閣□

說笑歸說笑，明天要上班，時間也不早了，溫倩怡還是把地址說了，由李巖先送她回家。

……

「要不要上去坐坐？」溫倩怡禮貌性的邀請。

在她解安全帶的時候，李巖又欣賞了一下不是真面目的廬山風景。「上去？不好啦！你知道我這個人，嘿嘿，到時候狼性大發，你叫破喉嚨也沒人理呢！」

「去！少貧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揮手告辭，李巖開車往回走，沒過幾分鐘，電話響了，又是溫倩怡打來的。

難道她寂寞難耐？怪我剛剛不解風情？李巖笑著接聽了電話，可還沒有說話，就聽到溫倩怡緊急的聲音。

「李巖！你還沒有走遠吧？我來接我一下！我的寶貝生病了，送我去醫院！」

李巖一愕，答應了一聲。她應該是下班後跟朋友聚會去的，考慮到醉酒駕駛，所以把車留在公司都很正常。讓他訝異的是……寶貝生病了？溫倩怡才二十五，就有孩子了？她的資料是未婚，難道是傳說中的日本姑娘——未婚先有子？

雖然還是掉頭回去，但毫無疑問，李巖的熱情受到了頗大的打擊。即便因為同事、搭檔的關係，大家不能ONS，也不便友誼賽，可那樣出色的美女，看著欣賞也是愉悅的事情，現在突然知道是孩子他媽了，多少讓人唏噓。

就像天堂集團頭號偶像張語蓉一樣，如果她的婚訊公開了，別說有資格追求她的鑽石王老五，就是總部的普通男職員，知道冰山女神要做他人婦，也會悵然若失罷！

回到那裡，沒有等多久，就見到溫倩怡抱著一個東西急促的快步小跑過來。走近一看，李巖啞然失笑，真是荒唐了，人家說的寶貝，是寵物貓啊！

也是他對獨立的都市女性內心瞭解不夠，很多人不要婚姻、不要愛情，打發寂寞，則是靠寵物。

「你還笑！幸災樂禍啊！」

一向掛著優雅自信笑容的溫倩怡，這會兒緊張不已，看到李巖笑瞇瞇的樣子，忍不住嬌叱起來。

「沒笑！絕對沒笑！」李巖讓她上車做好，又詢問了如今的寵物醫院怎麼走，馬上讓小QQ飆了起來。

十分鐘之後，他們到了寵物醫院。

還沒有關門的值班醫生給小貓作了檢查、消毒、打針什麼的，看溫倩怡心疼的模樣，李巖有點驚訝，那分明包含了一種母性情懷，就好像看著自己孩子生病了一樣。

「問題比較嚴重。我建議讓這裡觀察一晚上，並且由我們專業的護養。到後天，應該差不多就完好了。當然，如果你想要自己帶回去也可以，明天帶回來複診。」

聽到那醫生的話，李巖覺得離譜，一隻貓而已，用得著這麼隆重嗎？危言聳聽想要多賺錢吧？

溫倩怡卻完全不這麼想，她雖然很想要把小貓帶回去，但為了它考慮，還是立馬同意讓它留在寵物醫院看護。本來她就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它，當然要讓它接受最專業的護養。

處理完一切，已經很晚了，李巖把溫倩怡送回去的時候，她在下車前問了一句。「你現在回去還要多久？」

「這裡回去有點遠，不過這會兒車輛少，也不用一個鍾吧。」

「不如你今晚……住我家吧！」

七十四

李巖沒想到溫倩怡會發出這樣的邀請，讓他有點措手不及。看著她的模樣，又不像是開玩笑的口氣。這讓他怦然心動，漂亮、身材好、性格也好的優秀美女，身為男人，若說他沒有非分之想，那是假的，只不過理智更多，就想普通人一樣，最多偶爾幻想一下。

可能是因為喝了不少酒的關係吧，聽到溫倩怡這個邀請，就像有人對熬夜者說，躺下睡一會兒吧，那是很難抗拒的誘惑。

見他沒有出聲，只是驚訝的看著自己，溫倩怡笑了笑：「想什麼美事呢？我是不可能跟你發生什麼的。我只是覺得你為了送我回來、又送我去寵物醫院，現在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再回去的話，你也休息不了多久了。你又喝了不少酒，明天……或者說天亮，肯定會頭疼。」

李巖點點頭，「好吧，你都不怕我，我再推托就矯情了。」

除了對她細心的關懷，有點感激外，更多的是他看出溫倩怡情緒很不好，或許她平時面對外面的一切，都帶著微笑的面具，活得很累，回到家，寵物貓就是她的精神寄托。現在她的寶貝送醫院了，對她來說，家裡就變得空蕩蕩的、沒有生氣了，也是出於這樣的原因，才會邀請一個男子回家吧！

溫倩怡家是一室一廳的小戶型公寓，比起李巖和張語蓉住的別墅來，不過一間房的大小，但像她一個人住，這樣還是比較合適的。

「抱歉啊，剛剛想著讓你住這裡。其實多有不妥……」回到家之後，溫倩怡都理智了幾分，有點不好意思，「我這裡沒有男人的睡衣什麼的給你換，你也只能睡客廳沙發。」

有男人的睡衣，我反而覺得彆扭呢！李巖笑道：「沒關係，只要你晚上別出來非禮我就行了。」

「德性！」溫倩怡笑罵了一聲，「喝點什麼？」

正如李巖猜想的那樣，她在外面氣勢如虹、風光無限，回到家也會寂寞，所以很多時候也跟朋友出去聚會。獨自在家，只有小貓陪著她。現在小貓不在，如果這房子裡沒有一點其他活生生的東西，她會感覺很壓抑。

「開水吧。」

溫倩怡打開飲水機開關，「不早了，我去洗澡，一會兒自己倒水喝。」

李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打量著這佈置得很雅致的房間。像是一個普通白領租的房子一般，根本不像是能開蓮花跑車的成功女性住所。

一時間，他感覺有點糊塗，好像郁小滴就有幾面性，溫倩怡也如此，連張語蓉都有，難道女人都比較複雜嗎？

不過仔細一想，難道男人就沒有？自己不也有很多面？除了少部分心思單純的人，大部分人都會有很多面啊。

在社會上的時間越久，就會戴上越多的面具。和上司、和同事、和客戶、和下屬、和供應商、和名人、和服務員、和陌生人……誰能時刻都是本色面對一切？

……

等溫倩怡洗完澡換上睡衣出來的時候，見李巖正用自己的杯子喝水，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你這裡沒有多餘的杯子，也沒有一次性杯子。」李巖聳聳肩，「看來你很少帶朋友回來，我應該感到榮幸。當然，杯子我洗過了，喝完我會再洗的。」

溫倩怡淡淡一笑，「不早了，我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臥室的門關上之後，李巖也更輕鬆了，他直接把自己脫光了，進入洗手間洗澡。這裡的洗手間，比他家裡小多了。而且剛剛溫倩怡洗過，無論是沒有消散的氣霧、還是心理上的感覺，都提醒他剛剛溫倩怡在這裡赤裸沐浴時候的模樣，讓他微微沸騰。

不過溫倩怡顯然是很注意細節的人，換下的內衣褲，都已經放入了洗衣機裡面，不會留給某人任何遐想、YY的誘惑之源。

喝酒、加上時間太晚了，這些都讓李巖很快入睡，睡得很踏實。對於一門之隔的臥室裡的溫倩怡，他甚至很君子的沒有亂YY，更加不用說半夜開門溜進去的想法，雖然這難不倒他。

反而先入房的溫倩怡，輾轉難以入眠。臥室的隔音效果一般，她完全能聽到外面的動靜，也擔心李巖會找借口來敲門。

事實上正如李巖說的，她極少帶朋友回來，這是她自己的一片小天地。今晚都不知道怎麼的，就開口邀請他上來了。洗澡的時候，她就後悔了，暗怪李巖臉皮厚，竟然也不推辭。現在外面就有一個熟悉、關係也還算可以，但又沒有到那種地步的男子，這讓她芳心忐忑，久久難以入眠。唉……男人還是不如小貓令人踏實啊！

生物鐘習慣，讓很晚才睡著，沒有休息幾個小時的溫倩怡，及時的在早上醒來。有點恍惚的閉著眼睛，起身走向洗手間，可是開門之後，突然意識到不對，沒有看到心愛的貓咪，反而沙發上好像還睡著一個裸男！

「啊……」小聲驚呼過後，溫倩怡立即驚醒了過來，昨晚的事情也都完全的記了起來。這讓她苦笑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啊。

再看到赤條條、只有一條內褲躺在沙發上酣睡的李巖，她有點氣憤，這是在別人家吶！竟然這麼不禮貌！她很想過去把他拎起來扔出去，簡直是污染視線嘛！

但她終究沒有這樣做，反而因為盯著他的身體多看了幾眼，被吸引住了。她心裡有兩個聲音在交鋒：

快把他叫醒、讓他離開吧，很噁心的樣子；

急什麼，免費的裸男，不看白不看呀，反正又沒有全裸，就當在海邊、游泳池。

一個悶騷男，有什麼好看的？不如直接看健美雜誌。

……

卻說她在好奇與噁心之間思想交鋒的時候，李巖卻是暗暗叫苦。裡面溫倩怡一有動靜，他就醒來了。聽到她出來，來不及穿衣服，怕她尷尬，就裝作還沒有醒來。可是沒想到她出來之後，只是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呼，然後似乎就一定盯著自己的裸體看。

這讓他懷疑溫倩怡的驚呼，是因為自己內褲下的晨勃現象。而憋著水、加上心理作用，讓他被盯著之後，尷尬又有一絲異樣刺激之下，繼續的維持堅挺，根本無法軟化下來。

等了一會兒、又一會兒，溫倩怡還是沒有反應，他忍不住一下坐了起來，略有一點不好意思的問道：「我說美女，看夠了沒有？」

七十五

溫倩怡又是一聲驚呼，反應比剛才更大，這會兒的走神，竟然讓李巖發現了，讓她面紅耳赤之餘，立即逃入了洗手間。關緊門之後，嬌叱道：「你變態啊！在別人家脫光光的睡覺！看到我出來還裝睡，噁心！」

李巖無語，起來穿衣褲。「不換衣服去上班也沒人留意，但你總不能讓我穿著皺巴巴的衣服去上班吧？至於裝睡……小姐，你盯著我看吶！我也是會害羞的。」

「……」

溫倩怡無語，這倒顯得他很有道理了一樣。她搖了搖頭，讓自己驅逐了所有亂七八糟的念頭，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幾分鐘之後，已經洗漱完畢的她，卻不方便出去，對著鏡子皺緊了眉頭。不是怕面對李巖，而是早上起來，她還沒有解決一下，因為李巖在外面客廳，都會聽到聲音的，那多尷尬啊。可總不能憋到上班吧？

「呼……」溫倩怡鼓起腮幫子吐了一口氣，暗道麻煩，早就該想到帶個男人回來會很麻煩的了……

冷靜一想，她打開了水龍頭，讓水繼續放著，似乎還在洗臉的樣子，然後抓緊時間如廁。雖然大概也能猜到什麼，但有水龍頭的掩飾，至少不會泉水叮咚的聲音那麼直觀的傳出去。

等她略有一絲臉紅的低頭出去，見到李巖已經穿戴整齊，鬆了一口氣，直接進入了臥室。

人在臥室，溫倩怡對著鏡子拍了拍粉嫩的臉蛋，讓自己擠出了笑容，梳頭髮、化妝的時候，已經適應了這種出門的狀態，也就是她經常掛著從容優雅笑容的狀態。

用很快的速度簡單化了一個淡妝，然後她在臥室內，脫下了睡衣，找了一件胸罩，把堅挺的雄偉肉峰仔細的包住托好，這是一個必須很仔細的過程。因為胸衣不合適、穿戴不合法，容易讓女性的胸部變形的。

就在她對著鏡子戴好前面，伸手到後面去扣扣子的時候，臥室的門響了。即便是已經恢復了平時上班狀態的溫倩怡，還是嚇了一跳，要是他這時候開門進來……對了，鎖門沒有？

習慣獨居了的人，在家裡的時候，一般都不會將臥室的門關上，何況是上鎖。這讓溫倩怡心裡很緊張，忙開口阻止：「幹嗎？你可別進來呀！」

李巖只是敲了敲門，在外面說道：「我們不方便一起去上班，等會兒你自己打車吧，我先走了！」下載美少女

「噢……知道了。」溫倩怡小心的扣好扣子，然後那睡衣擋在身前，過了一會兒，聽到李巖已經開門出去了，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緊張的樣子，她又忍不住有點好笑，自己對著鏡子取笑了起來：「你呀你！怕什麼？那傢伙不就是個有色心無色膽的悶騷男，他還能吃了你不成？抬起頭、挺起胸，要有女王的氣勢，男人自然怕你、拜倒你的裙下了！」

隨著自己的言語，她扔下了睡衣，抬頭挺胸，自信的面對著鏡子。

「嗯，不錯，瞇瞇真大，男人垂涎、女人妒忌，真羨慕你呀！」自我讚美了一下，然後開始換衣服，溫主管開始她新的一天。

……

酒精和夜晚都會讓人變得衝動，李巖昨晚並沒有衝動，但心軟了。現在白天了，溫倩怡也不會有什麼空虛感懷，他當然要馬上離開。要真的和她一起上班，碰到張語蓉就難堪了。

算起來，這還是他頭一次留宿在外面。以前不管多晚、多累，總還是會回去的。想想還真的是冤，尋歡作樂的時候記得回去，在外留宿反而是守身如玉。

是不是該打個電話給張語蓉？開車離開的時候，李巖在想著這個問題。不用了吧？打也應該是昨晚打，現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打還有什麼意義？估計她也不會在意自己，還是算了吧！

在公司門口的時候，李巖被孫輝趕上，拉著他笑罵了起來：「你小子跟美女拍檔到一會兒了，樂不思蜀啊，都不跟我們混了。好像最近上進了許多呀！」

「嘁！我本來就是上進的大好青年，要是我能提名，今年公司的勞模肯定有我！」李巖開玩笑道。

聽了這話，孫輝深以為然的點頭認可，「太有道理了！太監往往都說，要是我有JJ，我也能生小孩。」

「你才太監呢！」李巖捶了他一下，又問道：「一大早這麼興奮，是不是週末，又到了你的發情期了？」

兩人已經走入公司，孫輝鄙視了他一下，小聲說道：「注意影響，讓美女同事們聽到了，破壞我在她們心目中美好的形象，豈不讓她們少了一個暗戀對像？」

「我靠，這麼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來？鐵面神功有進步了呀！」李巖讚美道。

「噓……別說了。昨天你不在，本想要帶你認識新來的前台MM，很優哦！跟我去看看吧？」

「不看白不看啊！」

經過一樓寬敞的大廳，來到接待前台。孫輝很博愛、很熱情的跟多位前台MM們打招呼，然後又來到一個新來的MM面前，通知道：「陳小恩，你的調職手續還有一點沒有弄好，等會兒有空的時候，上去找我一下吧！」

他用手臂捅了一下跟著過來的李巖，示意就是這個MM，卻沒想到李巖和陳小恩兩個人，已經無視了他的存在，目光對視在了一起。

「是你？」

聽到兩個人異口同聲，孫輝暗道，我靠，又認識？老兄你下手也太快了吧？

「你怎麼在這裡？」

驚訝之後，兩個人又是同聲問出了相同的話。

這下不止孫輝，其他MM也都好奇起來：「哇，你們不用這麼默契吧？」

被她們一起哄，剛剛調過來，關係都還沒有搞好、混熟的陳小恩，有點窘迫尷尬，當然也不好直接問李巖怎麼跑來天堂集團了。

而李巖這時候，已經明白了，她的換工作，只是從王子酒店的前台、調到集團公司總部來。

這時候，後面傳來噠噠的腳步聲，剛剛還開玩笑的前台MM們，立即變得面無表情起來，手裡也在快速的瞎忙著，而孫輝的臉色也變了變。

陳小恩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意識到不對勁，忙低頭找點什麼事情。

「你們哪個部門的？站在這裡幹什麼？不用上班啊？不用上班也別打擾其他人做事？這個月獎金不想要了是不是？」

尖利聲音、刻薄的話語、彪悍的態度，讓話像飛刀一般襲來，而且還是用漫天花雨的群攻手法，不僅僅李巖、孫輝兩個，所有前台MM都戰戰兢兢的挨刀。

聽著腳步走進，李巖和孫輝轉頭，孫輝只是看了一眼，已經立馬低下了頭，心裡暗暗叫苦：師太來了已經夠恐怖，張小姐竟然也在一起……

在天堂集團總部，有兩個人是公認的鐵面。不僅僅是因為在工作上雷厲風行、鐵面無私，而且也是因為臉上幾乎從來沒有笑容。其中一個便是年紀輕輕能鎮住那麼多高層的總裁張語蓉，另外一個則是有滅絕師太之稱的行政總監海芙。

現在過來的，恰好有大家都敬畏和懼怕的兩個人！

七十六

海芙據說已經在天堂集團十年了，從分公司到總部，從職員到總監，有著赫赫威名，而其精明能幹、一心為公，也讓張天翼、張語蓉非常信任和尊敬。

因為她常年穿著黑色套裝、帶著黑框眼鏡，犀利的眼神時刻帶著殺氣，即便沒事都給人提心吊膽感覺，一旦有問題，遇到她了，必然出口傷人、傷人入骨，她的言語就刀子一樣鋒利。背後人送外號——「滅絕師太」！

據說有一次高層例會前，海芙找行政部一個文員要一份資料，那個女孩畢恭畢敬的奉上資料，但因為太緊張了，脫口說出「師太，這是您要的資料」，海芙沒說話，只是盯了她一會兒，已經嚇得她驚慌失措，結果等海芙開會回來。那女孩已經打好辭職信，還不敢給她，直接送到人資部去了。

這是李巖從孫輝那裡聽來的故事，而他是剛來的時候聽到的故事。師太在總部的積威，由此可見一斑。至於海芙是不是美女，好像沒人議論，因為幾乎沒有人敢盯著她對視細看，對於滅絕師太的相貌，也沒人有興趣瞭解。

……

孫輝當然也怕海芙師太，但他更怕張語蓉。因為上次和李巖、有利用職務之便泡妞的嫌疑，更當場被張語蓉、柯芸芸聽到。幸好溫倩怡的業務能力非常優秀，讓他覺得僥倖躲過一劫，卻一直心有餘悸。

現在又有上班泡妞的嫌疑，又是跟李巖在一起，他非常擔心會勾起張小姐的回憶，進而二罪並罰，此刻心裡悲歎：天地良心，我啥也沒幹啊！我發誓，以後絕對不能在公司跟李巖一起泡妞！

李巖也心裡暗歎，孫輝這小子太黑、太衰了，跟他一起總是容易挨上無妄之雷。

他跟海芙也沒有直接的接觸過，只是偶爾撞見過，大多數事跡是從行政部的劉峰、范思文，和孫輝那裡聽來的。所以他現在面對海芙的質問，也沒有什麼壓力。反而是看到張語蓉，因為昨晚的夜不歸宿，多少有點不自然。

「準確的說，現在還差幾分鐘到上班的時間，我們站在那裡都不是問題。而且也沒有誰打擾誰工作，相反，人家是來傳達通知的，是還沒有上班的時間做上班的工作。這也要扣獎金？」李巖不是行政部的，也不擔心獎金問題，直接的便頂撞了出來。

前台的MM們，都是歸行政部管，面對海芙，都噤若寒蟬、不敢吭聲。原先被他們兩個擋住的陳小恩，也因為她們兩人走近而看清楚了，知道一個是行政總監，一個是集團總裁，也都著急起來，怕自己給張語蓉一個不好的印象、以及連累了李巖他們。

聽到李巖的話，低頭的孫輝，勉強的抬頭解釋了一下：「是的，我是經過這裡順便通知這位新職員等會兒有空去人力資源把剩下的手續辦了。」

黑框眼鏡後的海芙，盯著孫輝看了一會兒，看得他渾身不自然、看得他心虛膽戰，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再講目光轉向不怕他的李巖。

「你呢？你是誰？你站在這裡幹什麼？還有幾分鐘，你確定等電梯上去，能準時出現在辦公室？還有心情在這裡看熱鬧？」

本來還有其他上班的同時，走慢一點看滅絕師太發飆，聽到最後一句，一哆嗦，趕緊走人。

李巖點點頭，認真的回答：「我是誰不重要，在這裡幹什麼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本來能準時出現在辦公室的，卻因為一些無理取鬧的阻攔，可能會來不及了……」

「你說什麼？！」海芙的聲音更高了幾分。

「師太，我沒有說您……哦不，海總，我沒說您。」李巖低聲客氣的回答。

這話讓海芙怒氣值迅速飆升，而孫輝更是聽得腿軟，完了、完了……老大，即便你不是行政部的，也別當面叫師太啊……

眼看事態要升級，張語蓉冷哼了一聲，頓時之間，全場的氣息彷彿冷了幾度似的！

因為普通職員鮮有機會接觸到張語蓉，對她更多的是敬畏，是遠觀的冰山仙子。而海芙是她們直面生殺大權的滅絕師太，所以在海芙高調出聲的時候，前台MM們都更怕她現在聽到張語蓉的冷哼，才想起這位總裁較少處罰小職員，可出手屠的，至少都是主管以上的！

「大家上班！你們兩個，自己跟你們上司解釋，十點前，我要見到你們上司的結果！」

張語蓉說完，轉身向電梯方向走去。海芙頗為欣慰，這兩個不是她的直系下屬，現在總裁親自出手，擺明力撐自己啊！

看他們走後，孫輝苦笑：「流年不利啊……我得去買條紅內褲擋煞氣。」

李巖拉著他也走向電梯，笑道：「最好是罩在頭上，那樣你看起來就很有殺氣了！」

……

知道這事的溫倩怡樂了，笑吟吟的幸災樂禍：「一大早就去泡前台MM？還被海芙撞上？活該啊你！」

即便她來的時間還不長，但滅絕師太的威名，也已經有所耳聞，也見識過海芙的嚴苛氣場。

「上司同志，你可得去溝通啊。」李巖無所謂的說。

「免！張小姐說的上司，是要你向葉總監解釋。嘿嘿，你自己搞定吧！」溫倩怡說完，又不客氣的安排工作了：「這些項目書我昨天都看過了，但還是讓你去決定。這方面只是帶著你做，我不能浪費時間在電影投資上，回收投資還是太慢了，這個投資計劃，你負責下去，不懂再問我！」

「不是吧？」

「就是！」

說曹操、曹操到，葉家宏的電話打了過來，讓李巖過去一趟。在溫倩怡的幸災樂禍笑容裡，李巖離開辦公室，來到了總監辦公室。

辦公室裡面只有葉家宏一個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關門。」

「坐。」

李巖依言，等著這廝的落井下石。

「李巖，有你的啊！滅絕師太也敢當眾頂撞。」

李巖笑容一閃而沒，認真的說：「有理走遍天下，我是據理力爭。再說，我是葉總你的手下，怎麼輪到她海芙來指手畫腳？這豈不是看不起你？為了老大你的面子，即便是得罪師太，我也在所不惜啊！」

「好！」葉家宏大聲叫好，站了起來，走過來使勁的拍了拍李巖的肩膀。

李巖一愕，不是吧？葉家宏何許人也，這麼假的話也會信？

只聽到葉家宏以略帶壓抑的興奮聲調，繼續說道：「頂得好！我早想頂她了！」

我頂你個肺啊！敢情這貨跟海芙不對路，我無形中幫他出氣了啊。虧了……

七十七

李巖跟海芙沒有恩怨，剛剛的一次指責，也已經當面就報了。可是葉家宏這小子，表面上似乎很照顧的樣子，背後卻貶低他拿來取樂，這還是張語蓉偶爾說出來的，背後肯定還有更多類似的情形。

這讓李巖除了有點不齒外，也一直想要整整他。有仇不報非君子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過「十年之後，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或許到時候仇人都變成朋友了，那不久虧了？所以小仇小恨的，還是要盡快的報啊。

「葉總，海芙曾經得罪過你？」

「這個……沒有。」葉家宏遲疑了一下，他剛剛有點高興忘形，可畢竟不把李巖看成好朋友。

「她在工作上刁難過你？」

「這個……也沒有。」

「我知道了。」

「嗯？」葉家宏有點驚訝，心裡暗道，就你小子傻根智慧，也能看出我的事情？

李巖曖昧一笑：「剛剛你怎麼說來著？早想『頂』她。你是公司首屈一指的鑽石王老五啊，肯定是剛來的時候，海總倒追過你，你不喜歡她，但又很想『頂』她，所以惹得她因愛生恨……」

「Shit！你想像力能不能再變態一點啊！」葉家宏笑罵了一聲，卻也覺得兩個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總監和職員關係相對嚴肅一點，能開玩笑，本來就意味著關係更親近。

由他的反應來看，剛才拍的那個馬屁，無論是力道還是施力點，都是恰到好處。李巖繼續說道：「難道不是為了愛？也對，像葉總這樣的鑽石男，全公司的美女都會暗戀，唯獨海芙這種心裡古怪的人會無視。」

有了愛聽的話，加上李巖的拋磚引玉，讓葉家宏也忍不住想要說上一番，「其實也沒什麼。雖然我不像你說的、什麼全集團首屈一指鑽石王老五那麼優秀，但比我優秀的，基本上比我年紀大，基本上結婚了，同齡的還真的沒幾個……」

Horse』s！自戀程度比小孫猶有過之啊。李巖暗暗汗顏，雖然你的條件確實如此，可你是精英啊，得含蓄，說出來就自戀了……

「那是！跟葉總比起來，其他人最多是磚石王老吉。」

這個馬屁已經響噹噹的了，但葉家宏自己都已經不含蓄了，李巖也懶得修辭了。

「所以，你覺得……嗯，我是打個比方……」葉家宏竟然有小小害羞和緊張，讓李巖再次驚訝於鑽石男的另外一面。

「你覺得公司能夠配得上張小姐的，有幾個？」葉家宏期待的問道。

公司姓張的小姐會有很多，但會被人尊敬的稱之為「張小姐」的，只有一個——總裁張語蓉！這一個是因為她年輕漂亮，總裁、老總之類不襯，另外一個是因為她本來是董事局主席、原總裁張天翼的女兒，以前沒接掌大權的時候，就被視為太子女、大小姐。張小姐是那時候叫慣了的稱呼。

我頂你個肺！叉叉你個圈圈！狗日的竟然打我老婆的主意啊。

剛剛泛起這個惱怒的念頭，李巖心裡微微一怔，像張語蓉這麼優秀，公司人人欽慕，普通職員只是當成偶像，不敢奢望，條件好的無比奮力表現，盼望能得到張語蓉的垂青。這也是他早就看得出來的情況，以前也懶得理會，為什麼現在會覺得很不爽呢？

不管了，反正本來對葉家宏就不爽，竟然覬覦自家老婆，更要敲打敲打他。

「葉總……」嗯？怎麼跟『野種』那麼相近呢？「要說條件，那只有你最好了，其他都不堪一擊啊！」

「對啊，我也這麼認為，並且努力在工作上表現實力。可是那海芙，卻明的暗的諷刺狂蜂浪蝶。沒錯，那些狂蜂浪蝶，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把我也歸類到其中，這就不尊重事實嘛！」葉家宏有點不滿。

李巖對海芙的好感度立即改變，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不錯，這些狂蜂浪蝶，真的需要有師太這樣的鐵面人物敲打！

「你放心！野種你如此的照顧我，竟然敢擋您想天鵝肉？我一定幫你打擊這個滅絕師太！」

我日，有你這說話的嘛，那我不成癩蛤蟆了？不過葉家宏看李巖無心，也不會自己對號入座，見他果然有士為知己者死的態度，讚許的點點頭，要的就是你這樣的傻根衝鋒陷陣啊！

「傻……啥也不用說了。李巖！我會罩著你，今天的事情，我會向張小姐解釋，力挺你！」

「多謝野種！不過為了不讓她聯想、連累到你，我決定拋棄我的自尊和面子，這次先去向她道歉，借此麻痺她，另外找機會狠狠的打擊！」李巖慨然道。

「你太有才了！要你犧牲，我真的於心不忍啊，下個月給你加工資，這個先獎金多加100塊！」葉家宏非常『感激』。

「太謝謝了，我請你吃麥當勞……的甜筒。」

兩人心裡一個野種、一個傻根，表面上好像變得哥倆好似的。

……

十點多的時候，李巖一個人來到了行政部。今早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尤其是行政部，看到膽敢挑釁師太鐵腕的壯士竟然敢來行政部，都非常佩服，不過大多數人都猜他是來道歉的。

一起喝過酒的劉峰、范思文他們不敢在這種狀況下，跟李巖過分親近，只能遠遠的以目光鼓勵。在眾多帥哥美女們的注視下，只有一個平時打過交道，叫徐平的男職員過來招呼李巖。

身高一米七多的徐平，在李巖面前顯得略有一點矮，不過身材還算健壯。他跟孫輝一樣，性格開朗，幽默，愛開點帶葷的玩笑，有點小才氣，女人緣還算不錯。這傢伙特愛看小說，可以不吃飯也不能不看小說，在公司餐廳吃飯遇上的時候，他總是邊吃飯邊能大談他喜歡的小說，向李巖力薦什麼《春光乍洩》、《艷遇傳說》、《貌似純潔》之類的書。

這種一聽書名就能知道作者沒文化、內容沒深度的書，李巖怎麼會去找來看呢？當然是禮貌敷衍，暗暗鄙視。不過對這小伙子的印象還不錯，據說他家裡有點小資產，有個姐姐，還開玩笑說要介紹給李巖。因為想要獨立，畢業後出來闖蕩。在公司他已經有暗戀對象了，沒說具體是誰，只透露暱稱娟娟，李巖當然也沒興趣去八卦。

「老李，你平時很淡定的呀，我們拿你開玩笑你都生氣的，今天怎麼這麼衝動？海總很生氣！你這是來……」徐平把李巖拉到一邊，小聲的透露。

李巖嘿嘿一笑：「來看熱鬧啊，能讓師太生氣，不是挺牛逼的麼？我這是來讓你們行政部的錘子們自卑啊！」

「……」徐平無語，「別玩了。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別以為你是業務部的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以海總監的資歷，即便是要擠走你們葉總監，我相信總裁、副總們也是支持她的。要把你踢走，只是一句話的事，你們葉總肯定不會為你得罪她。只是打工而已，何必呢？」

看他真的為自己擔心，李巖也不好意思開玩笑，低聲說道：「我來找海總道歉的。」

徐平有點驚訝。

李巖拍拍他的肩膀，直接去了海芙的辦公室。

見李巖敲開了行政總監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外面整個辦公區都沸騰了起來，大家都小聲議論，不少人甚至下注，被罵得狗血淋頭、灰溜溜離開是肯定的，他們是賭這個沒受過海芙威壓的悲劇人物，能堅持幾分鐘。

七十八

「進來！」

進去辦公室，李巖順手將門關上。看到黑色套裝、黑框眼鏡的海芙正在電腦後面忙碌。

「什麼事？」

話問出來之後，海芙才抬頭看過來，本來垂詢的目光就已經帶著被打擾的不悅，一見到是李巖，目光立即銳利了幾倍。

以李巖的心理素質，海芙根本不會給他造成任何壓力，不過這個時候，他卻比一般人戰戰兢兢更加誇張的搖晃了起了，甚至使出了如黑客帝國閃子彈一般的動作。

「業務部的閒人！閒到我這裡來玩雜耍了嗎？」海芙拍案而起，本來就已經氣場十足，站起來之後，更是給人形成更大壓力。

李巖是首次領略，感受到的是新奇、而不是驚畏。他直接走了過去，一臉老實的說：「他們說海總的目光如小李飛刀一般銳利，讓見到您的時候，先閃避飛刀，以免倒下。」

怎麼不說我的目光能殺人？海芙冷笑道：「跑來我這麼裝白癡？我會讓保安送你去精神科的！」

「別、別，海總，其實我是來向您道歉的。」李巖怕自己演技不夠，裝不出慌張來，直接的低下了頭。

「你為什麼向我道歉？」海芙不吃這一套。

「這個……早上衝撞您了。葉總怕您誤會是他讓我衝撞您的，所以讓我過來道歉……」

「嗯？關葉家宏什麼事？」海芙緊盯著他，「抬起頭來？！你是不是帶把的？」

李巖快速抬頭看了一下，然後又低頭。快速改口：「不關葉總什麼事，這不總裁讓我向領導解釋，葉總做出的決定，就是讓我來向您道歉……」

「你剛才不是這麼說的！」

「慌張，我太慌張了，我就是這個意思。」

李巖故意的掩飾，反而讓海芙懷疑更深，尤其是她看葉家宏一向不怎麼對眼。

「你不說是不是？信不信我一句話能讓你捲鋪蓋走人？」海芙氣焰頗為囂張，正如徐平說的，她也有這個資本。

「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已經來道歉了，你就是炒了我，我也不說！」李巖閉上眼睛，抬頭挺胸，一副標準二百五、愣頭青的模樣。

看到他的反應，聯想到他剛剛躲飛刀的傻樣，還有剛才打聽到的無用閒人身份，海芙心裡已經有了計較，早上要不是有人指點過，那裡能那麼鎮定？她輕蔑的盯著李巖，不屑的說：「看不出你還挺愚忠的呀！可你別忘了，你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對的應該是公司，而不是你的上司！如果你的上司有對公司不利，你還是忠君之事嗎？」

「這……」李巖又低下了頭，以免被臉上的笑意穿幫，他『悲哀』道：「海總，我只是一個沒有成績的小職員，你們誰都有權力幹掉我，我也很為難呀，壓力很大啊。」

「哼！軟骨頭！那我來問，你只要點頭就可以了。」海芙坐了下來，「是不是葉家宏對我有不滿？」

李巖遲疑了一下，這才點點頭。

「是不是因為我看他不順眼，諷刺過他？」

「你怎麼知道？」李巖故作驚訝。

海芙能坐穩這個位子，對於高層的一些心思、細節，無不瞭解、熟悉，她跟葉家宏沒有職務上、業務上的衝突，唯一能讓葉家宏對她不爽的事情，自然也能很快想到。

看李巖的模樣，她已經相信了。「都這樣了，你還不說？」

「這是你猜到的，可不是我主動說閒話啊。」李巖還一副怕事模樣，然後四下看了看，小聲說：「葉總說他是公司首席鑽石王老五，只有他配得上張總裁，他說您幾次諷刺他狂蜂浪蝶，要不是對他有意思，就是對總裁有意思，而這兩方面，都是他所不容的。但他同為高層，不便對您怎樣，讓我有機會一定要踩一下您，讓他出口氣也好。說我是靠關係進來的、又沒有什麼能耐，您不會跟我一般見識，所以……您看我也是混口飯吃嘛。現在弄得我裡外不是人，總裁還可能親自開了我……我這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夠了！」海芙斷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博同情也忒不專業了，八十老母都說出來了！

「海總不會炒我吧？」

「哼！你自己都明白是個小棋子，值得我炒你嗎？」海芙不屑道。

「那是，可您會跟葉總說……」

看他一個大男人畏畏縮縮的模樣，海芙更是鄙夷，「放心吧！我不是葉家宏那樣的人，這件事我記心裡了，我不會犧牲你。但你要替我收風！如果葉家宏有什麼歪心思，我要你稟告我！」

「無……間……道？不要啊！我雖然有梁朝偉帥，可演技不行啊。而且傻強還公佈了怎樣認臥底……我不行的。」李巖哀求道。

「男人不可以說不行！」

「我……我不要。」

「做不做？」海芙厲聲威脅道。

「你說了不會炒我的……」

「我不炒你，我會把你調來行政部，我天天盯著你！」

「……」李巖想要擠出一點委屈的眼淚來，可實在擠不出來，「若是這樣，我還是從了你吧……」

海芙一方面為自己的聲威自豪，一方面也有點悲哀，暗罵道：草，調來我手下比殺了還痛苦？老娘是夜叉麼？

「回去上班！一個帶把的男人，像沒J8的娘們一樣！給我抬起頭來，別讓葉家宏看出什麼了。記住，我會罩著你，總裁也是支持我的！」海芙像平時訓斥手下職員一樣教訓起來。

聽到她彪悍的言語，李巖有點無語，當一個女人職務比你高、聲音比你響、態度比你硬、脾氣比你壞、話都比你粗的時候，確實會讓普通小職員莫大壓力。

大家混口飯吃而已，要不要這麼猛啊。「鴨梨」吃多了也消化不好。

最後一句話，則讓他懷疑了起來。

「總裁一定……支持……你？」

看出他眼神的不對勁，海芙怒道：「你想什麼齷齪？我對公司忠心耿耿，總裁當然支持我！滾回去上班！」

李巖暗道，這還差不多，要不替老婆擋了個精英小白臉，又讓一個拉拉女流氓藉機靠近，那還得了？

他出來的時候，行政部大部分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徐平更是小心謹慎的過來問道：「荊軻，你竟然活著回來了？沒內傷吧？」

「嘁！我一個帶把的純爺們，會像你們這些沒帶錘子的傢伙一樣萎嗎？」李巖鄙視道。

在大家敬仰的眼神中，純爺們離去的背影，顯得那麼的高大……

七十九

週五的晚上，一如既往的，李巖要和張語蓉一起回岳父家，演一下秀恩愛的戲。這一次因為之前酒店的事情，雖然找打電話安慰過了，事情也算是過去了，但岳父、岳母還是非常擔心他們，得知女兒為了公司第一時間過去，而女婿則是為了女兒趕過去相伴，讓張天翼夫婦老懷大慰。

出了門回家，同樣的由李巖開車，張語蓉坐在一邊，但跟剛才在岳父家的溫馨已經完全不同，兩個人之間習慣的冷場著。

昨晚的事情，李巖覺得沒有必要解釋，所以一天過去，也沒有跟張語蓉講過。但現在就這樣熬回去，也實在無趣，跟她講工作，她可能有興趣，但他自己會先感到煩。

「呵呵……不知道是不是到同一個『劇場』演的次數多了吧，熟悉的環境、場景，讓我覺得自己的演技發揮得越來越好，很多時候都有偉叔的范兒啊！」

劇場？演戲？

家是劇場，生活是做戲？

張語蓉覺得有點悲哀，默默的看著他，哪有興致接這玩笑啊。

「你應該說：可惜你沒有梁朝偉叔叔的憂鬱和電眼！然後我就說，其實我說的是一會兒我像范偉叔叔一樣老實敦厚，一會兒像曾志偉叔叔一樣負責逗樂。哈哈哈……」她不接，李巖只好自己接下去。

「冷笑話，不好笑噢？」

張語蓉本來覺得有點悲涼，正暗暗苦笑。見李巖自顧自的演下去，又有點自我解嘲的模樣。忍不住有點異樣的感覺，他這……是故意編笑話……逗我開心？

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個又懶、又不上進、又花的的男人，從來沒有……好吧，就算有關心過幾次，可好像從來沒有逗我開心過吧？

「呃……不會啊，很好笑……哈、哈哈。」跟他之間沒有這個經驗的張語蓉，有點匆忙的接招，本著不想打擊別人勞動成果的心態，勉強笑了一下。

她的態度，反而把李巖逗笑了：「您太客氣了，抖包袱的就需要你這樣的聽眾。」

張語蓉有點窘，她自己也知道剛剛的話太勉強了。不過她的反應還是非常迅速的，立即已經整理出思緒，「不是呀。我覺得……雖然你不如梁朝偉深情款款、帥氣有型，不過怎麼也比曾志偉高、比范偉瘦呀。」

「嗯，聽你這麼一形容，跟劉儀偉差不多。」

「劉儀偉是誰？」

「跟梁朝偉比，比較矬的一個人。」

「哦。」

兩個人說完這個話題，又冷場了。

氣氛活躍了一點，李巖決定乾脆就說昨晚的事。

「昨晚見了兩撥朋友，開始幾個都是男的，他們喝白酒。後來五六個人，本來也就喝點普通洋酒，可有個傢伙好顯擺，又擠兌他弄了兩瓶什麼路易十三、一瓶82年的拉菲。他只顧吹噓喝紅酒的禮儀、品鑒，為了讓他心疼，我一個人加快速度喝了最多。最後時間也不早了，我開車可能有問題，又不方便讓別人送我回去，就住朋友家了。」

「啊？哦……沒關係。」

張語蓉聽到他向自己解釋，有點驚訝，雖然嘴上說得不在乎的樣子，但這一天來，心裡也一直有這個事，聽他解釋，還是比較舒服的。這是這傢伙白酒、紅酒、白蘭地那麼多喝下去，胃能受得了麼？

更讓她哭笑不得的是，這男人不是為了喜歡、也不是為了應酬，竟然是坑人買了貴酒之後，為了讓人心疼而搶著多喝，讓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下次有這樣的情況……我會提前通知你的。」

「好啊。」張語蓉滿意的點點頭，心裡暗道，我又不管你去花天酒地，可你不回來也不告訴一聲，就太不尊重了。「下次別這樣混搭著喝，傷身體。」

「沒事，是到胃裡才混的。」

「……」

或許是因為大家以前都不這樣的溝通，現在雖然都邁出了一步，卻也還是覺得不自然，甚至不能像朋友一般的輕鬆隨意。

……

週六的早上，李巖還在吃早餐，收到一條信息，是郁小滴發來的。

「巖GG，我沒有回家，上午有一場網球賽，我上場哦。要不要來看一看？」

網球賽？還是大學生自己弄著玩的？這有什麼好看的。他正準備回復拒絕、並讓她自己小心一點的時候。又收到一條信息，還是郁小滴發來的。

「不來？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要嘛！反正你也休息，你這年紀，估計不是打打遊戲，就是去勾搭女人，還能有什麼節目？對了哦，你還喜歡孤獨的去看電影呢，嘻嘻……孤獨的人是可恥的！還是出來玩玩吧，你也不老，過來沾一點年輕氣息。」

李巖一看，這丫還學會動腦筋分析了，竟猜到會拒絕她。看了她的話，李巖想想去就去吧，反正無聊，至於沾一點年輕氣息……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那麼老麼？

吃過早餐，他稍微的拾掇了一下，刮刮鬍子什麼的，不讓自己顯得那麼老，然後開車來到了S大沾染年輕氣息。至於郁小滴的安全，他不是太擔心。如果是政敵的話，即便是通黑，也不敢用槍殺之類的方式，最多也就像上次一樣，通過拐騙、綁架的方式，囚禁起來，達到威脅的效果，以免魚死網破。

已經有了兩次的經驗，他不相信郁宏和他老婆還會那麼大意。周雲飛的人，應該也不會那麼沒用，大白天還跟丟人。

打電話告訴了一下郁小滴，得知她已經在學校網球場，便直接開車找了過去。

「喂！」等李巖停好車的時候，剛剛出來。郁小滴便不知道從哪裡跳了出來，拍了他肩膀一下，大叫一聲。

「嘻嘻，嚇到沒有？」

看她笑嘻嘻的興奮模樣，李巖聳聳肩，「嚇沒有嚇倒，只是被你的打扮雷到了。」

此刻的郁小滴，簡單的綁著馬尾，帶著一頂網球帽，身上穿的是一套合身的定制戰衣。短裙之下，露出一雙青春健美的白皙美腿，下面是純白的運動鞋、襪子。活脫脫一個青春無敵的陽光美少女。唯一能有點雷人的，就是她的上衣恤衫，一邊是短袖，一邊是長袖。

八十

郁小滴笑嘻嘻的揚了揚手臂，「嘿嘿，這叫特色，又叫幸運裝，是我特別訂做的。當年雄霸女網瑞士公主辛吉斯就是這造型！」

說話間，見李巖的目光更多的是瞟向自己的大腿，讓她有點羞澀的同時、又不禁驕傲。「喂！大叔，目光往哪裡看呢？」

李巖乾咳了一下，瞪著她：「就看你腿了，怎麼樣？」

「……」郁小滴無語片刻，豎起了大拇指，小聲道：「能像你這樣理直氣壯的，也實在是色狼中的奇葩了！」

「色個屁！我是看你的皮膚，你想有辛吉斯的戰績，不是學習她的技術，而是學習幸運造型；如果哪天你想有威廉姆斯姐妹的成績，相信也不會去練肌肉，可能會去把自己塞成黑人。趁著你現在還算白皙，我只好多看幾眼作個紀念嘍。」

「瞎掰！」郁小滴白了他一眼，聽到說她白，也很開心。「看人家的腿都能說得這麼正經，真有你的。走啦！」

郁小滴帶著他進入了網球場，看台上已經有不少的學生，這是女生的比賽，觀眾當然是男生更多。相信大部分不是對網球有興趣，而是以看MM為主。

「小滴，快開始了，你跑哪裡去了？」看到郁小滴過來休息處，馬上有好幾個學生迎了上來。

看著他們奇裝異服的樣子，李巖有點奇怪，小聲道：「這幾個是幹什麼的？」

郁小滴抿嘴一笑，答道：「怎麼？沒見過男生拉拉隊啊？他們都是來給我助威的！」

說完她又對剛剛說話的那個男生說道：「白飛金！你嚷嚷什麼，難道我還會怯戰不成？」又對另外兩個男生說道：「墨飛、顏軒，你們準備好了沒有？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他們一起回答，但目光都落在跟郁小滴一起進來的李巖身上。

最後還是帶著嫉妒目光的白飛金問了出來：「小滴，他是誰呀？」

「他是……」郁小滴嘻嘻一笑，過來挽住李巖的手臂。

李巖吃了一驚，忙要抽出手臂，只是一抽的時候，被她抱緊、沒有抽出來，反而在她青春聳立的胸脯上磨蹭了幾下，讓他只好停下。

「我的私人教練老師！很厲害的哦。」

他們雖然不清楚郁小滴的所以家境情況，但多少知道她家很有錢，對於玩玩的網球，也能請私人教練的奢侈行為，也不足為奇。

只是白飛金同學還是有點嫉妒，恨不得郁小滴挽著他的手臂。「教練老師有多厲害呢？有沒有參加過職業的比賽？征戰過中網麼？」

李巖本以為郁小滴要說是她男朋友，才有點吃驚。只是吹說是教練，就放心下來了，被她挺挺的胸部頂著，感覺也是挺不錯的。

「呵呵，沒有。我就持外卡打過澳網，止步十六強；溫網三十二強。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

聽李巖一本正經的樣子，把幾個男生唬得一愣一愣的，郁小滴差點沒有狂笑起來，這傢伙太壞了！吹起牛來不用打草稿。

「喂！郁小滴，準備好了沒有？不會要認輸了吧？」這時候過來幾個學生，前面也是一個漂亮的女生、說的是粵語，跟著有女生，更多男生護衛隊。

李巖暗歎，這那是打球啊，分明就是這些沒事幹的漂亮女生的新秀場。

看她挑釁的樣子，郁小滴的護衛隊的白飛金把對李巖的一絲不爽，轉移到對方那邊，沖那女生邊上的一個男生叫道：「黃旭輝！這裡不是香港，我們不是都說白話的，能不能讓你女朋友別講粵語了？」

那個男生甩了甩頭髮，很躥的反擊道：「白飛金，說粵語讓你們有壓力了？說國語，你們一樣是白費勁啊，白飛金同學！」

跟他們一起的都哄笑了起來。

看白飛金漲紅了臉，郁小滴笑瞇瞇的幫腔：「黃同學，我的教練來支持我，他不認識你們，請你用粵語介紹一下你女朋友好不？」

香港大學、香港中文大學、香港科技大學的世界排名經常在前100名的，而內地最好大學的世界排名往往只能在2、300。所以一向是內地最優秀的學生報考香港的大學，反之的情況很少。但近年來內地經濟強勁，香港的大學生，畢業後工作很多都要觸到內地市場。所以，為了早點瞭解、融合內地環境，以便將來就業，也逐漸有很多香港學生來內地大學讀書。

現在和郁小滴她們打球的另外一批，就是來自香港的。黃旭輝聽到郁小滴的話，有點鬱悶，只好勉強的說：「門門（雯雯），姓剛（江）的。」

他女朋友有點不悅，冷冷的用國語說道：「我叫江雯！開始吧？」

李巖這才明白過來，這個名字連名帶姓用粵語一起讀，就成「鋼門」了。

郁小滴笑嘻嘻的對李巖說道：「等著看，我輕鬆打敗她！」

「小滴、小滴！S大第一！」男拉拉隊們已經叫了起來。

……

李巖掛了個教練名，只好坐在休息區看著。不過她們兩個的水平……還真的就是看美女了。他取出一副太陽眼鏡戴上，懶懶的靠躺著，利用眼鏡的掩護，開始用目光搜尋周圍的觀眾。

雖然有周雲飛的人暗中保護，但出不出手是一回事，在現場，他還是習慣自己掌握一切。

「喂！阿叔，很叼啊！扮酷啊？你Out啦！學校的美女，我們都不夠分，你還來！」剛剛那個黃旭輝來到了李巖的身邊，以鄙視的口吻說道。

他的話，立即引起了其他男生的共鳴，包括對立的白飛金、墨飛、顏軒，都把李巖視為來搶MM的老男人。

李巖已經把全場的情況都大致瞭解了，看他們都圍著自己，一副要把自己抬著扔出去的模樣。不禁笑道：「靚仔，你的『門門』女朋友都很漂亮啊，你還嫌不夠，還來搶我們內地的美女資源？喂！我是教練啊，你們應該把他視為競爭對手，這小子一對桃花眼，一看就是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

白飛金他們又覺得也有道理，對黃旭輝幾個也是排斥的。

「茄~~~~這哪夠啊！我以後要在大陸包二、三、四、五、六、七奶！哥有魅力，沒辦法，這靠天生，阿叔你羨慕不來的……」

正吹噓的黃旭輝，因為對著李巖，沒發現她們兩個已經打完一局，江雯過來了他的身後，冷笑道：「不用等以後，你現在就可以去包！」

雖然兩個人都不咋的，可郁小滴還是略勝一籌，她剛剛輸了一局，聽到黃旭輝這話，氣惱得立即轉身就走，不玩了！

黃旭輝一臉尷尬，忙追了上去。

「真掃興！」郁小滴意猶未盡，這才剛剛熱身呢。

看的同學們更是掃興，一群女生圍著郁小滴說個不停，有的要上場打。可郁小滴現在又想和李巖一起，沒有了繼續玩的心思，招呼李巖離開網球場。

「我去宿舍換衣服，然後陪你去玩好不好？」郁小滴毫不避諱的笑著問李巖，讓男生、女生們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李巖的身上。

這時候，有個瘦小的身影，一把奪過了白飛金幫郁小滴剛剛收起的網球拍袋子，然後往外跑。

「搶東西！」

八十一

白飛金反應過來之後，叫了出來，那個人已經跑出去有段距離了，他和墨飛、顏軒幾個男生也馬上去追。

可是有人已經比他們更快了！

不是李巖，而是郁小滴！

一副專業的好網球拍，固然價格不菲，但像郁小滴這種為了偶爾玩玩、可以去特別定制一套球衣的富家子女來說，即便是限量紀念版，那點損失也承受得起。不過價錢不重要，意義卻重大！

郁小滴可以特製辛吉斯般的幸運服裝，球拍也是換過幾次，留下的是幸運球拍。尤其是剛剛還把江雯打敗、早早退避，對於球技不怎麼地的她來說，當然認為跟李巖來加油有關，跟幸運球拍有關。

看著自己的幸運球拍被人搶了，她比其他人反應更快，甚至來不及跟李巖打招呼，就已經躥了出去，向那搶東西的男子追去。

「門門（雯雯）、門門……」

黃旭輝剛剛追著江雯出來外面，忽然被人從後面衝撞了一把，直接把他撞得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轉身。莫名其妙的正要大罵，又見到郁小滴向這邊奔跑了過來，後面還跟著好幾個男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叼~~光天化日之下，他們要幹嗎？

搶了東西可能心虛，那人不僅僅撞了黃旭輝，還差點撞上幾個女生，這樣一來，讓他的速度慢了很多，也讓郁小滴越追越近。

眼看快被追上了，那人為了脫身，只好隨手把球拍往前面一扔，這裡停著一輛剛剛卸空的貨車，車廂開著門，他一下扔到了車廂裡，以此吸引郁小滴的注意，自己另外往人多的地方沖。

「你們去抓他！」

郁小滴搶回東西是首要，但心裡也是非常不爽，伸手一揮，讓後面追上來的男生們去抓人，她自己上去了貨車車廂。

東西已經追到，白飛金他們放心了一點，立即去追那個搶東西的。對於那麼不長眼睛的傢伙，非常的憤怒，要是不抓住抽一頓，以後還怎麼有臉見人啊。

「神經病，在學校裡也敢明目張膽的搶東西……」

郁小滴撿起袋子，嘀咕罵了起來。然後向網球場方向看過去，看看李巖有沒有跟著追出來。

可惜，外面除了有黃旭輝他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學生外，也有從裡面追出來的男生女生們。但從她一覽無餘的角度，卻沒有看到李巖的身影。

郁小滴正要走出下車的時候，貨車車廂的門忽然快速的關上了！

「喂！」郁小滴吃了一驚，立即拍打後門，卻發不僅僅關上了，而且還似乎有人正從外面上鎖！更加讓她震驚的是，貨車也發動了起來。

果然，在外面剛剛鎖好之後，車就發動離開了。

不是吧？郁小滴大叫了起來：「喂！停車、開門！」

在這昏暗的封閉車廂裡，憑著身體搖擺不定、差點摔倒，讓她清楚，貨車正加速，估計要離開S大校園！

……

面對刺殺的威脅，越是公眾場合，越是危險；但綁架之類又不同，人多的地方不僅僅更難成功、而且很容易就被群眾給抓了。

郁小滴雖然不久前剛剛遭受過了一次綁架，但那一次是她甩了保鏢逛街，被人騙了。如果只是呆在S大，也是不會那麼危險。所以這一周，郁宏夫妻允許她回學校的條件，就是必須留在校園，不能單獨出門、不能在非熱鬧時候出門，要離開學校，必須要要打電話給保鏢溝通好。

一周下來，都證明是有效的。可是沒有想到，臨到週末，在有不少人的網球場外面，就有人再次設計誘騙，搶的不是東西，是人……

很明顯，對方經過詳細調查、和安排。知道她今天會來這裡打網球，知道她對網球拍很重視，包括那個搶的人撞人、差點追上，都是安排的。就算是其他男生先追上來，也會有人製造意外阻止他們。

這個時候，說什麼、想什麼都晚了。郁小滴又急又怒，捶打、踢門，用那倒霉球拍敲打，叫嚷，可是這些只是在裡面讓她自己聽得非常響亮，外面估計不會有多大的動靜。

讓她鬱悶不已的是，這一次她不像上次一樣，身上還帶有手機。為了方便攜帶，她把只存有李巖一個人號碼的那張卡，加到了常用的手機上。本來是隨身帶著的，所以也才能接到李巖電話後，就跑出去找他。可是打球的時候，就不方便帶著手機，是裝在包裡，讓一個女同學拿著。現在她不用別人收繳，什麼對外通訊設備都沒有了。

叫了一陣之後，郁小滴洩氣了，蹲了下來，抓著自己的頭髮，討厭自己的倒霉，老是出現這樣的事。又討厭家世身份，否則就不會這樣了……

可這樣也無濟於事，發洩一會兒後，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像上次一樣想辦法自救。

可有什麼辦法呢？

她實在想不到如何能從封閉的車廂裡逃出去，只能寄希望於李巖了，希望他能在貨車開走的那一刻從網球場出來了；要不然的話，就希望白飛金他們哪個能看到車牌號，等保鏢他們發現不對找過來，有個目標。

對了！這是在公眾場合擄人，看到的學生應該不少，他們應該會報警吧？

想到這裡郁小滴才稍微的安定了一點，雖然自己的情況比上次更糟，但這次有目擊者，有人報警，總體情況要好許多。

她沒有想到的是，在抓她的車門關上的時候，S大網球場外面，也發生了巨大的紛亂！

在把關住，讓貨車離開的時候，附近立即衝出了幾輛準備好的摩托車，車手都帶著頭盔，在人群中橫衝直撞，把大家都嚇得驚叫連連、往網球場裡面退，白飛金他們顧不上追人了，都趕緊閃避，以免被撞上。江雯也顧不上跟黃旭輝鬧矛盾，由他護著往網球場退。

自顧不暇的時候，還有誰有心思報警啊！甚至絕大部分人，根本沒有留意到郁小滴被關在貨車裡面裝走了，只有等那些摩托車離開，沒有危險的白飛金、墨飛、顏軒他們，才留意到貨車不見了，卻也只是以為她已經退入網球場裡面了，根本沒有多想，往裡面找她去了。

根本沒有人，在第一時間替可憐的郁小滴報警。

當然，混亂的時候，也沒有人留意到，有一條鬼魅般的身影，快速攀上了還沒有加速到很快的貨車，然後平躺在貨車頂上，跟著車開走……

八十二

因為幾輛摩托車的橫衝直撞，雖然並沒有直接的傷人，但效果比傷人還大，那些退避到網球場的學生們，驚恐未定，等他們呼嘯而去的時候，才有人想到報警、向學校回報。

而這個時候，大家的焦點，都在剛剛那些摩托車手上面，議論他們是什麼人，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甚至有人從他們沒有傷人來推論，說可能是S大的學生，只是以這樣的手段，來向學校表達某種抗議，或者是行為藝術。

等到白飛金他們幾個回來，跟相熟的同學們找到一起，卻都沒有發現郁小滴的，大家都有點奇怪。有女同學更細心，發現之前和郁小滴一起的那個男人也不見了，猜想他們肯定是單獨溜出去了。

喜歡郁小滴的白飛金鬱悶不已，自我安慰的努力解釋說那個人這麼老，是她的教練。其中郁小滴的室友，昨晚有看過視頻的，都曖昧的說那是她男朋友。又說年紀是大了點，但很有成熟男人味啊，跟一般青澀、奶油、小白臉比起來，太Man了。這讓小白同學更加鬱悶。

這麼一說，大家以為他們約會取了，當然也沒有誰會想到報警找她了。各自散了，話題焦點回到剛剛那幫人的身上去了。

……

沒有人報警，其實即便有人報警，想要攔截這輛貨車，也沒有那麼容易，因為它並沒有在市區繞路、沒有開往郊外，出了S大北門之後，兜了一段路，到了S大西門附近，然後沿著外面的街道走一直走到街口。

這條街都是以學生顧客為主，充滿了水果店、小飯店、網吧、撞球店、便宜旅館什麼的，現在週六上午，都算比較熱鬧。可惜的是，郁小滴剛剛已經踢打、叫嚷過了，這會兒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並沒有再叫喊，否則多少能吸引一點關注。

躺在車頂上的人，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個黑東西，把自己遮蓋了起來。所以，這樣走在街上，也沒有被發現圍觀。

車子到了街口之後，速度慢了一點，進入了街口那家規模不小的修車廠。裡面都有不少的修車工在上班，看著那輛車進來，立即有兩個人過去，在前面引著車往前開，一直穿過了車行，到了後院。後院再過去，就是隔著圍牆的S大校園了。

感覺到車速度變慢之後，裡面的郁小滴就傾耳聆聽，想要聽聽外面是一個什麼樣的環境，只是毫無收穫。現在發現車停了下來，立即把網球拍拿了出來，關鍵時刻，也是能當武器用的，雖然殺傷力有限。

……

「斌哥！搞定了，誰會知道我們擄人之後，就藏在學校旁邊呢？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哈哈哈哈……」開車的下車之後，對一個說道。

章斌揮手要往他頭上拍，「很好笑嗎？」

司機忙不再說話。

「張小羊，有人跟蹤沒有？」

「絕對沒有！」

「你確信？」

「斌哥，我敢騙您麼？」

「沒你的事了。有事找叫你！」

章斌把開車的張小羊趕走，然後低聲問旁邊一個：「飛揚，你覺得是把這馬子就這樣關在車廂裡，還是帶到樓上房間裡去鎖著好呢？」

「我們只是奉命辦事，真正的兩邊都得罪不起！」陳飛揚說話聲音低沉而陰冷。

章斌琢磨了一下他的話，理解的點點頭：「姜勇、阿達！開門，把客人帶到樓上房間去。注意你們的爪子，敢動手亂碰，小心老子剁了它！」

「是！斌哥。」兩個人立即過來開門車廂的門，並沒有上鎖，只是從外面拴住了。

郁小滴也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重見天日了，不過已經習慣了昏暗，陡然打開門，還是覺得有點刺眼。她揮舞著網球拍，緊張的看著下面的兩個只露出眼睛的男人。

阿達和姜勇兩個哼哈二將，頭上帶著只露出眼睛的棉帽，大熱天實在難為了。只是這模樣看起來像是來打劫金鋪的，卻擺出服務生的態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顯得滑稽無比。

「請你配合一下，我們不會對您無禮的。」

說著扔了一個眼罩上來，示意她戴上眼罩，以免認出環境。

郁小滴看都不去看眼罩，只是大聲的說：「我也不跟你們說什麼法律，你們應該清楚我是誰！我也很清楚，已經有人報警了，用不了多久，警察就會找來這裡！我看你們還是趁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把我送出去！要不然……哼！」

阿達和姜勇做不了主，看向邊上的章斌，用眼神請示。

章斌和陳飛揚兩個沒有他們那麼誇張，不過也帶著鴨舌帽和墨鏡，擋住了大部分的臉。

「飛揚……」

「算了，還是我去打暈她吧！」陳飛揚舉步向車門前走去。

就在這時候，車頂上一片黑色，對著他的頭頂罩了下來！

陳飛揚吃了一驚，迅速伸手劃開，那黑色卻纏繞住手，怕擋住視線遭受偷襲，他立即退了幾步，隨即發現只是一個薄薄的黑色大塑料袋。

而這時候，已經有一條身影從車頂上躍下，雙腿同時左右踢出，以驚人的柔韌性、準確度，將車門前的阿達、姜勇頭部同時踢中！他們兩個剛剛被陳飛揚面前的黑色吸引，正想要往上面看的時候，就挨了如此重擊，一下倒在了地上。

「你終於來了！」

郁小滴興奮的叫了起來，人也衝到了車門口，但馬上愣住了。

這那裡是李巖啊，雖然一頭碎發散落在面前，把臉都遮住了大部分，但從輕盈落地的曼妙身材，還是能一眼看出，這是一個女孩子！

陳飛揚有點驚訝，同時也非常羞恥，竟然沒有發現有人藏在車頂！妄為高手啊！

他面子掛不住，二話沒說，立即一腳踢了出去，直接踢向那女子的頭部。

女子輕哼一聲，退步閃開，然後迅速躍上了車廂對郁小滴低聲說了一句「進去！」，然後藉著高度，凌空躍起往，迅速的往陳飛揚的頭部踢踩過去，一連數腳！

雖然陳飛揚也不簡單，都用手臂擋住了，但她身體凌空的連續出腳，那模樣著實非常的帥。不僅郁小滴驚到了，章斌更是差點把墨鏡都掉了下來。喃喃道：「吊鋼絲啊……」忍不住還往車頂上看了看有沒有鋼絲。

陳飛揚已經被連續踢得退了好幾部，雖然頂住了，但氣勢輸了大半。自命高手的他很懊喪，卻不知女子也同樣驚訝，要知道她剛剛可是一招把阿達、姜勇兩個踢暈過去了。

手臂劇痛的陳飛揚，卻沒有氣餒，很久沒有遇到對手，反而激發起了他的興奮之情，『嗷嗚』低吼一聲，上前衝去，快速的出拳，對那嬌弱的、似乎能一拳被他打倒的女子連續攻擊！

碎發遮臉的女子剛剛優雅的落地，還沒有站穩，面對他蠻牛般的猛攻，腳尖一點，身體向後滑步，避開了他的鋒芒。

就在陳飛揚要繼續攻擊的時候，卻發現面前的女子突然迅速的對他大幅度彎腰。鞠躬行禮？這是友情比試嗎？他只好抽空看了一下章斌，想要看看他知不知道這事，是不是另外派來協助的高手。

卻不知女孩的彎腰不是鞠躬行禮，而是進攻！她的右腿從後面反過來往上踢，接著身體前屈的幅度，讓腿反過來從上而下、踢中了剛剛轉頭走神的陳飛揚！

被踢中的陳飛揚已經回頭看清楚了，有點疼痛頭暈的他，暗呼了一聲：很楊很紫瓊的一腳……

章斌的墨鏡這下真的掉下跌破了，喃喃道：「草，神龍擺尾啊！不行，得出絕招！」

車廂裡的郁小滴也看到了這快速的交鋒，她在驚歎、艷羨這女孩子身手的同時，也暗暗吃驚，難道是兩伙人？他們只是想要綁架我，這女的是別人派來的殺手，想要殺了我、挑撥兩派火並？

對於陌生人，尤其是陌生女子，上過當不久的小滴，是再也不敢輕易相信了，何況她根本沒有表露身份。

「別動！你能快過我的槍嗎？」章斌的絕招、秘密武器，就是手槍。

這傢伙也不傻，怕那女子閃避到車後面，說話的時候，已經移動身體，保持更大的射擊範圍。

陳飛揚一向自恃身手，根本不需要別人幫忙。可是這一次，他雖然只是稍微的暈眩，並沒有向阿達、姜勇兩個倒下，卻無疑已經嚴重落於下風。對於章斌用槍，不滿卻又無奈。

那個女孩子碎發遮臉，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神情，但被槍指著，即便她功夫了得，也只能站定不動。

「飛揚！快點搞定她！」章斌自己不敢靠近，保持著安全的射擊距離，讓陳飛揚動手。

這個時候，他聽到身後響起了一個懶散的聲音：「老兄，槍不是你玩的！」

李巖？！

這次是真的李巖了！在車廂裡的郁小滴看不到他，但這聲音她絕對不會忘記的，心中的寄予厚望、最後的保護神終於出現了，讓她渾身激動，有點喜極而泣的感覺！

八十三

陳飛揚、和那個女子聽到聲音之後。也立即看了過去，見到出現在章斌身後的人，都暗暗驚訝。陳飛揚更是再次感到羞愧，又一個敵人悄然出現都沒有發覺，枉為高手啊！

因為李巖的出現，讓陳飛揚不便動手，而用槍指著那個女子的章斌，又不敢輕易的調轉槍頭，雖然後面突然冒出來有點恐怖，可那吊鋼絲一般的女子，同樣厲害啊。

可是見到他們兩個看著自己身後不說話的樣子，讓章斌更是覺得背後直冒冷汗，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一看，卻沒有見到頭……帶著一個摩托車頭盔。

「喂？你哪位啊？」

看到頭盔，章斌懷疑是今天負責去學校打掩護的那幫人。那也是自己人，但不是他的人，大家各有分工，他也不是很清楚。

剛剛進來前拿了一個頭盔戴上的李巖，看他的樣子，內涵的說：「A、奧特曼；B、未來警察；C、鋼鐵俠；D、來幫你的。你覺得像是什麼？」

在郁小滴和江雯打網球的時候。他就在太陽眼鏡的掩飾下，觀察了全場的情況。當時就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人物，稍微追蹤觀察和推測，就大概確定了他們各自的身份。後面便跟黃旭輝他們吹牛，讓自己不引起人的注意。

等到搶東西一幕出現之後，他其實也在郁小滴離開之後馬上跟了出去，不過他並沒有像白飛金他們一樣直接的追過去，而是來到了自己停車的地方，先把車開動了。

果然，提前一步把握先機的他，看到了現場的一切，包括郁小滴被關、拉走，那些人開摩托搗亂，以及那個女子快速攀上了貨車。之後，他就遠遠的開著跟著，因為沒有跟近，那個心裡緊張的張小羊，根本沒有發現。他們到了修車廠之後，李巖直接開車過來，要了這裡的洗車服務，然後去裡面坐下等，再趁人不注意，就溜進來了，順便拎了一個頭盔，以便不能殺人滅口的時候，遮掩一下臉。

「哈哈……我看當然是……自己人啦。怎麼稱呼？」章斌笑著穩住他，然後詢問了起來。

「其實我是鋼鐵俠……小心！」

雖然心裡還對他有懷疑。但章斌更顧忌那個親眼見到功夫不凡的女子，突然聽到他喊小心，立即想到是那女子偷襲，馬上回頭看著前面，手也抓緊了手槍。

這時候只感覺到後腦一陣劇痛，然後失去了知覺。

帶著頭盔使勁撞章斌後腦，把他撞暈過去，李巖也順手把他的手槍奪了過來。

「我都告訴他小心了，竟然還不防我，唉，人品太好實在沒有辦法啊。」

是騙人還是提醒？陳飛揚無語，這就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麼？

李巖隨手把玩了一下那支槍，搖頭道：「這一看就不是他的槍，一個小嘍囉，哪有資格佩槍啊。選了一個這麼信任我的手下來辦事，我真感謝你們老闆啊！」

「你想要怎麼樣？」陳飛揚陰沉著臉冷冷的問道，又加了一句：「大家都是高手，單挑吧！」

「好啊，比比你的拳頭硬還是我的子彈硬……」李巖開了保險、隨手指著他。

「……」陳飛揚一臉憤怒，狗日的，這還是單挑嗎？這是欺負人！

「喂！傻妞。你還站著幹嗎？」李巖不耐煩的開口了，「到現在你還弄不清楚我是來幫你的嗎？我已經解決一個了，你還想要我浪費一顆花生米搞定他？」

傻妞？！

那女子散發了一絲殺氣，但她還是有專業道德，迅速出手，將陳飛揚打暈了過去。

可憐一向自認為是高手的陳飛揚，被李巖用槍指著，不敢反抗、抵擋，就這樣帶著悲壯之心被女孩敲暈。

……

聽到李巖聲音之後，郁小滴乖乖的沒有出來給他添麻煩，但耳朵早已經豎起來了，聽完他們的話，似乎他覺得這女子是可信的，才放心下來，現在見搞定了，立即跳了下來，欣喜的低呼一聲，一下撲了過來，如上次一樣，不僅僅投入他的懷裡，腿也勾住了他的腰，吊在他的身上。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這次郁小滴沒有哭，只是眼角還帶著剛剛喜極而泣的淚花。

李巖有點無奈，在她撲過來的時候，只能把槍移開，沒有閃避，又被她佔便宜了……

「傻妞，接著！」怕她摔下去，李巖將手裡的槍對著那個女子扔了過去。然後雙手托住了她的大腿。

他立即發現這次和上次雖然姿勢一樣，卻有很大不同。上次她穿的是牛仔褲，碰到大腿也沒什麼。這次是還穿著網球短裙，雙腿這樣盤住他，已經讓短裙縮到臀部了。現在他的雙手成了直接托著玉腿嫩肉，再往上幾分，就是緊繃的小翹臀了……

隔著一個頭盔，讓郁小滴很是遺憾，隨即發現有東西頂住自己小腹。立即笑道：「上次是我那裡放著手機頂到你了，這次是你的槍頂到我了，把它拿走吧，可別誤傷我了……」

李巖無語，手槍早已經扔給那個功夫傻妞了，現在頂起來的槍，可拿不走、也不能拿走……

一手繼續托著手感極好的乳房，另外一手離開滑嫩肌膚，拍了拍她的小翹臀。「同學，注意影響，PP都露出來了！這裡不安全，還有外人呢。」

「啊……」郁小滴這才感覺到他大手觸碰著自己大腿、臀部，也猜到頂住自己的是什麼東西了，只覺得渾身發熱，有點無力。羞澀之下，忙放下雙腿，從他身上下滑。

那個女子幽靈一般的站在那裡，就那麼酷酷的注視著他們，讓轉身的郁小滴更是羞赧。看槍已經在她的手裡，更是明白剛剛李巖頂住自己的是什麼東西。讓她覺得芳心小鹿亂撞、臉上滾燙直到耳垂。

「你叫傻妞麼？多謝啊。我剛才誤會你了，還以為你是來殺我的殺手呢……」既然是來救自己的，郁小滴也忙道謝，並借此轉移羞赧。

傻妞？！

女孩的臉被烏黑碎發遮住大半，看不清楚的臉上表情，但隱然能感到目光透過頭髮傳來的憤怒。

這讓郁小滴有點奇怪。難道她不叫傻妞……是哦，誰喜歡叫傻妞啊！「抱歉，我知道了，你不叫傻妞，只是他對你的暱稱……」

女孩差點吐血，打倒三個沒有受傷，他們兩個的「傻妞」，倒讓她身受內傷……莫名其妙被叫傻妞也就算了，這丫頭還以為是暱稱！到底誰更傻啊！

「李潔！走！」

「理解？嗯，理解萬歲！我們先離開這裡……」

李巖嗤笑了一聲，「你也傻妞了？她叫李潔……你們就上這車，開出去吧！別告訴我你不會開貨車！」

看他剛剛取笑完又正經起來，兩人都只能忍住，趕緊上車。

這個李潔，郁小滴以為是李巖叫來的，其實當然就是周雲飛請來暗中保護郁小滴的人。李巖前往從郁宏那裡知道那人在影城出現、甚至和他們一個影廳看電影近距離保護，早已經思索過所有可疑人物。今天在網球場，就已經把仍然保持低調、平庸、扮丑造型的她對上號了，所以才放心的去開車。

看駕駛貨車的是郁小滴，李巖有點汗，這廝開車挺瘋的，開跑車都可以故意撞車，要是貨車也這樣亂來，殺傷力可就大多了！

得益於章斌下了命令，這會兒一直沒有人到後面來。李巖從容的放回頭盔，叼著煙以參觀姿態在修車廠裡面閒逛，然後回到前面。

……

很快，貨車便從後院衝了出來！

不出李巖所料，郁小滴正瘋狂的故意撞倒了不少東西，聲勢浩大的往外面沖。她雖然開慣了跑車，可貨車也駕馭得不錯。這聲勢立即引來大家的圍觀，李巖發現李潔伏下了身子，應該是不想暴露，還蓋了一個黑色膠帶，天知道她是不是隨身帶著一卷黑色垃圾袋。

看到李巖混在人群中，郁小滴更是興奮的大呼尖叫，左衝右撞。把想要過來的修車工都逼退。「攔下！」有人發現不對，叫上人抄傢伙、推東西，企圖不讓貨車離開修車廠。

李巖暗暗皺眉，李潔的出手，已經讓裡面昏迷的幾個看到了，包括自己也能被他們分析、猜到。想要真的不暴露，遮掩只是表面啊！想要讓對方停手，也該給他們一個更狠的警告！

在混亂之下，他迅速回到了後面，將四個人移動了位子。這裡是不缺少汽油的，而要讓汽油無意洩露，也不是難事，點火，只是意外的一個煙頭，接著就是廚房動過手腳的煤氣罐……

「著火了！」

這話剛剛被喊出來，很快又傳來爆炸，這下把所有人都嚇呆了，郁小滴也嚇了一跳，不敢再玩，立即撞開前面臨時的障礙物，往外面飛馳而去！

爆炸、火焰，引來了更多的火焰，考慮到危險後果，哪裡還有人敢冒險去後面看章斌等人，全都拚命往外面跑！李巖也在人群之中，並開車離去。

看著修車廠被大火包圍，人都跑出來了，又等了一會兒，沒有看到章斌他們幾個有活著出來。已經有人報火警了，大家都不敢靠近，議論紛紛。

消防車還沒有來的時候，有幾輛車快速趕來，幾個人下來追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在大家七嘴八舌之下，他們大致得到了一點信息，沒有停留、直接開車走了。

李巖在人群中留意到了那幾個人，該等的等完了。他可沒興趣繼續等消防車，他的車是在外面洗車的，雖然靠近火場，卻沒有被波及，現在他在大家勸阻下，「冒險」過去，把自己的車搶救了出來，然後「心有餘悸」的公開離開。

八十四

在李巖離開的時候。他的手機受到了郁小滴的電話。

「李巖，你走了麼？我回到宿舍了，李潔還在這裡。」開車撞出來的時候，讓她發洩了一些再次被綁架的陰影，但回到宿舍之後，還是難免心有餘悸。

李巖遲疑了一下，說道：「別留在宿舍，讓那李潔陪你出來，我到S大北門等你們。」

「好的！」郁小滴對他是非常的信任，甚至可以因為他而信任完全陌生的李潔。

開車到S大北門，李巖只是抽了一根煙的工夫，已經有一輛本田停止了他的旁邊，車上的正是李潔和郁小滴兩個。

李巖馬上打了一個手勢，讓她們不用下車，跟著自己往前開。隨後，他沿路一直往前，經過最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拐了進去。

對於他的行為，無論是李潔還是郁小滴，都覺得有點奇怪，兩人憋著滿腹疑雲。跟他一起來到了酒店。

「走吧！進去開房！」

聽到這話，李潔的目光立即橫了過來，郁小滴臉紅了一下，小聲道：「現在不是開房的時候好不好？」

李巖沒有理會她們，直接進去了大堂。

郁小滴只好解釋了一下：「他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以前也和他開過房，我們只是……純聊天而已。」

李潔沒有吱聲，不知道相不相信她的話。

週末正是客滿的時候，好容易有人退房，才給李巖安排了一間客房。看他一個人帶著兩個女孩子來開房，而且還是上午，既是司空見慣的前台接待小姐，也歎服他們的慾望強烈、迫不及待。無論是誰，也不相信李巖只是開房純聊天。

來到剛剛收拾好的客房，郁小滴立即拍了他一下，略有幾分嬌嗔：「喂！色大叔，幹嗎要帶人家來這種地方？你沒見一路上別人看我們的眼神，好像我們兩個要跟你什麼似的。」

李潔沒有說話，本能的迅速查看了房間裡的一切。

「坐下吧！就是找個方便的地方，讓你休息一會兒。」

「我？休息？我不累啊！」郁小滴有點奇怪，坐在了一張床上，雖然她剛才有點緊張害怕，但後來李巖一來，她就已經不害怕了。

李巖沒理她，見李潔坐在了另外一張床上，便也坐下，然後直接的說道：「你周圍的同學朋友裡面。有人出賣你了。」

「什麼？怎麼可能？！」郁小滴差點跳了起來，「我承認他們知道我家裡比較有錢，但不知道我是郁宏的女兒，為什麼要出賣我？」

「你來跟她解釋一下今天的情況。」李巖從李潔說道。

「為什麼我？」李潔簡潔反問。

「好了，不就是叫了你一聲傻妞吧！用不著記仇、裝酷。你是她的保鏢，不是你解釋誰解釋？」李巖拿了一支礦泉水，扔給郁小滴，然後自己打開一支。

「保鏢？」郁小滴有點驚訝的看著他們兩個，「她不是你妹妹嗎？」

剛剛喝水的李巖差點嗆著，「你見過這麼帥的哥哥有這麼……鬼一樣的妹妹嗎？」

「我不是他妹妹！」李潔也鬱悶不已。

「Sorry、Sorry！」郁小滴吐了吐舌頭，「我見潔姐姐身手那麼好，又見你能放心的把槍給她，還親暱的叫她傻……呃，我便以為是你沒妹妹，叫來救我的呢。」

李巖被她的『潔姐姐』給雷了一下，堪比稱呼他的巖g□ ge。

怕郁小滴說下去，自己被『誤傷』更多，李潔只好自己先開口了：「我不是替你父母做事，是周隊找我來保護你一段時間。今天的情況，確實周密，他們有不同的人分工作用。有的引你、有的關門、有的開車、有的打亂現場次序善後……而能知道你今天要去打網球，並知道你會為那副網球拍追出去，肯定是做了足夠的調查。」

郁小滴臉色有點不好看，今天的比賽，只是前兩天才和江雯約定的。而對於這副球拍的感情，也只有同宿舍熟悉的幾個女生知道了。難道真的有人出賣？竟然有這樣的人在身邊，那太可怕了！

李潔又說：「這只是一個可能。他們也可能對你調查周密，知道你的愛好也不奇怪，而知道你們今天比賽的，也不僅僅是你身邊的人，看現場很多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有點挑釁的看著李巖。

李巖瞪了她一下，「別看我，我可不是神探，我只做最壞的打算！比如我們本來可以站在校門口說這些的，但那可能被一輛貨車意外的撞過來，雖然可能不大，但還是現在這樣的環境更安全。」

見她表情不好看，到底才十九歲，進入大學交遊廣闊了一點，卻有了這樣的遭遇，定然會讓她以後對人充滿戒備、懷疑。李巖只好多說幾句，「你應該打電話向老周講了情況吧？你讓他想辦法查一下，瞭解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或許是有人以想要追小滴的名義打聽她的消息，那女生會說出去也不算嚴重的出賣。知道是誰，也不用以後害怕跟人相處。」

郁小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對於李巖，她越來越覺得他最瞭解自己，是自己最需要的人。

「特意開房。這就……講完了？」郁小滴還是比較開朗的，很快自己調整了情緒。

「當然沒有。對於你這個神秘保鏢，你不想多瞭解一下嗎？還有真正的槍，你也沒見過吧？你們走後，失火的車行情況怎麼樣了，沒興趣知道？」

「有！」郁小滴立即來勁了。

李巖簡單的講了一下剛剛的「意外」，著重描敘了自己差點毀車破財、要它請客，火災情況只是輕描淡寫的講述。

郁小滴沒有留意那麼多，李潔顯然多想到了一些東西。不過她也沒有多說，把李巖給她的槍拿了出來，卸了彈匣，這才拋到郁小滴坐的床上。

第一次看到真槍，郁小滴非常興奮，沒有子彈，也非常的興奮，只是的撫摸、把握。「我看電影警察的手槍就這樣，不夠Man，沒有以色列的沙漠之鷹彪悍……」

李潔無語。

「潔姐姐，讓我玩一下甄子丹的手槍吧……呃，真子彈，我保證不會射！只是感覺一下完整的真槍。」

李潔搖頭。

郁小滴也沒有鬱悶，沒有子彈，她反而可以隨便的瞄準。用手槍對著李巖興奮的比劃。又好奇的問道：「你們男人應該都喜歡打 手槍吧？一般人是沒有機會，看你樣子，肯定打過手槍！射的時候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爽？」

李潔純潔低頭無語。

李巖也是純潔低頭無語。

「你以前……」郁小滴剛問出，忙搖頭，「算了，不問你的事情。看你剛才拿到手槍就扔給潔姐姐，估計也只是摸過，沒有射過。」

李巖吸了一口氣，認真的點頭：「你不如問她吧？她肯定打過手槍，更加射過。」

這時候，李潔站了起來。酷酷的一把抓過了手槍，裝上彈匣，迅速收了起來。

「這不是玩具！不能留在你們身邊！」

「噯，我還沒有玩幾下呢。」

李巖見她是把槍塞在腹前褲頭，然後用上衣蓋住。不由得笑道：「嘿嘿，小心點哦，要是走火，就多了一個洞了。」

李潔沒有理他，直接宣佈道：「我去打電話，讓周隊來這裡接你，暫時你還是回家安全一點。我出去外面戒備！」

「喂！等等，你能不能把你的頭髮撥開讓我們看看你的真面目，不認識的話，下次可能把你當敵人揍成豬頭了。」

郁小滴也轉移了好奇：「對呀，我也很想看看你的樣子。」

被散亂碎發遮住臉的李潔酷酷的說：「我又不是美女，又什麼好看的。低調、變裝，才能讓我繼續隱蔽在目標周圍保護！」

說完，她一副不想做電燈泡的樣子，迅速走出了房間。

「這個保鏢滿意吧？」

郁小滴歪嘴一笑：「當然比之前那麼木頭滿意多了。不過她的性格感覺有點像是男孩子……」

李巖暗道，周雲飛特意請來的猛女，溫柔似水能行麼？「也有可能是個偽娘。」

「偽娘？」

「就是男的，你沒聽她說需要保持變裝嗎？可能今天剛好男扮女裝。」李巖瞎扯了一句。

「不是吧？」

「嗯，」李巖嚴肅的點頭，「你求證比我方便，比如等會兒找機會摸一下她的胸就知道了。」

「……」

這樣也行？郁小滴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學著他的模樣說道：「不過，有些女孩子是太平公主，摸胸也鑒定不了。我決定還是摸她那裡比較準，如果是平滑的，肯定是女孩子，如果是硬挺的，應該就是男的了……嗯，其實不用摸，找機會近距離觀察一下就能確定了……」

說出這樣的話來，仰頭看著李巖的小臉，也有幾分羞澀的紅暈。

「……」李巖乾咳了一下，歎道：「還是你們年輕人比較猛。小心別被她或者他，當成性騷擾、勾引就行了。」

郁小滴忽然捶了他胸口一拳，笑罵了起來：「你這個色哥哥、色大叔！想到什麼齷齪地方去了？我說的是喉結啊！」

李巖狂汗，沒想到被這丫頭調戲了一把。

看他模樣，郁小滴開心的笑了，又到了他的身邊，靠近依偎了過來，低聲喃喃道：「你又救了我，你不會要我家酬謝，我又不可能救回你。小女子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好不好？」

八十五

……

李巖汗了一下，可以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有幾分動情，這個年紀的女孩兒，還是帶著強烈的浪漫情懷，而英雄救美往往就是她們夢想的浪漫場景，一般沒人機會遇到，她卻遇到幾次，會有一些把持不住，也在所難免。

他琢磨了一下，為了不傷害到她的心，以玩笑口吻說道：「哇！那樣我豈不是以後都不敢救人了？要是像你這樣漂亮美少女，我自然是賺大了。可要是下次救的是大鬍子、老頭子，那我不是虧大了？這個先例不能開啊！」

郁小滴被他逗得『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手環在他的腰間，仰頭看著他，柔聲道：「別人你可以拒絕呀，既然你覺得賺大了，我不希望你拒絕我……」

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李巖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別胡思亂想了。第一次救你，啥事沒有，第二次救你，你就讓我看你胸部，現在第三次，你就要以身相許。要是以後還有第四次呢？那豈不是要當牛做馬了？」

「當牛做馬就當牛做馬，為你幹活，讓你騎……」

這樣的話，本來虛假得可以。郁小滴也是帶著天真浪漫的心思說出來，可是聽到認真的語氣，李巖還是心裡微微一顫，承認有被她感動到一點。而最後三個字，又是另外一種震顫。

「別說小孩子話了，你才多大啊？我們才認識幾天啊？你這是因為好奇、感激、以及浪漫幻想情結綜合出來的一份感覺，不是真的喜歡上我了。要是以身相許，以後你就後悔了……」

聽著李巖的開導，郁小滴卻沒有理會，拉著他走出來幾步，然後一用力。轉而把他推倒在床上！

做出這個動作，既覺得緊張、羞澀，又有幾分興奮和刺激，讓郁小滴看起來好像是要拆開珍貴的生日禮物時候一樣。

此刻被動的李巖，非常的無語。這些年來，不說縱橫歡場，也推倒了不少MM，其中雖然也有主動豪放的，但被一個處女大一女生、一個比她小多歲的女孩兒推倒，卻是從來沒有、甚至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面對有點禁忌般的誘惑，他承認心動、刺激，卻不得不考慮更多，這可不是往常的一夜情啊！

看他要坐起來，郁小滴卻再大膽一點，微微一撩裙擺，跨身坐在了李巖的腿上，然後按住了他的胸前。

「誰說我小了？我的身體你有沒有沒有見過、沒有碰過……」

「暈！我什麼時候碰過你？」

「視頻為證！」郁小滴有點小得意的笑道：「你敢說抱著我的那個不是你？」

她又伏下了一點，小聲道：「我不小了，我都快二十歲生日了。而且我的同學她們……都有男朋友……都愛愛……過。大學了，還是處……女一隻，我壓力很大吶……」

「……」李巖暗道。這都是什麼思維、什麼環境啊！

「嘻嘻，開玩笑的，我才不在乎別人怎麼樣呢。沒有遇到我喜歡的人，畢業還是……都無所謂。可是……」

潛台詞已經出來，李巖忙說：「別胡思亂想了。你才認識我幾天而已，我雖然救了你，但也可能是別人救了你。比如今天的李潔，難道你也要喜歡上她？對她以身相許？又或者是季羿、周雲飛他們救了你……」

「哪裡幾天？已經十五天了！我可不是對你一見鍾情呀，是慢慢累積的。經典的愛情，往往一天就能夠愛上，比如羅馬假日、大話西遊、泰坦尼克號……十五天已經夠長了。」

「想不到你還挺多歪理啊！」李巖苦笑。「能不能讓我先坐起來說話？這樣……不好吧？」

「哼哼，色大叔，不用虛偽了，難道你不想嗎？之前在那麼危險的地方，你都……」郁小滴臉紅的瞄了一下下面，然後又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認為我是小女生的盲目，告訴你我是深思熟慮的！你說的也有道理，三次救我的都是你，而不是別人，就沒有什麼如果好說，這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命中注定我愛你……」

「好像都是你自己的關係好不好？這也算上天注定？」

「也是哦！」郁小滴噗哧一笑，「但能有你配合，就不是我一個人能注定的。好啦，色哥哥、色大叔，我還不瞭解你？別假了，你勸我的話，其實只是為了心安而已……巖g□ ge。你就從了我吧！」

「……」

李巖吐了一口氣，「好吧，那我就明說吧！我是有老婆的人，你知道的，還跟她通過電話。」

郁小滴呆了一下，「那真的是你老婆？」

「不錯。」

郁小滴遲疑了一會兒，忽然有笑了起來：「沒關係，反正我還年輕，又不要馬上結婚。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想要從你這裡得到什麼名分。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啊！」

「騙人，像你這樣的人，耐得住寂寞嗎？那個陳小恩，你不是親她了？」

李巖有點尷尬，「那是一個誤會，我也不知道她沒接過吻。我也不跟你虛偽，我和我老婆那個不怎麼協調，所以我也有時候會玩一夜情解決。所以，我對你的身體，是沒有絲毫牴觸的，這一點你應該能感覺到……」

郁小滴臉紅，她本來是坐在他大腿上，因為伏下來按著他胸前，讓身體趴下。已經讓腰間前移了幾分，現在確實能感覺到，所以她才咬定他是在說大話。

「可你不適合跟我一夜情，我們是朋友，一夜情的話，朋友見面就尷尬了。再一個，處女是玩不起一夜情的，我可不想因為一時的快樂，惹來許多糾纏麻煩。」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很直白了。李巖本來不想要這樣傷害她的心，可不這樣的話。大家都麻煩。

郁小滴低下了頭，一直沒有說話，然後又趴了下來，側著臉貼在他的胸前，不讓他看到自己眼角的淚花。

李巖輕撫了幾下她的後背，給她一點時間自己消化。

……

「李巖……」

「嗯。」

「你就沒有喜歡過我一點麼？」郁小滴眼眶中的淚花已經忍回去了，不看著他的臉，她盡可能讓自己平靜的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是不存在的。」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別敷衍我……」

李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確切的說，他也沒有什麼這方面的經驗。之前可能會遇到問「開心嗎？」「滿意嗎？」「為什麼不留下到天亮」，再之前就更加簡單，純粹是一夜的身體交流、隨意聊天。

總之，還沒有哪個女孩問他這個問題，或者說……他沒有給過誰問這句話的機會。所以面對她這麼認真的時候，李巖一時語塞。

「有點喜歡吧！否則以我的性格，應該不會再理會你了。」李巖勉強給出一個答案，確實，如果不是後面接觸有了一定好感的話，以第一次見面的糟糕印象，哪裡會理會她這種人呀。「不過這喜歡跟你認為的喜歡不一樣，也沒有你的那麼強烈……」

對郁小滴來說，聽到他的這個答案，已經很滿足了，後面的強調，她並不在乎，她很明白自己當初是怎麼跟他認識的，又是怎麼想要報復他的，他那時候是很討厭自己，一周之前救了自己，他還是說著不要再聯絡了。現在能得到他親口承認有點喜歡，她已經非常開心了。

她迅速抬起了頭，看著他說道，「好！那我為你寄存！」

「寄存什麼？」李巖莫名其妙，捕捉到她眼中那小滴還沒有消散的淚花，心裡微微一軟。

「第一次……」郁小滴小聲道：「我說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就一定會對你以身相許，既然你現在還不能接受，我強行把你那個了……你也會覺得委屈，所以先為你寄存，等你喜歡上我了之後，我再把自己給你。」

她似乎對於這個決定頗為滿意。

李巖苦笑。

郁小滴失落的心情重新好了起來，人也又恢復了陽光，她微微蠕動了一下纖腰，讓自己挪動坐上了一點，讓隆起某處頂入短裙之內，隔著布料親密相接。

這個動作，讓李巖身體僵了一下，不敢亂動。

「喂！既然已經決定寄存……就別亂玩火，開封了就無法寄存那麼久了……」

嬌軀微微一顫的郁小滴，感覺到暖暖的，面對他的提醒，輕咬嘴唇：「算是利息吧，先支取給你……」

感覺到她的纖腰小臀輕輕擺動，一直配合她主動的李巖，不想在玩下去了，否則真的會出火了。他身手拍了拍她的翹臀，笑道：「好了，利息已經收到。現在可以了，等會兒李潔要過來了，周雲飛可能也會帶人來接你了。」

「放心，哪有那麼快的？」郁小滴根本不得其法，只是隨心、隨意的隨便亂動，卻感覺到陣陣異樣，眼睛已經有了幾分迷離。「你帶我來……開房，不就是怕等久了不安全麼……」

「說曹操、曹操到啊，還有李潔呢，看到這個樣子不好啊？」

郁小滴根本沒心思想那些，她反而想起了陳小恩，那個看起來跟他也不算多親密的女孩子，竟然已經被他奪去了初吻，真是可氣！

更可氣的是，到現在他還不來奪自己的初吻！

這個也寄存？

不！我要主動！

她低頭吻了下去……

發現她的意圖，李巖想要開口阻止她，告訴她這不是好玩的活兒，可頓時已經被她伏下的嘴唇給貼住了。

嬌柔滑潤的雙唇，帶著一絲羞澀的溫度，帶著少女的清新氣息，讓李巖也不禁放棄了抵抗，敗在了她的唇下。

李巖雖然不算是大師級接吻高手，可是相比起菜鳥小滴來，就要厲害得多了。可惜菜鳥往往充滿了激情，雖然郁小滴沒有接吻的經驗，可這需要經驗嗎？影視中不是都有教嗎？在貼住他的雙唇之後，她只覺得心跳快得要蹦出心房了，而那成熟男人獨有的氣息，撲入鼻中，也讓她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

雖然只是一個吻，卻讓她有種「我終於得到他了」的親密感覺，在片刻的停留之後，她便開始笨拙的動了起來，努力避免自己的小鼻子撞到了他，同時小心牙齒不會咬到他的嘴唇。至於舌頭……想到都粉臉滾燙。卻是不敢大膽的探入過去。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李巖抱著如此心態配合起來，隨即也在心裡暗罵自己，反抗？人家女孩兒都如此主動了，還虛偽個什麼勁啊！

不過李巖到底是李巖，他可無法像個十九歲的少女對初吻一樣的全神忘我，他還保持著幾分的冷靜，比如說聽著外面的動靜，剛才李潔主動出去不做電燈泡，可她也拿了房卡，或許人家只是給兩人一個單獨說話聊天的機會，想不到會這樣。

擔心什麼事情，事情總是更加容易發生。

一會兒之後，李巖聽到門鈴、又有人敲房間門，立即反應了過來，可是初嘗蜂蜜滋味，正摸索技巧的郁小滴，根本沒有讓他開口說話的機會，他一張嘴，就被小口填滿堵住。又不能對她用強，只能伸手抓住了她的腰間，推了推她的，示意她先坐起來。

情迷之中的郁小滴，感覺到他的動作，根本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還以為他想要繼續「收利息」。一顆芳心又羞又喜，剛剛可是自己不顧少女的尊嚴主動的，現在終於是他主動了。

於是乎，她不僅僅嘴唇沒有鬆開，反而如八爪魚一般手腳纏繞住李巖，嬌軀緊貼、腰身再次輕輕扭動、旋轉，那一份前所未有的刺激，讓她心旌蕩漾的同時、也讓身體有點酥軟無力。

李巖的感覺、享受，無疑升級了不止一個檔次。可這不是時候啊！

「嚓……」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顧不上了，雙手上移，撐住了郁小滴的香肩，向上略一用力，把她的上半身推了起來。快速的說道：「別玩了，李潔回來了……」

玩起來容易瘋的郁小滴，今天大膽的表白、主動的推倒，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也是非常的刺激，而且也得到了她期待的回報。這會兒正有點志得意滿了，看李巖的模樣，以為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便也起了玩笑的心思。

「哼哼哼，管她誰來了，今天你就是本小姐的人了，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不許反抗，我還要親你！」

看著她可愛的模樣，李巖哭笑不得，大姐，你實在想玩，咱們另外找個時間、地點啊，現在人已經進來了。咦？不對，好像是兩個人！

他轉眼看過去，在郁小滴的身後，除了碎發遮臉的李潔外，還有一個氣質高雅、神態威嚴、成功女強人模樣的中年美婦。

看起來跟郁小滴有幾分像啊，不會是她媽吧？！

他尷尬的笑了一下，小聲道：「喂！下來，還有別人……」

郁小滴卻是不信、也不管，壞笑一聲，低頭又吻住了他的嘴唇。

李巖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心裡也奇怪，即便李潔打電話通知，應該也是讓周雲飛帶人、或者安排幾個保鏢過來接她回去，怎麼她媽媽過來了？上周去她家也沒有見到啊。

……

「咳、咳……嗯哼……小滴！」

聽到打擾的聲音，郁小滴本來有點不滿，心說潔姐姐呀，你不是說到外面去麼？又回來幹什麼？可仔細辨認，卻發現這不是李潔的聲音，尤其是最後一聲，更是讓她反應過來是誰了。

迅速的抬頭、轉身，看到李潔邊上的女子。她立即發出了一聲驚叫：「媽呀！」

「哼！」中年美婦強忍尷尬的冷哼了一聲。

「媽……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說到這裡郁小滴才想起自己還以很不雅的姿勢跨坐在李巖腰間呢。忙翻身下來，跳到了另外一張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全部蓋住了。

「出去！出去呀！」

除了李潔外，大家都非常尷尬。正面朝上、剛剛一副被強行推倒XO模樣的李巖尤其尷尬，所幸的是，發現有人來了，他已經迅速冷卻，發現可能是郁小滴她媽，更是沒有半分火焰，要不然現在頂著一個帳篷面對兩個不熟的女人，就更加沒臉見人了。

陳明英此刻也是勉強保持真的，她今天也沒有空在家，正和下屬在酒店和一個大客戶會面。初步完成洽談，中場休息的時候，接到消息說女兒又出事了，現在在一個酒店裡面休息，等著接回家，她發現竟然就是自己所在的酒店。便安排了一下，打電話給李潔，然後單獨尋了過來。

本已經下去大堂的李潔，在電梯口等到了她，然後帶著她過來了。考慮到裡面貌似情侶的兩個男女。可能會有一些親密活動，李潔率先按了門鈴、又敲門了。給了他們一會兒整理的時間，然後才開門和陳明英進去，卻沒想到他們兩個還糾纏在一起，那就怪不得她了。

前往郁宏回來，責怪陳明英只顧生意，沒有關心女兒，連現在女兒怎麼看就喜歡上一個男人，甚至關係已經很親密，都毫無所覺。

做媽的陳明英慚愧之餘，又充滿了懷疑。她不相信女兒會有他描述的視頻裡那樣開放，小滴一直是個乖小孩啊！

可惜今天，竟然讓她親眼見到女兒的另外一面。從剛剛小滴那聽來略有幾分嬌蠻的言論，似乎還是她主動、強迫那男人啊。

除了暗歎和尷尬，陳明英也不能一直這樣站著，咳嗽了一下，然後對被子裡的郁小滴說道：「小滴……你沒事就好。你也長大了，媽媽對你的關心不夠，以後我會注意的……你要知道，你還小，有些事情，是不能放縱的……」

「我知道啦！你出去、忙你的生意去吧！」郁小滴捂著被子說。

陳明英神情一黯，以前拚命打拼，是想要給丈夫一份支持、給女兒一個良好的環境，可現在看來，物質條件過剩，關心、陪伴卻又遠遠不夠啊。她也暗暗反省，到底是為了家、還是為了自己在工作上的成就感、滿足感呢？

可無論如何，到了她現如今的地步，都已經無法隨便的卸擔子了。

「好吧！我正好在這酒店開會，我回去了。等會兒李小姐和小周他們會送你回去，你們……你們要玩回家玩吧！記得一定要……帶套……」

陳明英剛剛撞破女兒的親密，想想自己這個年紀的感受，怕她過於羞憤、尷尬，怕面對自己、不再回家。有覺得既然已經這樣了，只能先有她，然後慢慢開解。於是努力說服自己，做出開明老媽的模樣來。

他們三個本以為捉姦在床，會讓她大聲訓斥、唾罵李巖，包括最常見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攀高枝之類難聽的話，可沒想到陳明英會出來這麼一番話，把包括李潔在內的三個人都雷了一下。

說完她對李潔點點頭，然後先出去了。

李潔見李巖瞪著她，甩了甩頭，酷酷的說：「看什麼？我按門鈴、敲門了！你們自己太投入！」說完就先出去了。

……

看郁小滴一直蒙在被子裡，李巖下床過去，坐在了她的床邊。掀開了被子。

「她們都走了……」

卻見到被子底下的郁小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李巖也躺倒床上，伸手擁著她，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那個視頻讓我爸看到了……今天又讓我媽看到了……他們肯定以為我已經變成了一個YD的女孩……我沒臉回去見他們了……」郁小滴委屈得眼淚止不住。

「不會的，你爸說你長大了，不會干涉你的事情。你媽……也挺開明的，還讓我們回你家去，還提醒要那個……」

「你還說！都怪你……」郁小滴聽到他說起這話，又多了幾分羞澀、尷尬，沒想到老媽會那樣說。

怪我？明明是你不聽話吧？李巖安慰道：「就算怪我吧！等會兒我跟你去找她，說其實是因為我給你下了迷藥，所以你才會這麼主動。」

「討厭……誰會信啊。」

在他的安慰下，郁小滴情緒好了一點，依靠在他的懷裡，感覺雖然非常的尷尬，回去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父母，可能讓父母知道他、接受他，能讓他如此安慰，豈不是因禍得福，讓大家的關係拉近了許多？

她很想要這一刻一直這樣保持下去，就這樣依偎在他的懷裡，不要回去，不要上學，什麼不要……

八十六

雖然李潔出去之後，沒有再來打擾他們了，但即便是郁小滴，也沒有任何玩鬧的心思了。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躺在床上，但很純潔，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連話都沒有說，就是體驗著那一份感覺。

郁小滴今天經歷了大起大落的各種情感變化，會覺得疲倦而不再說話，是可以理解的。李巖有點驚訝的是自己，為什麼也會如此安寧！

他這兩年來，追求、尋找的就是一份普通人的安寧、踏實，之前也逐漸達到，即便是因為上一代的關係而和張語蓉結婚，也只是一段時間的不適合。大家各顧各的，連特定時間的演戲都已經熟能生巧，可這一切都沒有這一會兒的安寧來的淳厚。他彷彿忘記了一切，不去計較身份，不去計較年齡，不去計較一切問題，只是覺得這樣自己的心，很平靜。

女人也能讓人靜心？

不可能，他每次的宣洩之後，都能得到片刻的寧靜，但那是帶有一絲煩躁的空虛、疲倦的寧靜，更現在的體驗完全不同。他也有點好奇，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陳明英大概打電話說過了，周雲飛帶人來繼續郁小滴，而今天的有一次出事，也讓他更加的重視起來，讓帶來的人跟李潔一起送郁小滴回去，他自己留下保護陳明英。

李巖當然沒有跟著回去，和他們在酒店分開。

郁小滴雖然有點遺憾，本來是一個美好的週末，打網球贏了、李巖也來學校玩兒，可是沒想到變化那麼多，不過能夠和他親密接觸那麼久，也讓她覺得是意外的收穫，足以讓她乖乖的回去回味一番。

……

離開酒店之後，李巖開車回到了公司。不是他突然變態的想要加班，而是準備把車停在公司停車場。因為他想要換一輛車。

以前買QQ是因為它便宜、普通，一個人完全夠用，可是這半個月因為郁小滴開始，它似乎變得很拉風了，不僅僅讓郁小滴叫人在路上跟蹤認了一次，還讓另外的人跟蹤了一次。尤其是今天，他是開車倒了那個修車廠洗車，雖然最後都沒有離開，演完全套再走，隨時也非常的小心有沒有人跟蹤，但難保不會被有心人記住。所以，他決定暫時不用它，打車一段時間。

公司大廈的停車場很大，平時停滿了車，現在週末，都只有一小部分車停著，車位大把。李巖停好車，點了一根煙，他本來就要走出去的時候，聽到一個壓抑的聲音在講電話，似乎關上車窗的車內。要是平日的話。他也不會多留意，但今天情況有點特殊，讓他更加小心了幾分。

細心聽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緩緩走了過去，在公司高層的停車區域，看到一輛黑色轎車上面有個人影。

從他的角度，看不到車裡面的是什麼人，但車內的人，卻能通過後視鏡看到他。他乾脆不避諱，直接的往邊上走去，是不是公司高層，只要看到一個側面，也能認出來。

「我跟你說，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不會管你了……」

因為走近了一點，李巖隱約能夠聽到那刻意壓低的聲音，而且似乎聽過這聲音，讓他乾脆就不找借口，直接的走過去一點看。

一看之下，不由得釋然。

黑長髮、黑套裝、黑框眼鏡、黑色轎車……那麼中意黑色的人，全公司也就一個了。

是行政總監海芙師太，他就不用擔心了，肯定與他無關，跟蹤的人也不可能找到這樣級別的。

就在他轉身要離開停車場的時候，海芙放下了車窗，厲聲喝道：「喂！你，過來！」

「你叫我？」李巖左右看了看，整個停車場也就只有自己在這裡。

「跟你說話，聽到沒有？」海芙沉聲喝道。

李巖皺了皺眉頭，走到了她的面前。很想說：師太。你別太把自己當盤菜了，上班我都不怕你，何況現在不是上班時候？不過想到要利用她打擊、牽制葉家宏，保護老婆，也就琢磨了起來，看看想個更婉轉的言辭。

看他過來，海芙的語氣沒那麼沖，「還有煙麼？給我一根煙吧……」

李巖一愕，叫我過來，只是想要根煙？還以為要我幹嗎呢。

他沒有說話，掏出煙遞了過去。

從她的動作，可以看出她即便不是經常抽，也是抽過不少煙的，只是現在顯然情緒很激動，手都有點顫抖。

等她取了煙之後，李巖適時的打火點上。

海芙對他點了點頭，就算是致謝了，她不習慣口頭向職員道謝。

對於她出於什麼事情，為什麼這麼生氣，李巖並沒有興趣知道，看她只是需要一支煙，也沒有多事，點火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海芙不知道是沒有抽慣李巖這種勁比較大的煙，還是因為情緒激動沒注意好的關係，只是吸了兩口，已經嗆得咳嗽了起來。

「喂……你是叫孫輝……不對，李巖？是吧？」

李巖回頭看了她一下，點了點頭。

「過來，上車！」海芙立即說道，見李巖沒有動，才想起這不是公司上班，只好加了一句：「我要你幫個忙，有空吧？」

李巖本能的想要拒絕。無論是什麼忙，對自己來說，都不會有什麼好處的。可是看她持煙有點顫抖的手，而且以海芙的性格脾氣，能這樣開口，應該算是比較難為她了，估計是真的必須男人才能幫到的忙。

「空是有，只是我閒人一個，什麼都不會，可能幫不上海總……」

聽到他的推辭，海芙略有一點不耐，「不用你做什麼，陪我去一個地方，只是陪我去、陪我回來就可以了。」

套出她的事情，李巖也就放心了，便準備陪她一趟。看她樣子，難道是去找老公的小三，找個人壯威？

在他上車之後，海芙立即開車離開。

她開車的風格一如她的形象嚴謹，即便是情緒如此不好，也不會跟郁小滴一樣瘋狂開車。開車離開公司停車場，她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前方。

李巖跟她不熟，也沒有興趣多問，只是在心裡估計了一下她的事情需要多久，會不會耽誤吃午飯。

一直開了十幾分鐘之後，海芙的情緒平靜了許多，這是李巖從她沒有把方向盤抓得那麼緊來分析的。

他打破了寧靜：「不介意我聽個歌吧？」

「嗯。」

他沒有挺廣播，而是播放車載CD，這應該是她喜歡的唱片，對已經冷靜幾分的情況，還是能有舒緩的作用。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

在蔡琴大嬸的金嗓子裡面，只是一首歌的時間，海芙的情緒已經更加的平靜下來。

「李巖。這不是公事，是我私人請你幫忙，如果你有顧慮，可以不去。去了，也請你忘記今天的事情！」

聽到她的話，李巖摸了摸下巴，心道：早不這麼說，現在我再走，顯得多沒義氣啊。「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車子一路前行，最後聽到海芙自言自語了一句：「應該是這裡了」，然後車子離開幹道，開往旁邊。

「我要去的就是這裡面，找人，等會兒你陪我上去！」海芙以她習慣的命令式語氣說道。

李巖非常的無語。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因為這個地方！兜了一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剛才離開的那個酒店？要不要那麼有緣啊！

海芙拿好了自己的包，又把一個文件袋讓李巖幫著拿好。

進去酒店的時候，李巖都有點不好意思的低頭，兩個小時前，他跟兩個女孩子過來這裡開房，現在又陪著另外一個女子過來，想要不讓人瞎想都難了。

所幸的是，海芙直接去電梯，也不是上客房部，而是去在酒店七樓的一個俱樂部。

從七樓出來，外面光線暗淡，有服務生看到馬上迎了上來，抱歉的說：「您好，不好意思，我們俱樂部現在未開始營業。請晚一點……」

「我來找人！他在你們這裡賭錢！」海芙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腳步也沒有停，逕自往裡面走去。

賭錢？跟在一邊的李巖暗道有意思，總沒有去見小三狗血。

那服務生呆了一下，然後忙跟上，陪著笑臉，聲音大了一點，「這位女士，您一定弄錯了。我們俱樂部是正當的娛樂活動，絕對不涉及黃、賭、毒……」

這話當然是沒人相信，即便是掛上大義凜然的宣傳橫幅，也只是應付的表面工作，或許只是「毒」稍微會嚴格一點。

他加大的聲音，已經提醒了裡面的人，馬上有幾個服務員、保安模樣的人過來，看似無意的擋住了他們的路。

海芙只好停了下來，推了一下稍微鬆動的眼鏡，掃視了他們一眼。「有人昨晚在這裡賭錢到現在，輸了不讓走，我是來送錢的！讓不讓我進去？」

早有醒目的，已經去回報了上級，一個經理模樣的人，快步過來，在邊上觀察了一下他們，然後喝退其他人，把海芙叫到一邊，低聲詢問了幾句，這才換上笑臉，示意他們跟著他去。

李巖和海芙跟著那個經理。穿過一條條走廊，來到了俱樂部比較隱蔽的一個包房大廳，開門之後，立即感覺到有一股濁氣撲面而來。裡面還有不少人，都只從昨晚開始熬夜賭錢的。

細看之下，俱樂部安排的荷官、服務員、陪客MM們，都很精神，估計是輪班的早班人員，而賭客們，則一直熬夜到現在，雖然有吃有喝、有咖啡、參茶等物品提升，卻明顯有精力透支的疲倦感。

李巖暗暗搖頭，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幾個能夠保持頭腦清醒？肯定輸多贏少。堅持到現在的，大概都是輸錢的吧！贏錢應該都懂得見好就收。

他們進來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關注，大家都只關注著自己賭桌上的情況。這裡不是專業的賭場，玩的花樣都只有最常見的幾種，估計來的也都是熟客轉介。

李巖在觀察大廳裡的情況，海芙則銳利的搜索著她要找的人。那個經理在前面引路，經過了大廳，也沒有看到海芙要找的人。

「馬經理。石山耀呢？你們已經把他弄走了？」海芙沉聲問道。

馬奎經理聽了之後，恭敬的低聲回答：「您多慮了。這裡的每一位客人，都是我們的貴賓，無論贏錢、輸錢，我們都是熱心接待的。他欠人錢是另外有人負責，我們俱樂部一樣會提供優質服務的。這邊請！」

海芙疑惑之下，見他到前面又開了一道門，便和李巖跟著進去。

這一層的設計好像迷宮一樣，在穿過賭場大廳之後，又是一個大型的包房大廳。一進入裡面，便聽到聲音不大的舒緩鋼琴曲，裡面有一個吧檯，隨時為客人提供各種酒水。不同角度的放置著很多豪華的沙發，有客人在這裡抱著陪客MM喝酒、聊天、嬉鬧。顯然這是讓疲倦的客人過來休息放鬆的地方。

海芙掃視了一下，抱著MM揉捏揩油、喝酒的，只有四、五個客人，並沒有她要找的那個什麼石山耀。

那個叫馬奎的經理還是不急不躁，過去吧檯，向裡面調酒的服務生詢問了一下，然後過來說道：「您好，除了這大廳可以休息外，那裡我們還有幾個臨時客房，石先生在一號房間休息……」

海芙點點頭，讓李巖跟著，逕自大步的向那客房走去。走進一看，有三個房門，分別寫著VIP 1號房、VIP 2號房、VIP 3號房。其中VIP 1號房掛了一個「請勿打擾」的牌子，其他兩個則沒有。看清楚之後，她便要伸手去開一號房間的門。

馬奎忙追了上來，婉言道：「小姐，您要不先休息一下，我請兩位喝一杯，等石先生休息好了再出來吧，這樣打擾……不是很好。」

聽到他的話，再配合這大廳裡的情況，李巖已經明白幾分，估計這VIP客房，不是真正用來睡覺的客房，而是賭客們拉陪客MM進來XO的炮房，而石山耀估計這會兒正在裡面幹活呢。

傳統的吃喝嫖賭、吃喝嫖賭抽；現代正式的黃賭毒；港人所謂的嫖賭飲吹……哪個說法，都是把這些「萬惡舊社會的惡習」列在一起說。但其實他們的喜好人群，不一定是重複的。當然，跟普通的老實人比起來，還是很大重合的。

可能是怕情場得意、賭場失意的迷信，也可能是不想分散精力，即便像這裡有專門陪客小姐的，賭客們在賭錢的時候。往往也只是摸摸捏弄一下，會真做的，要麼是贏錢後的放鬆或者輸錢後的發洩。石山耀顯然是屬於後者。

可惜的是，海芙不知道是出於憤怒、還是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不耐煩的說道：「一邊去！我可沒心情在這裡等他休息夠！」

這一次，是她接待電話說得最嚴重的一次，本來以為他已經被人關小黑屋虐待，不給錢、不讓離開，沒想到好吃好喝好休息，大爺一般，哪裡有受虐的樣子？她當然不會耐心等下去，早早解決、早早離開，以免更氣憤。

馬奎只好看向李巖，李巖聳了聳肩，表示他也無能為力。他也沒有辦法，只好說：「那請到一邊休息，我來敲門。」

即便她是來送錢的，馬奎也不會為了她得罪石山耀，畢竟他才是花錢的主兒。海芙已經明顯很憤怒，要是看到裡面有女人，只怕會暴走，甚至錢都帶走。女人憎恨男人好賭，但更不願碰到當場捉姦在床。

可惜他低估了師太的耐心和氣勢，海芙看他磨磨蹭蹭的樣子，已經很不耐煩了，在他敲門的時候，已經直接的扭開了房門。而這VIP休息房，因為外面有「請勿打擾」的牌子，一般人看到都明白怎麼回事。所以裡面根本沒有上鎖，被她一下就打開了。讓馬奎呆了一下。

李巖戲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海芙進去之後，探頭一看，門口是一個玻璃隔開的大浴室，再進去就是桌椅、床。從門口的角度，會被玻璃擋住一道門，要進去幾步才能看到床，不過玻璃是透明的，基本上也能看清楚床上的勾當。

床上一個男子正狗仔式按著一個光溜溜的女子在聳動，本來哼哼唧唧的女子，發現門被打開，立即哇哇大叫起來，男子沒留意這一點，還以為自己把她送到了高峰，又是得意又是興奮，也加大了力度，然後傳說中的低吼一聲……

不僅僅隱約能看到裡面的情況，沒有了門的隔音，聲音更是直接的聲聲入耳。即便是海芙，臉也掛不住了，立即迅速的轉身，然後吼叫了出來：「石山耀！滾出來！」

剛剛『低吼一聲』正顫抖著的某男。嚇了一跳，才發現門口的情況，抖動得更加激烈了。心裡卻是慶幸不已，還好、還好，要是早幾秒的話，豈不是要嚇萎了？

這下不用馬奎多說了，海芙自己快步退了出來，把門重重的帶上。他有點頭疼，雖然這女士還算有風度，只是吼叫了一聲，沒有衝上去打罵。可也敗了客人的興致啊！經此一役，只怕短時間內是不敢再來了。

……

李巖和海芙坐在了一個沙發上，馬奎讓人送來一杯酒一杯橙汁，他自己也沒有過來觸霉頭。過去跟其他客人招呼、拉交情。

看路上已經平靜下來的海芙氣息難平，李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在他自己，是不覺得多麼嚴重，這石山耀也不過是催促的發洩而已。

那杯酒無疑是馬奎招待他的，橙汁才是給海芙的，可是還一伸手，已經把那杯酒端了起來，然後一口氣就喝下了大半。

看她這個樣子，李巖暗歎，看來即便是在公司人人聞之色變的滅絕師太，遇到這種事情，也只是一個女人啊！

「海總，其實問題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這位石兄並沒有對你感情方面的出軌，他不是找情人幽會，只是臨時的發洩。而且更多的是因為輸錢了，心情鬱悶所知。所以，你不用看得那麼嚴重……」這是勸人，也有點男人替男人說話的意思吧。

聽到李巖的話，海芙掃了他一眼，毫不領情：「哼！你知道什麼？」

得！關我叼事啊！這醬油打的……李巖微笑不語，端起橙汁，悠然靠在沙發上。這裡的硬件環境都還算可以，雖然只能算是規模不大的地下賭場，不過配置真的「人性化」啊。

看他沒有吭聲，海芙也知道自己遷怒旁人了，又一口把剩下的酒喝完了。然後苦笑了一聲：「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不是我老公……」

情人？李巖有點驚訝，沒想到她這樣的人，還會給人做情人，難道是因為無法轉正的不滿，讓她平時火氣很大？

「他是我哥。」

我倒……李巖不由得把杯子放下，這話落差太大了。

看他難以置信的樣子，海芙緩緩的，「他跟我爸姓。我跟我媽姓，他曾經是個好大哥，以前家裡窮，父母收入都低。全靠他打拼賺錢養家，包括供我讀書。可他自己沒有多高的學歷，在事業到達瓶頸之後，迷上了賭博。然後由一個好男人變成了一個爛賭鬼……這些年來，我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給他墊賭債了。我不是生他的氣，是失望！因為他的好賭，大嫂都非常痛苦，本來他們是非常幸福的……」

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回事，能讓海芙對尊敬的大哥如此態度，看來這石山耀，真的已經不知道找她借錢還賭債多少次。

「從心理上來分析，他這情況，應該算是成癮了。不賭不舒服，自己也很痛苦。而根本原因，是因為輸錢的關係。他原先應該有點不少積蓄的，可是全部輸了。想要重頭再來，是非常困難、也非常痛苦的事情，所以，他想要、也只能想從什麼地方跌倒、什麼地方爬起。想要把錢贏回來、同時也是把尊嚴贏回來！可心態和技術都不行，他當然是輸的越來越多，也就越陷越深了。」李巖簡單的說道。

這樣的情況，她當然也能分析到，只是外人說出來，往往有點破的效果。讓海芙沉思了起來，忍不住問道：「有什麼辦法根治麼？」

「很簡單，讓他贏一次大的。」李巖笑道。

「……」

八十七

「贏一次大的？」海芙不解，如果他能贏的話，早就贏了，他這個賭鬼都沒有辦法贏，別人又有什麼辦法讓他贏？

「他不認識我，所以可以讓我試一下。」

海芙推了推眼鏡，思索了一下，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給你一筆錢，讓你輸給他？」

「這是一個辦法。你一次次的給錢幫他，前後加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而且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不過，他沒理由相信的這麼假的作弊。我另外有方法嘗試一下。」

海芙凝視了李巖一會兒，見他淡定從容，似乎心中頗有把握的模樣。雖然她跟他正式算起來，也就認識兩天，對他並不瞭解。只是知道是一個靠上面關係進來的閒人。今天會讓他陪著來，也是因為即便強悍如她，一個人來這種地方，也覺得有點擔心。也找不到其他人、又恰好碰到他，一時就叫了他，而不是的他多麼的相信。

沉吟片刻，她長出了一口氣，沉聲道：「死馬當活馬醫，我就信你一次！」

「那你就配合我。」李巖舉起讓他拿著的文件袋：「裡面是錢吧？你還真信任我啊。多少？」

「十萬。」

「才輸了十萬，不算多啊。」李巖隨口一句，見海芙不悅，只好加了一句：「當然，一個晚上輸掉十萬，也不少了。而且讓你送十萬，只是填補欠的債，加上他自己的本錢，應該遠不止十萬。」

十萬雖然只是債務，但也能推斷得出石山耀大致輸的錢，比他預計的少很多。李巖隨即也暗笑起來，這只是一個俱樂部玩的地方，連地下賭場都算不上，當然不能跟澳門、拉斯維加斯的賭場比。

提著一袋錢，他立即起身，在海芙和馬奎驚訝注視的目光下，走到了VIP 1號房，直接的開門進去。

「啊……」

一男一女剛剛從浴室沖洗完出來，還沒有來得及穿衣服。見李巖闖進來，那女子驚叫了一聲，拿衣服擋住身體。

「出去！」李巖冷冷的說了一句，看都沒有看她，盯著石山耀看了一眼，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其實很不願意在這炮房裡面談事情，可也就這裡有點私人空間了。

石山耀不知道李巖是什麼來頭，默默的穿衣服，那女子也是恐懼，但也不便拿著衣服出去穿，忙跑到了浴室裡，雖然隔著透明玻璃，多少有點心理阻隔。

一分鐘之後，房間裡只剩下李巖和石山耀，已經穿好衣服的他坐在床邊，點了一根煙，猛抽了幾口。然後問道：「你是海芙的……？」

「她求我來救你！」

「救我？」石山耀不悅的看著他，自己親兄妹，只是借錢而已，用得上說『救』嗎？哪天翻本了，全數還給她就是了。還用得著找個外人來嗎？

李巖把文件袋揚了揚，「這是她帶來給你的錢，不過我不會這麼給你的。你玩的是什麼？」

石山耀一愕，脫口達到：「德州撲克。」

「你沒有欠賭債十萬，只是輸光了，想要錢翻本，所以往嚴重說……」

李巖的話讓石山耀有點驚訝，雖然沒有說出來，但疲倦臉上的表情，已經透露出了『你怎麼知道』的神情。

「WSOP，知道是什麼？」李巖冷峻的問道。

石山耀搖搖頭：「英文縮寫？WPS我以前就聽過……」

「World Series of Poker，世界撲克系列大賽……」

「這個我知道，是以無上限投注德州撲克為主要賽事的撲克大賽，每年在拉斯維加斯有幾十場比賽，其中冠軍大賽獎金最高，參賽人數最多，比賽最為隆重，北美各地的體育電視頻道都有實況轉播。你……您難道……」本來對李巖不屑、不悅的石山耀，神色一變，連稱呼都換上了敬稱。參加過世界大賽的，能是普通人嗎？

李巖以睥睨之態藐視了他一眼，「與Doyle Brunson共同保持著WSOP手鐲的紀錄、蟬聯過世界撲克大賽冠軍、首位進入世界撲克名人堂亞裔的……Johnny chan，聽過沒有？」

石山耀無言，他只是私下玩撲克賭錢而已，哪裡會去關注大洋彼岸的世界撲克大賽啊？他老實的搖了搖頭，「沒有聽過，不過聽你介紹的頭銜，這江泥……欠，應該是世界賭王級別的牛人。難道是您的英文名？」

李巖淡然道：「他是我的師父。」

只是這一句肯定，已經讓石山耀完全的臣服了！李巖如此年輕，如果說是那麼牛叉的世界級撲克賭王，他還真的不相信，徒弟還差不多。而賭王的弟子，在世界撲克大賽上可能不算什麼，來到S市，絕對應該是所向無敵的人物啊！

在這一刻，他對妹妹充滿了感激，她真的是請了一個高人來救自己啊！

看著他激動的模樣，李巖冷笑道：「我不會收你為徒的，也沒有時間指點你，機會只有一次，今天陪你賭一次。如果你還沒有被女人吸乾，就以這為本錢，你賭，我在你邊上，能賺回多少、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石山耀立即打了雞血一般的昂揚了起來，「沒問題！我精力旺盛著呢，女人十個八個也不在話兒下！現在還能繼續玩！」

「海芙求過我一個條件，如果這次贏回你的本錢，以後不可以再賭。我答應了。」

石山耀猶豫了起來，但實在太想贏了，咬牙道：「行！」

「不用灰心，看你的天賦、領悟力，以及學習能力。過了今天，你可以在家裡電腦上學習、練習，有一天你能夠超過我了，這條件也就不算條件了。」李巖站了起來。

石山耀豁然開朗，對呀！如果有一天我達到高手水平了，也就不會輸了。他立即充滿了信心，也使勁的搓了搓臉。讓自己保持精神旺盛，以便等會兒能從李巖那裡學習、領悟到更多。

……

從VIP房出來，海芙、馬奎都馬上贏了過來，石山耀沒有跟他們多說，直接到吧檯要了一杯熱參茶，喝下之後，恭敬的請李巖通行。

他的舉動，馬奎有點莫名其妙，難道這看起來像是那女子住手跟班的男人，竟是一個高手？

海芙則暗暗擔心，她知道李巖是虛張聲勢，是為了幫他故意唬石山耀。她怕萬一揭穿了，大哥會受不了刺激。

馬奎身為接待經理，眼睛尖著呢，早就看出李巖提著的是一包現金。雖然提大包現金來的，往往是暴發戶，但這樣的客人，正是給俱樂部送錢的財神爺，他當然是歡迎。現在見李巖已經鼓動石山耀重新再戰，而海芙竟然沒有機會阻止，剛才的擔心全沒有了，當然非常開心。熬了一夜，又剛剛大幹一場，這狀態下的石山耀，精神能集中多少？唯一顧慮的就是李巖了。

「小姐，您在這裡休息吧！我會去招待好他們的，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服務員說。當然，如果您想要出去看的話，我們也是歡迎的。」馬奎沒有冷落海芙，他不是負責賭桌，而是負責接待客人的，任何客人都是需要照顧好的。

海芙心裡一動，很想要跟過去看看。但想到李巖畢竟是裝出來的，或許他一個人可以把氣勢裝得很好，自己跟過去，反而可能露餡了。她點點頭。「也好，我在這裡休息。」

外面賭廳的撲克賭桌，有個疲倦頹廢的年輕客人，見石山耀休息了半天又回來了，立即笑了起來：「怎麼？老石，你哪個拼頭又給你送錢來了？是不是有想要分一點給我們呀！」

石山耀冷笑一聲，「馬珂！閉上你的鳥嘴，老子今天要把你的底褲都贏下來！」

另外一個贏錢很多、也熟悉的賭客，笑著說道：「把我北辰溟的底褲也贏去吧！大不了我穿她的底褲回去！」說著在身邊陪客小姐下面摸了一把，淫褻的笑了起來。

北辰溟應該是假名字，不過這種場合，真真假假，大家也不去在意。石山耀也笑了，「如你所願，就怕你小子根本沒有穿內褲！」

北辰溟一副大驚的模樣，「這麼機密的事情，也被你發現了？不得了啊！寶貝，你來檢查一下，告訴他們我有沒有穿內褲。」

「討厭啦，你真壞……」陪客小姐的手被他拉了過去，很快笑道：「哎喲，真的沒穿呢！」

大家一陣哄笑。

馬珂也是從昨晚就熬夜過來的，看著石山耀昨晚那個陪客MM拉去弄了一次，今天早班的陪客MM，在上午輸光之後，也被他拉去弄了。現在卻沒有跟著回來，也沒有另外換一個，反而是帶了一個男的回來，忍不住曖昧的笑道：「老石你這個色鬼，不會是覺得把MM換個帥哥，不近女色、改近男色，就能改運吧？」

大家都是充滿了曖昧笑容，包括那些陪客的小姐們，她們都奇怪，難道這裡還招待少爺了？

石山耀怕李巖被激怒離開，心虛的看了他一眼，立即叫嚷著開始，然後叫服務員幫他把那一袋錢換籌碼。

……

德州撲克是一種技巧性非常強的撲克遊戲，有一定的運氣成分，但玩家之間主要還是要靠鬥智力、耍手腕、動腦筋。其規則非常簡單，比較容易掌握，但是要達到精通的境界卻有一定的難度。

想要成為一個成功的德州撲克玩家，不僅要掌握基本的攻守策略，還要能認清對手的各種玩牌伎倆，根據不同的對手，採取不同的策略，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長遠來講，玩德州撲克就像進行一場馬拉松比賽，誰更有耐心技術水平高誰就會贏，不像賭場其他的遊戲，贏錢主要是靠運氣。

向石山耀這樣經常玩的人，即便不是高手，基本的技巧、策略也是懂的。但真正上了賭桌，氣、運、勢、心、技、演……各方面都是非常重要的，又能互相影響。

因為李巖不是自己賭，只是陪著他賭，所以他是不是Johnny chan的弟子、是不是撲克高手，都不是最重要的。甚至石山耀連「江泥欠」Johnny chan具體怎麼拼沒弄清楚，約翰尼、強尼、或者尊尼陳，對他來說，也一樣是沒有概念的。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聽完李巖介紹的頭銜，他已經知道、並相信Johnny chan是個賭王級的撲克大神，而李巖是賭王弟子！

有了、並深信這個信念，讓他所有正面情緒都得到了大幅度的透支，精神飽滿、信心大增、氣勢強悍……而這些身體、心態的改變，也真的影響了其他疲倦賭客們的心態，無形的「運」，其實主要也是人為影響的結果。

李巖只是坐在他的身邊，臉上擺出來的是看小孩子玩的玩味氣勢。讓石山耀充滿了信心，每一手牌都超水平的發揮，一連幾次的贏錢，而即便是輸了，他也沒有絲毫的動搖信念，覺得自己領悟錯了李巖的表情，只自己的問題，值得反思、學習。賭王弟子的眼光，自然是不會錯的。

幾局下來，馬珂、北辰溟他們幾個賭客，已經從石山耀的變化和神態，猜出來李巖可不僅僅是帶來好運的吉祥物，而可能是一個撲克大神！

於是乎，他們每一輪，不再關注石山耀，而是關注、研究李巖的表情。可他們不知道李巖的身份，對他是懷疑態度，即便猜測是高手，也只是影響自己發揮。哪及得上石山耀處處往正面想？

如此一來，李巖琢磨不透的表情，讓他們幾個更加影響發揮，而沒有人關注的石山耀，更加的輕鬆，繼續超水平發揮。

一個多小時下來。石山耀的籌碼已經翻了數倍，至少百萬了。馬珂已經輸得不玩了，本來贏錢最多，現在也吐出最多的北辰溟，氣餒之下，也伸了一個懶腰，找借口不玩了：「嗎的！通宵到現在，太累了，我得去休息了。寶貝，我請你吃燕窩，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一聽有燕窩吃，陪客小姐欣喜叫道：「好啊、好啊。」

其他幾個小姐也都拉著身邊的賭客撒嬌，也要吃燕窩。

馬珂捏了身邊MM一把，邪笑道：「知道燕窩是什麼做的麼？燕子的口水，燕子是什麼？呢一凹（niao）——鳥！吃燕窩的意思，是吃鳥的口水，真的想吃我的鳥？它會吐口水的哦！」

「哇，不是吧？這樣也行？人家要吃真的燕窩嘛。」

……

李巖看著對自己充滿崇敬、好像看神一般的石山耀，什麼都沒做的他暗暗好笑，冷哼了一聲：「走吧！別忘了你答應的事！」

八十八

……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海芙這會兒沒有了師太的氣勢和脾氣，反而充滿了好奇，在她厚厚的黑框眼鏡後面，隱約還有淚痕。

她這已經迷途多年的大哥，每次問她要錢之後，對於她的勸說，也只是不耐煩，說又不是不還你錢。今天，她已經失望透頂，本來準備不再管他，這次之後，任由他自己墮落下去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因為一個偶然拉來壯膽的小職員，竟然讓石山耀完全大變，李巖竟然真的讓他贏了一筆，而且還讓他心悅誠服的懺悔道歉，她也讓他馬上回家。

「我給了他信心，加上剛剛一起的那些，也沒有什麼高手、而且都已經疲倦不堪，他超水平發揮之下，贏多輸少。就賺回了一點。」李巖隨意的說道。

見他不願意多說，海芙也沒有再問，只是認真的說道：「李巖，多謝你，我欠你一次。雖然這次贏的錢，未必能彌補他這些年輸的損失，但他已經贏回了尊嚴和信心，最重要的是，因為你的話，讓他已經甘心的做出不賭的承諾。我代表我的家人，謝謝你！」

能得到滅絕師太海芙總監的道謝，實在不簡單啊。從剛才答應陪她來開始，李巖就發現她是一個嚴厲、暴躁的，罵人、訓人很擅長，道謝、安慰人則很難。

「海總，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如果你要謝我，是不是先該報銷一頓工作餐啊？」本來回去公司放了車之後，李巖就要順便去公司餐廳吃飯的。現在一耽誤，差不多過去兩個小時，已經過了吃午飯的點了。

報銷？嗯是該報銷……海芙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是她的手動了一下之後，愣住了。因為她想到的是在報銷單上簽字！至於請人吃飯，對不起，她沒這習慣。

李巖看她沒有表示的樣子，有點驚訝，不是吧！怎麼也是個總監，剛剛石山耀的十萬本錢應該也還給你了。請吃飯的錢都沒有誰信啊。太摳門了……

「我……我請你吃飯好了……」海芙很不自然的說道。

李巖覺得無趣，笑道：「我開玩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我也該功成身退了。我覺得你應該跟著你大哥回去，需要你解釋的時候，還可以幫上一點忙。要不你嫂子或許會以為他鋌而走險了。」

「不會吧？」海芙也有了這念頭，但想了想還是否定了，大哥好不容易重活自信，現在過去解釋，倒有點搶功的意味，讓他覺得是因為別人才翻身的。「就這裡吧！我請你吃飯！」

她說了之後，也不管李巖是否同意，找了個服務員問了一下，然後逕自走向電梯，前往二樓的餐廳。「快點跟上！」

Horse』s！你是指揮下屬還是請客呢！李巖有點不爽，想不去。不過轉念一想，為什麼不呢？不去不是給她省了？本來這一頓，也應該是石山耀來請的。錢沒多少，面子啊。能讓滅絕師太破例請客，這也足以在徐平他們行政部職員面前炫耀一番了。

雖然已經過了吃飯的點兒，但二樓的餐廳。還是有幾成的客人，住宿的遊客、或者商人，都未必能那麼準時的吃飯。

海芙似乎有點不習慣這樣的餐廳，把點菜之類都推給李巖。怕她最後把賬單也推給自己，李巖也就不客氣的點合乎自己口味的菜。至於酒就免了，雖然不用開車，但喝酒得有興致啊！跟溫倩怡能喝到一塊兒去，對著海芙黑寡婦師太臉自己喝自己的，可就沒什麼滋味了。

說服務員離開之後，海芙靠在椅子上，目光焦點不知道在哪裡。李巖習慣性的觀察周圍的情況，仔細掃視之後，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冤家路窄哦！

周雲飛怎麼還在這裡？他不是要保護郁小滴的老媽麼？

見周雲飛站了起來，他忙將目光掃向其他客人，裝作沒有看到他的樣子。

周雲飛身為保鏢頭子，在這種敏感時刻，當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謹慎，李巖一進來，他就發現了，現在則直接過來了。

「李巖，這麼巧啊？約會呢？」他貌似老實人，所以也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直接切入主題，目光也懷疑的看著李巖和海芙。

李巖笑了笑，有點不爽的直接說：「周兄，說老實話，我有點不滿意你這態度。我跟什麼人到什麼地方吃飯，是我的自由，跟你就一頓飯、幾次面的交情。還要向你匯報不成？」

你不如直接說怎麼會在這裡？這麼巧就虛偽了。

周雲飛皺了皺眉頭，忍著升起的幾分不悅，「我不過是看到熟人，過來打個招呼而已，用不著說話這麼不客氣吧？幾個小時前跟女孩子在一家酒店開房，幾個小時後跟別的女孩子在同一家酒店吃飯，你對這裡真是情有獨鍾啊！」

「那我再問你，關你什麼事呢？跟你很熟嗎？」李巖冷笑道。明知道他是為了幫郁小滴說話，可他的語氣、態度，實在讓人不舒服。他跟郁小滴沒有什麼，像她父母的兩次誤會，也就罷了，對周雲飛，則用不著有什麼好顧忌的。

海芙已經看出他們兩個不對，見吵了起來，開口了：「我是他公司的領導，我們恰好在這裡吃飯，有問題嗎？」

「沒問題！抱歉，打擾了。」周雲飛暗道，領導？誰信啊！

這已經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他也不能真的在這裡吵起來，至於把這個告訴郁小滴，她願不願意相信。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他本來有詢問、警告一下、破壞他們約會就算了的想法，沒想到李巖惡人先告狀的指責起來，讓他決定一定要把這事情告訴郁小滴。

等周雲飛走開，海芙想要問一下李巖這是怎麼回事，但又覺得大家並不熟悉，沒必要問他私事。

李巖的目光繼續亂瞟，卻不再看周雲飛他們，而是一直看著其中一個悶聲吃飯的獨身客人。

在客人不太多的情況下，酒店餐廳上菜的速度不慢。只是幾分鐘之後，第一道菜已經上來了，李巖舉起筷子：「海總。吃，別客氣！」

海芙暗暗皺眉，明明是我請客買單，怎麼像他是主人了？

她雖然沒有多說多問，但十年的職場生涯，已經鍛煉出非常好的眼力。尤其是現在坐在李巖的面前，不經意間，她已經留意到李巖幾次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看向別人，包括剛剛來的那個人、還有一個獨身客人。

剛剛那個，應該是他女朋友的朋友，誤會了他；看他異常的樣子，難道那個客人也是？

「嗯，這味道不錯！」李巖狼吞虎嚥的大口吃了起來，讓海芙覺得稍微有點歉意，因為自己的事情，耽誤的久了。

就在她也開始吃起來時候，李巖又出人意料的放下了碗筷，「你先吃，越看那個人越像是我的一個朋友，我過去打招呼一下。」

說完，他自顧自的穿過了數桌的距離，來到了那個正努力吃飯的單身客人面前。

……

這個客人大概在二十五到二十八歲，相貌普普通通，混在人群中不會引起第二眼、消失在人群中馬上找不到的那種。唯一有點特色的，就是他帶著一個厚厚的眼鏡，估計是個高度近視眼。而這眼睛，也讓人一下子難以看清楚他的目光。他只是一個人，湯、菜、甜點卻點了好幾個，此刻正努力的吃著，看到李巖出現在他面前，抬頭有點疑惑。

「我能坐下嗎？」李巖說的時候，已經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請問……」客人左右看了看，納悶的問：「先生，我認識您嗎？」

「應該不認識。」李巖掏了一根煙點著，瞇眼看著這個男子。

「那您過來……有何指教呢？」那人放下了碗筷，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手，「要推銷東西？」

「呃……推銷說對了。不過我要推銷的不是東西……」李巖目光看回去海芙那邊，「看到那邊哪位女士沒有？跟我一起來的朋友，她也帶著別緻的眼鏡，一看到你，就覺得很特別、猶如知音的感覺，她覺得你們應該能夠成為一對的。所以，我就過來牽線搭橋……」

那人轉頭看了看海芙的方向，隔得遠看不清楚具體模樣，但只是這借口，已經讓他很無語了。

趁著轉回頭的片刻，那人的目光迅速掃過了某個方向。然後在身上掏了掏，拿出一樣東西，把手伸到了李巖的面前。

「你的朋友竟然能認為我很特別，這真的是一件非常特別的事情。要不你讓她看看這個東西，代表了什麼含義呢？如果大家真的有『特別』的地方，應該能想到相同的地方……」

把手掌張開的時候，他的目光沒有放在手掌上，而是緊盯著李巖。

在他手裡的，是一枚硬幣。即便是心有準備的李巖，在看到那枚硬幣的時候，眼睛還是忍不住張了張，瞳孔有點一絲變化。

這硬幣不是造型奇特，也不是材質古怪，也不是價值珍貴，但卻讓他的心顫動了一下，因為在很多年前，他也曾經有過一枚這樣的硬幣！

「呵呵，怎麼？你想要考驗一下我朋友是不是拜金女嗎？人家本身條件就不錯哦。」李巖微笑說著，伸手去取那硬幣。

那人卻收回了手，以奇怪的語氣說道：「不用裝了，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也知道你的來歷……」

八十九

來歷，對李巖來說，是不願意提及的事情。這兩年他離開原來的世界，混跡在普通的人群中，像個普通人一樣朝九晚五的上班，一樣的租房、擠車、打的，感受普通人的生活，他的目的是平靜「心魔」的副作用。計劃實施得不錯，效果都非常明顯，只是出了一點大的偏差，那就是跟張語蓉的結婚。

不過對於他的「來歷」，一樣沒有交代清楚，所以他就像個攀了高枝的小男人一樣生活在張語蓉的影子下。當然。對一般人來說，可能會覺得委屈，對李巖來說，卻正是他所需要的，他這幾個月還是一樣的能夠保持著普通人的低調生活，混跡在天堂集團總部。

今天這個決定，對李巖來說，都是有一定難度的。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到後來才過來這裡，這對他來說，是管閒事。而管閒事的後果，是惹麻煩。換作以前，他並不怕麻煩，任何的麻煩對他來說，都可以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解決。但現在已經習慣了普通人的平靜生活，並且還沒有完全的去除「心魔」副作用，並不適合多惹麻煩。

可這個閒事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又忍不住要管……因為某個有不少富貴陋習、卻對他有一份純愛癡情的女孩兒。

那個人已經把話挑明了，李巖也沒有否認，因為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否認不了那份感覺！正如他一進來，就憑著本能感覺發現了這個人，只是沒想到竟是來自一個地方的……算是自己人。

「怎麼稱呼？」沉默片刻之後，李巖吐了一口煙，淡淡的問道。

「李天域。」

是不是真名並不重要，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對於他們這些生活在黑暗中、邊沿裡的人來說，名字更只是代號之一。不同的場合，能有不同的名字。

「抽煙？」

李天域搖了搖頭，輕聲道：「你既然發現了我，應該也明白我是有任務在身的。」

「呵呵，像你這樣大吃大喝來掩飾的殺手，還真的少見。」

李天域回了一句：「像你這樣話多、管閒事的殺手，也不應該存在。」

「嘿，殺手也是人，活在小說描述狀態，只是非常短暫的一個時刻。」

「沒錯，所以，對於一個喜歡吃的人來說，我並不是掩飾。呵呵，那是我的生活。」

……

李天域今天來這裡，是接到一個任務，要殺一個人。本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目標是在餐廳的VIP包房裡，幾個保鏢在餐廳裡另外開了一桌。那些保鏢雖然也都不算很弱，但他並不看在眼裡，只是後來莫名的出現一絲警兆，那是類似第六感的職業警兆。讓他明白，要不是遇到同行高手了，就是來了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他沒有尋找那份壓力感覺來自哪個方向，繼續保持原來的狀態，但內心已經加倍的警惕，甚至做好了受傷的準備。當然，壓力警兆，對他來說，只是一種挑戰，而不會讓他放棄任務。

等李巖向他走過來的時候，他雖然看起來還在認真的吃飯，但心裡已經明白，就是這個人！而這個人已經過來了！

那一刻，他隱隱有一份大軍逼近的壓迫感！他可以確定，這是一個同行，一個非常厲害的同行！這份感覺，沒有相同經歷的人，是感覺不到的。

他的背脊已經流汗了，不過臉上並沒有異樣，甚至等李巖過來坐下的時候，他還是能夠保持一貫的水準演戲。

除了只有殺手能感覺到的那份危險，他更加覺得這近似有點熟悉親近的感覺。是以，在李巖說出那個一聽就是借口的借口之時，他拿出了自己隨身帶著的一枚硬幣。這是來自他們那個地方的「畢業證」，除了有相同經驗的自己人，即便同行殺手，也不會發現的。

果然，在他全神貫注下，捕捉到了李巖的剎那敢情變化。讓他明白。這果然是自己人。

……

兩個人低聲交流，已經說破身份，知道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自己人，雖然相互間還是有戒備、猜忌、提防，但有些話，則可以攤開來說。而李天域，也不用在李巖面前掩飾自己的目標。

「這一頓我請怎麼樣？」隨意的說完之後，李巖正式提出對方明白的來意。

「呵呵，不好吧。看得出，你是前輩。或許你已經有其他的飯吃了，這一餐要是我接受了你請，以後我怎麼出來找飯吃啊？」李天域心裡頭感覺到了一股壓力，但他還是坦然笑道。

「要不，你想吃什麼，告訴我一下，看看是不是我的菜？」

「不合規矩哦，這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李巖點點頭，「那我就明說吧，你的目標，很可能有我在乎的人。」

李天域摘下厚厚的眼鏡，揉捏了一下眉心眼角，輕聲說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前輩不要逼我！」

「放心。我不會砸你的飯碗。打電話跟Queen，說給老七一個面子，取消任務。」

聽到李巖輕描淡寫的話，李天域臉色微微沉了下來：「你威脅我？」

李巖吐了一個煙圈，勾了勾手，讓他靠近一點，然後低聲笑道：「這叫溝通協商，如果我說已經私下先接了任務，要把這個客戶先抹殺，這才是威脅。」

李天域的臉色變了變，心裡充滿了矛盾。翻臉絕對不適合。會影響自己的計劃，可他在這裡，肯定不會讓自己輕鬆得手。

「給我個面子，你不會受到處罰的。另外，我必須讚揚的，你的風格還是不錯，繼續保持，這頓我請了，慢慢吃、別浪費。」

李巖說完就起身回去了。

李天域眼睛餘光觀察了一下VIP包房方面，繼續低頭吃東西。飯菜還是剛才的飯菜，兩人交流的時間這麼短，變冷都沒有，味道還是一樣的。可是剛剛吃得津津有味，現在則味同嚼蠟了。

這一頓，他是絕對不想被請的，這不僅僅影響自己的聲譽、收入，更加影響組織的聲譽！

他有點後悔，或許剛才應該把目標告訴他，那樣的話，還有可能目標不是他要保護的人。不過他也有留意到剛才周雲飛過去找李巖的情況，無疑已經證明他保護的人就是李巖這次管閒事保住的人。

VIP包房的門打開了，裡面吃飯的幾個人，都客套寒暄的出來，其中便有郁小滴的母親陳明英。她今天和客戶在這裡商談完之後，便吃飯一直到現在。助手、下屬都一起在裡面，跟周雲飛一起在外面另外開一桌的，是那幾個客人有保鏢性質的司機。

已經逼著李天域到了不得不決定的時候了。他取過飲料，一邊喝，一邊拿出了電話。

「Queen，是我。」

「成功？」

「還沒有動手。」

「嗯？」

李天域頂著壓力，低聲匯報道：「有個自稱老七的，要你給個面子，取消這次任務……」

「什麼？！」Queen的聲音高了一點。

「我在這裡遇到一個自己人，他要插手管閒事。甚至說……」

「任務取消！」Queen已經決定了。

「Queen！你確定？這影響……」李天域急了起來。

「確定！他說取消就取消！」

「你是不是怕他會做出殺客戶的事情？那是背叛組織利益，即便他脫離組織了也不能這麼幹！」

李天域看起來在邊講電話邊喝東西，但他另外一手正把玩一把透亮的不銹鋼調羹，調整著角度。可以當一個不算很清晰的小鏡子用，不用轉頭也能看到那邊的大致情況，見到那群人在保鏢司機們的護送下，往餐廳門口方向走去。他有點急了。

「你要做的是服從！」Queen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冷漠。

李天域沉默無語，沒有答應、沒有掛電話，以此表達自己的抗議。

「你取消任務，不會受處罰。我也可以告訴你一個為什麼的原因，那樣的話，你回來要接受不服從命令的處罰！」Queen怕他拼著不服從命令，也要完成任務，那就無法完成老七的交待了。

李天域人真的說：「Queen，我想放棄，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寧可回去向您領罪！」

「老七的意思，只有我知道，但你應該知道King這個代號……」Queen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有了一絲敬仰。

李天域手裡的調羹掉在了桌上，拿電話的手也顫抖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是很久沒有出現過的……King？！」

「你還堅持要完成任務？」

「不了，既然是King的決定，無條件擁護！」李天域心裡澎湃激動了起來，難怪他那麼隨意的狀態，就能讓自己感覺到死亡般的危險感覺，原來是偶像——殺手之王King！

「準備回來接受處罰！」Queen說完，就掛了電話。

李天域很明白不服從的處罰，是多麼嚴厲的，但他並沒有後悔。他入行的時候，King早已經是神話般的巔峰傳說。在他開始嶄露頭角的時候，留下輝煌傳奇的King，彷彿已經消失於江湖。卻無改於所有自己人的瘋狂崇拜、所有同行的敬仰，殺手之王King不在江湖的日子，江湖依然充滿了他的傳說，而且越來越神……

李天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次會沒有出手、便已經失手，但他更加沒有想到，自己有機會跟請一起面對面。而且還是他請吃飯！這讓處罰的代價也值得了。他又很後悔，剛才怎麼不接他的煙呢？

他此刻呆呆的拿著電話，很想要回頭去看、去找心中之神，但卻不敢起身、不敢轉頭……

九十

跟海芙吃完飯之後，李巖就自己回家了，考慮到多管閒事必然招惹許多麻煩，所以他回到家了，哪也不去，手機也關機，就在家裡過完週末。張語蓉看他這麼老實的呆在家裡，反而覺得有點奇怪，又沒有見他把車開回來，懷疑他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週一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張語蓉終於忍不住問起了：「你的車是撞壞拿去修了？」

「車？沒有。我把它停在公司了。」

張語蓉不解的看著他，把車停到公司去，然後打車回來，這傢伙是不是糊塗了？她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沒習慣帶人，你沒車自己想辦法去。」

打車回來沒問題，要從這裡離開，至少要走出這一帶別墅區。才能有公車經過，而出租車也很少有在這一帶等的。

李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麼？以為我想要跟你拉近距離，所以故意製造機會蹭車？」

張語蓉有點窘、有點尷尬，大家本是夫妻，如果他真的主動想要拉近關係，本來就是好事，是自己主動不到的地方，這樣拒絕，實在有點過分……

「放心啦！要是我坐你的車去上班，讓公司的漂亮MM們看到了，豈不是傷心死？她們要少一個暗戀對象了。為了公司的和諧，我是不會如此高調的。」李巖促狹道。

張語蓉無語，暗啐了一聲厚臉皮，不過這玩笑，卻也給她的窘迫解圍了。

「是不是你朋友說你的車不好？要不買過一輛吧！保時捷、或者法拉利……」

聽到這話，李巖有點驚訝，這老婆啥時候這麼關心起我來了？突然送我跑車，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啊！

張語蓉避開了他的目光，低頭喝粥，有點含糊的解釋了一下：「我是覺得……你開好點的車去，其他人也不敢欺負你……你開車不是很厲害嗎？開跑車的話……更、更方便你追女孩子啊！」

李巖略一思索，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思。她肯定是覺得自己公司、家裡兩輛奔馳，老公卻只能開一輛小QQ，覺得有點過於寒磣，可能會傷及到他男人的自尊。沒有感情基礎、難以履行妻子職責、也不便公開關係，所以物質方面能彌補一點也好。

這讓李巖覺得有點好笑。我要是真的那麼脆弱的話，當初就不會答應了，早早的逃走了！

看她口是心非的樣子，忍不住想要逗她一下。「嗯，你說的有道理，那葉家宏自命磚石王老吉，垂涎覬覦我老婆，像他這樣的人，公司還有不少，是得弄輛豪車去震一震他們，讓他們知道我也很有魅力的鑽石男人……」

「……」

雖然無語，可張語蓉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異樣的甜蜜。結婚快半年了，大家都是各顧各的，河水不犯井水，自己從不管他出去花天酒地，他也從不管每天都有往辦公室匿名或公開送花的。現在這麼說……是嫉妒、吃醋了？

作為天堂集團頭號美女，公司上上下下敬仰讚歎的女神，從小就被讚美環繞的張語蓉，早已經能夠冷靜對待。無論是本公司的還是其他公司的優秀成功男士，對於她的各種示好，都能無視。尤其是在結婚之後。更是不曾絲毫心動過。當然，李巖這個缺點多多、優點難覓的便宜老公，她更加是無視了。

可時間久了，在外面眾星拱月，卻得不到平凡老公的欣賞，多少還是有點落寞、或者說不甘心的。現在頭一次聽到李巖間接的表示出他對其他男人的不滿，讓她終於感受到了一絲受重視的滿足。

在她暗暗感慨這小小的滿足時，李巖又繼續說道：「不過跟他們這些比沒意思，公司固然美女眾多，卻各個眼高於頂，成本不合算。開跑車到大學校園門口去等，據說保管有漂亮女生自動送上門來搭訕，帶她們玩玩、滿足虛榮心就隨便怎麼樣都可以……嘖嘖……」

「……」

張語蓉放下手中的調羹，抬頭認真說道：「經過仔細考慮，我覺得保時捷、法拉利太高調了，你在公司有沒有什麼業績，開那麼好的車去上班拿死工資，會讓人懷疑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還是算了，換個十到二十萬間的比較合適吧！」

還說為了讓我更有本錢追女孩子，露出真面目了吧？李巖暗樂，正色道：「開玩笑的，不用買車了。我只是想要體驗一下擠公車的感覺，你也知道，天氣越來越熱，美女們穿得越來越少，有車的還是少數啊，這時候擠公車，嘿嘿……」

「哼！」張語蓉剛剛有的一點好心情。被他這猥瑣的模樣給攪和了，臉上寒意更甚，罵都懶得罵他！

李巖早已經大笑著離開了。

……

擠公車上班，對李巖來說，並不陌生，只是搬來這裡住之後，還沒有體驗過。昨天回來的時候，他特別留意了一下最近的公車站台，似乎沒有很遠。可現在走路才發現，真的不近！

好不容易在站台等到公車的時候，那趟車上已經擠滿了人。雖然說因為MM們穿得少了才擠公車是李巖故意開玩笑逗張語蓉的，可上車之後，他才發現，這還真的是無法避免的現狀。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君子好色，同樣取之有道。

在公車上猥褻MM，是李巖深深鄙視的，對男人來說，也並沒有什麼快樂可言，無非是一點刺激心理，對受到騷擾的MM來說，可能就是很深的心理陰影了，這可不是偶爾擠一次體驗生活。別人是要天天坐公車的，天天有壓力。

當然，這不是日本，無奈的擠壓情況常見，真正的公車之狼在和諧社會是絕少的。

因為李巖的路程不短，到了市內還要轉車一次，現在又是上班高峰，下車的人少、上車的人多，到了最後，他也已經被擠得難以活動。

「討厭啦，別擠啦。人家的奶都擠出來了……」

一句女聲抱怨，讓大家都震驚了，目光全部吸引了過去了。見到一個MM，單手抓著吊環，肩上挎包，因為搖擺不穩，另外一手拿著喝的鮮奶擠出來了一些。看大家目光，MM不好意思的低頭。

在大家暗笑恢復看窗外的時候，李巖發現有個中年男人擠到了剛剛那個MM身邊，目光還是一本正經的看著車窗外，身體則藉著車輛的搖晃，往MM身上靠。

Horse』s！傳說中的公車色狼啊！

英雄救美的時候到了！可別讓這目光、神情都如曹查理一般的猥瑣男玷污了擠奶MM啊！

就在李巖準備挺身而出、大喝一聲的時候，卻見那個MM很技巧的把手裡的鮮奶轉了一個彎，手還似乎捏了一下，立即擠出一股白色的牛奶，落在了她身後擠壓過來的那個中年男身上。隨即，她的鮮奶盒已經放入了包包裡，嘴裡也適當的「啊」了一聲。

這一次因為沒有剛剛的話那麼彪悍，所以沒有吸引那麼多人的目光圍觀，可是看過來的人，都發現了某個靠近MM身後的猥瑣男、褲子上斑斑點點的微白濕漉痕跡。

那頗有曹查理風範的中年男大為尷尬，恨不得馬上飛下車去。可是那個把牛奶擠到他身上的MM，此刻一臉鄙夷的圍觀，絲毫沒有解釋是她不小心弄上去的。這時候不解釋的話，會被當成公車色狼——雖然他本來就有此意圖，可碰都沒有碰到啊！解釋的話，怎麼說？

他只能強作鎮定，「小姐，你不小心弄我身上了……」

MM鄙夷道：「我弄你身上？你是不是還要我幫你擦乾淨啊？」

這話說出來，讓所有人都唾棄猥瑣男，白癡也能知道這是誰弄誰啊。弄髒了那個地方，還想讓別人幫他擦乾淨，你以為你生活在電車之狼的AV裡啊！

看到了完整一幕的李巖，暗歎那MM不僅僅防範意識高、而且出手毫不含糊，也替這中年男悲哀，這東西再刺激，看看小電影帶入一下就好了。真要去做就傻了，電影裡抓著AK掃射還很刺激呢，難道也去體驗？

下一站一到，曹查理立即在別人鄙夷唾棄的目光中下車。而車上還是很擠，但氣氛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別說再沒有公車色狼，即便是無奈觸碰的情況，現在所有男的也都不敢順勢擠一擠，努力穩定自己的身形，要擠也只能擠男乘客。

……

這趟車不能直接到天堂集團，在進入市區一段路之後，還要轉車，只是李巖是第一次坐這一趟，不是很清楚應該在哪一站轉車，只能琢磨著到一個車多的站台下車轉車。

這時候車到了一個站台，看著外面乘客不算很多，顯然不是車多的大站台，李巖沒有動。剛才那個治了公車之狼的MM走到後門下車，卻忽然拉了一把還巍然不動的李巖。「到站下車了！」

李巖愕然，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女孩子，更想不到她為什麼拉他下車。其他人也有點奇怪，他們兩個不是站在一個地方，明顯不是朋友，否則的話，之前也肯定會上去飽揍那猥瑣男一頓。

不過經常坐公車的人，都明白一件事，如果看到有人在偷你的東西，有經驗的好心人為了不被報復、往往會用其他的方式來提醒你。大家都想到了李巖身邊有小偷，立即警覺起來。

李巖並沒有發現有人偷東西，根本沒想到這麼一茬，發現大家都不對了，無奈，只好先跟這女孩下車再說。

九十一

跟著下車之後，李巖好奇的看著這個漂亮MM，「小姐，我認得你嗎？」

「不認得。如果認得的話，看我被變態騷擾，竟然也不挺身而出，實在太不厚道了。」MM說著取出了那個空的鮮奶盒扔入垃圾桶。

「你太彪悍，都不給我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李巖應付了一句，然後過去看站台的車牌，如果這裡沒有公車到天堂集團的話，就要遲到了。這會兒車流高峰，別人難打車。能打車也不比公車快啊。

「不用找了，等會兒跟著我上車就可以了。」MM走了過來，

聽到這話，李巖頓時明白了過來。「懂了！你也是我們公司的，以前在公司見過我，看我不知道在哪裡轉車，就好心叫我下來！」

「錯！」MM搖了搖頭。

不對？想要玩仙人跳？以她頗有幾分彪悍的性格，似乎還真的有可能啊。不過大早上的，玩仙人跳會不會太無聊了點啊。李巖仔細打量了她幾眼，典型的白領打扮，頭髮烏黑，小巧瓜子臉，給人老實、好欺負的感覺。也難怪那查理兄會把她視為目標，估計以為這種女孩子收到騷擾也不敢出聲，沒想到她更勝一籌。

「看什麼呢？我是企劃部的，你沒有見過我。」MM眼睛眨了眨。

「那為什麼說『錯』呢？」李巖好笑，還真的是天堂集團的。

「我回答你了啊。」

「嗯？」

「嘻嘻……你還沒有問，我就知道你要問，所以先回答你了呀。」MM有點狡黠的笑道。

看李巖還沒有明白過來，她只好一本正經的說：「我比你先進公司，所以不是我是你們公司的，是你是我們公司的。這是第一錯，第二錯是我沒有在公司見過你。第三錯，是我順便你叫下來，而不是好心叫你。」

李巖揚了揚眉毛，這女孩兒長得楚楚可憐，感覺很老實、很好欺負、調戲的模樣。沒想到無論是行動、還是言語，都是她欺負別人的份啊。

「以你的智商，這麼說應該明白了？」MM抿嘴笑道。

「我在想……你在企劃部，似乎有點大材小用。」李巖認真回應。

「咦？你剛認識我，就知道我很能幹了？」

「憑你伶牙俐嘴、反應靈敏，調到客服部去，應該才是物盡其用啊！」

「你才是物呢！」MM白了他一眼，目光又看向馬路過來的公車。

「企劃部我也有認識的，你是不是從王磊他們那裡知道我的？」李巖甩了甩頭。「沒辦法，比較帥的人總是比較出名。」

MM『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嘖嘖，還沒有說你胖，你就先喘上了呀？我沒有聽王磊說起過你，你的大名和光輝形象，是因為上週末調戲滅絕師太的緋聞，已經被很多人八卦，所以才知道一點的。」

緋聞？李巖無語，雙手捂臉，「悲……這也能傳成調戲海總？當時張小姐也在那裡，怎麼不傳我跟張小姐有一腿呢？」

「哈！那得要有人信啊，就你的水準。即便張小姐瞎了，也不可能看上你的。至於海芙，嘿嘿，估計是很多人想要你去追求她，給她一點滋潤，以後行政部的同仁們就會好過一點。如此眾望所歸，你不如就犧牲一點吧！」

和一個剛剛認識的女孩子鬼扯這些，李巖都覺得有點好笑，懶得再說。「公車來了沒有？會不會遲到？」

「怕你遲到才順便叫你下來。我看你是第一次做這趟公車吧？到前面幾個站，是換乘方便一點，但那些線路人多、站多，時間要更久。這裡上的一輛車，站點少一點，雖然最後還要走幾分鐘，但會更舒服、更快的到公司的。看！來了！」MM指著一路公車說道。

公車到站，這裡沒有幾個人上，車裡面也還沒有坐滿，竟讓他們找到兩個位子。這在上班高峰期，確實能算是極少數的冷門路線了。

「哇！這樣的路線都能被你開發出來，你真的挺厲害的。」

「新開的路線，很多人不知道。我天天要擠車、要和色狼鬥智鬥勇，開發好點的路線，當然是必須的。」

「對了， 還不知道如何稱呼你呢。」

MM狡黠一笑，「為什麼要告訴你？告訴你名字了，你有會問電話，問了電話又會打電話騷擾，豈不是自找麻煩？大家萍水相逢，還是不用了吧。反正現在就我們兩個。我也不用叫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是跟你說話。對吧？」

李巖很想說，你剛才那句『把人家的奶都擠出來了』，實在太淫蕩了，不如就叫你擠奶妹妹吧！不過到底是同公司的，又不熟悉，這樣的玩笑有點過了。

「嗯。」

……

擠奶MM的路線確實好，雖然下車後要走幾分鐘，但確實比較快到公司了。陳小恩已經在前台上班了，見到李巖本來想要跟他打招呼，見他跟一個漂亮MM有說有笑的過來，便裝作低頭忙碌起來。

來到業務部，剛剛上班的業務部美女們，看到李巖都曖昧的笑了起來。要不是剛剛在路上從那個擠奶MM那裡聽說了什麼八卦、緋聞，李巖肯定會莫名其妙，現在看她們的模樣，能猜想到，肯定是週末時候，她們聚餐、活動、或者QQ、MSN上聽說了這個八卦。讓他很無奈，要傳也要跟溫倩怡傳嘛，跟海芙師太傳緋聞，會讓人懷疑是不是太飢渴了。

此刻的溫倩怡，沒有平日裡的笑容滿面。倒是有點鬱悶的樣子。讓李巖有點好奇，過去給她倒了一杯水，問道：「溫主管，看你情緒不好，莫非週末相親失敗？」

「去你的！你才需要相親呢！」溫倩怡白了他一眼，笑罵了道，「幹嘛給我倒水？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有什麼古怪？」

「那還給我吧，裡面下了迷幻藥、蒙汗藥、安眠藥、麻醉藥、加春藥，你可千萬別喝啊！」

「一邊去！這是我的杯子呢。」

「嗯，笑了，這才像你的風格嘛！說說。有什麼不順心的，讓我這個拍檔替你參謀一下，雖然衝鋒陷陣我不行、謀劃佈陣也不行，純粹傾聽還是非常拿手的。」李巖坐了下來。

溫倩怡心裡一暖，雖然只是一杯水、一句話，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卻也能在疲憊的時刻給人安慰的力量。

「也沒什麼，我聯繫了幾單業務，有一個中等的公司，本來談好一個項目，誰知道剛剛接到電話，說那個負責的經理林晚榮，週末去泰山旅遊，失足摔下山崖，到現在還是失蹤。」

「這倒霉催的！登泰山都會失足摔下山崖，要是去華山豈不是更恐怖？……嗯，一個經理出事了，公司業務還是要繼續的吧？他沒有助手、上司什麼的頂著？」

溫倩怡苦笑了一聲：「他們是幾個同事一起去旅遊的，據說林晚榮摔下去的時候，他的上司、公司副總剛好在旁邊，想要去拉他，結果也一起摔下去了。兩個人都還在失蹤狀態，而這個副總是公司老闆的女兒，這會兒找人第一，哪有心思業務啊。」

李巖有點無語，不過他也幫不上什麼，只能分析說道：「泰山雖然華山險，難以找到的山崖，肯定也不會是小山坡，應該已經凶多吉少，只要沒有穿越異界，找到屍體是遲早的事情。不過這個林晚榮和什麼副總都出事了，相信也會讓這家公司來一個人事大變動，以前談好的合作，換人後要重新來過了。」（相傳該經理穿越到了玄武湖，被一個瞎子高手救了，後來好像做家丁去了。並在那個世界開始「全處全收」之旅……）

「所以麻煩一點，」溫倩怡聳了聳肩，「算了，不過是一家中型公司，相信他們緩過勁來，還是會主動找上門來的。你的電影項目呢，有沒有跟進啊？」

李巖苦笑道：「他們還沒有給我潛規則呢，我準備待價而沽啊，哪個潛規則條件好，我就支持誰！」

溫倩怡撫額搖頭，歎道，「一朝得勢的傢伙啊！快點潛你的去吧，別讓人拍了放網上就行了，到時候直接開了你！」

李巖嘿嘿一笑，開了電腦。摸了摸帶有一點灰塵的鍵盤，他不由得歎道，兄弟，委屈你了！這兩周跟著溫倩怡混，都沒空用你玩遊戲了，我的俄羅斯遊戲還沒玩幾次呢。

開機之後，他突然想起黃櫻那事，那天擺上網之後，只是花錢讓人炒作，後來就沒空理會了，再後來就忘記了。上周從黃櫻那瞭解了一點，現在他也自己搜索了一下。

一番瀏覽下來，事件並沒有炒得過大，所以天堂集團也沒有影響到。不是那個炒作團伙收錢不幹活，主要是幾天後出現了王子酒店炭疽病毒事件，那範圍大得多，吸引了大眾的目光，一個普通的廢品MM的故事，當然就沒有那麼多人關注了。

從網上的討論，他也能看出，除了有好心同情的，也有不少質疑的。比如說有些沒什麼社會經驗的人，認為黃櫻既然是大公司的文員，能力和人脈肯定非常強悍，隨便也能接到一些翻譯之類私活、並能賺不少錢。事實上在英語專業的都很多難找翻譯工作的年代，哪有那麼好撈啊。不過大多數的人，還是認同她是沒辦法的自虐讓心裡好過一點。

網上聲援的有、鼓勵的有、同情的有、質疑的有，真正伸出援手幫助的，則寥寥無幾。而這樣的故事，估計不夠慘，傳統媒體基本上沒有人關注。

李巖起身出去，準備問問黃櫻那家慈善基金會的進度如何，這時候葉家宏的電話打了過來，讓他過去一趟。

九十二

「巖哥……」

一進總監辦公室，李巖就聽到葉家宏來了一句雷人的「巖哥」，然後面帶曖昧笑容，雙手互相搓揉，很Gay很同志的模樣走了過來。

李巖一陣寒意，瞪大了眼睛，手放在了門把手上。「野種！你找我來幹嘛？」

狗日的，想泡我老婆，還想要潛規則我？看我把你踢得雞飛蛋打！

「嘿嘿，巖哥！看不出來呀，你泡妞比我還強，咱們交流交流啊。」葉家宏過來勾肩搭背、以示親熱。

他現在表露出來的神情，很容易讓人往Gay方面想，李巖可不想跟他有任何的辦公室基情，靈巧的一滑步，已經繞過去，坐到了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葉總，你太客氣了。你是鑽石王老五，還用泡妞嗎？勾勾手指頭，馬上一堆妞脫了裙子張開腿，剩下的都來泡你了。」

葉家宏回到了座位上。笑道：「話是這麼說。不過我真佩服你，海芙師太也下得了手！為了幫我，你這分心實在太讓人感動了！」

Horse』s！又是這個，有那麼大的效果嗎？是不是哪個傢伙背後搞我啊？群發公司內部郵件？

「這個……你誤會了，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只是為了麻痺她，向她示弱而已……」

「不用謙虛，你的忠心我深信無疑，你的水平，我也是越來越佩服。計劃不如變化，就按這麼走吧！」葉家宏笑瞇瞇的拍板。

李巖皺眉：「怎麼走？」

「你去泡海芙！」葉家宏沒看到他的皺眉，興奮的講述起來：「據我所知，這個海芙還沒有結婚，當然，這樣的人也沒男人敢娶。男朋友就不清楚了，不過看她嚴苛訓人的慣性，更年期又沒那麼快到，只有一個可能——她慾望肯定強烈，她的男朋友、性伴侶滿足不了她，所以就在工作中發威、發洩。嘿嘿，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強烈著呢！」

要是之前的話，李巖也會口頭應付他幾句，可是前天看著海芙因為家人、兄長費心費力、難過的樣子，讓本來對海芙就沒有惡感的他，實在不想應付葉家宏的猥瑣言論。

「我沒有興趣。您有興趣的話，可以自己去試一下！」

葉家宏帶著笑容，「我知道，讓你犧牲色相是比較為難一點，不過幫幫忙嘛，應付點感情也可以，非要那個的時候，你可以逃嘛，逃不了的話，閉上眼睛都一樣嘛。當然，我不會虧待你的。」

李巖略帶嘲弄的看著他：「又給我加一百塊獎金？」

「嘖！小看我了不是？」葉家宏佯怒，然後打開抽屜，拿出了一疊錢，推了過來。「獎金、工資有標準，我也不便加多少。不過我私人可以補償一點，這是一萬塊，別跟我客氣！」

「嘿，一萬塊讓我出賣靈魂和肉體？這算不算賤賣？我好像還沒有缺錢到這種程度吧？」李巖點了一根煙。

「怎麼是出賣呢？」葉家宏義正嚴詞的說：「這是幫忙、是拯救！幫我的忙，也是幫海芙的忙，讓她得到慰藉，更是拯救行政部的所有同仁於水火之中。說到底、這是為了公司未來而付出，孫副董知道了，也是會讚美你的偉大情操！董存瑞精神！」

我靠！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難怪我做不來業務，他能做總監，敢情臉皮就有巨大的差距呢！李巖驚歎於葉家宏的雄辯，然後暗想，對於這樣的傢伙，當面頂撞幾句，還是不夠解氣啊，效果也不好啊！必須得整整他……

思索了一下，他堅決的搖頭：「不行！我怎麼能為了區區一萬塊做這樣的事情呢？不行！」

葉家宏留意到了，他的堅決，是有限度的，「區區」二字，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啊。「騷蕊、騷蕊！我只是覺得這麼偉大的工作，成就感已經足夠了，談錢太俗氣。當然，錢也是要的……」

他有從抽屜裡拿了一疊錢出來，推到李巖的面前。

「這樣能增加一點成就感麼？」

李巖發出會心一笑，掂了掂，「咦？沉甸甸的，果然踏實很多呢！不過……」

剛剛露出笑意的葉家宏臉一凝，「不過什麼？」

「不過現在做鴨的行情很好，人家應酬一次兩次就有這個數了，我這不算做鴨，也是為您加班，加班費國家規定三倍啊……」

葉家宏暗哼了一聲，又取了一疊扔了過去。「這樣該夠了吧？」

「為了公司、為了解救水深火熱之中的行政部同事、為了報答總監你。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怎麼好意思談錢呢？剛剛只是覺得太少了，簡直是侮辱您的誠意呀……那我收起來了？」

葉家宏鄙視之餘，興奮點頭，「是的，收起來，讓人看到不好解釋。這錢是我特意提的，別讓人懷疑我們挪用公款。」他把一個準備好的大信封遞了過來。

李巖毫不客氣裝了起來，抱在胸前。

「葉總，把你的車借我用一段時間吧！」

「幹嗎？」葉家宏立即警惕的看著他，撞壞了怎麼辦？你賠得起嗎？

「嘿嘿，你想人家師太好歹是總監，跟您一級別的，我要去追，總不能打的去吧？我是有一輛車，可那是國產小QQ，不夠份量啊。您的車肯定夠級別，等我完成任務就還給你！」

「呃……其實不用那麼注重這些，你是有品味的人，她欣賞的就是你的內涵……巖哥，你還不知道你多麼有范兒呢，你簡直就是內涵帝！」葉家宏誠懇的讚美。

李巖打斷了他的話，做出退步的姿態：「這樣吧，平時我也不用。關鍵時候。我就去租車撐場面，這個費用反正您也會給我報銷，不如先支給我吧！」

葉家宏臉皮微微抽了抽，但還是從抽屜裡又拿了一疊錢出來。「再加一萬，省著點用……」

「嗯。」李巖結果之後，又皺起了眉頭，「葉總，你說我也沒有什麼像樣的衣服，要不你借我幾身行頭？什麼紀梵希、阿瑪尼、范思哲都行，人家是總監女強人呢，總不能跟我一個穿個幾百塊衣服的出去吧？」

紀梵希、阿瑪尼、范思哲借你？這行頭我自己泡妞都夠隆重了。葉家宏沒好氣的又掏了一萬扔了過去。「巖哥，你要相信，你是最有范兒的，幾百塊的穿起來也不差。我也相信你一定能租借到紀梵希的！」

「太少了吧？」

「你可以去找熟人租舊的，換季打折的，怎麼都行，那還顯得你不是現買的，更實在。」葉家宏感覺額頭有點冒汗了，他很想要把這個該死的建議取消，只是見李巖把錢抱得那麼緊的樣子，肯定不會吐出來了。

李巖很快把這兩萬也分別塞入了口袋。

「想要泡人家，總得請吃飯吧？以海總的風格，你也想像不到她會去大排檔吧？上個好點的酒樓，兩份鮑魚飯、紅燒翅，就得1000多了吧？再加一、兩瓶的幾百塊的紅酒，加上其他各種菜、甜品什麼的，加起來一次得要個3000左右吧？飯後去唱歌、喝茶、開房、套套什麼的，總不能去最便宜檔次的吧？一次下來……」

聽到李巖認認真真的算賬，看著五萬塊已經被他收起來，心疼的葉家宏只好又拿了一疊出來。「只許一次……多了自己掏錢！」嗎的，你跟人開房、套子還要我出錢……

「可是那個……」

見李巖收起了錢，又有話說，葉家宏立即打斷：「沒得其他的了！你要是自費，想帶她去巴黎搞定都可以！項目資金全給你了……」

他有從抽屜裡翻找了一下，把兩顆藍色小藥丸扔了過來。「也別問我要補藥，這是私人最後贊助的。你要是覺得划不來，就不幹。為了出口氣，我容易麼！」

李巖一一笑納，然後正色道：「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不是為了個人出口氣，是為了正義與和平！」

葉家宏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正義個叼！和平個屁！

「葉總請放心！我不敢保證一定會成功，但我一定會把所有資金用上！」

「……」葉家宏暗暗吐血。

「葉總不算公司股票，單薪金、提成，年收入也是百萬計，不會在意這點小錢吧？」李巖故意問道。

小錢？葉家宏差點想要過去搶回來！靠，你月收入5000塊，我一下弄去你3000塊。你會不會在意這點小錢？老子有錢也不是這樣花的啊！

他已經很後悔，不知道自己腦袋怎麼燒了，竟然想出這樣一個餿主意。也是因為想到這傻根挑撥幾句就能往前衝，沒想到竟然被他繞進去了、憑空支出那麼大。可是現在到底還是要保持風度、保持面子，只能做出淡定的模樣：「沒關係，不就幾萬塊嘛！能為公司作貢獻，不重要。」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讚道：「葉總不愧是公司最忠心的一個！張總裁應該要提拔您做副總才對！」

聽到李巖提到張語蓉，葉家宏精神一振，能搞定海芙，也算是殺雞儆猴了，幾萬塊算什麼？要是真的能追上張語蓉……「呵呵，不說這個，咱們都知道，好好幹啊！」

「我一定不會扯您後腿，要是錢不夠的話……」

葉家宏顫抖了一下，暗暗冷汗，抓緊了拳頭。還跟我提錢不夠？你這傻根是不是當我肥羊啊！

在他懷疑目光看過去的時候，只見李巖一臉慷慨的模樣，「……那我也向老大學習，捐獻出我的一個月薪水！」

葉家宏暗暗鬆了一口氣，嗎的，被你嚇到了。

「好樣的，我會提拔你的！」出了一點血的葉家宏，強打精神勉勵了一句。

李巖鄭重點頭：「葉總請放心吧，你的錢，我會好好幫你花的！」

「……」

九十三

李巖兩個口袋各塞了一疊錢。另外四疊塞滿了大信封，這樣當然不好過去找黃櫻，雖然他不介意把這不義之財捐一萬、兩萬給她，可上次為了開導她，說過那樣的話，會給她以為要包養的。

為此，他回到了溫倩怡的辦公室。

溫倩怡已經忙碌了起來，可是當看到李巖拿出一疊疊錢來的時候，忍不住驚訝的抬頭。「喂！你確定你是去的葉總監那裡？」

李巖白了她一眼：「不然？你以為我跑財務部打劫了？」

「可……」溫倩怡充滿了好奇，過來他的旁邊，「一疊有一萬吧？這加起來六萬了，葉總監為什麼要給你這麼多錢？工資、獎金都會直接有財務部到卡上，難道你們做了什麼壞事私下分贓？」

「其實是……葉總監有把柄在我的手上，所以他只好給我封口費。另外一個是他想要潛規則我……不，是我潛規則他。」

溫倩怡懷疑的上下打量他：「李巖同志，你不會是被葉總監包養了吧？」

李巖「咚」的一聲，頭撞在了桌子上。

「拜託！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除非是你包養我。」

「呸！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女人天生是就八卦的，即便是溫倩怡這樣魅力無限的業務經驗，也一樣無法低於好奇心。

「他知道我們要投資點影項目，想要弄個男配角什麼的、客串龍套一下也好，所以給我塞錢。我就像春晚導演一樣潛規則收錢上人。」

「假！我要聽真的。」

李巖想起不知道哪個暗中推波助瀾的炒作自己和海芙，有點鬱悶，又覺得葉家宏這廝無法追到張語蓉，或許會對溫倩怡展開攻勢，有必要打個預防針。

「好吧，我跟你說，你可別說出去，其實呢……」

他簡單的把情況跟溫倩怡說了一遍，聽完之後，溫倩怡覺得很不可思議。以她這段日子相處下來，自然是相信李巖的。而她來的時間不長，又直接是主管，也還沒有完全的跟其他同事融合一片，也沒有人週末跟她傳播這八卦。

「可葉總監這樣……他能得到什麼？好像怎麼也就是便宜了你吧？」

李巖聳了聳肩膀：「有些人是會幹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只是因為海芙看不慣他想要追求張總裁，而仇恨人家、想要整人報復。所以呢，有些人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像我這種老實人才是優良品種。小倩童鞋，你選男朋友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永永遠遠的擦亮眼！」

溫倩怡被他逗得『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背後說人壞話，貶低別人抬高自己，這樣就叫優良品種？」

「好啦，你應該有袋子，找個幫我收起來吧。要是這會兒有人進來，還以為你砸錢包養我呢，那可要讓多少MM傷心啊。」

「去你的！」

見他說完就出去了。溫倩怡也只好幫他收拾好。

……

「黃櫻，你媽媽的情況怎麼樣了？」

在茶水間，李巖見到了神色不錯的黃櫻。這事情公司裡只有李巖知道，黃櫻見周圍沒有其他人，才低聲說道：「我真的難以相信，那個慈善基金會不僅僅是提供捐助，還熱心的幫我們聯繫好一切、包括辦理簽證手續，這個禮拜，會接我媽到國外去動手術！」

「你和你弟弟，誰跟著去？你要請假麼？」李巖放心了一點。

黃櫻搖搖頭：「我不能請假，我弟弟也不會去。雖然我們都不放心，可是我媽說了，這是人家出資幫我們，我們不能再多浪費人家的錢，即便是自己出錢也不能，我們應該多努力工作，以後向這個基金會捐助回報！」

黃櫻說這話的是，不是簡單的感激，而是充滿了堅定。對於一般人來說，一筆巨款醫療費，籌集不到。就只能花點錢多拖延一段時間，也就等於眼睜睜的看著家人一天天走向死亡。這是非常難受的事情，現在天上突然掉下這麼一個機會，對她來說，無異於是神的恩賜。對那個機構充滿了無限感激。

「對了，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們也都不會關注到我媽的。」黃櫻又誠心道謝，眼睛裡充滿了感激。

李巖搖頭：「呵呵，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要是再這樣，我只好不敢再關注詢問你的情況了。」

黃櫻微笑，對他點點頭，示意自己不再說了。

「等你媽轉走，醫院就該清算了吧？你現在缺錢嗎？」說完李巖又笑道：「放心，純粹捐助，你要是不領情的話，也可以算是借給你，不會真的要包養你。」

黃櫻微微鞠躬，算是致謝，然後也笑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不過暫時不需要，花了以前的所有積蓄，基本上夠了。這一周以來，也有一些好心人捐助，補貼了一部分。我負擔不起的大頭，現在已經有凡人基金幫我扛下來了，其他難關我都能熬過去。」

「那就好，有需要幫忙就開口，別撐到受不了。」

黃櫻感激的點點頭，「謝謝。我回去做事了。」

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李巖有點唏噓，總算她能熬過去了，要不然不知道她弟弟、至少她沒毀了也會有多年的心理陰影。

李巖到了後面抽煙室，才剛剛點了一根煙，電話響了起來。

「誰啊？」一般人的號碼他不存儲，沒存儲的號碼，都視為陌生人。他又不是專業的業務人員，當然沒有那麼好的態度。

「是李巖先生麼？鄙人宿清瑞，我們之前有過聯繫，您回復我們的計劃項目書，我們已經認真研究過了……」

「宿清瑞？你人在北京那個製片人吧？」李巖想起來了。上次外地的就兩家，一家是北京的，一家是鄰城G市的。

「對、對，是這樣的，因為我們團隊非常期待能跟貴集團合作。所以，現在我已經飛到S市來見您，不知道您現在是否有空？」宿清瑞的態度非常好。

除了上週四招待過他的喬攀和楚逸，其他人李巖已經記不清楚具體模樣了。有沒有空？嘿嘿！潛規則送上門來了？這年頭，有點小權都會有人巴結啊！

李巖有點好笑，也有點興趣想要看看他們的態度是如何的，跟喬攀、楚逸他們有什麼不同。

「宿製片，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們集團很大，投資涉及許多方面，但電影方面還是頭一次。所以這一塊的投資……嗯，現在是由我重點負責，我的工作就是跟進這方面，我們上次的初步審核意見已經給予了，你們有誠意的話，我們可以見個面。」他試著拿捏一下架子。

這話的訊息，已經讓宿清瑞捕捉到了幾個關鍵點，一個是李巖重點負責、另外一個方面，是他只跟進這個。那要是不主動聯繫的話，他可能也會聯繫其他家了！第一次試水的資金都不會太多，投資了一部，可能其他的就不投了。而一旦合作效果好，獲得投資的，以後就佔據上風了。要是能得到一個大財團的長期投資，那可是實力的保證！

「有、有，我們非常有誠意。方便的話……那我們現在就到貴集團來拜訪？」宿清瑞試探著問道。

「還是不要了，宿製片，不妨跟你實話，即便確定了，現階段我也只能調動個幾千萬的投資。來我們公司總部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以億計算的項目，這個……抱歉啊，我只是小人物。」李巖是想著出去玩，可不想在公司的會客室正襟危坐的跟他們會談。

聽到他的話，宿清瑞那個汗，以億計的項目才能到公司去，幾千萬都成小項目！果然是大集團，財大氣粗啊。

他忙恭維道：「李先生太謙虛了，幾千萬投資對我們已經是非常重要了，豈會是小人物。那這樣吧，我馬上過去貴公司，接上李先生，我們另外找個環境好的地方聊。」

「好吧！」

……

宿清瑞其實已經來到了天堂集團附近，看著那雄偉的公司總部，更加確定這是一棵參天大樹，運作好了，會讓自己成為頂級大牌製片。聽了李巖的話，他反應很快，馬上做出了反應調整。打了幾個電話，把安排的活動時間做了調整。

等了半個多小時後，受到大致確定的消息之後，他才重新打電話給李巖，說已經到了樓下。

李巖下去的時候，看到了一個那次在會所見過一面的製片，雖然記不得。見到人還是有點印象的。

（文）宿清瑞也認出他了，熱情的迎接了過來，寒暄過後，邀請李巖上了一輛商務車。

（人）商務車上還有一個人，看到李巖，彎腰點頭的笑著問好。李巖覺得這人有點面熟，微微皺眉的思索了起來。

（書）糟糕！還以為拉上有名的編劇高情，能加點分，看來這李先生不喜歡高情啊。宿清瑞小心翼翼的觀察李巖的表情，介紹道：「李先生，這位是高情先生，著名電影編劇，住在S市，特邀請一起來見您。」

（屋）他原本是想要這會是我們的編劇之一，看李巖皺眉，先忍著不說，看清楚情況再決定。

高情也有點納悶，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讓這投資人不爽了，難道太有才也是錯？

「原來是高編劇，我還覺得有點面熟呢。久仰、久仰！」

李巖客氣了一下，心理啼笑皆非，這名編劇竟然是早上遇到的那個公車之狼！即便換了褲子，也改變不了他的猥瑣氣質，難道竟是去體驗生活、尋找靈感？靠，這年頭的文化人都這麼猥瑣麼？

他們兩個這才鬆了一口氣，高情忙笑道：「哈哈，他們都說我像曹查理！」

九十四

除了司機之外，就只有宿清瑞、高情兩個人陪同。宿清瑞這人還是比較聰明的，他自己正經談話、包括吹捧恭維都不是問題，但活躍氣氛、搞笑之類，就不足了。所以拉上高情來接李巖，就是讓他來活躍氣氛。

這個貌若曹查理的編劇同志，說起娛樂圈的趣事，不在喬攀之下，而且更懂得修辭，尤其是腦子裡記著很多的H段子，可以恰到好處的融合在趣事裡面講出來，讓同為男人的幾個會心而笑，一點也不讓氣氛冷場。

他們最後到的地方，是一處叫做「怡景度假村」的地方。怡景，景色怡人？S市有一條路叫怡景路、還有叫怡景花園的樓盤，李巖一直覺得這名字很YD……

各方面時間的消耗加起來，上班還沒有正經做什麼事情的李巖。又已經快到中午吃飯了，讓他覺得確實舒坦，比枯坐在辦公室等下班舒服對來，對溫倩怡真是充滿了感激。

「這是我的夥伴潘清君，上次就是他去見李先生，拿回項目書的……」下車後，對於正等著迎接他們的幾個，宿清瑞忙介紹了起來。

他不是本地人，不過這次安排所有的活動，只是負責大方向性的，具體的是有本地的夥伴潘清君來負責。為了表示隆重，潘清君帶著今天參與接待的人，都在這裡等著。

邀請的本地客人，也是潘清君出面，介紹了他之後，便立即接棒，笑著介紹：「李先生，這是晚報記者梁冬恆，這是電視台第一現場欄目記者李亞駿，這位是畫家、兼攝影師張靜……」

隨著他的介紹，李巖一一問好，然後笑道：「各位都是本市名流啊，我李巖一介小職員，能認識大家，實在是榮幸啊。」

這些當然不能算是名流，不過梁冬恆有晚報的背景、李亞駿有電視台欄目組的背景、張靜也有畫家、攝影師的頭銜，平時去一些場合。都得到大家的吹捧，這次潘清君請他們來為一個大公司的什麼人陪客，本讓他們不是很爽的，有錢了不起啊？起碼也得是什麼高管、經理啊。只是給潘清君、宿清瑞面子，現在見李巖很上道，說完中聽，大家都比較舒服。

他們和高情也有互相認識 ，大家很快都寒暄在一起。

旁邊還有一個年輕小伙子潘清君沒有介紹，他也沒有不高興，依然帶著熱情的笑容，此刻在他們寒暄一圈過後，邀請道：「大家好，我是本度假村的部長小畢，呵呵，就是老畢、畢姥爺的畢，報社、電視台、電影界、文藝界……各位能來，讓我們蓬蓽生輝啊，今天我們一定會為大家奉上最好的服務！」

他一邊吹捧著大家，又一一派了名片，在前面帶路，恭請大家往裡面去。

宿清瑞調整時間之後。潘清君也做出了相應的安排、調整，現在這會兒剛好去吃午飯。

怡景度假村不是風景區那種做一錘子買賣的度假村，主要靠的是本地有消費能力的回頭客。所以任何一方面的服務都不會差，包括餐廳，也是請的名師名廚主勺。這一點，小畢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在小畢的帶領下，一群人說笑著來到了餐廳。到底是宿清瑞、潘清君和高情跟這投資成功與否有直接的關係，所以只有他們三個圍繞著李巖我中心，梁冬恆、李亞駿和張靜各自高談闊論。小畢是能人，看得出今天誰是主客，不過他絲毫不冷落哪一個，穿過來、走過去的見人就吹捧。

……

在他們來到餐廳上樓的時候，有一個人在轉角的時候，看到他們一群人似乎挺張揚的，本來是皺眉了一下，但瞥見其中的李巖時，稍微有點驚訝，隨即低下了頭，以掏煙的動作掩飾，停留在那裡，等著他們從身邊經過，進入了其中一個包房。

真的是他？

他的煙還沒有點著，立即退回到了另外一個包房。

「李泰，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浩哥來了嗎？」一個拿著懷舊煙斗的男人問道。

「費先生、丁先生，我還沒有出去。」

「那你回來幹什麼？」費先生還沒有說話，另外一個丁三十已經不爽的開口了。

李泰恭敬的回答：「因為我看到了一個人，所以特意先向兩位匯報一下……」他壓低聲音上前對費先生、丁三十說了幾句。

拿著煙斗的費先生，立即和頗有幾分奸詐相的丁三十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低聲吩咐道：「我們知道了！你立即去外面等著浩哥。他來了馬上把這情況匯報，這裡我們會留意的。」

「是。」李泰匆匆的退了出去。

……

他們七個人到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包房，潘清君立即吩咐了起來，讓小畢給每個人找個陪酒的小姐過來，光一幫老爺們吃飯多沒意思，酒菜都不急著上，MM當然要先上，而且特別叮囑必須要高質量的。

小畢滿口答應，趕忙出去安排張羅。

到了這裡，梁冬恆、李亞駿、張靜他們幾個也不好光自己吹牛了，人家請出來吃飯，還是要給點面子捧場的，大家把李巖作為中心人物搭訕起來。

雖然宿、潘兩個人沒有特別的說明，但看看這陣勢，李巖也明白至少中午是不會談正事，只是大家拉攏感情的一次聚餐交流而已。比起他們請編劇、記者、畫家等等客人作陪、特意來度假村安排一切，上次喬攀、楚逸他們只是幾個人在就近酒樓招待，檔次就低多了。不過上次喬攀他們是臨時的，這次宿、潘兩個是有備而來，這也不能比。

反正真正算起來，他們幾個也只是小角色，所以李巖直言不諱自己只是一個小職員，不過天堂集團的背景。也大把值得他吹牛的地方，主要是資金方面，比如之前幾千萬的項目都沒資格上總部談就把宿清瑞震住了，現在都是吹牛，跟他們幾個吹起來，一樣也不落下風。

小畢一切都早有準備，所以出去之後，很快就帶著MM回來了。正好他們幾個已經更加熟絡了幾分，也不會覺得尷尬，各自拉了一個看著順眼的MM在身邊作陪。話題也由剛剛的吹牛、試探，變得更加男人化。笑鬧化了。

作為主人的宿清瑞、潘清君兩個為了活躍氣氛，當然什麼都要主動帶頭。而畫家張靜估計經常是畫人體藝術，早已經在MM半推半就下開始研究MM的人體構造了；高情連公車之狼都做，在這樣的場合下，當然也是假正經，怪手也亂動了起來。只有李巖不大習慣，梁冬恆、李亞駿自持身份，還沒有他們沒有豪放。

MM來了，大家稍微的在包房裡笑鬧、玩耍、摸爬滾打了一會兒，早已經點好的酒菜，也開始陸續上來。

上了酒桌，又有MM作陪，大家的關係很快就拉近了，彷彿各個都是老朋友一般。很少經歷如此場景的李巖，也在努力的適應，嘿，這也是普通社會場景的一幕啊。

就在大家吃喝正酣、氣氛進入高潮的時候，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雖然酒菜早已經上齊，不過對於小畢安排下的服務很滿意，大家也沒有多想。只是面對門方向的幾個，看到那情況，都立即停下了吃喝、說話。這才讓大家都把目光轉了過去。

出現在門口的有好幾個人，小畢也在前面，他此刻臉上還掛著笑容，只是已經非常的勉強。

中央的一個高大男子被幾個人環繞簇擁，平添了幾分威嚴，而他本人的氣場，也是非常的強大，給人一種壓力的霸氣。另外幾個也就罷了，算是跟普通人比較相近，在高大男子左右另外兩個男人，雖然氣勢不如，但也非常的懾人，一個妖異、一個凶戾，都是讓人不敢逼視。

那些MM們也算是見慣世面的了，對於這樣的場合，不算陌生。這會兒都自覺的沉默，隨時準備好抽身離開，也不敢多看。

而宿清瑞有點訝異的看著潘清君，潘清君摸不著頭腦，自己沒有得罪什麼人啊。難道是因為哪個客人的關係？

他快速的環伺過去，見到大家都愕然，一下子也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在他看來，闖進來的幾個，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而能得罪到他們的，顯然不會是李巖、張靜和高情，更可能是兩位記者兄，尤其是以民生新聞為主打的第一現場記者李亞駿，他不由得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請記者了！

「幾位，不知道……」潘清君主動站了起來。

若是一般喝醉了酒的，無論是仗著人多，還是以客人名義，都直接就罵出去了，可現在來的人也不少，直接把門口都堵住了，能看到的就六七個。而且前面幾個氣勢非凡，看小畢不敢阻攔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善茬，他必須以和為貴。他的目光也向小畢求救：你不能阻攔，這會兒起碼介紹一下，讓我們心裡有個底啊！

九十五

相比於其他人的茫然、迷惑，李巖已經很清楚的知道，這些人應該是衝著自己來的！雖然他們那些人都沒有特別的注意他，但從前面氣場最強的三個人，他已經能感覺到一分危險的關注，那是一般人不會產生、一般人也發覺不了的感覺。

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多管閒事也就最近因為郁小滴而受到一點連累，所以用腳也能猜到這些人的身份，只是他有點奇怪，如果他們早就查到詳細身份了的話，為什麼早不動手？或者換一個隱蔽的地方動手？總不會是巧遇吧？

看到潘清君的目光，小畢已經小心翼翼的介紹了起來：「實在抱歉打擾了大家，其實這是因為……」

中間那個三十多歲、氣場很強的男子，露出了一絲笑意，抬了抬手：「因為這個包房是我喜歡的一個房間。平時我來這裡，都是在這個房間。這次因為沒有提前通知，沒想到小畢把他們給你們了。」

宿清瑞暗暗皺眉，本地的情況，他不是太瞭解，只能讓潘清君出面。同時看了看比較熟悉的高情，用眼神示意。讓高情看看能不能讓兩個記者出面，記者有時候面子也是比較大的。

卻不知高情明哲保身，一看這幾個人不是好惹的，他也沒有當出頭鳥的打算，裝作沒有看到的低頭。

潘清君從這男人的口氣，能夠聽出他是一個勢利強悍的人，但知道並沒有直接的得罪他，也就放心了不少。他倒了一杯酒，端著過來，面帶微笑：「那實在太不巧了，估計畢部長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您看我們這裡已經吃這樣了……要不讓讓畢部長另外安排一個更好的包房？我先敬大家！」

說著他仰頭將酒喝了下去，又對小畢低聲道：「畢部長，給幾位加送兩瓶茅台，算我的。」

小畢有苦說不出，他是度假村的部長，負責接待客人、安排娛樂活動的，本身並不是餐廳的部長，也不是專職於桑拿或者沐足哪個部門。像招待他們，就是一條龍服務的代客安排一切。這一群人剛剛找到他，他也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瞭解到底出了什麼情況。而招待這些人的餐廳領班，在把他帶過去之後，就被趕走了。

這邊是自己的客人，本來當然要力撐，可這些人的來歷，他也是知道的。現在夾在中間，是最為難得一個。

相信潘清君的話，他們也都聽到了，小畢把目光轉過去，小聲的說：「浩爺，您看……」

「嗎的！我們喝不起茅台嗎？要你請？」

右邊那個凶戾男子低聲怒喝了一聲，瞪眼間露出殘暴的目光，把小畢的話不敢再說下去了。想要和氣生財的潘清君已經給足面子，對方不領情，也有幾分不悅，但看他的隨時要動手的目光，也只好忍著。

「小張，別嚇著人家了。」中間男子和氣的說道，然後又看著潘清君：「看你們樣子還要很久才吃完，而我來這裡，不習慣去其他包房。相逢即是有緣，不如就一起吧！」

一起？大家都無語，本來就跟你們不熟，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哪裡還吃的爽啊！

小畢也是為難，這一起。是另外在裡面加桌子呢？還只是加凳子呢？他們七個人加上七個MM，已經一大桌了呀。他很想要把餐廳的領班叫過來，把這燙手的山芋還給他們。

「怎麼樣？」中間男子又問了一句。

潘清君回頭看了一下，自己一桌人都不爽，可是看他們的架勢、尤其是小畢流露出的神情，讓他明白，這些人得罪不起。

「當然是非常歡迎的，只是我們都已經吃喝大半了……」

那人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沒關係，酒菜都可以再加，關鍵要吃得盡興就可以了。」

就因為你們來了，我們才不盡興啊！潘清君無法回答，因為那個人已經當先走了進來。讓他只好往邊上避開，邊上那個凶戾男子，已經橫擠了過來，差點把潘清君撞得手裡的酒杯摔掉，對於如此挑釁，他暗怒之餘也只能息事寧人。

隨著潘清君和小畢的退開，不僅僅前面三個一起進來了，後面看不清楚的幾個人也擁著進來了。本來寬敞的包房，塞了二十幾個人後，開始顯得擁擠了。

小畢不想頂上壓力，忙說了一聲：「我去叫服務員來幫忙！」然後溜了出去。

被打擾的一桌人，都沒有吭聲。在氣勢上已經被對方吃得死死的，現在更是宛如感覺大軍壓境一般。同桌的人，社會經驗各個都不會少，一個比一個識時務，心裡只是暗暗鄙視別人。自己是不會出頭說什麼話。

潘清君是請客的主人，而且打擾的也是他們的事情，不得不上前放下酒杯，然後想要跟他們交涉。

那個男人近距離掃視全場，無視所有的MM，把他們幾個男的都看了一遍之後，說道：「我聽小畢說，各位都是文化人，我這人，最喜歡跟文化人交朋友了。所以今天有點冒昧，還請大家海涵啊。小畢呢？」

「浩爺，我在這！」小畢出去把在外面犯愁的餐廳領班拉了進來，聽到叫他，忙過來前面。

「都是文化圈的朋友，你看看你安排了一些什麼庸姿俗粉？看得人家都沒胃口了！這裡位子也不夠，讓她們全部下了吧！」這浩爺夠氣勢，身為客人，卻替餐廳安排起其他客人的事情了。

「您教訓得是！快、快，你們都下去！」小畢忙揮手讓MM們離開，然後對那領班說道：「快讓人換了餐具！」

不僅僅飯局給攪和了，連MM都被轟走了，猥瑣編劇高情都暗暗不滿起來。

「擾了大家的雅興，實在抱歉。這一頓我請了。小畢，等會兒你別忘了給大伙安排些有質量的伺候著，什麼模特、A牌，上最好的讓大家挑，我全部請一起飛。」浩爺說話的時候，整個房內都沒有其他人說話，氣勢無兩。

潘清君暗暗苦笑，還說請他們兩瓶茅台，他更是大把的砸回來啊。

李巖饒有興趣的點了一根煙，看著他們想要玩什麼花樣。

「不敢、不敢。應該我來請！」潘清君忙小聲應付。

領班已經火速讓服務員上來，撤了MM們的餐具。換上全新的。只是位子如何安排，則不是他敢亂說的了。

「大家都是文化人，就隨意坐吧！打成一片好啊，容易混熟，別客氣、別拘謹。」浩爺說著自己先坐了下來，在高情和張靜的中間，讓他們兩個心裡暗暗發虛。

其他人也都在空出來的位置上坐下。詭異的氣氛下，畢部長和那領班對視暗暗抹汗，又不敢離開。

坐在李巖身邊、一個奸商模樣的人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我來跟大家介紹一下，我姓丁，別人都叫我丁三十，我雖然是個商人，可也是有文化的奸商呢。哈哈……這位抓煙斗的是費先生，這是李泰……這位一看就有國際風範的，是石錚石先生，意大利華僑……」

介紹了四個人氣勢沒那麼強的之後，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剩餘的三個人身上。

「這一位是崔先生……」

丁三十介紹到那個看起來很妖異的年輕男子的時候，他自己開口接了一句：「我叫……崔命！」

沒來由的，讓大半人都覺得有點冷，催命……什麼樣的極品老爸才能取這樣的名字啊。

丁三十顯然對他們三個的身份，也是很顧忌，所以都是保持著尊敬的態度，在他自己開口之後，也也不多說，又介紹另外那個凶戾男子：「這位是張先生……」

凶戾男子悍然說道：「張子強的張，普京的京！我叫張京！」

這自我介紹，威懾力不下於另外一個「催命」，這兩位估計是他的偶像，世紀賊王張子強、強勢鐵腕總統普京， 把他們用來介紹名字，著實讓人印象深刻。

在他另外一邊的畫家、攝影師張靜，左右夾著兩個氣勢強悍的人，已經沒有了開始指點江山的吹牛氣概，為了拉攏一點距離，勉強一笑，努力說道：「真是有緣啊。我叫張靜，同樣是弓長張，安靜的靜……」

誰知道那張京並不接受他的『猿糞』，轉而盯著他，蹦出幾個字：「那怎麼不安靜點？」

張靜尷尬的無聲笑了笑，在心裡狠狠的腹誹，不敢表露出來的。

在丁三十要介紹最後、也顯然是他們之中最強勢的那個男子，那人已經先自己笑了起來：「我叫李永浩，熟悉的朋友，多叫我一聲浩哥，也有像畢部長那樣開玩笑叫浩爺的。」

張京、崔命兩個，主要是靠著自身懾人的氣勢讓大家感到壓力，本身名字的介紹，也有故意為之的效果。可『李永浩』三個字一說出來的時候，除了李巖和宿清瑞之外，其他幾個人都臉色一變，儼然聽過這號人，而且對於他頗有畏懼。

李巖沒有聽過，不為所動，繼續抽煙看戲。

宿清瑞就有點鬱悶，高情、張靜也就罷了，梁冬恆、李亞駿都是有來頭的記者，也會如此顧忌，難道真的是本地黑道大佬不成？

而潘清君也似乎明白了，由剛才的不想惹事、息事寧人，變成敬畏，忙主動介紹了一下自己一行人。

九十六

「製片、畫家、記者、編劇……真的都是文化人呢。我要敬大家一杯！」李永浩一副榮幸的模樣，領班忙讓幾個服務員給大家滿上。

有一些沒什麼文化、靠機遇和手段成為暴發戶的人，往往熱衷結交所謂文化圈的人，以此來提升自己的身份、品味，在他們眼裡，無論是記者、編輯、編劇、還是作家、畫家、音樂家，能和文化沾邊的人，都是可以用來貼金的，雖然他們心裡可能很不屑這些人。

不過很顯然，這個李永浩不是這樣的人。而知道了他的名字之後，更是沒人會腦殘的把他想像為這種暴發戶。對於他的敬酒，無論是第一現場的記者李亞駿，還是晚報的記者梁冬恆，都沒有抬架子，默默的喝了，其他人也一樣，心裡都在猜測著李永浩的真正用意。

「李先生是電影投資人？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我老丁也知道很多公司。」因為顧慮李巖的喜惡等原因。潘清君介紹他的時候，只是說是一個電影項目的合作投資人，沒有詳細說明身份。丁三十挑起了話頭，單獨找上了李巖。

「我們是哪家公司，有意向合作的夥伴知道就可以了，不相干的人，沒有必要一一說出去，這還是沒有影兒的事情，以後要是沒有成功，被人八卦出去，對我們也是有影響的。」李巖彈了彈煙灰，看都沒有看他。目光看向的是坐在他對面的李永浩三人。

聽到他的話，潘清君暗暗叫苦，也替他捏了一把汗。早知道還不如剛剛拼著讓他不高興、自己直接介紹好了！這位主兒分明社會經驗有限，根本不知道對方的來頭啊！

宿清瑞也暗暗叫苦，他即便不知道李永浩是誰，也能看得出、猜得到其身份。看李巖還是仗著天堂集團財大氣粗，估計他會吃虧，也在心裡暗歎，這次的投資，很可能會因此黃了。

「這位本家兄弟夠爽快！」李永浩面帶笑容的讚道，「三十，人家不是不給你面子，行業有行業的規則嘛。你要是哪天也進軍電影界，就是圈內人了。」

「哈哈，三十被人鄙視了！哪天你要是進軍電影界，一定拉上我老費啊。」費先生故意的挑撥了一下。

這會兒別說他們六七個人。就是潘清君他們幾個人，目光也都落在了李巖的身上。只是他們幾個並沒有氣怒，更多的是戲謔、不屑的神情。而潘清君他們，則是憐憫，也更加認定李巖是個社交菜鳥，仗著公司的名頭，把誰都不放在眼裡，現在有苦頭吃了……

這個時候，別說本來跟李巖就沒有交集的兩位記者兄、畫家兄，就是潘清君、宿清瑞兩個，也不便為了一個沒有決定的投資冒險，只能讓他自求多福，沒有一個人出來幫腔。

李巖繼續吸了一口煙，把他們大家的反應都看在眼中，淡定說道：「我不是投資人，只不過一個打工的，更加算不上是電影圈的人，也不是文化人。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本來大家談笑風生的，這幾位來了之後，各個都變成棺材臉了。你們憋著，我憋不下去了。抱歉，先走一步了！多謝兩位的招待，回頭再聯絡。」

說完他扔下煙頭，直接站起來要走人。

這讓他們幾個嚇了一跳，剛剛只是得罪丁三十、還博了李永浩一笑，雖然不知道他真正態度如何，但至少沒有直接的開罪於他，現在這麼說，把他們一行人全部都得罪了！

兩位記者兄只能暗歎遺憾，想要幫他也不便開口啊。高情、張靜有點面無表情，甚至想要擺出不認識他的模樣來。

潘清君和宿清瑞兩個苦笑之餘，也只能唯唯諾諾的答應了一下。

看著李巖灑脫的離席而去，李永浩面帶微笑，手指在桌上彈了彈，「有意思……本來我們幾個粗人，想要見識一下文化人的聚會。沒想到竟然遇到一個比這聚會更加有意思的人，大家有沒有興趣跟我去玩玩？」

他這話說出來，大家臉色再次變了，只能期待李巖已經開始跑路了。丁三十、費先生兩個當然立即附和。張京、崔命則是以懾人的目光掃視了其他人，給他們更多的心理壓力。那個石錚的意大利華僑，則是事不關己的看熱鬧狀態，而李泰似乎是身份最低的一個，有點打醬油的意味。

在李永浩起身之後，大家都跟著他向外走去。

看他們從身邊離開，尤其是高情、張靜兩個壓力最大的，立即覺得輕鬆了不少，都有點長出了一口氣的感覺。然後大家互相交換著眼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張京又回來了，手使勁往桌上一拍。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他充滿凶戾之氣的目光，都避開了。

張京輕蔑一笑，端起他剛剛沒有喝的酒杯，一口乾了，這才轉身跟著出去了。

看到他們都出去了，領班尷尬的問：「大家還有什麼需要嗎？」

這會兒哪裡還有胃口，連好色的高情編劇，也沒有了歪心思，得確定一個沒事了，才有心思找MM安慰一下。

「沒有了。畢部長，您看……是不是……」宿清瑞不想李巖就因為冒失而出問題，那樣他也難脫關係。

小畢表情有點難看，但見人家還有兩個記者在這裡，肯定隨身帶著照相機的，要是真的他們的貴客出事了，一個拍點視頻、一個回去動動筆，放第一現場、晚報上亮相一下，度假村就出名了。各個部門為了表示重視的隨便檢查一輪，帶來的負面影響可就大了。

他沒有答應，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面子只有多大，不過還是馬上出去了。

沒有人外人。剩下的六個人都鬆懈下來，靠在椅子上。

宿清瑞看自己是除了李巖外，唯一不瞭解情況的，顧不上煩躁、鬱悶，追問了起來：「剛剛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你們好像都知道？」

潘清君手肘撐在桌上，手指插入了頭髮裡面，苦笑起來。

兩位記者也歎了一口氣，沒有多說。

最後還是高情替他解惑：「那個費什麼、丁什麼、還有那個靚仔華僑，和另外那個，都沒有聽說過。看樣子也不是大人物。可那三個人，一看氣勢就不一樣。那個李永浩，是S市最近幾年新崛起的一位灰色人物。不是傳統的黑道老大，介乎黑白之間，影響力很大、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的。」

宿清瑞左看看、右看看，「那又怎樣？這樣的人物也很普通吧，哪裡都有，看你們的態度……」

「我隨便跟你說兩個關於他的傳聞，你就明白了。」張靜開口道：「在S市，很多農產品市場都有外地人團結霸市，有一些更是發展成有黑社會性質的幫派。其中有兩個非常有代表性弋陽幫和波陽幫，是有湖南弋陽人和江西波陽人形成的，發展累積十幾年，連警察也無法管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有一天，在一夜之間，兩幫人完全消失於S市。據說，就是李永浩出手的。原因自然是出於利益，手段則有各種版本，最好的一個版本，是所有人乖乖聽話的被趕走。

還有一次，李永浩照看的一個娛樂場所，跟城管治安隊發生衝突。結果他帶人過去，幾十個治安巡防員被打傷！而無論是什麼事情、什麼手段，他都沒有事，並且還有正當合法的公司。」

宿清瑞無言，知道他們說的，可能還不是最厲害的傳言。

潘清君苦笑道：「這幾年，關於李永浩的傳言有很多。無論如何，我們是不方便招惹這樣的人物，這個李巖，仗著天堂集團的名頭拿架子，遲早要吃虧的。」

「就是……」

……

在他們講述李永浩傳聞，批評李巖狂妄自大的時候。不想連累他們、而單獨把李永浩等人引開的李巖，只是除了度假村餐廳，在外面抽煙，等著他們幾個跟著出來。

剛剛七個人裡面，他認得的只有一個。就是那個李泰，是上週六失火爆炸的修車廠的負責人之一。在發生「意外」之後，他和人匆匆趕來過來，瞭解了一下情況之後又離開了，那時候李巖還是以無辜受害顧客的身份在那裡等著，見到過他。今天被他們找上，也有可能就是這個李泰懷疑的。

丁三十、費先生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李巖沒興趣知道，李永浩是這麼樣的人，他一樣沒興趣知道。對他來說，這個世界只有兩種人，敵人和非敵人。非敵人可以有各種各樣的存在，敵人……他往往給他們一個『意外』的下場！

「看來，李先生是在等我們了。」丁三十神色冷峻了幾分，沒有剛剛插科打諢的感覺。

李巖回頭看著他們，除了他們一起出來的七個人，在餐廳裡面還有十多個等著可以隨時出手的人。

「從剛才幾位的態度，我推測你們是特意來找我。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想連累其他人，現在可以說了，找我幹嗎？」

看他並不害怕的樣子，李永浩微笑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可憐，是該說他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無知者無畏呢？

九十七

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這裡餐廳的人流，肯定不如鬧市區餐廳、酒樓，但也比其他時段多。他們一個對七個的站在外面，進出的人都能看出他們不對盤。

李永浩擺了擺手：「既然有心談談，另外找個地方說話吧。小張、小崔，陪同李先生一起！」

這時候小畢部長已經下樓跟著出來了，看到他們的情況，想要過來，又不敢過來管李永浩的事。別說是他，就是這裡的大老闆，對李永浩也是非常客氣的，要不他也不會叫浩爺了。

李永浩瞥見了他，對丁三十看了一眼，微微點頭。丁三十反應很快，馬上進去拉住了小畢。「畢部長，我們想要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聊天，你馬上給我們安排一下，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小畢忙答應，現在還是中午，想要找空房到處都是。他現在必須要準備的，是一間不會引起太多人關注的、又夠寬敞的房間。

還好他不是單獨某個部門的。綜合性的接待部長，讓他對於度假村各個部門的設備資源分佈，都非常的清楚。客房部哪些房間最大最舒服、桑拿哪些房間設備最好、哪些小姐技師素質最佳……對他來說，都是瞭如指掌，也更加容易協調。

從餐廳走出來的幾步路，他已經讓自己決定了去哪個地方。走到李永浩的身邊，小聲請示道：「浩爺，我們的貴賓獨棟別墅還有空著的，哪裡地方大、夠安靜、不會有人打攪，就是要多走幾步；最近的……就這餐廳上面還有空的包房。」

「走吧！別影響你們做生意。」李永浩很通融的說道。

小畢馬上叫來了一輛電瓶代步車，讓大家一起上了車，開往同在度假村、也沒有多遠的幾套獨棟別墅。

這裡初衷是讓人租住全家一起度假用，只是這裡風景資源一般，吸引不了專門旅遊的客人，而有錢人也未必喜歡、有空一家人一起出遊。現在的家庭，一般三、四個人，也不需要租一棟別墅。度假村主要是靠各種娛樂活動、吸引本地有消費能力的男士，這幾套小別墅，也就成了招待少數貴賓過夜的地方。平時日他們也可以花錢包夜，把這當成好友HAPPY、聚眾Y亂的場所。

小畢帶著他們來到了一棟小別墅前，這才想起臨時過來，沒有拿到鑰匙、沒通知客房部的人過來開門，這裡不是隨時會安排人入住的，一般沒人等著。在他急忙打電話的時候，張京上前看了看，這是在度假村內，安全沒有問題。門鎖也只是普通的，他懶得等，後退兩步，然後快步上前、迅速一腳，竟然把門給直接踹開了！

對於張京的暴力舉動，李永浩微笑搖頭，對尷尬嚇呆的小畢說道：「沒關係，維修費用算我賬上。」

小畢忙擺手說：「沒關係，是我沒有安排好、這是我的責任。」

李永浩沒有叫他進去的意思，帶著其他人一一進去。小畢看那個妖孽一般的崔命帶著詭譎笑容近距離跟著李巖，一直把他帶進去。這讓他有點無奈，即便李巖進去會被七個男人輪了，他也愛莫能助、有心無力。

把代步車打發到遠一點的地方等，他自己則看著已經關上的別墅門，到附近等著結果。

……

進入客廳之後，李永浩自然的過去坐下，丁三十、費先生和石錚幾個也過去分開坐下。那個叫崔命的則始終跟著李巖的身邊，張京站在一邊，凶戾的目光緊盯著李巖。李泰則沒有過去，而是守住了通向門口的路。

看著他們的模樣，李巖微微好笑。掏出了香煙一看，已經抽完了，只有一個空煙盒。他捏了捏、順手揣回了口袋，在可能會發生點什麼的地方，他習慣什麼都不留下。

李永浩已經掏出了一包煙，然後對著李巖拋了過去。「看看，我的抽不抽得習慣。」

李巖也不看是什麼牌子，隨便掏了一根，坐下點上。

看他要扔回來，李永浩笑道：「在你買煙前、先留著對付抽吧。」

李巖吸了一口氣，對跟著在自己邊上坐下的崔命吐了一口煙，讓崔命目光中殺機一閃。

「明人不說暗話，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費先生先開口了，「你應該認得李泰吧？」

「我為什麼要認得他？你們我都是初次相見，在今天之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各位的名字。」

李泰抬高聲音問道：「星期六的時候，你是不是在我的修車廠洗車了？」

「星期六？」李巖揚了揚眉毛，「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怎麼？因為我沒有付錢？哼，你們店裡失火、爆炸什麼的，差點把我的車給毀了，我自己冒險搶救出來，我沒有找你們要精神損失費的賠償已經夠意思了，你還要追我洗車錢？」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修車廠？」費先生緊盯著他，繼續問道。

「呵呵，這位，您是不是耳朵有問題？就算你不知道他們有洗車業務，你也聽到那位剛剛說了。我洗車人不過去，還能高科技的無人駕駛嗎？」李巖轉而諷刺道。

「說的不是你洗車，為什麼剛好失火的那會兒你會在修車廠？那時候沒有一個外人。就只有你！」丁三十追問道。

「你在現場看著？我怎麼沒有見到你在哪裡？」

「我不在……」

「既然你不在，那還放什麼屁？誰說現場只有我一個外人了？其他顧客我就不說了，單單有一輛貨車橫衝直撞的開出來，把修車工都衝撞，不會是你們的人吧？」李巖抽空吸了一口煙，冷笑面對他們。

其他幾個都沒有開口，這時候李永浩輕輕鼓掌起來，笑著讚道：「舌戰群儒啊！這位李巖兄弟，我忍不住多欣賞你幾分了。」

「他們哪個能算是儒士了？再說，要將舌戰、我比較喜歡的是舌戰群乳，對群儒沒興趣。」李巖戲謔道。

他剛才的反應，一般人還會覺得他是不瞭解社會的愣頭青，可是到了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毫無疑問是真正的鎮定，而不是逞能。這已經讓李永浩等人多了幾分重視，不過也讓兩個人更加的反感、敵視。

一個是李巖身邊緊盯著他的崔命，另外一個則是站著隨時準備動手一般的張京。看李巖囂張的模樣，張京不爽的從邊上操起一個裝飾花瓶，對著李巖的頭部砸了過去！

他的暴戾衝動，已經是聞名的、他們大家都知道，李永浩也不修理他、讓他保持鋒芒，可是現在這會兒。關鍵點還沒有談到，要是被他干翻了豈不麻煩？看到整個過程的李永浩皺了皺眉頭。

花瓶直奔李巖的頭部而去，而李巖似乎沒有留意到側面而來的襲擊，眼看他就要血濺當場了。這時候，卻見他剛好的探身往前面茶几上的煙灰缸裡彈煙灰……

只是這樣一個向前欠身的動作，恰恰好的將迅速飛來的花瓶避開，花瓶從他原先頭部的空中劃過，直奔他邊上崔命的頭部！

崔命一直轉頭看著李巖，張京這個襲擊動作也是看著眼裡，只是沒想到看起來毫無所覺的李巖，會恰好的避開了花瓶。讓沒有準備的他，一邊快速偏頭，一邊雙手夾上，迅速抓住了花瓶，險些砸中他了。

各種想法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至少沒有人受傷，話還是能夠先談下去。

「小張！坐下！」李永浩沉聲說道，以比較嚴厲的語氣，表示了自己對他剛剛自作主張行為的不滿。

張京怒視著一臉迷茫不解的李巖，暗罵，你他嗎狗屎運！等會兒我直接找你動手，看你還能不能躲過！聽了李永浩的話，他直接過去李巖的另外一邊坐下，和崔命一左一右將其包圍住。

費先生、丁三十、李泰已經打過頭陣試探了，李永浩對於李巖這個人，他發覺似乎有點看不透了，越是接觸，越是覺得這人看起來平常、卻又不平常，只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平常。

「三十，你跟他說說情況。」

聽到李永浩的話，丁三十說道：「李巖，不跟你兜圈子了。李泰的那個修車廠，在週六的時候，發生意外、失火爆炸，除了財產損失之外，更是死了幾個人！無論你是不是唯一一個外人，你都是當初在現場的人，是有嫌疑的、有責任配合調查的。當時現場匆忙，沒有留下你的聯繫方式、你就先走了。這兩天我們也在找你，但沒有更多的線索。李泰當時回去了，在人群裡見過你，他記憶力很好，今天又見到你，就想要找你確認一下。」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當時很怕啊，冒險才把我的車救出來，哪裡還敢多停留。我也不是要省下洗車錢的。」李巖一副恍然的模樣，又奇怪的問道：「至於你說的什麼嫌疑、責任、調查什麼的，你們不是警察。如果報警了，是警察找到我，我可以配合做筆錄。」

李永浩開口了：「我們恰好碰上了，想要先瞭解、解決，如果你非要警察找你，也簡單！」

九十八

「不知道面子那麼大的浩爺。想要瞭解什麼？您要詢問，我可不敢隱瞞啊！」李巖微微哂笑。

李永浩對於他的態度，越發的謹慎起來，忽然對其他幾個人說道：「我想要單獨和他談談，能否麻煩幾位到上面休息一下？」

「沒問題、沒問題。」

丁三十、費先生立即答應，那從來沒有插嘴的石錚，也欣然起身，守著門口方向的李泰，見張京和崔命兩個沒有動，知道有他們兩個在，用不著自己什麼事，也跟著他們幾個，往樓上走去。

李永浩不用擔心他們會在樓梯口偷聽，因為他們不敢，讓他們上去，只會乖乖的找一個房間、關好門。至於張京和崔命，這是他的王牌打手，也是心腹手下，很多事情是能讓他們聽到的。而謹慎如他，是不會讓自己單獨和陌生敵人相處在一個環境裡的。

「你對事情瞭解多少？」李永浩直言問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情。」李巖沒有任何形式的口頭承認。

李永浩凝視了他十多秒。然後靠在沙發上，「我就賭一把，賭你是一個有趣的人！在前段時間，我手下有幾個人，因為某種原因，綁架了一個女孩子。結果他們被人打暈、被人把手掌釘在一起……我想那個人完全有能力殺人，只是想要發出一個警告。」

說到這裡，他有點傲然的說：「一向只有我警告別人！被人警告的滋味是不舒服的。很快我就弄到一條信息，安排了幾個人沿著那條信息去追那個可能是兇手的人。結果，你猜怎麼著？」

「把那個兇手抓起來釘了十刀？你想要威脅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李巖『憤然』道。

李永浩哈哈一笑：「你可真會開玩笑！結果，我的四個人、一輛車，全軍覆沒！」

「不是吧？你遇到超人了？把車都能毀了？」李巖又彈了彈煙灰。

「車子出意外了，從高架橋上墜毀。當然，我不認為這是純粹的意外，我的人不敢喝酒誤事，按線索、他們也不會出現在墜毀的地方，應該是有人把他們引過去，又用非常好的車技，誘騙、或者迫使司機做出了非理智衝撞，才會發生意外的。」

看著李永浩侃侃而談，別說張京不耐煩，就連崔命也奇怪了，浩哥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客氣？直接暴打一頓，憑著我們哥倆的逼供，還能不把他的所有花花腸子都揪出來？

李巖當日的作為，完全佈置成意外了，不僅僅他自己沒有出現在會被攝像頭拍攝到的地方。在現場留下的煙頭都撿走了。不過他也明白，交警只能得出意外結果，幕後的人肯定會想到更深，而這，才是他真正發出的警告信號！警告他們別想要跟蹤自己！

「故事又在繼續。前天，在S大校園裡，又發生了一起綁架案。嗯，沒錯，是我的人幹的，你想要報警也沒關係。」很明顯，正如李巖知道他們不會報警一樣，李永浩也知道李巖是不可能報警的，因為根本沒用！

他接著說道：「他們只是把人拉到了S大附近的一個修車廠，就是李泰負責的那個。後來的結果，你在現場，比我更清楚了。綁架的人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人質開著貨車衝了出來。在大家阻攔的時候，後院失火、接著發生爆炸！事後我們搶在警方之前，找到了幾具屍體，都是負責綁架的幾位兄弟。……我的故事講完了，不知道你聽了有什麼感想？」

李巖想了想。鼓掌讚美道：「不錯，很有意思，很好聽的故事。」

「這這些？」李永浩看著他裝糊塗。

「語文老師要我提取課文思想，我總是覺得很頭疼的。不過你是老大，非要我說的話，我想想……應該你面對的是一個強大的人，而那個強大的人，應該也有一些強大的手下，可能不會屬於你的手下猛將，比如這兩位猛將兄。所以你才會一次次的遇到阻礙……」

「繼續。」李永浩瞇起了眼睛。

「你是老大，你有猛將，你對敵人也有調查，當然不甘心。所以，你可能就開始臆想，虛造了一個超級英雄般的人物，覺得這些阻礙，都是這樣的人物完成的，你就可以自慰了，因為這不是你們無能，而是敵軍太狡猾……嘿嘿，這是我能聯想到的。」李巖笑著說完。

他的話讓李永浩深思了起來，對於面前這個李巖越來越重視，也讓他無形中受到了一定的影響，要是剛剛一見面的時候，就聽到這番話，他可能會讓張京直接出手捏死，現在則認真面對了。

他很清楚，面對的確實是一個強大的對手，如果沒有幕後老闆的授意、支持。他根本不會去挑釁這樣的人、即便不成為朋友，也會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李巖的話，也說到他的心裡去了。他們確實也很強大啊……

眼看浩哥被這傢伙幾句話迷惑了，崔命猶豫了一下，主動開口了。

「你呢？你會是狡猾的一個嗎？」

對於他一語雙關的話，李巖聳聳肩，說出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我最老實巴交、純潔厚道了。」

崔命的話，打斷了李永浩的沉吟，他繼續瞇著眼看著李巖，沒有阻止崔命試探。

「哼！如果你剛剛在餐廳，沒有看出我們的身份，只能說你是一個蠢蛋！到了這裡，你還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說明什麼？你很強大！或者……你背後有人！」不同於李永浩的含蓄，崔命直接把懷疑點破。

李巖一副驚懼的模樣，「那……我當然很強大！我不喜歡走後門，下面有人就可以。可能你背後有人，我背後絕對沒有人！」

一語雙關的話，讓有點妖異的崔命臉色難看了幾分，陰冷的邪笑了起來：「張京很殘忍，喜歡虐殺少婦！我則練過葵花寶典，男女都虐。你有沒有興趣？」

「……」李巖無語，被他打敗。

李永浩咳嗽了一下，不能讓崔命被引得歪題了。「李巖，說實話，我也很懷疑你。尤其是你對我們的態度，非常的冷靜！看看你剛才一起的夥伴，哪個不是噤若寒蟬？你不覺得自己太另類了嗎？」

李巖嗤笑了一聲：「既然你們都這麼坦白了，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你聽我剛剛的分析，也應該知道，我不是語文課學得好，而是學習過心理學分析。你看我的模樣。也不是十八九歲的純潔少年了，他們能猜到你的身份，我怎麼可能猜不到呢？可是我為什麼要怕你們呢？我一沒有得罪你們、二不跟你們有利益衝突，你們若真的是想要投資他們的那個電影項目，我可以爽快退出，請問，我為什麼要怕你們呢？

就因為這兩位猛將兄誇張的表演邪惡？還是浩爺你的霸氣？呵呵，他們幾個人，可能覺得我是個白癡，仰仗著有個公司靠山。公司會管一個小職員的私事嗎？我也不怕更深一點的透露我的有恃無恐。因為本市市長的女兒，跟我是好朋友。市長秘書季羿……你應該知道是不是這個人吧？我跟他喝過酒，有一次被治安巡防員帶去了，季秘書給城管局一個電話就搞定了。

所以，我為什麼要害怕呢？除非你們直接將我這個無關緊要的小職員打死在這裡，要不然肯定有人把我撈出去，黑白兩道也是互相給面子。如果季秘書找人托話過來，浩爺你不給面子？」

一番話，讓李永浩沉吟無語。沒錯，如果他跟郁小滴是好友的話，有這樣一層關係，在沒有說破剛剛這一番話之前，他是不用怕一般的威脅。

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李巖固然比一般人冷靜、鎮定，氣勢強很多，但也沒有任何神奇的地方。能找到郁小滴被綁架的地方，這已經超出了個人能力範圍，把林惠祥他們逼得出車禍意外、甚至之前連打個電話的機會都沒有，也顯然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即便是修車廠的事情，也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章斌他們四個只有先被人打暈，才可能讓郁小滴逃走，才可能被燒死、炸死。就算章斌幾個不行，還有一個功夫不錯的陳飛揚呢……這一切都說明，那是隱藏著的一隊人幹的呀！

或許應該找內因打聽更多的消息……

看他沉吟不決的樣子，李巖知道自己表演成功了。讓他認為自己是靠郁小滴，以為郁宏另外有一批人暗中保護郁小滴，既可以掩飾他的身份，也能更好的保護李潔。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當然，誇大效果後，若他們還敢出手的話，也肯定做足準備，實際上只有一個人的李潔，也會更加危險。

可是，對郁小滴幾次失敗，請專業殺手對郁小滴母親也莫名失敗了，他們真的還敢繼續下去、不怕強烈反彈、撕破臉的大層面對決嗎？

牽扯到某個層面，撕破臉影響就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會是一系列的關係群體！

「不對！」李永浩忽然睜開了一點眼睛：「你在修車廠，看著一輛貨車橫衝直撞，你會沒發現開車的人是誰？」

九十九

聽到他的懷疑，李巖反問道：「李泰自己人不在那裡，修車廠還有很多其他人，他們可以證明，開車出來的是一個女孩子，但不是郁小滴。如果我知道是你們綁架她的話，還有心情在那裡等著關注我的車子？我也直接開車撞人了！」

李永浩皺眉，他自己並沒有親自動手，安排的人是章斌和陳飛揚負責，還有一些人掩護，為了避免萬一被發現的連累。李泰當時都沒有出現在修車廠。知道的消息，已經是其他人的轉述。可那些人並沒有看到裝在車廂裡進去的郁小滴，他們只是說是一個女孩子，因為考慮抓去進去的就只有郁小滴一個女孩子，開車出來的，自然也就是她了。

現在聽了李巖的話，他開始反思起來了，難道還有其他女孩子混進去了？郁小滴的替身？貼身保鏢？是混在車廂、車頂、還是從修車廠進去的？

李永浩覺得有必要重新再好好的調查一遍了。

「好吧，暫時就算修車廠的事情跟你沒關係。是不是殺人兇手，就只有你自己清楚了。現在我們之間都已經坦白了，雙方立場都很清楚……」

「所以，你們要殺人滅口？」李巖看著他。

李永浩笑得很歡樂：「滅口？嘖嘖！李巖啊李巖，你確實比一般人好一點，不過也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值得我殺人滅口嗎？」

李巖也笑了：「也是啊，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對我這個小人物來說，這是神仙打架，我都無關緊要。」

「企圖抓他女兒幾次了，你以為郁市長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他為什麼不報警？這是不能報警，不能曝光的。當然，報警也沒有用。到了他們的級別，牽連的是很多人。

你也別以為他就善良的正義一方，我們就是惡毒的反面人物。你以為他沒有什麼動作？被動挨打？忍辱負重？哼！他的反擊手段你沒見到而已。就說在郁小滴方面吧，我上次死了四個人，這次又死了四個，之前還傷了好幾個，可我們也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車禍四個當意外不了了之、沒調查下去。這次我們先把屍體處理掉了，手掌被刺穿的也自己醫治。外表看來，一片平靜……」

說到這裡，李永浩有點自嘲的笑了笑：「你是個小人物，而我……哼，也不過是一條槍而已。」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就像我被無辜牽連進來一樣。而且你能力強、也需要別人的支持，比我更加無奈。」李巖掏了一根煙，給他扔了過去，又自己點上。

看著他們兩個說著、說著竟然抽煙起來了，張京和崔命都有點疑惑。這算是什麼？惺惺相惜？臨死前的滿足？抽完煙就動手了？

兩人默默的抽了幾口煙，李巖打破了寧靜：「事實上……雖然郁市長有那些反擊我不清楚，你們還有其他什麼手段，我也不知道。但小滴的事情，我都知道。所以，今天遇到你們，我也基本上能猜到，剛剛你也承認了。你不殺人滅口，想要怎麼對我？」

「你知不知道無所謂，郁宏都知道，他的敵人也不是我。對於你……」李永浩露出幾分笑意。「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哈！做內應？玩無間、玩潛伏？」李巖樂了，看來自己還真的有點臥底的天分啊，海芙會選我、李永浩都選我。要是梁朝偉還好，要是孫紅雷就有點雷了。

「派系的鬥爭，從來不是一個人。我後面的老闆在郁宏那邊有人，郁宏也在我們這邊有人。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雖然第一次認識，但我欣賞你的鎮定，我看人不會錯，你要是幫我們，能發揮不少作用的。

我可以做主給你一張名片、一張支票。名片代表一個能抗衡郁宏的勢力派系，支票代表一百萬的收買費！考慮一下。」李永浩輕描淡寫的直接開出了條件。

李巖立即搖頭：「別！別說名片，你連名字都別告訴我。我不想牽涉到這種級別的鬥爭當中，我只是一個小螞蟻，意外認識郁小滴而已，算起來她也是無辜的。同樣的，我也不會為郁宏做事，我剛剛也只是舉例的抱季羿秘書大腿，實際上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本來充滿欣賞的李永浩，立即失望了，他失望不是因為李巖的拒絕，馬上答應反而值得懷疑了，讓他失望的是李巖馬上兩邊撇清關係的態度。從這看出，這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做臥底膽小是沒問題的，怕事則不成。

「算了，你走吧！在沒有證明你成為我敵人之前，我不會動你。」對於李巖，他始終還是保持著一分懷疑的，在沒有證實之前。他心裡不想和這個人正式宣戰。

就這麼放他走了？一直想要有個借口迸發出來的張京和崔命，懷疑自己聽錯了。

「多謝……你的煙。」李巖點點頭，「我不會加入你們的鬥爭行列，但我也不希望有人調查我、動我的親人朋友。就像今天遇到你們一樣，我不會退縮，也不會連累那些剛剛認識、一頓飯都沒吃完還不能算朋友的熟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不會怕誰。」

「草！你還敢威脅我們？是不是找死啊！」張京就要藉機發飆，又快速看了一下李永浩，想要看看他的真正意思。

這時候，一直平和的李巖，突然爆發起來。迅速轉頭，好像要親吻一般的貼近，在張京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已經到了他面前幾寸。耳朵裡聽到他的怒吼：「我草！你把眼珠子瞪出來呀！找死也拖你下去！」

人的生理、心理都會有適應期，打一巴掌很疼，第二巴掌就沒那麼疼了，N巴掌後就適應了。就像張京的凶戾的氣勢很嚇人，可相處久了，也就習慣了。

李巖的態度、反應，落在他們的眼裡，雖然沒有害怕、敬畏，但也只能算是不亢不卑而已。他們已經習慣了李巖這態度。可就是這麼溫和的人，突然比張京更加粗暴，出人意料之下，把他們三個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張京，被李巖噴了一臉的口水，那麼近距離，根本看不清李巖的眼神、表情，反而從他的眼睛裡面看到了自己，嗯，好像還看到自己的殺機，耳朵也被他聲音包圍了。

在這一刻。被震住的張京，不是怕他發飆打自己，反而怕他激動之下會親自己一下，忙伸手去擋。

「我先走了，告辭！」

李巖已經恢復如常，好像剛剛根本沒有做這個動作一般，然後起身離開。

「呸、呸、神經病！」張京擦拭噴到臉上的口水，噁心超過了憤怒，沒有第一時間追擊。

崔命則閃過一絲妖媚，喃喃道：「好有男人氣概，沒看出來呀……」

表演、情緒、內心，能抑能揚、又有爆發力……李永浩看著李巖的背影，暗道，是談判桌上鍛煉出來的麼？我正缺少這樣的人才啊……

……

看到李巖出來，小畢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原本估計李巖至少被狠狠的收拾、修理一頓，嚴重點甚至可能被玩殘，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快、而且是安然無恙的出來。

「別瞪眼了！好好的學張京幹嗎？送我出去門口吧！」

小畢忙招呼代步車過來，有忍不住問道：「您沒事吧？要不要回去吃點東西？」

「吃個屁啊！哪裡有興致了？我回去他們那些傢伙還擔心嚇跑呢。」

小畢汗了一個，見他不像是匆忙逃出來，不怕李永浩怪罪，又建議道：「要不我給您安排兩個水嫩的小MM去去火？」

「兩個怎麼夠？起碼得五個！」

代步車剛剛過來，司機聽到李巖的話，不由得肅然起敬。牛人啊！別看這麼多出來玩的，喜歡花錢一起飛，其實都不能折騰多少下，無非靠著不斷出新的服務項目來刺激。

小畢佩服之餘，馬上說道：「沒問題，我們這裡啥都不多，技師多，十個都行！」

「我是別人請客，現在他們不在，你請啊？你請我就不走了！」李巖似乎來了興趣。

我請？跟你很熟嗎？我還指望撈點提成呢！在考慮潘清君他們可能已經從餐廳結賬開溜之後，小畢立即換上誠懇的表情：「您是忙人，還是下次吧！下次打電話給我，給您安排好一切、免房費呢！」

他不提請的事情，客氣的又給了一張名片，表示自己被李永浩勒令在這裡等著。讓代步車送李巖出去。

度假村門口就有出租車，回到市區，李巖沒有急著回公司，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給周雲飛。那天在酒店接到郁小滴之後，為了有事情能互相間第一時間聯繫到，周雲飛和李潔的電話都給他了。

撥通他的號碼之後，周雲飛不知道是不合適聽電話，還是記那天在餐廳的仇，竟然直接的掛斷了李巖的電話。他想了一下，又打給了李潔。

「是你？什麼事？」李潔簡單的低聲問道。

「我本來找周雲飛的，那東西掛我電話……」

「他不是東西！」李潔還是頗為尊敬周雲飛的，聽到李巖開玩笑的調侃，立即冷冷的說。

「對，他不是東西……」

「你才不是東西！」

「是你說的好不？」

「……」

「好了，說正事，他在郁家的那些保安、保鏢們，有對方的臥底。我跟郁宏提了，他不知道有沒有當回事，你跟周雲飛說一下！」李巖說完就掛了。上次主要是沒說那四個人是他引到青松鎮去的，所以郁宏認為不是去找他。

一百

李巖開始坐車已經到了公司附近，現在打完電話，便步行往公司走去。這時候，宿清瑞的電話打來了。

原來他們並沒有離開，不是為了講義氣，並沒有在餐廳等著李巖，而是在鎮定之後，又多喝了一輪酒壓驚，高情便說要找MM安慰壓驚，潘清君只好安排大家去桑拿部。

而他們兩個可不是來白吃白喝的，花費了不是的心思和錢包，為的就是和李巖拉近關係，拉投資。現在好了，不僅僅投資還沒有機會開口，已經不歡而散，還不知道李巖有沒有事，有事的話，可能還會受到連累。所以，他們只是去泡腳等著，沒有心思玩MM。

小畢在那裡等到李永浩等人出來。又熱情而謹慎的招呼他們，帶著他們去餐廳，讓人重新安排酒宴，說上一堆奉承的話，等他們回到本來目的、招呼重點客人石錚開吃之後。他才小心離開，然後抽空聯繫了潘清君。知道他們沒有離開之後，頗為安慰，又把李巖的情況告訴了他們。所以這會兒宿清瑞打電話過來問候。

李巖簡單應付了幾句，表示自己沒事，天堂集團面子大，雖然被他們找到了，但只是去聊了聊，沒有問題，因為公司有事，所以先回來了。讓他們把計劃書弄好一點，改天再找機會談。

宿清瑞帶著遺憾掛了，雖然沒有想像中糟糕，但也是非常的失利了。如果這事情，經過高情的嘴傳播出去，其他競爭對手，尤其是喬攀、楚逸他們肯定會加大力度公關。思量著要不要多找個大波妹堵住他的嘴。

「李巖……你沒事吧？」

李巖掛宿清瑞電話，是因為郁小滴的打來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怎麼樣？」

郁小滴的聲音有點低落：「請假了，被關在家裡，就李潔陪我。」

「那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反正你家也不缺玩的。要不看電影、電視劇，大陸擅長歷史劇……」李巖第一次在電影院碰到她，是她特意跟蹤。第二次是無聊去回訪，她家裡肯定有最好的家庭影院設備。

「沒興趣……」

「俊男美女的台灣偶像劇啊，都是王子灰姑娘的浪漫愛情。」

「我又不是灰姑娘。」

「要不，主婦最愛看的韓劇、TVB港劇了，教你家長裡短的勾心鬥角。」

「我不是主婦！」

「那日劇好了，短小精悍，很多勵志的。」

「So de si ga ……」

餿的死嘎？不懂！ki 摸 妓 、yi ku 就能猜到。

「那看收視率低就太監、收視率好就幾百集泡沫下去的美劇吧。那些系列探案劇多得看到你吐……」

「……」

李巖不是發表對各種電視劇的不滿，他自己看電視劇就不多。

「巖g□ ge，謝謝你，我知道你故意逗我的，我心情好點了。」郁小滴的聲音恢復了一點神采，「對了，你真的沒事嗎？你剛剛打電話給李潔，說我們這邊有內鬼……」

「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嗎？」

郁小滴想起那晚的情況，「當然記得，你那時候好凶，要打我呢！」

「你第二天讓保鏢在那裡等我，後來還有別人在那裡等著跟蹤我，你是不會出賣我的，所以……」

「我明白了！」郁小滴立即氣惱了起來。

怕她擔心，李巖沒有把今天遇到李永浩一群人的事情說出來。勸慰她安心在家休息幾天，然後掛了。

……

平日沒有幾個電話，這會兒趕集似的你方唱罷我登場。

「Queen？」

「嗯。」

「有事？」

「……」沉默了一下，Queen才回答：「你休息夠了沒有？」

李巖以前離開，只是說要給自己放假，「心魔」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沒有。有什麼了不得委託要我出手嗎？」

「沒事。我只是擔心你的情況……」

李巖笑了：「前天那個李天域跟你說的情況，讓你擔心了？」

Queen沒有否認，「客人是通過中間人介紹的，一般情況下，只要滿足我們的條件，是不會去追查的。目標則不同，這次的目標，你應該也清楚。以她的身份，要殺她的客人也不會簡單。你放假只是普通人的身份，還是要小心一點。」

李巖笑了笑，「你提醒得是，放假久了，我是有點鬆懈了。」

「有你在乎的人……需要保護的嗎？我可以安排人。」

李巖想了想，正色道：「有一個。不過我另外找人好了，別打亂了正常運作……」

「沒關係，我不需要出任務。」

「你來？！」李巖有點驚訝。

「不相信我的實力？」

「當然不是，讓你出面，有點屈尊啊。」

「配合支持你，一向是我的工作。告訴我相關的信息。」

「好，咱們的交情，我也不跟你多說謝謝了。」

……

有了Queen的這個電話，李巖放心了許多，輕鬆回到公司。

碰到吃完飯趕回上班的行政部幾個熟人，李巖立即被他們拉住了。電梯裡人多，劉峰、范思文兩個只是勾肩搭背的逮住了李巖，不便多說，徐平則興奮的推介他喜歡的小說來：「還記得我介紹你看的……呃，《貌似純潔》嗎？那作者又出新書了，賊好看……」

因為電梯裡有女同事，他把說到嘴邊的《春光乍洩》、《艷遇傳說》嚥了下去，只留下書名純潔的一本。

不等他說完，也不等李巖開口，劉峰已經鄙視起來：「《賊好看》？這種書一聽名字就不好看。別理這種仆街作者，知道網絡小說的龍頭扛把子是誰嗎？」

「誰？」

「玄幻哥啊！『平生不看《星辰變》，縱稱書蟲也枉然。』聽過沒？玄幻才是王道！」

說話間，已經到了行政部，大家不再談論玄幻哥、都市哥，三個人一起把李巖挾持了出去，然後直接拉到了茶水間、吸煙室。

「嘿嘿！」

「嘿嘿！」

「還嘿咻呢！你們這幫牲口，敢綁架老子，不想混了是不是？」李巖笑罵著掏了一根煙點上。不用說，也知道他們想要說什麼，而他也想要打聽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搞鬼。

「從今天開始，我們都得尊稱你為巖哥了！」劉峰肅然拱手。

范思文附和道：「不錯！師太你都敢下手，確實是我輩景仰的楷模！套用劉峰剛才的話。平生……那個……若不泡滅絕，縱稱……情聖也枉然！」

連小說迷徐平也讚歎了起來：「是啊，上次還替你擔心，沒想到你這麼能耐。」

「靠，你丫一點都不思文，你沒學問就別學人吟詩作對，應該說『平生不能泡師太，縱稱情聖也失敗』，才押韻嘛！你還是改名『范思哲』吧，或許還能思索點哲學。」李巖戲謔道。

「說真的，老李。你不會真的想追海總吧？」開完玩笑，徐平好心的問道：「如果只是鬧著玩的，我勸你還是別玩了，到時候不好收場，對你、對海總都不好。」

「不開玩笑了，我跟你們過來，也是想要問清楚。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搞我的鬼，怎麼一個週末過去，就有傳言我要泡海芙。事實上，海總在我心裡，是師長一般的尊敬。」李巖歎道。

「哇，師長？你居然愛上自己的老師長輩？！天啊，這麼大逆不道，喪盡天良的事情，實在是……太刺激了！」劉峰誇張的笑道。

「滾！」李巖踹了他一腳，「你們是什麼聽說的？不是你們行政部的MM們想要禍水東引、轉嫁於我嗎？」

他們三個互相看了一下，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啊！上週末還沒有呢，我們是今天早上來的時候，聽到大家私下都瘋傳這個，說是週末都傳開了，才知道的。你知道，我喜歡看小說的，八卦是女孩子們喜歡傳的。」

「搞屁啊！還想要找你打聽內幕，回去炫耀一下呢！原來你比我們還迷糊。」范思文好笑。

李巖扔了煙頭，看著他們說道：「是哥們不？你們得給我闢謠啊！等謠言傳開了，公司萬千MM都要黯然傷神、失去一個暗戀對象了……」

「日……你知道什麼叫噁心麼？」劉峰做了個嘔吐模樣，「知道你捨身泡師太，我們部門的MM們，都要湊份子集資，讓你速度帶海芙去開房定下來。」

「……」

horse』s！老子很像沒錢開房的人麼？李巖無語，葉家宏還能訛他一把，這些MM的集資要了，那要繼續榮登緋聞紅人榜首了。

這時候，李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下，陌生號碼。估計是哪個製片。一向是閒人的他，難得有機會展示一下自己也有業務了，沒有避諱他們，直接接聽。

「喂，哪位？」

裡面卻傳來海芙有點不自然的聲音：「是李巖嗎？我……海芙。」

她與平時不一樣的聲音，讓李巖奇怪，而且旁邊還有幾個行政部的職員，只能，「哦，你好，我是李巖，請問……」

他的含糊，讓海芙不耐煩起來，恢復正常本色，厲聲說道：「我是海芙！立即到我辦公室來一趟，現在、馬上！」

說完之後，電話掛了，而李巖見他們三個都專注的看著自己。

「嘿嘿，看什麼呢？我臉上又沒有長花……」

前面沒有聽到，後面聲音大了，他們都聽清楚了：「海總！」

李巖有點囧，這會兒再解釋跟海芙實在沒什麼，他們也不信相了。

一百零一

在徐平、劉峰、范思文浩浩蕩蕩的簇擁下，李巖從茶水間方向走來，在行政部職員們曖昧的注目禮下，來到了海芙的辦公室。

這一次的海芙，可能也才進來不久，並沒有忙碌著，而是對著電腦凝神看著，隔著黑框眼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發呆。

「海總。」

「你來了……」海芙轉過頭來，然後坐正了一點身體，她的氣勢是習慣的自然而然，這又是在她的主場、寶座，根本不需要刻意營造，頃刻之間，師太氣息已經凜然撲面。

「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嗯，有事！我想問你現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今天會有那麼多的……傳言？」海芙扶了扶眼鏡，盯著李巖問道。

李巖苦笑：「我也不知道，我從上班的路上，就被原本不認識的其他部門職員認出來。後來到業務部，大家也在傳。我上午出去辦事了，剛剛回來，又被你們部門的人拉著追問，我都莫名其妙。似乎有人在週末的時候散佈了謠言，但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方式傳播的，最大可能是女職員們口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

海芙沉默無言，她開始知道這個傳言的時候，懷疑過是李巖的原因，不過不是故意的，而可能是他無意中向人吹牛，被人刻意傳揚出來，以訛傳訛，三人成虎，一個週末下來，就成現在的效果了。

她也知道，這事情，可能對李巖的壓力更大。畢竟沒有人敢當她的面說什麼，她的抗壓能力也是非常強悍的。但李巖本來只是一個小職員，別人肯定不會顧忌，直接當面就取笑。所以，打電話業務部，得知李巖出去之後，她特意要了李巖的手機，讓他過來商量。

「但我懷疑是有人搞鬼，否則的話，雖然海總你的聲望很高。可我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一般人不會注意到，聽到這樣的傳言，也是不屑理會。所以，很可能有人推波助瀾。比如在公司女職員間的QQ群之類的，只要在一個發佈、造謠成功，自然有其他人當新聞轉發到別的地方。大家都有交集的社交圈子，很快就流通了。」

「你是說……葉家宏？」海芙立即想到了那個鑽石王老五。

「我也不知道……只是作為一個男人，應該對這種緋聞八卦不感興趣，作為一個總監，按道理也沒有那麼多時間關注這些。可他卻在早上把我叫到辦公室，興奮的慫恿我追你，還給我一筆泡妞資金……」雖然沒有肯定，但他這話都有故意引導的嫌疑，畢竟傳播這種新聞，幾分鐘就夠了。不過以他抽屜裡剛好有那麼多現金，也不能不懷疑他早就知道。

「王——」

「什麼？……」

「八——蛋——」

李巖聽到她說出「王」字的時候，不解的問了一句，等全部說完，無語了。看來她的嚴苛火爆，不僅僅對下屬。平級同僚也一樣。

「海總，你不會是想要找他對罵吧？那就正中他下懷啊！他就是要破壞您在公司的形象，在高層間、在張小姐心裡尊崇的地位，那樣你以後批評他的言論，別人都會覺得你只是在報復詆毀他，那他就可以裝可憐、博同情，蒙蔽其他高層、蒙蔽張總裁……您是他忌憚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可不能輕易出招啊！」

上一次在這裡，就是純粹利用海芙來對付葉家宏，可經過週六見她也有無助、難過、為家人傷心一面，又一起吃過一頓飯，即便還沒有當成朋友，至少也是熟人了。再繼續利用，就有點不好意思了。李巖只能自我安慰，反正海芙是對事不對人，只要葉家宏自己不過分，也不能怪我挑撥。至於海芙……有機會就補償她一點好了，石山耀要真的一次戒賭，是很難的，或許都還有機會幫她冒充賭王傳人。

「放心吧！我明白的，我不會讓他得逞！嗯，你這個臥底，還是有效果的。為了表示獎勵，我今晚請你吃飯！」海芙的邀請，總是那麼的直接命令式。

不是吧？李巖汗顏，本來可以電話裡說清楚的事情，你讓我來你的辦公室，已經可能會讓更多的人猜忌了。現在又請我吃飯，要是被人撞見。那就真跳到黃河洗不清了。我老婆可就在公司啊！真的勾搭到了美女同事，也就認了，可這算什麼……

「不用了吧？我只是收到小小的信息，現在又是風頭上……」

看他為難的樣子，海芙稍微的有點歉意，然後改口說：「其實我叫你過來，除了這個事情想要當面問你之外，還有是想要替我哥哥嫂子邀請你吃晚飯。他們現在已經和好，很感激你的幫助，特意央求我一定要請到你，所以……」

李巖無語，剛剛哪路神仙在上面路過啊！我只是心裡想想，還沒有發誓呢，這麼快就應驗了？

……

在行政部職員們期待的目光之中，李巖從海芙的辦公室出來，離開。剛剛回到業務部，便收到一條短信息，是張語蓉發來的。她如果沒有什麼突然、重要事情的話，基本上不會主動聯繫李巖。

一看到發信人，李巖當即想到了海芙的事情，思索著要不要跟她解釋一下。讀取短信，內容卻讓他有點意外。

張語蓉說她今晚有個推辭不了的飯局，雖然同行還有其他人。但估計到時候可能要喝酒，怕影響開車，讓李巖到時候等著她、送她回去，反正他自己也不開車回去。

因為她不便讓公司的同事知道了現在已經結婚、和「老公」同居的事情，所以寧可用兩輛車，平時出公務由司機小言接送。回家的時候，則是自己開車。而她又是奉公守法、守規矩的人，稍微喝多一點酒，就不開車。至於李巖，她不擔心，每週乘坐。尤其是有幾次開得飛快，見識過他的車技。

等你當然沒有問題，可怎麼剛好就是今晚呢？剛剛答應了海芙的李巖，有點為難，不過仔細想了一下，海芙只是石山耀他們的家庭式宴請，應該會比較早，只要不拖延時間，應該還趕得及在張語蓉的飯局結束後去接她。

「溫主管，今晚要加班麼？我想要加班啊！」加班的話，就有理由推辭海芙了。

聽到他的話，溫倩怡一臉的懷疑，「喲！太陽從西邊出來呀，李巖你也會主動要求加班？我怎麼不大相信呢？」

「嘿嘿，我的工作熱情一向非常的高，只是以前沒有被人開發出來而已。現在跟了英明神武的溫主管，已經成功的把我改造得很上進了。」李巖小小的拍了一下馬屁，

「呵呵， 你這馬屁也太露骨了吧？」溫倩怡露出常見的迷人笑容，「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最近思量著潛規則的事兒。今天又有人送上門來了？你想要的加班，是跟人出去廝混吧？」

「……，我的說是真加班，跟你在辦公室一起忙的加班。」

「免了！我可不想加班。你分贓的錢，已經給你裝好了，別打擾我！」

李巖有點悲壯，這年頭，怎麼主動要加班都沒人要呢？人品好實在沒得說，遇到的領導就是好啊。

一下午的時間，李巖搜索著公開的關於電影市場、投資方面的資料，隨意的看著。時不時的出去抽支煙，即便沒有玩遊戲，時間倒也過得挺快的。

在快要下班的時候，他抽完煙，又在茶水間悠然的喝茶，等著到時間下班，再回去磨蹭一下。做做樣子收尾，就能比大部分人遲一點再走，以免被人撞見自己跟海芙一起。

這時候黃櫻匆匆而來，看到茶水間只有李巖一個人之後，她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左右看了看，小聲的問道：「李巖，下班後有時間麼？」

「嗯？怎麼了？」李巖心裡一跳，不會你也要請我吃飯吧？

「是這樣的，我跟我媽說這次都多虧你幫忙，也開導了我許多，加上你上次也去看望過她。她快要離開了……想要親自謝謝你。」黃櫻低頭快速的說完。

「不是吧？早上你還說安排去做手術了，現在又快要離開了？」李巖有點驚訝的看著她。

黃櫻囧得無語，「我的意思是，她快要離開這裡，轉移去國外動手術。她怕自己……以後沒機會跟你說謝謝。」

李巖苦笑：「你們家都那麼客氣，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大嬸要上路了……呃，要出國了，我怎麼也得去告別一下，順便鼓勵一下吧。行！下班後，我就跟你去醫院！」

「嗯，李巖，謝謝你！」黃櫻點頭道謝之後，然後又匆匆回去做事了。

今晚很忙啊！

三份邀請都已經答應了，李巖懷疑自己的臉皮還是太薄了，竟然都不忍心拒絕別人。為此，他不得不精打細算的安排行程。下班之後，先和黃櫻去醫院，看望她媽媽之後，再趕去赴海芙的答謝宴，最後等著去接張語蓉……

似乎沒有問題了，不過他拿出手機，琢磨著要不要關機了。要是郁小滴再打個電話過來……可就分身乏術了！

一百零二

為了保證不出現更多預約，為了怕自己心太軟而造成更多麻煩，李巖還是把手機給關了。並且沒有回去磨蹭了，直接茶水間、吸煙室、廁所三點一線的磨蹭，等到了下班時間，估計溫倩怡已經走了，不會有加班可能了。這才回去，直接找黃櫻。

黃櫻的雜務事情很多，總是要比一般人玩一會兒下班，等會兒要和李巖一起離開，她也有意的拖延一下，以免被太多人看到不好意思。

等李巖慢吞吞的回來，辦公區域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見李巖來到了邊上，黃櫻小聲說：「不好意思啊，還要等一會兒。」

「要不我在外面公車站等你吧！」

聽到李巖這話，黃櫻立即點頭低聲答應：「好啊，我弄好了馬上下去。」

穿過走廊，剛剛走出去的李巖，發現溫倩怡還在等電梯，想要退回去，卻已經被她看到了。

「你跑什麼？過來！」溫倩怡笑瞇瞇的指了指他。

還有同時在等電梯。李巖為了避免誤會，只能快步過去，笑著說：「怕你抓我加班啊！」

這是不錯的借口，誰也不了一加班。

等溫倩怡要說話的時候，電梯已經來了，裡面也有不少人，大家都不想再花不知道幾分鐘去等，立即往裡面擠。

溫倩怡也忙說：「下去再說！」

見電梯裡除了一個站在按鍵前男同事之外，全是女同事，李巖果斷的到前面開路！

對於同時女孩子，沒有人會相讓，對於臭男人擠過來，大部分都只皺眉的避開一點。在電梯關門的時候，李巖已經衝到了最裡面，悠然的靠著角落。溫倩怡也抓住時機，跟著他後面一路擠進來，最後站在他前面。

因為一群女職員，而且都不是單個的，都有伴兒，即便是其他部門的，也有互相認識。俗話說兩個女人等於一千字鴨子、三個女人一台戲，這麼多女人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嘰嘰喳喳。而有人見到業務部的熟人，立即追問起今天的新八卦的男主角情況。

「追師太的李巖？呶！你運氣好，現在就可以參觀鮮活的！」某個業務部的女同事曖昧的看向角落裡的李巖，「李巖，給姐妹們笑一個！你出名了呀。」

李巖無敵囧。溫倩怡也回頭幸災樂禍的笑看了他一眼。

電梯走得很慢，因為每一層都被人按開過。每一層門口的幾個都大叫：「滿了、滿了！」但還是有不甘心的人想要擠進來，速度變得很慢。

「他就是李巖啊？」

「還可以啊！」

「我還以為很矬呢……」

本來公司就女職員更多，總裁張語蓉更是半邊天的精神領袖，而且能在天堂集團總部立足的，大多都是有能耐的，所以女職員們並沒有多少含蓄、膽小的。現在電梯裡更是陰盛陽衰，除了被圍觀的李巖，就剩下羨慕、又幸災樂禍的另外一個男同事。所以那些女人們都極大膽，不乏有人企圖調笑李巖。趁著人多，大家都往他這角落擠過來。

人多的環境，一動就有了連鎖反應，其他婦女也都心領神會、同樣曖昧的擠靠，眼睛轉過來圍觀、嘴裡調侃、身體擠靠，包括業務部的。

只能保持尷尬笑容的李巖，很久就暗道不妙，因為擠他的話，只有一邊側面會被擠到，而在他前面的溫倩怡，則無處可逃，已經迅速被擠得緊貼在他的身上！

溫倩怡此刻也是又窘又無奈。為了表示自己沒有貼在李巖的身上，她只能讓自己的身體微微前傾，保持和他的胸前一頓的距離，以免顯得自己也和她們一樣戲弄李巖。

可她上身能努力，下身則完全沒有辦法了，挺不過前面的擠壓。而因為她的前傾，反而讓她的彈性十足的挺翹圓臀更加向上翹了翹，這讓被軟玉溫香擠壓的李巖火焰猛漲，在幾個擠靠下，已經挺入了翹起的縫隙之中，這時候他的手老實的放著，又會被側面擠過來絲襪美腿碰觸，只能小心的抬起一點，扶住溫倩怡的腰臀。

「滿了、滿了……」

已經不知道第幾層了，喊話的都煩了，可是因為眾多女牲口企圖調戲看起來害羞、尷尬的李巖，大家往他那邊擠壓，在那個男同事身邊，已經空出了一點空間。馬上有女同事見縫插針的塞進來。

「再擠一擠，我趕時間呢！」

「對呀，吸氣、挺胸收腹。很快就到底下了。」

還好電梯裡主要是女的，這些白領MM們體重普遍不高，即便又塞了兩個，也沒有超負荷。新塞入進來的兩個猛女，用力的擠過來，讓本來還咬牙堅持著的溫倩怡，一下完全的擠到了李巖的懷裡，下面更是被頂得深入，連褲、裙一起夾在了屁股兒之中！

這對李巖來說。無疑是非常刺激的一幕，對溫倩怡來說，又何嘗不是？

是不是性騷擾，其實主要是看心態的。比如這些白領MM們的行為，已經有點騷擾李巖了，可是他本人不覺得這是痛苦、難受的事情，雖然有點尷尬，心裡卻也是享受這份刺激的。所以，當然也就不算騷擾了。

如果換成陌生人、討厭的人，別說現在這樣，就是有接觸到的可能，溫倩怡也會立即厭惡的擺脫，而她也不會跟著擠到男人的身邊。可李巖不同，是她來面試時候就認識，然後在外面先喝酒聊天過。在公司之後，也幾乎是最熟悉的一個。所以對於他，並沒有被騷擾的感覺，只是覺得羞赧、尷尬。也知道他不是有意的，畢竟他後面無處可逃，至於有反應……自己的身體都已經這樣貼緊了，他要是沒反應才有問題！

新進來的兩個猛女，也很快意識到了裡面的情況有點異常，巡視過去。立即看明白了。李巖更發現其中一個，正是早上在公車裡遇到過的那個擠奶MM。

這讓他更是窘迫！早上看到她差點被色狼騷擾，現在則成了她看到自己幾乎被女色狼包圍、非禮、騷擾了。

擠奶MM驚訝之外，也抿嘴偷笑起來，湊過去跟同伴耳語，然後一起嘻笑起來。

看了一下，只是最後幾樓了，李巖顧不上尷尬，默默體驗下面被夾緊的彈性，感受那異樣的興奮。一時間，昂揚之所不聽話的自己堅挺了幾分。動了動。

前面的溫倩怡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即便是隔著幾層布，她也能感覺到那東西的溫度，而被一路頂著，也讓身體已經熟透的她難以自抑的分泌出點點花蜜，這讓她更加的羞澀和不自然。感覺李巖似乎有扶著自己的腰臀挺動的趣事，忙伸手過來，在他手上使勁掐了一下！

本來不敢亂動的李巖，被她掐了一下之後，神經大概起了連鎖反應，腰部不自覺的用力向前頂了頂，擠壓得更加的緊密！

最後一聲響，一樓大廳到樓之後，MM們立即衝了出去。她們並不是真的女色狼，只不過仗著剛剛姐妹眾多的環境，玩笑的戲弄一下李巖逗樂而已。開了電梯，不在封閉空間，大家都立即趕車、趕時間的走了。

人一個個的出去，空間鬆動了，溫倩怡忙向前一步，然後快速的拉了拉自己的裙子，以免後面出現一點夾在臀縫的情況，那就尷尬死了。她也順序不露痕跡的摸了一下那個地方，既整理平整，又檢查了一邊，沒有濕潤異樣，才放心。

剛剛只能感覺，無法看、也不便亂看，可現在她的這個動作，全部落入李巖的眼裡，對後面剛剛撤出的來說，無異於是火上澆油的挑逗。看著她柳腰、翹臀的弧度曲線，想到剛剛兩個人的親密接觸，忍不住心裡悸動。

「出去啦！」看大家都走了，溫倩怡怕他還在妄想YY之中，羞惱的提醒了他一句，然後優雅的走出電梯。回頭一瞥。以餘光觀察，她羞澀之下，又差點笑了出來！

因為她見到李巖滿臉苦惱、而下面西褲還頂著一個非常明顯的壯觀蒙古包，這樣出去的話，可真是丟人了！

這個死人！活該啊，誰叫你那麼色的？溫倩怡暗暗啐罵著這個剛剛讓自己羞澀、尷尬、差點出醜的男人。

不過，她到底也不能真的眼看著李巖出醜，再說，那與他一起出來的她，也會被人懷疑的。看著慢吞吞低頭出來的李巖，又好氣又好笑，小聲提醒了一句：「喂！你的鞋帶鬆了！」

鞋帶鬆了？李巖低頭一看，越過帳篷，看到自己的鞋子並沒有鞋帶。不過他馬上領會過來了，蹲下繫鞋帶，不久可以掩飾了嗎？

不過他沒有鞋帶，只能舉一反三，蹲下去摀住自己的腳，一副腳疼痛的模樣。溫倩怡暗笑他表演差勁，卻也上前配合他。

「你沒事吧？」

「腳有點抽筋。」

「過來邊上，別擋著路了。」溫倩怡說著作勢扶他到邊上，讓他靠牆蹲下。然後低聲啐道：「死李巖！色心還不收起來？」

李巖苦笑道：「你的魅力實力太大了，我怕會繞我三日、餘韻不絕啊。」

「呸！」溫倩怡被他說得有點臉紅，輕啐了一口，又輕聲道：「要不要……我幫忙你……降火？」

一百零三

要不要我幫忙你降火？

這還用說嗎？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別說降火。這話就猶如火上澆油一般。

可是這話的語氣聽著非常的淫蕩，細看她的臉上表情，卻不是這麼一個態度，又見溫倩怡站直了一點腰身，高跟鞋微微摩擦著地板。

不會是要用這個來降火吧？

李巖暗暗流汗，要是被高跟鞋的鞋跟踹上一腳，保管是什麼級別的人物，肯定會痛得滿地打滾，也肯定會馬上消火。見她如此，李巖火已經將了幾分，立即說道：「不用！」

正準備踩他一腳的溫倩怡，見他似乎發現了自己的意圖，而且似乎很恐懼的模樣，沒想到他聯想得更遠，滿意的點點頭。「不用就快點起來吧。」

就在李巖感覺已經軟化了幾分，稍微撥弄一下，已經不至於見不得人的時候，前台的陳小恩見到他剛剛出來的模樣，有點擔心，已經快步過來了，此刻到了他的面前蹲下。關心的問道：「你的腳怎麼了？沒事吧？」

陳小恩有點著急，也沒有顧忌自己的姿勢，這麼蹲下去的時候，已經讓裙擺縮到大腿上，如此半蹲下去的動作，形成了一個斜斜向下的角度，將裙下風光暴露在李巖的視線裡。

看到她過來的時候，李巖已經有點驚訝，再隨著她低頭的目光，向前看過去，只見不僅僅能夠看到絲襪下白皙纖細的玉腿，甚至從露出的一片空間裡，能夠順著大腿一直看到根部！

雖然到了那裡，光線已經暗道了不少，偏生他的眼神是如此之好，能遇到這種春光乍洩機會，更是超水平的發揮。已然分辨出那是一條白色的純棉小褲褲，將最迷人的妙處遮住，微微隆起的地方，似乎在宣示著她已經成長完好，一副蓬門今始為君開的含蓄妙相。

以李巖的定力，這其實也不算什麼，跟海邊看MM也差不多而已。可是春光乍洩，可貴的就在於春光的「乍」洩！有了衣服的烘托，比完全的泳裝、甚至裸體，那一閃即逝的春光，才是讓人心跳的。何況他此刻正是考驗定力的時候。剛剛因為溫倩怡不露痕跡的「威脅」有收兵跡象的某處，立即又再次堅挺昂揚，以表達自己的頑強不屈、戰鬥力旺盛。

溫倩怡看他不說話，目光呆滯，到他身後一看，頓時明白了，敢情這傢伙色心又起，竟然還在正大光明的偷看別人啊！

她暗暗著惱，可這個前台MM過來，讓她不方便再用腳跟去踩他，只能另外想辦法。她優雅的站好，左右一看，剛剛出來的人都走了，這會兒沒有電梯到，短暫的時間內沒有人在附近。

溫倩怡立即到了他的身後，腳尖一伸，對著他蹲著的臀部底下踢了過去！

李巖當然沒有因為小小的春光而疏忽警惕，溫倩怡到了他身後，他是很清楚的，只是他是放心溫倩怡的，沒有防備她會做什麼。目光也已經從裙中收回。看向陳小恩。笑了笑：「我的腿有點異常充血，需要休息一下，沒事的……」嗯，是腿，男人的第三腿。

陳小恩關心的問道：「要不我幫你揉揉吧？」

「這個不能揉……」李巖暗暗跳動了一下，汗，到底是太久沒吃肉了，一點言語的刺激都這麼激動。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身下一沉，有物體直接擊中菊花！

雖然並沒有多麼的疼痛，可卻是嚇了他一跳，首次的差點被爆菊，不由得虎軀一震、菊花一緊，也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我靠！小倩啊小倩，小怡子啊小怡子！沒想到你竟然喜歡玩這麼重口味的！看我以後怎麼調教你！

卻說好心的陳小恩正想問為什麼不能揉，忽然見他身體微微前傾了一下，然後好像很痛苦的呻吟了一下，當即愛心氾濫，直起一點上身，扶住了李巖的肩膀。「我扶你起來去那邊坐下休息一會兒……」

小胸脯頂到了面前，少女幽香撲鼻而來，讓李巖情何以堪啊！

不過剛剛溫倩怡的抬腳爆菊的警告，已經讓他明白，這還是公司的地盤上，來來往往都是人的，不說別的，要是等會兒老婆張語蓉下來，那就好玩了。

他伸手扶住陳小恩的腰部，托著她迅速站了起來。然後認真的說：「我沒事了，我以前遇到這情況，跑幾步就好了！」

說著，他不顧陳小恩的愕然，立即自己往前跑動起來。

看著他的以跑步來掩飾下面的帳篷、以及消退，知根知底的溫倩怡差點笑得肚子疼。可惜這不便說出去，要不然會讓大家笑瘋的。

陳小恩看到溫倩怡和李巖一起，見她這人不僅僅不幫助人、還在幸災樂禍的笑，心裡已經沒有好感，立即回去了前台。

……

跑到公司外面，李巖已經完全正常了。他自己都暗暗好笑，怎麼像個處男一樣，只是這麼一點誘惑就受不了，要是敵人用美人計，豈不是馬上答應了？

聽到腳步，知道溫倩怡過來了，他轉身看著她，等她走近，小聲道：「算你行！」

滿臉嬌笑的溫倩怡，想到他剛剛的模樣，更是抑制不住。

「遲早我會讓你還回來的。」李巖又小聲的『威脅』了一句。

溫倩怡的臉立即滾燙了幾分，明白他的還回來是什麼意思，立即輕聲啐罵：「你敢！」還想要踢我PP？剛剛頂我PP的事情。還沒有跟你算賬呢！

李巖也只是一說，難道還真的去踢她PP、菊花啊。那也太邪惡、太……刺激了。

「呃，對了，你剛剛叫我幹嗎？」

「幹嗎關了手機？」見他轉移話題，同樣不好意思的溫倩怡，也馬上恢復了正常話題。

「沒電吧。」

「有人打電話到辦公室，讓你回電話給她，否則就半個小時後，在外面公車站台等她。」溫倩怡傳話之後，笑瞇瞇的問：「這個人是誰？跟你有約會？」

從這語氣，李巖估計應該是海芙。有點尷尬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沒有告訴你嗎？不會是開玩笑耍我的吧？」

「你就裝吧！」溫倩怡又壓低了一點聲音：「你不會真的為了葉家宏的錢，去騙海芙的感情吧？」

「哪能呢？我這麼正派，再說我像是缺錢的人嗎？」李巖無辜的攤開雙手，又低聲道：「要真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會跟你說了，難道我不怕你鄙視我嗎？」

這話怎麼聽都有點其他的味道，雖然可以理解為同事的鄙視，但男的對女的說出來，多少會容易往那個方向想，是在乎她的一種含蓄方式。

兩個人都迅速想到了這個問題，有點窘。溫倩怡反應很快，立即笑罵起來：「我看你就是兩袖清風，很差錢的樣子！」然後把一個袋子遞給了他。

「我不管你，你自己好自為之。」說完溫倩怡瀟灑的離開，往停車場而去。

李巖才記起還有六萬塊現金呢。他有點苦笑，剛剛忘記拿了，沒想到她還幫著帶下來了，難怪一見到就叫住了。可今晚這麼忙，帶著多麼不自然啊！

他立即從裡面取了兩捆，分別塞入了褲子口袋，然後把袋子將剩下的四捆包好，快步追上了溫倩怡，「你幫我先收著吧！你知道我等會兒還有事，提個這樣的袋子多娘啊，讓人搶了也虧啊。你幫我帶回去放你那裡好了！」

說完怕她拒絕，李巖轉身就跑了。

溫倩怡有點無語，這都什麼人呀！不好意思帶著，不知道去存了嗎？銀行下班了，不知道還有存款機的嗎？

雖然大部分的人流已經走了，但總部那麼大，還是不時有人出來、經過，兩個人拿著袋子送過來、送過去，難免惹人懷疑，她只好自己先給他帶回去了。

來到公車站台的時候，李巖開了手機，給海芙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先有事要離開一趟，等會兒搞定之後，再通知她去接他，反正不會在公司等著。

海芙欣然答應，她知道自己背後滅絕師太的凶名，知道這次傳得沸沸揚揚，就是很多人想要看自己的笑話。那天是臨時的，又是週末，沒什麼人，也就罷了。今天週一，即便是下班半個小時後的停車場，還是不時會遇到熟人的，要是見到她在等李巖，一起同車離開，那就更會傳得厲害了。他能先到第三方去，她當然樂於接受。

打完電話，黃櫻已經來了。兩人叫了輛出租車，直接前往醫院。上次開車送黃櫻過來的時候，李巖來過一次，那已經是半個月前了。再次前來，還是沒有什麼準備，黃櫻也表示不用破費買水果什麼的，吃不了多少，這些天來看望的好心人買的都吃不完。

在病房裡見到了黃櫻的母親和弟弟，她媽媽的身體比半個月前更差了，不過可能因為有希望了精神好很多。一番寒暄之後，她們一家都向李巖道謝，李巖為了讓老人家安心，只好謙虛一下之後就接受了道謝。

「小櫻，小六……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想要跟李先生說幾句話。」

小六是黃櫻弟弟的小名，她媽媽是讓她們姐弟都出去。同病房的其他病人剛好出院，暫時沒有其他病人安排進來，那樣就沒有其他人了。

李巖暗暗汗顏，難道大嬸想要把女兒托付給我不成？

一百零四

黃櫻和小六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李巖，都低頭出去了。

病房門關上的時候，只剩下兩個人了。李巖拉了凳子，在病床前坐下，看著黃櫻的母親，「阿姨，您想說什麼就說吧，我聽著呢。」

「李先生……」

李巖想著跟她不熟，也別太熟，所以也沒有讓她換成小李之類的稱呼。

「……這次真的謝謝你。」

「您剛剛已經謝過了。」

「我不是指我能得到治療機會的事。我是說小櫻……她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我知道她承受的壓力很大，我也知道她只是裝出來讓我開心……我真的怕她崩潰，更怕她做傻事。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她們姐弟要是為了我做傻事，我活著也不會安心啊。」

李巖點點頭，「確實。」

「所以……很謝謝你對她的開導，雖然她並沒有上當吃虧，可要不是你的開導，以後就難說了。現在能有這個機會，也是因為你……」

「您太客氣了。其實您現在什麼都別想，她們都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你要做的就是安心的配合一切治療，爭取早日恢復健康。」

黃櫻母親還是很虛弱，多說一會兒就有點累了。休息了一下，她才接著說道：「我知道……像你這樣的好人……肯定有女朋友了。我沒有誤會你們的關係，你不用感到壓力……我只是想說，以後有機會，能照顧到的地方，幫我照顧一下小櫻，這孩子什麼都憋在心裡自己默默忍受……」

李巖鬆了一口氣，真的要跑出讓他照顧一輩子的戲碼來，他還不知道怎麼應付好呢。「您放心，我和她是同一個部門，其實工作上，她都教我很多。生活上有能照顧到的，我一定會幫忙。」

聽到他的話，黃櫻母親欣慰的點點頭。

這時候，大概時間有點久了，海芙撥打了電話過來。

「沒關係，你忙吧，讓你特意來醫院，實在麻煩了。」

「那阿姨你就好好休養，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李巖掛了電話。出來後，讓小六先進去，跟黃櫻告辭了，然後離開醫院，為了節約時間，剛才來的時候，就把醫院名字、地址發給海芙了。

出來之後，果然海芙已經在等著他。

「去哪裡呢？我不能玩得太晚啊，等會兒還要回去。」上車之後，李巖隨意的說著，為等會兒離開埋下伏筆。

「我哥家。」

「啊？」

「去外面的餐廳，不夠誠意，你對他們來說，是有非常大的恩德，所以他們親自準備了一下午。」海芙神情也有幾分激動，能讓哥哥嫂嫂如此，是她這幾年頭疼的問題。沒想到竟然李巖一下子就解決了！真有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那真的是很有誠意了。」

李巖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對海芙來說，這是她一直期待的結果，自然往最好的方面想。他則是旁觀者清，非常清楚石山耀的誠意是什麼。道謝、感恩固然有。但更重要的，是想要藉著這樣的機會，拉近大家的關係，然後跟隨他學習一點賭博技術！——說到底，石山耀現在只是暫時性的悔悟，要真的有那麼容易戒賭的話，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那麼多家破人亡的賭徒了。

他不想打擊海芙的熱情，在公司被稱之為滅絕師太的她，估計也難有幾個交心的朋友，下屬怕她、同僚畏她，難得這次她是發自內心的激動，澆冷水太快的話，太殘忍了點。

……

石山耀住的地方，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區，一套不是很大的兩室一廳。在海芙帶著李巖上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在裡面等著他進去。

看到李巖來了，石山耀又是興奮、又有點侷促不安，海芙也是不擅長招待人的，幸虧他老婆滿熱情，沒有冷場，他兒子也很有禮貌。

席間吃飯，石山耀鄭重的向李巖道謝：「李先生，您是我們家的恩人，如果上次不是遇到您的話，我還在繼續的糊塗下去。啥也不說，我先乾為敬！」

他端起一杯白酒直接下肚，李巖沒有跟他幹，只是隨意的喝了一點。張語蓉就是考慮可能會喝酒才要他去接。如果他也滿口酒氣，即便能夠開車，她也肯定不放心、不高興。

看到石山耀這個好賭的浪子回頭，他老婆、妹妹都眼中泛起一絲淚光，很為今天這一刻而高興。

李巖看著石山耀，他假冒的身份並沒有說出來，只有他知道。這個時候，對他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

「石先生，看得出，你是真的很享受現在家庭的感覺。毫無疑問，幸福家庭的天倫之樂，遠不是賭博的刺激心理能比的。」

「是啊、是啊。以後我不賭了，好好彌補以前欠家裡的。就算再賭，也只是小賭怡情，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石山耀興奮的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老婆有點擔憂，擔心他只是現在說說，可能過段時間又犯了賭癮。海芙則沒有想那麼多，覺得像他這樣的，想要讓他一下子斷了，也很難做到，以後真的能做到節制就不錯了。

李巖則準備下猛藥了。

「石先生，如果你對我有幾分感激、和尊敬的話。我希望你當著大家的面，發一個誓出來，以後絕對不賭了！別什麼小賭怡情，那只是會是你下一次放縱的突破口。」

看李巖放下筷子，嚴肅了起來。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海芙覺得不要逼得太太緊了，以免適得其反，忙用手在碰了碰李巖的大腿，示意他婉轉一點。

李巖沒有動，緊緊的看著石山耀，直言不諱道：「機緣巧合。我能幫你一次，不能次次幫你，我更不想以後再來扶一個賭鬼。不錯，我和我的老師，是職業選手，但你，只是一個賭徒、賭鬼！我的老師Johnny chan，每年贏得撲克大賽的獎金，可以達到幾十萬、幾百萬美金，注意，他是靠技術、賺獎金！而不是拿自己的血汗錢去賭。除了參加職業大賽，在Las Vegas，他還擁有自己的快餐店，也為酒店娛樂場和德州撲克遊戲做咨詢工作。

你明白了麼？在你花血汗錢去賭的時候，你的心態已經輸了，你已經無法真正的平靜、淡定，想要贏已經很困難。就像我的我的老師，他無論是心態、技術、氣勢、聲威，一切都沒有問題，一樣不能保證每次都贏，他同樣經常輸。中國有句老話，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就是這個道理。沒有誰能永遠贏，即便是賭王級別的。你距離賭王有多遠？」

石山耀整個人也呆住了，正如李巖估計的那樣，他雖然很感激，但更多的是有一絲期盼，希望能跟李巖搞好關係，以後學到幾招，縱橫賭場，那樣就發達了。可是李巖現在話，把他的夢想戳破了！

賭王？江泥欠（Johnny chan）？就是面前這個，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達到他一半的水平啊，連人家這些專業人士都這樣審慎，我怎的還有必要賭下去嗎？還有運氣可以揮霍嗎？

其實類似的話，不知道多少人、跟他說過多少次，只是誰都沒有李巖這個「賭王傳人」現身說法來得震撼。因為石山耀從來沒有像週六那天一樣贏得暢快淋漓。他深信這是李巖的關係，所以也深信李巖是Johnny chan的弟子。他沒想過能拜師賭王，能跟著李巖學幾手就滿意了。可是現在聽到，連這個賭王也不是靠賭賺錢，而是贏獎金、投資、工作，也一樣輸。他終於開始有點回歸現實了。

石山耀老婆和海芙都非常緊張，一直盯著他看，生怕他一個想不開，會掀桌子離開，然後從此置身於賭博泥潭，那就再也拉不回來了！

足足考慮了幾分鐘，石山耀重重的點了點頭：「李先生，我距離您的距離都是天遠，沒有您的幫忙，我連一點本都沒機會贏回。我決定聽您的話！我發誓，從今天開始，永遠不再賭博！」

李巖輕描淡寫的接了一句：「如果賭的話，逢賭必輸，越輸越慘。」

石山耀咬咬牙，加上了這一句：「如果賭的話，逢賭必輸，越輸越慘！」

這年頭，誓言已經沒有多大的約束作用，沒有人會相信誓言的報應。但賭徒的心理，是可以利用的。一般的賭徒，首先就要相信運氣，而運氣是很玄的東西，既相信了運氣，那報應也就能接受了。比如逢賭必輸的詛咒，是哪個賭徒都忌諱的，哪怕是尊尼陳。

說出堪稱對賭徒最壯烈誓言之後，石山耀反而解脫了，沒有了期待、也沒有了僥倖、更沒有了美好的YY，看到老婆、孩子、妹妹的神情，他慚愧了。誠懇的說道：「相信我，這次我是認真的！」

看到海芙她們激動落淚，李巖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是安慰她，而是提醒她，師太，您該放手了！

剛剛海芙看李巖逼得很嚴，桌下伸手去拍李巖的大腿，讓他別那麼極端，後來擔心石山耀的反應，手沒有收回，在緊張的時候，甚至抓緊了李巖的大腿都不知道。

現在感覺到他的手，忙尷尬的收回了手。

一百零五

……

差不多時候，李巖便告辭離開，在石山耀的面前，他是一個對時間、對飲食、對飲酒等等都非常自律的人，那才是一個賭王傳人的風範。至於離開，當然是因為還要趕場去接張語蓉的關係。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今晚的棒喝，他估計還是會回頭的。」海芙又不是小女孩了，豐富的社會經驗，讓她很快能理清其中的關係，之前只是因為關己則亂。

「嗯，近期讓你嫂子多遷就他一點，讓你侄子多纏著他一點，把他跟以往損友的聯繫方式都刪了……精明一點。不是直接的刪，比如讓手機進水之類方式。也讓他盡快回到工作狀態，完全的充實起來，才能根除，賭癮也跟閒著有關。工作上搾取他一部分精力，兒子鬧著玩搾取他一部分精力，晚上老婆再床上花樣百出，把他最後的精力都搾乾，他出去賭的癮也就會更小。」

李巖的好心建議，換來海芙沒好氣的冷哼，「人家老夫老妻了，還要我去教這樣的事？」

「嘁！那你就等著俱樂部的漂亮小妞去撫慰他好了，你又不是沒有看過人家的環境，好吃好喝好享受，賭錢有小妞陪，休息隨便摸，興趣來了，想要上床也可以。有時候男人出去玩，享受的就是那一個環境。花錢買尊貴，在家裡只能換來黃臉婆拉著臉的抱怨，有能力當然懶得回家了。」李巖當然是站在男人角度來分析。

「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恭喜、恭喜。」

「恭喜什麼？」

「恭喜你也不是好東西生出來的呀！」

「你說什麼？」海芙沉下臉來，但又想到自己剛剛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確實不僅僅把大哥，連父親也算進去了。

「你冒充了一個賭王的徒弟？那個Johnny chan是什麼人？真的賭王，還是你虛構的人？」

李巖聳聳肩，掏出了煙，「問這麼多幹嘛。有效果就好了，反正對你來說，你也不清楚，不會在意。」

「可我哥他也會打聽，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你是冒充的，根本沒有什麼Johnny chan，他對你的信任就會崩潰！」海芙有點激動。

「事實上，我當然不是Johnny chan的徒弟，但他確實是一個華裔撲克高手，我並沒有虛構出來蒙他。他能查到一點資料，能遇到本人詢問嗎？所以我是不是Johnny chan的弟子，並不重要，這一點他無法證明。至於你擔心他崩潰，那就按我剛剛說的，讓他忙起來、累起來，習慣新的生活方式。好了，我要走了！」

看李巖抽著煙自己往前走，海芙跟上了兩步，「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李巖不敢讓她送，因為張語蓉是和公司其他人員一起會客，在哪個大酒店。作為行政總監的她來說，也有可能知道，就會讓她懷疑了。

他故作放浪的回頭笑道：「吃飽喝足，該幹什麼？」

「回家睡覺？」

「飽暖思淫慾，當然是想要尋歡作樂啦！我要去夜店找MM一夜情了，海總，就不麻煩您了，嘿嘿、嘿嘿……」

聽到他的話，海芙沉著臉，差點又要罵出男人不是好東西來了。

李巖沒有理會她，今晚過來，已經補償對她的利用了。現在該是去接老婆了，要是被人佔便宜了就虧大了。

張語蓉之前已經把飯局所在的酒店、大概結束時間都發信息給他了，所以現在他直接打車過去。

他一直計算好了時間，在到達酒店的時候，差不多應該是飯局結束的時間了。但他還是在周圍逛了一圈之後，才又回來。因為張語蓉說要等其他人離開之後，她再出來，時間稍晚一點。當然是不想讓公司其他人發現了他們的關係。

估計其他人應該已經離開了，來到酒店大堂沙發坐著，然後撥打了一下張語蓉的電話。

「OK沒有？我已經在大堂等你了。」剛剛接聽電話，李巖先小聲說了一下，以免她周圍還有公司的高層、同事不便多說。

這時候卻聽到手機裡面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音，然後聽到張語蓉急促而緊張的話：「李巖你快過來，我在三樓海月廳外面……」

出事了？李巖掛了電話，迅速起身，雖然心急沒工夫等電梯，準備直接奔樓梯跑上三樓，就像電影裡面趕時間的關鍵時刻、總是喜歡無視車子用跑的一樣。但他還是一個理智的人。電影那樣不合理是為了煽情，現在他可用不著煽情給誰看。

從三樓出來，隨便拉了一個服務員，問清楚海月廳在什麼位子，李巖迅速的跑了過去。

……

海月廳不是這酒店裡面的其中一個餐廳，而是一個咖啡廳，現在在海月廳外面的走廊上，已經圍著很多人看熱鬧。

看到這裡，李巖不用說也知道張語蓉肯定在裡面，馬上衝了過去，擠開人群，到了中間。看到張語蓉正被兩個女的拉扯著，手裡還拿著剛剛接了電話、沒機會收回去的手機，除了兩個女的之外，她們邊上，還有兩個男的站著，這就是五個當事人，其他都是外面看熱鬧的了。

「你們幹什麼？」李巖沉著臉，過去直接抓住那兩個女人的手，將她們甩了開來，把張語蓉護在身後。

「喲！打電話叫人來了，小B還挺囂張的啊！」一個女的罵了起來。

另外一個女的到一個男的隨便，伸出手說道：「老公。他把我手捏痛了！」

她邊上的男的立即沉聲說道：「你這人怎麼回事？你一來就想要打女人不成？」

李巖沒有理會他，轉身護著張語蓉退開兩步，整了整她弄亂的衣服，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張語蓉一個對四個，又有兩個直接耍潑婦，讓她完全處於被動，但她本人還是冷靜、鎮定的，現在見到李巖過來，立即感覺到一份依靠，不安的情緒立即消失。

「我沒事。幸好你來得及時……」

「這是怎麼回事？」李巖扶著她的肩膀，柔聲問道。他心裡已經很不爽了。靠，老子老婆自己都沒有拉扯過，在公司是女神般人物，被你們兩個潑婦拉拉扯扯……怕嚇倒張語蓉才忍著。

「我等你的時候，準備過來喝杯東西，找位子的時候，他們幾個也是剛剛過來，拉拉扯扯打鬧，結果把一個服務員端著的咖啡灑到她衣服上了，她們非說是我弄的。拉著要我賠……」

張語蓉簡單的講述了一下，平時什麼事情都是她自己處理得好好的，沒想到今天遇到不講理的，在這個時候，便宜老公李巖的出現，給了她巨大的安全感，本能的只是向他傾訴、而沒有自己再上前理論。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現在沒事了，有我在這裡，沒有人能再欺負你！」李巖安慰了她幾句，然後轉回了頭。

『有我在這裡，沒有人能再欺負你』這話聽到張語蓉的耳裡，讓她心裡轟然一震。很多年了，她已經完全習慣自己照顧自己、保護自己，即便是以前父親的照顧，也已經是很久的記憶了。或許只有在十幾歲說時候，才幻想過有個英雄能在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在身邊，堅定的說：有我在這裡，沒有人能再欺負你……

她沒有想到自己都二十五歲，早過了浪漫幻想的花季雨季，這少年時候的夢也早已經為公司經營壓力的現實計劃、報表代替。沒想到卻會在這麼一個普通的夜晚，從這個很普通的、已經成為自己老公的人嘴裡聽到這麼一句話。

張語蓉的發呆，李巖一點也沒有知道，他根本沒想到自己呵護的一句話，給她那麼大的感觸，這會兒他只有怒火，想要控制住不過分爆發的怒火！

看李巖一過來。就和張語蓉旁若無人的低聲交談，根本無視他們幾個人。別說兩個女的已經開始罵了起來，兩個男的也怒了。

「你這小B還惡人先告狀啊！」

「你拼頭來了就了不起啊？」

「盧飛！這小子不叼你啊！」

「春哥，是把我們都不放在眼裡啊！」盧飛是先說話，被那女人叫老公的男子。另外一個被叫成「春哥」的，其實不是春哥，叫賴宇純，只是拼音縮寫和春哥一樣的LYC，叫『宇純』又老是被發音不標準的人笑成服裝品牌『以純』，所以乾脆叫春哥（純哥）。

李巖目光從他們四個人的臉上掃過，落在那個滿口「小B」的女子臉上，剛剛也是她最大力抓著張語蓉衣服的。

「咖啡弄你衣服上了？你想要訛幾塊錢乾洗？」

聽著李巖的話，他們幾個都大笑了起來。那女人展示了一下她沾染了咖啡的裙子，不屑的冷笑起來：「幾塊錢乾洗？你以為老娘的是地攤貨啊？老娘這裙子，花了五千多，還是第一次穿！你給我照價賠償，加上敗壞老娘興致，一萬塊才讓你們走！」

邊上圍觀的還有海月廳的服務員，其實她也是當事人之一，只是看她一個窮服務員也賠不起，那女人就賴上了看起來不錯的張語蓉，只是沒想到張語蓉一直據理力爭，不息事寧人的花錢和解，才鬧騰了起來。

一百零六

聽到她喊價一萬塊的賠償，讓那個服務員臉都煞白，根本不敢開口，如果要她賠償的話，幾個月工資就報銷了，即便是咖啡廳的店長，在一邊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期望著看起來氣質很好的張語蓉一方能解決好這件事。其他的客人，當然就是純粹看熱鬧的，巴不得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張語蓉已經從對李巖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考慮到自己老公對於穿著打扮一向隨意、一個大男人更是不會留意女裝的時尚潮流，肯定不清楚其中的價格，忙幫腔起來：「五千塊？就你這裙子，也值五千塊？八百塊到頂了，還是人民幣！根本不關我的事，是你們自己玩鬧撞上別人了，我正好經過就想要賴到我的頭上？」

她雖然只是一身普通的白領裝扮，但可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女生，堂堂天堂集團的總裁，麾下多少高層、中層主管人員對她敬畏有加、噤若寒蟬？除了潑婦一樣開罵、動手不擅長外，現在有了李巖保護，講道理、擺事實，她可一樣也不差，氣勢更是逼人。

「八百塊？你以為是小B你身上的那一套啊？一萬塊，一分別差！要不你們別想走！」她說著又拉著那個盧飛的手，「老公——」

盧飛有點猶豫，如果剛剛只是張語蓉一個。憑著己方的絕對人數，讓兩個女的上去拉扯，或許還可以逼迫對方就範，可現在來了一個明顯比較強硬的男人，難道真的打架不成？

他想了一下，開口說道：「一萬塊的賠償，包括你剛剛把我老婆的手抓疼了！」

那個春哥賴宇純貌似調解的開口了：「這樣吧！也沒有人會帶那麼多現金，這也不好刷卡賠償，你們兩個態度好一點，誠懇的道個歉，身上有多少賠償多少，這事情就算這麼瞭解了。我們本來心情很好的，現在興致都被敗光了，沒興趣進去喝東西了，這些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好大方啊！」李巖冷笑了一聲，指著那個出言不遜的女人，「你，過來！」

「幹嗎！」

「我要看仔細這裙子是不是值這個錢。是的話，我可以賠給你！」

「李巖……」張語蓉忙拉了拉他，雖然心裡明白他是不想自己太難堪、麻煩下去，以免萬一被熟人看到兩人的關係。想要息事寧人，但這不是她的錯，她是絕對不會讓步的，哪怕不惜報警。

李巖握住了她柔若無骨的柔荑，輕輕的捏了捏，示意自己有分寸。

看李巖口氣強硬，原來是色厲內荏，那女人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其他人也沒有想到李巖這麼好說話。

那女人上前幾步，來到李巖面前，高傲的揚起下巴：「看清楚了，像你老婆這種人一看就不識貨，希望你還是個識貨、敢認的男人！」

聽她那話擠兌李巖，張語蓉又有一點激動，但此時又感覺手上傳來李巖的力度。這小小的安慰，讓她心裡多了一份莫名的情緒，讓她快速的安靜下來。彷彿把事情交給他來處理就好了，不用自己好強的面對一切，完全可以安靜的躲在他寬厚的肩膀後面。

李巖掃了幾眼，淡淡的說：「就算你的值五千多塊吧！」

說著，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之中，他從口袋裡掏出了捆好的一疊百元鈔票。

一下子，所有人都泛起古怪的念頭。

哇塞，這年頭還真的有人帶一萬現金上街的啊！難道是個不喜歡用卡，希望現金的暴發戶？還是這倒霉的傢伙，知道今晚要破財，早就準備好了？

張語蓉也是驚訝不已，感覺李巖就像是變戲法的魔術師一樣，充滿了神秘。這讓她甚至想要摸一摸他的口袋。看看還能變出什麼來。

「你也看清楚了！這是真錢，一萬塊，剛好我身上帶著有！但你們要說清楚，是不是接了這一萬塊錢，你的裙子、你們的興致、剛才拉開你們的手，這些都算賠償了？」李巖冷靜的說道。

張語蓉暗暗皺眉，心裡微微有點失望，雖然得到老公的保護，已經讓自己安心不少。但身為她張語蓉的老公，她更希望是剛剛一來時候充滿霸氣的強勢男人，而不是息事寧人的解決。

那個女人已經伸手去接錢，嘴裡哼哼道：「就這樣了，算是便宜你們了。」

見李巖的目光看過來，盧飛、賴宇純和他身邊的女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也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一起點頭。「如果是真錢，這事情就算這麼瞭解了，我們不會得寸進尺的再要求什麼。」

「好！你拿好了！」李巖把錢交到了那個女人的手裡，

同時，他另外一手也放開了張語蓉的小手，見他這麼快就鬆開手，不願意多安慰自己一下。張語蓉更是多了一分失望。心裡有點認命的歎氣，唉……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今天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不錯了，還能指望像他這樣的人、變身成為一個豪氣萬千的英雄麼？

……

拿到錢的女人，立即轉身，對自己的同伴、以及所有圍觀的人群，得意的舉手揮了揮那一捆人民幣，好像得了獎盃一樣的炫耀。

看著她的得意勁，所有人都憐憫的看了一眼李巖，作為一個冤大頭，他也算是難得一見的極品冤大頭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巖雙手快速的伸了出去，把還站在他前面炫耀的那個女人的裙子，從肩膀後抓住了，然後左右用力，使勁一分！

「哧——啦——」

一聲拉長的聲音之後，裙子在李巖用力之下，硬生生的從後面完全的被撕裂了，變成了一塊布，他的手再一拉，就都到了他的手上。

這個變故讓所有人的眼珠子再次凸起，沒想到他竟然會公然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啊——」

得意炫耀的女人，聽到聲音響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裙子破裂了，心裡暗道：慘了，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質量問題，還好賠償已經到手……

可是很快她發現身上一涼，又見所有人都盯著自己，再低頭一看，現在已經只有三點式的內衣站著，手裡還舉著一疊錢，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立馬尖叫了起來！

他們三個在震驚之後，立即上前，另外一個女人把她保住，護擋住別人的視線。盧飛、賴宇純兩個則來到了李巖的面前。

張語蓉也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老公會突然來這麼一下，生怕他們會打起來，忙在後面拉了拉李巖的衣服。她是講道理的人，對於沒有道理的事情，不會屈服，可現在自己老公也做出沒有道理的事情來——雖然很解氣，但已經無法善了了，打架的話，就還是算了。

「你他媽的找死啊！敢調戲我女人！」盧飛怒斥起來。

賴宇純也厲聲說：「以為我們是斯文人不打人嗎？」

他們也是看著李巖鎮定從容，嘴角還帶著不屑的嘲笑，明知道二對四，還敢如此挑釁。多少有點倚仗。他們兩個心裡有點顧慮，這才先用語言表示強硬態度，否則的話，直接掄拳頭就上了，還講個屁呀！

大家看熱鬧的，都興奮了起來，除了服務員和海月廳的店長，包括過來的酒店保安，都期待事件升級，才刺激。當然，雖然會影響不好，但打架了他們才好出手嘛，只是口角爭論就不便了。

李巖嘲諷的看著他們兩個，手裡繼續把裙子撕裂，嘴裡反問：「你們的嘴巴是吃飯的、還是拉屎的？剛剛怎麼答應的？這裙子已經是我花了一萬塊買下了的，我想要撕了、還是扔了，還是送給你女人，都是我的事，關你們鳥事？難道你女人穿著屬於我的衣服、在這裡炫耀我給的錢，你覺得很有面子嗎？」

這話說出來，讓盧飛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想要辯解的話，他剛剛確實仔細問清楚了，大家都說了這是全部賠償了，既然照原價賠償了，那要回去裙子，也是說得過去的。

圍觀人群開始驚訝這個冤大頭起來了，敢情這小子早就打好主意要當中剝光人出醜的打算啊！妙極、妙極，花一萬塊讓她在最得意的時候出個大醜，也算是花錢買一樂了。

張語蓉有點無語，既為他不文明用詞、不文明的手段，還為他這狡猾的邏輯。不過……這男人能有狡猾、粗俗的一面，也比窩囊的忍氣吞聲好多了。

在李巖說的他們無語的時候，隨手講撕成布條的裙子扔了，然後回頭問張語蓉：「有濕紙巾麼？」

大家不解，連張語蓉也茫然，但還是從包包裡，掏出濕紙巾遞給他。

李巖取了兩片，開始擦拭自己的手掌，然後向周圍的觀眾們解釋：「不好意思啊，雖然我剛剛撕的是我花錢買下的東西，不過已經弄髒了，當然要擦手了。」

大家這才恍然，拐彎抹角的罵人呢！

那女人明白過來，當即怒罵起來：「王八蛋！你才髒！敢陰老娘！老公，別放過他！把他打殘！」

李巖沒有理會她，當是瘋狗叫，他像扔布片一樣，很不文明的隨手扔了擦手後的濕紙巾，對杵在他面前進退兩難的賴宇純、盧飛說道：

「你們的問題，已經用一萬塊解決了。現在來解決一下這兩個女人扯爛我老婆衣服、打我老婆的問題。我老婆的衣服不是五千塊，是專門飛去意大利，請米蘭的著名設計師獨家設計，名廠純手工三個月製作，空運過來，全世界只有她換洗的兩套，我們全部花費是三十五萬多，人民幣。至於打我老婆，哼……」

一百零七

專門飛意大利、請米蘭著名設計師獨家設計、單獨製作兩套、空運回來、三十五萬成本……

這些話從李巖的嘴裡說出來，本就已經有點懷疑的盧飛和賴宇純兩個更是心涼了一大截，好傢伙，口氣比我們大多了啊！兩個女人更是腳不由得軟了一下，我也只敢虛報幾千塊，你竟然敢喊出幾十萬來！

看到這裡的圍觀人群，才算明白，李巖根本就不是息事寧人的冤大頭，而是預先設下陷阱啊！你要賠償一萬是吧，我照賠給你，讓你自己把所有的問題解決了，現在再談另外的問題，大家看熱鬧的情緒更高漲了。

「三十五萬！出門向左，就有銀行。你怎麼不去搶？！」沒有了裙子的那女人，豁出去了，也就不用顧忌形象了，直接尖叫了起來。

那店長宇文燦本以為問題已經解決了，沒想到問題更加升級，對混在後面看熱鬧的保安打了一個眼色，然後上前打圓場。「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啊，幾位都是有身份的人，還是別影響太大的吧，不如大家進去喝一杯，冷靜下來慢慢協商，我請，並每一位都贈送貴賓卡……」

「滾！你算哪根蔥？」李巖直接甩了他一句。

店長尷尬的站立，幾個保安過來了，想要把他們分開一點，避免他們打架。但看那店長挨罵，也不敢出聲。

「這事跟你們酒店、咖啡廳沒關係，剛才他們欺負我老婆的時候，也沒有見你們出來維持公平，滾一邊繼續打醬油、看熱鬧去！否則讓你們一個個都丟工作！」李巖冷笑喝斥。

這口氣一出，讓那幾個保安很不爽，但又不敢把他怎麼樣。

趁著這會兒的工夫，盧飛和賴宇純兩個人快速的交換了一下眼色。由賴宇純出面說道：「她們並沒有為難這位小姐，沒有碰壞她的衣服、更沒有打她，我們大家都可以作證的。這位尊貴的小姐，您自己說說，她們有沒有打你？」

看到李巖突然逆轉氣勢的發威。張語蓉已經非常的意外和驚喜了，讓她又看到了很少見到李巖展露出來的強勢一面，相比起心裡的感慨來，這幾個人根本不算什麼，即便是扔一萬塊解決了也無所謂了。

同樣的一件事，剛剛在她、包括大家所有人看起來，都是窩囊的破財消災行為；現在扭轉局面之後，則成了一擲千金的豪邁，一萬塊是隨便砸出去的瀟灑。

見賴宇純問到自己，張語蓉猶豫了一下，看著李巖，雖然沒有說話，但目光已經告訴了他：我沒事，你來之前，她們沒有打我，只是拉扯了一下……

這話她本來可以直接說出來的，但想到現在是李巖在保護自己，就只能把所有的情況反饋給他知道，但不能阻攔他作決定，否則即便他給自己面子、也心裡不痛快了。

盧飛也幫腔道：「對啊，你剛剛一來的時候。也把她們兩個拉開了，要是照你說的，你豈不是也打她們了？」

李巖看了他一眼：「我剛才賠錢的時候怎麼說的？你們大方嘛？說一萬塊全部包括，其他的都算了，我已經給錢，你還想糾纏？我可不大方！你讓那兩隻雞過來給我老婆道歉，讓她滿意再說！」

「你……」盧飛氣結。

那兩個女人則叫罵了起來：「你才是雞呢！你還是鴨呢！」

李巖輕蔑一笑，不去理會她，拿出了手機，轉身對張語蓉說道：「老婆，你這高貴的衣服已經被玷污弄髒了，我馬上讓人給你送衣服過來換，這個我們等著人花錢買回去撕了。」

賴宇純和盧飛暗暗吐血！

他們當然想要以同樣的方式來回敬對方，也能讓他那美麗無雙的老婆展露一下好身材，可帶一萬現金上街已經很少見，誰會帶著三十五萬現金上街？即便有兩套，砍價一半，也是一袋子錢，誰無聊到不怕人搶的提一袋子現金上街？再說，花十七萬買一套衣服過來撕……除非瘋了！

張語蓉湊近一點李巖，主動抓住他的手，小聲道：「算了……鬧大了也不好，要是有人拍攝下來發網絡上、電視台，就麻煩了……」

李巖點點頭，她考慮的果然是個問題。他立即巡視了一下所有圍觀的人，嘴裡笑著說：「看熱鬧的同志們，你們說，如果她們道歉誠懇的話，我要不要饒過她們？」

人家有四個人。看熱鬧的雖然有不少人想要再激烈一點，也不好直接說啊。於是，在那店長的帶頭下，有幾個人讚美道：「您跟他們一般見識，豈不是掉價，差不多就算了……」

李巖已經看清楚了所有的情況，點點頭，「你們兩個怎麼說？」

盧飛咬了咬牙，面對這麼一個狡猾的傢伙，即便能夠湊幾十萬現金過來拼下去，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其他的問題。那兩個女人，也只是他和賴宇純剛剛釣到不久的馬子而已，並沒有多麼的深愛，能夠欺負人當然不介意漲面子，現在被人欺負的時候，怎麼可能拼真金白銀？而且看李巖喝斥那些保安的氣勢，他還真擔心李巖有什麼後台。

他走到了女人的身邊，把那一萬塊拿了出來，然後過來，「很抱歉，事情我們也有過錯，服務員也有過錯，希望您高抬貴手！」

李巖看了一下張語蓉。張語蓉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滿意了，不要再鬧下去了。

他接過了錢，「好，衣服的事情就算了，反正穿一季就扔了，區區幾十萬的衣服，早幾天扔也就不和你們計較了。道歉吧！中國人都是最要面子、錢可以不在乎、最喜歡讓人道歉，我要是不讓你們道歉，你還以為我們是華僑呢。」

這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只有那店長、服務員和酒店保安笑不出來了，因為盧飛也很狡猾。在李巖手裡吃虧了，立即改了說法，開始強調服務員的錯。

宇文燦店長更是暗暗苦笑，他們都出來外面拉扯了，我還跟過來幹嗎呢？過分好的服務態度，也是自找麻煩啊！

盧飛和賴宇純兩個忙去拉那兩個女的過來道歉，兩個女的當然不情緣了，可現在不道歉下不了台，只能嘟噥咒罵著盧飛他們，過來張語蓉的身邊，鼻孔朝天的蹦出了一句：「對不起！」

李巖冷笑了起來。

賴宇純和盧飛趕緊低聲讓她們態度好一點。

「還要怎麼好？你們兩個真窩囊！看著女人被人欺負，還要去道歉！」

盧飛氣得發抖，要不是你堅持的話，本來就是小事一樁，何至於弄得這麼大？

就在他準備要教訓一下，或者乾脆拉上賴宇純走人的時候，李巖已經替他教訓了！他可不在乎什麼風度，直接抓住兩個女人的頭髮，把她們按得向張語蓉鞠躬！

「好了、好了……算了吧！」張語蓉看她們的樣子有點慘，雖然明白若不是李巖及時趕到的話，很可能這會兒自己就要被她們兩個整得這麼慘了，但還是心軟了一下。

「你們自己帶回去調教吧！」李巖鬆開了呻吟的兩個女人。然後不理會他們，護著張語蓉往外走。

盧飛、賴宇純臉上無光，可又怨得了誰？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雖然他們此刻很想要上去揍李巖一頓，但當著這麼多人，又只能忍住，那樣只會更加丟人。

兩個女人拉著他們兩個委屈哭鬧，他們兩個則盯著那個店長。這邊丟了面子，那邊補上。

「哇！哥們，你手機很不錯哦！新款吧？」

「是嗎？一般吧。」

「誒！別走，這位哥們，你的手機也不錯，拿出來比比看吧！」李巖走到圍觀人群的時候，主動和兩個人搭訕。

「不用了吧？」

「要的、當然要的！」

李巖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抓住他們的手，快速的先後把兩個人的手機奪了過來。

「哇！我真喜歡！這錢被玷污了，不如你們替我花了它吧！」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到李巖護著張語蓉往電梯方向走去的背影，他們的手機已經給拿走了，而其中一個人手上多了一捆錢。

別人嘖嘖稱奇，羨慕他們兩個舊手機各賣了五千塊。他們兩個則暗暗苦笑，心裡沒有為什麼李巖會這麼做，因為剛剛他們都用手機拍攝著，一個想要放網上、一個想要報料給民生新聞第一現場，沒想到已經被人拿走了。

「喂！我的手機更好哦，只能給你三千。」

「三千？什麼三千？錢是放在我的手上，當然是我的！」

「你這麼說，是想打架了？」

出沒在大酒店的，未必是大富豪，尤其是有閒工夫看熱鬧的，往往都是時間不值錢的普通人。兩個損失了手機的人，可不覺得這疊錢被那女人抓過就髒了，為一萬塊的分配爭奪起來。

各有各的紛爭，誰都不甘心，但不是誰都能忍得住的。那個被撕了裙子的女人，是比較彪猛的，見讓盧飛、賴宇純出頭沒用，鄙視了一眼，也不在去遮掩身上了，衝進了海月廳。就在大家以為她是跑去洗手間躲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從裡面抱了一個裝飾盆栽的花盆出來，然後追著李巖和張語蓉而去！

「小——心——哪——！」宇文燦店長緊急大叫。

「打雷了，下雨收衣服啦！」聽到後面唐僧語氣的話，李巖笑道接完。

張語蓉則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忙拉李巖：「快跑！」

一百零八

……

李巖被張語蓉拉著往前，回頭一瞥，見那個三點式女人抱著一個花盆追了過來，不由得哂笑，這算什麼？一腳可以把她踢回去海月廳！

不過看張語蓉如此緊急的模樣，他也配合著她小跑起來。跑到電梯口的時候，無法停下來等，以免被那個女的追上，等電梯的客人們，見到一個穿著內衣的女人抱著花盆追殺過來。也都忙靠邊站，一邊殃及池魚。

「這些保安真該好好的投訴他們！」張語蓉已經微微喘氣，忍不住有一絲忿然。

「對啊，這會兒需要他們動手的時候，一個個不動手了。哇，要追上了……」李巖看張語蓉的高跟鞋雖然不算特別的高，但這樣明顯是跑不快的，他也沒有多說，忽然到了她的面前半蹲。

正往前跑的張語蓉猝不及防，一下就撞上了他的背，整個人撲倒在他的身上。只來得及驚呼一聲，李巖已經順勢的背起了她，然後往樓梯跑去。

什麼叫命中注定？

這就是！上來的時候忍住了沒有跑樓梯，結果現在下去還要背著一個人跑樓梯，跟這樓梯有緣分啊。

「你幹嘛？放我下來呀……」張語蓉驚呼後，發現自己沒有摔倒，李巖也沒有摔倒，相反他反而把自己背起來了，頓時多了幾分嬌羞。她從來沒有和異性如此直接的接觸，雖然李巖是自己老公，可……

「放下你無所謂，可是被追上怎麼辦？我可不想你被花盆砸中。」

「我……不會啦。」張語蓉忙扭頭看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剛剛停頓了一下，還是因為李巖背著跑不夠快，那女人竟然最近了許多，只是相隔數米，要是再最近一點的話。就能把花盆砸過來了。「快、快跑！」

李巖心裡暗笑，後面那個女人那點戰鬥力的威脅，他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只是趁著跟老婆拉近一點而已。把她背在身上，不僅僅能貼身感受到溫軟的嬌軀、耳邊能聽到她近距離說話的喘息、還有若有若無的撲鼻幽香，雙手在後面更是可以順勢勾托住她那一雙彈性驚人的大腿。

「就算不會被那個女人的花盆砸中，你這樣穿著高跟鞋跑，要是崴腳了怎麼辦？就算不崴腳，也會腳疼的。」

聽到李巖並沒有去考慮後面的危險，只是想到，自己不僅僅擔心自己被花盆砸中、擔心自己崴腳，甚至考慮到自己會跑下去會腳疼的，寧可花大力氣背自己！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堂堂大總裁、公司景仰的冰川天女，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是的，想哭。

張語蓉從來不缺各種阿諛奉承、刻意讚美、遷就討好，可從沒有體驗過如此簡單、而又實在的關心。當然，這也跟她的生活環境有關，出門有豪車，有司機、有助手、有下屬……去哪裡也是從容不迫，根本不會有現在這樣驚慌的一幕。所以。聽到李巖的話，她有一種終為女人的感覺——不是身體上，而是心理上被自己男人呵護、寵愛的感覺！

這份突如其來、從天而降的寵愛感覺，讓她不忍驚擾，想要細細感覺、深深印刻在心裡，一時間，也不去理會後面的潑婦追兵，本來只是抓著他衣裳的雙手，向前伸了過去，抱住了他的脖子，頭也靠在了他的肩膀。

……

李巖是想要和老婆拉近一點關係，但他想到的只是身體方面的關係拉近，想著這樣以後大家就相處起來應該就會逐漸的親近，以身體影響心理。奈何，他對女性身體、生理已經非常瞭解，對於「女人心海底針」的感情世界，卻並沒有那麼高的造詣。沒想到自己的話，早已經心理上拉近了兩個的距離。

那個女人也是一時衝動，路上看到其他客人的時候，已經有點尷尬了，要是追不上他們的話，也就會順勢找個台階下，然後等著追上來的盧飛他們一起離開。可是沒想到李巖竟然背著張語蓉跑！這也太囂張、太無視了吧？所以她激憤之下，她繼續的追上來，眼見相隔沒有幾米，似乎自己再使一點勁就能追上似的，當然不想半途而廢。

而看到李巖跑入了樓梯間，就更是放心了，從樓梯上。不需要追近，就能從上面砸花盆下去！哼哼，看我不砸死你這對狗男女！

李巖當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竟然樓梯間後，他低聲說道：「我要把你托高一點，你的腳才不會撞到台階……」

「嗯。」張語蓉只是答應了一聲，這會兒依靠在他的肩膀上，緊緊的攀住他的身體，下面還有一雙大手穩穩的托住，讓她覺得是那麼的安逸，不需要自己動腦筋、費心思，只要把一切都交給他就行了。她很珍惜、很享受這難得的一刻。

見她答應，李巖也就不客氣了，一手勾住腿部，另外一手後移了一點，托住了她粉嫩嬌柔、充滿彈性的小圓臀，然後用力向上一拋，把她的身體托高了一點。

入手滑膩、彈性驚人，李巖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那是幾周前在公司電梯被困的時候，那時候為了讓她能夠出去，從下面托她的時候，也曾經如此接觸過她的臀部。

輕哼了一聲的張語蓉。也想到了同樣的一幕，不由得粉臉滾燙起來。雖然現在他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可大家……都沒有什麼感情，要是他像突然出現在自己的世界一樣，哪一天突然離開了呢？豈不是被佔便宜了？

不過無論如何，大家現在還是夫妻，雖然讓她羞澀尷尬，卻不會說他什麼，當然，這也不是有意的佔便宜。

為了不讓那女人有機會砸下來，李巖必須加快了速度。而下樓梯台階，可不像平地那麼順暢。隨著他的快步向下，整個人、帶著背上的張語蓉，都顛簸了起來。這讓張語蓉只能抱緊他、伏在他的身上，頭不能再靠著了，而不時的後望，看看有沒有追來。

跑完一層樓梯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腳步已經出現在樓梯間了，她也緊急的追來，只要追上半層樓梯，就能斜側把花盆砸過去了。而李巖，則發現了一個意外情況。他驚訝的感覺到，隨著向下跑的顛簸，有兩團頂在後背的堅挺之物，上下拋動，本來不明顯的感覺，因為如此磨蹭，而變得清晰起來。

那不是……李巖忍不住暗暗嚥了一下口水，心想今晚配合著後面那潑婦演戲一番，值回票價了！

「你累了麼？要不要放我下來？」見李巖似乎慢了一點，張語蓉忙小聲的在他耳邊問道。

李巖感覺耳朵癢癢的，心也似乎癢癢起來，忙後面用力一托，讓其緊貼的嬌軀與自己更加沒有間隙，然後加快速度，以更誇張的大步伐往下跑。

「我沒事！你那麼輕盈，背著你一點都不費力。再說，能背你這樣的大美女，已經是一種享受了。怎麼會累呢？」李巖順口一句回答，天地良心，這可不是特意的恭維，而是大實話。相比以前背著橡木樹樁鍛煉體能，她真的又輕盈又可愛，而且也是數一數二的絕色美女，心理上已經能夠大大減負了。

張語蓉心裡細算，別看這便宜老公吊兒郎當、不學無術、懶散無為，而且似乎很好色的樣子。可得到他的稱讚，還真屈指可數！在暗暗笑歎的同時，她也有點羞澀，因為連李巖比較欠敏感的後背，都能感覺到那磨蹭，何況本是女性最敏感的豐盈地帶？

她的感覺遠比李巖強烈，不僅僅是上下的磨蹭，更有擠壓、以及巔峰頂點的刺激，讓她不敢再開口說什麼，以免語言洩露了自己的秘密。

……

正興奮往下跑的李巖，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不是那女人的花盆砸過來了，而是沒幾下就已經到底層一樓了！這讓他暗起怨念，這該死的海月廳，幹嗎是開在三樓，為什麼不是三十樓呢？

好不容易有和老婆親密接觸的機會，這才幾分鐘啊，竟然就到底了。鄙視這個酒店的設計者！

發現繞出了酒店大堂，張語蓉忙掙扎了一下，低聲說：「快放我下來！」

見她不好意思，李巖只好依依不捨的放了下來。張語蓉連紅紅的，低頭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以免被人看出來。

李巖看她緊張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還笑！有什麼好笑的？」張語蓉板起還滾燙的小臉，佯怒嬌嗔。

「看你緊張的模樣，我們最多只是玩玩豬八戒背媳婦！你這樣子，讓人看到，還以為我們兩個跑樓梯間親熱去了……」

「誰跟你親……」張語蓉白了他一眼，想到他說豬八戒背媳婦，不由得好笑：「對，你就是豬八戒！不過，現在快走啦，那女人被你逼瘋了。」回頭看了一下，果然，那女人也追了過來，忙拉著李巖快走。

大堂經理，發現一個抱著種奇門兵器花盆、帶著瘋狂殺氣的內衣女人，嚇了一跳，唯恐瘋子嚇到了的客人，忙讓保安上去制服。

回頭看到這一幕的張語蓉才鬆了一口氣，李巖則是歎了一口氣，多奇特的紅娘啊，多難得的機會啊，這麼快就落幕了……

一百零九

開車回家的時候，張語蓉沒有像往常回娘家吃飯時候一樣坐邊上，自己一個人到後面休息，結婚到現在，頭一次跟李巖如此長時間的親密接觸，以前也最多是回家做戲的時候，挽挽手而已，今天別說拉手，已經被他結結實實的背著跑了那麼遠。這也是頭一次，李巖以老公身份，如此強勢的維護她，讓她心裡有著異樣的滋味。

她還想要趁著相隔時間不短，默默的再回味一下那份感覺。同樣的，一時間也有點不好意思面對他，所以，不坐他的身邊，到後面的話，就不用說話了。

李巖對於她的反應、態度，沒有在意，對他來說，今晚上還是頗為順利的，因為不同的原因，趕了三位女孩子的場，都沒有出現一點的不妥。當然，剛剛的事情，只是對張語蓉不順，對他來說，那四個人根本不算問題，似乎還讓夫妻兩個的距離拉近了不少，這也是難得的。

見張語蓉靠著閉目養神，他也沒有把車子開得飛快，保持平穩、不驚擾她。只是不知道怎麼的，他老是感覺張語蓉似乎沒有閉目養神，好像一會兒又用目光盯著他看一樣，只是等他抬頭看向後視鏡的時候，又只能看到她的目光已經閉上。

看到他們回來，劉嫂忙問是否要吃宵夜，得到答案之後去休息了。

他們兩個默默的上樓，李巖走在前面。張語蓉跟著後面，在李巖回房的時候，她在後面叫住了他：「李巖……」

「嗯？」李巖停住，轉身。

「我還沒有向你道謝呢，今晚……謝謝你。」

她的態度不可謂不誠懇，可是聽在李巖的耳中，卻不由得微微苦笑，夫妻間的正常維護都要說謝謝的話，那這關係……正如夫妻間沒有不吵架的，始終能堅持相敬如賓的，往往只有有名無實的假夫妻。

一句道謝讓李巖也回到了平日狀態，點點頭：「不用客氣。」

「……」

看著他的背影，張語蓉有點悵然若失。

她也覺察到了，自己的「謝謝」似乎說的不是時候。只是她平日裡強勢慣了，什麼都能自己搞定。難道需要李巖幫忙的時候，在她看來，如果連「謝謝」都不說一句的話，不是打擊他嗎？可他現在聽了，顯然不是高興、興奮……

李巖又停了下來，回頭說道：「幹嗎晚上還去喝咖啡？覺得應酬耽誤了幾個小時，想要回來加班補上工作？早點休息吧！今天做完了、明天還有新的。事情是做不完的！」

見他又回過頭來補上一句，讓張語蓉剛剛失落的心裡，泛起了一絲激動。沒想到他懶懶散散的，竟然也這麼細心，只是憑著因為濺灑咖啡的事情，就能猜到自己回來後要繼續開工。更沒想到，平時大家都是『自掃門前雪』般的互相不多管閒事，竟然也會在生活上關心自己！

「沒事，我抓緊一點，不需要多久的，你先去睡吧。」張語蓉也緩步過去，這次她有經驗了，沒有對他說謝謝，而是以同樣的關心話語回饋。

李巖看著走過來的張語蓉，忽然歎了一口氣，「張語蓉，過來聊一會兒吧，有件事情，我一定要跟你談一談。」

「談……談什麼？」張語蓉愕然。

跟著李巖走向客廳，她的心裡頗有幾分不平靜。平時的李巖，要麼什麼都不在乎，你就是鄙視他、不屑他，他也無所謂，尤其是在公司，就是這德性，一點也不在乎別人把他視為無用的廢柴閒人。兩個人有什麼事情要說，一邊也就是在吃飯的時候，各自面無表情的說、平靜無波的答應。

像現在這樣嚴肅認真的模樣，也可以算是頭一次了。張語蓉今晚驚訝的享受了李巖多次「第一次」。可比起他的保護、強勢等，這次卻讓她心裡有點忐忑。聽他的意思，是想要談論關係到兩個人的重要事情。那會是哪個態度呢？是受夠了有名無實夫妻，要她盡妻子的義務、發生夫妻關係？還是受夠了沒有感情的婚姻，想要分手離開？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對於張語蓉來說，壓力都非常大。都是她不想面對，但又遲早會面對到的嚴重問題。而這，也是困擾她許久的問題！

……

見張語蓉沒有平日的冰霜之態，也沒有公司領袖的高高在上，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女生一樣、默默的跟著自己過來，這讓李巖有點詫異。心裡暗暗嘀咕了一聲：妖孽啊！本來就已經長得禍國殃民、氣質顛倒眾生，也就是過於強勢、態度差了，要不然我也難以抵抗。現在還學會裝可憐了，我得加強防禦啊！

「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張語蓉吸了一口氣，看著李巖，恢復了平日的模樣、非常的淡定。

這模樣，倒是讓李巖更加習慣，否則見她委屈模樣，還不好意思語氣強硬一點。

「那我就說了？這個問題我早想提出來了，但我相信你不會接受，所以一直忍著沒有提出來。今晚就說了吧！」李巖過去取了兩支水過來，遞給她一支，自己開了一支。

張語蓉已然猜到他要說什麼，雖然不願意面對這個問題，但真的要面對，她也還是能夠冷靜對待。「我不能接受的事情，一般是原則性的，輕易是不會改變的，什麼時候說都是一樣，既然你已經忍不住了，那就挑明說吧。」

兩人默契的同時喝了一口水。彷彿是要讓自己冷靜幾分似的。

「你這個人……太自以為是了。」李巖看著她，直接的說道。

張語蓉也是緊盯著他，只是對他的話，有點意外，忍不住問道：「對不起，你說什麼？」

「嘿嘿，沒人敢當面這麼說你吧？」看她驚訝的反應，李巖笑了，「你這個人太自以為是了。我就說了，怎麼樣？難道你還能趕我睡地板不成？」

我這個人太自以為是？他要說的就是這一點？趕他睡地板？看他有幾分得意的模樣，張語蓉哭笑不得，這什麼跟什麼啊！

「這就是你要說的？詳細一點！」張語蓉黛眉輕蹙。

「詳細一點，就表現在你的工作狂態度上。」

「我不覺得我的工作態度有問題。」張語蓉反問道：「難道你覺得你的工作態度，才是正確的？」

「我沒有這麼說，作為小職員，我的態度肯定是不行的。但作為總裁，你的工作態度也不行。」李巖認真了起來。

「洗耳恭聽、願聞其詳！」張語蓉也收起了剛剛的驚訝，以工作正式對待。

「身為公司總裁，你是公司經營方面的領袖，要對企業負責、對股東負責。董事局任命你負責經營權，是需要你來掌舵，把握發展的大方向，對公司做出願景規劃，設計藍圖等等……而不是請一個任勞任怨、不辭勞苦的工作狂！」

張語蓉有點欣賞的說道：「你能說出這些，說明你不想別人說的不學無術，不過誰規定兩者不能合二為一？大部分的總裁，都是合二為一，既能如做到你說的那些總裁該做的事情，也能做更多的工作。」

「當然能，但結果可能就是兩個，一個是淪為庸才，不能讓公司發展得更高遠；另外一個是身體早早的垮了。前者例子太多了，後者也能找到很多典型，遠的如鞠躬盡瘁的諸葛亮，軍師、主帥、丞相……什麼都要操心，最後早早累死了。近的如你父親，也是為天堂集團的發展鞠躬盡瘁。公司是撐起來了，可你這個接替人還沒有成熟，他自己就倒下了。難道你也要步其後塵？」

張語蓉皺起了眉頭，緩緩說道：「你說的意思，我懂，你就是覺得我太辛苦了，想要勸我少做一點？」

「懂個屁！」

「你能不能文明點？」

「文明點你聽不進去啊。」李巖歎道：「你是學過管理的，道理肯定比我更清楚，但有點當局者迷。你只是覺得自己太年輕，如果不努力一點，不在任何方面都讓人心服口服，可能就會被人質疑、反對，從而可能毀了、拖垮你父親的心血。就算你剛剛上台的時候，確實需要這樣，現在效果已經出來了，也是該到你試著放權的時候了。你的很多工作，可以讓下面的副總、總監、經理們去做，否則要他們幹嗎？老丈人已經學習周總理，完成了前面的鋪路，到你這一代，就應該學習小平同志，抓大局！

如果你還保持著非你不可，別人做不放心、別人做速度不如你、別人做可能會有問題等心態，那不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人？」

聽到他的批評，張語蓉心裡有一絲酸楚，自己一個女孩子，肩負著比公司任何一個男人都重的擔子，身為丈夫，他不能幫忙解憂、不能給點支持安慰也就算了，竟然還如此打擊人！

看她不語，李巖哼了一聲，加大打擊力度：「你覺得我說的沒道理？我那老丈人不是這樣想的？他是在身體垮了之後才想通，你才多少歲，你也要把身體拖垮？你拖垮之後，誰來掌舵天堂集團？嗯，也好，說不定到時候老丈人會把我扶上去，嘿嘿，一大家公司，就任憑我玩了！我可不會鞠躬盡瘁，恰恰相反，我只會過度的放權，任由大家去折騰！」

……

一百一十

張語蓉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看他故意刺激自己的樣子，有點好笑：「我怕你了，行不行？今晚我不在做事了，以後也試著逐步放權一些事情，好了吧？」

張語蓉竟然會開玩笑？李巖被她剎那風情驚訝了一下，「奇怪，現在沒有太陽啊！」

「太陽？為什麼這麼說？」張語蓉莫名其妙，這思維跳躍也太誇張了吧？

「你竟然會開玩笑，那比太陽才能融化冰山還難得啊！」

面對李巖的讚歎，張語蓉只能哼了一聲。

「嗯，像這樣曇花一現的笑容，也是可以有的，不過最好只是家裡對我的時候，在公司還是保持以往的形象比較有威懾力！」

「誰笑了？」張語蓉俏臉一板，「差點沒被你的威脅氣出內傷！」

李巖聳聳肩，又認真的說：「我不是開玩笑，這事情早就想跟領導你反應了。」

張語蓉看著他，知道他說的有道理，父母也是同樣的希望，便也認真的答應道：「我也不是開玩笑。雖然需要一個過程，不能一下全放手。但我會開始試著放權下去，不會再做一個忙得團團轉的總裁了。」

「嗯，那樣你才能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公司的未來。那是比當前業績更加重要的事情，有時候甚至放假休息一段時間都是應該的。自己動手的領導最差，監管才有效果的次之，只有人不在公司、不幹活，公司一樣運作無誤，才是有效果的領導……」

正說著，李巖有點懷疑：「你確定不是敷衍我？剛剛某人還說『我不能接受的事情，一般是原則性的，輕易是不會改變的，什麼時候說都是一樣』。」

被他拿自己的話來回應，張語蓉有點尷尬：「我沒想到你說的是這個，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李巖本來不會好奇，可是說了一半，就吊人胃口了。

「我以為是其他的問題啊！」張語蓉說著站了起來：「我困了，聽你的話，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不開車你要更久到公司！」

看她似乎有點匆匆離開的意味，更讓李巖有點好奇，難道她原本以為我是想提出……那個要求？

嘿，我雖然比較飢渴，可從來沒有興趣熱臉貼別人冷屁股，想要解決，憑著我的魅力與手段，還會找不到女人麼？

搖搖頭，把手裡的水乾掉。然後準備跑步一會兒，只是剛剛回房，還沒有換衣服，今天很忙、已經快沒電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竟然是海芙？那麼晚了，她想要幹嘛？

「海總……」

李巖試著叫了一聲，便聽到海芙似乎已經有幾分醉意的聲音：「李巖，你尋歡作樂完了沒？」

「嗯，我已經回家了。」

「就回家了？有沒有被掏空啊，還能不能出來？我請你喝酒！……我想找個人陪我喝酒，我……沒有什麼朋友。」海芙前面還努力做出玩笑的口氣，說到後面，直接說出自己的無奈，也是難掩落寞。

李巖沉默，一個女人過了三十歲，沒有結婚、沒有男朋友，用傳統的叫法，是大齡青年，用新一點的叫法，則是剩女。海芙這種滅絕性格，決定了她在公司不會有什麼深交的朋友。而她在天堂集團十年，交際圈子也就是以天堂集團為主了。再說，剩女們往往也不願意跟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女們去玩了，被青春逼人的女孩兒一對比，只會更加自卑和妒忌。

「你累了的話就算了……」見他不說話，海芙立即放棄，對她來說，能打電話發出這樣的邀請，已經是很難的了，還被拒絕，自然覺得沒面子。

「沒事，我正想問你在什麼地方。」

李巖還是答應了，幾次相處，讓他對海芙的印象不壞，雖然也體驗到她脾氣的火爆、嚴厲一面，但還不至於到其他人滅絕師太般的感覺。他知道海芙為什麼去喝酒，是多年心願的瞭解，可她是一個孤寂的剩女，只能單獨慶祝，這已經很悲哀了；能發出邀請的，只有他這個認識數日、還不算很瞭解的朋友，更悲哀；若是連他也拒絕，就悲上加悲！

結果甚至可能導致她憤世嫉俗、或放縱自己，或明天把火氣發洩在行政部職員們頭上。而李巖自己，則是閒人一個，即便現在溫倩怡的帶領下，已經比以前上進許多，明天也沒有重要的任務等著，睡覺不夠還能明天補。

……

回到房間的張語蓉。想到今晚的一幕幕，又想到這些年來自己重擔壓力，決定聽從李巖的話，就從今晚開始，不那麼拚命。她開始放水洗澡，還沒有脫衣服的時候，又聽到了敲門聲音，當即有點遲疑的開門。

「什麼事？」到底還是怕這傢伙色迷心竅的闖進來，張語蓉只是把門打開一尺左右。

「借車。有朋友叫我出去一趟，可能會晚一點回來。想要借你的車用一下。」這次沒有上次郁小滴被綁架緊急，所以李巖說話也是慢條斯理。

這麼晚了出去，除了喝酒、找女人，還能幹什麼？難不成去曬月亮、看電視不成？張語蓉暗哼了一下，心道：去吧、去吧！花天酒地去吧！我才不管呢，我才計較呢！

「下麵包裡，自己去取。小心點！」

李巖自己下樓，想起白天都已經跟李永浩碰面了，人都被認出來了，車也無所謂了，明天還是開上自己的車方便一點。

開著張語蓉的奔馳，來到海芙說的一家酒吧。

這裡並不難找，不過李巖以前並沒有來過這裡，這也不是石山耀家附近。還比較遠了，不知道海芙是回到自己家附近，還是另外找了一個距家遠一點的地方。

海芙在人群之中還是很容易找的，她根本就沒有另外的打扮、化妝過，就是那一身惹眼的黑色。不過在夜晚的酒吧裡面，一身的黑色，也別有一番神秘的魅力。只是她散亂的頭髮、大大的黑框眼鏡，嚇退了不少人。

看她一個人在吧檯邊獨酌，李巖放心下來，先去要了一包煙，中午李永浩給的已經抽完了。

等他點了一根煙走過去海芙身邊的時候。發現即便是她這樣的裝扮、這樣生人勿近的氣勢，還是不能讓半夜的飢渴之狼們卻步，尤其是……年輕的小狼！

沒錯，這一會兒工夫，已經有兩個打扮故作成熟、卻一眼能看出個很年輕的小狼靠近海芙邊上搭訕。李巖想要看看海芙師太會如何應付這兩人，轉開頭，在她另外一邊坐下，要了一杯酒，聽著他們的對話。

「姐姐，給個面子吧，我們是真的誠心請你喝酒。我們沒有歪心，我們還是學生呢，我可以告訴你名字，我叫張鵬舉、他是我表弟李旭翔，他被高考折磨的焦頭爛額。我是帶他出來放鬆一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年輕小狼自顧自的推銷著自己，又以玩笑口氣說道：「嘿嘿，旭翔可還是標準的處男哦！」

另外一個更年輕一點的李旭翔，有點臉紅，但馬上反擊：「張不舉，老大不說老2，你不也是處男？」

李巖聽得暗樂，都說男人往往是逆反著來的，胖男的喜歡苗條女人、瘦男喜歡豐滿女人，年紀輕的喜歡成熟女人，成熟的喜歡年輕女孩。什麼御姐、少婦、甚至熟女，都是處男、少男們的至愛。大叔們往往喜歡年輕女孩、少女、甚至蘿莉。

海芙冷然看著他們的表演，哼了一聲：「怎麼？你們喜歡打扮成嫩草，以為我喜歡啃嫩草？」

張鵬舉、李旭翔有點尷尬，比較能說會道的張鵬舉忙說：「我們真的是……我們是頭一次出來玩到這麼晚的。平時最多只是勞煩一下五姑娘而已……」

李巖憋著笑，還好酒沒有上過來，只是噴煙、噴酒就浪費了。

海芙透過眼鏡，在他們上下掃視了一下，然後帶著酒氣說道：「怎麼？想要灌我酒，然後帶回去一起上？哼！就你們兩個小雞把，十個也不夠老娘塞牙縫！扮處男？還想要紅包麼？別丟人現眼了，把你的小雞練大一點再出來混吧！」

聽到她這麼彪悍的話，張鵬舉、李旭翔兩個鼓足勇氣的真正處男。趕忙灰溜溜的遁走，心理暗暗佩服，這為姐姐果然強大！難道看外表就能看出大小不成？

同樣有點咋舌的李巖，接過了酒，喝了一口，然後轉頭笑問：「這位姐姐，您說得那麼誇張，要是那兩個小黃毛去找個黑人過來咋辦？」

海芙銳利的目光立即橫了過來，看到是李巖，才收回了殺氣，重重的哼了一聲：「你來了！」

廢話，沒來難道我元神出竅跟你神交不成？李巖懶得回答。

「你們男人都是滿腦子精液，找女人搭訕就是想著上床，那兩個黃毛小子才幾歲，都已經學得像你這種老油條一樣了。」

聽到海芙的攻擊，李巖忍不住笑道：「海總，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咋知道我也是滿腦子精液、老油條呢？搞不好我也是處男呢！」

海芙嘴角上揚，不屑道：「哼，你要是處男，姐姐我也還是處女呢！」

一百一十一

「為什麼喝到這麼晚了？要不是知道你心情不錯。還以為你遇到什麼難過的事情了呢。」李巖舉了舉杯，隨意的問道。

海芙的醉意比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更濃了幾分。「難道一定要傷心難過才可以買醉嗎？高興更值得慶祝……謝謝你能來，今晚我請！」

看得出她在這裡喝酒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不過因為是高興喝酒，又只是一個人，還是比較理智控制，並沒有酗酒，但累積下來，喝的份量也不輕了。

「行了，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我陪你喝一會兒，然後送你回去吧。一個單身女人喝醉了，容易成為別人的目標。剛剛兩個小處男還能被你唬住，換上幾個老手的，你就麻煩了。」出來陪她喝一會兒，李巖是沒有問題，可如果喝的醉醺醺的、要人照顧，他可不想惹麻煩。

「沒事，呵呵……我長得很安全，不會有人對我有企圖。」海芙一口把酒喝乾。又要了兩杯。

李巖玩味的看著她，她不是長得安全，因為根本看不清楚具體模樣，關鍵是這身裝扮很安全，一看就像是一個保守的老姑婆，一般出來玩的，都懶得招惹這類人。不過她那熟透的身材，卻也散發著迷人的味道，對於一些歡場老手來說，還是能透過表面看到本質，感受到那一份極品的魅力。

「你呢？剛剛不是說去尋歡作樂去了麼？怎麼那麼快回家了？不會真的只是去花錢解決了一下生理需求吧？」酒精讓海芙放下了平日習慣的態度，也沒有了彪悍的氣勢，說話也開放得多，完全像是非常熟悉的老友一樣。

李巖稍晚尷尬的笑了笑：「憑我的魅力，還需要花錢嗎？剛才出去溜躂了一下，沒有找到合適的對手，想著明天還要上班，就準備回去睡覺了。沒想到又被你CALL出來了，一晚上都在路上跑。」

從公司去醫院、從醫院去石山耀家、從石山耀家去酒店、從酒店回家、從家裡過來這裡……他今晚忙碌了許多場，卻也有幾個小時花在車上、路上。

海芙聽了放聲笑了起來：「難怪我一叫你就答應了，敢情是想著看看半夜還能不能覓到食物啊。沒事，你不用管我，去周圍看看，有滿意的你儘管上。」

新上來的兩杯酒，她自己端起一杯，把另外一杯推到李巖的面前。

見自己來了，她反而喝得更猛了。李巖無奈，只能小酌一口，必須保持一個清醒的。

……

兩個人邊喝邊聊天，李巖看到了海芙的另外一面，海芙也話多了許多，斷斷續續的說了一下自己這些年來家裡、公司、個人等各方面的壓力，像是抱怨、又像是傾訴，或者自言自語的抒發。

一杯一杯的接下來，又已經好多杯下去。李巖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凌晨一點了，酒吧裡面還有不少的客人，不過很多都是眼睛開始放著綠光的半夜餓狼。佔據小部分的女性資源，幾乎都被狼們緊盯。就連沒有精心打扮，魅力遮掩的海芙，同樣也有幾撥人過來搭訕，只是因為海芙毫不客氣的態度，加上旁邊有個李巖，都一一敗退。

到了這個時候，除了真正出來喝酒的，大部分為了一夜情的餓狼，都不那麼掩飾。直奔主題的亮出狼牙，而海芙也傾訴得差不多、人也醉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李巖提議回去。

海芙也贊同，先買單，然後說去一趟洗手間，等會兒一起走。

李巖點了一根煙，跟著她也走向了洗手間方向。憑他的經驗，知道有一些狼友喜歡在洗手間外的走廊守株待兔，有些醉得不行的，往往就得手了。

果然，在前面海芙走過去的時候，轉彎正抽煙的兩頭狼立馬搭訕起來：「小姐，時間不早了，要我送你回去不？」

「滾！」海芙厭惡的說道，自己往前去了洗手間裡面。

「嗎的！」被喝斥的男子吐了一口口水，對另外一個說道：「辰洛，這個怎麼樣？」

靠在另外一邊、被稱為辰洛的男子咧嘴一笑：「熟女呢！符合你張名昕的口味愛好，我嘛……」

先說話的張名昕鄙視道：「熟女經驗豐富、技巧好，看看那身材，簡直能擠出水來。這個點了，好的都人挑走了，還有多少剩給你這個帥哥？」

辰洛吐了一口煙，看了一下洗手間的方向：「說的也是，要不找個成熟點的，小姑娘哪裡經得起我們一起折騰啊。」

張名昕壓低了一點聲音：「看她樣子已經醉得不輕了，你先去取車，到門口等著。一會兒她出來，我就拖著她過去。速度要快。」

「行了！你小心一點，這妞我剛剛留意到了，在那裡坐了很久，後來身邊有個男的陪著，別讓煮熟的鴨子飛了。」辰洛盯住了一句。

「快點滾吧！老子經驗豐富、還不知道閃人？順便搞一盒套子！」張名昕催促了起來。

跟到轉彎另外一邊，聽到聲音就沒有走的李巖，有點無語，敢情這兩傢伙一向是弄喝醉了迷迷糊糊、半推半就的女人。靠，沒經人同意，不是靠自身實力、魅力泡的，這已經有迷姦的犯罪嫌疑了，兩個人一起，說輪都能成立了。

等著辰洛轉彎過來，李巖等著他從身邊經過，然後一記掌刀，砍在了他的頸部，辰洛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被打暈了過去。

將他的身體拉扯了幾下，擺弄成蹲姿靠再牆上，做出一副喝醉酒了的模樣。然後李巖把煙塞在他手中、讓他夾好，自己則轉彎向洗手間走過去。

這時候，有人從洗手間出來、經過，張名昕也毫不在意。只是注意女洗手間的方向。

「哥們，借個火吧！」李巖在經過張名昕身邊的時候，掏出了一支煙遞過去。

張名昕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接他的煙，「外面有火機賣。」

李巖嘿嘿一笑：「抽煙的男人，個個都有打火機，我還用自己買嗎？要不拿煙頭借個火？」

張名昕無語，狗日的，終於見到比老子還孤寒吝嗇的人了！最便宜一塊錢的打火機都捨不得買，真TM是極品小氣鬼啊。

「得，就衝你這韌勁。我要是不借火給你，倒顯得我小氣了。」張名昕掏出火機扔了過去。

「謝了。」李巖點著煙，在他對面，剛剛辰洛站的地方，靠著抽煙。

接到他扔回來的火機，對於這個極品小氣鬼，張名昕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哥們，我很想知道，你的煙是不是也是借的？」

「當然不是。煙怎麼能借呢？」李巖白了他一眼。

「呃……說的也是，這是比借火更難開口。」

「我的都是別人送的、給的，忘記拿的。」

「……」張名昕狂汗，還以為作為煙鬼，你到底還有自己的原則、尊嚴，沒想到更加極品！他很想說，那你怎麼不順便拿一個火機呢？

這時候，女洗手間的門開了，他快速的把目光從李巖的身上轉移了過去。卻有點驚訝，因為出來的不是剛才進去的海芙，而是一對年輕男女，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出來，神色曖昧、臉上含春，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都自覺的加快了步伐走過去。

「一對狗男女！竟然在廁所裡就勾搭上了。」張名昕羨慕的罵道。

李巖也有點無語，這也太性急了吧。

又過了一會兒，海芙出來了。她並沒有更清醒多少，反而似乎已經更醉了，搖搖擺擺的過來。

一看目標來了，張名昕心癢起來，吐了嘴裡的煙蒂，對李巖說道：「哥們，男廁沒有什麼人，現在這會兒過去正好呢。」

「沒事，我不急，陪你抽煙呢。」李巖隨口答道。

張名昕怕他在這裡壞事，忙找了一個借口：「不用了，我馬上就要離開了。看到沒有？我女朋友過來了，我要先走了。」

李巖上下看了看他。這小子也太無恥了吧？我和海芙一起的，也沒有冒充她男朋友，你這個另有企圖的，反而打正旗號了！

「哇！不是吧？那是你女朋友？怎麼看起來不怎麼樣呢？」

「切！不等了吧？女人是少婦最優韻味，其中的妙處，是男人都知道。你可別多看啊，我會生氣的喲！」張名昕一邊賣弄的說，一邊故意的強調。

「說得有道理，我看好你啊！」李巖點點頭，衝他豎起大拇指。

張名昕之前也只看到過海芙身邊男人的背影，並沒有認出他來，此刻見他不識趣的離開，雖然有點不爽，但也沒有氣急敗壞，而是想著如何化解，如何在有人看著的情況下，不露痕跡的把那喝醉的女人帶走。

要是一般女人的話，這會兒都是迷迷糊糊的，即便被他拖著走，也只是掙扎一下，不會很清醒的。可是剛剛海芙的一句「滾」。讓他感覺好像醉得還不夠，現在看她腳步踉蹌，只能期望她酒勁上來，更加的迷糊幾分了。

「寶貝，出來了？我們回去吧！我已經把車準備好了。」不等海芙走近，張名昕已經搶先上前。

一百一十二

看到張名昕衝自己過來。海芙有點迷糊，又回頭看了一下，走廊上這會兒只有自己一個啊。這又是誰？好像不認識他啊？

她的模樣，讓張名昕暗暗高興，看樣子真的比剛剛進去的時候更加醉了，他立即一串好聽的上去：「哄你、卑鄙……我們走吧！你一定想要睡覺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李巖看著他的表演，不由得暗讚，這無恥色狼，深得精髓啊！不用叫名字，不會被外人發現不對；寶貝、Baby之類的暱稱，對哪個女人都一樣，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女人，還可能以為自己男伴過來接自己了呢。難怪他能屢屢得手！

就在張名昕張開手去攬海芙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手不是向前，而且竟然是以非常詭異的角度往後面張去，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難道我也喝醉了？不會啊，我控制好了酒量呢！

他回頭張望，見到李巖的笑容，而正式他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喂！哥們。喝水不忘挖井人，我可剛剛借火給你了，你不會是想要挖我牆角吧？」

李巖微笑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你喝醉了，面前這個不是你的卑鄙，是我的卑鄙……」

張名昕立即清醒了過來，暗暗冷汗，想起辰洛走前的提示，不會這麼巧吧？難道這男人就是來等她的？狗日的！早知道還借個球的火給他，早應該把他打暈了！

可惜的是，他現在手被反拉到後面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要對方用力一點，手立即會很痛，只能裝作糊塗的樣子，「我搞錯了嗎？沒有啊？寶貝，我認錯人了嗎？」

「你肯定喝醉了，不信？你看你馬上就要睡著了。」

「睡著？不會啊，我現在……」張名昕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暈了過去。

李巖把他拉著拖到了女洗手間裡面，又過去把辰洛也拖了進去，他們兩個不知道弄過多少個喝醉的女人，現在讓等會兒上洗手間的女人發現揍一頓，也算是報應了。

看著他忙碌的海芙，目光有點迷糊，似乎不明白李巖為什麼這麼做。

「行了，走吧！」看她扶著牆站立的樣子，李巖過去攙扶著她出去。

「你是李巖……我沒弄錯吧？」海芙盯著他看。

「沒有。」

「剛剛是有人冒充你？」

李巖好笑：「不是冒充我。是冒充任何人的男伴，如果你沒有拒絕的話，他們就把你架出去開房了。」

「哦……多謝你。」海芙已經有點醉醺醺了，靠向了李巖的肩膀，隨著他一起往外面走。

這個姿勢、這個模樣，讓李巖覺得有點不自然，怎麼覺得也像張名昕一樣？還好海芙是認識的，自己也不是想要著迷姦她。

穿過酒吧出來，夜風讓海芙稍微清醒了一點，翻了翻包，想要去找車鑰匙。

「你家離這裡多遠？如果近的話，我就先開你的車送你回去，然後我再回來開車。」

「我家？很遠的……我當然不能在家附近喝那麼多……」海芙迷糊的笑了一下，然後又說道：「你剛剛不是說要帶我去……開房麼？」

李巖狂汗，還好邊上沒人，要不真的把我理解成張名昕那樣趁火打劫的色狼了。「我是說……剛才那個人，是想要趁你喝醉了，帶你去開房，不過我已經把他解決了。我會送你回家？」

海芙使勁的搖搖頭：「算……算了吧……不早了，來不及了……你隨便給我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吧。」

行政部人人恐懼的滅絕師太海芙，能出現現在這模樣。李巖相信她真的已經深深的醉了。不過她的話也是有道理的，一點了，送她回去，還不知道多遠，還要找，等安頓了她再回來，就算能打到車，也可能兩三點了。對她、對自己都不好，還不如就近開個房間休息，等會兒取車也方便。

他四下看了看，還別說，附近就有幾個酒店，看樣子也就三星級左右的酒店，休息一晚上還是可以接受的。

「好吧！我帶著去開房……不是，我給你開個房間休息。」

李巖扶著海芙來到了最近的一個酒店，進入不是很大的大堂，先讓海芙坐下休息，然後過去值班前台。

不等他說明來意，司空見慣的前台MM，已經先開口了：「普通標間、高級標間已滿客，只剩下豪華商務房，要嗎？」

不知道是真的沒有標間了，還是她想要趁機推銷高價房，不過李巖也無所謂，本來臨時開房間就比預定貴多了，這水平的酒店也貴不到那裡去。

……

「小姐，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幫我一起扶她上去，然後幫她更衣……我可以付報酬的。」開好房後，李巖問了一句。

那個前台小姐嗤笑了起來：「先生。您是想要說您是一個正人君子？半夜帶著女孩子來開房，自己根本不會有其他的念頭？這裡就我一個人值班，您還是自己動手吧！」

李巖尷尬敗退，『正人君子』顯然是反諷，不過他自己想想也是，這個時候帶著一個喝醉的女人來看房，誰信沒有貓膩啊！

他過去沙發一看，海芙靠著休息這一會兒，已經讓她迷迷糊糊快睡著了，想要讓她走路都軟綿綿的。因為還有一個等著看『正人君子』戲碼的MM盯著，他只好把她抱了起來，然後上樓去，找到了客房。

把海芙的放在臥室的大床上，李巖把她的包拿著放到一邊，然後給她脫鞋子。鞋子除下，抓著小腳的手，感受著黑絲的油滑，讓他忍不住心中一蕩。雖然他自己更加肉色絲襪，但黑色絲襪還是有著其獨有的撩人一面。

雖然有點心動，但這是海芙，不是在酒吧遇到的陌生女人，他是不能下手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成熟嬌軀，他有點遲疑不決。就這樣走嗎？要不要給她脫去衣服？不脫衣服的話，別說睡著不舒服，單單她明天早上敢不回去換衣服的話，就要穿著皺巴巴的衣服上班了。

想起那個接待MM的話，他又暗暗好笑，我就坐一回君子又如何？只是幫她脫了衣服，不動她的內衣，應該沒關係吧？

說動手就動手，他脫女人衣服的手段還是非常嫻熟的，雖然最近比較少吃肉了，但基本功沒有荒廢啊。只是一會兒的工夫。已經成功的把海芙身上多於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掛在一邊。只是脫絲襪的時候，讓他的手觸碰到那熟透的誘人嬌軀，實在有點考驗定力。

只穿著內衣的海芙半裸嬌軀，也讓李巖難以就此灑脫的離去。

她的內衣也是黑色的，只是沒想到並沒有一點保守，相反是布料很少、蕾絲邊的性感內衣。上面的胸罩，看起來殺氣非常大，只是那麼一點布料，竟然能夠束縛住躺著還是巍顫顫、動人心魄的兩座山峰，著實體現了設計功力！下面就不一樣了，設計者太偷工減料了！不僅僅布料很少，還有許多鏤空的，把不少不該展示的東西都展示了出來。不過擠出來的芳草，同樣是黑色的，不細看也無法分辨。

嗯，不能細看啊，細看下去要變身的！感覺到蠢蠢欲動的李巖，吞了一下口水，勉強從那白皙誘人的成熟水蜜桃上離開。唉，得走了，再不走就天亮了！

李巖一步一回頭，這樣離開，會被下面那個MM鄙視的，這年頭正人君子反而要被鄙視？也太奇怪了。

就在這時候，床上的海芙哇的一聲，似乎想要嘔吐，然後很快起來，匆匆忙忙的尋找著洗手間，過去在抱著馬桶嘔吐了起來。

李巖跟著過去，從後面看到她黑色草字頭的裸背，以及露出臀溝的下身，還是那樣的吸引眼球啊！

「你沒事吧？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就走了……」李巖開口問了一句，醒了好啊。

海芙嘔吐了一陣，然後沖水了，想要起來。人卻踉踉蹌蹌的，伸手過來抓李巖的手，眼睛瞇著，嘴裡喃喃道：「別走……別走好麼……」

「這個……」不走容易犯罪啊，李巖看她嘴角、手臂、胸前都沾有嘔吐的污漬，又看她難以自理的樣子，準備再替她收拾一下，找個毛巾擦拭。

這時候，海芙卻拉住了他，往他身上抱了過來，喃喃道：「李巖……你別走……今晚在這裡陪我吧……」

李巖心裡一震，她意識還是清醒的？還知道我是李巖？還叫我留下來陪她？這不等於是……

這已經不是性暗示、而是性明示了。雖然他心裡還有點顧忌大家是同事，但身體已經難以抑制的蠢蠢欲動了。

見她抱過來，忙伸手一推，「等會兒，你我給你擦一下身上的污漬……呃……」

他發現手推的竟然不是地方，赫然是剛剛讓他垂涎心動的兩座雄峰！我倒，足足有E級的實力啊！

推過去是無意識的隨手，可放上去之後，捨不得拿開，就是有意識的了。這一下，李巖的防線也受到了大大的衝擊！

一百一十三

雖然李巖沒有把手移開，但那只是本能的反應，卻也沒有猥瑣的抓兩把——雖然他差一點無意識的動手，不過還是忍住了。

在暗暗嚥了一下口水之後，他看向了海芙的臉。

其實從這麼晚了叫他出來，放心喝醉、跟著他出來，甚至說出開房的話、任由他扶著來到酒店……種種都已經表明海芙有一夜情的傾向，或許她已經旱久了，但她的性格又讓她不想隨便找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人，所以選擇了相對熟悉、順眼的李巖。而剛剛的挽留，則可能是對於他還沒有表示的暗示、明示了。

對於李巖來說，他也是很久沒吃肉了。送到嘴邊的美味，他當然不會偉大的拒絕。不過他有自己的原則，那就是你情我願，如果像剛才那兩個傢伙，利用喝醉迷迷糊糊時候的得手，類似有點迷姦，就不是他想要的，而且認識的也會有很多麻煩。

所以，他把目光看向了海芙的臉，以海芙的性格，即便是喝醉了酒，也是能喝斥人的，如果這不是她願意的，遇到現在這種情況，即便不怒而出手，也會厲聲罵了出來。可是他看到的，是黑框眼睛後、閃著慾望和迷醉的眼神，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她更是緩緩閉了上去。

看到這裡，李巖心裡已經有底了。既然她都願意，他也不介意來一場友誼賽。只是……閉上眼睛等著我親吻過去？

靠！那怎麼行？

不是我的吻很珍貴，起碼得好好刷牙、漱口啊，姐姐，您剛剛吐過呢！

「洗個澡吧，我不走……在外面等你。」李巖低聲說道。

海芙睜開了眼睛，沒有說話，顯然也明白了這話的意思。她默認了。

……

此刻的李巖，感覺人生真的是有點不可思議。今天一天大家都在傳揚他和海芙的緋聞，他都是一笑了之，因為實在太離譜了，倒不如說他跟溫倩怡之間能發生點什麼來得靠譜一點。沒想到情況會來了一個大轉變，竟然真的……和她一起開房了。唉，可惜不好意思去收行政部MM們集資的開房費啊。

等了好一會兒，李巖都快睡著了，還沒有見到海芙出來，只好過去敲門。「你沒有在裡面睡著吧？」

剛剛說完，門就打開了，裹著大浴巾的海芙低頭走了出來，李巖眼光何等的銳利啊，雖然她遮遮掩掩，但他還是瞥到她把黑黑的物品藏向身後。還能是什麼？沒法更換的內衣啊！這說明現在浴巾底下，那成熟水蜜桃一般的嬌軀，再無其他的障礙！只是想到這一層，已經讓他立即昂揚了。

讓她先洗個澡，除了真的要洗澡之外，李巖也有讓她冷靜幾分的意思。如果冷靜下來，她有另外的決定。他沒有關係。否則的話，他可不是吃素的。現在見到那拿出來、而不是穿在身上的內衣，已經完全的說明了海芙的態度。男人嘛！領悟力必須要強一點，不能什麼都讓MM親口說出來，那樣會錯過很多機會的。

「那我也去洗個澡……」

海芙沒有說什麼，自己走到了床邊。

李巖不客氣了，自己進入了浴室裡。剛剛的酒氣已經沒有了，經過海芙沐浴之後的浴室，縈繞的是淡淡的水蒸氣和沐浴露的檸檬香味。李巖的速度很快，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吃肉了，沒想到不用去夜店費心，自然有艷遇上門，這是好人有好報嗎？

至少比海芙快一半的時候，李巖就出來了，他也圍著浴巾，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來放好。然後拿了煙盒、火機，直接到了床邊坐下。

海芙現在已經蓋在被子裡面，背對著李巖，從後面能看到一截光滑白皙的背脊。掩而不露，比完全敞開更加的迷人。房間裡的燈光已經調得暗了幾分，充滿的是曖昧的誘惑氣息，沒有了強烈如白晝的光芒，人總是更容易迷醉、放開心防。

李巖想要抽支煙，但想想還是算了，把煙盒放在邊上。然後掀起被子一角，上了床上。

「海芙，你睡了沒有？」

當然叫海芙了，這時候叫海總，讓人聯想到公司裡的滅絕師太。多煞風景啊！

到底不是小女生，用不著做出欲拒還迎的嬌羞之態，聽到李巖的聲音之後，海芙頓了片刻，便挪動身體，轉過來身，直接看著李巖。她的目光中有點迷茫、有點猶豫，但並沒有後悔、抗拒的意思。

「哇——！」看到她轉過來的臉，剛剛躺下的李巖嚇了一跳，立即坐了起來。「你是誰？」

這那裡是那個讓人不敢正視的強勢總監海芙，頭髮已經梳到後面綁起，完全露出了一張端莊秀麗的美艷臉龐，臉上跟沒有標誌性的眼鏡，簡直是換了一個人啊！

「有人花錢包了你麼？她自己已經走了？鄙視她！你情我願，不願意就算了，要走也說一聲，找個替身來——雖然這個替身非常漂亮，但也是對我的……」

「你鄙視誰？誰花錢包了我？」

李巖也只是誇張一點，聽到聲音，基本確定人沒有換，這還是海芙，只是沒有了髮型、尤其是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鏡的遮擋，露出了本來面目。

「聲音是海芙的。只是沒道理我洗個澡的時間，師太就變身仙子了呀！」

雖然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李巖被驚艷了一下，甚至不敢相認這是她，這讓海芙的心裡還是得到一定的滿足，可他的話實在太氣人了。尤其是竟然當面叫出「師太」的外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嬸都不可忍啊！

酒勁讓人大膽，也會讓人大力，聽到最刺激她的話，海芙立即一坐了起來。隨手一掀起，把被子拉到了地上，然後一把將李巖撲倒在床上，跨坐了上去，按住他的肩膀，一點點的逼近到他臉旁，咬牙道：「你叫誰師太？」

李巖會被她一下撲倒，除了不反抗之外，主要是注意力集中在險峰所在，隨著她大幅度的動作，幾乎是地動『山』搖的感覺，浴巾幾乎被全部崩開，已經被『峰』芒擠松，露出深深的溝壑。他有點懷疑，如果沒有浴巾非束縛、如果動作再大一點，這麼用力的甩動，那巨峰會不會打到自己臉上……唉，看來海芙一定是很少跑步的，要不一甩一甩，甩到頭上把自己打暈就麻煩了。

有這「E級棒」的身材作證，當然更能確信這就是海芙的真面目。喃喃道：「現在變成仙子了……擁有珠峰的仙子……」

就在他企圖一展身手，勇攀珠峰的時候，上面的海芙，已經不滿意的搶先動手懲罰了，低頭下來，狠狠的在他臉上、額頭、嘴唇亂吻起來，那動作雖然似乎挺生疏、雜亂，但確實非一般的奔放熱情！

李巖一邊配合著他，一邊因為胸前被兩座大山壓迫，非常的憤怒，誓要推翻兩座大山！所以動手，先掀翻兩座大山的外衣、將那可惡的浴巾甩了除去，然後雙手把狂吻的海芙推了起來。無論如何，壓迫那麼大兩座大山，一定要看清楚其真面目啊！

本來就非常雄偉的雙峰，離開了束縛、再從下面的角度看上去，李巖心想。唯有兩個字可以形容——超級壯觀！

可惜身為兩座珠峰管理員的珠峰仙子，根本不給遊人盡興觀摩的機會，看他目瞪口呆的時候，再次撲騰的壓了上去。

慘了……這次被兩座大山壓迫的，不是胸前，而是臉部！李巖五官都能感受到那洶湧的波濤滾滾，乳香撲鼻、豐盈入口、軟肉摩挲……被壓迫包圍口鼻的時候，他腦子裡竟然想到一個非常學術性的問題，用這樣的方法把人悶死，也是一個殺人妙招吧？回頭讓Queen分析一下技巧性和可推廣性……

海芙當然沒有把他悶死，只是壓迫了一陣，就被他亂動的嘴巴逼退，然後她也開始口舌攻擊，從頭到尾，從上到下，肩膀、手臂、胸膛，都被啃咬，甚至把李巖胸前兩點要瘋狂的吸咬了一番，讓他痛並快樂著。當嘴唇越來越下，掀掉了他身上束縛之際，卻沒有如李巖期待的那樣繼續下去。

在他失望之際，瘋狂放縱、目光迷離的海芙，豐盈雪臀又坐在了他的胸前，近在咫尺的點點森林，讓李巖就想要立即翻身起來。卻又被她身上按住，然後感受著兩瓣豐盈一點點向後移去，依稀有一絲黏液順著他的身體滑去。

李巖不動了，把內勁運用好，準備著攻破玉門關。

充滿彈性的豐盈下滑到一定腰際之後，彷彿被旗桿擋住，停頓了片刻，在珠峰仙子咬牙之後，緩緩抬了起來，然後伸手扶住了攻城巨木，降落迎接，開始直接的攻掠……

「嗯……」

「哦……」

兩個人同時發出一聲沉聲音，李巖沒有想到，已經濕漉氾濫，卻仍然是羊腸小道一般的難以通行，前進的困難，伴隨的是緊迫的快感。讓他用力一頂，直搗黃龍。上面的海芙再次嬌吟一聲，往他的身上伏了下來。

早就想要一探險峰了，李巖豈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當即伸手迎了上去，托住了壓迫下來的雄偉珠峰，不由得暗歎……女強人總監就是女強人啊，那驚人的尺寸，果然屬於『不被男人一手掌握』的範疇……

……

一百一十四

對於李巖的掌握、把握，讓海芙熟透的嬌軀酥軟，嘴裡發出大口的喘息，但同時，也激發出了她的控制慾望，只是一會兒的時間適用，然後便開始上下起落，狠狠的蹂躪下面的李巖。

這個姿勢可以很好的把握那無雙的E級保齡球，讓李巖樂得享受，也不去反抗，宛若嬌花一般的承受著海芙的攻擊。

奈何嬌花終究是嬌花，即便海芙展示出雷雲風暴般的氣勢，在一陣陣的反作用力下，她仍然疲軟了下來，露出嬌花的一面。

而甘願如嬌花的李巖，當然不能一直純享受，立即翻身而起。將其反轉推倒，準備打開的開墾。

只是換了一個角度，尤其是從澎湃波濤中轉移了視線，他才發現一個頗為訝異的問題，森林邊沿、潔白肌膚，赫然綻放著梅花點點！

這是……

他驚訝的抬頭，看著海芙泛起紅暈的粉臉，難以置信的問道：「你還是第一次？」

這場友誼賽的一夜情，一下子破了多個個人記錄，不僅僅是身材最優、相貌反差最大的一個，還是頭一次的熟人，更沒想到，竟然還是初次！海芙怎麼也有三十一、二了，即便沒有結婚、男友，也應該只是暫時的，加上今晚她一次次的主動、暗示，讓李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還是處女……他不由得暗歎，看來行政部MM背地裡抱怨海芙是內分泌失調的『老處女』，不僅僅是怨念啊！

「要你管？不是！」海芙遲疑後，快速的說到，然後又恢復了力氣一般，雙腿勾住了他的身體，讓他緊貼進來，然後嬌臀主動拋動。

李巖無語，雖然『老處女』在很多人看來是嘲笑的話，但也用不著為了否認而不顧身體的承受能力啊。

明知這一點之後，他改變了策略。不再是猛攻、猛打，在上面自己掌握了進度，然後溫柔了許多。可惜的是，海芙雖是初次，身體卻已經非常的成熟，而且壓抑得太久了，一旦爆發出來，那能量是非常驚人的，何況以她強勢的風格，根本不想對方讓步，而是想要展現自己的英姿。承受了一陣之後，面對李巖溫柔的動作，她竟然強悍的將其掀下馬來，然後翻身而上、重新佔據上峰，自己控制進度、馳騁起來。

享受了一陣雙球躍動之後，李巖也又一次翻身，將其按下……兩個人你來我往，彷彿仇人肉搏一般，海芙更是指甲、牙齒一起上，雖然沒有過度，但也讓戰況更加的激烈。直至兩人將激情完全散發，才疲憊的躺在床上。

點了一支事後煙，享受了一陣完全放鬆的快樂之後，李巖將海芙抱了起來，到浴室清洗。經過痙攣的震撼高峰的海芙，渾身酥軟，沒有一點力氣，只能任由他折騰。

幫她清洗完了身上的汗漬、點點干了的紅梅，還有那初開蓬門，李巖不由得好笑，這海芙也真有意思，把自己打扮得像個老姑婆也就算了，可竟然在這樣的事情上，也要爭強好勝。

這可能三星左右的酒店，即便是所謂的豪華商務套房，浴室也只是淋浴設備，沒有浴缸，所以軟綿綿的海芙，在沖洗的時候，基本上是抱著李巖、倚靠在他的身上。那樣自然少不了身體的親密接觸。

休息了一陣，在熱水沖泡下，海芙的體力恢復了一陣，感覺到他的清洗，讓她還沒有退去紅潮的臉，又滾燙了起來。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後，也身手給他擦洗了起來，一直擦洗到那剛剛令她很痛苦、又很痛快的東西上。

李巖看她恢復了一點，也就沒有再扶著她，而是專心的幫她洗澡。嗯，關鍵是洗兩個玩不夠的雪球……

海芙的酒勁已經基本上完全散發了，此刻還是目光迷離的看著他，又湊近過去，輕吐舌尖，沿著他的脖子往下移動。李巖移開了蓬頭，鬆開了手，扶著她的身體，任由她慢慢向下，最終蹲下……

毫無技術的牙齒，讓李巖皺眉不已，但那生澀，卻又有著難以比擬的刺激，尤其還是海芙這樣的人，讓他再次激情澎湃起來。而海芙立即起身黏了上來，看樣子她似乎想要把惡補似的，李巖當然也不客氣，直接反轉她的身體，將其按住浴室牆上，挺身後入。

……

……

五點多鐘，李巖終於體會到了壓抑多年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到剛剛結束的一次，竟然來了四次！沒想到一個處女。竟可強悍如斯！

據說，男人最愛聽美女說：我要……，可又最怕聽美女說：我還要……一向有規律、有節制的李巖，今晚算是體會到了。第一次，不過癮；第二次，意猶未盡；第三次，吃飽了，滿足了；第四次……

當然，如果旱得太久的海芙，爆發之後，還想繼續下去。李巖也還是能堅持的，大不了用上葉家宏送的藍色小藥丸。

不過一晚上沒睡，都五點鐘了，再不休息一下，沒幾個鐘頭就要上班了。

清洗之後，海芙卻開始穿衣服。

「你不休息一下？」

她雖然也累，但卻非常精神，簡單的說：「不睡了，我回去一趟。要我送你回去嗎？」

點著煙的李巖搖搖頭，最辛苦的還是男人啊。「不用，我等會兒請假算了……」

簡單的交流完，李巖覺得應該為今晚的事情說點什麼。

「海芙，我們……」

已經很快穿好衣裙、絲襪的海芙，正檢查著自己的衣服，聽到他的話，立即打斷了：「今天就是喝酒之後你情我願的一夜情，你別想要我對你負責任！同時，我也警告你，若是在公司講出去炫耀的話，我會讓你後悔的！」

從語氣上來講，她已經恢復了平日海芙的氣勢，但可能是因為有過激戰關係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她的黑框眼鏡還沒有帶上去的緣故，李巖並沒有感覺到壓力，相反覺得她是色厲內荏。後面一句可能是真心的，她不想他在公司裡炫耀，但前面一句，顯然是為了讓李巖拋棄心理負擔。

「你說得對，大家都是成年人……雖然如果我知道你是第一次的話，我可能不會下手，不過各自享受了，就當一次美好回憶吧。我不能給你什麼，但也絕對不會用這個來威脅、打擊你，或者在公司炫耀。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李巖誠懇說出自己心聲。

「知道就好。」

海芙收拾完畢，最後把黑框眼鏡戴了上去。完全沒有了昨晚醉天使的模樣，已經恢復了海芙總監的氣勢。

看著她又一次完成變身的李巖不由得暗歎起來，衣服、飾品也能改變一個人的氣質、氣勢。嗯，穿著長衫對敵的黃飛鴻、葉問。都有一代宗師的風範，可如果一絲不掛的話，擺出什麼姿勢，也不會讓人覺得有宗師氣勢吧？

「這會兒還黑著，我陪你出去。」李巖打起精神來，快速的穿好了衣服，他也要回家了。沒想到出來陪喝酒、最後陪到床上去了。

大堂值班的接待MM，已經鎖了玻璃門，在打瞌睡，看他們這個時候退房，吵醒來當然沒什麼好心情。見海芙不過來，李巖哈欠連連，不由得暗暗鄙視，還裝正人君子？這不是幹了一夜？

他們樣子就是出來偷情、或者玩一夜情的模樣，當然不會偷什麼東西，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好偷，她也懶得叫人查房，直接就給退了，開了玻璃門，讓他們離開。事實上，除了浴室一戰外，另外三大戰役的戰場遍佈床和沙發，梅花三弄之下，除了最初的瓣瓣梅花、當然也少不了斑斑點點。這會兒去查房的話，兩人還真會有點尷尬的。

陪著海芙過去找到車，見天已經開始亮了，能攔到早車了，海芙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用眼神告誡李巖守住秘密，便開車離去。

李巖也隨即開車回家。到家的時候，劉嫂已經起來做早餐了。晚上光喝酒，沒吃什麼東西，又經過數次大戰，早就飢腸轆轆了。立即先大吃了一番，然後跑回去睡覺。洗澡？昨晚……嗯，應該說今天，已經洗了好多次了。

倒下睡覺，不知道過了多久，被一個又一個的電話吵醒，李巖也懶得起來，一一應付了繼續睡。

最先是溫倩怡的，「怎麼又不上班？」

又？我什麼時候不上班過？「想我堂堂中華，竟尚未登月，每思及此，傷心欲絕，無心工作……唉，為了這個偉大的理由，請賜予我一天假期吧。」

「……」

接著是宿清瑞，「李先生，昨天真掃興，不如今天我們換個地方。絕對安全的場子，我也不找高情他們了，不夠仗義，咱們找幾個漂亮女孩相伴，怎麼樣？」

「改日吧……」

「改『日』？咳、咳，李先生真是……直爽啊！沒問題，等會兒您看上哪個，我一定想辦法讓您今天日成。金日成嘛！」

「……」

可能昨天收到風了，喬攀也來電話：「李老弟，好久不見，非常想你啊。上次楚逸的MM怎麼樣？那個靈無愛MM還喜歡嗎？再加一個給陪你一起飛一下如何？」

「現在不想潛規則。」

「無關潛規則，這是我們哥仨的純友誼啊。」

「……」

郁小滴也來電了，「咦？聽你聲音還在睡覺？你不上班麼？太好了，過來陪我打網球吧？」

「沒力氣……」

「那……陪我游泳怎麼樣？嘻嘻，特意為你穿比基尼哦，想不想看？」

「……」

一百一十五

李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職員，他覺得自己不去上班，除了溫倩怡會關心一下之外，最多只有黃櫻會留意到，不會有更多的人關注。反正他也不在乎扣錢，便不客氣的直接休息了一天。

睡足了八個小時之後，李巖準備去公司把車開回來，那樣就不用借車張語蓉的車了。洗漱完畢之後，他查看了一下手機信息，之前應該電話多，讓他關機睡覺了。除了黃櫻問他有沒有事之外，竟然還有一條是陳小恩的，她不知道是從那裡弄來了他的號碼，問他是不是腳的問題又變嚴重了。讓李巖有點汗顏。

還有一條是孫輝發來的。開玩笑的說他是不是給海總搾乾了。這讓李巖更是汗顏，這傢伙簡直是烏鴉嘴啊，竟然一下就猜中了！不過即便告訴他是這樣的，他應該也不會相信的。而看到孫輝的短信，他也明白了，陳小恩肯定是從他那裡知道自己號碼的。

這些信息他都是看完就算了，但還有一條信息，則讓他重視了起來。上面很簡單，只有幾個字：「好久不見，上線找我啊。」

這是他手機裡沒有存下的號碼，要是一般人看到，只是以為是發錯了，或者是詐騙短信，可是李巖很清楚這意思，這是他與人約好的一個聯絡方式。雖然他現在的身份很普通，近兩年下來，也沒有遇到什麼問題。但對於有些身份來說，小心總是不會有壞處的。

看完之後，他立即刪除了這條信息，包括今天的其他幾條信息，都一起刪了。然後找出了另外一個手機，這個手機看起來樣式已經有點過時，就像是淘汰下來的老手機，實際上普通的外表是用來掩飾的，這是他一個叫管子軼的好朋友送給他的，據說是經過改裝，可以避免絕大部分的監聽手段。比普通手機信號更安全。

上次郁小滴被綁架，除了一個手機信號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的線索，當時他就是用這個手機找的管子軼幫忙。管子軼的表面身份，是一個電子技術方面的專家，其實還是一名綽號「管子」的超級黑客，並且不是一個人。

君子之交淡如水，好朋友不是非要經常在一起吃喝玩樂的。這兩年來，他們聯繫的次數不多，一般來說，而一般都是有事情才聯繫。李巖想要找他，隨時可以找到，他的電話都是安全的，而他要找李巖，則是先發信息到他平時用的號碼上，讓他另外聯繫。

「突然找我，出什麼事了？」聽到管子軼的聲音，李巖直接的問道。

管子軼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或許你要換一個環境了，最近有幾方面的人想要調查你的信息。」

「你不是幫我弄好了嗎？還怕人調查？」

在大陸，只有政府公務員。或者國有企事業單位以及大學會弄檔案，其他相當一部分人的檔案，也就只有公安局的簡單身份證檔案。五百強之類的大企業的人事檔案，也容易調查。但如果一個農民工，所謂的檔案其實就很簡單了，因為沒有固定工作，很多用工的包工頭，也只是靠人的關係來維繫，不會有什麼法律合同之類的。

李巖進入天堂集團之前，就這兩年的工作經驗有記錄，其他的都很模糊，無法調查。而在放假之前，他就讓管子軼幫他把一切可能遇到的檔案資料都弄好了。換句話說，他以前就是一個社會底層人員的形象，想要調查都無從下手。

「肯定查不到你什麼，但我既然監測到了這些，說明有人對你感興趣，而且是在短時間內、幾方面的人，肯定是你最近做了什麼事，不會是勾搭了哪個大人物的情婦了吧？」管子軼人很開朗，喜歡開玩笑，即便是這個正經時候，還是以玩笑的口吻問了出來。

李巖笑了笑：「情婦沒有，大人物的女兒倒是有。」

「……」管子軼無語，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你牛！怎麼樣了？拐帶私奔、還是始亂終棄了？」

「少那麼三八好不好？」李巖笑罵了起來：「我是那樣的人嗎？」

管子軼想了想，點頭確認：「確實，你絕對不會拐帶私奔，即便始亂終棄，也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個套套……莫非你將人先姦後殺了？」

李巖無語，咬牙道：「你要是再說下去的話，信不信我把你先姦後殺了？」

此大恐嚇術一出，管子軼立即屈服，正經起來：「我只是通知你一下，你自己小心一點。都市叢林，也有其規則，個人還是要順勢而為。」

「我知道。就是最近管了點閒事，上次讓你追蹤的那個手機，市長郁宏的女兒。我明說那次只是救他女兒，不願插入他們的政治鬥爭。他和我說過不會調查我，是不是真的就難說了。」李巖大略的講了一下，他的事情，很多人、包括老婆張語蓉都不能說，但有一些朋友是信得過、能說的，比如Queen，比如管子軼。

「明白了，郁宏，他的對立政敵、黑道，都有可能調查你。你放心，他們不會查到什麼。」

「不僅如此，如果能做到的話，找人幫我多留意一下天堂集團。我不想它受到連累。」李巖沉聲道。

管子軼立即醒悟，曖昧一笑：「喲系！明白地幹活！我會上心的，不過你現在只有一個人，要不要我幫你聯繫俞墨城？找幾個人來幫你。」

「嘁！要幫忙我需要找老俞嗎？我隨時能叫來大把，風無情、彭斷刀、劉雲清……他們的實力，你也略知一二吧？」李巖笑道。

「話不能這麼說，術業有專攻，在你們的領域，他們幾個都是高手，可是保護人的活，可沒有那麼簡單啊。即便我是外行。我也知道攻與受……呃不，攻與防是不同的。」

李巖知道他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他並不擔心，只是說了一句話：「Queen會過來。」

管子軼被他的話震撼了一下，半晌才說：「你不是開玩笑吧？Queen親自過來幫你？不是你強迫的？」

李巖哈哈大笑：「這由不得你不信，以我的魅力，還需要強迫嗎？即便是Queen，也是樂於幫我的。」

「嘔……讓我嘔吐一下先。」管子軼作勢欲嘔，然後又羨慕的說道：「話又說回來了，『Queen』不就是應該跟著『King』嗎？我看你……嘿嘿。」

「好了！少三八了，找點在S市的消息靈通人士吧，我可不想陰溝裡翻船啊。」

聽著李巖話中還有幾分豪氣，但管子軼已經暗歎了一聲，低聲道：「老七，你還要玩下去麼？玩久了，人是會退步的；即便你不退步，玩得越久，羈絆會越多。想想以前的你，縱橫天下又何需別人幫忙？」

李巖沉默了起來，確實如此，他已經融入普通人的都市生活，且不說關係複雜的張語蓉，就是郁小滴、黃櫻、海芙也能讓他幫忙，這已經成為一種羈絆了。羈絆越多，破綻、弱點也就越多。

「其實，Queen才是……」

「好了， 管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有我的打算。」

聽李巖這麼說，身為好友，管子軼沒有再多說，尊重他的一切選擇。

……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放下手機出門，邊走邊思索，除了郁宏、他的政敵，還有誰？李永浩？還有嗎？

哼！來吧！動久了想要靜、靜久了也該動一動，再不動的話。或許自己人都忘記我是誰了吧！

想到這裡，李巖微微哂笑，並沒有絲毫的緊張擔心。

虎蟄於林、龍潛於淵，即便看起來銷聲匿跡了，但虎還是虎，龍還是龍！正所謂狗行天下吃屎，狼行天下吃肉，環境確實會讓人改變很多，但有些東西，是不會輕易因為環境而改變的！

到了公車站台，很快就等到了公車。跟早上人滿為患不同，這個時候，主要客流是回程的，他是逆流搭乘，前往市區的乘客要少很多。

第二次搭乘這路公車，多謝昨天早上那個擠奶MM的提醒，李巖已經記下了該到什麼地方換乘。公車來到昨天那個公車站台，等了一會兒，換乘前往天堂集團。

等他快到的時候，已經過了天堂集團下班的時間了。還要再走數分鐘路，他也沒有急，悠閒的散佈過去，等人少一點去還方便點。

剛下車沒走幾步，他就聽到了幾聲尖叫，是從馬路對面傳來的。尋聲望去，竟然看到了昨天那個擠奶MM，她也是下班來搭乘這路車回去的。和幾個女同事正在對面的站台，剛剛的尖叫，是兩個同在站台等車的男子，趁著白領MM們閒聊的時候，把她們的包拽了搶走！其中肯定有那擠奶MM的，而她不只是和其他女同事一樣驚叫，竟然奮起直追！

看到這一幕，李巖不由得搖頭，擠奶MM啊，你固然比較辣，但高情那樣的色狼是心虛之徒，當然隨便你整，鋌而走險搶包的可都是心狠之徒，他們並不會憐香惜玉，真的讓你追上，輕的話挨一頓打，重的話，劃上一刀子可就麻煩了。

看看街道兩邊，除了那幾個女同事急得跺腳外，其他路人都很平靜。又是閒事，要不要管呢？

一百一十六

蔣樂樂今天非常的鬱悶，剛剛入手一個Gucci新上架行貨包包，立即帶去公司炫耀一下。可惜的是，企劃部的MM們，根本不及其他部門MM潮，對於時尚的東西，雖然有瞭解，卻不夠熱情，有的同事說Gucci不行，不如買LV的划算；有的說這種東西，只過一季又有更新的出來。雜誌看看就好，追趕的話，太費錢了，非常不實惠。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她還不會鬱悶，只是覺得她們已經有MM升級為人妻了，開始務實、不重潮流了。要跟業務部的潮人們一起，就識貨得多。可是企劃總監陳愛遠的一番話，則讓她蔫了不少。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樂樂，聽說你每天坐公車上下班，自己租房子？」陳愛遠很認真的問。

「對呀、對呀，陳總是不是要給我發多一點補貼呢？」某人眼放精光。

「做夢！呵呵，我不批評你省吃儉用買名牌，只是以我個人態度來說……比如我在坐公車時看到一個全身名牌的時尚女孩，左手Gucci、右手LV、身穿Prada、鞋子是CD、Coco chanel的香水、還帶著Cartier的珠寶……我不會覺得她很潮、很時尚，只會覺得是個山寨女王，即便她身上的都是真正名牌，我也一樣會覺得是地攤山寨貨，誰信搭公車的會捨得買奢侈品牌？誰信買得起奢侈品牌的會願意搭公車？就是喜歡名牌亂搭的暴發戶，起碼也有一輛好車打底啊！所以樂樂，我建議你還是先買輛車吧。」

這話讓蔣樂樂非常鬱悶，時尚達人沒有做成，反而讓大家覺得是個有心無力、打腫臉充胖子的拜金女……剛剛下班的時候，路上和其他部門的同事一起，正有意無意的聊到新包上面，終於聽到了期待的驚叫，讓她小小的滿足了一下。走到這公車站的時候。大家正傳閱欣賞，沒想到兩個等車的男人會先一把將包搶著了。

雖然被他們搶走的，一共有三個包包，另外兩個沒注意的也都失去了。可別人帶著的，雖然不錯，卻也不是這種奢侈品牌，更加不是剛剛入手的新貨。所以，在其他幾個女同事驚叫的時候，蔣樂樂沒有愣神，第一時間的追逐了起來。

有沒有搞錯！老娘省吃儉用、才剛買的新包，雖然被批山寨潮人，好歹讓我炫上幾天吧？

所幸她今天穿的鞋子根不高，一頓追逐，沒有先把自己放倒。可是憑著一個女孩子，想要追逐兩個有備而來搶包的男人，無疑還是差多了。越是追逐，距離拉開越大，讓蔣樂樂又氣又怒，即便沿路呼救，其他有路人碰到，也最多只是給她讓開路、當然也是給那些搶包的讓路。反正都是事不關己。

……

「嗎的！繩宇！那個女瘋子追來了沒有？」一手一個包，已經拐到小路一個搶包男子氣喘吁吁的問。

被他稱為繩宇的另外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男人、手裡正拿著蔣樂樂的新包，回頭看了一下，停下了腳步，長吐了一口氣：「沒有了！」看另外一個還在跑，追上幾步，叫住了他：「建先，休息一下！沒來了。」

武建先和繩宇停了下來，蹲下大喘氣，看著後面沒有追來的蔣樂樂，才放心了一點。

「嗎的！不就是搶了一個包嘛，還追什麼追。非得逼我出刀子不成麼？」

「就是，跟別人一樣自認倒霉、大不了報警……呼，好久沒人追這麼遠的了，太不習慣了，我都快跑不動了。」

「嘿……這說明那妞的包，應該真的值點錢！」

「嗎的！應該是個名牌，我們又不識貨，隨便出手的話，會不會被宰啊。」

「沒關係，我可以幫忙鑒定一下。」

氣息稍微平復的武建先和繩宇大吃一驚，因為剛剛這個話，不是他們說的，而是沒有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一個人蹲在他們旁邊了！

「你是誰？」他們剛剛都是看著後面路口，現在立即轉了過來，警惕的看著他。

李巖微微一笑：「你們說呢？你們是搶劫的，我是銷貨的，信不？」

「你憑什麼證明？」

武建先和繩宇都懷疑的看著李巖。事實上，他們兩個的心裡，都把他當成是黑吃黑的了！要是普通人，看到他們的模樣，哪裡還敢靠近過來？只有同道中人，才會見財起意。可是……你一個人，還想要黑我們兩個？

「敢把包給我看看麼？我能幫你們鑒定出具體的價值。」李巖溫和的伸出了手。

「哼！」武建先冷笑道：「我要是給了你，你抓了就跑呢？」

繩宇則多思索了幾分，陰陰的說：「先給你一個試一下，要是你敢耍花樣……嘿嘿！」他手裡只有一個包，另外一隻手摸出了一把折疊刀，迅速的打開晃了晃。

「耍花樣又如何？」

李巖「耍」字剛剛出口的時候，人已經馬步蹲起，同時出手了！先伸出的手迅速抓住了繩宇的頭髮，另外一手也抓住了武建先的頭髮，將兩個面對面蹲著之人的頭部狠狠撞在了一起！

「啊——！」

李巖見尖叫的是武建先，有點驚訝，狗日的，不錯啊！在我出手之下，竟然沒有撞暈，還能發出叫聲？不容易了。

「嗎的！繩宇！你捅我幹嗎？」

驚叫之後的武建先立即大罵了起來，李巖在細看，原來不是他特厲害。而是在撞過去的時候，疏忽了繩宇拿出刀子的細節，結果一不小心，他手裡的刀子在前傾的過程中，紮在了武建先的大腿上，吃痛之下，他才清醒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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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巖笑著把三個包都拿了過來。

繩宇已經暈暈乎乎的，武建先腿上大疼，讓他驚恐的看著李巖，戰戰兢兢的說：「哥們，都是一條道上的。給條活路吧！」

李巖一人踢了一腳，把他們踢倒在路邊，然後往他們來的方向跑走了。

「砍人啦！搶包啦！」武建先大叫了起來。當然，無論是他搶別人，還是別人搶他，聽到、見到的路人，都是自覺的讓路。

繩宇雖然被踢倒，卻醒了幾分，見李巖速度比他們快多了。嘀咕了起來：「這麼快？難道他是搶男人東西，天天被追麼？」

……

「天哪！我怎麼這麼倒霉呢？」蔣樂樂，仰天抗議。見路邊有人好奇的盯著自己看，立即瞪了過去：「看什麼看？把你們的雪糕給我！要不告老師了！」

哇！雪糕大盜啊！幾個吃著雪糕看她的放學小朋友，趕緊甩開小胳膊小腿就跑，這位強大的姐姐，搶雪糕還要告老師，太可怕了……

嚇唬了一下小朋友，他們可愛的反應，讓蔣樂樂心情好了不少，嘟噥著勸慰自己：「不就是個Gucci包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老天，我剛買的呀……算了、算了，改天左手Gucci、右手LV、身穿Prada、鞋子是CD、Coco chanel的香水、還帶著Cartier的珠寶，我嚇死他們去！」

「哇！如果真的這樣混搭，絕對犀利啊。叔叔我當年也不過是左腳耐克、右腳阿迪達斯，身上穿李寧，頭戴霸氣的阿迪王帽子，你的理想比我還高。」

聽到後面有人驚歎的時候，蔣樂樂迅速的轉身，眼睛瞪了過去，等看到是李巖的時候，才放心下來。

「說完了沒有？你很不厚道吶！竟然偷聽別人講話！」

李巖笑了笑：「有嗎？你在跟誰說話？除了剛剛被某人威脅搶雪糕嚇跑的小朋友們，這會兒剛好就我們兩個吧？我當然視為你講給我聽，正如我一說話，你就聽到回答一樣。非要這麼說，那你是不是在偷聽我的話？」

「呵！還以為你蠻老實的，竟然也這麼痞啊。我跟你講，我是在和她說話。」蔣樂樂眼中閃過一絲慧黠，作勢拉了一下身邊。「剛剛我們兩個說話啊，誰說只有和你兩個人？」

李巖無語。

「來，可可，跟他打個招呼。」蔣樂樂對身邊說了之後，然後看著李巖，片刻後不滿的說：「喂，人家跟你問好，你都不回答的麼？」

「回答了呀，你沒有聽到啊？我見你身邊這位婆婆已經滿臉微笑的點頭了呀。」李巖一臉的愕然，又忽然奇怪的問道：「婆婆，你摸她頭髮幹什麼？又抓自己的頭髮？」

蔣樂樂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忍不住快速回頭看了一下，然後白了他一眼：「好了，別想嚇我了！什麼都跟人學，你能不能有點創意？」

「呵呵，創意？你閉上眼睛，我給你變個創意的魔術。」李巖左手一直放在後面，沒有讓她看到手裡的包。

蔣樂樂上下看了看他，「才不上你的當呢！要是你非禮我怎麼辦？」

李巖有點暈，這位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對色狼的防範意識也忒強了。

「那你轉過身去。」

蔣樂樂忽然笑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面前：「不用轉了，我知道你幫我把包追回來了！」

李巖只好拿了出來，「你怎麼知道？」

「你沒理由會在這個時候、剛好出現在這裡，除非是你也準備坐車回家，看到我包被人搶了，所以抄近路幫我搶回來了。」雖然猜到幾分，但看到拿回來了，蔣樂樂還是很慶幸。「李巖，謝謝你！」

「哈，如果不是你好心帶我路線，我也不會來這裡，這是你的好心有好報，對吧，擠奶妹……」

「你叫我什麼？」

「呃……」

一百一十七

「這個……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昨天在車上的時候，你那句『把人家的奶都擠出來了』，實在太銷……太彪悍了，讓人印象深刻，所以我給你取了擠奶MM的代號，剛剛不小心說漏了。」

見李巖還挺老實的一本正經解釋，讓蔣樂樂很無奈，正準備給他來兩句印象更深刻的，卻聽到後面傳來了叫聲：「樂樂！你沒事吧！」

其他幾個女同事，怕她吃虧，因為距離公司沒有多遠，打電話去找人幫忙，然後也追了過來，只是她們有的穿著高跟鞋，速度跑不快。這會兒才過來。

李巖看到她們還有一點距離，似乎是把自己視為搶包匪徒，才高叫壯威。「可可？樂樂？你還喜歡喝可樂啊！」

看著李巖戲謔的表情，蔣樂樂白了他一眼，快速的說道：「吶，我之前不認識你，你就是見義勇為的好青年，明白沒有？」

她說完轉身看著急忙趕過來的女同事們：「我沒事，看！有人幫我們把包奪回來了！」

那兩個失去包包的女同事，都在惋惜不已，基本上沒有想過還能回來，現在從蔣樂樂的手裡接過包包，失而復得的感覺，好像大賺了一筆，都歡呼了起來，然後一起向李巖道謝。

「不用客氣，我看你們也都是天堂集團的吧？大家都是同公司的同事，正好碰上了，應該的。」

「原來是自己人啊，那太好了。對了，我們兩個包包不值錢，樂樂這個可是新買的Gucci，你幫了她這麼大的忙，一定要讓她請客！」

「對、對，樂樂一定要請客，我們不如……哦！對了，我們還有事呢。讓樂樂單獨請你就好了。」

她們幾個女孩子追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兩個面對面站著，擔心蔣樂樂被威脅，現在知道是見義勇為、又都是一個公司的，立即便有了很多可持續發展的遐想空間，大家都曖昧的起哄著，然後不等蔣樂樂分辨，已經轉身離開了。

「怎麼樣啊，見義勇為好青年，要不要我請客啊？」蔣樂樂撇撇嘴。

「算了，擠……嗯，樂樂，你先回去搭車吧，我想起還有一點事，要回去公司一趟。」

擠奶妹？蔣樂樂想到這個稱呼，不由得一陣惡寒，農場擠牛奶的可都是大嬸啊。「注意，別叫我樂了，我跟你不熟，請叫我的全名——蔣樂樂。」

「你就叫蔣樂樂？」

「不可以啊？」蔣樂樂有點汗：「你不會真以為我叫可樂吧？蔣可樂？還獎雪碧呢……」

「嘿嘿，我想說的是。既然你叫蔣樂樂，又讓我叫你全名，那我似乎只能叫樂樂。蔣樂樂那可是連名帶姓了……」

「歪理一大堆，你不走，我走了。」擠奶MM蔣樂樂擔心Gucci包包又被搶，低調的抱在胸前，往公車站台方向走去。

李巖也跟著一起，然後過馬路回公司。

……

剛剛進入公司停車場，李巖便看到海芙的車開了出來，他很淡定、很自然的放眼望過去，捕捉到海芙那遮臉的黑框眼睛下，目光快速的從他身上閃開、一本正經的看著前面的路。

這讓他有點好笑，還好跟她不是在同一個部門，否則的話，遲早會露出破綻來。

開著休息了幾天的QQ出了停車場，李巖有點犯愁了。昨晚HAPPY過度，以至於今天睡了一天，不早點活動的話，晚上回去會睡不著啊。可今天不是週末，找誰出去玩的話，都不會太晚。找徐平的話，他更是會大力推薦那什麼春光、艷遇、貌似純潔、貌似白潔什麼的小說，純潔的幼小心靈受不了啊。

在他無聊嚇走了一段路之後，最後還是決定回家吃飯吧，晚上睡不著就多鍛煉一下。管子軼說的對，休假久了，人會退步的。縱情酒色，身體會垮；安心平淡，心智會麻。鍛煉還是必須的。最起碼……身體好點的話，對民族古曲方面的造詣會比較高。什麼梅花三弄、陽關三疊都不在話下，甚至十面埋伏、胡笳十八拍都能堅持下來。否則的話，一曲二泉映月、一起飛燕就受不了，甚至鳳凰台上憶吹簫就搞定了，那多煞風景啊！

就在李巖很陽春白雪的思索著身體與帶數字古曲的聯繫時，電話打斷了他的思路，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又是找我商談潛規則的？這個好啊，體力恢復了。喬攀、宿清瑞也是，幹嗎就不多堅持一下呢？

「哪位？」

「你是李巖嗎？我是陳明英。」

「陳明英？想找我投資？你哪家公司的？現在已經下班了。」

李巖覺得聲音有點熟，應該是見面談過的，不過接觸的那麼多，他又沒有用心的記過，當然只有請客過的喬攀、楚逸以及宿清瑞、潘清君、高情他們幾個有印象。再說，他剛剛花花腸子癢了，正想著潛規則的事情呢，女的，當然就不方便啦，經驗不多、臉皮還薄嘛。

陳明英沒想到李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誰，而且還一副很牛的樣子公事公辦，只好耐著性子自報家門：「我是小滴的媽媽，我見過你的……」

此言一出。不用說後面的話，已經讓李巖立即明白過來了。難怪有點熟悉，原來郁小滴她媽的聲音！不僅僅見過，而且是在酒店裡見過，自己當時還躺在床上，被人家的女兒壓著糾纏不清……

「原來是小滴的母親，您好，我應該稱呼您為郁夫人，還是陳女士？」一個代表市長夫人，一個代表女企業家，都是有身份的呀。跟他們不熟。李巖也不知道人家是怎麼講究的。

馬英九老婆跟張艾嘉是幼年同窗，有一次馬英九見到張艾嘉，提及此事，說老婆很想念她，並留了電話號碼。等張艾嘉打過去的時候，便猶豫如何稱呼合適，最後還是問的『馬夫人』，弄得馬夫人也忙正式垂詢，等知道是張艾嘉後哭笑不得。連見多識廣的老牌大明星、才女導演，也會糾結官員家屬的稱呼，何況李巖？

聽了他的話，陳明英有點不耐煩，「叫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找你有急事！」

找我有急事？不好吧？郁市長會有意見的，對了，我哪怕沒被小滴扒掉衣服吧？

戲謔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的惡搞，能讓陳明英主動打電話給自己，應該只有一件事。他忙問：「小滴出什麼事了？」

「她……」陳明英語氣抑鬱，又猶豫著。

這讓李巖心裡跳了一下，「她這些天不是住在家裡麼？難道周雲飛那麼多人都是吃乾飯的？」

「不是這樣的……」陳明英決定直說，「我本來想叫你過來一趟，既然你這麼擔心小滴，我就先把情況跟你說了吧。這丫頭……在玩絕食！」

「絕食？」李巖無語，這麼新潮的年輕女孩兒，怎麼玩這麼老套的把戲？難道陳明英先玩更加老套的棒打鴛鴦把戲？拜託，我們還只是鴨子、沒有進化到鴛鴦水平。

「嗯，電話裡說不清楚，你還是過來一下吧，或許現在只有你能勸說得了她了。」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陳明英的語氣不無幾分嫉妒和遺憾，自己的女兒跟自己玩對抗，卻要求一個外人來說和，失敗啊！無論事業上有多麼成功，也注定了在母親這個角色上、物質之外的某個方面，是非常失敗的。

「好吧。」李巖先答應了下來。

掉頭，往東部黃金海岸。這時候下班高峰期。考驗技術、更考驗運氣與耐心的時候啊。

一邊開車，他一邊撥打郁小滴的電話。上午他睡覺的時候，還結果郁小滴的電話，那時候她的神情還是很開朗，還說找他去打網球、游泳呢，怎麼這才傍晚，就弄出絕食一幕來了？

難道對陳明英來說，女兒一餐飯沒吃，就叫絕食？那他今天也絕食了一餐……

郁小滴似乎並沒有受到棒打鴛鴦後的軟禁待遇，手機一下就撥通了。

「咦？李巖？很開心，難得你主動打電話給我哦！」一聽到他的聲音，郁小滴已經興奮了不少。

李巖可以想像她的模樣，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傢伙剛開始感覺就是個囂張、腦殘又無聊的富二代，沒想到相處下來，竟然印象越來越好了。嗯，可能跟她改掉故意撞車找樂子之類的無聊惡習有關吧。

「怎麼回事？你媽打電話給我，說你絕食了？」

「唉……原來是給我媽當說客啊，我還以為你真的想我了呢……」郁小滴有點幽怨的說道。

「行了，別給我玩這些小玩意兒。我正趕來你家，但路遠、堵車，沒那麼快到，先說說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以絕食威脅他們放你出去玩？」李巖估計她是在家裡呆不住弄出來的玩意兒。

郁小滴輕歎了一聲，幽幽的說：「出去玩？哪有心情想這個啊……還不是為了你？他們要把我送走，不讓我和你見面了。我不願意，他們又不接受我的意見，所以我從前天就開始不吃飯了……」

李巖吃了一驚，兩個人身份懸殊，棒打鴛鴦的戲碼不難猜到，只是沒想到她竟然為了自己從前天就開始絕食了。更加沒想到，即便是幾天沒吃飯了，一聽到自己的聲音，立即表現出的，卻是最好、最開心的一面。

他感覺有點什麼東西在胸口充塞……

一百一十八

被郁小滴的話稍微感動了一下得李巖。讓她在家裡等著，馬上過去。然後加快了速度。奇瑞QQ只是微轎，速度、性能等，自然遠無法跟奔馳等名貴轎車比，不過工具的水平只是一個因素，什麼人使用工具，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比如落在李巖的手裡，他已經磨合得很瞭解這車的性能，已經能發揮出最大的效果，小巧的車上、在他精妙的車技操縱下，在滾滾車流中騰挪閃躲、左支右展，也遠比一般人的速度快。

到黃金海岸的時候，已經是將近晚上七點了。來到了郁小滴家，很明顯的，比上次來的時候，戒備森嚴了許多。確定是李巖之後，私家保安才放行讓他的車子進去。

在院子裡的時候，李巖先看到了周雲飛，這小子因為那天在酒店餐廳裡的話，昨天中午沒有接李巖的電話，以至於他的提醒。要輾轉李潔傳遞過去了。

「李巖！」周雲飛叫住了要進去的李巖，走到他面前，壓低聲音道：「你說的情況，我已經核查了，確實有一個弟兄被收買，我很抱歉，現在已經處理了。」

李巖點點頭：「你的專業素質，大家都是信得過的，非常時期，他們一家更加需要你們專業人士的扶持。剔除已經出問題的，固然重要，但留意有沒有隱患，更加重要。」

周雲飛看著他，直言道：「我不喜歡你的個人作風，不過我欣賞你的敏銳直覺和觀察力。昨天我沒有接你的電話，是因為我正跟著陳總在一個重要的場合。」

李巖微微一笑，他當然不會跟一個大老爺們兒去計較這些小事，琢磨他話裡透露出來的訊息，雖然陳明英並不知道她也成為那些人的目標了，並且差點已經出事了。便婉轉的提醒了一句：「陳總固然了不起，可或許在某些人的眼裡，也不是動不得的，最近還是低調、蟄伏一點的好啊。」

說完，他直接進去了，沒有再理會周雲飛。剩下周雲飛默默的思索著李巖話裡的意思，難道有人敢綁架陳總？她的份量，可不是郁小姐能比的。著名的企業家，動她的話，影響可不會小的。可是……風險大、收穫也同樣大，如果陳明英出事，可不僅僅是對郁宏精神上的打擊、威脅，更加會涉及到他很多實質上的支持！

……

周雲飛怎麼解讀、分析，李巖不知道，他現在已經來到了郁家大廳裡面，在這裡見到了這裡的女主人陳明英。

「你來了。小滴的情況……你應該打電話跟她瞭解了吧？」陳明英沒有過多的客套，連水都沒有讓人給倒一杯，直奔主題。

李巖點點頭，郁宏是當面表示不干涉郁小滴任何決定，背地裡的態度就不知道了，而陳明英很明顯，態度只有一個人，不贊成郁小滴跟他有來往。這說明她肯定對他有成見，所以這個時候，他也懶得浪費時間跟她溝通、或者解釋什麼。

「電話裡說得不是很清楚，你帶我上去找她吧。」

陳明英點點頭，略顯疲憊的身軀站了起來，然後親自領著她上樓。

兩人沒有過多的交談。到了樓上的時候，陳明英開口說了一句：「謝謝你能趕來。」

她打了電話之後，也是不一會兒就看一下時間，心裡對於大致的路程、時間很清楚，當然也不會期望李巖有高速跑車，無論是打的、地鐵轉公車、還是普通私家車，要過來的時間都不會很快。現在他出現的速度，已經在她的意料之外，以她的精明細心，不會忽略掉這個細節。

李巖隨口應了一句，留著觀察著經過的地方的種種情況。第一次來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郁小滴父母是什麼人，觀察的是這裡的設計風格、裝潢、裝飾等。現在則不同了，既然保安隊伍裡面可能混入內鬼，也有可能早已經在裡面給安裝上了竊聽、監視之類的物品。

同行的陳明英，看似在領路，但以一個女企業家的細心，也一直在暗暗留意李巖，看他目光所及，略一思索，已經明白他心中所想，當即輕聲說道：「得蒙你的提醒，周隊長已經帶人全部徹查了一遍。」

「嗯，很好。」李巖點點頭，沒有更多的評價。

上次李巖只是跟著郁小滴來到郁宏的書房，見過之後就直接離開了，並不知道她的閨房何在。現在跟著陳明英過去，很快就確定是哪一間了，因為他看到有一扇門前。放在一張椅子，李潔正端坐在門口。她是周雲飛請來保護郁小滴的，能讓她如此守護，無疑就郁小滴的房間了。

「李小姐，真的辛苦你了。」陳明英上前微笑致謝，她很明白，這個時候，一個可靠的保鏢，往往代表著能在危險時刻救女兒一命，所以語氣非常的客氣。

之前的見面，李巖並沒有看清楚她的模樣，第一次在電影院，根本就沒有留意，只是聽了郁宏的話之後，才憑著記憶一一排除，勉強得出一個身影，第二次倒是近距離接觸過，只是她的一頭碎發有意的散落在臉上，遮擋住了大部分的臉，看不清楚的具體長什麼模樣。

現在是在郁家，不需要她更多的偽裝、也沒有刻意神秘，所以，只是一套利落的運動裝。臉上頭髮梳理得分開，露出一張漂亮又帶著幾分英姿的年輕俏臉，只是不知道是性格問題，還是為了保持她職業的冷靜，和她說話的態度一樣，臉上也是保持著酷酷的表情。

看到這位敬業的女保鏢，李巖多了幾分尊敬，作為一個受朋友之托、臨時受命的保鏢，能做到門神一樣的貼身保護，尤其是一個女孩子，職業素養實在不低。

「應該的。」李潔簡單的回應了一下陳明英。在目光掃向李巖的時候，對於他臉上有點古怪的表情，立即想到他對自己的『傻妞』評價，忍不住有一絲火氣，但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後起身把椅子移開。

李巖心裡有點奇怪，瞪我幹嗎？我剛剛可是在心裡讚美你呀。

「小滴，你聽到嗎？李巖來了。」陳明英上前敲門，通知女兒。

很快，房門就打開了，露出了郁小滴的小臉，迅速的看了一下，她二話不說，做賊似的一伸手，抓住李巖的手，把他拉了進去，然後又迅速的將門關上。

看到這一幕，陳明英微微苦笑，我是她媽啊！十月懷胎生下她來的，從小把她撫養長大的，現在卻不如一個外人，女生外向啊……真不明白這李巖有什麼好的，對小滴使了什麼迷藥。

看了看邊上的李潔，她忍不住輕歎一聲，然後問道：「李小姐，你也跟李巖接觸過，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李潔想了想，酷酷的搖搖頭：「不便評價！」

「為什麼？」

「我個人對他印象不好，評價的話，容易帶著個人主觀色彩，所以不便評價。」李潔如實說道。

陳明英不禁莞爾，真是誠實的孩子，沒有社會上的虛偽客套。而這真誠的回答，也讓她暗暗捫心自問，我對李巖的印象呢？貌似也不算好吧……那樣的場面，肯定是他教壞了小滴。要不那麼純潔的小女孩，怎麼會變得如此？可是……我的評價，會不會也帶著個人主觀色彩過濃呢？

……

「李巖，你真的來了！」關上門之後，郁小滴拉著李巖的手不放，小聲的雀躍歡呼。

李巖細看她的模樣，明顯比上次見面憔悴了許多，不過精神狀態似乎挺好的，尤其是現在。

「你這幾天真的都沒有吃飯？」

「說話算數，說不吃就不吃。他們不讓步的話，我繼續不吃飯、不出門。」郁小滴拉著李巖到她床邊坐下。

床上還放著一個開著的粉色漂亮筆記本，即便是不出門，她這年紀的小女生，也是閒不住的，只要不封鎖網絡，宅於家裡，也一樣對外溝通。

「讓什麼步？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李巖觀察力屋內情況的時候，發現有個白色的胸罩落在枕頭前，忍不住看了一下郁小滴，才有空留意到她，竟然是穿著睡裙，胸前隱約可見微微的凸點。

郁小滴的重心都在他的身上，目光隨著他的目光轉動而轉，看到枕上物品，又見他看過來，頓時大羞，雙手抱在胸前，又去把那東西塞到枕頭底下。嘟噥著解釋道：「我這兩天都不出門，只有李潔進來過，用不著穿得那麼正式吧……」

李巖又看到散落在床上的幾樣物品，伸手過去拈起一個，在郁小滴的面前晃了晃，似笑非笑的問道：「請問說話算話的郁小滴同學，這是什麼東西？」

本來正羞澀臉紅的郁小滴，看到他手裡的東西，倒沒有更尷尬，轉移了注意力，輕聲嬌笑了起來：「嘻嘻……我對他們說的是不吃飯，沒有說不吃零食啊。這些巧克力是我以前的存貨，我又沒有讓李潔給我偷拿進來吃。」

李巖有點好笑：「你這樣的絕食，雖然能夠打持久戰。可你應該清楚，不吃蔬菜水果、連續以高熱量的巧克力充飢，會讓你發胖的。」

「我也沒辦法啊！我這是艱苦抗議、又不是真的想不開，我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郁小滴扁扁嘴。

「好吧，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百一十九

見郁小滴的「絕食」，其實只是不吃飯的文字遊戲，雖然幾天靠臨時充飢，也是很辛苦的，但至少不會像真正的絕食一樣嚴重，難怪她還有精神，李巖也放心了下來。

說起正事，郁小滴也馬上認真了起來，低聲說道：「我爸和我媽說最近還是很亂，他們的身份擺在那裡，沒有人敢動，但針對我的襲擊，則可能會升級……」

李巖確信這一點，正如李永浩所言，他們這些大人物的明爭暗鬥。已經進入白熱化，各種手段不是他們能知道的，但現在沒有動的，只是市長郁宏而已，連陳明英他們都請專門的殺手了，何況郁小滴？或許上次是機緣巧合，若非很快的把她救了出來，結果可能就不會像前次綁架那樣安全了。

「……所以，為了我的安全，他們說讓我出去避避風頭。說給我安排去歐洲旅行一趟，由李潔陪著保護我，過幾個月這邊事情了結了之後再回來。」

李巖暗暗搖頭，這算什麼主意？沒錯，李永浩之流的本地黑惡勢力，影響範圍確實有限，不能把觸手伸到全國，更加不用說歐洲，可難道人家只會找這些人動手嗎？別說世界上還有專業的殺手一行，只要肯花錢，找歐洲當地的黑社會出手，又有多難？

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見郁小滴繼續的說下去了，讓他有點奇怪，見她看著自己不說了，只好問道：「就這樣？還有呢？」

「還有？沒有了啊！」郁小滴不解的睜大了一點眼睛。

李巖哭笑不得，「你說得那麼嚴重、甚至不吃飯了，就是為了這點小事慪氣？雖然他們這個主意挺傻的。但你也太不驕縱了一點，絲毫不考慮父母的感受！」

面對李巖的批評，郁小滴低下了頭，嘴裡碎碎念的嘟噥著解釋：「一去就要幾個月呢！掛名旅遊，實則避難，能有什麼樂趣？而且你又不可能和和我一起去，要和你分開……」

李巖無奈，只能勸說道：「你也應該好好商量，這個時候，跟你父母玩對抗，只會讓他們更加的心焦。再說，就算你在家裡，也一樣不能天天見到我，分開不分開有什麼關係呢？」

郁小滴抬頭看著他，「當然不一樣！現在我就算一天、兩天見不到你，一個星期還是有機會見到你。可是我去了歐洲就不同了，別忘了，上次還是你提醒我們認識不到一個月呢。你又只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我……」

她伸出拇指和食指，委屈的比劃出幾毫米的距離。

「……幾個月的時間不見，你肯定會把我忘記了。也足夠你跟其他女孩子攪和到一起去了，到時候我回來豈不是哭死？」

看她如此模樣。聽著有點傻氣的話，李巖難以想像這和當初初遇時候那個郁小滴是同一個人，難怪說女人一旦愛戀就失去了理智。這樣一份純真的感情，他也無法不心動。

「小滴，其實……」

聽到李巖溫柔的話，郁小滴卻有點驚慌，忙搶先說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我是比你小很多，也有很多有錢的朋友，以後也可能會遇到很好的男人，可我就是已經喜歡上你了！我不管你是當我小孩子也好、妹妹也好、惹人厭的纏人富家女也好，也不理你覺得我是逆反心理、崇拜心理、感激心理、甚至是有點受虐……

我什麼都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歡你，你改變了我，你讓我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生活的意義、人生的目標……」

看她越說越認真、越說越激動，李巖感動之餘，又覺得有點汗，很怕她會繼續說出『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我只愛你……』的話來。

說到動情之處， 在李巖面前乖乖聽話模樣的郁小滴，也傲然直視著他，勇敢的繼續說著自己的心聲：「……以前我的生活無聊透頂，我爸因為工作的關係，有時候在這個市、有時候在那個市、有時候在這個省、有時候在那個省，要能和他一起，每次工作調動，就要跟著換一個地方。可我媽革命事業根基是這裡，也無法真的做到跟著一起。跟著我媽在這裡長大，只有偶爾才能見到父親，而我媽也經常不在家。

好不容易。我爸來這裡做市長了，我革命事業也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而我也長大了……而即便這樣，一家團聚的時間，仍然是少得可憐！」

郁小滴看了看四周，自嘲的笑了起來：「看看，這套房子多麼的寬敞漂亮，在房價高昂的S市，這得多貴啊。還不是有錢就行，有錢的老媽，結合有身份、有關係的老爸才能買到，我的朋友裡面，不少人都羨慕我，覺得我應該比他們更開心才對。呵……你看到了，各方面的人都雇齊了，看起來相似一個熱鬧的大家庭一樣，可作為主人，我更忙碌的爸，平時是在政府宿舍，週末才過來一下，我媽是空中飛人、四海為家！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又有什麼好享受的呢？所以進入大學之後，我搬去了學校宿舍住。更加喜歡那裡。」

這已經不是說兩個人的關係了，有一個爆發口，已經引發了郁小滴對家庭、父母的不滿情緒，李巖點頭傾聽，任由她宣洩。

「住最好的房子，開最好的車，上最好的學校，穿最好的衣服，買最多的名牌……只要我想要，物質上面，我媽總是能完成我的任何願望。我就像是要什麼有什麼的公主一樣。這似乎是很多女孩子羨慕的生活，可我真正要的，卻是那麼的奢侈，他們一點也不能給我更多。

你也能想到，我的成長環境，注定我結交的同學、朋友，大多也是類似背景的，大家都經常有一種情緒——無聊！無聊透頂了，所以，我們會想著做越來越過分、可能在別人眼裡是腦殘、可惡、殘忍的事情，來尋找刺激。正如第一次遇到你一樣，瘋狂的開車，故意的撞上去，然後一群人上去圍觀找麻煩。」

郁小滴說到這裡，笑了笑，「李巖，你當時有沒有覺得我的技術很好？其實這不是技術好的原因，我根本就是無所謂自己會受傷！在我的心裡，如果我受傷了，他們或許還會多來看望、陪我一會兒，還會在他們的政務、商務之間，分那麼可憐的兩個小時給我！我們一夥人也沒誰缺錢，就是利用這樣的無聊事情、來打發我們的無聊。很無聊吧？」

看她發洩內心多年的積怨，李巖也有心引導她，故意誇張的開玩笑：「只能是老套了一點，由可愛的小滴講出來，我不覺得無聊。後面呢？該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風靡萬千少女、引領社會風氣、集真善美於一體、天使般化身的李巖出來拯救你了吧？」

郁小滴本來說得情緒低落了下來，聽到他這麼說，又有點好笑，「是、是、是！你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英雄，可惜不是腳踏七色雲彩，也不是騎著白馬而來，一見面的時候時候，就把我的朋友們都欺負了一邊，我也被逼道歉，差點氣哭了。第二次更甚，直接被你帶去酒店非禮……」

「喂！雖然現在是你在開訴苦大會。可也不能顛倒是非黑白啊，明明我是純潔無辜的善良人士，結果被你迷翻了抬去酒店。貌似被非禮對待的也是我吧！」

對於李巖的抗議，郁小滴噗哧一笑：「嘿嘿，你可別忘了，我是保留了證據的。」

「拿出來呀！證據好像正是某人咬我瞇瞇的記錄吧？」

「呃……」說不過他的郁小滴，只好白了他一眼，一副認真的模樣說：「我好不容易醞釀出情緒表白的，你這一打岔，我都不知道說那裡了。」

「說到我被你帶去酒店非禮。」

「就是從那一次開始，我被你迷上了……」

「我靠哦，你真的受虐啊。」

「別說髒話！這當然是後來的，當時我只是想要報仇，結果反而被你算計了。我非常氣憤，又那你沒有辦法，人家小小弱女子被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根本無法反抗。我當時好像是要故意纏著你，讓你煩，只是沒想到一出門就遇到車禍，那出租車撞過來的時候，我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我那時候想，我還是……」

郁小滴快速的看了他一眼，粉臉微微紅暈，雖然他知道自己還是那個，但也不好意思說出口，改口說：「……我還沒有拍拖過呢，就這樣死了，實在太虧了！下輩子可能會被閻王罰去做男人呢。所以，我有點類似臨終遺言的想，要是誰能夠救了我，我可以考慮……喜歡他、遷就他……」

李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在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影響了面前的少女。看來缺乏父母關愛長大的女孩子，有更加強烈的被保護慾望。看來助人為快樂之本、為麻煩之源啊。救了小滴，她喜歡上了我；幫了海芙，請我喝酒、結果那個了；幫了陳小恩，她似乎也蠻關心我的；女的好像還幫過黃櫻、今天也幫了蔣樂樂，她們不會那麼膚淺吧？

他心裡又想，貌似張語蓉也幫過不少了，怎麼就不見她對我傾心、以身相許呢？張總裁呀，你也可以適當的膚淺一下嘛。

一百二十

陳明英以前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跟女兒溝通陪伴，但到現在發現女兒已經大了，要自己飛翔離開、開始有點慌亂了，卻不知道如何跟她溝通了。郁小滴心裡有什麼想法，根本不會跟她說，讓她無法了結、溝通。

等著李巖進去了，她跟李潔說完話，覺得李潔是個值得尊敬的、有個性的人，所以她也決定，即便自己對李巖印象不好，也不能主觀的評價他，因而決定側面瞭解、同時也是瞭解女兒的心思！

於是她輕輕的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剛好把李巖拉進去，興奮之下的郁小滴沒有鎖門。讓陳明英一下就完成了。

對於她的竊聽，李潔是不贊成、但也不會去管。她只負責保護郁小滴的安全，可不包括保護談話隱私。何況這是目標的母親，總不能將其打暈了、拖出去吧？

只是打開的一點門縫，能聽到裡面的聲音，卻看不到他們的所在。憑著熟悉，陳明英能猜到他們兩個都坐在床上，這讓她心了緊張了一下，想起那天在酒店看到的一幕，等會兒小滴不會……

帶著有點尷尬的心思，她繼續的聽下去，然後聽到李巖批評小滴、小滴的分辨、以及她真正的心思。聽到最後，強大的女企業家陳董事長，不由得淚流滿面。她把自己的最好的歲月，都用在事業的打拼上，這也給家裡帶來巨大改變，給予丈夫財政投資的支持，給予女兒最好的物質條件。可是沒想到，在女兒的心裡，這一切並不是那麼的歡樂，反而讓她變得憤世嫉俗。

雖然郁小滴跟李巖沒有說下去，但以她的理解，幾乎可以想像，如果不是碰到李巖，而又因為前段時間發生的那麼多事情，讓小滴被李巖改變。那她以後的道路，幾乎可以想像得出來。當破壞外界已經不足以刺激神經的時候，就會開始破壞自身，放縱、濫交、吸毒……即便以後還能在人前保持光鮮一面，實際上也已經走上糜爛墮落之路！

這個感觸，在那天酒店看到那一幕之後，便已經在她心裡產生了。但她當日還是先維持了公務，直到現在聽到女兒的心聲，才知道自己到底虧欠她哪些。

看著陳明英蹲了下來無聲流淚，李潔怕她靠過去把門全部打開了，過去輕輕的把門關緊，然後扶著陳明英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給了她一張面巾紙。

「李小姐……你跟小滴年紀相近，你覺得……我現在還來得及麼？她還能接受我麼？」

看著陳明英期盼的目光，即便是酷酷的李潔，也不忍心打擊她。「想要讓她依戀你，顯然不能，她已經長大了；不過，無不是的父母，即便她會怪你，只要你抽多一點時間陪她，我相信郁小姐還是會很開心的。」

「謝謝你。」陳明英鄭重的點頭。本來她覺得自己是身不由己，現在根本無法輕易的卸擔子，可是聽了剛剛女兒的一番話，她立即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這些年掙的錢，夠一家人花一輩子了，即便公司沒有了也無所謂。至於整個企業的所有員工……如果連自己的女兒都照顧不好，照顧好別人又有什麼意義？

她已經立即做出了決定，老郁是無法停下來的，但自己可以，這次就讓自己抽出幾個月時間，陪女兒出去旅行一趟吧！

……

「等你第二次，在我最危險、最無助、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只是憑著我的一個求助電話，就真的從天而降一般的來救我，我就真的完全喜歡上你了……」

見郁小滴眼中閃動著的熱情火焰，李巖暗歎，真膚淺！可是……愛情都是盲目的、讓人失去理智，那些千古絕唱的愛情，不同樣膚淺麼？

如牛郎織女，織女的愛情源於牛郎兄的偷窺、奪衣、加威脅（逍遙哥哥笑而不語，攜靈兒月票支持）；如梁祝，英台的男扮女裝勾兌山伯（蓉兒笑而不語，攜靖哥哥也月票支持）；又如白娘子的報恩、倒追……紫霞堅信的上天注定，一樣是有點傻氣、膚淺，卻也能愛得那麼深，並在不知不覺間感動了自認有老婆的至尊寶。

李巖的沒有說話，讓郁小滴放心下來，年輕的她。相信隨著相處下去，自己一定能打動他的。所以，一定不能讓他在那之前拒絕遠離。

「小滴，其實剛才我想說……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即便過了幾個月，也不會忘記你。」李巖終於有機會把被她打斷堵住的話說出來了。

「啊？」郁小滴有點驚訝，沒想到他本來是想要說這些的。「那……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你讓我說……說了那麼多……」

李巖抓住了她的手，「說出來之後，是不是舒服一點？你是不是對你父母有怨氣？這次會跟他們對抗，也是有逆反心理的。現在感覺會不會好一點了？」

郁小滴沒有說話，說起怨念，更多的是對母親，因為小時候更少相處的父親、有著官場的氣勢，每次見到她都有點畏懼。剛剛把一番心裡的話說出來之後，確實有點不一樣了。

「我不知道……」她微微搖頭，然後做過了一點，靠向李巖的懷裡。

李巖沒有拒絕推開，伸手輕輕擁住她，也沒有打擾她的心思，讓她自己去想。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郁小滴輕聲說道：「……我以前……可能只是從自己的角度來考慮，沒有想過他們。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難處。」

李巖抱著她的肩膀摟緊了一點，微笑道：「這就對了。你把怨念發洩出來了。心裡也空出了新的空間，可以接納別人了。你想想，那些父母出外打工的農村留守兒童，一樣的沒有父母陪伴，好一點的跟著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差一點的跟著伯母、嬸嬸之類，他們還要幹活、做事，甚至擔心學費什麼的。相比起來，你的條件要好太多了。」

「是麼？留守兒童？……我不清楚。」郁小滴到底是富商與高官的女兒，前段時間還是那種為富不仁的富二代，又豈會關心過留守兒童的情況？

「那換一個例子。哈利波大……呃，哈利波特知道吧？他一樣沒有父母在身邊，卻能更早獨立。你只是因為只有一個人，所以會抱怨、驕縱，認為自己沒有得到應得的關愛。別說孤兒了，如果你還有個弟弟、妹妹，你就有責任了，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怨念，而是會從小就學會更多的負責。」

郁小滴點點頭。「我知道了。」

「現在你父親是市長了，算起來也是高官了。可你看到了，他面對的鬥爭，一樣是非常殘酷的，而他除了要應付政敵各方面的攻擊、還擊之外，更加要擔心你們母女會不會有事。你出事，難道他不緊張嗎？你母親就真的沒人敢動嗎？」

終於體諒到一點父母難處的郁小滴，顫抖了一下，「李巖，你覺得那些人也會綁架我媽麼？」

李巖沒有直接的肯定說，「難說啊。你母親的身份跟你不同，也更加難控制，不容易善後。我懷疑真的要如有人會對她動手的話，可能會派人製造意外事件。比如汽車失事出車禍，電梯意外等。」

郁小滴抬頭看著她，小臉有點發白，「你不要嚇我……這……這豈不是等同於謀殺了？」

「我只是從你的遭遇考慮得誇張一點，如果有線索，就是謀殺，如果佈置得看不出來，就是意外了。比如被收買的保安，就能輕易做到很多事，在家裡放蛇、佈置觸電等。」

郁小滴難以鎮定了，關係到母親的安危，讓她早把和父母的對抗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見她立即站了起來，就要出去。

李巖笑了，「你也不用急這一時吧？現在肯定是安全的。至少……你得換件衣服出去吧？」

見他看著自己微微凸點的胸前，郁小滴這才醒悟過來，立即有點臉紅。

「那你不許走！」

「不是吧？」李巖懷疑自己聽錯了。女孩子要換衣服，只有讓男人出去的，哪有叫人不許走的？

「就是不許走，你是怕我絕食才來的，見我沒有餓死，我怕你馬上就跑了。」郁小滴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體固定了一番方向，嬌笑道：「你就這樣老實的坐著，不要偷看哦！」

說完她就自己繞過大床，到後面衣櫃去找衣服。

「這不是誘惑我嘛！我可是色狼啊，你不怕在你換衣服的時候，我突然轉過來呀？」李巖故意的說道。

「來呀！」郁小滴狡黠一笑，「如果你看了會對我負責的話，儘管回過頭來欣賞呀。你指定我換裝表演都可以……嘿嘿……」

儘管欣賞、換裝表演……李巖吐了吐舌頭，有誘惑啊。不過這就要負責的話，也太誇張了一點。

雖然沒有回頭，可是兩個人都不說話，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就顯得格外的清晰。憑著分析推測，李巖已經基本上知道她脫到什麼進度了。偏生在這個時候，他的目光看到了，前面梳妝台寬大的梳妝鏡，從這角度看過去，立即將身後衣櫃前睡裙滑下的白嫩小羔羊盡收眼底！

一百二十一

非禮勿視！李巖暗歎了一聲。這可怪不得我，我可沒有故意偷看啊，要怪就怪那鏡子，嗯，努力的鄙視鏡子。

鏡子能反射成像，但不能轉彎，所以，看著鏡子，雖然能看到一抹香艷春光，但只能看到小白羊的後面，無法看到前面。不過意外的收穫，總是讓人驚喜連連。即便只是背影，也能讓李巖暗讚了。

和海芙那種成熟透了的水蜜桃相比，青蘋果有青蘋果的誘人之處。成熟的水蜜桃，飽滿多汁，往往讓人看了就想抓過來要啃一口；鮮嫩的青蘋果，清香撲鼻，讓人貼臉把玩嗅聞，咬上一口，也是清脆爽口。

鏡子裡小白羊，沒有成熟豐盈的一面。但青春健美的玉腿，粉色小褲褲包裹的挺翹小臀，盈盈一握的苗條腰身，光潔白皙的背脊，無不展示出別有一番滋味的誘惑。

卻說郁小滴嘴裡說的大方，實則比誰都緊張，即便已經和李巖有過幾次親密接觸，但再清涼的時候，身上也還是有著內衣的。如今除去睡裙，渾身上下，就只有一條小褲褲的屏障了，這讓她渾身感覺不自然，內心又是羞澀、又是緊張、又有幾分興奮的刺激，既擔心他回頭偷看自己，又有幾分期待他能偷看。

這一刻，複雜的少女之心，讓她沒有第一時間的匆匆找胸衣穿上，而是雙手撫住那羊脂白玉般的青春美胸，遮掩了驕傲的粉嫩紅豆，然後半轉身回頭，看向李巖。

發現李巖果然如正人君子一般的端坐不動，一點也沒有回頭看的意思，這讓郁小滴暗暗有幾分失落，難道我的身體在他眼裡沒有一點吸引力麼？難道在他眼裡，只是還沒有發育成熟的小女生麼？

無奈，她只好找出胸罩，自艾自憐的將少女玉峰包裹了起來。然後再找外衣。

郁小滴卻不知她剛剛撫胸回頭的一瞥，已然讓見多識廣的李巖，都驚艷了一番！他正目不轉睛的『鄙視鏡子』，發現鏡子裡面的女孩兒有轉身的趨勢，忙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用眼睛的餘光繼續關注鏡子裡的身影。可惜的是，少女並沒有完全轉過身來，只是回頭看了一下他的後背。

但就是那不過一兩秒、也沒有走光露點的一幕，卻讓他深深的為之驚艷！那是一份骨子裡的性感，是屬於青春少女獨有的嬌羞憨態！那本能的遮掩，雖然擋住了春光，卻讓人更加呼吸加快，那宜嗔宜喜、似羞似怕的神情，也只有初涉情關的少女，患得患失、芳心忐忑之際，才能表露出來的。

而這本能的嬌羞，也是以前經歷過許多成熟女人身體的李巖，所未有體驗過的一份體驗，一剎那的驚艷性感，已經讓他心弦為之震撼！深深印刻在心底……

……

女人化妝加換衣服，需要很長的時間。主要是化妝、以及挑選衣服。但對青春女孩兒來說，是不需要那麼麻煩的，因為她們這個年紀，青春無敵，不用化妝，已經很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這會兒的郁小滴，也沒有特意為李巖過來而濃妝艷抹，只是維持著自然本色，即便是現在換衣服，也只是挑選了一套普通的居家休閒服。

看到她已經整理好衣服，快要過來的時候，李巖收回了「鄙視鏡子」的目光，

「噹噹噹噹——！」

從後面過來的郁小滴，歡快的跳到李巖的面前。

「嘻嘻……有沒有偷看啊？」

李巖一臉遺憾的說：「雖然我非常想要轉頭回去，但最終還是堅持住了沒有轉頭。」嗯，只說不吃飯，沒說不吃零食。只說沒回頭，沒說沒看鏡子。

「這麼乖呀？那我豈不是要獎勵你？」郁小滴彎腰湊近了幾分。

「獎勵？好啊，只要是你發的獎品，什麼我都喜歡！」看她湊近面前不到兩尺的俏臉，似乎有要索吻的趨勢，李巖閉上了眼睛，做出了『欲拒還迎』的姿態。

看到他的模樣，郁小滴忍不住好笑，想了想，低頭下去，在他額頭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然後抬起了頭。

李巖有點驚訝的睜開眼睛。看到她似笑非笑的模樣，不由得有點窘。

「嘻嘻……你以為我會向上次一樣吻你麼？還是你期待我那樣？」她又湊近了一點，聲音曖昧的問道。

李巖咳嗽了一下：「好了，衣服已經換好了，我們可以出去了。你也該吃點東西了……」

「沒關係，你剛剛不是說在家裡很安全嗎？不急這幾分鐘。」郁小滴拿他的話堵住他的嘴，又繼續輕聲追問：「巖g□ ge，你好討厭吶，就喜歡人家主動吻你麼？」

李巖有點尷尬，不過他對環境的觀察還是很小心的。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門又被打開了幾分，只是郁小滴說的那些事情，跟她父母有關係，他也不介意讓陳明英通過這樣的方式知道女兒的心思，後來門重新關好了，他才能夠泰然坐著等她換衣服，要不然人家的老媽在那裡竊聽，怎麼也有點不好意思啊。

「誰說的？我剛剛是閉上眼睛，只是等著看你是什麼獎勵而已。」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小臉，還能感受到少女的氣息，讓李巖暗歎了一聲，剛剛還覺得像是純潔的小白羊，怎麼一轉身。就變成一個迷人的小妖精了？

如此近距離的眼睛對眼睛，是無法瞞過郁小滴的，她立即開心了不少，不僅僅知道他對自己很期待，而且難得看到他有如此窘迫的一面。

「嘿嘿……」

見她露出小惡魔一般的笑容，李巖微微皺眉：「你又要幹嗎？別玩了，你媽可還在外面呢……」

話還沒有說完，郁小滴躍身撲騰了過來，一下跨坐在他的腿上，雙手也按住他的肩膀，又一次的將其推倒在床上！上次是在酒店。又是雙床標間，床不夠大，這次是在她自己的大床上，位子足夠大，幾乎可以為所欲為……

「上次不是這樣來的麼？」

她喘息著說完，然後鼓起勇氣，迅速的低頭，一下噙住了李巖的嘴唇，真正的吻住了他！

李巖剛剛「鄙視鏡子」已經看得一身火熱，如今少女入懷，強行推倒，嬌嫩的雙唇主動的吻了上來，讓他頗有一點難以自控。當然，難以自控的是本能反應，還不至於對她動手動腳、飛禽大咬。

有了上一次的體驗，郁小滴顯然已經比上次多瞭解了不少，至少不會讓牙齒亂撞了。雖然明知道母親可能在外面，但反正上次都被撞破了，這也就不成為壓力，反而覺得更加的刺激，讓她更是迫切的抱著他的臉親吻了起來。

李巖同樣感受到刺激，更加受刺激的是壓迫著的某處，為了不至於被壓斷，他只好變被動為主動，扶住少女的後背、肩膀，加上腰腿一起用力，將她翻倒在大床上，也如同她的姿勢一般，跨身壓在了郁小滴的身上。只不過已經把某處的位子調整好了，擠入大腿間，而不是頂住腹部那麼難受。

「小傢伙……你這是在玩火啊！」李巖低頭看著她。

頭一次正式的被他壓住身上，郁小滴既覺得沉甸甸的壓力很大，又感覺到一份難以言喻的充實，而且大腿間被硬物擠入，也讓她又是緊張、又是刺激。

她堅定的說道：「我不管！就像飛蛾，明知道是火，也一樣會撲過去……」

李巖看著她。沒有再說話，慾望漸漸消退，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傻丫頭，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女孩兒的本能，讓她能感受到這清淡一吻的柔情蜜意，進而也知道自己在他心裡的份量顯然重了不少，要不然他也不會一再警告、以免自己受傷。她激動得泛起一絲淚花，輕聲呢喃道：「不會的，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好好珍惜愛你的話，不用等到有一天，馬上我就會後悔……」

李巖無言。

「吻我……好麼？」女孩兒輕聲發出邀請，身為一個少女，即便能勇敢的親吻自己喜歡的人，但內心深處，還是渴望得到對方的主動親吻。正如她敢於兩次推倒李巖，但那只是刺激更多，美妙的感覺，遠不如他現在的壓迫充實。

李巖沒有多說，跟著感覺走。低頭下去，再次親在了她的額頭，然後隨著向下，吻在了她閉上的眼睛上，接著是鼻樑……

這一步步的放慢節奏，比起剛剛她單刀直入的親吻，更加多了期待，讓郁小滴的嬌軀輕輕顫抖，呼吸急促了許多，全身心的等候著他嘴唇的到來。

李巖的嘴唇劃過，在她薄薄的粉嫩嘴唇上輕輕吸咬了一番，讓身下少女大口呼吸，檀口輕啟，這才深深的吻住了嘴唇。

郁小滴嚶嚀一聲，感覺快要缺氧暈過去了！

如果說上一次的初吻，已經讓她有巨大刺激、深深回味的話，這一次李巖的主動，無疑讓她更加體驗到了身心合一、情投意合的真正之吻！

一番糾纏，唇舌暗戰，半晌之後，李巖來鬆開了她，輕聲問道：「好了吧？」

郁小滴含羞點頭，又以蚊子般細小的聲音說：「太……美好了……我很開心……你呢？」

「我？嗯，有巧克力的味道。」李巖壞笑。

一百二十二

看到女兒終於肯出來了，已經止住眼淚的陳明英，又有一點老淚縱橫的感覺，眼睛泛起激動的淚花，在頗有一絲遺憾的同時，也確信自己沒有走錯，找李巖來是對的。

「小滴……」

「媽！」

郁小滴經過李巖的開導，加上發洩出了對父母的怨念，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考慮之後，也覺得自己過於驕縱了一點，想到自己的脾氣，讓父母擔心，已經充滿了慚愧。

只是她和母親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交流過了，要想她開口道歉，或者說出一些安慰體己的話兒，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女性之間，有時候溝通不需要一定說話的，比如現在，她直接投入了母親的懷抱，母女兩個相擁在一起，什麼話都不用說。大家都能明白。

只是泛起淚花的陳明英、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多少年了！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和女兒如此親近了！想起上一次抱著她的時候，還不知道是哪一歲的時候呢！

她暗暗慶幸，雖然已經浪費了很多幸福的時光，但總歸還不算太晚，還有可以彌補的機會。

而郁小滴受到母親感染，也馬上哭了起來。她這些年來，很多無聊、煩悶至極、或者遇到鬱悶事情的時候，都想要像普通女孩那樣在媽媽的懷裡痛哭一場，可惜從來沒有這樣的機會體驗，剛才已經在李巖那裡發洩了對父母的怨念，現在則有機會發洩對母愛的渴望！這讓她抱著母親哭得更激烈。

站在一邊圍觀的李巖，看了看身邊的李潔，好奇的低聲說道：「多麼感人的一幕啊！為什麼你會一點知覺都沒有呢？喜歡扮木頭人？裝酷？」

李潔橫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話又說回來了，你的本來面目還是挺不錯的，跟你的身手一樣漂亮，用不著把自己扮得像個幽靈一樣。」

「哼！關你什麼事？」

「我想我們應該給人家兩個多一點空間交流，站在這裡圍觀，會讓人尷尬的。」李巖說著，轉身沿走廊走去。

李潔看了看，也只好跟著走了過來。

穿過一截走廊，李巖已經停了下來，正拿出煙點火。

「抽煙麼？」

「不抽。」

「嘿，省下了。」

「……」

其實李巖也只是找話搭訕，讓她走開，留點空間給那對母女。並不是對這女保鏢有什麼好奇、興趣。現在也只自顧自的抽煙。

反而是李潔，對李巖很有好奇。嗯，印象不好是一回事，好奇是一回事。她看了看周圍沒人過來，壓低聲音直接的問道：「李巖！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李巖看了她一眼，認真的反問：「你想要簡單的回答，還是詳細一點的？」

李潔有點驚訝，他怎麼會那麼好說話？

帶著懷疑的目光、緊盯著他，酷酷的說：「詳細！」

吸了一口煙，李巖點點頭，「詳細的說……我是太陽系地球行星上的一個中國人，再確切一點，則是一個男人、純爺們。」

李潔忍不住動怒：「你耍我啊！」

「沒有啊！」李巖驚愕，「不是你要聽詳細一點的麼？簡單的，我就是一個男人啊。難道還會是女人不成？」

對於他的裝瘋賣傻，李潔氣得不行，又問了一次：「我不管你是男人、女人、還是人妖、太監，我問的是你的身份、背景！」

「早說嘛！那你直接問我再哪兒工作不就行了？卻問得那麼白癡，我還沒有回答你黃種人呢。」李巖故意刺激了一下，然後有認真的說：「我的身份就是一個小職員！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覺得我接近郁小滴。是有目的的？這個懷疑，郁宏早就有過。周雲飛和他那些手下，也都這樣懷疑我，我無所謂。」

李潔聽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問道：「不是別人懷疑你，是你先讓人懷疑。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為什麼會身手那麼好？」

「身手好？」李巖戲謔的看著她，「你指的是哪方面？在電影院跟幾個爛仔打架？你可是親眼見到的，他們中最強的一個，都弱到能被小滴踢倒。如果這都表示我很身手很好的話，那有的人能迅速的爬上開動的汽車，能從車頂上躍下，同時將兩個人踢暈，豈不是高手中的高高手了？哈哈，拐著彎讚美自己呀！」

李潔無語，仔細思索，又覺得他說的好像是那麼一回事。只見過他在電影院動手，那也確實只是幾個普通爛仔。在修車廠內院，雖然是他扭轉乾坤，但貌似做打手的還是自己呀。可怎麼會覺得他很厲害呢？

看她皺眉的樣子，李巖笑了：「你是不是因為上次我能追上你們，並在關鍵時刻出現搞定那個拿槍的，所以覺得我很厲害？」

李巖沒有回答，但明顯默認了。

「呵呵，正所謂，胸大無腦，我胸不大，當然是比較有腦子的。某人身手了得，可以爬車。我只好動腦筋，自己開車去追。某人能用垃圾袋把自己蓋在車頂混進去，我也可以用洗車的正大光明理由混進去。至於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一個是因為我要耍威風嘛！英雄人物總是在最危險的時候才出場嘛！」

「……」李潔很無語。

「另外一個是我很怕死，嘿嘿，安全第一。實在沒辦法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只好挺身而出，沒有防彈衣，只好弄個頭盔就上場了。因為他們的注意力都在你這個高高手身上，我當然就容易靠近了。最後你也看到了，我是靠頭盔把他撞暈過去的，拿到槍了，我也不會用。要不然我幹嗎給你啊，自己拿著殺出去多威風。」李巖隨意笑侃。

聽完他的話，李潔開始有點迷糊了，按照他這麼說，確實沒有理由懷疑他的身份能力。只能說他比一般人冷靜、理智、聰明……呸！他有那麼多優點嗎？是陰險、狡猾，讓別人打主力、自己佔便宜！

看他接受了自己引導，李巖嚴肅了起來，「李潔同志，我承認作為一個保鏢，你是非常盡責、敬業的。而你的能力、偽裝等。也確實說明了你的優秀。但在現代社會、在如今這種非常時刻，我覺得作為一個保鏢，更加要多動用一點這裡……」

見他指著腦子，李潔怒道：「你說我沒腦子？」

「當然不是！胸大無腦，你顯然是很有智慧的。」

「……」李潔暗暗吐血，照你這麼講，我要麼承認自己沒腦子、要麼承認自己沒胸部了？爛人！懶得理你！

「我的意思是，保鏢應該是對保護任務負責到底，這很容易混淆為對僱主的指令負責。如果僱主腦子燒壞了，提出一些很傻很天真的建議來，你也跟著照做？比如說讓小滴去歐洲旅行避禍。這分明就是傻得有一定水平的主意……」聽到腳步聲，李巖立即住口。

只是這次他們不是在房間裡說話，走廊沒有隔音的，正挽著女兒一起過來的陳明英，聽了個正著，加快了步伐過來，冷著臉說：「你說誰傻？」

李潔目光中閃過幸災樂禍之色，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站在一邊。

郁小滴有點尷尬，剛剛抱著母親哭了一場，眼淚還沒有擦乾呢，哪裡這麼快想到說正事？沒想到李巖已經先在這裡跟李潔抱怨起來了。

李巖吐了一口煙，無所謂的笑道：「如果這個極品主意是陳女士提出來的，那顯然是說您傻了。」

「你……」

陳明英氣得渾身發抖，她本來對李巖就沒有好印象，今晚因為他能第一時間的急速趕來，又成功把女兒勸說出來了，才對他印象有點改觀，沒想到他竟然當著面罵自己很傻！這讓她堂堂上市大公司董事長，情何以堪啊！

郁小滴更是沒想到李巖會選擇這樣的方式說出來，忙拉著母親的手，幫忙用更加婉轉的方式解釋出來：「媽……李巖也是為了我們好，你是怕他們繼續找黑社會的人來抓我，所以想要把我送去黑社會控制不到的地方。可是、可是……李巖，你好好說嘛！」

她從小有人護著，獨立的社會經驗有限，一時間也不能想到更多。李巖看她焦急，只好幫她說：「可是黑社會的人就不能跟著去歐洲行兇嗎？歐洲就沒有黑社會嗎？歐洲的黑社會就是正義使者、不會干涉別國事務嗎？一萬歐元砸下去，就能僱傭一群混混了，十萬歐元砸過去，讓他們砸店砍人，什麼都能幹；百萬歐元砸過去，殺人滅口、毀屍滅跡、挫骨揚灰都行！嘿嘿……」

這話讓剛剛氣急攻心的陳明英心裡一寒，對於她這種上層社會精英來說，往往只是看到歐洲政治、文化、藝術、人文、公民素質等好的一方面，無論是去商務考察、還是去私人旅遊，接觸的都是光明美好的一面，沒有在當地平民窟、紅燈區住過。又豈能體會那雖然縮到比較小、但還是存在的陰暗面？電影裡看到，也只是覺得藝術誇張而已。

現在聽到李巖的話，想到這些日子針對女兒的犯罪活動，她沉默了，沒錯，本地的能收買賣命，外國的也一樣。

一百二十三

見媽媽似乎被觸動，郁小滴忙把李巖說過的另外一番話也補充出來：「媽，你有社會知名度、又厲害，他們不好控制、善後，不會綁架您，但也有可能會派人製造意外事件。比如汽車故障、失事出車禍，電梯故障意外墜落、或者來我們家裡放蛇、漏電什麼的意外呢。這種時候，我們不能不小心啊！」

陳明英沒想到女兒說出一番這麼有見地的話來，有點驚訝。雖然有點誇張，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看了看李巖，還是有點不滿意，像她這種身居高位的人，從來只有別人看她的臉色說話辦事。如今被李巖這樣一個小職員當面說傻，沒有直接發火訓斥，已經是給面子了。細聽完他後面的補充、以及女兒的話，知道他說的有一定的可能性，便沒有再追究。

「這事等會兒再說吧！李先生特意為小滴而來，我真的很感激，現在是吃飯的時候了，小滴也幾天沒吃東西了。還是先吃完飯再聊吧。」

只是沒吃飯、而不是沒吃東西的郁小滴對李巖眨眨眼。

李巖也不客氣，留下來吃飯也是當得起的。雖然這陳明英有點看不起她，但……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不留下來吃飯，郁小滴肯定不開心。既然能讓喜歡自己的人開心，又何必在乎不喜歡自己的人開不開心呢？

郁小滴果然馬上的跳了過來，拉著他的手：「走吧，別說你已經吃過了啊！」

「沒有，我只是吃了一點點巧克力而已，哪裡夠飽啊。」

他們兩個已經先走到前面去了，見李巖對自己擠眉弄眼，本以為他是暗指自己吃過巧克力的郁小滴，反應過來，立即臉紅，不敢回頭看，擰了擰他的手，拉著他下樓。

見女兒一點也不避忌的樣子，讓陳明英又是一聲暗歎，可仔細一想，上次他們那樣親密都被自己和李潔看到了，挽手又算得了什麼呢？走在後面，她也發現女兒剛才開門時候穿的是睡衣、而現在已經換了衣服……

……

來到樓下大客廳的時候，不等郁小滴帶李巖去餐廳，已經有人再叫她：「小滴！」

正興奮的郁小滴，聽到有人叫，看了過去，見到是兩個同樣是富家子弟的玩伴。在喜歡上李巖之後，她知道李巖不喜歡自己那樣。再沒有帶五顏六色的假髮、煙熏妝、也沒有再和那些朋友們一起去玩了。沒想到今天李巖在這裡，他們卻找上門來了。

郁小滴伸手摸了摸鼻子，藉著小手的遮擋，輕聲對身邊的李巖解釋道：「以前的朋友，我最近都沒有和他們一起混了，你不喜歡的話，我馬上趕他們走。」

「那倒不用，都是你的朋友，你不和他們去玩欺負人的遊戲就是了。」李巖低聲說道。

即便都是富家子弟，也是有區別的，千萬、億萬都算富家，但區別可就大了。郁小滴是什麼人？父親是市長，母親估計至少也是百億級大企業的董事長，像當初那一群人裡面，能和郁小滴她們一起玩的富家子弟可能很多，但有資格到郁家來做客、而且能在郁小滴不知道的情況下進來的，顯然身份都是相近的、而且不是第一次來做客。

一般的富家子弟，不來往也就是了，家世相近的被郁小滴『趕走』，就會讓她得罪人、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嗯。」郁小滴答應了一聲，拉著李巖過去。「天賜、文強。你們怎麼來了？」

「呵呵，聽說你最近禁足在家，我就叫上文強來看看你了。」天賜溫和的笑道，目光落在了李巖的身上。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是李巖。」郁小滴還是挽著李巖的手，沒有放開的意思，又對李巖說：「他們是我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叫藍天賜，他叫文強……」

她介紹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估計李巖不喜歡、沒興趣知道，沒有仔細介紹他們的身世。

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明顯是那個文強更高大帥氣一點，不過卻只是帶著一臉純潔的笑容點點頭，說了一句「你好」。藍天賜則更擅長交際了，臉上一直有熱情的表情，等介紹完之後，立即上前跟李巖握手。熱情的寒暄：「原來是李大哥，你好、你好……請恕小弟直言，李大哥的名字我還是頭次聽到，也就不說什麼久仰的客套話了，只是……我怎麼覺得好像有點臉熟呢？」

李巖嘿嘿一笑：「想不到你還記得我，我也記得你。那次小滴開車撞了我的時候，當晚你們一群人，就你看起來比較正常，說話、待人也最成熟的一個。」

藍天賜的笑容尷尬凝固，本來他只是有點面熟，以為是以前跟郁小滴在什麼場合見過，沒想到卻是那一次讓他印象深刻的男人。

這時候。李潔和陳明英也下來了。看到他們幾個，陳明英笑著說：「天賜和小強到了，我剛剛在樓上，都沒出來。他們沒難為你們吧？」

「陳姨好！」

「陳姨好！不會難為，保安大哥盡職是值得讚揚的事情。」

看到陳明英，文強和藍天賜都正色起來，認認真真的問候。

見他們的模樣，李巖暗歎，像他們這樣的富家子弟，雖然有一些囂張紈褲，但更多的確實是在禮貌、修養、見識等方面都比一般人強。而囂張紈褲或許也只是像郁小滴一樣，只是叛逆成長的一個時期。

在回答了陳明英之後，在她過來的時候，藍天賜又馬上小聲對李巖笑道：「原來是李大哥，上次多謝給天賜面子。李大哥的教訓也很管用，他們大家都學乖了，尤其是小滴，都變成淑女了。」

郁小滴嬌笑道：「藍天賜，你可別譭謗我啊，我一直是淑女好不？小強可以作證，對不對？」

文強溫和笑道：「呵呵，那當然，我們誰敢說你不是淑女啊？」

說話間。陳明英已經過來，李潔見還有外人，就已經像幽靈一樣的招呼不打一聲，就閃人了，繼續保持她的暗中低調。

「呵呵，是啊，小滴說自己是淑女，我這做媽的也不敢說她不是啊。」陳明英也一起跟著開玩笑，努力和他們打成一片。「天賜、小強，你們父母我倒是常常見到，你們兩個可是很久沒見了。」

「是。」文強忙答道。

藍天賜笑著說：「陳姨您是大忙人。我們這些小孩子哪裡有機會見您啊。今天我們也是來看小滴的，幸運才能見到您。只是……沒想到陳姨您變了！」

「哦？我怎麼變了？」陳明英含笑問道，心裡暗道，我剛剛決定為小滴改變，就能看出來嗎？由外人說出來可太好了。

「您不知道嗎？」藍天賜誇張的驚訝道，「陳姨您變得更年輕，就像是小滴的姐姐一樣，要不是在家裡，換了另外一個地方，我一定不敢相認，會以為是小滴的表姐。」

這話說出來，讓大家都笑了起來。站他旁邊的文強只覺得汗顏不已，這麼露骨的馬屁，別說是拍出來，就是站在他身邊都覺得臉紅啊。他轉開的目光，碰上李巖戲謔的目光，都心領神會的笑了一下。

這方面的馬屁，即便是再露骨，女人聽了也是喜歡的。陳明英也是女人，雖然不是她最想聽的話，但還是很開心，搖頭笑道：「天賜就是會說話！這一點，小滴、小強你們都比他差遠了。」她顯然對藍天賜的印象很不錯。

風采更勝一籌的文強，卻因為臉皮沒有藍天賜厚、嘴巴沒有他油，被搶盡風頭、成為點名的陪襯，多少是有點尷尬的。但卻又不便說什麼，只能笑笑。

郁小滴則不同，她不在乎文強的感受，但在乎李巖的感受啊！這能說會道的藍天賜一來，溜鬚拍馬、左右逢源，只有他一個人說好話，別人只有聽的份兒，而他的嘴甜更是反襯出李巖剛才的嘴毒。

一念及此，她立即做天真爛漫狀笑道：「嘻嘻……我和小強都是臉皮薄的人，當然比不上天賜嘍。」

文強可不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草包，話少的他更善於觀察和分析。雖然和郁小滴也是認識多年，但他可不認為郁小滴會為了他被搶風頭而打擊藍天賜。立即醒悟是因為邊上這個李巖的緣故！當即暗笑了起來，天賜啊天賜，你喜歡長袖善舞、出盡風頭，但也要看看場合啊，你搶我的風頭就算了，你這個時候搶小滴男朋友的風頭，可不招她厭嗎？

上次的事情，他並不在，不知道李巖和郁小滴、藍天賜有什麼淵源，而他對郁小滴並沒有追求的想法，此刻看出郁小滴喜歡、選擇了李巖，而藍天賜想要曲線救國、在陳明英面前掙分。事不關己，他也不介意被藍天賜搶了風頭，得樂看戲。

「哈哈！對，其實我就是臉皮比較厚而已。」藍天賜也沒有尷尬，直接笑著承認郁小滴暗指的臉皮厚。

「呵呵，陳姨是老太婆了，跟你們年輕人一起說話都有代溝啊。本來我應該退開讓你們聊，不過我們還沒有吃飯，天賜、小強也一起吧？」

文強剛想說已經吃過了，藍天賜已經笑著答應了：「跟小滴吃飯的機會我們是比較多，可是能有幸跟陳姨吃飯的，可都是有來頭的大人物，天賜有幸，怎敢拒絕？」

看著他的賣力表現，雖然他沒有直接表露出來，但李巖也看出來了，肯定這是跟郁小滴有關了。

一百二十四

因為郁小滴不吃飯的關係，陳明英這幾天都在家，也隨時讓人準備好食物。今天特意放下臉打電話找李巖過來，料想他的勸說是有用的，早吩咐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即便多了兩個人，也是根本不是問題。

事實上，一起進餐的五個人，只有李巖一個人吃得最暢快。陳明英、郁小滴飯量都不大，尤其郁小滴幾天沒有吃飯菜，只是現在剛吃東西，陳明英不敢讓她吃多。只能是先吃一點清淡的米粥暖胃，然後喝點煲得滾瓜爛熟的濃湯。文強和藍天賜兩個人已經吃過飯了，跟著一起來吃飯，只是一個社交機會，隨便嘗一嘗而已。

李巖隨意大吃，顯得是最特別的一個。他不在乎相形，郁小滴也本就喜歡他的灑脫，對比藍天賜品嚐一口菜就讚美一堆的態度，更覺得李巖的真性情可愛。於是笑瞇瞇的不時給他夾菜，讓陳明英都忍不住咳嗽了兩次，可她一點都不理會，只好作罷。

文強今天是比較純粹看望朋友性質的，加上也不是藍天賜那樣的性格，所以，既不需刻意巴結陳明英、也不用看郁小滴的臉色。當然，雖然陳明英也沒有冷落他，但有藍天賜的熱情，他也沒有多少發揮的機會，郁小滴也不會熱情招呼他，樂得清閒的文強，繼續分析、觀察他們幾個的情況。

他發現一向不把誰放在眼裡、一點不爽就出言損人的郁小滴，不僅僅變淑女、簡直是變成貼心小情人一般的招呼李巖，而李巖竟然也卻之不恭，讓他非常佩服李巖的魅力。同時也對這個神秘冒出來的人，聰明了好奇。至於藍天賜，雖然掩飾得很好，並沒有絲毫流露出內心感受。但憑著他們的熟悉，文強自然知道他非常的嫉妒。

嘿！天賜喜歡小滴，小滴喜歡李巖，陳姨又是喜歡天賜而不喜李巖……理清他們關係的文強，慶幸自己沒有捲入，只是把郁小滴當成哥們般的玩伴、朋友，否則也麻煩了。也為藍天賜遺憾，怎麼說也是跟郁小滴認識多年了，可以說大家一起長大的，他也一直是朋友圈子裡最成熟、最有魅力的一個，而郁小滴是漂亮、家世最好的一個女孩子，大家、包括藍天賜自己，都覺得他是最有機會成為郁小滴男朋友的一個。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一份自信，讓他沒有操之過急的追求，沒想到突然殺出一個李巖來，而且似乎兩個人的關係進展很快啊。

……

李巖真的只顧吃東西？

他的腦子當然也沒有挺過，藍天賜的心思，文強知道，他也能看出來，而陳明英的態度就更明顯了，在座就只有小滴自己不知道而已。

從客觀上來說。他覺得郁小滴跟藍天賜會比跟自己門當戶對得多。但身為一個男人，面對有人想要追很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的女孩子，無論自己的情況如何，都絕對不會笑臉拱手送人的！

為此，他也不管大家的將來如何，對於郁小滴的熱情招呼，沒有客氣，也沒有在乎他們的態度，就像桌上就只有他們兩個一樣。

等李巖這個主力吃完，這頓飯也七七八八了。陳明英又讓人送上茶點，見女兒吃了點東西之後精神狀態更好了，她也才放心下來。

「小滴，天賜和小強兩位跟陳董聊的可都是很有深度的話題啊，你可得多學習一點。」吃飯間只和小滴低聲言語的李巖，總算是大聲開腔了。

由藍天賜的拉開話題，他們正談論著陳明英感興趣的政商熱門大事，文強而已適當的發言。

聽到李巖的話，郁小滴撇撇嘴，笑道：「太有深度了，我可沒有興趣學習。」

陳明英見李巖開口了，故意說道：「李巖，你有什麼看法？小滴年輕、又是女孩子，只能以後慢慢來。你比天賜、小強他們都年長，社會經驗也豐富，應該有與眾不同的見解吧？」

聽到這話，藍天賜當即順勢的暗刺了一句：「李大哥比我們大這麼多，學識、經驗肯定比我們豐富得多，還請指點一下我和小強。」

對於他們故意提及自己的年紀，暗示自己比郁小滴大很多歲。李巖毫不介意，微笑搖頭：「呵呵，要說年長、要說社會閱歷、要說經驗豐富、要說見識廣闊，我怎麼能跟陳董比呢？有陳董在，哪有我班門弄斧的地方啊？你們慢慢聊！小滴，我們去海邊走走吧？」

郁小滴還以為他要告辭了，正有點遺憾，聽到這話，立即雀躍，「好啊、好啊，我正想出去玩玩呢。媽！我們出去走走，天賜、小強，你們慢聊啊。」

說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她已經拉著李巖出去了。她的話，讓他們三個哭笑不得，藍天賜、文強是來找她的，她走了，還能讓陳明英陪他們說話麼？陳明英也是看著她的面子，她走了，還會搭理兩個小輩麼？

……

黃金海岸的臨海別墅區有一片私家海灘，郁家那棟的位子最好，出門不遠即到了海邊。

走在月光下的海邊，腳踩著細緻的沙灘。吹著清涼的海風，聆聽著淡淡的海潮聲……郁小滴感覺好像在做夢一般。

「好浪漫啊……」她倚靠著李巖的肩膀，在沙灘上緩緩漫步，夢囈般喃喃：「你不喜歡我老是找你，我便不纏著你……今天聽了我媽的電話，你能來看我，我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沒想到因為藍天賜、文強兩人的造訪，反而讓你有機會陪我月下散步……」

對於她來說，這樣的浪漫一刻，是看言情小說、偶像劇時候就開始早就向往時光。只是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以至於她都有點懷疑這是不是自己餓暈了出現的臆想，因而只能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以此來確認那一份實實在在的感覺。

李巖聽了則有點汗顏，他本不是浪漫之人，根本沒有想到「海邊」、「沙灘」、「月下」、「散步」這些連起來，會成為一個女孩們憧憬的浪漫場景。他只是因為藍、文兩人的造訪，沒機會跟她們討論去歐洲旅行躲避的餿主意，而郁小滴是難以說服陳明英的，所以單獨叫她出來提醒、交待她幾句。

現在聽到她幸福的聲音、看到她陶醉的神情，李巖也不好煞風景，就這樣陪著她慢慢走著。

走到路燈不及的地方，郁小滴拉他在沙灘上坐了下來，兩個人靠在一起，看著皎潔月光下的海面。兩個人都沒有更多的言語，到了這一刻，不僅僅郁小滴很滿足，李巖也覺得很安寧，心情就像夜晚平靜的大海一樣祥和，又像與世無爭的月亮一樣超脫。

「真想一直這樣下去……」靠在李巖肩膀上、摟著他手臂的郁小滴，小臉在他肩膀上摩挲了幾下，輕聲呢喃著。

「是啊，就像這大海一樣，平靜得讓人心曠神怡。」

不過，大海的平靜，只是暫時的，即便沒有大風大浪，每天也有潮起潮落的時刻。

這片沙灘並沒有很長、很大，是屬於臨海別墅區的私家沙灘，平時也沒有多少人，跟繞過一個小海灣、幾千米外的公眾海濱浴場大沙灘日夜都是人山人海不能比。也正因為如此，才能享受獨佔沙灘、獨享大海般的寧靜。

也因為如此，並沒有安上無數的照明燈，把這一帶的每個角落都照亮如白晝。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私密，比如現在海邊的李巖和郁小滴，就是在路燈照耀不到的地方，只有淡淡的銀色月光。

月光的柔和、朦朧。會讓氣氛變得浪漫，也會讓環境變得更複雜！

月黑風高是殺人放火的好時光。但有大膽的，也會趁著月色動手！

陳明英請來的愛將周雲飛，還是非常縝密的，在剔除了那個被收買的保安之後，他不放心的帶著人和儀器，把整個別墅上下都排查了一遍、包括外面院子，都連夜查過了，這才放心下來。

不過能被周雲飛看上的人，本來也不會太差，能被收買做臥底內應的，更會是其中的佼佼者。那個保安在剔出前，並沒有在別墅裡面安置監聽、監視設備，而是在別墅外面的一棵樹上、很隱蔽的安裝了最先進的針孔攝像機。正如別墅門口有對外監視的攝像頭一樣，這個攝像頭就是用來觀察什麼人進入別墅、什麼人離開別墅。

臥底被剔，對方自然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攝像頭也會沒有人維護了，不過暫時還能為他們提供信息，在沒有被發現、失效前，也是值得關注。而接收信息的人，就在附近不遠、同屬「黃金海岸」開發的海岸公寓某一套房裡！

今天晚上，那裡依然有人在觀察著郁家的動靜，等看到李巖、郁小滴從別墅出來，看樣子是過去海邊沙灘散步，立即讓那人興奮了起來。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如果讓郁小滴在海灘游泳溺水而死……他立即請示、並做出了佈置，要求最快速度的完成。直接從大路進入臨海別墅，顯然是不行的，管理處的保安、監視器不是擺設。不過他們是去沙灘，那就還有另外的方法可以到達！

一百二十五

依偎著月下看海。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時候看時間，無意識很煞風景的事情。郁小滴想到他住的城市另外一端，回去需要一個多小時，不能一直這樣的陪著自己。

她不無遺憾的輕歎一聲：「真想你今晚能留下來……」

「不是吧？你媽會讓人把我扔出去的。」李巖誇張的笑了起來。

郁小滴輕捶了他一笑，嬌笑道：「色大叔，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們家那麼大，隨便也能把你安頓下，最多是讓你睡沙灘好了。」

「好啊，你不是說這裡很浪漫麼？有你陪著我睡沙灘，也肯定是難忘的記憶。」

聽到李巖的話，郁小滴沒有做聲，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還真的會是一個難忘的記憶！只是媽媽肯定不會同意的，即便不做什麼睡沙灘也是不會同意的。

「怎麼了？幹嘛突然不說話了？」

郁小滴噗哧一笑，「我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

「你的嘴唇破皮了，需不需要潤唇膏呀？」

「……」李巖無語，舔了舔嘴唇：「有嗎？」

郁小滴忽然一抬頭，吻住了他的嘴唇，親吻一番之後，才鬆開了。含羞嬌笑：「好點沒有？」

李巖若有所悟，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好點了。」

「那再來點？」

「再來？不用了吧？」

「不用拉倒！哼……」郁小滴扭開頭輕哼一聲。

「又怎麼了？」

「我最恨人家嘴破皮了。」郁小滴忍著笑說。

李巖想了想：「我的嘴破皮……這我也不想啊！」

「那……幹嘛不多擦點潤唇膏呢？」

「那就擦呀？」李巖眨眨眼。

「喂，不想擦不要勉強哦。」郁小滴也調皮的笑了。

「其實我是想擦……」

「吶！我警告你啊，一會我真擦的時候，你不要那麼多廢話哦！」郁小滴做出凶狀。

「我說了我想擦，不過可不可以專業一點？要擦就擦均勻，不要隨便蹭兩下就算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

「至少得有巧克力味道水平吧？」

「廢話那麼多……」郁小滴說著又抬頭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們的火辣親密，讓月亮都害羞的藏了起來，一片雲的遮擋，讓海邊光線暗淡了下來。

……

在李巖配合著她玩角色扮演的時候，在他們身邊過去幾十米的沙灘盡頭，出現了幾個帶著潛水眼罩、蛙人裝扮的人泅水而來，等著他們兩個Kiss到一起去的時候，幾個蛙人加快了速度，游到了他們前面的海灘，然後牽著一張網，開始小心的往岸邊走來。

他們幾個都非常的慶幸，首先是他們還在沙灘上，如果已經離開，那就白來一趟了。其次是他們坐在一起親密Kiss，比起玩耍、散步，這難度無意又大大的降低，最後是剛好碰到雲層擋住月亮，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啊！

那還猶豫什麼？動手啊！直接把他們拖到海裡淹沒！

幾個蛙人已經從水中往岸邊走來，如果他們此刻不是相擁接吻的話，就是直接面對面看著了。海水已經只到腰間，從他們的距離，到沙灘上的兩個人。只有幾米之遙了。之遙衝過去，把他們罩住、就能拖到海裡去了。

不過蛙人裝扮，能讓他們更快的沿著海灣山坡泅水過來，走著上岸就沒有那麼靈巧。加上風平浪靜，動作太大的話，也容易驚起水聲，讓他們發覺。已經有著如此幸運的開局，他們不想功虧一簣，小心的順著海水往上走。

這時候，李巖拍了拍郁小滴的後背，將其嘴唇鬆開。

昏暗中郁小滴迷離的目光近距離的看著李巖，輕聲道：「謝謝你配合我演戲……」

「謝謝你給我擦潤唇膏，不過現在嘛……」李巖忽然轉頭，對著幾米外、已經露出大半身的幾個蛙人說道：「你們真當我是死人啊？走那麼近都發現不了？」

郁小滴則並沒有發現，立即轉頭，看到幾個蛙人吃了一驚，不過跟以前幾次的被動不一樣，這次是在她熟悉的家門口，主場優勢，讓她沒有那麼多的緊張、害怕，不由自主地擋在李巖的面前。大聲喝斥：「裝神弄鬼！你們是什麼人？！」

小滴純粹是無意識的動作，她明知道李巖的能力比她強得多，不需要她的保護，卻還是在有危險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想要替他擋住，讓李巖驚訝又有幾分感動。

「同志們，該你們上場抓賊的時候了！」

那幾個蛙人本來想要冒險正面上前，悄悄的把他們撈到水裡去，沒想到會在關鍵的幾米距離時候，李巖突然喝破，讓他們意外了一下，但也只是愣神了一下，在郁小滴說話的時候，他們沒有回答，立即張網衝了上來。

李巖後面一句話，當然也是被他們視為虛張聲勢。不過這裡距離郁家不遠，每耽誤一秒就多一分失敗的可能！而只要把他們兩個拖入水中了，即便郁家的保鏢趕了過來，也無濟於事，他們能夠把人淹死之後繼續逃走。

就在他們往前衝的時候，也有一條幽靈般矯捷的身影，迅速的從李巖他們身後沙灘上衝過來。那幾個是蛙人裝扮，方便划水的腳蹼、卻限制了跑動，尤其還是在水中往岸上跑。而另外一邊的身影則不同，速度非常的快，在到了李巖、郁小滴身後的時候，凌空躍起，從他們兩個的頭頂越過，雙腳踹中了前面兩個已經上岸的蛙人中的一個。將其踹得向後撞去，將後面一個一起撞倒。

那個身影自己也因為反作用力向沙灘摔落，但她剛一落地，雙手已經撐著肩後沙灘，腰身一挺，翻身起來了！

這當然是暗中保護郁小滴的李潔，李巖知道她跟著後面，也就不用自己出手，坐在那裡撫慰小美女就可以了。李潔落下來就在他們的面前，在她快速反應的翻身起來時候，卻依稀聽到李巖嘀咕的抱怨：「能不能別從人頭上跳過去啊，被女孩子跨過，長不高的……」

這話讓她差點岔氣的翻身不成功，只是這時候，都不是跟李巖算賬的時候，翻身起來之後，她又騰身躍起，飛肘撞向了另外一個蛙人的頭部！一擊即中之後，她順勢扭住那人脖子，在落地的時候，將那個蛙人拉倒。

郁小滴在「哇！哇！」的驚訝看熱鬧，李巖則在看門道。李潔的身手很不錯，不過她是有側重的。傾向於輕靈路線，為了保持身體的輕盈、快速、矯捷、靈活，就必須在一定程度上犧牲力量，不能過多的鍛煉肌肉、力量，所以她往往在保持自身優勢的基礎上，更有技巧的速戰速決。比如用腿腳踢頭、騰空的借勢飛踹、用肘部而不是拳等。

看撞在一起的兩個蛙人已經掙扎起來，另外沒挨上的那個蛙人準備入水離開，李巖立即伸手托著郁小滴的小PP，用力一送，將她托得站了起來。

「痛打打落水狗的機會來了！」

「好！」郁小滴非常興奮，立即大腳的踢被郁小滴放倒的那個。而李巖則過去踢那兩個剛剛站起來的。

看到有他們兩個幫忙，李潔早已經往海水裡面縱去，直接踩踏在那個剛剛伏身想要遊走的蛙人身上，抓住頭髮按入水中、扑打。

李巖過去他們兩個邊上，一把抓住一個的喉嚨，然後拉著他們就往海水裡面扯，哪個掙扎扑打他，就哪個手用力捏一點，很快讓他們不敢亂動。看她們兩個扑打正歡，李巖也放開了手，扯下他們的眼罩，一手抓著一個的頭髮，將其按入海水裡面、又拉出來、再按入。

「想要淹死我們？老子先灌你們十口水！」

「打擾別人浪漫，老子再灌你們十口水！」

「害我下身濕了，老子又灌你們十口水！」

……

郁小滴是在沙灘上，對著剛剛放倒、沒有反抗之力的蛙人猛踢，她發洩出來的，可不是這一撥的怨氣，而是多次針對她襲擊的怨氣，全讓這一個承受了，很快就把那人給踢暈過去了。

李潔的速度也很快，把那人踩踏住之後，按在海水裡面，拳打腳踢，很快也把那個人弄暈過去了，拖死狗一樣的拖上岸來。

她們兩個看著李巖一上一下的抓著那兩個蛙人灌水，郁小滴覺得還不解氣，也跑入了水中，「讓我來試試吧！」

她也想要一次抓著兩個壞蛋往水裡按下去。

擋住月光的雲層早已經飄開，月光揮灑的海面上，那兩個人已經停止掙扎了，看到這裡，李潔忙跑入水中，從李巖手裡拉過了一個。「已經被你灌飽了！再下去不撐死也要鹹死了！」

李巖和她一人一個將已經昏迷過去、嘴角冒水的蛙人拖了上來，一起扔在沙灘上。郁小滴大著膽子，挨個的踢他們，不過怕真的踢死人了。她只敢踢身體、不再踢腦袋了。

見李巖嘴角又水漬，郁小滴忙過來關切的問道：「李巖，你也被灌到海水了麼？」

李潔也看了過來，李巖「絲溜」的吸了一下口水，笑道，「沒有，我下身濕了，她全身都濕了，沒想到身材還不錯嘛！」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李潔剛剛不顧海水過去攻擊敵人，確實已經全身被海水弄濕了，衣褲緊貼身上，將玲瓏曲線完全的凸顯在月光下，那種緊貼、比不穿更加的誘惑！

「色狼！」李潔、郁小滴同時嬌叱，一記飛腿、兩個粉拳，同時奔向李巖……

事實證明，流口水是沒問題的，但說實話是不行的。

一百二十六

前幾次。都只是把郁小滴救出來了。而這一次，因為李潔的英勇表現，成功的活捉了四個，雖然不會將他們交給警察局，但對郁宏一方來說，抓到人了，是能有一定的主動性的。這四個人具體怎麼處置，當然是要等郁宏和他的派系商量了。

正好李巖的褲子、鞋襪也都濕了，郁小滴便正式邀請他留宿郁家。但陳明英不大樂意，李巖自己也不習慣，並沒有成功。

不過因為今晚的事情，讓李巖省了不少口舌，只是隨便的從旁提示了幾句，讓周雲飛馬上安排人在外面找到了攝像頭，而那幾個人企圖，也讓他借郁小滴之口說出來的話，得到了陳明英的重視。顯然，對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很可能會製造意外事件，讓人意外死亡！

為此，她的重視程度再次提升。不覺得去歐洲避難是可取的了。還是安心的讓郁小滴先留在家裡，留在黃金海岸的臨海別墅家裡，反而更安全。

……

回到家時間已經不早了，李巖意外的在樓下客廳見到了正翻看財經雜誌的張語蓉。

「你在等我？」他走過去問道。

想到老婆在這裡等著自己的時候，自己卻和別的女孩子在海邊浪漫，李巖多少有點慚愧。不過他很快又暗笑了，這有點自戀了，她怎麼可能專門等我？無非是恰好而已。

果然，在他過去的時候，張語蓉已經合起雜誌，站了起來，冷淡的說：「我等你幹嗎？你自己能進來，半夜、還是天亮，又不用我等著開門。」

她放下雜誌，起身上樓去了。

對於張語蓉，以前他沒有過多的關注她的反應，最近雖然關心更多，但她基本上的冷淡狀態是沒有什麼變化的，也只有像昨晚一樣幫了她的忙之後，會稍微好一點。現在或許是因為昨晚又出去、快天亮才回來的緣故，或許是回到平日狀態吧。

他也懶得費心思去想那麼多，洗漱休息。

……

「溫主管早！」

昨日臨時請假、又是讓溫倩怡兜著，李巖自知理虧，早上看到她的時候，先主動打招呼。

「呵呵，您看，我昨天表現不行。今天表現還可以吧？比大部分人都先來了。」

溫倩怡微微一笑，和顏悅色的說：「不會是睡不著的緣故吧？」

李巖做大驚狀：「你怎麼知道？你還知道什麼？難道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晚深深的思念你，你也知道了？」

溫倩怡白了他一眼，又哼了一聲：「我還知道你前晚肯定是一夜風流、透支了體力，所以昨天睡了一天。」

李巖這下是真的有點驚訝了，稍微尷尬，「呵呵，你太小看我了。即便是一夜風流，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小兒科啊，除非十個八個才能透支光體力……」

「十個八個？嘿嘿，黃櫻一個就趴下吧？」溫倩怡在自己位子上坐下，又笑吟吟的說：「放心，我的嘴很嚴的，不會亂八卦你的。」

黃櫻？李巖徹底無語了，也放心了，還以為她看透了，沒想到也是猜的啊！

李巖悠然的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坐下問：「大家都在傳揚我跟海芙的緋聞，我還以為你要說我跟海芙一夜風流了呢。黃櫻？哈哈。也就是你昨天看到我跟她一起去離開的吧！」

「你不開自己的車，跟她單獨離開，然後昨天不來上班，打電話在睡覺，黃櫻也精神恍惚，這其中沒有關係？」

「小倩，這事兒我們開開玩笑就算了，別說出去，人家黃櫻是個挺純潔的小姑娘。我昨天是跟她去醫院了……」看她表情精彩，李巖忙接著：「別想像力那麼豐富！她媽媽住院很久了，有一次她等不到車，我送她去過一趟醫院。因為她從來沒有說過，同事朋友就我那次去過，她媽媽要走了，特意想要見我表示感謝，我能不滿足一下人家的心願嗎？」

溫倩怡才來沒有多久，跟黃櫻並沒有什麼交情，不過聽到人家的母親住院很久、又快要走了，也收起了笑容，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會亂說。你也多安慰她一下，人總是會死的，對病痛的人來說，早點往生未必不是好事。」

「死個屁啊！」李巖笑罵了起來。

溫倩怡微微皺眉：「不是你說她媽媽要走了？」

「我說要走的意思，是轉院離開！可不是要走向太平間。」

溫倩怡有點暈，揉了個紙團砸他頭上：「你小子說話能不能清楚點？這樣有誤導性的話，要是公開說出去，都會理解錯誤的。讓人黃櫻聽到，還以為你咒人母親呢！」

李巖瞪了她一眼：「什麼小子、老子。沒大沒小！職位你大、胸部你大、年齡可是哥哥我大！」

「去你的！」溫倩怡嬌嗔一聲，然後又關心的問了一句：「她母親要轉去哪裡？北京？因為不能跟著去照顧，所以黃櫻神情恍惚？」

「我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她媽媽的病要動一個大手術，她沒錢、這裡也沒條件，後來被一個叫國外的什麼煩人的慈善基金留意到，選擇幫忙。幫他們辦理好所有的手續，接去國外動手術治療。她可能擔心吧！」

「煩人的慈善基金？」溫倩怡蹙眉想了一下，然後笑道：「你小……你呀！真是不學無術，你說的應該是『凡人慈善基金會』，那是一家非常不錯的慈善基金會。」

李巖歎道：「有沒有你不知道的？什麼都知道，讓身為你身邊男人的咱家壓力好大啊！」

聽他說到『你身邊男人』的時候，溫倩怡白了他一眼，後又笑道：「『咱家』？這好像是公公們的話哦，莫非李巖你……」

「嘿嘿，在史詩電視新三國裡面，董卓董相國可是最喜歡自稱『咱家』呢，他不是淫亂漢皇后宮、霸佔貂蟬麼？難道他是公公？莫非是靠唇舌、手指霸佔貂蟬？」

見到李巖一臉猥瑣笑容，又說出那麼露骨的話來，溫倩怡這次惱羞成怒，直接把一枝簽字筆對著他砸了過來。

「流氓！」

接著筆、李巖笑道：「這筆送我了？好啊，那我要幹活了。」

「等等！」溫倩怡正色說道：「你確定幫黃櫻的是凡人基金？」

李巖搖搖頭：「應該是吧？你想想還有沒有類似的、樂於助人的慈善基金會？黃櫻又沒啥可圖的，不至於有一個組織來忽悠她吧？她說這是通過醫院跟她們取得聯繫的。應該算是正當途徑了。」

溫倩怡張開手，示意把筆還給她，然後講解了起來：「國內的慈善制度、習俗都不健全，即便有合法登記的民間慈善機構，也是以捐款為主。而國外的慈善基金會，是把原始本金用於投資，只是把投資收益的一部分拿出來做善事。所以只要管理、投資的那批人不是太差的話，規模會越來越大，也能源遠流長。很多大家族、大財團都有設立慈善基金會。

像美國的慈善制度，用於慈善的資金，是可以合法避稅的。所以有些富豪。不甘心在轉交遺產的時候被政府收取掉高昂的一部分遺產稅，也會選擇以慈善基金會的方式保留財產。他們那種模式，一百億捐款成立的，每年用於慈善的，必須是收益利潤的一部分，一般是5％左右，一年可能不到一億，比一般人想像低，但確實能長遠下去，也能像企業一樣養活一批僱員。當然也能成為改變形象、甚至洗錢的手段。

凡人慈善基金會，雖然是設立在海外，卻是華人創辦，時間也不久遠，管理風格應該是中西結合的。接受捐款、也投資收益，但用於慈善不設限。具體我也不清楚，據我所知，他們主要是用於國內慈善，而且是面對個人、真正有困難的人。很低調，不接受採訪、媒體宣傳，不與地方民政部官員合作，也不與紅十字會、慈善總會、甚至也不與NGO民間慈善組織組織合作。」

「單打獨鬥，獨來獨往啊！」李巖笑著點評，「在這樣的環境下，豈不是會被很多人排擠？」

溫倩怡聳聳肩：「註冊在海外，有自己的監管渠道、求證渠道，個人救助模式，不為名不為利，只為救助普通凡人的災難。他們完全可以無視地方官員、某些媒體的排擠。」

李巖好奇的問道：「你好像很熟悉？難道你是他們的義工？宣傳員？捐助者？」

溫倩怡露出迷人微笑，搖頭道：「我只是很尊敬他們帶有理想色彩的模式，雖然救助有限，卻都是真正需要救助的。都說了他們很低調，口碑是來自像我現在告訴你、或者你知道黃櫻的事情這樣的口口相傳，不需要宣傳。義工我沒時間，捐助嘛……很奇怪，他們目前只靠一家同樣註冊在海外的凡人公司獨家捐助，所以才會那麼獨立、也沒有爭議。

至於我會知道這些，是因為……因緣巧合。我曾經見過凡人慈善基金會的負責人——何政原先生。親自聽他闡述過他們的理想、方向和目標。」

「何政原？那你有沒有見過世界首富？下次給我簽個名不？」

「……」溫倩怡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會像你一樣吹牛呢！我試著聯繫一下，如果可能的話，讓黃櫻母親得到更好的照顧。不過我相信即便沒有熟人關係，他們一樣會做好。」

李巖笑了：「這年頭……誰知道呢？」

一百二十七

看著李巖優哉游哉的模樣。溫倩怡想起他隨便就請假、上班出去也不知道做了幹些什麼的，有點無奈，「李巖，我看你是屬驢子的，不鞭笞一下就不走。跟著我還沒有做出成績呢，那起來的一點上進心又下去了，那個電影投資有時間就弄吧，平時你還要跟我一起做事。」

「不好吧？我很上進的！我這就考察去。」李巖最怕的就是一本正經的做事，溫倩怡讓他跟進電影投資項目，跟那些製片、編劇什麼的吹牛吃飯，出去就可以混一天回來，想要潛規則都隨時有機會，何其快哉啊！這麼好的工作，這才沒幾天呢，又要辛苦了。

溫倩怡皺起了眉頭，「你也老大不小了，沒有機會也就罷了，有機會為什麼不好好的做一番事業呢？就不說事業吧，你總得為將來考慮吧？就這樣混吃等死？以後呢？」

李巖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一個比你大幾歲的男人，被你這樣直接批評。我情何以堪！」

「堪什麼堪，你還知道你比我大幾歲啊？」溫倩怡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歎道：「你說你這樣有什麼意義？混吃等死？」

李巖微微皺眉，認真了起來：「我跟你分享一個聽來的理論吧！或許你會理解不同的生活方式。」

「你還理論？」很少看到他嚴肅的樣子，溫倩怡總覺得滑稽，忍不住抿嘴一笑。

「你的生活究竟有多重？想像一下你正背著一個背包，感受一下你肩上的壓力，感覺到了嗎？」李巖邊回想邊講述，當然，他講述的煽人力度是不夠的。

看她有點配合，李巖繼續說：「好，現在把你生活中所有的東西都裝進去。想像一下，先從小的東西開始，架子上抽屜裡的小玩意，小擺設，收藏品，感受一下這些給你帶來的壓力……」

溫倩怡閉上了眼睛。

「然後是大件的，衣服，餐具，燈，家紡和電視。背包應該已經很重了吧？還有更大的呢，沙發，床，餐桌。所有東西都塞進去，車也塞進去，房子，不論是一居室，還是兩室的公寓。還是豪華的別墅，統統塞到背包裡。」

溫倩怡黛眉輕蹙。

「……現在背著它走兩步，有點困難，不是嗎？這就是我們每天都在做的事情。我們不堪重負無法前進。如果我沒弄錯，只有向前才是生活。現在我要燒了這個包。你想把什麼拿出來？沒有什麼是必須的！實際上如果把它們全燒了，想像一下明早一無所有，是不是非常的輕鬆？非常的舒服？」

「謬論……」溫倩怡輕哼了一聲。

「這個背包理論後面是讓人不僅僅把物質方面的全部放下，把所有的人際關係、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一起放下，把事業工作擺在重要的位置。對我來說，這是有點過火了。我也就不分享下去了，我想繼續說的是引申出去適合我自己的背包理論。

同樣的，在剛剛所有物資方面的壓力，更進一步。我認為工作、事業是很大的負擔。繼續想想一下，你的背包裡面，不僅僅要把所有東西放進去，還要把自己這個不是東西的人也放進去！」

溫倩怡再次皺眉。

「沒錯，你要把另外一個你放進去，你必須背著自己按時上班。否則會扣獎金、扣薪水、甚至辭退，你便不在乎扣錢，你還在乎同事、上司的看法。所以你必須每天準時的來上班，準時的下班。甚至有時候還要自覺的加班。一千萬的業績，你能提成多少？五十萬？八十萬？為了完成業績，你必須集中所有的腦細胞，絞盡腦汁的弄出完善的計劃，這計劃要讓公司盈利、要讓客戶也同樣收穫，而這只是第一步，你要開始針對客戶一次次的溝通、考察、談判，一次次的出去跑、甚至出差，投資也一樣。」

從溫倩怡的閉眼的臉上表情來看，李巖相信她是有感觸的。

「好不容易完成一個大單，你或許已經身心交瘁了。可是不能放假休息，因為獲得了高額的提成，會讓你買更好的車子、更大的房子、更貴的名牌、成為更多尊貴場合的會員……這些需要什麼？更多的錢！所以，你必須要繼續咬著牙開始下一個更大的單。不僅僅如此，你周圍的同事、上司，也會跑進你的背包，成為你的負擔！」

李巖指了指外面：「就拿這裡來說，你有獨立辦公室，而很多業務精英都在為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而奮鬥，那是一份榮耀，也是你必須維持的沉重負擔！你如果不抓緊時間、全副身心的奔跑，就會被人趕上、超過，然後你會出去外面，或許會接受不了，離職、換一個環境，但又如何？同事的競爭、上司的壓力、領導的期望，還是一樣的輪迴！」

閉著眼睛的溫倩怡，已經眉頭緊蹙了。李巖的話，深深的打入了她的心底。觸動了她這幾年的經歷。她能有今天的業內名聲、能有自己的房子、跑車、舒適高質量的生活，都是如此身心交瘁打拼出來的。

「到了這個時候，你肩膀上的背包重不重？你就好像背著一座山一樣！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高收入的白領、金領，會到週末特意的跑出去放鬆，因為太沉重了，不放鬆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喝酒、聚會、玩樂、性……只有通過這些外在的方式，來疏洩內心的壓力。而這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這背包一旦背負起來，想要放下，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因為太重、太大，你只能拚命背著往前走，想要放下的話，它倒下來會直接把人壓垮、崩潰！」

聽到李巖說到這裡，溫倩怡緩緩睜開了眼睛，好像頭一次認識他似的，仔細盯著他看。

李巖笑了：「反過來看看我的背包，雖然也有負擔，但相比很多人來說，則輕便了不少。我不追求有豪華轎車、高級跑車，就不用追求高額的提成。那點薪水夠維持我的生活，我就滿足了，我就不需要像你一樣有沉重的業績壓力。你現在是讓我跳進自己不夠沉重的背包裡啊！」

溫倩怡想了想。反駁道：「你的無慾無求，是因為你有個好家庭，已經讓你有房有車、有吃有喝，如果你現在身無分文、露宿街頭，我看你還能不能有閒心鬼扯什麼背包理論。」

「嘿嘿……對啊，我既然有房有車、有吃有喝，那為什麼還要忙得身心交瘁呢？我學會自足不是很好的品質嗎？」李巖攤開雙手。

「不對，你同樣還有壓力！如果你失業了呢？你那輛車被撞壞了呢？你如果沒有積蓄，你將會更慘！」正經談論，從來都是溫倩怡完敗李巖，現在頭一次被他的歪理壓住。讓她稍微有點不服氣。

「這不是還沒有發生麼？問題還沒有發生，就只是如果，不能算問題。把沒有發生的災難自己塞入到背包裡，那你的背包又會重上許多。」

「哼，你這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得過且過思維！」

「呵呵，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我說了，你聽完我的話，或許也會尊重另外一種生活方式。」李巖不覺得得過且過有多麼難聽。

「還是不對！你快三十了吧？至少也二十七、八了。該結婚了吧？你怎麼養活老婆？你怎麼養活雙方的父母？你怎麼養活兒女？」溫倩怡已經二十五歲，已經過去了郁小滴那種純真浪漫的年紀，尤其是已經打拼了幾年，對於社會現實，認識尤其深刻。非常明確沒錢基本上等於沒有一切！

「呃……這確實有個問題。不過也好解決，比如，不結婚。或者找一個可以反過來養活我的老婆……」

「你吃軟飯！」溫倩怡瞪大了眼睛，又好氣又好笑：「我算是明白了！敢情你對海芙總監，就是抱著想要吃軟飯的目的去的呀！」

「……」李巖無語，「你的思想別跳躍好不？好吧，我用另外一種方式跟你講：婚禮，要買房子、生孩子，養活兩家老人，還要養活老婆、孩子。如此一來，本來能夠輕裝上陣的，也不得不背負起沉重的背包。然後呢？

不敢放下來！一旦放下來，壓垮的不僅僅是你一個，而是可能七口人！而這個擔心，又成為你新的壓力跑到背包裡。於是，你背著越來越沉重，加了好幾個人負擔的背包，熬過了一年又一年，從帥哥美女，到中年男女，一直到父母老去，孩子長大，然後他們開始畢業了，你擔心他們找工作，操心他們結婚、生子……

這時候。你已經成爺爺、奶奶了，頭髮掉落、身體發福，最終死掉！而到死，那沉重的背包一直壓迫著你。或許它不會直接壓死你，但或許你能走過一百年的，結果七十年、八十年就掛了……

這就其結婚的意義，工作的意義，無論是懶散、上進、拚命、悠閒……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死亡，信春哥都沒用。時間之神，不會因為你上進就對你慢下來或者暫停。大家都是一樣的，結局也很公平。既然從來沒有什麼意義，為什麼要強加給自己那麼多負擔呢？」

「你這算是……豁達樂觀，還是悲觀過頭呢？」看著李巖，溫倩怡歎息之後，又面帶古怪：「李巖，我對你更是好奇了。能有如此感慨的，往往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難道你以前也背負了沉重的背包？」

一百二十八

聽到溫倩怡懷疑的話。李巖心中一凜。豈止是背負過沉重的背包啊！他現在也同樣有一個背包，如今的灑脫，不過是放假的休閒而已。

他立即笑了起來：「溫主管太抬舉我了，我怎麼看也不像是非常有才的人，要不是托關係，我那裡進得了天堂總部啊。即便是來到業務部，葉總監也給過我機會，但基本上一次兩次就讓人推了。也只有你覺得我還有潛力……」

溫倩怡露出迷人的笑容，「你可別把我想得那麼好，你忘了我是為了找你這個業務部最廢柴的來襯托自己嗎？」

李巖心裡明白，最開始或許她真的有這樣的想法吧，但幾個星期下來，已經證明她卻是是想要提攜、挖掘他的潛能。在這冷漠的競爭時代，溫倩怡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行了，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樣子，現在你既然是我的搭檔，就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許再說剛才那種影響我士氣的狗屁理論了。」

「哇！你說粗話……」

「怎樣？不行啊？做事了！別想著出去潛規則，我馬上發個文件給你，你打印、夾好。有時間就大致看看，十點跟我去見客戶。」

溫倩怡已經恢復了一臉的笑容，同樣也恢復了幹練的一面。

李巖只好也開電腦。唉……誘惑的潛規則啊……可愛的學生妹啊……巴結的製片、猥瑣的編劇們啊。

……

天堂集團總部的停車場很大，裡面有很多各式各樣的車，下班時候，配合著眾多美女，簡直就像個車站一樣。在眾多車裡面，只有兩種車最拉風、最顯眼。一種是罕見、限量版的名車，比如溫倩怡的LOTUS，國內少見的蓮花跑車。另外一種，就以李巖的小QQ為代表，便宜到最低程度的微轎。因為在這裡也罕見，反而顯眼。

張語蓉兩輛奔馳，獨佔兩個車位，一輛總裁公務用車，一輛私家車。算是最特殊的一個，但奔馳常見，這裡停車場也有不少，不能算是顯眼、拉風。

坐了兩天公車的李巖，又恢復了自己開車，沒有再和擠奶MM蔣樂樂一道擠車。不過現在要出去見客戶，他的奇瑞QQ是沒那麼方便的，雖然有天堂集團的牌子，即便是騎自行車去，也沒人敢輕視。但能蹭美女的跑車，何樂而不為呢？

李巖以溫倩怡搭檔助手的身份，現在自然的兼任了司機的職務。

他們要去的地方。不是對方的公司，而是在一個五星級酒店最後商談、簽約，然後接著慶祝。到了那裡之後，李巖不由得歎道：「好名字！一看這個取名字的就很有文化！」

會讓他如此感慨，是因為這酒店名字很犀利，比含蓄的銀座更甚，叫「銀劍大酒店」。

溫倩怡輕咳了一下，提醒道：「注意影響！等會兒是正式場合，你跟著多學習，別插科打諢。」

「末將領命！」

「……」

拿著一些資料、合同的李巖，跟著溫倩怡一起進去，讓他有點好笑：怎麼感覺成男秘了？男秘就男秘吧！人家季羿同學也是男秘，還是男人的男秘呢，比他我好多了。

「溫小姐！幸會、幸會！」有一群人已經在等著，看到他們進來，立即有兩個人迎接上前。

「鄔總、黎總，久等了。」溫倩怡本來就是一等一的絕色美女，臉上又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不僅僅過來的兩個男人，後麵團隊的人，都為之經驗。呆了一下。

從她的稱呼，李巖對號入座，知道了先開口的那個叫鄔崧濤，好像是一個建築承包商。另外一個什麼總經理黎雲飄，本來看名字，以為是個女的，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男的！汗，男人取這麼女性化的名字，難道有特殊愛好？

「溫小姐太客氣了，等候美女，本來就是男人應該的，您能親自來，我們就是等一天也是心甘情願的呀。您準時到達，已經讓我們非常敬佩了。」黎雲飄馬上吹捧了起來。

看到他一臉YD的笑容，李巖明白了，這貨只是名字女性化，人還是標準色狼。或許用個女性化的名字，就是讓人未見其人的時候，以為是一個女士、而放鬆戒備吧。

嗯，他還是研究人比較有興趣，至於這合同怎麼談、三家兩方還是怎麼的，他懶得理會那麼多，反正溫倩怡會搞定。

「這是公司同事李巖。」溫倩怡適時的推介李巖出來。

黎雲飄、鄔崧濤都很客氣的打招呼，不過李巖毫無知名度，又是生面孔，他們的客套，多少而已假了許多。

……

寒暄過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去，來到一個準備好的會議室。然後開始了最後的商榷談判。

跟溫倩怡相處幾周下來，除了那次跟她去電影人推介會，之外，這還是頭一次的正式商務談判。雙方在長長的會議桌坐下後，鄔崧濤、黎雲飄兩方面各有一幫人，坐滿了一面。而另外一邊，就只有李巖和溫倩怡兩個，主力還只有溫倩怡一個。

李巖本來有點擔心溫倩怡氣勢夠不夠，沒想到開始商談起來，溫倩怡就像是舌戰群儒的諸葛亮一般，從容面對對方兩個老總、業務、法務、財務各方面的問題、責難。總是恰到好處的讓對方知難而退，合同的一切細節，都還是圍繞著她的計劃而轉。

更加難得的是，人多一方的反而不是露出急躁、爭辯。溫倩怡一個人單挑，卻時刻保持著從容，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讓人即便被PK下去了，也難以對她產生惡感。以柔克剛的高手。

這讓頭一次見識她能力、見到她另外一種魅力的李巖，不由得暗歎，如此人物，難怪能自稱業務精英，難怪葉家宏會讓她直接做主管。

李巖發現，跟他一樣。那個黎雲飄發言的時候不是太多，主要是鄔崧濤和其他人商談，這廝眼睛卻從來沒有一刻離開過溫倩怡的俏臉，估計也暗暗吞了不少口水吧？

靠，好歹也是個總經理，能不能淡定一點？搞得好像沒見過美女一樣，即便溫倩怡卻是是極品，也得含蓄點嘛！太不斯文了。看看人家鄔桑，多專業啊。

經過一個多消失的商榷、辯駁，最後大家達成了一致的意見，基本上是溫倩怡主導之下完成了談判。然後就是正式的簽約。

時刻保持笑容的溫倩怡，這會兒也收斂了表情，認認真真的從頭核查了一遍，確定不會給公司帶來陷阱，才在合同上簽字。

三方簽字完之後，大家都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黎雲飄終於有發揮所長的機會了，興奮的站了起來，高聲宣佈：「為了慶祝我們的合作，我已經在酒店定了兩座，感謝大家！尤其是溫小姐，能跟您、跟天堂集團合作，實在是我們期待已久的榮幸！」

剛剛見面時候，因為溫倩怡手裡也有意的拿了東西，他並沒有成功的握手。現在想要趁著慶祝的名義一親芳澤，說完的時候，已經從對面伸出了手。

溫倩怡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但暗地裡顯然對這個黎雲飄、黎總並沒有好感，腳在下面踢了李巖一下，示意他做擋箭牌。

李巖立即站了起來，先伸手接過了黎雲飄的手，一副激動模樣：「黎總！我也很期待跟你們的合作。還有鄔總！」

握了幾下，把手放開，又搶先跟鄔崧濤握手。如此一來，李巖已經代表天堂集團一方，黎雲飄也不好找借口跟溫倩怡握手了。

公務已經完了，開始慶祝了，大家就自然了許多。而剛剛溫倩怡的表現，讓他們雙方的精英對她都非常敬佩，至於李巖，無疑就被看成是來打醬油的了。

在黎雲飄的引領下，大家來到了預定的餐廳包廂，因為人多，他直接開了兩個包廂，一個是下屬們慶祝吃飯，另外一個就是最重要的幾個招待溫倩怡一行。

發現李巖不是天堂集團另外的高手，只是溫倩怡男秘之後，黎雲飄就期待著溫倩怡讓李巖也到隔壁包間去。因為現在剩下的。都是重量級的呀！

可惜讓他遺憾了，溫倩怡並沒有這個意思，李巖似乎更是厚顏無恥，一點也沒有迴避跟領導們同席的自覺，讓他只能無奈作罷。

之前大家都已經互相介紹過了，其他人員都到隔壁包廂，這裡除了鄔、黎、溫倩怡和李巖外，就還有兩個女的了。

其中一個是剛才發言很關鍵、很強勢的法務代表，聽他們的介紹，是他們外包的律師所派來的律師，是一個叫雲淡淡的年輕女子。另外一個，則是過來的時候，鄔崧濤帶來的女伴，現在他也忙正式介紹笑著介紹：「這是我女朋友琪琪，我是一個粗人，怕招待不好溫小姐、雲律師，特意讓琪琪過來幫忙，你們女孩子應該更有話題。」

他主動幫女士拉凳子，也就成了安排入座，也有計較的，讓他女朋友琪琪，坐在雲淡淡和溫倩怡的中間，李巖則在溫倩怡另外一邊，黎雲飄在雲淡淡的另外一邊，他自己則在黎雲飄和李巖的中間。看樣子，雖然是黎雲飄高聲請客，買單的應該是鄔崧濤。

一百二十九

有了鄔崧濤的熱心，包括她女朋友琪琪招待兩位女賓，讓慶祝午宴顯得很熱鬧，大家賓主盡歡，只是黎雲飄有點不爽，鄔崧濤大概也沒有跟他商量。

吃喝得差不多，溫倩怡為了避免多喝酒，藉故上洗手間。黎雲飄YD的目光一轉，立即放下酒杯，身體離凳，就準備也有去洗手間。

可是女的上洗手間往往喜歡結伴，雲淡淡和琪琪也用餐具擦擦手，也要一起去。黎雲飄無奈，只能將剛剛離開凳子兩寸的屁股再次坐下。

等他們幾個走了之後，鄔崧濤又笑著說：「李先生，來，我敬你！再來喝一個。」

李巖笑笑，「我酒量一般，等會兒還要回去上班，隨意啊。」

黎雲飄也湊著一起喝。嘴裡說著「隨意」，喝完之後，又說道：「李先生，我們該到隔壁去跟大家喝兩杯，還是等溫小姐回來一起？」

他故意這麼說，你就代表天堂集團，如果你不去的話，那等會兒就讓溫倩怡去。雖然故意有點將，但也不算過分，李巖笑著答應。「行，過去喝兩個。」

三個人一起來到了隔壁，隔壁的同仁雖然兩伙人，但平日都是合作的熟人，這會兒沒有老總在，吃喝很開心愜意，看到他們幾個過來，立馬有人找了杯子給他們倒酒，嚷著要向他們敬酒。

黎雲飄和鄔崧濤和大家都熟悉，喝酒自然客套，而在他們起哄下，也更多的人向李巖這個客戶代表敬酒。

毫無疑問，剛才的談判，都是溫倩怡一個人主導，連他們所有人都非常佩服。對於李巖並沒有多大的印象，現在完全是出於客套。估計也是把他當成溫倩怡帶來擋酒的秘書、助手，也就不客氣起來。

要只是一般的客套，李巖即便不喜歡這樣的應酬。也還是能夠應付下來的。不過他談判能力不不突出，不代表他的觀察能力就比他們這些人差！在熱鬧的起哄、推杯換盞間，他留意到，努力拉著自己一位叫奚倩濱的業務代表，一副帶著幾分酒意、跟他一見如故的模樣，但在剛剛進來的時候，奚倩濱並沒有絲毫的熱情，完全是收到黎雲飄眼神指示後，才變得如此的。

這讓他暗暗冷笑，對於他們的敬酒，做出不支的模樣。

對下屬的敬酒，只是一個形式，讓人感到老闆的重視。但真正重視的，還是客戶方。所以在過了形式之後，鄔崧濤就要拉上李巖跟黎雲飄過去那邊招呼溫倩怡他們。但這邊奚倩濱不鬆手，熱情的拉著李巖聊天喝酒，而黎雲飄也拉著鄔崧濤離開。

出門之後，對於鄔崧濤的不解，他解釋了一下：「這個李巖一看就沒什麼能力的，我們重點應該跟溫小姐搞好關係，他讓奚倩濱他們去陪就可以了。不配跟我們一起。」

鄔崧濤皺起了眉頭：「不能這麼說……」

「老鄔，你聽我的好了，我錯過沒有？放心吧，嫂子在這裡，我不會讓你難做，跟溫小姐搞好關係的事，包在我的身上，我辛苦一點無所謂。」黎雲飄一副義不容辭的模樣。

鄔崧濤哭笑不得，心裡暗道：你還不是看人家溫小姐長得漂亮？不過作為一貫的合作夥伴，他也只好說：「能者多勞，這還真的只有你老黎出馬才行。」

……

半個多小時後，大家都吃完，收拾走人了。奚倩濱看到李巖已經被自己放趴下了，不由得意的笑了，嘴裡說『我全干、你隨意』，然後露出『是男人就大口乾』的眼神，這配合的，他十次有九次能夠成功，把據稱喝不下了人放倒。現在也把李巖放倒了，當然自傷一千以求殺敵三百的方式，讓他自己喝得更多，感覺任務完成，立即趴下了。

鄔崧濤讓女友琪琪去結賬，自己陪著他們幾個過來了。看到一切如自己安排的那樣，滿意的笑了，他立即做出關心的模樣，過去叫了叫李巖。然後對溫倩怡說道：「溫小姐，李先生看來喝高了。那一會兒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剛剛在隔壁的一會兒，有幾個女的一起。他都沒有什麼機會，黎雲飄要創造的就是一個狹小空間單獨相處的機會，尤其是在喝酒之後，往往能更容易說上話。那樣可以迅速拉近關係，雖然這樣的關係很快就淡了，但他自然會創造出下一次見面接觸的機會。他讓很會配合的手下奚倩濱灌醉李巖，本著的就是送溫倩怡回去。

溫倩怡看到李巖這麼快喝倒了，也微微皺眉，但對於黎雲飄的建議，還是微笑婉拒：「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就好，而且我也要把他帶回去。」

她說著，過去拉李巖的手，「起來了！」

黎雲飄心底高興，立即過來假意幫忙扶李巖，又慇勤的說：「你怎麼能扶得起這麼一個大男人呢？還是我另外安排兩個人送他回去吧。溫小姐你也喝酒了，讓你自己回去，我實在不放心啊！」

「沒事，我自己開車來的，沒有關係。」溫倩怡對於這樣的場合，完全能夠輕鬆自如的應付，也知道他是有意搭訕套近乎。只是讓她有點麻煩的是李巖，這麼一個大人。要讓她拖拽，實在是不便的事情。

「溫小姐，你不用跟我客氣，這樣吧，我幫你開車，送你回公司……哦！李先生另外安排人送回公司……哦……」

鄔崧濤有點奇怪，黎雲飄看起來像是吃飽了打嗝一樣，但「哦」的時候，臉上有點痛苦，又不像是打嗝，讓他有點奇怪。

卻不知道黎雲飄此刻正暗暗鬱悶。因為他是過來裝作幫忙扶李巖的，沒想到李巖大部分重力靠了過來，還順勢站起來，更加不小心的踩住他的腳了！這是他第一聲沒忍住的「哦」，而第二聲，則因為李巖的起身，凳子被帶著轉動，靠背一下撞到了他下身，這有了第二聲的「哦」以及臉上的痛苦之色。

不過這個時候、這個部位，實在不方便揉一揉啊，甚至都不能流露出來。

溫倩怡看李巖迷糊著站了起來，當即微笑道：「黎總有心了，那先幫我扶他出去吧！」

「當然、當然，您客氣了。」黎雲飄努力露出笑臉，雖然有點吃力，但能跟美女左右一起攙扶，也算是近距離相處了，這可是好的開始啊。

其他人也忙扶起了奚倩濱，大家一起離開酒店。腳步趔趄的李巖，時不時的不小心踩一腳，撞一下，弄得本來就很吃力的黎雲飄來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已經大汗淋漓，腳也不知道踩了多少下，實在已經到了忍受的邊沿了。

等著車子開過來的時候，他吸了一口氣，叫了兩個人，「你們把李先生送回去！」

「不用了吧？把他塞我車上，我帶回去就好了。」溫倩怡還是扶著李巖的手臂。

黎雲飄忙陪著笑說：「這哪行呢？要是他等會兒吐起來，豈不是要把溫小姐的車都玷污了？更不能讓您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照顧他一個高大男人啊。還是我照顧您，開車送您回去吧！」

他花了那麼多心思，扶著這麼個大男人走下來，腳背都被踩腫了，為的就是這麼一個一親芳澤拉近關係的機會，怎麼能讓它溜走呢？

其他人，多少對李巖有點鄙視，沒有能力也就罷了。竟然還喝醉到這個程度。實在丟人。只有鄔崧濤和琪琪明白是黎雲飄搞了鬼，但也不便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李巖好像聽到指令了一般，立即驚醒了過來。

「開車？要開車了麼？」

他好像睡覺突然醒來一樣，然後左右看到溫倩怡，忙說：「溫小姐，要回去了麼？對不起睡著了，我來開車吧！」

這個變故，讓所有都呆了一下，要不是他們看著奚倩濱跟李巖雙雙喝倒，還真的懷疑他是裝醉的。否則的話，那裡有那麼容易一下清醒的。可現在……

黎雲飄更是笑容凝固，忍不住看了一下還醉著送上車了的奚倩濱，難道這小子裝醉把奚倩濱騙了？剛剛是故意踩我？「李先生，您喝得那麼醉了，還能開車嗎？」

李巖如夢初醒般，忙笑著解釋：「沒關係的，我的酒量低，很容易就喝醉了，但醉多了，養成一個習慣，只要醉過頭了，很快就能睡著，而只要小息片刻，再醒來，酒就醒了大半。」

黎雲飄暗暗氣暈，狗日的，竟然有這樣的變態習慣，怎麼不早說呢？早說就讓奚倩濱留一手，不讓你醉過去了！

看李巖雖然帶有酒氣，但卻是已經很精神的樣子，他只能把鬱悶吞到肚子裡。本來溫倩怡就婉拒，現在他已經沒事了，總不能強行吧？

看著黎雲飄勉強的笑容，鄔崧濤和琪琪相視暗笑，沒想到他算來算去，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上了車之後，由李巖開車，溫倩怡轉身笑瞇瞇的看著他：「哇！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絕技，是怎樣練成的？」

李巖大笑：「親愛的溫主管，聰慧如你，可別告訴我你沒有看出我是裝的。」

「親你個頭！」溫倩怡笑罵著拍打了他一下，又好笑：「你也真壞！裝醉耍人、讓他計謀無法得逞也就算了，幹嗎還要踩人家那麼多腳？估計他的腳背已經成紅燒豬蹄膀了。」

「天地良心，我是為你做的壞人啊。對於見到漂亮美女就想設計的傢伙，給他點教訓也好，以免那天惹上惹不起的人。」

溫倩怡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是暖烘烘的！打拼幾年，都是自己應付這些麻煩，業務方面最實際了，即便是夥伴搭檔，也不會為了你得罪客戶，像李巖這樣整治客戶來幫自己的傻瓜，還是頭一次啊。

一百三十

見溫倩怡不說話了，李巖看了看時間：「反正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等著要做，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剛才也喝酒了，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我開慢一點，等到了公司我再叫你。」

溫倩怡是經常喝酒的，一點酒不會讓她難受。而且她那迷人的笑容，就是婉拒的最好方式，往往讓人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應付過去了，今天黎雲飄、鄔崧濤兩方面，只能說是很熱情，天堂集團才是主導一方，即便黎雲飄有心灌酒，也只能想辦法讓別人弄李巖。自然不敢如此對待溫倩怡，因而她並沒有喝太多酒。

只是，很多人都不喜歡待在辦公室裡面，如果已經完成了一個項目，往往都會找個地方休息，等到快下班的時候才回去。溫倩怡剛來不到一個月，也想要多努力一點、做出更多的業績。不過這時候看著李巖，聽到他關心的話，無端端想起了他上午說的背包理論。是啊，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何必讓自己背負那麼多的負擔呢？

「好吧，我承認被你上午的歪理影響了一點。我決定自我放假半天，不急著回公司，等下班時候再回去吧！」

聽到溫倩怡的話，李巖還是比較爽的，同樣是無所事事，在外面可沒有公司裡面那麼拘謹。

「那即是……怎樣安排？」

「放鬆休息一下嘍，你不是偷懶達人嗎？肯定有地方消磨時間吧？」

看了一下她因為喝酒而微微紅暈的笑臉，李巖咳嗽了一聲：「消磨時間……當然有很多地方。這要看你想要怎麼樣了……普通一點的，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喝茶、喝咖啡，談談人生與理想什麼的；對了，似乎從這裡到你住的地方，也不會太遠，或許我可以送你回去……看看你的小貓。」

溫倩怡大笑了起來：「李巖同志，我們是同事，嚴格算起來，我還是你的上司。你可別有什麼不良企圖！」

「哪能呢？我的提議不是很純潔嗎？如果有不良企圖的話，應該是提議上酒店開個房間談人生……喂！我你還不放心嗎？上次半夜三更喝得更多也沒有如此想法，何況現在大家都清醒著。」

「說的也是。對了，你要是惦記著你的錢，倒是可以跟我回去取。不過呢，多讓你上我家呢，怕引起你的誤會，如果你不等錢用，還是明天我帶給你好了。其他你提個具體的建議吧，玩一下、放鬆一下，下班再回去。」

溫倩怡理智的婉拒了他送她回家休息的建議，上次讓他留宿，就弄得早上尷尬，孤男寡女的，還是少到這個程度好點。

「歡樂谷？裡面的遊戲，可以刺激一下你的神經，讓你好好的放鬆，忘記生活中的壓力。」

這個建議一出，溫倩怡當即笑了出來：「你的建議是很好的，可為了放鬆，我經常跟朋友去那裡玩。大部分遊戲都玩膩了，毫無刺激性了。」

「鬼屋呢？」李巖似笑非笑的問道。

女孩子其實不怕刺激的遊戲，尤其是那種失重刺激，雖然上去之前，她們往往會喊怕、在上面也會尖叫，但下來後，往往都很興奮。但對於鬼屋什麼的，即便明知道是假的，也最多只是嘗試一次，而不會一再的去玩。

聽到李巖的建議，溫倩怡嘴角微揚，「鬼屋就鬼屋，我可不怕。」

李巖當即開車過去，然後自己過去買了票。

「話說……我們今天是出來公務的，這是不是應該可以報銷的？」李巖笑著給她一張票。

溫倩怡當即竊笑，「背包先生，你的負擔來了吧？如果你賺很多提成，你就不會在乎這一點小錢了。」

「我只是探討一下可行性，我本人一向是不會占公司便宜的。再說……嘿嘿，我不需要賺提成，不也有人送錢給我花麼？」

溫倩怡也想到了葉總監這個莫名其妙的冤大頭。

……

這個主題公園最受歡迎的就是各種失重遊戲，溫倩怡已經玩膩了，對李巖來說，也沒有多少刺激的感覺。因為魂飛天外的失重感覺，對一般人來說，很刺激，但經過訓練其實也就不過如此，甚至躺著通過想像都能體驗到那種感覺。為了適應可能遇到各種情況，陡然失重狀態他也是訓練過的。

這是一票通。裡面的遊戲很多，只需要排隊就可以了，因為遊樂場比較大，很多遊玩地方人都很多，往往全部玩下來，需要一天的時間。他們兩個沒有那麼多時間，也是目的明確的，直接來到了鬼屋。

來到名叫異度空間的鬼屋，看到一個告示牌，大概是前段時間剛剛完成了最新的擴大改造，已經有全新的感覺和刺激體驗，歡迎遊客體驗。他們兩個直接過去排隊，等候的時候，各自交流著心得，看得出，溫倩怡也不害怕。

為了保證效果，限制了一次進去的客人，這樣能拉開距離，增加恐怖氣氛。輪到他們兩個的時候，前面一批已經走完了，這會兒後面沒有其他的客人，他們一批就只有兩個。

兩人前後進入了陰森恐怖的鬼屋裡面，鬼屋就像鬼片一樣。嚇人的道具都是假的，關鍵就是要配合好、營造出那種氣氛。其中光線和聲音、以及突如其來，就是比鬼怪道具、甚至活的工作人員都重要。這裡改造之後，果然效果好得多了。在黑暗的氣氛下，不時有紅色、綠色的微光閃動，還有陰風陣陣、遠處腳步、怪異輕笑等等音響效果。

除此之外，行走路線也變得更加曲折，道路更狹窄。時不時的有鬼影道具出來下人，早期常見的假人模型道具早已經淘汰，換上的道具都栩栩如生、並且結合著先進科技控制的燈光、聲音、動作。而且真真假假混雜著，有的你以為是一個假的。卻可能是工作人員扮的活鬼，會有隨意的動作變化、會追著你來、會拉人的手等等……

溫倩怡剛剛進來的時候不怕，但慢慢融入了氣氛，前後左右又只有他們兩個，也開始感受到恐怖氣氛，不時的低聲驚叫，也不自覺的拉上了李巖的手。

「還有多遠？奇怪，這一段怎麼沒有一點嚇人的東西？也沒有聲音了。」溫倩怡低聲的說道。沒有了恐怖聲效，反而覺得有點不自然，而且兩個人自己的腳步、聲音顯得特別的大。當然，最關鍵的是這一段光線也是特別的暗，只能隱隱從前方看到的光點確定路線。

「暴風雨前的寧靜吧，或許這附近，等讓鬆懈一下的時候，就有一個大的驚喜等著……」

「啊——！」

李巖的話還沒有說話，兩個人的身體已經墜落了下去！他們站立的那個地方，就像是古代的活板機關一樣，讓他們掉到了下面。

「嘿嘿……」若有若無的輕輕怪笑傳入了兩個人的耳中。

驚叫的是意外受驚的溫倩怡，李巖沒有叫，他甚至在第一時間裡感受清楚了周圍的環境，考慮到普通人的承受能力，墜落的高度不大，只是做個墜入地獄的樣子，不會真的讓人墜入十八層地獄。而且地面是厚厚的沙子，只是讓身體一沉，並不會摔傷。

「果然是驚喜呢！」溫倩怡哼了一聲，鬆開了剛剛匆忙抱住的李巖。「從哪裡出去啊？怎麼沒有一點亮光了？」

她的話剛剛說完，看到一個前面一個牆壁上出現了停電時候才會亮的應急燈。只是那光線非常的弱，根本不足以照亮整個「地獄」，只能隱約的看清楚一點，而且也沒有安全通道的指示。

「不會是停電了吧？」溫倩怡忍不住又問了出來，周圍一片寧靜，沒有其他的聲音，怕李巖又隨時消失，她也抓緊了他的手。

「不會這麼巧吧？」李巖拿出了手機，一看，這裡沒有信號。不過手機發出的光芒，都要比那老爺燈亮。

溫倩怡也忙拿出了手機，兩個人一起照亮了一番，發現這是一個數十平米的封閉空間，上面下來的地方已經看不到什麼了，而下面並沒有門出去。這個空間裡面，是設置成地獄一般，有個陰森森的老太太模型，不知道是不是指傳說中的孟婆，還有一個寫著輪迴台的平台，以及一些棺材、供桌之類的道具，牆上噴繪著一些地獄的畫面，更顯得陰森恐怖。

沒有聲音、沒有亮光，封閉的空間，詭譎的環境，讓氣氛很快顯得壓抑起來。雖然明知道這是假的佈景，明知道不是真的地獄，溫倩怡也開始感覺有壓力了，壓力是來自內心！

「完了，真的停電了！」等了一陣，沒有見到還有其他的遊客墜落下來，溫倩怡苦笑了起來。這麼巧遇到停電、或者故障什麼的，已經很糟糕了。更加糟糕的是，他們這一撥就只有兩個人，那樣的話，即便工作人員清點，都會疏忽掉。要是很快恢復倒也罷了，要是今天都不能再開了，可能就困在這裡了！

「別怕，有我呢！」李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拿出打火機，讓周圍亮了許多。

「呼……」溫倩怡很快吹滅了打火機，苦笑道：「我不是怕，只是著急。萬一他們是出故障了，而且其他人都出去了，沒留意還有我們兩個在這裡，就不知道要困多久了。誰知道有沒有空氣流通？別燒光氧氣了。」

「……」

一百三十一

熄滅了打火機，周圍的情況大致已經看清楚了，並沒有出去的門，因而也沒有在繼續找，把手機也收了起來，別把電用光了。

「說點什麼吧！雖然明知道這個環境是假的，可是走為這個樣子，還是讓我感覺□得慌。」溫倩怡輕聲說道。

讓她□得慌的，其實還包塊說話，因為聲音大一點的話，就有回應，感覺怪怪的。聲音小一點的話，在這裡面，也能夠聽得清楚。又有一種幽遠的感覺，反正就是自己的聲音，在這個地獄裡面，也是感覺那麼的不自然。

「說什麼？呵呵，講笑話？」李巖點了一根煙，今天出來之後，就因為工作的關係，一直沒有機會抽煙。「要不要來一口？」

「不用。」

李巖拉著她的手，摸索著來到那個輪迴台，抱著她上去，兩個人都坐在邊沿。

「我想想啊……我有個同學，有一次跟我們聚會的時候，他大發感慨，說兩年之間，他換了五個丈母娘！此言一出，立即受到大家的膜拜，紛紛詢問他是如何做到的，怎麼那麼厲害。結果呢，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溫倩怡笑道。

「他說，厲害的不是他，是他岳父。」

「我還以為他是一個殺妻犯，每個老婆都被他殺了騙保險呢。」

「暈，你真重口味！」

「輪到你講了。」

「我啊？」溫倩怡思索了一下，「從前……有個人不好好讀書，第二天……他死了。」

「……」看她不說下去了，李巖才問道：「就這樣？」

「嗯，就這樣。」

「很冷……」

「嘻嘻……冷就對了。到你了！」

「有個養雞場的主人。只剩下一隻公雞，累得很慘，而他又沒有錢買更多的公雞。沒有辦法，最後只好把自己珍藏的一顆偉哥拿出來，和在飼料裡給公雞吃了。公雞果然大發神威，那天把養雞場的所有母雞都搞定了……」

溫倩怡輕啐了一口。

「第二天，公雞飛出了養雞場，跑到了隔壁的養鴨場，把所有的母鴨都搞定了。第三天，公雞又跑得更遠一點，把一個養鵝場的所有母鵝都搞定了。」

「……」

「第四天，養雞場的主人，發現公雞躺在外面地上一動不動，看樣子是累死了，天上盤旋著幾隻老鷹，等著確定它死了就飛下來吃它。他心有慼慼焉，準備替這累死的可憐傢伙收屍。就在這個時候……」

「怎麼了？公雞活過來了？」

「不是，公雞對他說：別過來！千萬別過來！我在裝死，等那些老鷹下來，我把它們全搞定！」

「暈……不許講黃段子。」溫倩怡嗔笑道。

……

兩個人都不是花季少年了，笑話也只是調劑一下。過了一會兒，溫倩怡問道：「說說你吧！我感覺你這個人……看起來有點好色、有點輕佻，甚至有幾分猥瑣，最主要的是懶散、什麼都無所謂，但有時候又感覺你有點特別。」

李巖苦笑：「多謝誇獎，一下對我用了那麼多的讚美形容詞。」

溫倩怡噗哧一笑：「不是我不想讚美你，可我仔細一想，就只能想到這些形容詞，難道我說非常積極、非常認真、幹練果斷、雷厲風行、天下無雙、魅力無邊……你自己信麼？」

「好像真的不信。」

「就是嘛！你到底是怎麼一個人呢？說說，讓我多瞭解一點你。」溫倩怡會這樣好奇，跟上午那一番話是有明顯關係的。只有曾經背負過沉重負擔的人，才能把那背包理論理解得那麼深刻，或許他現在的表現，只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吧！

李巖笑了笑：「我其實就是一個比較平凡的人，只是有一點特別而已。」

溫倩怡饒有興趣的追問：「說說，哪一點特別？」

「呃，平凡，又有點特別，加起來就是……特別平凡。」

「耍我啊！」溫倩怡白了他一眼。

這麼一陣下來，兩個已經漸漸習慣了裡面的微弱光芒，加上坐得很近，有算是熟悉，基本上能大致的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從李巖的表情，溫倩怡覺得他是不想說，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故事，她並沒有再追問下去了。

「你呢？」

「我？我是很上進，有點特別，加起來特別上進嘍。」

「呵呵，看得出來。」

這在這個時候。發出了一陣響聲，在他們剛剛墜落的那個角落，有機關打開，又有人墜落了下來，這一次隱約能看到是三個人。三個人都發出了驚叫，是一男兩女。而那微弱的應急燈，也隨之滅了。

溫倩怡抓住了李巖的手，興奮的用力握了一下。有人進來，說明故障已經排除，這裡應該會有離開的門開啟了。

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感覺李巖的嘴巴湊了過來，貼在自己的耳邊，「我們嚇唬一下他們……」

溫倩怡感覺耳朵癢癢的，雖然覺得裝鬼嚇人，有點過於孩子氣了。不過本來就是出來放鬆玩的，既然已經不用擔心離開的問題，她也就同意了。只是她擅長保護自己，在這黑燈瞎火的情況下，跟他一樣的轉頭過去輕聲說話，是很容易擦槍走火誤親的。所以，她只是捏了捏他的手，示意配合他。

那三個人互相扶持著在沙堆走出來，緊張的低呼著。看見前面黑暗中有一點微紅的亮光一閃一閃，兩個女孩子左右抓緊了那男人的手臂，忍不住小聲的說：「那是什麼來的？」

「沒事，別怕！假的！」

聽聲音，都很年輕，講的是粵語，那男孩子似乎也覺得害怕，只是兩個夥伴都是女生，他只能硬著頭皮裝大膽了。

「手機，用手機照亮……」由於那男孩子的雙手被兩個女生抱住，他只能把這要求讓她們兩個作。

兩個女生有點緊張的按亮了手機。可惜她們的手機都是小巧型的，光線不夠，出現一點光芒，看到周圍的情況，更是覺得恐怖。

「你……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隨著手機的光芒，他們隱約看到那個地方上坐著兩個人影，也看到了栩栩如生的孟婆，以為那兩個也是一樣的塑像，可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說話。三個人嚇得抱成一團，刺激之外，也是暗暗感慨，他們不是沒有玩過類似的鬼屋，沒想到這裡竟然能夠如此逼真。

看真的嚇到了他們三個，李巖和溫倩怡都暗樂不已。見他們抱團，李巖又摸了摸這個寬大的輪迴台，然後拉著溫倩怡一起躺了下去。

溫倩怡有點無語，客串一下工作人員裝鬼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裝屍體？但她還是配合的一起躺下了。

平台是涼的，躺下之後，溫倩怡發現自己的頭是枕在李巖的手臂上。兩個人的身體也靠近緊貼，雖然這個環境是毫無曖昧可言，但兩人的姿勢、距離，卻真的已經很親近了。

只是，環境並沒有讓他們多想，兩個人剛剛躺好之後，這個輪迴台竟然響動了起來，然後向上升起。

溫倩怡本能抱住了李巖，李巖則不由得哂笑，還以為出不去了，敢情這個輪迴台就是出去的機關啊！

很快，輪迴台停住了，兩個人看到周圍的環境又向之前的通道一樣，充滿鬼魅氣氛，但相比剛剛那個『地域』裡面幽暗，已經適應的目光，覺得這裡清晰多了。

「原來如此！」溫倩怡也想明白了，想到剛才的擔心。啞然失笑。

扶著溫倩怡下來，那個輪迴台又下去了。果然，這就是出口，或許就是寓意地獄之後的輪迴吧！

經歷過這一個環節之後，後面剩下的都沒有那麼強的恐怖氣氛了，無論是假的佈景，還是扮鬼的工作人員，都無法再嚇到兩個人。

等他們兩個走完了鬼屋的所有通道，從出口出來，重新見到明亮的光線，都覺得心情舒展了不少。

兩個出來之後，看著鬼屋的外貌，點評了幾句，還有時間，又商量要不要去玩點別的項目。溫倩怡發現自己還抓著李巖的手，在裡面很自然，到了外面，她就有點不好意思了，忙不露痕跡的鬆開。

在我們要走的時候，從裡面出來三個人，在遊客之中，竟然認出了李巖。那個男生指著他說：「阿叔！我認得你……你是那個、那個……」

「阿叔？」溫倩怡看了李巖一下，忍俊不禁。

李巖有點尷尬，想起了這個人是誰，是那天跟郁小滴打網球比賽的香港學生江雯的男朋友黃旭輝，看江雯也在，他笑著說：「小朋友，果然有魅力啊， [www.uu158.com]幾天不見，開始左擁右抱了。向你的二、三、四、五、六、七奶目標靠近了呀！」

聽了這話，他們三個立即散開了，江雯和另外那個女孩子拉手一起。黃旭輝白了他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這阿叔肯定是故意的。「別亂說，我們是朋友，剛剛在鬼屋裡面，有人裝鬼嚇我們，我只是保護她們而已。沒追上他們，否則的話，我立即揍到他仆街！阿叔，你們剛才就在這裡？看到剛剛出來的是哪幾個仆街？」

「……」

溫倩怡偷笑，還有誰，不就在你面前麼？

一百三十二

把黃旭輝、江雯幾個忽悠走了，兩個人又去找了一個漂流的玩了一次，然後隨便逛了逛，沒有玩更多其他的遊戲。最後進了進駐在裡面的一家肯德基，要了點吃的坐著閒聊。

之前在那個沒有光線的「地獄」裡面，溫倩怡詢問李巖的個人的情況，但是被他一句有點平凡、有點特別，加起來特別平凡給敷衍了。那裡沒有光線，更難看清楚人的臉色。現在環境很好，可以近距離的直接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只是這樣她反而不便詢問出來了。

在溫倩怡觀察他的時候，李巖則是觀察了周圍的環境，無論是肯德基餐廳裡面，還是透過玻璃看外面的情況。這是他的一種本能。

這會兒不是吃飯的時候，不過這是在景點遊樂場裡面的肯德基，遊客都不少來吃東西的。這麼多人，也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只是有個服務員一直往他這裡看過來，見他目光看過去之後，又立即轉移視線。

「靚女，請問一下那個小伙子叫什麼名字？我覺得他有點面熟啊。」趁著有個服務員往旁邊一座送餐過來的時候，李巖低聲問了一句。

那服務員看了一下，「好像叫韋宇，是打零工的大學生。」

「謝謝。」

溫倩怡好奇的看了過去，「你的朋友？」

「事實上，我對他沒有什麼印象，不過我見他一直盯著我看，懷疑是不是認識我，只是這個名字，我也沒有絲毫印象。估計即便以前見過的話，也是路人甲。」李巖笑了笑，沒有看過去了。

溫倩怡笑瞇瞇的戲謔道：「或許是你太有魅力了，人家一看見喜歡你這類型的帥哥，當然就多看幾眼啦。」

「暈，你這大美女才有這效果吧？再說，吸引同性的話，這魅力我還是不要了。」李巖做出被雷的樣子。

「噯！現在不止一個哦，又一個男孩子在看你吶。」溫倩怡更有興趣的看著。以她的美貌，還有時常掛著的笑容，基本上去任何場合。都能迅速成為焦點，現在餐廳裡很多客人也偷偷的看她，只是沒想到竟然有兩個男生偷看李巖，讓她覺得很新奇。

李巖轉頭看過去，見到跟那個韋宇一起低聲說話的，是另外一個差不多年紀的男生，而說完之後，見他看過來，對他笑著點頭，然後直接走了過來。

「嗨！教練，這麼巧啊！」男生過來李巖隨便，主動打招呼。

「你是白……」李巖想起他來了，上次去S大看郁小滴打網球，這白飛金就是主力拉拉隊，也看得出是喜歡、想追求郁小滴的。那韋宇估計也是現場的某個學生了。

「白飛金，教練還記得啊。我跟同學韋宇在這裡打工玩呢，沒想到見到您了。」

白飛金本來對李巖是有幾分敵意的，郁小滴對他的態度，足以當情敵了。不過現在看到李巖一起的這位大美女，不僅僅容貌不遜於郁小滴，而且更加有著大學生無法比的氣質、以及成熟的魅力。這位教練既然有如此極品的女朋友。相信也不會打郁小滴的主意了，所以他的態度非常友好。

「哦，真勤奮啊。」李巖敷衍了一句，暗暗無語，今天星期幾啊，打工玩？這都上的什麼學啊。

「教練和美女想要吃點什麼？我請客。」白飛金客氣的說。

李巖指了指桌上，「我們已經點好了。再說，讓你請客不是白幹了？你還是有什麼事就直接的問吧！我看你們也挺忙的。」

白飛金見他這麼說了，就沒再客氣，低聲問道：「教練，你知道小滴為什麼沒來學校了嗎？我們都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請假。」

「我當然知道。」

「為什麼？」

「我當然也不會告訴你的。」

「為什麼？」白飛金有點失望，又說：「要不，我給你們一人加個套餐吧……」

看他真心想要知道的模樣，李巖搖搖頭，「小白，另外找棵樹上吊吧。小滴如果想要讓你知道，她自然會打電話告訴你。如果不想你知道的話，我告訴你又有什麼意義呢？你又能改變什麼呢？」

他的好心勸導，聽在白飛金的耳裡，就有點不是味兒了，怎麼聽都像是炫耀關係比他親似的，這讓他有點急，張了幾次嘴，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彎腰靠近，壓低聲音質問：「大叔！你都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了？還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年紀那麼大了，還跟我們學生搶女朋友？」

李巖無語，雖然他壓低了聲音，溫倩怡還是能聽到的。正幸災樂禍的抿嘴偷笑。

「好吧，看你這麼有耐心，大叔免費教你一招。當年大叔跟你這麼大的時候，校花什麼的漂亮女孩，也是被其他成功人士搶了。現在我是成功人士了，你搶得過麼？你應該覺悟，並從現在就開始，到中學去跟下一代競爭。中學生就去小學預定……」

「……」

「好了，再不走你們領班店長就有意見了。你不會沒風度的想要打我吧？」李巖笑道。白飛金真的有打他的心思，被他先說出來，則只好悻悻離開。

「成功人士？你？」白飛金一走遠，溫倩怡立即捂嘴爆笑起來，怎麼也看不出他哪裡像成功人士。

李巖抓了根薯條笑著作勢要扔她身上，「不像麼？就算我不是的話，你是成功人士吧？你這個成功人士女強人，被人認作是我的女朋友呢，我不是給自己貼金，是為了能襯托你呀！」

「你就吹吧！大——叔！」溫倩怡又匆忙好奇的問道：「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又怎麼成教練了？」

「吃你的吧！沒啥好說的。」

「嗯，我想想……天堂集團美女如雲，不過你懶散聲名在外，沒人願作你的女朋友。無奈，你只好另辟藍海資源。一邊在公司向無人敢追求的海芙總監發起進攻，另外一邊裝作成功人士、冒充什麼大教練，到大學裡去勾搭無知女學生……」

李巖有點汗，「拜託，你這樣說得我好像是無人要的矬男似的。」

「嘻嘻……你不是矬男，只是公司像葉總監那樣的鑽石男太多了，待字閨中的MM們，都被他們閃花眼了，自然沒你的份兒。」溫倩怡說著又安慰了一句：「你能夠另劈藍海，已經有田忌賽馬的智慧。如果運用到工作中來，也是很不錯的。」

喝可樂的李巖嗆了一下。「咳……事實上，我是已經有老婆的人了，還不至於那麼慘。」

「明白，你這一句是未來式，你終究是會有老婆的。」溫倩怡繼續安慰，又好心的幫著出主意：「其實以你的年紀來說，在玩下去也沒意思了。拍拖的目的即是為了結婚，這麼說起來，還是海芙那條線比較靠譜一點。因為她也是條件很好的黃金剩女，你們會是乾柴烈火的組合。相反，那麼年輕的大學女生，是需要哄著、陪著、寵著、愛著，你還有這麼多的精力麼？」

「精力自然是有的，耐心就未必了。可我為什麼只能開發剩女或學生呢，眼前不是正好有一位各方面條件都是優等，年紀也跟我很配的美女麼？」李巖開玩笑的說道。

溫倩怡迷人一笑：「說我麼？可你應該知道，我也過了做浪漫夢的年紀呀。而且我本來就是一個現實的小女人，房子、車子、寵物、消費買單……都要錢呢，我是拼業績、奪提成的業務員，沒有背包兄那麼瀟灑啊。」

說到這裡，她狡黠一笑，欲言又止的說：「……其實呢，如果你能夠在一個月內，拿到十萬提成，也足以證明你的能力，我也會考慮接受你的約會哦！」

李巖有點好笑，為了激勵，她竟然能以約會做誘惑。不過他才不會上當呢，以她的精明，所謂的約會，最多也就一起吃頓飯而已。就現在大家的關係，一起喝酒也有過，何必要費盡心思去弄幾百萬的單、拼那十萬提成呢？

溫倩怡也笑了：「看吧，我的要求難住你了。所以呢，背包兄，你還是找現成的吧！海芙雖然不是業務的，但打拼多年。靠著優秀的工作成績，薪水、獎金也有不少。看她樣子，肯定是很保守的，肯定很少花錢，對於生活要求不高的你來說，正合適。」

「這算不算鼓勵我吃軟飯？那我不如找張語蓉總裁。」

「想要攀上張語蓉的又何止你一個？葉家宏不就這麼衝動之下當了你的冤大頭？我看葉家宏都沒有什麼機會，你就更不用說了。還是海芙實際點吧！她只是外表古板一點，換了那難看的眼鏡，重新換個髮型，梳妝打扮一下，絕對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

見過海芙另外一面的李巖，有點驚訝她的心細，同為女人的溫倩怡，看得比一般人透徹啊。

「至於她的嚴苛的性格、態度，嘻嘻，或許有了你的愛情滋潤，就不會這樣了。很多人都有兩面性的，或許下班後她根本不發起脾氣也不一定。再說，上班你又不在行政部，根本沒影響啊。以我的眼光，她絕對會讓你感覺超值的，其次也可以找同樣要求不高的黃櫻，總會比大學女生們合適得多。背包兄，你可沒有人家小伙子的大把燦爛青春喲。」

李巖笑了，舉起可樂：「多謝倩怡妹妹的建議。不過背包兄想說，感情跟投資、業務不同，不能純粹看產出比、劃不划得來、哪個更超級。你這樣是把海芙當作一個客戶、一筆生意啊。不能純理性，應該要看感覺，順其自然！」

溫倩怡呆了一下，若有所思。確實，她剛才的分析，是基於最超值、最合適來計算的。忽略了無法具體量化的感性一面。

她很快又笑了起來：「你說的是有道理，但你現在的情況，是以結婚為目的的年紀了。結婚可不等於愛情吶！愛情可以純粹感性無所謂，正所謂『相愛總是簡單，相處太難』，結婚可是涉及長期相處、人際關係、家庭、事業多方面，風花雪月會變成柴米油鹽，浪漫消費要變成節儉度日。

相親的人為什麼會直接提出各種條件、條件不合適就免談？還不是為了長遠考慮？所以說，拍拖可以是純感性的，但結婚我目的的拍拖，就是一樁投資了！」

聽著她的理論，李巖忽然玩味的笑了。

「笑什麼？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溫倩怡不以為意，輕咬了一根薯條。

「沒有！你說的很有道理。」李巖認真起來，「不過呢，你說這些給我的感覺，有點太過於理智了。可能跟你的職業習慣有關，或者是因為你太聰明了、一下就看到了本質，但這樣跳過其中的感性環節，又沒有蒼涼語氣，不像是受過很深的感情創傷，那結論就是……要麼對感情毫無信心，要麼是覺得感情投資划不來、靠男人不如靠自己，結果到現在還沒有感情經驗！」

聽完了李巖的話，溫倩怡笑容繼續，然後做了個鼓掌的手勢。

「嘿，你也懂心理分析？不錯嘛！不過很可惜，像我這樣的條件，你說我從來沒有感情經驗，誰信呢？」她自信的微笑著環顧四周。

李巖微微一笑：「不會有人相信。像你這樣漂亮、優秀的女孩，什麼時候都有大把人排隊追求，說沒拍拖過，誰都不信。但或許正因為這樣，讓你早早就學會了保護自己，保護得久了，加上確實有一些追求者素質不行，或許就演變得讓你對男人失望、對感情失望，最後把興趣轉移，重心放在事業上了。你事業上的成功，讓更多男人巴結垂涎，又讓你更加看不起男人，從而更加不對男人、感情抱希望。所以……你可能根本沒有感受、經歷過真正的愛情！」

溫倩怡嬌笑了起來：「不錯、不錯，會分析就是好的，多用在工作上。至於本姑娘，會這麼容易被你看穿嗎？吃完走人了。」

李巖看了看時間，點了點頭：「嗯，快四點半了。呵呵，趙兄托你幫我辦點事啊！」

「什麼？哪個趙兄？」

「哈哈！反過來念。」

事點辦……溫倩怡默念了一下，立即嬌嗔的將一包番茄醬砸向了李巖。

一百三十三

一晃十多天過去了，李巖渡過了很普通、很平靜的十多天。其實除了跟郁小滴有關的波折外，他的日子本來就是平靜的。這十多天他也沒有刻意去瞭解本市的高官動向，不過從上次對方竟然企圖找殺手殺陳明英、派蛙人從海邊泅水過來，想要把郁小滴淹死，足以說明在某些方面，已經受到了郁宏一系的沉重打擊，以至於有點氣急敗壞、鋌而走險。

李巖不太瞭解、也不想要瞭解他們的政治鬥爭，但即便是普通的思維，也能猜想得到，到了郁宏這個級別，鬥爭已經不僅僅是代表一個人的利益，他們往往身邊有派系、上面有靠山，或許是派系之爭、或許是背後爭鬥，但無論如何，真正犧牲的，往往是一些小卒子。他們本身只會犧牲利益、權勢等。不至於喪命。

針對郁小滴的一次次行動，或許也會惹來眾怒，不過並沒有什麼可以證明。於是活捉的四個蛙人，就可能成為關鍵的棋子。

這些他也沒有過去的去思索，郁家的人，他關心的也只有郁小滴一個而已，知道她安心的住在家裡，有李潔貼身保護，周雲飛帶人日夜戒備，也就放心了。這些天也沒有再去郁家，只是偶爾和郁小滴發個信息，打個電話聯繫一下。

跟海芙的緋聞，不知道是誰炒作出來的，但來的容易、去得也快，畢竟最關心的行政部職員，面對海芙的高壓，沒有幾個人敢持續炒這個問題，被她無意中聽到、被人打小報告，那可能都很慘。其他部門的人，則只是湊個熱鬧，白領MM們不缺少話題，很快又有其他的話題傳揚。

李巖這些天也沒有另外單獨見過海芙，確切的說，是沒有見過。大家不在一層樓工作，李巖又不用參加高層會議，平時偶遇的機會也就只存在於電梯、一樓大廳等公眾場合。

這對他來說，一切都是滿意的。除了溫倩怡開始發威、頻頻會見客戶要跟著一起忙之外，也就在宿清瑞、喬攀、楚逸等製片人來電的時候，端起價值督促他們早點弄出劇本、以及詳細計劃再說。

黃櫻的母親已經由凡人慈善基金會接走了，聽她說好像來的一位領導就叫何政原，跟溫倩怡說的凡人基金負責人似乎是同一個人。

至於跟張語蓉的關係，則基本上還是老樣子，沒有太多的變化。

……

這天下班的時間，從電梯出來，李巖驚訝的發現一樓大廳聚集著許多人，其中大部分是男職員。

這麼大的動靜，難道來了什麼著名女明星不成？看到孫輝、徐平、范思文等熟悉的牲口也在，李巖也走了過去。低聲拉了徐平問道：「看什麼呢？」

徐平笑了笑，還沒有回答，孫輝已經陶醉的說：「廢話，當然是看美女！」

因為圍繞著不少人，而裡面的人不是站著，而是坐在凳子上，所以直到李巖擠到這裡，才能看清楚裡面的情況。

只見人群中間有一個女孩子安靜的坐在一張椅子上，邊上放著一個小行李箱，她穿著長裙。雙手放在腿上，對於周圍那麼多人圍觀，似乎有點侷促不安。

卻說周圍雖然那麼多下班的人圍觀、包括MM們，也有不少人想要上前搭訕，但基本上是擠到前面就不敢過去了，在那個女孩子周圍，始終保持著兩米多的安全距離。

不是這個女孩子長得醜，醜的話也就沒人停下來了；也不是她有著海芙那樣的高壓氣場，若如此，大家也會敬而遠之；也不是有著張語蓉那樣的冰山美人的氣質，這方面誰也比不過張語蓉，看她就足夠了。會讓大家鄰近卻步的，是因為這個女孩子實在太夢幻了！

不錯，夢幻！

天堂集團總部美女如雲，能在總部工作的，也都是見多識廣的人物，只是漂亮，還不足以讓這麼多人同時有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感覺。眼前這個女孩，只是一襲普通的長裙，就這樣隨便的坐在椅子上，也沒有說話，但那小巧精美的面孔，秀氣靈動的五官，尤其是那會說話的精靈般的眼眸，給人一種從漫畫中走出來的女孩感覺，又有宛如月亮般美麗皎潔的出塵氣質……

於是乎，大家不僅僅覺得這個女孩兒很夢幻，連帶她周圍那幾米空間，也彷彿是一個漫畫空間般。似乎有人上去搭訕，會驚擾得她隨時消失似的。所以，大家只是欣賞、小聲議論、期待夢幻女孩的目光能看向自己一眼，卻沒人敢上前說話。

即便是李巖，天天能見到溫倩怡這樣熱情迷人的絕色美女，家裡又能和張語蓉這個公司頭號偶像的冰山美人共進晚餐，在看到這個漫畫中出來的女孩那美麗的如夢似幻的容顏時候，也被震了一下。

在他目光看過去的時候，那女孩子的目光也恰好往這個方向掃視了過來，和他的目光一相逢，立即定格，隨著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弧度，散發了一絲淺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這傳說中的媚笑，已經是經過詩人的藝術加工，可現在看到這個笑容的人們，卻不由自主的浮想起了這句詩。這女孩的回眸一笑，不是百媚生，卻像是朦朧月色的突然皎潔、又像是凌波仙子露容顏，讓周圍看熱鬧的白領MM們都自慚形穢起來，普通美女已經不是對手，天堂集團總部，也只有張語蓉、溫倩怡這種傾城妖孽級的絕色美女堪與匹敵。

「完了、完了。她在看我……我已經有暗戀的娟娟了呀……」連比較老實、只是迷戀都市小說的徐平，都有點失態的喃喃起來。

他的話，立即讓旁邊的范思文和孫輝雙重鄙視！

「能不能更不要臉一點啊？人家分明是在看我，還對我笑呢！」

「滾！是對我笑！」

兩個人都是低聲鄙視，若不是怕位子被搶了，幾乎要一左一右把徐平給叉出去了。

和她目光相對之後，李巖忙收回了視線，然後趁著他們三個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候，轉身離開了。

「哎，李巖！」

隨便擠出來，李巖走進了前台。裡面的陳小恩對他揮揮手打招呼。

「嗨。」

「那個女孩子好漂亮哦，漂亮得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你怎麼不看了？」陳小恩好奇的問道。

對於這個有點迷糊的女孩，李巖笑道：「你也很漂亮啊，他們那麼多人擠著看，是物以稀為貴罷。因為你們這些小美女，是能天天見到的，所以他們就不珍惜了。」

另外幾個前台MM都在羨慕那邊女孩，聽到李巖的話，當即興奮的過來湊熱鬧：「李巖，你拍小恩的屁屁就行了，幹嗎扯上我們呀。我們可算不上美女喲！」

李巖低聲笑道：「一個屁屁也是拍，多個屁屁也是拍，為什麼不呢？他們幾十個看一個美女，還不敢上前拍馬屁，便宜我一個看好幾個美女，還能輕鬆的拍馬屁。」

「去你的，你才是馬屁呢。」大家都笑了起來，女孩子們更容易攀比容貌，能得到重視，即便沒有那夢幻女孩人數多，也都開心不少。

陳小恩跟在李巖經過時候，跟他說幾句話，感覺就很高興，但單獨和他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邊上有人，也很不好意思。現在這樣幾個同事一起過來說話，雖然讓她沒有單獨聊天的機會，卻能更加的自然，讓她很是欣慰。

「喂，李巖，那些矬男都在那裡望梅止渴，便宜你啦，你正好約小恩出去呀。」

聽到同事打趣，陳小恩臉一紅，忙雙手收拾起來：「我……還有點事呢。」

「能有什麼事？我們替你收拾啦。」同事曖昧的笑著。

李巖也笑了。卻沒有接口。當初奪去陳小恩的初吻，純粹是個意外，不過他不想過於撩撥人，以免讓她陷入進去，她這樣的女孩子，適合的是找一個穩定的男朋友。

就在這時候，其中一架電梯開了，張語蓉和助理柯芸芸從裡面出來。李巖立即低聲笑道：「有好戲看了！可惜師太沒有一起，要不然……」

前台MM們，聽到『師太』，已經條件反射的立即挺直了腰板，嚴肅起來，不敢再和他說話，偷眼看過去見是張總裁和柯助理來了，也立即各自散開，做出忙碌的樣子。

陳小恩忙低聲說：「你快走吧！要不張總又對你印象不好了。」

「嗯。」李巖答應一聲，往門口走去。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柯芸芸看到圍繞著那麼多人，立即叫了出來。雖然她沒有張語蓉、海芙的氣場，但敢這種客氣當中喝斥，還是讓很多人都轉頭看了過來。

柯芸芸就像隻狐狸，不過因為身邊還有張語蓉這頭老虎，立即讓回頭的人們都緊張了起來。

「代表公司第一印象的接待大廳，成菜市場了麼？」看到張語蓉來了，大廳裡已經迅速的安靜下來，冰冷的氣息也迅速滿意到大家每個人的身心，一聽到這話，立馬大批的人快速的撤退。

被撤退的人群簇擁著出來，李巖不由得好笑，心裡又對那夢幻女孩的出現有幾分好奇。

一百三十四

平日裡。一般是李巖先回家，因為張語蓉雖然答應他說會減少工作量，但習慣不是一下子能改的，交接工作，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這些天她是在家裡的時候，不在工作那麼久了，但在公司的時候，往往還是比一般人後離開。

不過今天李巖離開的時候，張語蓉也已經下樓了。下班後她又不回去哪裡玩樂應酬，果然，在李巖剛剛停好車的時候，她的奔馳也進來了。

在張語蓉的車上，頭一次的不僅她一個人，還坐著一位客人。這個客人，赫然就是剛剛出現在一樓大廳裡面的那個如月亮般美麗皎潔的夢幻女孩。

李巖苦笑，搞什麼嘛！看樣子張語蓉竟然認識她？認識也就罷了，幹嗎還帶回家來呢？私人空間啊！

在他站定感慨的時候，有個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老公……過來幫忙拿東西！」

李巖當即宛如被天雷擊中一般的哆嗦了一下。

老公？這還是張語蓉嗎？即便是回她娘家做戲的時候，也只是叫李巖啊！而且那語氣雖然有點生硬，卻冷意很少。懷疑、值得懷疑！

走回車庫。張語蓉把一個小行李箱給他，正是那個夢幻美女剛才放在身邊的。

「我叫月瑤，謝謝你。」夢幻女孩首度開口，聲音同樣給人夢幻的甜美感覺。在道謝的時候，她還非常有禮貌的前傾身體、微微鞠躬。

「不用跟他客氣，他就是干雜活的。」張語蓉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們進去吧！」

看著她們兩個從面前經過、進屋而去。李巖再次無語，張語蓉竟然跟她有說有笑？

拿著行李，一直跟著她們兩個上樓，李巖能聽到她們在前面小聲的說話，張語蓉低聲跟這個叫月瑤的夢幻女孩介紹家裡的情況，一路往客房走去。

「……因為我常常忙起來沒完沒了，很晚睡覺，怕吵到他，很多時候我們是分房睡……」

聽到這個，李巖一陣汗，有那麼熟嗎？不僅僅帶人回來住，還把這麼私密的事情，也能輕鬆的講出來。只是……沒想到她能想到這麼一個借口來掩飾大家間的異常！或許，這是她早就想好了用來應付父母突擊檢查的托詞吧！

拿著行李箱到了客房，張語蓉便讓他出去了。

看著關上的房門，李巖邪惡的想，難不成性冷淡般的張語蓉好這一口？如此尤物好百合，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在他緩步離開的時候，房門又打開了，張語蓉從裡面出來，很快追上了他。淡然說道：「跟我過來一下！」

她在前面走，一直到了家裡的辦公室，關好了門，這才準備開口。

「月瑤……是我的一個朋友……因為最近出了點事情、心情很低落……所以我邀請她過來散散心，會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

勉強把背景情況說了之後，她接著說：「你可以保持你的性格、習慣，我可能會像剛才一樣需要你的配合掩飾，但你如果不願意配合也沒有關係。重要的一點是，你不能露出猥瑣好色的一面嚇倒人家了！更加不能有無禮之舉！」

李巖拿出一根煙點上，戲謔的說：「怎麼？把我當色狼防備著呢？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乾脆讓她住大飯店？還有……」

張語蓉黛眉輕蹙，見他沒有說完，只好問道：「還有什麼？」

「還有我想知道的是，你的防範，是因為我呢、還是因為她？」

「什麼意思？」張語蓉有點不解，「當然是怕你嚇倒她了。」

「嘿嘿，我的意思是，你是怕會因為我吃她的醋，還是怕因為她而吃我的醋。」

對於他的話，在工作上非常精明的張語蓉，仔細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雪白的俏臉，立即氣得漲紅了起來：「李巖！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我看你對她的態度那麼好，對我都沒有如此過，我有點吃醋，怕她是你的……愛人，所以想要問清楚。」

愛人？張語蓉呆了一下，差點暈倒。古怪的看著他，這傢伙腦子裡都裝著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月瑤明顯是女孩子，怎麼可能是我的愛人……

「好啊！你說我是同性戀？」張語蓉冷笑了起來，剛剛她還只是李巖在乎的是她跟月瑤的感情、比他好，沒想到他竟然想得如此齷齪！

「我只是擔心……」

「你怎麼不擔心你是同性戀？」張語蓉對此解釋不滿意。

「我也擔心我會是同性戀啊。」

「……」

「李巖，跟你明說吧，月瑤其實只是我的一個網友，我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我們之間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齷齪，只是純潔的友誼。哼！為什麼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都比對你好？你怎麼不想想，你對我又有多好？大家彼此彼此的湊合在一起，你都沒關心過我，我還要巴結著、看你臉色麼？」張語蓉爆發了一通。

看到冰山美人如此的一面，李巖目瞪口呆，若讓公司的人看到，絕對不相信這是張語蓉。他已經忘了抽煙，舔了舔舌頭，回應道：「這個問題……不能這麼說。我其實是蠻關心你的，只是我不擅於表達而已……我也不是吃一個女孩子的醋，純粹只是瞭解一下，沒問題……她住在這裡我完全不介意，你需要我配合的時候。我也一定會配合得很好的。」

李巖說完，馬上開溜！

這個問題確實有點直接了，無論是不是純潔的百合，都會難堪的。

「李巖！你給我回來！」

見他竟然跑走了，張語蓉有點氣極，想要去抓他回來，開門後已經沒看到他了。只好忿忿的把門關上，然後到椅子上坐下。

這讓她頭疼許久的關係，終於有爆發衝突的傾向，這讓她有點無奈、無助。

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張語蓉努力想起母親的教導：如果跟他有矛盾的時候，別想他不好的那方面，多想想他好的那一方面……

媽呀……也要他有好的一方面讓人可想啊。張語蓉有點委屈。我又沒有多少朋友，一般的朋友更是不便讓她們知道，更不用說讓她們來玩了。現在只是一個外地網友來玩一下，他竟然這麼大的反應，還說我是……真是太可惡了！

她忍不住拿起一枝筆，取了一張打印紙，在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李巖」二字，然後一個一個的叉叉往名字上劃去，這讓她有種拿著刀子蹂躪李巖的快感！

直到「李巖」二字已經被叉叉劃得看不清楚了，她的怨念也消散了大半，但還沒有過癮。又拿了一張紙，然後在上面寫了沒那麼大的「李巖」二字，接著在後面劃了個等號，「李巖＝小氣鬼」，然後想了一下，又接著寫「等於懶人」、「等於色狼」、「等於可惡的傢伙」、「等於花心的傢伙」、「等於看到就討厭的傢伙」……

一連串的寫下來，張語蓉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把一張紙都寫滿了，而且全是他不好的一面。這讓她不由得暗歎，一個人能有這麼多的缺點，也實在夠極品了！

她又拿了一張紙。想要對比一下，看看他有幾項優點。

把怨念抒發完了之後，對事不對人的張語蓉，也更加冷靜客觀了。仔細回想，實在想不到他有什麼優點。因為她發現自己對他的瞭解，全部集中在缺點上面，並沒有主動瞭解過他的優點！

好吧，退而求其次，看看他有沒有做過什麼值得加分的事情。

從認識開始回想……他顯然也不贊成上一輩定下的婚約，但為了滿足父親重病時候的願望，還是來了、同意結婚了，這……算一件吧；每週末，總是陪著去父母哪兒，要配合演戲秀恩愛，要討好父母開心，沒有怨言，這也算一件吧；在我半夜突然出去見客戶，會擔心我的安排，緊急飆車追來相伴，這也算一件吧；在我被困於封閉酒店裡面的時候，竟然能不顧危險扒車底下混進來陪伴、出主意；在我被人欺負的時候，第一時間跑來保護我，為我大發雷霆、不顧形象；為了不讓我崴到腳、背著跑幾層樓梯；擔心我的身體健康，讓我別操心那麼多、別做那麼多事情……

張語蓉無法下筆，沒有像剛才數落他缺點那樣寫得勤快，一一回想起了，卻心頭充滿了溫暖。這才感慨的發現，自己的便宜老公，雖然並沒有在工作上做出什麼炫目的成績，卻在不知不覺間，對自己做了很多關心、呵護的事情！

或許，正如他說的，他不擅於表達吧；或許是我要求太高了，忽視了細節吧……一直覺得李巖和自己就是兩條平行線，大家互不關心、互不干涉的張語蓉，在發現這些之後，一個字、一個字把剛剛想到的都寫了出來。結果兩張紙都寫滿了。

再對比看了看這張、又看了看那張，她有點欣慰。看來這傢伙雖然沒有期望的好，但也沒有想像中壞。或許不應該對他那麼苛求……

要不要為剛才的事情，跟他道歉呢？

不用了吧？分明是他先說出那麼的話來……再說，他臉皮更厚吶！

張語蓉坐在辦公室電腦前，頭一次沒有忙工作，而是對著寫滿李巖的兩張紙思索發呆……

一百三十五

張語蓉在家中辦公室對比衡量李巖的好與壞，卻沒想到這廝已經做壞事去了！

即便她剛剛特意叮囑李巖不要嚇到了月瑤，也只是怕他露出猥瑣一面，或者以言語調戲人，自己在家裡，怎麼也相信他不會亂來的。所以還是很放心的，可惜李巖從辦公室一開溜，就已經趕往了月瑤入住的那間客房！

他的手指輕輕一扣的時候，房間門很快就打開了。漂亮得漫畫少女般夢幻的月瑤，似乎正等著給他開門似的。

李巖很自然的走了進去。

「我還以為你已經在洗澡，正準備來偷香竊玉一番呢。」李巖笑瞇瞇的說道，似乎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色心。

月瑤跟著進來。微微淺笑：「這可是在你家，你妻子隨時可能會過來。既然我明知道你會很快過來，無論你有沒有這個色心，我也不敢讓你得逞啊。」

「你可以裝作不認識我，也可以裝作不瞭解我，裝作忘記鎖門嘛。」

月瑤只是看著他，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然後幽幽的歎息道：「你真的變了……」

「變胖了？還是變輕佻了？」李巖笑道。

「我不知道，或許這樣的生活方式能讓你更開心吧。」月瑤輕聲說道，然後換了一個話題：「對不起，為了得到她的信任，我欺騙了你的妻子。」

李巖無所謂的搖搖頭：「沒關係，我欺騙她的更多。你早已經到了？」

「嗯。你允許之後，我就第一時間過來了。但不能在她身邊的話，保護還是有漏洞的。所以我讓526查到了她常用的IM號，然後編織了謊言，贏得了她的信任。」月瑤簡單的說了一下。

526是一個人，全稱是5261941，本是屬於管子軼的人，只是固定幫助李巖、Queen他們。因為都隱藏在幕後，只是用一個數字代號。這位美麗如月亮般皎潔的夢幻女孩月瑤，自然就是李巖的得力拍檔Queen！

Queen是用什麼樣的謊言贏得張語蓉的信任，李巖不想知道，對他來說，只要Queen近身保護張語蓉的目的能達到就可以了。當然，他也很相信Queen，知道只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她也不會讓張語蓉傷心的，即便哪天離開了，也會用一個能夠接受的方式。

「你們的關係……並不像新婚不久那樣好？」月瑤遲疑之後，還是問了出來。

李巖笑了起來：「拜託，你是大家都敬畏的Queen，即便是今天出場的形象，也已經把我們公司無數男職員萌翻了。你怎麼能打聽八卦消息呢？」

月瑤淺淺一笑，沒有再追問，又說到：「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是值得你珍惜的良配。」

李巖笑了笑：「未必啊，管子軼還說你才是我的良配呢。」

月瑤微微垂首，似乎有點窘。

「哈哈！你別在意，那小子滿嘴跑火車，我不介意你找人教訓他一下。」玩笑說完，李巖又歎了一口氣，「我放假快兩年了，我發現像我們這樣的人，要過普通人的生活，不容易。就說張語蓉吧，我什麼都不能讓她知道。有些方面是永遠無法對她開放的，太遠的距離。勢必讓人無法靠攏，不能瞭解、接觸。而像你，又太瞭解我了，所有冷血、陰暗面都一清二楚，也是無法靠攏的。」

「我也快兩年沒見你了……雖然沒有變得陌生，卻也沒有以前那麼瞭解你了。」月瑤輕聲接口。

這話讓李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難道是對剛好那句話的回應？

月瑤微微淺笑：「你身上有許多普通人的感覺了，獵殺的感覺，會不會被遺忘？」

李巖苦笑了一聲：「有些東西……學會了，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中國人到國外住兩年，回來還是會用筷子的。你會提出建議、並親自前來，不僅僅是為了幫我保護她吧？」

月瑤輕輕點點頭：「兩年不算長，有些東西根本未曾改變；但對於有些人和事，兩年也很長。長到能更新換代的地步……」她幽幽的看著李巖，這個她一直輔佐的殺手之王，「現在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們的領袖就是傳說中的King，你已經成為了一個遙遠的代號了。」

她的感慨，李巖卻是輕聲的笑對：「只知有Queen？沒關係啊。難道我還怕你奪權不成？事實上，各方面的業務、管理，本來就是你在負責。你是實際的首領，我只能算是精神領袖般的帶頭大哥。像這兩年我不在，一樣能夠應付一切，這就是你與我作用的不同。你的作用更大！」

對於他的肯定，月瑤略微有一絲幽怨，她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但李巖放下一切，她不得不野心起來，由輔佐、進而替他看住一切。這兩年他甩手掌櫃一般的悠然，可知道她何時輕鬆過？

她沒有把自己的壓力說出來、更沒有抱怨什麼。只是低聲的坦露心聲：「無論作用有多大，你要我撐下去，我就撐下去，但沒有你……的精神領袖，我會撐不下去的。」

看著面前的月瑤，是個夢幻般的少女，並不是一個運籌帷幄、統領殺手的女王，李巖忽然明白，她要的不是權力，而是自由。或許是受他影響，或許她也有同樣想做普通人的想法。他的離開，是把兩個人的擔子壓在她一個人的肩膀上了！

懶散久了的李巖，泛起一絲慚愧，不說什麼上進，有些責任還是需要負起來的。

「我明白了。從今天開始，我……放完假了。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商量。」

月瑤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是一絲感動。以她對李巖的瞭解，他放假肯肯定不僅僅是為了享受普通人的生活，一定還有他自己的理由，而現在他沒有主動回歸，自然是還沒有解決他的問題。現在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無疑是因為她的關係！

在這一刻。她感覺兩年來默默堅守的辛苦都值得了。

「你放心，我還是會讓你做一個省心的Boss。」

李巖笑了笑：「別撐得太累了，你累垮了，還是得我頂上啊。既然已經用了這個身份出現，就好好體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吧。我看得出來，語蓉對你是頗為關心，她真正的朋友不多，你也是，你們或許可以成為好友。」

月瑤淺笑點頭，沒有說話，心裡已經答應他了。她可以跟素昧平生的人成為仇敵。也可以跟素不相識的人成為朋友，只是……為了他。

「你該回去了，要不然，語蓉過來，你就不好解釋了。」

李巖苦笑了一聲：「她剛才特意叮囑我別把你嚇到了，你說得對，我得先出去。要不然既沒有偷看到美麗的女客人，又要被美麗的女主人捉贓就虧大了。」

他剛剛回來很快，月瑤也只是才把行李箱打開，還沒有整理好裡面的東西，此刻在床邊繼續。

李巖自己開門，準備先溜回去自己房間再說，這不能讓張語蓉看到了。可是運氣，往往喜歡跟人開玩笑。他剛剛打開房門，就聽到了高跟鞋的腳步聲，張語蓉來了！

現在出去的話，只會撞個正著，二樓很大，給了他一點緩衝的時間，但也只是那麼一點點……

被張語蓉看到，若只是被當作猥瑣偷看，李巖也就認了，可人家這才剛來啊，顯然這個理由是騙不了張語蓉的，要是讓她懷疑上兩個人的關係。不僅僅會讓月瑤無法保護她，也會因為騙局揭穿讓她傷心難過。

所以這一刻，李巖不得不馬上的藏匿起來。可惜的是客房雖然同樣放大，也有梳妝台、桌子、大衣櫃等傢俱，可沒有人住，大衣櫃也是空蕩蕩的，萬一張語蓉過來幫月瑤收拾衣物呢？

……

見到李巖迅速的關好門，又跑向客房內置的洗手間，月瑤有點好笑，但也明白肯定是張語蓉來了。忙過去把門鎖上，這才能多拖延一點時間。

李巖在洗手間裡面也有點頭大，裡面是夠大，同樣的有淋浴、有浴缸。但月瑤還沒有收拾好東西。不是在裡面洗澡，要是張語蓉開門進來的話，就一覽無餘、無處可藏了。

「我在裡面鎖上，要是你過來，多擰一下，要是她過來，我就不開了。」李巖快速的低聲吩咐月瑤。

月瑤含笑點頭，這時候，已經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李巖忙把自己關在浴室裡面，而月瑤查看了一下屋內，確定沒有留下李巖的痕跡，才過去開門。裡面的李巖也慶幸過來之前就把點著的煙扔了，要不然這一刻，人能躲藏、屋內的煙味可無法馬上清除。

「語蓉姐。」

「月瑤，還在收拾呢？」張語蓉進來，「我想你都沒帶睡衣，給你拿幾套先穿著，都是我沒有穿過的。」

「謝謝。」

進來看到月瑤打開的小行李箱，裡面還裝著一個筆記本電腦，衣服並不多。張語蓉想說吃完飯帶她去買一點衣服，但又覺得可能會熱情過頭、她也未必會接受。便努力笑一笑，把拿來的睡衣遞給她。

「先換上看看那些合穿吧，如果不行的我，我再另外去拿。」

月瑤接過睡衣，有點窘，忙說：「語蓉姐，不用麻煩了，一定能穿的。」

張語蓉搖搖頭：「要將就的話，隨便什麼衣服也能穿，但睡衣要穿的舒服啊。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換……」

月瑤含蓄的默認，希望她會先回去。

誰知道張語蓉卻說：「你去浴室換吧，我幫你收拾，換好後我再過去看看。」

一百三十六

看月瑤躊躇的樣子。張語蓉微微笑了笑，「月瑤，你不用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你就把這裡當作自己家裡，把我當成你的姐姐好了。我平時也不大會跟人相處，你要跟我客氣，我也會尷尬了。你也不用擔心我老公會說什麼，別看他有點猥瑣的樣子，好像一個小氣鬼似的，但人還是挺好的、根本不會計較什麼，我也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我倒是怕他過於熱情會嚇到你呢。」

收拾得服服帖帖？李巖暗暗好笑。

對於張語蓉的關心，月瑤臉上充滿了感動。

她的年紀比張語蓉小一點，但出來打拼的日子，絕對不比她短，而且張語蓉雖然自己很厲害，多少還是被父親光輝籠罩的闖蕩商場，她則是面對危機四伏的行業，自我照顧能力絕對只會比張語蓉強！不過她編造的來歷，就是一個悲劇故事，是一個柔弱無依的可憐女孩兒的形象。感動是必須的，但這也不是純粹裝出來的。

因為從事殺手行業。反而更加珍惜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這兩年李巖不在，她是Queen，是首領的存在，更加不能流露出一絲柔弱，所以，現在有機會獲得不慘雜質的關心，是真的讓她覺得感動！

「嗯，謝謝。」

「看，你又客氣了。你進去換吧，我幫你收拾。」張語蓉微微一笑。

剛剛見到月瑤真人的時候，她的笑容還是很勉強的，是互相還不太熟悉的客氣。但一路回來，兩個本來已經在網絡上熟悉的人，已經更親近了。現在對她的關心，更是發自內心的。因為她沒有兄弟姐妹們，只有自己一個，從小就必須在各個方面，都比同齡人強。更是早早的就開始兼職涉及商業，從小就自我培養成了一個女強人。

女強人也是可以很有愛心的，可是在公司，被那麼多條件優秀的鑽石王老五們欽慕，愛心可不能亂顯露的。大小姐時代，她就謹言慎行、尤其是保持不讓人有誤會，更是讓冷淡的性格更加冷若冰霜。到了總裁時代，就更是了，不僅僅對中低層下屬，即便是高管們、甚至是老資格的叔伯輩。也不能假以辭色。

月瑤就成了她累積愛心的一個釋放口，或許也正因為是這樣的關係，所以在聽了月瑤的故事，看了她的模樣後，才會更加容易的接受了她。

……

拿著幾套睡衣，月瑤有點無奈的走向洗手間。早知道她是打的這個注意，還不如就當面換好了，搞得現在……

走到洗手間門口，擰了一下，門沒有擰開，然後又去擰第二下。裡面的李巖已經順勢開了，她趕緊走了進去。

把洗手間的門關好，月瑤和李巖四目對視，均是無語。

李巖指了指裡面浴缸處，示意自己過去那裡，背對著她不看，讓她換好之後，就自己先出去、不等張語蓉進來。

以他們兩個的默契程度，只是眼神交流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月瑤點點頭。見李巖過去轉身之後，便開始脫衣服。

雖然她是Queen。但她也是一個女孩子，要在一個男人身邊脫衣服，還是會有點不自然的，尤其李巖還是她深深崇拜以及……喜愛的男人。

不過她並沒有猶豫，很快就將自己的長裙脫了下來。看著鏡子裡面只穿內衣的自己，月瑤目光忍不住看向李巖的背影。不是怕他會回頭偷看，她甚至期待他回頭偷看，只是心裡非常明白，他一旦答應自己的事情，是絕對會做到的，說不偷看就一定不會偷看……雖然剛才並沒有用語言說出來。

又看了看鏡子裡面潔白無瑕的身軀，Queen再次看著李巖的背影。心裡默默的決定：無論你是不是真的愛你妻子，無論你有沒有可能愛上我的一天……老七，我的身體，只會為你一個人而保留……永遠保留！

此刻的李巖，根本不知道月瑤心裡想著的是什麼，他現在也挺亂的。一方面，他並不想偷看，跟鏡子不在前面無關，而是Queen在他心裡跟郁小滴不同，太熟了，不好意思啊！以多年的出生入死、相互依存的熟悉程度，真要偷看Queen換衣服，大把的機會，只是在他看來，那會有種對親人褻瀆般的罪惡感。

可現在因為環境的問題，另外一方面，她脫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響，完全的傳入耳中。基本上腦子裡能夠想像得出是一個什麼樣的畫面。而默契的感覺。也能讓他感覺到她的目光幾次看著自己，哪裡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啊，只能一動不動。

……

「語蓉姐，很合適呢，只是……太性感了一點。」月瑤換好衣服之後，出去給張語蓉看。

張語蓉仔細看了看，微笑點頭：「月瑤，這就好像是專為你設計的，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月瑤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只是……好像太性感了一點。你看這裡露出那麼多，這裡也太短了。」剛剛她接著的時候，只想著讓張語蓉快點離開，根本沒有注意睡衣。

裡面的李巖雖然看不到是什麼樣子的，卻能聽到她們的對話，猜也能猜到是那裡露得多、哪裡短了。這讓他忍不住把目光看向、還放在裡面毛巾架上的另外幾套睡衣，想要鑒賞一番。只看衣服、不看人沒關係吧？

張語蓉輕笑了一聲：「對啊，那幾套都是這樣，就是因為太性感了。我不敢穿……」

「為什麼不敢？你先生……呃，姐夫不喜歡麼？」月瑤把李巖叫成『姐夫』，感覺怪怪的。

張語蓉哼了一聲：「我就是怕他這大色狼看到呢！你別叫他姐夫，管他叫李巖就好了。還有，這也只是在臥室裡穿，出去客廳、下樓，都千萬別穿。要不然那傢伙肯定把眼珠子都凸出來！」

正想要拿了睡衣鑒賞一下設計風格的李巖，在裡面有點汗顏，剛剛還說我是好人呢，現在又在人家面前詆毀我了，說得我好像是一頭隨時會變身的餓狼似的……

月瑤微微淺笑，「我不會穿出去的。不過語蓉姐的身材那麼好，料想姐夫也只會對你有興趣的，他應該不是花心的人。」

張語蓉心裡暗道，他要不是花心的人，就沒有花心的人了！老是晚上跑出去喝酒，還有兩次徹夜不歸！沒找其他女人才怪呢。不過這話。只能自己想想，是不方便說出來的。

「我去換下來，其他的不用試了，應該都行的。」月瑤準備退回浴室。

張語蓉當即說道：「嗯，可以就行，不過你也不用麻煩了。你先洗個澡吧，那裡有衣架，我幫你把衣物收拾掛好。洗完澡很快就可以吃飯了……」

她正說著，見月瑤的臉色有點不自然，忙問道：「怎麼了？」

月瑤自然是犯愁，只是試穿睡衣，不用把內衣脫了，而且很快，那樣即便李巖在裡面，她也還能做到，可如果要她當著李巖在裡面洗澡……而且無論是浴缸還是淋浴，都在裡邊，要真的洗的話，就算李巖背對，也只能站外邊，外邊可是有落地鏡的……

「沒……我只是想說……我見你家的浴缸很大，我沒有用過那麼大的，想要好好泡一會兒，那樣就要你們等我吃飯了。不如就飯後我再慢慢泡吧！」月瑤忙找了個借口。

張總裁又豈是容易糊弄的？這臨時的借口，當面如何瞞得過她？不過她並沒有想到李巖在裡面。只是看出這不是月瑤真正的目的，略一思索，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這裡的浴缸都是帶水柱按摩，月瑤應該是不會用，又不好意思開口吧！

「行，吃完飯再洗也行。不過這裡的浴缸有點特殊，過來我跟你說一下怎麼用吧！」張語蓉準備用這樣的方式，省得她問出來的尷尬。

裡面的李巖不由得大為尷尬，如果這個時候張語蓉進來見到自己，那就更是什麼都解釋不清楚了！他有點歎氣，早知道的話，還不如剛才直接出去，撞上張語蓉的話。就裝作剛剛想要敲門。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在這浴室裡面，英雄無用武之地，想要讓張語蓉完全看不到的話，只有一個辦法！

將她打暈？不是，那樣的話，無論動手的是李巖還是月瑤，醒來後都會被懷疑。只有通過他『心魔』的異能，影響她的精神，給她製造一個幻覺假象！

可是這個方法，先不說對人對己的副作用，如何瞞過月瑤呢？一起施展『心魔』、讓今晚的見面都成為幻覺抹去？那不是又要另外找機會再溝通一次了？

被困於浴室的李巖，決定鋌而走險——越『浴』！讓自己站在了門後面，等她們開門進來，過去裡面浴缸的時候，就從門口溜出去！雖然開門會有響動，但可以裝作是從外面進來的樣子嘛。只是開門的時候，要想不被發現、還要能溜出去，實在有點難度。考驗身手、更考驗運氣啊！

聽到張語蓉的腳步走近，李巖暗暗皺眉，Queen，你得快跟上啊！兩個人還能有個打掩護，只有她一個人進來，比如回頭招呼，那就更容易被發現了。

一百三十七

裡面要越『浴』的李巖著急。外面打掩護的月瑤更急。本來她來就是為了幫李巖的忙，也為了能有機會經常見到他，如果撞破了的話，就成了幫倒忙了，自己無法再停留了，而且不但無法繼續保護張語蓉，甚至直接的傷害到她了！

急中生智，女人天生會撒謊。著急之下的月瑤，立即想到了一個何時的借口。立即叫住了張語蓉。

「語蓉姐……」

「嗯？」張語蓉奇怪的看著她，不懂就不懂嘛，已經說出來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

看她停下，月瑤走了過來，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低頭輕聲道：「其實我是有點不方便……來那個了，你看我這裡沒有準備，你能不能……」

張語蓉總算明白過來了，難怪說到洗澡會不自然、難怪她不好意思開口！換做自己也會很不好意思的。

「你呀，早說嘛！大家都是女的，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張語蓉安慰了一句。

月瑤暗暗苦笑，雖然我們兩個是女的。裡面可還有一個男的呢！不過能讓她不進去浴室，她終於鬆了口氣。

「走吧，跟我去拿。」

好不容易張語蓉要走了，月瑤忙大聲答應了，跟著她往外面走。如此製造機會，裡面的李巖就能離開這裡了。

聽到外面的門關上之後，李巖也是長吐了一口氣，暗暗慚愧，剛剛停止放假，堂堂殺手之王，竟然被美女老婆堵在浴室裡面，這要是傳揚出去，以後江湖傳說就要變成江湖笑傳了。

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立即從裡面出來，然後輕輕打開門，聽著腳步聲，一直到等腳步聲到了主臥室那邊，才趕緊閃身出來，然後找機會溜到樓下去。

劉嫂已經得到張語蓉的提前通知，知道多了一位客人，正準備豐盛的晚餐。李巖一個人看電視也無趣，在下面等了一會兒，估計她們已經拿到拿東西了、回客房去了，這才重新上樓，想要回自己房裡。他準備聯繫一下管子軼，問問現在的情況怎樣，並通知他已經跟Queen匯合了的事情。

526（5261941）即可聽從Queen月瑤的指示。但李巖自己則習慣直接找老友管子軼。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他走上樓的時候，張語蓉和月瑤，也才剛剛從張語蓉房間裡出來，大家相遇在走廊上！

這本來略有一點尷尬的，不過經歷了剛才的緊張，無論對李巖還是對月瑤，這都不算什麼了。

張語蓉沒有換衣服，還是穿著職業套裝，而剛剛宛如漫畫少女一般的夢幻女孩月瑤，現在換下了長裙，穿在身上的是一套薄薄的吊帶睡裙，因為薄，裡面的內衣已經隱約可見。而剛剛親耳聽著她換上、也聽到說很性感的李巖，現在終於當場看到了。露出很多的地方，是白皙的肩膀、和胸前的一片，鼓鼓的半球、誘人的乳溝已然在望。而很短，則明顯指的是下面，現在站立著，直接把她充滿健美彈性的無雙美腿展露無遺。

更加讓人難以抗拒的是，此刻的月瑤。雖然穿了性感的睡裙，卻還是難掩夢幻氣質，更加像是漫畫中出來的女孩了——性感的漫畫少女貌似更多啊！

看到月瑤這個模樣，李巖發現自己可恥的硬了！沒想到她充滿爆發力的雙臂、雙腿，並沒有粗壯的感覺、竟也是如此的漂亮！

看到李巖火熱的目光，月瑤心裡一陣激動，這曾經是她很渴望的場面，沒想到剛剛換衣服的時候沒有成功，現在卻意外的讓他看到了，雖然現在都不算什麼。但能從李巖眼裡看出男女的動情，已經讓她感覺很難得了。

如果只是李巖和她兩個人的話，她不會說什麼，也不會動，就這樣站著讓他看。但身邊還有一個張語蓉呢！她也立即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人家那麼信任自己，豈不成引狼入室了？

月瑤忙用手裡的袋子護住胸前，另外一手拉了拉連大腿都遮掩不住的裙擺。

這遮護的動作，無疑讓她的造型殺傷力更大。李巖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性感的漫畫少女不見了，已經被張語蓉擋住了！

張語蓉怒視著他，恨鐵不成鋼的低斥道：「看夠了沒有？你能不能有點禮貌？」

她動氣的模樣，落在李巖的眼裡，比起成天冰冷的臉，要可愛得多。他也不在意，只是點了點頭，心裡暗道，這是她買的呀！這要是真的穿在她的身上，嘖嘖……配合她白天的形象。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了——悶騷！

唉……買了就買了嘛！幹嗎還不穿呢？又不是穿給我看，多浪費啊。現在便宜我了吧？

見他唯唯諾諾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聽自己的話，也不讓開，賊眼還在自己身上打量，似乎在想著什麼YD的事情，這讓張語蓉又是羞惱、又有幾分緊張，立即對月瑤說道：「別理他，我們走！」

經過李巖身邊的時候，她還忍不住身手出去，在他手臂上狠狠的擰了一下，這才解氣的離開。

李巖摸了摸手臂，回望很快消失在走廊間的兩個曼妙背影，嘀咕了起來：「擰我幹嗎，被看的又不是你……再說，也沒有看到什麼嘛！」

……

回到房間，找出手機，李巖直接撥動了管子軼的電話。

「正好，我正要找你呢！」聽到李巖的聲音，管子軼立即說道。

「嗯？出什麼問題了嗎？」李巖微微皺眉，能讓管子軼主動聯繫的，一般是有問題了，由不得他不重視：「我這段時間什麼事情都沒有。Queen已經到了，她的暗中保護，也沒有遇到什麼問題。現在她已經正式搬來了我家住……」

「我靠，行啊！兩個一起搞定了？老七，我真的佩服你啊！」管子軼是知道他和老婆單獨住的，又是說過Queen才是李巖的絕配，一聽到這話，YD的思維立即往這個方向跑了。

李巖笑罵了起來：「你能不能再YD一點？乾脆把我這裡想像成嬪妃雲集的大後宮好了！」

「嘿嘿，那是怎麼回事？無緣無故她搬過去，你老婆能同意？」管子軼怎麼也想不通他是如何調和的。保鏢？不可能明說的呀。

「事實上……是Queen搞定的，沒有經過我。我老婆已經把她帶回來了。」

「高！實在是高。Queen的手段果然了不起。」管子軼贊完，又歎道：「嫂子這是引狼入室啊，哪天Queen直接把你帶走了……她就難受了。雖然我覺得Queen才是你的良配，但你現在……」

李巖打斷了他的話：「皇帝不急太監急！老子還沒有操心這事情呢，你倒是想得挺遠的。未來的事情誰知道會怎麼樣？我就是告訴你Queen的事情，還有問問你有沒有什麼異常動靜。你剛才說要找我幹什麼來著？」

說到正事，管子軼收起了嬉皮笑臉，立即正色起來，雖然這是他確認的安全線路，還是不由自主地壓低了一點聲音：「是老俞要找你，他找不到你，就找到了我，讓我找你。」

「俞墨城？這貨找老子幹嗎？找我喝酒？沒那麼好吧？估計是想照顧我生意。」李巖大笑。

「很有可能。他沒跟我說，你的手機不安全，還是用這個，我幫你轉接好，你三分鐘之後打來吧！」管子軼低聲說。

「好的。」

李巖掛了手機，稍微的有點感懷，剛剛決定停止休假復出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生意上門。俞墨城搞不定的人，肯定不會是普通人，不是聯繫Queen，非要找自己，更加說明目標的強大！

很久沒有真正的動手了，也是需要活動一下筋骨。傳說……傳久了，也就變成無聊時候的話題，只有傳說能夠隨時出現，才能有真正的威懾力！

這時候，想起了敲門的聲音。李巖立即收好手機，然後走了過去，看到是張語蓉氣鼓鼓的站在門口。

「李巖！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你不是也答應我了嗎？為什麼剛才……」

李巖抬手打斷了她的話，淡淡的說：「剛才是恰好碰上，我也沒有怎樣。我現在有個電話要打，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吧！」

說完他直接把門關上了。

門外的張語蓉呆若木雞，他竟然把我關在門外？她第一反應是想要踢門大叫，把他抓出來質問。但冷靜一想，這樣可能會讓月瑤以為因為她而吵架、或許就不好住在這裡了。另外。她也一直想要看到李巖強悍起來，他每一次露出了強硬一面，對她來說，都是一個希望。誰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碌碌無為，誰也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強勢的保護自己。

嗯……剛才確實是意外，也真的沒有什麼，月瑤也沒被嚇到，算了，如果還有下次再跟他計較！張語蓉自己找了一個借口說服自己，然後轉身離開。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現在李巖的言行，已經開始會影響她的情緒了！

換作以前，就是明知道他出去找女人開房了，她也是古井無波。現在只是看看別的女孩子性感的一面，已經很生氣了。雖然她的理由是怕他嚇到月瑤，可有多少是因為她自己的關係，她也沒注意到。

一百三十八

三分鐘之後。李巖再次撥打管子軼的電話，已經接到俞墨城那裡了。

很久沒聽到李巖的聲音了，俞墨城罕有的有點激動：「老七，你小子還沒有死啊！」

「狗日的，你死了我都不會死！」李巖笑罵了一句。老俞當然不是詛咒他，只是玩笑的方式。事實上俞墨城性格比較沉穩，屬於那種少說多干、心狠手辣的人。能這樣開玩笑，也只有極為要好的兄弟朋友間。

「現在怎麼樣了？剛剛聽管子說你把Queen給搞定了？」俞墨城難得的繼續開玩笑。

「嘿，等會兒告訴管子，小心Queen派人追殺他！」

「哇！不是吧？為了小弟弟，不顧老兄弟？」汶ｘｉn閣崙壇

「說吧，找我什麼事？你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放假兩年也沒有見你來請我喝酒。」

「我不是很難找到你嘛，誰讓你神龍見首不見尾呢。這次是找你幫忙，當然是你拿手的。如果是黑人電腦、查找情報信息，找你也沒用。」

「我放假完了，剛剛跟Queen說決定復出了。你這貨屬狗的，大老遠就能聞道老子復出的氣息，說吧，是誰惹你了？嘿嘿，親兄弟明算帳。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要請我這尊大神出馬，可以給你友情價，免費的事情咱不幹啊。」李巖笑著說道。

「兄弟也宰？就不能友情客串一下？下次請你喝酒啊，再為你結婚奉上一個大紅包。」

「一碼歸一碼，嘿嘿，請喝酒、紅包，這都是你該付的。生意還是要另外付錢，我很慘吶，放假兩年，坐吃山空，你好意思讓我免費啊？」

兩個人開玩笑的討價還價了一番，然後俞墨城低聲把他要對付的目標說了出來：「這個人叫王道藏，這個週末將會在G市參加交易會，表面是一個外商身份，實際上的身份，你也猜得到。他勢力很大，對我一直打壓，在這裡我幹不掉他。他有很強大的保鏢團，各方面關係網絡比我根深蒂固得多。所以，這次是難得的機會，你一定得幫我搞定。」

「王道藏？華裔？」李巖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呃……不是，最近十年，他跟中國大陸方面有大量生意往來，為了表示對中國文化的想往，讓人覺得有親切感、讓一般的客戶有虛榮感。他除了研究許多中國文化之外。也特意取了一個中國名字。王道藏就是他的中文名，印刷在給中國客人的名片上。他本來名字或許你聽過，迪弗萊.馬裡奧。」俞墨城認真的介紹著。

「迪弗萊.馬裡奧？我好像真的聽過這個名字，你說干的那個王道藏，確定就是這個？」李巖微微皺眉，迪弗萊.馬裡奧確實不是一般人，難怪他會方面謹慎。

「確定就是他。要是一般嘍囉，也用不著你出手了。」俞墨城苦笑，「我也不是白混的，迪弗萊.馬裡奧我沒機會幹掉他，而不幹掉他，遲早他會幹掉我。這單生意，其實我已經聯繫過Queen了，但是我想想還是不放心，如果有你出手的話，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李巖立即追問：「你已經聯繫Queen了？」

「她沒有跟你說？」

「嗯。」李巖心裡一驚，他不是怪Queen瞞著他，這兩年所有的生意都是Queen打理，只是覺得這一次幸好俞墨城找了自己，否則的話，Queen安排的一般殺手。可能會折損幾批。這個中文名叫王道藏的迪弗萊.馬裡奧，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世界上有很多人想要他死，但他卻一直活得很滋潤，而且身份越來越白、越來越有地位了。

「你……覺得怎麼樣？」

李巖想了一下，「你應該有詳細的資料，發給526，讓他傳到Queen那裡轉交給我。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好了。價錢方面，Queen到時候會傳給你的。」

「行。那就這樣。」不是因為生意的關係，而是以他們之間的交情，即便是出生入死的任務，也不需要道謝。

……

再次出來的李巖，已經放下了心裡的事情，就像沒事人一樣。

晚餐很豐盛，月瑤已經換掉了睡衣，雖然多了她一個人，但張語蓉和李巖都不覺得有什麼不自然，反而因為多了她的關係，讓平時只是看電視吃飯，很少交流的夫妻倆，話多了一點。

張語蓉沒有追求剛才吃閉門羹的事情，讓李巖有點意外，本來覺得她至少應該會批評、諷刺一番的。

吃完飯時間還早，三人在客廳喝了一會兒茶，閒聊了一陣。李巖也一直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不過跟月瑤互相配合得很好，一副很快熟悉的情形。

張語蓉到底是比較忙的，即便答應李巖不加班加點的工作，但也只是逐漸減少，不熬那麼晚而已。今天因為接月瑤。她本來就比平時早了一會兒下班，回來後也沒有時間忙工作上的事情，現在看李巖沒有失禮的跡象，也稍微的放心，決定上去工作。低聲交待了一下月瑤，要是她不想在這裡看電視，也可以上去樓上玩。

在她上去之後，偌大一個客廳裡面，就李巖和月瑤對著電視。他們兩個因為剛剛張語蓉在，是隔開了坐，不是在同一條沙發。

雖然這樣說話，不是那麼方便，但為了避免張語蓉突然下來的匆匆，李巖和月瑤並沒有坐近過去。

「是不是接到一個王道藏的目標？已經安排人了沒有？」李巖詢問道。

見他真的開始關注事務，確實有結束放假、復出的跡象，月瑤有點高興，但很快又認真了起來：「是有，俞墨城委託的。他找你了？呵呵，他還是把我當小女孩，不放心我的辦事能力。」

李巖笑了笑：「老俞不是這個意思，他會找我，是出於安全考慮。這個王道藏……不簡單。」

「不就是迪弗萊.馬裡奧麼？」月瑤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這些年來了。她的心境，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能讓她激動的情況越來越少了。

「迪弗萊.馬裡奧不簡單。俞墨城那麼多人都拼不過他，必須用這樣的手段、還得等到這樣一個機會，你以為會容易嗎？在找我們之前，他肯定自己找人動手失敗過不止一次！」李巖冷峻的分析。

這些問題月瑤都能分析得到，不過李巖說出來，她是不會跟他爭辯什麼的，只是聽從的答覆：「我已經下任務了，接手的是石建恩，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到G市做準備去了。」

「石建恩？」這不是李天域那樣的新人，不僅僅是一個熟悉的老手，而且是李巖一直很信任、倚重的一個。

「我覺得他應該有頗大的把握。你如果要加大機會的話，要不我讓彭斷刀、風無情、劉雲清其中一個去配合石建恩？」月瑤現在說的這四個，都是組織裡面的超級殺手了，李巖不在的日子裡，他們就是Queen能派出去的王牌了。

「算了，老俞不放心，央請我親自出手，我之前也說了結束休假復出。這一次我來吧！」

月瑤目光睜大了一點，看著李巖，輕聲道：「你要不要……」

後面的話，有點不方便講出來。休息了兩年，要不要找一個簡單的任務熱身？可這對殺手之王King來說，簡直是侮辱性的言語了。

李巖知道她是關心自己，微笑搖頭：「當我需要熱身的時候，也就是離我退休不遠的時候。我不是退休後的復出，我只是休假。退休是夠了、累了、無奈了，休假則是累積新的能量。」

月瑤點點頭，即便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的時候，她也不會對李巖沒有信心。「那我希望石建恩也留著配合你吧！畢竟他已經著手準備了，很多資料轉移會來不及。」

「行，我也想要看看建恩成長到什麼程度了。」李巖有點感慨，

月瑤淡淡的介紹：「你不在的日子，為了不打擾你，很多3級任務，我都教給他們去處理。他們也得到很大的鍛煉和成長，彭斷刀、風無情、劉雲清、加上石建恩，已經是我們的四個王牌了，算是達到『拳』級了。」

根據任務的難度，一般分為A、B、C三個級別，還有超級難度的S級。Queen又對自己人，提出了一個更加中國特色、更加詩意的等級劃分。

槍、刃、拳、花！

殺人的發展經過，也是從徒手、刀刃、進而到槍械的，所以用了這樣的順序。「槍」代表可以用武器近距離、遠距離殺人；「刃」則表示，即便是冷兵器、或者隨手可得的武器，都能用來成功殺人；「拳」則表示完全可以徒手殺人。徒手殺人當然更危險，卻也沒有槍械等的攜帶麻煩，可以更好的接近目標；「花」則寓意傳說中的摘葉飛花能殺人於無形的至高境界。

兵器是殺手的實力之一，但自身實力是比兵器更加重要的。這個分級，不僅僅是對應任務難度，更是身份的認可！

在他們內部，能達到「槍」級，就能夠正式出道接任務了。這幾個達到「拳」級，已經是很強大的實力了。至於「花」級，Queen認可的只有一個——已經成為傳說的King李巖。

一百三十九

週末很快就到了。

為了打好復出第一戰。李巖嘴裡輕鬆，實則一點也沒有大意。通過5261941的資料，以及石建恩最新在G市收集的資料，他已經對那個中文名叫王道藏的迪弗萊.馬裡奧有了更詳細的瞭解。

所有一切，都是月瑤以Queen的名義聯繫的，李巖自己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宣佈什麼，他還是一如之前的安寧。

這天下班之後，他除了向張語蓉說了一下有事出去兩天，並沒有跟任何人透露行蹤，即便是張語蓉，也沒有說出具體的去向。然後直接搭乘城際直達巴士，一個多小時到達了鄰城G市，然後打車來到了王道藏下榻的酒店。

在進入酒店的時候，李巖已經做好了掩飾，一頂用來遮擋攝像頭的鴨舌帽，還有一副誇張的黑框大眼鏡——這是從海芙那裡參考學習的。

先來的石建恩已經入住在同一層，他現在要去跟石建恩匯合。

「誰啊？」聽到敲門的時候，石建恩已經馬上到了門口，執行任務的時候，每時每刻必須保持著高度的戒備，既然己方能探聽到別人的信息、別人也可能探聽到自己的信息。被反擊殺的殺手也不是沒有。

「這是526房吧？」因為526是來自於5261941的前面三位，並沒有其他的規律可循，但是內部核心成員都知道，所以這有時候也成了他們聯絡的暗號。

聽到這話，石建恩已經知道是Queen安排來幫助自己的同仁到了，雖然他自己覺得能應付得來，但還是聽從安排。

「錯了，這不是。」

嘴裡答應著，但已經馬上開門。外面的人也迅速進來，留給他一個背影，已經走到裡面去了。

「我不管你是誰，來了這裡，就要聽從我的安排。」石建恩關好門，冷冷的看著客房裡面有點熟悉的背影。「這次任務我是主導！」

「沒有關係。如果你能輕鬆完成任務，我什麼也不會多說。」李巖笑著轉過了頭，摘下帽子和眼鏡。

「King？！怎麼會是你呢？！」聽到他的聲音，看清楚李巖的模樣，石建恩忍不住有點激動起來。因為Queen沒有詳說，只是講有個人會過來配合幫忙，他本來還以為是想要他提攜哪個新手呢。

李巖自己坐下，示意他也坐下，「冷靜一點，你是任務主導呢！」

石建恩聽了有點尷尬，「老大，我不知道是你，有你來了，哪裡還有我主導的份兒？一切聽從你的安排！」

本來在他看來。如果是安排一個新手過來學習，有點不爽；如果是安排一個同級別的來幫忙，就更是不滿來。但現在來的是他的衷心佩服的李巖，什麼話都不用說了。

「先分析一下情況吧！」

石建恩忙打開密碼鎖，從一個小箱子裡拿出了一台筆記本電腦，然後開機，放在桌上，把這次的資料都調集了過來。

「老大，我不知道是你過來，給Queen壓縮傳送過去的資料，不是很詳細。」石建恩有點不好意思，雖然他已經成長為「拳」級的殺手，已經是組織裡的王牌，但在李巖的面前，就像是一個謙虛的學生一樣。

李巖讓他把所有資料講解了一遍，他心裡也完全有數了。這才問道：「如果我沒有來，你準備怎樣動手？」

石建恩嚴肅了起來：「他是昨天到的，戒心最重的，會是昨天晚上，以及離開前的明天晚上。今天已經參加了一天交易會，並沒有遇到任何的問題。今晚、明天的行程，應該都是戒心相對小的時候。他租住的是三室套房，始終有兩個保鏢貼身保護，在酒店裡不好動手。我準備明天他從交易會現場回來的時候動手。」

「手槍？」李巖沒有評價他的計劃，詢問了一句。

「嗯，手槍。」石建恩有點慚愧的說：「我沒有老大你的能耐，還是用槍保險一點。」

見李巖沉吟不語，他忙說道：「這是我原來的計劃，現在你來了。當然是聽從你的安排，我相信你肯定有更好的計劃，我跟你好好學習。」

李巖搖搖頭：「我成功完成的一個個S級任務，往往都是讓目標彷彿死於意外。但是別忘了，那些任務的時間都沒有那麼緊，夠我詳細觀察、掌握規律、佈置意外。王道藏不同，我必須在這兩天幹掉他，客戶要求不讓他離開G市、死在中國。而等他離開之後，也真的更加難殺他了。時間上，已經不夠我仔細佈局了。」

「那老大的意思是……」石建恩明白，即便沒有時間佈置從意外死亡，以李巖的實力，也絕對有一個比自己更好的安排。

「臨時行動，你的安排也算穩妥了。但是你忽略了兩個人……」李巖看著他。

石建恩一愣：「你說的是那兩個貼身保鏢？」王道藏隨行的，除了有商業方面的下屬，還有兩個與他同吃同住的貼身保鏢。

「不錯。」

「我觀察過，這兩個人實力不弱，徒手的話，我未必能解決得了他們，但如果用槍的話……」石建恩自信的說：「以我的槍法，我有把握能夠在他們的保護下射殺王道藏！」

「錯！如果你用槍的話。不等你瞄準，他們已經知道了。」李巖輕輕搖頭。

石建恩大驚，從李巖親自趕來，也能猜到他的重視，但以為是因為馬裡奧的身份，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重視的竟然是那兩個保鏢！

李巖移過電腦，指了指兩個保鏢的。「說說你對他們的認識、評價。」

石建恩認真的說：「根據現有情報，這兩個保鏢是五年前跟隨馬裡奧的，而這五年的時間裡，馬裡奧也沒有出過一次事，除了馬裡奧本身的勢力，也說明他們兩個的保護能力很強。所以我選擇不與他們近身交鋒。」

「你聽說過『紅鯊傭兵團』麼？」李巖忽然轉換了一個話題。

石建恩也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了過來，臉色沉重了幾分：「聽過，人數不多，作戰能力非常強的一個傭兵團，從波黑、塞爾維亞、剛果金、阿富汗、伊拉克……很多混戰地區，都有他們的身影。你是說，這兩個是出身於紅鯊傭兵團的退役傭兵？」

李巖微微一笑：「確實出身於紅鯊傭兵團，但卻不是退役傭兵，而是正值巔峰的時候，不再馬裡奧，也就是我們現在要對付的這個王道藏重金挖走的。」

傭兵和殺手。是不同的行業，但其實都類似，只是一個明、一個暗，相比起付出的努力和報酬，危險性更低的保鏢只要價錢合適，顯然是更划得來的。

「原來是這樣。幸好你來了，要不我可能就折在這裡了。」石建恩苦笑。

身為殺手，他很清楚，殺手精通刺殺技巧，但關鍵是在暗處的偷襲。對於槍械、子彈的危險嗅覺，還是槍林彈雨中出來的傭兵們更敏銳！對普通人槍擊暗殺。無疑是成功率非常大的，但對於傭兵，在你等待時機的時候，早就被他們先發覺了。

「馬裡奧有很多的敵人、仇家、競爭對手，想要他死的人不少。真正有用的人，他只帶著這兩個，應該能夠猜到他們的能量。」

「是！」石建恩凜然受教，自己跟他還是有差距的。又為他能親自過來而感激。

「你也不用氣餒，那只是他們的強項而已。只要利用好了我們的強項，就你一個人，也是可以殺了他們三個的！」李巖鼓勵了一下。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研究資料，跟蹤人。」

李巖有備而來，但準備還不算充分，對於殺手來說，一次失手的話，想要第二次的成功，往往代價更大。所以他，很認真的看著電腦，研究馬裡奧的資料。石建恩則用他的方式監視、跟蹤他們。

……

他們所有的資料，除了是能通過普通手段調查到的，還有一些是俞墨城提供的。對於這個馬裡奧，已經接近不少。但像他這樣的人，還是會比較謹慎的，想要尋找到他的薄弱之處下手，不是那麼容易。

一個晚上過去，石建恩發現他們還是關在屋裡，並沒有出去吃飯，是由酒店服務員送上來的。也沒有出去夜總會、酒吧之類的地方消遣，不過三個男人，守在房間裡，忙完了正事，還是非常寂寞、無聊的。出於安全考慮，他們沒有出去，但卻沒有少叫人，有五六個小姐被叫入了套房裡面，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疲憊離開。很明顯，是開了一夜的群P大會。

這本來是一個好時機，群P之際，戒心定然降低不少，也更容易叫開門。石建恩本來提議那個等他們玩得正酣的時候動手，但李巖否決了。

俞墨城要的只是馬裡奧的命，如果能夠做到的話，那兩個傭兵精英保鏢，李巖都不想要他們的命。如果在他們群P時候殺進去，或許可以成功的得手，但那五六個小姐呢？全部一起殺了？

殺手殺人是收錢的，不到不得以，是不會隨便濫殺無辜的。尤其是李巖，為什麼他能夠縱橫多年、神秘莫測，成為傳說中的殺手之王？就是因為他的每一次，都是讓人死在意外之下，不是圈子內的人，根本不知道是被殺手殺的，自然也就更加的安全。

一百四十

G市的交易會已經很有歷史。在國際上也有一定的知名度，有許多外商前來採購、交易。每到了這個時候，周圍的酒店總是爆滿，很多相關行業也被帶旺。在週六開場的時候，李巖和石建恩分開來，一個人先到了門口，另外等著跟蹤馬裡奧一行人前來。

在門口匯合之後，兩個人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在巨大的人流中，一起入場。跟資料一樣，除了兩個貼身保鏢外，其他人的人都是負責商貿的正常工作人員。

「嗎的，這些鬼佬就是猛，昨晚群P了那麼多個，三個人還是精神奕奕。」石建恩低聲笑罵了一句。

李巖不由得好笑：「我記得你好像說過有個漂亮的女朋友，現在怎麼樣了？不會是你已經應付不過來了吧？」

「還是老樣子，她不知道我的情況，大家的關係還算可以。我也是猛男好不？只是沒有這些鬼佬誇張而已，應付一個絕對沒問題。」

兩個人對商貿沒有興趣，就這樣低聲說笑，一副也在商談事務的樣子。石建恩以前就跟隨過李巖的。對他好像是亦師亦友。加上李巖是他的崇拜的人，又是組織的實際領袖，所以，無論是閒聊開始開玩笑，他都會有分寸，比如說到女朋友的問題，他不能像管子軼那樣拿李巖和Queen開玩笑。同樣的也不便問他這兩年幹什麼去了。

一天下來，他們動手的機會還是有不少的，只不過在公眾場合徒手面對兩個不弱的傭兵保鏢，也不是明智的方式，不利於自己善後。

按照打聽到的行程安排，馬裡奧一行今晚會留宿一晚，明天才離開。離開之前的戒備之心，肯定會更高一點，不過石建恩這會兒已經把指揮權交給了李巖，完全聽從他的安排。馬裡奧沒有像昨晚一樣早早回去，估計是工作完成了，為了犒勞手下，帶著所有人找了一個很本地特色的海鮮酒樓吃飯。

李巖、石建恩當然也是很巧合的來到了這裡。因為交易會，客流量很大，沒有跟近過去，也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點完了？」

「點完了。」聽到李巖的詢問，石建恩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要吩咐，把菜譜給了服務員、打發走之後，低聲問道：「老大，是不是有什麼要我做？」

李巖點點頭，給出了一張紙。「讓你跑跑腿，現在去把這些東西買齊。在他們吃完飯前，應該能趕回來吧？」

石建恩還沒有看上面的清單，立即保證道，「放心！一定做到！」然後馬上離開了酒樓。

李巖也沒有客氣，等著菜上來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吃了起來，也做好了為石建恩打包的準備。

……

石建恩的辦事能力還是挺高的，即便這不是他擅長的，又是臨時才知道，但還是在李巖慢慢吃完的時候，提著大包東西回來了。因為馬裡奧他們還沒有離開，所以他也不用打包，接著吃完。

剛才買的東西，也讓他大概的明白了李巖的目的，這會兒比較放心。

吃完飯之後，馬裡奧和兩個保鏢，已經跟其他人分開來。其他的工作人員相約出去玩，他們則直接打車回到了酒店。

等到晚上十點的時候，李巖打了一個電話內線電話到馬裡奧的房間，問他是否需要找人陪伴。一番大力推介和討價還價之後，他放下了電話，對石建恩點點頭，「可以走了。」

石建恩感覺有點緊張，這是他很久沒有過的了，不是因為跟李巖一起行動的問題，那只會讓他興奮、而不會緊張，緊張是因為李巖的計劃……

一前一後，兩個人出了酒店。到了停車場，找了個沒有人的角落，快速的開始換裝。

十分鐘之後，兩個穿著旗袍、帶了假髮、墨鏡、草帽的偽娘，重新招搖過市、進入了酒店。一路上，他們也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不過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偽娘，都覺得這兩個旗袍MM太可惜了，有屁股沒胸……

從電梯出來，石建恩帶著惡寒的聲音，低聲說道：「老大，你的計劃真的忒噁心了，剛剛好幾個盯著我屁股看的，看得我都差點吐了。」

李巖微微一笑：「那說明你屁股性感，你應該感到自豪。又沒有人摸你，噁心什麼？」

「……」石建恩苦笑道：「這樣扮女人，真的很痛苦啊。我寧可跟那兩個傭兵直接對對碰。」

「嘿嘿，確切點說，我們並沒有扮女人，人家召陪的是男人，這只是保護自己的掩飾而已。」李巖悠然說道。

石建恩歎氣。「難怪我一直到不了你的境界，就你這一招，我就想不到、不敢想，沒有你的督促，即便想到我也做出來呀。」

「好了，打起精神來，別再噁心不噁心的了。你現在是在執行任務！」

聽到李巖的聲音嚴肅了起來，石建恩也立即冷靜下來。所謂嘔心肉麻，也只是一個情緒而已，正如第一次殺人，同樣會覺得噁心，相比起來，穿女裝的掩飾，也算不了什麼。

……

敲門之後，石建恩又有點緊張，但看李巖的坦然，也只好努力鎮定下來。

門開了，一個保鏢銳利的目光緊盯著他們兩個，沒用說話，似乎想要把他們兩個看穿似的。

李巖摘下眼睛，笑瞇瞇的說：「老闆，你好。人家是男孩，是你叫我們來的嗎？我們兩個可都是頭一次接待外國朋友。保證會讓你們滿意……」

說著撅了撅嘴，一個無聲的吻飛了出去。

石建恩也摘下了眼睛，此刻他已經被李巖的話雷得暗暗發抖，那裡還說得出話來。

那個保鏢也是一陣噁心，他們兩個體力充沛，晚上不介意玩一玩，像昨晚那樣的多人群P也能習慣。但像他們的老闆馬裡奧一樣男女通吃，他們還是做不到。

「是不是我叫的中國男孩來了？快點進來看看！」裡面馬裡奧已經聽到他們的話，立即興奮的吩咐。

那個保鏢只好讓他們兩個進來，然後探頭出去左右看了看，然後迅速的關上門。

另外一個保鏢也過來了。兩個人前後將李巖、石建恩兩個堵住，看樣子似乎要搜身。

石建恩暗暗悲呼，剛剛李巖還說沒有被摸，現在就要被男人摸了！他看向李巖，如果他示意動手的話，立即就動手了！

李巖卻是主動的把手裡的一個小包遞了過去，然後抬起手，扭動了一下腰部，示意自己沒有地方可以藏東西。

看著他們穿的順溜旗袍，還真的看不出有什麼地方能放東西，兩個保鏢也沒有興趣摸兩個男的，檢查了一下包裡面，只有潤滑劑、避孕套之類的東西，馬上還給了李巖。

他們兩個來到大臥室，看到馬裡奧已經穿著浴袍在裡面床上等著了。昨晚他已經玩了一群小妞，正覺得沒有機會玩一玩男的，今天就有人推銷了，立即要了兩個過來看看。

「呵呵，不要害羞，過來，過來，我也是會說中文的。」有著華文名字王道藏的馬裡奧笑瞇瞇的招呼他們兩個過去。

李巖和石建恩走了進去，馬裡奧看著他們兩個，有點失望：「不夠年輕、不夠漂亮，算了，你們都留下吧！」

李巖露出笑容：「多謝老闆！我先去洗澡，讓他先幫你按摩、鬆骨休息一下怎麼樣？」他一副怕馬裡奧聽不懂的樣子，做了做按摩的動作。

「好吧！」馬裡奧也不急。

『靦腆』的石建恩比劃了一下：「老闆，您先翻過來躺著吧……」

在馬裡奧伏下躺著的時候，李巖和石建恩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他獨自出去了。

來到浴室之後，李巖很快用英語說道：「怎麼沒有水呢？」

聽到他抱怨了兩聲，有個保鏢不滿的走了過來，嘴裡嘟噥著，「這些中國猴子就是笨，這麼簡單的東西都不會用……」

在他伸手去開的時候，尷尬站在一邊的李巖。已經迅速出手，一手鉗住了他的喉嚨，一手捏住了他頸部大動脈。

保鏢驟起反抗！雖然他的實力非常強悍，但奈何已經失去先機，而且出手的是殺手之王李巖！殺手未必都是格鬥高手，但出手的每一招，都是以致命為目的！

因為同時被掐住喉嚨，他掙扎著發出一連串聽不清音節的嘟噥，無法順利完成呼救。

另外一個保鏢聽不清楚他說什麼，以為真的出了什麼問題的嘟噥抱怨，也沒有在意。可是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見他出來，反而聽到中國人在說「不、不要啊……哦……」

這讓他嚇了一跳，老哥們啥時候也好上這一口了？就是真的喜歡搞男的，也不能這會兒搞啊！老闆還在裡面等著呢。他忙快步過來浴室，立即看到撩起旗袍的一條男人腿！

沒等他看清楚裡面的狀況，那條男人腿已經對著他下身踢了過來，一擊即中！

下身驟然劇痛，是男人都會本能的併攏雙腿、彎腰鎖著身子，進而用手去摀住。這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傭兵，受到突襲，讓他知道出意外了，沒有第一時間護鳥，而是反擊，同時大叫：「老闆，危險！」

可惜李巖上面的攻擊，也已經跟著來了，可是……那只是一個幌子，剛剛落下的腳，對著他的襠部，又來了一腳！

至於他的老闆，本身戰鬥力就不如他們兩個，又是趴在床上，豈不是任由石建恩出手？

一百四十一

襠部接連挨了兩下的保鏢。再也顧不上反擊李巖，頓腳跳著後退，他實力很強、經驗豐富，但也沒有鐵鳥銅蛋，李巖的兩腳擊中脆弱部位，讓他難以忍受。

在他退出廳內，李巖已經跟著出來，直接一拳將人高馬大的保鏢擊暈過去。

而在臥室裡面的大床上，另外一對，也正熱火朝天的進行著貼身肉搏。石建恩在馬裡奧翻身躺好的時候，已經到了床上，忍著噁心，膝蓋跪在他的後背，手指按向了他的肩膀，等聽到李巖動手的聲音之後，他也立即動手，在馬裡奧毫無反抗之下，將其打暈過去！

目標和障礙都已經打暈了，接下來便是佈置意外的時候了。石建恩從胯下另外取出了一個小包，從裡面拿出了準備好的小針，以及一些藥劑。把三個人都放在客廳裡。給三個人各打了一針。

打完針之後，兩個人開始擦拭指紋等可能留下的任何線索，並檢查了房間裡並沒有開啟的電子監視設備，做完這一切。那三針的藥劑也已經在三個人的血液裡流淌開了，那並不是殺人用的毒藥，只是濃度較高的毒品，但過量的靜脈注射，也會讓人死亡！

「現在離開？」石建恩看著已經佈置好的一切，向李巖詢問。無論是用槍、還是用刀、或者徒手，他的風格是直接的速戰速決，從來沒有注意過這麼多的細節佈置。

「讓他們窒息死！」

李巖冷然吩咐，兩人各自用毛巾，把三個人窒息死亡。毒品注射，只是用來故佈疑陣，被救醒的機會很大，所以必須讓他們體內有毒品成分之後，先讓他們死亡。

處理好了一切，把現場佈置成注射毒品之後的意外死亡。李巖這才和石建恩像來的時候一樣，戴上了墨鏡、帽子，離開了客房。

兩個旗袍男繼續的招搖過市，離開酒店，輾轉到停車場重新更換了衣服。

帶著兩包化妝用的假髮、旗袍等物品，兩個人先後從停車場，在外面找了一輛出租車，離開很遠之後，將它們焚燬。

此時還不到十一點，兩個人買了幾罐啤酒。在夜晚的街道上散步。

「老大，這樣真的能成為意外死亡？那兩個保鏢應該有你出手打傷的痕跡吧？而且毒品或許也不算致命的份量，屍檢還是能查出來的。」對於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來完成任務的石建恩來說，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在他看來，反正也不會留在這裡，即便是直接的捅死，只要提前離開就沒事了。

李巖點了一根煙，「他們已經注定了是注射毒品死亡。因為他們是外國人，我們的政策，對於外國人，總是更加重視的。怕引起外交糾紛、怕引起負面國際影響、怕影響交易會的眾多外賓……這些都會讓地方官員政治前程受到影響的。所以，他們比如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毒品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即便查案的警察、法醫有疑點，上面也不會讓查下去，而是快速結案。」

「到那時候，無論馬裡奧的人是否相信這個結果，都只能是懷疑了。」石建恩點點頭，「這麼說，我們不用急著退房，明天事發之後再從容離開。」

「沒錯。」

「現在呢？我們是不是該繼續不在場？」石建恩笑問。

李巖也笑了：「無所謂，反正攝像頭記錄下來的是兩個穿旗袍的。我們從來沒有一起出現過。現在嘛！可以找個酒吧玩玩，晚一點回去都無所謂。」

兩人心領神會的交換了男人都懂的微笑，找個出租車，讓司機推薦一個酒吧。這個時候還在街上跑的司機，當然對於各種夜場非常瞭解，立即給他們推薦了一個人氣很旺的酒吧。

在驅車前往的時候，李巖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竟然是上次一夜瘋狂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的海芙！

現在是週六的晚上，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這個時候她打電話來……難道還會是問公事嗎？

想起她那巨大反差的形象、以及床上瘋狂的一面，李巖忍不住心裡火熱起來，忙接聽了電話。

「我在上次那個酒吧，你馬上過來！」海芙的聲音不像是有醉意，不過這態度則有點不一樣。

「過去沒問題，只是我現在有點遠，你得多等一會兒。」李巖有點無奈，這個時候從G市返回S市？單從精力、經濟的成本來說，完全可以在這裡勾兌一個MM，然後開個房風流。

「我等到十二點，隨便你來不來。」海芙沒說什麼事，只是拋出這麼一句話之後，就把電話掛了。

李巖無語，十二點，我飛過去啊！可是他又不清楚海芙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只是想要陪她喝酒的話，還好說一點。如果是想要繼續友誼賽，等到十二點不到。她是會怎樣？自己回家？還是自暴自棄的隨便跟個男人就走了？最嚴重的可能是……如果她遇到什麼大刺激了，想要他去開導，如果沒有到，玩自殺什麼的……

雖然最後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小，但即便是第二種，李巖也是難以接受！如果是普通的一夜情對象，大家都不會再見面了，各自再有什麼，當然也不會知道、在乎。可海芙還是能見面的，上次更是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這多少會影響男人的佔有慾。不想只屬於自己的尤物，也被別的男人品嚐。

「石頭，你先下車，另外找輛車吧，我有點事情！」

聽到李巖的吩咐，石建恩立即下車了，對他揮揮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他心裡也有點不捨，難得和李巖相處一天，下次見面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師傅，一單大生意，跑S市，算你回程。接不接？」李巖開始對出租車司機數錢。

能有長途跑、能算回程、能先付錢，這麼好的事情，司機當然不客氣了，立即熱情的答應。只是很快，他就苦笑起來了。

因為李巖不是要他拉，而是要租他的車跑，讓他坐在副駕駛座上指路，自己開車！

在司機的指點下，以最快的路段出了城，上了高速公路之後，李巖更是把速度飆到最快。讓那個司機懷疑車子會不會跑一趟就讓他給跑報廢了。但見識了他的車技，知道這不是一般人，也不敢多說。

李巖很清楚，能節省時間最多的地方，就是高速路，所以在高速公路上面，他不時的超車，把車開到最快，也憑著技術，讓自己暢行無礙。到了S市區之後，車速就不得不放慢了許多，只是已經接近午夜，車流也沒有那麼高，讓他的速度還是比較快。

即便如此，從G市狂奔回來，也還是花了一個多小時，等開車尋找到上次那個酒吧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十五分左右了。李巖又多給了那司機幾百塊，然後一邊撥打海芙的電話，一邊衝進了酒吧裡面。

酒吧環境有點熟悉，比起上次了，週末的夜晚更加熱鬧，不少寂寞的白領、熟婦，不少飢渴的老狼、嫩狼，燈紅酒綠，頹廢的氣息瀰散。

在海芙上次坐的吧檯前尋找了一番，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而電話也沒有接通，李巖又繼續在酒吧裡面尋找了一番，但毫無收穫，就差沒有進入女廁了。

這時候，手機陣陣震動，拿起一看，是海芙打過來的，李巖忙退出了酒吧，在外面相對安靜的環境裡接聽了。

「你在哪裡？我說了我在很遠的地方，沒有那麼快趕來。我現在只是遲到了十五分鐘。你人呢？」李巖接聽之後，立即說了一通。

電話那頭的海芙，苦澀一笑：「我以為……你是敷衍我。」

「敷衍個屁啊！」李巖沒好氣的說，「我如實的說，你不好好的聽，不給我多一點時間，我剛剛搶劫了一部的士，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不知道差點撞車多少次呢。得了，你現在怎麼樣了？如果還要我陪你喝酒，我就在這裡等著。如果你已經……回去了，那就算了。」

海芙冷笑道：「如果我已經回去了，你是不是正好勾搭別的女人？」

「這個……我沒心思，如果你回去了，我也回去睡覺。如果你說……你和別的男人開房去了，或許我會妒忌的買醉、然後找個女人發洩。」李巖半真半假的說著，目光流轉，看到對面有個身段迷人的窈窕少婦正往酒吧這邊過來，不由暗歎了一下口水，但看這身材，就是床上極品啊！

「隨便你！」海芙立即收線。

李巖無語，這叫什麼事嗎？半夜三更把我從G市召喚回來，現在什麼情況都沒有弄清楚。即便真的是隨便跟人出去開房了，你至少得告訴我一聲吧？

他再次將電話回撥，這時候，卻聽到鈴聲從前面傳來，抬頭一看，已經穿過街道，就在他前面幾米外的窈窕少婦，電話鈴聲正從她手中傳來，只見她順手按了電話，鈴聲熄滅。

李巖忍不住低頭一看，果然撥打海芙的電話也被掐斷。難道……

他再次看過去，那窈窕少婦甩了一下長髮，在路燈下，露出了真面目。李巖為之一愕，可不就是除去偽裝後變身的海芙麼？難道她特意去除一切偽裝，特意打扮之後才出來的？

一百四十二

認出過來的少婦就是海芙之後，李巖收起了手機，玩味的看著與平日裡大不相同的她。上一次因為反差巨大而驚艷了一下，但畢竟是沒穿衣服的時候啊，現在看著不一樣的海芙，能夠更加從容的欣賞。

那特徵一般的大號黑框眼鏡沒有帶，將整個精緻典雅的面孔完全的露了出來；沒有了一身黑，上身是裁剪合體的純白短袖襯衫，下面是米色的短裙，裙下美腿雪白，這得靠近細看、或者碰一下，才能確定是沒有穿絲襪、還是透明肉絲，地下是高跟涼鞋。

雖然整個裝束，還是一副白領麗人的模樣，但已經沒有之前那種師太的感覺。反而如剛剛李巖有的第一感覺——媚惑的風情少婦。

「你還沒走啊，我以為你已經跟人跑了呢，正準備勾搭這個走過來的漂亮美女呢，沒想到還是你，可惜了。」完全放心下來的李巖，收好手機，順便拿出了煙點上。

海芙已經走近，然後沒有看他，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他後面的酒吧。「我以為你不來了……就要走了。以我守時間的性格，本來早已經走了。只是怕你說的是實話，所以就多等了一會兒，如果再等幾分鐘不來，我就走了。」

……

她嘴裡說得平淡，其實剛才情緒起伏很大。今天改變平時習慣的裝束出來，顯然是特意的。她本來想要打個電話給李巖，一起吃晚飯，但拿著電話，她就是撥不出去。雖然以前大家都有過一起吃午飯、晚飯的體驗，但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她實在無法做到好像什麼都沒似的。

像她這樣的超級強勢人物，本來是不會主動打給李巖的，只是因為過去十多天了，他竟然什麼表示都沒有，電話也沒有一個，讓她還是覺得有點不平。但事到臨頭，又拖拖拉拉，一直沒有打。一直到十點多。像上次那麼晚了，她才在喝了兩杯酒之後，鼓起勇氣打了李巖的手機。

聽到李巖的猶豫，她首先想到的是敷衍，是他不想要出來見她！要是換一個場合，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掛電話，遠就算了、別來了！但今天她已經為此浪費了大半天，猶豫了那麼久，最後還是自己先打了電話過去，就只得到這樣一個結果，當然不滿意，立即就說出等到十二點的話。

心裡鬱悶之際，讓她又喝了一杯酒。可是沒想到的是，以前她到酒吧喝酒，搭訕者寥寥無幾，一般是到了比較晚一點，很多年輕、有魅力的女孩們挑走了之後，才會有一些不甘心的來找她搭訕。但今天的裝扮，已經讓她在酒吧裡面，鶴立雞群。大公司高管養成的氣質、配合那白領麗人的裝扮，又是成熟媚惑的少婦模樣。無不讓人瘋狂，酒吧裡面的牲口們，一個個排隊過來套近乎。

剛開始，海芙心裡還有幾分刺激的感覺。畢竟她也是女人，被男人圍繞、重視，也是會有幾分享受的虛榮，尤其是對比李巖的敷衍，讓她覺得，你不來就算了，難道我會非要等你一個嗎？大把的人願意陪我！

但她到底不習慣這樣的方式，很快就對搭訕者們不厭其煩。乾脆買單離開，出來外面。走在熱鬧的街道上，海芙卻覺得內心無比的空虛寂寞。有心離開、回家去，家裡也是一樣的寂寞啊！每每回到那空蕩蕩、沒有一絲人氣的『家』，她都必須馬上開了電視機、或者音樂作伴，讓聲音充斥滿整個房間；即便是在廚房、或者浴室，她都會浪費水的一直開著水龍頭。這樣才能感覺整個空間都是滿的，至少有聲音，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寧靜。

上車之後，她想要開車離開，不等李巖了。反正對於李巖來說，那只是一次偶然的艷遇，他應該也不想大家再有糾葛，所以才會避而不見。雖然海芙自己也不想李巖因為跟自己上床過，就在公司、生活中糾纏於他。可她雖然理智、卻沒有一夜情的經驗、又是第一次，哪裡能那麼容易放得下呢？尤其是十多天沒有反應，更是覺得……難道我就這麼差勁嗎？絲毫沒有魅力？

可是幾次在將車子發動之後，又一次次的熄火，她多少想要給自己一個希望。

既然他又沒有說一定不來。那就等到十二點再說吧……

靠著這渺茫的自我信念，她等過了幾十分鐘。

十二點到了，即便她出來翹首以盼，仔細觀察每一個經過的路人、進入酒吧的客人，也沒有李巖的影子。

她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回到車上自我嘲笑。

我算什麼啊！對他來說，可能只是他人生中很常見的一次醉酒艷遇。

第一次？

第一次又如何？或許只是讓他有點驚訝而已。或許本以為是個飢渴的寂寞少婦，發現後甚至可能會笑話老處女吧！

我又何必在乎他呢？不管在他心裡的印象如何，他也沒有多好吧？一個無所事事的閒人，一個不學上進的懶人，年紀不小、成就不大，雖然體力、肌肉都不錯，可臉又不帥、又不嫩，連小白臉都當不了……

不停的想著李巖的種種不好，想著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想著大家相識不久、也沒有什麼感情，想著自己為什麼上次會那麼……想到最後眼睛裡面盈滿了淚水！

時間同學不會因為人忘記了它，就賴皮不走，它永遠是那麼淡然的流逝。

本以及完全失望、準備回家睡覺——如果睡得著的話——的海芙，不知不覺間，已經在車裡發呆了十幾分鐘。直到呼嘯狂奔而來的出租車驚醒了她，雖然她這個停車位理論上不會被撞，但出於一貫嚴謹的安全觀念。她還是第一時間的探頭出去看情況。

等看到出租車聽在酒吧門口的時候，她放心了安全，但又忍不住心動了一下，期待最後再望一眼。可惜很快就失望了，乘客沒有下車，反而是司機下車了。

在她失望轉頭的時候，又從後視鏡看到那司機的身影似乎有點熟悉，而且竟然是給錢乘客、而自己卻匆匆跑進了酒吧裡面！

在她懷疑而驚訝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她沒有接聽，但看到是李巖的號碼，已經激動不少。她有點不敢相信。難道剛剛那個，就是他匆匆趕來？他真的是在很遠的地方，為了趕來，不惜租了別人的車自己拚命的開？

帶著期待和激動，海芙下車了，在酒吧對面等著。直到李巖出來……

……

「幸好你沒有走，要不我就虧大了。」李巖吐了一口煙圈。

聽到他這話，海芙皺了皺眉頭。她叫李巖出來，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但絕不是想要重複上一次「喝酒——上床」的程序，現在聽到他的話，心裡已經不舒服，便直言道：「李巖，雖然是我主動打電話叫你出來的，但並不表示我就是要找你上床，請你搞清楚！」

李巖一愕，隨即戲謔的笑了起來：「你以為我說的虧大了，是因為過來了這裡，卻沒能和你上床的關係？」

海芙板著臉，心裡暗道，不是這個關係，難道你只是純潔的想要我請客喝酒？

「嘿……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你以為憑著咱的魅力，」李巖故意誇張的甩甩頭髮，「泡不到美女？」

「……」

「我說的虧大了，是虧錢了。姐姐您一個電話，把我從大老遠召喚回來，我特意租了一個車；為了怕你十二點一到賭氣做出什麼後悔的事情來，我還把司機扔一邊，自己拚命的開；一路上到這裡，不知道超速、紅燈多少次，剛剛下車的時候，還補了人家幾百塊罰款呢。我來了，你卻已經走了，我還得另外打車回去，這錢不是白花了？我一個月才幾千塊，這一晚上就浪費了一千多，不是虧大了？」

聽到李巖的解釋，海芙剛剛是看到他自己開車、並給錢給坐副駕駛座的司機。有點慚愧。可她又不習慣道歉，只能轉頭不便看他嘟噥了一句：「大不了我給你報銷車費好了……」

「反正你也還沒有走，就不算白花。報銷就算了，等會兒別人看到，還以為你包養我呢。」李巖一副大方的樣子。

「……」海芙白了他一眼，「說你像屠夫、像殺手都有人信，被人包養？你會哄人麼？有那麼小白臉嗎？」

這年頭，不夠小白臉也能成為鄙視理由啊！李巖汗顏之外，又暗歎她隨口都能蒙中事實，還真的就是殺手了，不過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你叫我來，肯定有事情要跟我說吧？進去喝兩杯？」李巖指了指後面酒吧。

海芙搖了搖頭：「有什麼要說，不一定喝酒。萬一喝酒，我又虧大了……」

「到底誰虧大啊，上次我無法上班，請假在家休息了一天才恢復……」

聽到李巖的嘀咕，海芙想起上次的瘋狂，不禁臉紅。雖然她的身體也很累，但精神卻是飽滿。至於李巖是不是真的請假了，她就不便打聽，不過他會這麼說，應該是真的。

「既然……你來了，那就陪我走走吧！」她忙岔開話題。

兩人順著街道往前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等到李巖一根煙抽完的時候，卻發現竟然走到了上次那個賓館前，一下子兩個人都站住了……

一百四十三

看著這個不算多豪華、卻讓兩個人都記得的賓館。大家不由自主地一起停步了，而且都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想到那晚的事情，兩個人又都看向了對方。那天晚上的海芙，對李巖來說，絕對沒有多大的誘惑，只有在見識了她那驚人尺寸的成熟水蜜桃身體，才堪稱誘惑。也正因為那樣，後來才會有驚艷的感覺。但現在不同，不僅僅已經見識過海芙掩藏的一面、而且今晚她就沒有以平時古板一面出現，已經非常具有吸引力，更加不用說有過上次陽具體驗的美好記憶了。

「要不進去坐坐？只是聊天、看電視也是可以的。」李巖以半開玩笑的方式，打破了有點尷尬的寧靜。

海芙有點遲疑，她不是十幾歲的小女生、確切的說，現在即便是小女生們，也知道這個時候一起去開房，最後會發生些什麼。

到底和他發生過關係，雖然只有一回，卻不止一次，再多一次，也沒有什麼不同。而且以她如狼似虎的年紀，以前是長期禁慾。現在一旦開發、食髓知味，心裡也是很想的。但身為一個女人，她又不想只是為上床而上床。正所謂女人不介意男人想要上床，只是介意男人只想要上床。

她隱隱的覺得今晚和李巖一起過夜不妥，這也是她剛才為什麼會拒絕再去喝酒的緣故。可是，她自己又同樣的說不清楚今晚找李巖說些什麼。這才是讓她遲疑不決的地方。

「還是……不要了吧。只是聊天、看電視……虧大了。」

見她憋了半天，說出這麼一句學習自己的話，李巖不由得好笑。

這個賓館不是大酒店，這個時候就只有兩個前台接待員MM在值班，看到他們一男一女站在門口，既不走、又不進來，猜想兩人是頭一次出來開房，所以不好意思，又不甘心走。或者是這個男人主張開房，女的還沒有完全同意。為了生意，其中一個MM走了出來，到門口來招呼他們。

「先生，小姐，你們是要住宿麼？我們還有各式客房，可以進來瞭解一下。」MM熱情的說著。

李巖笑了笑：「你忙吧，等一會兒，我們商量好了再說。」

看到有外人過來，海芙更是不好意思的把頭轉向外面。

仔細看著李巖說話，那個MM突然想起來了，示意李巖跟著走進裡面幾步說話。

李巖有點好奇，難道這MM以為我搞不定，要教我幾招不成？他對海芙點點他。然後走了過去。「小姐，有事嗎？」

那個MM瞪了他一眼，壓低了一點聲音說道：「我記得你！」

「很好啊，我以前來過這裡。上次也是你接待的嗎？貌似態度不是很好哦。」李巖也認出她是上次值夜班的那位。

「哼！你倒好，又換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可是你竟然還敢來我們這裡？上次你們在客房裡面亂搞，搞得到處都是……」MM說到這裡，有點臉紅，強作鎮定忿忿的說：「難道我們客房沒有提供套子、紙巾嗎？」

李巖有點囧，沒想到當時退房的時候她什麼都沒有說，現在倒是舊事重提起來了。「這個……你也知道，用套子的話，沒那麼舒服嘛，尤其是對你們女孩子。再說，你們即便提供，也只是三隻裝的吧？哥哥我日文名一夜七次郎，不夠用啊……」

「……」MM又羞又忿，沒想到竟然有這麼極品的人！弄得到處都是不好好收拾，一點都不講衛生、不講文明，還有道理了？還說說什麼不舒服、還吹噓一夜七次郎……

這個時候，不僅那個MM無語，再外面的海芙。也基本上把他們的對話聽到了，只是那個MM說的話，已經讓她非常的無語。因為同樣是自己，換了裝束，竟然被認為是換了一個「年輕漂亮」的，難道我上次來的時候就又老又醜了嗎？

而上次大戰數次的戰果，竟然讓酒店記錄在案，列為『黑名單』了，所幸那MM沒有認出她就是上次那個，否則海芙只怕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因為她也明白，會讓人家特別留意，肯定不是普通的痕跡、跟自己第一次點點梅花有也有關係。

更讓她無語的是，李巖竟然還一本正經的討論起用套子是否舒服、吹噓自己多少次……這傢伙肯定是故意想要調戲人家的！

裡面另外一個MM，看到那個MM單獨叫李巖進來一點說話，好奇的豎起耳朵聆聽。一聽之下，暗叫糟糕。她知道同伴為什麼會提及這件事，那次後來清潔工抱怨了這件事，負責值班的她沒有安排人檢查後再退房，事後也挨了經理批評。

可無論如何，這也只能自己注意一點，怎麼能這樣跟客人說呢？這樣說了，人家還能住宿嗎？她趕緊跑出來打圓場。

而海芙也看不下去了，進來拉了李巖的手臂一下，「我們不住了！走啦……」

另外一個MM剛剛趕出來，看他們要走，匆忙之下，忙從裡面抓住了李巖的另外一隻手臂，同時嘴裡解釋起來：「兩位別介意！我同事是記得您是熟客，跟您開玩笑的。其實我們對於您能經常選擇到我們這裡來住宿。是非常感謝的。小薰！快向客人道歉！」

那個叫小薰的MM，一臉的不服氣，但也知道這樣趕客的後果，可比上次沒有查房嚴重多了，可能是批評一頓，也可能就是丟了工作！她只好說道：「對不起了，七次郎先生，我剛剛是開玩笑的。您請盡興，十次、八次都沒問題，想搞哪裡都行……」

李巖巨汗，這話說的……

這時候，又有一對男女從門口進來，看來也是在酒吧成功勾兌、就近過來開房的。這兩位一進來，就被眼前的陣勢震住了：一個接待服務員MM楚楚可憐的站男人面前，另外一個在裡面抓著男人的手，還有一個成熟的風情美女在外面抓著男人的手！三面夾擊啊！

如果這還不算什麼的話，那配上這一句呢？「您請盡興，十次、八次都沒問題，想搞哪裡都行……」此情此景、加上沒有聽到前文，由不得兩個夜半來開房的YD男女不想歪啊！

那女的對李巖充滿了巨大好奇，仔細盯著他看。『哇塞！……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極品好男人？還是吃了能成仙的唐僧肉啊？』ωxｇ。㏄

那男的則是充滿了羨慕與嫉妒。『狗日的！……老子一晚上才勾搭上一個，你倒好，三個人MM搶著來。還十次、八次、搞哪裡都行！難道女人被你碰一下就會欲仙欲死不成？』

這兩個YD男女的YD神情。不消說，已經讓本來就尷尬的四個人，更加的尷尬、無語。

海芙第一個反應過來，鬆開李巖的手，快步走了出去，她實在受不了被別人誤會成跟人爭搶男人。

另外一個MM也忙鬆手，陪著笑說：「您請一定留下……」然後忙過去招呼那一堆男女，臨行前還瞪了小薰一下，示意她挽留住客人。短時間內能再次來的客人，絕對是會經常來的，趕跑了一個。可是損失啊。

那個男人有點崇拜、又有點嫉妒的看了李巖一眼，這才想著『沒肉湯也好』，沒能像人家一樣三飛爭搶，至少也有肉吃，趕緊過去登記。那個女人則饒有興趣的勾了李巖一眼，戀戀不捨往裡面走的時候，還舔了舔舌頭，似乎她也很想要嘗一嘗這個男人有什麼特別的味道。

李巖怕海芙走了，只好快速的說道：「被你們這一鬧，人家女孩都跑了，今晚是不能住你們這裡了。不過你別再把我列黑名單，下次有機會，我還是會考慮來你們這裡住的。」

小薰無語，誰有心情把你列黑名單了？我這不是剛剛認出你來了，順便鄙視一下麼。只是聽李巖這麼一說，她泛起了想要去翻找記錄的心思，這傢伙即便不能列為客戶黑名單，絕對得上自己的黑名單，有朋友上當的話，一定揭穿不留情！

「抱歉，七次郎先生，下次您再來，我們會給您優惠，免費給您提供一打裝的套子。」小薰勉強笑著敷衍挽留。

李巖有點汗，我擦，我還真要你提供套套啊！

看海芙往回走了，他忙跑出去跟上。

「丟死人了！」海芙哪裡還有散步的心情，加快步伐往停車的方向走去，嘴裡蹦出了一句。

李巖歎道：「行了。當初作案的，是我們一起的天作之合；今天人家可沒有認出更加年輕漂亮的海芙小姐你來，所有都只是針對我而已。」

海芙也明白這一點，可同行一起，有知道內幕，她還不是同樣的尷尬、羞澀？但也知道這不能光怪李巖。只能嘟噥了一句「活該」。

走回了酒吧一帶，海芙直接來到自己停車的地方，開車門的時候，轉頭對李巖說道：「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能見到他這麼緊急的趕來。海芙之前的沮喪、不悅已經沒有了，只是經過剛剛的鬧劇，她實在沒有心情和他交流什麼。說完之後，她直接開了車門上車。

李巖卻也沒有回答她，而是在她上車的時候，直接跟著上去，伸手抱住了她的腰間和臀部！

一百四十四

腰臀突然被他的大手保住，海芙立即低呼了出來，心裡大駭，難道這傢伙竟然想要霸王硬上弓？而且還是在車上？更誇張的是在這人來車往的街邊？

可是心裡再驚駭，最多只能大叫，現在彎腰車門間，根本沒有閃避的空間。

「放開我……你想幹什麼……」海芙低聲喝斥，發現他托著自己慢慢往車裡面擠，隨時可能會被過路的人看到！

緊張心慌之餘，那彷彿能點燃她肌膚的大手撫摸之處，帶來陣陣高溫，讓她心裡也有著異樣的刺激、並且身體酥軟起來。

「別亂動啊！」

完了、完了……這傢伙獸性大發了！他真的要在這裡……即便不作那個，估計也要非禮羞辱我！

海芙閉上了眼睛，渾身顫抖。難道我就要受他如此凌辱麼？如果他一旦得逞，即便只是非禮成功，下一次他肯定會更加的得寸進尺！說不定哪天就會在公司辦公室非禮、凌辱……

一想到李巖可能在辦公室按住自己作不情願的事情，而外面隨時可能有人敲門進來，海芙渾身顫抖得更加的厲害了，身體也緊繃了起來。

看著她一臉奇異的表情。閉上眼睛，大口喘氣，胸前襯衫緊繃，兩座E級珠峰，似乎要裂衣而出！更是隨著他的喘氣上下起伏波動。

李巖暗嚥了一下口水，有點火熱。然後坐了進去，把車門使勁關上。

關門聲音讓海芙驚醒了過來，忙睜開眼左右張望。咦……不是辦公室，哦、對了，還是在車上，辦公室是以後的可能情況……

她看到李巖坐在邊上，目光奇怪的看著自己。不由得也驚訝了起來，「你……你怎麼……我怎麼？」

「什麼怎麼？我不過是把你抱過去座位上，我來為你開車。看你的樣子，開始好像怕我當街強姦你似的，後面又好像閉著眼享受，把我都搞糊塗了。」李巖似笑非笑的說。

海芙頓時雙頰滾燙，忙把頭偏向另外一邊：「誰享受了？我是怕你要做范堅強！誒？你上來幹嗎？我說了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回去的！」

李巖啟動車子，開出停車位，「我今晚已經花了一千多塊打車，沒有錢坐車了。你總不能讓我跑步回去吧？」

海芙無奈，抱怨道：「那你快點把你自己送回去，耽誤我多少時間呢。」

「你才冤吧？大老遠一個多小時跑回來，就跟你說了幾句、走了幾步，然後就打發我回去了？」

「……」

對於李巖的反抱怨，海芙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可是她自己本來就說不清楚今晚到底想要什麼，剛才也只是覺得先散步走走、看看能不能聊一下。可是沒想到走到賓館門口去了，又出了那麼一出，根本就沒有那個氣氛了。

「那你想要怎樣？要我把你領回去過夜？」

「嘿嘿……」李巖開出街道，速度不是很快，在午夜的街頭緩緩劃過。「你是不會讓我跟你回去的，因為你的戒心很強，你已經怕我會在公司騷擾你，當然更加怕讓我知道你的住處了。放心，我沒有興趣，同樣的，我也不會讓你知道我的住處的。」

看他還對自己眨了眨眼睛，海芙有點無語，誰想要知道你的住處啊？我只是想要你快點下車而已！

「要不要吃宵夜？」

「不要。」

「要不要喝東西？」

「不要。」

……

李巖開著車，速度適中，嘴裡也悠然的詢問著，並沒有要馬上停下來的意思。眼看走得越來越遠，卻根本不知道他的意圖，海芙忍不住問道：「你到底要把我帶去哪裡？你不是不想讓我知道住處麼？那不是應該找個好攔車的地方下去？」

「噓……誰說我要下車的？你不想我知道你住處，我不想你知道我住處，那我們不是正好去一個第三方場所？」

海芙雖然在公司、工作上非常強勢、鐵腕。但半夜出來玩，被人帶著往陌生的地方轉，這可不是她能把握的事情，心裡多少有點慌恐，雖然這也有一分刺激的感覺，但理智讓她不想要冒風險。

「什麼第三方場所？我說了不跟你去開房！」

「開房我無所謂，但別老是想著開房嘛！也得考慮點其他的事情。」

海芙很想要劈頭蓋臉的臭罵他一頓，這都什麼人嘛！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卻賊喊捉賊賴我頭上！

她乾脆賭氣不說話，心說你還能把我賣了不成？

李巖開呀開，然後在一個路口停了下來。

「幹什麼？你說的第三方，就是在這裡？」海芙哼了一聲。

「當然不是，只是給你一個選擇，別說我大男子主義。現在，你想要走哪邊？」李巖笑瞇瞇的指著前面。

「神經！我都不知道你要去哪裡，我選什麼選？」海芙鬱悶的說。

「嘿嘿，你就是戒心太重，老以為我要想要帶你去酒店搞你。為什麼不能浪漫一點呢？給你點提示，走前面，是去山上，我們最後可以在山頂看日出。走右邊，是去海邊，一樣可以在海邊看日出。」

「什麼？」海芙呆了一下：「日……日……？」

「不是日，是日出。」李巖微笑糾正。「當然，『日』和『看日出』是不相矛盾的。」

海芙臉上一紅，但還是更奇怪他的話題，「為什麼你……會想到帶我去看日出呢？」

「你是不是女文青我不得而知，不過從你平時的形象來看，生活中也絕對是一個古板的人。那樣的話。天天如一日，年年如一日的生活，就是你的寫照，不會想要搞點新意思。怎麼樣？哥今天心情好，帶你浪漫夜奔一下。」李巖開了車窗，點了一根煙。

海芙此刻完全有被顛覆的感覺！在她心裡，她和李巖認識時間不長，最大的交集就是那一晚的瘋狂，現在又是容易讓人放縱的夜晚，他又是特意為她而回來，肯定是還垂涎她的肉體，她早有想到，也不會太反感。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是存著如此的心思，現在，讓她感到意外的同時，多少有點感動。

像李巖說的那樣，她工作上嚴厲、生活中也是古板的人，根本沒有什麼刺激的活動，能在無聊的晚上、一個人到酒吧喝兩杯，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刺激挑戰了。「浪漫」這個詞，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絕緣的。甚至連幻想都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

半夜趕到山頂、海邊露宿，等著看日出，這該是十幾歲的青春少男少女們喜歡做的事情吧！過了二十五歲的人，都會覺得無聊，懶得做這樣沒有價值的事情。對於海芙這樣的人來說，絕對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可在這樣的夜晚，不是一個人，有一個男人策劃一切，已經走到半途，說要帶自己去看日出，則是令她難以抑制的心動了。

看她一直不說話。李巖只好繼續說道：「明天不用上班，沒什麼好顧慮的。雖然這樣的事情，未必如想像中浪漫，對成年人來說，甚至有點傻。不過對一絲不掛的你……呃，一絲不苟的你來說，這也是難得調劑啊。」

海芙早已經心動、並感動，只是在猶豫著到底去山上好還是去海邊好。此刻低聲道：「我也不知道選哪個……我想要去山頂、也想要去海邊。」

「山有山的好處，詩曰：停車坐愛楓林晚，日照香爐生紫煙。海邊也有海邊的獨特，詩曰：碧海潮生按玉簫……」

見李巖吟詩為證，全是淫的一些內涵的好濕，忙打斷道：「那就去山上吧！」

李巖又吸了幾口，把煙蒂扔了，這才開車。不過方向卻是開向了海邊！

……

此刻的海芙，在知道李巖的目的之後，人已經興奮了不少，沒有了之前被動的姿態，發現他開的方向之後，忍不住叫了起來：「你走錯了！這是去海邊！」

李巖卻是「哈哈」一笑，沒有回答。

海芙看他故意的模樣，有點哭笑不得，「你故意的？故意讓我選，卻要給我一個相反的結果？」

「非也、非也。我只是比你考慮得周到一點，既然你沒有選擇最喜歡的，我就幫你選了。」

海芙皺起了眉頭，她不喜歡別人替她作決定，尤其是只覺得瞭解她的決定。「你怎麼知道我沒選擇最喜歡的？既然你要選海邊，為什麼還讓我選？」

「你最喜歡的，不是山頂、也不是海邊。而是既想要去山頂、又想要去海邊。我沒有說錯吧？」李巖戲謔的看了她一眼。

海芙一愕，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無奈，只好承認。「是又怎樣？那你為什麼改去海邊？」

「不懂了吧？去山頂呢，出了看日出，半夜裡其實沒什麼好玩的，鬼都沒有幾隻，要麼停車坐愛楓林晚、要麼就是睡覺等天明；海邊則不一樣，這個時候還有很多遊人。也有很多遊人在沙灘上帳篷露宿過夜，既不會孤獨，吹吹海風、看看大海、在沙灘上散步，也都是不錯的體驗，日出就不一定要在海邊看，等到四五點，再開車去山頂看日出，不是兩全其美了嗎？」

聽完李巖的話，海芙驚訝，如果按照他這樣的安排，確實是兩全其美啊。她忍不住問道：「經驗挺豐富嘛，經常這樣騙女孩子去停車坐愛？」

「……」

一百四十五

見李巖無語，海芙忍不住揶揄了起來：「喲，被我說中了？你還會不好意思啊？」

李巖轉頭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歎氣：「我正在數騙了多少個女孩子呢，剛剛數到七十幾，被你這一打斷。我又要從頭數起了。」

「……」輪到海芙無語了。「你就吹吧！」

如此一番調侃，讓兩個人多了一點話題，尤其是讓海芙沒有那麼不自然了。

其實今晚上的海芙，已經給了李巖太多不一樣的感覺，跟她平時完全不同，就像兩個人一樣。

一路前行，來到了最大海濱浴場沙灘，這是免費公園的形式，每天都有巨大的人流。現在已經算是凌晨了，基本上到了人流最少的一個時間段。周圍一帶都是酒店、餐廳，沙灘邊上的度假村、各種商店，燈火通明、一點沒有冷清的意味。街道上已經沒有公車，但還是偶爾有私家車開過，有遊客穿行。

好不容易找了個停車位，然後毫無準備的兩個人直接來到了沙灘。此時此刻，寬闊的巨大沙灘，路燈照耀如白晝。大部分空蕩蕩的，有一部分排著許許多多露宿的帳篷。兩人漫步進入沙灘，海芙的涼鞋立即有沙子進入，硌腳不舒服。她只能停了下來，彎腰脫涼鞋。

站在一邊的李巖，無意中發現，本來並不低的襯衫領口，因為彎腰下去的緣故，對著他的角度，露出了一角空闊，赫然看到一片蕩漾的雪白、以及深深的溝壑……再往下看。短裙下面的白皙美腿，一直到脫下涼鞋的玉足，很明顯，是沒有穿絲襪的。

讚美高亮的照明！這實在是便民的公眾設施。

海芙彎腰脫鞋子的時候，能感覺到李巖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腳，要是平日白天，她定然會非常不悅。但現在這樣的環境，只是讓她稍微有點羞赧而已。

提著涼鞋，就這樣光腳踩著才從白天暴曬高溫冷卻下來的細沙，海芙感覺到一股愜意的舒適。

「喂！原來不穿鞋子踩在沙子上，是這麼舒服呀，你要不要試一下？」

「嘿嘿……咱是紳士，不來這一套。」

「……」

李巖當然不是紳士，只是怕麻煩，要脫鞋子、脫襪子，等會兒還要穿，可不比涼鞋。

穿過沙灘，來到臨近海水的邊沿，這個時候下海游泳的人沒有多少了，靠近這裡的光線已經暗淡不少，邊沿大多是一對對的或坐著相擁、或並肩躺著。感受著幾米外的海浪聲音，已經潮濕的海風，各自說著浪漫情話。

由乾燥的沙子走過來，腳底沒有了細滑的感覺，但帶著一絲涼意的潮濕沙子，又讓人忍不住動動腳趾頭鑽入沙中。海芙仰面挺胸，閉上了眼睛，面朝大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站著邊上的李巖，則是側面向她，也隨著她的吸氣而吸氣，只是有點擔心隨著深呼吸的挺胸，扣子會不會被蹦開。

「我感覺到了……大海的氣息！」

李巖點頭，深以為然：「我也感覺到了……好大的波……浪。」

在吸了幾口帶著海潮的氣息之後，海芙退後了幾米，把包和鞋子放在一邊，請撫短裙，在沙灘上坐了下來。

「嗯，我做你對面跟你聊天好了。」李巖也過來了。

海芙忙併攏雙腿，又拉了拉裙擺，笑罵道：「信不信我把你踢到海裡去？」

「那不濕身了？」李巖過來在她旁邊坐下，然後乾脆一下躺倒沙灘上，雙臂枕頭。

海芙笑了笑，沒有接著說下去，看著遠處的海天一色的幽暗、神秘朦朧，她的心好像也飛到了天際。此情此景，彷彿在記憶深處曾經有過，仔細回想，已經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夢想了。

「我還是頭一次這麼晚在海邊的。感覺……真奇特。」

「是這麼早了。這應該是你們女人都喜歡的浪漫吧？」李巖本身對浪漫不是很敏感，不過這樣能讓他寧靜，尤其是在完成過任務的夜晚，一會兒的寧靜，總是需要的，無論是通過一夜情的發洩，還是通過其他的方式。

「浪……漫……麼？」海芙自語般喃喃。

「你看那麼多狗男女在這裡熬夜拍拖，足見這是浪漫的事情吧？如果這會兒上山，可實在沒有好玩的。」

聽到身後李巖的話，海芙笑著輕歎：「是啊，浪漫……」

她一直笑著，笑出了淚花！

這確實是浪漫的事情，可對她卻是一個悲哀的事情！

就像鳳梨罐頭會過期，感情會過期，浪漫也是會過期的。

對於某個時間段、某個年齡段很浪漫的事情，到另外一個時間段、另外一個年齡段才姍姍來遲，即便還有浪漫的感覺，也帶著一絲過期的酸楚了！

躺著的李巖，只能看到海芙的背影，看不到她的表情，更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見她沒有說話的心思，也就轉頭看兩邊。左邊十幾米外，一對相擁的情侶。頭頸相交，估計正在打Kiss。右邊十幾米外，一對躺在沙灘上情侶，擁抱著撫摸對方……

真是一些狗男女啊！李巖暗暗感歎，更感歎的是，同樣的地方，同樣可能是別人眼中狗男女的他們，卻沒有狗男女的行徑！

……

在他走神的時候，卻沒想到這個時候，海芙的人生觀，正在發生巨大的轉變！

因為剛剛想到浪漫。想到浪漫對自己而言的過期感覺。她開始反思自己了，多年來的人生觀、生活態度，究竟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當初，因為學歷不高，所以，為了能在職場立足，她花了比遠比別人大得多的努力來學習、來工作，最終，她成功在職場站穩腳跟。但那時候天堂集團正是告訴發展的時候，而是人才輩出、精英雲集的時候，為了趕上公司的進步，根本沒有時間讓海芙輕鬆一下，就不得不繼續的充電、學習、深造，努力工作。

她的努力，獲得了公司的認可，得到了上司的讚賞，並最終得到了大老闆張天翼的讚揚，也一步一步穩紮穩打的升職。可是這些榮譽，對她來說，既是莫大的鼓勵，也是莫大的壓力。她自己清楚，因為基礎不如別人，想要達到公司的認可、完成新職位的任務，只有不停的學習、進步、努力！

比最努力的人更努力，這是她的信條，也成功做到。並以高中畢業，成為了天堂集團唯一一位低學歷的高管，得到董事們的認可，得到張天翼委以重任，對海芙來說，達到了事業上的成功巔峰，卻也讓她根本無暇估計自己的私人生活。

滅絕般的工作態度，也是在最初的自卑、後面的壓力中，慢慢累積形成的。事實上，到了現在的海芙，工作上已經輕車熟駕，別說普通的中低層、職員。即便是其他高管，也沒有任何一個敢輕視她的學歷出身，通過學習、努力和累積經驗，她不會比出身名校的經管MBA差，也是張天翼到張語蓉都非常尊敬的重臣。

換句話說，現在、或者說這幾年的海芙，完全可以不用那麼大的壓力，可以活得更加輕鬆。可惜長時間的壓力、習慣，已經讓她完全適應、並有點自我強迫的維持這種生活方式了。這影響她工作中對下屬的態度、對平級同僚的態度、生活習慣、甚至衣著打扮等。

——師太就是這樣煉成的。

可是隨著事業上成為女強人，生活中，海芙也漸漸的變成了大齡女青年，或者叫聖女——剩女！自己沒有時間交友、拍拖，家人操心之下，當然也會給她介紹男朋友，可是生活圈子的完全不同，根本介紹不到合適的。工作上的同事朋友們介紹的，倒是能有共同話題的，可同樣的成功男士，又有幾個能接受比男人更猛的女強人？都希望找個小鳥依人的呀。

所以她也一直這樣拖著。海芙經濟已經完全獨立，早年可以貼補家裡一點，這些年更是可以救助濫賭大哥石山耀，對她來講，沒有合適的男人又如何？一樣可以活得很好。生活上根本不需要依靠男人。

這一成不變的生活，直到李巖的闖入被打破！

或者說……直到李巖闖入她的身體，才開始影響她的生活。

那晚在突破嘗試之後，會瘋狂的攫取，就已經凸顯了她壓抑後的爆發。而就在剛剛，想到「浪漫」，這種應該是年輕女孩兒最喜歡的東西，自己卻還是首次嘗到，那過期的酸楚滋味，讓她聯想到更多，不僅僅「浪漫」過期了，「初吻」、「第一次」都有點過期了，而「初戀」還在繼續過期中……可是，人能等待將來，青春能等人嗎？

發現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歲月，都放在工作、發展事業上面。如果再不把握好，一輩子就這麼蹉跎了！

有多少東西沒享受？

有多少事情沒體驗？

還要繼續等著它們過期嗎？等著以後意外的獲得嗎？

不！

我能夠靠著努力獲得事業上的成功，為什麼不能靠著努力，獲得生活上的成功呢？一直把主動交給了緣分、命運、生活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生活，也是可以跟事業一樣把握在自己手裡的！

想透一切之後，海芙回過頭來，好像看小羔羊一樣看著李巖。

看著她狂熱的目光，李巖皺起了眉頭，現在的海芙，再次讓他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李巖，我要在這裡……做愛！」

一百四十六

男人對女人，叫XXOO，女人對男人，叫OOXX？這或許是個課題。

現在海芙不是文字表達，是直接說的，自然也不會是含蓄的圈圈叉叉，但她直接的說「我要在這裡……做愛！」，還是把李巖給震得風中凌亂。

「海芙，我懷疑我有點幻聽。你能不能重複一下你剛剛說的話。」李巖苦笑。要干我？這話怎麼可能從海芙的嘴裡說出來呀！

「你沒有聽錯，我剛剛大徹大悟，想通了很多事情。我決定改變自己，把以前錯過的生活中的美好，都一一補上！」

李巖汗了一下：「這個……談人生與理想之類的，似乎開個房間能夠談論得比較徹底吧？這邊過去也沒多遠，不如……」

在他說話的時候，海芙已經一轉身，直接壓在了躺著的李巖身上，然後湊近過來說道。「你不是說這樣的環境很浪漫麼？為什麼不浪漫得徹底一點？還能省錢呢。」

「這個……我不介意花多點錢。這裡固然浪漫，可是一不小心，浪花就過來了。再要是浪叫什麼的，有傷風化啊。」

李巖很囧，又是哪路神仙路過幫我啊。我剛剛也只是想想那些狗男女們的普通級行徑，竟然讓我直接來限制級的？

「這浪漫對我來說……有點遲了，所以我想要挑戰一點更加刺激的浪漫。」海芙凝視著下面的李巖，認真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干涉你的生活，不會要你負責。當然，你也不能要我負責，不能訛我。你厭倦了，可以直接跟我說。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真愛，自然不會再找你……李巖，你能接受這種介乎於朋友與情人之間的秘密關係麼？」

不干涉生活、不用負責、厭倦了可以提出來……不就成固定的一夜情了？對於雖然結婚，卻要自己解決吃肉問題的李巖來說，這實在是難以拒絕的。去夜店要花很多時間、精力，卻很難遇到這樣的極品水蜜桃少婦啊。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身為朋友，對於友誼賽、友情贊助一點豆漿，我本人是沒有問題的。」李巖也認真的答應了。「只是……海邊野戰，這麼有挑戰性的浪漫刺激，對我家老2來說，還是有點壓力的，不知道它答不答應啊。還是去酒店吧……」

海芙只有上次與他的實戰經驗，但也已經完全瞭解，而憑著她現在的感覺，已經能夠發現腹下有物開始火熱。

雙方都是成年人，既然答應了，豁出去的海芙，也就不顧忌那麼多了，牽過李巖的手，讓其順著自己腿部摸入裙中，一直引導著他的手指去勾住內內。

「把它脫下了……如果它還不答應的話……」

本來就是非常的刺激，靠著理智在掙扎的李巖，面對如此誘惑，哪裡還能讓它不答應？他呼吸粗重了一點。兩手一起過去。「它已經答應了，並表示不用脫下，扒開到一邊就行了……」

……

在一部叫《逃學戰警》的電影裡，金城武向吳奇隆推銷泡妞大法「五浪真言」，從浪漫、然後浪費、到浪子、到浪花、最後浪叫的搞定步驟，結果他自己向楊采妮實踐的時候，被采妮MM趕走小提琴手、拉著對唱《縴夫的愛》，差點崩潰。

今晚李巖，卻無意中完成了五浪的步驟。從老遠的地方一擲千金的包車趕來赴約，是為浪費；調戲賓館前台MM、強行駕車帶她夜奔，也有浪子之風；後來海邊、山頂、日出什麼的自然是浪漫了；到了這裡，在浪漫、浪花的作用，意外觸動海芙的心事，讓她開始完成最後一浪……

這裡光線不如上面大沙灘明亮，但也能看清楚動作，雖然沒有脫衣服，不會被看去什麼，可被人發現，還是尷尬的事情。

越危險越刺激。對於Kiss、撫摸，大眾都已經習慣了，野戰則還是需要一定的勇氣。

所幸，海芙穿的是短裙，又不是緊窄的短裙，在掀開完成契合之後，是可以放下裙子遮擋的，然後不要坐起來，伏身在李巖的身上，跟一般人的擁抱親熱也差不多，不算太顯眼。

如此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兩個人必須留意周圍有沒有不識相的走得太近，既緊張、又刺激，但終究是動作幅度有限，對兩個人、尤其是李巖的刺激不夠，加上限於周圍的環境，海芙就是想也不敢大聲叫出來、也無法展露出巨大的「峰」芒，這些都減少了李巖的刺激程度。

在數分鐘的纏綿之後，海芙已經軟軟的趴在李巖的身上，痙攣的快樂，讓她暫時沒有力氣再蠕動。

不上不下的李巖，非常的難受，在左右觀察了之後，確定不會有人走過來，左右兩對都同樣是曖昧著的男女，大家同道中人，各忙各的。再說，都不是熟悉的人，隔著距離又看不清楚長相，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所以他乾脆一個翻身，將酥軟無力的海芙壓倒衝殺起來……

……

大動作無疑吸引了左右兩對男女的注意，受到他們的影響，Kiss的一對開始撫摸了，撫摸的一對。也開始更加過火了，但終究沒有李巖他們豪放。

完成第一波野戰之後，迅速收拾了一下，兩個人快速的離開了沙灘。

害羞？尷尬？

當海芙豁出去之後，都敢野外推倒李巖，李巖還有什麼好害羞的，他的臉皮厚著呢。

兩個人的快速離開，主要是不盡興啊！

離開沙灘，懶得找了，直接就到對面最近的雅蘭酒店，在還有的客房裡面。選了一間好的，然後上樓。

度假區的酒店本來就比一般地方更貴，未定房的門市價更是虛高得很，現在已經兩、三點，一天的時間過去了一大半，實在是划不來。不過兩個人都沒有考慮錢的問題，至於下一步的浪漫——山頂看日出，也都已經給拋到太平洋去了。

日出？當然是先『日』出來再說。日出、日出，日而中出！

一個是壓抑久了爆發出來的少婦，一個是精力旺盛的壯男，才剛剛開胃，怎麼可能有心思去玩其他的浪漫？當然是雙修練功要緊！

什麼眉來眼去劍、乾柴烈火掌都未夠班啊！一個任盈盈、一個陽頂天，直接上降龍一八摸，哦不，降龍十八掌！上面張山峰，下面陸小鳳，已然不是楚留香，當然可用蘭花拂穴手、一陽指，甚至學習吸星大法，郭靖之後，差點梅超風，最後謝遜、楊逍。

……

又是一夜無眠，兩人直接戰鬥到天明。

首度征戰的海芙，就有著四場的戰績，現在有身體無礙，更有經驗了，當然也更加厲害，而且非常有韌勁，一次次被擊倒、揉碎，又一次次的爬起來。直到被李巖七擒七縱的完敗後，才心滿意足的無力酣睡。

而李巖同學，則有點小氣。只友情贊助了四次豆漿，沒有真正做到一夜七次郎。

上一次，兩個人匆匆離開，沒有打掃戰場，結果還讓那值班睡覺的小薰MM計入黑名單，這次雖然還是沒有穿雨衣，但兩人多注意了一點。不用上班、不用回家，兩個人一起睡到了十一點。

「洗第九次了，難道你因為房費收得貴，想要多浪費他們一點水賺回來？」看先起來的海芙洗澡回來，李巖開玩笑道。「我第一次坐飛機，想到機票貴，就不停的找空姐們要奶喝。」

「……」

「可樂什麼的比牛奶便宜嘛，喝回一點是一點。後來聽說跟風的男人太多，她們都不提供牛奶了……」

海芙本想先換好衣服，看到他已經醒來，正躺著抽煙。便拿著衣服，想要再回浴室。

李巖忍不住笑道：「就這裡換了，又不是沒見過？放心，我已經被搾乾了，不會騷擾你。」搾乾？經過休息後，楊逍早已經變回陽頂天了，他只是心裡慾望已經消耗空了。

海芙有點臉紅，得到滋潤的她，素顏之下，卻顯得更加的嬌艷動人。她沒有堅持，不過還是不習慣，只能背對著李巖，快速的穿上內衣，才自然一點。

穿裙子、襯衫的時候，見李巖一直品味的盯著自己欣賞。她忍不住揶揄道：「這麼快就搾乾了？誰說自己是一夜七次郎的？」

「正常，這不只有半夜嗎？」李巖懶懶的笑道：「這已經殺得你潰不成軍的求饒了，真要七次，你還有力氣下床嗎？記得買緊急避孕藥，別告訴我你能用內功逼出來啊。」

「呸！等你提醒上次就遲了。」海芙穿好衣服，過去梳妝台前贈禮、梳頭。「你也起來吧？肚子不餓嗎？我早餓了。」

「餓啊！你餵我吧，我要吃奶……」

「去你的！」

……

半個小時後，第五次洗澡完的李巖，神清氣爽的和海芙出來。經過心境的轉變，這一晚的瘋狂，要比上一次更多的身心交融，兩個人的關係也明顯的親近了。不過海芙絕對是不會挽著男人手的，更不用說現在已經是白天了。

退房之後，兩人來到附近一家五穀芳乳鴿的餐廳吃飯，剛剛進入餐廳，還沒有看好位子，李巖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

他暗歎了一聲，小頭吃飽肚子餓，容易昏大頭啊，真是失策，這裡距離郁小滴家不遠，應該要離開這裡再吃東西的。

一百四十七

尋聲望去。郁小滴已經迅速衝過來了。旁若無人興奮的拉住了他的手臂：「你怎麼來了？我正想打電話找你吃飯呢、又怕你說我纏著你。」

李巖拍了拍她的頭，笑道：「你怎麼不在家吃飯？你家的伙食還可以啊。」

「李潔要走了，我特意請她吃飯呢，在家裡吃多了，總不能餞行在家裡吧？」郁小滴快速的說著，然後指了指她來的位子，酷酷的李潔已然端坐。

海芙看著郁小滴的熱情、還有李巖不經意間的親暱動作，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失落，這是他女朋友吧？果然青春無敵啊。

在李巖看過去，對李潔點點頭的時候，郁小滴發現海芙站在旁邊沒有先進去，這才留意到她的存在：「這是……你朋友？」

見郁小滴隱約有一絲戒備，海芙多少有點暗喜，這說明自己還是有一定魅力啊。她淡淡的點點頭：「我是李巖公司行政部總監，海芙。」

「你好，我叫郁小滴。」郁小滴快速的湊近李巖的耳邊，低聲問道：「我沒有打擾你公務吧？」

海芙因為跟李巖關係隱秘，不能說是朋友還是什麼，就只說了同事身份；郁小滴也沒有得到李巖承認是女朋友，只好簡單的說名字。

看著純潔的郁小滴，李巖有點慚愧。但也只能撒個小謊：「沒事，聽從我們上司，跟海總監過來這麼考察，正好吃飯了。」

郁小滴忙對海芙說：「要不一起吃吧？現在人多，位子也不好找。」

「海總，一起吧？」李巖也不擔心海芙會穿幫，因為即便她說什麼大徹大悟了，但她的性格、習慣是難以一下子改變的，和陌生人一起，自然會散發她那古板的領導氣質。

「好。」

三人一起過去，看到李潔打了一個招呼，介紹了一下海芙。

「你要走了？」加了幾個菜後，李巖看了看李潔，又看了看坐他身邊的郁小滴。

她們兩個當然都知道李巖的意思，李潔簡單的說：「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可以離開了。」

郁小滴垂下手握了握李巖的手，又用眼光看著他，示意已經沒有危險了，上面的鬥爭解決了，然後又笑著說：「只是暫時離開，我媽正力邀潔姐姐留在這邊工作，她也可能會回來的。」

「工作完成了就好，可以休息一下了，貌似你的工作也挺辛苦的。」李巖說完，又看著郁小滴，「你呢？有沒有認真上課？我有一次看到你那個同學白飛金，他都很關心你的情況。」

郁小滴立即撇撇嘴：「你還說呢。從來沒有約我去哪裡玩過，工作日卻翹班跟別的美女去玩！還有那次都跟別人去看電影。」

「呃……」李巖很想說那個其實也是我的公司同事，而且是真正的上司。不過現在這邊上還有一個海芙呢，如果說真話，怎麼解釋上班時間陪著美女同事出去玩？反而會讓她們懷疑，現在應該也是陪著美女同事出來玩吧？

想到這裡，他乾脆打了個哈哈，沒有說什麼。「哇，我好像還是頭一次來這裡吃飯，這裡的飯菜怎麼樣？小滴，你肯定清楚吧？」

李潔是沒有什麼動靜，海芙聽到郁小滴的話，心裡也多少有點反應，有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朋友，還翹班跟別的女孩子出去玩？這傢伙劈腿啊！還好、還好我跟他只是……那個關係。

「當然，剛剛點的都是這裡拿手的菜啊。這家還好了，不那麼宰客，不過這附近同樣掛名乳鴿王的可不知道有多少家呢。」

郁小滴介紹說完，又毫不避諱的湊近李巖的耳邊，幾乎是貼著他耳朵說：「最好吃的當然是乳……鴿啦。」

李巖耳朵癢癢，雖然已經餵飽。但被她如此曖昧的語氣挑逗，還是心裡一蕩。研究過心理學的他，很明白，郁小滴此舉，正是有意無意的像海芙宣示兩人關係不一般，讓她別動心思。只是跟海芙之間……感情關係比不上跟郁小滴，身體關係，則已經是很多次了……

「哼！白飛金說是個氣質一流的超級美女，肯定不是陳小恩，是你老婆？她真的比我漂亮嗎？」

聽著她帶著小醋意的話，李巖才明白，她剛剛大聲說的時候，會那麼大方，原來是想到這方面去了。還好沒有說是上司，也沒說是她見過從陳小恩！要不然純粹自己惹禍。

他不便回答，只能微微點點頭，示意是。又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這個話題先別說了。

這時候，對面看著他們的李潔哼了一聲，「能不能別那麼纏綿膩乎？等會兒光看你們就飽了，都不用吃飯了。」

郁小滴帶著小女生宣示關係的心態，也不是真的要膩著李巖，成功之後，她吐了吐舌頭，然後開始用心的向大家介紹起這裡的食物來。

……

傳說中，女人總是自來熟，而且容易很快的聊成一片。李巖也一直深信這一點，可是今天和他一起吃飯三個美女，卻沒有起到三個女人一台戲的作用。

李潔本來就是酷酷的。話比較少。而海芙對著陌生人，又是比較嚴肅的，這讓郁小滴和他就成了活躍氣氛的人。

不過跟她們一起，卻是讓李巖吃得很爽，這裡的菜也還算可以，關鍵是三個美女飯量都小，又都不會爭搶。而他跟郁小滴、海芙的關係，都不需要客氣，至於李潔……無視她吧，即便保持風度，她也是那酷酷的樣子。

海芙見李巖遇到他女朋友了，自然不便也不會跟自己離開，也不需要再送他了。雖然兩個人來，一個人走，但此行對她來說，改變很大、收穫不小，現在又是大中午的，也不會多愁善感。等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便提前告辭，也應付了一下什麼不用李巖陪同考察什麼的。

等她離開了，郁小滴立即更放得開了，在她看來，一起救過她的幾次的李巖、李潔都是自己人。

「喂。這個海芙真的是什麼總監？不會是你的情人吧？」

見她拉著手仰頭追問，李巖很想說是，但又說不出口，不是怕傷害她——雖然都可能會傷害她，但以他對郁小滴性格的瞭解，這丫頭受傷之餘，估計更會以此為由來拉近雙方的關係！你以有老婆理由跟我保持距離，可為什麼能有別的情人？別人能做你的情人，為什麼我不行？

所以，他只好低聲說道：「你看我就是一個小職員，人家堂堂行政總監。怎麼可能做我的情人？」

「說的也是……」郁小滴剛說完，又古怪一笑：「萬一她也是個識貨的，企圖包養你呢？」

李巖無語，識貨的？我成啥貨了？蠢貨、假貨、騷貨？

李潔難得的接口說道：「放心！他走滄桑路線，只會吸引小滴你這樣涉世不深的純潔女生，根本沒有小白臉的潛質，沒人會包養他的。」

李巖差點淚流滿面，今天啥日子啊，子時被人鄙視沒有小白臉潛質，午時又來一次！

見他欲哭無淚的模樣，李潔嘴角微揚，哼哼，總算打擊到你了，報了「傻妞」的一箭之仇！

郁小滴也看到了，不過她卻笑得更加燦爛，伸手摸了一下李巖說下巴，賊笑道：「老乖乖，不用難過。沒人跟我爭正好，我會把大叔你領走的！以後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李巖額頭冒汗，「兩位大姐頭，小生能鑽一會兒桌底麼？」

郁小滴本來還怕這樣開玩笑他會生氣的，見他配合，玩勁立即上來，笑嘻嘻的湊近他耳邊，小聲道：「壞蛋！鑽桌底有什麼壞心思？見人家穿裙子了，想要偷看我穿什麼小內褲？還是想偷看李潔，她可是穿褲子的喲！」

李巖咳嗽了幾下，這小丫頭片子，又誘惑我，小心我把你……他也不知道李潔聽到沒有，只能裝作啥都沒有的點了一根煙。щxｇ。Ｃｃ

郁小滴卻沒有就此罷休，繼續嬌聲道：「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嗯？」李巖見對面李潔白了他們一眼，繼續慢條斯理的低頭吃東西，只好以此表示疑問。

「你想要知道？」

「嗯。」

「記得我的臥室嗎？我發現那天你坐的那個地方，可以從鏡子裡看到我換衣服的位子耶……」

「哦？」

「你偷看了沒？」

「咳……」

這個問題，讓李巖也不禁老臉一紅。

近距離觀察著他的郁小滴，發現他的細微變化。見他耳根有點微紅，知道連他都有點害羞，又是好笑、又是興奮，能讓老是板著臉教訓他的巖g□ ge大叔窘迫，讓她頗有幾分成就感，忍不住繼續逗他。

「人家今天穿的……就是上次那條褲褲，還記得嗎？還要不要鑽桌底……偷看？」

李巖忙搖了搖他，只是因為郁小滴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說話，他這一搖頭，直接把耳朵湊了上去，讓他感覺到一陣刺激。

大著膽子逗他的郁小滴，也被這意外的接觸而電了一下，她眼珠快速流轉，見沒有人留意自己說悄悄話的姿態，鼓起勇氣快速的伸出丁香小舌，在他耳垂上舔了一下。

只是一個小動作，卻讓她好像做賊一樣的芳心小鹿亂撞，手都微微發抖。

李巖也被她的這個小動作給刺激了一下，只能無語這丫頭的大膽。

一百四十八

李潔本想要說吃完了，抬頭的時候，剛好看到郁小滴這個挑逗的動作，讓裝作吃飯的她也迅速臉紅起來，暗暗啐罵了一下。無奈，只好繼續裝作還沒吃完。

「巖……改天我去買幾條漂亮的丁字褲……下次有機會讓你偷看哈……」

今天的大膽，已經突破了郁小滴的極限，說完這句火辣的話，之後，她也臉紅的轉頭坐正，一口喝完了一杯水。

火辣的言語，大膽的動作，雖然並沒有多少實質性，卻已經撩起人的心火，讓人難以自抑。抽煙的李巖，也忍不住喝了一口水。

看他們當眾偷情般的興奮模樣，李潔暗暗著惱，很想從桌底下給李巖來上一腳，這傢伙太無恥了。自己無恥帶壞小女生！

吃完飯結賬的時候，是郁小滴付的錢，本來就是她請李潔的。這讓李巖有點汗顏，和兩個年輕美女一起吃飯，身為唯一的男人，卻要女孩子付賬，實在是有點尷尬的，可是他毫無準備，身上的錢都用完了，本來就準備著這一頓是海芙付賬的。

從餐廳出來之後，大中午的，當然也不會去海邊玩了。郁小滴雖然沒有說出來，但那明亮的眼眸裡，撲騰閃爍的完全是期待的目光。已經來到這裡了，領導的借口也離開了，李巖要是不去她家一趟，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了。

「我沒開車，這麼熱，回去也麻煩，要不去你家玩一會？等涼快一點我再回去吧？」

聽到李巖的話，滿心期待的郁小滴立馬叫好：「好啊、好啊，天氣熱也沒關係，我們家還有個室內的游泳池，不用到海邊去玩。」

她興奮的拉著李巖就走，來到停車的地方，就有點尷尬了。她是開車她的紅色跑車出來的，那只是雙座。本來和李潔兩個人正好，如今多了一個李巖，就稍微有點不方便了。

郁小滴忙說：「好在沒有多遠，我們擠一下就到了。」

李潔立即說道：「你不是要讓我和他擠吧？」

「這個……」郁小滴當然不想這樣，可她自己要開車，又不好直接開口讓李潔開車。

李巖忙說：「你們兩個瘦一點，擠一下吧。我來開車！」

那次李潔見過李巖的車，是一輛微轎小QQ，今天見他和公司領導出來，還沒有開車，蹭領導的車，有點懷疑那QQ都不是他的。對於這樣的同志，能放心讓他嘗試駕馭跑車嗎？

為了安全考慮，加上這也是最合適的方法，她當即酷酷的甩了甩碎發，「小滴你就坐他身上吧，我來開車！」

「這個……」郁小滴竊喜，雖然這是她期待的，但被李潔直接說出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想想上次在酒店裡，她趴在自己身上、一起在床上都被李潔看見過了。坐腿上也就不算什麼了，李巖也沒有忸怩，從另外一邊上去，郁小滴跟著他後面。

李潔在駕駛位坐好，不去看他們兩個，郁小滴先坐在李巖的腿上，然後才慢慢把腿伸進來。

一個位置要坐下兩個人，肯定是擠的，而又不是敞篷的跑車，郁小滴坐李巖腿上的話，上面就會撞頭。不過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李巖把腿張開來，那樣前面就會露出小半個座位，以郁小滴的身材，也是可以坐穩的。

只是這樣的話，未免過於曖昧一點，也容易「露怯」，讓李巖沒有這麼做。

曲著身子不舒服，沒有考慮到那一層的郁小滴，直接對李巖說：「你坐後一點，把腿張開吧，那樣我就能坐一點了。」

李巖無奈，只好照做。如此一來，沒有雙腿的夾緊，某處就呈無人管轄的狀態。一般情況也就罷了，現在郁小滴的小PP擠了過來，立即就有點抬頭趨勢了。

郁小滴坐下之後，雖然不夠寬敞舒適，但能和李巖緊貼著。被他的大腿夾住，感覺是非常的踏實、興奮、和刺激，她還不自覺的向後擠了擠，讓自己跟他緊貼無縫。

美女坐懷、軟玉溫香，焉能不亂乎？即便能不亂來，也無法做到沒有反應啊！

李巖不敢看向邊上的李潔，感受著懷裡嬌軀撲鼻的青春的氣息，忙把頭扭向另外一邊，看著外面。

看他們已經坐好，雖然那姿勢已經夠曖昧的了，但李潔也不去理會，開始小心的把車開出停車位。

隨著車子的緩緩動著，他們兩個人身體也晃動，而下面緊貼的地方，隨著蠕動，卻是越來越緊密的結合……感覺到身前頂入一個充滿彈性的縫隙。李巖暗暗慶幸，幸好這丫頭今天是穿的裙子，要是牛仔褲的話，就會比較辛苦了。

此情此景，讓他想起了一個笑話：最近在考駕照，6人，後座5個，疊得緊。邊上小姑娘讓後座安全帶的插頭硌了。喊了一句「什麼東西頂著我？這麼硬！」一車寂靜，大家都無語，教練回頭看了邊上男子一眼，男子一緊張，忙分辨道：「不是我，是套套的頭！」

當然，現在郁小滴是不會喊出來的。本來想要坐正的郁小滴，隨著車的搖動，已經倒在李巖的懷裡，她也就順勢靠著，她也發現了後面緊緊頂著的不對勁。那火熱的感覺。讓她雙頰酡紅，不敢去想、但又忍不住去想，細細體會之下，感覺那物體已經和自己毫無間隙，已經隔著衣裙頂入自己臀縫之間……

讓她又羞澀、又緊張、又覺得刺激，能和李巖更加親密的接觸，讓她心中對這意外狀況暗喜。同時也暗暗慶幸，幸好今天天氣熱穿了裙子，要是穿的牛仔褲的話，這會兒就不會有明顯感覺了，他也不可能那麼貼緊了……

已經把車開到馬路上的李潔，不用全神貫注了，轉頭看了他們兩個一下，見郁小滴含羞低頭、李巖故作鎮定，她不禁嗤笑了一聲：「兩位，『鴛鴛相抱何時了』，路程很短啊，看你們那享受的樣子，要不要我開到市區兜一圈再回來？」

郁小滴心裡暗道，那當然好啊！可這話無論如何也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的，只能撒嬌的叫了一聲：「潔姐姐，你說什麼呢……」

李巖咳了一下，「 詩曰：『鴛鴛相抱何時了，鴦在一旁看熱鬧』，鴛鴦、鴛鴦，雄性為鴛、雌性為鴦啊，李潔同志，沒想到你也有腐女的一面啊。」

郁小滴汗顏，忙說：「那我們只能算是『鴛鴦相抱』，我可不是男的。」

本想要揶揄他們兩個一下，沒想到被李巖以腐女反擊，李潔輕哼了一聲，「你才腐女呢。」為了打擊報復，她決定加快速度，讓他的美好享受早早結束。

跑車加速很快，而沒有繫上安全帶，有是疊坐在一起的郁小滴和李巖。晃動幅度，自然大了一點，尤其是只有小屁屁坐著一小塊的郁小滴，更是搖晃了起來。本來已經緊貼一起的凹凸之處，磨蹭的幅度立即大了不少，讓郁小滴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忙伸手扶住了李巖的雙腿。

李巖也是暗爽，但剛剛『吃飽』的他，還是能夠忍得住的。為了幫助郁小滴穩定一點，也忙雙手扶住她的纖腰。如此一來，卻更加像是某個姿勢的體現，讓他更覺得刺激了幾分。

李潔也在觀察他們的反應，發現自己提速之後，他們兩個似乎更加的那個……這讓她有點鬱悶，這不是折騰小滴、便宜李巖那廝了嗎？

想想也沒有多遠，她便又迅速的減慢了速度。

驟然減速，沒有安全帶的綁定、在慣性作用之下，讓他的身體繼續向前移動，重重頂了郁小滴一下，讓她忍不住更大聲的叫了一下。然後在李巖後縮了一點身體之後，她也馬上挪後了一點。她心裡暗暗感激李潔，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果然非常瞭解我的心思啊！不停的為我和李巖製造身體上親密接觸的機會！這也能拉近大家的關係啊，要是她真的把我們拉到室內兜一圈再回來就好了……

要是李潔知道郁小滴的心思，不知道會不會吐血？估計可能會下來自己跑步回去吧！

……

在李潔減速之後，又多了一會兒時間才到黃金海岸的臨海別墅區，這一路上的頂撞研磨，讓李巖越來越堅挺，毫無經驗的郁小滴則越來越酥軟，感覺渾身麻痺、無力，雙腿忍不住夾緊……

回到郁家，李潔直接把車開入車庫，看他們兩個膩人的模樣，眼不見為淨，搖頭先下車去了。

沒有了第三人，又是在相對安全的車庫裡，郁小滴顧不上那麼多了，僅靠著李巖，扭頭回去索吻。對於現階段的她來說，深愛男人的一個吻，就已經很滿足了。

李巖也有幾分情迷，看她如此模樣，忍不住探頭過去，噙住她轉過來的小嘴，兩個人立即火熱的激吻了起來，他的雙手也自然的在她腰間撫摸著。

郁小滴小嘴被吻住，渾身已經火熱，如此扭頭的姿勢也費力，讓她喘息呻吟立即粗重起來，在車內聽起來各位的清晰，猶如火上澆油，讓兩個人的心裡都更加的興奮刺激……

一百四十九

對於郁小滴，李巖一向是比較理智，除了她是處女、初戀、家庭背景不一般外，更因為她年紀還小，二十歲雖然已經成年，但並沒有成熟，對於很多事情的承受能力還有限，只是一腔熱血的渴望愛得轟轟烈烈而已。這跟已經完全瞭解社會、瞭解人生的海芙不一樣。

所以，即便是現在兩個人都充滿激情，即便他提出要吃了她，她應該也不會反對，但他還是保持了一定的制止，別說過於越界，就是雙手更進一步都沒有，只是在她那纖瘦的柳腰愛撫了一陣，沒有上攻下取。

見郁小滴完全的軟在自己懷裡，李巖停了下來，拍了拍她的大腿，對喘氣連連的美少女說道：「好了。到你家了，等會兒讓人看見就不好了。我們出去吧！」

郁小滴目光迷離的看著他，「看見了就看見了，我爸媽都管不了我，我自己願意誰還敢說什麼？」

李巖笑了笑：「小滴同學，現在可是大白天呢！等會兒你渾身無力、好像喝醉了一樣出去，你不怕別人笑你？等會兒我冷靜不下來，褲子裡面頂著一個大帳篷出去，好意思見人？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他說的情況，讓郁小滴有點害羞，又覺得好笑。關鍵是一句「以後日子還長著」，讓她確定兩個人的關係又更近了一步。也更踏實了和開心了一些，是啊，只要他喜歡我，何必急著膩在一起？不是說男人得到了之後，反而會沒興趣嗎？還真的不能太急了，小滴啊小滴，你可要立場堅定一點哦。

「嘻嘻……那樣的話，估計保安要搜你的身，看你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呢。」

「暈！還能藏什麼東西？玉米棒子？手電筒？還是電棍啊？」

「去你的……」郁小滴聽到他的比喻，想到玉米棒子和手電筒的模樣，暗暗有點驚心動魄，又撒嬌的低聲說：「你親我一下，我就起來。」

李巖低頭過去，在她耳上親了一下，然後更是如她剛才在餐廳的挑逗一樣，不僅僅用舌頭添了一下她的耳垂、更是含在嘴裡輕吮了一下。

生手的試驗。如何能跟他這老手相比？如此挑情手段，讓郁小滴渾身顫抖、猶如觸電一邊，忍不住輕哼呻吟起來。

「好啦。」

「不要……我喜歡你這樣親我……很特別的感覺……」

「……」李巖無語，這可不是普通的親啊，再親下去就要出事了。

這時候，車庫傳來腳步聲，李巖看了一下後視鏡，是剛才先離開的李潔又回來了。

「李潔回來了，起來吧！」

郁小滴輕哼了一聲，「我沒有力氣呢……」

「喂！車裡的，纏綿夠了沒有？有客人呢！」李潔說完，又先離開了。

聽到她的話，李巖明白她是特意回來傳訊的。客人不是主人，估計郁宏、陳明英在安全之後，有是把全副精力放在工作上、不在家。會找來這裡的客人，應該是郁小滴的朋友。

「我扶你起來。」李巖打開車門，托著她的腰臀，讓她往外面出去。

他的魔掌對女性臀部有很多經驗，那些一夜情伴侶就不說了，沒有關係的還包括有張語蓉、黃櫻，那次因為在電梯裡面。托著她們上去而接觸過。最近的就是海芙了，而剛剛過去的體驗，也能讓他直接的比較起來。

都是彈性驚人、手感一流的翹臀，但美婦人和美少女，還是有著不同的體驗。海芙的豐腴滑膩、會讓他愛不釋手的搓捏把玩，郁小滴的則是小巧嬌嫩、讓其想探個究竟的誘惑，各有滋味、各有千秋。

……

從車內出來之後，兩個人各自站著整理衣物，郁小滴還要整理頭髮，一切都沒有問題，但臉上讓人迷醉的誘惑酡紅，沒有洗個冷水臉，則是難以一下子消退了。

郁小滴收拾好之後，竊笑的瞥了一下李巖下身，沒有看到他剛剛說的帳篷。

「看什麼？」李巖又好氣又好笑，「我已經把它鎮壓按下去了。」

「嘻嘻……分明是你自己做賊心虛嘛。」她笑嘻嘻地挽著李巖的手，親密的出去。「對了，我新養了一隻寵物小老虎……」

「小老虎？！」李巖無語，弄蜥蜴什麼的當寵物玩已經讓他覺得另類了，她竟然弄了個小老虎，也真符合她的性格了。也只有她這樣的家庭弄得到、買得起啊。

「嗯，我給它取名字叫『ぁ珂珂ぁ』，要不要看看？」

「免了！我沒興趣。」

說話間，來到大客廳，已然不見李潔的身影。而裡面的客人，有幾個都是李巖認識，也有點意外。

客廳裡面有六個人，各自喝茶閒聊，大家的氣質都不一般。有兩個明顯更勝一籌、也老練得多。

幾個年輕人，有兩個李巖上見過，上次遇到過的藍天賜，想要追求郁小滴，仗著世交關係，當然跑得勤快一點，不過這人好面子，不想太直接、以免顯得丟身份。所以上次拉著認識多年、又不介意被他搶風頭的共同朋友文強來。這次不僅叫了文強，另外兩個雙胞胎，也是熟悉的朋友。

他們四個年輕人，都是富家子弟，平時和一般的同學、朋友之類的圈子裡，往往都是中心人物。不過這會兒，都很謙虛，對另外兩個人保持著尊敬的姿態。

另外兩個，有一個李巖見過、還算比較熟悉，是郁宏的秘書季羿；另外一個沒見過，但看他模樣、氣質，已經能感覺到官員的氣息了，估計也是市政府的什麼官員。

李巖本以為郁宏、陳明英都不在家，現在季羿他們在這裡，顯然是在等郁宏的。

郁小滴一進來，他們的目光都轉移了過來。

「這麼多人啊。季大哥、周叔叔你們難得有空來做客啊。天賜、小強、大凌、小凌。」郁小滴雖然不喜歡父母的生活方式，但成長在這樣的家庭裡面，社交禮貌，還是從小就被栽培、耳濡目染下來。即便不喜歡這樣的敷衍，但還是得如乖乖女般的禮貌客套一下。

這次不僅僅是幾個她的同齡朋友，還有郁宏的同事、下屬，算是長輩，所以郁小滴也鬆開了一點李巖的手，沒抱得那麼緊，但還是拉著他一起過去。

「小滴回來了……」

「外面好熱啊……」

大家都笑著客套了起來。

郁小滴微笑走近，然後給李巖介紹了一下。「我朋友李巖，這是季羿季大哥，你見過的……」

季羿已經笑著跟李巖打招呼：「認識，李巖兄弟，我們都很熟了。」

李巖也笑著點頭客套了一下。

「這是周叔叔周主任。」

那個不認識的官員正打量著李巖，聽到郁小滴的介紹，忙笑著說：「周曲丹。李先生我也常聽小季說起啊。」

「周主任抬舉了。」

「藍天賜、文強，你見過的。」郁小滴又向兩位雙胞胎介紹起來：「這是凌家兄弟，哥哥凌木翰、弟弟凌亂秋。」

年齡20歲左右的兩個雙胞胎兄弟，都擁有一張絕美的臉蛋、文雅的舉止，加上旁邊文強也是溫文爾雅的帥哥。這讓李巖有點好奇藍天賜的用心，顯然是他對小滴有意，為什麼還找一些比他帥的朋友來呢？難道是為了襯托他更成熟、帥的都是奶油小生？

事實上，藍天賜還真的是出於這樣的用心。文強、凌家兄弟他們，在他的面前，都是他風頭更勁，他是一幫子家世相近、同齡相熟朋友裡面最成熟的一個，也是口才最好、最善於表達和展示的一個。

他知道郁小滴的性格，不喜歡純粹的帥哥，有個性才更能吸引她，本來想要在他們三個的襯托下，再次展示自己的成熟魅力，也打聽好了陳明英不在家。沒想到又碰到李巖了！

這讓他暗暗鬱悶，李巖有沒有比他更有魅力，他不知道，但起碼更成熟。尤其是看到郁小滴跟上次一樣親熱的挽著李巖進來、又讓他想起上次兩人的離開，讓他暗暗嫉妒得要死。

郁小滴雖然社會經驗不豐富，但少女心思還是敏感的，尤其是關於李巖。李巖好像只是一個小職員，上次吃完飯就看出來了，跟誇誇其談的藍天賜他們談不來，現在藍天賜不僅僅拉上文強、又拉來凌家兄弟，肯定會找機會追問李巖的情況，然後可能會炫耀家世什麼的。

她又不知道季羿跟郁宏李巖一起吃過飯，覺得李巖跟季羿、周曲丹他們這些官員更是聊不到一起去。她自己又不能在這裡陪著，必須上去洗個臉，換件衣服。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小褲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潮濕一片，穿著不舒服，也會時刻的覺得羞澀，必須去換了。

留下李巖在這裡，可能會傷了他的自尊。即便自己喜歡的男人很強大，不會在乎，但也會讓他覺得無聊、掃興，說不定就告辭離開了。

想了一下，她決定帶李巖一起上去。當然，如此特殊對待，也需要找個理由的。

「季大哥，周叔叔，看到你們在這裡，我爸肯定回來了。我先帶他上去見一下我爸，你們慢聊啊。」郁小滴周到的跟大家打招呼，也找到了一個很妥當的理由。

季羿、周曲丹沒什麼，笑著點頭，藍天賜則笑得很勉強了。凌木翰、凌亂秋兩兄弟只是好奇李巖，上次就已經看穿的文強也笑了，不過他是笑藍天賜的悲劇。

一百五十

上樓的時候。李巖還能感覺到藍天賜若有若無的嫉妒目光，讓他有點好笑。「小滴，那個藍天賜，最近常來找你嗎？」

「沒有啊。」郁小滴隨口回答，然後想起了什麼，立即扭頭端詳著他：「咦？你吃醋了？」

李巖失笑：「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吃醋呢。」

發現這一點之後，郁小滴已經非常的開心，笑嘻嘻的說：「太好了！原來在你的心裡，我也是那麼重要的呀。像你這樣情場浪子般的人，竟然能為我這個小妮子吃醋，我太幸福了。」

李巖無語。「我只是問一下而已，你看他對我的嫉妒，已經比上次更加明顯了。」

郁小滴欣慰歸欣慰，還是忙認真的解釋起來：「沒有，他上次之後，也沒有來過。你也知道，我爸他們的政治鬥爭，影響的不僅僅是一個人、兩個人。上次正是情況未明的時候，像藍天賜他們父母，應該也不喜歡小孩跟我們家走得近，看清楚形勢再說。現在已經沒事了。所以藍天賜敢邀請文強、凌木翰、凌亂秋他們來玩。」

見她有點苦笑，李巖也知道她比一般的二十歲女孩兒，雖然享受更多物質條件，同樣也有著更多的其他負擔，上帝總是公平的。

「嗯，現在沒事就好，以後你的朋友們也能一起玩了。」

郁小滴在走廊上站住了，「李巖，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你麼？」

李巖一愕，啞然無法接口。

美少女很認真的說：「或許最開始真的如你說的那樣，我是因為帶著崇拜、感謝、另類刺激等心理喜歡上你的。可是後來你來過我家，知道我家的情況，也從我爸那裡知道局勢。那樣的情況之下，藍天賜他們這些一起讀書長大的朋友，因為家庭的關係，會有忌諱。而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但你並沒有離開我！

相比起來，他們只是有站隊式的利益影響，而你，則是真正有危險的。可我叫你來看我打網球的時候，你還是能馬上過來，在我有危險的時候，你還是能挺身而出；在我任性跟父母對抗的時候，你一知道，立即飛奔趕來勸我……

這些是他們做不到的，我現在的大學同學。像白飛金他們，他們喜歡我、想追我，只是因為我長得漂亮。知道了我的身份，可能會更多人追我，但像前段時間的情況，我相信絕大部分人，也一樣會在一邊看明朗形勢，而不會冒險。」

聽完她的話，李巖苦笑道：「小滴，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其實……其實根本沒想到這個問題，我是沒去理會這些。並不是為了你不顧一切……」

對於他的話，郁小滴卻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我明白的……雖然你老是覺得我還是小孩子，跟不上你的思維，但我也會成長、思索的呀。剛剛那些，就是我這些日子思索出來的。至於你說的……嘻嘻，你難道不覺得自相矛盾嗎？正因為你是在乎我的，所以根本沒有去想什麼危險、什麼鬥爭呀。就像……我問你喜不喜歡我，你如果仔細考慮之後的回答，可能就有其他的成分了。直接沒想的脫口回答，才是真心話。」

李巖有點頭疼，搖了搖腦袋：「算了，隨便了，你現在可別問我這個問題，我會思索很久的。還是見你老爸去吧！」

他的反應，讓郁小滴偷笑起來，感覺是那麼的美好，很顯然，這色哥哥、臭大叔，已經不知不覺間喜歡上我了……

「幹嗎去見我老爸？你又不喜歡跟他聊，我只是自己要上來，又怕你一個人在下面跟他們一起無聊，所以找個借口拉你上來而已。」郁小滴笑嘻嘻的又挽住他的手，拉著他走向自己的房間。

李巖有點詫異，隨即想到了她的鼓勵。頓時感慨萬千！美人恩重啊，她這樣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小姐，竟然能為了我，而考慮那麼多，小心的維護、保護我，生怕受到一點委屈……

看著身邊挽著自己、步伐勤快的美少女，李巖暗暗發誓，無論將來如何，定然要給她更多快樂的經歷，並一定會好好保護她！

……

被郁小滴拉到房間裡，李巖有點汗顏，「喂，下面還有很多客人呢，你不會是想要接著親熱吧？」

郁小滴看著他。輕聲笑道：「是我想……還是你想啊？我可沒這麼說哦！」

「那你帶我到這裡來幹嗎？」

「色李巖！帶你到我房間，就是想要跟你親熱嗎？」郁小滴白了他一眼。「我先去洗個臉。」

看她跑進去了臥室內的浴室，李巖鬆了一口氣，自己想多了。

一會兒，洗臉後更顯得嬌艷動人的郁小滴出來了，身為青春無敵的美少女，跟李巖認識之後，大多時間都是素顏，也不需要補妝。

「這麼快？我還以為你要卸妝、補妝呢。」

「嘻嘻，本小姐天生麗質，從來不不需要化妝。」郁小滴笑嘻嘻的來到他身邊。

李巖也笑了，「對哦，你從來不化妝。我曾經見過頭髮形狀像刺蝟、髮型顏色像鸚鵡，眼睛化著煙熏妝、嘴巴塗著濃濃的藍色唇彩……那一定是替身了……」

「人家不是改了嘛……以前追求刺激才故意把自己化得誇張離譜，認識你之後，我再也沒有把自己打扮得這樣了。」郁小滴弱弱的說。

看她有點委屈的樣子，想到她因為自己，真的把以前的陋習都改了，實在難得。李巖正色的說：「小滴，對不起，雖然我是開玩笑的，但不該翻舊賬。」

郁小滴抿嘴搖頭，「只要你不是還討厭我以前的造型。開玩笑沒關係的。」

「呵呵，不討厭，反正那個造型我只見過一次，後來的女學生、眼鏡妹、網球妹、內衣秀……哪個造型不是更加漂亮、動人、印象深刻？我就當你行為藝術嘍。」李巖拍了拍她的腦袋。

「真的嗎？」郁小滴這才放心下來。又說道：「對了，你要不要去洗個臉？用我的毛巾就好了。」

「呃……也好。」

看他走過去浴室，郁小滴在後面似笑非笑的說：「你願意的話，洗個澡也可以哦！」

李巖狂汗，我今天已經洗過五次澡了，再洗要洗成白人了。

郁家別墅比他和張語蓉住的那套，更加的豪華大氣，每一個細節都是如此。像這個浴室。就比他的還大，裡面所有衛浴設備，也都是頂尖品牌的最豪華配套。而且因為是郁小滴住的，顯然特別改裝過，四周鑲貼的瓷磚，主打淡粉色調，還有著繪本插畫風格的凸紋，衛浴設備也都不是常見的白色，而是有各種顏色，比如馬桶蓋是蘋果綠、浴缸是海藍等……

李巖觀察了一下，過去取了郁小滴的毛巾洗臉，在洗完掛好之後，又被衣物架上面一樣東西吸引住了。

過去一看，赫然是一條換下的小內褲！郁小滴說的沒錯，好像就是上次見到過的那件……

李巖心裡一蕩，又看到上面某處有濕痕，隨即想到……難道她就是上來換這個？那剛才在外面的時候，裡面豈不是完全真空？

這個想法更讓他心潮澎湃，而她沒有順手收好，還讓他進來洗臉，難道是故意讓他看到？

天哪！別誘惑我啊，胃口很大的，雖然吃飽了，也受不了嫩肉的誘惑啊。

就在李巖惋歎的時候，浴室的門開了，郁小滴鑽了進來，笑嘻嘻的說：「我就知道你會偷看人家的衣物……不過沒有拿起來，看來你還不算猥瑣嘛！」

李巖有點窘，「你怎麼進來了？要是我在洗澡，不是讓偷看了？」

「嘻嘻……洗澡你還不鎖門？怪得了誰呢？」郁小滴走近他身邊，又曖昧的低聲笑道：「這都怪你喔，你肯定知道的……要不要送給你作紀念？」

「去！我沒這嗜好！」李巖瞪了她一眼，把我當啥了？我只喜歡自己動手脫……話說她現在身上貌似真空啊，這裙子底下……想像中的風景，讓他暗嚥了一下口水。

郁小滴卻在這個時候瞪大了眼睛，然後掩嘴驚呼：「天哪！我看到帳篷了！」

李巖順著她的目光低頭，果然看到了帳篷！因為剛剛看到小褲褲的聯想。尤其是她現在過來後，雖然尷尬、卻也更加刺激，又聯想到她的真空狀態，不自覺已經撐起了帳篷。

這次李巖是大窘了！

丟人啊，一個大男人竟然在小MM的面前撐起帳篷，還被人發現了！他忙摀住下身，奔出了浴室。

郁小滴本來正驚奇於李巖在車上說的帳篷問題，正思索著其構造，等看到李巖的反應之後，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著追了出去。

臥室裡面李巖在床邊坐好，正收心、深呼吸，以消弭帳篷的尷尬。看郁小滴笑得花枝亂顫、差點摔倒，更是窘，只能瞪了她一眼，做凶狀：「還笑！還不是你作弄我？信不信我把你……把你……」

還能威脅她什麼？推倒不成？一想這個問題，更加難以靜心。只能閉上了眼睛，歎道：「你快點穿上內褲吧！別著涼了……」

著涼？郁小滴有點囧，走進他身邊，笑嘻嘻的說：「那我現在穿了哦，你閉好眼睛，可別又從鏡子裡偷看呀。」

一百五十一

李巖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似笑非笑的郁小滴，一本正經的說：「你告訴我這裡能偷看，又故意引誘我，如果我還遮遮掩掩，實在太不夠男人了。所以我決定正大光明的看，你換吧！」

「……」

就是因為難得看到把李巖弄得那麼窘迫，郁小滴才能興奮的繼續逗他，現在他這麼無所謂的樣子，她反而不敢了。

「我才不呢，那不是便宜你了？」郁小滴笑嘻嘻的在他旁邊坐下，又往他下面看去，「讓我看看，帳篷還在不？」

「喂，你這樣顯得太開放了吧？」李巖只好歎道。

「哼哼，現在說我開放？剛剛在車上的時候，怎麼不說你開放呢？我不管，反正我以前還說過把自己給你都可以，是你不要的。」郁小滴沒那麼容易別嚇到，不過還是很乖的又加了一句：「當然，我只對你開放，別的男人正眼都不看一眼。」

「你……還是去穿好那啥來吧。等會兒要是讓你媽發現了。還不得讓周雲飛把我扒光了扔海裡去呀！」

李巖不得不提醒她這一點，不是想要偷看，主要是……不解決這事，心裡惦記著啊！一想到她裡面什麼都沒有穿，就蠢蠢欲動，又如何能讓她下去一樓客廳呢？

「我媽不在家啊。我爸雖然回來了，可他會發現嗎？」

「……」

「嘻嘻……其實你就是想要偷看我嘛！還找那麼多借口。」郁小滴立即起來，然後站在他的面前，含羞帶怯的說：「在換之前，先讓你看一眼，便宜你了……」

說著把裙子緩緩拉起。

李巖被她給震住了，在她拉起之前，忙閉上了眼睛。「得，我先出去等你好了！你這樣會讓我犯錯誤的。」

「好啦、好啦。」郁小滴笑道：「剛剛還說要正大光明的看呢！虛張聲勢！讓你看不敢看，偏要從鏡子裡偷看。」

「你就當我虛偽吧！我可真的怕自己受不了把你給推了。」李巖舔了舔嘴唇，感覺有點口乾舌燥。

郁小滴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鼻尖，笑道：「笨笨！故意逗你的，我敢這樣，是因為剛才在你進去的時候，我已經換好新的內褲了。」

李巖吐了一口氣：「那還差不多。」不會直接受到刺激，他也寬心了一點，笑道：「要不讓我檢查一下？」

郁小滴一手掩胸一手拉著裙擺，瞪大了眼睛，露出無辜之色：「大叔，你要給我檢查身體？」

李巖一下倒塌在床上了。

咯咯嬌笑的郁小滴過來拍了拍他的大腿，笑道：「喂！我又看到帳篷了喲！」

李巖忙挺身坐了起來。

「嘻嘻……看你那麼誇張的樣子。人家不敢給你看呢。下次吧！下次我買好小丁字褲再讓你偷看哈。走吧，既然來了，就跟我爸打個招呼吧！好不好？」郁小滴去拉他的手臂。

李巖有點鬱悶，「帳篷未消，何以見人？我還是再去洗把臉好了！」

……

在李巖進去浴室之後，郁小滴也是長吐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又摸了摸滾燙的臉蛋。剛才她完全是在玩火！

明知道那樣的挑逗很危險，可能就會讓李巖獸性大發，但難道有機會能讓他如此親密，也讓她情不自禁起來。

她剛剛並沒有把裙子真的完全撩起，只是想要試一下他，如果他看，不介意讓他看到，如果他不看，也高興。因為她並沒有換上！自己就在玩火的邊沿！

見李巖進去之後，她也終於鬆懈下來，忙來到衣櫃前，挑了一條小褲褲換上，發現春潮氾濫，比之前更甚。讓她嬌羞不已，來不及找紙巾，直接用一條棉質的小褲褲擦拭，再另外換上。

她的速度還算快，等李巖回來的時候，也已經完全收拾好了。只是言語的挑逗、沒有在車上那樣的親密接觸、熱吻，她的表面看不出什麼，也更加容易就冷卻下來。

「沒事之後，你媽又忙生意去了？星期天也沒空在家啊。」李巖尋了另外一個話題。

郁小滴經過上次的開導之後，現在對她母親，也更加的寬容諒解。「是啊，她前些日子，看我天天關在家裡，也在家裡陪了我不少時間。平時我們可能一年加起來的時間，還沒有那麼多呢，她也積壓了很多事務。」

「嗯，看來你們關係不錯了呀。挺好！」李巖讚了一句。

郁小滴點了點頭：「其實我覺得呢……我媽也挺不容易，一個女人要管理那麼大一個集團公司，而且你想想，就算她閒下來，我爸也沒有閒工夫陪她啊。我平時又要上學，那不無聊了？我懷疑她會變成工作狂，跟我爸太忙、沒有多少時間陪她也是有關係的。我以後決不會這樣的！」

看她說得堅決的樣子，李巖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評價。很多女孩子都覺得如此，應該愛情至上。可是生活又豈能只是愛情？即便是公主，也不可能一輩子生活在童話裡，其他的壓力，會讓人不得不把時間一點點的瓜分掉。

郁小滴乖乖的靠在他的身邊。也沒有說什麼。她心裡則覺得，李巖顧忌跟自己交往、承認關係，可能是因為他老婆的關係，也可能那個根本不是他老婆，或許就是因為自己家庭條件給他的壓力！這只能慢慢來了，反正以後自己別接替管理，做個閒人大股東，多花時間陪他，總是沒問題的。

從她房間出來，兩人穿過走廊，在這很大的別墅裡穿行，來到郁宏的辦公室。根本不用去其他地方找，郁宏週末回來，大部分時間也是在家裡的書房兼辦公室裡面。

這個地方，李巖已經來過一次，上次也是像現在一樣，由郁小滴領著。只是現在重新過來，他的感覺已經有很大的不同。那次來的時候，郁小滴對他還沒有那麼依戀，而他對郁小滴也沒有什麼感情，沒想到不知不覺間，現在兩個人的關係，已經變得那麼密切了。

經過上次的傾訴。郁小滴不僅僅對母親關係大為改善，也重新審視了跟父親的關係。不過郁宏長期做領導的氣勢、加上平時、尤其是小時候見面不多，讓郁小滴還是難改對他的一絲敬畏。

到了書房辦公室的門口，郁小滴認真的敲了敲門。在這一刻，她彷彿有種錯覺，好像聽到裡面有雜亂的聲音。可再仔細聽，又什麼都沒有。她忍不住看了看李巖，見李巖也看著自己，便用目光詢問。

李巖聳了聳肩膀，沒有表示什麼。

郁小滴又敲了敲門，還是沒有聽到郁宏答應的聲音。她忍不住有點著急，便自己開門進去。門一下被打開了，進入書房裡面，見到郁宏安坐於大辦公桌後面，他神情似乎有點慌亂，而辦公桌上面也是凌亂不堪，筆記本電腦合起來放在一邊了。

「小滴？有事嗎？」郁宏努力笑了笑，又看到了李巖，「原來李巖來了啊！歡迎啊！」

「爸，你沒事吧？」郁小滴看父親異常的樣子，忙問道。「是不是又有什麼問題讓你生氣了？」

看著桌面的凌亂，想起剛才聽到雜亂的聲音，郁小滴立即想到父親肯定是在生悶氣。能讓他如此的，很可能是之前的事情沒有完全解決。

她走上前去幫忙收拾，郁宏探身手肘撐在辦公桌上，說道：「我沒事，讓我靜一靜就好，你們先出去吧！替我好好招待李巖。李巖啊，別介意啊，你來了幾次，我都沒空招待你，招呼不周啊。」

「郁市長客氣了。」李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然後拉了拉郁小滴，「我們先出去吧！」

郁小滴不解的看著他，眼看父親需要安排，你身為男人，可以跟他抽個煙什麼的，開導一下嘛，幹嗎要走呢？

李巖是男人，而且不是純情的老實男人，所以，有些場景，他還是比較瞭解的。剛剛進來之前的雜亂聲音，在他聽來，就像是有人在圈圈叉叉運動的聲音。只是他以為自己還沉浸在剛才跟郁小滴的曖昧中，聽錯了。進來之後，看到故作鎮定的郁宏。還有辦公桌有序的雜亂——沒錯，郁小滴只看到雜亂，他則看到雜亂也是有序的，這是把東西放到兩邊的雜亂。

如此清空中央、結合他的神情、李巖大膽的斷定他剛剛在裡面圈圈叉叉，還是把女人放在辦公桌上！聽到敲門，沒有回答，就是在緊急應對。估計他可能只是緊急提好褲子，而那個女人來不及、也沒有其他地方好躲藏，便抱著衣物藏到桌子底下去了，辛苦那個辦公桌很大呀！

再結合下面那什麼主任周曲丹、秘書季羿，李巖立即有了更大的聯想空間。興許他們就是以工作的名義，給郁宏送來一個美女，然後等郁宏XXOO完了之後，再跟他們一起離開，以此掩人耳目，外人自然不清楚。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郁宏知道老婆陳明英不在家。女兒又出去玩了，其他人沒有吩咐不敢靠近書房，這才敢這麼玩兒。只是沒想到郁小滴這麼快回來了，而且因為帶著李巖回來，特意過來跟他打個招呼！

只是過來跟郁宏打個招呼，李巖沒想到竟然捉了市長的奸！

一百五十二

強啊！以郁宏市長的身份。去哪個酒店開房都不安全，即便是專門為官員服務的，也是留了一手證據給別人，另購房子金屋藏嬌更加危險。還是自己家安全啊，誰能想到這一層呢？而他這麼大的別墅，要被人撞破、發現有難，裡外又都是心腹。

李巖暗歎了一下，不過這個時候男人總是幫男人的。無論是從哪個角度出發，他都不能讓郁小滴發現，否則只會平添無數事端。

所以，他只是給了郁宏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便配合拉郁小滴出去。

郁小滴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還擔心父親，但對李巖是非常信任的，還是跟著他出去了。

在關門的剎那，李巖依稀能聽到辦公桌下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心裡暗笑，不知道郁市長有沒有被嚇得萎掉？這個送上門來潛規則的MM，緊張之餘有沒有保持上等的服務？藏身在辦公桌底下啊。多麼令人遐想的空間，他剛剛就怕撐著桌子的郁市長，會像《欲女心經》裡面錦江兄扮演的西門大官人那樣，一邊說話一邊不自覺的搖動桌子、最後趴倒桌子上……

「喂！你幹嗎拉我出來？我爸明顯的有點異常！」郁小滴面有憂色。

李巖不僅僅拉她出來。還拉著她直接離開。「放心吧！他沒事。就算是你擔心有政敵搞他的鬼，你能幫上忙嗎？」

「……不能。」

「所以，你還是讓他自己處理就好了。」

聽到李巖的勸說，郁小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又說：「可我能幫他收拾一下東西啊，你看他都發脾氣掀桌子了。要不我叫人給他弄點吃的送去……」

「什麼都不用！你爸只是吩咐你招待好我就行了。」李巖汗了一個，如果再叫人送吃的過去，豈不是要把郁市長再嚇一次？雖然他如果敢繼續再戰的話，肯定會記者閂門了，可上了年紀的人，經不起一再驚嚇了，光敲門就能讓他萎靡了。

「還是不對……」郁小滴又停了下來，轉頭看著李巖，不解的說：「我爸剛剛看起來很異常，可是你也很異常！」

李巖瞪大了眼睛：「我怎麼異常了？我平日不就是這個樣子麼？」

「沒錯，你平時就是這個樣子。但你上次見到我爸的時候，就比平時正經了許多。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即便聽從他的吩咐，也應該比較嚴肅一點。可我想起來了，你剛剛拉我出來的時候，還是帶著笑容的。有問題！」郁小滴湊近一點，似乎想要把他逼供出來。

李巖搓了搓鼻子，苦笑道：「我這不是……我這人態度一向好，上次是你父親擺譜，我對你、對你們家都沒有什麼好感，才沒有笑容的，而不是我嚴肅啊。現在我們關係不一樣了，他先對我笑。我回一個笑容，很正常吧？這只是禮貌而已。」

「是嗎？」雖然看他說的似乎挺有道理的，但郁小滴還是不太相信。「不行，我還是回去問問我爸……」

看她真的想要回去，李巖忙拉住了她。

「那你跟我說你們有什麼瞞著我的？」

李巖無奈，歎道：「回你房間再說吧！」

郁小滴妥協了，跟著他一起，重新回到了自己臥室。

關好門之後，她有點憂慮的說，「李巖，我是真的想要知道，經過前些日子的種種事情，我才知道生命的可貴，才知道家人的難得。我知道我在你們眼裡，是個沒用的小孩，可我真的……」

李巖摟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了一下， 然後拉著她到床邊坐下。認真的說：「小滴，我確實是知道了一點。你要我告訴你也可以，但我必須把後果告訴你。你不知道，並沒有什麼事情。知道之後，你可能會恨你爸爸！你們一家的關係，現在正變得很好，你真的想要把關係變到最壞嗎？」

看到李巖如此嚴肅的模樣，郁小滴被嚇住了。

她遲疑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這才緩緩的說道：「經過前段時間的事情，我覺得我成長了一些，人總是要經歷各種事情才會成長的。如果不是被你打罵了我們，不是想要向你報復，我可能還在過以前的日子。那天晚上，對我、對我的朋友們，都覺得是恥辱的日子，可現在我卻覺得那是幸運的日子。

我想……什麼事情都有兩面吧。即便你剛剛跟我說的那麼嚴重，我相信也還有另外一面的。我相信我能夠經受得住，也不會恨我爸爸，或許會糾結一時，但終究會得到成長、昇華。否則，如果真的是不好的東西，即便你現在不說，以後我也會知道的，那時候或許就不一樣了。」

見她已經如此一本正經了，李巖暗道：郁市長，對不住了，無論是幫理、還是幫親，我都應該幫小滴啊，只能對不住同為男同胞的立場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父親剛才應該……是和一個女人在辦公室Make Love……」

「沒渴……樂舞……」郁小滴瞪大了眼睛。

李巖點點頭，「你不用刺激過度，仔細想想。在進去之前，我們就聽到一點動靜了。敲門又沒有反應，等我們進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你爸爸驚慌的表情，這在他這個市長身上，是幾乎不可能出現的表情。而你看桌上的混亂，並不是把東西亂扔，而是放到了邊上，中間空出來的位子……」

郁小滴呆住了，難以置信。

過了一會兒，她斷然說道：「不可能！我爸不是這樣的人！」

李巖歎了一口氣，「你跟他相處的時間，絕對沒有季羿跟他相處的時間多吧？你只有週末才能見到他，又怎麼知道他的情況如何呢？今天，你媽不在家，他回來的時候，你也不在家，所以，才會出現這一幕。而且若不是我來了，你要帶我過去，也不會撞上這一幕。男人嘛，對於偷腥，往往只有兩種情況。客觀來說。一種是有機會的，一種是沒機會的。主觀來說，一種是有膽的，一種是沒膽的。」

郁小滴有點鬆懈了，她還是難以想像，威嚴的父親會是如此之人！即便她跟父親相處的時間不多，但親人跟外人是不同，她完全相信父親是自己印象中那樣的人。現在有種形象崩塌的感覺。

「你沒事吧？我說了你承受不了的……」李巖摟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其實這個世界是沒有誰非常完美的，就如我剛剛說的。男人不過是有機會、沒機會、有膽、沒膽的區別。或許這話公開說，馬上有很多專一的人跳出來罵我。可事實上呢？有個這樣的爭論：

一個男的。他老婆跟一個有錢的老外勾搭上了，老外說給他一百萬，讓他主動離開。換作普通男人，會怎麼樣選擇？

A，接受，反正老婆已經跟別人了，不拿白不拿，支持這個的很少；

B，當然不能接受，那不是一百萬賣老婆了嗎？離婚讓她走是一回事，絕不能收錢，收了是恥辱。這是中國人最常見的選擇。」

突然講故事起來，讓不出聲的郁小滴，注意力轉移了一點。

「問題來了，如果那個老外非常有錢，他開出的是一千萬，而不是一百萬呢？結果選A的人多了，選B的減少。繼續升級，如果開出的是一億呢？十億呢？結果選B的也會覺得，反正已經是別人的了，當然是這筆錢更重要。

這個可能不嚴謹，但確切的說明了，大家常常以為鐵一般的原則，隨著條件的提升，只要到了一定程度，都是能改變的。一個小職員，很愛女朋友，決不會偷腥。可是有一次跟老闆出去消遣，老闆塞一個小姐過去，如果玩了，就會成為心腹，以後升職加薪、前途遠大，會不會接受？一個老實好男人，下班回家，絕對不花。可如果讓他碰到初戀女友，只要求跟他鴛夢重溫、共渡一晚，不會有人知道、不會影響家庭、不會任何負擔影響。會不會答應？

所謂忠誠，不過是風險太大、或者誘惑不夠，完全達到無風險的夢想條件，即便是名譽最重的人，也會忍不住的，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德高望重的藝術院校教授、爆出潛規則女生的醜聞，連張國立兒子的女友都被教授潛？為什麼？漂亮女孩誘惑大，為了利益自願送上門無風險。

當然，現實中的大部分人，往往是風險很大、誘惑很低，想要達到夢想條件非常難。電影《手機》看過吧？有條件、有膽的，就如葛優演的主角；沒條件、沒膽的，就如張國立演的配角。怕的是麻煩啊！」

為了開導郁小滴，以免她刺激過度，李巖不惜誇大男人劣根性。

「我爸……就是有條件的，膽子沒有其他的貪官大，但也受不了誘惑？」郁小滴喃喃道，然後站了起來往外走。

「暈，我講了那麼多，你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啊！」

郁小滴苦笑了一聲：「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明白，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要不然家裡就亂了。我……只是想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我爸受不了誘惑……」

李巖無奈，只好陪著她出來，然後小心的往郁宏書房的方向走去。

一百五十三

兩個人還沒有走近。就看到書房的門開了，忙縮了縮身體，退步在一個人高的大花瓶和盆栽後，然後小心的張望，看看出來的是郁宏，還是那個女人。

女人！

不用看到全部，但是先出來的裙子，已經讓郁小滴緊張了起來，她抓緊了李巖的手，以免自己會不小心發出聲音。她很想看看這個女人是什麼樣的人，但又必須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必須在那人過來前離開。

在兩人的觀望著，那女人關好門，又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端坐的從走廊走了過來。

看清楚面容，李巖和郁小滴驚得差點趴倒地上，然後趕緊手忙腳亂的往回跑。那個所謂的潛規則女人，赫然是她以為不在家的老媽陳明英！

逃竄回到房間，郁小滴直接靠著門無力的坐了下來，長長的喘氣，然後不滿的瞪著李巖。

「壞蛋！看你說的！我差點誤會我爸了！」

李巖在她面前蹲下。對於她的鄙視，無辜的說：「拜託，是你說你媽不在家的！事實證明我的推論是正確的呀，他們是在『沒渴樂舞』，沒有看到真人，你又說你媽不在家，說他潛規則年輕美女，是讚賞他的品味，要是懷疑你爸跟保姆、菲傭什麼的搞一起了、或者跟周雲飛搞一起，你估計更崩潰。……難怪了，要真的是季羿、周曲丹他們送MM來給Boss潛規則，他們應該會不讓我們上來才對。」

剛剛差點崩潰的郁小滴，現在峰迴路轉，情緒大起大落之下，已經沒有力氣，但精神上卻好多了，聽到他的話，尤其是「跟周雲飛搞在一起」，更是被雷得裡嫩外焦，嬌嗔道：「就怪你！心裡猥瑣的人，把誰都往猥瑣方面想！哼，我爸才不是你這樣的人呢！哼哼，剛剛倒是讓我聽到了你心裡的話啊。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啊！」

李巖也盤腿坐了下來，自嘲笑道：「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如果不是你的誘惑夠大，我應該老實呆在家裡的。你可真的是要看清楚啊，我就是一個你說的情場浪子，甚至可以算是感情騙子呢。」

郁小滴心裡一動。按他之前說的，現在他既然承認誘惑夠大，不肯跟自己一起，是不是因為風險太大呢？這個問題，實在不合適多聊，她柔聲勸慰了一句，然後轉移話題：「你不是感情騙子，你一直在拒絕我，是我纏著你……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老爸、老媽也真是！又不是沒有臥室，隔音效果很好，我也不會去打擾，偏偏要在辦公桌上……真是過分！」

李巖也放鬆了心情，看她沒事、一家也不用亂了，也替她高興。

「嘿嘿……他們或許是平時一起有空的時間太少，難得你不在家，兩個人又剛好回來了，就忙著吃個快餐了。也可能是因為老夫老妻、沒有什麼情調了，所以找點刺激。」

「呸！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郁小滴臉紅道，雖然不是那個醜事，但撞破父母那樣也絕對是非常尷尬的。

「什麼不堪？那叫情調。比如說你故意這樣坐著。讓我有機會欣賞你的美腿，也是一種情調。」

見他坐在自己對面，目光所向，正是自己不注意而縮到大腿的裙子下，郁小滴忙併攏腿，然後抬腳作勢要踢他。

李巖笑著伸手握住她的腳踝，看著從裙子了露出的一截白皙玉腿，讚道：「真漂亮的腿，我都想要摸一下了。」

郁小滴臉一紅，看他欣賞的模樣，又忍不住逗道：「要不要我穿絲襪給你看呢？你喜歡什麼樣子的？黑絲、肉絲、網襪？」

李巖捏了捏她的腿，笑道：「小妮子，懂得還蠻多的嘛！」

「哪有！我也不小了，現在什麼時代了，就算我不去學習，從同學舍友、女性朋友那裡也會知道這些啊。」

李巖一邊在她白嫩的小腿上輕撫，一邊說道：「絲襪顯成熟，你那麼年輕，應該穿到這裡的短裙，然後配上到膝蓋的棉質中襪。那樣就大讚了！」

郁小滴想像了一下那個樣子，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想到，但還是欣然答應了：「好啊，下次我準備好了，單獨穿給你看。」

「噯！小滴同學，你今天說了很多下次呢。下次到底是給我看短裙中襪呢，還是給我看丁字褲啊？可別亂開空頭支票呢。」李巖揶揄笑道。

「笨！你有空就來找我玩，不就更多機會了嗎？或許還有其他的驚喜哦！」郁小滴狡黠微笑。

這時候，郁小滴身後響起了敲門聲音，兩個人忙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後郁小滴馬上打開了門。

外面的正是她媽媽陳明英，陳明英沒想到她會這麼快開門，而且兩個人就站在門口，不由得愣了一下。

「陳總好。」李巖先打破了寧靜。

郁小滴也忙說：「媽，我中午遇到李巖，便邀他回來玩，您不會介意吧？」

陳明英反應過來，忙笑道：「傻丫頭，李巖是你的好朋友，媽只有歡迎，怎麼會介意呢？我呢……呃，是剛剛回來，聽說你回來了，所以過來看看你。」

看到母親臉上還有一絲潮紅，換作平時的郁小滴，肯定不會留意，但今天她自己有類似經驗，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暗暗臉紅的同時，也忙打消她的顧慮：「看得出來，外面很熱呢，您先洗個臉休息一下吧！」

陳明英也尷尬臉紅。她當然明白李巖是清楚的，不過看樣子，純潔的小滴還是什麼都不知道，這讓她稍微的放心好過。「是啊，很熱。對了，今晚有個年輕人的宴會，基本上是企業繼承人或者名流子弟的社交晚會……」

還沒有說完，就見郁小滴露出了不情願之色，她忙加快速度說道：「媽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應酬，不過為了將來總得適應一下、多認識一點人。當然，我是看到李巖在這裡。或許能陪你一起去才說的，如果你們都不願意去的話，媽也不勉強你。」

說著她的目光和郁小滴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李巖的臉上。

陳明英是希望李巖能答應同行，而郁小滴也是充滿了期待，她不是期待這樣的社交晚會，只是期待李巖能答應，那樣的話，今天李巖就能一直陪她到晚上了。那將是創紀錄的最長一次時間，而那樣的話，也算是類似正式約會吧？

在陳明英說話的時候，李巖已經思考到了這一層，估計這就是一些像郁小滴、藍天賜、文強、凌家兄弟之類的富家子弟的交友活動。畢竟只是郁小滴因為以前同學、家庭關係認識的同齡人還是有限，他們這些以後都要成為家族的棟樑，自然要盡量多認識其他未來將成為對手、夥伴的年輕人們。

這樣的場合，對李巖來說，是沒什麼意義的，陳明英的暗示邀請，他也不用給面子。不過看到郁小滴期待的目光，心裡也清楚她真正的想法，還是點頭答應了。

「我左右無事，如果小滴你想要我做你男伴陪你去，陳總也不介意的話，我無所謂啊。」

郁小滴立即露出欣喜之色，然後看向母親。

陳明英暗歎了一聲，露出笑容：「李巖啊，看你說的，我當然不會介意，你能陪著小滴去，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也別叫我陳總，太見外了，叫我一聲伯母、大嬸，或者像小滴的朋友一樣叫我陳姨都行。」

李巖含蓄的笑了笑，知道她今天的態度，定然是因為剛剛撞破他們辦公室「沒渴樂舞」的原因，原本她心遂的人物，應該是藍天賜吧？嗯，或許藍天賜叫上文強。凌木翰、凌亂秋幾個，也是為了這事來的。

「好啊，李巖會做護花使者，我就會去！」郁小滴興奮的跳了起來。

陳明英溺愛的看著她，又道：「我去洗個臉休息一下，下面還有客人，你也長大了，別光顧玩，去招呼一下吧。」

在她走後，郁小滴看著李巖，又問了一句：「李巖，你真的願意去？我感覺你不會喜歡這樣的場合，而且基本上就是藍天賜這樣的人，或許你去了都會不愉快，要不就算了。」

李巖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頭髮，「行了，你對我那麼好，我又不能給你什麼，做你一會男伴又有什麼好委屈的？放心，我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郁小滴心中感動，這是間接的說，他完全是為了我才願意去的呀！她也沒有說破，故意開玩笑的說：「誰說不能給我什麼？你可以以身相許啊，我不嫌你老牛吃嫩草哦！」

「咳……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我估計藍天賜的目的，就是想要邀請你一道去宴會。可惜你這棵嫩草，要我這頭老牛來守護，不知道他會不會很鬱悶？」

「嘻嘻……馬上打擊他去！」郁小滴又挽上李巖的手臂，一起出門。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見到一個傭人正領著季羿和周曲丹上來，估計是郁宏忙完了、或者中斷了『私事』，現在要跟他們開會聊公事了。

互相招呼了一下之後，他們兩個來到了下面，卻見凌木翰、凌亂秋兄弟兩個在爭論什麼，藍天賜在一旁勸解，文強則是在一邊看熱鬧。

兩人面面相覷，這是演的哪一出啊！凌家雙胞胎兄弟，怎麼在別人家做客的時候吵起來了？在他們兩個疑惑的時候，那麼更是升級，已經推搡打鬧起來了！

一百五十四

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如此失禮的爭吵打鬧，但郁小滴騰地一下已經上火了！

丫的！敢到我家來撒野，不想活了是不是？這還有我的朋友，還有父親的同僚在，太不給面子了！

事實上，郁小滴並不是好惹的，以前也是紈褲子弟中的小魔頭式的人物，這從當初開車撞李巖生事就能看出一點。而在他們的小圈子裡，當晚藍天賜發話了，在沒有弄清楚李巖背景前，讓那幾個挨打的別生事了，他們都聽了。唯獨郁小滴不理會他，自己單獨行動報復。

雖然這一個月來，因為李巖的關係，小滴已經「痛改前非」，不再召集紈褲子弟們去訛人找樂子，但她的性格並沒有變化。乖乖女一面，也只有在家裡、在長輩面前。現在就是加了一個在李巖的面前。

現在看到李巖在這裡，季羿、周曲丹他們才剛剛上去，凌木翰、凌亂秋兩個就在這裡打鬧起來了，連藍天賜勸說也沒用，文強還是溫文爾雅的不插手。這讓她開始發飆了！

見她沒有過去勸架，反而快步往外面走去。李巖有點奇怪，難道是要找傢伙揍他們不成？他也跟著出來了。

卻見郁小滴出來之後，直接對著保安室大叫了起來：「張遠！郝明！」

立即有兩個彪猛的保安從裡面出來，跑步過來：「郁小姐，有什麼事嗎？」

郁小滴手往後面指了指，「兩個人在裡面打架！豈有此理，去把他們都叉出去、扔海裡！」

張遠和郝明呆了一下，身為私家保安，裡面進去了哪些客人，他們當然一清二楚的。季羿、周曲丹都是市府官員，除非瘋了才會在頂頭上司的市長家打架。所以，定然是那些年輕公子哥們在玩鬧。

要把那些富家公子叉出去扔了，對他們來說，不是難事。可他們也清楚，這些人家庭背景都不錯，郁小滴此舉，可不僅僅是小孩子鬧著玩了，會傷及大人、家族間的關係。

看他們呆住了，郁小滴不耐煩的說：「怎麼？你們不敢動手？真慫！拿根電棍過來，我去收拾他們！」

說話間發現李巖也跟著出來了，她有點尷尬，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啦。也就嚇唬他們一下。」

張遠和郝明都是年近三十的人，考慮事情自然更加成熟，得為老闆考慮影響。郝明硬著頭皮建議道：「郁小姐，我們不是慫，我們也想把他們叉出去扔下海，可是如果他們回去向家長哭訴呢？」

張遠也忙附和：「對啊，他們都是溫室中的花朵，哪有郁小姐你這麼獨立。就怕他們告家長，家長又向郁市長、陳總反應，事情就鬧大了。」

郁小滴覺得有道理，「是啊，那對寶貝要是去告狀，他們父母肯定又會告我的狀。真沒勁！」

看郁小滴消氣不少，李巖笑瞇瞇的讚道：「我以為兩位大哥只會武力解決，沒想到竟然能把馬屁拍得那麼清新脫俗，難得啊。」

他只是覺得他們應該都是比較憨直的人，沒想到也能這麼激靈，順著郁小滴的脾氣來說。但這話聽到別人的耳裡，就有諷刺味道了，郁小滴和張遠、郝明都有點尷尬。

「兩位回去吧，小滴。我們還是先過去瞭解一下情況再說，說不定這會兒他們已經沒事了。」李巖拉了一下郁小滴。

張遠和郝明巴不得如此，馬上跑步回去保安室。

郁小滴跟著李巖重新回到客廳裡面，見他們幾個還在理論，然後又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激動起來推搡。這把她都氣樂了！

「你們幹什麼？吵架出去吵！」

在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凌木翰已經不僅僅是推搡，而是要追著凌亂秋打了，勸架的藍天賜，既要擋住他們別打，又怕打倒自己。亂成一團，只有文強還在那裡喝茶看熱鬧。

「看我怎麼收拾你！」

凌木翰似乎怒極攻心，竟然騰空躍起，對著藍天賜後面的凌亂秋踢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藍天賜和凌亂秋嚇了一跳，忙左右閃開。而他們的避開，造成這一腳踢到了後面走過來的李巖面前！

氣沖沖的郁小滴一看不好，本能的撲擋到李巖的面前。

李巖怎麼可能讓她幫自己擋？

雖然她的突然出現有點意外，但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一手抱住了她腰肢，將其抱到了一邊，同時另外一隻手伸出去，將凌木翰踢過來的腳拍到旁邊。

……

驚魂稍定的郁小滴，發現自己沒事，忙檢查李巖，「你沒事吧？」

「你說呢？當然沒事。」李巖笑著安慰她。

看到熟悉的笑容，郁小滴才放心一點。

「下次別這樣了，我一個大男人還要你保護嗎？」李巖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頭。

郁小滴只是傻傻的笑了笑，沒事就好。她純粹是本能反應，在那會兒，根本沒時間考慮自己有沒有實力保護李巖。在這一刻。她的心裡有種幸福的甜蜜感。

這個變故，已經讓廳內安靜了下來，躲開到兩邊的凌亂秋、藍天賜驀然看著他們兩個，文強也停下了喝茶，剛剛有點玩大了，如果凌木翰那一腳踢在郁小滴的身上……

郁小滴任由李巖抱著，享受了一會兒幸福，隨即被周圍的目光驚醒，然後轉身怒視著凌木翰，冷笑道：「凌木翰！你很能耐啊！你給我……」

她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一直大手覆蓋住了嘴唇。她微微一愕，隨即明白過來，李巖是怕自己說出「滾」字，那樣就直接得罪人了。

因為凌木翰差點踢到李巖，讓她非常生氣，但既然李巖這麼表示了，她還是乖乖的聽他的話。不過……被他摀住嘴的機會可不多啊！郁小滴忍不住嘴唇一撅、親了他的手一下，甚至在雙唇間伸出丁香小舌，快速的在他手心舔了一下。

感覺到手心的異樣，李巖大汗，這丫頭腦子是什麼構造的呀？平靜可以馬上變得大怒、卻又能在攆人到一半的時候、在這樣的場合下，還挑逗自己。

等她收回舌頭之後， 他忙收回了手。然後笑著說道：「別傷和氣，我看這位凌木翰朋友，也不是有心針對我們兩個的。你不是要踢他們兩個麼？現在可以繼續踢了，我們不管！」

雖然跟他們不熟悉、不瞭解，但在剛剛那一刻，李巖已經非常明白，凌木翰這一腳，就是故意的！

他們兩兄弟吵架，藍天賜勸架，完全是故意的。也就是看到他和郁小滴過來了，才開始演戲。目的就是製造混亂！他不認識凌家雙胞胎。這顯然是藍天賜挑撥的！

李巖對於藍天賜的隱藏著的情敵姿態，是懶得理會的。但那只是限於藍天賜不正面向他挑釁、不追查他的情況。現在藍天賜已經開始了，這就讓他有點不爽了，這樣的人，必須要給他一點教訓，以免欺負老實人。

凌木翰被他的話弄得上下兩難，忙看向了藍天賜。藍天賜也笑著走了過來，「對、對，別傷了和氣！你們是兄弟，有什麼事情回家好好說吧。別讓小滴難做！」

「凌木翰，你是故意的吧？你剛剛就是想要踢李巖！你們的吵架也是故意裝出來？」郁小滴突然冷笑了起來。

藍天賜忙說：「不是、這個，剛才他們……」

郁小滴轉而對李巖說：「對不起啊，是我忘了跟你介紹清楚，讓你沒有防備。」

李巖奇怪，「什麼意思？」

「呶！凌亂秋啊，上次撞車那晚，就是被你一腳踢飛的那個。他哥哥凌木翰從小學跆拳道的，今天見到你，是想要找你報仇了。我都忘記了，剛才也沒提醒你。」郁小滴解釋道。

李巖這才恍若，那次各個奇裝異服、打扮怪異，郁小滴後來不找他，他也早忘了是什麼模樣，當然不會記得每一個人，事實上被一腳踢飛的人，他根本沒有細看。不過他還是相信，這是藍天賜的主意，要不然凌木翰會另外找機會對付自己、但不會在郁家來。

見郁小滴已經說破了，凌木翰乾脆承認：「不錯！秋剛剛還在說算了，可我作為他哥哥，不能看著他被人欺負不討回公道，我罵他就是罵他膽小！李巖，看你也有兩下子，我向你發起挑戰！我們來較量一次！」

「你配麼？」李巖還沒有說話，郁小滴已經先諷刺了起來。在她心裡，李巖自然是高大的英雄形象，同齡的朋友根本無法比。

凌木翰早就知道上次的事情。對於被人一巴掌扇暈、一腳踢飛的人，他也是鄙夷的。但今天既然遇到了正主兒，當然也有了較量一番的心思，再加上能說會道的藍天賜挑撥一下，事情就成了。現在聽到郁小滴說他不配，立即充滿了憤怒，冷冷的說：「我練跆拳道八年，可不是隨便練練的花拳繡腿，怕受傷，確實還是不要答應的好！」

「你說誰怕受傷？」郁小滴也被怒道。

李巖淡淡一笑：「好了，別鬥口了。我答應，不過我習慣讓人一起上。你們剛才三個人一起演戲，上次他們兩個都在，就一起來吧！這位文強朋友……」

文強立即推辭：「我就不摻和了，我跟小滴一起給你們鼓掌。」

凌亂秋雖然對李巖心有餘悸，但有哥哥凌木翰在，他也有信心報仇。只是想要挑撥凌木翰動手的藍天賜被牽進來，讓他笑得很勉強。

一百五十五

在寬大的健身房裡面。中央有一片寬闊，郁小滴已經帶著大家來到了這裡。雖然以李巖來說，收拾他們幾個，就在客廳裡面已經足夠了，但也沒有提出異議。

大家停下來的時候，郁小滴用眼神詢問了一下李巖，問他是否有問題，如果有問題的話，她可以讓他們取消。

李巖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走到了中央。

「來吧！我可沒學過跆拳道這麼高級的東西，等會兒打架的時候，可別跟我講什麼跆拳道規矩哦。」

凌木翰有點汗，是把他當成一個高手來挑戰，從剛才被他拍開的一腳，也發現他至少力度不小，可是他竟然說是「打架」。

藍天賜和凌亂秋是見過李巖出手的，事到臨頭，他們都看著凌木翰，如果凌木翰沒有信心的話，他們乾脆就不要打了。如果凌木翰能搞定的話，當然也不介意跟著佔便宜。

凌木翰冷冷的走了出去。一直來到了李巖的對面。看他如此，又見郁小滴和文強的目光看著他們兩個，藍天賜和凌亂秋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請賜教！」凌木翰鞠了一個躬。

李巖也上前過去，伸出了手。不過不是握手，而是趁著他鞠躬的時候，直接一掌從上面扇了下去！

凌木翰到底是練過的，不等李巖扇到他頭上，已經發現了，忙伸手向上格擋！可是他彎腰的姿勢，根本不好用力，匆忙的格擋，雖然護住了頭，卻擋不住李巖了凌厲一掌。

轟然一下，凌木翰就這樣給扇得趴倒在了地上！

別說對一個自稱練過八年跆拳道的人，就是對普通人，只要是敵人，李巖就不會客氣。對他來說，留你一條命，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在將凌木翰扇倒的時候，他的腳也踢了出去，直接踢中了他的肩膀，讓他順著地板滑了出去！

這個變故，讓其幾個人都呆若木雞，文強是第一次看到李巖的出手，即便剛才聽過藍天賜的渲染，但親眼見到，還是難以想像。藍天賜和凌亂秋。都對李巖充滿了顧忌，可對凌木翰的戰鬥力，也是非常有信心的。怎麼也沒有想到，凌木翰也被他一招放倒了。

郁小滴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情人眼裡出西施，雖然最初那個晚上，她是最氣憤、最恨李巖的一個，但現在同樣的情況，落在她的眼裡，則是李巖展示英武一面。至於凌木翰，本來就是他提出來的比試，輸了是技不如人，活該呀。

被郁小滴的歡呼掌聲驚醒，藍天賜、凌亂秋就想要投降了。可李巖已經把當槍使的幫兇懲罰了，當然不會放過藍天賜這個挑撥動手的主謀。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李巖已經到了面前，心裡暗叫不好，剛剛想要求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掄了起來，到嘴的求饒變成了一聲驚叫。表面道貌斯文的藍天賜，人在空中已經手腳亂動。更加看不清楚狀況，心裡極度擔心被摔向鍛煉器材，那可就糟糕了。

事實上，李巖還是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狠，只是小懲大誡而已，並不想要讓他重傷、掛綵。所以，只是把他摔向凌木翰，沒有摔向四周的的大型鍛煉器材。

可惜藍天賜的運氣不夠好，凌亂秋已經逃到了邊上，躲到郁小滴和文強的後面去了，但凌木翰不是那麼容易擊倒的。雖然剛剛連續遭殃，直接慘敗，但他還是很快的挺身起來了，還是帶著被偷襲後的憤怒起來！他決定不跟李巖客氣，這傢伙真的是不懂規矩，就要直接的教訓！

他才爬起來，就看到有人撲了過來。三個人對一個，對他撲過來的，還能是誰？看不清楚、來不及分析的情況，當然是當成李巖了！

已經到了面前，凌木翰來不及運用跆拳道的強項腿功，只能快速的雙拳輪流擊出，他打定一個主意，即便被這野蠻的傢伙撲倒，也一定要給他一點深刻的印象！

出手的時候，凌木翰已經聽到藍天賜的驚叫，只是這個時候已經沒工夫思索他在哪裡了。

「啊！啊！哦！嗯……」

藍天賜發出一陣YD的尖叫，每挨上一下就大叫一聲。而凌木翰聽到這一輪尖叫，也終於明白打錯人了。可惜他也沒有辦法。因為他只是兩敗俱傷的打法，此刻已經被藍天賜的身體砸中，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李巖看凌亂秋躲起來了，也沒有追打，那就顯得故意針對了。他悠然的點了一根煙，走到了摔在一起的兩個人面前，笑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承讓了。」

「耶！」

郁小滴歡呼著跑過來，挽著李巖的手，文強和凌亂秋也忙去扶兩個七葷八素的人。

「卑鄙！你偷襲我！」凌木翰晃了晃腦袋，對李巖怒道。

被他打了好幾拳的藍天賜，以為說的是他，也怒道：「你才卑鄙！趁火打劫偷襲我！」

「我不是說你！」

「不是你打的我？」

「……」

看他們兩個的模樣，李巖笑瞇瞇的說：「別傷了和氣、注意風度呀！凌木翰同學，你不是自稱練了八年的跆拳道高手嗎？我已經說了不按你跆拳道規則來，你怎麼能怪我呢？比如你是一個流氓，在街頭跟人打架的時候，難道會擺好姿勢、敬個禮、拉拉手再打嗎？你還是小朋友啊？」

聽到他的教訓，文強、郁小滴都點頭，覺得有道理，既然聲明了是打架，你還繁文縟節，能怪別人偷襲嗎？

凌木翰則鬱悶得要死。明明被他陰招偷襲了，還要聽他的指點教訓！好吧，勝者為王，教訓就教訓。可你打比方的時候，怎麼不說是我這個跆拳道高手，遇到你這個街頭流氓的打法呢？還把我比成流氓？

李巖又接著對藍天賜說，「天賜同學，你命犯太歲、比較倒霉啊。你看我都沒有打你，只是嚇唬你一下，還特意把你扔向凌木翰。我想著以他的高手身份，肯定能接住你。大家都沒事，和諧歡喜。可沒想到竟然用拳頭來迎接你！」

藍天賜暗暗吐血，雖然被凌木翰揍了好幾拳，但稍微冷靜一下，他知道還是得怪李巖。可是現在李巖反而一副好心、息事寧人的模樣，還順勢挑撥了一下他跟凌木翰的關係！偏生剛剛怒極開口，現在想要解釋都不好多說了。

「其實你應該慶幸，如果大凌同學不是學的跆拳道，而是學的詠春拳，嘖嘖……你可要多挨好多拳呢，看人家電影裡拳頭打得多快啊。」

李巖大勝，讓郁小滴出了惡氣，笑嘻嘻的說：「大凌、天賜，你們還能走嗎？要不要找幾個人把你們叉出去？」

凌木翰使勁掀開了兄弟的手，重重的哼了一聲，示意自己是高手、沒事，藍天賜則還是由文強扶著。

郁小滴也是「扶著」李巖，一起離開健身房。

藍天賜上次來的時候，被半路上殺出來的李巖驚了一下，事後多方打聽，沒有多少李巖的消息，也不能確定他是什麼來路。今天正好遇上，才挑撥、唆使凌木翰出手，本想自己以和事佬的身份出面，從而贏得李巖的信任，套出他的身份來歷，卻沒想到最後竟是這樣一個局面。至此，他已經沒臉繼續留在這裡，和他們幾個客套了幾句，就先離開了。

邀請郁小滴參加宴會的事情，自然也不用開口自討沒趣了。看郁小滴對李巖的態度，即便會去，也是讓李巖做男伴，這又讓離開時候的藍天賜嫉恨不已。

……

「終於走光了。」

在客廳只剩下李巖和郁小滴的時候，李潔的聲音想起，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

「誰？誰終於走光了？」李巖故作驚訝。

李潔雙手抱胸，走近了幾步。白了他一眼，對郁小滴說道：「小滴，我走之後，有些安全問題，要叮囑一下他照顧你。讓我單獨和他說幾句吧？」

郁小滴點點頭，笑道：「你太客氣了，我還怕你吃了他不成？我們剛才不是說游泳嗎？你先帶著李巖到三樓游泳池去聊，我去給你們準備泳衣再上去！就這樣了。」

說完她已經跑著上樓去了。

李巖奇怪的看著李潔，安全問題？真的有安全問題，不是應該交待保鏢頭子周雲飛嗎？

李潔沉吟了一下，酷酷的一甩頭，「跟我來！」

游泳？跟小滴一起倒也罷了，李潔也一起？不好吧？跟著上樓的李巖，想到的是等會兒一起游泳，不知道她們會穿什麼泳衣，給他準備的又是什麼泳褲，要是帳篷什麼的，可就又尷尬了。

跟著李潔上到三樓，來到一個室內游泳池的大房間。這裡面朝大海，前面大片的鋼化玻璃，在游泳池裡面，還能看到大海，就好像是懸浮在海上一樣。或許是出去吃飯前，郁小滴就決定游泳，游泳池已經放好了水。

看著雙手抱在胸前站立在池邊看著遠處大海的李潔，李巖開口問道：「傻妞，呵呵，你也要走了，不介意再開玩笑叫你一句傻妞吧？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安全問題只是你的借口而已……」

在他走近到李潔身後兩米的時候，李潔迅速回頭，手裡握著一支槍，槍口的黑洞已經對準了李巖的眉心！

一百五十六

看到她手裡的槍。李巖立即站定了身體，然後舉起了雙手。

「李潔同志，有話好好說啊！別激動，我不叫你傻妞就是了……」

當然，他的緊張是裝出來的。他心裡很清楚，即便李潔是警察、國際刑警，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而若只是私人恩怨的話，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動槍的，所以只可能是嚇唬一下。為了掩飾身份，他還是像普通人一樣，做出幾分緊張的狀態來。

聽到他慌張的時候，又叫了一句傻妞，李潔更是有幾分不爽。

「你還記得這把槍嗎？」

聽到她的話，李巖忙點點頭：「記得，就是上次我給你的那把。不過沒關係，你不用還給我，對於真槍，我沒有興趣。再說，呵呵，要玩甄子丹（真子彈）。得要不少錢啊。」

「我不是要還給你，我是要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會用這把槍幹掉你！」李潔冷冷的說道。

這些李巖也不由得莫名其妙了，本來以為她只是因為叫「傻妞」的惱羞成怒恐嚇一下，現在這話聽來，似乎還有別的什麼事情。

「別打啞謎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你拿著槍就能嚇唬。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李巖沉聲問道，又伸手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示意她不抓緊速度講的話，一會兒郁小滴就上來了。

李潔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過來保護郁小滴的時間不算很長，但這些日子跟她朝夕相處……她一直叫我姐姐，就像她今天特意請我吃飯一樣，她對我很好，她母親也對我很尊重。所以，我也很珍惜，我不把她視為僱主、保護目標。」

李巖有點訝異，沒想到這麼酷的一個神秘保鏢，竟然也是這麼的多情，怎麼能跟保護目標發生感情呢？嗯，雖然不是那種感情……

「現在她暫時是安全了，但她還有一個非常危險的問題，隨時可能很重傷她！」

李巖看她緊盯著自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沒錯！來自敵人的傷害，只會傷及身體。而你對她的傷害，會摧毀她的心神！」

李巖這才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他當即輕鬆了許多，笑問：「那你依你看，我要怎麼做？或者說，你今天找我來，是要叮囑我怎麼做？」

「好好對小滴！你以後如果再花心、劈腿，我會出手教訓你！會用這把槍，轟爛你的軟蛋！」李潔狠狠的說出一句彪悍的話。

李巖有點無語，這哥們、不，這姐們說話也忒爺們了吧？

「你的設想是不錯的。不過我的軟蛋，也有一桿槍保護，別到時候你反擊了……」

「你說什麼？」李潔大怒。

怕這傢伙真的擦槍走火，那就太無辜了，李巖忙笑著改口：「我是說，你對小滴的關心，我是非常感謝的。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兩個是同一陣線的，我也跟她認識不過一個月，但也很關心她的安危。至於我和她之間男女感情方面的糾葛，你摻和進來管閒事。就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你說我是太監？狗？」李潔冷笑，然後一步步走近。

「別這樣嘛！我純粹是引用一點歇後語，顯得比較有文化，沒有特指你……」李巖並沒有退步，等著她把槍指到來面前。

「姓李的，我早就想要教訓你了！」李潔壓低了一點聲音，但寒意加深。

李巖苦笑：「拜託，你跟我一個姓，這話要是說你自己，似乎也是可以的。」

李潔的槍一直指著李巖的頭，然後緩緩將槍往下移動，移到胸口、最後指向他下身。

「玩夠了沒有？」李巖有點不爽的沉聲喝道：「被你指著大頭沒發火，已經給你面子了，你還要指我的小頭。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啊？」

這個時候，李潔不屑的撇撇嘴，然後手裡轉動了一下手槍，將其扔在了地上，順勢用腳一踢，將它踢出滑行到牆角。

「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哼！對付你，還用得著用真槍？」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潔已經快速的出手了！

或許是作為保鏢，她也有跟殺手一樣的行為方式——完成任務是最重要的，手段是其次，無所謂偷襲的概念；當然，也可能是剛剛跟去看了李巖和凌木翰他們的「打架」，考慮到李巖會先用流氓招數，所以搶先偷襲。

她的身體非常輕盈。身法敏捷，兩個人已經只有兩步之遙，她的搶先出手，讓她迅速抓住了李巖胸前的衣服，然後快速的轉身，一個過肩摔，借勢將李巖的身體扯動起來，直接往游泳池裡面摔去！

現世報啊！——如果藍某人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幸災樂禍的如此高呼。

不久之前，李巖還用差不多同樣的方式，將藍天賜摔了出去，直接砸向凌木翰，從而讓他挨了好幾拳，兩個一起摔倒。現在的李潔，也是以同樣的方式，將李巖摔了出去。

偷襲總是容易成功地，也成為弱者戰勝強者的常用方式。李潔不是弱者，而且是經驗非常豐富、身手非常敏捷的人，所以她近在咫尺的偷襲，也同樣的成功了，李巖被她抓住摔了出去！

可是……凌木翰都能對李巖的偷襲，做出一定的抵抗反應，李巖即便被成功偷襲。又如何會沒有一點反應呢？

在李潔將他過肩摔的時候，李巖也迅速的出手了！以他的風格，是會在那一刻，直接捏碎敵人的喉嚨的！

他的出手也是本能的，不過在接觸到她喉嚨的剎那，理智讓他收住了手。李潔只是為了郁小滴好，或者是因為當初剛認識時候的一句「傻妞」讓她記仇，本身兩個人並沒有恩怨，相反是合作過。所以，他不能下殺手！即便李潔也未必會被一下捏死，他也不能下狠手。

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他只是做出了不能殺李潔的選擇，但來不及想更多，已經接觸到她喉嚨的手，順勢向下滑了下去，準備以同樣的方式抓住她的領口，那樣她就無法將其摔出去了。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雖然扯得李潔的身體跟著踉蹌了幾步，但並沒有因為她的身體而固定住，李巖自己還是被摔入了游泳池裡面！

唉……忘了她是一個輕盈苗條的女孩子，架不住那麼大的力道啊。入水濕身的李巖，感慨了一下，不過出手的是李潔，不是普通女孩子，他也沒有陰溝裡翻船的打擊。

……

「李巖！你——卑鄙無恥！」

成功將他摔落水的李潔，並沒有預料中勝利的得意，反而對著游泳池裡面的李巖破口大罵，接著轉身就跑走！

李巖莫名其妙，我怎麼就卑鄙無恥了？學我也不用學得那麼像吧？我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調侃凌木翰、藍天賜，你也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來調侃我？

可是看她跑去撿槍，問題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啊。

他游動了一下，想要過去池邊上去。卻驚訝的發現手裡有什麼東西，轉頭一看，意外的發現自己手裡抓著一個白色的胸罩！

他頓時明白李潔為什麼會這樣的反應了！難怪好像是護住胸口，跑去撿槍！原來把他當成大色魔了！

李巖何其無辜啊！天地良心，我根本不知道，不是有意抓你Bra的啊！

仔細回想，他估計是在兩人結合……身體接觸的剎那，他的手沒有捏住李潔的脖子，順勢下去抓她領口的衣服，可是不知道怎麼的，或許是因為太急速了、或許是因為她正屈身將他摔出去、或者是因為皮膚太滑了……總之，那一下沒有抓住外衣的領口，而是順著領口進去，直接抓到了裡面的內衣Bra！

難怪只是讓她踉蹌了一下，沒有定住，原來抓錯了東西，而且因為摔出去的原因，直接將人Bra扯了下來！

沒有抓到她的胸部吧？

李巖汗了一下。剛才那個時候，根本沒有體驗到感覺，只能看著手裡被扯下來的Bra。糟糕！他發現自己手抓緊的地方，是奶罩的其中一個罩杯，如此看來，定然是從人家胸乳上直接扒拉下來的啊！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抓住了布料較大的地方，只是抓住肩帶之類的地方，只會扯斷，而不是整個都拉了過來。嗯，這不知道啥牌子？質量還不錯啊……

在讚賞這Bra質量的時候，李巖感覺到了很大的殺氣，一抬頭，看到惱羞成怒的李潔站在池邊，正持槍瞄準了他！

「誤會、誤會，我先還給你……」李巖忙準備把那個已經浸水的Bra扔過去。

李潔冷笑到：「我把你下面割下來，然後再說割錯了，還給你行不行？」

「……」

這理論也太歪了吧？

李巖乾咳了一下，「真的是誤會，你這樣把我甩出來，我驚慌失措下，當然想要抓住一點東西，我那個時候，能抓哪裡？要不抓你的頭髮，要不抓你的喉嚨、肩膀。可我是正人君子啊……」

「呸！」

「咳……我的意思是，我很尊敬你，男女授受不親，不想玷污了你，所以也想著學你一樣抓胸口的衣服，沒想到……抓錯了。事實就是這樣的，我根本沒有感覺到什麼，我甚至不知道，後來才看到的。」李巖無辜的解釋。

「你這個流氓，一句『抓錯了』就行了？那強姦犯說『插錯了』，是不是也就沒罪了？我要是手一抖把你『閹錯了』行不行？」李潔怒道。

「……」李巖無語，這話忒彪悍了。

一百五十七

看著李潔有點失控的模樣，李巖決定暫時不說了，省得反而把她激得更瘋狂。等著郁小滴過來之後，或許情況會更好一點。

看李巖在水裡面悠然自得的樣子，也不理會自己的話，李潔沿著池邊走近了一點，槍也瞄得更准了。

「上來！」

「不上！男子漢大丈夫，說不上就不上。」李巖堅決的回答。

李潔冷笑了起來：「你以為我不敢對你開槍是吧？」

「你珍惜和在乎郁小滴是吧？」李巖反問了一句。

李潔一愣，隨即冷冷的說：「你以為這樣我就可以放過你了嗎？像你這樣的人，早點離開，對她不過長痛不如短痛！」

「我想說的是……她很快就會上來了，如果你不配合一點，我就會求救，然後說你是來對我表白的，非逼我喜歡你，甚至脫了胸罩引誘我。而我情深意重，不能接受，於是你就把我扔到了池子裡，還威脅要殺了我；面對你槍口的威脅，我大義凜然、誓死不從。是為絕種好男人也……」

「無恥！」

無恥不要緊，管用才是關鍵。這話一說出來，立即讓她多了幾分顧忌，對他開槍只是最後的威脅，一旦他連開槍都不怕了，還能真的殺了他、閹了他嗎？

為此，李潔恨恨的把槍再次扔了出去，然後凌空躍起，對著游泳池裡面的李巖頭頂踢了過來！

又來硬的？李巖忙向後快速游動，眼看著她凌空落下，卻及時的游開一個身位，讓她撲通一聲在自己面前入水。

李潔可不會這麼讓他跑了，反正這是一個封閉的游泳池，又不是真正的大海，入水之後，立即往李巖追了過來。

可惜這一次她又算錯了，李巖非但沒有繼續逃，而且在她入水的剎那，已經殺了回來！

沒錯，李巖迅速的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領子，一把抓住了頭髮，然後使勁順勢使勁，把她按入了水裡面！

此舉讓李潔想起了上次在海邊抓住的幾個蛙人，沒想到自己也有同樣的遭遇，還都是落在這個無恥的男人手裡。對於自己人、女孩子，他竟然用如此手段！實在太可惡了！

憐香惜玉？李巖是懂的。不過要看目標。像李潔這匹烈馬，不先把她灌飽一頓，等會兒她還是會折騰的。

當然會折騰，現在被他抓著按入水裡面，也一樣的不顧一切的抓打。可惜她的輕盈敏捷，只能是在陸地上，在水裡面，就大打折扣了。而衣領和頭髮被抓住，也讓她的殺傷力大減，只能靠拳頭對李巖襲擊。

「看過英雄本色沒？男人都討厭被人用槍指著頭！你還指著我的小頭威脅！」李巖一邊說，一邊把她按下去，又拉起來，接著再按下去，對於她跟著水流緩衝的拳頭，就當是撓癢癢好了。

一上一下李潔已經被灌了好幾口水，雖然這是剛剛換的新鮮水，更不會像海水一樣鹹，可是灌入腹中，也不是好受的啊！尤其是對她心理上的衝擊更大！

她顧不上頭髮被揪得很疼，在發現對他拳打無用之下，改打為抓。使勁在他身上、腿上擰了起來。

「你還真有點傻勁兒啊！」李巖又一次次的把她按入水裡，思量著如果不能折服讓她罷手，要不要捏住她的喉嚨，讓她昏迷過去。「服不服？還會不會無理取鬧了？」

就在他猶豫是否加重手的時候，抓打了記下的李潔，終於抓住把柄了！

「把柄」一入手，李潔立即知道輪到自己翻身了，不敢鬆開，緊緊的揪住，另外一手也迅速的過去，努力往那一大包抓了過去，摸索鳥蛋。——不是李巖那一包特別驚人，而是因為他早已經下水，身上衣褲完全濕透，長褲、內褲，全部灌滿了水，從外面摸過去，自然就成了好大一包了。

在又一次被拉上來的時候，李巖暗叫不好，自己被她抓住關鍵部位了。而李潔也喘息著低喝：「住手……」

李巖只好說道：「好了，別玩了，小滴該過來了。」

李潔一聽更是光火，你丫的把我灌了一通水，現在一句別玩了就想要OVER？世界上有那麼便宜的事嗎？

「先放開我！」說著，她加大一點力度捏了一把。

她現在雖然頭被拉起來了，但也只是離開水面一點，前面被他抓住領口，上面還被抓住頭髮，隨時能被按下去。而她的手要抓好李巖的把柄。也讓身體不得不曲著。

李巖感覺到下面一緊，不過還好，有水的緩衝，還沒有雞飛蛋打的危險。不過面對隨時有把握把她捏暈過去的女孩子，被如此威脅，他還有臉叫殺手之王嗎？

沉聲冷哼，他的大手已經由抓住她領口，改為從裡面滑了進去，瞬間擒住沒有束縛、正在水中蕩漾的一隻玉乳。入手豐盈、手感嬌嫩滑膩，讓他忍不住暗道，沒看出來不小呢！

……

女性的乳房大小，除了主觀的查看評價外，也有具體的衡量標準，一個是尺寸，一個是罩杯。常見的34D、36D、或者85C、80B之類的，便是尺寸與罩杯的合稱。前面數字是胸圍尺寸，3X的計算方式，是英吋（inch），而7X、8X、9X，則是厘米（cm，乘以2.54換算，一般大略乘2.5換算）。

尺寸，一般指的是下胸圍（乳房底部）的尺寸。而罩杯，則是上胸圍（乳頭）減去下胸圍之差。4英吋（10厘米）是A，5英吋（12.5厘米）比B，6英吋（15厘米）是C，7英吋（17.5厘米）是D，8英吋（20厘米）是E……如此類推。因為量上胸圍是不算溝溝的，只有兩個側面，所以其實罩杯是算單個大小，實際上A也不小、有E的一半了，現實中很多亞洲女性，其實是不到A（A－）。或者帶A都很鬆的。

所以，整體豐滿的人，胸部脂肪相對也更多；但整體苗條的人，胸則未必小，完全可以是局部豐滿。

當然，李巖哥不是數據帝，沒有研究過這些，他是實踐主義者。在他的印象中，李潔是屬於瘦弱輕盈的苗條類型，加上常常穿著方便活動的較寬鬆外衣，本以為是干煸的太平公主型，沒想到親自驗證，才發現這麼有料。

在他體驗手感、暗暗驚歎的時候，李潔悲憤不已，暗罵禽獸！手也不客氣的抓緊了！

在這一刻，她多少有些後悔，本來剛才李巖，或許真的是無意，即便是有意，也只是碰了一下，並不算多嚴重。但她偏執的覺得那是挑釁和羞辱，而復仇的結果，卻是現在完全的失陷！在嬌乳首次被男人握住的剎那，她才意識到……剛才真的不算什麼。

「流氓！快放開我！」

「一起放！」李巖才不會上她的當，要是放了的話，一點威脅都沒有，根本沒有談判的條件了。

「放不放？！」李潔再次抓緊了一點。

李巖已經感覺到壓力了，只好說：「我讓步——先放一個手。」

他鬆開了頭髮，手滑下落在她脖子上，看似讓步，實則更能隨時動手。

「不行！另外一個手也要放！」李潔暗暗惱怒，這個流氓！你怎麼不先放開胸前那只臭手？

「非誠勿擾，你也該先放一隻手。」

想到郁小滴可能快要過來了，李潔不想脫下去，只能無奈的放開一隻手，鬆開了他的蛋蛋，但還抓緊了命根子。同時。她自己也掙扎起來，想要擺脫李巖的手。

李巖長出了一口氣，大部分的壓力都來自蛋蛋啊，蛋蛋沒有了控制，只是隔著兩層褲子，命根子的壓力要小得多。而現在，本來已經掌握了一座山峰高地，隨著她身體的扭動，幾乎就等於是他在搓揉一樣，感覺立即提升。這讓他下面被抓住的把柄也膨脹了起來！

李潔也發現自己的扭動，平添一些異樣的感覺，關鍵是自己弓著身子不好閃避，而他這樣剛好順手扣住。同時她也發現了手中之物的變化，頓時又羞又惱，又暗罵了一聲「禽獸」。她可是冰清玉潔的女孩子，讓她抓住這樣的臭東西，本來就是不得已，要不是在水中，她肯定會直接一腳踢過去。

無奈之下，她只好鬆開了手。

「快放開！」

李巖剛剛也是不得已，感覺到她鬆手了，也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後向後游開了一點。

李潔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又不甘心的使勁撞向他身邊，然後扑打了起來。

「喂！喂！你們怎麼下水了？還打起來了？」拿了幾套泳衣的郁小滴終於跑著來到了池邊。

李巖暗道了一聲謝天謝地，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不玩了。李潔使勁甩了甩頭髮，又伸手抹了一下臉，然後瞪了李巖一眼，示意他不許說出去！

應該只是抹臉上的水吧？依稀看到她眼中有淚，李巖默然。

「沒事，他不是管我叫『傻妞』麼？我要走了，得報仇，就把他扔了下來。但也被他拖累下來了。」李潔解釋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啊！」郁小滴拍了拍胸口，笑嘻嘻的說：「剛剛看到他抱著你的頭往他下面一起一落，我在門口還以為你們在做……那個什麼事情呢，害我不敢進來打擾。不會是潔姐姐你被灌水了吧？」

此言一出，李巖狂汗，這丫頭什麼思維啊。

李潔更是鬱悶不已，我都那麼倒霉了，還被以為成幫他做那個？

「只是……你們打架，竟然在沒有脫外衣的情況下，把胸罩打出來了，倒也神奇啊！」

一百五十八

如果說剛剛郁小滴的話，讓兩個人都很囧的話，現在這話，則讓他們兩個都吃了一驚！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迅速張望游泳池，看到原本在李巖手裡的胸罩，正飄蕩在池水厘米，剛剛打架的時候，誰都忘記了這一茬。

再不約而同的看向郁小滴，見她雖然還是保持著笑容，但無疑笑得有點勉強。

李巖歎了一口氣：「難得你這麼理智，親眼看到的誤會，都能保持平靜。事實上，真的是誤會。」他往池邊游過去。

李潔本來想在離開前，為郁小滴做點事情，沒想到卻出了意外的結果，不僅僅把自己搭進去了，還惹出了誤會。這讓她著急之下，也自得跟李巖保持一個陣線。

「小滴，真的誤會。其實……我也是受害者。」

暈！什麼受害者？你這不是更讓人浮想聯翩嗎？李巖無語。

還好，郁小滴對他比較有信心，因為她主動要跟他親密一點的時候，李巖都能把持得住，怎麼也不可能在她家強行非禮李潔。這中間肯定是誤會了，但那胸罩的出現，實在過於神奇了一點。總不能是一入水就自己脫落的神奇胸罩吧？

「好啊，我很想聽聽你們的故事呢。」

很快，他們兩個都爬了上來。坐在池邊，然後李巖一五一十、如實的把剛剛的情況一一說了一遍。本來就不多的情況，編故事肯定來不及，還是說實話可信一點。當然，個別情況，還是必須刪除的，比如他抓了人家的胸。

聽到李潔的好意，郁小滴非常感動，拉著她的手不放，再聽到李巖被摔出去的時候，竟然把人家的胸罩給勾了出去，把她笑得直打跌；李潔大怒要對李巖動槍的時候，又讓她跟著緊張，又抓住了李巖的手，擔心那個時候的他會出事；等最後李潔撲下去打李巖，結果被李巖按著灌水，又讓郁小滴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她在門口進來的方向，遠遠看到。竟然以為李潔在幫李巖「咬」，實在為自己不純的思想而羞赧。

而最後李潔竟然是靠抓住李巖的命根子，逼迫他鬆手的，也讓郁小滴又是好笑又是好奇，還有一點羨慕李潔……那地方她還沒有抓過呢！

看到郁小滴沒事了，李潔不再著急，也恢復了平時模樣，更對李巖沒有什麼好臉色。至於他刪減了抓她胸部的事情，她也不想說出來，巴不得他爛在肚子裡，說出來更是尷尬。當然，記仇是另外一回事。

「好了，我下去換衣服了。」眼見郁小滴已經消除了誤會，李潔馬上要走。因為她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已經變得半透明、而且是緊貼在身上，呈現出激凸的模樣。剛剛關心郁小滴的反應，沒有覺察，現在發現李巖的目光不時瞟過來，哪還願意留在這裡？

郁小滴拉住了她不放，笑嘻嘻的說：「潔姐姐，反正你都濕身了……嗯。濕了衣服，就一起游泳吧！我已經給你帶來泳衣了。我和你過去換！」

李潔瞪了李巖一眼，「我不想和他一起游。」

李巖哼了一聲，「別給我吹鬍子瞪眼睛啊！本來今天就是你的不對，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搞到現在這個境地。你可以下去換衣服，我呢？我渾身濕透了，錢包、手機都還在身上呢！」

看李巖真的有點發火了，李潔也不再吭聲，想想也真是，她身上沒有什麼要緊的物品，只是換過衣服就可以啦。相比起來，李巖就是直接的麻煩了。

不過內疚還沒有升起，一想到他竟然抓了自己的胸部，又暗暗的幸災樂禍，活該啊！這是報應！……呃，好像不能說報應，他是先下水的。不過抓我內衣就不對，就活該他倒霉！

看到李巖生氣、又倒霉的樣子，讓李潔又有了其他的心思，我幹嘛要走？我走還不是讓他得意了？指不定怎麼編排我呢！

在郁小滴的勸說下，她順勢答應，「好吧。看你面子！」

郁小滴在兩個人的中間，把好幾套泳衣一起給了李潔，讓她自己去挑選。然後她笑看著李巖，「女式泳衣我有很多，男人的就沒有了。只好找了一套我爸的，放心他沒穿過的，他都沒時間。你的手機就沒辦法了。其他衣服我現在讓人去給你準備，先脫下，我讓人按這尺寸去買！」

李巖有點窘，即便等會兒一起游泳、當著她的面脫衣服不算什麼，可是這些濕漉漉的衣服拿出去，讓誰去買也會懷疑啊。

「免了，直接告訴你尺碼就可以了……」李巖說了衣褲的尺碼。

郁小滴認真記下了，又細心的問道：「內褲呢？你有喜歡的固定牌子麼？對了，你喜歡穿三角褲、還是平角褲、四角褲……」

問到後面她也好奇了起來，興奮的說道：「反正你等會兒要要換泳衣，不如先脫下給我看看吧！」

李巖無語，「其實我一向是不穿的。」

「騙人！你脫還是我來？爽快點？」郁小滴露出了小惡魔式的笑容，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

「汗，你別一副小色女的的模樣好吧？這麼一襯托，我都不好意思色了。」李巖歎道。

看她真的要動手的樣子，李巖只好自己解開皮帶，把已經濕漉漉、穿著不好受的長褲解了開來，但實在有點不好意思直接的脫了，只是退下一截。

郁小滴好奇的蹲了下來，仔細觀察，「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內褲，穿三角的不是更涼快麼？也更加節約布料、更環保啊！」

「……」

李巖還是頭一次讓女孩子這樣蹲在自己面前欣賞內褲，這場景實在尷尬。但又是那樣的另類刺激，看著蹲在面前的美少女，尤其是她一邊好奇觀察、還不時的仰頭看著自己說話，實在讓他難以抑制某些遐想。

已經濕淋淋的內褲，已經完全的貼在身上，裡面的東西變得更加的形象逼真。而在美少女的關注、欣賞下，老2也開始不好意思了，不再偷懶，昂首挺胸的站了起來！

「咦——！」

郁小滴剛才已經見過了李巖的帳篷，但現在可是頭一次近距離觀察，而且還是直接看帳篷裡面的情形。眼看著濕淋淋的內褲突然拱起來。裡面好像鼓起了一個玉米棒子，讓她有點羞澀又有點激動，很想要向個流氓一樣大膽的扒下來看個究竟，但終究過於羞澀，還是無法做到如此豪放。

看她有點迷離的目光，李巖更是昂揚了幾分，但看她沒有欣賞完的舉動，甚至有想要動手接觸的意圖，讓他忙把褲子提了起來。「郁小滴同學，你的好奇心滿足了沒有？」

郁小滴臉紅紅的站了起來，「滿足了。鞋襪也沒有什麼特別要求吧？」

「沒有。」

郁小滴在離開之前，又靠近一點他身邊，輕聲的說：「它是我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被我扒下來！」說完之後，帶著紅暈跑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李巖歎了一口氣。不是因為慾望挑動，而是看她動真情的堅定而感動。

「禽獸！」

在郁小滴的身影離開之後，更衣室裡面傳來李潔的身影。她剛才本來想要出來問郁小滴泳衣的事情，可是開門一看，竟然見到兩個那個模樣站著。偏生更衣室是在側面，完全將兩個人的情況盡收眼底。剛剛那在她手裡變化過的物體，又一次在郁小滴的面前變化，讓她暗罵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

而郁小滴蹲在他面前，如此近距離觀看，也讓她有點替郁小滴臉紅，她怎麼能這麼大膽呢？又想起郁小滴之前說的話，真的怕她已經為他做過那什麼，如果就在這裡做起來……

還好，李巖這個不要臉的傢伙，只是露內褲，沒有完全的裸露，小滴也沒有更加出格。但在郁小滴離開之後，她還是忍不住出言諷刺了起來。

李巖笑了起來，大聲說道：「禽獸要脫衣服了！你要是偷看的話，也是禽獸，要是不看的話，那是禽獸不如。」

這不是公眾場合。只有一個更衣室，李潔既然在裡面不出來，李巖也就乾脆直接在外面脫光換了泳褲。

換上泳褲之後，他不由得哭笑不得。還真的是郁宏的啊！郁宏市長雖然沒有明顯很肥胖，但人到中年、又是好吃好喝、公款消費的高官，肚子是少不了。所以這家裡給他準備的泳褲，比起堪比模特身材的李巖來，自然相差不是一個號，穿上之後鬆垮垮的，讓他擔心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來。

而都已經脫成這樣了，李潔也開門出來了，他也不好再穿回那一身濕衣服，只好先下水了。

郁小滴沒有特別準備，拿來的都是她媽媽以前給她買的泳衣，都是連體式少女泳衣，李潔也能接受。只是，身上就只有一套泳衣，讓她這樣出現在一個男人面前，本就不適應，何況是剛剛互相非禮過的李巖，更讓她覺得不自然，走過去的時候，就彷彿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胸前、腿間掃視似的，讓她覺得很不自然，好像受到了目光非禮。

天知道李巖這會兒是怕自己走光，擔心她看過來。

就在李潔緩慢走向游泳池的時候，郁小滴已經小跑回來了。看她那模樣，笑道：「潔姐姐，又不是裸泳，怕什麼？我馬上來，他要是敢色迷迷的，我和你一起抓他的JJ！」

李潔大汗，忙快步過去、躍入水中。

一百五十九

李巖沒有色迷迷的，最多只是眼睛瞟一下而已，根本不敢靠近她們兩個，單獨和她們保持著距離。不是怕她們真的會抓JJ，而是擔心不小心泳褲掉了，那就真的耍流氓了。

郁小滴的泳衣，只是顏色、款式稍微不同，但都是她媽媽買的，一樣是連身少女泳衣，這樣的泳衣誘惑程度，自然要比兩截式、三點式、比基尼差上許多。但勝在包裹的兩具嬌軀，都是青春欲體，還是非常的吸引人。

游泳池只是供他們三個人用，綽綽有餘的寬闊，游泳、潑水、嬉鬧了大半個小時後，大家泡在水中閒聊。

李潔也已經敵意減弱，這裡環境絕對的安全，也讓她難得的放鬆身心。

李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李潔同志，我記得你管周雲飛叫周隊，他們好像是退伍軍人，你也是軍人？你現在是要回去部隊？還是警察？」

「為什麼要告訴你？」李潔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郁小滴笑嘻嘻的曝料：「這個我知道，潔姐姐是保鏢，傳說中的中南海保鏢！」

「有沒有那麼誇張啊，女的還能做中南海保鏢？」李巖笑道。

「女的怎麼了？」李潔和郁小滴同時叫了起來，女同胞的陣線聯盟，讓她們紛紛攻擊起來：「女孩子不會像男人一樣四肢發達、一看就被人認出來，能夠更好的保護目標呢！再說，中南海的首長也有女的啊，首長也有女士家屬啊。」

「嗯，嚴重同意！」李巖含笑點頭，心裡當然不相信李潔是真的中南海保鏢。

所謂的中南海保鏢，都是萬里挑一的頂尖特種兵，女的能進入已經很難了，真正入選，哪有那麼輕鬆出來客串私人保鏢？再說，她講過是因為周雲飛邀請來的，周雲飛若有那麼大的能耐、面子，除非他也是退伍的中南海保鏢！

「李巖，我明早離開。今晚的宴會應該是安全的，小滴的安全問題，就移交給你了。」李潔認真的囑咐了一句。

「嘿嘿，這個，光移交任務，沒有報酬嗎？我可是很勢力的人喲。」李巖大笑。

李潔冷哼：「小滴整個人都快被你佔有了，你還想要什麼報酬？」

郁小滴聽了大羞，卻也沒有辯駁。倒是李巖有點不好意思了，解釋了一下：「思想純潔一點。其實我和小滴還只是純潔的友誼，我們什麼都沒做過。」

那次在酒店裡面，就看到他們在一張床上壓在一起，今天有是當眾的調情，在車上的時候，也是不避諱她的親密接觸，剛才還那個樣子……李潔能相信他們很純潔才怪呢！她沒有糾纏這個問題，繼續說道：「那只槍我會帶走，留在你的身邊，無論用與不用，都只會帶來麻煩。」

李巖無所謂，嘴上卻說道：「可惜了，要是留給我，或許可以托人到黑市賣個不錯的價錢呢。」

什麼都講錢，讓李潔暗暗鄙視。「我先上去了，你們慢慢玩。」

看著李潔上去，從更衣室取了一個大浴巾披著，又拿著濕衣服下去了。郁小滴馬上向靈活的美人魚一樣，轉悠到了李巖的身邊。

看著貼身泳衣凸顯得玲瓏有致的青春欲體在自己身邊環繞，讓李巖目光隨著游動。

「嘻嘻……大色狼，你是不是很遺憾呢？」

「能和小美女一起游泳。我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泳衣啊！我們的泳衣都是保守型，我猜你肯定期望我們穿比基尼吧？」郁小滴靠近他身邊，卻又保持著一尺左右的距離。

「不會啊，這樣也挺好的。」

看著他忍不住往自己伸手過來，郁小滴迅速輕盈的向後仰泳離開，咯咯嬌笑道：「來追我啊！追到就是你的！」

看她笑著游開，似乎說的是現在，但李巖聽來，總覺得有點一語雙關的味道。

「嘿嘿，你這話讓我想起了一個笑話。有個胖子參加一個特別的減肥訓練，就是一個年輕的美女，說來追呀，追上我就是你的。」李巖一邊游了過去，一邊大聲講著笑話，「經過一個月的追逐之後，胖子瘦了很多，變得苗條起來。這一天，他覺得有把握能夠追到美女了，心癢不已。結果你猜怎麼著？」

郁小滴也大笑起來：「結果美女沒有了，換來了一個肥婆，肥婆說：帥哥，教練講追上你就是我的！哈哈，要不要我找個肥婆來追你呀？」

笑鬧間，郁小滴已經被李巖趕上了。他故意淫笑道：「美女，現在我已經追上你了喲！」

「那人家是你的了，你想要怎麼樣啊？」郁小滴抱胸弱弱的問。

「呃……不怎麼樣？抱抱總可以了吧？」

「嘻嘻！瞧你這點膽子！」郁小滴笑嘻嘻的撲入他的懷裡，在水中和他相擁住。

兩個人已經有過多次的擁抱了，但這一次是最徹底的，基本上就只有一層泳衣的阻隔。大家都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心跳。

就這樣擁著，兩個人都似乎已經滿足了，半晌沒有動靜。李巖覺得心底非常的寧靜，彷彿與這池水、與外面的大海融為一體般。

郁小滴心裡也沒有了其他的心思，只覺得彷彿和李巖融為一體般，有一種踏實的幸福感。未來會如何，已經不去想了，重要的是，這一刻兩個人在一起、完完全全的在一起！

……

「今天幾號了？」

「嗯？」突然聽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郁小滴有點納悶。

「十六號，四月十六號。今年四月十六號下午三點之前的一分鐘你和我在一起，因為你我會記住這一分鐘。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分鐘的朋友，這是事實，你改變不了，因為已經過去了……」

郁小滴呆了一下後，『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拜託！幹嘛學王家衛啊？根本不是你的風格嘛！」

「嘿嘿，竟然被你發現了。」

「今天根本不是什麼十六號啊。」郁小滴笑著說完，臉還是貼著他胸前，輕聲呢喃起來「剛剛的一分鐘，我能感覺到你是全身心的抱著我，心裡只有我。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因為我而真的記住今天，會不會因為今天而記住我。但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們至少已經是一分鐘的男女朋友，你也否認不了，這是已經過去的事實……」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她希望，從一分鐘的男女朋友，變成兩分鐘，一個小時……直到徹底在一起。

李巖手臂緊了緊，把懷中的女孩兒抱得更貼近一點——雖然已經兩人之間已經沒有距離。在這一刻，他根本沒有其他的慾望，有的只是心靈上的契合。他可以確定。自己應該是真的開始喜歡上這個女孩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

一般這種時候，總是會恰好的有電話、人過來打擾的。

事實上並沒有，因為會找來這裡的，最多是陳明英或李潔，李潔才剛剛離去，陳明英當然也不會跑上來。而電話，李巖的電話已經浸水了。

打破兩人間寧靜的，是郁小滴的一聲輕哼，還有她緩緩從李巖腰間滑下的小手！

「在你心裡，我和李潔，哪個更親密……」郁小滴突然輕聲問道。

李巖無語，這醋也太離譜了吧？「廢話，當然是你。」

「既然如此……」

李巖感覺到她心跳加快了不少，貼在胸前的小臉也滾燙了起來，不知道她又想到什麼少兒禁止的東東了。

「……連她都摸過你了，我要是不摸，……好像太虧了……」郁小滴輕聲說著，因為這樣靠在他胸前，不用直接看著他的眼睛，讓她更大膽了幾分，滑動的手鑽入了水中，然後到了兩個人之間，貼著他沒有多餘脂肪的腹肌，向下滑入了泳褲之中！

李巖身體一緊，水底潛龍已經被「龍爪手」、「飛龍探雲手」什麼的抓了個正著！

暗歎一聲，他沒有動、也沒有打擾她，只是默默感覺著胸前小臉越來越滾燙，懷中嬌軀陣陣燥熱。潛龍勿用也開始飛龍在天了。

小滴並沒有做什麼挑逗的動作，只是純粹在覺得不公平的情況下，也想要拉近一下關心，巨龍入手，讓她羞澀的同時，也是充滿了好奇，不敢、不便看個究竟，只能憑著小手的細細摸索，像盲人摸像一樣的感覺那恐怖之物。

從中午吃飯開始，李巖就跟郁小滴有意無意的親密曖昧著。早已經一次次的起兵、收兵，到現在她的好奇探索，無疑給他頗大的刺激。但以他之能，卻不是如此生疏的輕撫能解決問題的。在一番被動之後，他忍不住低頭吻住了郁小滴如火的檀口，大手從玉背滑下，隔著泳衣在嬌嫩的小翹臀上搓揉起來。

如此的大動作，讓郁小滴支吾呻吟，抽出手擁住他的身體。下面失去小手的愛撫，讓李巖悵然之下，自己主動過去，撥開鬆垮垮的泳褲，然後輕分開玉腿，讓某處頂入了玉腿根部，三角緊壓，然後摟緊美少女的身軀，在水中緩緩動作。

郁小滴隱約明白是怎麼回事，隔著泳衣的接觸，也讓她渾身顫抖。

良久，隨著兩人的陣陣戰慄，蛋白質的稀釋，污染了一池春水……

一百六十

李巖穿上的是郁小滴讓人購買內外衣物。所有一切都是頂級品牌，不過李巖並沒有忸怩，不客氣的穿了，也沒有說錢的事情。

前往宴會就只是他們兩個人，陳明英只是把一張邀請函給了郁小滴，並沒有陪同她去。因為這是推動年輕一代社交的聚會，她們這些功成名就的老總們，都不會出席。

兩人的坐騎是郁小滴的跑車，開車的是李巖，目的地是太子酒店。

太子酒店跟王子酒店名字意義有點相近，但卻不是同一家投資的。上次出事的王子酒店，是天堂集團旗下的酒店品牌之一，太子酒店則是另外一個酒店品牌。這次的宴會活動，就是太子酒店背後的大股東盛世皇朝老總何原發起的。

一輛輛難得一見的豪車，一個個衣裳華貴的年輕男女，短時間內雲集在太子酒店，著實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很多來旅遊的酒店客人都暫時放下事情，好奇的觀察他們，打聽議論這是什麼事情，更有不少人拍攝靚車。

郁小滴今天罕有的穿了一套白色的晚禮服，跟灰色西裝的李巖走來的時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前面進去的幾位雖然同樣衣服、氣質不凡，但卻沒有郁小滴的容貌，男的就跟沒有李巖的昂揚成熟。

比較少參與這樣的活動，以前每次都是跟著母親，現在讓郁小滴有點緊張，不過能跟李巖一起，又有點興奮。在酒店大堂，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迎接前來的賓客，看到郁小滴進來，兩個人都眼睛一亮，婉言寒暄之後，讓專人帶著前往宴會廳，然後迎了過來。

「郁小姐！你能來，實在是我們的榮幸啊！」

看著這兩個人，郁小滴不認識，她媽也沒有叮囑什麼，只好把邀請函遞上，「你認得我？」

另外以為年輕一點的男子接過邀請函，笑容滿面的說：「郁小姐我們怎麼會不認識呢？你真的比我記憶中更加美麗動人啊。我看今晚很多人都會像我一樣口水欲滴啊……」他故意做出吸了一下口水的樣子，然後大笑起來。

只是無論是李巖還是郁小滴，包括他身邊的那個男子，都覺得無聊，讓他一個人有點冷場。

先說話的開口自我介紹了一下：「家父盛世皇朝何原，我叫何海濱，這是我弟弟何偉，呵呵。他老是自以為幽默，常常冷場，兩位別介意。這位是……」

「我姓李。」李巖的角色是郁小滴的男伴，也沒想他們多重視，連名字也沒說。

「李先生好，很高興認識，兩位這邊請！招呼不周。」何海濱客氣的邀請，馬上有一個旗袍MM過來引路。

這時候，旁邊的對著郁小滴吸口水的何偉，目光正看著進來的方向，又不自覺的吸了一下口水。

郁小滴無語，這傢伙也太猥瑣了，還是這個何海濱更上得檯面一點。

他旁邊的李巖，則有點驚訝，以他的眼光來說，郁小滴今晚覺得能夠艷壓群芳、拔得頭籌。看那何偉流口水的模樣，難道又有絕色美女來了不成？有錢家的女孩子，肯定有更好的衣服、飾品、化妝品，也更加會搭配打扮，總體看起來，要比一般女孩子漂亮。但要說到絕色，就得靠遺傳天生了。

出於男人對美女的好奇心理，他也忍不住回頭看了過去。一看之下，頓時呆住了！

進來的確實是美女，而且一來就是兩個，難怪連郁小滴的魅力都被轉移了。不過讓李巖驚呆的，不止是因為來者的美貌無敵，而是因為兩個都是他認識的人！

一個是老婆——張語蓉，另外一個是Queen——月瑤。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張語蓉也會來，否則的話，就不會那麼輕鬆答應做郁小滴的男伴來了——自尋尷尬嘛！

會造成這樣的理解錯誤，主要是因為天堂集團精明強幹的總裁張語蓉，怎麼也難以跟郁小滴、藍天賜、文強他們這些富家子弟聯繫到一起去。

二十歲的郁小滴，差不多同齡的文強、凌木翰、凌亂秋，稍微大一點的藍天賜。他們在李巖看來，都是屬於紈褲子弟一流的。本以為這個宴會，也就是這些紈褲子弟的大Patty，只不過由小圈子擴散到全市上檔次的富家子弟。沒想到陳明英說的還是真的，都是年輕一代的繼承人，張語蓉顯然也屬於這個範疇，而且堪稱其中的佼佼者了。

……

在李巖暗歎失策的同時，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她們兩個人所吸引。

月瑤還是那麼的夢幻，只是一襲不怎麼特別的長裙，就已經讓她與環境脫離，讓人感覺不像是從外面進來，而彷彿是從漫畫裡、從月光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

非常熟悉的Queen，還不足以讓李巖震撼，成天職業裝的張語蓉，忽然換上一套晚禮服。卻著實讓他驚艷了！只見她穿上一身鵝黃色的長裙，沒有V領、沒有露背，只是小露香肩、秀出藕臂，勝雪的肌膚、配合她冷傲的神色，讓人一看之下，既有透骨冷艷的感覺，又彷彿冰川逼近、高山仰止，讓人不敢褻瀆、只能仰視的感覺。

在李巖回頭的時候，郁小滴也很快發覺了，立即回頭，一看之下，也不由得被月瑤和張語蓉兩個完全不同，又彷彿如仙子、如女神般的氣質所驚住。在一剎那，她彷彿不是看見了兩個美女進來，而是看到了一朵冰川之上傲立的雪蓮花和一朵無論在華堂陋室都能讓周圍脫俗的蘭花。

郁小滴從小長的漂亮，到哪裡都得到讚賞，到了青春叛逆期，則對容貌萬分不屑起來，所以才會像以前那樣故意奇裝異服、把自己化得嚇人的模樣，這當然是因為有著強大資本的自信。可是今晚跟李巖一起出來，算是她很少有的嚴陣以待，保持了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如今見到過來的兩位美女。立即有被比下去的感覺，讓她幼小的內心不自覺的產生一絲自卑。

事實上，她自己不清楚，她對李巖的吸引，絕不是因為非凡的家世、漂亮的面孔，而是那一往無前、付出一切的純真情感。如果要用花來比較的話，她可以算是一朵青春嬌艷的薔薇，雖然沒有雪蓮、蘭花氣質，卻也有自己的獨特美麗。

「走啦……」郁小滴嘟噥了一下，拉著李巖往裡面走。

說時遲那時快，李巖也醒了過來。忙回頭跟著她往裡面走。

他回頭的時間不是很長，張語蓉出於禮貌，正拿出邀請函準備給迎接過來的何海濱、何偉兄弟，等她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李巖的背影，覺得有點熟悉，也沒有多想。不過一邊淡然的月瑤，則清楚的看到了李巖，也看到了他身邊那個青春美麗的女孩兒。這讓她心情複雜起來，既有為張語蓉而輕歎，又彷彿為自己看到一絲希望。

「那兩個好漂亮哦，你心動不？」

李巖腦子裡正充滿著反差巨大的張語蓉身影，有點心不在焉，忽然聽到郁小滴的話，忙收回心思。他想了一下，指了指前面引路的旗袍MM，在那高高的開叉處，白皙的玉腿隨著走動、若隱若現的露出。

「你看，這姑娘的大腿也很漂亮，我是不是也會心動呢？時間漂亮的東西太多啊。」

他的話沒有壓低掩飾，弄得前面的MM聽到很尷尬，一點都不含蓄啊。

「哦。」郁小滴點點頭，又忍不住問道：「你會不會去追她們呢？」

然後又自問自答的說：「估計人家也看不上你，連認識的機會都不給。」

李巖快速思索著，為了避免等會兒遇到的揭穿，他決定先承認了。所以故意笑道：「其實那兩個美女我都認識，很熟哦！」

「吹牛！」看他那模樣，郁小滴笑了，怎麼也不相信他這個小職員會跟如此人物有交集。若不是自己那隨機的一次撞了他，大家也不會有交集。

……

承辦的宴會廳，是在太子酒的頂樓，既有普通宴會廳寬敞明亮的莊重一面，又能飽覽城市夜景，設計得別具一格。

在旗袍MM的引領下，進入諾大的宴會廳，此刻裡面已經到了不少人。

放眼望去，李巖不得不感慨。現在中國的富人真的不少了。即便這些賓客裡面，砍去一半的女伴、男伴，真正的富家子弟也不少。而能來這個宴會場合的，身家都不會低。

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然後消滅貧窮的那一部分人，既實現了共同富裕，又解決了人口問題。真是好辦法！

如果今晚把食物下毒，讓現場絕大部分的富家子弟都幹掉了。肯定會影響他們的老子、老媽，連鎖反應也能影響股市、經濟吧？李巖邪惡的YY了一下。

「笑得那麼猥瑣，又在意淫哪個美女吧？」郁小滴小聲的開玩笑。

李巖無語，「拜託，你媽喊你來多交朋友，不是讓你來爭風吃醋的，這樣的話，我陪你來，豈不是害你了？」

郁小滴忙笑嘻嘻的：「開玩笑嘛！我知道了，不會過於纏著你、盯著你的。」

正說話間，她忽然興奮的拉了拉李巖，「我看到我以前的家教老師了！大美女哦！走，我介紹給你認識，大方吧？」

她拿出了興沖沖的一面，拉著李巖立即往前走去。李巖放眼望去，見到一個如火一般的美女正被多名年輕俊才圍繞著，棗紅長髮、火紅禮服，那不是……

一百六十一

溫倩怡？她怎麼會在這裡？！

棗紅長髮、火紅禮服、還有熱情迷人的笑容，這在李巖的心裡，已經成了溫倩怡的獨門標誌了。看到月瑤、張語蓉，已經讓他吃了一驚，現在又看到溫倩怡，更是吃了一驚。

溫倩怡是自己打拼的業務精英，可不是含著金鑰匙出身的富二代吧？怎麼會來這個聚會呢？難道除了富家子弟，還包括各行業的年輕俊才們？那範圍可就更大了啊。

在李巖吃驚的時候，拉著他走近的郁小滴，已經興奮的揮動小手，嬌聲喊道：「溫老師！」

到哪都是焦點、輕鬆自如的含笑應付著周圍人群的溫倩怡，只露出一個側面，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過來。

看到郁小滴的時候。她似乎沒有認出來、又看到旁邊李巖的時候，顯然驚訝不下於他。奇怪他怎麼來了，搭上了一個富家女？

跟周圍人客氣之後，溫倩怡款款而來，那性感曼妙的身材，在紅色長裙的襯托下，讓她的每一步，都好像帶動了陣陣火焰一般，而且是直接燃燒人身心的火焰。

「你是……」溫倩怡顯然有點不認得郁小滴了，說著還瞟了李巖一眼，懷疑是他故意叫人整蠱。

李巖看出她的意思，又不便解釋，只能報之以無辜的神色。

郁小滴熱情的拉著她的手，有點興奮的說：「我是小滴啊，郁小滴。嗚嗚……真可憐，這才不到五年，溫老師就不認得我了。」

溫倩怡聽後立即露出迷人的笑容，「原來是小滴啊，我怎麼不記得？你家可是全新的臨海別墅啊。只是五年不見，小姑娘已經變成大美女了，我哪裡認得出來呀？」

事實上，她確實印象不大，這還是她大學時候家教的學生，現在已經在社會上打拼了那麼多年，每年得結識多少人啊，那麼大的信息庫，有些沒作用的。不去回想、記憶，自然會忘記，尤其是她當家教的學生可不止一個，學生又是長身體的年紀。

當然，對於學生來說，老師的數量，肯定比老師對學生更少，哪怕是家教老師。郁小滴能夠記憶這麼深刻，顯然當年也是比較好的回憶。這讓溫倩怡馬上努力回想一點細節說出來，以顯得重視，以免打擊小姑娘年輕幼小心靈美好的回憶。

剛剛被張語蓉、月瑤打擊了一下的郁小滴，難得有點靦腆，憨笑道：「溫老師你才漂亮呢，跟以前一樣漂亮，只是更加成熟性感了。這身材，我見了都心動。你看我朋友已經流口水了……」

被她誤傷的李巖，咳嗽了一下。

「我朋友李巖，這是我初中時候的家教老師溫老師。」郁小滴忙介紹道。

溫倩怡滿臉迷人笑容，目光則大有深意的看了李巖一眼，弄得他有點不自然。

「男朋友？」

郁小滴挽著李巖的手，吐了吐舌頭。「還不是啦……」

嘴裡說『還不是』，但能以男伴的姿態帶著他出席公開場合，加上這態度，顯然等於說『差不多是』、『即將是』了。

溫倩怡一副明白的樣子，然後自我介紹道：「小滴，我看你也只記得我姓溫吧？我叫溫倩怡，不是真的老師，還是別叫我老師了，有點彆扭。」

郁小滴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是只記得溫老師。」

李巖則隱約聽出來了，溫倩怡這是故意介紹名字的，大概是怕他無意中叫出她的名字讓郁小滴懷疑吧。他想了想，直接笑著問好：「你好，溫主管。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大小美女的目光都看著李巖，兩個人都有點驚訝。郁小滴驚訝李巖認識溫倩怡、似乎還挺熟悉的；溫倩怡驚訝他竟然能在郁小滴的面前認自己，看他一身頂級名牌，即便不是投資裝有錢人、也應該是已經成功把富家美少女泡到手了吃軟飯，他怎麼敢認我呢？不怕被拆穿身份？

「嘿嘿，你們都很好奇吧？兩位美女同學，過來這邊坐。讓『李老濕』為你們解惑！」李巖笑瞇瞇的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讓她們兩個到旁邊座位坐下。然後自己也過去，不客氣的坐在兩人中間。一時間，羨煞旁人，尤其是剛剛那些圍繞著溫倩怡而轉的年輕俊才們，都不由得羨慕升級到嫉妒邊沿。

「其實溫小姐是我公司的領導。剛剛沒有說話，裝作第一次見到我，主要是出於好心，怕拆我的台。讓我在你面前露底。」

「露什麼底？」郁小滴好奇的問道。

溫倩怡帶著微笑，心裡則思索著李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開誠佈公的說出來。我既然已經如此配合他了，他完全可以忽悠過去，等明天什麼時候有空再單獨解釋一下就好啊。難道是擔心我的感受？不想我誤會？

這個想法讓她心裡一跳……趕忙將之驅散！什麼跟什麼嘛！我又不是他女朋友，誤會什麼、擔心我的感受幹嘛，總不成他暗戀我吧？……咳、咳，越想越離譜了……

「溫小姐可能以為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以為我也是一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富家子弟、或者自己打拼白手起家的富豪，她太善良了，心裡鄙視我，卻不想當面拆穿，所以並沒有直接說。」

溫倩怡驅散了腦中突然蹦出來的亂七八糟想法，笑道：「你這麼說，豈不是讓我愧對小滴？幫你掩飾，保護了你的利益，卻可能損害了小滴的利益。」

「你肯定會事後詢問清楚的。」

郁小滴忙笑道：「其實沒有那麼複雜啦。我雖然不清楚他的情況，但我見過他開的車、知道他要上班的，他沒有騙我。」

「不錯、不錯。不說謊的都是好同志。」溫倩怡笑著讚道。

「李巖，幫我和溫老師拿杯喝的吧？我們敘敘舊。」郁小滴對李巖說道。

「OK，要喝什麼？」

「隨便。」兩個人同時說道。

……

看李巖離開，溫倩怡拂了一下頭髮，笑著說道：「小滴。你支開他，是想要問問他在公司的情況吧？還可以。雖然我們公司美女如雲，不過這小子太懶散了，無慾無求的，又沒什麼特別的能耐，根本懶得做事，就是白領公子。一般人都不會看上他，所以你不用擔心。」

「白領公子？他？」郁小滴有點好笑。

「呃……是不怎麼幹活、白領工資那種。」

郁小滴笑了笑，可她在溫倩怡的面前，畢竟太稚嫩了，心裡有什麼還是逃不過她的眼睛。

「雖然我們幾年沒有見了。但既然你還叫我老師，有什麼要問的就直接說出來吧！我保證不再幫著李巖瞞你。」溫倩怡柔聲說道。

「他說……」郁小滴看著那邊有意拖延時間挑選飲料、酒水，給她們說話空間的李巖，不知道這樣說出他的秘密來好不好。猶豫了一下，沒有把他講有老婆的事情直接說出來，而是換了一個方式：「他還不是我男朋友，看得出他已經另外有喜歡的女孩子。」

「哦？是嗎？我想想，他在公司也有對女孩子很好的，也有傳緋聞，不過應該不大可能吧。」溫倩怡腦子裡閃過了黃櫻和海芙的身影。

郁小滴有點吞吞吐吐的說：「我本來想向你打聽……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答案呼之欲出……」

溫倩怡一愕，隨即失笑：「你不會以為是我吧？可別把我當成情敵哦。我可還是單身貴族！」

「不是啦。我只是覺得，像他這麼有本事、這麼高要求的男人，會看上的女孩子，一定是非常漂亮、非常成熟、非常完美的，即便你們公司美女如雲，我估計也只有溫老師你才配得上他。有一次……我同學在歡樂谷的肯德基看到他翹班陪一個大美女玩，跟他說起的時候，他默認是他……女朋友。我現在覺得，有可能是你們上班一起去玩的吧？」

他叫那麼有本事、那麼高要求？郁小滴的話，讓溫倩怡有點無語，這小傢伙怎麼好像沒點社會經驗一樣。後面的話，則讓她忍不住瞪了那邊李巖的背影一眼，讓某人感覺到飛刀襲來。

「暈死……你說的那次，我有印象，是我和他在一起。不過只是一次忙玩工作後的放鬆，並不像你說的那樣。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為什麼要說我是他女朋友？拿我當擋箭牌？年輕、漂亮、有身材、有家財、似乎還很聽話……這郁小滴還有什麼不能滿足他了？這小子口味刁鑽、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對！這傢伙肯定是故意欲擒故縱！溫倩怡暗暗腹誹了李巖一頓。

可憐的李巖哥，說起這事的時候，為了避免麻煩，隨口默認了是老婆。可他一向說的「老婆」是真正的「老婆」，而不是把女朋友暱稱為老婆，哪裡想到郁小滴竟然會把溫倩怡對號入座啊！而且偏生還對準了號！還單刀直入的詢問了出來、讓兩個人對了口供！

此刻的他，估摸著兩個人敘舊完了，覺得不能讓她們太多單人相處時間。卻發現行走磨蹭的時候，讓他走到了一個女孩子的身邊。

女孩是月瑤，剛剛取了兩杯飲料，對於他的走近，以為是故意的。正等著他。

在他走近身邊的時候，低聲問道：「那個女孩子長得還不錯啊。不過，你不是一向宣稱太年輕的沒有女人味嗎？成熟的處多了，換換口味？」

一百六十二

見是月瑤，李巖有點汗顏：「Queen，我想說……其實我比你印象中要純潔得多，有些是年輕時候的吹噓而已。」

「年輕時？你老了嗎？」月瑤看著他微微一笑，「是哦。年輕的喜歡成熟的，年紀大的喜歡嫩的，這話好像也是你說的，你正身體力行啊。」

「……」李巖有點好笑：「昏倒，我以為我留給你的印象，是冷酷一面，沒想到竟然是如此不堪的YD形象！」

「不管如何，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取了老婆，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月瑤抿嘴輕笑，然後又努了努嘴：「你現在是陪小情人來，語蓉還是你老婆呢。你看那邊，你在向別的女孩子獻慇勤的時候，很多男人又正向你老婆獻慇勤呢！你不吃醋？不去保護她？」

李巖過來拿飲料的時候，也是有點有意的避開張語蓉。溫倩怡他可以自然的相認。可張語蓉不同啊！這到底是有老婆名分的，而郁小滴又跟其他逢場作戲的情況不同。

怕被她看到，也不敢特意在人群中尋找她。現在聽到Queen的話，順著看過去，見到包括何海濱、何偉兄弟在內的多個年輕人，都環繞在張語蓉的身邊。當然，大家保持著社交距離，話題也是跟公司企業之類的相關，不同於流氓色狼的騷擾，只是看張語蓉冷漠、不耐煩的眼神，看得出她是不喜歡的。

看到她那個模樣，李巖心裡沒來由的微微一疼，很想要過去把那些男人一個個趕開。不過也只是想想，大家都沒有過分，即便是陪著她一起來，也不能這麼做。連正常社交活動都要限制的話，除非把人圈養在家裡。

「呵呵，只是正常範圍的獻慇勤而已。如果有出格的，你自然會幫我保護了。」

月瑤輕歎了一聲：「女人……有時候也是需要人獻慇勤哄著的，別以為是你的女人就不會走，現在不去珍惜，等到真的被別人追走了，才後悔莫及。」

她說完，飄然離開，往張語蓉的方向走去。

李巖心裡一怔，我的女人麼……是啊，可不就是我的女人麼？即便大家沒有感情。但已經被月老和丘比特瞎攪和到一起了，可能只是因為客觀的不得已。但為什麼我不能主動一點呢？一直只是敵不動，我不動，也可以嘗試主動進攻啊！

拋開純粹上床目的的一夜情，李巖忽然覺得自己很廢柴。在Queen、在小滴眼裡，甚至包括張語蓉，都覺得是個花心的情場浪子。他也一度欣然接受，可現在仔細想想，其實只能算是歡場浪子、卻是一個情場小白啊！感情成分不多的海芙，是她主動；郁小滴更不用說了，簡直可以用倒追來形容了；至於對張語蓉，算起來有關心過她幾次，但也只是責任範圍，根本沒有主動追求過！

「誰規定結婚了就不能追老婆的？」

李巖喃喃自言自語了一下，覺得月瑤的話，也是有道理的。而跟郁小滴的進展，也讓他明白，感情真的是可以培養的。可是……

我到底愛誰呢？

我到底愛誰？

這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雖然沒有怎麼想過和張語蓉的未來，但毫無疑問，幾個月同住、相處下來，已經在心裡佔據了一個角落；沒想過跟郁小滴的未來。可是在這小妮子的主動下，也已經不知不覺間被感動，進而不知不覺的喜歡上她了；同樣溫倩怡、黃櫻、海芙，在他心裡，也有一定的份量，雖然各自情況完全不同。還有一個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不再管子軼說出後才留意的Queen……

他又想起了下午跟郁小滴說起的那部電影的台詞。在某個方面，他覺得那部電影的主角，跟他很像。正如女主角在問「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的時候，阿飛的回答是「我這一輩子不知道還會喜歡多少個女人，不到最後我也不知道最喜歡哪一個。」

同樣的，現在李巖也無法回答自己。

不過想想上過很多的女人，卻無法說出喜歡過哪個女人，李巖也覺得有點悲哀。也該大膽主動一點了，喜歡就接受、喜歡就去追，至於未來……未來再說吧！

……

端著一杯飲料和一杯酒回來的李巖，被郁小滴拉著坐下，兩個人都奇怪的看著他。

「你沒事吧？」

面對她們的目光，對於郁小滴的詢問，李巖笑道：「沒事啊。你們才有點古怪呢！」

溫倩怡微微一笑：「剛剛看到有個漂亮女孩過去跟你說了幾句話，然後你就站在那裡發呆，小滴有點擔心你。不會是被勾走了魂吧？」

李巖大笑：「那現在呢？又被你們兩個美女勾回來了麼？哈哈……我只是看到一個美女，好像有點面熟，本能的搭訕了幾句而已。後來則是思考了一點問題。」

「對於色狼來說，見到美女都會覺得面熟的。」溫倩怡笑道：「不過你這借口太老套了，人家根本不理會。」

「不是，還真的是見過。她那天在我們公司樓下，很多男同事圍觀不願意走呢。後來才發現是張總的朋友，她聽說我是天堂集團的。說張總也來了。」李巖直接承認已經和月瑤說上話、認識了。「後面我就在想，要是等會兒張總認出我和你了，會不會把我們當成臥底在公司的二世祖呢？如果會的話，會將我們裁了，還是繼續任用呢？」

溫倩怡絕倒，「你就在思考這些無聊的問題發呆？」

「怎麼會無聊呢？如果被裁員，我就沒有了固定工作、以及收入，我到哪裡去找一個這麼輕鬆、又有那麼多美女看的工作啊？這對我來說，可是大問題啊。」李巖嚴肅的說。

「嘿嘿，輕鬆是吧？看來明天我得加多你的工作量了。」

「你這是巴結老闆，鄙視你！」

在他們兩個說笑的時候，郁小滴在一邊看著，沒有妒意，也沒有鬱悶。不知道她們剛剛聊了一些什麼，李巖只好找了個話題：「倩怡領導，你怎麼會來這裡的呢？印象中你也不是財富接替人啊？」

「你可以是跟著小滴來的，我為什麼不能是跟朋友一起來的？」溫倩怡微笑道。

「嗯，以你的人脈，確實認識不少有錢人。」

溫倩怡指了指在另外一個角落對她揮手的一個漂亮女孩子，「看到沒？就是那個，她叫李可可，年紀不大，她父親叫李偉傑。做什麼的我忘了。不過據說他父親是個風流人物，有很多的情人，而且還能擺平得各個安然相處。」

李巖悠然神往，「我輩楷模啊！」

溫倩怡和郁小滴同時笑著鄙視他。

……

何海濱、何偉兄弟，代表組織方宣佈所有賓客到期，宴會將以私人Party的形式，不會固定什麼項目，純粹大家私下交友。而太子酒店也準備了大量的酒水、食物，隨便取用。

藍天賜、文強、凌家兄弟等中午見過的人，也同樣衣冠楚楚的來了。對於李巖也出現在這裡，他們都不驚訝。只是藍天賜多少有點鄙夷，因為知道李巖是郁小滴帶進來的。

整個宴會廳逛下來，不乏漂亮MM，那些年輕公子哥也好像曬女伴一樣，能帶出來的，各個都是拿的出手的。就像本想要跟郁小滴一起來的藍天賜，也帶了一個過得去的女伴，文強帶了一個巨乳MM，最絕的是凌木翰、凌亂秋兄弟，兩人的女伴也是一對雙胞胎MM。

不過在稍微漂亮一點就可以叫美女的年代，美女自然也會再分個三六九等，其中所有賓客裡面，公認絕色的，只有四個，一個是冰霜冷艷的張語蓉，一個是跟她形影不離，讓很多人以為她們是拉拉的夢幻仙子月瑤。還有就是參與活動不多，但因為家庭而知名度不低的郁小滴，以及開始獨霸全場焦點的如火熱情美女溫倩怡。

這是大家私下的公認四大美女，張語蓉對誰都沒有好臉色，月瑤話很少，即便有拉拉嫌疑，也讓很多人追捧。而李巖一個人獨佔兩個美女，左邊一個、右邊一個，開始還沒什麼，後來打聽到他是郁小滴帶來的，就很多人不滿了。郁小滴帶來的，侍奉好她就行了，別佔著另外一個美女資源啊！

雖然有一部分人是真心社交的，但四大美女周圍，無疑形成了兩個焦點。這也終於讓張語蓉注意到了李巖！看到他左邊一個小美女、右邊一個大美女，她也是非常的驚訝。

以前李巖晚上出去，她能想像是出去解決生理問題，畢竟不是青春少年了，雖然鄙視，也能理解。不過一直以為他就是自己去花錢的地方，或者夜店裡隨便勾搭一個放蕩女。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樣的場合。見到他左擁右抱般的被美女環繞！

「月瑤，你說他有什麼好？竟然還有女孩子湊他身邊？不是說有事幾天不回來麼？竟然就是這樣的事！」

張語蓉怕自己能忍住不去李巖面前，也會忍不住看過去，所以必須把心裡的不滿發洩出來，湊近跟月瑤嘀咕抱怨。

月瑤笑著安慰：「語蓉姐，你別在意。他應該就是逢場作戲罷了……」

看她們兩個湊得那麼近說悄悄話，那些不死心的男人，也只好作罷，確認這是一對拉拉。只能到退開到附近一邊互相交流、一邊純欣賞。

正安慰張語蓉，月瑤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手機看了看，她的臉色迅速變了一下。

一百六十三

張語蓉的冷若冰霜的芳心，正因為李巖的左擁右抱而有點紊亂，（只是坐在郁小滴和溫倩怡之間沒有抱的巖哥表示壓力好大）沒有留意到月瑤一閃即逝的表情變化。

月瑤繼續微笑著說：「語蓉姐，你們不便公開關係，你不好說他，要不我代你提醒他一下吧？」

張語蓉微微蹙眉，但隨即輕輕搖頭：「算了，他想要怎麼樣就由他去吧！」

她一口喝乾了杯中飲料，讓自己冷靜下來。是啊，他左擁右抱是他的事情，我才懶得管他呢，我只是……只是氣他不給我一點面子。在我的朋友面前傷我的面子，我可不是在乎他……

在她自我否認、或者自我暗示的時候，月瑤已經站了起來，微笑說道：「我再給你換一杯飲料。」

張語蓉有點不好意思，示意自己沒事，但月瑤已經起身離開了。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視線，不讓自己轉頭去留意李巖那邊的情況。

李巖雖然之前已經打破了夜不歸宿的紀錄，但也只是一晚不回而已。這次是兩天兩夜不在家，算起來是兩個人結婚住在一起以來的頭一次，雖然事先李巖已經說了有事出去幾天，可能到週一才回來。而且又有月瑤相伴，但張語蓉心裡還是有點惦記他的安危。

儘管她自己也清楚，李巖一個大男人，一不怕人劫財、二不怕人劫色，又不可能殺人放火，根本不用擔心他，估計可能是勾搭了網友MM、跑去異地約會去了。但心裡總是有那麼一點記掛。

可是這一份剛剛升起的柔情，在剛剛發現李巖的時候，已經全部給扼殺了！要真的是去見網友也就算了，竟然就在本地，跑去和別的女人風流快活去了。現在還撞到一起了！萬幸只有一個不會笑話自己的月瑤知道內情，要是公開過和他的夫妻關係，以後成別人的笑柄、直接丟人死了。

……

在張語蓉芳心暗轉的時候，月瑤已經走向了剛才碰到李巖的酒水架，在走過去的時候，她有意無意的把目光一直往李巖說身上瞥去。

以李巖跟Queen的多年默契，即便是眼神。也能有一份熟悉的力量。很快李巖就感覺到了，但他只是解釋說剛剛認識了月瑤，這會兒看人家美女一個人，又屁顛屁顛的跑過去，給別人什麼印象？溫倩怡、郁小滴如何看自己？

不過在他目光抬起看過去幾次之後，終於有一次跟月瑤的目光對上了。從她的目光中，讓他明白她有重要的事情跟自己說！

他顧不上那麼多了，因為Queen是不會開這種玩笑的，而論及熟悉、重要程度，即便是溫倩怡還是郁小滴都是不及的，當然，過去跟她說話，也沒有到直接得罪她們兩個的程度。

「抱歉，幫我佔位啊，去洗手間。」

溫倩怡、郁小滴因為敷衍著周圍搭話的年輕俊才們，留意到李巖左顧右盼，但沒有想到其他，因為她們也覺得這些人言語無味，只是女孩子不便像李巖這樣用尿遁。

周圍的人在李巖走出去的時候，都對他投以或明或暗的鄙視目光！丫的，一個人坐在兩個美女中間也就罷了。要上廁所，竟然還聲明佔位？讓別人坐一會兒會死啊？當然，做了的人是不會再讓位的。

其實即便李巖沒有說，其他人想要做過來她們兩個中間，溫倩怡也郁小滴也不會願意。或許那人坐下來，她們就藉故起來走動一下了。

為了不讓更多的人注意李巖起身後，隨意的伸展了一下手臂，然後四下張望了一下洗手間的方向。等到月瑤的目光注意到了，這才一邊掏煙一邊走向洗手間。

在洗手間外，他沒有走進去男廁，而是點起了一根煙。

沒過多久，月瑤也過來了。看到附近沒有注意，她快速的輕聲說道：「有人找你。」同時不露痕跡的把手機遞到了李巖的手裡，然後走向了女廁。

接過手機之後，李巖隨手收好了，一邊抽煙，一邊離開了洗手間直接走出了宴會廳，來到外面走廊，然後走到樓梯間，步行上了天台。

在樓頂天台，他先是巡視了一下，沒有發現有人，然後找了一個安全的區域，拿出了月瑤的手機。

手機沒在待機狀態，已經打開了一條短信息。李巖一看，就明白是什麼人要找自己了。雖然上面的意思說得很隱諱，但習慣的他和Queen，一眼就能知道表達的意思。

翻譯出來的大意就是說，他打電話找不到李巖。管子軼也找不到李巖，這才找Queen，要Queen盡快的找到李巖。

有點悲劇的是，李巖下午的手機在游泳池裡面浸水了，沒想到平時也沒有什麼重要電話，偏生在浸水後就有急事。值得慶幸的是，李巖今晚剛好在這裡，否則的話，即便是住在他家裡的月瑤，也沒有辦法馬上聯繫到他。

發這條信息的人叫鄭逸軒，在現實生活中有自己的事業、身份，但像管子軼一樣，同樣有著另外的一面。而這一面，只有李巖清楚，即便是Queen，都不是非常瞭解。

李巖迅速將那個號碼撥打了過去，笑呵呵的問道：「三哥，急著找我幹嘛？想要請我吃飯啊？你人品真不行，難得找我，竟然遇到我不在家，手機又頭一次浸水了。」

鄭逸軒看這麼快找到李巖了，也放心了一點，笑罵道：「是你小子人品不行連累了我吧？我有點事情要你做。等會兒發信息給你，要請吃飯，得先幹活啊！」

「果然沒好事！好吧，不給誰面子，也得給你三哥面子啊。行，收到後我先看看！」

兩人笑著閒聊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

嘴裡笑著，李巖心裡可一點也開心的意思。管子軼找他，往往無事不登三寶殿，可老三找他，肯定事情更加的嚴重！ω×ｇ。㏄

很快。手機受到了已經準備好加密方式傳送來的幾條短信息。

李巖看著手機上的幾條短信，努力的按照順序從這看起來交待工作事情的信息中，讀出真正的內容。

花了數分鐘之後，他終於得到了三條真正的內容。

內容很簡單，翻譯出來就是一：「速往太子酒店，混入頂樓。」

這條讓李巖有點哭笑不得，如果不是知道鄭逸軒的性格，真的懷疑他是知道這裡的情況、或者從Queen那裡知道故意開玩笑整蠱的。

第二條：「風雲刀叛離，違規私活，參與恐怖活動。」

這一條是最關鍵的，風雲刀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把刀，而是李巖旗下除了他之外，這幾年排名前幾的殺手「彭斷刀」、「風無情」、「劉雲清」，基本上能跟他們一樣出色的，就還有剛剛跟李巖合作的「石建恩」了，都是達到「拳」級的，其他都是「刃」、「槍」級。像之前安排來刺殺陳明英的那個李天域，就是「槍」級。

這消息讓李巖最震驚的不是他們不顧規矩接私活，參與國外恐怖組織的活動，也不是目標就是他現在所在的太子酒店頂樓的這個聚會。而是因為旗下最得力的幾個干將，竟然同時反出，而他和Queen這兩個精神、實際首領，竟然絲毫不知情！

這顯然不會是臨時的事情，而是早有蛛絲馬跡。只是因為他不在，Queen沒有發現，或者發現了，沒有意識到這麼嚴重。

李巖開始明白，當一個領袖，長久沒有出現的時候，即便威名再盛，終究還是會有人出來挑釁的！那點名利權勢，他可以不在乎、Queen可以不在乎，是因為他們已經接觸過、經歷過，對於沒盡力過的人，或許便是終極理想了。就跟很多皇帝可以放棄江山，卻有無數人打破腦袋想當皇帝一樣。

當任我行閉關練功不出來的時候，東方不敗就篡位作亂了；當東方不敗閉門繡花的時候。楊蓮亭亂內、向問天亂外了。

放假以來，李巖頭一次感覺到壓力，別人沒有誰給他壓力，組織內的管理、統馭壓力，Queen一個人扛下來了。但這一次，李巖感覺到了責任的壓力！任我行、東方不敗曾經感受過的壓力。

盜亦有道，他們是一個殺手組織，宗旨是收錢辦事、替人解決恩怨、不論善惡。但他們是不會搞大規模恐怖襲擊、滅門之類的事情。現在從鄭逸軒給的信息來看，彭斷刀、風無情、劉雲清三個人，已經被某個恐怖組織高價收買，參與針對這些年輕富二代接替人的恐怖活動。或許是想要將他們一窩端，或許只是想要控制達到某種目的。

換選擇他們三個，除了能力、戰績，或許也跟華人身份有關吧。

第三條內容很簡單：「解決。」

或許的一般人來說，這要求太難了，一個人要對付有三個一流殺手加盟的有準備恐怖活動，但這對李巖，就是一個解決問題、清理叛徒的簡單指令，而且還得是不驚動政府、警方的前提下。因為他不是一般人，他是King——殺手之王！

「出事了？」月瑤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她等了一會兒沒有見到李巖回來，知道事情嚴重的程度可能超出了自己的想像，猜到他在這裡，忍不住想辦法跟了上來。

李巖回頭，看著星空下的夢幻美女，此刻的她，多了一絲肅殺與神秘。

「呵呵，不要緊，我放假太久了，用馬裡奧來完成回歸，似乎太單調了點。」

月瑤笑了，只是一句隨意的話，她便感受到了，她曾經敬仰膜拜的殺手之神，回來了！

一百六十四

李巖和月瑤兩個人站在天台邊沿，貌似在看夜景，他已經快速的把情況跟月瑤說了一下。

月瑤聽完之後，立即自責道：「對不起，這是我的失誤！」

「不說這個，追究到底還是我放假太久了。現在我們要解決這件事。」

月瑤明白所謂的解決，是他們自己解決，這不能依靠政府、警察，甚至根本報警都不行。怎麼證明消息無誤？來源渠道能說出去嗎？他們是什麼身份能說嗎？

他們有他們的解決方式。

月瑤甚至沒有想過找幫手，關鍵時刻，有些人是會左右搖擺的。可能背後一刀的幫手，比直接的敵人更加危險，有King的回歸，有Queen的配合聯手，收拾誰都跟玩似的！即便沒有準備、沒有武器、還要照顧其他人的死活，也不是大問題，至少還有人再暗處的先機。

「下面的社交宴會，估計應該過去一半了。要動手的話，這些人也快了。他們的人也肯定早在裡面了。你先回去裡面，我在外面等著。」李巖低聲吩咐了一句，月瑤立即回去了。

看著燈火璀璨的城市夜景，李巖把煙頭彈了出去。帶著微光的煙頭，在夜空中向下劃過。下面某一樓正在窗戶邊的客人看到，驚叫『流星』忙許願。

想起來的時候的惡搞想法，他覺得有點好笑，沒想到真的有人想要把他們這些富豪接替人一網打盡，沒有說出來，算不算是烏鴉嘴？

能花錢僱傭彭斷刀、風無情、劉雲清加盟，加上這個組織自己策劃的各種費用，開銷都會不小。他們的意在何為？贖金？一家勒索幾千萬，加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了。不過這錢沒有那麼好拿啊。會不會有存在針對這些家族產業的股票買空做空、進而對大盤指數什麼的？那才是殺人不眨眼、吞金山不露痕的大量、快速財富攫取。

這些方面李巖不是強項，他也推論不出太多。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背後都有很多財團、基金支持，所謂的恐怖組織，也不過是受雇的包工頭而已。

真要弄出那麼大動靜，中國政府豈能輕饒？幕後推手可以把僱傭的組織當棋子放棄，恐怖組織，也不是蠢貨，他們也能想到一點。所以又外包出去，花錢請一些管用、只認錢、不懂太多幕後的其他人來做……

李巖不是救世主，如果不是與他有關的話，除非直接撞上了這樣的恐怖活動，否則是不會特意插手的。而這一次，不僅僅因為彭斷刀、風無情、劉雲清他們三個反出去的關係，在下面宴會廳的年輕人裡面。四大美女都跟他關係菲淺啊，為了她們，也必須插手。

……

李巖就在樓頂天台上等著，等著狀況的發生，從而跟Queen裡應外合。有她在裡面，他是放心的。至於這些人，是否已經控制電梯，是否控制整個酒店，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他是在上來天台的門口等著，以免門從裡面被鎖上。動用粗大的鎖頭從裡面鎖上，他在天台上也沒有辦法將門踢開，即便能弄開，也已經聲勢浩大了。除此之外，就是懷疑那些人得手之後，會從天台用直升機撤走。

沒過多久，便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立即警戒了起來。

就在李巖準備聽到裡面有鎖門跡象就出手的時候，卻見門迅速被打開了，然後一個身影快捷的閃了出來。

「幹什麼的？」李巖低問了一句。他已經聽清楚，後面沒有其他的腳步聲，只有一個人他怎麼也能讓其被自殺。

上來的人是一個穿著好像清潔工制服的年輕人。二十五歲左右，樣子也算英俊帥氣，只是偷偷摸摸在這個時候溜上來、加上他敏捷的身法，已經出賣了他。李巖立即認出了他，史上最牛清潔工——王子酒店遇到過的那位。

「陳……陳俊瑋？」想起了那個名字，李巖驚訝的問道：「你不是在王子酒店麼？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他心裡暗暗腹誹，這廝就是一個倒霉貨啊！他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會有災難，是天生災星？還是本來就參與其中？又或者是特工？

「你……？」最牛清潔工陳俊瑋盯著李巖看了一會兒，然後似乎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王子酒店天台上的匆匆會面。「原來是你！怎麼又有你在這裡？」

李巖饒有興趣的笑道：「是我先問你的吧？我是在下面宴會廳裡的客人，剛剛上來接了一個電話、順便在這裡抽支煙。怎麼？你做清潔工太出色了，被太子從王子挖過來了？」

陳俊瑋忽然冷笑了起來：「你這個人很可疑！有你出現的地方，就沒有好事發生！」

李巖無語，老子還沒有講出來呢，你倒是惡人先告狀啊。

「身位酒店的職員，你竟然這樣誣蔑客人，小心我投訴你，別以為你換了酒店我就拿你沒辦法，我已經知道你的名字了。」

「上次是不是你把我的事情說出去了？」陳俊瑋閃過一絲殺機。

李巖輕鬆笑道：「為什麼這麼說？當時我也看著你們動手，如果我把你說出去了，我怎麼解釋我自己呢？」

「那怎麼會有人在王子酒店調查？」

李巖這才恍然，敢情他是因為這個而離職的啊，不過這傢伙倒是有趣，竟然對清潔工如此情有獨鍾。調查是因為郁宏看了那個視頻的關係？

「廢話！酒店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可能只有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內鬼嗎？不調查才怪呢！」

陳俊瑋遲疑了一下，似乎相信了李巖的解釋，又仔細的看了他一會兒。問道：「你真的是下面頂樓的客人？」

「切！看老子一身名牌，你還不相信？雖然我是別人帶著進來的。」李巖故意說到，心裡一動，莫非這小子又發現了什麼？

上次只是一個回合的交手。順勢摘去了胸牌他都沒發現，已經讓陳俊瑋知道李巖的實力。現在時間緊迫，他遲疑之後，認真說道：「我看你這個人身手不錯，上次也沒有把我賣給警察，說明你也不是警察的。今天給你一個做無名英雄的機會吧！我在廁所偷聽到，有人策劃對付頂樓宴會廳，準備將所有客人劫持。既然你是客人之一，相信也有你的朋友在裡面。請你出手幫忙！」

李巖嘿嘿一笑：「你還真倒霉，去了那裡、那裡倒霉，不過把王子的晦氣帶來太子，也是不錯的。」王子是自家老婆的，太子是別人家的。

陳俊瑋沒工夫爭論這些，快速的說：「我聽他們說，到時候從這裡撤走，會有直升機來接應。我只有一個人，無法控制那麼多持槍的歹徒。在下面動手的話，也容易對人質安全造成威脅，所以我準備在這裡伏擊。我需要你的幫忙！」

「沒問題。能和你清潔工哥哥一起大戰壞人，是我非常期待的事情。」李巖笑瞇瞇的說。「想不到廁所也有那麼多信息情報，你可以算是史無前例的『廁所特工』了。」

「嚴肅點，我說認真的！」陳俊瑋看他的模樣，以為他不相信。

「偉大的毛主席告訴我們。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只有我陪你孤軍奮戰，我要是不藐視一下壞人，我怕我會沒膽子啊。」李巖輕鬆的說著，給他扔了一根煙過去。

「我不抽煙，吸引有害健康。」陳俊瑋又把煙彈了回來。

「哈哈，吸引有害健康，喝酒有害健康，吃辣有害健康，吃甜食有害健康，熬夜有害健康。縱慾也有害健康，打飛機更有害健康……什麼都避諱的話，清心寡慾再健康又有什麼樂趣呢？」

「……」對於李巖的理論，從小習武、自律良好陳俊瑋無言以對。

「據世衛組織的研究表明，位列十大垃圾食物的燒烤，比抽煙厲害多了，吃一隻烤雞翅，等於抽了68根煙，我少吃燒烤就成了。」李巖悠然的抽煙。

「藏起來！」陳俊瑋無語，只好說正事，然後自己先在天台上找地方藏起來，等著待會兒打飛機……上的壞人。

「有你守後門，我可以安心到裡面去了。」說著他步入了樓梯間。

陳俊瑋暗暗著急，很想叫他別高破壞，但轉念一想，覺得李巖還是不相信他，只是敷衍著玩笑，現在其實是想要回去宴會廳。他只能暗歎，英雄總是孤獨的，看來我只能繼續做孤膽英雄了……

且不說清潔工的自我惋歎，李巖是真的藏身在樓梯間。控制整棟酒店難度太大，所以估計他們只會控制頂樓。電梯好控制，而這通往天台後路的樓梯間，肯定會是重要對待的地方。他現在沒有手機，也不知道裡面的情況如何了。只是從樓梯間的門上玻璃窗口看過去，見到的走廊一片寧靜。

在樓梯間等了一會兒，一支煙還沒有抽完，沒有從窗口看到動靜的李巖，卻聽到樓梯間傳來了開門、腳步聲，這是從下面一層過來的！

來了！他們是在下面一層的客房？還是從電梯到下面再步行上來？

下面的聲控燈已經亮起，李巖已經站了一會兒，他所在的地方，燈還沒有亮。煙頭已經無聲的扔下，他在分辨著上來的人數。

一百六十五

三個！

只有三個人從下面一層開門到了樓梯間，而且他們沒有馬上上來。

「FUCK！為什麼要帶絲襪？搞得像個變態一樣！不是上面幾層的監視畫面已經換成常態靜止畫面了嗎？」有個聲音低聲咒罵了起來。

另外馬上有個聲音搞怪的低笑起來：「女人穿上絲襪可以征服男人，男人戴上絲襪可以征服銀行。」

「征服個屁！一群溫室裡長大的半大孩子，當眾殺他兩個見見血，老萬我一個人可以把他們全震住！」開始說話的人繼續抱怨。

這時候，另外一個一直沒有開口的人說話了，聲音比較沉悶一點。估計他已經戴上了絲襪。「萬黎明、陳興業！再嘰嘰歪歪，以後不用跟著我了！」

李巖一下就明白了，他就是劉雲清！除了這兩年新考核加入成員，組織內其他人的真名、代號，他都清楚，萬黎明和陳興業也同樣是老牌殺手了，內部實力評估在「刃」級。這算是第二流，李巖以前接觸到的機會不多，聽不出他們的聲音。但已經是第一流「拳」級的劉雲清，他是很熟悉的，一下就認出了聲音。

這也證實了他沒有說出來的猜測——會有人叛離，肯定不止是幾個人，應該也會拉走一部分底部成員。

開始抱怨的萬黎明、搞怪的陳興業兩個，都沒有說話了，正努力把絲襪套到自己頭上。

見他們聽命，權威得到服從的劉雲清，氣平了一點。繼續叮囑道：「從現在開始，你們說話，絕對不能再透露真名！遇到彭、風他們，也不能稱呼真名！所有可能洩露自己身份的內容，都自覺迴避！」

「嗯。」

他又解釋了一下：「讓你們戴絲襪也是為了你們好，我們現在不是在暗中的殺人，是要面對目標！被人認出來了怎麼辦？想要嘗嘗被中國加國際刑警通緝的滋味嗎？」

「老……大，」陳興業大概是想要叫老劉，想起不能透露身份，改口叫老大了。「為什麼不帶頭套呢？搞頂遮住面孔的帽子也舒服得多啊。」

「是啊，現在……嘿嘿……我看你們的樣子。就像變態一樣。」萬黎明忍不住笑了起來。

劉雲清冷哼了一聲：「如果對著鏡頭的時候，你挾持一個人質，他瘋狂起來把你的頭套抓下怎麼辦？」

「原來如此！這鬼絲襪套在頭上，臉都扭曲變形了，就是我自己想要拉也很費勁才能拉下來。」陳興業恍然。

「還更有殺氣！正常人就怕變態！」萬黎明在抗拒之後，開始習慣這個造型，雖然不舒服，但自己看不到，看到的他們兩個都成變態了，讓他覺得很好笑。

「記住！我們不是殺人拿酬金了。這次任務要做的更簡單，只要做好了，酬金只會比殺人報酬高許多。不泡明星、包模特，普通女人，可以讓你玩幾年！」

劉雲清的話，讓萬黎明和陳興業欣然嚮往。

「記住小心！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一次任務，我們不許失敗！」

「放心！」

……

戴好了絲襪，臉部已經完全扭曲的三個人，開始加快速度上樓。很快，他們就發現上面樓道裡的一個身影，立即持槍對著！

萬黎明和陳興業都看著劉雲清，殺不殺等著他發話。

劉雲清則完全怔住了。隨著他們的腳步聲，上面的燈光亮起，他已經看清楚這突然冒出來——不，應該說在這裡等著他們的男人。

King！

他終於明白了，剛剛泛起的那種不詳的感覺，不是因為對未來的擔心，而是因為感覺到了實實在在的心裡壓力，King！

圈內的殺手之王！組織內的神話！已經消失兩年、傳言退出江湖、傳言獨孤求敗、傳言重病待斃……總之已經銷聲匿跡兩年、連組織內除了Queen外，都沒有人知道消息的殺手之王King，竟然在這個普通的晚上，提前在這裡等著了！

劉雲清感覺有點顫抖，既是他以前積威留下的崇敬習慣，也是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而感覺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難道……他真的有那麼神？

萬黎明會出口抱怨，出了頭戴絲襪讓他不舒服、感覺像變態一樣，也是因為不知不覺間多了一股讓他恐慌的壓力，但怕說出來會讓夥伴笑話，只能亦如此方式來消弭，陳興業亦然。而此刻，他們都明白了，讓他們感到恐慌的壓力，很可能就是來自上面的這個男人！

「老大……殺了吧？」萬黎明低聲問道。

雖然這次行動是配合控制住所有人質、環境，殺人不是目的，而且要盡量避免沒有意義的濫殺，但對於這個讓他感到恐慌的男人，老萬覺得不幹掉他，始終會是一個嚴重的禍害。

劉雲清搖了搖頭，作為組織裡除了那神秘的Queen之外。另外幾個對King有過接觸的人，他非常清楚King的實力意味著什麼。他的不敗神話，不是靠著一腔熱血完成的，都是經過周密部署策劃！

現在他會出現在這裡，怎麼可能沒有部署？會讓手下的小成員輕易殺了，還是殺手之王嗎？他覺得不能冒險，還是得探清虛實再說。

劉雲清的話決定，讓萬黎明和陳興業面面相覷，懷疑他戴了絲襪把腦子都戴傻了？如此危險的人物，肯定會是這次任務的重大阻礙，現在佔據先機不殺了，豈不是自找麻煩？

不過他們也不是傻子，在驚詫之後，隨即反應過來，這個人既然膽敢一個人站在這裡等著，難道會沒有準備？

一時間，他們都汗毛都豎了起來，彷彿已經暗中有人舉著大狙鎖定了一般。

「King！你真的是殺手之神麼？竟然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劉雲清終於開口了。

身位領袖，李巖知道他們所有人的資料，包括真名，但對於李巖，已經Queen，卻他人都只知道這兩個代號而已。

King！王者的英文叫法。撲克牌裡的老K，很普通的一個發音，落在別人耳裡，甚至一時間還聽不明白是什麼，但落在萬黎明和陳興業的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

組織的首領，大家的精神領袖、被越來越神話的King！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一時間，他們兩個的反應，比李天域也沒有好多少。人的名、樹的影，這個身份一說破，已經把他們兩個的信心迅速擊潰！即便手裡還拿著槍。即便對方兩手空空、手無寸鐵，還是讓他們覺得宛如面對山一般高大的對手。

……

從李天域、包括石建恩對自己的態度，已經Queen的反饋，李巖知道自己這兩年沒有出現，在某一方面，確實越傳越神、有點被神話了。如果不用「心魔」的話，他也不是凌駕一切的超人，他能把「S級」任務做成意外死亡，很多靠的是認真的研究、仔細的部署、以及劍走偏鋒的偷襲等等。

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一個事出突然，一個要清楚多名叛徒，還要兼顧其他無辜人的性命，對李巖來說，也是從來沒有碰到過的考驗。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他並沒有什麼優勢。

現在，一個一流、兩個二流的殺手，保持距離、持槍狂射的話，即便是李巖，也有可能被亂槍打死的危險。他原計劃是偷襲，以最快的速度一舉擊殺！但在聽出劉雲清的聲音、以及萬、陳二人的身份之後，改變了計劃，準備利用自己的身份。

但即便是東方不敗，也會找到高手圍攻的，借勢必須適可而止，不能真的狂妄的把自己當成神了。

在靠著威名擊潰了他們心防、又還沒有破釜沉舟的時候，李巖開口了：「劉雲清、萬黎明、陳興業……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他的問題，轉移了他們三個的一點心思，讓正準備拚死一戰的念頭延緩了幾分。

劉雲清苦笑了一聲：「因為我們違反了組織的規定，你把我們視為叛徒，來清理門戶的！」

這話讓氣氛凝固了一點。

居高臨下的李巖，看著樓梯下的三個人，歎道：「如果真是如此，你覺得你們還有時間在下面慢慢玩絲襪嗎？」

很平靜的一句話，卻讓劉雲清、萬黎明、陳興業三人冷汗直流！

殺手之王已經在樓梯間等著，三人剛才的言行全在他的注視下而一無所知！佔據如此先機，別說是King這種 「花」級絕頂殺手，即便是跟他們一般的殺手。也能輕鬆滅了他們。

「老……老……」萬黎明想要叫『老King、老K』以拉近一點距離，又覺得自己不夠資格，叫『老大』的話，剛剛又這樣叫著劉雲清，似乎不夠尊敬。吞吐了一下，他才說出意圖：「……您是來……把我們領回去的？」

李巖閉眼，點點頭。「你們看到了金錢、卻沒有看到金錢外的危機。我培養一個人才，也不容易……」

聽到李巖的話，萬黎明和陳興業有點心動，雖然這次利益可觀，但面對King，他們根本沒有戰鬥的信念，只要他願意，寧可乖乖的跟他回去受罰。

劉雲清在沉默了一會兒，冷冷的說：「還回得去嗎？叛徒回去了還能和以前一樣嗎？路是我們自己選的！作我們這一行，有今天、未必明天，今天就讓我挑戰一下你老K的神話吧！」

一百六十六

看著已經舉槍瞄準的劉雲清，李巖又看了看萬黎明和陳興業兩個人。繼續視他們的槍支如玩具，淡然問道：「你們兩個呢？」

李巖本來在他們心裡，已經是被神話的傳奇人物，現在又是站在上面，樓梯上的他們三個，完全只能仰望他，如此的姿態，更讓他們心理上自我卑微。

聽到李巖的詢問，萬、陳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而看到的只是絲襪下完全扭曲變形的臉，根本看不出對方是什麼意思。

遲疑後，陳興業認真的說道：「老大，你是我們的首領，是我心中的偶像，即便是現在恩斷義絕，你依然是我心中不敗的英雄……」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別說劉雲清，即便是萬黎明，都沒有覺得他是拍馬屁。因為那說的是他們的心裡話。

「……我相信你的話，你是想要把我們領回去。否則，我們可能已經沒有命。可是，回去之後呢？你已經兩年沒有回去了？一切還在你的掌握之中嗎？你體恤人才，可以既往不咎，這些年一直獨攬大權的Queen呢？即便她還是對你忠心耿耿，不處理我們。但以後如何管理、如何服眾？我們不想你為難！」陳興業的話，代表了他的一份好意。

還有一些他不好說出口的話，劉雲清替他說了出來：「King！我們從來不否定你是殺手之王，但你不是一個好領袖！你一走就是兩年，毫無音訊，對組織的管理、發展，放任不管。你要明白，我們已經過了一腔熱血、喜歡挑戰的年紀！現在對我來說，錢才是最重要的東西！既然你不能給我更多的錢——你根本就沒有關心過！那我們有了更好的賺錢渠道，為什麼不呢？」

這話也是他們的心聲，萬黎明也斷然說道：「沒搞頭就散伙吧！以前我想要成為你，現在我想要有更多的錢，玩更好、更多的女人！」

聽到他們的心底話，李巖有點迷糊了，看來……在做一個領袖方面，自己遠不如老婆張語蓉啊！她即便自己很辛苦，卻能讓公司上上下下毫無問題，自己呢？是輕鬆了，責任讓Queen去負擔了，問題讓所有人承受了！

我的背部空了，其他人卻因而更重了！

對於這些「叛徒」。他難以做到直接的抹殺了。不過還好，鄭逸軒只是督促「解決」，並沒有限定方式。

「既然你們跟我說心裡話，我也明說吧！轉行不是那麼容易的。你們這次任務，沒有那麼簡單，獲益最大的群體，會安全站在遠方。他們僱傭你們的僱主做事，事情爆發之後，絕對會受到摧毀性打擊，所以你們的僱主，不願意消耗自己的精英、根底，寧可在幕後、重金聘請你們出手。除了你們、彭斷刀、風無情他們，或許都還有一些重金挖掘來的非專業恐怖組織人手吧？」

李巖的話點明到這裡，萬黎明和陳興業他們是跟隨劉雲清幾個出來的，還沒有瞭解那麼多，劉雲清則又一次暗暗冷汗，難道真的是被人當成槍使用了？

李巖俯視著他們三個：「原本只是錢的問題，我可以介紹你們退休、轉行。正如你們剛剛說說，現在已經遲了。不過，如果你們結束今晚的任務、現在退出，我可以當作沒有看到你們！」

劉雲清慘然一笑。由於絲襪已經讓臉變形，這顯得更加的恐怖。

「來不及了！即便是你，也未必能說服老彭他們，如果我們退出，他們的結果會更慘！路是自己選的，從入行第一天，我們賺的就是高風險的佣金，想要獲得更高的利益，比如復出相同的代價！現在……不是你死，就只能是我亡了！」

此言一出，三個人都強打精神，準備應付人生中最強大的一個敵人！

「既然你們這麼重視這次任務……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這裡開槍會驚動很大。到天台來吧！直接挑戰我，或許是你們很久的想法了。」李巖說著，直接往樓上走去，留給他們一個寂寞的背影。

開槍暴露的顧慮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King神話的威名，讓他們三個不敢開槍，在劉雲清決定之後，一起跟著上了天台。

至於天台上會不會有其他人埋伏，他們根本不做考慮。殺手之王King，收拾幾個小弟，還需要其他人幫忙嗎？這傳出去豈不是成了殺手圈的笑柄？再說，又有誰夠資格成為King的拍檔？

就像在石建恩對李巖有盲目信心一樣，敵對狀態的他們，對李巖也有盲目的恐懼，即便手裡有槍，也不敢讓他離開視線之外，跟著來到天台。面對依然是赤手空拳的李巖，還是懷疑他會以更快的速度拔槍將他們射死！

……

李巖在天台上隨意的行走，引著他們過來，然後笑著說道：「這裡很開闊，等會兒你們的退路就在這裡吧？現在，如果你們做得到……可以把我殺了滅口！」

萬黎明感覺口乾舌燥，很想要舔舔舌頭，但頭上套著絲襪讓他做不到。捏了好一會兒槍的手，已經出汗了。

陳興業在緊張之餘，又有點幻滅的感覺。真的要射殺King了嗎？親手殺死自己的偶像，也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那等於是射殺自己一部分的精神歸宿！

劉雲清則在惶恐之外，泛起了陣陣興奮！King！殺手之王、殺手之神！現在就在我的面前，如果我這一槍過去，直接射中了他的大腦，那我就出名了！我就是新的殺手之王了！我不要前幾，我要第一！

他甚至產生了一絲幻想，如果Queen那裝神弄鬼的小妞，得知她排的唯一「花」級，最後死在我這個「拳」級手裡，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李巖此刻是站在空闊之處，但他領著走過來，已經讓他們三個接近邊上對著的廢棄大廣告牌。而最牛清潔工、「廁所特工」陳俊瑋，正是藏身在那堆廢棄廣告牌裡面。現在。是他這位孤膽英雄建功的時候了！

身側響起一絲異動，隨即勁風響起，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李巖身上的三個人，沒有來得及反應，手腕已經被鈍器擊中、槍掉落地上！

在這頓廢棄品中拆卸到不規則鐵片、鋼片的陳俊瑋，以標準的飛刀暗器手法對三個人射了出去！他心裡暗讚李巖的聰明，竟然能把三個壞人引上來。只是從小習武的他，身手固然了得，卻感覺不到殺手們的死亡氣息，更加想不到李巖是他們三個殺手的Boss！

這些撿現成的鐵片，當然不如真正的飛刀管用。而陳俊瑋也不下殺手，所以只是擊中他們手裡的武器。在出手之後，人也從裡面躥了出來，往最近的一個衝了過去！

等發現李巖竟然埋伏了幫手，一個似乎也很厲害、但竟然沒有絲毫殺氣的幫手，劉雲清他們都難以想像、難以相信。

而這個時候，李巖也出手了。他迅速的逼近，抓住了萬黎明頭頂絲襪的足部，掌擊頸部，將其砍暈過去，然後拖著他到了天台邊沿，將人踹了出去！

隨著重重的拉扯一下之後，萬黎明的身體已經飛出去消失不見，留在李巖手裡的是一個撕爛了的絲襪。

陳俊瑋正纏住劉雲清和陳興業，不讓他們跑了，但看到李巖的行為，不由得大怒：「你竟然殺人？！」

李巖沒有理會他，快步過來的時候，順勢腳一撩，他們掉落遞上的手槍，已經飛到了他前面，並在他跑過的時候，伸手抓住了。等他到了幾個人的面前，手槍已經指著了陳興業的頭。

陳興業當即停了下來，閉上了眼睛，等著他開槍斃命。雖然King也會用幫手，讓他稍微有點失望，並沒有傳說中那麼神，但同樣的，也發現了，King真的只是赤手空拳，而上來天台，正是他的策略。雖然沒有挑戰成功，並且迅速已經被King秒殺一個，但死在心中偶像的槍下，對他來說，遠比看著偶像死在自己槍下來得幸福。

「不要殺人！」陳俊瑋再次低喝。他剛剛對付兩個。有點勉強，現在應付劉雲清，也沒有上次對戰老外那麼輕鬆，因為劉雲清雖然沒機會撿槍，但近身搏鬥能力都不弱，而且他們是殺手，沒有多於的虛招，每一式都只直接取命的重手殺招！

李巖手起掌落，將陳興業擊暈了過去。然後走近對著劉雲清，「停歇了吧！真的要我開槍？」

劉雲清多了一會兒時間的思考，從李巖將萬黎明踹下去，到陳俊瑋叫嚷別殺人，讓他懷疑陳俊瑋是警方之類的人物。李巖是不會讓他們被警方帶走，而身為殺手，他也不希望落入警方手裡。既然已經到了如此田地，就死在King的手裡吧！

他不再理會陳俊瑋，而是伸手去抓李巖的手，讓他開槍射殺自己！這樣或許能給其他人一個信號！

李巖要是被他抓住，也妄為殺手之王了，手一彎，劃過一個弧形，以勾拳姿勢讓槍口狠狠的撞在了他下巴！

陳俊瑋也在後面得手，一起將劉雲清打暈了。

「不許殺人！把他們打暈留給警察！」陳俊瑋抓住李巖的手，低聲怒喝。

李巖甩開他，迅速搜了一下劉雲清、陳新野的身，把一些東西收了起來，冷笑道：「上次老外沒有描述清楚你的樣子，你以為再多幾個也描述不出來了？」

陳俊瑋呆了一下，如果被詳細描述出來，他也會被視為危險分子通緝。

李巖不能讓他們落入警方手中，既是為了組織，也是為了殺手的尊嚴。

一個……

又一個……

三個破爛的絲襪，三個被跳樓……

一百六十七

「你這個殺人兇手！」陳俊瑋看著李巖殺人之後。一點也不激動，忍不住斥責起來。

「對，殺人幫兇先生。」李巖看了看他，把絲襪扔了，讓它們隨風飄蕩而去。劉雲清三個人已經墜落下去，從這樣的高度下去，絕對沒有生還的機會，甚至會面目全非。

聽到幫兇，陳俊瑋語塞，可他還是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只是想要救人……」

「有時候殺人就是救人。」李巖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弟，你還太理想化了。你以為弄出那麼大的事端，他們被抓住的話，能有好日子過嗎？為什麼他們願意被我殺了？死是很簡單的事情，艱難的狀況下活著，更辛苦。」

李巖把搜索到的東西一一收起來，他們身上肯定不會有證明身份的東西，但他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穫，只是現在都不是時候。

「你要槍麼？」

「不要！」陳俊瑋立即搖頭，他是一個武者，有著的是俠客夢。上一次已經讓他過癮了。可是這一次，直接面對三個人的死亡，讓他的刺激有點大。

「等會兒來的直升機，你可以上去將它踢飛？扛衝鋒鎗過來的恐怖份子，你繼續用鐵片解決？」

李巖還是塞給了他一支槍，並快速的教了他怎麼使用，相信瞄準對於他這樣練過的人來說，不是問題。

「你又要下去殺人？」看著李巖下去，不知道他身份的人陳俊瑋，忍不住又叫道。本以為自己是個孤膽英雄，沒想到來了一個夥伴，可卻是一個披著英雄外衣的魔鬼。

「不是殺人，是救人。恐怖份子不會很多，普通人至少會是他們的十倍。殺一個可以救十個人的話，你覺得哪個管用？還是你覺得等警察更靠譜一點？」

看他思索了起來，李巖又笑了：「不用把我往偉大想，也不要隨便被我的觀念影響了。我不是你這樣有浪漫理想主義的純潔好人，和你這個災星一樣，不過適逢其會而已。」

「你到底是什麼人？」陳俊瑋忍不住問道。

「相逢何必曾相識，我除了知道你對清潔工情有獨鍾外，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李巖不想多說，說完直接離開了。

留在天台上的陳俊瑋，心情很複雜，但在躊躇了一會兒之後，再次藏入了廢棄廣告牌堆裡面。殺一個，活十個的話，讓他暫時壓制了對殺人的接受。

……

再次回來的李巖。其實還是有點後悔的。雖然讓他們三個被跳樓的下去，不用直接看他們的死狀，但實在早了一點，一旦驚動下面報警的話，很可能會影響這裡的局勢。為此他都必須抓緊時間。

剛才有點匆忙，也沒有脫下劉雲清的衣服換上，這些這樣回去的話，不僅僅可能會被彭斷刀、風無情等認識的人懷疑、也可能會被郁小滴、溫倩怡兩人認出衣服。至於月瑤，倒是不用擔心。

從劉雲清身上搜索的物品，就還有沒用過的絲襪，在走出樓梯間前，李巖把自己頭上也套了一個絲襪。確實如萬黎明說的，不僅僅不舒服，還有點變態的感覺。

從樓道中走過去，他決定速戰速決，必要時候用槍。雖然還有其他更隱蔽的方法，但速度太慢了，麻煩啊！

等他走過去的時候，見到電梯口有個同樣頭上套著絲襪的人正看守著。看到他過來，那個面目扭曲的人冷然問道：「你過來幹嗎？守住你的位子！」

聽聲音，李巖並不熟悉。不知道是組織裡的其他二流殺手，還是其他人。他沒有興趣知道對方的身份。

「煙癮犯了，有火嗎？」李巖快速的走過去，手裡已經拿著煙盒，一副快要受不了的樣子。

那個人也是抽煙的，本能的伸手去掏火機，可是看到李巖同樣扭曲的臉，忍不住疑惑起來：「你套著絲襪還能抽煙？」

「聞聞味道也好啊！」李巖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汗顏：「你是個煙鬼吧！我的絲襪是從女人腿上扒的，嘿嘿，本身就帶味兒。」

「你好這個？我還有，從一個絕色美女腿上扒下的，我一個，給你一個？」李巖說著已經取出了一個絲襪。

那人估計是個絲襪控，聽了有點小激動，火也不找了，忙快速看了一下已經關上大門的宴會廳，小聲的說：「我聞聞還有沒有味道……」

李巖將絲襪湊了上去，然後手一揚，在那人湊過來聞的時候，已經到了他的後頸，然後快速在前面交錯繞過，雙手使勁往左右分開！

在李巖動手的時候，那人已經意識到不對了，可是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那人只來得及抬頭，根本來不及閃避，被李巖勒住脖子，忙抬手將槍對準李巖！

李巖豈能讓他得逞？一個轉身，人已經到了他的身後。在他使勁開了一槍的同時，李巖膝蓋在他後腰用力一頂，雙手後拉，那人只是掙扎了一下，馬上沒有了動靜。

這一槍的聲響，在空闊的走廊裡顯得很響亮，也傳到了裡面宴會廳。馬上能夠聽到裡面一片驚叫！

李巖將作案絲襪收了起來，槍已經到手中，然後站在了宴會廳的大門口。心裡默默的計算數著數……

三！

二！

一！

然後手裡的槍，已經對著宴會廳大門中央開了一槍。

「砰——！」

隨著巨大的槍響之後，門上出現了一個洞，洞裡面有血濺出來。與此同時，裡面傳來了非常一片驚恐的驚叫！

此刻裡面的人質們，全部已經蹲下來，剛剛聽到外面的槍響，有一小部分膽小的女孩子驚叫；聽到槍響後一個絲襪蒙面恐怖份子過去門口，從門縫裡對外張望，結果還沒有開門，就被外門隔著門一槍爆頭！

因為大家都好奇外面的情況，期待是有救兵來了。所以絕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盯著門口。結果那個人的後腦噴出無數的血霧之後才向後倒下的一幕，全部已經收入眼底，這讓大部分人都驚叫出聲了。也不敢再看門口。

這一槍不僅僅把普通人震撼住了，而且也把裡面的恐怖份子們震撼住了。他們才剛剛控制住這裡，還沒有來得及把場面震住，沒想到外面來了一個一槍爆頭，立即幫了他們的忙。

不過這個忙，可不是讓人心裡歡喜的，所有人都明白，有勁敵來了！

在裡面不同位子控制人群的恐怖份子看著噤若寒蟬、不敢抬頭的人質們，都把槍口對準了門口。

這時候最近的一個，發現門上那個被槍擊穿的孔洞後面似乎多了一絲人影，他立即對著那個地方。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像剛才外面開槍一樣的隔著門開槍！

在槍聲響起之後，大門被推開了，一個同樣帶著絲襪的人出現在門口。

雖然是自己人打扮，但這個時候，誰都明白很可能是冒充的，所以多支槍對著推開門的那人一通亂射！

在數槍之後，推開大門的人仆街到底，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在槍聲剛停的時候，又有槍聲傳來，這一次則是外面的反擊！

李巖在隔著門一槍爆頭之後，已經迅速把電梯口的一個珵亮的不銹鋼垃圾桶抱了過來，放在了大門對面。然後把那個已經勒死了的人放靠在大門上，自己則站在一邊，然後在裡面發現開槍的同時，踢開了大門。

那個已經死了的人，代替他承受了各個方向的子彈，而他自己，則緊盯著不銹鋼垃圾桶。從裡面光線明亮，已經隱約的映射出大廳內的情況。那些抱頭蹲在最裡邊的自然是人質。而站立舉手的全部都是恐怖份子。

那到底不是鏡子，看不清楚具體情況，不過李巖又不需要欣賞他們的造型，只要知道大概的位子就可以了，只要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定位就行了。

在他們的槍聲停下的時候，他開始出手了！

兩隻手、兩支槍，向不同的方向射擊！

在通過不銹鋼上的反射，他對裡面恐怖分子的分佈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在他們火力猛烈的時候，心裡已經演算過了最快的開槍順序。現在真正出手，需要的只是微調、射軀幹還是射頭的問題。而他的槍法，自然是沒得說的。

小李飛刀，例不虛發！

老李的子彈，也不亂射！只有自產自用的子彈，射MM的時候不介意亂髮。

裡面剛剛射過一輪的恐怖份子，即便有彭斷刀、風無情這樣的一流殺手出身的，面對殺手之王King的雷霆出擊，也在慢半分之中。含恨而亡！

宴會廳裡面的所有賓客人質，大部分是沒有什麼閱歷的富二代，平日欺負一下人、網絡上、或者模擬野戰都玩過，真槍實彈的場面，幾乎沒有人經歷過。即便是前段時間幾次遇襲 的郁小滴，也沒有碰到開槍的場景。

最初聽到槍聲，這些年輕人還有不少有著好奇心，可那一槍爆頭的畫面，那迸射的血霧，把他們都驚到了。後面的幾輪槍戰，更是堪比動作大片裡面夥伴槍戰，誰都擔心被流彈擊中，哪裡還敢亂看？

當然，有一個人例外。身為殺手組織的首領，Queen當然不會被這樣的場面驚到，她有的只是一份享受，因為她能感覺到空氣中洋溢著King的氣息！沒想到一向謹慎的他，會以那麼雷霆的方式來解決。她甚至捕捉到了套著絲襪的李巖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混向了洗手間。

一百六十八

將所有的恐怖份子爆頭擊殺之後，李巖不是從外面離開，而是再擊落了一盞吊燈，讓所有人都低頭不敢亂動，而他自己已經趁亂返回到了洗手間，先檢查了男廁裡面沒有其他人，然後在裡面把頭上的絲襪撕了，把沾了他指紋的兩支手槍仔細收好。

他耳朵也聽著外面的動靜，安靜了一陣之後，外面開始有人發現所有的恐怖份子都已經死了，開始有低聲議論，膽大一點的想要趕緊趁亂離開，以免還有恐怖份子過來。膽小的則還是蹲著不敢亂動。

把自己完全整理好，把頭髮弄亂了一點，李巖這才探頭探腦的出來。

在他出來的時候，廳內已經亂成一團，大家都確定那些恐怖份子已經死了，有先衝出去的，發現外面沒有人，都趕緊按電梯逃走。然後越來越多的人逃走。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只是一般的男伴、女伴？或許有一些只是臨時的，這個時候，當然顧不上對方了，都是自己跑了要緊。但那樣的人也只有一半左右，另外有一半的人，還是拉著男女朋友一起走，或者因為剛才匆忙散亂而在大廳裡面尋找著。

溫倩怡還是和郁小滴一起，從那些恐怖份子過來的時候，她們就在擔心李巖，可是李巖到洗手間去了一直沒有反應。她們都猜想李巖是抽煙去了，心裡期待他是跑到外面去了，沒有遇到這些恐怖份子。又擔心他到外面去了，因為怎麼也不會跑到別的樓層去、最多是到天台去，那樣被恐怖份子撞見的機會更大，擔心他已經遭到不測。

一直到現在塵埃落定，大家都開始逃命了，李巖還是沒有一點蹤影，她們兩個都在人群著不停的尋找著李巖的身影。充滿了焦急，也不停的叫著李巖。

李可可是跟溫倩怡一起來的，現在遭此變故，也忙叫她離開。但沒有尋找到李巖，溫倩怡無心離開，只是讓她跟朋友先離開，自己還是跟郁小滴一起搜尋起來。

跟她們兩個一樣的，還有張語蓉和月瑤！

月瑤知道李巖的情況，很放心。但又不能說出來，只能假裝擔心，而張語蓉是真的非常擔心！

她雖然沒有看到李巖離開、出去，但在月瑤回來之後，也發現李巖已經不再溫倩怡、郁小滴的身邊了。等到恐怖份子出現，他還是沒有回來，這讓她擔心了起來。懷疑已經被恐怖份子撞見滅口了。只是看著那些人都是帶槍的，一直沒有聽到槍聲，讓她多了一點希望，心裡也再默默的祈禱。

到了這樣的生死時刻，別說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是一般的恩怨，絕大部分人也是能夠馬上放下的。

張語蓉也是如此，之前還對李巖怨念很大，可是現在擔心他可能遭遇不測，心裡卻是焦急不已，根本沒空想他壞的一面了。

在那一刻，她忽然覺得體驗到了上次在王子酒店被封鎖時候李巖的心情了，那時候他在外面，不知道裡面的情況如何，肯定也是心如火燎。所以才會不惜冒險扒車底下混進酒店來。如果能夠確定他是在外面的話，她覺得自己可能也會冒險出去。

只是因為她根本不能確定李巖在哪裡，身邊又有月瑤一直拉著她輕聲安慰說李巖肯定沒事，才算是穩定下來。

等到現在，廳內都亂了，多個死人，讓大家都不願意在這裡多停留，紛紛已經往外面走。張語蓉也忙四下張望，尋找李巖的身影，雖然她沒有像溫倩怡、郁小滴一樣大聲叫出他的名字，但心裡的焦急與擔心，於她們一般無二。

月瑤只是在邊上陪著張語蓉，等著李巖在適當時候出現。

……

「小滴，我們一起走吧！」

在她們走動尋找李巖的時候，藍天賜和文強一起尋了過來，招呼郁小滴一起離開。藍天賜的女伴和文強的巨乳MM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郁小滴滿臉焦急，眼中已經帶著水霧，她迅速的搖搖頭，「天賜、小強，你們見到李巖沒有？」

「沒有啊。」文強搖頭。

藍天賜搖得更猛烈，還帶著一絲喜悅，如果李巖出意外了，那豈不是……這讓他本想要問一下就走的，猶豫之後，也停留了下來。

郁小滴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和溫倩怡四下尋找著。

「小滴？真的是你呀，快點走吧！這裡很危險了。」一個和郁小滴相仿二十歲左右的漂亮女生在匆匆往外走的時候，看到郁小滴，停了下來[www.uu158.com]。她旁邊還有一個年輕男子緊抓著她的手。

「陸旻？」郁小滴認出是一個同學。這是一個很完美的女生，平時在學校並沒有多特殊，沒想到她竟然也會出現在這裡。

郁小滴在學校雖然更加高調，但被同學們追捧的只是漂亮的外表，沒有誰知道她的家世，所以那個陸旻同樣的驚訝。看出郁小滴的驚訝，她忙笑了笑：「這是我男朋友熊聖，我是跟他一起來的……」

她男朋友雖然略微有點好色、猥瑣，平時常常亂瞄漂亮MM，但總是把她視為完美女神，尤其是在這樣關鍵時刻，能夠緊抓著她的手不放，讓她非常的感動和安心。

郁小滴有點羨慕，「你們先走吧！我在找我朋友。」陸旻和熊聖沒有見過李巖，她也不用打聽了。

在如此撞見了兩撥認識的人之後，四大美女因為尋找同一個男人，從不同的方向撞到了一起！

「李……張總？」正焦急呼喚李巖的溫倩怡，看到了張語蓉和她身邊一個夢幻般的漂亮女孩。

郁小滴本來是一心在尋找李巖，即便遇到今晚另外兩位最漂亮、來的時候，就讓她震撼了一下的美女，也沒有心思理會。但聽到溫倩怡的話，還是愣了一下。

張總？

李巖不是跟溫老師一個公司麼？剛才他不是說那個什麼女孩講張總也來了？難道就是她？

這讓她多看了張語蓉兩眼，以及她身邊從不喧賓奪主。卻又讓人無法忽視的Queen月瑤。

竟然是他公司總裁？這麼說來，在一樓大堂遇到的時候，他只是好奇，而不是好色了。沒想到他家總裁還是一個如此漂亮的美女，難怪溫老師說她們公司美女如雲呀……

「溫倩怡？現在這裡不安全，你們還不走？」張語蓉之前只知道李巖身邊有一大一小兩個不比自己差的美女，但沒有往自己公司的人想，現在撞見、尤其聽到她們叫喚李巖，自然清楚就是她們兩個，等溫倩怡叫出「張總」，她也認出這是業務部的新主管溫倩怡。

「哦……我們在找一個人。也是業務部同事李巖，你有沒有見到？」溫倩怡急病亂投醫，問完之後，才想起，以張語蓉的繁忙，怎麼可能會認得一個業務部不起眼的小職員？

張語蓉聽後心裡激動了一下，她也正在找啊！她們也沒找到，難道……不過表面上，她還是沒有露出什麼變化，做出思索了一下的樣子：「李巖？業務部那個有名的懶散閒人？」

沒想到李巖的懶散竟然如此出名，連總裁都有關注……溫倩怡有點尷尬，就好像這是總裁在批評自己一樣，脫口幫他解釋了一句：「其實他也有做很多事的。」

張語蓉點點頭，沒有糾纏這個問題，「既然都是公司同事，我不能丟下你們先走，我們分頭一起找找吧！」

「多謝張總。」

「多謝這位……張姐姐。」郁小滴也乖巧的道謝。

聽到她們的話，張語蓉暗暗苦笑，分明只自己的老公，卻要外人來多謝？這成什麼事啊！那傢伙有什麼好的，怎麼好像成香餑餑了？

即便是匆忙慌亂之中，四大美女相聚一起，也令周圍光芒大盛，還跟著郁小滴的藍天賜和文強，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都呆了一下。心裡暗歎，這四個美女，只要能夠得到一個，此生無憾了！

「小滴，我們還是走吧，你爸媽會擔心你的！如果那李巖已經死了，再找下去，豈不是浪費時間？」

雖然四個美女都足以讓他們垂涎，但藍天賜還是很堅定的選擇郁小滴——不是他專一，而是郁小滴政商大拿雙劍合壁、又是獨生女的家庭背景，S市難以找出能夠匹敵的絕好條件了。而且年紀小，更容易追到手。

誰知道此話剛剛說出來。立即四道憤怒的目光，月瑤更是閃過一絲殺機，只是念他是普通人的無心詛咒，才沒有記恨。

郁小滴恨恨的轉身，不想看他，氣惱的說道：「你快點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懶散聲音，接著說道：「不是吧？我正尋找你們呢，不想見我？」

聽到這話，本來憤怒的四大美女，都迅速的轉頭看了過去。此刻大廳那雖然紛亂，卻因為已經湧出去大半的人，顯得更加的空闊，一下就看到李巖在不遠處站著。雖然頭髮有點亂，但人看起來好像沒事，因為他還悠然的叼著一根煙呢。

四人轉嗔為喜，張、溫、郁三個MM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一百六十九

「藍同學。多謝掛念，李巖福大命大，還沒有掛斷，你可以走了。」李巖笑瞇瞇的走近過來，然後對藍天賜揮了揮手。

藍天賜有點尷尬，他雖然越來越妒忌李巖，但還是自命儒雅，這樣說出略有詆毀之意的話，本來也是情況特殊、想要在關鍵時刻，贏得MM芳心。就像剛才離開那個熊聖一樣，只是關鍵時刻的表現，就讓他女朋友陸旻感激不已。

可是他沒有想到，竟然被人直接聽到了。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自己帶來的女伴都沒有理會，跑來討好郁小滴，走的話，不甘心啊！不走的話，剛剛郁小滴的話，明顯是趕人，現在李巖更是直接的趕人，杵在這裡更是尷尬。

看他那個樣子。文強暗歎了一聲，拉著他肩膀，笑著招呼了一聲：「我們先走了，你們也小心點，先離開這裡再說話吧！」

他們兩個離開，李巖也走到了四大美女面前。這讓他有點後悔，不應該讓他們兩個走的，這一走，焦點全落在自己身上，連轉移目標的都沒有，好大一個『鴨梨』啊！

「嗨……你們都沒事吧？我……呵呵，一直藏在洗手間裡面。」李巖故作尷尬的笑著打了一個招呼。

這個時候，無論先叫誰的名字，都不是明智的行為啊！且不說溫倩怡和Queen了，單單今天是陪著郁小滴來的，按理應該先問候她，可是本不知道張語蓉會來，她是老婆的身份，於情於理也是該先關心她才對。

對於他模稜兩可，統一詢問的話，只有明白一切的月瑤面帶微笑，知道他的為難。而張語蓉見他沒有只關心小情人，也稍微的舒服一點，覺得他這樣的詢問，至少還是有顧忌自己的身份、面子。郁小滴則覺得李巖的上司、領導都在，不好只問自己，雖然很想過去拉著他。但考慮到男人的面子，只是很乖巧的站立一邊。

溫倩怡則沒想那麼多，見他沒事了，就放心了。先笑著說道：「我們都沒事，你呀！一個人玩失蹤，害我和小滴到處找，連張總她們都幫忙找，實在該罰！不過就像剛才那小伙子說的，我們得先離開這裡。誰知道還有沒有恐怖份子？如果從天台上殺來一群，就逃不了了。」

大家都覺得她的話有道理，既然已經找到李巖了，便忙一起離開。此時此刻，外面的樓道卻已經塞滿了人，電梯雖然有好幾部，可是架不住大家集中擠出來呀！

「怎麼辦？」大家都苦笑了起來，即便跑出來又如何？離開不了啊。而這麼高的樓層，也沒有人願意去跑樓梯，大家都等著電梯呢。

李巖看了看，現在擠著的大部分是女孩子，很明顯，剛才到的電梯。都讓強壯有力的男人們搶先擠進去了。

「樓梯太高，走不快，也可能不安全，還是擠電梯吧。這會兒遲一點走可能有危險，還是得搶！你們看看，搶先走了的可都是男人們，這種情況下，沒人在乎紳士風度。」

大家才發現這個問題，都有點鄙視。

巖哥立即大義凜然的說道：「放心吧！我也會搶，但我幫你們搶，保護你們先進去！」

聽到他的話，大家反應不一，張語蓉心裡微微一顫，她一向希望看到李巖如此強悍的一面，雖然平時難以得償所願，但在遇到危險、事情的時候，他總是能夠及時的硬起來！

她心裡暗道，或許我對他的要求太高了吧？過剛易折，能在關鍵時刻硬起來就行了……

要是李巖知道的話，肯定會大呼廢話！做男人而已不能一直硬著啊，平時軟著，該硬的時候硬著就行了。

郁小滴聽了他的話，則是充滿了一絲的驕傲，忍不住瞥向周圍。看著那些即便沒有在大廳內被男友拋棄，在搶電梯的時候也被拋棄的MM們，充滿了感慨。自己選擇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啊！連搶電梯都搶得那麼的有風度……

月瑤則低頭好笑，殺手之王King啊！跟一群女孩子搶電梯，要是還搶不贏的話。真的要買塊豆腐撞死算了。什麼讓大家先走，就是故意煽情、騙女孩子嘛！

只是她並沒有被騙，卻仍然覺得他那模樣非常有趣、非常可愛，對比剛才的雷霆擊殺，更顯得魅力迷人……

「呵呵，好啊。可是你這麼有風度，不如把你的位子也讓出來吧？」溫倩怡笑吟吟的調侃了一句。

李巖皺眉：「話是這麼說，可我只有一個人，讓出位子也只能讓一個女孩子離開，對大局於事無補，所以，為了保護你們，我還是跟你們一起離開吧！」

「對呀，那些自私的男人，也想著自己一個人無所謂，所以先走了。」

「噯！我都幫你們女同胞仗義執言，批評男同志了，你咋的還幫他們說話？是不是女孩子啊？」

「嘻嘻……」

……

在說笑間，又有兩部電梯前後上來，藍天賜、文強兩人早已經擠到了其中一部的門口，電梯一開，立即搶先擠了進去，然後跟著進去的還有幾個男的。再之後才是女孩子。

李巖也張開手臂，護著她們四大美女往前面擠去。月瑤很配合他，雖然張語蓉想要拉著保護她，她卻在前面開路，而郁小滴也展現出了她潑辣的一面，在另外一邊開路，

就這樣，兩個在前面擠，李巖護住兩邊、後面，五個人抱團，很快在人群中衝開一條路。一直到了電梯口。

這是頂層，電梯能夠上來這裡，裡面都已經空了。剛才的槍戰，頂層的陳俊瑋肯定聽到了，或許已經離開了。而其他樓層，最多只是下面一層聽到了，一般的客人，聽到也是藏在客房裡不出門。所以電梯的擁擠，主要是他們這些人的搶著離開。

五個人雖然抱團衝到了前面，但進入電梯的時候，卻耐不住後面浪潮一般的擠壓，迅速把五人擠到了最裡面。後面又擠進來幾個，包括那個先出來的熊聖、陸旻，也沒有了離開成，這個時候陸旻才在熊聖的保護下擠了進來。

很快電梯就擠滿了，塞到快要動彈不得的時候，才無奈的關門。

電梯雖然有人數和重量的上限表示，但人數其實只是一個不準確的參考，重量才是實際的限制。如果都是一些壯漢、大胖子，電梯肯定裝不了那麼多人。

而現在這一批，除了李巖和熊聖兩個是男的之外，其他都是女孩子，都是年輕苗條的女生，自然能多擠幾個人，擠到擠不進去了，還沒有到上限。隔壁剛剛離開的那部，文強、藍天賜他們有五六個男的，裝載的數量就少了好幾個。

如此擠壓著，李巖他們先衝進來的，根本沒有轉身的機會，只能面朝著裡面。而張開護著她們的雙手，根本沒辦法放下來，原本是在空中護著，現在一擠壓，就成了擁抱。把張語蓉、溫倩怡左右抱入懷中，左手前面直接搭到月瑤的肩膀，右手則到了郁小滴的肩膀上。

這情形。就好像一個人在費力擁抱四個美女一樣，誇張的姿勢，如果換了另外一個環境，根本會讓人大笑不止。可現在這會兒，人心惶惶之下，除了被李巖擁住的四大美女心思異樣外，其他人都無心觀察。

而在李巖的手臂外側，也不再女孩子擠滿，包括後背都被女生的胸部頂住了。所幸他既不是在張語蓉身後、也不是在溫倩怡身後，要不然這會兒非得直接頂住她們誰的翹臀了。

在最中央的李巖，周圍都被女生擠滿包圍，讓後擠進來的熊聖不禁有點羨慕，而他自己身邊也擠滿了女生，相擁保護的完美女友陸旻，更是已經被擠壓得緊緊貼在懷裡，感覺到他下面蠢蠢欲動，暗暗啐罵他這個時候都有色心，也不禁臉紅羞得靠在他的懷裡。

隨著電梯的移動，李巖的心情也是非常的舒暢。雖然頭一次和四個熟悉的大美女親密接觸，卻沒有任何的色慾之心，當然，這跟凌晨征戰半夜、下午又摩擦去火了一次也有關係。他此刻感覺到的，是心靈上的親密接觸！

他以前一直沒有主動過，就是因為身為殺手，他知道人命的脆弱、世事的無常，從不去考慮未來。——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有女今晚睡。

但現在這一刻，以如此姿態，讓他一個人抱著四個人，讓五個人緊密依靠在一起，他能感覺到自己對她們的一種保護，甚至能覺察到她們也有一份被保護的感覺！這讓他覺得，自己是有能力去保護她們的！

保護一個不是問題，保護四個，也不是問題……

話說，李巖只是體驗著心靈上的親密接觸，緊挨著他的張語蓉和溫倩怡卻難以如此平靜！她們兩個都曾經因為意外而跟他有過類似的親密接觸。張語蓉趴在他背上過，現在是反過來他在背後，讓她能夠聞道他的氣息、聽到他的心跳、感覺到他的體溫……

溫倩怡則是在電梯裡跟李巖親密接觸過，那一次是公司下班的時候，也是那麼多人，那時候他是唯一的一個男士，結果在他前面的溫倩怡，被擠得緊貼一起，感覺到了他那原始的衝動。

現在的情形，讓她忍不住想起了上一次。只是又有點失落，上次雖然沒有如此環保，在他面前、在他懷裡的，卻只有自己一個，而現在，卻還有三個女孩一起分享……

一百七十

電梯到了樓下的時候，大家都好像逃命一點的趕緊衝出了擁擠的電梯空間。熊聖、陸旻兩個也已經被沖擠了出去，見郁小滴陪同有好幾個人，她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兩人先走了。

剩下他們五個人，見電梯門要關了，忙轉頭出來。

出來酒店大堂裡面，也是亂作一團，很多人都行色匆匆，除了他們這些從頂樓宴會廳下來的，更多的是有點慌亂的酒店工作人員，以及好奇又緊張的客人。頂樓的槍戰，只是等到第一批人匆忙擠出來之後，才開始擴散，而外面凌空跳樓死亡的三個人，則已經引起了更大的轟動。

腳踏實地了、見到那麼多人了，三女才更加安心下來，這才有空說話。不過李巖沒有給她們說話的機會，他迅速；的觀望了一下酒店大堂的各處情況，沉聲說道：「去停車場！先離開這裡再說！」

他還有一種不安全的感覺！

……

相由心生、耳濡目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的意思不是真的一個人的相貌會那麼大變化。指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現代影視的發明，很好的闡述了這一種氣質。因為距離，觀眾接觸不到明星，所以往往因為銀幕、熒屏形象而樹立一個明星的無形印象。成龍、李連傑一出現，就會給人一種精神一振的功夫感覺；葛大爺、陳小二、本山大叔一出現，不說話也會讓人想笑；而見到單立文，你會覺得他就是西門慶了，你能相信他是搖滾樂手出身的嗎？還有徐錦江，十幾年武俠劇也改變不了大家的印象，不在電視鏡頭前現場作畫，誰會知道他本是畫家？誰會相信他是國畫大師關山月關門弟子？……

明星因為距離，所以形象會跟實際有很大誤差。比如Twins姐們，總是清純甜美如處女，結果一個跟人做了，全世界都知道，另外一個也跟人做了，卻人妻幾年都沒人知道。普通人也會因為性格、職業等等，形成某種氣質。比如人們常說的書卷氣、陽剛之氣、YD氣息……很多人是一眼能看出，很多人則是有相同氣質的人才能感覺到。

而殺手，因為平日訓練、任務前的準備、執行、善後等，都有一個目的——殺死目標！久而久之，也會形成一種氣質，所謂殺氣！

殺手的殺氣，跟戰場老兵、僱傭兵等槍林彈雨、浴血奮戰出來的殺戮氣息又是不一樣的，後者已經到麻木、到如影隨形，往往一到那個狀態，讓人不寒而慄。但殺手的殺氣。要神秘隱蔽得多。往往只有相同訓練系統出來的、才能因為相近而感應出來，否則即便是在目標面前，目標也未必能發現。

正因為如此，李巖還沒有靠近，就會給同系統出來的李天域、劉雲清、陳興業、萬黎明等感覺到壓力。當然，他這種氣質是無心的，如果不認識的話，即便當面，也只能憑著猜測、推論等來證明。

而反過來……當同系統出來的其他殺手，累積出一定的殺氣，比如達到Queen評定的「拳級」的劉雲清等人，一旦靠近，他也能感應得到，進而靠著分析判斷出目標。

……

他還沒有發現目標在哪裡，是誰，但幾乎可以斷定，這是彭斷刀、風無情兩人之一！只有他們才能有劉雲清相同的水平，給李巖如此感覺！

宴會廳裡面的恐怖份子，他是接連爆頭，速戰速決的將他們全部擊殺，那個時候。根本沒空分析裡面所有人是什麼背景，更沒空去一一揭開絲襪。所以，和劉雲清一起帶頭行動的彭斷刀、風無情兩個，可能在裡面被擊斃了，也可能根本不在其中。

聽了李巖的話，下慣了命令的張語蓉，稍微的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聽從了他的安排。她的心裡，一直希望自己的男人強勢一點，對於他不是詢問、而是直接命令式的語氣，雖然有點不習慣，但還是很樂於見到。其他幾個沒有異議，大家立即往停車場方向去。

今晚與會的名流二代們，全部集中在同一時間離開，讓酒店的代客泊車服務忙不過來，大家都集中到停車場去了。何海濱、何偉兄弟兩個、以及兩位經理，也都在停車場，不停的向受驚離開的賓客們道歉，只是這會兒都沒有幾個人願意留下來客套一下，都表示以後再聯絡。

張語蓉、溫倩怡、郁小滴三個人都是開車來的，而停放當然不一定在同一個地方，便在一處站著，等著讓泊車小弟代客開了過來。

看著全停車場帶著慌亂氣氛，張語蓉輕歎了一聲：「早知道就不來了，沒意思，即便沒出這樣的事情，也是浪費時間……」

月瑤在邊上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了她一下。

溫倩怡則早已經恢復鎮定，如常笑道：「我倒是覺得蠻刺激的。這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體驗啊。」

郁小滴比她們每個都小，匯合一起，總感覺插不上嘴說話，這時候也忙說道：「是啊，我也覺得很刺激！沒想到槍戰還能發生在我們身邊，都以為在電影裡呢。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郁小滴，呵呵，鬱悶的郁，一滴水的滴。張姐姐和這位姐姐如何稱呼？」

張語蓉本來對陌生人都很冷淡，即便是熟人也是公事公辦的表情，郁小滴看起來可能是李巖的小情人，她身為正房，即便沒有夫妻之實、即便再不計較，也不可能會熱情對待吧？只是現在看她什麼都不知道，又是毫無心機的主動自我介紹，也不便冷落。

「小千世界，滴水藏海。好名字！我叫張語蓉。」

「我叫月瑤。」

「張姐姐、月姐姐，你們好！」郁小滴聽了張語蓉的話，很是興奮，「我的名字真的很鬱悶，一般同學都笑是小水滴，有的解成小點、少點（粵音）。更有個別好色的傢伙，說我那麼小，可能B都不到，還好意思叫小D……呵呵，只有張姐姐你的理解最有內涵、最有品味了！」

李巖無語，這算不算是指桑罵槐？

張語蓉只是隨口一句客套，沒想到卻換來她真心的高興，讓她也只好敷衍著笑一下。可是她並不習慣這樣的敷衍，愣是笑不出來。

雖然大家的興致都被打擾了，可現在看到宴會上的四大絕色美女，竟然聚在一起說話。不少還在等車的都把目光看了過來。

她們三個的車已經緩緩開過來了，停車場陸續有車快速的離開，誰都不想在這是非之地久留。

就在這時候，停車場另外一頭，突然傳來尖銳的摩托車聲音，一輛摩托車拉起前輪在空中，快速呼嘯！

這個意外，把驚弓之鳥的客人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看到之後又暗暗吃驚。

李巖的目光也看了過去，但他的感覺告訴他，遠處摩托車不是重點，殺氣是來自附近！他迅速往兩邊張望。立即發現在大家的目光被成功吸引之後，本來和她們幾輛車一起並排緩緩駛過來的一輛車，迅速的加快了速度，直接往他們五個人站立的地方碾撞了過來！

大叫一聲：「小心！」，這是人的第一反應，但事實上，往往於事無補。

大部分人聽到後，只知小心，不知道小心什麼，往往先是看向叫喊的人，再看向危險的方向，第三反應才是思索逃避。只有一些反應比較快的人，才會直接看向危險的方向。所以很多時候，提醒根本來不及了。

所以李巖沒有叫出來，眼看那靚車突然加速，他已經迅速做出了反應，嘴裡只是低聲叫了一下「Queen！」，然後便已經一手一個的抱住了張語蓉和溫倩怡的腰間，然後迅速向後面靠了過去！

可惜在他們的後面，已經沒有空間供他閃避的了，只有一排車！李巖的後靠，就是讓自己迅速的靠向、並向上坐上了轎車後蓋上。如此一來，被他抱著後退的兩個嬌滴滴的大美女，豈不是要腰臀撞在車上了？

李巖怎麼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在退到車前的時候，兩手已經用力上提揠，將她們兩個的腰身往上面拋起來！同時雙手迅速的沿著腰間一滑。一把抄底勾住了拋起來的兩具嬌軀的臀間，再跟著自己躍升起來，並順勢托提著她們臀間，將她們也托到了車後蓋上。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根部不讓人兩個MM驚叫出來！

而這還沒有完，在腰臀落車蓋上，有著力點之後，李巖他的雙腳已經左右分開、伸到了張語蓉和溫倩怡的雙腿下面，然後身體後仰倒下，帶著雙腿提起，將她們兩個的腿也抬了起來到空中。動作到這裡的時候，並沒有停下，而是以自己腰臀、還有壓在車蓋上、扣著兩位MM臀間的雙手用力，強行帶動三個人的身體、繼續在車蓋上面旋轉了九十度！

「當時那個連續動作，對腰力的要求與消耗，堪比『沒渴樂舞』時挺動速度超過每分鐘一百八十下的狀態！」——事後李巖回憶的感覺。

至此，他們三個人的身體，才離開了車道，完全到車後蓋上。而月瑤聽到「Queen」的聲音時候，也默契的拉了和她一起的郁小滴後退了幾步。——她們兩個是在張語蓉、溫倩怡的對面，退避的地方，就是在側面三兩車開過來的道上。

一百七十一

而那已經快速撞過來的轎車，似乎有點驚訝，稍微減速了一點，然後又加速從他們旁邊呼嘯奔馳往出口。

卻說可憐的張MM和溫MM，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已經被李巖抱著後退，更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他拋了起來。吃了一驚、正待驚叫，卻發現他魔掌，已經順籐摸瓜的順臀摸下，直接從後面伸手臀縫裡面抄底！這更大的震驚與刺激，讓一冷一熱兩美女幾乎要尖叫，反而到嘴的驚叫驚得叫不出聲音來了。

如此要勾住把人提起來，直接讓手指身陷緊貼，讓她們的秘密花園都被隔著禮服觸碰了一個結結實實！

這還沒完呢，這傢伙竟然還當眾撩撥她們的腿，把她們彷彿帶到了空中，而下面又緊扣溝縫、秘處。在車上的騰挪轉移，能讓李巖借力鑽洞，可見用力之猛，除了受了大部分力氣的手背、腕臂，陷入屁股兒、溝溝間的手掌、手指，同樣承受了許多力氣，而那裡位子只有那麼大，為了定位又被夾緊了，反作用力全用在了兩個人的秘密花園！

當眾之下、突然襲擊、又是如此徹底，直接讓兩個人驚得芳心懸起空中，而緊貼的動作、大力的刺激，也讓她們的嬌軀戰慄顫抖……

如此接連快速升級，又是最貼身、羞人的刺激，讓她們兩個對於穿刺而過，差點把她們撞得飛起來的車禍危險，反而已經沒有那麼大的感覺了。

她們的關注重點集中在了身體的刺激，正不知道羞赧更多、還是氣惱更多，而李巖卻在這個時候，使勁的從兩人臀下抽出了手掌，然後翻身從張語蓉的身上爬過，迅速落在地上，過去已經開過來的第一輛，溫倩怡的蓮花跑車。

被他當眾如此侵擾、卻又無法斥責他，無論是張語蓉還是溫倩怡，都有點耳根發燙，而剛才那短暫的壓迫緊貼，讓她們體驗了從來沒有過的一份親密與踏實。對於他的手被抽走，更不由得覺得有幾寸空虛，即便把腿夾緊也是代替不了的。

尤其是張語蓉，剛剛還被他壓了過去，雖然根本沒有怎麼感覺到重力，人就已經過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怪異的摩托車吸引了，除了身邊的溫倩怡，兩三米外的月瑤、郁小滴，也沒有其他什麼人注意到。而且李巖只是要下去，但她還是覺得心跳加快了不少，有那麼的一絲慌亂。

而李巖這個時候，根本沒心思去猜想她們的心思，包括剛剛雙手插入臀溝、直接接觸秘密花園，也沒有心情體驗。在下來之後，他立即把代客泊車小弟拉了出來，然後自己坐入了蓮花跑車裡面，加速往前面那輛車追去！

開車走的那個，他在車子經過的剎那，已經瞥見了，確定是彭斷刀！那邊用摩托車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力的，只怕要受到酒店保安的圍攻。只是應該不會是風無情了，他們三個帶人出來，一個帶人守護樓梯、天台退路。一個在帶人在下面接應、或者干擾警方，不可能第三個也是打醬油，肯定都有一個進入核心關鍵的步驟。估計已經死在了李巖的槍下！

兩輛車前後離開酒店停車場，中間還隔了一輛，但前面的彭斷刀顯然是看到李巖追來了，他的速度開始加快。接著領先出來的優勢，很快拉開了一段距離。可惜的是，他為了掩飾身份，開的只是一輛普通的轎車，而李巖現在開的，是溫倩怡的小巧快捷的蓮花跑車！

車子高下立見，而比車技的話，不說他給李巖提攜，起碼要差李巖一截，幾十秒後，李巖已經追上了彭斷刀的車，並且和他並駕齊驅。

彭斷刀眼看摔不掉李巖，也沒有急躁，而是打開了車窗，一邊開車一邊大聲說道：「我就奇怪他們怎麼一個個蹦下來了，沒想到你會出現！老劉他們已經死在你的手裡，其他人也都掛了？」

李巖也繼續開車，好像老友老天一樣，絲毫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見到我的都掛了！你發現我了，應該遠遠的躲起來，挑釁我是自找死路！」

「哈哈！我躲得了今天，躲得了長久的追殺麼？還沒有公開。就讓你們發現了、追到這裡了。我躲的話，估計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吧？」彭斷刀對李巖的話大笑。

李巖很想告訴他，其實今天真的是湊巧！如果不是老三鄭逸軒輾轉找過來，他和Queen還不知道這事，這說明他們對自己組織人員的保密也很嚴。而如果不是湊巧他陪著郁小滴去了，Queen陪著張語蓉去了，也沒有那麼順利、快捷的事情。殺手之神的每一次任務，都是做了大量功課、準備工作的，可不是掐指一算就能秒殺一切的。

不過即便告訴，彭斷刀也肯定不會相信的。他們幾個更接近過King，對King沒有那麼大的神化，但也正因為比其他人更瞭解幾分，讓他們對那一份份實在的紀錄，觸目驚心！King完成的那些S級任務無論哪個讓他們來完成，絕對要搏命才能完成，而且絕對達不到李巖那平靜的效果。

而直系首領Queen，也從來都保持著神秘，雖然接觸得遠比King多，但他們卻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以至於風無情甚至戲言，Queen說不定就是King的一個女式馬甲，而他的消失，就是用來試探大家的忠誠。

數年下來。他們對King和Queen都帶著敬與畏，覺得這一對組合能做出什麼事來，似乎都是合理的。只是兩年的時間，對有的人很短，對有的人，則已經很長了。他們在對King感覺到生疏的同時，畏懼也減弱了……

……

「我可以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自己撞車吧！」李巖沒有跟他磨嘰，追出來，就是要殺他，可不是為了敘舊。

劉雲清三人他可以給一條活路。彭斷刀不行！

不是因為劉雲清他們交心的話，讓他信任憐憫，而是因為他們見到的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King而已。而彭斷刀已經見到了張語蓉、溫倩怡、郁小滴和月瑤四個！

殺手為什麼要保持低調、神秘？為什麼正常的生活要和工作完全沒有絲毫的掛鉤？就是因為一旦暴露了親朋好友，就等於暴露了軟肋，甚至是……死穴！

李巖不能允許她們四個受到任何的傷害，也不能允許任何人拿她們來威脅他。所以一切敵人，均要在萌芽時期就抹殺！

聽了這話，彭斷刀狂笑了起來：「King！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你難道不知道，在我們心裡，能死在你的手裡，才是最體面、最榮耀的死法嗎？！」

李巖有點意外，這一點他是真的不知道。回想了一下剛才劉雲清他們三個，萬黎明被擊暈、踹下樓，應該足以讓他們拚命；但陳興業被他槍指著的時候，直接就停止了反抗；而劉雲清更是想要讓他直接開槍當面擊殺……

「哈哈哈……能死在你的手裡我無怨，但我更想要你實在我的手裡！」彭斷刀說著迅速轉動方向盤，讓車子往旁邊猛靠撞過來！

兩個人已經並行走了一段路，前面已經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不僅多了岔路，更加多了車輛。彭斷刀的襲擊，讓李巖不得不快速的駕車閃開，有差點撞到旁邊的車子上面。

彭斷刀瘋狂大笑，並沒有因為逼退李巖而另外離開，而是繼續的拼撞過來！

後面有車、前面十字路口更多車，雖然已經輪到這邊同行，但剛才排隊的車輛，現在速度都還沒有起來。等他們開過去，就要撞車了！

李巖微微皺眉，彭斷刀是不顧一切、酣暢淋漓的拚殺，而他則想要不弄傷溫倩怡的愛車。

「想要我的命？你配麼？」

他言語上不屑的說道，車子則呈現出有點難以控制的模樣、並不得不轉彎向另外一邊而去。

沒有人是全才！

雖然剛剛被李巖追上，但彭斷刀不認為他的車技比李巖差，因為李巖的車更好，而他也是有意等著。所以這會兒，聽到李巖一邊不屑、一邊露出了不支的模樣。哪裡會讓他逃走了！相差就一個車位，立即從後面衝撞了過去！

小跑是吧？很漂亮、很快是吧？挨撞能力呢？

彭斷刀獰笑著加大油門，直接沖李巖跑車後座撞去。可是讓他有點鬱悶的是。性能差一點就是差一點，他總是眼看著差上幾尺，每每衝過去，又會被李巖恰好的前移開一點。

這讓他又是上火、又是心急，總想著能夠狠狠的過去幹它幾下重的。急躁之下，他取出了槍！

剛才在停車場，人太多了，開槍的影響力太大了，開車還能順勢撞出去。而這一路上他是想著跟李巖較勁，想要見識一下King的神話，一直都沒有用槍。

把手抬起之後，他又遲疑了起來。李巖能把劉雲清等人輕鬆幹掉，他會沒有帶武器嗎？即便沒有的話，殺了他們也有槍了。作為殺手之王，車技或許不是最強項，但槍技肯定會更加卓越！

在街道上狂奔，King介意用槍，但也是給了他一個機會。彭斷刀終究還是放下，只是把車開到最快，努力往前面跑車的屁股親去。

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吊了幾次之後，彭斷刀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了，務必要這次成功。

這個時候，卻發現前面的跑車忽然溜向了一邊，那幾乎是飄移出去的開溜，讓他猝不及追，而剛剛光顧緊盯跑車屁股了，跑車開溜才發現前面是一輛大貨車的屁股，而他的車頭已經狠狠的干了過去……

一百七十二

彭斷刀已經斷命。直接掛在了貨車屁股後。

離開的時候，李巖暗歎，事實證明，殺手也是需要進修的，不能自學習殺人，比如學習心理學，情緒引導和控制，也是能有很大幫助的。

等李巖回到太子酒店的時候，還沒有靠近，就看到了郁小滴的跑車。靠近過去，看只有她們兩個，張語蓉的轎車並沒有停在附近，也沒有見到她們兩個。

李巖下車，郁小滴和溫倩怡也下來了。

「她們兩個走了？」

「嘿嘿，看到兩個美女走了，失望了？你也不怕小滴吃醋？」溫倩怡笑吟吟的調侃。

「哪能呢？」李巖拍了拍蓮花小跑，「還給你，一層膜都沒有刮破，鑒定一下！」

溫倩怡忽然連紅了一下，感覺臉頰一直到耳根都發燙，之前被他狠狠的抹了一把秘密花園。現在說到車的『一層膜』，讓她竟然想到了秘密花園裡最吸引男人的那層膜去了……心裡暗暗啐罵，這廝實在太猥瑣了，但這話還是不能接口。

「哼哼，我才懶得檢查，反正哪天要是發現壞了，就賴你修唄。」說完之後，她認真了起來，「你剛剛追到那個人沒有？你這樣太冒險了！」

郁小滴也面有憂色，「李巖，你在我心裡是最厲害的，但剛才那個人如果是恐怖份子一夥的，他們是有槍的，我們都很擔心你！」

李巖笑了笑：「我不是沒事的回來了？沒有追上，那傢伙溜得很快。算了，還是先離開這裡吧！那邊警察過來了？」

「好啊。你和溫老師都去我家玩好不好？」郁小滴期待的說。雖然李巖已經在她家玩了半天，也一直陪她到現在，已經比平時時間多了不少。但剛剛陷入熱戀的少女，又豈會嫌時間多呢？

「明天要上班……」

李巖和溫倩怡同時說道，然後李巖示意她先說。

「小滴，這麼多年了，難得你還叫我老師，呵呵，有時間我再去你家玩吧！今晚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說真的我都沒有興趣再去哪裡玩了。」

面對溫倩怡溫馨的微笑和誠懇的話，郁小滴忙說：「沒關係，今天的事情，確實給大家都很大感觸。這樣吧……反正李巖明天也要上班。就讓他送你回去好了。」

溫倩怡忙說：「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好了。你身份更特殊，家也更遠，還是讓他送你回去吧！」

「我沒事的。我媽已經知道了，她都已經找人來接我了。今晚的情況，又不是針對我一個人。你一個回去我還不放心……」說到這裡郁小滴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年紀更小的她，顯然不合適這麼說。「要不你幫我送一下李巖吧！他掉入水裡濕身了，錢包、手機都浸水了。」

看著她們兩個客氣的互相讓來讓去，讓李巖有點奇怪。

「這……」

「就這樣說定了，我記下你電話了，以後電話聯絡啊。」郁小滴說完又拉了一下李巖，笑道：「我再跟他說幾句。」

李巖被她拉開到路邊，納悶的看著她。「小妮子玩什麼神秘呢？」

「嘻嘻……還想要騙我！你所謂的老婆，就是她吧？」郁小滴壓低聲音問道。

李巖愕然：「當然……不是啦！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老婆絕對不是溫倩怡。」

聽到他低聲否認，郁小滴搖頭道：「不用否認，你發誓都沒有用，佯稱老婆，只是你對我的托詞而已。我剛才都已經跟她聊清楚了，其實是你喜歡她，但又沒敢追人家。只能算是暗戀……」

「……」李巖無語，我暗戀溫倩怡？不敢追？這哪兒跟哪兒啊！

「放心！我雖然羨慕吃醋，但我很大度的，你看我剛剛就給你製造機會呢！溫老師有這個條件、有這個魅力，哼哼，做我的情敵，怎麼也得是她這樣，或者那個張總、月瑤那樣的。以你的眼光，找個太差的肯定是忽悠我呢。」

李巖敲了她腦袋一下：「我不得不說，郁小滴同學，你的想像力過於豐富了一點，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去上學，把想像力用在學習上吧！」

郁小滴摸了摸頭，嘀咕道：「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吧？」又說道：「我已經跟她說好了，我會公平的跟她競爭，在你徹底深愛我之前，你可以追她。」

李巖皺起了眉頭。

看他似乎不悅了，郁小滴吐了吐舌頭，嘟噥道：「為你好呢，給你多一個機會，還不感謝人家？我走了，你自己把握！」

……

「上車吧？我不要你送，也要把你送回去啊！」溫倩怡已經上車。

李巖從另外一邊上了，哭笑不得的問道：「你和郁小滴都說了些什麼？她怎麼會覺得……」

她聽了之後，『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她很可愛，說你喜歡我、也可能是暗戀我，在她面前說我是你女朋友……呵呵。情竇初開的少女，總是覺得自己的愛人是最有魅力的，彷彿哪個女人都會喜歡。」

不瞭解她們之間說了些什麼，李巖怕說多錯多，解釋都不好解釋，只能無奈的點了一根煙。「荒唐！」

「嘿……你不會真的暗戀我吧？喜歡就明說，喜歡我的人多了呢。我也不會因為這個在工作上刁難、疏遠你的，我這人公私分明。」溫倩怡笑吟吟的看著他，以開玩笑的語氣問道。

李巖白了她一眼，「我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小職員，你是一個到哪兒都發光發熱的業務精英，你開名牌小跑，我開國產小Q，這麼一對比，你覺得我會不會喜歡你呢？」

「哈哈……說不定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你自卑、所以暗戀呢！」溫倩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又鼓勵道：「其實你還是很有魅力的，能讓郁小滴這樣又漂亮、又年輕、又有錢的女孩子迷戀上你，已經很不容易了。李巖哥！你扮豬吃老虎啊！長夜漫漫，有沒有興趣講講你如何勾搭少女的故事？」

「……」

「倩怡同學，你的車子不適合幽會，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喝幾杯。慢慢聊。順便到你住所閨房……」

「去你的！」溫倩怡笑罵了一聲，發動車子離開。

「你家住哪裡？我先送你回去吧！」

「還是不用了。送我去你家吧！」

「喂——，上我家幹嗎？你有什麼企圖？小女子一個人住，不方便啊。」

「現在不方便啊？那下個禮拜好了。」

溫倩怡作勢要打他。

「其實你理解錯了，我記得我還有一點錢放在你哪兒，我是想要去取點錢，自己坐車回去。」

「誰信？路邊沒有提款機麼？得了，不說這個了，我想到一件事。」溫倩怡認真了起來：「裡面鬧恐怖份子的時候，你在哪裡？為什麼我們四個人都沒有見到你？後來又突然冒出來？」

「我不是說了嗎？洗手間啊！等到外面平靜了，我才出來。你不會以為我勾搭MM偷情去了吧？」李巖乜斜了她一眼。

「哼！你的身手好像不一般啊？不僅僅反應快。還能輕鬆抱起兩個人來……」說到這裡，溫倩怡臉頰又滾燙起來，想到他是如何『抱』自己的，一時間彷彿有想到那被大力勒緊的壓迫和充實感覺，不自覺夾緊了一點雙腿。

聽到她的話，李巖也立即想到了當時的情況，不由得遺憾。正因為情況緊急才會如此大膽，卻也因為緊急，而無法享受、體驗，現在要回味都不夠仔細，下次就不知道猴年馬月才有如此機會了！

左手啊右手，便宜你們了。

「唔……我有點懷疑你就是那個突然出現、將恐怖份子都殺了、又突然消失的神秘英雄！」

李巖笑了：「你覺得我很神秘、像是英雄麼？」

「不像！但只有你不在場！我記得他們好像搜索過洗手間的！」溫倩怡嘎然停在路邊，轉身盯著他看。

李巖也盯著她看，看的卻是她繫了安全帶的胸前。從雙峰中斜過的安全帶，已經把溝溝深深的勒了出來、將豐碩酥胸更加凸顯。只是開車的時候，面向前面，他只能看著側面，現在她的轉身，則能看個正面。

「勒得那麼緊，不會壓迫心臟麼？」

溫倩怡一愕，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到因為轉身也勒得更緊的一邊胸部，晚禮服下的形狀已經完全畢露。她忙把手護在胸前，瞪著他嬌嗔道：「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問你事呢！」

「呃……我說過了。好吧，我坦白，他們搜的時候，我藏到女廁去了。」李巖隨口瞎掰，反正溫倩怡只是懷疑，而且也是因為現在興趣正濃、帶著瞎猜性質的懷疑，過幾天就什麼都不理會了。

「那這個呢？你如何解釋？」

溫倩怡放下掩在胸口的手，伸手過去到了李巖的褲子口袋。

李巖嚇了一跳，難道是槍被發現了？那上面有他的大量指紋，不能隨便扔，他準備回去的時候，找個臭水溝之類的地方再扔。難道這也被溫倩怡看出來了？

不好……敢情是左中右三支槍，在電梯裡的時候，自己的槍沒有頂著她們。另外兩支槍，卻頂到人了！

目光看下去，卻是猜錯了，溫倩怡伸手捻住，隨即拉了出來的，是一隻絲襪！因為剛才掏煙的時候，沒留意帶出來了一點。

一百七十三

看著拉出來的絲襪，李巖乾咳了一聲：「那麼好奇幹嘛，不就是一隻絲襪嘛！」

溫倩怡嘴角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形：「不就是一隻絲襪嘛！今天那些持槍的恐怖份子，頭上可也是套著絲襪的，你這可是跟他們有一樣的道具，有內應嫌疑哦！」

李巖沒有說話，直接探身伸手過去，在她小腿上摸了一把。

「你幹什麼？」溫倩怡縮了一下腳

「我看看你有沒有穿絲襪，好像也有嘛！那你不一樣有絲襪道具？」李巖悠然道：「你這推論太牽強了，就像強姦犯的作案工具，每個男人都有，總不能因此懷疑每個男人、沒收作案工具吧？」

溫倩怡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對於李巖的反駁，她笑吟吟的反問：「我是女人，穿絲襪很正常，你是男人，口袋裡帶著絲襪幹什麼？變態啊？撩起褲腿我看看，如果你也有穿絲襪，我就服了你！」

李巖無語：「……」

「好吧，你到底想要說明什麼？」

「別人見到恐怖份子是驚恐，而你不僅僅身手敏捷的救了我和張語蓉。而且還能在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人開車去追蹤！這是普通人會有的反應嗎？」

「差點把我們幾個都撞死，難道我還要恭送他不成？」李巖冷笑。

「加上那些恐怖份子出來之後，你就好像未卜先知一樣的離開了，上廁所、抽煙也沒有那麼久啊。你便秘啊？等到他們控制住現場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你被趕出來，塵埃落定之後，我們也沒有找到你，等到人都走了一半了，你才突然的溜出來！很可疑！雖然我不覺得你有英雄氣質，但事實證明你很可能……就是那個救了大家的神秘英雄！」溫倩怡眼睛微微瞇起，近距離仔細盯著李巖，似乎想要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李巖也很嚴肅的看著她，「沒想到竟然被你發現了……」

溫倩怡呆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承認的。

「……沒錯。我就是傳說中的絲襪人……」

「絲襪……人？」

「嗯，我的朋友們超人、蝙蝠人、蜘蛛人、綠巨人、鋼鐵人……都已經因為電影改編而為大眾所熟知，只有我還在傳說之中。等以後關於我的傳說改編成電影，中國人也會取名《絲襪俠》，那時候你就熟悉了。」李巖一臉認真的說。

溫倩怡很想一腳把這傢伙踹出去，她把絲襪對著李巖身上扔了過去，哼了一聲：「你就瞎扯吧！反正你要是不能說服我的話，我就認定你是那個神秘人了。你要殺人滅口還來得及……」

「是麼？你就不怕我先姦後殺？殺了再奸？」

「去你的！」

「老實說，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怕我在你心目中的光輝形象會瞬間崩塌。現在這樣多好，你就把我當成英雄崇拜吧！我一直沒機會給人簽名呢。」

看他語氣有鬆動的跡象，溫倩怡忙說：「沒關係，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從來就不光輝。不會崩塌的。說吧！」

「……」李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其實你最初的猜測是正確的，我真的是和MM在洗手間偷情來著！」

溫倩怡絕倒。

「事實上我在洗手間門口抽煙的時候，因為姿勢太帥了一點，被一個MM勾搭。你也知道，我雖然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但卻是樂於助人的。我看她太需要了，就做做好事，撫慰她一下。我倒不是絲襪控，更沒有收藏癖，只是想要更貼身的感覺而已，我脫下她的絲襪，就順便收在口袋裡，誰知道一次還沒有做完，那些人就來了，我只好把她衣裳整理一下，將其推了出去，所以她被趕了出去，而我藏在門後，沒有被發現。」

李巖說著，從口袋裡摸索了一下。又拿出一隻絲襪。

看到真的有一對，溫倩怡有點無語，他不會真的如此吧？才剛剛從我們身邊離開，就跟陌生女人在洗手間……

李巖順手把它們扔了出去，離開一段距離了，怎麼也不可能跟太子酒店那裡扯上關係。

看他坦然淡定的模樣，溫倩怡卻還是懷疑的，試問今晚上出席宴會的，大部分人都是有女伴的，而且是這樣一個社交圈子裡的宴會，隨時可能撞見熟人、被人認出，可不是一般的夜店，哪有如此豪放的女孩子？

還有就是他的態度，如果是一般的男人，聽了這樣的話，肯定會竊喜，會以模稜兩可的含蓄回答，來個默認，即便以後揭穿，也可以說我又沒承認、只是沒否認而已。而李巖是故意誇張、然後認真反駁。

想到這裡，溫倩怡也沒說破，只是對李巖這個人，有了更大的好奇心。

……

溫倩怡終究沒有帶李巖回家，李巖也沒有要她送回家，在一個適當的地方下車，另外打車回去。

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張語蓉和月瑤都在等著他，然後說是已經準備了宵夜。現在時間不是很晚，而剛才在宴會上。她們都沒有吃什麼東西。

三人一起到餐廳吃飯，張語蓉和月瑤都是不做聲的吃飯，吃的東西也不多。李巖想到她們也擔心自己，便把說給溫倩怡、郁小滴聽的話，說出來給她們聽了一下。當然，其實只是說給張語蓉聽的，月瑤知道他出馬的話，一定是解決了才會回來。

吃完飯之後，隨便說了幾句話，李巖便回到了樓上自己房間裡。

兩支槍在離開溫倩怡之後，他已經找機會扔臭水溝裡面了。絲襪也沒有帶回來，但還有一些從劉雲清和陳興業身上搜索到的東西，他一直沒有時間仔細查看，現在回到房中，第一時間的檢查起來。

東西也不多，只是錢包、手機而已。而兩個人也收拾得很好，錢包裡面並沒有任何會透露自己身份的東西，也沒有任何的聯繫方式。只有一些錢幣、卡之類的。在檢查過後，他又查看兩支手機裡面的內容。

顯然，李巖的出現、時間都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所以手機裡面還有一些今晚的內容沒有清除。陳興業的比較少，沒有撥打的記錄，只有幾條隱諱簡短的信息還沒有刪除。而在劉雲清的手機裡面。李巖找到了一個接聽過的號碼，從時間來推斷，這應該是給他下命令開始的電話，而這個號碼的主人，應該是負責聯絡、甚至策劃的人，肯定沒有在現場，或許是在太子酒店的其他客房裡面等著，或者是在附近哪個地方。

李巖當即找出另外一支手機，撥打了管子軼的電話。管子軼還沒有來得及抱怨他手機關機的事情，他已經把來意說明了，讓他找人追蹤那個號碼。查一下是什麼來歷。

一個巴掌拍不響，劉雲清、彭斷刀、風無情他們會帶人判出，除了固有的問題、矛盾之外，別人的重金利誘，也是促使他們下定決心的動因。李巖已經決定回歸了，如果沒有這樣的事情，或許在他回去之後，他們不敢亂來，問題、矛盾，可能通過其他的方式來解決。

而現在……這次的事情暫時是解決了，那些無辜的賓客，與會的年輕男女們，除了受到驚嚇、感情考驗外，基本上沒有什麼損失。可李巖損失極大！一舉損失了多名精英，還是他親手剔除的！

自己的問題，必須檢討、解決，但挖牆腳的人，也是不能放過的！再說，今晚他的出現，已經破壞了對方的一個大計劃，雙方的仇恨已經接下了，對於仇人、敵人，還是要先下手為強！

在管子軼答應馬上幫忙之後，放下電話的李巖，也思索了起來，決定今晚找Queen商量一下。消息很快就會在圈內傳揚，這個時候需要穩定人心，他決定高調一點，讓Queen把自己回歸的消息傳達到組織所有人。

在他閉門思考的時候，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在這個寬大的家裡，進入自己房間之後，李巖會聽到敲門聲音的機會很少，可能一個月也碰不到一次。就像他主動去敲進房後的張語蓉的門，也就兩次借車而已。

當然，現在多了一個月瑤住在這裡，很有可能是她過來商議今晚的事情。

李巖立即起身開門，卻發現門外俏生生站著的。不是夢幻美女月瑤，而是冰川一般的冷艷老婆張語蓉。還好他沒有直接開口叫Queen，看著她似乎有有話要說，便先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要問的？」

張語蓉看了他一眼，低聲說：「你是不是……應該請我進去說？……禮貌上。」

李巖無語，還禮貌咧！大家有話也不過一句兩句的事情，開門、關門的時間都更多，再說，你不是把我當色狼戒備著麼？還要禮貌的進狼窩？

「如你所願，請！」他把門打開，讓她進去。或許是因為月瑤在的關係吧！她不想讓朋友知道兩個人的關係其實比她說的遙遠得多。

他們兩個的臥室是相鄰的，也是一樣的設計格局，很大、很寬敞、很舒服，一個人住甚至有點空。

看著這有點熟悉、又有點距離的房間，張語蓉有點恍惚，搬過來四、五個月了，這還是頭一次進來這裡吧？唉……這算不算是腳下一小步，心靈上的一大步？

一百七十四

張語蓉走到屋內沒有說話，李巖也沒有說話。他的感覺也是怪怪的，面前這個絕色女子，名義上是自己的老婆，現在進來房間裡，卻又比客人還客人。只是他的心裡，本以為她有什麼要說，也只是一句話、兩句話，現在進來房間裡，也有點期待她能坐下來好好慢慢說。

她還沒有換衣服，穿著那套小露香肩、秀出藕臂的晚禮服，比起平時習慣了的嚴肅冰冷形象，多了許多女人味。讓站在後面的李巖看著，也感覺到了那骨子裡透出的性感。

「你要喝水麼？」李巖打破了寧靜。

張語蓉搖搖頭。她也已經參觀完了，雙臂有點不自然的抱在胸前，看了他一下，不知道如何開口好。

李巖拉過一張椅子，示意她坐下，而他自己也退開幾步，在床邊坐下，這樣的姿態大家都更放鬆一點，可以更好的說話。

「你要問什麼就問吧！你比較成熟穩重，不會也幻想今晚的神秘英雄是我吧？」李巖看出她今晚上有點特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了驚嚇的緣故，便以玩笑的語氣開口，引導她說出來。

張語蓉聽了一怔。其實這個問題，她根本沒有考慮過！

郁小滴肯定也會相信李巖是那個神秘英雄，因為她見識過李巖強大、狠辣的一面，對他也有有一點少女的崇拜，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換句話說，就是愛情使人盲目，有時候是會無條件的覺得他最好。

溫倩怡則是根據時間、絲襪、身手等線索，拼著理智的頭腦，分析推斷，進而懷疑李巖是那個神秘英雄。

可張語蓉跟她們不一樣，她跟李巖相處的日子裡，除了知道李巖開車比較牛之外（這也是在李巖開車追出去之後，她能先離開的原因之一），其他方面基本上沒有見過他的強大，她也過了少女盲目崇拜的年紀。更不會對李巖有什麼無條件信任。而因為之前沒有跟李巖在一起，對時間差沒有那麼清楚，事後也沒有見到絲襪，自然沒有組合成這個懷疑。

聽了他的話，她心裡也泛起了一絲漣漪，他會是今晚拯救了大家的那個人嗎？

不像……她也不希望像。雖然對大家來說，今晚那個人殺了所有恐怖份子的神秘人，是救命的英雄，但同樣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她希望自己的男人是英雄，卻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同時也是魔鬼！

……

進來後一直沒有說話，卻是這樣跑來他的房間裡，張語蓉覺得要是再不說點什麼，可能要被他誤會了，便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我沒有幻想你什麼，你是不是今晚的神秘英雄並不重要，我來是想說……關於……」

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李巖鼓勵的笑了笑：「直接說吧！不用擔心我的反應，我的臉皮比較厚，你再不好說出口的，我也不會覺得被打擊。」

張語蓉點點頭。然後想說，卻還是覺得說不出來的，有點尷尬的說，「你給我倒杯水吧……」她需要深呼吸來平息一下心情，而被李巖看著，只會讓她更不自然。

李巖起身，平日沒有其他人，臥室裡只有一個杯子，他只好拿去沖洗了一下，然後倒了半杯水，遞給了張語蓉。

「謝謝。」

接過杯子，張語蓉心底微微悸動，這個杯子她非常熟悉，因為她房間裡也有一個。現在看到，才想起這應該是情侶杯來著，只是因為他們兩個的分局，情侶杯也跟著一起形單影隻了。

「我是想問你……你跟郁小滴……是怎麼回事……」張語蓉喝了一口水，終於問了出來，見李巖看著自己，又有點尷尬，忙搖頭解釋了一下：「我不是要管你的事……你有你的自由，只是……你知道的，她不是普通人，她父親是這屆的市長，理論上只要不犯政治錯誤，以後即便不是本市市長，也只會有更高的職位，她母親也是一個大集團的董事長。所以……」

李巖點點頭，「我明白。她父親是郁宏，母親是陳明英，家庭背景非常強勢。」

說出幾句之後，張語蓉開始鎮定下來，逐漸恢復冷靜，接著問道：「你有沒有……碰人家？」

碰？這個定義太廣泛了啊！李巖汗了一下，不過也能猜到她的意思，「如果你指的是發生男女關係，那沒有。」

張語蓉頓了一下，「那就好，如果你只是玩玩，我勸你不要招惹她，對這樣家世的女孩始亂終棄，後果很嚴重……到時候即便我押上天堂集團的砝碼，也保不了你。」

輪到李巖怔住了！

張語蓉問起他跟郁小滴的關係，他多少有點理虧的感覺。因為他一向覺得，在跟張語蓉沒有正常夫妻生活的情況下，只是出去解決生理問題的一夜情，不算是背叛或出軌什麼的。但跟郁小滴，雖然沒有那個，卻已經累積出了感情！

只是，他沒想到張語蓉關心這個問題，不是因為他另外去追小女生。而是因為郁小滴的背景，讓她感覺到壓力，她怕自己玩大了，到時候保護不到他！

李巖從來沒有想過要女人保護自己，但很明顯，在張語蓉的眼裡，遇到大問題，他應該是需要她保護的。而兩人沒有深厚感情、沒有夫妻之實，在遇上高官加大集團壓力的時候，她竟然還是會選擇押上集團的砝碼來保他！

雖然這還是根本沒有影的事情，一個純粹的假設。但以張語蓉的性格、身份，李巖知道她不是故意說好聽的，而是她真正的想法……他心裡的某個角落被軟化，一個女人能夠付出一切來保護你，即便不是出於愛情、而是出於責任或道義，至少她已經把你當成不能缺少、重要的自己人！

一般來說，甜蜜的愛情，在結婚之後，就不會一直是激情和浪漫，而會逐漸蛻變成責任和親情式的夫妻之情。很明顯，他跟張語蓉之間，雖然先跳過了愛情這一步，但現在已然互相培養出了夫妻之情。

……

見李巖不說話，張語蓉以為他不甘心。心裡微微有點失望，歎道：「我知道，你是個正常的成熟男人，有自己的需求，你怨我不能給你，所以在外面尋找刺激……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也算是一個試婚吧。我……決定……願意跟你一起過下去！」

說出這話，對她來說，是積蓄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說完之後，力量也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

讓她意外的是，以前以為這個決定會是很悲哀的事情，現在真的說出來之後，卻發現並沒有悲哀的感覺，反而有種懸空很久、落地下來的踏實感覺！自然，他不是如意的夢幻人選，可自己也過了幻想的年紀，從長遠過日子來說，母親說的對，他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卻也是一個合適自己的男人，或許大家真的能相輔相成。

李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張語蓉的話。這意思……是說願意和自己有有名有實、真正的夫妻？老天，她是被郁小滴刺激到了？

不！郁小滴還不足以讓女神刺激。應該是今晚的槍戰、死人吧……

他走了過去，蹲在了張語蓉的面前。

看他過來的時候，剛剛還覺得踏實的張語蓉，迅速的緊張了起來，不是吧？現在就要？……怎麼也再給我幾天心理適應啊？

她緊張得繃直了身體，沒想到李巖只是蹲在她面前，並沒有淫笑著把她撕個精光、扔到床上、撲壓過去……

「如果別人要動我，你不惜押上天堂集團來保我……老婆，就衝著你這話，我永遠把你當成我的老婆！無論我們的未來會怎麼樣，只要我還有性命，我會永遠的守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李巖細聲，卻有堅定的話，讓張語蓉緊張的心房，瞬間轟塌。這是他首次對她說出如此甜言蜜語，雖然理智告訴她，『永遠』是個抽像的詞，永遠是蒙人的，但身為女人，聽到如此山盟海誓的話，還是忍不住會微微激動。

「你剛剛說決定願意跟我一起過下去，我很感謝，但我不同意……」

「為什麼？」張語蓉本以為他一直在期待這一天，沒想到自己同意了，他卻不同意！驚訝之餘，她有點氣憤，覺得李巖這是故意嘲諷自己！

可是李巖的眼中，並沒有她以為的那種情緒，他真誠的說：「為什麼要遷就我呢？遷就得一時，遷就不了一輩子，因為遷就而勉強在一起，是不會快樂的。還不如我們現在這樣的狀態……其實，你只是受了刺激而已……」

「不可能！郁小滴刺激不到我，我是仔細思索、深思熟慮的決定！」張語蓉冷靜的說。

李巖抓住了她的手，另外一手蓋上去，拍著她的手背：「我指的是今晚的事，看著那麼多人死在面前，想到自己差點死亡，誰都會受到刺激。那些男孩子的反應，就證明了一切。你雖然現場冷靜，但心裡還是受到了刺激。你會覺得生命無常，或許哪天就意外死了。也就不在期待下去，灰心之下，跟我一起，也就不覺得難以接受了。」

聽著他的開導，張語蓉呆住了。

「等我好好愛你、追求你，有一天你深愛上我，離不開我，那時候的決定，對你、對我，才是真正有意義的！」

一百七十五

聽著李巖的話，看著他就在面前不遠的臉，張語蓉感覺自己的心很亂，比遇到最麻煩的工作時候還亂。

『等我好好愛你、追求你，有一天你深愛上我，離不開我，那時候的決定，對你、對我，才是真正有意義的！』

這句話無疑是面前李巖說的，但聽在她的耳朵裡面，卻好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的一般！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或許，這是很多年前有過幻想，想要聽到這樣的話語，或許是什麼時候看過什麼小說、電影有過類似的畫面吧。不管怎樣。這一句話落在了她的心裡面，讓她覺得李巖說的是對的。

「或許……你是對的吧，今晚對我的衝擊也很大。」

被他合手握住小手，讓張語蓉多少是有點不自然的，她是男人勿近的類型，即便是再重要的客戶，每次禮貌的握手，也總是由身邊的特助柯芸芸代表握手，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都覺得她很高傲的原因之一。

被異性握著手，對她來說，會覺得不舒服，沒有安全感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被李巖握著，只是一會兒的不自然，隨後就能接受了。可能是因為她剛才已經決定完全接受他，也可能是因為環境、語境的關係吧。

而到了此刻，她隱約感覺到被他合住的手兒，得到了一絲溫暖的傳遞。這一縷溫暖雖然很小，但卻是那麼的熟悉！就像是……在兩個女人欺負自己的時候，他突然出現、抓著自己護到身後時的溫暖；也像是他背著自己快跑下樓時候、背上感覺到的溫暖；甚至是今晚上車子撞過來時候，他抱著自己……不抱著腰間的時候，根本沒有來得及感覺，而是托提著臀下羞處說感覺到溫暖一般……

一想到今晚的情況，張語蓉有點臉紅了，她雖然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自己卻能感覺到有種火辣辣的滾燙。心底也是有點抱怨，真是的。這男人也太過分了，雖然說那是不得已的情況下，可是怎麼能觸碰人家那個地方呢？都說男女授受不親。而且對另外一個女孩子也是如此……

她心底一陣訝異，為什麼到現在才想起、抱怨呢？難道在停車場的時候，沒有覺得被他輕薄了嗎？還是覺得反正是他的老婆，被他那樣也不算吃虧，反而是溫倩怡更虧了？

更加糟糕的是……她發現，即便是現在，對他也只是有點小抱怨，而沒有恨他、怪他的意思！雖然他本來就迫不得已。

「喂？你沒事吧？」

李巖發現她說了一句話之後，然後就有點恍惚，彷彿神遊天外一般，忙低呼叫了她一下，以免她驚嚇過度。

「什麼？哦！我沒事……我只是在想……你說的話。」張語蓉回過神來，感覺有點耳根發燙，忙抽回了自己的手。「你說的……都挺有道理的，看不出來你挺有學問的哈……」

李巖有點囧，有點道理、有點學問？用這樣的話來誇獎老公？他有點替公司高層們悲哀，估計他們開會的時候，基本上是看著老婆的冷臉挨批，根本不用想讚賞。估計無過便是功、不被批評就當是讚賞了。

「你現在要做的，是洗個熱水澡，好好的泡一泡，然後別想什麼工作、也別想今晚的事情了，就這樣早一點睡一覺，天亮之後，你就恢復平時的狀態了。明天週一呢，你一向是不會讓人覺察到疲倦的！嗯？」

聽到李巖柔聲的話，張語蓉點點頭。沒錯，不過如此，就像溫倩怡說的，當是見識了一回吧。至於跟李巖的關係……

李巖一直蹲在她面前跟她說話，看到她有點夢遊的眼神，開始恢復聚焦，逐漸透露出平時冰冷理智的目光，也放心了下來。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張語蓉黛眉輕蹙，追問起來。

李巖無語，難道剛剛在神遊，都沒有聽到我說什麼嗎？「我說明天是週一……」

「不是這句！前面……」

「你現在要做的，是洗個……」

「不對不對！」張語蓉又一次打斷了他，然後已經想起來了，直接問道：「你說……等你好好愛我？追求我？……到有一天我深愛上你，離不開你，那時候的決定，才有意義？」

「我說張總，您的延遲也有點忒久了吧？」李巖很無奈。

「別岔開！你覺得你現在……喜歡上了我，要追求我？」張語蓉認真起來，但還是無法把『愛』字強調出來。

「這個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就好像相親的……不，比相親的更甚，我們是先結婚，跳過了戀愛、交往的環節，就像你能頭腦發昏的決定跟我過下去一樣，我也能喜歡上你、追求你。」

「即是說你現在還是不喜歡我的？」

李巖聳聳肩：「就像你以前也沒有想過跟我長久過下去。」

張語蓉想想也是，以前大家都想著只是暫時的結合，為了滿足老人的意願，都是各過各的，沒有想著要去贏得多方的心、沒有想過要走近。

「你這麼漂亮，又有錢，又孝順，能力又強，我喜歡你肯定比你喜歡上我更容易啊。」

見他數了一堆自己的優點，讓張語蓉心裡也是一陣舒服，畢竟誰都喜歡聽好話。但她也清楚自己的缺點，尤其是今晚幾個不遜於自己的女孩子聚集在一起，各自的優勢立即凸顯。「可是……我的職位、暫時不能公開，這些都會給你造成壓力。」

「是壓力，也是挑戰。」

「我沒有女人味……」

「誰說的？胸大屁股翹，誰說你沒女人味？」李巖笑道。

張語蓉皺起了眉頭，這話也太粗俗了。她怔怔的看著李巖，心裡非常的清楚。剛剛這會兒兩個人的談話會那麼的和諧、那麼的融洽，其實只是因為李巖在安慰她，怕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會出現心裡問題，所以竟是說好聽點，兩人都把一些平時說不出口的講出來了。

但現實就是現實，兩個人的關係不可能一下子突飛猛進起來。感情需要培養，性格更是需要磨合。而明天醒來，大家又會恢復各自的主要性格。包括展現出對方看不順眼的一面。

不過無論如何，今晚的談話，對她來說，都非常難得的。算是兩個人極少的敞開心扉交流。就像今天進入他的房間一樣，算是兩人關係的一次縮近吧！

「李巖……謝謝你。」欣慰的張語蓉，看他一直蹲在自己面前，露出了一絲微笑：「你可以起來了，這樣蹲著好累的。」

看著長久如冰山的俏臉，罕見的露出笑臉，就相似冰川上盛開的雪蓮花一般美麗，忍不住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

看他動不了，張語蓉有點吃驚，忙身手扶住他的手臂，「腳麻了？」

李巖搖搖頭：「不是，除了回你家的時候，我們兩個單獨一起，你對我笑的次數實在太少了。印象中上一次還是我接你回來，讓別忙那麼辛苦的時候，讓你笑了一次。剛剛看到你笑了，我沒有準備相機，只能一動不動多看一會兒，記憶深刻一點。」

我有那麼吝嗇笑容麼？張語蓉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下，「沒事我為什麼要笑呢？傻笑啊？也沒有見你對我真誠的笑過多少啊。」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對他記著自己每一次的笑容，也是有點感動和感慨。

她也清楚這是自己的缺點，做不到月瑤那麼親和力，做不到溫倩怡那樣時常掛著迷人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也做不到郁小滴那樣青春飛揚、又小鳥依人。

李巖當即大笑：「你開什麼玩笑？我對你笑的時候還少？只是每次都是我自己笑，顯得我特傻，有時候才懶得跟你溝通。」

張語蓉有點囧……「可我感覺你……每次要不是笑得很猥瑣，就是很奸詐，根本不是讓人舒心的笑。」

「算了，這個問題，我們只能以後慢慢鍛煉、慢慢磨合吧。你今天能為我而笑，就算不跟我道謝救命之恩，也值了。」李巖站了起來。

救命？想起救命時用的「手段」，讓張語蓉不想重提。哼了一聲，放下杯子，也站了起來：「郁小滴的事情。你自己要拿捏好。如果你真的喜歡人家，就不要始亂終棄。到時候跟我提出來，我可以跟你離婚，讓你重新娶她。」

看她說得認真，李巖有點好笑：「語蓉啊，她比你小五歲，已經有代溝了。我對她來說，都算是大叔級的了，她或許只是一時好奇的迷戀我，只是因為年輕、純真，喜歡、不喜歡都會明顯的表露出來，顯得比較張揚高調。隨著她慢慢長大、畢業走出社會，面對她的人生，你覺得還有多大機會她還會喜歡我這個老傢伙？」

張語蓉似懂非懂，「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你這大色狼能忍著不碰人家小姑娘，也算是有責任心了。」

「唉，據說處女比較難纏一點，我不想傷害人，也不想被纏。就像同樣沒碰你一樣……」

「去你的！」見他越說越過分，張語蓉冷臉嬌嗔了一句：「我走了，你自戀去吧！」

在她離開之後，李巖輕鬆的神情嚴肅了起來。

一百七十六

剛剛張語蓉說的話。雖然只是她個人的擔心，但仔細一想，李巖心裡也明白，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在中國永遠是民鬥不過官，窮人鬥不過富人。雖然郁宏似乎很好說話，一副很開明的模樣表示尊重郁小滴的選擇，也不會調查他。但很可能只是說著好聽而已，像陳明英就明顯的表露出對他的不待見。

郁小滴作為郁宏、陳明英的獨女，別說傷害到她，就是她真的選擇喜歡一個普通人，只怕他們兩個也是不會同意的。現在不會那麼直接的插手，應該跟李巖的想法是一樣，覺得她還年輕，還可以讓她多玩幾年。

如果張語蓉真的為他而扛，以天堂集團，也難以抵抗郁宏和陳明英代表的官商實力。這些雖然是很遙遠的事情，但今天對李巖來說，也是衝擊很大的一天。三位精英帶人叛離，讓他開始反省自己的問題，月瑤的話、到現在張語蓉的話，都讓他開始明白。做一個普通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無慾無求的混日子，只能是一段的放假狀態。

而如今，他不僅要回歸、更要提升！

……

在慢跑和一些體能鍛煉之後，李巖洗了今天的不知道第幾個澡。最後看看時間，估計張語蓉應該已經熟睡了，這才離開了房間，來到了月瑤住的客房。以難以覺察的聲音叩門，片刻之後，穿著睡衣的月瑤開門了。

李巖迅速閃身進去，月瑤也忙把門關上。

「呵呵，明明我是來找你開會商議正事的，卻搞得好像偷情一樣。」

月瑤微微一笑：「男主人深夜跑到女主人女性朋友的客房臥室，說是開會，說出去誰會相信？」

確實，要是被撞見，絕對沒有人會相信。

李巖走進裡面，見月瑤身上穿著的，是一條薄薄的絲質睡裙，不是上次見過的那條，這條沒有那條短、露出的多，卻非常薄、幾乎是半透明的。在明亮的燈光下，只是隨便瞄一下，他已經能夠看清楚月瑤睡裙底下小褲褲的形狀了。在她轉身的時候，從後背看不到胸罩的痕跡、儼然真空！

雖然因為前面胸前有花紋裝飾，沒有半透明的效果、也看不到激凸。但知道裡面真空又看不到什麼，反而更加勾人心弦。

月瑤直接走到床邊坐下，回頭的時候，看到李巖的目光從自己身上快速離開。微微一笑：「你還會害羞？別誤會，我可不是有意的，語蓉姐把她曾經覺得漂亮而買下來，又不好意思穿的性感睡衣都送給我了，隨便一條都是這樣，而我已經洗澡躺上床了。」

「不用解釋，我對你還能多想麼？」李巖也過去在床邊坐下。

月瑤聽後，心裡微微失落。李巖把她當兄弟、當妹妹、當夥伴、當好友的敬重，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寧可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待。

「呵呵，對語蓉姐也別多想。你發現這些性感睡衣，沒有見她穿過，可能覺得不舒服，或者覺得她表面聖潔、內心開放……」

李巖暗道，就是悶騷啊。

「……其實不是這樣的。女人對漂亮衣服、首飾的喜愛，是天性的，就像你們男人對武器、對車、對運動有天性偏愛一樣。像她完全有條件天天換最漂亮、最時尚的衣服，但她卻只是穿著保守的職業裝。那是她性格使然，但在家裡、一個人的時候，也會想想換其他漂亮衣服的念頭。她的睡衣、睡裙都是保守的，偶爾見到性感漂亮的，也會因為喜歡而購買。」

聽著月瑤以女孩子身份講述女性心理，讓李巖多了一點理解。也有點遺憾，什麼時候才能讓冰川女神為自己穿上性感睡衣呢？

「開會吧！」月瑤說著掀開被子，然後自己躺了進去，又拍了拍邊上。

李巖遲疑了一下，也躺了過去。兩個人近距離躺在一張床上，然後月瑤把燈滅了。

黑暗往往會滋生許多慾望。

但對他們來說，黑暗往往使其更加的冷靜！

人心的感覺是很奇怪的，同樣在夜晚，開著明亮如白晝的燈光，會讓人說話什麼的也如白天一樣。而一旦關燈進入黑暗，會覺得彷彿一下子安靜了許多，說話也會輕聲細語起來。

現在他們兩個近距離的躺在一起，根本不需要大聲，這也是為了避免萬一被張語蓉撞見、聽見。李巖輕聲把情況說了一下，劉雲清、彭斷刀、風無情他們叛離組織的事情，在天台上已經跟月瑤說了，現在補充的是陳興業、萬黎明等其他受到被帶著叛離的人，已經他們的心聲。

靜靜的聽完之後，月瑤輕歎了一聲。「我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的狀態……這兩年我也和以前一樣，一直秉承公平的原則，誰都有機會，新任務會根據上一次任務的表現來決定安排，未必優先照顧資歷深的。B級、C級任務。他們『拳級』的都不屑接，S級任務又接不下，每一季出現3級任務的機會是有限的，世界上其他組織也都盯著呢。如此都影響了他們的收入。」

當然，他們組織自己的規則也限制了人物，比如不殺小孩等。對於這些李巖都能理解：「不是你的問題……他們的心態變了，這一行是做不長久的。我要是沒放這次長假，心態也會變化。」

「是。」月瑤沒有多說其他，這麼多年來，她已經習慣了，她的心態就是跟著他來，如果他不是放假、而是退出的話，那第二天她也會消失離開的。

「Queen！那天我說了結束放假回歸組織，現在我要你正式公佈這個消息，讓組織內的成員都瞭解。今晚的事情，不用我們發佈，對方也能猜到是我做的。很快我們會知道這個組織是何方神聖，我從劉雲清的電話上，找到一條可能是他們負責策劃這次行動的聯絡人，我已經讓管子軼幫忙查了，不過估計查到之後，人也已經走了。但那個組織，我不會放過！」

「嗯。」月瑤輕聲答應。「馬裡奧不配做你回歸之作，今晚只是一個序曲，他們就當King回歸的墊腳石吧！」

除非是來頭非常大的組織，否則，李巖會直接把拔掉他們。否則的話，誰都敢來利誘他的人了。至於企圖通過大動作、製造金融動盪的國際大鱷們，只是出錢而已，他們是不會在乎僱傭棋子的死活。

「第二點，看看這兩季有沒有S級任務，有的話，讓我考慮一下。」

「嗯。」月瑤沒有勸他。以兩人的默契，完全明白他的心思，接連的出擊，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信心！組織內渙散的人心，需要他來振臂一呼收斂信心，外面的客人，也需要他來堅定組織的信譽與信心。

「我還需要你幫忙，調查瞭解一下現在所有的情況，組織需要一個大整理了。這些……」

不等他說完，月瑤已經說道：「放心吧！這些我會處理好的，現在S市都沒人針對你，或者語蓉，我有很多的時間。」

停了一下，她又問道：「你覺得我要不要……」

「不用！」李巖也明白她要說什麼，她來S市，就是上次來幫李巖暗中保護張語蓉的。為了更方便貼身保護，也為了有機會接近一點、見到李巖，月瑤選擇了迅速跟張語蓉套上關係、贏得她的信任，然後以網友身份公開出現。現在不用保護，即是離開的時候了。

「Queen，他們幾個變了，我們也都在變化啊。我已經能覺察出自己跟五年前的明顯變化，你為我、為組織付出了太多。一直沒有好好過一下自己的生活……如果你覺得在這裡還好的話，就留下來吧！當成自己的家！」

月瑤沉默了一會兒，「我是很喜歡……這能天天見到你……呃，我的意思是，像今晚一樣，有事能馬上直接的找到你。語蓉姐對我也很好……但我終究是欺騙了她，我編的理由是說過來散散心，一直住在這裡不好……也會妨礙你們。」

「呵呵，妨礙什麼？我看你們的友情在見面之後，升溫得非常快，語蓉沒有什麼知心朋友，她顯然把你當作閨密了，我們的情況你也應該大致知道。留下來吧！對大家都會更好。至於理由……你可以說你閒著的時候，都已經自己找到工作了。想要搬出去找個地方住。她肯定不放心，一定留你住在這裡。」李巖笑道。

「可是……正常的工作方面，我們加起來也比不上她，哪裡騙得了？」

「嘿嘿，你說在五百強企業，大公司，當然騙不了。你說在起點中文網、晉江、紅袖什麼的地方寫小說唄！這種碼字苦工的工作，她一大總裁就不會知道了，不可能會真的去看你的。」

「……」月瑤輕歎了一聲，「如此一來，又騙了她。看她對我那麼真誠，把你們的事情都告訴我，我真的不忍心騙她。」

李巖也沉默了一下，又問道：「語蓉跟你一起的時候，會笑麼？」

「當然！」月瑤有點奇怪，這不廢話嘛！

「那不就結了？以前我和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一天碰面最多的地方就是餐桌，一天難說幾句話，更是不見她有笑容。雖然在某些方面違心的騙了她，但你的到來，讓她更開心了，也是值得的。」

「嗯……好了，你回去吧。別像上次那樣，好像被捉姦一般狼狽！」月瑤輕笑了一聲。

話音剛落，已經響起了敲門聲！

一百七十七

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

此刻的李巖和月瑤，真的沒有做虧心事，但卻不由得不驚。半夜跑到老婆閨密的房間裡來開會，已經是無人會相信的鬼話。還一起躺在床上開會，這更不會有人相信了。

兩人都不禁苦笑，真是怕什麼有什麼，說曹操、曹操到，這曹阿瞞的輕功不愧是天下第一。

這個時候，不是感慨，也不是苦笑無奈的時候，必須得馬上想辦法才是。

「月瑤，你睡著了麼？我睡不著，想要跟你聊聊……」張語蓉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和敲門聲一樣，不是很響。

她人已經在外面，兩個人不便在說話，關著燈的話，即便打眼色都不行了。月瑤忙伸手開燈，沒有開大燈，而是開了床頭檯燈。

「語蓉姐，還沒呢。我來給你開門。」

李巖皺起了眉頭，他本想要她不做聲，那樣找不到她的張語蓉應該就會回去，那樣他也就可以安然離開。

月瑤則搖了搖頭，比劃著手勢，加上眼神。說張語蓉既然睡不著，肯定也不會馬上回去房間，可能就坐在客廳、或者陽台那裡，甚至可能去李巖的房間，那樣就更麻煩了。還不如在身邊看著。

李巖指了指衣櫃、又指了指洗手間。可門都關著，現在突然去打開，很可能會被聽到。跟上次不同，現在夜深人靜啊！

月瑤卻在這個時候，迅速的拉過被子，然後示意李巖繼續平躺在床上，只是靠近床沿一側。

李巖有點奇怪，這時候還玩什麼把戲？但他相信月瑤不會沒有理由的，還是按照她說的平躺。

這時候月瑤拉過被子，將他蓋住，然後將被子快速的一疊、再一疊，成三層長條狀壓蓋在他的身上。如此一來，既將李巖的身體完全蓋住了，又因為疊了好幾層的關係，高一點也不會讓人懷疑。而且留下三分之二的大床空間，足夠她和張語蓉坐著聊天了。只是李巖呼吸會比較困難，不過她也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在李巖的頭側就是枕頭。一邊是搭在枕頭上，這樣就給他喘息的空間了。

其實她也不是臨時想出來的，而是經過第一天的情況之後，想到以後兩個人在一個屋簷下，肯定還會遇到類似的情況，為了不臨時慌忙，她想了很多辦法，這是晚上適應的辦法。

疊被子的動作她顯然已經訓練過，速度很快，然後下床查看了一下，不能看出來之後，又把檯燈調暗了一點，然後迅速過去開門。

「語蓉姐……是因為今晚的事情麼？被這麼一下，我也一直睡不著。要我陪你去陽台前坐坐麼？」月瑤迎接她進來，嘴裡問道。

裡面光線很暗，張語蓉又有心事，當然也沒有看出被子的異狀，只是看月瑤在來開門前，還要先把被子疊好，不由暗歎她的家教修養真好。

「光線那麼暗，給我省電啊？」張語蓉笑了一下。

月瑤和她一起在床邊坐下。「不是啦，我已經躺下，光線太亮睡不著。要我開大燈麼？」

「不用，我只是說說而。」張語蓉遲疑了一下，又說道：「月瑤，我今晚就睡你這裡吧？我們可以更好的聊聊……你習慣不？」

「呃……這個……」聽到這話，月瑤和李巖都暗暗叫苦，如果她有什麼事情，替她解答之後，就能讓她回去了。這要是睡在這裡，發現的機會就更大了。

看月瑤吞吞吐吐的樣子，張語蓉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問題，失笑道：「月瑤，你不是以為我喜歡女人吧？呵呵，我雖然跟你一見如故，很喜歡你，但我可沒有那個傾向哦。事實上，我也不習慣跟別人睡……只是，我要問的問題比較私密，這樣我問不出來。」

聽到她這麼說了，月瑤也只好笑了起來：「呵呵，你要是那種的喜歡我，可不把李巖姐夫給氣吐血了？」

然後她先躺在了被子邊上，拍了拍另外一個枕頭，「語蓉姐，我們這樣靠著聊天吧。」

「嗯。」張語蓉在她邊上也半躺了下來。「我把燈關了吧，開著燈……有些話我真的不好意思問出口。」

「好啊。」月瑤和李巖這會兒都沒空好奇她要問什麼，關了燈才能真的鬆了一口氣。

……

在張語蓉把檯燈關了之後，屋內一片漆黑。月瑤忙將被子牽扯開，將自己和張語蓉的腿都蓋上。

冷氣吹得有點涼，現在已經關燈了，兩個人也半躺著，也就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了。乾脆都躺了下去掀被子蓋著。如此一來，李巖也可以露出頭來喘息了。呈現出來的，是三個人大被同眠的局面。

可這床上、被子底下有三個人，只有兩個人清楚，張語蓉不知道，床有這麼大，她一個人睡一半自然也不覺得過分。月瑤則沒有辦法，她不能太靠近張語蓉身邊，即便沒拉拉嫌疑，也會讓張語蓉不自然。無奈，她只能靠近後面的李巖，兩個人擠半張床的位子。

床不算小，一人三分之一沒有問題，但兩個人一半就有點擠了。在黑暗之中月瑤只能向後拍了拍李巖的身體，示意他跟著自己同時轉身，變成側臥的姿勢，那樣會舒適點，也不用擔心李巖會掉下去、弄出動靜。

靠著多年的默契，只是黑暗中的一個動作。李巖也明白過來，立即伸手扶著她的腰肢，隨著她的轉身、跟著同時的轉身，以免造成不和諧的動靜。

張語蓉根本沒有發現這一點，在他們轉身向她的時候，她也轉身向月瑤。黑暗中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卻知道對方就在不遠處，她開始打破了寧靜：「月瑤……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拒絕的。」

「沒事，問吧。」月瑤輕聲答應。

「你……還是處女嗎？」即便同是女孩子。問出這樣隱私的問題，張語蓉也有點不好意思。

「這個……」月瑤有點窘，原來她說不好意思開口的是問這個啊！這讓她很不好回答，如果只有她們兩個，她可以按照編得故事來回答說不是，可現在李巖就在身後啊，要是這麼說，他會怎麼看？

她的猶豫，讓張語蓉覺得已經知道了答案，她沒有再追問，她自己回答了：「我明白了，你說那個男人傷得你那麼深……除了初戀，你的初夜肯定也給他了。他真不知道珍惜，你這麼好的女孩兒也不要。」

李巖的身體基本上和月瑤貼在一起，就像扣在一起的調羹一樣的姿勢。誰有一點動作，另外一個都能感覺到。月瑤發現在張語蓉說出這話之後，李巖的身體微微動了動。這讓她欲哭無淚……這樣就被他誤會了……天知道我一輩子也是會留給你呀！

更加讓她欲哭無淚的是，對於張語蓉的話，她不能反駁，因為那牽扯到她之前編織的來歷、痛苦經歷謊言。

讓她稍微有點欣慰的是，聽到自己不是處女了的假消息，李巖還是有反應的，這說明……他心裡也是在乎這件事、在乎自己的吧？只是不知道是什麼程度……

「沒事啦，我已經走出陰影了。我來你這裡……就是為了散心，語蓉姐，認識你是我的幸運，你這些天的照顧、陪伴，讓我很開心。」月瑤輕聲說道。

聽到她如此淡定的口吻，張語蓉反而有點擔心：「月瑤妹子，你幹嗎客氣起來？不會是想要離開了吧？多住一段時間啊。」

她們兩個的對話，讓李巖也有點懵了，不知道月瑤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想到她主動請纓來這裡保護張語蓉、又沒有覺察到劉雲清他們的動向，難道真的是因為感情出了問題？失戀的緣故？

這兩年，他跟Queen雖然保持聯繫，但也只是有事才聯繫，沒事的時候。只是過久了一點，才聯繫一下，就像報平安一樣，讓她知道沒事，然後就是問一下她有沒有事情。Queen把責任都扛下來了，每次都說沒事。所以，他也不清楚月瑤是不是真的經歷了一段這樣的感情，聽到她說走出陰影什麼的，好像是真的一樣。

這讓他心裡一痛，本和她緊貼的身體，把手輕輕擁了擁她的腰身，以半個擁抱來安慰她。

主動的半個擁抱，讓月瑤的身軀不由得微微一顫，這算是因禍得福麼？本以為會被他看輕，沒想到得到他的安慰。她從不奢望完全佔有他，知道張語蓉是他老婆後，更沒有想過取代她，能在他的身邊就滿意了。現在這即便是安慰的半個擁抱，對她來說，也是幸福的感覺！

「我……其實有工作了，在網上寫作。如果有機會簽約、又有讀者支持的話，應該也有一點收入，呵呵，有人說那是碼字苦工，不過我能賺一點夠養活自己就好了，我想去租個房子……」

她還沒有說話，張語蓉已經打斷了，「胡鬧！我不瞭解具體情況，但這個行業我還是知道，整個行業的收入還不如我開的工資、福利多呢。也就金字塔尖的能賺點小錢，你一女孩子家，怎麼能去熬得下來？有興趣玩玩、賺點零花錢還可以。我這裡房間也是空著，你就一直住在我這裡，把這裡當自己家。你真要工作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

「可是……」

「你不用覺得受之有愧，且不說我當你是姐妹，就說現在，我這不是有問題請教你嗎？你幫我不等於是回報嗎？」張語蓉安慰道。

一百七十八

月瑤聽到張語蓉的話，忙說：「工作就不用幫我安排了，我現在還是想要自由一點。你讓我住在這裡，我已經不好意思了……會影響你們啊。」

張語蓉苦笑了一聲：「影響什麼呀？有你在這裡，我們吃飯的時候還能多說幾句話，平時大家都沒什麼交流。」

李巖也是這麼說的，已經知道他們關係的月瑤也不好評述。

「你放心，李巖不會說什麼的，你要是敢對你擺臉色，我收拾他。」

「多謝語蓉姐……那你到底是有什麼問題要問我？」月瑤回歸主題，她肯定不會無緣無故來問一下是不是處女的問題。

張語蓉頓了頓。才細聲的問道：「我們的情況，我跟你說過了……」

「嗯。」

「你也知道……我是一個保守的人……」

月瑤終於明白了，替她說道：「語蓉姐，你是想要問我性知識，又不好意思開口是吧？」

張語蓉確實如此，這種事情，一般只有年紀小的問年紀大一點的，可她因為沒有經驗，瞭解也少，現在反而要問年紀比她小月瑤，自然尷尬。「其實書本上的我也有瞭解，但太枯燥了，要是有經驗的真的告訴我，會好很多。」

月瑤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熱起來，如果只是兩個女孩子私下臥談也沒有什麼，可現在身邊就有一個男人貼著，還是自己喜歡的男人，這讓她感覺異樣的同時、身體也不由得微微悸動。

而沒有經驗的她，此刻卻又必須裝出經驗來指點張語蓉，也有一點為難。「嗯，你想要瞭解什麼？我經驗也不算豐富，但我都可以告訴你……他今晚向你提出要求了，你感到怕？」

張語蓉臉紅紅的，幸好黑暗中看不到，她低聲說：「不是……是我覺得，自己似乎可以接受跟他一起過下去。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看到他向我走過來。我以為他要把我撲倒在床上，當時真的很緊張……」

李巖無語，我有那麼猴急？

「可是他最終並沒有那樣做？」

「對啊，他說了很多有道理的話。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婉拒……我知道我在別人眼裡，除了臉長得漂亮外，最大的吸引力是有錢、工作能力強。但李巖偏偏對這兩樣都不在乎，我想他應該是喜歡比較有女人味的，而這是我沒有的……」

張語蓉像個懵懂少女一樣說出自己的苦惱，她也不是多麼的深愛李巖，可想到自己在別人眼裡那麼優秀，在自己老公眼裡的魅力，卻比不上一個小女生，多少還是有點不甘的。

「不會啦，其實只是你性格比較保守、平時對男人比較冷淡的關係。」月瑤安慰張語蓉的時候，又伸手捏了捏李巖擁在她腰間的手。

對於她這個動作的意思，即便是默契的李巖，看不到她的表情、又是這種特殊場合，也迷糊不解了。

「我也知道……我想只有慢慢來。」張語蓉輕歎了一聲。

月瑤忽然說道：「語蓉姐，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反正你們已經是夫妻，或許可以從身體的親密接觸開始。由身體的互動加速感情的進展……」

李巖暗汗，難道月瑤要教她『日後再說』、『日久生情』？

「我有啊，今晚他抓我的手，我都沒有抽開。」

月瑤輕輕一笑：「蓉姐啊，手可不算什麼喔，正常的社交禮儀都有握手啊。」

「那要怎樣？」

「如果他碰到你的胸部……你會是什麼反應？」月瑤問道。

「我不知道，可能會條件反射的扇一巴掌……」

「可他是你老公，不是流氓。——如果你決定接受他的話。」

「我知道，但這是本能反應。」張語蓉也有點無奈，雖然還沒有到那一步，但遲早會經歷啊。

月瑤輕聲說：「這主要是你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了，要放下這種自我保護，需要心理調整。也可以通過鍛煉……比如，是我碰到你的話，應該就不會這麼激烈了吧？」

張語蓉想了一下，雖然覺得被女孩子碰到會怪怪的，但應該都能接受。「我想是吧，大家都是女孩子，跟自己碰到應該差不多……」

「要不……我來幫你鍛煉……試一下？」月瑤說出之後，又忙補了一句：「我沒有刺激過度、改變性取向哦。」

聽到這話，李巖又是汗顏、又是激動了幾分。

「我明白……那你試試吧。」張語蓉在猶豫之後，答應了。

李巖此刻非常的激動，果然，月瑤不是要她自己幫忙鍛煉，而是伸過來抓住李巖的手，讓他往前面觸碰過去！

……

這樣在張語蓉不知情的狀況下來個親密接觸，本質上是非常不對的，是欺騙行為。李巖也很清楚，但張語蓉和月瑤的鍛煉。是為了和他以後的性福問題。這他自己當然應該出人出力呀，再說，讓月瑤碰的話，雖然不算吃虧，但感觸程度還是不同的，鍛煉效果不佳啊。

好吧，一切都是借口，其實巖哥自己非常想要跟她來個親密接觸！

咫尺之間的距離，卻讓李巖感覺像是穿越一個時空般的遙遠，又像是舉手宣誓一般的莊重，終於，他的手碰到了棉質睡袍，然後根據睡袍的反應狀況，讓他撫掌了上去，觸碰到了張語蓉飽滿的雙峰！

因為他是在月瑤的身後，雖然手臂長一點，但這樣隔著一個人去接觸，還是不得不騰起一點身子，這也讓他與月瑤貼的更緊了、上半身伏在她的身上，下半身緊挨著睡裙……。

無論是手掌、還是身體的狀況，都迅速點燃了李巖體內的火焰，讓他腹部一陣燥熱，迅速充血到了一個部位。想不『硬』都難啊！

兩方面的刺激，撲鼻的雙層體香，在這醉人的夜晚，讓他已經沉醉溫柔鄉了。

冰川女神的巍峨雙峰，平日裡讓無數人遠觀而傾倒，現在輕撫在了掌下，讓李巖止不住激動。說老實話，單論手感，刺激不大，因為張語蓉不僅僅穿的是棉質睡袍，裡面還帶著胸罩。但心理上的刺激。卻是難以言喻的。淡淡一想到她在公司高高在上的形象，李巖已經激動不已了。

另外的心理刺激如何、手感如何，月瑤是不得而知，但他緊貼自己的身體，溫度快速升高，這是明顯感覺到的，還有緊緊頂在臀間的火熱，更是讓她非常直接的體會到他的感覺與變化。

這讓她身體有一絲興奮，心理上卻帶著一份失落。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張小嫻女士這段膾炙人口、甚至接龍繁衍出托名泰戈爾詩歌的經典話語，正是月瑤最真實的寫照。而她卻還得去撮合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女人！

套用這句式，可以說『世界上最失落的事情，不是自己喜歡的人想著、壓著別的女人，而是，他就火熱的壓著自己，但卻是因為別人而火熱……』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假冒著月瑤的手，李巖不敢大肆施展鹹豬手，在保持好勻速呼吸的同時，接觸輕撫一會兒之後，馬上縮了回來。考慮到還有機會，他的手沒有縮回去，而是放在了月瑤的胸前，也用手背有意的蹭了蹭她沒戴胸罩的胸前，示意張語蓉是穿著胸罩的。

人的感覺是心理感覺加上身體感覺合起來的，身體感覺是生理上的神經刺激感覺，比如心靜自然涼，就是心理感覺影響身體感覺，但即便是心裡焦躁的時候，又涼風吹著的，也是會涼快的。

月瑤即是如此，她雖然心理上是失落的，並沒有沉浸於享受跟李巖的親密接觸，但那貼身挨著、頂著的狀況。仍然刺激著她的生理。等待李巖觸碰她胸前的時候，更是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渾身已經緊繃。

這個時候，她卻不得不發揮出想像力來點評張語蓉的狀況，著實苦了夢幻MM。

「蓉姐……你雖然沒有把我的手抓開，或者拍開，但我感覺到……你渾身緊繃，應該還是覺得很不自然吧……」

「對啊、對啊。你碰到我那裡的時候，我就覺得很不自然、很不習慣，要不然明知道是你，我肯定會覺得像是被臭男人碰了一樣……」張語蓉在黑暗中答應。

「其實……你裡面還穿著內衣，不算直接的接觸。如果是李巖姐夫……他碰的時候，肯定會要脫開衣物的……你要不要……」月瑤如此說出的時候，感覺頂住直接的某物更加激挺了幾下，直接能夠感覺到某人的意願，這讓她臉紅害羞之外、又充滿了羨慕。

「啊？你要我脫了內衣、睡袍？不要吧……那樣即便是你，我也會難以接受的。」張語蓉尷尬道。

李巖也是暗吐了一口氣，雖然月瑤的好意，會讓他們之間先更直接的零距離接觸，他自己也非常期待。但真正無阻礙接觸的話，男人寬大粗糙的手、跟女孩子的差別，還是能明顯被感覺出來的，穿幫就麻煩了。這一步，只能靠以後自己去征服吧！

「嗯，也好，我也不好意思。你主要是對他的時候，慢慢放下思想包袱吧。」

張語蓉又繼續好學的問道：「你還是幫我詳細的講講……變成女人的具體步驟吧，我這方面的心理負擔更重。」

「這個……」

一百七十九

月瑤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已經在張語蓉的面前有了這個形象，不得不繼續編下去。雖然她自己也想到，讓李巖給找一套成人小電影，肯定會更加逼真、更加清楚，看完都知道了。但張語蓉這樣保守的女孩子，肯定一下子接受不了那樣的尺度，或許她得到性知識的書本，就是最正統的教科書，才會那麼枯燥、讓人不瞭解。而會向她求教。顯然是想要通過女性的心態，來闡述這回事。

月瑤還是抱著李巖的手，在黑暗中閉上了眼睛，她幻想自己就是編的來歷中的女孩，而男主角自然把李巖套上了。

「其實，這種事情，對女孩子有很大的心理壓力，但真正遇到了喜愛的人，那也只會是水到渠成的美好結合吧……」

她繼續一邊幻想，一邊夢囈般的訴說著：「你有沒有幻想著白馬王子？每個女孩都會有過吧，雖然都是朦朦朧朧的，不一定有個清晰的模樣，也不一定有個固定的形象，或許不一定帥氣，但一定陽剛；不一定要是救世英雄，但一定會是磊落的好漢；他有時候會對我很溫柔，但我更喜歡看他霸道的樣子；他不一定會天天圍繞著我轉，但只要他會回來，哪怕一個眼神，也能讓我充滿勇氣的繼續愛下去……」

在男女之事方面，已經有頗多技巧的李巖，對於女孩子的心思，卻沒有過多的研究，聽著月瑤的描述，已經有那麼一絲的暗示透露，他卻一點也沒有往自己身上想，反而覺得好笑。覺得女孩子的幻想，就是那麼的幼稚、甚至矛盾。

相反，張語蓉則聽得癡了！她一直期待的，也是這樣一個，一個能保護自己，讓自己不用思考、不用憂慮、不用發愁的男人……可是想像歸想像，現實卻從來不會讓每個人的想像都成真。

其實人都是一樣的，十幾歲的男孩們，總是幻想能夠找到一個比自己大幾歲的漂亮姐姐，溫柔、善解人意、能夠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能夠幫助自己解決一些生活麻煩，遇到問題的時候，雖然可能幫不上大忙，但能讓靠躺在她的懷裡……十幾歲女孩兒們，則會幻想一個霸道又溫柔、對別人嚴格強悍、對自己憐惜疼愛的成熟男人，能幫自己解決一切難題，能在自己被人欺負的時候馬上跳出來，能讓自己做個快樂無憂的公主……

或許，在十幾年，李巖也有經歷過幻想的年紀，只是他自己早已經完全忘卻了。

……

後面月瑤又講了一些什麼能讓女孩們互相感染的情緒絮語。李巖根本沒有留心聽，他的注意力被轉移了。因為講著講著，把他手抱在胸前的月瑤，竟然無序的摩挲著他的手掌，無論是手腕、手背、還是手指，一寸寸都不放過，這讓他閉上眼睛享受起來。甚至有點YD的幻想：如果是用小嘴吸吮手指，那將更是銷魂……

三個人都沉浸在夢幻一般的狀態裡面，李巖也沒有提醒、打擾月瑤，直到她把他的大手覆蓋在因側臥而擠壓成一堆的胸前玉峰上！

那幼滑的、薄薄的絲質睡裙，手感是那麼的舒適，而裡面沒有內衣的阻隔，更是能夠在撫動之間，清晰的感覺嬌嫩的滾圓、還有已然微微硬起的凸起。

這個大膽的動作，讓有點火熱漸退的李巖，再一次迅速的昂揚起來，結實的頂住前面的嫩肉。可刺激之外，也讓他的豁然驚醒。

心裡暗問自己，這是在幹什麼？老婆張語蓉就在兩尺之外，自己卻在占月瑤的便宜！

不得不承認，如此場景，已經讓他難以自抑，身體有了最忠實的反應。但理智卻讓尷尬而猶豫不決。

因為他在反省之後，明白過來，不是自己有意占月瑤的便宜，而是月瑤讓他佔便宜！但他同時也明白，此刻的月瑤，不是想著他，或許自從把他的手。當作她深愛的那個已經傷害了她的男人的代替！

這讓他有點不舒服的同時，又有點無奈，因為若真的是她如此無意識的代替，以求片刻的慰藉、解脫，他把手抽開的提醒，肯定會讓月瑤又一次被他傷害。甚至會尷尬的避走……

他心裡也暗罵了起來，希望她只是在編故事，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混蛋傷害了深愛著他的月瑤，他定然要把那人揪出來，拉到她面前抽一頓！

手不便主動的亂摸，因為月瑤不僅僅是老婆的網友、閨密，更是他非常熟悉的Queen，對Queen做這樣的事情，他會覺得有點亂倫般的罪惡感，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古怪的想法，或許是因為互相太熟、太瞭解、又相依為命過，以至於超越了朋友、當成親人了吧。

可又因為太熟了，從來沒有想過大家之間會有這樣的行為，雖然覺得現在是被月瑤作為替代品的慰藉，卻也讓李巖有著莫名的刺激，尤其是冰霜老婆還在邊上呢。

這讓他只能在暗中祈禱月瑤只是止於此，最好是她們兩個就這樣慢慢入睡吧！那樣自己就可以離開這誘惑又難熬的大被同眠三人行場景了。

在他祈禱的同時，他的另外一隻手。也在妒忌中祈禱自己有用武之地……

……

「他先是吻我，對於他的吻，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只有自己體驗了才能說清楚，反正是非常的令人神往和激動。」並無經驗的月瑤，只能用這樣的話來忽悠同樣沒有經驗的張語蓉。

「當我們的感情到了那個程度，我根本不排斥他，即便他要脫我的衣服，我也只是尷尬的推辭，心裡並不會真的抗拒……」

嘴裡一邊說著，閉著眼睛的月瑤繼續用李巖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胸前。本來她是無意中把抱著的他的手按在了胸前。但卻那感覺卻比只是隔空抱著要好太多！那是一份零距離接觸的踏實感覺，彷彿那不是手，是一塊保護自己的盔甲一般。有歌為證：手，不是手，是溫柔的宇宙，我這兩顆小星球，只為你而轉動……

與此同時，她也發現已經退去火熱的某物，又一次的偷襲了自己！而這一次，顯然是因為自己的關係！這只為她而火熱的一幕，即便是男人的本能反應，也足以讓她激動了幾分。這表明，他也是會因為自己而有慾望反應啊。

「當他完全脫下我的衣服，我只覺得自己不敢睜開眼睛，我全身只覺得很熱，第一次，都會是溫柔的吧，一件、一件，他將我的所有衣物都脫了，也把他自己的衣物脫了，我捂著臉不敢看、又覺得應該摀住身體……」

月瑤此刻不僅僅臉，感覺耳根都發燙，因為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講黃色故事似的，女孩間的秘密也就算了，這讓李巖聽去，以後還怎麼見他呀！

可是她心裡有泛起一個神奇的想法——反正已經被他誤會為非處了，聽著我的講述，或許還會覺得是個YD的女孩，為什麼不徹底的開放、YD一次呢？錯過了今晚，或許就真的只能為他守身一輩子了！而他根本不會知道、也不會得到……

這個想法讓月瑤微微顫抖，因為這樣更是對不起邊上的張語蓉，但在對不起張語蓉一次、和為自己一輩子留下一個紀念之間，她還是選擇了後者！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為知道張語蓉跟李巖之間感情並不深、而且也沒有實際關係。如果他們已經是恩愛夫妻，也不會有今晚的一切了。

張語蓉因為月瑤是以女生角度，先講了許多感性的話，從少女的夢想開始。所以到現在，她雖然聽得有點面紅耳赤、小鹿亂撞，但還是能夠接受。

「男人的身體應該都不一樣吧……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等你以後跟李巖……那個的時候，自然就知道是什麼樣子了……」說到這裡，知道李巖就在身邊的月瑤，更激動了幾分，而李巖似乎也昂揚不少。

她的手微微顫抖，分出了一隻手，伸到了後面……

輪到李巖顫了一下。他也是穿著睡衣來的，褲頭很容易被拉下，被抓出了接力棒……

「然後他就把我……」

月瑤的講述的聲音更小了，呼吸卻急促了幾分，她憑藉著想像，把男女初次的步驟，一一講述了出來，雖然不能刪減疼痛、流血等過程，但因為沒有實際經驗，加上女孩子的用詞，總是講述得更加唯美。

而她的講述，對李巖來說，也是非常激動的過程。這樣的口述過程，本來就讓人遐想連連，而有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人講述，還有一位美女在邊上聽著，那還是關係複雜的老婆，下面跟被玉手抓住牽引，這對他來說，光生理、心理上的刺激，就已經超越了一次奔放的一夜情了。未曾真個已銷魂……

玉手捏弄、嬌臀緊頂，李巖覺得代替性的慰藉，應該最多就到這裡了。他雖然難耐，但不便主動，只能默默的享受著，主要是控制好槍管，別亂射子彈。

讓他想不到的是，隨著『故事』講到最精彩的地方，月瑤竟然自己拉起了睡裙，等到哆嗦著的小手，再次把他牽引過去的時候，竟然發覺不僅僅薄薄睡裙的屏障嫌棄，小內內也被順勢拉下了幾寸！

一百八十

發現這一點的李巖。差一點「震精」……這有點過了！

雖然今晚的一切，從張語蓉進來之後，就開始往有點過的方向走。但到這一步，已經是李巖必須喊停的時候了。

對於月瑤Queen，如果是因為心裡情傷的慰藉，在剛剛那樣的氣氛之下，李巖不介意友情客串一下。但他不能接受真正的完全替代！

不是因為他太正人君子，也不是他接受不了替代別人的感受，鋼槍能夠作證。只是他對月瑤的感情，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這是一個不會如膠似漆、甜言蜜語，但卻注定是他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女人！

她真的情傷、失戀，李巖願意各種形式的幫助她、開導她，像剛剛那樣的安慰一下，也沒有問題。但如果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就不是代替的慰藉，而會是墮落的開始！因為那樣她即便得到了身體的快樂，也不是真正心中所想，過後只會更加的空虛。要是沉淪在這樣的短暫慰藉裡面，就只會一步步的滑向放縱！

他當然不能讓月瑤走向這一步！

本以為可能是拉開睡裙，隔著內內摩擦一下。等發現的時候，前面已經被引到了臀縫之間，讓他不能自已的同時，理智也快速驚醒，讓他覺得不能在默默的承受了，必須制止她繼續下去！

由於前面的手還是被月瑤拉在胸前抱著，太大力的抽動，勢必驚動近在咫尺的張語蓉，所以，他只能努力的控制下面，不讓劃進去、撤出一點距離，同時讓另外一隻手伸了過去，在月瑤的屁股兒上用力捏了一下！

不是輕輕的用力，而是用力的捏了一下，只有這樣才能提醒她——不能再玩火下去了！

以兩個人的默契，李巖相信月瑤在驚醒之後，能馬上理解他的意思，不再繼續如此。可惜的是，他根本不懂月瑤的心，更不知道她此刻已經抱著破釜沉舟、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拋開一切的心思了。

於是，嘴裡繼續跟張語蓉講故事、說著那事兒的月瑤，陡然遇襲，雖然感覺到嬌嫩之處被捏疼，卻並沒有止住心頭火焰，反而感覺秘密花園被他捏出水來了一般，這也讓她以為一直被動的李巖，終於開始主動了。當即不顧動作大了一點。將還引著的火熱之物擺正，雪臀努力往後挺翹過去！

頓時之間，李巖感覺火熱昂揚已經挺入一片滑膩、溫熱的濕漉之地！

沒想到是一個反效果，這讓他非常無語。但經驗豐富的他，也能感覺出來，雖然被緊緊包圍、滑膩舒爽，但其實並未入城門，因為姿勢、角度的緣故，只是有點擦邊。他不敢亂動，以免月瑤又理解錯誤，乾脆就這樣將錯就錯的頂住、手也按住，保持這個姿勢不動。

雖然從某種角度來說，都已經如此，跟真正進入也相差不太大了。但對李巖來說，能讓她堅守住一點就堅守住一點，在禽獸與禽獸不如中飄蕩。當然，也幸好他堅守住了，要是真的找準角度進攻，毫無經驗的月瑤遭遇猛攻，定然會驚叫露餡，只要張語蓉一開燈。後果就大了。

……

對李巖忍住，初次接觸、又是主動的月瑤，在被擠入臀縫、腿間後，已經感覺非常的充實，並被直接頂住，讓她以為已然完成了結合。忍不住幸福的哼了一聲出來，心裡更是陣陣一樣刺激，使勁夾緊了氾濫之所，身體陣陣的顫抖了起來。

聽著她最後的切身講述，頭一次聽到如此露骨Sex描述的張語蓉，也有幾分心旌蕩漾，更是感覺有東西要流出來了，這讓她非常害羞，不好問、不好說，只能夾緊雙腿不出聲。

等聽到月瑤的輕哼，然後停止不講了。她好奇之下，忍不住好學的問道：「月瑤……你動來動去的，是不是在……自慰啊？」

卻說李巖被動的忍了半天，早已經暗潮洶湧，深陷擠迫的泥濘濕潤之中，更是難以把持。等到月瑤夾緊雙腿、氾濫成災，已經讓他幾乎崩潰。這時候，一直聽著不說話的張語蓉，突然出聲，在驚嚇和刺激下，李巖頓時失守！

這一翻騰奔湧的熱浪蠕動，更是讓月瑤緊咬牙關，身體緊繃，手也抓住了李巖。此時已經不顧一切了，哪裡還有空回答張語蓉啊！

李巖也不便動彈，激動之下，手終於耐不住抓住了月瑤胸前玉兔……還好理智讓他把頭埋入被子裡面，以免呼吸過於急促被張語蓉發現。

而張語蓉見月瑤不回答，以為自己猜對了，以為她也尷尬，便大著膽子繼續問道：「聽你說得……我下面都很濕……那算不算自慰啊？」

正閉著眼睛噴薄的李巖，聽到這話，又抖動了幾秒……

……

感覺是美好的，體驗是刺激的，但現實是危險的！

無論是李巖還是月瑤，都明白這一點，所以，沒空享受餘韻，月瑤忙回答張語蓉，替她解惑：「不好意思啊，我……沒忍住，太丟人了……你這不算，只是有點正常反應。」

張語蓉這才放心下來，她從來沒有過DIY行為，要是這樣聽月瑤講述經驗，就DIY了。那就太丟人了。

到了現在，她也知道了不少，也不好意思再讓月瑤繼續將。時間不早，聽了這些故事，也讓重重心事煙消雲散，感覺體乏眼睏起來。

她有點尷尬的問道：「你要不要去洗澡？我回房去好了！」

月瑤忙說：「不用，懶得走了，你就在這裡睡吧，我也不去洗澡，反正我明天不用趕著上班。」

張語蓉已經在同一個被子下躺了好一陣了，加上有點慵懶用力。想想大家都是女孩子，也就沒有說什麼，答應了一聲，不再說話、醞釀睡意。

還保持著緊密姿勢的李巖和月瑤，激情過後，也有著善後的麻煩，張語蓉若然這會兒離開當然是最好的，兩個人也能再「交流」一下，他們當然是想的。但可惜不行啊！她要離開，定然要開燈，剛才李巖弄被子重疊著，可以暫時的瞞過，現在兩個人的模樣，一開燈就全被發現了，只能無奈的繼續大被同眠。

也虧得張語蓉是個在Sex方面純潔保守得像白紙一樣的冰清玉潔好姑娘，要是一個經驗豐富的過來人，不消一會兒，便能聞出味兒不對了。

三個人都累了，在聽著張語蓉氣息逐漸均勻下來，李巖也已經撤出，伸手輕撫月瑤後背，示意她安心睡覺，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月瑤既得到人生初次高潮，更是得償所願，滿足了心裡最低的願望要求。李巖還在身邊，讓她不想要入睡，想要多體會一陣，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但終究心神、身體都累了，不久便滿足的入眠。

雖然李巖也很睏，但他不敢睡著，要是張語蓉醒來開燈的話，還是麻煩，他得等她睡著之後離開。

就在黑暗之中，聽著身邊兩個女人的呼吸，心情也有剛才的緊張、刺激、興奮、慚愧等等，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在這一刻。他甚至覺得，要是以後天天都能如此，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齊人之福吧！

不過隨即他又暗暗哂笑，這只能是幻想一下罷了！且不說跟張語蓉八字還沒有一撇，距離還遙遠著呢，就是月瑤，也只是衝動的替代，明天天亮後，或許大家就尷尬、只能做出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了。更加不用說什麼齊人之福了。

聽著她們入睡後均勻的呼吸聲，露出一絲欣慰微笑的李巖，知道自己的牽掛更多了。這是好事，但也是壓力啊！

在確定她們已經睡熟之後，疲倦的李巖有點不捨的離開了溫柔鄉，小心開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

第二天早上起來，三個人同時出現吃早餐，李巖之前去G市，把車留在公司，所以他要先離開去做公車，也有點不好面對月瑤。雖然完全是她衝動、主動，也沒有真正的XO，但畢竟射了人家一塌糊塗啊。更擔心兩個人神色不對，會讓張語蓉懷疑。

事實上，月瑤今天也晚起來了，在張語蓉起身回房洗漱的時候，她這才有時間清理、清洗。昨夜的痕跡，讓她想起了昨晚的一幕幕，羞赧之餘，也有點失落，以後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也不好再主動那樣了，或許就是這個記憶吧！

可是她覺察自己行動自如，沒有發現不便，有點懷疑，昨晚也似乎沒有感覺到疼痛；清理痕跡的時候，也沒有見到絲毫落紅，更是懷疑。在沐浴清洗的時候，她自己仔細檢查一番，結果讓她欲哭無淚！

難得在緊急、危機中覓得機會；難得鼓起勇氣、冒著被李巖輕視的可能、以及對不起張語蓉，主動的獻身，卻沒想到只是臨門一槍、未破蓬門！

這讓她情何以堪啊！以李巖的經驗豐富，肯定不會不知道，那就一定是故意的了。這讓她覺得沒臉見李巖，什麼心情都沒有了，哪裡願意下去吃早餐？

這些李巖不知道，張語蓉也不知道，工作日她已經恢復總裁風範，早把一切拋諸腦後，匆匆用餐後前往公司。

而此刻的李巖，正在公車上面，想著會不會剛好又跟擠奶MM蔣樂樂坐上同一班車，不知道公司裡面，正有一個「驚喜」等著他！

一百八十一

李巖沒有碰到蔣樂樂，又因為那路線只早上和下午個坐過一次，並不瞭解其規律，結果錯過了車次，等到公司的時候，已經遲到了。看反正已經遲到了，乾脆不急著去，先去重新買了一個手機、補了卡。

等到辦公室的時候，見到溫倩怡拉著臉、蹙著眉，不像她平日在公司隨時保持精力旺盛、熱情笑臉的樂觀模樣，似乎有什麼心事。

「溫主管，怎麼心情不好？親戚來了？」李巖開玩笑的問了一句。

溫倩怡抬頭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

看她情緒不高，李巖也認真了起來：「溫倩怡，不會是昨晚的驚嚇還有後遺症吧？還是今天消息見報後出來了更多嚇人的？」

「沒有……我都沒有關注報道。」溫倩怡搖搖頭，努力笑了笑，「其實是跟你有關……」

「跟我有關？」李巖無語，苦笑道：「溫主管呀、小怡妹呀，你不會一晚上都在思索著我是不是神秘英雄的論據吧？要這樣。我直接承認好了，省得一晚上在你腦海裡跑來跑去，難怪我覺得腿都沒力呢。」

「去你的！」溫倩怡笑罵了一聲，把手裡一張A4紙遞了過去。

李巖接了過來一看，發現是一張人事任命通知的複印件，上面寫著，因為李巖工作表現良好、有責任心，公司決定升職，調任保安隊副隊長。上面已經有業務總監葉家宏、行政總監海芙以及人力資源總監王梓宇的簽名。

因為任命的只是副隊長，而李巖在業務部只是一個普通職員，所以只要行政部同意人選安排、部門老大沒意見，人資部就直接通過、通知辦理手續，無需總裁經手。

這個任命，一般來說，在誰看來，都是明升實降的味道，因為保安隊枯燥無聊，又沒有任何的油水可撈，而且也沒有什麼前途，無論哪方面都不能跟業務部比。只是李巖平日在業務部也就是混而已，並沒有什麼業績建樹，溫倩怡又是新來不久，沒有什麼必須留他的借口、來反對葉家宏這個決定。

看完之後，李巖笑了：「葉家宏想要玩我？」

看他這神情，本來為他不平的溫倩怡也笑了，算了，這傢伙就是這麼憊懶。他自己都不在乎，我又何必為他操心呢？「或許你可以從另外一方面考慮，也許是跟你有緋聞的海總要提拔你呢！」

「這算提拔麼？懲罰我吧？」李巖揚了揚手裡的紙，「副隊長，也是讓我過去吃閒飯啊。不過我不信海芙會那麼無聊，應該是葉家宏，老葉本來就不爽我，上次想要我去追海總，結果被給我訛了幾萬塊。他肯定心有不甘，但我覺得，這不是主要的目的！」

「哦？」

「我覺得他可能是因為對張總裁獻媚不成，加上對手又多，想想沒有什麼機會，又越發的覺得自己面前就有一株同樣漂亮的花兒，何必捨近求遠？沒錯，就是你啦！為了接近你，只能先把我這個護花使者給調虎離山。」李巖坐在了溫倩怡的辦公桌上，笑著說出自己的推論。

「因為我？哈！你想像力還真豐富。」溫倩怡又露出了她一貫優雅而迷人的笑容，「就你能讓葉家宏那麼顧忌？你也沒有對我護過什麼花吧？」

「那是你沒有給我太多機會嘛，或許是我小人之心吧。反正你以後小心一點，要是那傢伙利用工作之便。想要給你下套，一定及時聯繫我，我一定會踏著七色雲彩來救你的！」

溫倩怡停下了笑容，認真的問道：「怎麼？你不想找他們了？甘願調去保安隊？你以前如何的無所事事我不管，這些日子在我的督促下，都算做得很好了。還是在這裡，你更有前景。」

看李巖無所謂的模樣，她都有點無奈：「李巖哥！你都不年輕了，你還能怎麼玩下去？」

李巖表面上無所謂，心裡都是很認真的。看到這個調任，他第一時間是對葉家宏有點不爽，但仔細一想，這也是一個好的機會。對他來說，在公司的收入、前途，都不是最重要的，來這裡工作，只是按照張天翼的心願而已。但即便他對公司不在乎，沒想過要接替繼承，可怎麼著也是老婆張語蓉的公司，不能讓人敗了。

在業務部幾個月來，他雖然無所事事，但心也是明鏡似的，業務部的情況都是看在眼裡，哪些人的業務能力強，業績表上呈現著，但責任心、對人對事的態度，則只能靠平日裡的細節來觀察，這是張語蓉做不到，也是其他高層做不到。對他來說，幫著摸底情況，也是有好處的。

當然，要摸底整個公司，得每個部門都去呆一段時間，雖然那是很好的想法，張天翼其實也是這樣的想法，讓他到不同的部門接受鍛煉，以後進入高層才能縱觀全局、瞭解一切，可是那太惹眼了，一個小職員不停的折騰到其他部門去，肯定會讓人懷疑的。現在算是第一次折騰，去保安隊，也不會有誰在意，但在保安隊，也能觀察到很多公司盲點的。

「沒事，或許去保安隊也只是讓我鍛煉一下，說不定真的是海芙提拔我，下一步讓我去行政部做主管，或者下去哪個分公司做領導呢。」李巖故作樂觀的笑道，然後拿著那張紙，走向門口，「但我不能便宜了葉家宏。」

看著他的背影。溫倩怡苦笑了一下，無奈的搖頭。

……

來到總監辦公室，李巖直接的闖了進去，然後重重的關門，把那張紙扔在了葉家宏的面前，也不說話，自己在邊上掏出煙抽了起來。

葉家宏似乎在已經料到他回來了，看著他怒氣沖沖的樣子，故作驚訝的問道：「李巖啊，怎麼了？升職了，特意來感謝我？不用了。我說過會罩著你的。」

「罩個屁啊！葉總，把我調去保安隊，就是你的照顧？那地方有什麼搞頭？」李巖一下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葉家宏沒有生氣，反而笑著問道：「我說李巖，說老實話，你在業務部是不是一直混日子？我老葉說過你沒有？你留在業務部，又有什麼搞頭？你還能人品爆發，突然變成一個不可或缺的業務精英？反正都是混日子，到保安隊去還不是一樣？怎麼著也撈了個副隊長啊。」

「以前是以前，現在跟著溫主管，我覺得我學習了很多，進步了很多，一定會成為公司有用的人才。這一點，溫主管可以證明的。唉……算了，葉總要趕我離開，我去行政部找一下海總，跟她仔細的談一談，看看有沒有其他職務給我安排，如果也沒有，不如乾脆把我辭了算了。」李巖一副不滿的樣子，說出這話的時候，有意強調了「仔細」的談一談。

葉家宏頓時皺起了眉頭，他明白李巖這是什麼意思，是要把他以前對海芙的言行，一一爆出去。他沉聲說道：「李巖，你想要威脅我？我可沒有說什麼把柄在你手裡！」

「我威脅你？同為公司高層，海總肯定跟你更熟，我跟她又不熟，怎麼可能通過她來威脅你什麼呢？我只是想要聊聊工作調動而已……實在不行，我只好找找孫叔了。」

葉家宏暗暗冷哼了一聲，他之前都說過，他跟海芙雙方看不順眼，李巖既然清楚這一點，這當然是反話。而後面一句，更是提到介紹他來的孫董事。

「呵呵，李巖，憑良心講。你來業務部這幾個月，我對你怎麼樣？我已經很給孫董面子了，可你自己能力你也清楚，留在這裡，只會拖後腿，去保安隊也不需要你幹什麼，更加輕鬆，更適合你。我也會建議給你加薪水的……」

李巖又抽了兩口煙，然後口氣軟了一點：「葉總，我知道，我是靠孫董的面子進來的，讓你也很難做。不過……我也為難啊。在業務部我已經熟悉了，現在溫小姐更是頗為照顧我，你把我扔去保安隊，前途、油水什麼的就不說了，可是沒有美女啊、我這也算是空降過去，人家還會欺負我的。」

葉家宏無語，還以為這貨真的有心上進、擔心前途了呢，原來只是惦記著業務部美女多啊！狗日的，再多美女有你的份麼？跟溫倩怡拍檔做事，對別人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對你就是佔著茅坑不拉屎！

——把絕色美女比喻成茅坑，把追求美女比喻成拉屎，這廝也算是極品了。

「呵呵，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我已經跟海總打過招呼了，她會關照保安隊長的，會罩著你的。再說，你怎麼也是副隊長，誰敢欺負你？最多只是無視你，反正你也懶得做事嘛！再說，你可以請大家吃頓飯，關係馬上就熟了……至於美女，上下班時段，別人偷瞄，你則可以正大光明的站著門口看了，這是贏來了一片大森林啊……」

他的勸說沒有完，李巖已經開始哭窮：「保安隊那麼多人，請一頓要不少錢。我工資低、獎金少，又沒有業務提成，怎麼請啊……」

葉家宏心裡一突，竟然又想要我贊助！想起了上次被他訛去的「泡海芙基金」，心裡暗恨，但現在提這個，已經沒意義，肯定要不回來，反而可能會讓他去海芙面前說亂說……算了，破財消災，把這廝弄走好了。

一百八十二

葉家宏這傢伙，好像辦公室裡面總是會有一捆一捆的現金，聽到李巖的話之後，沒好氣的又拎了一捆出來，「這是一萬塊，夠你請他們吃很好的了，算是我個人給你的獎金！我真搞不明白，我得了你什麼好處啊。」

李巖搖了搖頭，歎道：「葉總，我要批評你！你這目光可是不行的。你想想，我是什麼人？混口飯吃的小職員，無論調去那裡，都不會礙你什麼事。你照顧我，是沒有得到什麼實際的好處。可是你別忘了，孫叔是董事局副主席，是跟著董事長一起開創江山的人物，也是大股東，為什麼這麼小一個人情給你而不是給別人？

海芙總監比你來的時間短嗎？孫董是跟她熟還是跟你熟？她要安排人比你難嗎？人事部的王梓宇，哪個部門不熟悉？企劃部的陳愛遠，想要安排個人難嗎？葉總啊，孫叔這是看好你。給你一個機會！你安於業務總監？你不想副總裁什麼的？算了，既然你這樣不爽，得，我找機會跟他匯報一下，讓他還了你這個人情，我才幾個月，加起來薪水也才領了一萬多吧。不說了、不說了……」

李巖說著搖搖頭，起身叼著煙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頭拿了一下那張紙。

葉家宏聽到李巖的話，如夢初醒！他是一個精明的人，只是一直把李巖看成米蟲，根本沒有想過能成李巖身上獲得什麼益處。也正因為如此，上次才會出那種昏招，唆使李巖去泡海芙。現在聽到他這麼說，才想到利益關鍵！無論他跟孫啟林是什麼關係，單單孫啟林沒有把這事情交給海芙等其他老大來安排，就是一個值得注意問題。

他自己都能砸幾萬給李巖，何況一個董事局副主席的人情面子？要是真的能夠得到孫啟林的重視、讚賞，對在公司立足，可是底氣更足啊。副總裁他當然也想，不過那還是比較遠，對他來說，保住業務總監就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多李巖一個，也就多開幾千塊工資而已，也不是多大的數額，個人不能補貼得起來。

「巖哥——開玩笑啦！」葉家宏迅速的站了起來。來了一個大變臉，拉住了李巖，熱情的說：「我怎麼捨得你離開呢？你可是我的福將啊，你來的這幾個月，我們業績提升不少，最近你跟溫主管，也是建功立業……反正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他拉著李巖，然後把他按住椅子裡。

「你把我留著……當吉祥物？那我換個位置，跟財神像坐一塊兒好了。」李巖看著他的變臉，揶揄的笑道。

「哈哈，你真會開玩笑。」葉家宏主動去給李巖倒了一杯水，然後認真的說道：「巖哥，跟你說實話吧！我是非常捨不得你走的，這次的調任，主要是海芙，她知道我們狼狽為……不是，知道我們哥倆好，上次你為我得罪她，後來又沒有真的把她泡上，現在她想要報復，把你弄去保安隊。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一定罩著你！就因為她匆匆決定，讓我都沒有機會跟你商量。我本來的意思……是等著你一起找她去，最多讓你兼任保安副隊長，你還是我的人！」

「我可不想是你的人。」

「呵呵，還是我們部門的人，你想要在業務部就業務部，想要上保安部就保安部，保證讓你更加自由。」葉家宏說著，又把那一疊錢塞入李巖的手裡，「別客氣！我贊助你請客喝茶的。」

李巖不客氣的接過來，瞥了一下他的抽屜方向，這是他的小金庫？也太大膽了吧？回頭把它撬了……

「走！跟我找海芙去，我的態度是堅決的，不會放人，最多讓你給她兼一下……」

「讓我給她奸一下？」李巖被煙嗆了。

「嘿嘿，是兼職一下。你也願意給她奸，也行啊！」

本來是準備把李巖踢走的，現在改變主意了，立即就要拉著李巖去行政部。

李巖本來是要去的，只是過來鬧一鬧，不讓葉家宏過於舒服了，沒想到拿孫啟林來當靠山點撥他一下，竟然讓他改變主意，也有點啼笑皆非。

……

李巖和葉家宏兩個人來到行政部，走向海芙辦公室的時候，行政部的MM們，好奇的八卦心又開始燃燒起來了。雖然李巖跟海芙的緋聞傳出來有點莫名其妙，但也沒人關心來源。而且幾天之後，大家也就不那麼熱衷了，現在基本上已經差不多過去，但如今看到李巖跟葉家宏一起來行政部，大家又都好奇起來。

「你們說，是不是師太欺負李巖了，人家告領導來討回公道了？」

「告領導？不會把？」

「我看可能葉家宏也想要李巖泡師太，抓著他來相親了！說不定上次的緋聞，就是葉家宏放出來的呢！」

「我覺得李巖本來是葉總監是一對幸福的愛人，結果被傳跟海總有緋聞，葉家宏妒忌了，所以特意帶著李巖過來，要跟海總當面對質！」

「這也行？你的邏輯比麥當勞指使康師傅逼吃肯德基還牛！」

「有一定道理哦，你們想想，李巖聽說一直是開工資混日子的，如果兩個人不是有姦情的話，為什麼葉家宏能夠一直容忍著？」

「也可能是熟人介紹的嘛！不過我喜歡你的思維……」

李巖和葉家宏，當然想不到MM們已經把他們想像為愛人同志，此刻他們已經來到了海芙的辦公室裡面。

裡面忙碌的海芙，還是一如往日的的一身黑色裝束，不過髮型都有稍微的變化，看樣子她也想要慢慢的改變自己。當然，一下子改變的話。別說其他人接受不了，她自己也是接受不了。

因為著實被滋潤了一番，心情方面又有了重大的調整，比起以前來，她多了幾分朝氣。今天關於李巖調任的事情，她是一早接到人事部送來徵詢意見的，從葉家宏大力主張來看，她不難看出是葉家宏想要把李巖弄出業務部。這讓她猶豫了起來，去保安隊確實沒有什麼前途，工作方面也比較枯燥，但要看什麼人。比如說做副隊長。只要上面有人，還是可以算一個不錯挑撥的。

因為天堂集團總部的安保工作是外包給專業的保安公司，從保安隊長到下面的所有保安，都是由保安公司派來的。公司財務付錢給保安公司，他們是有保安公司開工資的。可以說，他們名義上的工卡是天堂集團的，但實際上並不是公司的員工——除了副隊長之外，副隊長是天堂集團安排跟保安隊協調各種事物的職員。

因為這樣一層關係，所以這個副隊長，都是行政部安排人鍛煉的地方，不僅關係公司上下安全方面的問題，還涉及跟保安公司、保安人員交涉溝通等方面，也是需要一定能力的人。像剛剛離任的副隊長，就已經外放到分公司做主管了。

海芙想著李巖在業務部，也就靠著熟人介紹的關係，葉家宏不會明的炒他，但要多麼的提拔照顧，也別想了。而公司總部負責的業務，都是大單，即便有心學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沒有一兩年的鍛煉、和累積關係，是難有建樹的。相比起來，跟普通保安員打交道，跟保安公司和行政部間溝通，就容易得多了，也是更加明確的鍛煉方式。所以她才會動心，認可了這個決議。

現在看到開門進來的李巖，海芙心裡當即有點慌，雖然她是好意，但李巖未必領情啊！看他樣子，很有可能是來找麻煩的。要是真的因為想要幫他而得罪了他，那就諷刺了……

沒想到葉家宏也來了，海芙也鎮定了下來。掃了他們一眼，「葉總監，有什麼事勞你大駕？」

葉家宏換上了正常的態度，把那張紙遞了過去。說道：「海總，經過我的深思熟慮、反覆考量，李巖是我們業務部的優秀人才，不能這麼輕易的放去保安隊，那是對人才的浪費！」

海芙銳利的目光再次掃過他們兩個的臉上，提議的是你，反對的也是你，當買菜啊？她目光中的殺氣大量是讓葉家宏承受了，而重點餘光則在留心李巖的反應。她有點懷疑葉家宏是不是從人力資源王梓宇那裡，瞭解到了保安隊的具體運作，所以又不想讓李巖有機會了。

對於海芙，葉家宏也感到很大的壓力，他大笑了幾聲，補充道：「海總，這樣吧！就讓李巖繼續保持在業務部的職務，同時兼任保安副隊長，如果程序上沒有什麼問題的話，這樣我們都同意。」

海芙又盯著他看了數秒鐘，直到葉家宏擺出我沒有搞鬼的表情，才轉移開來，「李巖同事，你是當事人，對於葉總監的決定，你有什麼看法？」

李巖認真的說：「能者多勞，我堅決服從公司領導的安排。葉總說了，他不會放人，最多讓我給您『兼』一下，要不您就先讓我『兼』一下，看看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吧？」

能者多勞！

這話說出來，剛剛找椅子坐下的葉家宏一下偏了，差點摔跤，海芙的眼鏡也差點掉地上，你要是能者多勞的話，張總裁就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了！

而後面的話，更是把葉家宏嚇了一條，「您先讓我『奸』一下」！這貨真的夠猛啊，竟然敢如此用語當面調戲海芙師太？他有奪門而逃的準備。

一百八十三

「最多讓我給您『兼』一下，要不您就先讓我『兼』一下，看看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吧？」這話說出來，海芙會聽不明白嗎？她不僅清楚，更明白李巖是故意的一語雙關！

人在辦公室裡面，又當著業務總監葉家宏的面，聽到李巖如此的調戲話語，讓海芙心裡也一陣蕩漾。換作以前的話，即便是跟李巖有過關係，她也會憤怒；現在的她，跟以前已經有了觀念上的轉變，要不是葉家宏在這裡，她可能會接口說：「來啊！先讓我『奸』一下！」

可現在當著還有外人，她不能反擊、不能斥責，只能裝作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了。為了表示自己是因為無心而沒有聽懂，她的手還隨意的敲打了幾下鍵盤，一副還在工作的樣子，然後快速的回答：「葉總監重新證明他是不可或缺的優秀人才，我可以給他兼任的機會。」

說這話的時候，她迅速從瞥了李巖一眼。以此告訴他：你別得意，哪天落在我的手裡，看你會不會好過！

本想要藉故先離開的葉家宏，呆了一下，海芙竟然沒有發火？她是真的沒有聽明白？還是隱忍不發？

雖然把這責任全部推給李巖的話，會讓他扛得很辛苦，但葉家宏可不願意自己體會海芙的怒火。只是因為他對張語蓉獻媚，已經讓海芙冷嘲熱諷，直接得罪她，那還得了？她可是六親不認的啊！

看他沒說話，海芙皺了皺眉頭：「葉總監，要調換部門很簡單，但你要讓他兼職保安副隊長，又要繼續留在業務部，當然需要你的證明！」

葉家宏馬上反應過來了！海芙還是給自己面子，不想當場跟自己翻臉，所以給了這麼一個台階下！他當即站了起來，認真的說道：「海總，請你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回去草擬打印，OK之後，簽名FAX給你！」

說完他給了李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拍著他的肩膀說：「李巖啊，你就好好聽從海總的安排吧！」

說完他馬上開溜，心裡暗道，別說我不講義氣啊，我們之間本來就沒義氣。你敲我錢的時候，也沒有義氣過。再說，這是你自找的！

雖然不能親自收拾李巖，現在有機會借海芙來收拾，葉家宏也還是暗爽的。這廝在出去的時候，隨便把門鎖按下，如此一來，也不會有人從外面打擾了。

他的言行舉止、小動作，自以為得意，其實全落在李巖和海芙的眼裡。看到他出去之後，海芙開始冷笑了一聲：「你剛才說什麼？讓你給我『奸』一下？」

李巖走過去一點，到他面前，坐上了辦公桌上面。伸手過去，挑起了她的下巴，「哼哼，當然是你先讓我『奸』一下……」

看著他走過來，看著他到自己面前，看著他坐在自己辦公桌上，看著他伸手調戲自己……從來是她給別人壓力的海芙，感覺到一股被他完全鎮住的壓力。這種吃定了的感覺，讓她非常的不悅。立即拍開了他的手，冷冷的說：「你給嚴肅一點！下來！」

李巖本來也就是開個玩笑，順便看看她在公司對自己會是什麼樣的態度。但走進看著她那一身黑色的莊重肅穆，還有她的反抗，以及這辦公室的環境氣氛，無不給他一種另類的刺激。讓他很想要玩玩辦公室調教的遊戲，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如此機會的呀！

「這老氣的眼鏡擋住了你的美麗，你在我的面前，已經一絲不掛過，還有什麼好擋的？」李巖一邊說，一邊又伸手去摘她的眼鏡。

不過在碰到她眼鏡的時候，他卻沒有拿下來，反而手指沿著從她鼻樑劃過，然後落在了她的唇上，在她紅唇上面輕撫了一下，然後又摸在了她的下巴上面。

「別緊張，你不想我摘下來的話，我就不摘……」

海芙任由他施為，在他手指要摘眼鏡的時候，她心裡是很緊張的，因為這不僅僅是一副眼鏡而已，而是她已經習慣多年、用來保持她權威的一個道具，摘掉眼鏡會讓她無所適從。他沒有動，讓她放鬆了一點，可是那手指撫在嘴唇上面，忍不住讓她喉嚨動了一下，她也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觸電？好像不是，但肯定是異樣的刺激……

只是，李巖的手握住她下巴的時候。讓她忍不住抬了一下頭，企圖甩開他的手。那樣的姿勢，會給女性一種被調戲的感覺，就好像古時候的公子摸著丫環、姑娘的下巴：來，給爺笑一個……

「你要幹嗎？這是辦公室！」海芙低斥了一聲。這是她的辦公室，平時沒事、沒有吩咐，一般沒有人會隨便打擾，而剛剛葉家宏出去，還把門鎖上了。本來應該是放心的，可是現在她卻心虛了，怕被人看到。

「就因為在辦公室，難道你還想要我在外面碰你？走廊？電梯間？還是會議室……」李巖的手被她甩開，卻滑到了海芙的脖子上。

這把海芙刺激得好像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樣，既怕他的魔掌會順著領口滑下去，心底又有一絲渴望。對於他的話，更是無語。辦公室都不行，還想要在企圖公眾場合？

她狠狠的瞪了李巖一眼，這種讓她又緊張又刺激的遊戲，實在有點受不了。「你答應過我不在公司騷擾我的……唔……」

在她說話的時候，李巖的手竟然又抬了起來，再次輕撫在她的嘴唇間，在她還沒有合攏嘴巴的時候，將一根手指探入了其中。

「海總。你的記性好差啊。你只是不許我訛你，我可不會訛詐你呀，只是在沒人時候跟你親熱一下而已……」

被他把手指插入了進來，海芙已經堵住嘴了，正覺得很不衛生的時候，他更是邪惡的滑動手指，讓她趕緊將頭後仰，吐了出來。然後瞪著李巖冷笑道：「你知道你現在像個什麼嗎？像個流氓！」

「No也No也！流氓是講暴力的，我是很溫順地，你可以叫我藝術家……」

看他臉上掛著一絲邪惡的笑容，好像看待獵物一般的在自己身上看來看去。海芙頓時緊張了起來，想起他剛剛手指的動作，這傢伙不會是想要……絕對不行！

「你想幹什麼？」她伸手護住胸前，然後快速的說完之後馬上把嘴閉緊。

「你說呢？你不是要讓我奸一下嗎？不是想要奸我一下嗎？反正這裡又沒有人，不如……」

海芙呼吸急促了一點，也更加嚴厲的說道：「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叫保安了！」

「叫保安好啊，我正想要見識一下新下屬呢。」

聽到這話，海芙非常無語，懷疑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錯了。她腦子裡出現一個畫面：古裝公子扮相的李巖，一臉淫笑的帶著一群家丁在大街上調戲民女；然後變成保安副隊長李巖，帶著一群保安在公司調戲女同事……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覺得眼前一黑，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李巖從上而下結結實實的吻住了！

「唔……唔……嗚……」

用力推，卻無法把他推開，而唇舌間的激吻，又讓她快速迷亂，最終只能無奈的鬆手，任由他的引導、被動的漸漸主動迎合吻。前兩次主要是激戰，雖然有吻的戲份，可已經上大餐的時候，誰還有心情去品嚐開胃小菜呢？是以海芙對於接吻，還是比較生疏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等到海芙已經練熟悉基本技巧，李巖鬆開了嘴。

海芙喘氣著抱怨道：「你要在古代，就會是一個惡霸！西門慶！」

李巖笑著動了動手：「那你呢？被我欺負的金蓮？不得不說，你這地方肯定要比金蓮大！」

海芙驚叫了一聲，忙推開他。原來剛剛在激吻，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貼身探入了領口裡面，正把玩著罩罩下的雪團……難怪剛剛覺得沒力氣。

推開之後，她忙自己用腳蹬地，把椅子滑開到牆邊，然後趕緊整理衣物。

本以為李巖會繼續戲弄自己，沒想到他已經離開辦公桌，過去對面椅子上，老實的坐了下來。彷彿剛剛那一切。都好像只是海芙自己幻想似的。

辦公室遊戲固然刺激，可是一次過火的話，下次人家就不敢玩了，李巖懂得其中的分寸。

重新回到辦公桌前，海芙又找出鏡子查看了一下自己頭臉，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沒好氣的對李巖：「你別坐我這裡了，有你在這裡，我就不能安心做事！你直接那這個去保安隊報道，其他手續我另外弄好。」

「不急，像我這樣的能者，到處都需要，去保安隊也只是暫時的。」

「……」

看著他的背影出去，海芙氣勢洩了下來，面對這個男人，她開始越來越難以抗拒了……

從辦公室出來，立即吸引了無數八卦眾的翹首仰望，看他好像沒事人一樣，沒有被罵得狗血淋頭、耷拉腦袋的出來，都嘖嘖稱奇。在他離開的時候，徐平跟著出來，在電梯口追上了他，詢問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麻煩？沒有。我們老大把我賣給你們了，現在我要去做保安副隊長！」

徐平仔細一想，也能猜到幾分，估計是葉家宏先他是閒人，乾脆送去保安隊閒著。「算了，我陪你去看看。」

一百八十四

李巖根本沒有瞭解過保安部的情況。只是在一樓的前台大廳的後面。下去的時候，徐平簡單跟他介紹了一下，雖然要負責總部一整棟樓、那麼多部門，但其實保安的人數並沒有很多，因為都用上了現代科技，只要盯著監視畫面，一個人就可以守護很多個地方了，只有前面崗亭、停車場入口等地方，是必須有人守護的。

來到保安室，看到這裡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查看監視畫面的，有著很多台監視器。另外一部分就是臨時休息的地方，像個普通的辦公室一樣。

徐平和李巖過來，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有個穿著保安制服，看起來比其他人多了一份威嚴、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男子，認出徐平，和他打招呼：「小徐，要你跑來有什麼事嗎？」

徐平給他們介紹：「這不是副隊長走了嘛，海總剛剛安排了一位，我朋友李巖。之前是業務部的。李巖，這位是楊大龍楊隊長。呵呵，以後就是你們好好合作了。」

「楊隊長。」李巖掏出了煙，保安一般都抽煙，男人間不用那麼多客套，直接發煙。

楊大龍和其他幾個都接了過來，各自點上。

「李隊長，你對保安隊瞭解多少？」楊大龍也沒有多客氣，直接就問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基本上……都不瞭解。」

「……」以為他要說基本上都瞭解，楊大龍差點被煙嗆到：「也沒關係，其實不會有太多的事務。這是你的辦公桌，各種情況都在電腦裡面，電腦你比我懂啦，自己看看就瞭解了。只是因為你是天堂這邊安排的，以後負責跟我們公司溝通，所以，抽個時間，我要帶你去一下我們公司。一個是瞭解個情況，一個是互相熟悉認識一下，以便以後配合工作。」

「我先瞭解一下，下午怎樣？」李巖過去打開了電腦。

「下午，行，等會兒我打個電話先通知一下。」楊大龍點點頭。

徐平給他們介紹認識了，抽完煙就離開了。

李巖原本並不精通管理，包括組織都主要是靠Queen在管理。不過這兩年在不同的地方工作，也讓瞭解了很多的情況，也更加善於看人、看事。像他在業務部的時候。雖然沒有什麼業績，但業務部絕大部分的人，都留意、琢磨過。

在楊大龍的提示下，很快他就瞭解了副隊長的所有責任。基本上保安們的各項工作，都是由隊長負責，只是在他們有要求要反應、或者公司有新的要求要傳達的時候，副隊長才起到一個聯絡作用。跟保安公司也是過個形式，大家都合作那麼久的客戶，服務沒問題，付款沒問題，基本上平時沒有多少真正需要聯絡的時候。

等瞭解完了所有的工作流程、環節外，李巖忽然問了一句讓其他人錯愕的話：「楊隊長，保安隊有沒有過監守自盜的情況？」

「什麼？」不僅僅保安室內其他幾個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了，楊大龍也懷疑自己聽錯了。

「有沒有過監守自盜的情況？或者說整個……捷銳保安保鏢公司有沒有過？」李巖又認真的問了一句。

不等楊大龍接口，已經有人先叫了起來：「你這是來侮辱我們嗎？」

楊大龍抬了抬手，止住了其他人的憤怒，盯著李巖認真的問道：「李隊長，你剛剛的話，是代表你自己，還是代表天堂集團？」

「當然是代表我自己、以及我這個副隊長的責任心。」李巖瞥了大家一眼，淡然說道：「別一副猜到你們尾巴一樣！換作誰都會有這樣的擔心、疑問。只是一般人不會問出來而已。我這人比較直，有什麼就問出來，不想等出了問題之後來扯皮！」

楊大龍沉聲說道：「我們這一隊兄弟，在你們天堂集團服務以來，從來沒有出問題！更不用說了監守自盜！我們公司負責的服務，不敢說從來沒有遇到問題，但絕對沒有監守自盜！如果你代表公司，想要換一家，或者有其他什麼的要求，下午的時候，請你自己跟我們經理交流，我不希望李先生再用類似的話來傷和氣！」

「隊長」變成「先生」，顯然，他覺得李巖不配稱「隊長」了。

李巖不以為意，笑道：「我只是這麼一問，沒問題當然最好。嘿嘿，其實即便不問你，我也會問你們經理的。對事不對人，中午我請客！」

「謝了，我們在公司餐廳用餐就好了。」楊大龍等人都對李巖沒有什麼好臉色，哪裡還會接受他的請客？

李巖也沒有堅持。

他當然不是慳吝到為了省請客的錢、而故意這麼得罪人的，只是剛才在瞭解的過程，知道他們這家公司，為天堂集團服務都有幾年了。而且一向都沒有出問題，口碑算是很不錯。這要是在其他人看來，會很滿意。但李巖不這麼認為！

事無絕對，從概率的角度來說，即便是口碑再好，也有出問題的機會。比如機場、航空公司。是以六西格瑪管理，因為後果嚴重，即便是小問題，也要往百萬分之幾來控制。這已經很難做到、並且很小的數了，但是放大來算，像S市一天有一千多航班起落，即便真的控制到百萬分之幾，每年也有出問題的機會。

這個捷銳保安保鏢公司的人，在天堂集團幾年沒有出問題，那不算什麼，過去不等於未來，反而未來出問題的幾率更大了。安逸總是會讓人懈怠，必要的刺激他們一下，能讓他們為了自己的榮耀而努力，只要還記著今天的刺激，就能更用心工作。

……

下午上班的時候，楊大龍開車帶李巖去他們公司，看他沒有什麼好臉色，李巖怕他扔下自己就回來了，所以還是開了自己的車一起去。

來到一棟舊樓，也沒有看到牌子，李巖笑著問道：「你們公司似乎應該挺多人的，怎麼沒個像樣的招牌？」

楊大龍不冷不淡的說：「我們公司哪裡能跟天堂集團比。你們可以有一整棟大樓辦公，我們可沒有那麼幸運。我們的基地、宿舍等在租金、消費更便宜的郊外，這裡只是一個辦公室。做我們這一行，是靠口碑、信譽服務，要漂亮的招牌幹嗎？」

「也有道理。」

兩人來到六樓，除了電梯，很快就看到了「捷銳保安保鏢公司」的指示牌，跟著楊大龍，李巖來到了他們的公司。進去之後，卻沒有看到一個人。門卻沒有上鎖，直接就進去了。

「在裡面！」聽到裡面一個房間傳來聲響。楊大龍眉頭微皺，忙快步往裡面走去。

李巖也跟著過去。在這辦公室進去裡面，是一個更大的房間，不知道是不是被挑選保鏢人員臨時展示身手的地方，裡面更空闊，也沒有什麼雜物。

此刻在房間裡面，卻已經站了很多個人。只有最靠近門口的人回頭看了他們，見是楊大龍，點點頭，沒有多說，繼續看著裡面。

李巖迅速的掃視過去，看到在裡面一側，有兩張椅子，椅子上坐著兩個打扮非常潮流，穿著熱褲的女孩子，在她們的邊上，站著中年女子。而在前面中央，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冷峻男子，和他對立的，是一個短髮女孩子，這邊還有還多個人站著，看樣子是要比武。

「來踢館？你們不是武館啊？」李巖低聲問了一句。

楊大龍自己也不清楚，正要開口問剛剛看到他來的那個人，那人已經自己開口了：「錯了！不是踢館，是來選保鏢！」

選保鏢要比武？帶著高手來選保鏢？李巖也不知道他們這裡的行規如何，因為是外人，不便多問。

那人伸手過來，輕聲自我介紹：「你好，吳小極。那兩個女的來選保鏢，但提出要能打贏她們現在這個男的保鏢才行。我們叫來了幾個女孩子，都沒打贏。」

在吳小極跟李巖、楊大龍介紹的時候，那邊又已經開始了，那個男的出手非常剛猛，即便沒有碰到，也能想像得出其力道，那個短髮女保鏢，一樣不是他的對手。幾下已經逼退了。如果空間範圍夠大的話，還可以跟他游鬥，但室內不適合女孩子發揮，當然，保鏢是不能選擇場地的，意外隨處可能發生。

在大家關注著場中的時候，李巖卻看著另外一個碎發散落眼前的一個女孩子，竟然是李潔！沒想到她竟是專業保鏢，看情形，她還沒有出手，不過她身邊的其他幾個女孩子都已經落敗，接著就輪到她了。

「啊——」那個女孩子慘叫了一聲，她踢出去的腿，被那個男的狠截了一腳，本來硬碰硬的話，女孩子身體的力度、硬度就比不過男的，而這人練的是偏重剛猛的功夫，那一腳又是踹在腿側，直接讓那短髮女保鏢摔倒在地上，額頭冷汗，扶著牆才站了起來，高下立見。

大家都憋了一股怨氣，既然已經確定不如他，他完全可以輕鬆一點擊敗，點到為止，可那人明顯沒有絲毫的留情，直接把人腿踹傷了才作罷！

這時候，那人冷傲的開口了，說的卻是日語。

「日本人？」

吳小極似乎很驚訝：「一看就是，還用我介紹？」

「你們都是這貨色？就沒有點像樣的嗎？」那個中年女人翻譯道。

一百八十五

聽到那中年婦女翻譯的話，李潔冷冷的開口：「松島和筱原小姐的保鏢實力太強，我們的人達不到你們的要求，還請另外找別家吧！」

她顯然對於自己的夥伴受傷有點不滿，聽她拒絕的口氣。讓李巖明白，看來她在這個捷銳保安保鏢公司，都是有一定身份的。

那兩個時尚的漂亮女子，其中一個用不是很標準，但能聽懂的漢語比較慢的說：「拜託，川田先生要回去。您，還沒試，男保鏢，也，可以。拜託……」

李潔則是直接的說道：「為了避免出現不方便的狀況，我們不對客戶提供異性專職保鏢，松島小姐你們可以不在乎，不過我們必須遵守我們的原則。而我個人，實力也不是那位川田先生的對手，請吧！」

她說著低聲讓人扶著受傷的幾個女保鏢出去，到外面去擦藥之類。那些女保鏢實力不如人，即便都被打傷，也是忍著沒有絲毫的呻吟。

兩個日本女孩，或許會一點漢語，但太快、太多可能就聽不過來。聽了那個中年婦女的低聲翻譯，那個松島小姐又說道：「拜託，我們已經找過幾家了，不能，時間，浪費，都在找保鏢……拜託您！」

而那個倨傲的日本男子川田，聽完翻譯。則盯著李潔，說了一通日語。中年婦女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的翻譯。

「你為什麼不出手？沒有比試，怎麼知道你不如我？為什麼不能安排男保鏢，什麼叫松島小姐她們不在乎？你是說我們日本女生是蕩婦嗎？你們分明是有針對我們日本人！我要求你本人比試，還要求現場所有男人都比試！」

聽到這話，大家都議論紛紛起來，本來因為他對己方女保鏢出手擊傷，已經心存不滿，聽到如此挑釁的話，更是情緒激動起來。

李潔一抬手，壓下大家的聲音，她看著那個川田：「松島小姐她們能有你這樣的異性保鏢，自然跟我們不提供異性保鏢的原則不一樣，只是大家的標準不一樣而已，蕩婦是你罵的，我也沒有針對日本人，來到這裡，你們花的一樣是人民幣。是你們的要求太高了……」

聽著中年婦女的快速翻譯，松島和筱原兩個女孩子來不及說什麼，川田已經到了李潔的面前。雙臂一揮，大喝一聲，既要她動手。

李潔沒有動，但其他人都自覺的讓開了一點距離，以免真的要動手的時候，給她發揮的空間。李巖已經跟著他們扶著女保鏢開門出來了外面，然後找了一個圓凳拎著，重新進去了裡面。

因為出來了一些人，裡面沒有那麼擁擠，輕鬆的便讓他擠過去裡面了，而楊大龍、吳小極看著那川田要逼李潔動手的時候，也都用心的關注，沒有留意李巖幹什麼去了。

走到內圈的時候，李巖掄起手中拎著的圓凳，對著川田後面使勁的拍了過去！

開始即便有人看到他拎著凳子進來，也以為他是搬來凳子看熱鬧，對於這個陌生的人，都有點奇怪，但這會兒沒有工夫理會他。沒想到他竟然是搬凳子來打人！

看到的無不大嘩，而松島、筱原兩個日本少女也是指著驚叫了起來，中年婦女翻譯目瞪口呆，這樣也行？

連川田前面的李潔，也認出了李巖，不由得奇怪，他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還一來就添亂……

大家的驚訝，並沒有讓李巖停下來，凳子已經直接的拍到了川田的腦後！

川田的實力也不是蓋的，即便沒有大家的嘩然，他應該也能發現的。聽到松島、筱原日語的緊急驚叫，他傲然的快速轉身，嘴裡大喝，對著已經近身的凳面狠狠地一拳擊出！

「卡嚓」加上「啪啦」，木質凳面頓時碎裂了開來！足見他這一拳是實打實的力量。

看著碎裂的凳子、還有定格一般的川田，驚叫的松島和筱原立即改成歡呼了。而其他的人，也都變得有點吃驚了。擊斷木板，對於苦練過很多年的人來說，不算是太難的事情，但做好的凳子和平日兩邊固定來擊斷的木板不同，固定兩端會形成對抗力，能讓木板更容易斷裂，而凳子是四個角手裡的圓形，力就會被分散，要一下將其擊碎，需要更強的爆發力！

對於凳子被他一拳擊碎，李巖沒有太大的意外，他一手還抓著一個鐵製的凳子腿，在川田固定那凜冽、霸氣一擊的姿勢時候，李巖手裡一分，將凳子還殘聯著的部分拉開，然後以那兩個凳子腿，當成短棍武器。好像打架子鼓一般，對著擺姿勢的川田頭頂、肩膀、手臂來了一頓快速的敲打！

他並沒有往死裡打，但那到底是鐵製的凳子腿，打在人的身上，還是非常疼痛的。弄得想要忍住最終沒有忍住的川田退開了幾步，擦摸著頭頂、手臂，嘴裡憤怒的大叫！

「他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偷襲他？」中年婦女看到李巖一上來就把川田揍了一頓，雖然川田表現很神勇，卻還是挨了一頓打。

李巖抬起了手，作勢要把手裡的鐵製凳子腿往松島、筱原兩個日本少女的頭頂砸去。

這一下，川田不顧疼痛、不顧對李巖的不滿與憤怒。忙快速的回去擋在她們兩個的面前，李潔也上前幾步擋住。無論她接不接下這單生意，都不能任由顧客在公司辦公室被人打了，是會加倍影響到公司信譽的。

李巖這時候把手裡的凳子腿「梆梆」的互相敲了敲，指著他們說道：「吶，看到僱主有危險，第一時間擋在前面，這才是合格的保鏢行為！像個傻瓜一樣打凳子，挨我的打，即便蠻力再大，又有何用？」

中年婦女忙快速的翻譯著李巖的話，聽著他的話，松島和筱原兩個都驚訝的看著李巖，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而川田則不滿了，明明自己挨了偷襲，不僅僅沒有換來道歉，反而被稱之為傻瓜、蠻力！

「你罵人！我要跟你公平比武！」

川田見李巖不是真的要襲擊那兩個日本女孩，馬上暴怒的衝了過來。他喝出的話，那個中年婦女也很盡責的快速翻譯出來。

對於川田的行為，李巖閃避、沒有逃開，他手裡還有兩根鐵製的凳子腿呢！在他過來的時候，迅速揚起敲了過去！

之前驕傲定格的展示自己魅力的川田，沒有想到李巖會在那樣情況下，繼續無恥的偷襲，所以才頭上挨打。現在已經有準備，豈能讓李巖得逞？

身為一個空手道高手，他並沒有閃避，而是傲然的揮手往上，用左手去格擋那鐵製的凳子腿！同時上步衝拳，右手凌厲一拳，擊向李巖的面門！

大家都是看到過川田出手的，對於他的身手之強悍，拳頭的剛猛力度，早有瞭解，用手去當鐵製品、哪怕是空心的，也讓他們心生佩服。此時此刻，都比李巖捏了一把汗。即便他不會像那張凳子一樣被打得洗把臉，估計也會鼻青臉腫、血濺滿面！

「哎喲！」

果然，那快速的一拳之後，似乎印證了大家的猜測，李巖大叫一聲，頭臉向後仰去！

這又引起了嘩然，大家都替李巖感到疼痛，松島、筱原兩個日本女孩從那個角度看不清楚，但也驚叫了起來。因為剛剛跟女保鏢們動手，只是擊中腿部、手臂等地方被打傷，沒有那麼大的震撼力，現在是直接擊中面門啊！她們很怕李巖的臉會像那凳子一樣的下場。

就連李潔也緊張了幾分，想要在後面圍魏救趙的幫李巖。

卻沒想到，緊接著李巖的驚叫，川田也發生了一陣大喝呻吟，然後他不僅僅停止了對著李巖的追打，反而痛苦的抱著下身。

有角度比較好、眼睛比較敏銳的，這才道破天機，原來李巖剛才是故意驚叫、雖然人向後仰閃避，但卻飛起一腳踢向川田的襠部！

事實上，確實如此，無論是揮動凳子腿的正面進攻、還是驚叫、閃避，都不過是李巖的掩飾，那對著胯下襠部的一腳，才是重中之重的真正攻擊！

空手道是需要練習抗擊打能力的，但胯下脆弱之地，如何抗擊打？除非跟西門堅大官人學習過「插沙功」、「鐵屌功」。川田顯然沒有學過，以他之強，也被李巖輕鬆一腿弄得戰鬥力大減。別說是他，日前紅鯊傭兵團出來的保鏢，被李巖踢中，也難以承受，只是川田的忍耐力比之還是要差上許多，當然，跟川田也沒有到生死相搏的地步。

看到情況逆轉，大家都李巖的評價……很複雜，他勝利了，但勝利的方式太猥瑣，不是英雄所為……

李潔這才放心了幾分，過去幾部低聲問道：「你沒事吧？你怎麼跑來了？」

那邊川田吸著涼氣蹦跳了幾下，嘴裡低聲用日語咒罵著。兩個日本少女目光等得大大的，看著李巖不敢說話。

那中年婦女翻譯看不下去了，抱不平的譴責起來：「你這個人！簡直是中國人的恥辱！人家是憑實力、按規矩來挑選保鏢，你卻像個流氓無賴一般，用下三爛的招呼偷襲、攻擊人！你丟的不是一個人的臉，是我們整個十三億中國人的臉！我為你感到恥辱！」

一百八十六

……

李巖乜斜了她一眼向前走上了兩步，中年婦女看到他的模樣，有點吃驚，但還是抬頭挺胸，一臉鄙夷的說：「怎麼？你還想要打我不成？」

「大嬸，如何稱呼？」李巖微微一笑。

「姜瑛琦！」

「身為被你代表的中國人之一，我很想提醒你，大嬸你只能代表你自己，而不是拿十三億人來扣大帽子。」李巖說完又對兩個日本少女問道：「這兩位小姐貴姓呢？」

「松島，葵，我。筱原，未來，她。」剛剛有說話的那個日本女孩，站了起來，對李巖微微鞠躬。用不是很標準的漢語自我介紹，另外那個筱原未來也是跟著一樣的動作。她們看李巖的眼神，不是恐懼，更多的是好奇。

「你……你想怎麼樣？」姜瑛琦看不透李巖的用意，有點緊張，「你、你這種憤青！能不能有點修養？你可不要亂來啊！」

李巖笑著對那個松島葵說：「松島小姐不用緊張，姜大嬸是更年期到了，有被害妄想症。」

因為他講得不是很快，松島葵和筱原未來似懂非懂、又好像明白意思的笑了起來。

「我也認得一些日本的明星，好像姓松島的也有一位……」

不等李巖所為，松島葵已經搶著說道：「菜菜子？你也喜歡松島菜菜子嗎？」

「呃，是，還可以，只是我剛剛想到的是松島……楓。」李巖消弭敵對氣氛的良苦用心。落在川田、姜瑛琦眼裡，顯然是對松島葵、筱原未來有什麼企圖，連李潔都懷疑他是想要把妹。

見沒那麼疼的川田已經過來面前，李巖話題一轉：「松島小姐、筱原小姐，請問你們是要找保鏢，還是要找武師？」

「武士？我們是要保鏢啊。」松島葵認真的回答。「對了，我不認識松島楓呢，她演過那一齣劇的？」

「這個暫且不說，我想要問兩位，你們帶個保鏢，是不是要防止突發事件、意外襲擊？還是要帶個打手耀武揚威？」

松島葵忙說：「當然是意外。」

「那既然是負責保護你們的人身意外傷害，請問要傷害你們的人，會不會有武道精神的先通知你們，擺好姿勢再叫你的保鏢來比試。打贏之後才傷害你們？還是會不顧一切，不管任何方式的攻擊？如果他帶著刀來，是不是會放著不用，而是用拳頭跟你的保鏢比武？如果帶著槍來，是不是也放棄槍，跑出來比武？」

李巖這一段話多了一點，以松島葵和筱原未來的漢語水平，只能算是一知半解，忙求助的看向姜瑛琦。姜大嬸剛剛大罵、鄙視李巖這個憤青，現在聽到他的話，也琢磨了起來。見她們兩個不解，川田更是不懂，只好翻譯了一下。

「我，明白了！」松島葵使勁點頭，筱原未來也是。

「明白就好，你們要找的是保鏢，能保護你們的就行了。不是要川田桑這種蠻力打手，剛剛我已經證明了，面對突發事件，川田桑……嘖嘖，沒什麼作用啊！」李巖笑道。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一致點頭。然後又有點尷尬的看了看川田。

等明白李巖的真正用意之後，姜瑛琦也有點羞愧了，看來隔行如隔山，不能只是憑著自己的理解就亂噴人啊。

川田是最鬱悶的一個，他過來是不甘心、想要找李巖正式比試，沒想到卻換來如此評價。可是聽到翻譯後的李巖的話，他又不得不承認有一定的道理。如果真的是對僱主有惡意的人，肯定會不擇手段，別說踢下身，一群人圍攻，武器偷襲都可能。不能只以中規中矩的武力比試，來判斷一個保鏢是否合格。

他耷拉了一下，然後抓住了李巖的肩膀，說了一通日語。

姜瑛琦忙翻譯：「川田先生說，你的話很有道理，證明了你們確實有專業的見解。他相信有你接替的話，一定能保護好兩位小姐。」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也興奮的點頭：「我們要你！保護！」

李巖無語……本想要幫他們化解一下，沒想到把自己牽扯了進去。他忙閃避了一下，把李潔往前推，「這是你們的事！你上！」

李潔看他模樣，嘴角掠過一抹笑意，故意說道：「人家看上的是你，我們的人看不上呢！」

李巖無奈，只好把她拉了過來，對松島葵、筱原未來說道：「你們要找保鏢就找她吧，她會給你們安排一個合格的。至於我……我只是過路……上來借廁所的。」

結果會變成這樣，讓大家都啼笑皆非。其他人更是不知道李巖是哪裡冒出來的，難道真的是上來借廁所的？吳小極忙科普，可是他也不知道是誰。只能問楊大龍。

楊大龍因為一句「監守自盜」的話，對李巖是不爽的，但現在看到他不僅僅教訓了那日本人，幫其他受傷的姐妹們報仇了，更是用實際證明保鏢有保鏢的方式，維持了客戶、也維持了捷銳的尊嚴。

他憨厚一笑，來不及更多的解釋，只是說：「這是我朋友！」

不過貌似沒有人相信是他的朋友，因為看李潔的態度，更像是她的朋友。

川田聽不懂李巖說什麼，但看他閃避的態度已經明白了，當即在他後面張開手臂攔住，不讓這個反應很快、打法猥瑣、又有保鏢理論的傢伙離開了。而松島葵也身手拉住了李巖，連姜瑛琦大嬸都挺身過來擋住。

讓李巖不翻臉就無處可逃，而李潔那丫頭也不幫忙，反而任由他被圍堵。

「我不是他們公司的，我也不是保鏢，你們找我也沒用……」

「我們就要你！」

看李巖無奈的樣子，有報仇快感的李潔這才過去解圍。

……

買賣不成仁義在，結果傷了幾個人，大家都不爽了，沒想到最後又扭轉了局面。在李潔解釋之後，松島葵、筱原未來都很失望得不到李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讓李巖留下電話號碼，說交個朋友。

李巖借尿遁閃了出去，跟楊大龍跑到隔壁別家公司去了。李潔本來就帶了好幾個優秀的女保鏢過來，她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有著各方面保鏢知識和專業素養的。雖然近身格鬥打不過川田，但做保鏢，肯定要比川田更強。雖然都被川田擊傷，但也有的輕、有的重。她們兩個已經去過別家，沒時間等，也就挑選了兩個傷勢無大礙的兩個女保鏢，簽了協議。預付酬金等等，然後帶著一點遺憾離開了。

她們一行走後，吳小極過來找到了楊大龍和李巖，帶著他們回到公司。大家對李巖都報以掌聲！

「抱歉啊！開始我還覺得您靠偷襲、打法猥瑣下流，實在上不得檯面。原來是我自己境界不夠，謝謝您給我們上了一課！」

「對啊，您不僅僅給我們上了一顆，還把那囂張的小日本唬得一愣一愣的。」

看著大家對李巖的熱情，李潔心裡很無語，她可不是第一天認識李巖，知道這傢伙分明就是靠裝神弄鬼、耍詐起家，什麼境界呀，猥瑣就是他的天性、下流就是他的本色！

「好了！忙自己的事情去！李巖，過來一下！」

聽到李潔的聲音，大家暗暗汗了一下，自己老大本來就是很好強的，今天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一個外人大搶風頭，肯定不高興了，他們忙各自找事做。

楊大龍也知道李巖和李潔認識，但他還是陪著李巖過去。

「經理，李巖就是天堂集團新安排的副隊長。」

聽到楊大龍的話，李巖和李潔同時盯著對方。

「你？副隊長？」

「你？經理？」

李潔揮手讓楊大龍離開，然後甩了甩遮擋眼前的碎發，「我就是經理，不服啊？」

「嘿嘿，服！肯定是靠你爸的關係。」李巖找了一根煙點著。

「你怎麼知道？」李潔有點驚訝。

「你剛才安排一切，一句話就讓大家幹活去了，就說明你是這裡的老大啦。當我不會觀察、不會推理啊？你才多大？能有多少資歷？再出色而已頂多是一個優秀的保鏢。再加上你去保護郁小滴，說是看周雲飛面子上，說明你平時一般比較少親自接客……」

「你說什麼？！」李潔大怒。

「接客……戶保鏢任務，思想純潔一點，聽我說完！」李巖分明是說岔了，不過硬是掰圓了。

明明這傢伙可能是有意的調侃，反而被他鄙視，這讓本來對李巖不滿的李潔，又有點小不爽。

「對了。周雲飛應該也是你們公司出去的吧？既然公司老闆是你爸，也算是你家的事業了，郁小滴還說她媽想要挖你？」

聽到這話，李潔苦笑了一聲：「陳總的意思……是想要把捷銳買下來。要是公司給她買了，那還什麼事業？不過她也只是透露一個意向，說可以幫我們發展壯大，並沒有真的逼迫我。」

「horse』s！有錢就是厲害啊！」李巖感慨了一句：「要是哪天她想要我做她女婿，會不會威脅收購天堂集團啊？」

李潔白了他一眼，「天堂集團有那麼好收購嗎？你一個保安副隊長值得嗎？再說，我看她只會拆散你們！」

李巖吐了一口煙圈：「未來事，未來再說。說說你老爸是誰，嘿嘿，別搞了半天，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李潔沒好氣的說：「我爸叫李乘風。天下姓李的超過一億，說我是你妹妹，你怎麼不說李嘉誠是你失散多年的爺爺？」

一百八十七

管子軼通過他的渠道追查，最後發現那個號碼昨晚開始就沒有另外聯繫過其他人，從信號狀態來看，估計那個人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沒有關機、沒有卸下手機卡，而是把卡連同手機一起扔垃圾桶了去了。以此干擾可能的追查，而本人，則可能早已經離開了。

對於他反饋回來的這個信息，也是在李巖的預計之內，追不到這個策劃聯繫人，也就罷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麼大的事情，用不了多久，肯定會有風聲爆出來的。

聯繫完了管子軼，見張語蓉還沒有回來，李巖便直接去找月瑤。

月瑤當然是在家的。不過開門之後，卻沒有讓李巖進去，而是自己出來了，簡單的說，「我們到陽台去說吧！」

陽台，是可以看著外面動靜，如果張語蓉開車回來，大家先做好準備。

想到昨晚的狀況，李巖也同意了。到了陽台，月瑤搬了一張椅子，自己坐在可以看到外面的地方，然後讓李巖坐在外面看不到的走廊內側。

這樣一來，狀況是安全了。即便張語蓉在下面回來，也只能看到月瑤而看不到李巖，只是兩個人就相隔幾米了。

昨晚開會，兩個人躺在床上，咫尺之間的距離，現在開會，卻分開幾米，讓李巖都有點好笑。

而他也發現，雖然月瑤的安排是有道理的，但看她神情、目光，似乎都有點在刻意迴避他。他對女性的生理結構非常瞭解，對於「女人心海底針」的女性心理，尤其是男女感情方面，可就差多了。所以並沒有想到月瑤迴避的真正原因，更加不知道她的真正心意。只是以為因為昨晚的事情而尷尬。他自己也尷尬，雖然沒插入，卻是貨真價實的射了人家啊。

看月瑤理智、冷靜的模樣，李巖覺得她應該已經恢復了，或許作為只是突然的衝動，這樣也好，他也不便再揭開問題來勸慰她。

不過因為這個擔心，他已經決定每天看到月瑤的時候，都會多關注她一點，時刻瞭解她的心情變化。雖然早幾年就覺得她完全成熟，不需要自己看著，但……想到她昨晚講的故事，就有點心疼、有點堵得慌。他不想看到月瑤受傷。

其實也沒有多少好說的，就是月瑤跟他匯報了一下昨晚安排那些事務，都已經開始執行了，會陸續有回音的。

很快說完了正事，兩個人就沉默了起來。月瑤從剛剛過來開始，目光就一直看著外面，似乎為了看著張語蓉什麼時候回來，卻是沒勇氣面對他。

李巖只能看到外面的黃昏的天空，還有在黃昏下月瑤那有點寂寞的側臉。她依然是那麼的夢幻。彷彿與黃昏融為了一體。

「還有事麼？」沉默了兩分鐘，月瑤忍不住問道。

要是沒有昨晚的事情，或許她會覺得很享受，就這樣跟他看看天、默默的坐在同一片空間，也是非常幸福、安寧的事情。但現在她只覺得壓力非常大，尤其是不轉頭看不到他的表情、而又知道他一直在盯著自己看。

她不知道李巖是如何看自己的，只知道被他看著的一邊臉、耳朵、脖子，都非常的不自然。

「哦，你還記得我昨天說的電話嗎？管子已經找過來……」李巖複述了一遍。

只是這話題都沒有什麼深入性，很快又再次冷場。李巖估計她肯定要回房去了，又不知道她現在的淡定是不是裝出來了的，便說：「月瑤，有件事想要跟你聊聊……」

月瑤微微一顫，強作鎮定的問：「什麼事？兩個人的時候，我真不習慣你叫我月瑤……」

李巖則苦笑了一聲：「我要說的事……叫你Queen，我可能說不出來。」

「到底什麼？」月瑤輕抿嘴唇，對她來說，李巖叫她月瑤，是有一種生疏的感覺。

雖然Queen這個代號稱呼，是組織人的人都用的，但卻是他給的，他一直叫的，所以她只習慣這個。甚至……為什麼沒有在組織裡其他人面前露面過，乃至他的朋友管子軼等人也只是聯絡而沒有見過。就是因為，在她心裡，Queen是只屬於King李巖的！

「就是……昨晚的事，不好意思啊。」李巖也覺得再拖拖拉拉下去，反而可能張語蓉就回來了，所以乾脆直接一點。

月瑤苦笑：「能怪你麼？應該是你在怨我吧？」

「沒有！我怎麼會怨你呢？我只是……」李巖一想到這個問題。心裡就不是很好受，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就好像……一直以為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一天發現被別人拿走了一樣。「Sorry啊，過去兩年，我只顧自己放假，對你關心、瞭解不夠，也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在你需要幫忙的時候，我都沒有在……」

聽到這話，月瑤心裡都有一份欣慰，不過也聽出來了，他已經以為自己另外愛過其他人、並失戀了，這讓她有點無奈，這就是作繭自縛吧？要不要解釋一下？

心裡猶豫了起來，在解釋之前，她想要聽聽李巖的心聲，想要聽聽他是什麼意思，如果他根本沒那意思，解釋不解釋都無所謂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想要幫我什麼？」

「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你好，只是想說，過去了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背著心理包袱也沒有用，只會讓自己更難受。就像……就像昨晚吧！也就是我。才能忍住，換了其他男人，肯定會趁機佔有你。也就是你，換作其他女人，我也不會客氣。」已經說破了，李巖乾脆繼續說下去：「我知道，昨晚是因為語蓉的提問，讓你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你想要找個寄托。但這樣只是發洩，無濟於事，只會讓你沉淪下去。只會便宜別的男人，並不會讓你找到真心愛的人，也不會讓你愛的人回頭……」

也就是因為是你，我才能忍住，換了其他男人，肯定會趁機佔有你。換作其他女人，我也不會客氣。

月瑤琢磨著他這句話的意思，這算是嫌棄呢？還是特別珍視呢？

聯想到他不願意叫Queen，而是叫月瑤，她隱隱明白，他不是嫌棄，是真的關心、珍視自己，不想在自己失去理智時候佔有！

這讓她心情好了不少，至少沒有了剛剛生疏的擔心。想了想她低聲問道：「你是說，你是男人到處找女人不吃虧，我要是隨便跟男人那樣，就吃虧了？」

「是的。」

「那你的意思是……以後有那樣就……找你？肥水不流外人田？」

「咳、咳……」李巖大窘，「我不是為自己謀福利，我把你當親人呢，哪能有那個心思？我的意思是……是想要你走出來，尋找新的戀情，或者再去把以前愛的人搶過來！我可以幫你把他抓到你面前、隨便你蹂躪！」

月瑤轉頭，看到他那模樣，忍不住笑了。親人？原來你把我當親人啊！難怪昨天都那樣了……還能不進去。可我想要的不是妹妹之類的親人，是想要妻子那樣的親人啊。

無論如何，李巖總算在她面前說出了對她的感覺，月瑤也終於確認，在他的心裡，自己的位子還是非常重要的。

「你真是這麼想？」月瑤幻想著他蹂躪他自己的模樣。

「當然，我怎麼會肥水不流外人田呢……」李巖心裡汗顏的同時，也有一絲刺激的心理。昨晚算不算？

「他要是不喜歡我怎麼辦？」

「這個……我找一群肥婆、醜女輪他，過一個星期，再看到你，他就會覺得遇到天仙了。」

想到李巖自己被一群肥婆、醜女輪，月瑤差點爆笑出來，不過她可捨不得李巖真的被別的人輪，哪怕是美女也捨不得。她正色道：「謝謝你。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昨晚說的那個，只是順著之前騙語蓉姐的故事瞎編的，其實……我跟他之間並沒有那個，我還是……那個。」

那個？

哪個？

那個？

李巖明白之後，又疑問起來：「那你怎麼會願意讓我……那個？」

月瑤遲疑了一下，她很想要大聲的說其實我愛的人就是你！我就是願意把自己給你！但她不敢……她怕李巖對她沒有愛情！而李巖是一個理智的人，如果知道自己深愛他，而他沒那意思，肯定不會再讓幫他打理事務，那樣就連循序漸進的機會都沒有了。

說的話，最多也就百分之五十的機會，事實上，比張語蓉如何、比郁小滴、溫倩怡他們又如何？他是那麼優秀而驕傲地男人，她們那麼多優秀的女人都得不到他，自己又有多大可能獨佔他？相反，不說的話，至少無離開的風險，能一直陪著他，還有個盼頭。

「給你……我也是自願的。女孩子總是要成為女人的，不是麼？而我心裡，你是最優秀的。」她說出了心裡話，也是在模糊了界限前提下的，隱性表白。

李巖心裡一震，沒想到月瑤對自己是如此的看重，她是向劉雲清等人一樣對我有崇拜情結，還是本來就喜歡我，因為我沒有追她，才另外喜歡上別人的？

「其實……你如果還喜歡著他，不應該自暴自棄。或許你跟他生米煮成熟飯，會改變他的心。」李巖不得已的出著違心的主意。

「真的麼？」月瑤有點驚喜。

看著她的笑容，李巖感覺自己有點嫉妒和難受，勉強笑道：「一般來說，即便是無處女情結的男人，都會更重視吧。像我那樣一夜情，都不會是初次，所以才能瀟灑的分開即忘。」

月瑤看著他，若有所思。

一百八十八

晚上吃飯的時候，李巖、張語蓉和月瑤都湊到了一起，因為昨晚的事情，開始大家都有點不自然。不過張語蓉和月瑤是女孩子，兩個人心照不宣，女人在當面的時候，是天生會隱藏秘密的；而李巖和月瑤本是更尷尬的，但因為在張語蓉回來前，兩個人已經溝通過一次了，所以並沒有顯露出來。

中國人的餐桌會變成一個交際場合，就是因為吃飯的時候比較不會冷場，一般來說，即便沒有什麼好講的，從菜開始也能引伸出很多話題來。以前光李巖和張語蓉吃飯，雖然劉嫂也是很用心的做飯，卻也只是各自吃各自的。現在多了一個月瑤，就有了一個調劑，張語蓉會跟她說話，李巖也能在她說話的時候插入進來。

在這寬大的家裡，總算多了一點熱鬧的味兒，頗有幾分其樂融融。

「我聽說你申請調去保安隊了？」不知道怎麼說到工作上面，張語蓉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李巖有點驚訝，這麼點小事她也知道了？這麼關注我的情況？

「不算是我申請的，我這個月跟溫倩怡一起，也學了不少東西，非常上進。不過葉家宏可能覺得有我在，讓他不便追溫倩怡吧，所以想把我踢開。不過經過我跟他溝通了一下，他就同意讓我繼續留在業務部，並兼職保安副隊長。」

兩面三刀自然是不好的，不過葉家宏對自己老婆一直心存覬覦，難得有機會鄙視他一下，李巖不介意做一下小人的。

張語蓉也只是發現了， 因為不方便仔細過問，所以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忍不住問道：「你怎麼跟他溝通的，怎麼能說服他的決定？」

以前她就聽葉家宏把李巖當小丑拿出來做笑料，聽到李巖的話，相信葉家宏是真的想要把他踢開，只是她難以想像自己老公有什麼本事、有什麼理由能說服葉家宏。

「其實很簡單，你忘記我是怎麼進去的了？你爸讓孫啟林早個借口把我安排進去的，所以我就問他，為什麼孫董不找海芙、王梓宇、陳愛遠他們。而是找他？人家他自己就理解為孫啟林可能想要支持他做副總裁，當然樂呵呵的留下我來了。」

「……」

張語蓉很無語，葉家宏堂堂業務總監，平時工作一直很出色，豈能會像個活寶一樣兒戲？但想到他以前會拿李巖出來當笑料，這人的人品也不是多好，會貪圖利益也是自然的。

「那你打算……真的兼職？」張語蓉微微蹙眉，「保安隊副隊長，雖然能有稍微的鍛煉，但格局太小，沒有意義、浪費時間，留在業務部是正確的。只是……你現在真的是用心學習了？」她很難相信李巖會這麼上進。

「那是當然！事實上除了跟著溫倩怡學習、瞭解了很多，一個電影投資項目，暫時還是我一個人負責呢，只是見效沒有那麼快而已。」李巖在事實的基礎上，稍微的誇張了一下，要是換以前，他當然懶得說，只是他現在的心態也變化了。

張語蓉沒有說話，心裡想到的是，到底是因為溫倩怡的提攜成全了他的上進心。還是他根本只是因為溫倩怡而努力呢？

無論如何，看到李巖上進，是她這幾個月的願望，看他如此，決定成全一下。「明天有個大客戶，不一定會直接商洽具體項目，但會是一次比較高規格的見面，我讓溫倩怡一起去，你也跟著吧，以後這個客戶讓你們跟進。」

「不是吧？我才剛剛起步，還需要慢慢磨練，太高規格的大客戶，還是……」

李巖的推辭沒有說出來，張語蓉已經斷然說道：「又不是讓你一個人上！明天我會在，這個客戶表面上是讓溫倩怡跟進，她的能力我是放心的。能學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是否用心了。」

李巖苦笑，言多必失啊。

……

晚飯之後，張語蓉、月瑤在客廳裡面喝茶，李巖雖然不習慣，但也覺得這樣的氣氛不錯，只是月瑤不知道什麼時候買了一些時尚雜誌，兩個人一起在沙發上看，讓他插不上嘴。不過對於老婆能夠不止是看財經、企管類雜誌，還是讓他覺得是個不錯的開始。這才有點像女人嘛！以前在家裡也只是總裁。

其實月瑤也不是精通這些，只是比張語蓉先做過功課，兩個人也是興趣盎然的研究學習。

看她們的樣子，李巖休息了一下，便上樓去。準備多花一點時間鍛煉。放假時候只維持一定的體能鍛煉，回歸了可得恢復更多的鍛煉。

在健身房裡面，才剛剛運動開來，郁小滴的電話打來了。倒沒有要求李巖去找她玩兒，只是跟他說著學校的事兒。李巖是把電話放在跑步機上面，一邊跑步、一邊跟她閒聊。也不知道她哪兒那麼多話，一直能夠嘰咕個不停。

「……噯，我找白飛金仔細問過了。棗紅頭髮！上次他看到的絕對是溫老師。昨晚我可給你創造機會了哦，有沒有跟溫老師……嗯？」郁小滴大方模樣的問。

李巖好笑，「沒有啊，我跟你溫老師，純潔得跟白紙一樣。我只在她家過夜一次，不過不是昨晚……」

「啊！你真的跟她……」郁小滴低聲驚呼了起來，她能這麼大方，除了是溫倩怡讓她心服之外，更因為覺察出他們關係也不親密，所以還是比較有信心的。沒想到去過她家幾次都沒有留宿的李巖，竟然在溫倩怡家過夜了。她家還有大把的空房間，溫倩怡家……可想而知他們幹了些什麼。

「事實上我只是在她家睡客廳，你信不信？」李巖沒有繼續逗她。

郁小滴笑道：「信！否則的話，昨晚你也就會住她家了。」

「知道就好。好了，掛了吧，我還跑步呢。」

郁小滴忽然壓低了一點聲音。小聲道：「巖g□ ge，你邊跑步邊跟我講電話的聲音好性感哦，就好像聽你呻吟一樣……」

「……」李巖有點暈。

「嘻嘻……為什麼晚上跑步呢？是不是要發洩精力才能睡得著呀？」

「說什麼呢？！我是長期堅持晚上鍛煉！」李巖嚴重的闢謠。

「可憐的大叔，這是不是變相的暗示你長期性飢渴？唉，咋辦呢？人家不在你身邊，也幫不了你。吶，這樣把，准許你YY一下我，幻想我跟你……然後自己解決哦。」郁小滴壓抑著笑說。

李巖無語，「懶得跟你說，有電話進來！」

「哈哈……」郁小滴壓抑著狂笑起來。「不會是真的在YY我吧？哥哥呀，你也用不著急著掛電話吧？那麼快就……要那啥了？」

郁小滴比張語蓉年紀小五歲，卻比她懂得多。兩個人經過昨天的進一步親密接觸，話也可以更放得開說了。

李巖狂汗，如果這時候掛她電話，倒顯得真的急著要那啥似的。

「嘻嘻，給你出個謎語。四十歲的男人，猜一個著名公司。」

「微軟？」

「哇塞！你果然厲害呢。只是你還不到四十歲，還沒有到『微軟』的程度，嘻嘻……不用那麼著急吧？」

「……」

「繼續，楊過，猜一個著名公司。」

「不知道。」按前面那個謎語的思路，李巖懷疑會跟小龍女的非處有關，但實在想不到這是什麼公司。

「嘻嘻……是不是往歪處想了、想不到？楊過，父楊康，答案就是……」

「富士康（父是康）？」

「哈，正確！加十分！」

「無聊，那張無忌可以是富士山；你的同學白飛金、墨飛，要是跟凌木翰、凌亂秋兄弟斷背，以後孩子可以出富士菲林的謎語了。」

「咦……好噁心……」

手機有來電提示，李巖一看，是溫倩怡打來的，說道：「這回是真的有電話，我先掛了。」

郁小滴也沒有想耽誤他事情，乖乖的掛了。

溫倩怡一接聽，聽到李巖微微喘氣的聲音，聲音馬上古怪了起來：「怎麼？打擾你了？這麼早就Happy了？」

「嗨你個頭啊！我在跑步鍛煉。」李巖笑道。

「我就說呢。調去保安隊很鬱悶吧？別一個人發洩了，出來！我請你喝酒啊。」溫倩怡很爽朗的說。

她的豪爽一面，李巖在剛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了，雖然不需要真的喝酒解愁，但對於她的好心，李巖也有幾分感激。「行！還是上次那個酒吧？我馬上趕去，只是不能太晚。」

「OK，我先去等你，管你是跑步還是在偷情，都洗個澡再來吧！別一聲臭汗呢。」溫倩怡笑道。

李巖一看又有電話進來。忙應付了一下，接聽下一個，竟然是海芙，也集中在這會兒來了。

「剛去保安部，應該不是很開心吧？要不要出來喝酒？我陪你啊。」海芙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只是善解人意的安慰。

李巖有點汗，一個人怎麼陪兩個啊！再說，他很懷疑跟海芙喝酒之後不會有下一步行動，只好說道：「週末吧！週末我請你。今晚就算了，明天還上班呢。」

剛剛掛了電話，健身房的門開了，月瑤進來說道：「李巖姐夫，語蓉姐說你老是晚上出去夜店喝酒玩樂，從來不帶她，今晚帶我們一起去喝酒吧？」

李巖：「……」

一百八十九

為什麼大家會在同一個時間內，說出同樣的要求來呢？要不是能確定她們之間是不可能商量好了整蠱自己，李巖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個惡作劇。

難道她們兩個剛好在外面？聽到說電話，所以故意進來這麼說？李巖看了看門口，沒有見到張語蓉，不像如此。總不會是張語蓉在這健身房裝了竊聽器吧？

「不好吧？語蓉明天還要上班，她本來就忙，早上一向早起，哪裡能去喝酒？」李巖一邊說，一邊用眼神詢問月瑤這是怎麼回事。

月瑤無辜的聳聳肩，表示與她無關，純粹是張語蓉心血來潮。事實上，她瞭解李巖的生活習慣，出去夜店。喝酒只是一個途徑，很多時候，獵艷才是目的，因為他從來不嗜酒、不喝醉的。現在的李巖，或許迫切有這方面的需要，要不然昨天晚上也不會只是在門口的夾緊，就讓他受不了，但昨晚剛剛交貨，今晚應該不會憋不住，所以她才覺得去去也無妨，否則等到週末，可能他又精蟲上腦、想要放縱了。

正說著，張語蓉出現在門口，聽到李巖的話，她淡淡的接了一句：「以前確實如此，但你不是讓我別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嗎？成黃臉婆也就罷了，累死了就虧大了。月瑤也讓我多玩玩，我這是聽你的話呀。」

「……」李巖暗暗腹誹，平日沒見你這麼聽話！他只好停了下來，爽快的答應：「行！那就去吧！趁著時間還早，找個酒吧玩一會兒就回來吧。你們有熟悉的酒吧？」

聽到他故意詢問的模樣，月瑤微笑搖頭，張語蓉不禁白眼，「你以為我像某些人一樣經常花天酒地、夜不歸宿啊？我要是也這樣，還需要你帶我去嗎？」

「嘿嘿，」李巖笑道：「其實我問這個，是有原因的。因為我也是去固定的熟悉地方。不熟的地方，我怕很亂，尤其是陪著你們兩位天仙一般的美女出去，我要肩負護花使者的責任啊。打一個、兩個我無所謂，三個、四個也行，可要是碰上十個、八個，砸酒瓶、動刀子什麼的……」

他的話讓月瑤暗暗好笑，臉上卻只能做出吃驚的模樣，張語蓉也有點緊張，人總是這樣，對於沒機會去的地方，總是有著美好的嚮往、還有不自覺的神秘化，絕大部分的酒吧都很安全，但她現在只聽著李巖的形容，只感覺到刺激了。

「那就去你熟悉的酒吧啊。你經常和人出去喝酒，難道會沒有地方？」

「有啊，剛剛還有朋友打來讓我去，我說老婆管得嚴，不讓去而拒絕了呢。」李巖搖了搖手機，然後補充道：「只是……你也知道，我交際圈也不算多廣。我常去地方，其實是公司男同事們帶去的，他們要是在那種場合見到你……我怕把他們嚇死啊。」

張語蓉躊躇了起來，有月瑤做伴，她也想要跟著李巖出去看看他晚上都幹些什麼勾當，這也是試著瞭解他的生活方式。但要是讓公司職員認出她來，還是很大的顧慮。不是張總裁也出去喝酒，而是跟李巖一起。

「其實無所謂，我就說跟你們在門口遇上，順便一起怎麼樣？」李巖欲擒故縱的說。

張語蓉搖搖頭：「算了，我可不想重演你跟海芙姐的情況。」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語蓉這話把李巖嚇了一跳，不想重演他跟海芙的情況？什麼情況？喝醉去開房？海芙姐？難道她們兩個其實私交很好，好的海芙已經把這事情告訴她了？

李巖乾笑了一聲，偷眼看她的表情，見她沒有什麼異樣，並沒有特別影射諷刺的味道，稍微安定了幾分，看來她說的是公司裡面傳的緋聞吧？一夜情對象是自己老公，即便再豁達的女人聽到了，也會受不了的。

「要不這樣吧！還是週末再說吧，週末晚一點也無所謂，你們可以先買點與平日穿著不一樣的衣服，到時候化妝低調一點、或者乾脆誇張一點，也就不會有人認出來了。我見過一些美女扮醜的模樣，對比很大，一般人認不出來的。」

李巖說著緩兵之計，反正張語蓉應該只是心血來潮，推托過後就會忘了。「至於我。就去開發一些新的酒吧，現在就去……」

月瑤看出李巖不願意，沒有起哄，但張語蓉則難得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她作出決定的事情，往往再難都會克服完成，那是一種習慣。聽了李巖的話，她美眸一亮，讚道：「好！你先去洗個澡、換衣服，我們現在就去化妝，我有很多跟平日不一樣的衣服呢！」

說著她已經拉著月瑤跑走了。她平日裡千篇一律，買的漂亮衣服大多沒機會穿啊。

李巖目瞪口呆，言多必失啊！我為什麼要畫蛇添足呢？

不過看到張語蓉興奮跑出去的模樣，看到嚴謹成熟又保守的她，難得的露出歡快少女般興奮的神情，李巖也不忍讓她失望，一起去就去吧！有什麼大不了，還有什麼不能擺平的？

……

在回房洗澡更衣的時候，李巖滿腦子想的是如何應對她們。直接讓溫倩怡認出來、知道她們身份是不行的，否則定然會懷疑，讓她們兩個到了酒吧之後分頭行事，他又不放心，更加不願意別的男人去搭訕她們。

看了看時間李巖估計要等很久。女孩子化妝、更衣，總是比較磨磨蹭蹭的，何況兩個女的一起。他決定先到樓下去等她們，來到一樓客廳的時候，卻驚訝的看到一對雙胞胎女孩子坐在客廳裡面。

「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

同樣柔順的披肩長髮垂下、同樣的咖啡色太陽眼鏡、同樣的白襯衫、藍色牛仔褲……見到李巖的時候，兩個人同樣的沒有表情，只是無聲的舉起了一隻手，對他機械的擺動了兩下。舉的手都是靠外的一隻，搞得兩個人就好像是一個人似的。

當然，在問完之後，李巖已經發現了。其實這兩個人一模一樣的「雙胞胎」MM，其實就是張語蓉和月瑤。

聽到他的話，等他走近，兩個剛剛舉起了擺動的手掌，互相擊掌慶祝。

「呵呵，李巖姐夫，你都沒有認出我們來，看來你的其他同事，應該也認不出來吧？」月瑤微笑著說，張語蓉也有幾分得意。

李巖在兩人對面坐下，一邊仔細的看，一邊歎道：「我主要是沒想到你們速度那麼快。不過說起來……這麼一打扮，乍看還真有點雙胞胎的味道。就這樣出去？別說我沒有提醒啊，剛剛打電話給我的是溫倩怡，她昨晚見過你們，不但比一般的同事更熟悉一點，而且認得你們的聲音。」

說完之後，看她們兩個都沒有說話，李巖忙補充了一句：「別亂想，我說的同事，平時是其他部門的男同事，她今晚會叫我喝酒，主要是因為我今天去保安隊了，她以為我就這樣調走了，給我餞行呢。」

張語蓉一如往常的冷淡聲音說道：「又沒有人懷疑你，你解釋什麼？心裡有鬼？」

李巖無奈：「走吧！」

來到車庫，李巖看她們兩個都來上自己的車，忍不住問道：「不會是就我一個開車吧？」

「你不是說溫倩怡麼？她認得人，難道認不出我的車？就算在公司沒留意，昨晚也見過了。」張語蓉答道。

月瑤補充：「我們要是喝了酒，不敢開車，也怕被查。蓉姐說你開車很瘋狂，當然只讓你開嘍。」

「似乎有點道理，反正等會兒我是說在門口撞見你們的。」李巖暗暗苦笑，美女約我喝酒，本是快樂的事情，可是帶上老婆一起。可就麻煩了。

「放心吧，我們等會兒盡量不說話，說話就用英文。」月瑤安慰道。

張語蓉則又猶豫了一下，溫倩怡是個精明的女人，萬一被她認出來了，故意說英文，反而惹得她懷疑了。不過……也可以推說是怕李巖這個同事認出來。

李巖在前面，她們兩個在後面，低聲嘰嘰咕咕的商量著什麼，他把速度開到最快，最後來到了跟溫倩怡喝過幾次酒的那個地方。

進入酒吧的時候，月瑤陪著張語蓉跟在李巖的後面。這是溫倩怡的主場，她朋友的店子，經常和朋友來捧場，對這裡很熟悉，此刻正在吧檯前跟調酒師聊天。看到李巖，立即露出迷人的微笑，微微舉手晃了晃，打了一個招呼。

等到走近，溫倩怡故意湊近了一點，有點誇張的深吸了一口氣、嗅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不錯，果然是洗了澡才來，沒有一身臭汗。」

她如此親暱的動作，已經引得後面兩個像是雙胞胎『護草使者』的月瑤和張語蓉，忍不住留意了她幾下。

溫倩怡也馬上看到了她們兩個，立即對李巖壞笑了一聲：「哈哈，看來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你『哼哧哼哧』的，果然是沒幹好事。還說跑步，敢情是在一起飛雙胞胎啊！不錯哦，本事和運氣都不錯嘛！」

一起飛雙胞胎？李巖殘念，即便不用回頭，也能想像得到張語蓉的臉更加冷了。

一百九十

溫倩怡固然熱情開放。卻也只是在待人接物方面，對於男女之間，她一向是非常有分寸的。今晚是真的懷疑李巖心情不好、找了兩個MM發洩，所以說話比較開放一點。

「事實上，我跟她們，只是在門口剛剛相遇的。她們兩個怕有人纏著她們，看我比較老實，就跟我一起進來了。」

李巖解釋了一下， 然後又故意的說：「說英文的，我英文比較差，裝不下去，要不然還真想要泡個雙胞胎玩玩呢，還沒有嘗試過呢。」

看著他口水欲滴的模樣，三女同時的鄙視了起來。

「咳……要不我們另外找個地方吧？這裡實在太惹眼了，和這兩個優質雙胞胎一起過來，已經讓很多牲口對我虎視眈眈，現在又加上你這個大美女，我怕很快就有人過來挑釁我。」

溫倩怡輕笑了一下，湊近一點，壓低了一點聲音問道：「你不會是想要借我之口，幫你泡說英文的雙胞胎吧？」

李巖汗顏。這想法實在太YD、太誘惑了，若果真是一對講英語的雙胞胎，也未嘗不可啊。可現在……只能望洋興歎，即便英文再好，也是無法成功的。

為了表示他對後面兩個的真實身份並不清楚、以免被溫倩怡識破後可以撇清。他故意YD一笑，低聲答道：「那怎麼行？這樣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人家兩個啊！」

後面月瑤和張語蓉雖然沒有說話，但也在留意著他們兩個，見溫倩怡跟他低語，也湊近了一點，想要聽聽他們說什麼。聽到溫倩怡的話，都暗暗皺眉，準備聽聽李巖是如何回答。還好，這傢伙知道身後兩個人的真正身份，答案讓她們還算是滿意的。

溫倩怡也笑了，「這還差不多。」

誰知道李巖卻又補了一句：「其實那也對不起我自己，對不起今晚的巧遇，最好是四人同行、一起歡飲達旦、大被同眠，古有呂布戰三英、千古佳話！現有李巖戰三美，一夜風流……哎喲！」

正故意裝錯YY狀暢言的李巖，感覺到身上三處不同的地方，被三隻不同的玉手擰了一把！前面溫倩怡笑容依然，手卻不動聲色的滑下，在他大腿上擰了一把。後面「雙胞胎」一左一右，剛好在他兩邊腰間擰了一下。

這對李巖來說，有點無語，被鄙視、唾罵一下，這是預料之中的。可是沒想到三個人都選擇了不動聲色的擰人！溫倩怡也罷了，以她的性格，剛當面調笑她，這已經是給面子了；可是冰川美女老婆不是更應該是冷哼鄙夷的風格嗎？月瑤也膽大啊，竟敢對他動手……

從三人的動作，李巖也明白一個道理，想要讓女人跟別人分享男人是多麼難的事情。

溫倩怡帶著找了一個位子，她留意到兩個「雙胞胎」似乎很少來這種場合，一直戴著太陽眼鏡，在這樣昏暗的場合也不摘下來，而且很好奇的東張西望。這讓她有點好笑，估計是家裡管得嚴的學生，怕被熟人認出來，才這副裝扮、故意說英文吧，她也就沒有去理會她們。

四個人在一個小桌點了酒水，溫倩怡這才開始說正式，詢問李巖今天在保安隊的情況如何。

李巖把情況大致的說了一下，如果沒有張語蓉在邊上，他可能會開玩笑的說是因為溫倩怡的關係，所以力爭留在業務部。現在因為她們兩個在一邊，只能以學習上進的名義說出來。對於這個結果。溫倩怡也有點驚訝，沒想到葉家宏會被他所說服。

「呵呵，讓我來猜一猜原因吧……」溫倩怡笑吟吟的說，「對於葉家宏，你肯定是用了威脅的方式逼他就範！」

「沒有，只是利誘，讓他知道我是一個不可或缺人才，利誘而已。」李巖忙打斷她的話，不想她把葉家宏、他、海芙之間的問題說出來。「來，喝酒！」

可惜溫倩怡大意了，是真的相信跟著他進來的是兩個菜鳥雙胞胎，她當然不會幫李巖灌酒把妹，但也沒有把她們放在眼裡。雖然沒有大聲，卻還是把想要說的話說出來：「嘿嘿，被我猜中了吧？肯定是你那海芙的事情來威脅葉家宏，葉家宏也不是真怕海芙，只是不想因為你這麼一個小卒子，而把事情惹大，鬧得大家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尤其是張語蓉。唉，這葉總對你的時候太大意了，上次你敲詐他的錢，他就應該知道你小子不是那麼老實的呀。」

張語蓉似乎在東張西望，但眼睛底下的雙眸，始終關注著李巖和溫倩怡，更是豎起了，對於這話，她心中疑雲大起。海芙？關海芙什麼事？李巖跟葉家宏一起設計過海芙？

早知道就不講這些，明天單獨跟她說了……今晚一再體會到「說多錯多」的李巖。一面反省沉默是金，一面自罰三杯。

而他這態度，落在溫倩怡的眼裡，是默認了。而落在張語蓉的眼裡，則成了對海芙心有愧疚的。心裡更是懷疑，思量著回去一定要逼他說出真相！

……

因為大家只是朋友出來喝酒，本來溫倩怡做好了陪著李巖喝酒解悶打算，但他既然已經自己解決了麻煩，不用解悶，對於李巖還在業務部，她的心情也不錯，就比較輕鬆的天南地北閒聊了。月瑤和張語蓉喝酒不多，有點拘謹樣子，落在溫倩怡的眼裡，更像是首次泡吧的小妹妹，甚至以為她們是故意打扮得比較成熟一點，實際上可能不到二十歲。

一頓喝下了，她們兩個很少說話，就只是說點「Thank you」之類的客套話。而李巖的表現在溫倩怡的眼裡，也很君子，並沒有對兩個應該讓他垂涎的雙胞胎MM窮追猛打，這讓她心裡暗暗嘀咕，難道是因為我的緣故？他想要在我面前裝老實？

為此。她決定試探一下，故意湊近一點，低聲笑道：「你看這兩個小MM什麼都不懂，你不多跟人家溝通、溝通？人家一直跟著你，顯然對你還是有意思的，機會要抓緊啊。是不是我成電燈泡了？要不要離開給你表現的機會？」

李巖汗了一下，反正今晚已經這樣了，而且三個無論是誰都沒有機會，他根本沒有任何邪念，既然必須老實，為什麼不多點人呢？

「這我就要批評你了。表現什麼？抓緊什麼？我是很隨便的人嗎？兩位妹妹不用緊張，我是好人，會保護你們的。溫同學，你管人家叫小妹妹，那就上上課，教教她們呀。」

看著李巖一臉正義的樣子，溫倩怡忍不住咯咯嬌笑：「哎喲，實在不行呢，勾搭小MM不是你拿手的麼？我可不在行……」

生說話間，有兩個走過來的高大男子，在他們邊上停了下來，然後其中一個對李巖說：「這位先生，我們老闆想請您賞臉過去喝一杯。」

溫倩怡黛眉輕蹙，但隨即鬆開，這是她朋友的店子，一般的問題，她在這裡是沒事的，一般問題都能和平解決。

李巖卻激動不已，horse』s！終於有爛仔正面挑釁老子了！沒有你們的襯托，怎麼有機會在美女面前表現勇敢呢？哈哈，為了英雄救美，你們是必須犧牲的啊！

事實上大部分酒吧並不混亂，他這麼多年，在酒吧遇到打架、英雄救美的機會，實在屈指可數。大家獵艷都是各憑實力，這又不是夜總會，靠巧取豪奪，只會讓MM們都不敢來店裡玩了，那大家都得另覓場所。要說最近的，也就上次遇到企圖趁著MM喝醉占迷糊便宜的兩個而已。

李巖不慌不忙的點了一支煙，唉……高手寂寞，難得有機會裝一下，得慢慢享受啊。

「是麼？你們老闆、還是你們老大？讓我過去賞臉喝一杯，他就過來坐我的位子、請我的女人賞臉喝一杯吧？」

一句『我的女人』，讓張語蓉、月瑤和溫倩怡聽了心思各異。

那兩個人愣住了，沒想到他根本不問什麼來頭，就這樣不給面子。另外一個沉聲說道：「哥們。給個面子。」

「面子不是人家給的，是自己掙的！打擾別人約會是很沒有禮貌的事情，你們老闆沒有教過你們嗎？給我勾奧特！」李巖吐了一口煙圈，不屑的說道。

這兩個人一時間也不知道他的底細，被他的氣勢給震住了，遲疑不決。

「還不給我『go』？」李巖又鄙夷道。

溫倩怡本想插話打個圓場，但看李巖似乎想要在兩個雙胞胎MM面前逞英雄，也就忍住了，沒有打斷他裝13。

對於這樣的場景，月瑤是絲毫不為所動，張語蓉則比較少見，有點緊張，怕兩個人跟李巖打起來，但沒想到那兩個人竟然真的讓他給喝退，就那麼悻悻的離開了！

「兩位說英語的MM，我剛剛的英語還中不？」李巖笑道。「沒想到我也有裝X的天賦！哈哈哈……」

三人無語。

沒等他們來得及多說幾句，又有兩個人過來了，同樣來到他們桌旁，站立在李巖面前。

「面子很大啊？我們兩個來請你，你夠不夠呢？」說話是一個給人感覺很妖異的男人，另外一個則一言不發、滿臉凶戾氣息。

自稱練過葵花寶典，男女都虐的妖異男崔命，和據說很殘忍、喜歡虐殺少婦凶戾男張京。

一百九十一

看到這兩個人。李巖已經沒有了體驗裝13的興趣了，這兩個傢伙是一方老大李永浩的心腹打手，能讓他們兩個出面來請的人，自然是李永浩了。而李永浩這種級別的人物，理論上是不會因為看上女人，而直接在酒吧裡面甩面子的。他若是看中了又不想費心思泡的話，即便安排人在外面等著劫走、也不會這樣叫人過來示威，太造謠了！

那就是另外一個可能，李永浩認出了他，是真的想要叫他過去。

剛剛那兩個高大男子過來，她們三個除了張語蓉有點緊張之外，溫倩怡和月瑤都很淡定。但這兩個沒有那麼高大，氣勢則遠勝的人過來，她們都感覺到了更大的壓力。其中月瑤更是泛起了一絲殺機！

李巖伸腳過去，踢了踢月瑤的小腿，示意她放鬆一點，沒那麼嚴重，月瑤的殺機立即隱去。然後又伸手拍了拍張語蓉和溫倩怡的大腿，示意她們沒事的。

「原來是你們啊。早說嘛，我還以為是兩個不長眼睛的小混混呢。我跟你們去看看你們老闆有什麼指教！」李巖站起來喝乾杯子裡的酒。「我去去就來，你們先喝。」

不用他多提示。溫倩怡朋友是這裡的老闆，她肯定不會有事，相信也會照顧她們兩個。即便她的關係、面子不夠，有月瑤在，他也不用擔心她們的安危。

張京和崔命兩個前後領著李巖來到酒吧另外一角，在一個比較暗的角落大台，看到了幾個人，除了剛剛被李巖喝退的兩個，還有四個人。李永浩是認識的，另外一個也是上次見過的，好像叫石錚還是什麼的，說是意大利華僑。而還有一個男人……或者說男孩，年紀大概才十幾歲，十二、三，或者十四、五，現在的孩子發育好不好區分。

這個男孩子讓李巖多看了兩眼，不是因為他這個年紀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而是他竟然抱著一個二十左右的豐滿女子，然後在喝奶！當然，不是直接喝人奶，那也太奔放了。可能是年紀小，所以喝的是一杯牛奶，由那個豐滿女子端著喂。

「李巖，還認得我嗎？」李永浩示意在他對面坐下。

崔命、張京已經坐下，剛剛兩個高大男子看了李永浩的態度，已經很快搬來凳子，並取了個新杯子給李巖倒酒。

「嘿嘿。我忘記誰還能忘記你浩爺？這兩條我都沒有忘記呢，這位石先生也是見過的。」李巖懶懶的坐了下來，嘴裡還叼著煙。

張京、崔命聽到把他們稱為兩天，有點不滿的瞪過來，石錚還是溫文的含笑點頭。看到他一副指點江山、誰都認識，還要張京、崔命兩個去請，那兩個被他喝退不滿的高大男子，立馬更加尊敬了起來。

「客氣了，大家都姓李，你叫我一聲浩哥就行了，就當是我堂弟吧。」李永浩還是一如上次見面那樣，雖然面帶著笑容，也無法掩飾他比任何人都強大的氣場。

李巖想起白天李潔的話：天下姓李的超過一億，你怎麼不說李詠是你堂弟？

李永浩的態度明顯比上次有點改變，李巖估計這是跟他後台跟郁宏一系鬥敗的有關。他不想沾郁宏的光，但沒事也不想裝逼的得罪李永浩這樣的人。當即端起酒杯笑道：「我這人太色了，眼裡只有美女，沒有看到浩哥在這裡，該罰！」

說著自己先喝了一杯。

「李巖兄弟很豪爽！滿上，大家一起喝一個。」李永浩笑著吩咐。然後又對旁邊介紹起來：「我兒子李星無，這麼大了不會抽煙、不會喝酒。實在丟人，還好對女人不排斥。哈哈，他老子我這個年紀沒有女人抱，現在有條件，只要他願意，我不介意他好色一點。」

這話說的李星無有點臉紅，實在很想把那個女孩子推開，又不敢。

中國人往往期盼子女成龍、成鳳，但又明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的遺傳道理，所以在實際的教育中，往往會把自己當年因條件、環境等限制未能實現的理想，都加諸到子女身上，給他們營造機會，希望、相信他們能完成。

自己沒機會練琴，有錢了給子女買鋼琴；自己沒讀大學，怎麼也要供子女讀大學……這些是可以理解的，但像李永浩這樣，自己年輕時沒女人玩，而現在硬塞女人給兒子玩的父親，實在讓李巖有被雷的感覺。

……

喝了一杯之後，李永浩把他抱著MM、喝著奶的兒子換到了一邊，讓李巖坐到了他的邊上。

「老弟，有沒有興趣做點小生意？不用你投多少本錢，收益還比較客觀。」李永浩一手舉杯掩飾，一邊以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

李巖扔了煙蒂，自嘲的笑道：「浩哥，你太看得起我了吧？小職員一個，哪有資格跟你做大生意？」

「呵呵，誰天生做大生意的？李嘉誠也有賣米、做塑膠花的時候。馬化騰也算是盜版起家，還有過期盼有人50萬買QQ的日子，還不一樣成就商業帝國？」李永浩傲然說道，「我不也是從沒錢玩女人，到玩膩了女人、可以隨便給兒子玩。」

說完他又覺得有點歧義，解釋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普通的女人都玩膩了，只有錢才讓我感興趣。我也可以隨便找處女給我兒子玩。」

李巖有點汗，這麼有氣場的一位老大，偏生也有雷人的一面……好吧，雖然俗、雖然雷，但不得不承認，這有大把女人玩的例子，確實比超級富豪們縹緲的勵志故事，更有實際誘惑力。

「問題是……我現在不需要做什麼生意，也有女人玩啊。」

聽到李巖的話，李永浩笑道：「老弟你現在是最有魅力的時候，以後呢？不說你老了、發福了、還有沒有魅力勾搭到處女，單單那些極品的美女，你就不想自己獨享？要獨享沒錢、沒勢能做到嗎？你不是跟郁小姐不錯嗎？玩玩可以，但你玩人同時，是不是也被別人玩呢？真要談婚論嫁，你覺得郁家不會嫌棄你？」

李巖不得不說，這傢伙眼力是很不錯的。直接看到問題的關鍵。除非他只是跟郁小滴她們玩玩，否則要講長遠，沒有錢、勢，還真的不行。

看他不說話，李永浩知道說中他的內心，繼續說道：「老弟，無論是微軟、蘋果、戴爾、谷歌，很多巨頭創始人都是技術出身，但後來呢？挖各種各樣的人才來做事！這叫各有所長！你可能覺得自己並沒有做生意的天賦，但是你有你的長處就可以了，我也不會！我可以找一些會的來做。我們只要施展我們的長處就可以了。比如……你個人魅力非凡，跟郁小姐關係好，這就是長處！」

他眼力確實很好，但畢竟也看不到更深層的李巖，今晚看到李巖一個人能獨佔全場最漂亮的三個美女，又想起郁小滴對他迷戀，讓他意識到李巖的有用之處。能迷住女人，也是有本事、有本錢啊！尤其是前次跟李巖在度假村會面之後，也讓人調查，知道他是真的並沒有跟郁宏過於接近，結合起來，讓他意識到這樣的人可以利用！

憑著他跟郁小滴的關係，可以利用、帶來幫助，出了大問題更是可以做替死鬼。而真正是郁宏一系的人，則是拉不動、不便拉的。就像古代的駙馬，無實權、在牟利方面，卻也是很好用的幌子、大旗。

聽了李永浩已經比較直接的點透，李巖不由得暗暗失笑，敢情這傢伙是把我當高級男公關用啊！

他神秘一笑，低聲說道：「浩哥，跟你說個秘密吧！」

「什麼？」

「你的生意，對我來說，其實真的是看不上眼的小生意！」

李永浩眼皮微微一睜，然後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他雖然沒有說什麼生意，但說小生意，顯然是自謙，他相信李巖能想到這些，但竟然能如此看不上眼，那他到底是什麼人物？

「嘿嘿，不用好奇，其實你看我看得很透。我就是一個想要吃軟飯，靠著女人往上爬的人，人稱Lady Killer，少女殺手、少婦殺手！被我迷住的，可不止是市長女兒哦。省部級領導、軍區大佬的女兒、孫女，甚至兒媳婦，都有不少對我迷戀很深的。」

李巖沒邊沒際的胡吹。反正李永浩也無法求證，越是說的離譜，越是會讓他充滿了疑慮。

看他被唬住了，李巖喝乾酒，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沒有說其他的話，就這樣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李永浩目光裡已經沒有了所有的人和物，只有李巖一個人的身影，上次已經讓他覺得這人有點神秘，而現在，又加了一層神秘光環。剛剛還覺得已經看透了這個人，現在又沒有把握了。

「老闆？」其他人沒有聽到他們兩個的話，不知道他們發生什麼了。但見李巖這麼沒禮貌的離開，張京忍不住問道，潛台詞是要不要教訓一下他。

李永浩揮了揮手，沉聲說道：「這個人……別怠慢、別招惹，有機會，我還是希望跟他成為朋友。說不定哪天就能幫上大忙……」

張京和崔命都面面相覷，不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嗎？至於那麼顧忌嗎？

一百九十二

李巖離開並沒有多久，但張語蓉、月瑤和溫倩怡三個人，在等著他回來的時候，都有點焦急。尤其是張語蓉，她雖然面對這樣的情況不多，但卻是善於分析的，開始兩個高大男子過來，李巖還是輕鬆談笑，毫不在意，後面那兩個人來了之後，他的態度就有了明顯的改變。

看到他安然無恙的回來，大家才鬆了一口氣，也沒有繼續喝酒的性質。張語蓉和月瑤只是看著李巖，沒有說什麼，而溫倩怡本是為了李巖調到保安隊的事情找他喝酒，現在既然還留在業務部，也沒關係了。

李巖笑著安慰了一下她們，表示只是遇到一個以前認識、出來混的。但他實際上也不想多停留了，雖然李永浩剛剛沒有表露出惡意，但已經直接的拒絕了他的合作要求。已經等於不給他面子，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態度。

所以大家都很默契的，很快喝完了剩餘的酒，然後一起離開酒吧。

「你們兩個，開車來的？」溫倩怡看著出來後仍然戴著太陽眼鏡的兩個「雙胞胎」。

兩個人同時搖頭，然後又一起看向李巖，似乎期待李巖能夠送她們回去。

這讓溫倩怡有點無語，全程她都在一邊，根本沒有看到李巖如何討好她們，怎麼就會如此的信任他呢？這讓她有點懷疑李巖開始的話，說不定這兩個就是他帶來的。

「呵呵，兩位既然沒有開車，我又剛好開車了，我送你們回去吧！」溫倩怡一副熱情的模樣。

兩個人又同時搖頭，現在這樣都有可能被她認出來，如果再和她單獨接觸，就更可能了。

見兩個的目光又看了過來，李巖只好開口說道：「還是我來送吧！沒辦法，我長得就是讓人放心。嘿嘿，我們也不會有什麼苟且，我保證只是送她們回家而已。」

「有沒有苟且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關我什麼事？郁小滴那裡我可沒有閒心說你的閒話。」溫倩怡只好作罷，雖然懷疑他們三個一起去開房的可能性很大，但……正如嘴裡說的，關我什麼事呢？

溫倩怡離開之後，他們也上車離開。摘下帶了一晚上的太陽眼鏡，張語蓉在後面幽幽的問道：「看來那溫倩怡很關心你啊。生怕你會隨便跟女孩子……夜不歸宿。」

從表面上的身份來說，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月瑤不好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坐在一邊。

李巖關心的重點不是張語蓉的情緒，而是周圍環境的安全，他剛才是故意等著溫倩怡先離開，留意到沒有人跟蹤才走，現在離開的時候，也留意有沒有車子跟蹤他們。

「你不關心我嗎？難道你樂於看到我隨便跟別的女孩子夜不歸宿？」

面對他的反問，張語蓉輕哼了一聲，口不對心的說：「我關心你幹什麼？你要跟誰夜不歸宿，儘管去，我們又不是非要你送才能回去。」

李巖無奈暗歎，女人啊！有時候就是不可理喻，是你自己想要跟來的，今晚上我可老實得很，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他們兩個有鬥嘴的傾向，月瑤忙打圓場：「姐夫，你剛才喝了不少酒，能不能開車啊？要不我來開吧？我喝得少一點，你和蓉姐休息一下。」

李巖當然不需要她幫忙。也知道她的用意。

而張語蓉也是不同意，讓她跟李巖一起坐後面，她會覺得更不自然，怕李巖會無恥的答應，忙搶先說：「月瑤，你不用跟他客氣，他開起車來就像個瘋子，只要不遇到交警查車，喝這點酒算什麼？讓他開好了。」

雖然她的話，都不是順耳、好聽的話，但聽在李巖的耳裡，沒有不爽，而是覺得挺……挺新鮮的！

是的，以前兩個人是互不干涉，關係不像是夫妻，連貌合神離都談不上，家只能算是合住、而不是同居，大家的態度也就像是都市裡的鄰里關係一樣生疏。但現在，以張語蓉的性格、習慣，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無疑在她的心裡，李巖已經有了更重要的份量，以至於她開始不自覺的會關注、在乎他的言行。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李巖心情不錯。以前無論是純喝酒、還是獵艷尋歡，曲終人散回去的時候，無論身心，帶著的總是一絲疲憊和空虛、煩悶。而今晚，喝酒並沒有酣暢淋漓；雖然有三個絕色美女相伴，卻不僅談不上獵艷尋歡、釋放激情，曖昧點的打情罵俏都沒有。但現在載著她們兩個回家，他的心裡卻沒有以前的疲憊、空虛感，而是覺得充實和溫馨。

張語蓉和月瑤兩個在後面說著什麼，李巖沒有用心去聽，他在享受著這一路的安寧。

人到了某個年紀，或者某個心態，男女間的心跳的興奮、神經的刺激，已不再是追逐的重心、或者說唯一。一個家、一個伴兒、一份義務、一份責任……寧靜的港灣，會開始重要起來。

……

新的一天，李巖沒有去保安隊，繼續回到業務部。昨天已經刺激了他們一下，相信捷銳公司的保安人員們，會有一段日子比往常更加小心謹慎、用心工作。

而保安隊長楊大龍，因為去公司的時候，不僅僅見識了李巖替他們化解麻煩，獨到的見解，也讓他折服，而且發現他還是李潔的朋友，之前的怨念也早已經消失。昨天回來的時候，就表示會督促好所有的人，不用李巖操心半分。

黃櫻現在的氣色好多了，雖然之前她也一直很堅強，從來沒有在公司表露出脆弱的一面。但瞭解情況的李巖。還是能看出她苦苦支撐的憔悴模樣。現在她媽媽已經由凡人基金接出去了， 她終於可以鬆懈一下了。當然，鬆懈的只是快要崩潰的神經、和長久積壓的心理壓力，面對工作，她更加的用心。無論是前期開銷、還是後續護養，她都需要這份工作。

來到辦公室，溫倩怡沒有詢問李巖昨晚跟兩個「雙胞胎」的後續事宜，她立即交待了一件事，讓李巖做好準備，等會兒跟她一起出去，這次是跟張總裁一起接待一位重要顧客。

這個消息李巖昨晚已經先收到了枕邊風——餐桌風。並沒有太驚訝。只是對於這樣的情況，一般的業務人員，肯定是驚喜的，而且都會是想要在總裁面前好好表現。而張語蓉有心照顧，限於不便明說，自然也不可能特意叮囑要帶上李巖。這無疑是溫倩怡的決定，對於未必能有什麼幫助、還可能會是負累的李巖，她能如此提攜，實在很不錯了。

葉家宏也抽空來了一趟溫倩怡的辦公室，詢問了一下李巖保安隊的情況、表示嘉獎慰問，又恭喜溫倩怡得到總裁的重視。話語之中，不無一絲酸意，溫倩怡來的時間不長，無論是從職位規格、資歷深淺，今天這樣同行接待重要客戶的待遇，總裁都應該是給他而不是溫倩怡。

不過他也不是庸人，對於李巖這樣的小職員，他可以稍微的利用職權。但對於溫倩怡，尤其是張語蓉對她提攜，即便有一絲的嫉妒，也不會明顯的表露、更不會阻礙。

十點多的時候，接待張語蓉助理柯芸芸的通知，溫倩怡叫上李巖，先下樓到停車場等候他們。

很快，司機小言已經先過來準備好車，隨即看到了步伐快速的張語蓉和柯芸芸。溫倩怡和李巖已經在那裡等著。

看到他們兩個，保持著冰霜美女氣質的張語蓉，帶著總裁的風範，只是對他們點了點頭。目光在李巖的臉上也只是一掃而過，沒有過多的停留。柯芸芸則把一份資料遞給了溫倩怡，讓她在路上先瞭解一下。

她們三個立即上車了，溫倩怡也忙拿起資料上車，由李巖開車，她自己抓緊時間，盡可能抓緊時間多熟悉幾分。

張語蓉的目的，是讓李巖有機會跟著一起多見識、學習一下，當然不會期待他能幫上什麼忙。溫倩怡也是一樣的心思。所以這會兒，只是讓他幫忙開車，她自己一個人用心看資料。

李巖開車當然不會有問題，前面小言開著總裁專車，一直來到了一個五星級酒店。在門口匯合之後，由柯芸芸在前面領著大家進去。

這位重要的客戶，竟然住的是總統套房！這讓李巖有點懷疑是不是一個暴發戶大老闆，可是能讓張語蓉重視，顯然不會是暴發戶企業。那只有一種可能，即是從小奢侈習慣的太子爺了。

來到客房，柯芸芸先按鈴、說出自己一行人的身份，等了一會兒之後，才有人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女子，這讓李巖相信自己剛剛的猜測，只是這個女子不夠漂亮、也不妖媚，應該不是小秘類，而是真的跟隨辦事的下屬了。或許因為他是一行人禮貌唯一一個男人吧，李巖覺得那女子對他的多看了幾眼。

確認之後，女子讓他們進去，剛剛進入獨具風格的寬大廳內，已經有人迎接了過來。

「您好，張小姐。這是筱原小姐，我是筱原小姐的……助手，松島葵，請多多關照！咦？」

在另外兩名女子的陪同下，兩個少女微笑向她們介紹，只是開口的松島葵，很快目光停在了後面李巖的身上。

一百九十三

進入一個新的環境，李巖本能的會迅速觀察周圍的情況，因而不僅僅剛剛那個開門的女子多看了他幾眼被他留意到，進入裡面之後，更是最快的把裡面諸人都看了一個遍。

看到三個有點熟悉的人，李巖有點驚訝，沒想到昨天在「捷銳」見過的兩個日本女孩。竟然便是此行要見的重要客戶！同時他也這才明白過來，剛剛那個女子，不是因為自己是唯一的男人而注意，或許是因為昨天在她們公司見過才多留意了。當時他的注意力在川田和李潔身上，已經先被打敗的女保鏢，自然沒有多留意。

除了會說不鹹不淡漢語的日本女孩松島葵，和只是微笑不開口的筱原未來，還有那個中年大嬸翻譯姜瑛琦。她們原先的保鏢川田已經不在，只有昨晚李潔安排的兩個女保鏢。看到張語蓉一行，本來她們是禮貌的接待。但沒想到大家走近，卻認出了昨天見過的李巖。

「筱原小姐，松島小姐，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天堂集團的張語蓉，這是我的助手……」張語蓉神態一如往常，但她自我介紹、並把同行人員一一介紹，卻讓她們都吃了一驚。

「沒想到張小姐會日語，而且水平如此好！」筱原未來驚訝的讚歎。昨天在捷銳，主要是和她一起的助手鬆島葵說漢語，她沒有開口，果然是漢語造詣比較低。

大嬸翻譯姜瑛琦多少是有點鬱悶的，松島葵介紹的時候，沒有介紹她，而松島葵的漢語基本上能溝通，現在張語蓉一開口就是流利的日語，她這個翻譯，自然也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對於張語蓉的日語水平。熟悉她的柯芸芸自然不意外，而對張語蓉頗為佩服的溫倩怡，似乎也瞭解一點。李巖早知道張語蓉除了國語、粵語，還精通英文、能日語會話，能聽懂韓語、法語的日常用語，不過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說日語。

這廝心裡泛起的赫然是興奮！沒錯，他想到的不是什麼重要客戶、什麼外語溝通，而是出於YD思維想到一個問題，有個懂多門外語的老婆，其實是件『性福』的事情……當然，張語蓉若是知道會見重要客戶的時候，這廝竟然在YY她用不同外語叫床的場景，只怕會拼了命，也有把他從窗戶給扔出去！

邀請入座之後，筱原未來和張語蓉兩個繼續用日語交流，其他人各自坐著聆聽。而自稱是筱原未來助手的松島葵，可沒有柯芸芸那麼一本正經的認真，反而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她們的談話內容，倒是不時把目光瞥向李巖身上。

剛剛張語蓉的介紹，讓她們知道了李巖的名字，也知道了他真的不是昨天那個保鏢公司的人。只是昨天她們都遺憾沒能請到李巖做保鏢。沒想到這麼快又有機會見面了。

筱原未來還沒有什麼，松島葵的目光，則瞞不過大家的眼睛，這讓李巖有點尷尬，雖然很想講他跟她們根本沒什麼，偏生沒有機會解釋。

溫倩怡坐在他的邊上，找了個機會，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不錯呀，魅力非凡呢。不僅僅『雙胞胎』，日本妞都讓你搞定了……啥時候衝出亞洲、走向世界？」

李巖無語，他可沒有溫倩怡對聲音那麼好的控制度，一個不小心，就弄得大家都聽到了，所以也就不回應她。

……

張語蓉昨晚就說過，今天的重要客人，並不會商洽實質性的合作項目，只是一次合作夥伴的拜訪。這是海外客戶，也就能理解了。

因為沒有具體項目壓力，大家又都是年輕人、同是女孩子，張語蓉還會說日語，所以一切，都讓筱原未來感覺很滿意，雖然張語蓉的神情有點冷淡，但也算是相談甚歡了。

閒聊了一陣之後，張語蓉開始推介溫倩怡和李巖，跟筱原未來說道：「筱原小姐，溫小姐和李先生，是我們公司優秀的成員，這次筱原小姐的中國行。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可以隨時聯繫他們兩位。」說著，柯芸芸把已經準備好的溫倩怡和李巖的名片遞了過去。

筱原未來看了溫倩怡、還有李巖一下，想要每個人都如張語蓉一樣會日語，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她沒有具體的工作指標，對於這個是不在乎的。

見松島葵向自己猛打眼色，若不是張語蓉聽得懂日語，只怕要開口明說了。無奈，筱原未來只好說：「張小姐，我們此行不是來工作的，您能來拜訪，已經是重視我們了。當然不便打擾您的工作，我看溫小姐……應該也是貴公司的精英，不如……只讓李先生……做我們幾天嚮導吧？」

張語蓉暗暗苦笑，這便宜老公裝腔作勢都不會，竟然連這什麼都不懂的日本太子女都能一眼看出他不是重要精英。

見筱原未來說出了，松島葵忙附和：「張小姐，我們跟您是一見如故，能跟您成為朋友的話，那當然是最好的。不過您是天堂集團的總裁，當然沒時間陪我們。而李先生……其實我們見過他的，他時間應該更多。希望您能成全，讓他做我們的貼身導遊吧！」

松島葵對李巖的眼神，張語蓉又豈會沒有看到？見她這麼提出來，忍不住心下懷疑，難道這松島葵對李巖有意思？筱原未來只是為了幫她？

但隨即暗暗哂笑，看來自己最近對這傢伙太上心了，把他看得太高了。他怎麼也不可能是能讓女孩從日本追到中國來的人，看樣子他們也不熟悉，似乎她們兩個都不知道李巖的名字，或許只是在酒吧之類的地方遇到過吧！

雖然松島葵的一句『貼身導遊』，讓張語蓉有點猶豫。但仔細一想，這也是一個機會。筱原未來本來就不是主打工作的，但她是天堂集團日本重要客戶筱原株式會社、筱原會長的女兒，光這一層身份，就值得聯絡感情，而不懂商業、工作，感情投資更會有效果。這也是為什麼張語蓉今天會親自來見她們的原因。

有這一層原因，本來交給溫倩怡的目的，主要就是讓她帶著李巖學習，現在既然人家欽點李巖，那就讓他試一下吧！

雖然把老公指派給日本女孩當導遊，對張語蓉來說，感覺是不太好的。但想到李巖是老公，不是可以拴在身邊的男寵，再說，不讓他鍛煉，他可能就一直這樣懶散著呢。

見她們兩個說話的時候，把目光看向了自己這裡，連松島楓也用日語插嘴，即便聽不懂日語的，也能猜到跟李巖有關。李巖自己當然更加明白，筱原未來是趁機向張語蓉要自己。只是不知道好老婆會不會把自己被「賣」了。

見李巖眼巴巴的看過來，張語蓉暗暗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分明是他撩撥過人家，讓人家惦記著，這還裝出無辜的樣子？讓你陪著兩個美女，還不是便宜你了？

看了看邊上有點古板的翻譯大嬸姜瑛琦，她相信李巖也不會有出軌的機會。便點頭同意：「沒問題，這幾天我會特批李巖暫時放假，做筱原小姐的全程導遊。」

「非常感謝張小姐。」

看到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兩個興奮起來，又對張語蓉微微鞠躬致謝，溫倩怡和李巖都知道是什麼結果了。這讓兩人相視一望，目光複雜。

張語蓉的時間緊張，對於沒有具體項目的感情聯絡，人來了就已經代表心意到了。何況現在還指派了一名專職聯絡員李巖，她也不會在這裡多浪費時間。再閒聊了一會兒之後，便提出告辭。然後正式說道：「筱原小姐、松島小姐遠來是客，對於中國人生地不熟，所以公司特意決定，讓業務部同事李巖，暫時調任過來作筱原小姐的導遊。李巖，你沒問題吧？」

「這個……我本人服從安排，只是我不知道導遊該幹些什麼。」李巖無奈。

「聽從客人要求就行了。」張語蓉起身告辭，表示從現在開始，就讓李巖過來做導遊。

出了客房，張語蓉讓柯芸芸和本來應該是主力、卻變成沒機會表現替補的溫倩怡先到電梯口去，她要單獨叮囑李巖幾句。裡面保鏢也識趣的把門關上，讓他們兩個在門口交流。

「記住，這是工作，分清楚責任和界限，別跟客戶爭執、吵鬧，更別跟客人發生越界的某些糾紛！」張語蓉低聲告誡了一下。

李巖能聽出她的潛台詞——別色心起了亂搞男女關係！

他哭喪著臉，低聲道：「張總，我老婆不為利、不為益，為個普通人情，就把老公賣了，你說我是不是該傷心死啊？」

張語蓉明知道他不會真的傷心，但還是覺得有點愧意，只能說道：「好好把握機會，這是對你的鍛煉！」

「陪吃、陪喝、陪玩，原來做三陪也是鍛煉啊，行，這樣的鍛煉我拿手啊！」

「……」

怕李巖又開溜了，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很快有把門打開了。見此，張語蓉只能說了句：「記住交代的話」然後跟她們招呼之後離開。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立即恭請李巖進入總統套房。

李巖暗歎，裡面有五個女人，不會想把我輪了吧？我不要彪悍的女保鏢啊，我更不要大嬸啊……

一百九十四

「李先生……」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對李巖鞠躬行禮。請他入座。

李巖也不客氣，直接坐下，然後問道：「筱原小姐、松島小姐，不知道兩位為什麼要讓我做導遊呢？坦白講，這兩位保鏢小姐，還有這位翻譯……女士，都能夠更好的充當這個角色吧？」

她們還沒有說話，剛剛一直沒有機會開口的姜瑛琦大嬸不悅的說：「翻譯怎麼會等同於導遊呢？我可不是S市人。保鏢又怎麼等同於導遊呢？她們也未必是S市人。」

李巖本想說『那老子就等於導遊了？我就一定是S市人了？』不過他懶得理會姜大嬸，看她們兩個點頭，便說：「那兩位想去什麼地方玩呢？」

「李先生，有什麼，好建議呢？」松島葵忙問。

人總是如此，得不到的東西，就會覺得更好。她們兩個如果昨天能夠讓李巖成為保鏢，也就會覺得不過如此。但現場把川田打傷、又教訓了大家一頓，最後卻不是專門的保鏢，而據說是上來借廁所的……對於飄然而去的李巖，她們自然就多了更多的遐想，感覺好像是遇到了電影裡常見的中國俠客一般。

她們對中國很有興趣，從專門學習漢語就能看出來，但這是第一次來中國。本來有川田保護的，但川田臨時有急事要離開，所以他想辦法幫著去保鏢公司挑選保鏢。現在選定的兩位女保鏢，似乎很專業，但跟翻譯大嬸一樣，嚴肅枯燥，絲毫沒有樂趣可言，兩個人昨晚也只是留在酒店裡面。當然非常的鬱悶，言談到李巖，覺得要是他做保鏢的話，肯定比川田還安全，又會是非常有趣的事，偏生那是不可能的。

沒想到今天上午要會見的客人，竟然就有離開了的李巖，兩個人都喜出望外，只是現在真的把李巖留下來了，她們也不知道去哪裡玩好。

「日本的風光資源，自然是不能跟中國比。但必須承認，無論是現代都市、還是現代農村，你們日本都比我們先發展，各方面也比我們好。所以，在這城市裡能玩到的東西，基本上你們哪也有，意義不大。要領略中國風光的話，我建議兩位還是往名山大川去，中原五嶽、佛教四大名山、道教名山、還有眾多的世界文化遺產。」

李巖很認真的建議。如果她們接受的話，離開S市。自然跟他就沒關係了。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悠然神往，松島葵又說道：「我們也想要一一去看、去玩，但沒有那麼多時間呀。這裡真的沒有什麼好玩的嗎？」

「好玩的有，可S市跟你們日本一樣，不是靠的先天資源，是後天發展起來的。這裡的許多人造景觀，相信你們缺土、缺地的日本，也是一樣的人造。要說海邊、沙灘，那你們也不會少，還是回你們日本玩兒吧。」

看李巖說得誠懇，兩位日本少女都相信他的老實。但姜瑛琦是中國人，本身閱歷也更加豐富，怎麼會看不出李巖的用意？立即冷笑道：「你這是在推卸責任！是在趕客人走！沒素質、沒禮貌！」

李巖繼續無視她，有漂亮少女在，誰還有心情理會更年期大嬸啊？

「我們……你們……看看……瞭解……」筱原未來終於開口說中文了。

李巖理解她為什麼一直不說話，她說得辛苦，別人聽著也辛苦啊。

松島葵忙加以補充她的意思：「沒關係，我們來這裡。是想要，瞭解現在中國朋友，的生活。」

筱原未來乾脆用英文說：「請您帶我們體驗一下普通中國人的生活，好嗎？」雖然是日式英語。但至少比她的漢語水平高一點，能表達出完整意思。

「原來是這樣啊，簡單。不過……我帶著五個人去體驗生活？」李巖指了一圈。

她們兩個立即明白過來，想要瞭解當地人的真正生活，最好是有當地朋友帶著體驗，但肯定要低調得像個普通人，如果一大群人，又怎麼能夠不被圍觀呢？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立即交換了一下眼色，有低聲用日語討論了一下，然後對姜瑛琦說抱歉，表示松島葵能說一點漢語，李巖也能聽懂英語，他們交流沒有問題，請姜瑛琦自己玩。這讓翻譯大嬸更是鬱悶，我自己玩兒？我在這客房裡捉迷藏好了……

然後她們又對兩個女保鏢說：「你們見過他，知道他厲害，現在由他保護我們……晚上回來換回你們保護。」

兩個女保鏢當然不同意！她們昨天確實是見過李巖把川田踢傷，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雖然李巖看似取巧了，但換作她們，連取巧的機會都沒有。這已經說明李巖的能力比她們高，可正如李巖自己說的，功夫好不代表就是最合適的保鏢。他或許精通打架、取巧，比川田更強，但未必就懂得保護人。只是他好像還是李潔的朋友……

李巖看她們為難的樣子，問道：「你們昨天下午已經跟她們兩個了，到今天早上，有沒有遇到過什麼突發的事件？有沒有什麼跡象顯示有人要攻擊她們？」

兩個女保鏢面面相覷，隨即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們肯定求援了。

「OK，既然如此，說明她們就只是普通的身份，並沒有什麼仇家類的危險。那我接手了，你們可以放心，我只是帶她們去最普通的地方，一般的小麻煩，我就能解決了。真有危險，立即通知你們。」李巖正色道。

「這……」

看她們不答應，松島葵忙說：「這是我們自己的決定，即便真的出事了，也與你們無關。」

筱原未來苦笑了一聲，用英文說道：「其實我們就想要像個普通人一樣來遊玩，體驗同齡的中國朋友是怎麼生活的，僅此而已。住這裡，是川田先生的意思，他要離開找保鏢，也是他的意思。其實我的生活，並沒有那麼危機四伏，真的……」

看李巖這麼說了，僱主也這麼說了。她們兩個無奈，只能默認答應了。

見李巖願意帶她們體驗普通中國女孩的生活方式，兩個保鏢也答應了。松島葵和筱原未來非常興奮，然後又馬上跑回去臥室換衣服、重新梳妝打扮。見生意上的夥伴客人，必須要莊重一點，出去玩，則要隨便一點、時尚一點。

……

在她們兩個還梳妝打扮的時候，坐著喝茶的李巖，聽到了門鈴，其中一個女保鏢過去開門，一會兒，拿了一封信過來。

「很奇怪……」

「奇怪什麼？」

「房號寫對了，上面確是……讓你開啟。」女保鏢說著。把信遞了過來。

李巖也微微吃驚，今天來這裡的事情，根本沒有向什麼人說過，即便他自己，也是開車來到這裡才知道。是誰知道他在這裡？

他第一個反應是張語蓉、或者溫倩怡，估計是她們離開的時候，在下面留言讓人用信封送上來。難道又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他伸手接了過來，不禁失笑，原來上面寫的是「男人開啟」，這裡就他一個男人。是誰這麼好玩？拆開信封。仔細一看裡面的內容，不由得微微吃了一驚！

來信竟然真的是給他的，但既不是張語蓉也不是溫倩怡，而是一個老朋友——一個以為已經死了的老朋友——風無情！

前日，李巖收到鄭逸軒遞過來的消息，說彭斷刀、風無情和劉雲清三個「拳級」一流殺手叛離阻止，加入恐怖組織的活動，要李巖趕往清理。結果李巖親手解決了劉雲清，還有萬黎明和陳興業兩個人。其他在宴會大廳的恐怖份子，都被他一一槍殺，環境所逼，根本無法做到一一辨認屍首。後來警察也沒有公佈這些消息。

當時下樓之後，李巖就感覺到了殺氣，後來證明彭斷刀沒有死，還想要把他們一起撞死。在彭斷刀的挑釁之下，李巖最後設計他跑入了車輪底下。

一個斷後、一個望風，沒理由剩下的風無情也只是做外圍工作。所以，當時李巖相信風無情應該是死在宴會大廳裡面，只是他沒有線索能夠證明。

卻沒想到，現在竟然收到一封來自風無情的信！

風無情寫的內容很潦草，看起來像是不久前匆匆寫的。而內容，則讓李巖有點頭疼：「我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那天的生意，也是你的大手筆吧？現在，你又要搶生意了嗎？無情雖然不如你，但也不介意試一下。」

看著落款是風無情，李巖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有人惡搞，但從含蓄的文字裡面。像是來不及用掩飾風格方式表達的自己人作品，即便被其他人拆看了，也只會覺得可能是普通的生意上的爭搶，不會想到這麼多。

對於風無情，見到人李巖認得，近距離也能感應到他的殺氣，但卻不熟悉他的筆跡，對於只有一封信的內容，他也不敢確定這個送信的人，是不是真的風無情，還是有人假冒的。

如果是真的風無情，為什麼要示警？直接來偷襲不是更好嗎？

假冒的？月瑤也知道他們都死了，莫非會是她假冒提醒什麼？

一百九十五

看到李巖拿著信不說話，那個女保鏢繼續看著他，想要瞭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對她們來說，僱主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若說昨天在公司裡面，找上門來的川田態度讓她們感到不滿的話，那來到總統套房之後。已經基本上消散了，住這樣地方的人，本來就會是非常需要小心的。

李巖抬起了頭，看了她一下，微微一笑：「知道為什麼寫『男人開啟』嗎？」

女保鏢搖頭。

「因為這是一封商品自薦信，裡面推薦的是男人用品偉哥。」李巖隨口編織了一個理由，「知道男人為什麼要吃偉哥嗎？」

女保鏢臉紅了一點，不好意思的尷尬道：「想不出來……」

看她的樣子，雖然嘴裡說想不出來，但肯定知道是什麼東西，即便沒聽過，也能猜到。李巖嚴肅的點點頭：「你說得很對，就是有些男人力不從心，出來太快，想『不出來』，所以需要偉哥之類的男性用品幫忙。你男朋友有沒有這方面的需要，要參考、瞭解一下麼？」

「不用、不用！」對於李巖把那張紙遞過來，女保鏢忙擺頭敗退，對於並不熟的人討論這個問題，實在讓女人尷尬啊。

李巖自己把信裝好，收了起來。他心裡已經有了計較，無論來信人是誰，知道都是知道他身份的、知道他們組織的，而現在的目標可能是筱原未來！

他是殺手，並不喜歡當保鏢。郁小滴也就罷了，這個筱原未來，可沒有什麼絲毫的關係呢。可是……今天張語蓉才帶著他們來見過筱原未來。如果隨後日本少女就這樣死在這裡，且不說張語蓉、柯芸芸、溫倩怡和他四個人會不會被當作嫌疑犯調查，至少這個對張語蓉來說還算重要的海外客戶，是沒了。

既然很大的可能是風無情，他當然不介意會會，本來就是要清理門戶的。風無情也算是漏網之魚了！

既然知道了這樣的問題，他就沒有打算告訴兩個女保鏢。她們只是普通的保鏢，保護一般的意外，打打、殺殺還可以，面對專業的一流殺手，也只有喪命的份兒。若果真是風無情出手，有李巖在，沒有必要讓她們白白賠上性命。

……

看到梳妝打扮後重新出來的松島葵和筱原未來，李巖眼前一亮，不得不說，日本女孩們在時尚潮流方面，確實走在亞洲最尖端。像東京的澀谷、原宿，往往就是亞洲時尚潮流的根源之一。雖然大陸很多人不知道、或者不承認，但事實上，在很多潮流方面，大陸是學港台、而港台學的日本。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是出來旅行。不會帶著太多的衣飾，也未必有買最新潮的，但只是看著她們兩個現在的簡單的衣著搭配，走在街上，絕對是惹眼的時尚達人造型，跟剛才較為正式的模樣，已經有很大不同。

「兩位漂亮的小姐，跟你們出去，我會有很大壓力，把我顯得太老了。」

聽到李巖的笑歎，松島葵和筱原未來開心的鞠躬道謝。

「我們，現在，出去嗎？」

「當然。」李巖說完，又對翻譯大嬸和女保鏢說道：「你們不想出去玩的話，可以在這裡斗地主啊。」

帶著兩個日本女孩走出去，李巖一路上感受到許多羨慕和嫉妒的目光。不是因為兩個日本少女太漂亮了，張語蓉、溫倩怡更漂亮，只是來的時候，大家行色匆匆的模樣，一看就是來會見客戶的，而李巖也不是主導。現在則不同，他一個成熟男人身邊跟著兩個打扮入時的潮流少女，誰會想到這兩個少女是住總統套房的？只怕十個有九個，都會覺得是一個老闆帶著兩個年輕學生妹來開房！

從這個角度來說，非常潮的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就可以算是極品了，而且一次一起飛兩個極品少女，能不讓男人羨慕和妒忌嗎？

李巖自己沒有多想，他時刻留意著周圍的情況。風無情看到他了，他卻沒有發現對方，這種不再把握之內的狀況，對他來說，是不滿意的。

「兩位既然想要瞭解中國人的實際生活，那我們就從坐公車開始吧！」李巖沒有開車來，也懶得租車，帶著她們走出酒店，往最近的公車站台走去。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都沒有意見，外國人難以瞭解本地人的實際狀況，既然有了李巖這個嚮導，當然是聽從他的安排。

快走到站台的時候，看到有很多人在等車，松島葵忍不住小聲問道：「李先生，公車，會不會有，癡漢（色狼）？」

李巖一愕，隨即笑道：「難道日本的電車癡漢、公車癡漢很多麼？應該主要還是誇張的虛構吧。」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都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頭。

看著前面開始擠車的人，松島葵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向筱原未來這種大小姐，估計在日本也沒有什麼做公車、電車的經驗，李巖怕嚇到了她，又問了一下：「你們知道中國人比較多。雖然沒有公車癡漢，但還是會很擁擠的，你們能習慣麼？要不還是TAXI吧？」

松島葵低聲對沒有聽明白的筱原未來日語翻譯，然後兩人商議了一下，松島葵再說道：「沒關係，我們沒事的。李先生，會保護我們。」

她們都沒關係了，李巖自然更沒關係。因為他並沒有固定路線、目標，所以帶著她們隨便上了一輛剛到的公車。

這路車還不算人多，在他們上去之後，還找到一個單人座位。讓筱原未來坐下，李巖和松島葵兩個人站在她邊上。兩人都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人群，又體驗從中國的公車裡面、看向外面的感受。

輕鬆的感覺，只是維持了一站，下一個公車站台，則是一個乘客更多的站台，一下子湧進來十幾個，讓本來還算可以的空間顯得擠迫了起來。會選擇兩邊單排座位的車型，估計也就是為了能多站一點人吧。

看到多上來的人，松島葵做了個鬼臉，然後笑嘻嘻的坐筱原未來的腿上去，剩下李巖站在座椅旁邊護住她們。

李巖不習慣在公車上大聲說話，那樣的焦點是不舒服的。而且他必須留意風無情有沒有混上車來，加上角度問題，讓他低頭說話，則會看到松島葵小露的乳溝，多少沒那麼方便。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兩個人看著車內人群、看著車外風光，用日語小聲的交流著。

又過了一站，竟沒有幾個人下車，反而更加上來了不少人，讓車廂內顯得更擠了。李巖為了不被擠得離開她們兩個身邊，只得一手扶著筱原未來坐的座位靠背、一手扶著前面座位的靠背，讓自己固定在她們的邊上。

這會兒她們兩個才體會到擠的程度，沒有公車經驗的筱原未來，有點慶幸剛剛李巖幫她佔到一個位子，松島葵仰頭看了看他，笑著說道：「李先生，真的很多人哦。」

李巖低頭笑了笑，「是啊，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生活。」

筱原未來也轉頭過來笑看著他，就在這時候，車子一個轉彎大擺動，讓車內站著的人都有點東倒西歪起來，李巖的身體也一下傾到了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兩個人身上。松島葵坐在筱原未來的身上，只是被他的身體碰到了，而筱原未來則下巴被李巖的下身給覆蓋了過來，害得她忍不住低聲驚呼了一下。

等車子行穩。筱原未來已經臉紅的不頭轉向車窗，松島葵也發現了，雖然略微尷尬的李巖已經重新站正，她還是低頭跟筱原未來用日語嬉笑著嘀嘀咕咕起來。

之後車子每每有較大動靜的時候，身後乘客擺動的幅度，都把李巖壓得快要碰到筱原未來身上。

開始算是意外，但這樣多碰幾下過來，筱原未來開始有點不舒服了，松島葵也沒有再說話了，兩個人開始懷疑李巖自己就是公車癡漢，好感度降低不少……

又一次，在公車比較大幅度轉彎的時候，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都用目光看向李巖，想要看看他還好不好意思如此。卻沒想到李巖這時候迅速的轉身了！

因為她們是坐著的姿勢，加上貼近的角度，看得真切，見李巖轉身抓住了一個人反轉的手，而那手上赫然有一把匕首！

這個發現讓她們兩個都張大了嘴，差點叫出來。

李巖此刻不僅僅抓住了那人持匕的手，另外一手也擰住了，他人也靠近了一點，低聲說道：「手段太次了……叫你來的人呢？」

「我只是要割包……」那人掙扎了一下，沒掙脫，低聲說道。

看著車子進入一個站台，那人開始使勁掙扎，準備在開門的時候躥出去。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李巖淡淡的說。

車子已經停靠在路邊公車站台，開始停穩、前面車門外已經有很多乘客等著要上來。後面也擠過來不少，等著要下去。

那人沒有再出聲，後門已經開啟，他準備拼盡力氣跟著其他人一起出去。

機會給過了，他自己不珍惜，李巖也沒有客氣，手用力一扭。那人以為李巖要奪他的匕首，那樣更危險了，所以死死抓緊不放。卻沒想到李巖直接動手，抓著他的手，讓他手裡的匕首，反插入了他的大腿！

車門已經打開，大家擠著下車，突然一聲大叫，把人都嚇了一跳，隨即看到一個撲了出去，大腿上還帶著一把刀，立即讓所有人驚叫起來。

一百九十六

李巖在把那人踢出去之後。自己已經回身如之前一樣的站在筱原未來和松島葵的旁邊，彷彿根本沒有剛才發生的一幕，好像他也只是聽到尖叫回頭看似的。剛才很多人擠過來下車，也沒有人留意到這一幕。

開公車的司機大佬們，天天在路上跑，什麼事情沒有見過？無論被扎的是偷東西的，還是被偷東西的，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多大的驚訝，等客人上下之後，已經自然的關門離開。車子又在擁擠之中開動了。

見她們兩個驚訝的看著自己，李巖知道她們看到了，低頭說道：「剛才不是我故意的，那人趁機擠我，以此來放鬆我的戒備……」

筱原未來忙點頭，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松島葵也歉意的笑了笑，「明白了，你不是，癡漢……」

這聲音有點大，讓李巖有點汗，不過還好說的不是「色狼」。周圍的人大多不知道「癡漢」是什麼意思，估計聽到也只是以為「癡情的男子漢」吧。

經過剛才看到那把匕首，還有李巖不動聲色的解除危險，讓兩個人對他都充滿了信任，對於他站在身邊，就感覺到一層被保護的感覺，這是一種貼身保護的感覺，因為以前筱原未來沒有經歷如此狹窄、擁擠環境，保鏢川田更是孔武有力，不等有企圖的人靠近、褻瀆，一個瞪眼、一聲斷喝，已經能把人嚇退了，根本沒有體驗過見人近身持刀的危險。

又過了幾站，李巖帶著她們下車了，然後在街上隨便逛了一會兒，然後指著一家湘菜館和一個蘭州拉麵館。「我不知道那裡好玩，不過你們來到中國，肯定要吃點正宗的中國菜。呵呵，酒店裡面餐廳的規格太高，想要吃到特色小菜，還是得普通點的菜館。」

「中華料理？」

「拉麵？」

日本不愧是深受中國影響的國家，對於吃的方面，有著同樣的極大興趣。

「這個是湘菜，中華料理八大菜系之一。那個小館子別看不大，蘭州拉麵也是很有名的。你們日本人不是挺喜歡吃拉麵的嗎？有沒有興趣？」李巖介紹了一下。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都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樣子，兩個人興奮的商量了一下，有點犯愁的說：「湘菜的中華料理想吃。拉麵也想吃呢……」

「那去湘菜館裡面佔個位子，我再去給你們拉一碗打包過來。」

「真的嗎？可是人家，讓外帶食物？」

筱原未來遺憾的說：「太多，會胖，晚上，拉麵吧！」

李巖點頭同意，晚上他可不會再陪她們吃飯，不過能應付過去，他也懶得再去打包。帶著她們兩個，進入湘菜館。

現在已經是中午吃飯的高峰期了，不過也讓他們找到一個靠窗的四人座小台。

菜譜上來，看著色香味俱全的正宗「中華料理」，讓她們兩個興奮的用日語討論起來，看圖點菜。

李巖則點了一根煙，目光看向了窗外。

風無情一定是跟蹤過來了，一直不靠近，就是怕被他發現，剛才那個人，只不過是想要搗亂的小把戲，不會指望隨便找個人就能幹掉殺手之王King。

從他的小心程度來看，雖然他和彭斷刀、劉雲清一樣。心裡是渴望挑戰King的，但比起已經掛調的兩個，他對李巖的預估更高，更加謹慎。這或許是風無情的風格，也可能是因為知道彭斷刀、劉雲清死訊之後，而更加小心了。

……

「李先生，你要，什麼？」筱原未來睜著大眼睛，看著李巖。

看到她們興奮的模樣，說的又是日語，點菜的服務員小妹，很熱情的幫她們翻著菜譜推介，挑一些拍攝得很誘人的向她們介紹，有圖片為證，也不需要更多的言語介紹，至於推介方式，她就是猛豎大拇指。

此刻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已經受不了誘惑，點了好幾個菜了。

李巖笑了笑：「我無所謂，你們點了就可以了。」

三個人這麼快的速度就點了五、六道菜，服務員小妹也很興奮，也看出李巖不是可以忽悠的老外，沒繼續問他的意思。

就在這個小妹剛剛拿單離開的時候，又有一個服務員小妹過來，對李巖說道：「先生，不好意思，有個電話打到我們櫃檯，說是找您的，讓您過去接一下。您看……」

佔用外賣電話，她們也是不樂意的，如果是真的找客人，就來問一下，如果客人不願聽，就馬上掛了。

聽到她的話，李巖則已經站了起來，「多謝，帶我去吧。」說著對松島葵、筱原未來比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己去聽一個電話。

來到服務台的時候，收銀的小妹從裡面把話筒遞了過來，李巖接起電話，目光透過玻璃門窗，看向了餐廳外面。

「誰找我？」

「尊敬的King！還聽得出我的聲音嗎？您曾經的手下小弟，風無情。」

李巖笑了：「呵呵，你還沒死啊！我以為你小子已經死了呢。」

他這說的都是心裡話，停在服務員的耳裡，當然以為這是死黨好友間的玩笑話，並沒有人在意。

「我沒有跟老彭、老劉他們一起行動，那就是一個局。不過你會想要我死，應該也知道，我也算是出走了。」風無情聲音很冷靜。

李巖的目光依然看著外面，在街道對面。蘭州拉麵館附近的路邊，有一個電話亭，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露出一雙腳，有人在電話亭裡打電話。

「我和老劉他們談過，清楚你們的原因。你只是算出走，跟他們不同，回來吧！我不想再失去你。」李巖挽留了一句。

「你不當我是叛徒？我是沒有參與他們的那個活兒，但我也私人接活了。我剛才已經留信給你了，這就是我的活兒，我不知道是湊巧遇上你……還是你真的那麼神、來收拾我了。但事到如今。如果不挑戰一下你，我是不會甘心的。」風無情繼續說。

李巖則是坦然笑對：「既生瑜何生亮，你遇到我是注定失敗啊！」

「是嗎？」風無情詭異一笑，「到目前為止，似乎一切還在我的主動掌控之中。尊敬的King，你還那麼自信？」

李巖指了指邊上的雪櫃，讓服務員小妹給他拿了一罐王老吉，「別玩了，兄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信不信我馬上衝過去把你揪出來？還是回來把，大家可以一起吃飯吧！」

「既然要挑戰你，又是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怎麼會現在就被你唬住呢？不過飯是要吃的，你帶著兩個日本MM，是中國人都要頂啊！放心，我會給你吃完飯的機會。」風無情同樣充滿了自信。

「真的嗎？」

李巖手裡把玩著的鐵罐王老吉，突然被用力的投擲了出去，在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砸中一個客人的後腦！客人立即應聲而倒！

這個意外，把服務台的MM們嚇呆了，不知道他怎麼突然之間砸人。

李巖把電話遞還過去，解釋道：「我是想要拋給同桌的夥伴，沒想到失手了，我過去看看。」

收銀小妹無語，這麼遠把一罐飲料拋過去？就算你能扔過去，接的人還不給你砸暈過去？看李巖來的桌子，是兩個時尚少女，不由得替她們暗暗可憐，這傢伙不會是暴虐狂吧？

在附近餐桌的客人吃驚張望、在餐廳服務員反應趕過來前，李巖已經先到了那個被他砸倒之人的身邊，然後從地上把他架了起來，一副熟悉模樣架著他走出了餐廳。

到了外面，李巖把後腦被擊、暈頭轉向的那個男人放在地上。蹲在了他的面前：「老弟，你真的以為安排一個人站在電話亭裡打電話，把我的目光吸引過去，就真的能把我的疑心吸引過去了？即便我沒有出去。站在收銀處，也讓你有機會可以在我趕過來前動手，嗯，計劃還好，可惜你不應該低估我的。」

剛剛清醒一點的風無情，面如土色。後腦的固然劇痛，但比不上被擊敗的心理失落感。在酒店發現李巖的身影之後，他已經馬上調整了計劃，立即加多、充實了一些步驟。包括故佈疑陣的留信，也不敢靠近，後面一直是開車保持距離跟著。第一個安排過去的人，是在他們等車的時候，就派出去了，結果無功被插刀踢下來；第二個配合的，則是在他們進來餐廳之後，安排去電話亭的。

他自己也是等李巖三人進來找定座位之後，才一副已經約好人的模樣，直接匆匆進來，然後走向洗手間的方向。等打通玻璃窗上貼著的外賣電話之後，成功把李巖找過去之後。他才一步步出來，不靠近收銀處，用的也是耳機，沒有手持電話。他基本上是豁出去了，自求能夠在King面前完成任務，便算是完成挑戰，安全逃脫他沒有想過。因為無論是King留在收銀處、還是真的中計跑去對面電話亭抓人，有他在，都很難逃脫。

可是沒想到看著對面電話亭，也是李巖的故佈疑陣。固然，即便人的速度再快，也需要時間才能趕過來，但沒想到聽著電話，正拼著心裡較量的李巖，會突然一個鐵罐王老吉砸過來，距離優勢不再，就這麼被輕鬆撂倒，悲劇啊。

一百九十七

抬頭仰視著身前的King，風無情歎了一口氣，「我輸了，你動手吧！」

他很清楚，挑戰King，只有從各方面的細節安排入手，就像他剛才製造機會拚命完成任務一般，現在連那樣的安排都失敗了。直接跟他正面較量，無疑是以卵擊石。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李巖看著面前的風無情，平靜的說道。

風無情微微一動，仔細的看著他。「什麼意思？這裡不方便殺我，讓我自殺？我可以在有車來的時候跑出去。」

「你沒有向他們一樣公開，你剛才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已經被我阻止了。如果你還有意回來的話，自己聯繫Queen報道。否則……退隱吧！」李巖說完站了起來。

「等等！」風無情叫住了他，「你還願意我回歸？不怕我再次反叛？你不怕我有一天殺了你？」

「說反叛嚴重了，從劉雲清他們那裡，我已經明白你們的用意，求財而已。做這一行，不為財為什麼？你們是違規、出走、脫離組織。他們幾個已經越過了我們的原則。你不算。至於殺我……你們只是想要超越我、卻一直沒有機會成功而已。別說超越我，等你達到我的水平，或許會有新的領會。」

李巖說完，沒有再理會他，重新進入了餐廳裡面。風無情對他來說，是一個有用的人才，現在彭斷刀、劉雲清、萬黎明、陳興業等隕落在他的手下，他希望能夠讓風無情回來。至於威脅……如果風無情能威脅到他，早已經滅了。

這幾天跟他們的接觸，讓他明白，其實風無情跟他們兩個一樣，內心深處都渴望挑戰King，但又沒有把握，他們到了一個瓶頸，過不去這個瓶頸，寧可發起挑戰之後、死在King的手裡。

看著King無所謂的背影，風無情沉默了。

兩年。

他放假了兩年，重新回來，依然是王者，是殺手之神！

自己衝刺提升了兩年，在他的面前，還是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沒有正面挑戰的勇氣！

思索了一會兒，風無情回味著李巖剛剛的話，『等你達到我的水平，或許會有新的領會。』或許，到了他那個境界，放假也是一種鍛煉……

他很快做出了決定。重新聯繫Queen，回到組織。即便是換一個代號重頭再來也無所謂，因為他明白了一點，脫離組織，錢未必能賺更多，但離開了King的身邊，一定不會有更大的突破了。

……

李巖把人叉出去了，湘菜館的人都在裡面隔窗觀望，雖然是客人之間的事情，但到底是在餐廳裡面被誤傷，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不好交待的。看著兩個人不知道怎麼交流了一會兒，李巖就獨自回來了，而那個客人在躺地上一會兒之後，竟然起身離開了。她們在放心之外，也不禁懷疑，難道他不是在裡面吃飯的客人嗎？

「李先生，你，沒事吧？」筱原未來和松島葵也留意到了這一幕，但因為不清楚狀況，想到自己言語不通。過去可能會添亂，所以才沒有幫忙。

李巖笑了笑：「沒事，一個朋友跟我開玩笑，被我收拾了一頓。」

看他說得輕鬆，筱原未來卻不認為那麼簡單，她小聲問道：「是，找我的？」

李巖搖搖頭，「別想那麼多，雖然我不是你們的保鏢，但有我在你們身邊的時候，絕對是安全的。你們現在是應該保持興奮的心情，享受正宗的中華料理。」

正說著，開始有菜上過來，年輕女孩的心思立即被轉移。

湘菜自然少不了辣，筱原未來和松島葵也算是能吃一點辣椒了，等到底不夠習慣，又貪戀美味，早已經臉紅紅、冒細汗，一邊吃一邊「絲絲、呼呼」的吸氣、吹氣。

而隨著一邊吃飯，一邊夾雜著漢語、英語的交流，也讓三個人互相更瞭解了幾分。原來筱原未來父親是一位大老闆，而她媽媽則是中國人，只是因為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所以她對於中國非常陌生，但又有著天性的親近、喜愛，但因為周圍沒有什麼懂漢語的朋友，所以她漢語水平很差，對中國的瞭解，也是靠著書籍、影視。

這也是為什麼她來到中國，不是先去看享譽世界的中國名勝。而是要瞭解普通中國人的生活。或許就是想要從普通人的生活，看看能不能體驗到以前母親的生活氣息。——雖然她根本沒有任何的資訊和印象，純粹只是一份情結。

松島葵也是非常喜歡中國文化，她的漢語便是自學的。兩個人是大學同學，她不是筱原未來助手，李巖是早看出來的，沒想到的是，以她半吊子的漢語水平，筱原未來竟是跟她學漢語，難怪會話水平比她還差。

「李先生，你能，教我，漢語嗎？」來到母親的國度，對於母親的母語卻不甚瞭解，讓筱原未來很是遺憾。來中國之前，她感覺松島葵的漢語水平已經很牛了，可是跟真正的中國人一比，差距還是那麼的明顯。

李巖可不會給自己攬麻煩，放慢了說話速度，敷衍道：「現在不是在教嗎？『辣』、『湘……菜』……」

「辣？湘……菜？」筱原未來跟著念。

松島葵在邊上鼓勵她，「未來，你要，像我一樣。勇敢多說，學得更快。」她自己也是一直努力用漢語跟李巖聊天。「李先生，你們喜歡吃辣？也喜歡，女孩子吃辣麼？」

「哈哈，得分情況，一般情況無所謂，有時候不喜歡。」

這個回答，讓兩個人有點好奇，「什麼情況，不喜歡？」

「比如晚上，跟女朋友有約會時候。她吃太辣就不好。」李巖戲言。

如此內涵的笑話，對於兩個日本女孩來說，當然有點被難住。兩人面面相覷，又用日語低聲討論了一下，還是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最後有點不好意思的低聲問道：「是因為，吃辣對，Kiss不好？」

李巖笑著搖頭：「不方便講。」

「為什麼？我們很誠意，瞭解中國人。」兩個人都是一臉的期待，雖然她們沒有中國男朋友，但女孩子們，當然對約會禁忌很有好奇心。

看她們那麼好奇、又好學，李巖只能以純學術角度指點國際友人：「Kiss不好不是關鍵，更嚴重的Blow job不好。火鳥滋味不好受啊，當然，配上冰塊的話，也別有一番滋味。」

這話同樣還是深奧的，不過她們兩個結合聽到漢語，已經關鍵的『Blow job』這個英文單詞，小聲一討論，這才明白過來是什麼事，兩個人的臉都變得更紅了。

「李先生，你也有點色哦……」

「經驗，談？」

看她們兩個對自己擠眉弄眼的調侃，李巖也笑了。

……

吃完飯，她們兩個又跟著李巖沿街隨便逛了起來。

李巖暗暗算了一下，跟自己比較親近的女孩子們，沒有跟老婆張語蓉逛街過，月瑤沒有，郁小滴沒有，溫倩怡也沒有，海芙當然也沒有……沒想到今天會陪著兩個日本少女逛街。

老婆啊老婆，你的一語命令，把我的處男逛送給別人了，陪吃陪喝陪逛街，真成三陪了！所幸，她們兩個只是想要體驗中國人的生活，並沒有大肆購物。因而李巖不用尷尬的跟著提大包小包。

中午吃飯就辣出一身汗，下午又逛了很久，更是出汗了，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松島葵和筱原未來，便提議去泡溫泉。李巖這下就沒轍了，印象中S市附近是沒有溫泉的，只能讓她們回酒店去，淋浴、泡澡、桑拿隨便她們玩。

可她們或許是在日本泡慣了溫泉，在逛得很累的情況下，很想要泡溫泉消乏，一邊一個的拉著李巖的手臂，嘴裡說著「拜託了」「麻煩了」之類的話。

李巖無奈，堂堂天朝一向以地大物博自居，總不能讓日本溫泉給比下去了吧？他只好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問跑不跑長途，知不知道附近縣市最近的溫泉度假村在哪裡。

對出租車司機來說，能有一趟長途，就是大半天不用擔心生意了，在街上跑著可是油錢啊。只要客人捨得付錢，當然立即答應，並馬上推薦了鄰城G市郊外一個溫泉帶。

李巖帶著她們兩個上車，讓司機先開車，然後手機上網查詢瞭解了一下那附近的溫泉酒店，然後又致電攜程，印證他們的推薦酒店後，訂了一間帶雙臥室的豪華套房。

高速兩個小時後，到了目的地。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在車上休息睡了一覺，恢復了不少精力。眼看泡溫泉之後，無法馬上回去，得知李巖已經訂房，便不著急。又在那附近逛了一陣，各自買了臨時更換的衣服，然後找了個地方吃晚飯，可惜這裡沒有她們想要嘗嘗的拉麵小吃。

由筱原未來前台刷卡付賬後，入住了酒店客房。這溫泉酒店價格不菲，但規格不到五星級，豪華套房已經很不錯，但跟五星級總統套房比，還是有差距。不過她們兩個對此不感冒，來此目的是為了泡溫泉，並不挑刺。

這個溫泉酒店，有多種模式，有的是公眾大浴池，有的是公眾多個小浴池，有的是貴賓私密浴池，有的是引入客房浴缸的溫泉……可供顧客不同選擇。

無論是出於衛生角度、還是她們身份、還是其他原因，李巖都是選擇了貴一點的貴賓私密浴室。

一百九十八

這家酒店擁有多個溫度不一的戶外溫泉池、室內溫泉。男女浴區也有不同的設備：300平米溫水池（40度）、人參池（43度）、蘆薈池（43度）、熱水池（45度）、冷水池（5-8度）、桑拿房（70度）、水錘、水療床、環形水簾、衝浪浴、瘦身浴、漂浮浴、雨淋浴、木桶浴、按摩浴等……

在李巖確定要貴賓私人浴室的時候。領著他去挑選浴池的部長看他一個人，向他介紹比較小的池，又熱情的推介起來：「溫泉水養是最佳SPA健身養生美體的項目，天然的水結合沐浴、香薰和按摩來促進新陳代謝，可以讓您滿足自然景觀的人體視覺、療效音樂的聽覺、天然香薰的嗅覺、健康餐飲的味覺、按摩呵護的觸覺，以及內心放鬆的思考六種愉悅感官的需要，從而達到身心暢快的享受，先生你需要我給你推薦技師麼？」

李巖搖搖頭：「我和朋友一起，要一個夠三個人的溫泉池，需要技師按摩再另外找你。」

在部長帶著查看下，貴賓浴室都比較寬敞，這裡不是戶外溫泉池，所謂的自然景觀當然也是沒有的，不過裝修方面還是比較考究，頗有幾分山林氣息，配合柔和光線、悅耳音樂，感覺還是不錯的，便選定了一間。

貴賓私人浴池，除了溫泉池之外，還有更衣室和淋浴間，裡面有乾淨的浴巾。也有質量一般的泳衣提供。李巖見她們剛才已經買衣服了，估計也買了泳衣，他自己一次性的泳褲就OK了。

確定了浴室之後，李巖回去客房，帶上已經整理好的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重新來到浴室。

她們對於日本的溫泉很熟悉，中國還是第一次，也是有點好奇。那個部長看李巖帶了兩個年輕少女過來，當即露出了心照不宣的曖昧笑容，難怪不需要找技師，敢情已經自帶了啊。

招呼他們進去，讓服務員送了飲料、果盤，在確定沒有其他需要之後，把門關上了。松島葵還更小心，過去把門從裡面反鎖了。這才和筱原未來進去更衣室換衣服。

在外面的李巖抽了一根煙，感覺有點荒唐，跟她們兩個認識才一天，竟然到了一起泡溫泉的地步。大概日本人覺得一起泡溫泉，就跟一起游泳的概念一樣吧。

很快，她們兩個已經笑嘻嘻的從裡面出來，看到李巖的時候，又都微微鞠躬，有點不好意思的低頭，然後走向了溫泉池。

她們身上都用大浴巾裹住，嚴嚴實實的，看不到什麼料。只是從上面露出的香肩，沒有見到泳衣的肩帶。讓李巖浮想聯翩，難道竟是無肩帶的？好難撐住啊……

輪到他進去，把煙熄了，很快就把衣服換好了，換了酒店裡面提供的泳褲，也扯了一條浴巾過來。其實他是不會不好意思的，考慮到兩個女孩子，才象徵性的用浴巾裹了下身。

「感覺怎麼樣？跟日本有什麼不同？」李巖笑著下水，見她們把浴巾放在池邊，便也拉開浴巾放在邊上，這才下水。

「還好。」

「差……不多。」

李巖發現自己下池的時候，她們兩個有點不好意思，但目光卻看向自己的泳褲。是泳褲很醜、還是本錢太大了？他納悶之下，也往她們兩個身上泳衣看去。一看之下，眼神立即直了！因為隨著她們手臂划動，微微冒著水氣的溫泉池裡面，只有兩具光潔的肉體，並沒有看到泳衣的跡象！

「你們……」李巖吃驚之下，感覺有點說不下去。

「怎麼了？」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面面相覷，不知道李巖表情大變是出於什麼原因。難道要說中國的溫泉更好麼？

「我怎麼感覺……你們沒有穿泳衣？」李巖還是問了出來。

此言一出，兩位日本少女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說道：「我們，還奇怪，你怎麼穿，泳褲呢。泡溫泉，不是應該，不穿衣服，才舒服嗎？」

「這個嘛……」

李巖不知道怎麼回答，如果只是一個人的話，當然不穿衣服無所謂，就像在自己家游泳池，你裸泳也沒有人看到，但再公眾場合……呃，這似乎也不算公眾場合。但怎麼說也是有外人在啊。

她們兩個都是對中國文化很熱愛的女孩，很快就想到了關鍵之處。筱原未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護在胸前，讓松島葵解釋。

「我明白了，在日本，我們泡溫泉也有兩種，人多的、陌生的，也穿泳衣。而家人、或密友一起，則不穿衣服。」松島葵有點靦腆和尷尬的解釋，「我們都沒有男朋友，以前只和家人，女性密友，所以沒習慣……剛剛見到李先生，也奇怪了一下……」

「很榮幸你們把我當成密友了……」李巖有點囧，這他還是不習慣，要讓他現在脫了泳褲，難以做到啊。

「其實，也沒關係。在水中……看不到什麼……」松島葵又補充了一下。她們兩個靠在一邊，李巖在另外一邊，池子夠三個人活動，但腳還是會碰到。

本來是看不清楚，即便是李巖剛剛發現，也只是因為沒看到其他顏色的泳衣，而不是具體能看清楚三點。但問題是，現在知道她們兩個是全裸的，就在身邊不遠處，隨時可能觸碰到，水中還是若隱若現，那就難以控制自己不浮想聯翩了。

李巖甚至伸腳都很謹慎，以免一個不小心，捅到水中的貝殼了。

另外打破尷尬，松島葵笑著找了個話題：「我們原以為，中國人，會不喜歡日本人，可是今天，發現大家都很友好。」

這個話題是能讓李巖轉移注意力，他也講述了起來：「其實絕大部分的中國人，是沒機會親自接觸到日本人、甚至外國人。所有的觀念，都是來自書本、影視、新聞、小道消息等等。我們討厭的是那些極端右翼分子，比如你們的政客。對於當年的侵略亞洲，在教科書上是簡化、美化處理，像你們肯定都不清楚當時的情況。」

兩人點頭：「我們只知道發生過日中戰爭，世界大戰，具體概念模糊。」

「因為首相之流的政客，會被新聞關注最多，所以有什麼行為，大家都會知道，而普通人是怎麼想，我們並不知道。但這不妨礙中國人學習、瞭解日本科技、企管先進的一面，日劇、日本動漫、甚至AV。在中國都有很大受眾。喜多郎、神思者等音樂家的作品，也很受人喜歡。你們來中國觀光，只是普通人，沒有過激行為，別人對你們只會是好奇、而不會討厭。就像一般的中國遊客到日本去，相信日本的店家，也不會敵視、歧視，而是同樣的熱情歡迎。」

「日本人也喜歡，成龍，李連傑，功夫片，三國……嘻嘻……」

「呵呵，其實這些年來，韓國人為中日友好做出了巨大貢獻。」

「是麼？為什麼？」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都很好奇，韓國怎麼會我中日友好做出貢獻呢？

「韓國的起源論，什麼都是韓國人的，不僅僅讓中國網名非常討厭，日本網名也是如此。最初因為韓國人一些把中國、日本的文化說成是起源於韓國，到後來，韓國有一些反對中韓、反日韓過於親密的人，開始製造謠言，然後中國人、日本人，也加入這種惡搞謠言之中，最後就變成了大家的固定認識了。」

「日本也流行過韓劇，也有中國人的武俠劇、歷史劇……」

……

隨著大家文化方面的討論，也就忘記了開始的那點尷尬，而李巖看人家女孩子都這麼坦然，也就不客氣的脫下了泳褲，一起在泡在溫泉池裡面。

閒聊討論著在日本流行過的中國影視、中國流行過的日本影視，後來不知怎的，就聊到沒有正式進入過中國大陸市場，卻因為網絡下載而在中國私下流傳很廣的AV方面。

「為什麼，中國男人，也喜歡，看AV呢？」兩個女生很好奇，對於她們來說，這是挺神奇的。

李巖汗了一下：「因為都是男人吧。不僅僅中國人。很多國家都一樣。美國的成人電影方面也非常全面發展。其實香港的三級電影，比日本AV藝術性、故事性、刺激性都要好不少，不過隨著香港本地市場和台灣市場被日本AV攻陷之後，就完全沒有了。」

「是男人都喜歡看麼？李先生……你也看？」兩隻有點好笑的睜大眼睛看著李巖。

李巖摸了摸鼻子，稍微有點尷尬：「我也是男人，也是成人。有看過也算是正常吧……你們呢？你們日本女生都像裡面演的那麼開放麼？」不能老是被動尷尬，他主動反問。

「不是的，不是的……」兩人臉紅紅，忙一起搖頭否定，隨著搖動，水波蕩漾。看得李巖心裡也是一蕩。

「哦？那你們看過沒有？」李巖又問了一句。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不好意思的互相望了望，然後同時低聲說道：「看過……不過，我們看的很少……」

一百九十九

跟女孩子探討AV，對李巖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經驗，也是沒有想過的事情，一般人即便有這樣的體驗，最多是身邊有開放的女性朋友，或者不用見面的網路上，李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跟女孩子探討這個，卻是面對面的和兩個日本少女，而且是脫光光一起泡溫泉的狀態下！

看著她們年輕的容顏，他不由得感覺心裡一陣悸動，這不是直接的刺激，也不是性的誘惑，只是有一種小小的禁忌快感，讓他隱約覺得類似中學讀書時候跟同學女生聊稍微出格一點話題似的悸動。當然，除了心裡的小小悸動外，身體也有一定的反應，讓他不由自主地把手劃過在身前擋住。

「那你們看過什麼樣子的？應該大部分女孩子都接受不了裡面完全男性心理傾向的吧？」其實李巖還是比較純潔的，並沒有看過有些女人看的重口味GV。

「好害羞哦……」聽到李巖這麼問，筱原未來不好意思的低頭。

松島葵也不好意思。但又似乎有點難以抑制的興奮，「我們看，唯美的，美型女生，和女生。」

女同片？李巖心裡一蕩，他本身不是行家，對於這方面接觸的也有限，不過也知道女同的，聽了她的話，也有點相信，一般女孩子，往往更容易接受有劇情的什麼倫理片、情色片；對於完全直接來的，沒有男人那麼大興趣，能讓她們看的，應該也是比較唯美的了，只是沒想到她們兩個還一起看女同的。不知道……

看李巖不說話的看著她們，兩個似乎都想到了什麼，忙搖頭否認：「沒有啦……我們不是的……」

李巖善意的笑了笑，對於大家來說，這有點交淺言深了，能和她們一起沐浴泡溫泉，已經是跟她們的習慣、以及對他放心，這方面的隱私，就不好再多問了。

「要不要喝水？」

看他轉移話題，她們兩個也輕鬆了一點，正好也微微出汗。

「好啊，謝謝。」

在李巖要起身時候。想起自己已經脫了泳褲，有點汗的問道：「按你們的習慣，如果是密友一起，我上去的時候，要不要先用浴巾包住自己，還是無所謂？」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立即掩嘴竊笑了起來，然後由松島葵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們的密友，指的是女孩子，男性密友往往不是指Gay，就是男朋友。李先生請隨便……」

說著兩個人又笑成一團，顯然也是初次遇到這樣的場面，以前根本沒有想過。不過因為現在是兩個女孩子閨密好友對一個男性，而這個男性不讓她們討厭、還頗有好感，又似乎更拘謹，所以她們能更大膽一點。

除了家人外，不是Gay的『姐妹型』男性密友、就是男朋友，這讓李巖有點尷尬。他的身份都不是，只能算是她們對他一見如故，而且有很大的信任、親近。他會這麼問，主要是因為已然昂揚，就這麼直接出水的話。肯定會被看到，如果用毛巾捂著，就顯得刻意了，所以問問她們接受的尺度。

既然隨便……那就隨便吧！

人家女孩子都能大方磊落，再遮遮掩掩就顯得猥瑣了。至於昂揚之態，那可以算是敬禮、也可以算是失禮，不過對著兩具青春少女的赤裸嬌軀，這樣至少沒有Gay的嫌疑。

想到這裡，李巖直接的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水，然後跨步上了池子。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表面上嘻嘻哈哈，可見到李巖就這麼直接站起來，露出嚇人之物，也一時間看呆了。這是在AV之外，她們初次見到成熟男性赤裸堅挺的一面，尤其是這麼近距離，在他站起來之後，那物體已經比她們的視線還高一點，猙獰之外，又有幾分讓她們崇敬膜拜的感覺。

那個時間很短暫，隨著李巖抖了抖水，那也甩了甩，隨即看到他抬腳跨步上去。李巖曾經地獄式鍛煉，這兩年即便放假，也保持體能鍛煉不輟，是以擁有一副集運動員、模特、健美優點於一身好身材，沒有多於脂肪贅肉、線條柔和、肌肉結實、但也不過度隆起，又蘊含著爆發力和耐力。

男人喜歡看好身材的女人，其實女人也同樣喜歡看好身材的男人。只是好身材的男人更少、而女性又更含蓄而已。現在李巖直接的展示在她們兩個面前，讓她們兩個也一飽眼福。

看著他上去，松島葵用日語喃喃的說：「未來，他的臀部好Sexy哦……」

等著李巖已經上去，過去取飲料，小臉滾燙的筱原未來，才得空回答：「好羞人，你竟然看得那麼仔細……」

松島葵又回神看著身邊的閨密，忍不住取笑道，「還說我？你不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葵，我們這樣……會不會太豪放了一點？我還是覺得很不合適。」筱原未來畢竟有一半中國血統，雖是日本長大，多少還是比較保守的一面，像今天這樣的場合，她也還是首次。

看著正變魔術一樣，把所有東西一次性端過來的李巖，松島葵輕歎了一聲：「未來，他是奇男子，若不是張總裁命令，不會這樣陪我們，等他回去覆命，或者我們回去之後，大家還有機會見面麼？就當是一場異國的艷遇吧。留作一次美好回憶……」

「是喔，今天都玩得很開心。跟李巖先生一起，只會覺得安全、可靠，不會覺得拘謹……」

「未來，我可不是鼓勵你向他獻身，艷遇也不一定是要上床，像今天這樣的親密，也是美好的回憶。」松島葵嚴肅了一下。

筱原未來笑了笑：「知道啦，我們才認識他兩天啊。獻身！我看是盯著人家PP看的某葵，才想要向獻身吧？」

「去你的，我才沒有呢。」

在她們嬉鬧的時候。李巖已經把果盤、飲料都端了過來，全身光光的動作，讓她們兩個忍俊不禁。

「謝謝、謝謝。」

在李巖把東西放在她們旁邊的時候，兩個人禮貌的鞠躬道謝，又都迅速臉紅起來，因為如此更加近距離的看到蹲著李巖的下面。

李巖同樣如此，現在蹲在邊上，看著嬉鬧的兩個人，青春嬌嫩的上半身已經在溫泉池裡若隱若現，在水平線跳躍，讓他更加昂揚了幾分。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臉上滾燙、身體也燥熱，有點不敢看那恐怖之物，但想到他下水之後就看不到了，又忍不住抓緊時間、一眼不眨的多看。因為相聚不過咫尺，看過AV見識過的她們，甚至有點擔心會有液體噴湧而出、奔向她們臉上……

李巖把果盤放在她們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一人斷了一杯加了冰塊的飲料遞給她們，自己只是倒了一杯水。

他本想坐在池邊喝，可是一坐下來，剛剛蹲著自己好看不到的堅挺之物，立即一柱擎天的向上，讓他有點尷尬，忙溜入水中，她們兩個也都裝作喝飲料沒有看到。

因為食物都拿到她們的旁邊，李巖也就沒有刻意的跑到對面去，三個人由剛才的面對面，變成相距不過幾寸的挨在一起。

如此近距離，只要李巖目光瞥過去，便能看到若隱若現的兩對嬌乳，纖腰之下，水中夾緊的雙腿，看不到更多的地方，卻更顯誘惑。而他反正已經出水曬過身材，讓她們直接的欣賞過了，現在也不刻意遮擋，讓她們兩個也能隨時偷瞄到彷彿浮在水中的第三條腿……

「所以，李先生……喜歡看什麼類型？喜歡什麼樣的Sex？」或許是因為李巖都被她們看光了。松島葵膽大了幾分，繼續回到剛才的話題。

「汗，不一定……我看的不多。喜歡Sex的樣子倒是多樣化……」李巖有點口乾，忙喝了一口水。

筱原未來古怪一笑，有玉臂擠了擠松島葵，提醒道：「李先生，約會，不吃辣……嘻嘻」

松島葵也反應過來，想起中午他說的笑話，「原來李先生喜歡Blow job！漢語是叫……口……角？」

李巖感覺下面精神抖擻了一下，更加筆挺。看她們兩個能如此天體浴，能談論這樣的話題，也不會是純潔的雛兒，接觸到這裡，大家的尷尬也去掉了大部分，他也沒那麼拘束，「當然，這個是喜歡的。毫無疑問，很多中國男人的性習慣，都受你們日本的AV影響過，比如口中噴發，和臉上噴發……」

他說得那麼露骨，讓她們兩個都不好意思的低頭喝飲料。可低頭的話，目光有難免會看到那第三條腿，讓她們也不禁更加的春心蕩漾。

「問你私密的，既然你們不是女同，那有沒有試過……嗯，blow job？」這樣直接問不算太熟的青春少女，讓李巖身心莫名興奮，若不是怕嚇倒她們，簡直忍不住要自己撫慰一番了。

「哈？」

聽明白他的意思，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大窘，又和剛才一樣，同時的搖頭。異口同聲的說「沒有……」

鑒於女孩子不好意思承認的心理，李巖估計她們都有過。心裡暗笑，裝純？看我再問你們一句……

「那要不要我做兩位的試驗品？」

二百

聽到李巖這話，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差點被飲料嗆到，然後同時咳嗽了起來。

看著兩人因咳嗽而乳波蕩漾，李巖暗嚥了一下口水，看到她們真的被嗆到的模樣，不由得暗歎，看來裝純裝到一定境界，也是有可愛感覺的。

他沒有繼續調侃她們，笑道：「開玩笑、呵呵，玩笑，別生氣啊。」

兩個放下手裡的飲料，不敢看李巖，嘴裡各用日語嘀咕著交流，不知道是在抱怨、還是在罵人。

李巖覺得再坐她們邊上，大家有點尷尬，所以站了起來，走向溫泉池對面，實際上池子只有那麼大，即便他坐到對面去，大家的腳也能接觸到。只是會讓心理上的距離大一點。

又一次近距離看到李巖的性感PP，正和筱原未來說著什麼的松島葵，像是下了決定，開口道：「李先生……」

李巖回頭，「松島小姐、筱原小姐，別在意，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又看到他的正面，雖然很快就坐入水中，但她們兩個還是心跳加速了不少。

「請叫我們名字，葵、未來，或者叫松島，筱原也可以，請不要加小姐，好麼？」松島葵禮貌的點了一下頭。

難道她們也知道中國做那個的都叫小姐？可現在那個都已經不叫小姐了啊。李巖也點點頭，「那樣大家就真是密友了，那也請不用叫我李先生，叫我李巖好了。」

他的回應，讓兩個都雀躍不少。松島葵更是鼓起了勇氣，「李……巖，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麼？」

李巖一愕：「當然，我們都能一起泡溫泉，也能交流一些私密問題，當然算是密友啦。」

「葵說，你，給，她，試驗……」筱原未來害羞的說出。然後低下了頭。

李巖頓時有被雷到的感覺！他本來是開玩笑，以為這兩個日本妞在他面前裝純，所以故意揶揄一下。沒想到兩個人交流商量之後，竟然會得出這麼一個結果！難道她們是真的沒有做過，能天體只是把我看成有好感的密友？

這樣說出來，反而讓他不便應答了。可是本來已經回軟的小兄弟，則已經迅速做出了更加昂揚的姿態。

「這個……我剛剛說的是Blow job，筱原……呃，未來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看到李巖這個反應，松島葵認真的點頭，又起身對他鞠躬，「麻煩了。」

如此一來，不僅僅她上半身全露，下面神秘之處，也付出水面。看得李巖心旌蕩漾，「不麻煩……如果是葵和未來，我不介意做試驗品……」

松島葵緩緩過來，也回應道：「因為是李巖，我也不介意嘗試……未來，還難接受……」

李巖把杯子裡的水喝乾，然後放到到了池邊推開。然後看著已經到了面前的日本少女。

筱原未來在後面看著，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跟著過來，在邊上好奇的觀望。

看她們兩個的神情，李巖暗道，難道剛才兩個人商量的結果，是松島葵先來嘗試，筱原未來在一邊學習？

「可以嗎？」松島葵已經跪在李巖面前池水中。

「隨時可以。」面對她認真又帶著學習心態的模樣，讓李巖既興奮又有點尷尬。「我坐起來吧……」

他做在池邊，讓試驗品完全的展露出來，筱原未來靠在旁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讓她掩嘴低呼，有點緊張、又有點好奇。

松島葵移近了一點，跪在了李巖的面前，角度、高度剛剛好。

因為說做試驗品，而人家也真的是純學術性的研究狀，讓李巖對於送到面前的嫩肉，只能眼睛過過癮，不便出手觸碰。

「要拿水再洗一下麼？……未來，麻煩你。」李巖指了指那邊池上的礦泉水。

未來點點頭，忙過去拿了礦泉水過來，交給到松島葵的手上。松島葵嫩手微微顫抖，將水倒去輕輕淋澆。

剛剛從溫泉裡面出來，又被冰水淋一下，「試驗品」忍不住跳動起來，看得兩個日本少女好像玩玩具似的輕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大家的尷尬和羞澀都減少了幾分，筱原未來更是搞怪的拿來飲料。淋在上面，然後指著讓松島葵開口。

松島葵緩緩低頭，在李巖期待之際，又抬頭問道：「李巖老師，你教我……」

李巖老師？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個熟悉的發音「sen en sen」……

「So ga！」李巖答應一聲，也開口問道：「葵，我能，摸摸你的身體？」

松島葵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開始伏身下去。嘗試接觸帶著冰水和飲料味道的試驗品，還別說，酸酸甜甜的滋味，讓少女想到的是好吃的雪糕，減弱了恐怖猙獰的畏懼心理。

李巖也不客氣了，玉背、胸前，雙手撫上了青春嬌嫩的軀體，同時低聲的指點她關於「咬人」的種種技巧，由易到難、由淺入深……

松島葵是看過AV的，只是沒有實際體驗。現在得到李巖的指點，很快就掌握了技巧，而李巖的動作，也讓她身體火熱起來。

生疏的動作，給李巖巨大刺激。卻沒有爆發的慾望。但隨著技巧熟練，他也開始幾層享受。想著也不會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單純只是做試驗品的話，當然也就不需要多忍了。所以他開始加多一點主動，想要順便釋放。

在這個時候，雙頰泛紅的松島葵鬆了開來，喘氣著退後了一點。李巖的愛撫、還有剛才的動作，已經讓她快要忍不住了，下面的溫泉，也讓她更加火熱，幾乎要難以自持了。從李巖的動作。她猜到他的企圖，忙停了下來。

「未來……到你了……」

正有點鬱悶的李巖，看著邊上看得發呆的筱原未來，忍不住激動了一下，她也要來？從表面來看，因為語言而話更少、更害羞的筱原未來，在他看來，無疑是要更純幾分的。剛剛已經驗證，松島葵確實是沒經驗，筱原未來就更不用說了。能得到如此少女的「初口」，對男人來說，都是難以抵抗的誘惑。

「哈？我……我行嗎？」本來看得忘記了的筱原未來，見大家都看著她，立即緊張了起來。

「沒問題……」有了剛才經驗的松島葵，當然更加明白女孩們的心思，又拿礦泉水淋了過去。這也讓李巖降溫了不少，然後又淋了飲料上去。然後拉著筱原未來的手過去，鼓勵她嘗試。

吸了一口氣，緊張的筱原未來閉上眼睛，緩緩伸出了舌頭……

單這表情，已經讓李巖覺得加分不少了。他也沒有客氣，兩手同時對兩個人愛撫起來，再次比教松島葵更詳細、更慢的言語指點，只是她的嘴更小，對她來說，當然更南韓（難含）……

……

半個多小時之後，更加不懂的筱原未來也練習熟練了，兩個人的身體，也被李巖愛撫得火熱不已，小白羊般酥軟的趴在他的腿上。這讓憋了半天的李巖，忍不住把松島葵也按了下去，有北韓（被含）的試驗品，變得主動起來，最終在筱原未來的口中爆發，在她驚慌吐出的時候，又擠入松島葵口中，最後給兩個塗了一個面膜……

最後三個人相擁軟在溫泉池裡面。最終的爆發，不僅僅讓三人身體宣洩，更是心裡的疏導。大家都明白，繼續下去的話，可能會難以自抑要更進一步了。

離開浴室，三人一起回到了豪華套房，松島葵和筱原未來住一間，李巖住一間。李巖睡得很舒適，兩位日本少女就沒有那麼輕鬆了，做了以前在國內都不敢做的大膽舉動、還是和一個剛剛認識不到兩天的中國男子，讓兩個人都有突破禁忌的巨大刺激，卻也覺得太冒險了一點，而又有幾分上期待更進一步……兩個閨密嘀咕聊到很晚。

……

李巖在去泡溫泉之前，就已經先發了一條信息給張語蓉，告訴她自己晚上回不去了，是執行她的任務，陪著兩位日本客人到G市玩去了。

對於這信息的真假，張語蓉也無法確定，跟月瑤商議，懷疑他是不是利用工作的借口，自己出去勾搭小女生了，很可能是去找郁小滴。雖然有月瑤的勸慰，但她還是忍不住打去酒店總統套房，結果得知兩個女保鏢和翻譯都在，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卻跟李巖出去之後沒有消息了。

雖然張語蓉也有點擔心李巖會不會跟兩個日本少女擦出火花，但李巖夜不歸宿的理由沒有騙她，讓她頗為欣慰。也暗暗奇怪，他又不是頭一次夜不歸宿了，為什麼會管他的理由是不是借口呢？

早上，被電話吵醒的李巖神清氣爽，一看是月瑤，忙接聽了。

月瑤並不是替張語蓉問他昨晚沒有回去的事情，而是以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等會兒我有個資料發給你，你收到後看看，如果有問題再找我。」

一聽這話，李巖已經明白她要發的是什麼資料。「明白，收到之後，我先看看。」

沒有更多的寒暄，就好像是只說正事一般。在掛了電話之後，手機很快收到了一封只有他們自己看得懂加密方法的短信息。

仔細研讀了一下那封短信，李巖拼出了月瑤要表達的真正意思。結果讓他有點驚訝，上週日策劃針對S市富豪子弟社交宴會的那個執行組織，竟然不是西方的恐怖組織，而是一個「東T分子」組織，其據點赫然是在G市！

二百零一

看到這個結果，李巖有點懷疑。能把一切安排得那麼好，能重金聯繫聘請到劉雲清等人，能讓那麼多武器，甚至有直升機接應，絕不是一個小型組織能完成的。即便可能物質方面，由一些國際金融狙擊大鱷出資提供，只是立足於G市的一個組織，能有那麼大份量嗎？

李巖對於攻打恐怖組織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只要不碰到他的人、他的利益，或者「他們」的利益，他是不會多事的。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還是教給聯合國五常去吧。

當然，他也相信如果沒有經過分析、確認的資料。Queen不會發給他。至少從某個層面來說，這個組織可能是拋出來犧牲的棄子。〔ＷＷＷ。ＷＲＳＨＵ。ＣＯＭ〕

但即便如此，他也必須去光顧一番！有的人是幕後出錢，有的人是執行策劃，對於直接拉他的人入伙的，即便已經成為棄子，也是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以儆傚尤。

Queen發來的第二條信息，還是經過掩飾的，而上面則是她目前所查到那個組織在G市的大致地址。或許她本來是想要等李巖回去親自商量，但知道他人在G市，也就先發過來了。

將兩條信息的內容記住之後，李巖將其連同最近幾天收到的信息全部一起清空。起身洗漱之後，李巖敲了敲另外一個房間的門，她們兩個都沒有起來，松島葵瞇著眼睛過來開門。

「李……巖，什麼事……」她們都沒有帶睡衣，現在只是穿著酒店提供的浴袍，經過一晚上的睡覺，不僅僅下面光著的腳丫、小腿直接呈現在李巖的面前，腰帶也已經鬆開，讓胸襟敞開幾分，露出一片雪白。

看她還想要睡覺的樣子，李巖看了看裡面，筱原未來還在床上酣睡。

「我是想問一下你們，要不要回去了？」

「回去？太早了，再睡一會吧……」

昨天走得累了，泡溫泉放鬆後。有學習咬人，最後很累。而精神上亢奮，讓兩個人晚上又一直睡不著，談理想、談人生、聊中國行、聊某個中國男人……一直聊天到很晚才睡著，現在讓她們兩個起床回S市，確實有點為難。

文「我沒關係，可你們呢？未來有沒有事情？」

心松島葵忙使勁搖頭，「沒事，未來不是，來工作……」

閣「那你們繼續睡，睡夠再說。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們醒來不要離開，等我回來。」李巖叮囑到。

聽到這話松島葵的驚訝了一下：「李巖，你不會丟下我們走了吧？」

「不會的，只是我睡不著了，不能陪著你們一起睡吧？我先出去轉一下，到時候會回來的。」

聽到李巖這麼承諾，松島葵才放心，她也確實還是困，禮貌的微微鞠躬，然後把門關上、又回去睡覺了。

……

這正是李巖要的結果。安頓了她們之後，他立即離開了酒店，到外面租了一個出租車，讓司機帶他去那個地址。

在路上聽著司機的介紹，那是G市老城區的一個街區，那裡無法很好的規劃管理，屬於龍蛇混雜的地方，好心的提醒他，如果是去那個地方找朋友，最好小心一點錢包之類的物品。

溫泉酒店是在G市郊外的，過去那個老城區，也花了幾十分鐘。司機帶著他到了大概的位子，具體就要李巖自己下去慢慢找了。

付錢之後，李巖隨意的點了一根煙，在這一帶慢慢的踱步觀察起來。這個街區感覺快要重新拆建了，但可能因為環境複雜，一直沒有完成重新的整體規劃，就還是這樣耗著。只是顯然沒有什麼G市本地人還住在這裡，也不僅僅是外地打工者租住。只是隨便逛了一會兒，就發現商舖、行人裡面，有很多顯然是西域少數民族的朋友，也有一些黑人、南亞人、中東人……如司機說的，龍蛇混雜！

李巖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如此有趣的街區，他繼續樂悠悠的慢慢閒逛。因為時間還早，附近還是顯得比較冷清，開檔的多數是飲食、肉檔、菜攤等。

李巖買了點早餐小吃，提著慢慢吃、慢慢走，直到看到一棟樓。那棟樓只有七層，從外表來看。建成已經有年月了。幾個殘破褪色的大字，標示著在很多年前，它曾經也在這周圍輝煌過。仔細辨認，那寫的是「洪福大廈」，不是現在正規用的「廈」字，而是多一點的「廈」。

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了。

找到這棟洪福樓的入口，這是沒有電梯的，必須自己爬樓梯。李巖一邊慢慢吃早餐，一邊爬樓梯，在昏暗、帶著腐臭的樓梯間、樓道口，不時能碰到一個、兩個人，他們對於李巖這個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住在這裡的人，都帶著懷疑或貪婪的目光多盯了幾眼。

李巖一直來到五樓。

沿著五樓的樓道，他開始一間一間的查看左右的房間。最終，在一個房間前站了下來。這個房間門上有個很舊的房號，一看這號碼，李巖不由得笑了「526」，他想起了一個人，管子軼的手下，幫他們收集信息的「526 1941」。

他敲了敲門，然後站在了一邊。

過了一會兒，門才打開。估計是從門洞裡看了一會兒、沒有看到人，才試著開門。不過這到底是他們聚集的地盤。裡面的人小心，卻沒有過於謹慎。

門沒有完全打開，有個人從裡面探頭出來。這是一個南亞人，剛剛露出頭，還沒有看到李巖，就已經被一個拳頭過來打暈了過去！

門被推開了一點，李巖低頭扶著那個打暈了的南亞人走了進去。

「是誰啊？」裡面傳來一個印度口音英語的詢問。

李巖已然進來，腳一勾將門踢上，人已經把面前打暈了的南亞人，往問話那個人推了過去。

那個才剛剛發現自己的夥伴有點異常，已經被撲過來的壓住了。而李巖幾乎是跟著就過來了，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記掌刀，已經將其切暈過去。

這不是住房，而是像個辦公室的房間，裡面就只有這兩個人，現在都已經被李巖撂倒，將兩個人扔在地上，他迅速的觀察了一下房間裡面。

這裡設施簡陋，並沒有監視器，除了一點傢俱之外，就是有一張辦公桌，上面有兩台很舊的台式電腦。兩台電腦都開著，估計是剛剛兩個人用的。

過去仔細查看，一台電腦開著新聞網頁、掛著即時通訊軟件，另外一台則是在關注股市。

兩個都是南亞人，李巖已經明白，「東T組織」只是他們的掛名，其實應該是一批隱匿在G市的印度人。這也合理多了，而且很明顯，這只是一個很小的據點，做的也就是一些小勾當，上週日的事情，不可能是他們做的、策劃的。

李巖迅速查看了一下電腦，然後把兩台電腦的IP地址發給Queen，讓她馬上轉發給「526 1941」。在電腦裡面找痕跡、找線索，526 1941要比李巖專業，他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在這裡慢慢的查看。

隨後，他大致的查找了一下辦公桌抽屜裡面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的，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又在房間裡面搜尋了一番，也沒有找到什麼秘密材料。看著地上很可能是印度人的兩個南亞人，印度人對於電腦、軟件，還是非常自信的，估計若有重要資料，應該也是在這兩台不起眼的老舊電腦裡。

檢查完了這一切，李巖又開始搜身。兩個人身上的錢包、手機，都毫不客氣的拿走了。其他都沒有什麼有用、也沒有什麼值錢的了。

親自來一趟，讓他驗證了信息，這個地方，根本不是「東T組織」的據點，更加不是他要找的人。作為棄子、替死鬼，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來的時候，李巖考慮的是，即便是棄子，也不能放過，殺雞儆猴。但如果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螞蟻，殺了也沒有警告意義。

是以，他帶走手機、錢包等物品，做出來的是為了錢的跡象，以免被更多懷疑。

處理好一切之後，李巖開門離開526房，然後沿著來的方向，波瀾不驚的下樓，離開了洪福大廈。

或許一般的出租車司機不大願意到這一帶來拉客，就像他剛才來的時候一樣，要步行離開一點，才能叫到車。

沒有急躁離開的李巖，才剛剛走出洪福大廈沒多遠，馬上有兩個跟著過來了。這完全在他的關注之中，但他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來。走開了幾百米之後，後面跟著的兩個人快速的追了上來。

「嘿！等一下！」

說著低吼聲，兩個快步跑過來，前後夾堵住了李巖的去路。

李巖看了看，這是兩個黑人，正宗的黑人。「有事嗎？」

「我們看到你了！」其中一個黑人，唇紅齒白的張口說道，說的竟然是漢語，不能算非常標準，至少比松島葵標準得多，甚至比很多中國人的普通話標準。

「我也看到你們了，你堵在我面前，只要不是瞎子，都應該看到我。」李巖淡淡的說。

「我們看到你進入洪福！」

二百零二

看著兩個黑哥。李巖上下打量了一下，猜想著他們的企圖，跟那些南亞人是一起的？還是這個洪福大廈裡面有很多各種地方的勢力。

「看到我進去洪福大廈，那又如何？」

聽到李巖的語氣有點不爽，另外一個黑哥，忙咧嘴笑了起來：「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或許能幫上你的忙，如果你有需要的話，為什麼不跟我也說說？」

顯然也是在中國停留很多年的，漢語水平都不賴。

「你怎麼知道我有什麼需要你們幫忙的？」李巖看著他的眼睛，心裡也在琢磨著。

「嘿嘿……」，黑人笑了起來，沒有具體回答，似乎只是看李巖的模樣，就能知道他的來意似的。

見李巖有點意動。另外一個黑人又說道：「請！換個地方說話。」

李巖也考慮清楚了，反正進入洪福大廈是很多人看到了的，南亞人雖然沒有見到是誰打暈了他們，事後一打聽，也能懷疑到。跟黑哥們接觸一下，也肯定有其他人會留意到的，到時候就把水攪渾了一下。

做出又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李巖這種緩緩的鄭重點頭，還一副小心的模樣，左右看了看。

兩個黑人帶著他回去，走了幾十米後，帶著他進入了一個混雜的店舖裡面。

「請。」

黑人在前面帶路。李巖跟著在堆滿各種雜物、貨品、傢俱等的狹窄通道裡面，一直往裡面走，來到後面一個小貨倉一樣的小房子前。

一個黑人開亮了一盞燈，是以李巖坐下，另外一個人則去過去旁邊的房間，端了一戶咖啡過來。

「到了這裡。您可以儘管放心的講了吧？」黑人開口說道。

「就你們兩個？」李巖開始套話。

「嘿嘿嘿嘿……」，裡面的黑人跟拿著咖啡進來絡黑人，都笑了起來。

「你是要找人打仗麼？只是打人、勒索、偷東西、甚至殺人，哪個需要一群人吧？你要人多壯威，我們也可以給你喊人過來。你去洪福大廈，是找印度人吧？他們也是分散的，也有我們的同胞住在那裡！」黑人肆無忌憚的說道。

李巖接過另外一個人的咖啡，到了一聲謝，然後一副好奇的模樣問道：「我有點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們看到我進去過洪福大廈，為什麼還會來找我？而且是怎麼看出我是來找人幹活、而不是警察呢？」

兩個黑哥再次狂笑了起來，「你，根本不像警察！還有，警察對於這裡，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管不了的。」

笑完之後，有個黑人認真了起來：「這麼跟你說吧。你知道G市有多少黑人？嘿嘿。我不介意人家叫我黑人。加上非洲大陸之外來的，G市的黑人超過三十萬！」

看李巖吃了一驚，他滿意的笑了：「你果然嚇了一跳，嘿嘿，可能這個數字不夠真實。但至少超過十萬人。有很多已經是第二代、第三代，有很多是來了十年、二十年。可以這麼說，在這裡，我們比任何一個外來族群，都更團結和強大！」

他自傲的指了指自己黝黑的皮膚。

「因為我們的膚色！」

另外一個接著說：「你們其他省份的外人人口，肯定比我們多，但不團結，在這裡生活工作的白人，也比我們多，但同樣不團結。他們從地域、身份上可以算是一個個族群，但其實只是許多的個體，只有我們，因為膚色，我們在那裡都是最團結的！印度人、中東人，沒我們多，隨便就干死他們。」

「所以，你現在應該明白。找我們幹活，比印度人好太多。我們黑人打架，警察是不會管的，最多是把我們勸開。即便規模弄大了，你們的政府對於我們也是更寬容的，即便入了中國籍，在長相、膚色，我們是外國人，你們一般是不會懲罰外國人的，何況我們黑人很團結，懲罰一個，不管有罪沒罪，都會引起一萬個、十萬個出來抗議，你們怕亂、又好面子，喜歡粉飾自己沒有種族歧視，嘿嘿……」

看著他們的態度。李巖明白了，對於這裡的這些黑哥、黑叔來說，或者非洲大陸外的黑人族群來說，種族歧視，對他們早已經不是侮辱，追求的也不是馬丁路德金嚮往自由、平等，而是一頂保護群體利益的大帽子，一件擴大影響、引起站著說話不腰疼人們關注的神器，越是在好面子的國家、標榜民主的國家，運用起來效果越好。

在中國，也有族群深諳此道……

這種仗勢的自我縱容，其實讓這樣的族群活得更囂張、更霸道的同時，也會渙散他們大部分人的上進心。比如……嗯。比如美國，亞裔數量加起來也不如非裔，社會地位、勢力、影響辦更是遠不如自稱弱勢的黑人種族。但更大的壓力，能讓他們更多的人變得上進，通過教育、工作、創業等方式，讓自己、或者第二代離開族群社區，融入主流社會。

雖然不可能是全部、或大部分，但無論是華裔、日裔、還是印裔，比例都遠高於黑人。這不是人種優劣的問題，而是環境造就。

「原來是這樣！難怪朋友會介紹我來這裡。還說找印度人，還不如找你們。」李巖感歎了一句，又問道：「能跟我說說洪福大廈的情況嗎？」

「還不就是這樣？只不過有一些時間更久、知名度更大一點。很多人要找人，都會來洪福大廈。所以看到你過來，我們就知道是幹什麼的。不過我看你的樣子，應該只是來探路，你不像是第一次就會放心交易的人，所以，我相信你找的印度，未必讓你很滿意。現在有沒有興趣說說你的事？我們能夠更輕鬆、更快的擺平。」黑人嚴肅了起來，「價錢你放心，不會比印度人高。」

李巖也嚴肅了起來：「不錯，你的觀察能力很強，說得直接一點，就是我比較多疑，我不是懷疑印度人能不能做好，我是懷疑他們能不能善後好，我花了錢，不能被牽連出來。對於你們，我也是同樣的懷疑。至於我的工作，很簡單，只是要幫我把一個人打一頓就行了。」

聽到只是打人，兩個黑人稍微有點失望，這只是小事，收不到多少錢的。不過他們還是說道：「給我們做的話，我們會出動幾個人，給他製造意外，然後動手，絕對不會讓他聯想到跟你有關係。」

李巖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另外一個，點頭道：「老實說，你們給我的信心比較大。能留個電話給我麼？我還需要跟人商量一下。」

他能跟著過來，能聽他們推介一番已經讓兩個黑人以為他心動了，但既然是個多疑的人。還是得給他時間考慮，當即找了一張名片給李巖。

帶著黑哥的名片，李巖招搖過甲，離開了這一片街區。至於醒來後的印度人，打聽追查到他的模樣，又打聽到跟黑人有來往，會不會跟黑哥們幹起來，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當然，最好是這樣的情況，印度人才不會往深處懷疑，電腦裡若有更多的資料，也不會轉移、刪除，能給5261941更多的時間。

看了看時間，估計酒店裡面的兩個日本女孩應該已經醒來了，貌似因為直接跟著一起，並沒有記錄下她們在中國的行動電話。要是她們兩個等不到以為他走了，離開酒店可就不妙。也就沒有亂逛，直接在路邊尋找出租車。

這裡還是那比較亂的街區附近，一般的出租車，送客過來之後，就會打道離開，不會停留在這附近待客。李巖等了一會兒沒有出租車的蹤影，思量著要不要坐公車離開幾站再說。

這個時候，在他不遠處的地方，有幾個黑人攔住了一輛徐徐開動的私家車，聽他們夾雜著漢語、英語的話，似乎自稱被車帶撞到了，要裡面的人下來賠錢。他們手法很純熟，在拍打車窗的時候，已經有一個黑人趴在車頭擋住，另外一個在車尾攔住，已經停下來的私家車，除非直接把人撞翻，否則就難以離開了。

李巖平靜的看著，這樣的事情，不會是第一起，也不會是最後一起，黑人有這樣的，中國人也會有這樣的，警察都管不了的事情，他也管不了那麼多。

幾個黑哥攔下車之後。已經拍開車窗，並且毫不客氣地把對他們解釋沒有碰到人的司機給拉了出來，狠狠給了一巴掌，讓司機說不出話來！拎出司機之後，不用擔心車子跑了，前後堵住的人，都繞到了兩邊，拍打著車門、車頂，彎腰喝令後座的老闆出來。

雖然心態很淡，但李巖聽著兩個中國人解釋、求饒，繼司機之後，那老闆也被抓了出來，他還是難以氣平。雖然說犯罪哪裡都有，少數群體仗著言論、息事寧人的政策，囂張的欺負大眾群體的個體，還是讓人不爽的事情。整體現象不是李巖一個人能改變的，但既然遇到了，他還是難以做到眼睜睜看著黑人在中國的土地上敲詐中國人！

他立馬快速的過去。走近一看，卻發現那個被按著的老闆，好像是個熟面孔，無論是不是熟人。他都決定管閒事幫忙了。

二百零三

幾個黑人把司機和老闆按在車上。叫囂讓他們賠償，要不然就扣住車。司機已經挨了一個大巴掌，解釋不了、說不出話來，還有人還掄動大黑胳膊，一副激動要動手的模樣。

李巖迅速看了一下周圍，行人寥寥，對這樣的事情，更是司空見慣，無人關心。

「我們沒撞人……」

「那是說我們搶錢、訛詐？你竟敢如此誣蔑我們？看我們是黑人好欺負是吧？你信不信我能馬上叫來一百個黑人把你輪流Fuck！」一個黑人捶打著那老闆邊上的車頂，憤怒的吼叫著，似乎這是對他非常大的侮辱，是歧視、是誣陷、是慘無人道，必須得趕緊賠錢、賠禮道歉，才是應該的。

而其他幾個黑人也一樣非常的興奮，當然是興奮，憤怒只不過是一種必要的裝模作樣而已。

「那你們要多少錢？我沒多少現金？」那老闆是個儒雅人，事到如今，也知道已經遇到專業訛人的了。對於他這樣的成功人士來說，身體安全是最重要的，就當破財消災了，這樣的混混。也是上不得檯面，勒索的數目也大不到那裡去。

「沒關係，只要有卡就行了，那裡有ATM取款機！」黑人對於他的屈服，滿意了幾分。

其實搶車的話，即便是賣二手，也還能弄個六位數，不過車太大件了，追查容易，出手麻煩，對於他們這級別來說，當然還是現金最爽。

按住老闆、激動表演的大黑哥突然發現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猛的回頭，剛要罵出來，就看到一個岔開手掌已經扇到了自己的面前！

嗡——！

他只覺得有點眼冒金星、頭暈耳鳴，隨後才感覺到五官劇痛。

黑黝黝的臉上，是不會出現手指印的，不過鼻血是不可避免的迸湧出來了。這黑人面向車子，是轉過頭來被李巖扇中的。所以在後面的李巖，想要給他的黑甘蔗、羅漢果來一下，都不是那麼的方便，便一腳踹在了他的腿彎。

那個已經暈頭轉向的黑人，腿彎受襲，立即緊貼著那老闆的雙腿跪了下去。

李巖捏住了他的脖子，冷冷的喝斥：「滾！」

另外三個在他動手的時候，也已經轉過頭來了，只是因為他速度很快。加上黑哥們在G市、尤其是這一帶橫行慣了，沒想到一個中國人，竟然敢來挑釁他們四個黑壯漢，所以一時間愣住了。

等到自己人被放倒，有聽到讓他們「滾」，另外三個黑人才反應過來，立馬不在管那司機和老闆，呈三角把李巖圍住了，加上另外一邊是三個人、車，讓他無處可逃。

拋開種族歧視的因素，單單從遺傳學、身體素質來說，人種之間，還是各有優劣的。這從體育運動就能夠看出來，比如黑人在對抗性強的大球類、田徑方面，就有著無可匹敵的優勢；但正如人開玩笑說的黑人是因為『密度大』，所以跳水、游泳之類輕巧、技巧性的運動，他們就歇菜了。

看看NBA、看看世界盃、看看三大拳賽……黑人身體素質的強悍，堪稱有目共睹，在這方面，華人要差得遠。

李巖當然不會逃，但也正因為對黑人身體素質較強的顧慮。讓他在不能直擊要害、一舉擊殺的前提下，必須比對一般人出手更重幾分。

三個黑人輕蔑的看著他，其中有個比較謹慎的，還掏出了一把折疊小刀打開。

李巖的身材能讓兩個日本小MM欣賞、讚歎，其實相對中國人、尤其是南方人，也可以算是高大了。但在這幾個黑人壯漢看來，就很單薄了，他們只要一擁而上，玩個疊羅漢的模式，也能把李巖壓扁。至於自己夥伴被擊倒，當然是因為被偷襲的緣故，而不是他們黑人弱。

江湖有江湖的規則，比武有比武的規則。但很顯然，黑人是不懂江湖的，李巖也不是跟他們比武。大家只是街頭打架而已，那是不會講究回合、講究禁忌、講究招式、講究華麗的，所有目的只有一個——在自己被別人打倒前，先將別人打倒！

幾個黑人在一起混的，大家已經有著不錯的默契，就像反應過來之後，能夠迅速包圍住李巖一樣，此刻他們又是一個眼神，就同時大喝一聲，猛的撲了過來，想要將無處可逃的李巖抱住、按住，拿刀子的則想要捅他屁股幾刀！當然只是捅屁股而不是屁眼，一個肉多，捅幾下出點血不會死，另外一個以刀鋒爆菊。則有殺人風險了。

在他們動起來的時候，李巖也動了，他迅速的抬腳，一腳踩在了被扇暈、踹得跪倒在面前的那個黑人的肩膀上，然後躍起，另外一腳踩踏落在了那老闆旁邊的車頂上，只是這樣一個動作，讓三面撲過來的黑人自己撞在了一起。

李巖可不是要站在車頂耍酷，這只是他借勢攻擊！他們撲撞到了身下，剛剛來得及抬頭，李巖的雙腿已經左右分開，往兩個人的頭部踩踢過去！

他這個動作的姿勢，沒有上次李潔沖貨車頂上躍下踢出的輕盈優美，但力度則要強大不少，加上分開的角度沒有李潔那次大，重力更多的承受到了兩個黑人的頭頂。

踹中頭頂，讓兩個黑人慘叫一聲，向邊上倒了下去，而這也讓李巖的雙腿跟著岔開，只能收腳落地，可是他的手也沒有閒著，前面還有一個拿著刀子的黑人呢！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人也只來得及把捅屁股的刀子揮動向上刺來。李巖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另外一手一拳擊中了他的眼睛。

一拳！

兩拳！

三拳！

在李巖落地的時候，他已經快速的對著那人的眼睛連續打了三拳，同一個地方、同一隻眼睛，慘叫著的黑人摀住了眼睛，已經迅速腫起睜不開了。

落腳之後，李巖迅速抬腿前蹬，同時鬆開了抓住他的手，立即將那人蹬得摔倒在路邊。

頭部被重踢的兩個黑人摔倒在地上，暫時沒有快速的爬起來，但開始被李巖扇得頭暈的那個黑人。跪倒之後也得到了一會兒的休息，此刻已經清醒了幾分，立即轉身抱住了李巖的腰部，叫嚷其他人。

那個司機和老闆早就嚇蒙了，看到亂鬥到現在，才算琢磨過來，知道是有人要來幫助自己了。看到那個黑人從後面抱住了李巖，他們兩個也大起膽子，對著黑人的腦袋猛打。

不得不說，黑人的體能讓他們一般力氣都比較大，抱住李巖，讓他一下沒有甩開。不過這難不倒他，雙肘立即向後撞去！從被抱住的角度，只要高度相差不大，肘部向後撞擊，一般都能撞到後面人的腰間。鍛煉過的更是能撞向腰間章門穴、或者肋骨等脆弱部位。

腰間被李巖重擊，頭部又被四個拳頭捶打，那個黑人立即慘叫連連。而因為他還沒有鬆手，李巖也沒有停，膝蓋前抬，然後腳向後踹踢了過去！一根黑甘蔗、兩顆羅漢果，被一腳踹中，那個黑人立即慘叫著軟倒在地上，哪裡還顧得上抱住李巖了，忙雙手摀住下身。

看到這個情況，除了踢中頭部的兩個人掙扎著爬起來，那個眼睛被挨了三拳的黑人，已經先爬了起來，摀住眼、用一隻眼睛看路，不顧一切的跑了。

眼看四個人都沒有還手之力了，李巖也只能小懲大誡，不能真的免費把他們幹掉。他一腳將面前摀住下身的黑人踢開，然後拉了一下司機和那個老闆。

「還不走？」

「對、對、走、快走！」那個老闆反應過來，忙去開車門，司機也趕緊去開車門。

「恩人，請、請上車！」正跨腳進去的時候，那個老闆反應過來。忙退出來請李巖。「一起走吧？」

李巖也沒有客氣，他在這裡不好搭車，先坐他們的車，到方便叫出租車的地方再說。

上了車之後，司機趕緊開車離開，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不敢在這裡多作停留。

「多謝！多謝！」那老闆稍微安定之後，忙伸手過來跟李巖握手。

李巖握了握，隨意的說道：「沒事，剛好碰上。」然後有對前面司機說，「你開車到熱鬧一點的地方，我要找出租車！」

「這是什麼話？您要去哪裡，我先送你去！」那個老闆忙說道。

「不用客氣，我是剛好碰上，看不慣他們的行徑。我要去的地方比較遠，不用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那個老闆剛剛受了黑人的驚嚇，哪裡願放李巖離開，感覺就像是救命恩人一般。忽然他又想起什麼，忍不住問道：「您是不是要回S市？我看您有點面熟，我姓鄔，鄔崧濤。這個姓不是太多人，您有沒有印象？」

李巖開始就覺得他有點面熟，只是剛才打鬥間，也沒有時間去想，現在聽到他的話，還有他透露姓名，確實，他只遇到一個姓鄔的熟人，一說就記起來了。是上次跟溫倩怡去簽合約的那個建築承包商。

「我想起來了，您是天堂集團的李先生！」鄔崧濤已經興奮的說道。身為老闆，他見的人不少，上次的主角又是溫倩怡，所以只是覺得面熟，一時間沒有想起來而已。

「我也想起來。鄔總，幸會！」

本就要致謝，又因為這麼一層關係，鄔崧濤已經暗暗決定以後有相關業務，優先找李巖。現在更是非要堅持把他送到目的地，李巖無奈，就讓他送到了溫泉酒店。

二百零四

回到溫泉酒店。鄔崧濤客套了一番才離開。李巖則自己回到了客房，房卡他還帶著，她們兩個至少沒有退房離開，不過現在時間還不到十一點，估計兩個人應該也才起來不久。

開門進去，李巖發現客廳裡面沒有人，兩個臥室的門都開著，過去一看也沒有看到她們兩個的影子。他走進了松島葵和筱原未來的臥室裡面，見床上被子還是亂的，像是才起來不久，兩個人的衣物、包也還在房間裡，既然不是出去吃早點，那就只有一個地方了。

他退了出來，走到了浴室門口。浴室的門是關著的，也沒有聽到裡面有洗澡沖水聲音，怎麼會兩個人在一起呢？

想想剛剛在床上沒有看到她們換下的浴袍，李巖估計兩個人是剛剛才起來，剛好在他上來的時候，才進去洗漱。

昨晚大家都一起天體泡溫泉了，只是洗漱開門確認一下也是無所謂的。李巖把浴室門輕輕擰開，將其推開。然後探頭進去。洗臉盆處沒有人，再看進去，還好，馬桶處也沒有人，不用尷尬。可是洗漱不再這裡，還到裡面浴室？剛剛起來洗澡？沒聽到水聲啊。

他繼續探頭看進去，前面浴簾拉上了，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不過依稀可以分辨出沒有人在淋浴，倒像是有人在浴缸裡面。

「未來、葵，你們是不是在裡面？」

這句話是李巖準備問出來的，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出口，剛剛到嘴邊，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那是一聲細若簫管輕吟的哼聲，聲音一入耳，已然能夠感受到其銷魂之意。

李巖頓時石化了片刻——松島葵和筱原未來果然有同人百合之情啊！

他對於女同性戀是沒有什麼特別接觸的，基本上可以說沒有認識這樣的人，更加不用說看到真正百合，那也最多是在AV之類偶爾看過。現在有一對日本女孩，就在面前進行著這樣的事情，而且這對女孩，昨晚還跟他學習體驗過吹咬技巧，實在難以想像竟然會如此。

這讓他多少也有點異樣的情愫，忍不住脫了鞋子，然後把門打開了一點，輕輕邁步過去，想要真個看看百合之情。

只是數步的距離。讓李巖走起來，卻有點走鋼絲一樣的心跳感覺，來到浴室處，又聽到更若有若無的輕吟，依稀還有輕吮的聲音，以及帶動的輕微水響。

他把緩緩伸手，將浴簾掀開一條縫隙，然後往裡面看過去。

在裡面的圓形大浴缸裡面，此刻正躺著兩個渾身赤裸的女孩兒。浴缸裡面沒有水氣、沒有肥皂泡，清澈見底也讓李巖將她們兩個的身體、動作看了個一清二楚。

讓他有點驚訝的是，並沒有想像中瘋狂蠕動、69相吸、擠壓磨動，兩個女孩兒躺在水中，依偎著靠在一起，閉上眼睛，身體放鬆，畫面是屬於比較唯美的。而他聽到的輕吟，是發自筱原未來的櫻桃檀口，讓她感到享受的，是來自松島葵的吸吮，不過不是李巖以為的吸吮水底貝殼、或者嬌嫩蓓蕾，而是拉著她一隻手。吮吸著她白皙透嫩的蔥白玉指……

李巖啞然失笑，這算是什麼？閨密開始往百合發展的雛形？還是松島葵比較好學，早上醒來利用筱原未來的手指來複習昨晚的「咬人」技術？

她們的身體都正大光明的看過、碰過，用不著再偷窺洗澡了，這也沒有什麼好見識的。李巖決定退出去，然後大聲叫她們來提醒她們。

可就在他要退步的時候，筱原未來的眼睛睜了開來，看到浴簾後有個高大人影，立即睜大了眼睛，想要看看是自己看錯了，還是真的有人。

一看不好，李巖知道她肯定發現了，怕嚇到她、而且尖叫起來可能又會嚇到松島葵，要是把她手指咬一口，就不好了。

他忙把浴簾拉開了一點，露出了自己的臉，然後擺了擺手，讓她看清楚是誰。

筱原未來緊繃了一下的身體這才鬆懈下來，吐了一口氣：「李巖？」

身邊好友的反應，也讓緊挨著她的松島葵感受到了，她吐出吸吮的手指，轉頭看著她，取笑道：「好丟人哦！未來竟然想著李巖高潮了……」

筱原未來臉驟紅起來，忙快速的用日語說：「我才沒有呢，我是看到李巖了，吃了一驚。」

「嗨！兩位美女，我剛剛回來，沒有在房間裡看到你們，浴室又沒有動靜。怕你們有事就進來了，希望沒嚇到你們。」

聽到筱原未來的話，松島葵已經看到李巖了，再聽到他的聲音，知道他已經過來一會兒，肯定看到了剛剛自己的動作，雙頰滾燙，忙解釋道：「我們……只是玩玩遊戲，並不是你想像那樣……」

筱原未來剛剛只是吃驚，現在也才想起兩個女孩子這樣玩遊戲，可能會人讓人誤會，忙跟著點頭，表示如松島葵說的一樣，但又覺得這樣可能會被誤解，又趕緊搖頭。

「沒事，我能理解。我只是有點擔心你們先離開了，或者是在裡面洗澡睡著、凍著了。你們沒事的話，繼續玩遊戲，想吃什麼？我給你們買上來。」

兩個人一起搖頭，看他樣子，是不相信兩人在玩遊戲，而看到他，又讓松島葵想起了昨晚上的遊戲。忍不住發出邀請：「不用吃……你來……一起玩遊戲麼？」

李巖有點汗，我跟你們玩吸吮指頭的遊戲？兩對女乃子、四顆紅豆在面前，我還吸手指？

見他看過來不說話，松島葵大著膽子站了起來，過來拉開浴簾，想要替他脫衣服。

李巖還是受不了別人幫忙脫衣服，忙自己快速的扒光了。有了昨晚的天體經驗，現在倒是沒有什麼心裡障礙。

又一次看到李巖的完美身體，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兩個人又忍不住偷看了幾眼。

有了他進入，加上松島葵再進來，一個人舒適、兩個人合適的浴缸。就擠迫了。李巖也不客氣，一手一個把她們摟在身邊，把把她們的玉腿放在自己腿上。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遊戲……如果是想要複習昨晚的功課，我倒是不介意繼續貢獻試驗品……」李巖雙手攀上了四座小雪峰上面，輕輕的搓動。

她們兩個昨晚也已經承受過，現在再遇到，只是臉紅紅的，也沒有拒絕。只是在被他把玩了一會兒之後，松島葵抓起了他的手，然後放到了口中，以小口輕輕吮吸著他的手指。然後眼睛睜起看著他，似乎在說：是不是很舒服？

感覺手指進入一個溫熱濕滑的腔道裡面，還有一條柔軟的東西攪動，讓李巖真的感覺到一種以前沒有體驗過的刺激。原本只是覺得她們兩個把這當代替品，沒想到還真的挺舒服。

看他很享受，筱原未來也拿起了他另外一隻手，放入口中吸吮。她們兩個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又想要看著李巖的反應，等確定他真的是享受之後，也就閉上了眼睛，輕輕的舔吸吮含起來，手心、手背、手指，每一寸都不放過。

十指連心，手指的異樣刺激，直接讓李巖心裡舒適不已，一個尚且如此，兩個更是舒服。而除此之外，更加讓他想到另外的某些畫面，比如咬人、比如輕探貝殼，尤其是配合著她們兩個青春臉龐的投入，更是讓他不能自已的昂揚起來。

「很快樂，很舒服，謝謝你們。」

李巖說完，把兩個人都抱到自己胸前靠著，然後說道：「現在讓我給你們一點快樂吧！」

然後他低下了頭，吻住了松島葵、開始對她進行一番探索，對此松島葵卻是很笨拙。很想要配合好，卻總是不得其法，而李巖侵略性的猛攻，讓她身體都快要軟化了。等到她有點受不了的大口喘氣，李巖已經轉而吻住了同樣毫無經驗的筱原未來。

很快，兩個人都軟倒在了他的懷裡，熱吻一番之後，李巖一動手，把兩個都抱了起來，讓她們一個人坐在自己一個腿上，然後湊近臉去，一會兒這邊、一會兒那邊，玉頸、香肩、雪乳、細腰……一處都不放過。她們兩個都是纖瘦類型的，玉乳小巧玲瓏型、雪白粉嫩、頂端嫣紅，加上那沒有多餘脂肪、滑嫩的小妖，無不透露出青春的氣息。

等到被他全部撫慰遍了，葵和未來兩個已經無法坐穩，喘氣連連、酥軟無力的靠在他的身上，下面也不自覺的在他大腿上面研磨，雖然是在浴缸裡面，但李巖還是能感覺那一份熱度和濕滑。

他的手沿著背脊而下，直到小巧圓翹的屁股兒上，一手一個的搓揉著，然後輕聲對靠在他肩膀上的兩個問道：「遊戲……還要繼續下去嗎？」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她們的腿也都觸碰到水中滾燙的怒漲之物，在繼續下去，那就是要……

兩個人的身體輕輕的顫抖，筱原未來輕哼了一聲：「葵……你說呢……」

「我……想要繼續……」松島葵答道。

有了閨密的同行，筱原未來也下定了決心，輕聲道：「繼續……」然後不自覺的親吻著李巖的頸部、耳朵。

筱原未來都決定了，一直比她更大膽幾分的松島葵也不甘人後，在另外一邊回應了李巖。

既然她們自己都同意了，李巖也沒有客氣，雙手繼續往下滑入，在兩個秘密花園仔細的清洗探索起來，直到她們兩個已經忍不住、他自己也忍不住了。然後抱著兩個起來，不顧身上濕淋淋的，一邊一個，就這樣夾著她們往外面走。

兩個人有點刺激，忙抱緊了李巖的手，三個人的緊貼，讓她們都覺得非常的刺激和親密。

出了浴室，李巖直接帶著兩個人來到了她們的臥室，然後將兩個人放到了床上。

兩個同樣嬌嫩的身體擺放在一起，這對李巖來說，也是頭一次遇到的情況，如此的一起飛活動，對他來說，也是莫大刺激的。而從剛剛兩個人的笨拙反應來看，他很懷疑兩個人可能真的是比較純潔。為此，他唇舌、兩手分開撫慰，一直到輕探秘密花園，發現雖然濕滑泥濘，卻還是有著隱隱的阻隔。

這是……

一起飛還能飛到一對極品處女，換別人都是撿到寶的興奮。但對李巖來說，反而是有點掃興，因為那這只能算是心理上的刺激而已，實際上卻不能做得盡興，加上可能會有種種麻煩。

「你們還是第一次？」

感受到他的親密愛撫，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兩個把手抓緊，等著接下來的動作，可是沒想到他卻停下來問出這樣的話。

兩個人明白過來，低聲用日語商量了一下，然後有松島葵解釋說道：「李巖……我們是，第一次……請你憐惜……但我們是……真的自願的。」

李巖伏身壓在筱原未來的身體上，又撫摸著松島葵的身體。歎道：「我本以為你們……是想要留下一點快樂回憶。可你們還是第一次……我們才認識不到三天。」

被他壓著，只感覺到非常充實的筱原未來，忍不住說道：「感覺……時間，不一定……」然後主動的伸手往他身上輕撫過去。

松島葵點頭，「是的，跟你一起，感覺很好，對我們來說，是美好回憶。第一次，更有意義……請！」

請……這個時候用請，讓李巖有點汗，但基本上也從她們兩個堅定的話裡面，知道了她們的觀念，對她們來說，這是寶貴的，但只要留下美好回憶就可以了，而不一定非要有結果。

既然已經到這個份上，人家也都這麼說了，李巖也就不客氣，分開了筱原未來，挺進那早已準備好的地方……

一聲嬌啼，讓筱原未來皺緊眉頭，一手抓緊了李巖的手臂，另外一邊抓緊了松島葵。

片刻之後，她才舒展開眉頭，見李巖正關切的看著自己，努力笑了笑，示意沒事。「李巖，請……」無論是哪方面的嘗試，她一直是亦步亦趨的跟著松島葵，比如昨晚兩個人的大膽，也是松島葵先試過之後，現在她終於有一次比葵先嘗試了！

李巖對女人的心思、情感瞭解還不夠，對於身體構造、ML技巧，卻是沒有話說。兩部來自日本未開封的極品新車，任由他「操做」，帶領她們完成了初次的奔騰飛躍……

二百零五

本來只是過來泡溫泉的，上午就要回去，沒想到泡溫泉的過程，讓大家距離大幅度的縮近到，直到負距離。又從上午的玩遊戲開始，一直玩到一王二後的三人行。

剛剛結束了她們兩個的處子之身，李巖也不好意思催促著回去S市。她們也行動不便，乾脆留在這裡休息。溫泉酒店是在G市郊外的山上，這裡的風景都很不錯。下午的時候，李巖帶著她們在附近轉了轉，晚上找了本地的農家菜吃飯。

因為中午的關係之後，大家更加親近，她們兩個也不留秘密。李巖這才知道，昨晚上她們兩個都很久沒有睡覺，其中都討論了很多關於他。

雖然只是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第一次見面，就讓她們印象深刻。川田是她們、甚至筱原未來父親都很敬畏的保鏢，但李巖上來就把他收拾了，筱原未來還是第一次看到川田被踢中下身的狼狽模樣。更加讓她們驚訝的是。他還從道理上、說得川田無話可說。那時候，她們就覺得這樣的保鏢是非常有趣的，可惜李巖卻不是保鏢公司的人，還匆匆躲開了她們。

正因為無法得到的遺憾，讓她們都更多的討論到李巖，而沒想到的是，昨天上午竟然會在客戶裡面看到他。後來跟他一起出去的體驗，都是非常好的，率性、自然、又充滿自信。換成其他保鏢，肯定不會讓她們去擠公車，不會隨便打車去鄰市泡溫泉。而李巖完全隨她們，在公車上面，對持刀的人出手的一幕，也讓她們印象深刻的同時，感覺到了安全依靠。

因為一天的接觸，加上李巖能夠滿足她們陪著來泡溫泉，讓她們兩個對他都沒有陌生感，就好像是認識很久的密友了一樣。而因為李巖不知道她們的習慣，就這樣安排一起泡，結果就有了昨晚的一幕。等到後來，就她們就有點過火了，因為心理上有好感、不牴觸，生理上又首次看到很有美感的身體、以及驚人的男根，讓她們春心蕩漾之下，最後由李巖的玩笑開始，真的來了一次學習「咬人」的「負距離」接觸。

現在中國女孩子的觀念也很開放，她們更是。但能接受「咬人」，也是完成了一定的心理預期，至少是對目標之人有一定的感覺。而那個過程，又會讓人身、心都大大的拉近，加上在指點她們學習的時候，李巖也有愛撫她們的身軀，讓她們也感受到了異性刺激之樂。

如此種種下來，讓她們晚上的時候，已經難以自拔的討論這個男人，這個來自異國的、還有著很多不瞭解、卻又讓她們情不自禁著迷的男人，讓她們有了太多的話題。兩個人分析了許久，也說不清楚李巖身上到底哪一點最吸引人，但越是討論、越是分析，卻又覺得他更有味道。到最後，松島葵甚至說，如果能把初次交給他，也是一份不錯的美好回憶、這次中國之行算是沒有白來了。

那時候只是說說，上午的時候，因為他不在，兩個人一起洗浴，又安靜的玩遊戲。沒想到他卻在那個時候回來了，並最終有了現在的結果。

她們不是很好的中國話，表達出這些意思，用了不少的時間，也讓李巖有點感慨和感動。不過對他來說，她們兩個只是過客！雖然不是一夜終結，但不同國家，終究不是會有長久的，他現在的情況，也是不可能跟她們深入發展，而她們過幾天也就將回去日本了。這就算是一次只求曾經擁有的露水情緣而已。

不過無論時間長短，李巖都是奉行一個原則：讓她們盡可能擁有快樂的美好回憶，保護她們不受到傷害。

……

因為李巖的關係，因為跟李巖發生了關係，已經讓筱原未來、松島葵的中國之行的目標有兩改變。松島葵是來陪筱原未來，而筱原未來是想要瞭解母親過度的人們的情況，以此來感覺母親曾經有過的生活。這兩天的生活，更深遠的體驗，暫時說不上，但卻對陪伴的李巖有了更多的好奇和瞭解。而她現在，開始轉移了重心，想要通過瞭解李巖來瞭解中國人。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都沒有回去S市，先是在G市吃各種小吃，吃正宗的「中華料理」（中國菜），也陪著逛夜市、看本地特色的老街、看新發展的都市風光、甚至去遊樂場玩。晚上的時候，初經人事的日本MM，也是食髓知味，加上也明白回去之後。就難有機會在一起了，都非常珍惜相處的時間，夜夜大戰。

前段時間沒有多少機會吃肉，老是餓著的李巖，這幾天是吃得飽飽的。兩個青春靚麗、用日語叫床的MM，夜夜一起飛，個中美妙滋味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清楚。當然，因為珍惜，她們也很拼，幸好李巖的身體素質過硬，加上老手對新嫩的機巧差異，才能把她們兩個收拾得服服帖帖，折騰得軟綿綿、懶洋洋的動彈不得。

放開一切純享受的日子，總是快樂的。但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也是會有頭的。

終於，到星期六還沒有回來，張語蓉開始受不了了！本以為他即便天天接觸，兩個有著完全不同生活方式、經歷的異國少女，是不應該會跟李巖擦出火花的，但不知道跑哪裡的私下活動，連續幾天也沒有一個影子，也不來一聲匯報，讓她忍耐不住了。

但她不想讓李巖覺得她是吃醋了。所以不好催促他，只是詢問了一下溫倩怡。溫倩怡也沒有李巖的消息，估計他正樂不思蜀，而造成這一切的，是張總裁的特批，所以她也是不鹹不淡的說，這不是你放假讓他去陪客的嗎？

無奈，等到週六，張語蓉以李巖連續兩個星期沒有陪同前往父母家的理由，讓自己正式的打電話通知他假期結束了！即便她們兩個還不走，伴遊的日子也該結束回家了。

李巖並沒有樂不思蜀。和她們兩個固然很輕鬆、很快樂、還能大肆享受青春的欲體。但就像出去花天酒地的男人，在放縱之後，總是會想家一樣。

他也開始想家了！

家對李巖而言，有三個，一個是老家，這是父母、童年組合起來的，而現在多年沒有回去，印象已經模糊了；第二個是一群兄弟朋友組成的心靈家園，那個沒有固定地方，卻又無時無刻不泛起心頭，這是他心底的家園；第三個……即是和張語蓉一起共同居住的新家，白天在天堂集團上班，晚上回到別墅的那個家。

這第三個家成立已經快半年了，剛開始的時候，是非常的不習慣，感覺就成了一個演員。去張天翼家的時候，是表情豐富的話劇演員；回到別墅的時候，是各自無話的默劇演員。隨著時間的推延，可能是因為日久生情——不，從來沒有日過，何來日久生情？只能算是一份責任和一份習慣吧，慢慢形成了一個家的概念。

因為把它當家，因為裡面還有一個是「老婆」的女人，所以，即便李巖出去喝酒、出去覓食，也不會爛醉在外；也不會一夜情，只是半夜情，一槍、一炮情緣，在深夜，還是會拖著身心疲憊的軀殼，讓自己趕回家。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只有這樣才踏實。

為此破例的，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一個平日裡熱情如火、全能無敵，回家卻只能依靠寵物小貓配備的女人，溫倩怡。那天晚上。因為看到溫倩怡無助、孤獨的一面，在她開口後，李巖在她家留宿。與獵艷覓食無關、與一夜情無關，純粹只是給她一點變相安慰的留宿。

或許什麼事情，都是有了第一次之後，就更加容易有第二次。第二次破例，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一個平日裡把自己包裹了裡三層外三層，公司同事、甚至她哥哥嫂子等至親，都忘記她本來面目的女人，在因為哥哥浪子回頭、親情圓滿的欣慰下喝醉的海芙，稍微放縱了自己、露出本來面目、以及爆發出壓抑了多年情感的女人。

有了月瑤陪伴，李巖夜不歸宿也就放心。但也就是前些天、兩夜沒有在家，那是因為任務、因為海芙的關係。現在這一次，已經連續多夜沒有在家了。

這是頭一次那麼長時間，沒有見到冰冷著連、常常覺得見了也等於沒見的老婆張語蓉，心裡卻不知道怎麼的掛念起來，掛念那個空蕩蕩的家，掛念那個冷若冰霜、但開始為他擔心、為他而笑、為他操心的女人。

這讓李巖意外的發現了自己心裡隱藏的一面，竟然不知道，這個老婆，在自己心裡，已經如此重要，已經難以割捨！或許她和它（家）真的開始成為一個港灣，即便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但繁華落盡，還是會想念直屬於她和它的寧靜！

所以，在聽到張語蓉冷淡的督促電話之後，他就平淡的說了一句話：「老婆，我等會兒就回家。」

二百零六

對於李巖的決定。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都很理智的接受，這是她們早就知道的結果。大家的關係，本來就是一個衝動的意外，已經有了幾天的快樂日子，也該感到知足了。

在回S市的路上，兩個人在車後座只是相偎著看外面路邊的風景，沒有像平日一樣歡快的討論，瀰漫著一絲分離的氣息。

回到酒店，從出租車下來，兩人看著李巖，低聲說：「李巖，你回去吧。」

看著她們兩個，李巖也是心情複雜，只能努力笑了笑：「這是我的電話，有事情可以找我。離開前告訴我一聲，我來送你們。以後有機會來中國，也可以找我，我樂意陪你們玩。」

她們兩個都明白李巖的意思，並不是貪戀她們身體，而是陪她們玩樂。但……也僅此而已！他不可能為她們去日本，也不可能留她們下來……

這是一個意外的開始。這個開始注定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們兩個都覺得自己能笑著分手，可是現在真的要讓李巖離開，想到以後可能見面機會渺茫，或許回去日本之後，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中國了，這讓她們兩個眼眶中忍不住盈滿了淚水。

淚水不想要讓李巖看到，大家都只是想要留下一個美好的快樂記憶，過程是快樂的，分開也應該是快樂的。所以，葵和未來，在接李巖名片的時候，兩個人都鞠躬伸手去接。以禮貌的姿勢，來掩飾自己眼中的淚光。

「你，回去吧。我們，會記得你的。」

雖然聲音盡量掩飾，沒有露出離別難過之態，但李巖的眼力何等厲害？她們兩個的神情，又豈能瞞過他？

不過，對於她們的掩飾，他也沒有揭破，也沒有再多撫慰。既然終究是要離別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大家都給對方一個微笑。

他也擔心，再多說下去，自己可能會擁住她們兩個，而她們兩個也可能會投入懷中流淚。美好的回憶，不應該有這樣的場面。

「我走了。還會再見的。」

李巖轉身上了還等著的出租車，讓其離開。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一直等車子掉頭才忍不住抬起頭，如此已經看不到李巖在車裡的身影，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氣息在那裡，並慢慢遠去。

沒有揮手、沒有「再見」，看著出租車從酒店門前離開，兩個日本女孩一直忍住的眼淚，宛若斷線的珍珠，簌簌落下……

「葵……我們還會見到他麼？」筱原未來幽幽的問著身邊閨密。

松島葵也有點迷茫，但她還是安慰了一句：「將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正如我們來到中國之前，來到中國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會遇到李巖，更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經歷……我們回去吧。」

出租車早已經看不見了，李巖的氣息彷彿也已經從周圍消散，兩人擦拭了一下淚水，走進這似曾相識的酒店，都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或許，真的是一場夢吧！

如果不是夢，怎麼會有那麼快的發展呢？

如果不是夢，怎麼會兩個人突然的擁有了一個中國情人？

如果不是夢。怎麼會一個星期的快樂，突然又回到了之前？

但無論是不是夢，經過這一次的遊歷體驗，兩個人都已經成長了。不僅僅身體上由女孩變成了女人，更是經歷過一場介乎於初戀、一夜情、跨國戀和青春放縱之間，說不清楚的感情經歷。

衝動而突然，短暫而雋永。

一切都化成了記憶的碎片，銘刻在時光隧道裡面。

……

在離開酒店的時候，李巖的視力似乎得到了提升，從出租車後視鏡裡面、彷彿把葵和未來的神情、眼淚看得一清二楚。

在看不到身邊的情景之後，他閉上了眼睛。心裡充滿了一絲遺憾，或許一開始就錯了，只是以為日本女孩比較開放，所以沒有計較那些，大不了玩個一夜情，等到後來，雙方都難以把持了。

投入感情是很費精力的事情，偏生感情這東西，有時候你根本沒留意的時候，它已經自己開始投入了。張語蓉如此，葵和未來也是如此……

想到張語蓉，李巖暗暗吐了一口氣，無論如何，葵和未來都只能是一次露水情緣，一次曾經擁有的過程。張語蓉才是更應該好好對待、把握，因為她是名正言順的老婆——雖然知道的人不多。

「年輕人，不用苦惱，反正是情人，又何必給自己、給對方找困擾呢？以後想要見面就見面。有什麼大不了？」出租車司機突然開口。

一路回來，相處了兩三個小時，也讓司機覺得熟悉了幾分，看慣各種人情世故的他，當然能看清楚他們三個之間的問題。

李巖睜開眼睛，笑道：「你只是司機大佬，別學人家做情感專家。」

「想當年，阿叔我也是情聖來著。以你們的年紀差距來看，那兩個肯定是你的小情人，也只有是情人，才能讓你泡上兩個，女朋友肯定只能是一個啦。看你的樣子，似乎想要浪子回頭的回家，可是人生苦短，既然大家都還互相有感覺，為什麼要斷呢？回家的時候，好好對家裡，會情人的時候，好好對情人不就得了？」司機大佬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侃了起來。

「呵呵，看你的樣子，難道當年也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嘍？」

「什麼難道？什麼當年？阿叔我現在也有情人！」年近五十的司機大佬傲然說道。「看不起我開出租的？」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當然沒有，只是沒想到你老當益壯。身體還這麼強大。」

司機大佬稍微有點不好意思：「比不得當年了，家裡黃臉婆早更年期、不用繳公糧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男人壓力大，雖然會在外面尋找一點刺激和安慰，但我從來沒有過重組家庭的想法，對家裡的責任、對我老婆，我還是很好的。就像你可以經常下館子，什麼菜都嘗個鮮、吃個遍，但一輩子吃得最多的，吃得最長久的，還是家裡的飯菜。外面只能偶爾調劑一下口味、打打牙祭而已。吃太多了健康會受不了。」

對於司機大佬的理論，李巖也只是聽聽，有一定參考價值，不一定要被影響，不過司機的善談，也讓他有一絲陰霾的心情好了起來。

……

車子快到後海別墅區、經過當初遇到郁小滴那個路段，李巖在車裡，遠遠看到前面那裡又有兩輛車停著，一群人圍著，似乎發生了糾紛。

這讓他有點感慨，那次只是他隨便下來放水，然後被郁小滴故意撞上，可是幾次經歷到現在看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這一段還沒有規劃發展起來，還真的是容易出問題的路段。

出租車司機車速減慢了一點，從旁邊繞過去，絲毫沒有看熱鬧的心思。身為一個老司機，他是非常清楚什麼地方的熱鬧可以看，什麼地方的熱鬧不能停。

在出租車靠近、經過的時候，李巖則從車窗裡面看外面的情況。雖然前面一帶別墅區的鄰居都沒有認識的，但也想要看看是什麼樣的情況，會不會是類似郁小滴那群富二代損友的活動。

隨著車子的移動，透過人群的間隙，李巖看到了裡面的情況。頓時之間，瞳孔收縮，心裡一震！

除了圍住的那群男子，裡面的車子，有一輛是他非常熟悉的奔馳——張語蓉自己開著上班的那輛！她們人沒有下來，被圍擋著，看不清楚了是不是在車上。但看這情形，似乎類似故意找事情，而被這群人擋住，車子已經無法開出去。

出租車沒有停，在他看到這情況後，已經過去一二十米，李巖忙叫了起來：「師傅。停一下！」

司機大佬稍微減速，有點遲疑。「是……你家人、朋友？」

「嗯！」這個時候，李巖已經在圍堵的人群裡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張京！意外？這是故意的，針對他的預謀！

「還是報警吧！他們那麼多人，你才一個。」老司機還是比較老成的，怕李巖衝動起來吃虧了，沒有停下。

「停！我要下去看看，這還不知道交警、公安哪個管呢，來不及了！」李巖在他停下來的時候，馬上下車。

因為這是包了他的車，開始就給錢了。所以司機也不怕他跑了不給錢，不過他不是本地的，不敢牽連進去，不敢停得太近了，停下來已經過去五十米。

「小兄弟，拿著這個，以防萬一！」

正要離開的李巖，看到司機低聲說著，探頭出來，遞過來一把大扳手。

隨身帶著錘子、扳手？既是維修工具，又能防身，果然是老東西。李巖也沒客氣，伸手接了過來。「多謝！」

拎著扳手，李巖快步跑了過去。因為他們人不少，他還沒有到，就被人發現了，兩個上前攔了過來，「想幹什麼？」

李巖沒有說話，手裡的大扳手揚了起來。這可不是玩兒的，這東西砸中了絕對是頭破血流的，那兩個本能的快速跳開，其他聽到的回頭看到也吃了一驚，不用他說什麼，已經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二百零七

看著李巖手裡拿著一尺多長的大扳手。那些人都自覺的閃開，以免挨上幾下，但並沒有離開，而是分開路之後，又保持著安全距離把他圍攏。

最裡面的幾個，則反應過來，從他們自己的車上抽出了鋼管。六個人閃開，三個拿到了鋼管，還有靠在車上、滿身凶戾氣息的張京。

李巖已經走到中間了，更加看清楚了裡面的情況。沒錯，被一輛大麵包車堵住的，正是張語蓉的奔馳轎車，而車裡面駕駛位上的，就是張語蓉，月瑤在旁邊的副駕駛座。她們兩個現在是被動防禦，把車門鎖上、車窗關緊，但因為前面被堵住，周圍又佔滿了人，只能防禦得了一時，沒有辦法把車開走。

「哪來的傻子？想要英雄救美啊？嗎的！她們撞了我們的車子，弄得我們好幾個都受傷了。有錢開奔馳，不給我們賠個十萬、八萬別想走！」

最裡面一個人揚著剛剛拿到手的鋼管，對著李巖叫囂了起來。

車裡面的月瑤在他們分開的時候，已經第一時間看到李巖過來了。雖然即便李巖沒有來，她也不會真的害怕，但他及時出現，她也能鬆一口氣。否則的話，她要麼必須把張語蓉弄暈之後，然後把所有人都殺了滅口；要麼的話，就必須展露出自己不一般的一面，那樣就不利於以後在張語蓉說身邊秘密保護她了。

而張語蓉則是現在才看到是李巖來了，她本來是非常緊張，已經打電話報警。想要多堅持一會兒，等著警察過來。這樣的場合，不是她擅長的領域。在商場上，她有著天堂集團總裁的身份，無論是多麼強大的客戶、多麼厲害的談判高手，都能從容自若的應對。但外面這些人明顯是不能講理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忍不住想到了李巖。就像那次被幾個女人欺負，她們有男人撐腰，周圍的人都只是看熱鬧，那時候她也是無法跟她們講理，只是在關鍵的時候，李巖打電話過來，讓她霎時感覺得到依靠，而他也快速的找到了她，馬上給予了他直接的保護。並最後將欺負她的人反擊過去。

回想那次的安全感，張語蓉心裡充滿了感慨和無奈。到底是自己老公啊！雖然平時不怎麼樣，關鍵時刻是能為自己挺身而出的。可是現在……一想到他現在還和兩個日本少女樂不思蜀的在外地遊玩，心裡就是一直鬱悶，偏生這鬱悶還是自找的、是自己特批的！

從來沒有我自己任何的工作決定後悔過的張語蓉，這幾天，已經為安排李巖陪伴筱原未來她們的決定，後悔多次了。

雖然，那傢伙說馬上會回來，可誰知道他這會兒在哪裡？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雙拳難敵四手，即便李巖過來，也無法對抗面前十個暴力男子，所以張語蓉即便很希望這會兒李巖能在身邊陪伴，但也是理智的報警，而沒有打電話給他。這樣的事情打電話給他，或許還會被他認為是找借口叫他回來呢，她可不想被他這樣理解，誰稀罕他呀……

無論之前心裡是怎麼樣想的，剛剛報警、警察還沒有那麼快到，李巖卻憑空出現了。這讓張語蓉忍不住激動了起來，一時間恍若是幻想，太不真實了！

這會兒她哪裡還有心思計較日本妹妹的事情啊，也沒有心思去責問多日未歸、未匯報情況的事，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即是擔心他的安全！一個人怎麼能對付得了十個流氓？

「李巖！你快走，與你無關！」

看到車裡面的情況，李巖已經和月瑤交換過眼色，從她的眼神裡面，知道她們是安全的，沒有任何的問題。再看到張語蓉焦急的模樣、聽到她催趕的話，知道她的擔心，他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看到李巖不以為意的樣子，張語蓉眉頭緊鎖，低聲說道：「這傢伙還想要逞能！這是逞能的時候嗎？」

月瑤輕聲安慰她：「蓉姐，你別急，姐夫是男人，他肯定會有我們想不到的辦法，一定能保護我們的。」

「可誰保護他啊？他一個人還不得讓這群流氓活活打死？」張語蓉頭一次對月瑤語氣很沖。說完之後，又歉意道：「月瑤，我不是責怪你，我只是擔心他的安全。」

月瑤微笑搖頭：「沒關係。不過我對李巖姐夫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你看他敢一個人過來，本身就非常有英雄氣概了。一般的男人看到這樣的事情，也會理智的選擇報警，而不是冒險上來。他又沒有看到我們，肯定是認出你的車了，他是非常擔心你呀！蓉姐，有姐夫這樣不顧性命的保護你。你真幸福！」

月瑤自然是替李巖說好話，也是為他們之間撮合，以此彌補自己對張語蓉的欺瞞。

聽了這話，張語蓉呆了一下，幸福嗎？

她剛剛想到的重點只是李巖的安全問題，當局者迷，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時間分析其他。現在聽到月瑤的話，才反應過來，是啊！李巖又不是十幾歲的衝動年紀，以他的性格，又怎麼會這麼冒險呢？難道不是因為認出了車、擔心我的安危嗎？

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因為我的一個電話？他擔心我的安危勝過自己的性命？

隔著車窗，張語蓉呆呆的看著外面的李巖，一時間彷彿從時空之中脫離了出來，危險的環境、一群流氓、緊閉的車內……所有一切都彷彿變得不存在了一般，所有的聲音也聽不到了，她的目光之中，只有外面那個男人，那個在自己讓他快走的時候，只是給自己一個安慰笑容的男人，那個是自己老公的男人……

在那一刻，張語蓉感覺自己心裡有一個地方徹底軟化，有這樣一個男人對自己。真的如月瑤說的，是很幸福了……

……

她們在裡面低聲說話，李巖在嘈雜的外面，沒有聽到、也沒有心情去辨聽。他在跟月瑤眼神交流、對張語蓉安慰點頭之後，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應對張京為首的一群人上面。

「十萬、八萬是吧？沒問題，今天這事兒我扛下了！讓她們先走！」李巖甩了甩自己手裡的扳手，話是回答那個拿鋼管的，眼神則已經看向張京。

挑釁！

滿臉凶戾的張京在李巖過來的時候，已經緊盯了他，現在見他終於看過來了，卻竟然是充滿了不屑的挑釁目光！

不知死活的東西！

李巖繼續抬起手裡的扳手。在現場指了一圈，對著他們十個人冷笑道：「你們TM的是不是男人？幾吧都長到頭上去了？十個男人欺負兩個女人，你們怎麼不去吃屎呢？是男人的話就衝我來！老子一個人搞定你們！」

「嗎的！找死啊？」這囂張的話，激起了眾怒，這群人都叫囂了起來，雖然李巖手裡有武器，可他們人更多、武器也更多，一人一腳都能把他踢死。

李巖目光又落在了張京的臉上，譏笑道：「你是張京還是崔命啊？」

張京的臉抽搐了幾下，他一向只覺得自己比爺們還爺們，除了李永浩之外，他沒有一個服氣的。李巖這話，是等於說他的行徑更像是妖異的崔命才能做出來的，讓他怒不可遏。

「讓她們走！你留下！」

終於得到他的話，李巖來到了車門前，拍了拍，讓她們兩個出來。

張語蓉基本上聽到了李巖在外面話，知道他是有意的激怒這群人，目的自然不用說了，就是想要以他一個人、來換取她們兩個人的安全！

她對著外面搖了搖頭，不！你能為了我不顧自己的性命，我又怎麼能讓你為了我犧牲呢？我不能離開！

月瑤忙替李巖勸說道：「蓉姐，緩兵之計啊！警察應該還要一會兒才能到，如果這會兒任由李巖在外面跟他們打起來，不僅僅拖不到警察來，他的犧牲毫無用處！我們慢慢先離開這裡，他也不用馬上打起來，能多爭取一點時間！」

關心則亂！

面對這樣的局面，即便沒有經驗，張語蓉還是能夠冷靜的關緊車窗、鎖好車門、及時的報警。到因為李巖的出現，尤其是看到他不顧自己性命要替換她，她已經開始有點六神無主了，聽了月瑤的勸說，感覺有幾分道理。又見李巖在外面催促，躊躇之後，果斷的開門出來。

那個司機阿叔雖然理智的保持著幾十米的安全距離，也沒有熄火。一旦有事他還能來得及離開。不過還算是夠義氣，並沒有在這樣的時刻留下李巖先跑了。

「那邊有輛出租車，你們上去，讓他帶你們回去！不用管我，打電話報警就可以了！」李巖低聲的吩咐，然後攔在了張語蓉的身前。

月瑤跟在張語蓉的身後，也時刻保持著警惕，以防萬一。

看著面前自己男人的身影，張語蓉有一次感覺到了他的高大，比以前任何一個時刻更甚。她心裡默默的想到，即便愛情是說不清的縹緲，至少他是值得珍惜的好男人、好老公！

「讓開！」

李巖鐵扳手指了過去，通向前面的幾個流氓都保持著距離圍繞，此刻把目光看向張京。

張京已經憋得夠久了，他需要爆發出來、發洩出來！而對象就是李巖！

不是他喜歡男人、想要爆了李巖，而是想要狠狠的收拾一頓這個一直看不慣的傢伙！

張京冷哼了一聲，揮手讓他們幾個讓開。那幾個人悻悻的左右分開，但還是在一邊虎視眈眈。

李巖張開雙臂，護著兩人往前面走，幾個人在後面保持距離的跟著過來。有些根本不明白張京的真正用途，看到奔馳車還停在那裡，只是人走了，他們也不擔心。

走到邊沿的時候，李巖伸手抓住了張語蓉的手，用力的握了握，低聲說道：「語蓉！現在你和月瑤到那出租車去！然後馬上離開這裡，我會安全回去的！」

張語蓉反捏著他的手，低聲快速的說道：「我們現在一起跑！他們未必追得上！我不讓你一個人留下！」

「別傻了？你們怎麼跑得過？聽話！」李巖微微一笑，然後對月瑤說道：「月瑤！麻煩你照顧語蓉！」

聽到他的話，張語蓉想起還有一個月瑤跟在身邊，必須要照顧好她，不能自私的拖著她一起陪著李巖，無奈，她只能緊盯著李巖的眼睛，認真的說：「不要逞強！等著！」叮囑後又一字一頓的嚴肅說道：「我！要！你！」

李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即便要激發我的鬥志，也用不著這麼猛的話吧？

「……安全！回來！」

聽完後面接著的話，李巖無語，又不是生離死別，用得著這麼肅穆嗎？不過也明白對張語蓉來說，這就是生死關頭的危急。他也認真的點頭：「我！也！要！你！……等我！放心，我一定安全回來！」

「纏綿夠了沒有？」不和諧的陰戾聲音想起。

立馬有人附和：「這麼捨不得，要不要到車裡面干一炮再走啊？」

張語蓉沒有聽他們說什麼，又看了李巖一眼，立即拉著月瑤往幾十米外的出租車快速走去。

李巖沒有跟著一起走，所以那些人也只是有點遺憾放跑了兩個漂亮小妞，對李巖也更多了幾分怨念。

看著她們遠去，一直到上了出租車，李巖已然毫無擔心，看著圍攏過來的人群，輕鬆的笑了。

張京帶頭走了過來，看著李巖，凶戾的喝道：「小子！我找了你一個星期！你TM龜縮到什麼地方去了？不動你老闆，你還不出現啊！」

老闆？李巖微微一愕，隨即明白過來。他跟張語蓉的關係，還是秘密的，看來即便是李永浩也是不知道的。張京只是根據他是天堂集團職員的線索，想要把天堂集團總裁張語蓉抓了，以此來挖他出來。

這讓李巖放心了一點，看來不是大的預謀，張京只是想要找他，而事也湊巧，剛好這周跟葵和未來出去玩了，他們到處搜刮不出來，這才動了這個心思。若真知道他們的關係，或許也不會等到今天了。

不過……敢動我的女人，就是找死！

二百零八

無論是老闆還是老婆，敢動我的女人，就是找死！

這是李巖的不能觸及的底線，而這個底線，是他以前所沒有的，也是最近才不自覺間加上的。因為以前他沒有女人的牽絆、沒有女人的麻煩、自然也就沒有女人的底線，以前生活圈的女人都是天亮後說再見的一夜情人，固定周圍的只有Queen一個，而Queen是不用說、也基本上輕易不會有人能對她怎麼樣，所以以前這不是一個問題。

單手掏出煙咬了一根，收好煙、掏出火機點上，這個看起來有點裝的過程。其實李巖的眼睛餘光，一直在注視著出租車，看到出租車已經離開、看不見了，他徹底的放心下來——不是擔心張語蓉的安全，有King和Queen在，還不能搞定十個普通流氓的話，那以後也不用出來混了。只是他潛意識裡，不願意張語蓉看到自己凶狠的一面！

他很清楚，他在張語蓉的眼裡、印象力，絕對沒有一個好形象。但隨著對她越來越在意，就不自覺開始注意一些問題，比如她一直強調的「上進」，除了因為溫倩怡的關係外，多少也有不想讓張語蓉過於失望的原因。出於這樣的原因，他能在張語蓉面前展示粗魯、甚至有點暴力，但潛意識裡，是不願意讓她看到真正的凶狠一面，更加不用說殺人不眨眼的一面了。

女人能接受男人強悍，甚至大部分喜歡自己男人強勢、霸道、凶一點，因為那代表著一份安全感和保護能力。但這是有限度的，過頭了，就會有壓力、甚至恐懼感。比如能接受黑社會老大的，已經會少很多，能接受殺手的，更是少了。反之也一樣，女強人還是會有不少男人愛慕，但強勢到滅絕師太的地步。就會像海芙一樣無人敢靠近。

李巖吸了一口煙，戲謔道：「找我一個星期了？怎麼？崔命不讓你爆了，李永浩又不爆你了，想要找你大爺我給你止癢？」

看著他這麼鎮定的抽煙，他們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尤其是張京，但還是忍住了，反正他現在冒出來，已經是提前的收穫了，也不在乎多幾秒鐘。可是沒想到這廝一出口就是如此言論，讓本來就怒不可遏的張京火冒三丈！

「找死！」

聽到張京的話，又看老大如此的震怒，其他九個人都跟著怒罵了起來，一時間聲勢非常的壯觀。

凶戾如張京，一向是直接動手，把人打殘了再來講道理，能對李巖忍耐至此，已經是因為憋得太久了，不在乎多憋一會兒，以待發洩出來時候的暢快。此刻，已經到了他忍無可忍的地步了！

「一邊攔著！別讓他跑了！老子親自收拾他！」

張京怒吼一聲。粗暴的伸手，從邊上一個混混的手裡奪過了一根鋼管。

他本是習慣赤手空拳的，只是李永浩對李巖有所顧忌的態度，多少有點影響了他。加上兩次見面，對於他和崔命，以及李永浩的壓力，李巖都能談笑自若、不亢不卑，他也看不清根底，如此對李巖的評估，也高了幾分。

現在李巖又是獨自一個人，拎了一把扳手就過來了，看起來是沒有特殊的準備，只是隨便在出租車上現找的工具。這樣的態度，對張京也有一定壓力。——凶戾是他的性格、脾氣使然，但並不表示他沒有理智。所以，他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了，保守的抓了一根鋼管。

這一段經過的車輛本就比較少，看到這樣的模樣，也沒有誰敢停下來看熱鬧。他們毫無顧忌，在張京發話之後，立即一起起哄大叫，給他壯威！

手裡抓緊了鋼管，張京一步步向李巖走了過來。

論材質，兩個人的非正式武器，都是能讓人傷筋動骨、頭破血流的鋼鐵製品。李巖的扳手或許要比空心鋼管略沉幾分，但一寸長一寸強，扳手才一尺多一點，張京的鋼管起碼兩尺，在長度上面。已經佔據了很大的優勢。

這個時候的李巖，沒有絲毫的慌亂、緊張，還是一手拈著煙，另外一手隨意的抓著扳手。等著張京靠近！

淡定！

這是李巖留給張京的印象。

淡定！

這同樣是李巖現在給他的感覺。

而這，正是張京非常不爽的地方！他喜歡看到別人都敬他、畏他、懼他、怕他，哪怕是不敢看他、躲著他，都會讓他順眼一點。或者要麼就是很強悍的直接鄙視他、無視他、藐視他、不屑他，那樣也會贏得他的尊重，以及挑戰。唯獨李巖這種不亢不卑、不冷不淡的淡定，讓他覺得非常的不爽。

我TM蛋你的□！看你還淡定個鳥！

忍無可忍的張京，在暴怒的邊沿，一靠近李巖周圍不到兩米的距離。立即開始快步前衝，同時揮起了手裡的鋼管！

……

放在傳統的黑幫，張京或許是一個「雙花紅棍」級的超級打手，現在的他，身為李永浩幾乎不離身的兩大護法，也是保鏢兼打手的職責。

但打手就是打手，跟殺手有著職業領域以及思維境界的不同。打手級別再高，在殺手眼裡，也不過是個莽夫！職業目的與習慣的不同，造就了雙方出手的傷害程度的不同。就像一個刀手和一個槍手的差別。

在李巖的眼裡，張京無論多麼的凶戾、多重的煞氣，也只能是震懾住普通人而已。跟職業傭兵比起來，還是有本質的差別。何況，他從來沒有把職業傭兵多麼放在眼裡，不久前還幹掉過兩個一流的退役傭兵。

張京眼睛裡，只有他這個要痛扁、暴揍一頓發洩的目標，每一步，目光裡面都是李巖這個目標。而在悠然抽煙的李巖眼裡，他看到的，不僅僅是張京這個人，還有他邁步的速度、縮近的距離、以及他眼神的變化等等綜合信息！

當張京出手的前一刻，李巖已經從距離、他的步伐、眼神、手勢變化等。而提前分析得知了。他沒有搶先出手，只是把嘴邊拈著的煙頭，迅速的對著張京的眼睛彈了出去！

雖然是Queen排的唯一「花」級殺手，但李巖沒有打通過任督二脈、奇經八脈、十二經脈什麼的，也沒有吃過天材地寶、增加一甲子內功、或者學習過「彈指神通」之類，並不能真的能「摘葉飛花」傷人。甚至要說投擲暗器的水平，他還不如從小鍛煉、根基良好的最牛清潔工陳俊瑋。

但，張京也不是高手，而且他的煙頭，不是為了傷人，只是為了干擾視線！

帶著一點紅色的煙頭，直奔面門、眼前而來，讓剛剛揮動鋼管的張京，在本能的擺頭同時，忙伸手將其拍開。而就在這個時候，李巖手裡的扳手，也揮了出去！

他不是砸像張京的頭，自己也沒有閃避，直接的迎向空中揮動過來的鋼管。用來夾螺絲的扳手口，就像張開的蛇口一樣，一下咬住了空中的鋼管，將將夾了一個穩定！被他這麼一夾住，鋼管的方向就難以自控了。

從物理角度，只是憑著扳手口那點吃力點的夾住，要把鋼管擰得脫手，李巖需要花費遠大於張京的力量。這是不夠智慧的，他當然不會如此做！

殺手往往不是靠蠻力硬拚，而是靠著智慧、技巧、偷襲、暗殺等方式，只要達到目的，任何手段都是可取的。李巖現在當然也是如此，他只是以此鉗住讓張京的鋼管無法砸中他而已。同時，他的腳已經踢了出去！

沒錯，無敵撩陰腿！

這是非常見效、非常管用的招數，也是李巖常用的招數之一。

不過張京本身就是身手拳腳見長，這屢試不爽、對很多人都管用、又有上面掩護的突然一腳，竟然硬是讓他給閃避開了！

不是閃避，確切點說。是擋住了！張京挪動自己的大腿，在關鍵的時候擋住了下身。雖然大腿挨了一下，但對他來說，這不算什麼。

眼看鋼管被鉗住，不僅僅沒能攻擊見效，反而限制住了攻擊力很強右拳，張京及時的撤手！但不是直接撒手，而是將手裡的鋼管往李巖的頭上砸去，上面被鉗住，反而給了它一個固定點，變成另外一端的攻擊。

與此同時，他自己也快速的衝擊了過去，拳腳並用，對李巖近身搏鬥起來。

沒有張京抓緊另外一頭，鋼管對於李巖就沒有多少壓力了，他不需要閃避，只是右手擰動一下，已經讓鋼管改變了方向。張京放棄鋼管，他的意圖昭然若揭，根本不需要李巖去分析。他當然也及時的做出了反應，不會去跟敵人拼強項。在張京逼近的時候，已經快速的向後滑步，退開了兩步，然後伸手抓住了空中的鋼管。

沒有奏效，對張京不是打擊，而是更加增添信心！仗著自己伸手了得，繼續進逼過去。可惜的是，他過於自信於身手的強悍，忘記李巖的扳手始終沒有脫手，而那不是肉、骨，而是鋼鐵！

且在鋼管被左手抓住的那一刻，李巖右手已經快速的揮動扳手連續砸了下去，以攻擊對抗張京攻擊過來的拳、臂！他不需要比張京的手臂抗擊打能力更強，更不用怕扳手會痛，只需要使勁的、快速的砸過去！

一連串的悶哼發出，雖然也有被拳頭打中李巖，但叫的自然是張京。

二百零九

李巖以鐵扳手猛擊。讓張京在挨了數下之後，最初的麻痺感過後，手開始劇痛起來，這讓他向後退步，用腳也不行，要是普通人的話，他能在反應過來之前將人踢倒，但李巖的速度比一般快得多，絕對能讓扳手在他踢中前敲擊腿部。他的後退，是為了另外拿一個武器過來。

可惜他仍然是低估了李巖！

如果李巖有心取他性命的話，剛剛那會兒，已經殺了他N次了。即便是有心不讓自己顯得特殊，他也還是能夠輕鬆自如的解決張京。在他退步的時候，李巖左手的鋼管已經掄了出去，這攻擊範圍比扳手更遠了一點，加上他跟著滑步向前，還沒有開口要鋼管的張京，頭上已經被敲了一記！

張京只感覺到頭腦轟鳴了一下，隨即有片刻的暈眩，疼痛是更遲的反應。

這一下，不僅僅他感覺到了。其他人所有人也都感覺到了，全部衝了過來，企圖以多勝少。

可是已經佔據明顯先機的李巖，怎麼會錯過機會？剛剛暈眩過後，感覺到頭部疼痛的張京，立即感覺到他另外一手的扳手也砸了過來！

剛剛接連幾下都是打在他的手臂上，已經叫人吃不消，現在李巖接連雙手是打在他的頭上，根本沒有做好準備大敗的張京，在其他人營救不及，已經被擊中頭部暈了過去。

看著他搖晃要倒下，李巖隨便一腳踹了出去，將他踹向樓幾個撲過來人，然後雙手揮動起來，往那群人追打。

張京的能耐，他們那些人是非常清楚的，可惜現在張京在李巖的手下被打暈過去，讓他們都吃了一驚。而衝到最前面的幾個，有的被張京的身體撞中，有的已經很快挨了幾下重的，立即慘叫了起來。

因為根本明知道會李巖今天會出現，他們只是跟著張京來抓一個女老總，哪裡想到會是這種後果？他們車上只有兩根鋼管，其中一根已經在李巖的手裡，現在正對他們敲打了起來。九個人裡面，只有一個人有武器，雖然人多勢眾。但他們這些嘍囉，人再多，也不如張京這個「勢」，張京一倒下，對他們來說，也是樹倒猢猻散的大勢已去！

在李巖一頓敲打之後，還有鋼管的那個人，見勢不好，已經掉頭就跑，連摔過去的張京也沒有理會，趕緊往車上跑！其他人也都馬上跟風，包括被挨了李巖打的，也都連滾帶爬地跑了，一群人迅速擠上了那輛大麵包車，然後趕緊倒車逃離現場。

張京的死活，已經沒有人在乎了。也不全是因為李巖的威脅，真正兄弟的話，九個人完全可以一拼的。這是他本來就沒有義氣、道義，對所有人都是看狗一樣，除了李永浩，沒有誰放在眼裡。即便是崔命，在他看來，也是狗一樣。這樣的人，積威之下，沒有人敢說什麼，都會討好巴結，不敢忤逆，一旦出現危險，別人也立即跑得比狗還快。

看著他們離開，李巖估計張語蓉報警後，警察也快來了。把地上的張京拖了起來，上了車裡面，然後離開了現場。將車子開走了一段路之後，李巖踏住張京的胸口，在車內找了一瓶礦泉水淋在他頭上，讓他清醒了過來。

張京是頭部接連挨了重擊，即便是清醒，也只是一點點，人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恢復。在這樣的狀態，有一會兒的工夫是介乎於清醒於昏迷的迷糊狀態。要是能利用好的話，也能問出有用的話來。

「你找李巖幹嗎？我有吩咐你找他嗎？」李巖模仿著李永浩的語氣腔調，以冷峻的口吻問道。這是他試一下，並不是模仿得很像，只是憑著幾次見面的情況分析，估計張京只服李永浩一個人，沒有人敢對他用同樣的語氣問話，所以這樣迷糊狀態，很可能讓他認錯。

果然，張京還想著身手去摸頭。完全睜不開眼睛，眉頭也緊鎖著，聽到這話，卻是很快的回答了：「浩哥！你讓我……別去惹他……可我不爽，我看他不爽……不就是個……小白臉……」

李巖留意著他的臉上表情，看著他正努力要睜開眼睛看看周圍的環境，知道他那短暫的迷糊狀態快要過去，人已經更加清醒幾分。而他想要打聽的情況已經打聽到了，沒有再等他真正清醒過來，又立即將他打暈了過去。

……

之前從張京一句「老闆」，已經讓李巖明白，他們並不知道他跟張語蓉的關係。而從剛剛張京迷糊中透露的隻言片語，他也已經得到了一個訊息，那就是這是張京私自看他的不爽，而不是奉命於李永浩！相反，李永浩還告誡他們別招惹。

對於張京的「不爽」，李巖基本上能夠體會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想要動手，並偷襲過一次，只是李巖巧妙的躲過了，然後是礙於李永浩的命令。這應該跟他的性格有關，他想要別人都怕他、敬畏他。那次就是沒有把他特別的放在眼裡，因而讓他不爽。

至於李永浩會吩咐他們別招惹自己，這倒是李巖沒想到的。

單純從能力方面，他完全能夠早早的把張京、李永浩、崔命他們都暗殺了。不過，李巖只是殺手，那是工作，為了收入的工作、或者說事業。他本身不是什麼都喜歡用殺人來解決的殺人狂！

沒有真正的威脅到他、或他關心的人，他不可能因為一點不爽、口角、或者潛在的敵意，就大開殺戒。要真的如此，殺得完嗎？郁宏的政敵一系所有官員，也都可能是潛在的威脅、有敵意的。豈不是都要殺了？

要真的如此，他也不可能有休息假期了，根本早就無法在平凡人之中混下去。那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而不是殺手之王！當初會對那輛跟蹤車輛的四個人下手，主要是因為他們企圖跟蹤他回家，而他是不容許別人覬覦家人！

正如現在一樣。雖然這個張京不知道張語蓉是他家人，但也是留不得的。李永浩則不用動他，動他影響不會小，而且他很自覺的。對於有自覺、不來找麻煩的人，反過去主動招惹，那樣的裝逼才是自找麻煩的傻B行為，就像張京一樣。

沒有人為痕跡的一輛車失事、四個人，已經讓李永浩充滿了懷疑、謹慎，而這次張京，還會是意外死亡，卻會更加明顯。

這，也是對他的一個警告！

李巖開著車沿路行走，等到一段沒有攝像頭的路段，他的速度放慢了一點，在沒有什麼車輛經過的時候，將張京推了出去，扔在路中央，然後也不等到前面路口，直接就在路上掉頭，然後對著地上的人撞了過去……

撞人也是考驗車技的，雖然目標已經昏迷的躺在路中央等著撞。

碾過是的話，雖然能將張京弄死，但卻也會讓車輪沾染上血，車身都可能濺上血。所以，李巖要達到的標準，是快速的過去，將張京撞飛，但車子迅速的停下，這樣是純粹的撞出去、而不是壓、碾。

光天化日之下，在公路上玩這樣的謀殺，確實是一件驚心動魄的事情。只是對李巖來說，一切都輕車熟駕的。在將張京撞飛之後。他再次掉頭，馬上離開了那裡，整個過程並沒有用多久的時間。

在離開一段路之後，李巖停在了路邊，關注著過往的車輛。沒有多久，從後面過來一輛貨車，速度非常快，給人感覺有點倉惶的模樣，而車輪底下，已經讓他瞥見了血跡。

如此一來，即便張京剛剛沒有被撞死，也已經被這貨車碾死了！

張京跟李永浩不同，李永浩是有理智的人，而張京是個偏激而瘋狂的人，如果這次沒有弄死他，肯定會更加瘋狂的找李巖報仇，必須死！

看到結果之後，李巖迅速開車離開，在下一個路口轉彎掉頭，重新開車回家。

他多日在外面，手機已經快沒電了。而張語蓉和月瑤並沒有打他的手機，估計知道他的情況不妙，根本沒時間聽電話。不過，可以想像得到張語蓉此刻的焦急！

在快速往回家開的時候，李巖沿路覺得鋼管、扳手都扔了。然後先撥動了一下張語蓉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李巖便聽到張語蓉激動的話，「謝天謝地！你終於打電話來了！你沒事吧？」

一向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冰川女神，竟然像個普通的小女人一樣焦急、叫喚，這讓李巖還真的有點不習慣。但對於她能這麼擔心自己的安危，心裡也是一片溫暖。忙安慰道：「我沒事！我正開車回家，繞了一點路，遲一會兒就到家了。」

聽到他的聲音正常，張語蓉才稍微的放鬆了一點，但語氣還是不放心：「你不要騙我，是不是真的沒事？警察去了那裡沒有看到人，還說我報假警，你到那裡去了？」

「我只是找了個機會，跑到車上了。然後開車逃走了，你知道我開車比較厲害，他們也追來了，所以就不在現場了。不過我已經把他們甩掉了，等會兒就到家了！」李巖把準備好的借口說了出來。

張語蓉從電話裡聽出李巖語氣平緩，周圍也沒有嘈雜喧鬧，像是平靜的在開車，想到他開車技術很了不起，這才真的放心。

二百一十

李巖把車速加快，以最近的速度回到了家。

剛剛進入別墅、把車開向車庫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語蓉和月瑤兩個人竟然站在車庫裡面聊天，看到他回來，立即迎了過來。

把車停好，見她們兩個身上都已經香汗淋漓，李巖有點奇怪的問道：「天氣這麼熱，你們跑這裡來幹嗎？」

張語蓉沒有說話，雖然剛才在電話裡的時候，她非常的焦急，可現在當面見到李巖，她還是不習慣過於熱情。心裡本來準備好很多要問的話，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問出口。只是怔怔的看著他，看他有沒有受傷。

「你……沒事吧？」

「沒事，當然沒事。」李巖隨意轉了轉身體，笑道：「我怎麼會有事！」

月瑤微笑著說：「蓉姐太擔心你了，為了早一會兒見到你，聽完電話就出來等了。」

從車庫停好車進去，最多花費幾分鐘時間，而她竟然這一點時間都等不及。估計若不是有安全方面的顧慮，她可能要到外面去等了！聽了這話，再看她們兩個，流汗估計也不僅僅是因為熱的，而是焦慮的，這李巖心裡充滿了感動。

張語蓉被他看得有點心慌，臉紅了一下，忙辯解道：「月瑤太善良，故意說好聽的逗你開心呢。我其實……其實是想要看看你把我的車撞成什麼樣子了……既然沒事，我就放心了。」

這樣的解釋，誰也瞞不了，月瑤微微一笑：「車沒事當然放心，更重要的是人沒事。」

「好了！進去再說吧……」張語蓉確實是看到李巖真的一點都沒有受傷的樣子，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下來，說著忙拉上月瑤一起離開。

李巖看著她們兩個的背影，心裡暗歎，有佳人翹首以盼，有家人殷切關心，夫復何求啊！這雖然不是什麼激情，也不是金錢、利益能衡量的，卻能讓人得到一份真正的幸福感。

跟著進去之後，卻只看到月瑤，張語蓉已經不再。

「她不僅熱得出汗，還緊張、擔心了半天，上去泡個澡、換衣服了。」不等他開口，月瑤已經先解釋了一下。

李巖點點頭，然後壓低聲音。把處理得情況，小聲、快速的跟她說了一下。月瑤只是點點頭，她是來這裡的最初目的，就是保護張語蓉。如果今天不是李巖恰好碰上，她出手也會是如此結局。

「好了，你也去洗個澡吧，放鬆一下，別帶著殺氣、嚇到蓉姐了。」月瑤輕聲道。

她其實也一樣，兩人一起上樓，各自回房。

看著數日沒有回來的臥室，雖然平日裡都只是他自己一個人住，但現在也覺得有一份特殊的感覺，獨屬於家的感覺！

我怎麼變得這麼多愁善感起來了？李巖搖頭好笑，然後直接來到臥室。雖然他不知道身上有沒有留下松島葵和筱原未來的氣息，但想到女人在這方面的嗅覺、感覺是非常靈敏的，還是覺得洗澡更衣會是比較不錯的選擇。

人在浴室裡面，李巖先是把自己赤條條的自己從上到下好好的沖洗了一番，最後想到她們女孩子泡澡的話，時間會比較長一點。便也把浴缸放滿了水，讓自己躺在裡面泡了起來。

……

泡在按摩浴缸裡面，任由水柱沖刷著身體。李巖本來是想要讓自己寧靜下來，但卻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晚上跟葵和未來一起泡溫泉的場景……那就是衝動的源頭、紛亂的開始啊！也不知道她們兩個回到酒店的情況如何了。

想到這裡，他腦海裡又忍不住浮現出出租車離開前看到兩人落淚的那一幕。唉……算了，這年頭一夜情也別亂玩了，容易沉船出事啊。

把浴缸裡的溫水全部換成冷水，慢慢的，李巖才得到身心的寧靜。活在當下，沒有再想那麼多的事情。

因為平日裡大家各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在月瑤來之前，除了吃飯的時候，基本上很少交集，加上各自分房的關係，因而李巖即便跟張語蓉一起生活了快半年，卻絲毫不知道她洗澡一般要洗多久。剛才只是想著她們女孩子要久一點，所以也多拖延一下時間，否則下去也是一個人枯坐沒意思。

現在估摸了一下時間已經不短，便起身從浴缸裡面出來，摘了一條大浴巾，把頭上、身上的水擦洗了一下，然後扔著一邊，就這樣光著身子從浴室裡面走出到臥室去。

因為那個關係，他沒有機會進去張語蓉的閨房裡面，張語蓉也就上次進來過一次他的房間，估計張語蓉肯定會及時鎖門，而他就根本不需要鎖門。別說洗完澡光著出來穿衣服，就算是他在房間裡整天的不穿衣服、甚至光著身子看AV、打飛機，也絕對是非常安全的。整棟別墅裡的三個女人，沒有誰會來理會他的。

所以不拿內褲進入浴室，已經是李巖的生活習慣了。今天也只是很平常的一幕。可是在開了浴室門出來的那一刻，他發現了讓他「震精」的一幕！

老天！這是怎麼回事？

好老婆張語蓉竟然俏生生的站在臥室裡面，而且此刻正眼勾勾的盯著他的裸體！

這還沒問，月瑤赫然也在，她站在張語蓉的旁邊，也是眼勾勾的盯著他看！

老天，我是不是做夢了？最穿越？

以張總裁同學的性格，怎麼能夠偷偷跑進來偷看他？怎麼能跟如此大膽的正視？不僅如此，還能大方的拉上月瑤一起來偷看？

那次他游泳回來，用浴巾擦拭著頭髮，沒有留意到張語蓉坐在暗中的客廳裡，結果被疲憊的她無意中看到，就好像看到蟑螂、看到老鼠一樣的尖叫了起來。跟現在完全是兩種極端的反應啊！

李巖有點懷疑張語蓉是不是今天刺激過度了，可是月瑤還是正常的呀，怎麼步勸阻她呢？

仔細看過去，張語蓉已經更換了衣服，身上穿著是一條乳白色的無袖長裙，把她雪白的肌膚承托得更加的晶瑩剔透，一對藕臂抱在胸前，雖然將胸部半遮擋了，卻也因為擠壓，而讓胸前裙子形成了一道動人心魄的波浪。

光是被張語蓉看到的刺激，就已經讓李巖的身體「肅然起敬」、「立正敬禮」。此刻仔細看到她的模樣，更是讓已經開始膨脹抬頭的某物，更加的昂揚了幾分。這還沒完，邊上還有一個月瑤呢！現在不是晚上，月瑤沒有換上那些性感的睡衣，但穿著的是一套小可愛的吊帶裙，上面小露香肩、下面小腿白皙，幾分小性感配合著她夢幻般的氣質，即便跟張語蓉這樣的絕色美女一起，也絲毫不被比下去。

面對兩個絕色美女，又都只是在家裡、只有他一個人才能看到的一面。即便這幾天日日極品一起飛、已經沒有前些日子讒肉，他的身體還是非常直接的致以「最高」的敬意！

在李巖目光看向月瑤、想要從她目光中瞭解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月瑤卻微微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請問……嗯，兩位有何貴幹？」有點窘的李巖勉強問了一句，這會兒能保持這麼冷靜，他都有點佩服自己。只是身體太不聽話了，泡了半天的冷水澡，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原形畢露了，到底D指揮槍啊！

……

卻不知李巖只是有點窘，張語蓉和月瑤兩個，則已經大窘特窘了！要不是兩個人作伴、又先做好了準備、讓自己保持鎮定的話，只怕用不著看幾秒，已經落荒而逃了。

她們兩個會跑得李巖的房間裡來偷看，這竟然是冷若冰霜的張語蓉主意！她剛剛已經看到李巖沒事，也放心了下來。但先上樓之後，又覺得有點不對。以他之前能夠不惜性命來救自己的情況來看，即便真的受傷了，也肯定報喜不報憂，不讓自己擔心！再分析了一下前後的時間差，即便他受傷了，也完全夠時間掩飾。

這讓她心裡還有幾分擔憂，因為走的時候，她很清楚看到對方十個人圍著李巖一個，在那樣的陣勢下，能夠逃進車裡面，也一定挨了不少打吧？

帶著這個疑惑，她找到了月瑤商量。月瑤當然是相信李巖沒事，可原因是不能說出來的，只能勸慰張語蓉。在無法安心的情況下，張語蓉說出了看一下李巖身體的建議！

月瑤有心撮合他們，聽到她的建議，考慮身體上的接觸、親近，能讓心理也更親近，便也支持她的建議。覺得有道理，如果他身上挨了打，穿著衣服看不出來，脫光了洗澡肯定藏不了。而要是被鋼管之類的打中了，肯定要擦藥的，他為了怕她們發現擔心，可能連藥都不擦，就那樣干忍著。

月瑤不是危言聳聽，只是覺得張語蓉的性格，即便有這個心，也很難真的去做，以此來堅定她的決心。

這確實讓張語蓉更緊張了幾分，害怕李巖真的是強顏歡笑，實際上可能背上全是青腫的傷痕。如果真的是這樣，一定要幫他擦藥，怕他為了不讓自己擔心而真的裝作沒事，決定必須去確定一下！

可要讓她去看李巖洗澡，即便是為了一個正當的理由，絲毫沒有YD之意，但以張語蓉的性格，也是難以豁出去的。可事情緊急，要是等他洗完澡了，就沒有機會了。不得已，她只好拉上好姐妹月瑤一起上了！

這讓月瑤傻眼了，她本來只是要堅定張語蓉的決心，沒想到反而把自己拉進去了。對於有機會看看李巖的身體，她心裡自然是不排斥的、甚至有幾分期待。但她完全瞭解李巖的情況，要是一起跟著去的話，且不論會不會尷尬，李巖肯定不悅的，因為他會覺得自己故意整蠱他、或者整蠱張語蓉。而被李巖誤會，是她最不願意的事情。

她的推辭，聽在張語蓉的耳中，則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以及顧及他們的關係，便一直說沒事，然後直接拉上她一起去壯膽。怕自己因為緊張看不清楚，兩個人才能保險一點。

來到李巖的臥室，一下就打開了門。進去臥室裡面，她們聽到浴室水聲大作，兩個人都心下忐忑，準備等著李巖出來的時候。沒想到等了一會兒，李巖竟然放水泡澡。總不能衝進去看吧？

無奈，兩個人只好各自回去洗澡，沒有關李巖臥室的門，匆匆洗完更衣後，又一起來到了李巖臥房等著。

因為等了好一會兒，兩個人手拉手默默地打氣、加油，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最後等到了李巖出來，聽到他出水的聲音，兩人默默的計算著他出來時刻，也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最自然、最淡定，反正目的是高尚的……

她們確實做到了，在李巖出來的時候，猛盯著李巖的身體看，本來準備他不好意思可能就會轉身回去浴室裡，那樣就正好可以看到後背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李巖不是穿著內褲出來、不是圍著浴巾出來，而是直接赤裸裸的出來！掃視他上半身，視線又如何能夠避開中路偏下的地方呢？

這讓張語蓉和月瑤都芳心小鹿亂撞，硬著頭皮堅持住。可讓她們暗暗叫苦的是，被她們如此盯著，那傢伙不僅僅沒有絲毫的尷尬、返回，還想驚呆了一樣站在那裡不動，而且竟然還不知羞的開始有反應了！

對於李巖的震驚目光，張語蓉一直暗暗的自我催眠，讓自己不去想、不去看、無視他、無視他……而月瑤對於李巖的目光，更是心虛的避開，既不敢面對他、怕他責怪，也怕兩個人的眼神交流被張語蓉發現、讀懂，所以她只能將視線往下一點。可這樣一來，卻等於把焦點落在了李巖下身，而那裡此刻正達到巔峰狀態，如大炮一般的聳立，看她芳心暗暗顫抖，連身體覺得異樣的刺激。

雖然她已經抓摸過、貼身體驗過那東西，卻還是頭一次如此正式的觀看欣賞。讓她幾乎忘記了來此的目的，腦子裡滿是那個暗香浮動的曖昧夜晚，那個她和李巖最親密的一個夜晚。

二百一十一

有何貴幹？

他竟然問得出如此的話來？張語蓉無語。她已經看清楚他前面身體沒有傷痕，連不該看的東西都看清楚了，對她的衝擊是非常大的。

上次看是無意中，加上沒開燈，光線也不夠亮，人也疲憊。而這一次，則是有備而來的，看得非常真切。上次李巖剛剛游泳完，無意識耷拉狀態，只是一瞥的吃驚；這次則是迅速的抬頭挺身，從耷拉到堅挺的過程。完全落入她的眼中，讓她看了個清楚、更看到了恐怖猙獰的狀態。

這會兒因為嫌疑可能更大的後背還沒有看到，她也不便離開。可又不能怎樣這樣面對李巖的裸體，她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而且這也會嚇到月瑤……呃，對了，她見識過，不會被嚇到，但那肯定是不好的。多尷尬啊！

當然，她也覺得吃虧了！無論兩個人有沒有發生過關係，李巖都是她的丈夫啊！丈夫的寶貝，本來理論上是只屬於她一個人寶貝。這下好了，自己邀請別人來參觀了！

「你怎麼不穿衣服？回去穿好衣服再出來說！」張語蓉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的說。

聽到她的話，李巖也挺汗的，誰讓你們招呼不打一聲就進來啊！因為震驚太大了，等他反應過來覺得窘迫、尷尬的時候，已經被她們看光了，這時候再摀住、躲起來，反而有點刻意了，所以他也沒有閃人。現在順著她的話，馬上轉身回去裡面。

這下好了，後面也被看光了……

在他轉身的時候，張語蓉的目光緊盯著他的後背，以最銳利的目光搜查了每一寸肌膚，雖然看不真切、仔細，但基本上可以確定上面沒有明顯的傷痕。

她忙轉頭看月瑤，見月瑤不好意思的低頭未看，心裡呼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雖然前面被看過了，但老公的PP還沒有被看去。

聽到李巖把浴室門關上的聲音，月瑤也抬頭向她看過來。堅持了這麼久，感覺已經快要耗盡心神的張語蓉忙對她打了一個手勢，然後拉著她跑了出去。

……

浴室裡面並沒有衣服，李巖是拿了浴巾包裹下身，然後再開門出來，卻見到臥室裡面人去樓空，兩個美女已經不見了。

如果不是房門還開著，他簡直懷疑跟葵和未來相處久了，以至於有了暴露癮，幻想在張語蓉和月瑤面前裸奔一回。

至於兩個人的用心，他是真的難以想像。因為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在張京一群人手裡受傷，根本就不會往這方面想。也沒有想到女人一旦對一個人關心後，心思會如此縝密、如此大膽。

他只能猜想，兩個人是想要趁著他洗澡的空檔，來檢查他的手機等物品，以瞭解他這些天的情況吧。只是剛好碰巧出來……

對於這麼囧的遭遇，李巖也無奈，至於跟松島葵和筱原未來的事情。反正以後也不會有太多的交集。就當是貼身伴遊了幾天吧。對於老婆，別說是張語蓉這樣關係特殊的，即便是關係非常融洽的，也不能據實相告。

因為這樣的事情，對女人來說，也是不願意直接面對的。除非少數本沒了感情、想要趁機分開的；一部分眼睛裡揉不進沙子的剛烈女子。否則，純善的大部分普通女人，不願意相信有，寧可自欺欺人；聰明的女人會選擇心照不宣，略微影射、不直接說破出來，讓男人自己愧疚去。而男人自己坦誠，則讓大部分不想鬧大的女人，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這是逼人鬧大，不鬧臉面怎麼放得過去？不鬧就等於甘願被你欺負。

看她們已經離開了，李巖把門關好、上鎖，然後這才開始換衣服。同時也把手機電池換了，又用家裡的另外一支手機打給了管子軼。

526 1941本是管子軼的手下，只是專門安排幫助李巖他們的。平日一般是月瑤以Queen的代號跟他聯繫，而李巖自己則習慣直接找老管幫忙。

這條是他對管子軼的安全專線，老管也沒有讓他失望，很快就接聽了電話。

「哈哈哈……」一接聽電話，管子軼立即爆發出一陣壓抑的YD笑容。

這讓李巖有點無語。「管子，笑得那麼猥瑣，是在白宮網站上放H圖了？在靖國神社網站放AV短片了？還是又利用『那傻』（NASA）的衛星幫你偷拍？」（NASA，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

管子軼繼續笑道：「就是在NASA掛H圖，也沒有你的緋聞有趣啊。貌似你勾搭了兩個日本妹？怎麼樣？滋味如何？」

「滾！別那麼猥瑣！關心些什麼東西呢？是不是太閒了啊？」

「切，只許你炮打東洋，不許我開開玩笑？」

「……」

「說起來我真的是佩服你老兄，不僅僅能讓嫂子和Queen相處得那麼好。還能讓她們對你在外面勾搭美女沒有絲毫限制。實在是太牛了！」管子軼大發感慨，又道：「日本妹有了，下次再勾搭幾個韓國妹吧！」

「韓國妹沒整容前有入得了我法眼的嗎？勾搭整容後的，那不如直接去泡幾個韓國女星，起碼還能有個公眾形象YY一下。整體來說，我是沒胃口的。」李巖很鄙視他的品味。

「你這話靠得住，嘿嘿……那啥都會上樹！以前你也說對日本妹沒胃口。至於泡韓國女星，只怕到時候你們圈子裡的韓國殺手會說King是韓國人了。」

「……」李巖咳嗽了一下，「別瞎扯了。找你有正事呢！上次讓526幫忙遠程控制那個印度佬的電腦搜查，有沒有什麼收穫？我還沒有來得及跟Queen詳細交流，我估計你們都沒有，有的話，她肯定會告訴我了。」

說起正事，管子軼沒有再嘻嘻哈哈，認真的說道：「526從那兩台電腦裡面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加以分析、追查之後，得知那群人跟某個組織有聯繫的。這次應該也是他們的上級組織有意讓他們頂黑鍋，只是……」

聽著他的聲音，李巖已經猜到幾分：「只是這個組織來頭不小，你不建議我滅了他們？說吧！到底是何方神聖。」

「呵呵，即便敷衍了Queen，還是瞞不過你。」管子軼笑歎，接著話鋒一轉。「其實我也正想要找你，前兩天我覺得你還是不便招惹他們的好。但現在，情況又有所不同了。他們準備跟你開戰了！」

「跟我開戰？」李巖很無語，「這得是多麼聰明的領導，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來呀！要是我的話，就應該趁早分錢散伙，風頭過了另外重組才是正道。」

管子軼正色道：「老七，你別太自傲了！King是一個神話，但不等於天下無敵，即便天下無敵，也只有一個King！再說。你已經消失了兩年。兩年的時間，完全能夠讓一個個新神話冒出來！你讓Queen放出去的話，讓對方感覺到了壓力。G市的這個印裔組織太小了，背不起這口大黑鍋。考慮到你會找上門去，他們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說說現在的情況。」李巖瞇起了眼睛，管子軼的話，他是非常清楚的。他不是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只是覺得殺手是生活在暗處，不用正大光明的挑戰，有很多的便利。

「那個組織是活躍在南亞的『三葉草』組織，不是恐怖組織，只一個綜合業務中介聯繫的組織。上次的事情，除了拉了劉雲清、彭斷刀他們，還有聯繫一些其他一些人參與，大部分就那樣被你滅了。他們也不好交待，所以，現在主動站出來把矛頭指向你！所以，你除了要面對三葉草的傾力一擊，還有被你殺了那些人的親友。」

聽了管子軼的介紹，李巖心裡已經有了一點計較，這個「三葉草」的組織，他也曾經聽說過，只是不屬於同行，雖然有時候也有競爭關係，但三葉草的業務比較雜，也沒有直接跟他們競爭過，所以他瞭解也有限。

「管子，把他們的資料傳給Queen，我需要一點準備。」

聽到李巖的話，管子軼鬆了一口氣，「放心！我會弄好，你讓Queen放出消息的高調復出，讓我有點擔心。很高興你沒有浮躁、沒有膨脹！我還有兩個沒有證實的消息要說……」

這些消息，即便李巖沒有打電話給他，他也會傳給Queen，讓她轉交給李巖。現在親自跟他說，自然更直接。

「也跟我有關？」

「不錯！傳言。三葉草方面，已經邀請到退隱快十年的著名殺手『耶穌』，目標是你；另外一個傳言，這兩年崛起殺手中的佼佼者『淚』，也接受了三葉草的邀請，目標還是你。」管子軼語氣沉重了幾分。

「可以證實了。」李巖淡淡的回答，腦子裡閃過幾個面孔

「什麼？」管子軼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你那兩個未經證實的消息，基本上可以證實了。什麼耶穌、淚，都是衝我來的。他們不是為了錢……」

連一度很忠心、就是最後實在他手裡也無怨的彭斷刀、劉雲清、風無情等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權威，容易激起人的挑釁；神話，更容易使人挑戰！

因為，戰勝神話，挑戰者也就成為了新的神話，對很多人來說，能有機會獲得這樣的榮譽，哪怕因此復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管子軼明白了他的意思，歎了一口氣：「自己小心點。」

二百一十二

對於管子軼傳遞來的消息，李巖是非常重視的，不過再重視也不妨礙他此刻的放鬆。

敵人，有的在明，有的在暗。而他本身，也是在暗處。如果只是隨便幾個敵人，就讓他感到壓力巨大，那也不配King的威名了，也不配是「他們」的領袖。

雖然風無情已經讓其回歸，但對「他們」組織來說，彭斷刀、劉雲清等人的隕落，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尤其是對外的聲譽。King的回歸，必須肩負起重振「他們」的聲威。而King回歸，也勢必讓一些自以為有足夠實力挑戰、想要踩著他上位的殺手們蠢蠢欲動起來。

這些，李巖隨便將其放在腦後。他現在關心的問題，是怎麼面對張語蓉和月瑤！

雖然他沒有做錯什麼，被看光光吃虧的是他，可對於女孩子，不能這麼來講的。尤其是剛剛被看到的時候。他還可恥的快速硬了……

總歸是要見面的，今天情況特殊，即便有點兒尷尬，還是比較容易說破，等明天之後更不合適。帶著這樣的心思，李巖從臥室出來，走了一圈下去，沒有看到張語蓉和月瑤兩個的影子。

來到下面，劉嫂表示已經準備好了午餐，讓他們前往用餐。這會兒時間都不早了，只是因為回來時候遇到那樣的事情，大家都沒有心情想吃飯的問題。

李巖不客氣的先來到餐廳，等了幾分鐘之後，張語蓉和月瑤翩然而至。

看著兩個絕色美女，李巖不由得呆了呆，時裝秀麼？剛才在房間裡看到張語蓉穿著一套乳白色的無袖長裙，月瑤穿著一套吊帶裙，可是現在看到的，兩個人都換上了睡裙，而且都是淡粉色少女系。區別是張語蓉的睡裙顯得保守嚴實一點、卻有著可愛的造型和圖案，而月瑤的則偏向更加性感一點。

「你們兩個……幹嗎又換衣服了？」李巖正好以這個打破寧靜。

張語蓉和月瑤兩個人過來坐下，奇怪的問道：「我們都洗澡了，更衣有問題嗎？下午不出去了，為了舒服一點，穿睡衣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我只是奇怪……你們不是剛剛已經換了衣服，怎麼又換？」

「換什麼衣服？我就換的這睡衣啊。」月瑤奇怪的看著李巖。

張語蓉也點頭道：「就是！怎樣？還想我們不停的換衣服給你看啊？」

李巖無語。這是什麼話嘛！明明是你們不停換衣服給我看，偏生不承認！

對於女性得這些心理，他也無法分析清楚透徹，只能認了。「呵呵，對，可能是我眼花了，看錯了。」

「你看到什麼？看到我們換了其他的衣服？」

「你想要我們穿什麼樣的衣服？」

兩個人又是先後的疑問了起來。

看到她們兩個的神色，李巖有點好笑：「還裝！剛剛你不是換了白色無袖長裙？你穿的是吊帶裙？這一會兒的工夫，又換成睡衣了，還裝作沒有穿過一樣。」

張語蓉和月瑤同時愕然，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起搖頭：「你弄錯了，我沒有這樣穿啊！」

兩個人的同時反應、否認，無不表示了一件事——她們剛剛沒有換那兩條裙子，換句話說，李巖出現幻覺了，她們根本沒有見過李巖。當然也就沒有看到他裸體那一幕了……

這樣婉轉的方式，李巖思索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不由得啞然失笑。沒想到一涉及面子問題，即便是張大總裁，也是會不客氣的賴賬喲！不過她們兩個主動賴賬。倒是連他的那一份尷尬也一併消除了。

他拍了拍額頭，作恍然大悟狀：「對了，是我弄錯了！我幻想好像什麼時候見過你們這樣穿著，竟然以為是剛才了。真的老了、太累了……吃飯！」

看他低頭大吃起來，終於跟上了兩人的節拍，張語蓉和月瑤互相看了一下，露出了一絲淺笑。這當然是剛剛落荒而逃的兩個人，臨時想出來的辦法，這樣的話，即便大家心照不宣，也不用直接的講出來了，那樣就能避免不少的尷尬。

……

「李巖，請問你剛才是如何脫險的，你一個人，對方有十個人，竟然就這樣讓你給跑了？他們都是飯桶？」張語蓉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李巖早知道沒有那麼容易糊弄她的，堂堂一個上市大公司的總裁，又怎麼能夠那麼容易打發？只要她用心關注了，即便是當時疏忽的些微小事，認真一回想，也能想到其中的問題。

不過對於這方面，李巖也已經早有準備，而且月瑤是會幫他圓謊的。

「他們是不是飯桶我不知道，只是我很明白，我一個人想要打贏十多個，是比較困難的。不過古語有云，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他們當中的老大，我先拿話擠兌他單挑，如果我輸了的話。絕不反抗掙扎，任由他們處理。如果我贏了的話，那他們將給我第二次的機會，即大家比試賽車。

我過去的時候，已經從出租車司機那裡拿了一把扳手，那時候我就運用不要命的同歸於盡打法，逼得那個老大節節敗退。在那麼多手下面前，他已經答應了我的條件，最後也不得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上車比試。

而上了車，就是我的強項了，等車子發動之後，無論是技術、車子、還是載重，我都完全佔據優勢，於是很快就勝出。我本來是可以很快、甚至追上你們的。但為了不讓他們知道住處，我往市內方向開了很遠，最終把他們甩了之後才回來的。」

面對李巖的侃侃而談，張語蓉默默思索著這可能性有多大。月瑤則配合讚歎起來：「原來李巖姐夫開車水平這麼高呀？簡直難以想像……嘻嘻，看你的樣子，不像是一個玩車的高手哦。」

這話打亂了張語蓉的心思，她插嘴說道：「這一點他倒是沒有吹牛，論開車的話，他確實是個瘋子。一般正常人都比不過他。只是沒想到，這也有救命的一天。」

終於把這事兒圓過去了，李巖暗暗鬆了一口氣。

可是張語蓉並沒有完，危險的時候，只是操心安全問題。現在人已經安全了，當然也就想起了其他的問題。

「請問你這些天沒有回家，到哪裡鬼混去了？做什麼事情可以這樣多日不回家的？」

對於這個問題，月瑤先微微聳肩，示意自己也莫可奈何、幫不了他了，必須靠他自己解決。李巖則是覺得好笑，老婆啊老婆。這可跟你平日裡的形象大不相同呢！你可是冷若冰霜的女神啊，像個小女人一樣追問老公的行蹤，會讓我不習慣的！

當然，他也只能是心裡調侃她一下，嘴上還是把準備好的說詞講了出來。

「要說鬼混，我這可是奉旨鬼混！我們公司老總特批我放假，命令我去做三陪，我更沒有想到這些日本人那麼異想天開，今天去這裡玩兒，明天又想要去那裡玩兒，結果就耽誤了這麼久。啊！說起來，我也墊了不少錢呢，得向公司申請報銷……」

張語蓉哭笑不得，但確實如他說的，這件事是自己特批的，想要怨誰都不行。

「行了，別裝模作樣了！這幾天你陪著筱原小姐，有沒有無禮？有沒有做出讓人印象不好的事情來？」

李巖搖搖頭，大家都是自願的Happy，不能算是無禮吧？

「那筱原小姐對你這個伴遊的印象如何？」張語蓉只是想要追問一下而已，就是……享受一下老婆的特權，僅此而已！

要說懷疑李巖出軌，他倒是可能有這個色心，可也要人家會願意啊！筱原未來明顯是在日本玩膩了，所以到中國來玩的。這樣的富家小姐，什麼樣的男子會沒有見過？怎麼可能在來到中國的幾天時間裡，就對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男人有興趣？

「應該是非常不錯的吧？我聽到她們兩個說我貼心安排、安全保護，有我在身邊，非常的安心，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估計還可能會提出挖角我去日本工作呢……」

聽著李巖的吹牛，月瑤抿嘴一笑，「李巖姐夫，你確定你聽到人家討論的是你，而不是剛好在討論衛生巾？」

此言一出，把有點鬱悶的張語蓉，逗得『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李巖殘念，按照剛才的形容詞。確實有點像衛生巾的廣告了……「呃，其實她們是覺得我高大威猛、有安全感，見識淵博，言語幽默等特點，所以才會有保養、呃不，挖角的衝動。我想我應該比衛生巾更有價值一點吧？」

「你這麼說，是不是在邀功？要給你升職加薪才對哦？」張語蓉瞪了他一眼。

李巖幽幽的看著她，歎道：「升職加薪就不奢望了。不過我希望我的老……總，不要因為討好客戶的關係，再隨便把我賣了。要是人家真的要把我帶回日本去，老總也同意的話，那我就真的有點悲劇了，在公司連張衛生紙的價值都沒有啊！」

見他這麼說，又似乎真的為此而有點寒心，張語蓉也覺得有點內疚，若只是老闆與下屬也就罷了，他可是自己丈夫啊！

「對不起啦！下次不會這樣了……」

聽到張語蓉的道歉，李巖不由得老臉一紅，自己在外面和兩個年輕MM多夜情都出點感情了，回來竟然還是老婆道歉，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啊。

二百一十三

張語蓉有點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想的，李巖不在家的日子，很不習慣，甚至不惜放下面子的催促他回來。可是真的回來了，她也跟他沒有多少話，也不是非要看到他。

仔細想來，或許真的是擔心他被兩個日本少女勾搭去了，也可能就是一個心理上的習慣，只要他在家裡，就不會覺得遙遠。

所以，在吃完飯之後，她很安心的回到辦公室工作起來。這些日子，她已經聽從李巖的建議，盡可能的把能夠下派的工作安排下去。減少自己的工作量，很少熬夜了，但週末休息的日子，讓她完全不幹活，她還是做不到的，那是早已經習慣的生活方式。

剩下李巖和月瑤兩個人，分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低聲交流著關於工作上的事務。

「消息已經傳播出去，『他們』的所有成員都已經知道你回歸的事情，關於內部的整頓，我已經開始著手；跟你所料差不多，太子酒店的事情，已經有很多小道消息傳出來，說是被你一個人滅了十幾個；之前G市那個是個幌子，526沿著下去，似乎揪出了什麼，但沒有透露出來，我懷疑是請示過管子軼後的決定。」月瑤把他去G市之後的事情一一說了。

「我和管子軼通過電話，他說……」得到這些反饋後，李巖也把剛才管子軼的話跟月瑤說了。

月瑤眉頭微皺，「這麼說來，三葉草組織是準備跟我們開戰了。我會立即開始打聽收集這方面的信息。」

被稱為Queen的月瑤，已經很久沒有參與第一線任務了。她的職責是幫著King管理組織內部，還有就是對外聯繫、交易收錢、收集情報等。管子軼安排的「526 1941」，能幫她的是一些技術方面的，比如入侵電腦、搜尋一些國外的資料。但行業內、地下世界的各種公眾情報流通網絡，Queen自己是非常清楚。也時刻瞭解著的。

「是對我們，但不是『他們』。」

月瑤明白李巖的意思，「他們」，是他們這個殺手組織的對外代號。以他們兩個首領的對話，「我們」確實就可以相當於代表整個「他們」，但李巖現在的強調，無疑表露出他想要個人解決，而不是把整個組織牽連進來。所以這個「我們」，包括他、包括她，還有管子軼等的信息支持，其他就最多調集個別人手幫忙了。

「你我足夠了。」月瑤對李巖是百分百的支持與信任。

「召集『他們』吧，我要露面見他們一次。」李巖又發佈了一條指令。

月瑤忙點頭答應，他的消息雖然已經讓自己人都知道了，但剛剛叛離了幾個、被清理了，又開始整頓，難免會有點人心惶惶。作為精神領袖，King必須出來安定人心，這也是配合Queen的整頓。

「風無情接的上一個任務用了其他的代號，也已經失敗在你的手裡。按照你的指示，已經讓他回歸『他們』。」

李巖點點頭，「叛離。只是我們對他們行為的認定。通過接觸，我明白了他們的原因。風無情還是值得信任的，他的能力相對還是不錯的，和石建恩都會是主力。」

月瑤不無擔心，欲言又止，小嘴張了幾下之後，還是說了出來：「你真的要親自露面？不如通過網絡視頻和大家見面吧？三葉草可以買了劉雲清、彭斷刀、陳興業、萬黎明他們，也能買了其他的人。他們可能不會對你造成威脅，但或許……」

李巖明白她的意思，或許還有內鬼，會把他的行蹤透露出去。作為殺手，保持神秘而低調的隱藏在黑暗中，是非常重要的安全策略。這也是為什麼組織裡頂尖的一批，見過李巖的面，卻沒有見過Queen的面，這兩年Queen是實際的領袖，影響力甚至不在許久沒有音訊的King之下，但月瑤把自己隱藏得很深，沒有幾個人知道她的真面目、行蹤。

當然，老管不同，管子軼是李巖可以完全無條件信任的人之一。

「不行，網絡可以傳遞信息，但有些感覺，只必須真人才能傳遞的！至於危險，無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有機會見識一下前浪『耶穌』，後浪『淚』，也是不錯的體驗。」

看到李巖輕鬆談笑。月瑤微微點頭，只要他有信心、有鬥志，她會比他更相信他。當然，作為一路輔佐他的Queen，她會盡可能的替他清除一切障礙、隱患。

……

開完會，月瑤也忙碌起來了。她很多工作是通過電腦、網絡來完成的，這會兒直接把自己關在客房，打開那自己帶來的電腦。

李巖一個人沒事，休息一會兒之後，便在健身房裡面混了一下午。他一向重視體能訓練，以保持身體素質不下滑。在剛剛過去的一周，他每天都有大量的活動、運動，但床上運動對體能不是鍛煉是消耗。

傍晚的時候，清洗了一身臭汗，從浴室出來。他還是習慣直接出來，不過張語蓉和月瑤自然不可能再出現在這裡了。

穿衣服的時候，他拿過了手機。剛剛在浴室的時候，聽到響了一會兒，但沒接很快就掛了。

仔細一看，有點意外，是業務部文員黃櫻打來的。

小姑娘之前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上班兢兢業業、不敢絲毫出錯，以免在關鍵時候丟了工作；下班後要去醫院陪母親。週末休息還因為自己沒能力支付高昂醫藥費，而採用略帶自虐的方式，讓自己去撿廢品。一直到李巖的幫忙，然後凡人基金的出現，給了她希望。等到凡人基金何政原以最快的方式幫她們辦理好赴敬酒就醫手續、把她母親轉移了出去，她才真正的從高壓中緩解了過來。

因為李巖做了溫倩怡的搭檔助手，在她的辦公室，跟外面大辦公區的李巖說話、聊天的機會都少了許多，沒有特別什麼事，一般也就上下班、或者茶水間等遇到打個招呼。

對於黃櫻的性格，相處幾個月。李巖還是看得明白的，尤其是在她母親生病的事情上，更是對她瞭解多了一點。如果不是真的有事，她肯定不會打電話給他。現在會打來，估計是有需要他幫忙，這忙肯定不會是小事，但也不會太大的忙，應該是在同事、朋友能幫的範圍。從剛才電話沒有響很久就掛了，也能猜到她肯定還是挺不好意思的。

李巖敢斷定，如果他不打回去的話，黃櫻肯定不會再打來了，即便見面問她，她也會說沒事、只是打錯了。她受限於的年紀、性格、家庭背景等，人際網絡很有限，如果讓她自己解決，肯定會很辛苦，而對他或許只是舉手之勞。

他明白猶豫，直接撥了回去。

「李巖，哦，沒事，我是聽溫小姐說你放假了……你不會有什麼麻煩吧？」黃櫻在接聽之後，語氣似乎有點緊張，說著、說著才順暢了起來，聽得出，她也是真的關心。

只是為了這個？李巖不懷疑她是說好話的問候，但還是相信她另外有事，是兩個理由一起促成她打電話。

「沒事，其實我是另外有事公幹。現在放假完了，下周如常上班。」

「哦，那就好……我以為……聽說葉總監要把你調去保安隊，我以為你不願意去，所以他們才放你的假呢。」聽到李巖的話，黃櫻似乎放心了一點。

李巖莞爾，看來小姑娘挺關心我的事情嘛！調去保安隊只能算是小事，沒有什麼大張旗鼓，也只是去了一天，可是她竟然也知道了。而且溫倩怡跟她不熟。肯定不會主動告訴她放假的事，應該也是她看我幾天沒上班，主動去問的吧？以她的靦腆，很難得了。

「與保安隊的事情無關，我以後還是在業務部，只是兼職保安副隊長。呵呵，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跟我說，叫一票保安去幫你揍他！」

聽到這話，黃櫻也笑了起來，「誰有空欺負我啊？不過還是謝謝你。」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找我？」李巖直接的問道，估計自己不問的話，她肯定不會說。

「啊？沒啊。你是還有事吧？那我先掛了……」黃櫻忙說。

「等等！」李巖叫了一聲，然後把語氣放柔和一點，「黃櫻，上次我還答應阿姨多照顧你。可我太忙了，也沒有多少時間。說吧！對於你，我不用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心裡還有事。」

聽到他自稱很忙，黃櫻微微好笑，見他提及母親、照顧，又猜到自己有事，心情還是挺複雜的。要說周圍認識的人裡面，有誰關心過自己的狀態、心情，就只有他了……

「你……現在能出來麼？我請你吃飯。」黃櫻低聲說著，又忙補充了一句：「你幫了我這麼多，我只是口頭道謝。這周發薪水了，我請你吃飯也是應該的。」

李巖雖然不知道她現在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但從她的語氣，還是能感覺她似乎難以啟齒，想要見面的時候再說。只是電話裡都鼓不起勇氣，見面的時候，估計她也是難以開口。

不知道事情嚴重程度，對於柔弱性格的黃櫻，他難以做到放任不管，決定先見面再讓她說出來。

「好啊！不過我的要求比較高，至少也得去具有國際知名度的著名餐廳才行！」李巖故意道。

二百一十四

具有國際知名度的著名餐廳？黃櫻愣了一下，沒想到李巖會這麼說，咬咬牙答應了。「好啊……只是這方面我不太瞭解，你說說哪些餐廳……在什麼地方……」

剛剛說到這裡，她就醒悟過來，肯定李巖是不想自己買單、花錢，所以乾脆找自己吃不起的高級餐廳，那樣就他買單了。對於他的用心，不禁心生感激。

「在中國分店數以千計，在全球分店數以萬計。麥當勞、肯德基，算是具有國際知名度的著名餐廳了吧？哪個地方就隨便你選吧！」李巖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黃櫻哭笑不得，搞了半天，原來是逗我玩的呀！

肯德基、麥當勞就中國快餐來說，當然是比較貴的，肯德基每個月投放的電視廣告費就達數億，羊毛總是出在羊身上。不過，它們卻是定價上限，不會相差太大。沒有高價、天價菜餚，就是有人想一擲千金的裝逼，也沒有機會。從這方面講，它們又是著名餐廳裡面最便宜的了。或許這也是吸引很多消費者的原因之一。

「好啊……」她思量了一下之後，說了到公司附近的一家肯德基門口見面。

李巖收拾了一下，看張語蓉不在二樓的辦公室。來到樓下，發現張語蓉跟月瑤兩個正看著電視裡面，在客廳地毯上學習瑜珈。

看衣著清涼的美女練瑜珈，絕對是一大享受。她們兩個已經把睡衣換成了薄薄的貼身背心、短褲，在客廳地毯上擺出柔美的姿勢，這讓李巖大飽眼福，捨不得離開，眼睛吃冰淇淋的同時，也驚訝不已。

對於月瑤的身材，已經見過她穿著性感睡衣，多少有點瞭解，而且那天晚上，還親自觸碰過，所以沒有那麼大的衝擊。張語蓉則不同，平日總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這還是李巖首次看到她穿著小背心、小短褲的模樣。雖然看到他下來，她已經警覺的護住身前，看不到激凸之類的，但只是從側面，以及從她運動間的弧形閃過，已經讓李巖發現那是一對平日被遮掩了一部分「峰」芒的豪乳！

只是憑著驚鴻一瞥的不完全觀測，至少是34D的級別！或許能和海芙的E奶一拼！

張語蓉的相貌絕色，身材完美，這是李巖早就有的印象，只是沒想到。拋開繁瑣的外包裝，胸前竟然偉大如此！這讓他驚艷之下，不由得暗嚥口水，很想要找個好點的角度，仔細的觀察、瞭解一番。

「看什麼？男人一邊去！」張語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本來就還沒有學習標準的動作，更加不標準了。

「是哦！男人還是到健身房練肌肉去吧。別打擾我們，等會兒吃飯叫你。」月瑤也如張語蓉一般的遮掩胸前。

胸前可以遮掩，短褲外面露出的雪白美腿呢？瑜珈正是要讓人身體伸展，這讓她們兩個玉腿顯得更加的修長、誘惑。薄薄的貼身短褲，更是將兩人的美臀形狀完全的展示，隨著瑜珈的動作，充滿彈性的挺翹，更是將貼身短褲勾勒出種種誘人的弧度、形狀。

「還看？我們不練了……」本來就穿的很少，有看到李巖那火熱的目光，張語蓉感覺好像在他面前完全脫光了一般，讓她非常的不自然。尤其看到這廝還YD的舔了舔舌頭，更是忍不住臉紅。

李巖確實是看得很賞心悅目，無論是張語蓉、還是月瑤，都完美得像天使一樣，那雪白的肌膚。那誘人的姿勢，還有滑嫩的玉臂、美腿，讓他很想要過去觸摸一下，體驗一下手感，甚至有親吻的衝動。

「別！我有事要出去，不吃飯了。你們繼續練！」李巖想起黃櫻之約，忙說道。然後有點不捨的離開客廳。臨走前還感慨了一句：「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了』……」

「說什麼呢？」純潔的語蓉，並沒有聽懂。

月瑤對李巖的瞭解更甚，很快想到，低聲提醒了她兩個諧音通假的關鍵字。

有蓉奶大！領會過來的某蓉為之氣結。

……

看著李巖出去了，張語蓉坐在了地毯上，有點兒出神。

月瑤也停了下來，過來她邊上，「蓉姐，男人總會有各種交際，他出去也不一定幹壞事，你不用多想。」

張語蓉微微一笑，搖頭道：「不是，我沒有在想他出去的事……」

她在想的是直接對李巖吸引力的事！因為一直以來的性格問題，李巖並沒有絲毫的討好過她，也沒有迷戀她。雖然外面大把的男人對她傾慕、迷戀，但得不到這個男人的重視，多少還是有點遺憾的，因為他不是別人，是她的丈夫！尤其是她看得出來，李巖不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裝出來的，而是真正對她的美麗不在意。

這樣的一份遺憾，她也沒有過於在乎。但上次在太子酒店，月瑤就不說了，溫倩怡同樣是美貌絕倫，郁小滴也毫不遜色，而且有著小女生的敢做敢為、小鳥依人、青春嬌嫩……那才讓她感覺到一份失落！原來在自己眼中一直樣樣不行的便宜老公，在別人眼裡，卻有著別樣的魅力。他既然在外面能享受到更好的溫柔、更多的依戀，難怪不會在意自己。

這是她在對李巖越來越重視之後，開始從他的男人的角度審視自己，而這個發現，除了讓她感到失落外，同樣感覺到壓力。似乎如果她不努力、不改變一點的話，可能有一天老公就被人挖走了。所以，她有了第一次走入李巖的房間、說出那樣一番話、走進他的世界、工作上給他機會等等。

但是就在剛才，她看到了李巖熾熱的目光，感受到了一份愛慕與著迷！

其實說粗俗一點，就是感覺到了一份屬於男人對女人的慾望！但因為李巖一直把她看成一座冰山，現在把她看成一個吸引人、能引發慾望的女人，卻讓張語蓉得到了一份滿足。

「原來……我也是有魅力的，是能讓他著迷的……」

聽到她的喃喃，月瑤微微一笑：「誰說沒有？蓉姐你本來就有非常大的魅力，只是一向把自己包裹得太緊，讓他覺得太遙不可及、高不可攀。就像他今天才發現『有容乃大』……」

「別學壞的啊……」

「嘻嘻，看起來，他剛剛有驚喜到哦。」月瑤指著她胸前笑道。

張語蓉作勢推了她一下。「還說……正經點……」

月瑤接著說：「其實也不用特意性感，不用改變你的性格習慣。只需要單獨對他的時候，多一點溫柔、多一點熱情，他肯定會給你更多驚喜的。」

「是麼？」張語蓉若有所思。

……

李巖要順便去公司把車開回來，所以沒開張語蓉的車，出來做了幾站公車，在車流多的地方換乘出租車，趕到公司附近肯德基的時候，黃櫻已經在哪裡等了許久了。

「等久了吧？我出去了做事幾天。車停在公司。」李巖解釋了一下。

默默等著的黃櫻，看到他來了很高興，忙快速搖頭：「沒有，我住得不遠，也是剛剛走過來不久。」

李巖看看裡面，已經是用餐高峰期，「人好多啊。」

「是啊……你喜歡這種油炸快餐嗎？都是不健康的食品呢。」

「不健康食品？哈哈，更多人喜歡把它們稱之為垃圾食品。可是，這年頭，還有多少食品是健康的？」

以前有個中國質量報告的節目，揭露很多食品製作的黑幕，多看幾期的話，會讓人覺得沒有什麼東西是能吃的了。

洋快餐，是公認的不健康食品，很多國人斥為垃圾食品。可我們一向引以自傲的色香味俱全的中餐，就完全健康了嗎？其實同樣很多是上不得檯面的不健康食品。比如很多菜味都重，大量的油、大量的鹽、大量的醬、大量的辣椒……這些調出來的味道固然美味，但同樣讓人體不健康。

流水線作業的洋快餐，因為有嚴格的標準和監管，對衛生、對炸過食品的油、對剩餘食品等方面的嚴格程度，是絕大部分中小型中餐館不能比的。一般的小餐館，炸過食品的油，照樣用去炒菜，而且是不會倒掉，直接是用完為止。

這還只是正常習慣、成本壓力、責任心方面的對比。更不用說了很多無良小餐館，為了壓縮成本，使用地溝油、潲水油。

聽著李巖的抱怨，黃櫻深有同感，「看來只有自己做菜健康一點了。現在我們別說這個，以免你都沒胃口了。下次有時間，我再自己做給你吃好了。」

「你會做菜？」現在感覺會做菜的女孩子反而不多了，聽到她的話，李巖頗有興趣。

黃櫻靦腆一笑：「會啊，只是廚藝一般，只能做點家常小菜。」

「家常小菜就可以了。如果你現在有興趣的話，我願意響應你的號召，不去吃不健康食品。」

這讓黃櫻有點始料不及。因為要吃她做的菜，自然要去她家。而她媽媽不在、弟弟在大學宿舍，她住的地方，現在就她一個人，對於她這樣一個靦腆的女孩子，要在晚上帶一個男人回家，還是有點心理障礙的。

二百一十五

李巖當然沒有壞心。甚至沒有拉近兩人關係的心思，當然，也不純是為了吃飯。只是想著她心裡還有事藏著，現在肯德基裡面人多熱鬧，不是適合談心的地方。在她家的話，或許能讓她更好的放開心扉，說出問題。

「當然……如果你有時間、不嫌麻煩的話。」猶豫之後，黃櫻還是答應了。

她把李巖也看作是好朋友，又幫過她很多，雖然是晚上、孤男寡女，但只是去煮飯、吃飯，又不是「炒飯」，其實也沒什麼。

「嘿嘿，我只是去吃閒飯，還能有什麼麻煩？走，先陪我去公司停車場取車。」

這裡距離天堂集團不遠，兩個人直接步行過去。李巖到公司保安隊只是工作了一天，因為一句『監守自盜』的質疑，在當日就傳遍了，讓所有的保安對於他這個副隊長都沒有好感。不過隊長楊大龍帶著李巖去了一趟捷銳公司總部，因為解決川田的事情。讓他改變了觀感，所以過去的一周，已經利用他的威望，基本上消除了大家對李巖的不滿。

雖然沒有不滿，但對於他也沒有什麼好感，根本不熟悉。不過還是認得他這個人，見她週末晚上還跑來這裡，停車場保安廳的保安以為是來巡查的，出來跟他打招呼。

李巖和黃櫻都沒有想到，黃櫻有點不好意思，低頭站在了他的後面，早知道就在外面等了，要是像上次傳揚他跟海芙總監的緋聞一樣……

「嗯，你們好，我是來取車的……」

雖然他說得挺誠懇，可保安們都不大相信。看著他們進去，背後議論著這個新的副隊長。

進入諾大的停車場，因為週末，停放的車輛不到兩三成，也沒有多少人用車，路燈也少開了一些、比較暗淡。黃櫻跟著李巖往裡面走去，她自己沒有車，平時是不會來到這裡，這還是頭一次進來，發現公司停車場這麼大，週末還有這麼多停放，有點驚訝。

李巖很快就看到了他的蘋果綠小QQ。周圍都沒有車，在走過去的時候，聽到靠邊停著一排車的方向，有輕微的聲音傳來。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辨認了那是什麼聲音。

在他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黃櫻也聽到了那聲音，在後面拉了拉，小聲問道：「李巖，你有沒有聽到那邊有什麼聲音？」

李巖低聲說道：「沒事，可能有人在那裡，不會有鬼的。」

女孩子總是比較怕黑怕鬼的，看著那邊昏暗的一排車輛，黃櫻有點緊張，不過她已經聽出，那不是鬼，而是女孩子的聲音，好像是痛苦的呻吟。這讓她有點擔心，難道有人受傷了？發病了？

她又拉了一下李巖，小聲說：「我們去看看吧？」

李巖一愕：「去看看？不要吧……」

「聽那聲音，已經很虛弱、很痛苦了，可能有人發病倒在那裡。要是不能及時救治。就麻煩大了……」

因為她媽媽的病，讓黃櫻對於生病、發病等比一般人更敏感，對於生命隨時可能逝去，也有了更深的瞭解，想到可能有位同事發病倒在車邊上、沒人發現，她覺得自己不能當作閒事無視！別說是同事，就是一般人也應該幫忙！

說道這裡，她自己先往那邊快步走了過去。

李巖有點暈，忙跟著過去。哪裡是有什麼人發病啊！以一個老手的耳裡，他剛剛聽到聲音，馬上就辨認出，那是女性在ML時候的呻吟，所以才會當作沒事離開。沒想到黃櫻的耳朵也很好使，更沒想到她不僅僅純潔的聽不出來、還好心氾濫的以為有人發病了！

雖然現在停車不到兩三成，不過數量也不少，而那裡靠邊就還有一排停著，李巖估計有人是特意開車停過去那裡「沒渴樂舞」玩車震刺激。純潔的小姑娘過去看到，只怕會嚇到她。而她要是尖叫起來，可能又把人家正激情四溢的兩位給嚇到。給大家都造成心理陰影可不好啊！

等他追上黃櫻的時候，她已經來到那一排車的附近，只是還沒有找到聲音來自那一輛車了。李巖從後面抓住了她的手，然後低聲「噓」了一下，示意黃櫻別出聲，也別走過去了。

黃櫻有點不解的仰頭看著他，在昏暗的光線下，她的臉上充滿了疑惑，因為她印象中的李巖是很樂意幫人的，有這樣的情況，他為什麼一再推脫呢？難道……他的樂於助人。只是對於我而已？

在她聯想豐富的時候，李巖已經聽出聲音來自那輛車了，低頭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別走過去，就這樣看過去，前面那輛白色的轎車，就在車裡面。不是發病了，是有人發情了……」

黃櫻感覺耳朵裡癢癢的，聽著他的話，眼睛已經看了過去，雖然沒有看到什麼，卻也留意到了白色轎車。聽到最後他說是有人「發情」了，不由得臉紅起來，不相信是這樣的情況。可是她的理智又告訴她，李巖比自己更懂，他不願意過來，肯定就是發現了這個秘密的緣故……

李巖看她似乎還不為所動，已經給她打了預防針，相信她應該不至於尖叫起來，也就拉著她的手緩緩走過去一點。

只是又走了幾步之後，他們的角度，已經可以看得更清楚白色轎車裡面的情況了。帶著好奇與疑竇的黃櫻，看到的是車座靠背放倒。有人影趴在上面蠕動！到了這裡，那壓抑的輕微呻吟，也聽得更加清楚，果然就是來自裡面。

她即便再純潔，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是發情，是有人在車裡面偷情！

發現這一點之後，她趕緊鬆開了李巖的手，快步的轉頭離開，這也太尷尬了，怎麼面對李巖啊！

李巖忙跟上。又再次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一個人亂跑，牽著她來到自己車前，開門讓她上去。

……

車子默默的離開停車場，保安們沒有認出躲躲閃閃的黃櫻，發現他的車只是一輛QQ微轎，更不相信李巖只是帶女朋友約會而過來取車了。

行走在街上，見黃櫻低頭不語。李巖打破了寧靜：「別往心裡去，你沒有聽出來，本身就證明你是一個心思純潔的好姑娘。你的心思都在幫人、救人上面，所以會聽成是有人發病了；我沒那麼純潔，所以才會發現是有人在那偷情。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話雖如此，可一想到剛剛主動堅持過去，黃櫻就羞得耳根發燙。

「喂！你不是說你住得不遠嗎？還不告訴我怎麼走，把你拉去遠方賣了你可別幫我數錢啊！」對於她的靦腆、害羞，李巖不好多勸，直接轉移了話題。

聽到這話，黃櫻如夢初醒，忙告訴他怎麼走，先去附近一個超市，買了一點已經不新鮮的菜，然後帶著回到了她家。

黃櫻家是租住的二室一廳，房間不是很大，傢俱不多。只有她一個人掙錢，會租兩室一廳，是因為以前母親一起住，弟弟放假也要回來住。

「你先坐下休息，看一會兒電視，我會加快速度的。」黃櫻把菜放在廚房，又給李巖泡了一杯茶，然後回去廚房忙碌。

「不用我給你打下手嗎？」

「呵呵，不用了，你是男人，等著吃就好了。」黃櫻笑著讓他在外面等。

李巖有點無語，不用幫忙、等著吃就行，竟然不因為是「客人」、而因為是「男人」？這算什麼？傳統思維？

看著帶上圍裙、在廚房裡忙忙碌碌，快速的淘米、洗菜的纖瘦身影。他不由得暗歎了一聲，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年月能攤上這麼一個純潔靦腆、又孝順勤快的傳統姑娘，也是一種幸福啊！

站在廚房門口欣賞著嬌美小廚娘的忙碌，看得人不好意思，李巖便退出客廳。不便隨意參觀，就只是坐著看電視。

結果郁小滴的電話打來了！小丫頭語氣裡面不無一絲幽怨，言語中暗指不纏著他、一個星期沒有給他打電話，他竟一次也沒有想起過她……

這讓李巖也有點汗顏，前幾天太忙了，白天忙著陪日本MM玩，晚上忙著玩日本MM。還真的忘記打電話給她，今天剛剛回來，又有那麼多的事情，也忘記了。更甚的是，現在是在別人家裡，也不便多說，忙答應明天去看她，這才匆匆掛了。

黃櫻做飯比她上班做事更麻利，只是半個小時左右，在飯蒸熟的時候，也已經把幾個小菜搞定了。

端出來品嚐，李巖不由得讚美了起來。

確實就是家常小菜，沒有什麼菜系特色，烹飪過程也沒有飯店要求多，食材配料更是大大不如飯店。不過卻也因此沒有匠氣，更隨意、更自然。而且小廚娘很明顯對每個菜，都花了心思搭配，不僅美味爽口、從，看起來也很不錯，也算是做到了色香味俱全。

「太好吃了！以後誰要是娶了你，可真的有口福了。」

見李巖大動筷子，大口吃菜，是真的喜歡吃，而不僅僅是口頭敷衍。還帶著圍裙的黃櫻欣慰的笑了，不過聽到他這一句誇獎，又有點臉紅。「你說得太誇張了……」

「真的，現在的女孩子好像很多都不會做菜，男人好吃，許多人只好自己學會做菜。」說這話的時候，李巖是有點感慨的。在他認識的女孩子裡面，張語蓉應該是不會吧？月瑤也不會，郁小滴也不會，溫倩怡可能也不會……至少，他還沒有機會見她們做過。

二百一十六

看著他真心的讚美，黃櫻欣慰之餘，本來想要客套一句「你喜歡吃的話，那以後經常煮給你吃」，可一想到他剛剛的話，便臉紅說不下去，臨到嘴邊忍住了。

兩個人一起吃飯，李巖胃口不錯、吃得很多，黃櫻自己沒有吃多少。其間說及煮飯的問題，她說因為她父親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家裡的經濟壓力都落在母親身上，那時候她年紀小，能做的就是幫著帶弟弟、還有就是日常家務，所以很早就接觸到了煮飯、炒菜。好不容易等她大學畢業，可以幫著供弟弟上學，母親沒有那麼大的壓力了，卻又發現重病。也是多年的積勞成疾。

說起母親，黃櫻又有點感傷，不過經歷過了最初的無助時期，現在的更多的是覺得慶幸。她不僅是個孝順的姑娘，也是個懂得感恩的女生，一說起這事，又向李巖道謝，說如果不是他的話，後果就會完全不同。

「又來了！我可沒做什麼，你可沒少向我道謝。」

對黃櫻來講，她母親重病的事情，應該是最大的坎兒了，已經說到這個話題，再問她現在的話題，也會更容易開口吧？想到這裡，李巖又接著問道：「對了，我覺得你還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吧！即便我幫不上你，兩個人合計也比一個人想辦法。」

聽到這話，黃櫻呆了一下，然後迅速低頭，一粒一粒的夾著米飯往嘴裡送。

李巖沒有催促，事情是她自己的，決定說還是不說，是她的自由，如果她真的不願意說出來的話，催促只會讓她更緊張、壓力更大。引導話題已經打開。現在是她自己能不能過心裡關了。

他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便喝著茶，安靜的等著。

足足過了幾分鐘，黃櫻開口了，還是沒有抬頭，只是很低聲音的快速說了一句。

「你以前說的，還算數麼？」

因為只有兩個人，除了邊上開著的風扇，沒有其他的聲音了，李巖還是聽清楚了，但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我對你說的話，肯定都是算數的，只是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你說……願意……包養我……」黃櫻的頭低得更下了，聲音也更細小了。

可是這話落在李巖的耳裡，無異於晴天霹靂！

這丫頭最困難的時候，都還難以做到賣身救母，怎麼渡過難關了，反而求包養？難道又遇到什麼更麻煩的事情了？

李巖伸出了手，把她低得快到碗裡的頭抬了起來。

只是他伸手托住下巴的姿勢，落在剛剛說出求包養話語的黃櫻眼裡，就感覺像是捏著下巴的調戲。又像是舊社會地主老財選丫頭、選女人一樣的查看貨色，這讓她有著強烈的羞恥感，雙目緊閉，身體也微微顫抖。

李巖無語，只是扶起她的頭，讓大家面對面看著來交流而已，怎麼她好像……擺出一副驚慌又任君品嚐的模樣？我真的像是包養女生的貨色？

他鬆開了手，低聲問道：「你弟弟去販毒了？」

黃櫻正有點煎熬，生怕李巖看貨之後、又要「驗貨」，心裡又是矛盾、又是緊張、又是無奈，還有一絲期待，如果他真的要驗貨，就仍他親吻吧！

沒想到她緊張的事情沒有發生，李巖根本沒強吻她，反而鬆手了。

難道他看不上我？

她的心裡一陣悲哀，是啊！就如上次他舉例的，若真貪圖女人的身體，三十萬可以找1000個便宜的，300個高級點的，甚至幾十個處女……即便真的要包養的話，已經有很多貪圖享樂的在校女生，包養應該都不貴，他又怎麼會要明知道是一個大負擔的我呢？

再提及求包養的話，對黃櫻來說，已經是突破了最大底線，已經堪稱賣身了。這樣的話，原本即便是在電話裡，她也說不出口，這讓她花費了她所有的勇氣和力氣。更糟糕的是。李巖的動作，顯示出不是同意、不是考慮，而是不值的不屑！這讓她感覺自己毫無力氣的時候，又被大錘子砸中心房一般，差點就要崩潰了！

『你弟弟去販毒了？』

這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黃櫻的思維停滯了一下，也把她從崩潰的邊沿拉了回來。

「為什麼……這麼問？當然沒有！」好奇讓她暫時減緩了心中的悲涼和羞恥感。

「你母親巨額醫藥費無望的時候，你都沒有考慮過那樣；現在突然這麼說，我以為肯定是有更麻煩的事，能比你母親救命更麻煩，對你來說，肯定不是你自己的麻煩，所以我猜是不是你弟弟為了籌錢鋌而走險了……」

見她睜開了眼睛，李巖不眨眼的看著她，眼神盡可能的放柔和，聲音也放緩慢，一次來舒緩她的壓力。

黃櫻微微苦笑，搖了搖頭。

「好吧，我說過的話，當然會算數。但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既然你連讓我包養的話都能說出來，其他也沒有什麼難以開口的吧？」李巖抓住了她柔弱的肩膀，用力的捏了捏。鼓勵她說出來。

黃櫻的頭又不自覺的低下了一點，在抿嘴沉吟了一陣之後，她才低聲開口：「你記得這事，也還記得我說的話吧？」

李巖回想了一下，當時是怕她走上、或者被人騙著走上賣身之路，所以用這樣比較直接的方式讓她明白賣身也沒有用。當時她最後說，知道他也沒多少錢，三十萬應該是全部積蓄，說不定還是要壓房子什麼的，她不能讓他為了幫忙用了老婆本……

「那時候我說……現在還沒有到那一步，我會考慮一下。如果我能過得了自己的關，我就真的讓你包養吧……」這算是以身相許的補償了。

「嗯。」李巖沒有發表意見，等著她說完。

「後來的事情因你而開始，有了一個非常好的發展，過程和結果你都知道了。我現在並沒有遇到更大的麻煩，只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深思熟慮，有些事情我已經想通了……」說到這裡，黃櫻似乎平靜了幾分，已經敢於抬頭看著他。

李巖也不得不承認，壓力讓人成長，比起剛剛進入公司時候的黃櫻，現在的她，已經成熟了不少。

「因為幸運，最大的難題已經解決了。可是對我家來說，仍然嚴峻……人家能幫我媽完成手術治療費，後續治療費、調養等，就需要我們自己負擔了。我弟弟現在還有心無力，幫不上什麼大忙。我的薪水，除了固定的日常開銷、以及兩個人的生活費，多餘的積蓄再扣除學費的話，也就沒有多少了。等等我媽回來，可能就將將夠開支，那樣就無法支持後續治療費、醫護調養等……」

黃櫻像是對李巖傾訴，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給自己信心：「就像之前住院一樣，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都會盡最大的努力……」

李巖能理解她的想法，人都是這樣，如果理想與現實差距太大了，只能被迫放棄理想，如果拼盡全力還能有機會實現的話，很多人是願意捨棄一部分，換取理想的實現。

母親的生命，弟弟的前途，這對黃櫻已經比理想更重要了。如果是之前怎麼也湊不出的高昂治療費，那對她來說，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熬，只能恨自己沒用。現在不同了。只是一家人的生活她有能力照顧，母親的後續治療費等，拼一下還是能做到的，當然也就不會放棄了。

說得難聽一點，就是以前賣身都沒用，而現在賣身則能解決問題。

李巖能馬上想到這一點，深思熟慮的黃櫻，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但相比真正的賣身，她當然是更願意賣給李巖一個人。

看著李巖沒有說話，黃櫻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笑了笑：「李巖，你肯定覺得我已經到了墮落的邊沿，其實不是這樣。我不是想要出賣肉體，我是想要找一個跟我一起負擔。可這不是一時間能找到的，現在的男人也未必能願意接受一個麻煩。所以……」

她頓了頓，躊躇了一下，說出了最後的關鍵！

「你上次的網絡炒作，雖然已經沒多少人關注了，但餘韻未消。有個男人想方設法的聯繫醫院、最後找到了我，說願意和我一起照顧母親……」

原來如此！這就難怪了。李巖歎了一口氣：「你見過他沒有？你瞭解他麼？他對你的瞭解，也只是那麼一點，或許是因為你長得漂亮呢？」

黃櫻搖搖頭，緊咬嘴唇，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沒有見過他，也不瞭解。只是他的話，讓我也覺得可行，如果有合適、願意幫我的人，找個人嫁了，是比較好的辦法了……我也知道，他可能是騙子，也可能條件不好，或者性格完全合不來。所以……我問你說過的還算數麼……至少我知道你、瞭解你，這些日子以來，我也覺得你是我喜歡的男人……可能你只是同情我，但肯定不會騙我、傷害我……不過，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只是好心幫我，可你也不是很有錢，我不能白讓你幫，我能給的……只有我自己，我是自願的。你肯定不會跟我結婚，我也不能給你以後造成麻煩，所以……」

二百一十七

李巖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的主動，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被動！親人、朋友裡面沒有可以依靠的，找個人嫁了，是無奈、也是必然，總比淪落風塵好點吧。

對黃櫻來說，這或許是她覺得最好的第一選擇，可她又不想被李巖看輕，若不是一再追問，興許也不會說出來。

想到這一層，李巖抓住了她的手，認真的說：「我當然是願意的！如果你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嫁給一個陌生人，才真真的傷害了你自己，也傷害了你母親、你弟弟，包括會傷害到我！」

黃櫻怔怔的看著她，這幾天她確實是在躊躇之中，她性格比較被動，今天連打電話給李巖，也是忍不住的試了一下，心裡當作測試天意，如果李巖剛好沒有看到，或者有時忘記打回來了。她可能就再也不找他了。

看著面前的黃櫻，李巖心裡已經有了計較。對於她的性格，已經早就看透，她是寧可復出犧牲，也不願意平白受恩的。他要麼是像上次一樣，借用另外一種形式的幫她，舉手之勞是她能接受的；要麼就只有答應她，以此斷絕她另外想辦法的念頭。

「黃櫻，我也就只說吧！我大你好幾歲，現在這樣跟你結婚，難免有乘人之危的嫌疑，這我們就暫且不說了。至於包養……這樣說也太難聽了，就算我暫時是你的秘密男朋友吧！我會盡上責任，在你需要各種幫忙的時候，幫你解決一切。等以後環境好了，你遇到了真正喜愛的人，我們這種關係就結束，我不會公開，也不會糾纏你。」李巖說出了緩兵之計。

黃櫻緊咬嘴唇，然後點頭答應，眼睛裡面有一絲淚光。雖然這是自己的選擇，也是最好的選擇，但如果是嫁給他、結婚的話，她會更開心一點。現在說秘密男女朋友，跟包養的情人，也就是說法不一樣，實際性質是一樣的。

「嗯！」她使勁的點點頭。又說道：「別誤會，我不是覺得委屈，是開心……我這樣有點沒有廉恥……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可能真的會找個陌生人嫁了，即便不是網絡上找來的，也會去相親。謝謝你！」

李巖板起了臉，嚴肅的說：「醜話說在前頭，既然你自願不計較身份的做我的女朋友，我一就不像平時客氣，有些話可要先跟你說清楚！」

黃櫻身體微微一顫，但只是躊躇一下，立即齊聲，然後坐到了李巖的身邊，在他奇怪之下，依偎靠向他的懷裡。輕聲說道：「你放心，我說了我是自願，你願意以女朋友待我，我當然也會盡女朋友的責任，你如果想要我……我……隨時願意給你……」

看著靠在自己懷裡嬌弱姑娘，李巖無語，得！這下真成了趁火打劫的地主惡霸了。

「聽我說完！我不是指這方面。我要前說清楚的是，既然你答應了我，就算是一個契約，即便是口頭上的。在我們互相之間沒有解除的話，你就得聽我的話！」

「嗯。」

「我的要求不多，不是什麼都要管你，只有一條！你無論有什麼難處，必須第一時間找我，不能等到實在沒有辦法、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找我！否則我會覺得你不尊重我、我會生氣！」李巖嚴肅的說。

聽完這話，黃櫻愕然抬頭看他，原來擔心他會先看自己的「誠意」，對男人來說，女人的身體就是最大的誠意了。卻沒想到他嚴肅提出來的問題，竟還是為了自己！

這讓她心裡激動了幾分，果然沒有看錯他！雖然他在公司碌碌無為、不思上進，但對自己真的很好，也確實是難得的好男人！

……

她以前對李巖，也只是同事、朋友的關係，只是第一次李巖送她去醫院，陪他看望母親後，她母親時常問李巖是不是在追她，說得久了，她自己也就開始想多了。尤其是後來海邊那一次震撼了她的心靈、改變她的態度的談話，讓她印象深刻，而幫忙的炒作，又給她帶來了真正的巨大幫助。

所以，她對李巖非常感激，這份感激甚至不弱於對凡人基金的何政原先生的感激。從那之後，又感激開始。化成了關注。因為李巖到了溫倩怡的辦公室，如此反而看不到他的短處，關注之下，更能欣賞他的長住。演變下來，也就成了現在帶著自卑和感激的特殊類喜歡。

在母親離開前的時候，他能願意去看望，並和母親單獨說了一會兒話，雖然沒有跟她詳說，但黃櫻估計母親是把他當成自己男朋友來托付。那之後，她也幾乎把他定位成了男朋友的形象，只是覺得李巖並沒有那份心、更多是同情自己，所以並沒有表露什麼。如今現實的壓力，還有那個從網絡上找過來的男人的「提親」導火線，促成了她終於面對了。

「我答應你……」黃櫻又靠在了他的身上，心甘情願的說。

說出這句話，她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母親生病之後，她承擔了非常巨大的生活壓力，若不是她稚嫩的肩膀，從小就開始為母親分擔壓力，換成無憂無慮、溫室中成長起來的女孩兒，估計早已經壓垮了。

長久以來，她就期望著能有一個成熟的男人，會像天使一樣降臨自己的身邊。在遇到危險、困難、麻煩的時候。會如父親一樣保護她；遇到失意、迷茫、苦悶的時候，會像情人一樣安慰陪伴她……

李巖說大她很多歲，其實在她看來，這根本不是問題，相反對於缺少父愛成長的黃櫻來說，雖然沒有戀父情結，成熟的男友卻正好潛意識裡渴望的。現在聽到他嚴肅的叮囑，讓她有種被關愛呵護、替她擋下所有重擔的感覺。

……

剛剛已經確認秘密你女朋友的「包養」關係，讓兩個人都還有點不自然，就這樣坐著沒有說話。李巖心裡思考著以後，能幫她的忙。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也不能真的包養她。她的問題是經濟問題，只要幫她找個賺錢更多的工作，其實就能解決。或者幫她找到一個有一定經濟基礎、能合得來的真正男朋友。

不過他也沒有多擔憂，因為黃櫻剛剛畢業沒多久，年紀還小，還能熬幾年。再過幾年，她工作經驗累積更多，收入也會增加，而她弟弟畢業後，就會少一個開支、多一分收入。再說，她母親的後續治療等費用，也就一兩年內，長久來說，要麼康復、要麼……總不會一直很花錢的。

那就像現在這樣「包養」她兩年吧！到時候自然就不是問題了，她要是過意不去，就當借了點錢給她。當然，現在直接說借錢，她肯定不會接受還是未知數錢的。

安靜了一會兒，黃櫻起來給李巖加了茶水，然後收拾餐桌。

本來李巖吃完飯就應該告辭了，現在兩個人的關係卻有了很大的變化，即便他沒有真的視其為情人，但如果馬上拍拍屁股走人的話，相信對黃櫻來說，感覺還是不會好受的。

因而，他還是留下來陪她看了一會兒電視。

看電視的時候，李巖坐在沙發上，黃櫻收拾好一切後，坐在他的邊上，後來估計覺得這不像是女朋友的樣子，太生分了，又自覺的靠在李巖的身上。不過李巖發揮出了坐懷不亂的風度，並沒有趁機揩油。

電視只是一個合理的讓大家注意力引開的東西，只是為了不尷尬，裡面具體是什麼內容，兩個人都沒有留意。

陪她做了好一陣。雖然沒有交流什麼，但相信已經不會讓黃櫻感覺不受重視了，李巖準備告辭。「這麼快就九點多了啊……」

這是感慨時間不早了，這一般都是讓人走、或者要告辭的潛台詞。換作平日，黃櫻也能明白。但今天不一樣，這是她第一天被「包養」的日子，她還沒有習慣成為別人的女朋友，更加不用說懂得取悅、伺候男人的情人，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但有一點她是非常敏感的，那就是發生肉體關係！

雖然她毫無經驗，但那一次李巖就說「賣身是零售，包養是批發」，也就是說，這其中最重要的還是肉體關係！李巖剛才雖然沒有馬上提出這個要求，可能是因為太熟、還得矜持一下，但她不能沒有這個自覺啊！

於是，現在一聽到李巖的話，黃櫻便覺得他是在暗示：九點多了，時間不早了，應該要休息睡覺了……

她忙起身，將有點亂開的頭髮拂到耳後，然後乖巧的說道：「你等一會兒，我去燒水……」

燒水？李巖以為她要燒水泡茶，正想說不用，卻見她走向了浴室。這才反應過來，她是燒水洗澡啊！

燒水洗澡不等我離開，卻要當我的面去，這不是表明她其實是……

她是準備洗白白、也讓他洗澡、準備今晚就獻身，履新情人的職責！

明白這一點，卻並沒有讓李巖有絲毫的慾念、激動，甚至心情微微有點沉重。不是黃櫻沒有吸引力，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佔她便宜，只是想要幫她。同時為她迫於生活壓力、而不得不放棄尊嚴感到一點心疼。

「黃櫻，我要回去了！」

「啊？」已經打開熱水器燒水的黃櫻忙跑了出來。

這時候電視突然沒有了聲音、屋內更是一片漆黑，不知道是跳線了還是停電了。

二百一十八

黃櫻剛剛去到浴室。聽到李巖說要走了，忙跑出來，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的停電了，讓她腳下一拌，立即就往客廳地上摔了下去！

李巖還是保持坐著開電視的姿勢，不過對浴室方向說話的時候，也抬頭看了過去。突然的停電，也讓他有點意外，而在停電的剎那，他看到黃櫻從裡面跑出來了，在變黑之際，他聽到了黃櫻一聲低呼，立即明白她要摔跤！

這會兒屋內已經一片漆黑，剛剛停電，眼睛還沒有適應，幾乎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靠眼睛的話，根本看不見什麼。

不過李巖是什麼人？房間只有這麼大，只是黃櫻如果摔跤的話，大概會摔向什麼地方。即便不用看見，他也知道。加上聲音的，讓他更是能夠確定。而關鍵是他的反應速度！

幾乎來不及思考，他已經從沙發上滑了出去，從地面上滑過，張開雙臂抬起，躺倒在黃櫻即將摔落的地方！

他的估算很準備，張開的雙臂都沒有用上，黃櫻在他剛剛滑過去的時候，已經摔了下來，重重的撲倒在他的身上。

「啊……」

黃櫻的低呼聲音這才完整的發出來，她摔落之後，黑暗中看不見，只來得及單手的撐下去。雖然一手撐到地面了，但根本支撐不了摔下來的身體，身體也跟著摔落地面。可幾乎在同一時間，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也已經落地了！

身體能跟伸出去的手同時落地，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更加不可思議的是，身體竟然不是狠狠的撞擊在堅定冰涼的地面磚上，而是壓在一個鼓起的人體上面！

在驚呼完之後，發現手臂有點疼，手一軟，更是連頭也垂了下去。她發現嘴唇貼在一個肉體上面……

根本不需要多猜想什麼，整個屋子裡面只有兩個人，黃櫻自己摔倒下來，現在墊在身下給她做肉墊子的。自然就是李巖了！

她根本沒有來得及想到兩個人的親密接觸，甚至連嘴唇落在他臉上，也無暇顧忌了。因為她此刻正被一份意外而來的幸福給擊中了！

沒錯，是幸福。之前聽到李巖的話，已經讓她感覺到一份承擔了壓力的依靠，但那只是一種心理上的欣慰，具體要等到遇到麻煩之後才能體會到。可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出現意外摔跤，本來這是沒有懸念的必然摔倒，可是在那麼緊急的一刻，李巖竟然神奇的出現在身下，用身體給她做墊子……

不同的人看問題也是不同的，如果這是身手了得的李潔，定然是驚訝李巖的反應速度、應變能力。可是黃櫻根本沒有考慮這一點，只是覺得李巖能用身體擋住、不讓她受一點傷，這就讓她很感動，即便是真正的男朋友，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啊！

……

摔倒的黃櫻激動、體驗幸福感覺的時候，李巖卻是暗暗叫苦！

因為黑暗中的關係，他雖然已經把握對了角度，張開的雙臂，也及時的扶住了摔在他身上的黃櫻。但總會有一些事情。在看不到的情況下，會與純計算有差別的。人在摔跤的時候，總會有一些本能的防護，比如伸手支撐地面，以免讓自己頭部重傷；比如膝蓋著地，以免腹部、下身等重傷。

即便是柔弱的黃櫻，也同樣有防禦本能，她剛剛就是驚慌中胡亂的伸出了手，已經屈起了膝蓋。手掌還好，就是支撐在邊上，沒有碰到李巖說身體，可是膝蓋卻一下跪在了李巖大腿上！

這樣摔跪下來，是比較重，但大腿上還是李巖能夠承受的得了的地方。只是黃櫻那只是慌亂反應，而不是受訓的結果。所以在跪頂到了他的膝蓋之後，馬上不能穩定身體，隨即完全的摔在了李巖的身上，那個膝蓋由大腿上滑向了一邊。要是滑向外側的話，自然沒有問題，可惜是滑向內側……於是乎，一下撞在了李巖的下身！

可能不過九十近的柔弱嬌軀砸下來，對李巖來說，都不過是撓癢癢一般，可只是一個膝蓋的頂下來，就讓脆弱部位難以忍受。

他根本不知道黃櫻此刻感覺到的是被保護的欣喜，只能默默的忍著，卻見她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嘴巴還落在自己嘴角邊上，更是大汗。可又不好說：喂，你撞到我JJ了……

「你沒事吧？」她還是壓在不懂，讓脆弱部位陣陣難受，李巖還是開口打破了寧靜。

黃櫻摔落在人肉墊子上面，感覺到從未有的安全感，正覺得非常幸福、欣慰的時候，感覺到男人氣息撲面而來，他說話的熱氣，直接吹到了自己嘴邊、臉上。而如此貼近的距離，更是讓她有點手足無措了。

「嗯，我沒事……」兩個人都發現了對方的嘴巴就在邊上，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都要小心一點，可人在黑暗之中、黃櫻更是毫無經驗的慌神之中，一兩寸的差距，是很容易彌合的。她的話還沒有說話，發現嘴唇已經移動到和李巖的嘴唇碰到一起了！

確切的說，碰撞到的是鼻子，嘴唇只是剛剛接觸到。

這對李巖來說，有點汗，這樣情況下的吻，對他來說，是沒有什麼美感的。下面的不爽，是很影響心情的。比如說美女玉手觸碰到男人下面。是會讓人很爽的，可如果你正憋著一泡尿，那就不是很爽，而是很囧了。

但黃櫻不一樣，她已經做好了今晚李巖會提出那個要求、獻身的準備，可畢竟還是純潔的少女一枚，沒有絲毫的經驗，對於這方面，總是會有擔心和緊張的。現在落在李巖的身上，感覺到身下他的體溫，還有他扶住自己的結實手臂。一切都給了她清晰的體驗，似乎沒有那麼的可怕。

而現在兩個人的嘴唇觸碰到，對她來說，正是一個體驗接吻的機會！要是亮著燈的情況下，她肯定不好意思，更會緊張不已。而現在兩個人的身體緊密在一起，嘴唇又意外的碰到了，黑暗讓她的壓力小了不少，一橫心，乾脆就用力一點、努力吻住了李巖的嘴唇！

感覺到微微滑潤的嬌嫩雙唇，在自己嘴唇上毫無章法的碰來碰去，鼻子更是撞了一下又一下，李巖無奈，已經沒有她的用意，人家女生都主動了，這個時候把人推開，實在會傷人自尊。而這樣沒有經驗的吻，對他來說，不僅僅不會爽快，更是不舒服。無奈，他只好把頭偏了偏，避開了她的鼻子然後張嘴等著她又一次的吻過來。當嬌嫩雙唇再次吻過來時候，已經馬上被他含住了！

剛剛的試探，對黃櫻來說，已經是心跳得非常快了。在她想像之中，親吻的過程，應該是先親親臉蛋、額頭，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之後，才能親嘴。所以她自己頭一次就是從親吻嘴唇開始，已經覺得這是夠豪放的事情了。可是沒想到等到李巖出手，才知道自己根本不夠級別啊！

剛剛還覺得心跳得飛快，到了這會兒，黃櫻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已經飛出去了，根本感覺不到快速的心跳了，那火熱的嘴唇、不僅僅將自己的嘴唇含住了，那如火的熱情、那男性的氣息、那禁果的刺激……讓她的心也跟著被融化了一般，腦子裡面已經一片空白。根本就停止了思維，只能被動的跟著他的引導而配合。

在完成激吻的同時，李巖抱著她身體的手也滑了下去，把她壓住自己脆弱部位不放的膝蓋移開，這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只是這個動作，卻把因為初次接吻就遇到激情濕吻而頭腦空白的黃櫻給驚醒了，在她的感覺裡，李巖剛剛是把她的雙腿分開到兩側！雖然她還穿著褲子，可心裡已經有了那個意思，這就讓她聯想到獻身了！

她忍不住有點心慌的哼出聲音來了。

壓力去除、也撫慰了她一番，李巖怕再下去會引火燒身，便鬆開了她，然後輕聲問道：「我扶你起來吧？」

黃櫻雙頰滾燙，還好黑暗中看不見，讓她稍微的好受一點，聽了李巖的話，她點了點頭。

黑暗中如何看得見點頭？看她沒有說話，李巖只好又問了一句：「這裡經常會停電麼？是整個小區、還是這棟樓的問題？」

黃櫻忙說：「熱水器是用電的，可能是剛剛開熱水器，引發了漏電跳閘……」

李巖抱著她站了起來，掏出手機，靠著手機的光芒，黃櫻拉著他來到電閘前。李巖打開蓋子，推起電閘，屋內的燈亮了起來。

黃櫻還是拉著他的手，在黑暗中她還好點，現在一亮起來，趕忙鬆手，手足無措、不知道放哪裡好。

「經常這樣嗎？」

「沒……偶爾有過。」黃櫻臉紅紅的，不敢看李巖。

「你再去開開看，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黃櫻答應一聲，過去浴室開了熱水器，又用雙手捂了捂滾燙的小臉，「開了，沒事。」她不敢出去看著他說話，便在浴室裡對外問道：「你……今晚不留下來麼？」

二百一十九

對於她這個問題。李巖想想這個時候，應該是比較好回應的了。

「呵呵，別想那麼多！慢慢來，我可不會光考慮這個問題，別有思想負擔。」

聽到這話，浴室裡面的黃櫻鬆了一口氣，無論心理上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情感上也是難以接受這麼突然的「包養」。剛剛把自己的初吻給了李巖，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大的突破，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的了。

她默默的走了出來，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低聲道：「謝謝你……還會尊重我。」

李巖很想告訴她，自己不會乘人之危的利用這樣的機會跟她上床，而且對她來說，這個問題以後也不會是太大的問題。但考慮到她現在可能被巨大的生活負擔壓得喘不過氣來，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經濟支持，更是一份心理依靠！所以，沒有說出來。

「別想那麼多，我不會因為這個而看輕你，你的苦楚我能理解。你也不用時刻擔心著我會要求你做那個。無論是女友還是情人，那方面都只是一部分，一起吃飯、聊天，也是一部分。放輕鬆，你要是覺得不心安的話，就當我暫時寄存著吧，合適的時候再補上，記住，有問題先找我！」

對於他的安慰，黃櫻若有所思，她沒有拍拖過，也知道性是一部分，卻不會是全部。而包養性佔據的則是更大的一部分，他的話，讓她覺得他真的是把自己當成女朋友對待！這讓她默默記住了，就暫時寄存吧！等他想要的時候，隨時可以給他……

李巖沒有讓她送下樓，自己告辭離開。

開車離開的時候，他的心情也有點沉重。今晚的事情，雖然出於意料之外，但又不是震驚的事情。讓他有點難以接受的是，包養是他當初用來刺激、勸導黃櫻的話，而她竟然更願意接受這個，而不是接受他的饋贈幫助！

是因為性格上無功不受祿原則？是因為不忍付出太多的幫助，以身相許、人情債肉償？還是……她根本就不相信現在社會的金錢關係？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都市人開始奉行這樣的概念：朋友之間不能談錢，談錢必然傷感情；不向人借錢。不借錢給人！或許是因為「欠債的是大爺」的人越來越多，弄得很多本來是好朋友的，因為債務變得對簿公堂、老死不相往來，所以大家都看透了，變得親兄弟明算帳起來。

黃櫻或許也是有這樣的想法，一個覺得借了錢一旦還不上的話，那欠下的不僅僅是錢、還有人情債。再一個覺得別人憑什麼借那麼多錢給你？

無論如何，至少她現在能夠安心的接受他的幫助了。

開車離開，李巖正準備回家，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拿起一看，不由有點意外，竟然是海芙打來的！

「海總，怎麼？想我了？」李巖笑著接聽了電話，對於嚴肅正經的海芙，他有時候也有開玩笑逗她的興趣，那有一份征服的感覺，尤其是上次在辦公室對她的挑逗。

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另外一頭能聽到海芙的聲音，但她卻是沉默不語。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今天接連遇到張語蓉和黃櫻出事，讓李巖忍不住心裡一緊，不會海芙也出什麼事了吧？

這時候海芙開口了。她沒有日常咄咄逼人的師太語氣、也沒有單獨對李巖而有的一份溫柔，語氣充滿了感傷：「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討厭？」

「為什麼會這麼說呢？」李巖感覺女人真的心思難猜，「雖然我們不是正式的交往拍拖，可你不是說得好好的嗎？而且……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也都挺舒服的……我是說心情很不錯的。要不也不會特意帶你去海邊什麼的。」

海芙又沉默了一會兒，「那你昨天不來，為什麼一個電話也不打？今天我要是不打給你，估計你又讓我等一晚上也不會說一聲吧？」

李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週一的時候，因為調去保安隊的事情，海芙怕他心情不好，晚上打了一個電話，問要不要陪他喝酒。那時候因為他剛剛答應了比她前一會兒打來的溫倩怡，所以改約在週末。後來張語蓉、月瑤又要跟著他出去玩，第二天就遇到了松島葵和筱原未來，陪她們一起玩了許多天，直到今天張語蓉打電話才回來。

因為一直沒有什麼空閒的時間，就像沒有跟郁小滴打過一個電話一樣，他也忘記了這事。乃至於現在接聽到海芙的電話，還是沒有想到這一層。

「這個……很抱歉，我最近因為有點事情，這幾天都請假沒上班，今天才回來……不是故意放你鴿子，你要不信的話，可以去問一下。」李巖認真的說道。

「算了。」海芙的聲音聽不出他是什麼意思，不知道是無所謂、還是相信他的話。

「你現在在上次那個酒吧？我馬上趕過去！」雖然這會兒李巖是想要回家，但答應過爽約了，看樣子已經讓海芙昨晚乾等了半夜，今晚可能還在買醉，他還是要過去一趟。當然，友誼賽今晚就不打了。

「不用了，我沒興趣喝了。」海芙說完，掛了電話。

女人啊！李巖微微苦笑。

——女人就像錢一樣，沒有會很難受的，甚至活不下去；可是太多的話，也很麻煩。

他已經解釋了，海芙聽不聽、能不能接受就是她的事了，李巖不會死纏爛打的去解釋。一一去哄哪有那麼多時間？真正有這權力的老婆張語蓉還沒怎麼哄過呢！

……

張語蓉和月瑤還在客廳，不過已經不是練瑜珈，也換上了睡衣。見李巖少有的回來這麼早，似乎也沒有喝酒的樣子，張語蓉忍不住有點驚訝，這傢伙改性子了？

李巖笑著跟她們打招呼，過去在另外一條沙發上坐下。「語蓉啊，你們啥時候再練瑜珈啊？我也想要跟你們學習一下。」

「去！誰有空理你？」張語蓉白了他一眼。練瑜珈？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月瑤看著他笑而不語，但卻在張語蓉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用眼神、還有比劃手勢，把一個訊息直接傳遞給了他。

下午李巖讓她安排「他們」組織的所有成員會面一次，現在她已經傳達下去了，並且時間很緊急，就安排在明天！

看到月瑤給出的時間，李巖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時間急的話，即便有內奸把消息放出去，其他殺手想要趕來，也需要時間，那樣即便能夠趕到，也不會有多少的時間安排佈置，那樣能給李巖省下一些麻煩。

既然她已經安排好了，那他也必須做好一點準備。跟她們閒聊了一會兒，便先上樓去了。

兩年的時間，他沒有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至於召集所有人見面。更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很多事情，不經常做，是會讓人生疏的。

可是對於李巖來說，關鍵的是他自己的變化！別人總會有變化的，環境也是會有變化的，包括他自己也是有變化的。只要他的「心」，還在巔峰狀態，即便更長的時間沒有出現在「他們」面前，他也一樣不會有絲毫的問題。

他的心，現在還在巔峰狀態嗎？

此刻，李巖正閉目自省自問。

單單從心態、殺人技術、體能、身手等方面，他都保持在很好的狀態，而且以前困擾他的「心魔」，也等到了很好的平復。現在對他的「心」，有一定困擾的……是兩年來習慣的普通生活的掛念、包括對一些人的掛念！

對於父母，李巖不算是個孝子，因為他很少陪伴在他們周圍，他奉行的是敬而遠之！不是對他們有意見，而是想要以這樣的方式來保護！只有跟他牽連越少、才會越安全。

可是最近半年，他又有了新的牽絆，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這牽絆就是老婆張語蓉！雖然在兩個人看來，都只是滿足長輩意願的暫時結合，是不會有未來的，分房睡、互不干涉，都是為了這不長遠婚姻的結束而準備的。但無論如何她都是他的老婆，是有可能受到他牽連的。

如今，李巖默默的審視，不僅僅張語蓉跟以前不一樣了，在心裡有了越來越重的位子，溫倩怡、郁小滴、甚至包括月瑤、以及黃櫻、海芙等，都在他的心裡有了一份羈絆。殺手的心，一旦有了羈絆，便會產生連鎖影響、蝴蝶效應，可能出現一些意外的狀況。這也是為什麼絕大部分的殺手，直到退役之後，才隱姓埋名開始普通人的生活，建立各種人際關係；所以也想要多弄點錢。盡早退役。

多了那麼多的牽絆，還能豁達無敵嗎？

這也是月瑤非常擔心的事情，她不知道李巖這兩年具體是如何過的，但過來幾周的時間，已經瞭解到他的很多側面，現在的他，已經跟以前有很大不同了。這對King來說，未必是好事！

一直靜坐了兩個小時，李巖好像參禪、悟道一般，直到心變得非常的寧靜……

沒錯，寧靜下來了，因為他得到了一次領悟和昇華！

愛慾情感，會成為人的牽絆，成為障礙；但反過來，如果運用得好，則也會成為動力、助力，從而讓他變得更強！因為，不再是一個人在戰鬥！

二百二十

每天吃早餐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到了時間各自下來。要上班的時候，張語蓉和李巖的時間差不多，週末則有的先有的後。

今天早上下來吃早餐的時候，見李巖還沒有下來，想起昨晚月瑤的話，張語蓉特意上來來到他臥室外，敲門叫他吃早餐。

這對普通夫妻來說，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對張語蓉來說，卻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這也讓她暗暗有點不好意思，母親每次都叮囑她要賢淑一點，可是家務、飯菜等，都有劉嫂收拾，她覺得不需要自己做什麼了。現在才發現，事實上還有許多細節的。而自己確實做得很不夠。

在經過有點不自然的狀態，敲門之後。她感覺有點新奇的感覺。正大光明的擂門，也是不錯的，最好是李巖正做著美夢，把他吵醒最好。

可是敲了一陣門之後，裡面的李巖一點都沒有回應，這讓她微微皺眉，難道這傢伙故意的？

想到他在裡面故意捉弄自己，張語蓉心一橫，把門擰開就進去了。

昨天見到過李巖的裸體，讓她的心扉也打開了不少，大不了是裸睡唄、又不是沒看過！

可惜李巖並沒有捉弄他，也沒有睡得太死，臥室裡面根本沒有人。

這讓她有點小鬱悶，好不容易主動表現一次，竟然媚眼給瞎子了，人根本就不在！

等到她悻悻下樓，來到餐廳的時候，月瑤已經擺好餐具、給她舀好了粥。

「蓉姐，你去叫李巖姐夫起床了？」

聽到月瑤的話，張語蓉有點不好意思，但想想自己的情況她都知道，尷尬早尷尬過了，也就點頭承認了。「這人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可能昨晚又溜出去了。」

月瑤笑著安慰道：「我剛剛聽劉嫂說他一早出去了，估計是有什麼事情吧！」

「不管他，他不在還好一點，眼不見心不煩。」張語蓉微微有點負氣。

……

李巖確實是一早就離開了。因為這是他私人的事情，不方便向張語蓉說，所以乾脆什麼也沒有說就離開了。

此刻他人已經趕到了香港，月瑤安排「他們」會面的地方就是在香港。因為除了培訓基地的新手之外，合格的殺手們平時都散落在各地，接到任務通知就直接幹活，大家不是群居在一起的。短時間內要讓大家集合，香港無疑有著地理優勢，除了交通便利外、也能方便各種護照更快速的出入境。

有了昨天的經驗，李巖這次沒有放鴿子，記得在離開前發了一條信息給郁小滴，告訴她今天也沒空去找她，下次再補上。郁小滴當然鬱悶加幽怨，但還是聽話，沒有抱怨什麼。

現在李巖正搭車前往目的地，他的「心」很平靜，已經讓自己保持在最巔峰的狀態，但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不會過於自大，「天時地利人和」，經得起時間考驗的老話。總是不會錯的。所以，他不會等著最後關鍵時刻才到，而是會早一點過去熟悉環境。

人在巴士上，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

「李……巖麼？」

還沒有開口，就聽到裡面不標準的漢語。

「未來？」聲音是筱原未來的。

「嗯。是我……」

又有一個聲音響起：「還有葵。」

前些天大家都一直在一起，松島葵和筱原未來都已經習慣了李巖的陪伴，現在整整一天沒有見面，在她們的感覺裡，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聽到他的聲音，都有點久違的感覺。

「你們怎麼樣？留在S市玩，還是去其他地方？」李巖低聲問道。

這話讓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李巖微微皺眉，雖然他能感覺到葵和未來對他有特殊的情愫，但只是相處了幾天，大家更像是合得來就一起玩的一夜情心態，她們還那麼年輕，應該不至於太難捨吧？

「我們……要走了……」筱原未來有點失落的說。

松島葵的漢語好一點，解釋說：「筱原會長讓我們，回去，川田君來接，我們了，一會兒的飛機……」

原來這個走，是要回日本了！

李巖也微微有一絲遺憾，雖然從距離上來說，如今交通發達，去日本也用不了多久，跟到中國東北也沒有相差多遠。但那是兩個國度，從心理上的距離。就遙遠許多了。這種心理上的距離，不僅僅是不同國家的問題，更多的是文化、觀念、習慣等方面的距離，比如內地幅員遼闊，從南到北相距遙遠，但心理感覺還是港澳台比較遠。

對於她們兩個的離開，他心裡也有計較。上次風無情接了一個刺殺筱原未來的任務，雖然被他制止，但肯定還有後續問題。筱原未來父親會讓川田回來接她們回去，也是可以預料的。

「沒事，以後有時間還可以來玩嘛。」

聽到李巖這句安慰，她們兩個都更加傷感了。很明顯，她們是想要在走之前，能夠再見到李巖一面。但這話，說明他不會來，只是一句敷衍。

李巖也是沒辦法，他現在人在香港，有重要的事情，當然不能跑去送她們。

「李巖……你……保重。」葵和未來也不想多說下去，以免更加傷感，便在電話裡相繼告辭了。

掛了電話，李巖只是閉目養神了一會兒，把這一絲感情的影響。從心裡驅逐出去，以免對今天的行動造成影響。至於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兩個，就看以後有沒有機會了，有緣的話，還是會見面的。無緣的話，也就化成回憶了。

……

在新界大帽山一帶的某個地方，一間停產廢棄了的工廠。

這裡平時就一個人住在這裡，一個年紀還不到三十的男人。對於這個叫劉燨的男人，周圍一些相熟的街坊，都有點恨鐵不成鋼，這麼年輕。正應該是大展拳腳的年紀，卻甘心在這裡守著舊工廠，實在太沒有出息了。不過香港社會福利好，卻也容易養懶人，有些沒工作不去幹活、就靠申請的綜援過日子，相比起這種人，像劉燨這樣多少還是靠著自己生活，不會是社會負擔。

劉燨是以前這個工廠的工人，後來老闆把工廠遷往東莞之後，他就失業了。再後來，有人買下了這裡，而他有機會留在這裡看守廠房。平日裡，他過得很悠閒，不是打麻將，就是鬆骨按摩、喝酒吹牛。有時候，他還會鎖了門離開幾天，據說是北上深圳、東莞徹底的放縱幾天。小日過的還是挺舒服的，又沒有什麼壓力，讓一些人很羨慕。

——這些，是劉燨的表面身份！

這個舊工廠被買下後，曾經是一個訓練基地，而劉燨，是在這裡出去的。後來新手訓練基地搬到了別的地方，這裡還是「他們」組織的備用自留地。而他，主動申請來這裡做看守。以這個身份掩飾，過普通人的生活。

今天劉燨沒有去打麻將，也沒有去鬆骨按摩，他非常興奮、又非常嚴肅的在等待著，等著一些人的到來。主要是等一個人！

下午開始，在沒人注意的時候，開始有人陸陸續續的來到了舊工廠，完成暗號核對之後，劉燨讓他們一一進去。等到到傍晚、黃昏的時候，來人的頻率更高了一點。即便是這樣，所有人還是掩飾得很好，不會讓人注意到。

等到晚上七點的時候，期盼了良久的劉燨開始失望了。雖然很多人都來了，相信幾乎是所有人都來了。但唯獨還有最重要的人沒有來，Queen沒有來，King也沒有來！

作為一個「刃」級的殺手，他沒有跟King過於接近的機會，有過的見面，都只能感覺到King無限澎湃的強大感覺。這些年，除了接任務（借口上深莞尋歡）之外，平時的耽樂放縱，只是給別人看的，大部分在舊工廠的時間裡，他進行著大量的訓練，期待著能夠一鳴驚人。

「他們」內部似乎出事了，而King也在這個時候回歸了，這對劉燨來說，是很振奮的消息，今天的這次召集會議，是在他的地頭上進行，更是讓他興奮不已。可惜現在Queen發佈的時間已經到了，她和King 卻絲毫沒有出現的跡象！

難道King已經在進去的人群之中？

因為沒有見過King的真面目，只能靠著他那的強大壓力來確認，劉燨也不知道King是否已經混進去了——只要Queen發的暗號對得上的人，哪怕是帶著頭罩來，他也不能過問，名字更是不會問。

下午就開始來的，基本上當年在這裡畢業出去的，他們對這個基地更有感情。而現在，所有人都來了，大家也都集中到了中央車間，等著King的出現。

時間到了，劉燨果斷的鎖上了門，滅了門口的燈，然後往裡面而去。因為時間緊，加上低調考慮，他並沒有準備多少東西招待大家，只有準備了一些啤酒。當然，沒人會在意食物的。大家心裡只有一個焦點——King ！

現在King沒有出現，他這個勉強算是地主的人，不得不出面安撫一下大家的情緒。正走向中央車間的時候，有兩個人閃了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二百二十一

劉燨一看這兩個人，立即肅然起敬，馬上過去。

這兩個一個叫閆平、一個叫齊仲韜，平時不執行任務，是新手訓練基地的兩位教官，組織裡很多成員，都是他們訓練出來的、或者得到過他們的指點。因而，威望也很高，基本上就在King 和Queen之下。

「King還沒有來？」閆平低聲問了一句。

劉燨點點頭：「還沒有來。不過我身份低微，沒能和King過多接觸，不知道他是否已經以普通身份進來。這還需要兩位教官去鑒定一下！」

作為深受King倚重的兩位教官，他們兩個自然是見過King真面目的。聽了他的話，閆平點點頭，「一起過去吧！」

在轉身往中央車間走的時候，他卻和齊仲韜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色。他們會過來這裡問，自然是因為沒有發現King的蹤跡，心裡都已經懷疑幾分。King……真的會來嗎？

三個人來到工廠的中央大車間，這裡早已經廢棄了，還有很多沾滿灰塵的機器，劉燨已經把中間很大一塊地方清理了出來。現在已經二十多個人聚集在裡面，也有把劉燨堆放在邊上的啤酒開啟喝了。

因為大家都已經到齊了，互相分散著說話。現在看到三個人一起過來，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劉燨是這裡負責接待的，齊仲韜、閆平是兩個教官，認出之後，大家都緊盯三個人，想要看看他們有什麼話說。

見閆平和齊仲韜兩個都沒有特別的看向那個人，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劉燨只好站出來出頭，「各位兄弟，King……還沒有來。或許是堵車吧……大家先喝酒！」

這個借口很爛，劉燨自己也清楚，但他能說什麼？

Queen發出信息指定的時間是晚上七點，現在已經過了，可Queen和King兩個都沒有出現。見接待的不清楚。兩個教官也不清楚。有些人的目光看向了風無情和石建恩兩個，因為殺手們當中，就還有他們兩個，以及已經掛了的劉雲清、彭斷刀是僅次於King的「拳」級。

風無情和石建恩兩個，分別在不同的方向，都是低調、不參與討論的味道。

劉燨準備的啤酒不少了，可是一人一罐就二十幾罐，加上大家早已經動手了，哪裡架得住大家喝？

在喝酒和低聲議論之間，時間好不容易才熬過半個小時。

若是換一個場合，在酒吧、或者大排檔喝酒，半個小時都是一晃而過。可現在大家都集中在這充滿灰塵、霉味的車間裡面，各自分散在不同的方向，互相間有的熟悉、有的戒備。氣氛很壓抑，每一分鐘都是在熬一般。

「King到底來不來啊？這位兄弟，你是不是應該到門口去等著？」有人開始按捺不住了，把槍口對準劉燨。

「King兩年沒有音訊了，公開露面就更不知道多久了，大神嘛，當然要讓我們這些小嘍囉多等久一點嘍！」另外有人接口，顯然是一個有資歷的。諷刺的語氣，也是毫不掩飾。

馬上引爆話題，有更多的人抱怨了起來。

劉燨眼眼看King沒有來，自己在這裡陪著也沒有意思，還不如回去廠門口等著，或許真的只是搭車延誤了。

就在他要走的時候，閆平陰陰的開口了：「我看King今晚是不會來了，至於為什麼。在場應該有人心裡清楚！」

他的話，大家都是不解。但對於他的態度、語氣，都開始各自的解讀了起來。兩年沒有出現的King，已經是江湖神話，讓一部分人崇拜的同時，也讓一部分人會不屑、不敬起來，包括自己組織裡也一樣。很多人甚至覺得King徒有虛名，或許以前只是巧合的戰績，若一直活動，或許不敗神話早已經破了。

閆平和齊仲韜兩個的威望不低，尤其是一些新出來的「槍」級成員，更是從來沒有親自接觸過King，反而對他們兩個更崇敬。聽完了這話，立即有反應靈敏的琢磨到了其他的味道，有人挺身而出，走到中央大聲道：

「各位！King已經多年不管事，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被Queen把持，說不定他已經退役、或者已經被Queen滅了篡位，『他們』可是爺們的組織！我們不能一直被一個藏在暗處的娘們操縱！今天大家都在，我建議奉閆教官、齊教官做我們的首領！帶領我們重新出發！」

這一番話，基本上可以算是帶頭造反了。無論是在什麼場合。都會引起震動。大家的議論立即安靜了下來，都看著這小伙子，包括剛剛抱怨King的。年輕的新成員有點興奮的衝動，越是資歷老的則越是冷眼旁觀。

Queen雖然是女的，藏在暗處，可是她的安排管理、她的業務能力有問題嗎？沒人能做得比她更好！King雖然多年不管事，可現在一回歸，就把私下叛離的幾個老資格的成員隨手清理了，誰敢忽視他的存在？

閆平冷笑一聲，走到了那個人的身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把他踢得趴下了。要不是看出這小子是崇敬他們兩個、藐視權威心態才這麼衝動，他肯定會後悔讓這麼弱智的傢伙畢業。

「我們兩個，只是替King負責新人訓練，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但我們也不是什麼消息都沒有！最近有一些人蠢蠢欲動，有的已經行動，有的已經受到懲罰，可還有的人勾結外人、圖謀不軌！」

這話說出來，又是一番震動，剛剛被踢飛的那個，才知道自己理解錯了，敢情閆平不是想要扯旗自立，而是想要針對叛徒啊。

初開新人。有資格來的現役成員，都已經到齊了，二十幾個不算少、也不算多。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有點微妙了。因為被閆平這樣指出大家之中有內奸，每個人都有嫌疑，每個人都會互相懷疑。

「閆教官！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一點。」眼看內部有點先亂起來的趨勢，石建恩開口詢問道。

上次見到King的時候，還沒有爆出劉雲清、彭斷刀他們的事情，而石建恩因為有個漂亮的女友，沒有任務的時候，都是隱藏起來過普通人的生活。並沒有和他們其他人串聯，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但現在同級別的哥們少了兩個，King沒有來，他覺得有必要像閆平他們一樣出來維持穩定。

閆平掃視了周圍一圈，然後慢吞吞的說：「我們的這次集會，是Queen昨天才發佈的。但今天已經有消息散佈出去了，有一些想要挑戰King的同行，都在今天趕來香港了！我不知道在現場的內鬼，是不是勾結了其他組織，想要裡應外合、把所有『他們』成員一網打盡？」

此言一出，比起剛剛的懷疑、猜忌，幾乎所有人都震怒了！出賣King一個人，雖然受到大家的鄙視，但King是傳奇人物，不用他們擔心。可出賣整個組織，就直接關係到大家的安危、是更加不可饒恕的罪過。就像出賣國家元首和出賣國家一樣。

「King沒有來，是因為發現了別人的陰謀？想要黃雀在後？還是他已經去清理那些垃圾了？教官，您能聯繫到King、或者Queen嗎？我們能幫上什麼？」

說這話的年輕殺手，叫做李天域，當初接到去殺陳明英的任務，曾經跟King有過一面之緣，這讓他對King的神秘和強大，有了更直接的瞭解，也更加堅定追隨King。

閆平繼續目光不停的轉動，「我們要做的，是把內鬼揪出來！他就在我們之間，不把他解決了，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大家再次互相審視了起來。誰都想要把內鬼揪出來，誰都不想自己被誤會成內鬼。

就在氣氛再次緊張起來的時候，一個拍手鼓掌的聲音打破了寧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循著掌聲的方向看了過去。

King終於還是來了？！

在大家注視之下，車間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隨著他的慢慢走近，帶著棒球帽、加上一副墨鏡，已經讓他的臉遮擋了大部分。

大家都激動了幾分，這會是King麼？

此刻的現場，至少閆平、齊仲韜、石建恩、風無情和李天域五個人是見過李巖真面目的。其中除了李天域外，其他的都不止見過一次，所以，一眼就能認出這個不是King！

劉燨看到這個人出現的時候，已經激動了幾分，他認出來了，這個人是和另外一個一起來的，因為互相間各自保密、有不認識的，所以他只要求說對了暗號，不會其他的核實身份。

難道King就是這樣混進來，然後另外藏起來，所以兩位教官沒有發現？帶著疑惑，劉燨看向閆平、齊仲韜。一看他們看敵人一般的神色，頓時心裡先涼了幾分。明白過來這不是King，而是內鬼帶進來的敵人，他在顧不上其他的情緒，忙吸了一口氣，快速的在車間內搜尋跟那個人一起來的那位自己人。

有一種東西叫感覺！除了五個見過King真面目外，還有不少是見過隱藏了真面目的King，對於King的感覺，是非常深刻的，即便幾年過去了，也是難以忘記的。這個過來的人，身形已經不像，感覺就更不對了。很快，大部分人都認出這不是King。

「怎麼？在等你們王——King？我想他不會來了，因為他已經龜縮了幾年，已經是縮頭烏龜了，對於一個已經老了的殺手，你們還保持期待？哦，請原諒，你們當中大部分也都是已經過時了的老殺手，會懷念從前，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個人繼續走近，然後開口侃侃而談，說的是英文，大家基本上都能聽懂。

聽到他侮辱King、不屑大家，立即激起眾怒。

「怎麼？似乎大家對我的到來很不滿意，對我充滿了敵意？難道是因為我揭穿了你們自我安慰的內部狂熱？殘酷的現實，讓你們感到了壓力？」那人已經走到了車間中央，毫不在意大家的虎視眈眈，繼續挑釁的不屑。

見兩位教官不動聲色，劉燨也沒有開口，不過他的眼睛餘光，已經鎖定了帶著這個人一起進來的那個內鬼。

「我聽說你們『他們』組織，用『槍、刃、拳、花』來代表實力？聽說只有King一個人被稱之為『花』級？身為一個S級的超級殺手，我其實是不屑你們這些狗屎的！不過我已經來了，King這個狗屎又不出現，就讓我們見識一下你們這些狗屎不如的垃圾吧！不用擔心，我沒有槍，我就用手，也能把你們這些婊子養的一一捏死！」

說的這裡，這人縱聲大笑了起來。

「你就是『淚』？」齊仲韜緩緩的開口。

「『淚』？別把我跟那種白癡一起比，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宰了他，我是——God！」

李巖的最初的代號，並不是King，只是因為第一次出手，就非常完美的完成一項S級任務，所以內外都被敬稱為King，之後就一直沿用。越來越多的任務記錄，也就讓King成為了神話，外面同行也只知道King，至於最初的代號，或許只有Queen還記得了。

King是王，本身就是一個敬稱，是代表了身份和榮譽。現在這個God，自稱是神，或許就是想要說明，King在他面前，也不算什麼。

God是何許人也？現場大部分的人竟然都不知道！因為他成名時間太短，還不足以讓所有人都關注到他。當然，如果Queen在，她是知道的。才崛起幾個月的God，也算是天才殺手了，第一次出手，即是完成了一項S級任務，所以有自稱神的狂妄資格。不過因為他剛剛出道不久，比「淚」還差很多，因而她沒想到God會來，而且是跟自己人有勾結。

……

「捏死？爺爺很好心，只會捏爆你的軟蛋！」剛剛被閆平踢趴下的那位，名叫曾哲智，雖然不算弱智，脾氣卻是稍微衝動一點的，是合格不久的「槍」級殺手，或許還需要時間磨煉。

他剛剛被閆平踢倒，又不便對教官發洩，正憋著不爽呢，現在這個God出來，讓他找到了發洩口。

God只是隨便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說：「垃圾貨色！」

這讓曾哲智怒火更旺，獰笑道：「你是God？我叫Godfather！嘿嘿，誰是垃圾，很快就會見分曉了！」

他迅速撲了過去，一腳爆踢，直奔God面門！

那氣勢、那力度，即便是職業的格鬥拳手，也不過如此。大家都認真的看著，想要讓曾哲智試一下God的水平。

武功能殺人，但殺人不等於武功。不過現在大家都沒準備槍、刃等武器，也沒有時間安排佈置，最直接的近身格鬥，就是展露實力的最直接方式了。

一腳！曾哲智只是一腳便讓全場震驚！

不是他一腳將牛逼烘烘的God秒殺了，而是他只有踢出一腳的機會，在他那一腳還沒有踢中對方面門的時候，已經被God更快的一腳踹在腹部，踹得他摔落在地上，而且竟然不能一下子爬起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God剛剛的話，激發了大家的怨念，但現在的一腳，則讓很多人的怨念平息了。他確實厲害！而現場的殺手們，各有所長，未必各個身手都厲害，相當一部分人不會比曾哲智更強了。

在大家震驚的時候，李天域挺身而出！God當面侮辱大家、侮辱組織、侮辱他的偶像， 讓他忍無可忍，即便看到曾哲智的慘敗，也沒有絲毫的退縮。

因為有了經驗，對於God速度更快、力量更大的風格，他不敢絲毫大意，努力靠著技巧出手，也放棄了殺傷力更大、但靈巧不如的腿，只是一串組合拳的攻擊。

他的組合拳很精妙，有兩拳已經打在了God的身上，不過他似乎沒有什麼影響，而很快，God反擊的一拳，狠狠的擊中了他的胸口，打得李天域當場吐了一口血！

如果說曾哲智被一秒擊敗的話，李天域則只是撐了四秒！

對於這樣一個強大的人，大家都蒙上了一層陰影。有這樣的身手，何必來搶殺手的飯吃呢？去表演秀、去參加拳賽、去打黑拳，哪一樣也不會比殺手賺得少啊！

一時間，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閆平和齊仲韜身上。這麼強的敵人，連車輪戰的機會都沒有，只有他們兩個教官出手了，如果他們也不行的話，其他人更加不是對手！

閆平和齊仲韜兩個，此刻也是絲毫不敢鬆懈，看到God對曾哲智的出腳，他們已經知道對方的實力，遠超過了預估，即便是他們，單獨出手的話，只能說不被秒殺，一樣要落敗！

「婊子們！來吧！我把你們一個個都Fuck一遍！」God不屑的狂笑了起來。

「是嗎？」

一個不是很大的聲音傳入大家的耳中，霎時之間，在場二十幾個殺手，全部感覺到了一份讓人窒息的強大殺氣的壓力！

King來了！

這下所有人都能確定，立即激動得左右張望，尋找King的影子。

李巖來了！只是沒有幾個人發現，他是在上面墜落下來！

從車間頂部一個鋼架上飛快墜落，God也發現了。屬於King的殺氣，讓他感覺到壓力的同時，也極大的激發了他的戰意。

砰！

砰！

砰！砰！砰！

……

以下對上，God只能出拳，剛剛的接連秒殺，讓大家都知道他的速度很快、力量很強，可是現在站穩地上的他，只來得及出了兩拳；空中墜落、無法借力、穩定身形的李巖，卻接連三腳踢中了他！

一腳踢在他的拳頭上！

一腳踐踏在肩膀上！

最後一叫狠狠的鏟在胸前！

God口吐鮮血、滑開兩米多摔跪在地上！

二百二十二

God剛剛連敗兩個人，已經讓全場所有人都嚴肅了起來，他們不是怕，要殺人講究的不僅僅是格鬥技術，身手厲害，不等於殺人技巧厲害。但在自己組織聚集的場合，被一個外人踢場子挑釁，對誰都等於狠狠的打臉了。偏生從他表露出來的實力，單純正式規格鬥比下去，還真的不容易。

這個時候，李巖的出現，把大家想做、沒有做成的事情做到了，讓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仔細看過去，剛剛從天而降、將God踢飛、此刻正站在中央的男子，臉上帶了一個曹操的京劇臉譜，看不到真正的面目，但他出現之前的那強大殺氣、現在散發出來的氣勢，無不讓人深信，這個就是King！只有King才能有如此氣場，才能讓人感覺戰慄！

其他人只是見過King的身形、或者只是憑著感覺相信，而風無情、石建恩、閆平、齊仲韜他們都是對King 更熟悉。看到他出現，已經知道他就是真的King，一時間也完全的放心下來了，他出現在這裡，即便有再強大敵人，也不算什麼。

面具之後的李巖，目光掃視了全場一眼，算是只是快速的掃過去，但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這裡，也都感覺到了和他目光的交匯，只是那麼短暫的接觸，無論是新人還是老將，都有一種從心底被震懾到的感覺！對他們來說，King的目光不是隨便掃視，而是特別盯著自己、直指內心，讓他們覺得自己心裡有什麼想法，都被看破了一般。

God雖然被李巖一下擊倒，但他也是極其強悍之輩，尤其是面對如此敵人，不用說，他也能猜到這是King來了！他來的目的，不是要搗亂「他們」，不是要示威，那樣的升入敵穴、是不理智的，他的目的，就是為了King！作為一個已經隱匿了兩年的殺手之王，如果不是他主動出現。一般人想要找到他，並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冒險而來。

現在，目標已經出現，對於God來說，無疑是非常興奮的事情，身體的傷痛根本無法阻止內心的戰鬥慾望。在李巖掃視全場的時候，他已經迅速從地上躍了起來，上步前行，凌空騰飛起來，對著李巖的頭部絞踢過去！

此刻的李巖，目光是掃視到另外一個方向，God是從他身後偷襲過來。

大家是殺手，自然無所謂偷襲不偷襲，只要能擊倒、殺死目標，才是關鍵！剛剛GOD對曾哲智、李天域的時候，都是被動的出手反擊，輕鬆撂倒，現在是他頭一次正式的全力主動進攻，聲勢大不相同，吐出沾染在嘴角、下巴的獻血。隨著他的進攻，也在空中甩出血絲。

「小心！」李天域受傷後已經退開在邊上，雖然傷勢不輕，但對於常年訓練的人來說，還是挨得住的。見到偶像King出現，他已經激動了起來，忘記了身上的傷勢，而能見到King的出手，更是讓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因為站立的方向，他能直接看到God的偷襲，雖然覺得以King的實力，肯定不需要他的提醒，但還是本能的叫了出來。

……

剛才是李巖在上面用腳、God用手防護，現在站立的他，同樣能用腳截殺，但他沒有動，而是繼續的巡視完了全場，然後身體一錯，將踢到了頭部、配合絞踢的雙腳讓閃開了一下。在這錯身之際，他的手也快速的伸出，迅速抓住了God其中一隻腳的腳踝，然後借他踢勢向前拉了出去！

God根本沒有想過能一下把King擊倒，那是不現實的狂想，他需要的是自己製造機會！在腳踝被抓住的那一刻，他並沒有慌忙，反而以此借力，另外一隻腳向前彎勾了過去！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被拉得摔出去，如此迅速的彎曲，倒是馬上向後勾向了李巖的脖子。

如果被他勾住的話。即便不會被纏到摔倒，想要把他甩開，也沒有那麼容易了。李巖豈能讓他得逞？抓住腳踝的雙手迅速用力一擰，硬生生把God的身體反轉了過來！

身體都已經反轉過來了，腳筋還能承受得住嗎？不消說，別人看不見，God自己已經感覺到了腳踝、腳腕傳來的劇痛，而因為身體翻轉，他另外一隻腳的攻勢，也不攻自破。

整個過程非常的快，此刻李巖還是在空中拉扯著God的腳部，在扭傷他的腳腕之後，他繼續將其身體拉扯得摔了出去！而脫手之後，並沒有住手，在God身體從身旁摔過去的時候，拳頭繼續往他的肋部擊去！

God凌空踢向頭部，只能是一個連續的動作，無論踢中還是沒有踢中，都必須馬上落地，否則就重心不穩、無處借力了。剛剛被李巖抓住腳踝，他已經知道李巖要把他摔出去，他反應很快，反而以此借力的繼續攻擊。可是沒想到李巖竟然硬是把他的腳、連同身體都扭轉了過來。此刻他的腳已經斷了一般的疼痛。別說借力了，用力都用不上。

不過他到底不是一般人，在這樣的關頭，還是能夠放手一搏！在自己身體被李巖摔出去的時候，雙手向他身上纏繞過去！

手可要比腿靈活得多，而且是兩隻手。只可惜他不知道李巖這會兒的心情……

之前兩年，李巖隱匿在都市裡，出手的機會不多。即便是前段時間，因為郁小滴的事情而出手過幾次，那對象也都是普通人，他不能直接下殺手。必須點到即止，對於一個以殺死目標為訓練目的的殺手來說，是縛手縛腳、非常不自然的。即便是去G市殺王道藏馬裡奧那次，為了製造吸毒意外死亡的結果，也不便留下過多的傷痕；解決劉雲清他們幾個的時候，也是速戰速決，直接把他們摔出去跳樓被自殺。

所以，他已經很久沒有可以暢快出手了！

現在今天面對的是God，一個殺手，即便把他幹掉，這裡也有一群專業人士毀屍滅跡，對李巖來說，也就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慮了。而且平日裡他要掩飾自己的身手，現在在「他們」的面前，不僅僅不需要掩飾，還需要展露立威。那自己人做靶子，是不太好的事情，這個撞上門來的God，正好成了他的活靶子！

God抓住李巖的身體，李巖也反而抓住了他的手，然後吸氣用力，將他摔出去的身體使勁掄了起來，剛剛是以腳為軸，現在則是換成手了，手自然要更脆弱。在李巖將God身體在空中掄動、揮動的時候，他的雙手手腕被擰傷，手臂也肩窩脫臼！

如此一來，除開之前被踢傷、被拳擊傷，單單手腳就已經有五處不輕的外傷了。這對普通人來說，早已經痛的暈過去了，即便是God，也忍不住呻吟哼出了聲來。到了這會兒，他即便想要再反擊，也不可能了。

掄動之後，李巖再次脫手，將God的身體扔了出去。同時，他再轉身一個側踢。將God空中的身體加了一把勁！

本來已經甩了出去，又被李巖再踢了一腳，God的身體直接摔出去五六米，落地之後，繼續滑出去兩米，才停在邊上幾個人的腳下！

……

一時間，所有人都肅靜了，說時遲那時快，整個過程，不過是十多秒的時間，對於眼力一般的普通人，或許就看到李巖玩雜耍一般的把God當木偶道具一樣的舞來耍去。可現場的都不是普通人，又分別在不同的方向，把李巖所有的動作都看清楚了。而重重落地之後的God，四肢難以動彈的場面，也讓所有人明白他的傷勢。

看完這一幕，所有人心裡都泛起一個念頭，King就是King！King還是King！

之前以為閆平要扯旗上位的主動出來吆喝的曾哲智，見到一腳把自己踹傷的God，在King的手下，就好像紙糊的一般。不由得羞愧了起來，看來首領就是首領，教官就是教官，教官精通的是理論、全面、和訓練，真正的實戰，還是King第一！

「King！你終於回來了！」閆平和齊仲韜的眼裡，出現了欣慰之色。

作為深受King信任、把新人訓練重任相托的兩位老將，他們其實也有擔心，擔心King已經耽樂於酒色、沉迷在溫柔鄉，那樣即便回歸，也是一個悲劇，且不說外面的後起之秀，組織內都未必能讓人臣服。但看到李巖剛剛出來的氣場、出手的利落，他們放心了，King還是King，身手能保持如此，其他各方面，肯定也不會差。

他們兩個可以像朋友一樣說這樣的歡迎詞，其他人則不能，但大家都異口同聲的歡呼了起來：「King！King！King！……」

無論是已經對King有所懷疑的老將，還是只聽過傳說的新秀，見識了剛剛李巖的出手，尤其是在曾哲智、李天域兩個折翼後的強烈對比，大部分都再無異心，興奮而沸騰起來。

剛剛的動手，對於李巖來說，並沒有盡興，更不用說了酣暢淋漓，只能算是小小熱身了一下，此刻憋得久了的他，很想要讓所有人一起上，好好的打一場。不過現在還是正事要緊，一上來就找人動手的話，可能會讓人過於緊張了。

面具之後的李巖，沒人看得見他的表情，白臉的曹操臉譜，更是看著就似乎臉色不善。他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指了出去，轉動手指，最後落在一個人的身上。

「你，出來。」

二百二十三

看著King伸出手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去，看到手指最後確定的指著一個人，大家的目光也都落在了那人的臉上。

那個人也立即變得手足無措了，聽到李巖的話，見剛剛God的身體就落在他面前不遠，忙問道：「King，是不是把他拉過去？」被李巖指著，又被所有人看著，他的壓力巨大。

在這裡負責今晚聚集招待的劉燨，一直等著能有機會見到King，現在終於見到King來了，也已經非常激動，從而忘記了一些關鍵的情況。看到李巖指著的那個人，他頓時醒悟過來。這不就是帶著God一起進來的那個麼？

剛剛看到God進來的時候，他已經想起來了，是另外一個人帶著他進來的，當時他就在人群中尋找到了這個人，只是因為God一來之後，局勢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先後挫敗了兩個自己人。然後又是King從天而降，將God反挫敗。整個過程只是一會兒的事情，看到King出現、大展神威的激動，讓他暫時的拋開了那個人。

現在看到李巖指著那個人，頓時醒悟過來，King肯定是發現了。作為負責接待的，讓內鬼把敵人帶進來了，他也覺得有責任，還好沒有出現大的問題。現在趕忙站出來：「你還想要蒙騙？God就是你帶進來的！你就是吃裡扒外的內鬼！」

此言一出，那個人本來已經有點慌神，聽到劉燨說破，臉色立即煞白起來。嘴張了張，想要辯解都無從開始。他本來以為God能挫敗大家的氣勢，而他進來的時候，也帶著墨鏡，進來後則摘去了，沒想到還是被劉燨記住了，更沒想到King也發現了，看來他早已經來了，一直在看著。

其他人也都明白了，看著地上掙扎著著想要坐起來的God，分明是King故意踢到他面前去的！

「袁□！竟然是你！」閆平冷冷的盯著他，劉燨不認得所有的人，作為教官的他們兩個，則基本上大部分人都認得，他知道有內鬼，剛才說出來。也是試探，並不知道具體是誰。

那個袁□也是冒險，他自己很清楚，要麼是God把King解決，把「他們」組織弄亂，要麼就是自己跟著他倒霉。他資歷淺、能力弱，並沒有想過自己上位，也就是撈一筆錢而已。以他現在的能力、資歷，簡單的任務都輪不到多少，那是一筆等於他幾年收入的錢，對他來說，誘惑不可謂不大。

在God落敗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了心慌，看著面前不遠處的God，已經忍不住縮到別人的後面。只是沒想到還是被King看到了、揪出來了！

「King……我、我不是內鬼……」

袁□已經被旁邊的兩個人推了出來，這個時候，他們都怕被誤會連累，要是被定性為內奸，即便組織沒有清理掉，傳揚出去，也沒有其他組織敢要。基本上就只有單干的分了。

京劇臉譜後的李巖沒有出聲，只是盯著他看，看得他心裡發虛。

「我真的不是內鬼，只是這個人……說很崇拜您……想要來見見King真人……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我就違背原則帶他混進來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God，更不知道他是來搗亂的……我跟他沒有關係……」袁□努力的辯解，雖然一切都是蒼白的，但他還是期望一線機會。

無論是誰，對於內奸，總是非常憎恨的，因為這關係到大家的利益、安全。像劉雲清、彭斷刀、萬黎明和陳興業他們的叛離，是另外一種情況，只是違背組織規則，為了錢去接一些不允許接的私活，說嚴重點是叛離，實際情況大家都能理解；但袁□這種把外人帶來禍害自己人的行為，則沒有人能接受。他可以出賣組織，可以害King，一樣也能害每一個人。

要是平日裡的話，揪出了這樣的內奸，或許大家都會有義憤填膺的動手。但現在King在這裡，他沒有發話，所有人都不便開口，全部看著他，等他的決定。

李巖從出現到現在，先震住了所有人，接著有揪出了一個內奸，把所有人的情緒都調集了起來，營造的氣氛才算是完成了。這就是他堅持親自過來面對面原因，向Queen一樣。隔著電話、網絡等方式，雖然能傳遞訊息，卻不能傳遞這一份氣勢。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相信有的人已經知道。作為一個首領，我是不合格的，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們既然是『他們』的一員，就應該遵守『他們』的規則，對於不遵守規則的人，組織定然會將他們清除！」

大家都不說話，默默的聽著，袁□也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思量著想要離開，可一個人能從二十幾個人面前跑走嗎？他現在唯有硬扛下去，咬定自己不知情，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在來之前，大家已經聽說了一些傳言，現在親自見識過了李巖的手段，已經對挑戰他這個權威有點動搖了，也對『他們』組織繼續充滿了信心。

「今天聚集大家，是想要親自告訴你們！你們中的大部分人，是組織栽培的。但組織不會要你們老死服務，只要完成了一定的任務。另有前程的人，我不會阻攔你們發大財。只有一點，想要離開組織，提前通知Queen，經過評估，我們會給大家一條路！」

這話說出來，不少人已經暗暗心動了，說老實話，無論是什麼工作做久了，都會失去興趣、缺乏激情，那個時候。錢或許就是唯一的動力。但只有錢作為動力，往往也就難以有出色的表現了。

現在看到King出現了，新人不用說了，即便是一些老油條，也再次充滿了一點激情，希望能夠大展拳腳一番。而且無論如何，King的當中許諾，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安慰、一條後路，不用一直效力到退役。

「兩年的放假，讓我明白了一件事。無論是工作、事業、還是理想，其激情都是有限的，只不過有的人激情維持更久、有的人維持更短暫。當你把感興趣的事情當成工作，時間久了，會覺得興趣都沒了，激情自然也沒了。可是等你另外做一段時間別的工作，你又會發現，你的激情、興趣又回來了。」

當你把感興趣的事情當成工作，時間久了，會覺得興趣都沒了，激情自然也沒了。可是等你另外做一段時間別的工作，你又會發現，你的激情、興趣又回來了。——大家都在心裡默默重複了這句話。

他們是殺手，不是劊子手、不是屠夫。無論是所為工作、還是事業，殺手遠比一般人壓力大得多。維持他們激情的，除了代表興趣的挑戰性和成就感，就是代表實際的金錢收入了。而他們雖然沒有像李巖一樣放假兩年，實際上Queen對他們的安排也是有規律的，每次任務之後，都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休息、放鬆。就像劉燨可以天天打麻將、鬆骨按摩找女人一樣，那就是任務之餘的一種放鬆。

李巖說的，他們沒有歸納過，但沒興趣、沒激情的日子，很多做久了一點的，都有過類似的體驗。就像一直是教官的閆平、齊仲韜，也一樣有過這樣的感覺。現在聽了這話，也在捫心自問。如果換成其他的工作，比如像個正常人一樣在工廠工作、或者做保鏢、門衛之類，又受得了嗎？又會有激情嗎？或許用不了多久，還是會覺得回來比較有趣。會走上這條路，可不完全是被逼的呀！

……

想要重新聚攏渙散的人心，必須恩威並施。剛剛出來的立威，包括之前的清理，都是威的一面，而答應完成一定任務，可以放人離開，便是施恩。但只是這樣，是不夠的。

在大家的心思調集起來之後，他接著說道：「我回來了，除了要帶領『他們』繼續向前，也會為大家爭取更多的福利。只要大家受得了、做得來，以後我們接的生意會更多。這方面，我會跟Queen溝通。至於想要調劑一下興趣激情，或者想要轉行離開。跟我說，我會給一個滿意的安排！想要刺激的，僱傭兵、黑道、黑拳、打手什麼的都沒問題；想要平靜一點的，保安、保鏢、教練、也不是問題。」

King以前在大家的心裡，是高高在上、擺上神台了的，尤其是這兩年，更是已經被傳說、神化了。所以看到帶著曹操臉譜、凌空而下、秒殺God、揪出內奸……冷漠無語的李巖，讓他們都折服，敬畏，這就是King應該有的。

現在跟他們談論工作心態、福利、後路等等，讓所有人都有了一個全新的感覺。這更像是Queen干的工作，而不適合King，但由King說出來，顯然讓他們感覺受到了更多的重視。也拉近了一點大家的心裡距離，讓他們覺得的King不是飄上雲端的神，而是變成了一個實在的人，是他們的首領，而不是圖騰。

「King，我們將一如既往的聽從您的領導！」石建恩帶頭表態，立即引來了幾乎所有人的支持。

李巖點了點頭。

「King，這個God和內鬼怎麼處置？」劉燨問出了很多人關心的問題。

「交給你們處理吧。」李巖揮了揮手。

「明白！」

二百二十四

對於敵人和內奸，他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殺人滅口是唯一的結果，放他們離開的話，就是給自己製造日後的麻煩。

聽了李巖的話，劉燨立即和幾個當年以前在這裡受訓過的殺手一起，把求饒的袁□和已經掙扎著坐起來的God打暈拖了出去。

殺人滅口、毀屍滅跡，這些是教官曾經教過的問題。這又是劉燨非常熟悉的地方，自然有方法解決。

在他們拖著兩個人離開之後，其他人都看著King，既帶著興奮、又帶著敬畏。就好像普通人平日裡對國家元首的態度一樣，有的是欣賞，有的是敬仰，有的是不屑，但在讓他們親自見到元首的時候，往往都會是興奮而激動的。

看著所有的人，李巖再次開口了：「我這麼久沒見大家，當然不會只是為了這幾句話而讓大家聚集。我來還有一個目的，即讓實力夠的人提升等級！」

提升等級？這話引起了小小低聲議論，有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等級，就是Queen評定的槍、刃、拳、花內部等級。這只是內部分級，只是一份榮譽，但也會關係到給大家安排任務的優先級。Queen的評級是全方面的綜合考量，我今天的提升等級，主要是考量個人戰鬥能力，如果達標之後，報與Queen記錄，完成相應的任務之後，即能夠得到承認。」

聽到李巖這麼說，立即勾起一些新秀的興趣，他們從新手合格畢業之後，即得到了一個「槍級」的評定，對於上面的三個等級，等想著一鼓作氣的攻克下來。只是這個等級。一向是Queen根據他們完成任務的狀況，綜合評定出來的。從來沒有給他們衝擊提升的機會，現在這些年輕人都興奮了起來。

有一些已經是老油條了，當然覺得這樣的虛名不是最重要的，實惠才是關鍵。但現在聽到李巖說這會與接受任務有優先級關係，又看到新秀們的蠢蠢欲動，也按捺不住了。可以不在乎這名、不能不考量這後果啊，而且被人超過也很沒面子。因而，他們的心也不得不熱起來。

「King！請問如何才能得到您的肯定，是您親自考核麼？」有人大著膽子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立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現場不乏把King視為偶像的殺手，但對於偶像，不全是尊敬和仰視，更多的是激勵他們向偶像挑戰！那既是為了榮耀、也是為了提升自己的信心。而King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給他們出手機會的，這當然是非常難得的機會了。能和偶像一戰，哪怕明知道是輸，也是很大的誘惑。

李巖目光投注過去，只是一眼，看得那人忙低下了頭。

「之前跟那個鬼佬交手過的兩位，是新晉的槍級兄弟吧？你們跟God有差距。God跟我有差距。所以，如果我直接考核你們，會打擊你們的信心！」

現場有一大批的人低下了頭，剛剛的情況他們都看到了，那個God可以算是秒殺般的接連擊敗、擊傷曾哲智和李天域兩個。可是李巖一來，又是玩一樣的秒殺擊敗了God，其中的距離，不言而喻。

「今天的模式是，越級挑戰！」李巖繼續說道：「槍、刃、拳、花，我們只有四級，我們人也不多。只要一級一級向上挑戰即可，槍級如果戰勝刃級，再完成一個B級任務，就是新的刃級成員。其他也一樣，拳級的兄弟如果有信心，可以挑戰我，然後接受S級任務，最終成為花級。」

李巖說完之後，從中央離開，邁步躍升，上了邊上一台廢棄機器上面。從上面揮手，示意其他人按照各自的實力分開，然後開始挑戰。

李巖自己居高臨下，就是代表了他是獨一無二的「花」級。下面二十多個殺手也立即分成了三部分。包括劉燨他們幾個也很快回來了，只是殺人滅口，還沒有毀屍滅跡。打聽了情況之後，立即融入了進去。像劉燨常年堅持苦練，一直就盼望有這樣的機會，因為以前沒有過這樣的形式。所以他是希望得到King的發覺、賞識，現在有機會越級挑戰，當然非常興奮。

拳級的劉雲清和彭斷刀隕落，剩下就只有石建恩和回來的風無情，還有閆平和齊仲韜兩位教官也是。刃級的殺手有九位，槍級的十五位。槍級的也不全是這兩年新畢業的，也有是因為實力沒有大提升的老手。

看到大家都摩拳擦掌了，人在高處的李巖，先開口問道：「我們不能長時間拖著，考慮到體能消耗，允許先向上一級挑戰，再接受下一級的挑戰。」

其實無論是哪個先，差不多一半的人，都得打幾場。首先有挑戰權的，就是他們四個拳級的，不過閆平和齊仲韜不為所動，石建恩和風無情也沒有動。本來風無情是有心挑戰King的，因為上次他輸得太容易了一點，以至於他不相信King的真正實力。但在看到剛才李巖出場對付God的場面，他已經服氣了，那可是實打實的，做不得假。換作他自己，打贏God的把握都沒有。更加不用說贏得那麼輕鬆、快速。

見他們竟然放棄了挑戰King的機會，其他人都暗暗可惜。但King已經把話放出去了，如果實力沒有靠近，其他人沒有資格向他挑戰，也只能無奈了。

不過像劉燨這樣的刃級成員，就興奮不少，因為打贏之後，他們也可以算是准拳級了，那或許就有資格挑戰King了。九位裡面，馬上有四個人出來挑戰。

閆平和齊仲韜兩個教官，現在也是被挑戰對象。包括石建恩、風無情，四個人都不敢絲毫的托大，因為他們自己很清楚，他們的近身格鬥能力，根本沒有King那樣絕對的優勢，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刃級兄弟滅了，那樣的話，不僅僅丟了面子，也直接影響到地位。拳級次於花級，人數也不多，所以才有特殊的面子，如果各個都拳級了，那他們也就不值錢了。正如King是唯一的花級一樣。

首先出來挑戰的，是有以前吃虧的，因為刃級有九個，到後面的話，至少體能上可以佔據一點優勢。不過像劉燨這樣的，已經來不及了。

李巖站在機器頂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目光所及，他們四對人的出手，一一落入眼中，內行看門道，他不僅僅是讓他們越級挑戰的證明，也通過觀察他們的出手，分析他們的綜合實力，尤其是應變能力。

首輪出戰，大家的興致都是在最高狀態，而敢於像拳級發起衝擊的、不在乎體能消耗上佔據一點優勢的，都是實力較強、信心較足的，而執行任務，比拚的是綜合實力，近身格鬥只是其中一部分，大家的差距並沒有那麼懸殊。一比試起來，並沒有出現剛才那樣的秒殺狀況，四對都呈現膠著。

李巖是看他們所有人的可取之處。不一定是絕對的實力，而其他人更多的則是分析對比自己，原本很多信心滿滿的槍級成員，在看到劉燨等四個刃級成員發揮出來的實力之後，也沒有那麼自滿了。

現在交手的四對，幾乎是最精英的一部分，不僅僅在技巧、實力方面出眾，在反應、經驗等方面，也要比其他人高出一籌。三分鐘之後，閆平和齊仲韜雙雙落敗，而石建恩和風無情則還是憑著苦戰捍衛了尊嚴。

下面人群的角度，只看到結果，李巖則看出了他們的心理變化！閆平、齊仲韜會被挑戰成功，不是他們經驗、技巧、反應等有問題，相反，這些他們都要更勝一籌，但長時間的教官工作，讓他們比殺手們少了一份銳氣、殺氣！正如他們不向King挑戰一樣，對勝利、晉級的渴望，他們也不如劉燨等刃級成員。

同樣的，石建恩和風無情就沒有心態上的差距，在壓力方面，也比他們兩個大，所以頂住了挑戰者。

劉燨和另外一個挑戰成功，他們四個無論是興奮還是氣餒的，都沒有閒著，到另外一邊，接受槍級成員對他們的挑戰。接著是另外一批對陣四個拳級的……

十幾分鐘之後，所有人都已經輪遍了，十五名槍級成員，有六個挑戰成功了刃級，有資格接受B級任務的考驗，成功則將正式成為刃級成員；九名刃級成員，只有兩個成功，他們有機會接受3級任務考驗，成功則將成為拳級。而原先的石建恩和風無情，只想著跟King多提升，此刻每信心挑戰。

劉燨他們兩個，本來也想接著挑戰King，但經過一番苦戰才挑戰教官成功，讓他們明白跟King之間還是有巨大差距。他們是憑著長期苦練出來的，現在終於獲得一半的成功，都已經非常興奮了，也沒有想著一蹴而就。

這一番越級挑戰之後，李巖明顯可以感覺到，整個『他們』組織的所有成員，都有了明顯的變化。開始大家都暮氣沉沉，缺乏激情與目標，似乎來談判散伙似的。現在基本上都有動力，成功的興奮的期待著真正的任務考驗，沒有成功的想著自己就差一點點，結果比人低一頭，都憋著一股勁。

而這，正是李巖要的效果……該說的說了，該做的做了，現身的目的已經達到，當然不會吃宵夜了，這不是玩樂的環境，大家各自分散離開。

二百二十五

很快，其他人都分散離開了。除了住在這裡的劉燨之外，還有石建恩、風無情、閆平和齊仲韜四個沒走，想要和King多接觸一下。

他們四個也可以算是核心成員了，也想要看看李巖有沒有特別的指示。

李巖看著他們幾個，知道他們的心思，簡單的吩咐：「我沒有特別吩咐，這次就是和大家見見面，具體業務方面，還是由Queen會安排。新人對Queen有什麼猜想正常，但你們都是核心老人了，應該清楚，Queen是絕對忠誠的，她的指令可以代表我。」

大家都默默點頭，除了曾哲智剛才叫嚷出來，其實他們對於Queen也是服氣的。或許也是因為Queen一直保持著神秘的關係。如果她現身的話，讓人發現首領竟是一個嬌滴滴的夢幻美女。反而難以服眾了。

「King，你什麼時候離開？」石建恩上次和他在G市見面過，也知道他包車趕往S市，估計他現在還是在S市。當然，King的消息，他是對誰也不會說的，能讓他知道、就已經覺得是榮幸，洩露出去後果難說，他可不想無意中的出賣了King。

李巖想了想：「我本來想要馬上離開香港的，不過閆教官說，已經有很多同行知道我來了香港、趕赴過來，如果我連夜離開，傳出去還以為我怕了。我不會怕誰、『他們』不會怕誰！我決定在這裡多逗留一天。希望能有比God厲害一點的對手會會……」

齊仲韜有點慚愧，「對不起，袁□是我們訓練出來的，畢業才一年多，就做出如此之事。我們兩個也有責任！」

閆平也有點忿然：「所幸這個God很自信、自傲，只是想要挑戰您，要是帶著槍進來、在暗處襲擊的話，這次後果就嚴重了。」

劉燨也有點慚愧，因為這是他負責接待的，只是二十多個人，竟然出了這樣的問題。不過他也沒有辦法，因為他以前的級別，熟悉的也只有幾個，不是所有人都認識的，即便是在他的地方上開會。他也沒有資格核查所有人的身份、檢查所有人身上的武器。

李巖搖搖頭：「袁□只是出賣、傳播了一下，消息的擴散，是另外有人插手。」

看了看他們五個人，他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們幾個都是最核心的成員了，有些事情也該讓你們知道。前些日子的事情，你們多少知道一點。我們有幾個優秀的成員，被一個組織重金收買，私下參與恐怖活動。違背了組織原則，我當時已經趕到，本想要讓他們回來，可是他們自覺無法回頭，最後的結果是被清理了。

對於他們的事情，我和Queen在檢討我們的工作，同樣的，對於利用我們的人去送死的幕後策劃組織，我不會放過。他們很清楚這一點，不想被覆滅，就必須先除了我，甚至包括『他們』！我的高調回歸，是對他們宣戰的信號。而他們也利用其他殺手來對付我。」

「這個組織是……」閆平皺起了眉頭。

「南亞的三葉草組織。God不是唯一，甚至不是最強的。我收到風，還有退隱多年的著名殺手『耶穌』，以及這兩年風頭最勁的『淚』。」

聽到李巖的話，他們幾個都微微皺眉，毫無疑問，在他們的心裡，King是最強大的，但實力、資歷到他們這程度的人，瞭解的事情會比新人更多，也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King再強大，未必是天下無敵。耶穌和淚的名頭，他們都聽說過。

劉燨忽然心裡一動，然後發出疑問：「King，幾位大哥，今晚來的那個代號叫『God』，跟『耶穌』會不會有關係呢？」

大家都互相對視起來，因為God本來是這兩年崛起的新秀殺手，有自己的知名度，耶穌是一個已經退隱近十年的殺手，所以剛才並沒有人產生這樣的聯想。現在聽了King的話、又加上劉燨的異想天開，也都聯想起來。

西方人的耶穌、上帝什麼的，在東方人聽來，是會覺得相近而搞混，就像佛陀、菩薩大家一聽都會歸類到佛教一樣。

「難道耶穌開馬甲復出了？」李巖古怪一笑。

劉燨忙說：「不可能吧，那個『Jesus』已經十年沒出現過了，退役之前已經縱橫數年，加上成名前的時間。現在至少應該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剛才那個『God』，不過二十幾歲。」

大家都笑了起來，「King是開玩笑，Jesus當年也是風雲一時的王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是就這樣被King秒了，也太誇張了。」

「你們回去吧，我告訴你們，是因為你們將比以前肩負更加重要的責任、使命，讓你們瞭解一下情況。但無論是其他的殺手，還是三葉草，我都會親自解決他們。」李巖說完，便準備離開。

他獨來獨往慣了，不需要其他人壯威、幫忙，一個人也更加容易融入黑暗之中。

他們幾個是好不容易有機會見到King，這麼快又要分開，都有點遺憾。其中又以第一次私下接觸到King的劉燨更激動，眼見偶像要離開，他忙叫出聲挽留：「King，你臨時決定留下，不如我給你安排一下酒店吧？反正我們也不怕他們任何人，那也用不著特意避諱。不如大家一起吃個晚飯？」

聽到劉燨的話，齊仲韜馬上附和：「不錯，你一個人不懼他們任何人，我們一起又何懼之有？大家兄弟可是很難有機會見到你，呵呵，賞個臉吧！」

聽到他們這樣說，李巖想想也是，雖然沒有準備、沒有攜帶武器，但又何懼之有？

「好！那就麻煩劉燨你這地頭蛇了。」說完，李巖也把京劇臉譜摘了下來。

他們四個是見過李巖真面目的，而劉燨則還是頭一次見。激動之餘，也發現並沒有見過他，並不是像God一樣跟別人混進去的。想到他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進去了，自己卻一無所知，更是佩服。

……

劉燨開著一輛大麵包車，拉著五個人一起離開，他開得很快，技術也很不錯。

看他很趕的樣子，石建恩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裡啊？」

劉燨笑道：「港島中環！」

大家都很無語，雖然不是非常瞭解香港的具體情況，但至少明白現在是在新界，中環在香港島，要橫穿九龍、過海，其中路過的旺角、油麻地、佐敦、尖沙咀等等，都是非常繁華的路段，遇上堵車的話……

「這也太麻煩了吧？就是你要吃好、住好一點，九龍就有大把的地方。」李巖苦笑道，這劉燨太熱情了。

劉燨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忙解釋說：「大家請放心，行走的路線我已經查過、計算好了，加上我的速度，不會耽誤太久的時間。雖然麻煩一點，不過……呵呵，難道有機會招待King，當然要追求最好的！我已經通過關係，定了亞洲第一流的餐廳。那家酒店也非常不錯，正好可以入住。」

看他說的興奮模樣，其他人也好奇起來，詢問亞洲第一流的餐廳是在什麼地方。

劉燨一邊快速的駕車，一邊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位於中環干諾道的文華東方酒店，以擁有亞洲最大最豪華的客房，最美味的膳食，最現代的設施，首屈一指的水療中心等聞名。撒切爾夫人、尼克松、福特、老布什、蘇丹、戴安娜王妃、湯姆克魯斯、凱文科斯特納、馬友友……很多外國政要、明星名流來港，都選擇入住這一家。

不過對內地很多人來說，這家酒店的知名度，不是來自豪華寬敞客房、設施、膳食、也不是名流見證。主要來自酒店一位明星熟客，2003年4月1日在酒店24樓咖啡室一躍而下……

劉燨今天大力推介的，是文華酒店的餐廳。這裡有香港著名的法國菜、廣東菜餐廳，但他要光顧的，是全港獨一無二的庫克廳。庫克廳位於該餐廳廚房的中心位置，最多只能接待12位客人，賓客們必須通過另一家餐廳的後門被領進餐廳。

庫克廳的行政總廚，曾在五登全球最佳餐廳榜首位的「El Bulli」餐廳工作過。這裡沒有固定的菜單，客人們享用的都是主廚一時興起之作，一頓飯有10到15道菜，菜品種類繁多。

還有一個特色，就是非常的……貴。

……

劉燨一路上的介紹，讓大家都有了好奇心。好不容易到了中環，趕到了文華酒店。他已經先打電話給他的朋友Anthony，讓Anthony先幫預定了客房，然後等著他們。

這樣的餐廳一般人不知道、一般人也消費不起，但因為接待客人太少，還是供不應求。如果不是劉燨跟酒店管理的Anthony交情不淺，而且昨天提前打招呼，根本輪不到他們。

「你只說兩個？」Anthony拉著劉燨，有點無奈。

「幫幫忙，都是我的好兄弟。」劉燨拍拍他的手，他原本是想著有機會請King。

Anthony有點無奈：「還好我預算多了點，跟我來吧！」

李巖幾個跟著Anthony，穿過了一家餐廳，從後門進入了庫克廳（Krug Room），這獨一無二的昂貴高級餐廳，並沒有想像中好，不過人家的賣點是主廚、是菜，也只有嘗過之後才能確定。

裡面已經有五個客人，在他們進來的時候，有的繼續品嚐食物，有的抬頭看了過來。而他們幾個，卻都第一時間把目光集中在其中一個客人身上！

二百二十六

李巖他們進來的時候，庫克廳裡面已經有五個客人，這一點人，可以說是一目瞭然，全部落在眼裡。五個人客人分成三桌，一對看起來像是韓國人的中年夫婦、一個絡腮鬍子的西方男子，另外兩個才是華人，看起來像是祖孫，一個稀疏白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的嚴肅老人，和一個安靜的小女生。

他們五個由Anthony帶著進來，中年夫婦抬頭看了過來，也正是因為看過來了，才能看出像韓國人，還有就是那個安靜的小女生，也看了過來，面目清秀、皮膚粉妝玉琢、目光黑白分明的清澈。那個老人吃了一口食物。正閉目品嚐著。西方男子都用刀叉吃著牛排，他們兩個都沒有抬頭。

李巖五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那個西方男子的身上。因為在他的身上，他們感受到了一種類似的氣息！——殺氣！

不是出身於相同系統、環境的，感覺並不清晰，只是因為對方身上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死亡氣息，而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所以很快感應到了。

但每個人都只是看了一眼，立即想到其他人也會看過去，那就太明顯了，便又各自轉開了視線。

李巖則還是盯著那個老外看，他們能發現，對方也能發現，甚至對方根本就是有備而來，也就不必要掩飾。

Anthony引著大家入座，交待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見風無情、石建恩看過來的目光，已經有點懷疑，劉燨忙低聲解釋：「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巧合……」

可是說到這裡，他自己都不相信，這是他昨天臨時想到宴請King而做的安排，這裡的客人很少，怎麼可能剛好在他們來到的時候，就有一個殺手也在這裡？

「難道是……Anthony？」如果是他的朋友Anthony出賣了他，那似乎可以解釋得通了。

李巖手指在桌上點了點，輕聲說：「既來之則安之，好好享受這昂貴餐廳的食物吧。昂貴和高級。未必就等於美味和優秀，但能賣出去，肯定有他獨到的地方。」他的目光看向了廚房裡的主廚。

他的淡定，沒有完全消滅其他幾個人的壓力。

「我們沒有帶武器。」風無情輕聲說。

石建恩也把目光看向周圍，仔細巡視：「外面也可能有埋伏……」

閆平則看向那個主廚，「如果是剛才那個Anthony出賣了劉燨，我們還敢吃這裡的食物嗎？」

劉燨苦笑了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會掩護大家離開，也不會放過Anthony。」

齊仲韜比較老成，琢磨了一會兒之後，沉聲說道：「如果是故意的，那個人也不會允許在這裡發生槍戰。這也算是一個有名的酒店，你又說這個庫克廳是知名高級餐廳、只有介紹才能進來，食物下毒幾率很小，警察追查容易，知名主廚也都有著自己的尊嚴。要是巧合，我們就更應該控制好情緒，或許對方也在緊張我們。」

這時候，開始上了第一道菜。

「這道菜叫Forgotten Beef，它是有意設計成像被嚴重煮過了一樣。」上菜的服務員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優雅的介紹了起來。「這道菜的靈感，來源於主廚對兒時一道被偶然遺忘在烤箱中的菜餚的記憶。宮崎牛肉經過恰到好處的蒸煮後，被塗上由熏制過的茄子皮粉末做成的『仿焦』層，享用時還配上了可食用的木炭粉。」

對於這種非固定菜譜的菜式，還真的需要介紹才能瞭解一點。

在服務員離開之後，大家都品嚐了起來，各自覺得味道怪怪的。

李巖見他們幾個都沒有真正用心的品味人家特意設計的牛肉，更多分心在那個洋人身上，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讓他們去緊張，他自己用心品嚐了起來。

劉燨此刻毫無食慾、胃口。本來請客，又是宴請他最尊敬的偶像，平時對食物不講究的他，不惜在極短時間內，聯繫了這最獨特、昂貴的餐廳，剛才也特意開車，把大家從新界拉到中環來。現在出現這麼一幕，弄得他很尷尬。雖然大家還沒有指明懷疑他，但今天剛剛參與清理了一個內鬼，一下自己又有內鬼嫌疑，這讓很不自然。

就在大家時不時分開目光留意洋人的時候，忽然耳朵裡聽到品嚐牛肉的李巖輕聲的提示。

「保持戒備、保持冷靜。有人要出手了……」

此言一出，他們五個人都立即緊張了起來。他們都在觀察、留意那個人洋人殺手的一舉一動，根本沒有發現他有馬上出手的意思，雙手都還是在桌上，正品嚐著食物。可是沒有人會懷疑King的話！

在進來的時候，所有人已經習慣的觀察了餐廳裡的整體環境。尤其是發現有殺手之後，更是時刻留意著細節，現在聽到李巖的示警。沒有攜帶武器的殺手們，立即做好了臨戰反應。餐桌上的刀叉，也成了臨時的武器。

這時候，那對中年夫婦交談的聲音大了一點，用的果然是韓語。男的沉著臉，似乎在訓斥著什麼，而那個婦女則站了起來，一邊回應著什麼，一邊把隨身手袋放在桌上翻找。

「嘿，棒子的錢包掉了？這回要吃霸王餐了？」石建恩忙裡偷閒的輕聲笑道。

「沒禮貌，眾生平等，每一個人都值得我們重視。」李巖淡淡的說道。

大家一起吃飯，石建恩也不覺得King是教訓自己，繼續笑道：「可是人家棒子不覺得跟我們平等啊，他們覺得高中國人N等，宇宙第一呢……」

就在這個時候，突生異變，那個看起來像是被丈夫訓斥，正尋找錢包的婦女，竟然在包裡面掏出了一支手槍！然後對準了一個人——開槍！

他們幾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洋人身上，對於韓國中年夫婦的關注，也只有石建恩才剛剛才留意。但無論如何，大家眼睛餘光。在這不大的餐廳裡，還是能夠看到他們兩個。對於韓國大嬸，沒有人有興趣，可是槍，對他們來說，是卻非常敏感的東西，一發現槍，立即都做出了反應、迅速蹲下以桌子、凳子掩護。

在同一時刻，還有兩個人也迅速做出了反應，一個是那個被他們幾個緊盯著的洋人，他的手還是在桌上。卻已經從桌上看似隨意扔著的擦手毛巾下抽出了一支手槍！

又一支槍！

不大的餐廳裡面，有兩支手槍，這已經是一個威脅，而且其中韓國婦女的槍，還是他們沒有想到的，這讓他們幾個職業殺手在警惕之餘、也有點汗顏。除此之外，讓他們更加震驚的是，King竟然還巍然不動的吃著牛肉！

這個時候還能有如此風度的吃牛肉，實在太牛了！不會是牛人！

他們幾個在暗暗佩服的同時，也我King而擔心，因為在這個時候，槍聲已經響起！

不僅僅韓國大嬸已經開槍，那做出訓斥大嬸狀的韓國大叔，也在她掏出槍的時候，從餐桌底下伸出的手，也握著一把手槍！

三支槍！

幾乎是在一秒之內同時拔出，槍口也都在下一秒瞄準了各自的目標！

風無情等人也在這兩秒內完成了蹲下掩飾，查看形勢。而另外一桌的兩個人，那個一絲不苟地嚴肅老頭，也在這短暫的時間裡，迅速的站了起來，一點也沒有老邁，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個安靜的小女生！

他們幾個是在槍響的同時，才看清楚三支槍的目標，韓國大嬸瞄準、要殺的是那個小女生！而被他們發覺是殺手的洋人男子，則坐著抬槍瞄準韓國大嬸。韓國大叔則拔槍射向洋人男子！

封閉的空間，不同的方位，不同的人群，不同的槍，射殺不同的目標……

默契的同時槍戰，驚慌失措的服務員、主廚，同樣被捲入在一邊的風無情、石建恩等人，豁然明白了。是巧合！不過這不是針對他們，而是原來的五個客人之間的恩怨。相反，他們六個人的到來，反而讓雙方都感覺到了壓力。從而提前引爆了槍戰。

一直以為埋伏、巧合都可能是針對King的他們，有點哭笑不得。對於穩坐不避的King，也有了更多的佩服！很明顯，他雖然比大家更放鬆，卻早已經縱觀全局，掌握一切了。

『眾生平等，每一個人都值得我們重視。』石建恩這才明白，King說這句話，只在點醒自己！就因為是一對看起來很普通的韓國中年夫婦，所以讓他們都心存輕視之下，疏忽了關鍵。

越不起眼的殺手越危險！

「砰！」

「砰——砰！」

幾乎是同時的接連三槍，全部射向了它們各自的目標。西洋絡腮鬍男子射中了韓國大嬸，又幾乎在同一時間，被韓國大叔射中了。韓國大嬸自己中槍，而她射出的那一槍，卻並沒有射中那個安靜的小女生，也沒有射中挺身遮擋的老頭！

因為在她掏槍的那一刻，有一個牛人比其他所有人都先半秒看到，然後有比別人快半秒的速度出手，在她剛剛瞄準目標的時候，已經有一片牛肉飛了過來，搭在了她的槍口，除了將槍口遮住、也將槍口便宜了幾分。

那一剎，她開槍、老頭遮擋，擊飛牛肉的子彈射出，卻偏向了旁邊，和老頭擦身而過！

這個牛人，自然是吃牛肉的李巖。

二百二十七

那個韓國大嬸是站著開槍的，隨即被那洋人一槍爆頭，然後開始往一邊倒去，而洋人自己也被韓國大叔一槍擊穿胸前，往桌上美食撲倒。

在動手的那一會兒，他們幾個就在比快，洋人想要搶在韓國大嬸射中目標前擊殺，韓國大叔想要在他動手前將他擊殺。

韓國大叔緊接著把槍口掉轉過來，瞄準已經被老頭擋住、正護著蹲下桌椅掩護的那個女生。

李巖剛剛已經出手救了那個女孩子一命，那是因為看著三個殺手都是外國人，他們一老一少的中國人，順便救的。但閒事不能管太多，不能一直對她的生命負責。所以，在韓國大叔沒有對他開槍的意思，也沒有動了。

那個老頭還是以自己的身體為最後的屏障，要保護那小女生不被射殺，已經讓她蹲了下來。而就在韓國大叔要開槍的那一刻，撲倒向餐桌上的洋人，卻並沒有死亡，在倒下的那一刻。繼續對著韓國大叔來了一槍！

這一槍結果了幾乎在同時射中了韓國大叔，也讓他的手抖了一下，射出的子彈不知道射向了何處。

兩人各開了一槍之後，都一起倒了下去，洋人真的撲倒在餐桌上，韓國男人和那個婦女一起倒了下去。

整個槍戰過程，就在數秒鐘之間，裡面的主廚、服務員們，發現之後，已經大驚失色，隨即開始嚇得蹲下躲藏，這會兒根本不敢看。石建恩、風無情等五人，雖然在看到那個韓國大嬸模樣的女殺手掏出槍的時候，已經迅速的矮身躲藏起來，但他們是本能反應，不是被嚇唬到了，所以後面還是看到了那快速發生的一幕過程。

這會兒等著三個人都倒下了之後，他們各自起來了。看著依然端坐吃牛肉的李巖，不由得大感佩服。

劉燨早已經背脊大汗了，看到那個韓國大嬸掏槍的那一刻，他差點想要以自己的身體擋在King的身上，以死明志、以身體擋住King來證明自己不是內奸。不過因為時間太緊，面對危險、嚴格受訓過的身體，已經本能的蹲下躲藏，等待完全思考完的時候，槍戰已經結束了。

「這個看起來是殺手的竟是保鏢，這兩個韓國人反而是殺手……」劉燨苦笑。「還是King目光如炬、看得真切！」

李巖吃完一片牛肉，站了起來：「走吧，正好不用買單了。」

大家都反應過來，此地不宜久留，發生了槍戰，很快就有會警察過來。再不走的話，就麻煩了。

「走後門吧！」李巖已經看清楚了餐廳的情形，指了指廚房後面。庫克廳是從前面餐廳的後面來的，正門出去是外面的餐廳。

既然是不相干的，都是殺手，死活也與他們無干。六人迅速跑向了後面，驚慌無措的主廚、服務員們，也都反應過來跑著前面帶路，大家一起從後門離開。那個老頭也掩護著那個女孩兒一起跟著出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雖然影響了大家吃飯，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很平常的一幕，並沒有受到絲毫的驚嚇。跟著服務員從後門出來之後，服務員和主廚都趕緊跑了，而他們幾個不是這裡的職員，當然不能留下來。要繞到前面去。

「幾位請留步！」那個老頭扶著女孩兒快步小跑著跟了出來，叫住了他們。

「幹什麼？」劉燨回頭怒視，因為他們的緣故，差點害得他被誤會為內奸，這讓他對兩人極度沒有好感。

遇到那樣的槍擊案，各個都不慌亂，能比其他人更快躲閃起來，其中一個更是毫無畏懼的如常坐著，老頭也看出他們不是常人，不過他也不是普通人，對視著劉燨的怒視，毫不在意。只是跟著女孩兒的身邊。

那個給人感覺很安靜的小女生，因為走近了，即便這裡光線不夠明亮，也能看出她那粉妝玉琢的模樣，那閃耀著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此刻越過了劉燨，直接落在了李巖的身上。

「先生，多謝剛才救命之恩。」

劉燨他們幾個在發現韓國大嬸持槍的時候，第一時間是本能的閃躲掩護，然後才是查看周圍請客，所以並沒有看到李巖的出手。此刻聽了都有點意外，King坐著那裡安然的吃牛肉，雖然在槍戰現場，這是很牛叉的風範，可怎麼救她性命了？

李巖也有點詫異，在那樣一個情況下，他那一片牛肉的阻擊，即便是洋人、韓國大叔都沒有發現。即便是開槍的韓國大嬸，當時可能也只是覺得槍口有東西閃動了一下，沒有看清楚是從哪裡來的。這個小女生竟然看到了？

雖然她看起來就是普通人，不過能在那樣狀態下，也沒有驚慌，估計不是經常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是本來心性修養很好。

看到大家的驚訝，尤其是李巖的詫異，讓那小女生似乎有一絲興奮，她微微一笑，然後從老人的手裡拿過一樣東西，遞給了李巖。

「我叫念雨菲，多謝你救了我。您不用疑惑，其實我都沒發現危險，只是剛好看到您出手而已。以後有什麼可以幫上您的，可以隨時找我。」

這是一張名片，上面沒有印刷多少頭銜，就是念雨菲幾個字，還有一個可能是英文名的單詞，以及一個電話號碼。

能讓殺手盯上、能有殺手保護的，肯定不會是普通人家的子女。她說的幫忙，自然是大忙、也有一定能力。不過李巖當然不可能要她幫什麼忙，看著這個最多十六、七歲。還有點蘿莉狀的美少女，不便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拒絕她，便接了過來。

看到李巖接了，這個叫念雨菲的美少女似乎很開心，只是李巖隨即就轉身和其他人離開，讓她有點尷尬和遺憾，忙跟上說：「出於禮貌，您難道不是也該回我一張名片麼？」

「出於禮貌，我收了你的名片；出於禮貌，你是不是不該再打擾陌生人？」李巖不想和這樣的人多說，說完就加快了步伐。

念雨菲不由得失望。然後對著李巖的背影叫了起來：「那請您別扔了它好麼？」

已經和其他人走出幾米的李巖，本來就準備她不跟上來的時候，就找個垃圾桶把名片扔了，聽到她這麼一說，倒有點不便扔了。

……

「老大，你什麼時候英雄救美了？」石建恩低笑著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難道是因為你剛才槍戰中遺世獨立、卓爾不群，太拉風、太帥了，所以讓人小姑娘把你當成英雄了？」

風無情在聽到念雨菲的話之後，就在努力回想剛才槍戰的一幕，現在已經明白了幾分：「那兩個韓國人互相演戲掩護，加上他們本身就猥瑣平庸，我們幾個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們是殺手。這樣準備充足的偷襲，距離又近，換作我們哪一個，韓國人、洋人，都不可能失手的，韓國婦女的一槍，沒有打中那個女孩子，也不是被老頭子擋住了，那就是打偏了！」

說到這裡，他們都醒悟過來了，能出任務的殺手，即便是新人，在沒有阻擋的情況，也不可能這樣失手。從韓國男人的一槍，可以看出他們不是新人，而韓國婦女也是開槍之後才中槍的。那一定是有人讓她打偏了，他們都沒有動手，老頭以身體護住念雨菲，還能有誰？

剛剛King能夠提前發現跡象、能在槍戰中獨坐繼續品菜，那觀察力、那氣勢，已經讓他們折服，現在發現竟能在他們面前不露痕跡的讓槍擊偏，更是敬佩不已！

估計庫克廳的槍戰已經被發現，酒店已經開始有警察過去，他們沒有回去取車，繞到了太子大廈一帶。準備另外找出租車。

「我運氣太滖了，搞得現在都……這邊過去四季酒店不是很遠，那家也不錯。蘭桂坊、荷南美食區也在附近不遠……」

劉燨提議還沒有說完，李巖已經打斷，「去碼頭吧！」

「碼頭？」劉燨當即反應過來，要論娛樂、飲食、休閒，還是對面的九龍更旺，忙說：「好，去尖沙咀的話，應該是要到七號碼頭的天星渡輪線……」

其他人已經招來一輛出租車，另外一輛也看到過來了。在他們都過來的時候，李巖低聲說道：「聽著，我們一路過去碼頭，找個適當的地方下車，有人一路跟蹤著我們。」

「什麼？」劉燨吃了一驚，其他人也是心中一凜。但都明白，King說有，肯定是有，這會兒也不轉身查看，繼續保持彷彿商量去哪裡玩的模樣。

「從工廠離開不久，就有人跟蹤了。雖然很隱蔽，但同路到中環，也太巧了。而且在我們從後門出來，現在還遠遠跟著。我估計是跟蹤God過去的，能跟著那麼久不動手，這人也算是有耐心了。」李巖既然臨時留下來一晚，又豈能大意？一路上他話少，不是自恃身份，而是沿途都在留意。

「明白了！」其他人都低聲答應，然後大家一起走向過來的出租車，到車上看後視鏡觀察，會更加不露痕跡。

二百二十八

在還沒有到碼頭的時候，前面的出租車停了下來，後面的出租車也跟著停下，六個人先後下車，然後一起走進了旁邊一條小街道裡面。

在他們後面保持一定的距離，有一輛出租車始終跟著。正因為是出租車，到處都是，所以其他人之前都沒有留意。該車看到前面兩輛車停了下來，速度也放慢了一點，但在看到六個人下車之後，又把速度加快了一點，在兩輛出租車離開的時候，它趕到了街道口。

此刻再看那條小街道，裡面行人寥寥，哪裡還有六個人的身影？出租車立即轉彎進去，速度不是很快，因為前面六個人是走路。不可能離開太遠。

出租車慢慢行駛，裡面的人左右觀看，首要目標是餐廳。從一路的跟蹤，可以確定前面六個人還沒有吃晚飯，剛才在庫克發生的事情，雖然沒有跟進去，等後來聽到槍聲趕過去的時候，已經看到的是紛亂的現場，沒有細看，只見到中槍倒地的三個槍手，無疑，這筆賬被算到了他們六個人的頭上。而時間很短，也斷定他們來不及吃飯。

對於他來說，後面反而更加的沒有顧慮，因為前面在工廠的時候，已經有God栽進去了，在庫克餐廳又有三個殺手栽進去，對於『他們』組織的六名核心來說，應該警惕性都會大大降低，所以他還是放心的保持著一定距離跟蹤。

剛剛進入街口的一段，倒是有幾個餐廳，規模都不是很大，從時間上來看，他們有六個人，即便沒有挑選、直接的進入一間，這會兒也應該才剛剛進入餐廳，在外面還能看得到。可惜他一無所得！

他看到停車之後，已經馬上加速趕上來了，除非六個人一拐彎就跑步，要不走不了多遠。難道真的被發現了？

在這猶豫間，緩緩行駛的出租車又駛出了一段路。這時候，他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他們』六人正進入一個樓道，等他看到的時候，已經有四個看不見，只看見後面兩個。他不由得精神一振，再細看過去，見在樓道口，有一個晚上才擺放出來的紅色燈箱，上面標注著樓鳳廣告。

飯都沒有吃好，就來找女人？堂堂『他們』組織的殺手精英，竟然找這種幾百塊檔次的樓鳳？還是六個人一起幫襯？

他不由得佩服King、佩服『他們』的大號胃口！同時怕跟丟，迅速的把車停下來，然後也跟著進去了。當然，他不會真的相信King他們飢渴到了這種程度，或許這裡的某個妓女、或者雞頭馬伕，也是『他們』的人，就像他們今天在一個看起來像是工廠的地方集會一樣。

等他趕進去的時候。看到老舊的電梯已經往上運行，樓道裡沒有一個人，他馬上按了電梯。然後盯著看，電梯在七樓停住了，等了一會兒，才開始往下。他放心了，外面樓鳳廣告的燈箱，標注的正是在七樓。

不過他沒有等著電梯下來，在確定剛剛進去的人是到了七樓之後，他已經耍開了步伐，衝入了樓梯間，然後以敏捷的速度，開始快速的爬樓梯。一個對六個，他必須小心翼翼。要真的他們是來找女人，或者是來找人、又沒找到的話，那很可能一上去就在電梯口相撞了，那即便不馬上動手，也可能會被懷疑上。

他的體能還是不錯的，樓梯間又沒有什麼人、也沒有障礙，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不一會兒，人已經到了七樓。在最後六樓上七樓的時候，他速度放慢了一點，既是為了讓腳步輕一點，也是為了讓自己調勻一下微微有點急促的呼吸。到了七樓的樓梯口，他開門張望過去，見到外面樓道走廊沒有人，又將門開大一點，聆聽了一下。確定沒有人。這才開門出去，往門口亮著一盞粉紅小燈的門口慢慢走過去。

還沒有走近，就見那咱粉紅小燈滅了，然後有開門的聲音，緊接著聽到裡面有女人聲音傳了出來：「神經！要麼一個一個輪著來！要麼出去！這麼多人一起上？當我是萬能插座啊？老娘就是變性金剛，也要被你們搞死了！」

他不由得暗暗大汗，King竟然真的是帶著『他們』精英來找小姐的？還有N對一的特殊嗜好？

閆平的聲音在裡面響起：「加一千，做不做！」

「一千？哼！你當我是什麼人？……起碼加一萬！」

劉燨討價還價道：「五千！」

「五千？好了，算啦、算啦，你們真要喜歡，老娘豁出去了，洞就只有這麼多，你們別搞我鼻孔啊……」

「嗎的！罵我們是牙籤？不幹了！走人！」

「黐線！早該走了……」

聽到他們談論的聲音，他沒有繼續往前走，見他們要出來了，手已經摸向了腰間，必須馬上做出一個決定。是在這裡動手嗎？可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走廊不大，他們有六個人，走在後面的可能一下子射殺不了，有時間縮回去房間裡，裡面的妓女也有時間大叫、甚至報警……

想到這裡，他快速的往樓梯間撤退。為了多一點時間離開。還是下去底下吧！等著電梯打開的時候，可以輕鬆把六個人都射在電梯裡。

撤到樓梯間，快速的開門，閃身進去，準備繼續跑樓梯下去，趕在他們把電梯按上來、再坐電梯下去前，到電梯口等著。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已經有兩個人在等著他了！

在他剛剛閃身進入樓梯間，馬上發現往八樓的樓梯台階上，有黑影撲了過來。掏槍不及，他只能立即出手抵抗。而這個時候，在門後的角落，還有藏著一個人，此刻在他的後面一根皮帶勒了過去，迅速勒緊了他的脖子！

一勒緊脖子，後面之人迅速反身，以背頂背，把他的身體拉得懸了起來，而前面的人則在此刻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有掙扎的機會。

不消多久，他掙扎了一陣，在兩個人的偷襲之下嚥了氣。

後面的人又勒了一陣，才停了下來。扶著軟倒的屍體，風無情略微有點抱怨，「前面掩護、後面偷襲，一刀下去，還用這麼麻煩？」

這時候門打開了，看著抱怨的風無情，還有和他一起的齊仲韜，李巖反問：「血跡呢？就把他扔在這裡？你願意被通緝？他沒有被人看到真面目，還知道下去底下伏擊，我們這幾位可是被人記住了。」

這麼一說，風無情反應過來了。「屍體要讓劉燨帶回去銷毀？坐車不方便吧？」

「他不是自己準備好了車嗎？」

這也是一個老外，在沒有確定其身份前，大家馬上一起行動，把他的屍體帶走。剛才下了車之後，李巖帶著他們快速往裡面走，到了這裡，就已經有了計較。簡單把臨時計劃一說，其他人都主動請戰，無論這個人是誰，無論目標是不是King一個，他們五個人在，都覺得殺雞焉用牛刀。

所以，李巖只是適當的點醒了一下，說這個不會從電梯上來，很可能會跑樓梯。在上去之後。風無情和齊仲韜，就已經先趕到樓梯間，在那人上來之前，已經跑到八樓等著。等他進入七樓的樓道走廊，他們兩個立即下來埋伏好。劉燨、閆平跟樓鳳的討價還價，自然是故意的，估摸著時間到了、那人已經上來了，所以故意的。

一切算是順利，絕對優勢下，他們沒有失手。

到了下面，這個老外開來的出租車，正好方便劉燨。大家也沒有心情吃飯了，劉燨帶著老外的屍體回去，以防萬一，石建恩、風無情陪同回去。李巖和閆平、齊仲韜三人，也沒有在這裡停留、吃飯，出來找了出租車分散離開。

李巖對於香港、中環也不熟悉，只能說略懂。文華東方酒店是不方便回去了，想起剛才劉燨的推薦，便讓司機來到附近的香港四季酒店。從這裡過去，比剛才在太子大廈更近，轉入金融街，沿著國際金融中心商場過去就到了。

誰知，到酒店很快，這個時間酒店卻已經告知沒有空房了，讓李巖有點掃興，思量著反正要打電話跟月瑤交流一下今天的事情，不是順便讓她在網上查一下附近還有什麼酒店有客房，預定好了再過去。首先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打電話……

「喂，您好啊。您也是住在這裡麼？」

李巖不用回頭，已經看到從外面進來的一老一少，不久前剛剛見過的，說話的正是那個粉妝玉琢的蘿莉型美少女。

他微微皺眉，怕她纏著，當即搖頭：「我不住這裡，他們已經客滿了。」

「客滿？那您豈不是還沒有地方住？」念雨菲立即興奮的說：「木爺爺，我們不是多了一間房麼？能不能……」

嚴肅老頭立即來到李巖面前，壓低聲音說道：「先生，你知道我們有位保鏢出事了，所以剛好多了一間房，如果不覺得有利用你充當保鏢嫌疑的話，懇請讓小姐有這個報恩的機會。」

李巖有點頭大，才不想讓她報恩呢，再次拒絕：「我們有一群人，一間房不夠住，好意心領，我走了！」

念雨菲今晚重新見到他，雖然他已經認不出她了，仍讓她非常激動。剛才還因為他不留聯繫方式而失落，時隔不久又碰上，豈能讓他走了？

二百二十九

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麼？

念雨菲心裡很想把類似的話問出來，但她克制住了自己，怕這會讓他更加快的消失，故而，只是準備利用今晚救命的一點來接近他。

今晚在餐廳看到他的時候，一下子就震住了，就是他！他的模樣沒有變，只是更加成熟、更加有氣勢、有魅力了。她當時雖然是寧靜無聲的斯文坐著，給人感覺是個文靜的小女生，其實她的心裡已經翻天巨浪了。在那不算很長的一會兒時間裡，她根本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想要看、又不敢看，只能做出盯著食物的模樣，然後用眼睛餘光拚命的瞧他。

也正因為如此，其他專業人士都沒有看到李巖出手，她卻看到了那牛肉的陡然飛出。帶著好奇，她的目光也順著牛肉轉了過去。然後才看到已經對準自己的槍口。隨後其他人的狀況她也看不見了，只看到那牛肉將槍口撞偏了一點，然後是木爺爺擋在自己面前。

在那個時候，她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因為她深信只要有他在，肯定不會有事——純粹心理作用，根本就來不及想他認不出自己。她的目光，沒有再看槍口，轉向了他，卻見到別人閃避、躲藏，他卻巍然不動的坐著品嚐食物，那氣勢看到就讓人覺得彷彿是一座山一樣強大。

看李巖要走，念雨菲忙拉住了他：「如果大家都一起，還需要你來問嗎？肯定是其他人都有地方住了，就您一個人。這麼晚了，您就別客氣了。」

李巖看她小小年紀，觀察力倒是挺強的，不過她勸話的力度，當然無法打動他。

就在他懶得多說，準備直接閃人的時候。那個嚴肅的老頭卻又抓住了他的衣服，「先生，您看我們三個就像一家三代，你要是離開，會讓人誤會拋父棄女……反正都是住，我們只是一分心，不會打擾你的。」

一家三代？拋父棄女？

Horse』s！我有那麼老嗎？李巖看了看老頭，又看了看抿嘴偷笑的蘿莉美少女。想要一腳把他們踢飛。

「走吧！」

兩個人一左一右，拉著李巖就往電梯方向走。

面對惡漢、殺手，李巖可以毫不猶豫，可面對一老一少，不能真的把他們踢飛。反正只是一晚上，就讓她們完成了這個心願吧。

李巖被安排入住的，是念雨菲對面的房間，老頭住在隔壁。他也不客氣，一進門就把閂上，不讓他們進來。

這個房間應該是那個洋人殺手保鏢住的，進來之後，李巖花了幾分鐘時間把屋裡面各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之後，這才打電話給月瑤，把今晚發生的事情跟她一一說了，後來跟蹤的那個老外，他也用手機拍攝了一張臉部相片，一併傳給了月瑤，讓她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求證到這個人是誰。

月瑤對於他是有著絕對的信心，也不怕他有意外，對於他留下來等一晚上。明天回來，也沒有意見。不過她最後還是轉達了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沒事的話……明天你還是早點回來吧，語蓉今天收到一個消息，好像是有一個製造工廠發生串聯罷工的鬧事，她沒有要親自趕往。這我不方便跟著，我怕有意外情況。」

聽到這話，李巖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天堂集團家大業大，旗下也有製造產業的工廠，不過佔據集團利益份額不大，這樣的事情還要她這個總裁親赴，看來問題已經鬧得比較大，人多容易出意外、加上法不責眾的心理、更可能出現某些過激的行為，以張語蓉的習慣，只是帶著柯芸芸、最多還有小言一起，幾個女孩子，能有什麼用？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還是懶得跟他們計較，今晚就回去。」

掛了電話，月瑤對於他的態度，有幾分欣慰、又有幾分羨慕。以King的江湖地位，知道有其他殺手來挑戰，當然不會遁走，留下來一一解決才是宣示實力的方式。他會臨時停留正是這樣想，但現在聽到張語蓉可能會有麻煩，立即放棄了。

有一天……他會為了張語蓉，而放棄『他們』麼？

這個問題，想起來，會讓月瑤心裡有點失落。因為只要李巖覺得『他們』是最重要的。那她即便只是他的夥伴、助手，也會是很重要的，有機會一直陪伴著他。張語蓉則代表了他這兩年來的變化，代表了他作為普通人一面的家人、愛人、朋友，一旦他把張語蓉視為最重要，即表示他會淡出。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可能會把『他們』交給她打理，而這不是她想要的，卻又注定無法拒絕。

雖然這個問題可能會越來越近，但至少還沒有到眼前，不是吧？

月瑤如是安慰自己，至少現在還能夠經常見到他，跟他在一起，未來會怎麼樣，等未來再說吧，珍惜眼前是最重要的。

……

李巖並沒有想那麼多，更不知道月瑤的聯想，他只是覺得，即便有殺手趕來香港，即便三葉草組織還收買了其他的人，把消息放出去，真正能追蹤到他們的，也寥寥無幾。一個God已經算是小有名氣的了，後面那個應該比God更甚，解決了兩個，也算是有一點震懾作用。

而這些問題，不用急著解決，即便是住一晚、再停留一天、兩天，也不過是守株待兔。相比起來，張語蓉的問題，就更實際了。

看了下時間，李巖洗了一把臉、收拾了一下，然後準備離開。

在他剛剛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念雨菲站在門外，手裡提著兩個餐盒，木老頭的房門也開著，他站在門口，見李巖開門了，才退回去了一點，但也沒有關門。

「我知道您沒有好好吃飯，特意叫了外賣打包。」念雨菲說著就要進來。

如果讓她知道要離開，肯定又會纏著，李巖只好先忍著。「多謝，放這裡就好了。」

「我也沒有吃飽，我們一起吃好不？」念雨菲過去放在桌上，然後馬上把兩個餐盒打開。

李巖皺了皺眉頭：「我不習慣跟陌生人一起吃飯。」

對於這明顯是拒絕的話，念雨菲頓了一下，然後笑著：「我們不是已經認識了嗎？就不是陌生人呀，一起吃飯就熟悉了。」

對於這小女生，李巖不便無故打她、罵她，明顯的拒絕、趕她卻不走，讓他有點無奈。看她期待的模樣，抓起了餐盒，迅速開吃。

看他吃得那麼急的樣子，念雨菲不知道他是想要快點讓她離開，還以為他真的已經餓了，忙去給他倒了一杯水。

「吃慢點，不夠的話，這裡再分你一點。」

李巖被她盯著看，好像在欣賞吃飯的姿態一樣，這讓他很囧。

「念雨菲小姐，你不是小孩子，我看你也是見過世面的、並不幼稚。能不能請正常一點思考問題？無論你對我真的是答謝，還是有其他目的，請你考慮一下後果。我不是什麼好人，靠近我身邊不會有好處的。我現在正式的警告你，別再惹我，要不然……把你吃了都不吐骨頭！」他試著警告了一下。

「哇！」念雨菲做出害怕的樣子，然後又笑著說：「我現在好怕，把你電話借我用一下。我讓木爺爺來接我。」

「別套我的號碼，我不會給你的，你的名片我也會扔了。」李巖又低頭吃飯。

看被他識穿，念雨菲微微有點窘，忙說：「好啦、好啦，我不套你的號碼，我的名片你也不能扔了，你答應過我的。」

她只好也開始吃飯，只是吃得很少、很慢，目光則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李巖。能有這樣近距離觀察他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棄，巴不得把他的每一個細節都看清楚、記清楚。

「你叫什麼名字？」

「你在哪裡工作？」

「你有女朋友了嗎？」

「你說句話呀，我只是想在多交一個朋友而已。」

對於低頭吃飯的李巖，念雨菲放下矜持，發揮出唐僧精神，可是李巖水潑不進，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過了一會兒，念雨菲只是吃了一點點，李巖已經吃完了。

「就算你說我救了你吧，我也不過是扔了一塊牛肉，你現在請我吃飯，已經報答了我。以後大家路歸路、橋歸橋，現在我要睡覺了，你可以回去了。」

聽到李巖的話，一句『路歸路、橋歸橋』讓念雨菲芳心一顫，她輕咬嘴唇，輕聲說道：「我能……在這裡吃完飯再回去麼？」

「當然。你慢慢吃，我洗個澡。」李巖說著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不過卻不是真的走向浴室，而是直接到門口，然後打開門、迅速的跑了出去！

看著打開、然後又被關上的房門，念雨菲有點暈，他竟然就這樣跑了？他竟然能這樣逃跑？難道是太熱情把他嚇跑了？

在怔了一會兒之後，她眼睛裡面掉出了一滴眼淚。這麼多年了，他完全忘記了昔年的事情，可她卻怎麼也忘記不了那個高大的身影。多少次的期盼，終換來這一次的重逢，可惜未能把握，又這樣錯過了！

二百三十

早餐的時候。看到李巖，讓張語蓉有點驚訝。本以為他是徹夜不歸，沒想到竟然半夜回來了。更加驚訝的是，他並沒有宿醉或者放縱後的精神萎靡，已經穿戴整齊、精氣神都挺旺的。

「真是住酒店啊，想出去就出去，想回來就回來。」想起昨天去叫他吃飯，結果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溜走了，晚上不回來也不說一聲，張語蓉微微有氣。

聽到她的話，李巖笑了：「誰的家不是想出去就出去、想回來就回來？想出去不能出去、想回來不能回來的，那不是酒店，是監獄。」

張語蓉黛眉輕蹙，她發現跟他鬥嘴，她往往處於下風，而事實上她的口才肯定比他好。

「你再說下去，小心把月瑤嚇到了，想出去的時候也不敢出去了。」

聽到李巖這樣說，張語蓉忙看了月瑤一眼，示意自己沒這意思：「人家月瑤才不會跟你一樣呢！」

月瑤看著他們拌嘴，笑而不語。心裡則多少有點失落！客氣正是因為不夠親。真正的自己人，是不會客氣的。他們兩個雖然關係似乎不怎麼樣，但內心深處，已經無形認同了對方是自己人，所以說話可以毫無顧忌。

誰又會對老公、老婆客客氣氣呢？真正相敬如賓的夫婦，反而往往是有問題的夫婦，就像之前李巖跟張語蓉一樣。

「聽說了有個工廠罷工了？你今天要自己過去？」

張語蓉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的？是有這事。」

「什麼時候去？我陪你去。」李巖一邊吃早餐，一邊隨意的說。

「你？」張語蓉驚訝的看著他，難得看到他主動要求做事的，尤其這是麻煩的事情。

「上次你跟溫倩怡說放我假陪筱原未來她們，我還沒有回去，她也不清楚。所以今天我先不去公司，直接去工廠等著你吧。」

張語蓉頓了一下，搖搖頭：「不用了，你湊什麼熱鬧？那些事情你根本不瞭解。我只是過去一下……」

李巖沉聲道：「什麼叫湊熱鬧？我這是擔心你！下面工人被煽動起來了，人多容易出意外。再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能鎮得住那些經理、廠長，員工未必怕你。只是你和柯芸芸過去，萬一有人要動粗怎麼辦？」

張語蓉也自知失言，他雖然不能幫上什麼忙，但出發點確實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放心吧，我不會有事，我會帶上小言。」

小言是她的司機，有點像李潔那樣，平時很低調，絲毫不起眼。但據說也是一個身手不錯的女孩子，算是司機兼保鏢了。

「小言也不行，這事必須要有男人替你撐腰。下面工廠的領導，要是有解決辦法，也不會要你出馬了。這麼一點事情，你也不好拉上一群高層去。只有你們幾個女孩子過去的話，氣勢上不夠的。」

李巖又想了想，直接幫她作決定：「這樣吧！吃完飯我就陪你去，就我們兩個，先解決再回公司。以老婆你的能耐，我相信能很快搞定啦！」

張語蓉哭笑不得，這男人啊！還真的有點胡鬧。「不行，等會兒有例會，我回復的也是十點多過去。」

「砰！」

李巖忽然捶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餐具都顫抖了一下。

這意外的動作，讓張語蓉嚇了一跳，連月瑤也毫無準備而吃驚。

「李巖，你幹什麼？」張語蓉瞪著他，冷冷的問道。不答應他就發脾氣？那這樣的關心，不要也罷！

李巖卻是人畜無害的大笑起來：「沒什麼，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是總裁！你可以對別人捶桌子。而不是別人對你捶桌子。你，是可以將例會推遲的！」

張語蓉又皺起了眉頭。

「從來沒有過是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有破例的時候，罵人有第一次、炒人也有第一次，推遲一個例會算什麼？改變計劃、提前過去又算什麼？」李巖繼續蠱惑著老婆打破她的常規。「我們提前過去，或許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呢！就這樣決定了，我今天全力撐你！」

聽著他的話，張語蓉也有一點心動，是啊，自己是公司總裁，雖然要以身作則，可是也不用過於拘謹，偶爾稍微的特權一下，也是可以的。李巖既是擔心自己，也是為了工作，不能打擊他的積極性啊。

「好吧。我可以讓你跟著去，但你不能亂來！」

「放心，這一會兒的工夫，即便我想要勾搭一下漂亮的廠妹，也來不及啊。」

「……」見他把亂來理解到這方面去，讓張語蓉很無語。

……

吃完飯之後，張語蓉便先打電話給助理柯芸芸，讓她宣佈今早的例會推辭。有緊急公務，先做好整理等她回來。然後與李巖分別開車前往郊外的工廠。

在吃飯的時候，張語蓉把大概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製造加工在天堂集團的整體業務裡面，佔據的只是一小塊，現在出問題的這家工廠，利潤更是不大，會一直開著，只是因為在外銷方面的一個產業鏈支持。這家工廠有員工千人左右。這次的罷工鬧事，就是因為不滿意工資、加班費等問題，要求提高待遇。

這樣的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麻煩也麻煩。單純從涉及的金額來說，不算多大，但因為涉及的人很多，容易演變成大問題，所以張語蓉還是非常重視。

在去之前，張語蓉特意打電話給了工廠廠長黎名輝，讓他上班立即準備好，自己馬上就過去。黎名輝雖然是下屬工廠的廠長，平時沒在集團總部，但張總裁還是見過，她的事跡也是聽說過的。本來就有點擔心這次問題沒有處理好，會被撤換，現在看到她這麼重視，提前到一上班就趕過來，也緊張了幾分，忙打起精神安排。

黎名輝廠長已經很抓緊，可還是沒想到總裁會來得那麼早。他以為總裁會是在上班時間開始出發過來，沒想到才是上班時間，張語蓉和李巖已經到了廠門口！

無論是哪個行業。最底層的工廠生產線，總是最辛苦的。為了保證交貨時間，只要訂單足、生意好，很多工廠是一周七日、二十四小時不停的開機。當然工人還是有休息的，24小時，是三班倒或者兩班倒，每週則是錯開休息，比如一半人週六休息、一半人週日休息。只有五一、國慶這樣的日子才會統一放假。

現在工廠一片安靜，廠門口很多人，有的是在吃著包子、豆漿的早餐，有的是在高談闊論。這不是假期、甚至不是週末。又有這樣的事情，誰也沒心思睡懶覺、出去玩，都等著事情處理結果。

看到過來的兩輛轎車，大家都在圍觀，尤其是認出張語蓉開的奔馳，更是開始對他們的身份猜測了起來。一般的工人和工廠保安，就像市民和城管、人民和警察的微妙關係一樣，後者會被視為代表管理階級利益，而難以融入前者之中。這工廠的保安，也一樣沒有被串聯罷工。

不過他們的工作也只是象徵性的，並不會約束所有工人。在保安室登記之後，張語蓉和李巖開車進去，有保安小跑領著他們去停車場、並準備帶他們去辦公室。同時電話也打到了黎名輝廠長那裡反應。

消息也很快在工人裡面流傳了開來，集團總部派人來了！集團總裁來了！

……

幾分鐘後，匆匆忙忙的黎名輝帶著工廠一部分管理人員，把張語蓉和李巖迎接到了辦公室。在廠長辦公室，黎名輝小心翼翼的把這件事的始末、詳細情況跟總裁匯報。

張語蓉已經迅速的進入了工作狀態，冰冷的氣質，肅殺的神情，讓黎名輝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把工廠的行政、財務、人事各方面的綜合簡報給我審查！」

聽到總裁的安排，黎名輝趕緊忙碌起來，出去找了幾個人，然後把所有資料傳送到廠長辦公室的電腦裡，找出來給張語蓉看。

因為這樣的事情，平日有不同的人負責，張語蓉也不瞭解細節，現在要處理問題，她必須要掌握工廠的大致情況。

看她在忙碌，李巖把黎名輝叫了過來，低聲說道：「黎廠長，交待你三件事……」

「李先生請說！」黎名輝不知道這個李先生是什麼職務，不過就像京官到了地方上，總是會被看高幾級一樣，在他看來，集團總部來的、還是總裁親隨，肯定不簡單，是以非常聽話。

「第一。召集管理層幹部，到會議室開會，我和他們見面聊聊。」

「是。」

「第二，安排人通知員工代表、工會代表，等會兒我先跟他們接觸，或者總裁親自見他們。」

「是、是。」

「第三，通知所有員工集合，等會兒我和張總，要和他們直接溝通。」

「是、是、是。」

張語蓉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可就是女強人、甚至女超人式的人物，處理信息的能力非常強大。她在調看所有工作簡報、綜合報表的時候，也有留意到同在辦公室裡面李巖和黎名輝的情況。發現李巖侃侃而談，詳細列出、層層深入的安排，黎名輝恭敬的點頭稱是。那神態、那氣勢，彷彿他不是一個啥也不懂的業務部小職員，而是一個經驗豐富的高管一般，這讓她有點刮目相看。本怕他搗亂，現在卻有點期待他能表現一下。

二百三十一

在黎名輝召集了所有管理層在會議室後，李巖與他們見面了。

「這位是總部來的……李先生，大家歡迎！」黎名輝廠長不知道該如何具體介紹李巖，只能這樣帶過，希望他自己會說出他的職務、職位。

大家稀稀疏疏的鼓掌，沒有什麼興致，沒有什麼特殊。

李巖對他點點頭，「黎廠長，有勞了，你去等候著，看看總裁有沒有需要垂詢、幫忙的。」

黎名輝只好退出了辦公室。

李巖這才正式的巡視了會議桌兩邊的管理層幹部們，然後一聲不吭，走到了平時廠長坐的位子，老實不客氣的坐下。

他沒有開始說話，大家也沒有嚴肅起來，有的在低聲議論著什麼，有的偷眼看打量李巖。有的閉目養神、漠不關心，有的臉帶不屑、憤世嫉俗……

李巖隨意掃視，眾生相全部落入眼中，不過他還是沒有開腔說話。而是伸手把桌上一個煙灰缸拿了起來，然後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往桌上一拍！

「光——！」

煙灰缸質量不錯，會議桌質量也不錯，李巖沒有用大力氣拍，雙方都沒有事。不過那不小的聲音，一下子傳入了所有人耳中。大家都毫無準備，全被嚇了一跳！

會議室陡然安靜了下來，大部分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李巖這裡。這是在表達不滿啊！雖然他們也對李巖的不滿而有所不滿，但他們的不滿只能隱藏在心裡。

「李先生，這其實……只是一個擺設，平時我們開會是不抽煙的。」一般會議室都不允許抽煙，甚至會客室都會放上「請勿吸煙」的牌子，他們這裡放著的卻是煙灰缸，馬上有人猜測這是李巖不滿的地方，主動解釋了一下。

可是他剛剛說完，卻目瞪口呆的看到李巖取出了一支煙點上。

不用李巖再說什麼，那人很尷尬，只能訕笑著說：「您請用……我開玩笑的……」

李巖就這樣在大家的詫異之中吞雲吐霧起來，他就那樣瞇著眼睛，根本沒有想要開會的意思。

看著他抽煙，大家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又不便催促他。有的人乾脆也拿出煙來抽。

等到一支煙抽完，擰熄了煙蒂，李巖瞇著的眼睛睜大了，兩邊掃視了一遍。

總要開始了吧？

可是李巖又摸出了煙盒……

「李先生，請問你把我們叫過來，到底有什麼指教？沒有的話，我們還有事情要處理！」有個人忍不住站了起來，只差沒有喝斥了，語氣已經很不客氣。

「你叫什麼名字？」李巖終於說話了，掏出一根煙把玩著，沒有點上。

「生產副廠長范韶！」那人乾脆的說道：「我不管你在集團總部是什麼職位，今天你跟總裁一起來，是來解決問題的，而不是來拖延大家時間的！」

「范韶是吧？」李巖笑瞇瞇的看著他，「全廠都在罷工，我耽誤了你什麼時間？你一個要去抓生產嗎？」

看范韶要出言辯駁，他接著說道：「現在出現的問題，是你們沒有解決好。公司聘請你們幹部幹什麼？一點點小事就需要總裁來處理，總裁不要忙死了？」

范韶性子直，卻也不是傻子，生產副廠長也不是一下提拔上去的。熬到這地步不容易，當然明白不能說總裁不是。可李巖的態度，實在讓他不爽，便也不示弱，反問道：「那閣下呢？閣下不是總裁，您這位幹部也是要幹活的吧？」

李巖暗道，我不是總裁，我是總裁她老公……

「我當然要幹活，我要干的，就是批評你們！」

李巖這跋扈的態度，讓所有人都更加反感了。廠長黎名輝不在這裡，其他人不清楚這廝的來歷（實際上廠長也不知道），總不能對總部的欽差反唇相譏起來吧？或許是帶著這樣的念頭，有老好人開始打圓場：「李先生批評的是，這是我們工作不到位，如果做得好的話，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不會鬧得這麼大，以至於要讓李先生、甚至總裁親自跑一趟。我代表各位同事，表示……嗯，深刻檢討！」

這個人，就是剛才解釋煙灰缸的那個。

馬屁精！

那人話音剛落，李巖彷彿聽到在座不少人心裡都想起了同一個詞。不過他是笑瞇瞇的點頭，「態度啊！大家聽聽，什麼叫態度？能不能解決是一回事，願不願意解決，是另外一回事！其實我剛剛是在考驗大家，我不說話、抽煙、態度傲慢，都是在考驗大家！我看到了什麼情況？大家對我不屑、對這會議不耐煩、無所謂。只有這位同事！始終帶著從容淡定的笑容，並積極主動的嘗試與我溝通，讓我們為他鼓掌！」

聽到前面的話，大家都還在暗罵屁話，聽到中間，竟然是故意考驗的，大家才恍然，這才像是總部來的呀！也為自己沒有看破這一點的表現而有點後悔，對那人被點名表演，都有一點妒忌和羨慕。嗎的，做做樣子，說幾句好話，就被看重，早知道我也這樣表現了！要是提拔到總部，就上了一個台階和檔次啊。

稀稀疏疏的掌聲，讓那個開口認錯的人顯得有點激動，范韶則不再說話了，代之的是一臉的鄙夷和不屑。在他看來，李巖定然是個聽不懂忠言、喜歡聽讒言的人。

「這位同事，如何稱呼？對現在的事情，有沒有什麼看法？」

那人忙站了起來，「我叫胡佳平，是財務主管。對於這件事。我覺得我們管理層應該要好好帶頭，是發揮出個人魅力、領導力的時候，我可以保證，財務部的同事們都不會跟著鬧事。其他部門，尤其是人多的車間生產線上……這些就需要其他同事一起努力了！」

他一副很誠懇的樣子，其他人心裡都暗罵了起來，本來這次問題就是因為佔據絕大部分的普通員工不滿意工資，你們財務部的各個工資都不低、有沒有幾個人，當然好保證。你這樣做好人，是讓別人都難做！

看著每個人的反應，李巖心裡已經有了計較。笑著說道：「胡主管是好樣的，等會兒總裁會召開一個員工大會，還希望胡主管做個帶頭表率，等會兒要辛苦、委屈你了。」

胡佳平激動的說：「不委屈、不辛苦，為了公司利益，我們全力奉獻是應該的！」

「我相信其他同事也一定是這樣的想法，等會兒還需大家的配合。對了，我還不清楚各位如何稱呼，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如何？」

看到只是胡佳平一個人出風頭，其他人雖然沒有像范韶一樣不滿，但也沒有多大興致，只有一部分人想著亡羊補牢的增加表現分。

聽完他們的介紹，李巖拍拍手，「好啦，會就開到這裡，現在各位回去準備，一會兒的員工大會，總裁需要你們的支持，工廠是大換血、還是保持原狀，就看今天了。」

大家心裡微微一凜，這話雖然不明顯，可已經帶著威脅的意味。這大換血，可以是所有員工的大換血，也可以是所有管理層的大換血！

各自帶著複雜的心思離開會議室，李巖則回到了廠長辦公司。

張語蓉以前看過工廠的報表，都是下面處理過了的，雖然對工廠的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但憑著她的敏銳，在審查報表的時候，還是發現了不少的問題，雖然跟現在的罷工沒有關係，但一一問出來，也讓黎名輝廠長冷汗之流。

李巖給張語蓉倒了一杯水，然後自己在一邊休息，等到她需要詢問的都問完了，這才讓黎名輝去看看員工代表來了沒有、還有員工大會安排得如何了。

「一堆問題！」黛眉輕蹙的張語蓉冷哼了一聲，如果不是這件事。她不會親自過來，還沒發現有那麼多問題。

「有問題就要整治，你不能天天常駐這裡辦公，所以，今天下藥得猛一點。如果你不怕這裡被我弄得一團糟的話，就讓我來處理吧！」李巖自信的笑言。

看到他的神態，張語蓉不由得對他有了幾分信心——實則是期待他能有一個好表現。「讓你處理也沒關係，不過……你得先多給我一點信心，你不是開會去了嗎？有什麼收穫？」

「我發現……」

李巖過去她的身邊，把自己的發現分析了出來，聽到他的話，讓張語蓉由驚訝到懷疑、最後深思了起來。

在考慮了一陣之後，張語蓉決定全力支持李巖來處理，雖然他的身份職務不合適，但只要有她這個總裁支持，不需要公開，在這工廠裡面，就像是有了尚方寶劍。「好吧，交給你來處理，現在你先做一點功課……」

張語蓉讓李巖看報表、文件，李巖馬上叫苦起來：「不要吧？這些東西一看我就頭疼，跟數據、文字打交道，你跟擅長，跟人打交道就我來吧！」

這讓張語蓉有點頭疼，跟人打交道很重要、數據文字更重要，如果不願意看這些文件、報表，何時才能進入高管行列啊！但她也知道，這不能一下子改變他，只能慢慢來。等會兒要讓他去會見員工代表，張語蓉只好自己簡略的把發現的工廠各種問題，能用上的資料說了一遍。

二百三十二

同一個會議室。換了一批人，先到了裡面的是一群員工代表，差不多每個大的部門、每個車間都有代表，裡面坐了十幾個，大家都提前做好了準備，讓自己保持高昂的氣勢，談判不能輸給資本家。

沒有預定時間，開始時間就是李巖說了算。

從黎名輝那裡得到信息反饋，李巖還是讓他們等了好一陣，等到有點焦躁了，才和張語蓉姍姍而來。

跟那些管理層不同，看到他們三個進來，員工代表立即全部安靜了下來，目光都落在了他們的身上。看清楚兩個是沒有見過的，陪同的工廠領導，就只有廠長一人，他們多少有點心虛起來。

雖然本著打倒資本家而來，但他們接觸到最高級別的領導，也就是黎名輝了，而他只是管理億元級工廠的廠長。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可是百億級的集團公司總裁！一個身份就已經是強大的氣勢。加上張語蓉本身氣場就很強，讓他們一時間噤若寒蟬。

張語蓉坐在會議桌上首主席位，李巖和黎名輝各坐兩邊。就座之後，黎名輝先開口介紹：「各位同仁，你們的訴求，已經直接傳達到了集團公司總部，今天，除了總部的李先生，連我們集團總裁張小姐，也在百忙中特意趕來，足以說明總部對大家的重視，各位有什麼訴求，可以直接表達出來。」

人總是對經常見到的頂頭上司、上司的上司忌諱更大，對於相隔太遠的領導，反而壓力要小得多。組長、主管對基層員工的影響力，要比廠長更大，更不用說一年也未必來一次的集團總裁了。

在經過了最初的震懾之後，大家才反應過來，總裁也不過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聽完黎名輝的介紹之後，現場開始紛亂起來，交頭接耳的細聲議論由小漸大。在他們看來，講法律、講規定，肯定是說不過資本家的，想要讓資方屈服，就只有把事情鬧大、把勞方的聲音喊大。

「我們要求增加工資！」

「我們要求上調加班費的比例！」

「我們要求加強各種福利待遇！」

……

張語蓉只是冷冷的關注著，把今天的主權交給了李巖。現場的員工代表們。雖然把口號喊得很大，但沒人敢直接看她。

等他們都叫喚的發表了議論之後，李巖這才抬手虛壓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等環境稍微好了一點之後，他開口說道：「誰來正式總結一下你們的訴求？」

有一個距離李巖最近的男子，手裡拿著一張紙，開口說道：「尊敬的張總裁、李先生、黎廠長，我是員工代表馬浩然，請允許我代表大家發出我們的訴求……」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聽著他開場白之後繼續照念稿子：「物價、生活成本一直在漲，只有工資不漲；工作難度、強度在加，只有加班費不加！我們不是在一個私人加工廠，我們是一家大企業的分廠、子公司……」

馬浩然的稿子洋洋灑灑，說了很多恭維、擠兌天堂集團的話，也扣了一些大帽子，讓最後他們關於整體加薪、提高加班費、改善福利待遇等訴求，顯得是那麼的合情合理。

等他講完之後，發現李巖竟然以手托腮，靠在會議桌上，似乎正在打盹，這讓馬浩然和其他員工代表臉色都不好看了。這算什麼？再困也不急這一會兒，這分明是故意羞辱人！

看他的模樣，張語蓉又好氣又好笑，伸腳過去踢了他一下，嘴裡也哼了一聲，提醒他不要裝得太過了，把事情鬧得受不了場可就不好了。

「講完了？」李巖睜開眼睛，然後扭了扭脖子、清了清嗓子：「嗯，現在輪到我說了。其實呢，大家都是明白人，將法律，公司絕對沒有問題，講規定，也絕對是你們的問題。現在只是講人情、講道德，所以我覺得就不用說那麼多屁話，大家直接一點。請問各位代表，你們是想要自己加薪，還是真的為了所有的員工請願？」

馬浩然代表其他的代表，發出了抗議：「李先生，您可以不接受我們的訴求，但您不能侮辱我們的動機！我們絕對是為了大家的利益！」

「OK，現在我是代表公司利益，公司當然是想要用最小的代價，解決好問題。現在大家關起門來磋商，我是個直接的人，繼續跳過漂亮的屁話，我就問大家一句：如果公司決定，在座各位代表的薪水提升百分之三十，你們願不願意回去勸大家放棄罷工。即日復工？」李巖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話讓張語蓉暗暗皺眉，以最小的代價、解決最大的問題，這本來沒有錯，但這樣屈服於一小部分的、通過賄賂形式來解決，不是她喜歡的處理風格。不過這已經交給李巖，也只好忍著，不能當面拆台啊。

百分之三十的加薪，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誘惑。不過只是一會兒的遲疑，馬浩然已經代表大家拒絕了：「不可能！要就給所有人都加！」

「對！給大家都加！」

李巖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給所有人都加，成本太大了。這樣吧，我繼續代總裁、廠長他們做主，給各位加薪百分之五十，請考慮一下。」

這下大家都安靜了，百分之五十的誘惑力，比三十強更多了，這等於以後自己收入增加了一半！

「百分之七十！」大家沒有反應，李巖繼續提價。

又一次衝擊了大家的心房，但一激發了他們的貪慾，提升幾次了，如果再等一會兒，會不會再提高呢？

「總裁在這裡。她是資本家，肯定不樂意我對你們大幅漲價，我最後保證一個數，如果你們同意的話，這個月開始，薪水增加一倍！有職位的會提升，普通員工會提組長，這樣加薪也不會有人懷疑了。」李巖沉聲道，「我這人很直，話就說到這個份上，五秒鐘時間考慮。」

然後他就仰頭看著牆上的電子鐘。

增加一倍。已經擊垮了大家的心防，等聽到還能升職，更是激動，只是心裡能接受，面子上還是難以放得下。這會兒正互相察言觀色呢，而等到李巖說五秒鐘考慮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願意！」

「我也願意！」

……

所有人爭先恐後，怕錯過了機會。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閒。既然不是仙，難免有雜念，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

「好！」李巖帶頭鼓掌起來，「這就對了嘛！以後想要升職、加薪，都可以跟黎廠長提，不用搞那麼大。停工兩天，損失的是公司利益。」

黎名輝也陪著鼓掌，包括張語蓉都像征性的拊掌。她並不贊同李巖的方式，但不得不說，他的方式現在是起作用了。

看李巖笑瞇瞇的，大家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看樣子，不是糊弄人。

「請放心，我記不住你們誰是誰，但黎廠長一定都記得。你們誰也不會漏掉！公司不會忘記你們的。不過，目前還需要大家努力，把罷工的事情解決了才行啊。總裁很忙，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的人，已經在這裡停留很久了，耽誤很多公務了。所以，大家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後的員工大會，我希望能看到你們的成果！抓緊時間、請！」

聽完李巖的話，大家遲疑了一下，魚貫而出、抓緊時間出去了。

……

還有一個小時時間，張語蓉不會浪費乾等的。開始針對工廠各方面的問題，對黎名輝提出整改的要求和方案。對於影響長遠發展的問題，她可絲毫不手軟，砍項目、調規劃、定目標、炒蛀蟲……直接讓管理一向比較寬容的黎名輝汗流浹背，張總裁這一個小時下達指令的強度，比他兩年的工作還要大。

一個小時後，在外面早就完成集合的員工們，終於盼來了總裁親赴的員工大會。遠遠看到張語蓉的絕世容顏，讓很多人都暗歎不已，即便加薪不成，能親眼看到美女總裁，這次罷工已經有意義了。

這次李巖站在了臨時舞台中央，張語蓉和黎名輝在他兩邊，再後面是一群管理層。

拿著麥克風，看著下面近千人，李巖緩緩開口：「首先，請允許我代表我自己、代表總裁、集團公司，向大家的辛苦工作，表示感謝！」

說完認真的鞠躬。

這樣的開場方式，贏得了一部分人的好感，也有一部分人覺得是作秀。

「現在我請問一下所有的同事們，憑良心講，我們工廠的待遇，真的很差嗎？你們的薪水，真的比同行業、同工種差很多嗎？——當然，別跟拿越南盾的比，也別跟拿美金的國家比。你們知道我們工廠一年的產值多少嗎？過億！注意，是總產值，不是利潤！多不多？可能對你們來說，很多了，這都是大家辛苦的結果。對集團公司來說，很少，不到一個百分點，而這其中，支付給你們大家的工資、加班費、每月各種獎金、年終獎、各種福利待遇，這是幾千萬的成本！」

二百三十三

李巖停了一會兒，給大家一點時間消化這段話。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對於普通的員工來說，只能大概的知道一個業績產值，具體的成本涉及到商業秘密，一般人是不會知道、也不會關心的。就像一部電影一樣，裡面的群眾演員需要的是跑一天龍套收一天錢，具體成本預算多少、實際票房能收回多少，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

大家只是覺得今時今日的生活成本提升了，工資理所當然要提升，也只是提升，並不能否定現在原有的一切，所以這幾千萬也不是白說出來的。聽到這個數據，對比一下，還真的比例不低了。

「或許你們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或許你們會說，這不關大家的事情，是廠長的事情，是老闆的事情。但正如大家能感覺到。物價上漲給大家都帶來了壓力，同樣對工廠原材料、物流、運輸、包裝等各個環節，都帶來了更多的壓力。大家看到的是這個月比上個月多干百分之十，拿一樣的錢；看不到的是公司多了百分之十出貨，卻只能獲得同樣的產值，比大家更艱難！」

李巖這話說得比較直接了，雖然理智來講，大家也覺得他的有幾分道理，但情感上不能接受，感覺他就是在為資本家辯護，是想方設法說出這樣的話來打消大家的加薪訴求，這是不能接受的。

就在下面開始嘩然的時候，李巖繼續說道：「這次的事件，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我也代表總部，拿出最有誠意的解決辦法，給大家一個交代。」

大家稍微的安靜了一下，準備聽完他說什麼，如果是屁話，接著再鬧大一點。如果是能接受的範圍，那在另外說。

「問題一，財務主管胡佳平，有挪用公款的問題，他還做賬把這加入到成本裡面，以至於公司財務賬目更加糟糕；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這問題，有一部分資金，將以獎金、福利發放到大家每個人身上。雖然不是巨大的數目，但每個認真工作的員工，都能得到一份獎勵！」

此言一出，全廠大嘩。員工們是議論紛紛，沒想到大家的訴求，反而讓總部揪出一條蛀蟲，而正是因為這蛀蟲，有人憤慨、有的幸災樂禍、有的不相信這樣的話……而管理層也都吃了一驚，尤其是像生產副廠長范韶那樣比較直的人，剛才明明看到胡佳平的馬屁拍得李巖很受用啊，怎麼轉頭就把人給賣了？

也有一些比較精明的人，開始回想反思剛才開會的情形，覺得那個古怪的總部李先生，在那個簡短的會上，不止是大家原本想的那麼簡單！

事實上，卻是不是那麼簡單！只是想要玩人、找兩個乖巧聽話的，那李巖也未免太無聊了！正如他跟張語蓉說的，他懶得看那些報表、文件、數據，他更喜歡看人。憑著敏銳、仔細的觀察力，以及鑽研過心理學的進一步分析，他只是利用短暫的接觸。想要看出哪些人是真心為工廠、哪些人是為了個人利益的。

從進去的不說話，到後來的抽煙，其實他一直都是在看人。每個人的神情，都落在他的眼裡，也基本分析出了他們的性格。像范韶這樣真心為了公司的不算多，更多的是在混，即便工廠真的因為罷工而倒閉了，他們也只會馬上換另外一家，而不是遺憾。除了這些大多數外，還有個別幾個人，對於他這個欽差神秘莫測的態度，感到心虛！

胡佳平便是如此。雖然他從頭到尾的表現，都是顯得很放鬆，很自信、甚至帶著一絲微笑，而主動向李巖搭話、說出他喜歡聽到的好話等，在別的人眼裡，是值得鄙視的諂媚，但在李巖看來，他還是心虛！是以進為退、以攻為守，寧願讓人——包括李巖，把他看成拍馬屁的人，而不發現更多的問題。

李巖只是看出幾個人有問題，真正的疑點，是和張語蓉談論工廠問題時候印證出來的。張語蓉不滿的、發現問題的幾個地方，剛好跟李巖覺得心虛的幾個人有關，於是叫上黎名輝仔細核查，結果真的找出問題來了……

當然，因為時間問題，加上也不能一下子弄得過大了。胡佳平就成了典型。殺雞儆猴、同時也讓范韶等實幹派大快人心的棄子。

此刻的胡佳平已經面如死灰，沒想到李巖這貨笑裡藏刀，還說要他配合，竟然是拿他整個人來配合！

……

「安靜一下，還有第二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是比胡主管更直接。那就是，這次帶頭的幾位同事，也就是大家的代表們。」李巖笑了，「選擇題：1、他們是為大家謀幸福的熱血好青年；2、他們是利用大家來逼宮，實現他們個人的目的。請問大家會如何選擇？」

剛剛胡佳平的出事，讓范韶等人對李巖刮目相看，但也讓另外一些心裡有鬼的主管們汗流浹背、緊張不已。但因為開會不是一起的，那些員工代表們，還是沒有自危的覺悟，還有人覺得李巖是說話算話，藉機清理一批管理層，讓他們這些人上位。等到他的選擇題拋出來的時候，開始意識到不對了。

其他人也都交頭接耳起來，開始大家是被煽動了起來。但是隨著幾天沒開工，有一些人已經開始心裡不踏實了。現在聽著總部來的領導，似乎話裡有話，大家都開始議論。

「雖然人生總是充滿了選擇題，但我以前是很討厭老師讓我們作選擇題。所以，我會給大家提供資料背景。」李巖說著，打開手機，把一段錄音播放，通過麥克風，傳到所有人的耳中。

「你們想要都成為管理層、增加兩倍工資，這是不可能的！先拿出誠意，把他們都擺平了……最多只能是這樣，你們從這個月開始，薪水增加一倍！有職位的會提升，普通員工會提組長。這樣加薪也不會有人懷疑了。……我這人很直，話就說到這個份上，五秒鐘時間考慮。」

『我願意！』

『我也願意！』

『我也願意……』

這一段錄音，顯然是李巖稍微動過手腳的，也就拿手機添加、斷章取義的翻錄，粗糙得很，但這不是法庭，也沒有專家來鑒定，只是要讓大家相信。

那些員工代表們，在剛才已經施展自己的影響力，說已經擺平了公司，會給大家一個交待，但需要一步一步來，讓大家配合復工。現在聽到這段話，全廠立即炸鍋了！

剛才只是涉及胡佳平，影響大一點的，也就財務部的幾個人而已，現在則直接關係到所有參與罷工的。大家都感覺被出賣了！

而那些員工代表，也同樣感覺被出賣了！他們是被李巖出賣了。立即破口大罵，說這是假的，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固然，李巖前面有一些截掉了，也新添加了一段複述的條件，但後面的話，是現場說了的，而答應的聲音，也都是他們自己說的。在他重複播放了幾遍之後，所有人都聽清楚了。這個人是今天才從總部來的，如果作假，怎麼能有你們那麼多人說的「我願意」？不是答應條件，你願意什麼？結婚啊？！

眼看現場要亂起來，有些衝動的人甚至要動手揍那些代表了。李巖再次開口：「大家請安靜！聽我說完！」

對於給了大家震驚的李巖，現場還是安靜了一點，想要聽聽他怎麼解決。

「首先，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們的底薪、加班費、福利等，同區域、同行業、同工種。絕對是中上水平。當然，要花天酒地、要吃喝玩樂、要包養奶，肯定是不夠的。但剛剛黎廠長告訴我，下面有很多都是他能叫得出名字的老員工，是在做了很多年的老臣。工廠不能讓他們發家致富，但也能讓他們養家餬口、供給兒女讀書……」

聽到這裡，下面一些老員工，都感覺有點對不起黎廠長。

「這些很好的老員工，是集團公司的財富，我們會一直善待。因為他們累積日久、待遇方面，比新人要高不少，而很多新人是幾個月就能取代他們的工作，但工廠以人為本，不為了節省這點成本而炒了老員工換更便宜的新人。可是……大家看到了，慫恿、煽動大家罷工的，都是一些年輕人！他們或許是激情、或許是熱血、或許是正義感，可是對大家來說，會不會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們被炒了，馬上又能找到一個差不多的工作。但是過了三十五歲的大哥、大姐們，如果吵了——不說炒人，就說鬧大了、工廠倒閉關門了。你們還能向他們一樣輕鬆的找到同樣的工作？即便能，換了新工廠，你就得從新人做起，會比大家現在累積多年的底薪更高？

黎廠長說，很多員工都是結了婚的，大家都是有負擔、有壓力的，所以一向很少炒人。可如果真的向他們訴求的那樣，大幅增加工資、加班費，在現在越來越嚴峻的市場上，一年再加多一兩千萬工資成本。工廠只有兩條路，一，關門結業！這區區一億多的業績，對於天堂集團來說，隨便哪裡就出來了，不可能賠錢開下去；二，炒人一半，也就是讓那一部分比較年輕、比較精的，拿走老人、老實人的那部分工資，結果呢？老人、老實人，去找更低收入的活兒，或者直接失業！」

李巖這一番話，說得很多人都毛骨悚然。現場千人員工，大多是成家了的，他們渴望的首先是穩定的收入。這次被煽動，也是隨大流，能多得一點收入，誰都喜歡。可是大家都看向美好的一面，渴望著資本家們分出一部分利潤出來給大家，極少人分析後果。

而資本家不是慈善家，想要資本家拿出更多獎勵，只能水漲船高，而不能殺雞取卵！

現在聽完了李巖的話，比那些員工代表的勸說，作用大多了，大部分人已經打消了之前的念頭。事實上很多人罷工這兩天也不知道幹什麼，過得很不踏實。

「對於那些投機取巧的人，公司是不可能讓他們成果管理人員的！我們無論是黎廠長、范副廠長，都是忠厚老實、吃苦耐勞認真做事的人，你們大家，也都是這樣。所以，我承認，我是小人……之前答應他們，是被迫無奈，怕他們繼續慫恿大家鬧出更大的事情來。但現在我要公開反悔，公司不會讓這樣投機取巧、蒙騙大眾來謀私利的人繼續停留！」

聽到李巖承認自己小人了，讓本來鄙視他的人，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像范韶本來是很不屑李巖的，現在才覺得他是忍辱負重，對這些代表如此、對胡佳平也是如此，不由得很佩服，難怪人家可以跟著總裁混，差距啊！

聽到那些帶頭的人，將要被炒，還有一些參與煽動的人，都開始心慌了。

「除了他們幾個，其他員工，公司絕不追究。相反，我個人還會建議黎廠長，讓飯堂給大家加餐、加菜！現在，我希望能和工廠同舟共濟、水漲船高的同事們，立即回去開工，受不了我們的，也可以申請離職。」

李巖說完，把麥克風給了黎名輝，退到張語蓉的身邊，讓黎名輝去善後。

到了這會兒，大家已經決定回去了，等到黎名輝上去鼓勵了幾句，立即開始有不同部門、車間的主管們組織回去上班。

張語蓉看著前面，忍不住低聲說道：「想不到你挺伶牙俐嘴的嘛，而且歪理很多！」從理智上，她認同李巖的能力。但情感上，她不喜歡這樣不擇手段的處理方式。

李巖苦笑：「還不是為了你這個資本家？再說……我有一些話，是真心話。底層有底層的活法，如果你真的處於人道主義的同意加薪，最後結果，真的會害了一部分技術性不強、上了年紀的人。對你來說，關閉區區一個億的工廠，只是一個會議討論一下就能決定的。對於有些人來說，少了一千多塊的收入，可能就是巨大的壓力。」

張語蓉有點驚訝，忍不住轉頭看了看他。剛剛李巖，已經讓她見識到工作一面的魅力，而這一刻，又讓她有了一點其他的感觸。他到底是個小人、還是個真正知道底層無奈的人？這傢伙……有點神秘啊。

二百三十四

員工大會很快結束了，這次的罷工事件算是暫時的告一段落。但張語蓉還不能馬上離開，對於發現的那些問題，李巖已經在大會上說出來了，她也必須把處理方案和結果，指示黎名輝。

那個胡佳平，作為管理層方面的蛀蟲，是要絕對的剔除，但對於財務部其他人，或者有類似情況的其他幹部，則讓黎名輝觀察後效，暫時不便全部端了。如果殺雞儆猴還不管用的話，那就要把他們都換了。被李巖收買再出賣的員工代表們，也將成為這是事件的直接負責人，他們必須被辭退。

當然，張語蓉本身不是一個鐵血資本家。在瞭解了底層員工的大致收入之後，她已經對黎名輝做出了批示，底薪還是按照正常制度調薪，但在占收入很大一部分的加班費方面，做出更好的調整，同時責成管理層做好安排，不讓存在混時間的問題。也就是說，同樣的收入，可以讓員工少工作一點時間，只要事情能夠做完，就能拿到相同的收入，而不是必須多熬時間。

她做出的只是大方向的指示，具體的安排，就交給黎名輝廠長帶領的工廠管理層。做完這一切，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到了午飯時間。

眼看總裁要走，即便是比較老實的黎名輝，也知道這是難得招待的機會，忙懇請吃完午飯再走，所已經在附近的酒樓訂了位子、感謝總裁百忙中特意前來解決這個問題。

即便是大公司的總裁，想要請張語蓉吃飯，都沒什麼機會，她怎麼可能會跟黎名輝他們應酬？當即冷冷的拒絕。

不過在這個時候，李巖卻開口建議：「張小姐，我覺得我們應該留下來吃頓飯。」

張語蓉冷然盯著他看，想要看看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是你老婆吶！別人邀請我吃飯，你竟然支持？你沒吃過飯啊？此刻她的心裡確實有點不爽。甚至寧可是李巖請她單獨吃飯。

黎名輝也忙頻頻點頭，不過李巖後面的話，打消了他的熱情，讓他誠惶誠恐起來。

「張總，員工們為什麼會被煽動？原因之一不就是福利不夠好嗎？我們無法一一體驗工廠的各種情況，但現在已經來了，可以體驗一下大家的伙食如何。我建議，中午，我們兩個就到員工食堂，跟普通員工一樣打菜吃飯，有了親身體驗，對以後福利改善，你才會更有把握。」

黎名輝暗暗叫苦，因為罷工同樣影響到了後勤部的員工，這幾天都沒有開火，雖然剛才已經復工了，並表示今天給大家加餐、加菜，但那也只有晚餐才來得及。午飯估計是之前剩下的菜、加上臨時匆匆購買的，絕對條件不會很好。

張語蓉聽後，這才點頭同意。「好，就按你的意思。黎廠長。你幫忙安排一下，我們就按最普通員工的條件吃飯。」

黎名輝忙答應，已經到了這個時間，也毫無其他辦法了。如果是外面酒樓，隨時可以準備更好的，但食堂就沒這條件了。千人的飯菜，能趕出來已經算是不錯了。想要在這會兒搞特殊化，還是可以的，但要給所有人加菜，做出常規標準，就打死也做不到了。

……

張語蓉從小家庭環境就好，在公司的時候，中午也一般是由柯芸芸給她訂好餐、送到辦公室。即便是公司總部的餐廳，她也沒有去過幾次。而這工廠的食堂，比之總部的餐廳，各方面可以差太多了

拿著黎名輝準備的一個托盤，跟著李巖一起，排在長長的隊伍後面，讓她感覺很新奇，但她實在太顯眼了，站在隊伍之中，幾乎所有員工的目光都看過來，讓她感覺很不自然。

工廠的飯堂分兩部分，員工們是大飯堂，而主管級以上的小部分管理階層，另外有一個小飯堂。飯菜基本上是一樣的，只是這邊多一個湯，而且飯菜、湯都是隨便自己取，環境也稍微好一點。

總裁不接受廠長的款待。要跑去員工飯堂打飯吃，這讓很多人都覺得是作秀，他們也懶得理會。只有黎名輝就沒辦法，他這個廠長也只能跟著一起這邊打飯。

員工們雖然也覺得他們兩個有作秀的嫌疑，但還是期望總裁是想要體察民情，瞭解員工的真實生活，因為平時都希望飯菜比較好。而今天，大家都有了相反的期待，都希望今天的伙食盡可能的差，才能讓總裁督促改善。

在一番排隊之後，兩個人打了飯菜，在大飯堂裡面尋找座位。

「這些人應該都是按部門排了固定位子的，過來這邊吧！」李巖帶著她來到一個空桌子。

這長條桌子沒有其他人，估計平時是預備的，但肯定也有人坐，今天他們兩個一坐下，其他人都不敢過來。就連黎名輝，也覺得他們兩個應該會商討所見所聞，自己參與過去、會讓大家尷尬，所以他打了飯菜之後，另外老員工們擠到一起去、做出打成一片狀。

總裁過來打菜，負責打菜的後勤員工，敢不多打一點嗎？他們也怕今天伙食太差影響總裁的評價。只能打多一點，以顯得量很多。可是這菜的味道，實在一般，加上今天菜的質量就不行、種類也少，基本上可以說比較難吃。

在嘗了幾口之後，張語蓉有點為難了。她本來胃口就不大，吃的不是很多，今天不好吃、又特別的多，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喂……我吃不完這麼多。」張語蓉看旁邊的李巖還蠻有胃口的吃著，小聲的向他求援。

李巖看了她一眼：「那怎麼辦？大庭廣眾的，我幫你吃可就太曖昧了。會傳緋聞的。」

張語蓉有點苦笑，明明是自己的老公，可是他跟公司其他的同事傳緋聞，似乎天經地義。而自己這個正牌老婆，卻連跟他傳緋聞的資格都沒有。抱怨歸抱怨，她也知道那樣的後果會有多勁爆。

「沒人讓你吃！我是讓你想個辦法！」

李巖眼睛看了看前方，「看看他們……味道不好、選擇不多、別提什麼健康營養，但是他們大家每個人都得吃，每天、每個月、每年……而不是像我們一樣體驗一頓。難道他們不想要吃更好的嗎？都想！不好吃他們不想倒了嗎？也想！

可是吃好的花費更多，而他們當中很多只是還處於求生存的地步，用的每一分，都是血汗錢，是必須用來養家餬口，上面養老、下面育兒的，生活讓他們不敢、不能亂花；不吃行嗎？大量的體力活，如果不吃飽，下午還能有體力堅持工作嗎？」

說到這裡，李巖認真的說：「員工大會時候我說的話，是理智的，是為了工廠的長遠發展，為了讓他們能夠細水長流的安穩，而不是多拿幾百塊、然後幾個月就失業了。但從情感上，我還是希望能夠加強一些福利、待遇，最起碼伙食改善一點，而這，就是我留你吃飯的目的。」

李巖已經發現她聽完之後，怔怔地看著自己。轉頭看了她一眼：「幹嘛？我臉上有飯啊？」

張語蓉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不是。」

「你竟然笑了？看到廣大人民群眾受苦，你這資本家就笑了？」李巖白了她一眼，雖然她的笑容依然如冰川的雪蓮綻放般美麗，但這不是時候吧！百千人的公眾大飯堂呢，一點情調都沒有，要是只有兩個人……

「李巖，你今天的表現……我很滿意！」

「滿意？那就別再說我忽悠你爸了。不過也別想著把我調去做管理啊！」李巖敷衍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張語蓉停頓了一下，低頭慢慢的吃菜，雖然味道不好，但相待近千的員工能天天吃。她也能吃下去了。

「你今天解決問題表現出的手段、口才、風範，都非常不錯，作為你的老闆，我欣賞這樣的人；但是你過於理智分析的話，有點不近人情，出爾反爾、賄賂、出賣等處理方式，有點不擇手段，作為你的老……，作為女人，情感上我是不喜歡的。」

「但是呢？」這樣的開頭，自然有一個轉折。

張語蓉點點頭，接著說：「但是你有心留我下來吃飯，讓我體驗一下員工們的生活，以這樣的方式來替他們說話，我很開心，你總算不是一個沒良心的人。」

李巖有點詫異，也有點欣慰。他只是想著不能為這些底層的員工多做什麼，所以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讓錦衣玉食長大的張語蓉，瞭解一下大家的情況。根本沒想到竟然會讓她有觀感的變化。

他放下筷子，皺起了眉頭。

「怎麼？還不滿意啊？」

「當然不滿意！我本是業務部的小職員，這樣的麻煩，怎麼會輪到我的頭上？我今天是幫你解決問題呢。結果好了，因為小小手段，在你眼裡，成了一個沒良心的男人了。這只是小小手段就能解決的，萬一以後天堂集團遭遇了大麻煩，作為你的老公，我挺身而出為你殺人放火，最後在你眼裡，豈不是要成為惡魔了？呂洞賓啊呂洞賓……」李巖搖頭小聲感慨。

從他語氣、神態，張語蓉知道李巖不是真的生氣、在乎，而是故意開玩笑的。不過他感慨的話語，卻又在不知不覺間觸動了她的心扉！

是啊！今天本來不關他的事，他是擔心我才來到，即便來了，也可以只做一個保護的助手，可是他卻落力幫忙解決問題。現在問題解決了，讓我有時間關注、分析其他的問題，也展示了他的能力。我怎麼能這樣說他呢？

『萬一以後天堂集團遭遇了大麻煩，作為你的老公，我挺身而出為你殺人放火，最後在你眼裡，豈不是要成為惡魔了？』

這話雖然是可能性極小的假設，對於女人來說，卻也是非常大的衝擊力。在你最重視的事業上，一個平時很普通的男人，可以為了幫你，而去殺人放火，這不說明他在乎你已經超過自己性命了嗎？

「不會的……」她以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回應道：「……如果真的有這樣的麻煩，我也不會讓你去那樣作，安全第一，當然，更不會把你視為惡魔。」

這算是……兩個人慢慢接觸更多、瞭解更多以來，說的話語比較深入交心的一次。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沒有繼續深入探討下去。

張語蓉的安靜，是因為脫口說出這樣的話後，恢復理智，感覺到有點尷尬和羞澀。

而李巖的安靜，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自己心裡深深觸動了！

為什麼會這麼說？

殺人放火……惡魔……

這兩個關鍵詞，是他剛才開玩笑的時候隨意說出的，但卻是他心中秘密的折射投影！鑽研過心理學的李巖，此刻有點震驚。會無意中這樣說，顯然自己潛意識裡面，是想著有朝一日把另外一面告訴她、展示在她的面前、所以才會這樣說出打預防針一樣的話！

告訴她？李巖苦笑，難道說：張語蓉，你別看不起我，你老公其實是一個很厲害的殺手，看誰不爽我都可以幹掉他！你又麻煩，我也可以替你幹掉一切麻煩……

算了，這是不能說的，或許管子軼說的有道理，真正長遠來說，Queen才是King的良配，月瑤才是最合適的人。只要張語蓉……

想要讓自己豁達面對，李巖卻無語的發現，隨著這段時間點點滴滴的接觸，在自己內心深處，她竟然已不再是那隨時可以放棄的冰山；不再是心智堅強、即便離婚也能無所謂的女總裁；不再是美麗不可方物、卻也同樣縹緲遙遠的女神……她已經是心頭的一片牽絆！

飯堂熙熙攘攘，人有百千，但在這一刻，李巖卻彷彿能夠聽到身邊老婆的心跳，彷彿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兩個人之間有咫尺距離，心卻彷彿從咫尺天涯開始，被一縷溫情綁在一起，繫在心頭……

二百三十五

張語蓉終究吃不完那麼多的飯菜。在李巖的指點下，她一臉不滿意的離開。自然，員工們看到了，都不會嘲笑她大小姐、大老闆吃不下這些飯菜，而是看到了改善的希望。在離開工廠之前，她也真的叮囑黎名輝對伙食方面做出改善，並表示會聯繫工廠的員工求證。

耽誤了一上午的時間，張語蓉也接到柯芸芸多個電話的求助。離開工廠之後，兩個人分開上路，張語蓉直接開車回去了。

其間李巖也接到一個電話，是楚逸文化的老闆楚逸打來的，想要約他會面，談談投資電影的事情。因為那個計劃回錢太慢，溫倩怡已經無心弄了，李巖主要是懶，沒那麼大的熱忱，又不想騙他的潛規則，便婉言推辭了。

李巖沒有馬上回去，他準備準備去一趟S大校園，一個多星期沒有看到郁小滴了。之前覺得她很煩人，勒令她不要纏人。結果有段時間沒見，也有點想她。郁小滴很聽話，沒有電話連環Call的纏他，卻被放了幾次鴿子，昨天更是短信放鴿子，讓李巖也有點不好意思，特意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去學校看她。

上一次來S大，還是打網球的那次，結果郁小滴出了綁架事件，不錯的開始，掃興的結尾。

來到S大之後，李巖在校門口停下了車，準備打個電話給郁小滴。卻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遇到了一個熟人，而且還是他剛剛拒絕的熟人！

楚逸，那個剛才打電話邀請他談電影合作項目的楚逸文化老總。

他怎麼會來到S大了？難道這小子還能猜到我的心思？可我也是臨時起意來看郁小滴啊！難道他知道我和郁小滴的關係？

在李巖充滿懷疑的時候，正和一個普通胖子聊天的楚逸也發現了他，立即拋下那個胖子過來了。

「李先生？怎麼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看著楚逸充滿驚喜、巧合的神色，李巖也笑瞇瞇的說：「真的是巧啊！沒想到楚先生竟然也來S 大了。」

一個「也」字，讓楚逸聽出了其他的味道，他有點尷尬，不知道是心裡有鬼，還是純粹誤會，他忙解釋了起來。「我是來找我大哥的，呵呵，就是那個胖子。我哥楚天。」

說著他對沒有跟過來的胖子招了招手，為了消弭李巖的懷疑，還介紹起楚天的情況來，說他是S大的講師，因為不同意IEEE文章署名系主任而難得提拔，以顯得這是真的。

「你好，我叫楚天。」看起來三十五左右兩胖子，過來之後，自來熟的自我介紹了起來：「我只是一個小講師，不過我更喜歡向大家介紹我的另外一個身份——我是個電子技術狂熱者，喜歡破解分析一切電子產品。只要跟電相關的東西，不差錢都可以維修。如果你有什麼東西壞了，可以找我……」

看著喋喋不休的胖子、接過他的名片，還真的是楚天。楚天、楚逸，或許真的是兄弟吧！

李巖稍微打消了懷疑，這時候楚逸接了一個電話，然後說著抱歉離開了。

「李先生，來S大有什麼事情嗎？有需要我幫忙的，看在老2的面子，我免費幫忙。除了電子產品，起碼我還認得人、認得路呀。」楚天很客氣的主動問道。

李巖搖頭婉拒：「多謝楚老師了。我只是來看一個朋友，事實上，她在哪個系，那個宿舍我都不清楚，不勞煩您了。」

看著楚逸已經開車遠去了，楚天忽然神秘一笑，湊近一點問道：「你是來找郁什麼……郁小滴同學吧？」

李巖微微一驚，他竟然也知道郁小滴？那楚逸更知道了！horse』s！差點被他們兩個矇混過去了。

就在李巖戒備心大起的時候，楚天已經笑瞇瞇的把他老2出賣了：「嘿嘿，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家老2……就是楚逸，好像有什麼事情要求你，然後你不大願意幫他。所以他就想要走曲線救國的路線，打聽到你女朋友是S大的女生郁小滴，而我剛好是她的講師，所以想要通過這層關係，跟你攀交情！」

李巖微微皺眉，如果他們真的有異心，怎麼可能把情況說得那麼明白？這楚天到底是什麼心思？

「哈哈哈……不用擔心，我沒有惡意。我真的就是一個愛好電子技術的普通講師而已。至於為什麼會告訴你這些話，是因為我是老師，多少有點知識分子氣質。我那老2這幾年……唉，掛羊頭賣狗肉！說的是文化公司，做的卻是娛樂產業。這還不算，還從S大、周邊院校，聯繫一些年輕漂亮的女生，搞什麼簽約兼職藝人、未來偶像什麼。成天誤人子弟！教導一些拜金女……」

楚天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開始議論起他弟弟來。

「他怎麼知道我女朋友是郁小滴？還是S大的？難道他對S大所以漂亮女生，都有建立追蹤檔案不成？」李巖懷疑的問。

「追蹤檔案？你太看高我老2了！」

李巖無語，我可不想看你的老2……

「那是因為。他那破文化公司，有一個女孩子，就是S大的，好像是跟你女朋友同班、還是同宿舍——這是我猜的，他怕我壞他好事，沒有說具體是誰。大概就是那女生在他們公司見過你，又在郁小滴邊上見過你，所以跟他說了吧！」

竟然有這麼巧合？李巖努力回想了一下上次在楚逸文化見過的那幾個學生MM，只是當時沒有太用心，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他有聯想到上次打網球極有可能是郁小滴同學出賣她消息的事情……

「別介意，我跟楚逸不一樣，我是老師，一向看不慣他。本來看著兄弟的面子上，敷衍他幾句，出工不出力，絕不會通過你女朋友來跟你拉關係，現在剛好碰到你了，我就直接告訴你。」楚天說完，就要離開，又想起李巖開始的話：「你不知道她什麼系、什麼宿舍？要我給你帶路嗎？」

「那就麻煩楚老師了。」既然楚天、楚逸知道郁小滴的存在，李巖也就不遮掩什麼了，如果他們真的對郁小滴有加害之心，定然不會放過他們的。

……

數分鐘之後。李巖來到了一棟宿舍樓下，胖子講師楚天只是把他帶來到這裡，說就在這棟樓裡面，具體那個宿舍，他就不清楚了，讓李巖自己打聽，然後他就閃人了。

站在樓下，李巖稍微的有點小尷尬，快奔三的人了，卻要像個純情大男孩一樣到女生樓下等人，這也忒傻了一點吧？老天啊。雖然我十幾歲時沒有經歷過，也不用讓我重複一次吧？

他開始覺得跟楚天過來，有點囧，還是打電話被，別驚喜沒給成，連累郁小滴也尷尬。

就在這個時候，看起來像是同樣要等女孩子的兩個男生，在瞄了他一會兒之後，竟然走了過來，一直來到他面前。

「大叔，你是幹嘛的？」一個男生直接問道。

另外一個接著說：「呂鳴歆，好好說，別嚇到人了！大哥，其實是這樣的，看您的樣子，應該不是家長吧？開這麼……低調、務實的車，也不像是砸錢泡妞的老闆。定然是靠真心打動MM的了！」

李巖被他們兩個搞得一愣一愣的，「怎麼？不是老闆，不能跟你們競爭？還是想要向我討教一點心得？」

「嘿嘿，大叔，您不用緊張、也不用自我感覺良好，我們對你來搶MM沒有意見，也不是想要學習，我們只是想要唱歌而已……」先說話的那個呂鳴歆失笑道。

另外一個遞上一張名片，熱情的介紹起來：「我叫王皓民，他叫呂鳴歆。我們兩個都是酷愛音樂，我想要創作出最完美的音樂、他最喜歡唱歌，我們需要聽眾、需要累積經驗，也需要小小的金錢援助，所以我們可以給您提供最獨特的服務。你可以指定我們唱經典情歌，或者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原創歌曲，這樣的告白，實在浪漫死了，絕對讓女生都折服的……」

「原來是賣唱的，竟然賣到這裡來了？」李巖忍不住感歎。

「你說什麼？」呂鳴歆不由得怒了，「你可以污辱我的肉體，但不能污辱我的歌聲！我只是想要唱歌！」

王皓民也有點尷尬。繼續說道：「其實我沒有說清楚，只要點播我們的原創歌曲，我們不用錢。」

李巖搖頭，不要錢不行，萬一要命咋辦？

王皓民有點失望，繼續遊說：「要不大叔你喜歡什麼樣式的？我們可以定制服務啊。『安紅，我愛你』這樣的怎樣？直接又犀利……」

本來就怕被人圍觀的李巖，不由巨汗，這可是連姜文都落荒而逃的絕招啊！怕他真像趙本山一樣拎個擴音喇叭出來，李巖趕緊先自己閃人。

開車離開女生宿舍樓，一段距離，至少不會被圍觀了，李巖才停了下來，然後撥動郁小滴的手機。

坐在車裡面，電話還沒有接通，李巖就看到郁小滴了，她正往這邊走，似乎要回宿舍。只是她身邊的那個人……

二百三十六

李巖看到的不是被楚逸簽約的在校女生，而是看到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生。是的，漂亮，男人用漂亮形容，一般就是花樣美男一類的了，或者說長得比較小白臉。

看到他們兩個走得很近，有說有笑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在電話未接聽前掛斷了，心裡隱約有點堵的感覺。

以他對郁小滴的瞭解，很難相信她會喜歡花樣美男類的男生。

不過……他才認識她多久呢？這個年紀的女生，都是喜歡花樣美男啊！為什麼一批又一批的韓國偶像團體能在內地小女生裡面大受歡迎？為什麼尊尼事務所可以在日本娛樂圈屹立不倒？就是因為他們總是在更新換代著花樣美男，讓成長起來的女孩子，看到最新鮮的美男。

回想他和郁小滴的相識相知，根本就是一個歪打正著的結果，而不是一見傾心，因為她的逆反報復、以及救了她幾次，才改變她的印象。對比她身邊的朋友，他更像是她偶爾的調劑口味啊，比如文強就是花樣美男型的。

……

李巖使勁搖搖頭，驅逐了腦子裡的胡思亂想。竟然會像一個小男生一樣有嫉妒心理，讓他暗暗自嘲。且不說他從來沒有對人許諾過什麼、表示過什麼。甚至一再提及自己有老婆，——也是真的有老婆。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就算真的是兩情相悅，也應該更加相信她才對。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李巖遲疑了一下，接聽了。

「大叔！你終於打電話給我了！」郁小滴興奮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他還能看到她真的雀躍模樣，只是邊上多了一個美男分享，還是比較礙眼的。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郁小滴又一副委屈的聲音說道：「你打一下就掛了，可別告訴我是打錯了啊，我會傷心的……」

「哈哈，我的女友有十幾、二十個，存放電話本裡面都是按照女友順序編號，剛剛要找女友一號，誰知道打到你這個十一號去了，所以趕緊掛了哦。」李巖調整了一下情緒，一如往常的開玩笑。

聽到這話，卻讓郁小滴有點驚喜，開心的說：「大叔！你終於承認我是你女朋友了啊？」

「呃……剛剛是開玩笑，其是我是專門打給你的，想起你可能在上課，就掛了。……我是想說，昨天我突然有事，很抱歉啊。」

每次李巖對她不是比較凶的語氣、就是比較不耐煩，抱歉還是首次，這讓郁小滴非常受用。咯咯嬌笑：「嘻嘻……是你的電話，即便上課我也先聽電話要緊。哎呀，能讓大叔主動打電話，小女子受寵若驚啊！」

眼看郁小滴兩人越走越近，李巖如果不想直接告訴她的話，就只有低下頭不讓她看到。想想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剛好撞見他們兩個，或許會讓她覺得有被跟蹤的感覺，難以相信這只是巧合啊。

為此，李巖決定暫時不說，然後讓自己往副駕駛座方面躺了下去，這樣即便在邊上經過，一時間也不會發現。

「那就好，也沒什麼別的事，我正好有一會兒時間，就跟你說一下……你也要上課了吧，我先掛了。」

「噯、等等！」才剛剛說兩句就掛了，郁小滴忙叫了起來，但電話已經掛了，也只能無奈。

李巖躺下之後，已經看不到外面路上的情況。只是在心裡默默計算郁小滴行走的速度，等估計她已經從旁邊過去之後，這才坐起來了。

起來之後，李巖正準備往後面看過去，卻發現有個腦袋突然出現在窗口。細看正是郁小滴帶著笑容的俏臉！

「大叔！想要跟我捉迷藏啊？」

看著郁小滴笑嘻嘻的樣子，李巖要是再堅持就矯情了，只好下車。

除了郁小滴，還有那個漂亮得像女人一樣的花樣美男，這讓他有點窘，早知道剛剛就開車離開好了，雖然有可能被她發現，但至少不用現在這樣直面的尷尬。

郁小滴已經蹦跳到了他的旁邊，挽著他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往他肩膀上靠。

這還是在校園裡呢！後面不遠處就是女生宿舍樓，不時有女生結伴路過，她不會覺得害羞，李巖還有點害羞。

「咳……別靠，太熱、出汗了。」

郁小滴卻不以為意，依然粘在他的身邊，然後笑嘻嘻的低聲說道：「巖g□ ge，讓我來猜一猜，你不是打電話給我，而是特意來看我，想要給我一個驚喜，所以找到宿舍樓下才打電話給我，結果呢……發現我和別的男孩子一起，而且是個年輕漂亮的男生，頓時讓大叔你生氣了、吃醋了，所以掛了電話。對不對？」

被她當面說破，要是只有兩個人的話，李巖也可以厚著臉皮，可是這會兒那漂亮的娃兒還在旁邊兩米外看熱鬧呢，這讓他能不尷尬嗎？

「亂講！我只是……只是有事剛好來到S大，找一個叫楚天的傢伙。只是找不到路了，在這裡休息一下而已……你看我剛剛躺著的啊。」

「嘿嘿，不用解釋了。你是看我們走過來了，怕我說你跟蹤我，所以故意藏起來，不讓我看到你。」郁小滴繼續開心的糗他，不過她也不忍李巖繼續尷尬、也怕他真的生氣離開，忙解釋說道：「那個傢伙叫姜笑依，是我姨家的兒子，你不用理他，更不用為他吃醋，你看他樣子那麼娘就知道他有同性傾向啦！」

姨家的兒子？表哥？李巖有點汗，丟人啊！大老爺們竟然有小處男般的反應。

郁小滴卻沒有取笑他的意思，反而非常的欣慰，「沒想到你會來看來，想要給我驚喜，沒想到你會為我吃醋……我太開心了！幸好我及時認出了你的車、發現了你，要是讓你吃醋離開。只怕你就不會再理我了！」

看著一向彪悍的表妹，竟然有如此小鳥依人的一面，那個姜笑依有點難以想像。要是她喜歡的是一個高大帥氣的高年級師兄也就算了，可面前這個人，怎麼看都是粗糙的老男人啊！這年頭，女孩子的口味真的是怪啊。

「郁小滴，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為了討好你男朋友，竟然說你表哥娘、是同性戀？信不信我打你小報告？」姜笑依走了過來，故作嚴肅的說。

「行了，這裡沒你事了，回去吧你！代我向姨媽問好！」郁小滴直接趕人。然後興奮的拉著李巖往宿舍樓走：「別理他，我帶你到宿舍去玩玩。」

去女生宿舍，李巖沒有這樣的經驗，一想到成群結隊的女生以看大叔的目光圍觀，他就覺得有點□得慌，不過想起楚天的話，也想要去她宿舍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同宿舍的女生出賣他們的消息。

「我說……你還是別這樣拉著我吧？被人圍觀怪不好意思的。」李巖拉了一下手，想要將手臂抽回來。

郁小滴看他不好意思的模樣，噗哧一笑，「好吧，那就放開你。上次不是有很多人見過你，你是我『教練』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雖然放開他的手，但郁小滴還是很靠近他的身邊。「我表哥是今天過來S市，中午請我吃飯，剛剛回來。你剛剛看到我和他一起，是不是以為我改為喜歡年輕帥哥了？」

「其實……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或許更適合你。」李巖認真的說。

郁小滴也認真了起來：「不要說這樣的話……如果你喜歡我，我會很高興，如果你不喜歡我，我會努力。但你別再那樣說，否則我真的隨便找個男人，那就是你害的！」

「你才別說這樣的話！成熟點……」

「我就是不成熟，才找你這個熟男互補嘛！好啦，我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只是礙於年齡差距不好意思而已。其實我們差距才十幾歲，不算多嘛。楊振寧還取個相差五十歲的女孩子呢。」

十幾歲？我有那麼老嗎？李巖忍不住糾正了一下：「是七八歲，我還不到三十呢！」

郁小滴偷樂，「就是嘛，你也知道你還沒老呢。好吧，叫大叔把你叫老了，那以後叫你巖g□ ge怎麼樣？……什麼表情嘛！好了，發音標準一點，叫哥哥行吧？」

說話間，已經走到宿舍樓下，呂鳴歆、王皓民兩個熱情音樂、唱歌的年輕人，還在繼續兜生意。見到這大叔不僅僅是來泡學生MM的，還已經泡上了，泡的還是校花級的美女，讓他們兩個都目瞪口呆。才子型過時了，音樂型過時了，難道運動型也過時了？現在美女都喜歡嫩草搭老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傢伙肯定是一個低調富豪來著。

在他們羨慕而鬱悶的目光中，李巖跟郁小滴進入了宿舍樓，這裡管理也不算嚴格，一直來到她的宿舍。

沿途見到的青春MM們，看到他們兩個，都目露曖昧之色。帥哥見多了，偶爾來個大叔，反而讓她們更好奇、有趣，覺得郁小滴眼光不凡。

郁小滴開了房門之後，先大笑了三聲：「哈哈哈！婦女們，我回來了！」

在李巖暗汗的時候，她更是大方的拉著他衝了進去，讓屋內小短褲、小吊帶的女生們全部落入眼中！

二百三十七

聽到郁小滴的笑聲。李巖已經感覺她平日裡在宿舍喜歡搞怪，但本以為她要先進去讓同學們先換了衣服，沒想到她會直接拉著他就進去了。

宿舍裡面有五六個女生，都是上面小吊帶、下面小短褲的青春可愛裝扮，甚至還有直接穿著內衣的。本來看到郁小滴大笑的模樣，知道她跟被男生約出去吃飯了，正想要調笑幾句，沒想到她直接帶了個男人回來。

一看到滿屋的青春MM，入眼全是粉嫩光潔的藕臂、玉腿、小腰、小肚臍……看得李巖眼花繚亂的同時，也有點尷尬，覺著是不是應該先退出去，等她們換了衣服再說。不過現在的女生，可沒有那麼多地忸怩，並沒有出現他預計的驚叫、遮掩，反而她們各個都好像很好奇的參觀了起來。

郁小滴已經把門關上，然後笑瞇瞇的拉著李巖跟大家打招呼。

「別誤會哈，這位是……我的網球教練啦。」

看她那曖昧的模樣，這話等於欲蓋彌彰，大家一起鄙視噓她。

「小滴，這位大叔真的只是你的教練？那我就不客氣了哦！」有個女生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還YD的舔了舔舌頭。似乎要把李巖生吞了似的。

「對哦，大叔，我們也喜歡打網球，你也教我們吧！要手把手的教哦。」另外一個女生直接過來李巖的身邊，有光潔的玉臂去觸碰李巖的手臂。

李巖窘了一下之後，也就無所謂了。雖然這些女生們都比較生猛，可他是男人啊，臉皮也經過磨練的，還怕她們不成？當即笑道：「我是不是誤入盤絲洞了？」

「我們都是妖精，可你是唐僧麼？大叔，你可不是白白嫩嫩哦。」

「就是，一點都不像可口樣子，要不然大家找把你吞了。」

對於生猛女生們對李巖的調侃、調戲，郁小滴也沒有干涉，在一邊笑嘻嘻的看著，留意李巖會不會生氣。

「吞我？不要了吧？大不了讓我的子孫後代讓你們吞就行了。」

內涵的話一出來，當即有領悟力強、或者有過實戰經驗的女生明白了，再怎麼生猛，對上這話，也不由得臉紅了一下。

「哇！大叔太猥瑣了，我們敗退，讓位子給你們『吞』！」

說著已經有幾個女生開門出去了，還有個女生經過李巖身邊的時候，笑嘻嘻的問：「大叔，收學生麼？我把電話給你呀。」

幾個生猛女生一離開，宿舍裡還剩下三個MM，估計她們是住在同宿舍的。其中便有一個穿著的是黑色內衣的，她們幾個在看到李巖之後，沒有那麼生猛，有點躲躲閃閃。

李巖原以為是她們大概是跟郁小滴一個宿舍的，所以給她面子，不一起玩笑。現在那幾個其他宿舍的女生一出去，人少、空間開闊了下來，他才看清楚，那幾個躲閃著的女生，都有點眼熟！

「這是我朋友李巖，這是小旻，對了，上次你們見過面的。」郁小滴介紹了起來。

李巖對她點點頭，上次在太子酒店，這個陸旻和她一個叫雄霸……不是，熊聖的富二代男朋友。看樣子她們兩個原本都不知道底細，經過那次之後，互相知道了另外一面，不過似乎並沒有告訴其他人知道。

「這是小愛，這是小薰……」

郁小滴又繼續介紹，再看到她們兩個無奈回頭。故作鎮定的模樣，李巖認出來了，真的是熟人！這個小愛，就是楚逸文化的一個兼職學生藝人，那次在酒席上坐他邊上陪伴的靈無愛！當然，靈無愛不可能是真名，可能真名有個愛字而已。另外那個穿著黑色內衣，現在已經披上衣服的女生小薰，也是見過的，聽到她問好的聲音，才想起是那次跟海芙去一個賓館，被記錄上黑名單的夜班接待MM！

『抱歉，七次郎先生，下次您再來，我們會給您優惠，免費給您提供一打裝的套子。』這是上次小薰最後說的話。在肯德基見過學生打工，也能理解小薰週末去值夜班打工。

城市那麼大，妙齡少女那麼多，偏生遇到的幾個，都和郁小滴一個宿舍。李巖感覺這個世界太小了。難怪那什麼理論說通過六個人，可以聯繫到任何一個人。

看到打過招呼之後，就開始冷場了，郁小滴以為她們是因為跟自己太熟，所以拘謹一點，也就沒有拉著她們一起說話，而是讓李巖坐在她的床上。

「啊，快上課了……」陸旻故作驚訝，然後拿了衣服到浴室去更換。

小愛、小薰兩個也響應號召，各自拿了衣服。一起擠進去浴室換衣服。

一下子安靜下來，郁小滴怕李巖要告辭，忙說：「其實沒什麼重要的課，她們只是借口離開而已，我不用去上課的。」

李巖則更加明白，她們離開，是不想尷尬。靈無愛無論是說在外兼職模特、還是藝人，都只是說著好聽，李巖可是親自經歷過她被叫去陪客吃飯；小薰估計不想人知道她在賓館打工，也可能不想見到這個七次郎先生，陸旻則可能怕無意間提到她富二代男朋友，所以她們都急著閃人。

他自己也非常的無語，原本上來，只是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舍友在楚逸文化，李巖甚至考慮到自己可能認不出她，沒想到竟然是那日陪在他身邊吃飯的靈無愛，那就難怪了。她會知道郁小滴，大概是通過那次發的視頻吧？郁小滴好像說過被她的同學們看到了。更沒想到的是，另外三個都是認識的。陸旻也就罷了，小薰則肯定會把這秘密跟小滴抖露出來啊……

……

很快，她們三個都換好衣服，然後匆匆打了個招呼，就關門出去了。

「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年輕的活力？」郁小滴笑著問道。

李巖看了看裡面。指著她們隨意扔在床上的胸罩、背心、甚至內褲等物品，苦笑道：「還真的是青春活力……」

「色狼，看什麼呢！我是說大家的朝氣。」

「我只能說你們都很生猛，本以為我一個男人跑到女生宿舍，是她們會尷尬，沒想到尷尬的是我。」

「還說呢！剛剛你跟她們不是說得很投機嗎？『把你吞了』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們會說你猥瑣呢？」郁小滴沒有放過一個細節。

「這個嘛……」李巖不好介紹，對付猛女，可以放出來嚇退，對付看似生猛，其實還很純潔的郁小滴，他當然說不出口。「沒什麼啦。只是她們想歪而已。」

郁小滴仔細回想，又捕捉到一個細節：「你說……『大不了讓我的子孫後代……讓你們吞就行了』……子孫後代？吞？」

說到這裡，又看到李巖有點窘的模樣，她已經領悟到了是什麼意思。不由得臉上一紅，輕啐了一口：「真是一個色大叔、色哥哥！第一次見面，就敢說這樣的話，難怪人家說你猥瑣……」

「暈，我如果不回得猛一點，可真的要被她們調戲了。」

郁小滴並沒有在乎他的解釋，臉紅紅的，卻忽然湊近到他耳邊，輕聲呢喃道：「大叔……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那樣？嗯？」

這話落在李巖的耳裡，不由得心裡一蕩，忙咳嗽了一下：「別亂說！這可是在女生宿舍呢！」

不是他假正經，而是對於郁小滴的感情，他自己都還不能確定，怎麼也無法對她那樣。再說，這是女生宿舍，雖然幾個MM都自覺的避出去了。但隨時有可能另外有人來敲門，甚至看守大嬸上來敲門呢。他臉皮厚點無所謂，可不能壞了郁小滴的名聲，她還要在這裡上學啊。

郁小滴忽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玉指戳了一下李巖的額頭，嬌笑道：「你這個色大叔！我只是測試一下，問你是不是真的有歪心思，你倒好，以為我要在這裡幫你呢！」

李巖無語，被小丫頭耍了，他心裡暗道，這玩笑別亂開啊，容易走火呢！

事實上，對於他這個年紀，又經過豐富性愛洗禮的男人來說，對於一般的場合，都能夠很淡定。居家男人可能對家裡很淡定，偶爾住酒店會激情，而他則是經常酒店開房。對那種環境會很淡定。可現在所在的女生宿舍，則對任何男人都會比較興奮的，李巖少年時候更是沒有機會，這堪稱頭一次進入女生宿舍玩，更是覺得刺激非凡，更容易激動。

看到李巖囧囧的模樣，讓郁小滴更是笑得開心。

「好啦，不開玩笑了。剛剛出去出汗了，我去洗個澡，你等我一會兒。」郁小滴就這樣當著他的面找衣服出來，赫然也是小吊帶、小短褲，或許天熱時候，這就是她們關上門時候的睡衣裝扮了。

見李巖目光落在自己手裡的衣服上，她嘻嘻笑道：「剛剛看得眼花繚亂了吧？好可惜喔，人家都走光了。不過小滴疼你，補償你！」

她拿著衣服走向裡面浴室，在門口的時候，故意回頭眨了眨眼睛：「我去洗澡了，不可以偷看哦！」

李巖苦笑，這算是警告還是邀請啊！

二百三十八

郁小滴進去之後並沒有鎖門。這一點李巖可以猜到，也能想像得到她正開始脫衣服，剛才暗示性的話，說明即便他真的過去偷看，她也不會生氣的。不過直到聽到水聲，他也沒有過去偷看。

雖然理智上李巖能夠不過去，但心裡也難免會想到裡面的情況。他只能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開來，仔細打量整個宿舍的情況。四張上下層的鐵架床，上面放東西，下面睡人。郁小滴的床是在左邊靠裡一張，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她對面右邊靠裡的是陸旻的，左邊靠門外的是靈無愛的，右邊靠外的是那個小薰的。

因為剛才三個女孩子走得匆忙，只是簡單的換了衣服，沒有來得及仔細的收拾，三個人的床簾半拉開著，還能看到床上有內衣等物件。都是年輕女生，床簾、被子、枕頭等，都是偏向女性化、可愛化的風格。

不過各自或扔、或掛在床上的內衣，就各不相同了。而內衣的風格，多少就反應出本人的性格。在陸旻的床頭，看看一個白色的胸罩，靈無愛床上被子一角隱約露出一條小丁字褲，至於小薰，剛才就看到了她穿著的黑色內衣。

李巖沒想到自己會有機會單獨在女生宿舍裡面盡情參觀，這感覺還是挺新奇的。如果郁小滴在，他也不好意思多看，現在一個人則方便許多，不用擔心有猥瑣的嫌疑。不過他到底不是猥瑣大叔，只是參觀一下，並沒有去動MM們的貼身衣物，更加不用說順手牽羊當收藏品了。

就在他一個人站在房間中央四下參觀的時候，門突然響了一下，是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這是在宿舍樓，外面有人響動、有人走動，是很正常的事情，也只是讓李巖平添刺激而已，本宿舍的幾個女生都出去了，他當然也就沒有過於小心，沒想到竟然有人來開門！

此刻要快步回去郁小滴床上坐著，定然會顯得慌亂，那反而讓人懷疑他在裡面幹什麼呢，所以他乾脆站著不動，直接看著迅速把門打開的人。

進來的人是那個小薰，她開門之後，先快速探頭進來看了一下。見裡面只有李巖一個，才馬上進來，然後又關上了房門。聽到裡面的水聲，已經知道郁小滴在沖涼，這讓她心裡泛起了緊張的念頭……孤男寡女，女孩子不避諱的去洗澡，下面有什麼活動，可想而知！

她迅速上前幾步，盯著李巖壓低聲音嬌叱道：「你這個色狼！怎麼還賴在這裡？快點走，要不然我叫人了！」

李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是你同學的朋友，你這樣趕人走，似乎不太好吧？」

他回去郁小滴的床上坐下，掏了一根煙點上。

看他悠然自得、好像這是他家一樣，小薰氣鼓鼓的指了指邊上的床，「你就是色狼！剛剛就是想要偷我們的內衣褲！我甚至懷疑你已經偷了，你要是不走的話，我叫人，大家可會把你當成內衣賊，到時候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小薰同學，為什麼你對我這麼有意見呢？難道你是喜歡小滴。看到小滴帶我回來，心生不滿？」李巖故作驚訝的小聲問道。

小薰一愕，隨即更加氣憤！上次認出李巖，順便鄙視了一下，結果被得罪客戶而被同事批評，她不能將其列為賓館客人的黑名單，但已經牢記他的模樣，把他列為自己的黑名單，有朋友上當的話，一定揭穿不留情！

今天認出李巖，她就在猶豫這件事，如果告訴郁小滴的話，可能會讓她不開心，但如果不告訴她的話，則可能被這色狼給荼毒了！因為本來就鄙視李巖，加上郁小滴是同學、舍友，平日裡相處都很好，所以在出去之後，她還是決定返回來，冒著郁小滴翻臉的風險，也要揭穿李巖的真面目。

「哼！你不用裝瘋賣傻，我認得你！你一邊追求小滴，還一邊帶著別的女人去酒店開房，每次帶的還是不同的女人，這已經不是劈腿、而是濫交了！」難得郁小滴這會兒不在，小薰抓緊機會鄙視李巖，希望能把這傢伙罵走，那就不用讓小滴為難了。

「請問，你怎麼會知道呢？難道你跟蹤我了？難道你出去……『做生意』遇到我了？」李巖也不著急。

小薰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做生意是什麼意思，氣得有點說不出話來。然後直接承認：「我週末就是到賓館打工值夜班了，但我可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我不怕你說出來，可你自己濫交，還想要栽贓我，你不覺得丟人嗎？」

原來是週末才去、又都是值夜班，難道我就去過一次都被你認出來了……李巖吐了一口煙圈，微笑道：「小薰同學，別操心那麼多，我和小滴的關係你不懂。上你的課去吧！」

小薰冷笑，我去上課，你就要上小滴了！

既然已經撞上、發現了，既然已經返回來了，她當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正想要再說的時候，裡面浴室的水聲已經停了下來。看來小滴已經洗完澡了，小薰微微著急，現在說話已經會讓她聽到了。她便狠狠的剮了李巖一眼，然後過去自己的床上，掀開床簾、把鞋子踢到床底下，然後躺到了床上，又將床簾拉上。

郁小滴的床在左側裡面，她的床在右側外面，也就是在斜對面。現在拉上床簾，郁小滴不知道有人回來了，一時間不會發現，而她在床上，則可以從床簾縫隙看清楚對面的情況。她不是要聽房，而是要看李巖的表現，如果他不聽警告、真的要在這裡推倒小滴的話，那她就要出聲打斷、阻止。

……

李巖一支煙還沒有抽完，郁小滴已經出來，她剛剛的衣服已經換下，現在就是像剛才其他女生們一樣。一身清涼。下面薄薄的棉質小短褲，只是剛好遮住小翹臀，長度還不及男人穿的四角內褲，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青春美腿完全展露。雖然女孩們的熱褲、牛仔短褲，也有那麼短的，但畢竟材質不同，像這樣又薄又軟，緊貼肌膚、凸顯曲線的小短褲，更加清爽、又更加誘惑。

因為坐著的關係，看她走過來，李巖先看了白皙細嫩的小腿、大腿，然後看到小短褲。藉著看到短褲與吊帶背心間露出的方寸小腰，沒有一絲贅肉的小幅上方，粉嫩梨渦、若隱若現，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撫摸一番、親吻一番。

目光接著往上看，李巖更是不由得暗嚥口水。這丫頭竟然沒有帶罩罩，貼身小吊帶被兩座玉峰撐起，頂端微微凸起如小豆。雖不若海芙之巨乳，亦不如張語蓉、溫倩怡飽滿，但勝在身材嬌嫩苗條，估計也有B Cup的水平。沒有罩罩的烘托，隱約可見的天然弧度、若隱若現的激凸，更加讓人心動，以至於李巖忘記了手裡的煙。

見他看得目瞪口呆，郁小滴非常滿意，見識過張語蓉和溫倩怡的完美身材，讓她對自己的嬌小，略有一點不自信。現在李巖的神色，讓她明白，自己也有優勢的地方，這個年紀不用追求過於豐滿。

她彎腰過去，伸手把李巖已經快完了的煙頭拿了過來，然後扔向垃圾桶。

在她屈身的剎那，坐著的李巖，從小吊帶垂下的領口，看到一抹如玉春光。因彎腰而露出的溝溝、因動作而蕩漾的小白兔……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卻讓他難以把持。

小薰在斜對面的床上。從床簾縫隙見，將李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她跟郁小滴是同齡女生，大家都在熟悉見慣了，又不是男人，當然感覺不到少女出浴的誘惑。見李巖那模樣，只是在心裡暗暗啐罵，覺得他是故意裝出陶醉模樣來討好小滴的。

扔了煙頭的郁小滴，在小薰驚訝的目光中，主動跨坐在李巖的腿上，然後靠近一點吸了一下，笑嘻嘻的：「煙味、汗味……難道這加起來就是男人味麼？」

李巖有點囧，其實他已經進來裡面這麼久了，一直催著風扇，已經沒有汗味，煙味也被風吹散得很淡。

「小滴，你還是坐床上吧，這樣讓人看到不好。」少女嬌軀坐懷，李巖卻不便擁住她，拍了拍旁邊，以免這樣面對面的貼近，讓人情不自禁。

「我不，我就喜歡坐你腿上。她們都出去了，別人要進來得先敲門，哪有人看到？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呢……」郁小滴微笑著伸手放在李巖的脖子上。

經過那次游泳，她已經明白，他是一個負責人的人，在他心裡還猶豫掙扎、沒有完全接受自己的時候，是不會真正推倒的。這就讓她更加有挑逗他的樂趣，很想看看他被逗得難受、又必須忍住的模樣。

李巖汗了一下，那裡沒人啊！已經有人回來了，正在那邊偷看呢。雖然他不怕小薰說什麼，但一旦她跳出來阻止的話，勢必讓小滴很尷尬，經過了這樣的場面，即便小薰是出於好心，她們兩個以後也難以再融洽相處了。

他不想在女生宿舍裡玩火，也不想她們朋友反目，所以很老實的一動不動。

二百三十九

郁小滴可不知道還有其他人在邊上，她玩起來的時候，還是比較投入的。就像第二次報復李巖的時候，就可以把他鎖在酒店客房裡面虐玩。現在對李巖的感情更是不一樣，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每次她都很主動。

看她露出小惡魔似的笑容，李巖已經知道她的企圖，笑著打斷：「好了。這是女生宿舍，我一個大男人和你單獨一起呆久了，可能會有人閒話。」

「誰愛說就讓她說出去唄！我又不在乎別人說什麼，我只在乎你。」

聽到郁小滴的話，一邊藏著的小薰暗暗焦急：完了，小滴中毒了，這傢伙太會勾搭女人了……

李巖看著近在咫尺的俏臉，認真的說：「你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你，但我在乎！」

郁小滴聽了一愕，小薰更是差點叫罵出來，忒不要臉了！人家一女生可以為了你不在乎，你一個男人、還不是學校的，在乎個屁啊！

「……我在乎別人怎麼說你，我上次來，看到的你，可是眾星拱月一般。我要你繼續是大家心目中的完美寶貝，可不能讓我這大叔連累了啊。讓人覺得老牛啃嫩草、鮮花插在牛糞上，就不好了。既然你不準備去上課，我也不準備去上班，下午陪你出去玩吧？」

聽完李巖的話，小薰才知道罵人罵早了，人不是那個意思。郁小滴更是有點激動，雖然他沒有告白什麼，但從他的回護，已經看出他是很在乎自己的。

「好，我聽你的……我馬上換衣服。」郁小滴聽話的下來，然後翻找出衣服。

「嘿嘿。我就在這裡換嘍，你可不要偷看！」

聽到她的壞笑，李巖乾咳了一下，目光看向斜對面小薰的床上，隔著床簾，知道裡面還有個女生在監督著，這本是旖旎、曖昧的美好時光，現在卻只有點尷尬。

「這裡只有那麼大，你在我面前換，哪用得著偷看啊，可以直接的明看了。」

「可是人家會害羞吶……」郁小滴捏著小背心的下沿，作勢要掀起。

李巖估計這會兒自己再不表態，斜對面床上有人就要咳嗽出聲了，那就更煞風景。他順勢一下躺在床上，把她的床簾拉上。「好啦，這樣我就看不到了。」

這樣哪裡會看不到？小薰就是把床簾完全拉上了，讓外面乍看不到裡面，裡面卻能從邊角、縫隙看到外面的情況。不過這卻能讓人心理上感覺有擋住，沒那麼害羞。

隔著粉色床簾，郁小滴能感覺到李巖就在裡面看著自己，這讓她很興奮和激動。將小吊帶脫了下來，讓雪白細嫩的上身完全展露，然後帶上罩罩，接著又穿上了一件T恤衫。輪到換褲子的時候，將小短褲脫下幾分，她又小聲的說道：「唉……色大叔，上次說買丁字內褲讓你偷看……人家剛剛有準備喔……」

聽到這話，李巖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雖然不便掀開床簾來偷看，但她這句話，就已經讓人遐想連連了。

……

「好啦，換衣服了，看你這麼老實，獎勵你一下！」郁小滴掀開床簾之後，撲在他的身上，對著嘴唇就親吻了一口。

李巖怕控制不住會把她推倒床上，沒敢多回應。

環境改變心態，剛剛那樣的氣氛下，穿好衣服後，郁小滴也沒有撩撥他的心思了，很快起來梳頭。年輕就是美，可和自己喜歡的人出去，任何女孩，都會想要把自己展現得更美。

「想要去哪裡玩？」

「隨便，重點是和誰玩，而不是去哪裡玩，有你陪著，去哪裡我都很開心。」

「那……先帶我參觀一下你們學校吧，讓大叔我也回想一下青春歲月。」

「嘻嘻。我看你是想要看漂亮女生吧？要不乾脆我帶著你到各個宿舍去拜訪？」

「……」

他們沒有想像中的情況，讓小薰鬆了一口氣，但也覺得李巖有可能只是顧及著環境，很可能他說的出去玩，就是要帶小滴去開房。那樣的話，她就不方便跟著去了。要直接的說出來，她也不方便，看樣子只能以後從旁側擊的提醒她了。

現在聽著他們兩個的閒聊，躺在床上的她卻難受了起來。因為剛開始她要偷看到外面的情況，所以不能平躺著，只能側躺看著。時間一久，尤其是失去了緊張狀態，就會想要翻身，而一翻身的話，很可能就會讓床有所動靜，從而讓郁小滴聽到，那樣反而讓人懷疑她的動機了。如此一來，只能忍著不動，希望他們兩個快點離開。

好不容易，郁小滴已經梳妝打扮完、兩個一起離開了宿舍。小薰讓自己轉身平躺，終於舒了一口氣，暗暗苦笑，我這算是怎麼回事啊？做好事？好心沒好報？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句讓她頭疼的話！

「咦？誰的鑰匙插在這裡？」出門後準備鎖門的郁小滴，發現門上還有鑰匙沒拔出來。

這是小薰剛剛心急裡面的情況，剛剛擰開門，就探頭進去看，見到只有李巖一個人，趕緊就抓住機會進去告誡了，以至於忘記把鑰匙拔出來了。

郁小滴有點奇怪，她開門進來的時候，是急著拔了鑰匙的，而且這也不是她的鑰匙。可後來她們三個離開的時候，他們兩個還在屋內呢。難道有人想要從外面鎖著他們？可為什麼門沒鎖、反而沒拔鑰匙呢？

她有點糊塗，李巖卻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頓時樂了。想到那小薰剛才凶巴巴的模樣，便想要惡作劇一次。

「我估計是她們哪個又回來了，剛剛開門的時候，想起我們兩個在裡面，怕撞見我們正在親熱，所以又趕緊走人，結果匆忙下，忘記了把鑰匙拔出來，你先拿了，回頭還給她們吧。」

「應該是這樣了。」

裡面小薰大急，很想要說『我就在裡面』，但這個時候又不便開口。只能祈禱小滴能把鑰匙放入到裡面來，那樣的話，即便外面用鑰匙上鎖，她也還能開門出去。可惜很遺憾，郁小滴就用她的鑰匙把門鎖好，然後離開了。

她跳下去看門，房門已經打不開了，讓她欲哭無淚，本想要回來「拯救」郁小滴，沒想到卻反而被她無心的鎖在房裡！

還好，她帶著手機，還可以打電話求救。陸旻？不行！剛剛聽小滴的介紹，似乎他們之前見過面的，她可能不會相信；只能是找小愛了。

於是，斟酌之後，她在電話裡，向小愛說了李巖的情況，表示他是一個情場老手，一個玩弄女性的大色狼、老Y棍，甚至誇大到如果不幫著小滴打跑他、可能會向其他人生出魔掌。

對於她的話，靈無愛是深信不疑的。一個有機會潛規則藝人的投資方，大把女人自動送上門去，去酒店開放太正常了。可惜她的情況，比在賓館兼職夜班接待員的小薰。更加難以啟齒。潛規則固然讓人討厭，被人潛的女生，同樣為人唾棄，雖然她只是陪吃飯過，但也有這個嫌疑。

加上她對楚逸說過認識李巖女朋友的事情，相信他這會兒已經知道了，而見到她，也能猜到是她說的，還不知道會怎麼報復她呢。因而對於李巖，她避都來不及，豈敢和小薰一起聯合抗擊？她只能答應回來開門。

……

且不說她們兩個各有心事的女生，李巖和郁小滴出來之後，開始在S大閒逛起來，郁小滴帶著他這個「老」同學，在校園裡面流連，感受學校、學生的氣息。

沒有遮遮掩掩的小心，正大光明的招搖過市，總是會容易讓人找到的。此刻，他們兩個就被一個男同學找到、堵住了。

這個人，李巖見過幾次，也已經有印象了。是一個叫白飛金的男生，傾慕郁小滴的男生裡面，最癡情追求郁小滴的一個。因為關心，他比別的同學更敏感，第一次就看出郁小滴對李巖不一般。所以後來在肯德基遇到，他忍不住就直接的攤牌，事後也在郁小滴的面前說李巖跟溫倩怡約會去玩的事情。

沒想到郁小滴根本不在乎，讓他很是傷心，今天他本來是想要給郁小滴一個驚喜的，沒想到中午沒見到她。一打聽，是和一個美男出去吃飯了，又有點小受傷。下午左等右等見不到，現在好不容易發現了，卻又是和李巖這個「教練」一起，讓他有點鬱悶。

不過輸人不輸陣，一片癡情的白飛金同學，在跟著走了一段路之後，還是選擇勇敢的過來面對。

「小白，你不去上課，跑這裡來幹嗎？」郁小滴好奇的看著他。

白飛金暗暗苦笑，你能為了別人不上課，我就不能為了你不上課麼？不過他也告誡自己要有氣度、要有風度，不能輸給李巖太多，所以表面上還是很燦爛的笑容。

「小滴，我聽說你喜歡鋼琴，神童少女鋼琴家念雨菲這周有個音樂會，我費了很大勁弄到了兩張門票，我請你看！」白飛金有點激動的說出，手裡拿出兩張音樂會門票。

李巖本來沒在意他，聽到「念雨菲」這個名字，感覺有點熟悉，難道是……在香港遇到那個小女生？

郁小滴聽了則興奮起來：「真的呀？」

「嗯！」看能讓她開心，白飛金欣慰了，驕傲的大聲肯定。

「不便宜吧？不能讓你請客呀！多少錢？除了票價，每張我再加一百塊給你吧！」

二百四十

聽到郁小滴的話。白飛金幾乎暈倒，他費勁弄來音樂會的門票，是要請郁小滴一起去聽，而不是要「請客」，她這話，弄得他好像是黃牛黨一樣。

看到李巖在一邊強忍著笑，白飛金有點鬱悶，硬著頭皮說：「我的意思是……我請你去，我們一起去，不是要把票賣給你。」

郁小滴有點失望，「哦，那我還是不去了吧，如果有兩張票，我可以跟李大哥一起去。」

這話已經把她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不願意接受他的邀請，哪怕他投其所好弄到了她喜歡的音樂會門票。

郁小滴也不想看到白飛金的尷尬，說完之後，打了一個招呼說：「我們有事先走了哈，多謝你了。」

白飛金苦笑了起來，看著手裡的兩張音樂會門票，郁小滴不去。他又有什麼興趣？這本來是為了討好她、尋找的機會。看著他們的背影，他有心想要成全他們，把票送給他們，讓他們兩個去聽，可要他如此大度，實在難以做到，即便是給還錢也做不到。

不過仔細想了想，白飛金又醒悟過來，怪自己機會沒有選對，既然那個男人的正和她在一起，即便小滴有興趣，也不好當面答應啊！或許應該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再邀請她一次！

「你喜歡聽鋼琴音樂會？」

聽到李巖問起，郁小滴估計他是被剛剛白飛金刺激了，也想要請自己去，這讓她有點猶豫。「還好啦，小時候被我媽閉著學鋼琴，多少懂一點，有時候附庸風雅一下。」

正如她剛剛說的，如果有兩張票，能夠和李巖一起去，她是很樂意的。不過她也明白，念雨菲的音樂會的門票，應該不好買，否則白飛金也不會說費了很大勁了。以她的身份，想要弄兩張票，當然易如反掌。即便是出錢買黃牛票，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但她是女孩子，要是她買票的話，可能會讓李巖覺得不舒服。

而讓李巖買的話，他只是一個小職員，人際關係有限，不那麼容易弄到，黃牛票的話，如果熱門，好一點的票，可能會炒得很貴，兩張票可能就會花費他半個月薪水，那也不好。

她沒有什麼心機，基本上有什麼都寫在臉上，看著她猶豫的模樣，李巖略一琢磨，已經明白了她的顧慮。既有點好笑，也有點感動，以她的年紀、以她的出身，能如此替人著想。實屬難得、是和用心的。

「呵呵，小丫頭，我估計你不是附庸風雅，而是特立獨行。你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往往是喜歡偶像明星，會去追看他們的演唱會，為了顯得你的品味比她們高，所以你就選擇鋼琴音樂會吧？」

郁小滴微微臉紅，「其實我也不是經常聽音樂會，那些大型交響樂什麼的，我都覺得很悶，沒意思。其實……念雨菲也算比較偶像派的啦，如果買票去看大鬍子、老頭子演奏，我也會覺得沒意思的。」

「哦？說說，我跟你們有代溝，沒有聽說過。」李巖順便問道。

「念雨菲是一個少女鋼琴家，被稱之為鋼琴神童，十五歲之前，就已經遍得多項鋼琴大獎。是繼朗朗、李雲迪之後，國際影響力最大的一位少年音樂天才，也同樣除了鋼琴實力、還擁有偶像氣質的年輕人，所以被環球唱片簽約、包裝，最近一年，已經在維也納金色大廳、林肯中心、悉尼歌劇院等多個重要場所開過演奏音樂會，古典鋼琴唱片銷量也不錯。這次在本市的音樂會，應該還是在內地的首場吧！」

李巖聽著郁小滴的介紹，雖然對於鋼琴大獎、古典唱片、國際音樂會什麼的，他不太瞭解，但對於念雨菲的年紀。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十五歲前得了眾多大獎，然後由國際大唱片公司包裝、最近一年到處演奏。那就是大概十六歲的年紀了，和昨晚在香港遇到的那個念雨菲差不多。現在想想她那安靜、優雅的氣質，也真的有點像是經常彈鋼琴熏陶出來的。

郁小滴繼續說道：「她是上週末在香港有一場音樂會，這週末在本市有一場。我原以為她年紀那麼小，也沒有什麼媒體關注，應該沒什麼粉絲，沒想到票竟然賣得不錯。」

「呵呵，你小看他們了。流行歌手很多賠本賺吆喝、很多炒作賺人氣、很多到處串場換臉熟，曝光率再高，也只是讓人茶餘飯後一樂而已，不能化成真金白銀的支持。綜合全球來看，每年最賺錢的一群歌手，還是搖滾歌手、樂隊佔多數。而演奏古典鋼琴、製作純音樂的一些，雖然沒什麼公眾知名度，卻也是過得很滋潤、甚至悶聲發大財。因為他們的樂迷，往往消費能力和正版概念都更強。」

「那你有沒有時間？其實……我有訂票的。」郁小滴吞吞吐吐的問道。

一看她的模樣，李巖知道她是想要想辦法弄票，又怕傷他的自尊心，當即笑道：「我也沒正式的約你出去玩過，不陪你說不過去。不過票的話，就交給我吧！絕對沒有問題。」

「真的嗎？」郁小滴很興奮。又有點擔心，這樣會給他增加經濟負擔。不過身為男人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強調這個問題。

……

逛遍S大，本想要出去玩的時候，溫倩怡的電話打來了，詢問李巖特批任務已經完成了，為什麼沒有上班。

這讓李巖有點疑惑，那天是張語蓉打電話讓他回來的，答應讓他去做筱原未來他們伴遊的也是張語蓉，她怎麼會告訴溫倩怡呢？不會讓她懷疑嗎？

「溫主管啊，我辛苦了一個星期。才剛剛回來呢。你怎麼就知道了？」

溫倩怡當然不知道他是從旁側擊消息來源，「張總說那個日本女孩昨天已經回去了，難道你跟著伴遊到日本去了？」

李巖這才釋然，張語蓉這個通知的借口，合情合理，又能不露痕跡的間接把他的消息通知到，而不會讓人懷疑兩人有聯繫，實在不錯。

「嘿嘿……我倒是想，人家不帶我玩啊。」

「哼哼，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剛剛還說辛苦，我看你是樂不思蜀呢！你快點給我回來，還記得有個叫鄔崧濤的建築承包商嗎？他現在有生意跟我們合作，指明要你負責呢！你小子不錯啊，不聲不響開始拉到業務了。」溫倩怡雖然笑罵，但對於李巖能有成績，還是非常欣慰的。

李巖有點愕然，鄔崧濤？給我指定業務？他想起了上次在G市黑人手下救回的那個老闆，有點感慨。

「呃，是他自己找我，我可沒有搶你的客戶啊……」

聽到李巖的解釋，溫倩怡『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就你能搶我的客戶？你要真的能搶我的客戶，我倒是省心了，我隨時能開發大把的新客戶！」

聽到她真心的笑聲，李巖放心了，拼業績、拿提成的地方，業務員間總是最忌諱拉搶別人的客戶，像溫倩怡帶著他認識、接觸到鄔崧濤的，現在鄔崧濤指定要找李巖，這多少會讓人感覺他挖了溫倩怡的牆角。

「其實鄔老闆說了，他是看你高大威猛，對你一見傾心，所以有心助你……」說到後面溫倩怡自己已經忍不住大笑起來。

李巖無語。

在他邊上的郁小滴，聽到是溫倩怡，則不避諱的湊了過去，在李巖沒說話的時候，搶著說道：「溫老師。李巖他可是在我這裡哦。嘿嘿，不過既然你是找他工作上的事情，我很樂意把他還給你……」

這個插嘴，讓李巖和溫倩怡都很無語，一時尷尬，李巖只能敷衍了一下，答應馬上回去。

鄔崧濤老闆是很夠意思，本來能跟溫倩怡拉上關係，已經很不錯了。現在竟然真的放棄溫倩怡、而跟李巖這個業務初哥聯繫。當然，人情歸人情，這也是因為天堂集團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而具體的細節，他也是會合理爭取的。這些方面，李巖還是由溫倩怡幫忙，才一起搞定。

解決完問題的時候，已經到了下班的時候，李巖想起了海芙。放鴿子郁小滴，今天算是彌補了一下，但海芙則還沒有。他還有一個保安副隊長的身份，那是歸行政部管的，他即便想要直接的上去找海芙，也不是問題，不過兩個人的關係實在不便公開，對誰都不好，而兩人本來就被傳過緋聞。

考慮之後，他發了一條信息給海芙，讓她下班之後遲一會兒走，他上去看她。海芙不知道在幹什麼，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並沒有回他的短信。不過李巖不在乎，無論她在不在行政部等，下班後他都會過去一趟。

李巖發信息的時候，是在抽煙室，抽完煙出來，在回去的走廊上，遇到了黃櫻，靦腆姑娘恭喜他今天做成業務，然後小心的看了一下周圍沒有人，快速的低聲問道：「要不要我做飯給你慶祝？」

李巖想想時間上來不及，柔聲道：「休息時候吧！別太累了。」

黃櫻點點頭，因為她心理關係的改變，沒有了往日自然的招呼，像是怕被人捉姦似的，慌忙離開。

往回走的時候，手機短信響了，以為是海芙回復，一看，竟然是張語蓉發來的，說他今天表現不錯，讓他早點回家，晚上叫上月瑤，一起出去吃飯。

「李巖，你終於邁出了成功的一步，該請我吃飯謝師吧？」剛剛進門，溫倩怡的聲音想起。

二百四十一

剛剛進入辦公室裡的李巖。還在思索著張語蓉的短信息，想著怎麼才不會衝突跟海芙的見面，沒想到又聽到溫倩怡同樣的話！這讓他非常的無語，跟美女吃飯，總是快樂的事情，可一次要同時、分別跟多個不同的美女吃飯，那就分身乏術了。

抬頭看過去，已經收拾好準備下班的溫倩怡，正面帶笑容的看著他。

「怎麼？不承認我是帶過你的老師麼？」看他一臉無奈的樣子，溫倩怡有點掃興，大把的人邀請我吃飯而沒機會呢，這小子還不情願，當我差你一頓飯吃嗎？

李巖過去坐下，苦笑著說：「倩怡，別人都不願意理會我這個閒人，怕我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影響業績，只有你來了之後，一直鼓勵我、教我。我怎麼會不承認呢？請你吃飯、請你喝酒，都是天經地義、心甘情願啊。」

「哼哼，先揚後抑！這裡肯定有個轉折，直接說後面的吧。」溫倩怡依然面帶著迷人的笑容。

「後面的就是……我現在沒錢了。能不能過幾天再請你？請兩頓！」

溫倩怡瞪大了眼睛，還以為他是什麼借口、理由，還以為真的一點魅力都沒有了、主動讓人請吃飯還被推辭，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是沒錢了！

「你一個老光棍……」

「喂！」李巖忍不住抗議，咱有老婆了……

溫倩怡噗哧一笑，改口道：「你一個單身貴族，賺錢了又不用上交，好像也沒有什麼特殊愛好，為什麼錢會花得那麼快呢？我沒有忘記你訛了葉總監不少錢呢！」

「我說小怡妹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上周的事情還記得嗎？張總裁讓我做日本客人的伴遊，一連就是跟著玩了一周。她們身上能帶多少人民幣現金？要花大錢的時候，可以讓她們刷卡，可平時買點東西、吃飯之類的，我總不能等著她們結結巴巴的付錢吧？為了招待好客戶，一周下來，把我的錢都墊進去了。還不好意思要發票，有些地方也沒有發票給，而且總裁只是讓我陪伴、沒有批准我花錢，哪裡能報銷？我很無奈呀。」

這麼快能掰出一個如此合理的借口，李巖不由得佩服自己。現在葵和未來都回日本去了，即便沒回去，還能找她們對證不成？

「哎，還真的是可憐吶！張總當時也沒想到這個問題。」溫倩怡笑嘻嘻模樣，根本沒有同情，還似乎有點幸災樂禍。「不過能讓你心甘情願的花錢，還陪著那麼久、捨不得回來。看來兩個日本妹，還真的是魅力無窮啊。」

「咳……我這不是全為了公司嘛！要論魅力，她們加起來也沒有你強啊。算了，看在公司讓我吃了幾個月閒飯的份上，我也不在乎這點損失。不過今天是沒錢請你吃飯了……」李巖揮揮手。

「那不要報銷，過幾天你哪來的錢？還說請兩頓，敷衍我啊？」溫倩怡笑吟吟的看著他，心裡已經有了計較，卻故意的『刁難』一下。

「我可還記得我還有幾萬塊現金在你家呢！因為孤男寡女，你怕我有異心，不讓我去你閨房取，明天幫我帶回來，我不就有錢請你吃飯了嗎？」

溫倩怡故作驚訝：「哎呀！你還記得呀？我還以為你忘了呢。那要我幫你拿錢，是不是要多加一頓？」

「沒問題，別說三頓，四頓都沒問題。」李巖心裡暗道，只要不是今晚上，別湊到一起去了。

溫倩怡狡黠一笑：「你說的啊！你的上周的工作，是總裁特批的，雖然沒有發票，但我還是能幫你爭取的一定的招待費用。也能彌補一部分損失。那是不是……」

「五頓！」

「嘿……這下好了，一周都有人管飯了。」

「……」

……

李巖沒有和溫倩怡一起下班，尿遁到了廁所，然後又到吸煙室慢吞吞的抽了一根煙，再出來的，業務部整層已經沒有人了。

他一個人走樓梯來到了行政部，行政部的人早已經走光了。不過走廊還留著一盞燈，沿著過去，看到裡面只有行政總監的辦公室還有燈亮著，顯然，海芙還沒有離開！

辦公室裡的海芙，這個時候，看似還在忙著工作，可是思緒早就飛了，根本沒有在工作上面。上午上班的時候，她找了跟李巖相熟的徐平，以詢問了一下李巖這個保安副隊長是否盡責的名義，間接打聽李巖的消息。結果徐平跟進之後告訴他，李巖一周都沒上班，聯繫業務部說有任務出差去了。

上週末因為李巖的失約，還等她打電話過去，他才記起，這讓海芙心裡有點傷感，覺得自己在李巖的眼裡，或許就是一個需要發洩之後才會想到的性夥伴，另外有樂趣的時候，就不會想到。

雖然李巖也有過因為她的一個電話，從G市連夜包車急趕回來的感動；也有過帶她去海邊的浪漫，但畢竟大家的感情根基不深。加上海芙在這方面缺乏經驗、尤其是缺乏信心，所以難免患得患失起來。

大家都是成年人，之前也說好了，所以不投機的時候，她沒有同意再見面，也隨即掛了電話，她也沒有期待李巖會打電話哄她。今天只是忍不住的想要瞭解一下他的情況，得知他沒有撒謊，是真的太忙、不在本地。再回想前晚的態度，覺得自己過於重了一點。像他這樣一個人，難得上進起來，本是好事、估計也忙得沒時間想其他的事情。

不過海芙是什麼人？以她的性格，要現在主動打電話給李巖，肯定是拉不下臉來的。如果到了晚上，一個人的時候，或許還會好一點。白天在公司，她斷然不可能打電話給李巖的。

臨近下班的時候，正忙著的她，忽然收到了李巖的一條信息，讓她在下班後在辦公室裡等著，他要上來一趟。消息很簡單，這讓海芙心裡忐忑，不明白他的具體用意。

李巖顯然是回來了。但他過來的目的是什麼？當面解釋、說清楚？還是……上來結束這段關係？

除了這個李巖上來的用意，海芙也擔心被其他人看到。上班時間他過來，雖然可能會有人跟以前的緋聞聯繫起來，但畢竟還有個副隊長的公務可以擋一下。下班後，再私下相會，偷偷摸摸的行徑，一旦被人看到，就那就會直接升級了。

在她看來，那信息的語氣，是帶著一絲霸道的命令式，所以她也沒有想著要回復李巖。

……

被人看到的誤會。李巖也有考慮到，所以他在過去海芙辦公室前，已經很小心的留意檢查了行政部，確定沒有其他人，才過去，直接開門進去。

被他突然開門闖進來，心不在焉的海芙微微吃驚，伸手扶了扶眼鏡，然後緊盯著李巖。

李巖順手把門鎖好，然後走到了海芙的面前坐下。

海芙感覺自己呼吸、心跳都加快了一點，但還是保持了鎮定，雖然在這個辦公室被他調戲過一次，但總歸是她的主場。

「芙姐，還在生氣啊？上次你本是好意安慰我，是我忙起來忘記了，抱歉啊。」

海芙已經想好了幾種可能，只聽到這簡單的一句，忐忑的心已經放了下來。不過這樣的場景，也不是她擅長，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呃……你就是叫我師太……可能我都會習慣一點。」她勉強說出這麼一句，因為李巖叫她最多的是「海總」，其次是「海芙」，「師太」的稱呼，雖然是令她惱火的，但總比現在讓她感覺起雞皮疙瘩的「芙姐」自然一點。

她本來要比李巖大幾歲，加上在公司的成熟形象，李巖叫一句「芙姐」也沒有覺得彆扭，聽到她的話，先是一愕，隨即大笑了起來。

海芙有點窘，不過已經比他剛剛進來時候的神經緊繃要好很多。「笑什麼？嚴肅點！這是辦公室！」

本是要讓自己顯得威嚴一點，不被他牽著轉，說到辦公室的時候，才想起這真的是在辦公室！而且外面人可能都已經走光了，這裡有點動靜，都會顯得格外的響。這讓她心虛的看了看外面。

李巖站了起來：「辦公室又怎麼了？外面都沒人了。」

他故意露出的一絲情趣笑意，讓海芙心裡又有點慌亂。外面沒有人。可能比上班時候安全，也可能比上班時候危險，一切要看運氣。可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想要的是什麼，如果只是像上次一樣的話，還是能夠接受的，如果他想要更進一步的話……

她自己的心裡也在掙扎，因為她跟李巖走到一起，一個是因為幫助她哥哥戒毒的事情，另外一個就是喝酒後的迷亂。所以兩個人之間，對於這事也沒有那麼含蓄、禁忌，單獨在一起，她難免會想到這一層，尤其是上次李巖已經在這裡有過類似的衝動。

「不要……」看著他走進到了面前，海芙喉嚨動了動，她既覺得慌神緊張、也覺得興奮刺激，心裡頭也在掙扎。「如果你……我們可以晚上出去……」

二百四十二

這時候李巖笑了，靠近的距離，可以從她的黑框眼鏡底下，看到她遮擋眼眸裡的真正意圖。她的迷亂、掙扎，都讓他明白，海芙並沒有真的生氣、怪他，所以放心了下來。如果有時間的話，他不介意大家來一場友誼賽，互相撫慰一番。不過這不是今天來的目的，而從他會特意冒險上來，心裡也明白，對於海芙，他已經不僅僅只是視其為一夜情人、或者說性伴侶，他也會在乎她的感受、擔心她的心情……

他露出了壞笑，以曖昧語氣，緩緩的問道：「不要什麼？如果什麼？晚上出去幹什麼？嗯？海總……海芙……師太……芙姐……」

看著他的笑容，聽著他明知故問的話語，海芙感覺自己的心神受到衝擊和調整，這讓她渴望開口回答出來。那樣會讓她覺得不那麼被動，但又有點難以啟齒。而他後面的稱呼，一個個的變化，也一下下的衝擊著她的心防！

海總，這個稱呼，讓她恢復理智，意識到這是辦公室，不應該在這裡玩這種遊戲，這是玩火的，要是讓人知道了，可能兩個人的名聲都臭了。

海芙，這個稱呼，又讓她回歸本性，為什麼我只能是海總呢？我也可以做回我自己！我是海芙，即便我是總監，現在下班了，也是我自己私人的時間，只要是雙方自願的選擇，他不是強迫我，又何必怕這怕那？

師太……這是別人背後送的外號，自然也是她非常不喜歡的稱呼，誰要是當面提及，無疑會讓她惱火。可偏偏李巖說出來，給她的感覺，卻是另外一種刺激。激發起她想要女王般控制住這個男人的慾望、而不是持續的被動。

芙姐，這是李巖今天第一次叫他的稱呼。因為年紀和資歷的關係，平時也有人如此稱呼她。比如張語蓉，在公事場合是叫她海總，但私下的時候，也會叫她芙姐，因為身為張天翼一手栽培出來的老臣，她一向忠心耿耿，也在張語蓉進入天堂集團前，就認識她了。可同樣的稱呼，由李巖這個與她有特殊關係的男人嘴裡說出來，就有另外一種味道了。一時間，她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讓她有點雞皮疙瘩，因為她沒來由的想起了，青春少女時代的遙遠回憶……

看著她迷離的眼神，李巖沒想到他幾句話給她衝擊那麼大，也沒有繼續逗她，以免火氣上來、最後還是要自己救火。所以，人已經走到了她的肩膀後面，朗聲笑道：「你想什麼呢？我可不會在辦公室裡強迫你做什麼，我只是想你工作了一天，肯定很累了。過來給你捏捏肩膀而已……」

感覺到李巖大手揉捏在肩膀上面，海芙只覺得有點酸麻，然後是觸電後瞬間傳遞到所有神經的酥軟感覺，忍不住哼了一聲出來。

聽著那宛若簫管輕吟的聲音，李巖有點汗，即便舒服也不至於如此啊。估計跟她心理反應有關，所以他也就不客氣，認認真真的把她肩膀都揉捏了一番。

真正用力的揉捏，舒服之餘，還是會帶著一絲酸痛的，而且觸電般的酥麻，往往只會是第一下，等神經感覺適應了，就沒有那麼敏感。隨著他的揉捏，海芙也冷靜了下來，明白他真的只是給自己捏捏肩膀，而不是想要借此機會，捏其他的地方。

這讓她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微微有點失望，上次雖然被他偷襲，感覺卻也是不錯的……

「如論如何……工作有進步，就好好做吧。你也不年輕了，沒多少時間可以揮霍，能在業務部有發展，肯定比保安隊好。我不會了計較那麼多的，以後只有你打電話說清楚了，我才出去。」海芙享受著他的揉捏，低聲說出自己的想法。

和最初一樣，她本來以為可以做到情慾分離。只是把他當作一個臨時的伴兒。但發現對他的關心，還是越來越多，忍不住就會去操心他的工作、他的未來、他的安危、他的一切情況。

「好啊。」李巖爽快的答應。

其實類似的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到，老婆張語蓉不知道說過多少次，溫倩怡更是帶著、督促他上進。

但以前跟張語蓉的關係太淺，雖然她只是以平日性格說話，但停在李巖的耳裡，多少有點富家女指使上門女婿的感覺，他當然不舒服，反而越是懶散。只是最近大家的關係不一樣，張語蓉在月瑤的提醒下，也開始換了其他的方式鼓勵他。

溫倩怡很熱情，也親自動手帶他，是更好接受的，但因為她的強大，跟她出去的時候，她會成為絕對焦點，他只能淪為跟班。他雖然不會在乎，也受得了所有的目光，但當場的時候，多少還是有點尷尬的。

海芙這就不一樣，上次她想要幫李巖。是不露痕跡的，是順著葉家宏的勢。現在說出這話，也沒有總監的氣勢，就像是大姐的關心一般，讓李巖能夠爽快答應。當然，具體落實起來，還是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不過無論如何，他都已經改變生活態度了，為了『他們』組織，更為了她們很多人的關心。

……

兩個人沒有說話，海芙閉上了眼睛。享受著李巖的揉捏肩膀，李巖也只是默默的動手。這是兩個人之間，頭一次的心靈相通的感覺。這一次是與事情無關、與情緒抒發無關、與Sex也無關……只是這樣的近距離，沒有說話，也有一種聯繫與溝通。

寧靜被一陣高跟鞋的腳步聲所打破！

這是從外面傳來的，如果是上班時候，隔著關好的門，肯定聽不到外面的腳步聲。可是現在外面整層樓都安靜了下來，沒有其他聲音，安靜的環境下，響聲也就得到放大了。

兩個人都霍然一驚，這當然不會是有鬼，而是有人過來了，看樣子就是過來辦公室！

李巖甚至有點懷疑這是張語蓉的腳步，不過隔著門，聽不真切，又不止一個人。

「怎麼辦？」海芙有點慌了，回頭看著李巖。

李巖的目光已經迅速的在辦公室裡面搜尋了，行政總監的辦公室，也沒有特別的豪華，裡面空間還算大，也有不少的櫃子，不過都是用來放檔案資料的，根本不是人能裝進去。

「怎麼辦？應該是張小姐和柯助理！」海芙的聲音急促了一點，也更小了一點。而外面高跟鞋的聲音則變大了，儼然已經到了門口。

「咚咚」！

敲門聲過後，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海總！你還沒下班嗎？張小姐有事找您！」

這下不用是猜測了，直接就聽清楚是張語蓉特別助理柯芸芸的聲音。

海芙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完了！

她本來就擔心被人發現，這下好了，不僅僅被人撞見了，而且還是總裁張小姐！她以後將會怎麼看我啊！

因為認識多年，張語蓉對她也是頗為敬重的，這讓她非常不願意讓張語蓉看到這一面，平日裡她很看不慣其他優秀高管對張語蓉獻媚，現在被發現跟職員下班後辦公室私會，還有什麼面目、威信管別人的事啊。

在她欲哭無淚的時候。耳邊聽到一個鎮定的聲音：「不用怕，她們不會發現的，你過去開門就好啦，我能馬上藏好！」

看她的模樣，李巖就知道她的擔心，他還苦中作樂的暗想：海芙啊，你要是知道張語蓉是我正牌老婆，只怕你這會兒就驚暈過去了！

海芙這會兒已經慌神了，直接把李巖的話，當成了依靠，只好勉強鎮定了一下，答應了一聲，然後便整理了一下衣裙，走過去開門。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一邊慶幸李巖進來的時候順便鎖門了，一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不知道李巖藏哪裡。結果一看，李巖竟然不見了！

李巖當然不會隱形，他藏身的地方，也是辦公室裡面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海芙寬大辦公桌的底下！

這個創意，他是學的郁宏市長。想當初在郁小滴家，郁小滴帶著他去見郁宏，沒想到郁市長和老婆陳明英沒多少時間見面，剛好興致來了，就在辦公桌上Happy起來。郁家別墅裡的辦公室更多地方可以藏人，他們是因為正在桌上那啥，來不及了，所以就藏到桌底下去的。

李巖現在是沒有別的地方，臨時想到這一點，在海芙起身之後，他就鑽入了下去。裡面的空間還算寬闊，只要人不彎腰下來看，一時間是不會發現的。

「張小姐！柯助理，你們還沒下班呢？」海芙開門後，勉強寒暄了一句。

門外的張語蓉淡淡一笑：「海總監，你總是那麼辛苦，我就猜到你還沒下班，電話都沒打，下班就直接過來了。」

「有事嗎？」海芙忙問道，心裡也暗暗叫苦，張小姐時間那麼寶貴，沒事會特意找過來嗎？

因為她平時就是這樣單刀直入，不虛偽的性格，對她熟悉的張語蓉、柯芸芸，也沒有聽出什麼不對。

「有點事，進去說吧！」

張語蓉也不是第一次來海芙辦公室了，進去之後，她也沒有跟海芙客氣，直接的就過去她辦公桌、往她的位子坐去！

這讓海芙非常著急，平日當然讓她坐，可今天不行啊！下面還有一個男人呢！

二百四十三

海芙很著急，可是辦公室就那麼大，等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張語蓉已經走到了辦公桌旁邊，現在她想要衝過去的話，就顯得過於顯眼了，而且也不好解釋。因而她只能是乾著急，心裡暗暗祈禱，希望李巖不會被發現。

桌子底下的空間不算小，藏下一個人沒問題，但也就那麼大了，人坐過去的話，腿一放入裡面，必然會碰到李巖。若是海芙坐在那裡，自然沒有關係，還可以把凳子滑近一點，以身體遮擋上面的視線空間，可張語蓉的腿要是伸入到裡面……那就麻煩大了！

海芙暗暗叫苦，卻又沒有辦法。除了張語蓉外，邊上還有一個柯芸芸，她甚至不能有異常的反應。只能快速的動腦筋想辦法，臨時決定，要是真的讓張語蓉發現，就說是叫李巖來詢問工作的事情。本是讓他下班前來的，但他因為以前傳過緋聞的事情，所以拖到下班後才過來，剛剛會藏起來，主要就是怕別人誤會！

藏在桌子底下的李巖，這會兒也是巨汗無比，一聽腳步聲，就知道是老婆走過來了，這讓他的身體已經緊縮在裡面了，要是真的讓張語蓉發現了……估計這段時間裡建立起來的關係，會毀於一旦。她能夠容忍他在外面尋歡作樂，可怎麼也接受不了，在眼皮底下、在公司偷情——雖然並沒有如此。

比較幸運的是，張語蓉只是在海芙的座椅上坐下，並沒有用電腦、也沒有把手肘支撐在桌子上，所以並沒有把凳子滑近桌子。這讓她的腿腳就停留在桌子的邊沿，並沒有伸入裡面。

對於此刻的李巖，緊張的心情，稍微得到片刻的疏忽，卻不敢鬆懈，目光一直小心的緊盯面前的美腿。而因為坐姿的關係，讓裙擺上縮了一點。將絲襪包裹下的白皙小腿，展現在他面前，只有咫尺之遙，觸手可及。這算是他最近距離的一次欣賞張語蓉的小腿了，卻沒想到是在這樣一個場合下。

發現她沒有靠近過去，海芙也鬆了一口氣，忙問道：「張小姐，請問……」

柯芸芸見張語蓉是下班之後過來跟海芙說，而不是上班時間讓她通知，也不是開會時候詢問，估計是暫時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的事情，她很識趣、適時的告退：「張總，我今晚有點事情，如果您沒什麼要我做的，那我就先走了。」

「辛苦你了，芸芸，我沒事。你先下班吧！」張語蓉點點頭。

海芙也琢磨到了這一層味道，走近在辦公桌前站著，直接看著張語蓉。

等柯芸芸出去之後，張語蓉欲言又止躊躇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說：「我是想問你一個人的事情……業務部李巖……」

此言一出。讓海芙和李巖兩個人都驚了一下，難道她明察秋毫，竟然發現了？

身為行政總監的海芙，和瞭解過一天保安隊運行狀況的李巖，都明白公司一些大辦公區域，也是有監視器的，不過那是接入在總裁辦公室，只有總裁有權限查看。其實也只是一個形式，主要不是為了監督員工，而是以備不時之需，總裁是基本上不會看的。

難道今天張語蓉剛好心血來潮查看監視畫面、又剛好看到李巖進來？雖然總監的私人辦公室是不會有監視畫面，但另外從外面進來，還是有可能被拍攝到的。不過很快，李巖就否定了這種懷疑，他進來時候，外面基本上關了燈，即便有監視器、也拍攝不到他，而且張語蓉沒理由所有人都下班了查看監視畫面。

「唔……李巖這個人我知道，前段時間，葉家宏提議推薦調他做保安隊副隊長，後來是兼任的。怎麼……有問題嗎？」海芙很快克服了心虛，讓自己保持正常狀態回應。

「沒有問題，小小的人事變動，你們安排就好了。我只是想要詢問一下，李巖的表現如何？」張語蓉淡淡的問。

海芙和李巖都鬆了一口氣，李巖暗暗慚愧，老婆本來對自己的情況，主要是來源於旁人無意中的隻言片語，現在竟然會開口向人詢問了。足見關心升級了不少啊。可自己卻是花心升級了不少……

「怎麼說呢？你還記得……有一次他在一樓前台跟我吵架嗎？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後來找人詢問瞭解了一下，原來他是業務部養著的一個閒人，據說是關係戶來著。後來因為葉家宏讓他過來道歉，我也沒有計較。前段時間，葉家宏卻說他能力很好、表現出色，見保安副隊長有空閒，推薦他調任……」

海芙小心的說著，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張語蓉也在現場，所以她也沒有拋開。當然，兩個人私下的多次接觸，就沒有提了。一邊說的時候，她心裡也不禁好奇，張語蓉怎麼會對李巖的情況好奇呢？以她堂堂總裁的身份，即便李巖是靠關係進來的，也不至於讓她如此重視吧？再說，如果真的重視，這都快半年了，以前怎麼沒有重視過？

「既然葉總監那樣說了，加上副隊長也不是太難的工作，我也不好駁他面子，就同意了。後來他又帶著李巖過來。說李巖太重要了，在業務部也是不可或缺的人才，他不想完全放人，提議兼職。葉總監如此重視，我也只好同意，決定先讓他做一段時間看看……」

海芙見張語蓉靜靜的聽著，沒有其他過激的反應，慢慢放心下來，相信這只是巧合，或許張小姐就只是來詢問李巖工作上的事情。

「到現在才剛剛一周，而李巖……好像只是上了一天班。後面就因為業務部的工作關係請假了。我有追蹤調查，雖然只是一天，他對工作已經摸熟悉，也讓保安公司的隊長，對他很推崇。相信他應該能勝任這個職位……」

聽完海芙的話，張語蓉點了點頭，然後猶豫了起來。

「張小姐的意思是……」

因為李巖的關係，讓海芙沒有平時的氣勢，一副揣摩上司心意的模樣。而同樣因為李巖的關係，讓張語蓉心思也沒有平日冷靜，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海總的看人，我是放心的。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要問一下……以你的目光，你覺得他能不能勝任一個主管的職位？」

主管？！

這話說出來，讓海芙眼鏡差點掉了，也李巖吃了一驚。

「張小姐……我有點不解……」海芙雖然對李巖與別人不一樣，希望他能夠上進、也願意給他機會。但她本人還是理智的，一個混日子的閒人，讓他開始接觸更說工作是可以的，讓他調任主管，別說沒有人服他，對他的鍛煉、成長也會是不利的。

張語蓉遲疑了一下，說道：「他上周的公務，是我派出去的……」

這讓海芙再次吃驚，李巖什麼時候竟然能得到張語蓉的賞識了？這位總裁，從大小姐時期，她就是瞭解的，雖然會不拘一格提拔人才，但對於工作上面的要求、對於職員能力的要求，那是非常高的。李巖以前的光輝形象……怎麼也不像是能打動張語蓉的人優秀人才啊！

張語蓉也覺得不解釋一下，會讓海芙誤會，只好多說了幾句：「上周我去會見一位日本客人。讓業務部主管溫倩怡同行，她雖然來到我們公司時間不是很長，卻是一個很優秀的業務精英，對於她的能力我很放心。準備把這個客戶給她跟，李巖好像是她的搭檔助手，也跟隨一起同去。結果……日本客人想要在中國玩幾天。問我能不能安排個嚮導，還指定了李巖。」

「李巖會日語？」海芙莫名其妙，小日本怎麼會看上李巖呢？難道他很對日本人的味兒？

「日語？我不知道，不過筱原小姐的助理也會簡單的漢語，她們也有翻譯。相信能夠溝通……」

筱原小姐？海芙心裡暗道，原來是女孩子，那就難怪了，說不定是他在夜店勾搭過的。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筱原小姐在離開中國回日本的時候，曾經對我大肆誇獎李巖，說他陪伴得很好，讓她們非常滿意，對於中國之行印象深刻。以後再來中國，也要找他接待，並會加強雙方的合作。」

這話從張語蓉的嘴裡說出來，讓李巖聽著有點唏噓。雖然有可能是老婆大人想要給他製造機會故意編造的，就像他跟溫倩怡說的那樣，沒人能對證。但他覺得更可能是筱原未來說，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兩個，都將處子之身留在了中國，此行能不印象深刻嗎？

而會特意找張語蓉說這些，估計是想要給李巖一些幫助，讓老闆滿意他的工作。提及加強合作和下次找他接待，也是想讓老闆更重用他，這樣對他更好，也更加有可能讓他繼續留在天堂集團，下次更有機會找到他。

想到那兩個衝動、或者被他勾搭成功的日本少女，想到她們半生不熟的漢語，想到跟她們一起的一段快樂無憂的日子，想到那一段可能沒有結果的異國露水情緣……李巖有點癡了。

二百四十四

聽完張語蓉的話。海芙想到李巖就在桌子底下，這傢伙聽到總裁如此說，肯定是樂開花了吧？她忍不住說道：「張小姐，這次的日本客人，是女的？年紀也不大？說不定是李巖這人比較擅長討好女人，這跟做主管是不同的啊！」

李巖聽到很無語，大姐，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張語蓉本來就覺得我在女人方面有點不檢點，還當面揭我的短兒！等會兒人走了，看我不把你按在辦公桌上好好「收拾」一頓……

要是換了其他人，如此語氣、如此評價，定然會讓張語蓉懷疑，可是海芙不同，海芙一向（文）就是這態度，對於那些狂蜂浪蝶（人）是非常的不順眼。想起當日她初（書）次見到李巖的時候，可不就是李巖和另外（屋）一個同時在搭訕前台的女孩？或許那時候她對李巖印象就不好了吧？

「你是說李巖是靠出賣色相討好日本客人的？」張語蓉忍不住笑了，筱原未來、松島葵她都是見過的，那麼時尚的青春美少女，以李巖的色相，即便想要出賣，也要人家願意啊。或許那個中年翻譯大嬸。還是會對他的討好動心的。

海芙也有點好笑，「那傢伙好像也沒有色相吧？或許是因為他能說會道，用三寸不爛之舌迷住了人家。」

李巖繼續無語，等會兒讓你常常三寸不爛之舌的厲害……

「芙姐，我看你呀，還是得抓緊時間找個合適的男人，現在你好像對男人都有成見了。」張語蓉放開了總裁的身份，看著把青春奉獻給了公司的海芙，有點不忍。

聽了這話，海芙有點窘，要是只有兩個人還好，可現在還有一個男人在這裡呢！而且這個男人還是把自己推倒了的男人……

「沒有啊，我沒有對男人有成見。是他們對我有成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背後管我叫師太，各個都怕我。」海芙自嘲的笑了笑。

李巖看著張語蓉站了起來，然後美腿從面前離開，這讓他可以稍微的鬆動一下身體。

張語蓉來到海芙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安慰道：「芙姐，其實你還是風華正茂、魅力四射的年紀，可你為什麼把自己打扮得像個老姑婆一樣呢？大家怕你，除了你的威嚴之外，你的裝扮，也讓人覺得難以親近。其實你可以嘗試一下婉約一點的、活潑一點的、或者性感一點的裝扮，加上平時多一點笑容，我保證大部分男同事無法拒絕你的魅力。」

聽到張語蓉的話。李巖暗暗好笑，教別人如此，自己何嘗不是一樣？

張語蓉也是千篇一律的風格，表情更是成天冷若冰霜。即便是在家裡，也一直是這個樣子。最近也是因為月瑤來了，對她勸說、建議，才開始有所變化。

海芙則哭笑不得：「我的大小姐，你讓我活潑裝扮、性感裝扮？還對人就笑？你確定他們不會以為見鬼了？」

張語蓉也有點汗，要讓海芙一下子有這麼大的變化，只怕連她也會很不習慣。

「那……你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啊，女人……總需要愛情、婚姻和家庭的。」

「你呢？你也該考慮這個問題了吧？相信張董也一直操心你的個人問題吧？」

此刻的張語蓉，已經沒有總裁的一面，海芙也沒有行政總監的威嚴，兩個就像是一般的小女人一樣。

這讓李巖很想要跑出去提醒一下：你們是在討論我做主管的事情啊！快點把正事討論完離開吧，愛情、婚姻、家庭這些大問題，以後有時間慢慢聊好了。

可惜現在跟他有夫妻之名、有肉體之實的兩位，都沒有聽到他內心的吶喊。

「我？……」張語蓉有點侷促，不過跟其他女孩子不能比這方面，跟海芙，她還是有太多的優勢，為了讓自己的勸說更有說服力。忍不住說道：「我當然……是有了……」

「真的？恭喜啊！說說，是個怎麼樣的男人？是還在追你，還是已經在一起了？還是你追他？」——如果李巖曝料說海芙也有女人的八卦心，估計打死徐平他們也難以相信。

「就是……才開始的階段啦……」

張語蓉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低了很多，頗有幾分嬌羞的意味。這是李巖認識她這麼久一來，頭一次見到……聽到她這個模樣，心裡忍不住幻想是個什麼模樣，如果是在自己面前這樣，殺傷力肯定不小吧？

「讓我猜猜，肯定不是那種特別帥、特別有錢、特別優秀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

「呵呵，還用說？業務總監葉家宏就可以算是這類鑽石王老五男人了，可是多少這樣的男人想要追你，你都不屑一顧、拒之千里？」海芙還是很瞭解她的。

張語蓉冷笑：「這樣的男人再優秀又如何？他們喜歡的，只是一具漂亮的、可以滿足他們慾望、帶給他們虛榮心的皮囊，或者一個能讓他們事業再上一個台階的機會、一份不菲的家業，沒有一個是真正喜歡我這個人的！」

海芙沉默，的確如此，別說張語蓉，即便是她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他們的意圖。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幫張語蓉驅趕一些狂蜂浪蝶、以至於讓葉家宏又厭她、又畏她。此時此刻，她又想到了自己……李巖，又是為了什麼呢？

她只是總監，也給不了什麼大機會；雖然也有點錢，但只是靠著薪水、獎金的累積，以及一點公司股票，不算太有錢，加上以前幫兄長還賭債。這點家業也不算什麼；容貌身材也還算不錯，可大家習慣的形象……

學歷不高，靠著雙手辛勞打拼上位的海芙，本身就有點自卑心理，逐漸變成今天這樣。連自己的容貌、身材都不敢展露的她，此刻跟張語蓉一比，頓時覺得什麼都不如，而連張語蓉都如此無奈，自己還有什麼盼頭？李巖估計也就玩玩而已，膩了也就會走。還能找到合適的男人嗎？

心灰意冷之下，海芙輕聲問道：「說說，這個能讓你傾心的男人，是怎樣的別緻？」

「他嘛……不帥、好吃懶做、不思進取、不體貼、不溫柔、沒品味、沒氣質、抽煙、喝酒、還很好色，估計吃喝嫖賭抽、樣樣都有份……」

掰著手指點評的張語蓉，本來想要隨便撿幾樣便宜老公的特點說出來，沒想到十個手指還不夠數，這讓她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桌子底下的李巖，此刻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他當然清楚，張語蓉絕對沒有其他的男朋友，她說的這個人，應該就只自己。雖然平時不說什麼，背地裡能把他當作男朋友，而且是把無數鑽石男PK下去的男人。他多少還是有點驕傲、以及驚喜開心的。

除了性格有點冷之外，張語蓉在哪方面都堪稱完美，面對這樣的老婆，說沒有壓力和自卑，是假的。而能讓她喜歡上，說不開心也是假的。

正想要聽聽張語蓉背後怎麼評論自己的，卻沒想到，數出來的竟然有十大缺點，還扣上吃喝嫖賭抽、樣樣有的帽子，讓他剛剛騰升的一點自信，也頓時被摧毀得乾乾淨淨。

暗暗苦笑了一聲：是啊！她是什麼樣的女孩啊？真正可以算是天之嬌女了！除了身材、樣貌、智慧、能力、孝順、賢惠……各方面都非常優秀之外。更難得的是沒有絲毫的惡習、沒有絲毫的污染！跟她比起來，自己算是沾染了各種污垢、甚至包括血腥的污水，而她是山巔清澈的甘露！

或許，跟她相配的，不用家財萬貫、不用能力超群，但至少該是一個飽讀詩書、純真善良、溫柔體貼、有品味、有氣質、沒有種種惡習的新好男人。這樣的男人，應該還是有不少的，至少……他算不上。

還要繼續下去嗎？李巖暗問自己，那樣會不會讓大家最後更傷？

在李巖被打擊得有點心疼、心灰意冷的時候，自卑到心灰意冷的海芙，卻被張語蓉驚到了。

「語蓉，我的大小姐，你不會是故意走極端吧？你那麼好的條件，怎麼要選擇一個這樣的爛人呢？」

「爛人麼？」張語蓉微微一笑：「雖然……呵呵，我都沒想到他的缺點竟然這麼多，不過……他也有優點。最起碼，他不是為了我的容貌、不是為了我的家業，這也是最重要的，因為他要麼不接受我，一旦接受，則是接受我這個人，而不是我的外在光環。

他很在乎、重視我。雖然他從來不說，但當我有危險、有困難的時候，他總是會第一時間過來陪伴我、保護我，哪怕是冒險；雖然沒有什麼花言巧語哄我，但每次說的，總是能真正的關心我，比如讓我不要那麼忙碌，該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而且，他還很孝順，為了長輩，可以長時間堅持不願意做的事情；他好色，卻不下流，我也算是有幾分姿色吧，他卻沒有對我強行過什麼、也沒有背後做過什麼下流猥褻的事情……呵呵，我不知道我的要求算高還是低，他……我就覺得很難得了。」

二百四十五

聽完她的話，李巖心情微微有點激動，如果說剛剛聽完她數落的一堆缺點是打擊的話，現在則只剩下感動了！

因為張語蓉說缺點的時候，只是一一簡單的數過，說優點的時候，則更加詳細了一點，而且就憑著這幾個她認為的優點、已經能夠抵銷所有負面缺點，足見在她的心裡，這些是更重要的。

海芙也沉默了下來，心裡也有一絲感動。本以為張語蓉接受不了那麼多優秀的男人，能夠讓她看上的，應該是很知性、很罕見的人物。沒想到聽起來似乎要求並不高，有大把的缺點也無所謂，只要有她看重的一些優點。連她尚且如此，我又何必要求那麼高？跟她說的男人比起來，李巖都算是挺不錯的李巖……

張語蓉還是頭一次把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在羞赧之後，現在覺得舒服了許多。她原本對於李巖，是互不干涉、互不理會的態度。上個月因為他深夜趕過去陪著見客戶、冒險去有炭疽危險的酒店尋她等等，讓她態度開始改變，心裡開始關注他。但因為兩個人其實對感情都不太瞭解，加上之前如冷戰一般的局面已經習慣了，難以進展，直到月瑤來了之後。

更瞭解李巖、能更好解讀李巖態度、也願意幫李巖說好話的月瑤，自然成了兩個人之間最好的潤滑劑。她到來之後，兩個人的關係也進步了不少。但因為她把兩個人的情況完全告訴過月瑤、時間又不算長，因而剛剛那番話，只有前面缺點，可以無拘束的數落出來，對李巖好感的一些，還是有點不好意思跟月瑤講。海芙則不同，她完全不知道說的是誰。

說完之後，見海芙沒有話說，張語蓉忽然問道：「芙姐，我有一句話，一直想要問，可我又覺得不好問……」

海芙心裡微微一突，是問和李巖的緋聞麼？

「沒事，你問吧。」

「問了你不要生氣啊……」

張語蓉會這種口氣，讓海芙和李巖都覺得詫異，這定然跟李巖無關了，否則她不應該是這樣的態度。

「不生氣，你問吧。我的好奇心都起來了，你不問我還難受呢。」海芙鼓勵道。

張語蓉低聲快速的說道：「你一直沒找男朋友，是不是喜歡我爸？」

這話說出來。讓李巖為之絕倒。不過仔細一想，海芙是張天翼一手栽培起來的，十多年前的張天翼，也不過四十出頭，那個年紀的成熟男人，對於二十歲的少女，本是很具殺傷力，加上事業有成、努力打拼、精明領導、細心呵護等加起來，很有可能讓海芙由崇敬、崇拜，變成傾慕、愛慕，只是因為張天翼有家庭，所以才沒有表露，只是默默的為公司盡忠。

海芙聽了這話，忍不住呼吸急促了起來，整個人也激動了起來：「張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你這樣想，還是公司有這樣的流言？如果是你這樣想，我即刻打辭職信給你！」

說著她已經快步回到了辦公桌，拉近椅子，點開電腦程序。

桌子下面的李巖，不由得暗讚。海芙隨機應變的能力真強，這樣一來，她就不用再讓位子給張語蓉，甚至張語蓉也不會多停留了，他就不會被發現，可以離開了。

他會這麼想，一個是覺得海芙喜歡老丈人，雖然有那麼一點可能，但實在太搞了，不會是真的。另外一個是沒有看到海芙的表情，覺得她是順勢過來掩飾。

張語蓉則不同，看到海芙有著從未有過的激動，讓她明白海芙不是裝樣子，是真的想要辭職。

「芙姐，說好不生氣的。沒有別人這麼想，我也只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你認識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能不相信我嗎？」

張語蓉忙過來她的旁邊，看著她真的打開文檔準備打辭職信，只好說道：「芙姐，如果你真的要辭職，那我也只能引咎辭職了，我也沒臉回去見我爸了。」

聽到張語蓉這語氣，李巖才意識到事情嚴重了、玩笑開大了。他伸手過去，抓住了已經伸到面前的海芙的小腿，輕輕的撫摸了幾下，以此安慰她，然後又用力捏了捏。暗示她不要過於激動。

海芙真的是激動了！

對她來說，張天翼不僅僅是追隨多年的老闆，不僅僅是提攜、栽培的伯樂，更是一個給予她很多教導、影響的老師、父輩。張語蓉這話，讓她感覺受了誤會、委屈尚且是其次，主要是讓她覺得，因為她的關係，影響力張天翼的家庭，這是她難以接受的。

她在激動之下，都忘記了李巖還在下面，哪裡是過來掩飾啊，是真的想要離開天堂集團。多年來各種各樣的壓力，也讓她想要一走了之。

李巖的手摸了過來，把她嚇了一跳，但同時也從激動中恢復了幾分，讓她理智了起來。

「張小姐……」

看她停了下來，張語蓉稍微安心一點，但這稱呼，無意間把兩個人的關係疏遠了。她苦笑了一聲：「對不起，我失言了，因為我的好奇心傷害了你。」

海芙吸了一口氣，然後輕歎了一聲：「語蓉，這麼跟你說吧。張董是我最尊敬和最感激的人，如果沒有他的提攜、栽培，我不可能有今天，也不可能在天堂集團待那麼久，早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我的性格、做事風格讓很多人不喜歡我，嫁不出去的老處女，沒人要的師太，別人背後怎麼說我，我都無所謂。那一次，因為那個李巖不怕我，在前台當眾頂撞我。事後也被有心人傳揚我和他所謂的緋聞，這些我都知道，但我都能忍。唯獨你剛才說的，我不能忍受，那不僅是一個人，還影響到張董！」

看她嚴肅的澄清，張語蓉又是感動又是慚愧，父親能有這樣下屬，魅力實在無話可說，即便有心幫海芙，但方式沒有弄好。她走了過來海芙的邊上，低聲說道：「是我說錯了，你不會怪我吧？」

怪？怎麼怪？

看著張語蓉誠懇的道歉，海芙又如何怪得出來？這個大小姐，雖然不能說看著她長大的，至少是看著她成長的，大家的性格都不熱情，心裡卻把她視為要盡忠的大小姐、要保護的妹妹。

這時候，海芙又感覺到下面李巖捏了捏她的小腿，頓時反應過來，張語蓉現在已經在身邊，要是一個彎腰，或許就看到了裡面的李巖了！

她忙暗暗的把椅子向前滑進了幾寸，然後把雙腿也伸入了桌子底下，以身體擋住了上面的視線角度。「語蓉，沒事了，你也不用太在意。剛才是我激動了，看得出你只是好奇，並沒有嘲諷我的意思。」

看她認真的樣子，張語蓉才放心了下來。海芙絕對是公司高層裡面最忠心的一個，實力也毋庸置疑，堪稱公司中流砥柱之一了，可不能讓這樣的人因為誤會而流失。拋開公司不說，私人感情也難以接受、也無顏面對老父。

聽到她們的對話，李巖知道兩個人已經沒事了，可他現在有事啊！桌子下面只有那麼大，海芙的雙腿擠了進來。雖然那樣可以讓身體擋住視線，卻也讓她的雙腿直接頂到了他的面前。

他只能輕撫揉捏海芙的小腿，暗示她快點跟張語蓉說完正事、好離開。

可惜海芙跟他心靈相通的程度，可沒有月瑤那麼強，根本不知道他的用意，還以為這傢伙看到總裁在邊上，故意的搗亂，這讓她沒好氣的用腳頂了頂他。

這個動作，被李巖視為挑釁、也視為情趣，這是在辦公室裡面，邊上還有人，這個人還是總裁、又是老婆，刺激程度無疑是非常大。這讓他的怪手沿著絲襪美腿向上攀升，從裙擺下方進入了裡面。海芙現在身體已經靠近桌子，雙腿都在裡面，基本上就是擠在李巖的面前，雖然他的心動有點侷促，但海芙更是無處可躲，直接讓她探入了深處……

海芙身體也因為緊張而顫抖了一下，現在她根本不能大動作的制止李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張語蓉快點離開了。

「對了，說正事，語蓉，為什麼你會問那個李巖有沒有做主管的能力呢？」

張語蓉也想起了正式，她過去海芙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正色道：「今天不是有個工廠鬧事了嗎？我本來過去處理完再回來公司。想起筱原小姐對他的讚美，便準備給他一個機會，看看除了溝通、接待人有一套，對於管理方面有沒有能力，然後……」

雖然張語蓉到對面去了，壓力小一點，但海芙一動不敢動，緊繃著身體。嚴肅認真的聽她把經過說了一邊。

「想不到這個李巖這麼能幹……」海芙感慨了一聲，這時候，『能幹』的某人，加大動手力度，讓她的身體顫抖了幾下。「要我說，他能力是沒問題……嗯，但……資歷，難以服眾啊……」

海芙的斷斷續續，在張語蓉看來，她是態度有所保留，又不想當面駁自己的面子，所以不像平時爽利、有點吱唔。

「你說的也有道理。因為日本客人的關係，我決定只要他有能力，可以重用，具體能力和機會，你幫我詳細評價吧。」張語蓉說完站了起來：「耽誤你很久，一起走吧？」

「呃……我還有點事情收尾一下，你先走吧！」半身無力的海芙勉強說道。

二百四十六

在張語蓉走了之後。聽著高跟鞋的腳步遠了，海芙才重重的趴在桌子上，大口喘氣，已經無力讓凳子滑開。

「你是故意的……想要我在張小姐面前難堪……」

在海芙無力的聲音中，李巖推開她的椅子出來，伸展了一下身體。然後促狹笑道：「如果我不這樣的話，你還在跟張總閒聊八卦呢，我在裡面可憋得難受呢。」

海芙靠在椅子上，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確實，剛剛只顧聊天了，忘記他在下面的辛苦。這也怪張語蓉的話題太勁爆了，要只是談論公事，即便關係到李巖，她也能很快決定了。可是張語蓉今天說起男女感情，說起她有喜歡的男人了，最後更是問了讓她非常無語的話，這些都超過了平時交流的範疇。

「你怎麼樣？快點出去吧，要是再有人過來的話，你又要藏起來了。」到此刻，海芙別說記怪李巖。心裡反而有點期盼被人發現，雖然可能有很多的麻煩問題，但多少也說明自己是有人要的啊。現在連張語蓉都覺得自己……

不過這個念頭，只能是想想而已，這些年她已經修煉到刀槍不入的境界，無論其他人如何議論，她都可以無視。可李巖不同，他進入公司還不到半年，沒有資歷、沒有權力、沒有積威，就像上次傳的緋聞，沒有人敢在她面前當面說，李巖就很多人開玩笑了。如果真的被人發現的話，或許會被傳為李巖被她包養，這對男人的自尊來說，肯定是大大受傷的。她不能讓這樣的情況出現。

「再等一會兒吧！張總才剛剛出去，要是她還有點的事情，或者還在等電梯，我不是直接撞上了？」李巖在她面前桌上坐了下來。

這讓海芙有點不好意思的轉頭，因為他現在這樣坐著，某處的高度正好對著她的面前，一個支起的帳篷，讓她很明白某種狀況，又讓她聯想起剛才差點忍不住出聲的刺激。

「你要幹嗎？」

聽到她的話，李巖嘿嘿一笑：「『你要幹嗎？』這句話有兩個解釋啊，一個是『你要幹嘛？』，幹什麼的意思；一個是『你要幹麼？』，幹不幹的意思。你問的是前者還是後者呢？如果是後者的話。即便我只是想要休息一下，也不介意效勞。」

海芙無語，這傢伙正經起來很嚴肅，不正經起來，就像個流氓，不，流氓是比較直接，像他能把正當言語掰出YD理論來的，得是藝術家了。

看她羞赧的樣子，李巖忍不住把手伸了出去，將還是濕的指頭，撫摸在海芙的唇上，然後輕啟她的嘴唇，往嘴中探入。

海芙使勁的扭開頭，這讓她覺得羞恥、也不衛生。但內心深處，卻又有那麼幾分刺激，以至於並沒有真正的拒絕，在扭動幾下之後，含住了有點怪味的手指。

「有濕紙巾麼？」李巖忽然問道。

海芙以為他要擦拭手指，忙鬆開了，然後點點頭。讓他從包裡取來了濕紙巾。

這時候，李巖湊到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不要！」海芙立即搖頭拒絕，這時候她也恢復了一點力氣，把凳子滑開了一點，生怕這傢伙會亂來。

「那就……」李巖又笑著說了低語，說了另外一個提議。

海芙臉紅起來，有點興奮和刺激，但還是有幾分理智的，考慮到可能無力離開、被人看出的後果之後，她做出了選擇：「算了，還是前面的吧……」

……

對於泡妞，選擇題永遠比是與否的判斷題有效！

讓女人選擇，李巖還是經驗豐富的。比如在夜店邀請一個靚女喝酒，她可能會答應、可能會拒絕，兩個選擇都是百分之五十機會；但如果邀請的時候，問她喝A種酒、還是B種酒，機會就更大了，很多就會在兩者之間選一個，即便也有拒絕的可能，那也把機會提升到三分之二了。就像那次給出海邊和山頂的選擇，也是一樣。

想要約女孩子，給幾個提議讓她選擇，絕對比一個提議成功率高。而且就像李巖此刻的兩個提議一樣，當有更進一步的提議，往往少一步的提議很容易被選中。

比如想要約個女孩子去看電影，直接邀請，她可能答應、可能婉拒；換成邀請她去爬山、去主題公園玩、或者去看電影，讓她決定，對比更花時間的前兩項。一般都會退一步的選擇同意去看電影。因為直接邀請，她覺得只是拒絕你一次，沒有心裡負擔；而後者，不去爬山、不去公園，在善良女孩的心裡，會覺得似乎拒絕你兩次了，都不答應就是拒絕三次了，所以往往會補償心理的答應她更能接受的一項。

……

李巖和海芙錯開，他先下樓離開的。辦公室固然刺激，但海芙的選項，因為技術問題，並沒有讓他酣暢淋漓，只是淺嘗輒止了一下。

開車回去的時候，李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買了一點東西。到家的時候，張語蓉和月瑤都在客廳裡面。

「怎麼這麼晚才下班？我記得你以前是很準時就走的。」

張語蓉並沒有怪他回來得晚，不過聽到她的關心，讓李巖明白，她離開的時候，肯定看到他的車還在停車場，知道他那會兒還在公司，不能以路上堵車、買東西等來推辭。

工作當然是最好的推辭，不過李巖不知道她離開的時候。有沒有順便去業務部，還是以另外一個借口回答：「我現在不是還兼職保安副隊長嘛！一個禮拜沒有上班，我也有點不好意思，所以今天下班後，自己到各處巡查了一番才走。也就做個樣子。」

張語蓉頗為欣慰，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你的能力其實很不錯，就是太懶了。我聽說下午有客戶專門指定你負責？很了不起啊！月瑤來了這麼久，都沒有帶她出去吃過飯，既然現在你的業績上去了，今晚你請客吧！」

「不是吧？大老闆，我以為你請客呢。上周招待客戶的開銷。我還沒報銷呢。」

張語蓉才想起他負責接待筱原未來，真的沒有給他支取招待費。又想到他就不多的一點工資收入，別說業績提成，獎金也沒多少，還要抽煙喝酒、吃喝玩樂，估計真的沒有什麼錢呢。她想了一下措辭：「你那麼懶也不可能會收好發票，這樣吧，明天我跟溫倩怡交待一下，讓她幫你申請報銷一個定額，我會批示。今晚我先幫你墊上，等你發了獎金再補上請客！」

李巖有點汗，她什麼身家啊，還跟我計較這一點小錢。不過他也明白，這是張語蓉為了拉近大家的關係做的努力，畢竟一來一去，就多了一次出去吃飯的機會，雖然未必等於約會，總比在家吃有情調一點吧。

「好吧，今晚就讓我先表演個節目充數吧！」

李巖已經走到了她們兩個的面前，在張語蓉和月瑤好奇的時候，手一翻，一枝紅玫瑰花，出現在他的手裡。

「哇，你還會變魔術啊。」月瑤已經故意歡呼起來。「這是給蓉姐的驚喜禮物哦！」

李巖把花遞到了張語蓉的面前，輕聲說道：「老婆，這是送給你的……」

張語蓉有點尷尬、有點羞澀，她經常能收到大束、大束漂亮的鮮花，都是直接讓人處理了，根本懶得理會，沒有絲毫的興趣。但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為什麼李巖拿一枝花出來，會讓她覺得很想接下來。是因為驚訝、驚喜，還是因為真的有點喜歡他呢？

她伸出了接了過來，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情，小聲嘟噥了起來：「這麼小氣，才一枝……月瑤，你以後可要多要求一點。男人一旦結婚就都小氣了……」

雖然嘴裡在抱怨，但誰都看得出她其實還是歡喜的。

月瑤在邊上笑著答應，她把自己的一絲失落，掩藏在眼眸深處。既不讓張語蓉看出來，更不讓李巖看出來。雖然她從來沒有要求很多，一枝花也不貴重，她也明白，如果有危險，李巖絕對也會為她不惜性命。但她終究也是女孩子，也想要得到禮物，想要那一份被記掛、重視的感覺。

「嘿嘿，月瑤才不會被你蠱惑呢，也有份收買她……」李巖手揮動一下手，又一枝白玫瑰出現在他的手裡。「月瑤，這是送給你的。」

「啊？我也有啊？」看到白玫瑰出現，又聽到李巖的話，剛剛還有著失落的月瑤，激動得心跳飛速加快，她很想要接過來，但又覺得這樣當著張語蓉的面不好，遲疑的看向張語蓉。

李巖還給月瑤準備了花，張語蓉也覺得有點意外，不過現在氣氛有點微妙，無論李巖是無心的，還是不想讓月瑤觸景傷情、而順帶送的，她都必須馬上化解尷尬。

「呵呵，收下吧。都說他小氣，兩枝花加起來也不過十幾、二十塊吧。」

聽到張語蓉這麼說，月瑤才伸手接了過來，低聲說道：「多謝蓉姐夫……」

李巖記得她，也想著她，甚至敢當著張語蓉的面送她花，月瑤已經非常的激動和滿足了。但她也不想張語蓉多心，所以特意叫『蓉姐夫』。

二百四十七

白玫瑰是聖潔的妻，紅玫瑰是熱烈的情婦，張愛玲如是說。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張語蓉並沒有瞭解過所有的花語，但對於張愛玲的名句，卻是記得的。不過好在玫瑰太出名了，尤其是銷量永遠最多的紅玫瑰，這也是送往她辦公室最多的花，紅玫瑰代表忠誠的愛情，這是誰都知道的。所以，她也沒有多想。或許李巖這傢伙也就知道紅玫瑰了，白玫瑰是順便買給月瑤的吧。

「呵呵，玫瑰太俗氣了。我就無所謂了，月瑤那麼清純的女孩，你應該送人家清新脫俗百合呀、蘭花呀之類。」張語蓉淡淡一笑，沒有讓現場有尷尬。

李巖隨意的在邊上沙發坐下。「百合？太邪惡了吧，還是不要的好。蘭花？單獨送一朵蘭花你不會覺得太另類了麼？再說……嘿嘿，還是最常見的玫瑰便宜！」

他的一番話，讓張語蓉無語的同時，也堅定他不是對月瑤有什麼企圖。而月瑤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微微含笑，並沒有說什麼。

「老婆，我帶了一份資料，忘在車裡面了，看在一束花的份上，能不能幫我去拿一下？」李巖大咧咧的把鑰匙往張語蓉扔了過來。

李巖竟然指使她幹活，這讓張語蓉有點驚訝，這男人越來越離譜了！不過她今天心情很好，他今天的表現也無疑是最出色的一天，無論是工作上、還是其他方面。加上月瑤還在邊上，如果不去的話，乖巧的月瑤肯定要過去幫忙了，她只好拿起了鑰匙，起身往外面走去。

看著張語蓉的背影，月瑤對李巖豎起了大拇指，暗示他今天懂得送花，還是很不錯的。

李巖看著她已經走到門口了，以手攏在嘴邊，對月瑤悄聲道：「可惜只能送你一朵了……」

月瑤忙微笑著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張語蓉發出了一聲驚呼，讓月瑤忙站起來跑了出去。李巖則慢條斯理的躺在沙發上。

很快，月瑤也發出驚訝的聲音。兩個人一起把塑料桶裝著的一桶玫瑰花抬了進來。

本來以為要去拿資料的張語蓉，看到門口的一堆玫瑰花，也明白這是李巖有意要給自己驚喜，沒想到他這樣的人，也有如此浪漫的一面。

「幹嗎浪費錢？你不是沒錢了嗎？」張語蓉低聲嬌嗔了一句，但她也像普通女人看到鮮花一樣的開心。

「不是挑了最便宜的玫瑰買嘛，買完所以就沒錢了。沒辦法呀，剛剛沒浪費一點錢的時候，不是有人說我小氣麼？月瑤啊，你看到了，結過婚的女人就是這樣，不花錢她說你小氣、花錢又說你浪費。」李巖笑瞇瞇的點了一根煙。

張語蓉白了他一眼，「別理他，我們分開插起來……」

月瑤也笑了笑，她這才明白為什麼剛才李巖會說可惜只能送她一朵了，不過她並沒有失落、更沒有嫉妒，那一朵白玫瑰，已經讓她的心洋溢滿了激動，對她來說，不在乎花的多少，在乎的是李巖心裡有她。他特意說的那句話，更是說明了他的心意，她已經很滿足了。

……

她們兩個在客廳、臥室、書房、辦公室等各個地方都擺放了玫瑰花，雖然一分散開來沒那麼濃郁，但無疑讓其他地方也都多了一抹亮色。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準備出去吃飯，在月瑤的建議下，張語蓉上樓去換了身上的職業裝。在她換衣服的時間裡，月瑤則抓緊機會向李巖匯報情況。

「我今天查找了很多小道消息，加上526 1941的渠道信息，基本上可以確定，昨天被你們收拾了的另外一個，就是已經退出十多年的前著名殺手——『Jesus』耶穌。」

月瑤是很嚴肅的、快速的低聲匯報，李巖聽到卻直接一口茶噴了出來。

「很可笑嗎？我很費力收集的呢。」月瑤笑著白了他一眼，並沒有真的生氣。

「不是你的消息很可笑，而是『Jesus』同志死得太可笑了。昨天我沒有來得及跟你細說，看來很可能是『Jesus』栽培出來的『God』，還真的像神一樣的威風過，一度讓我們的人緊張應對，很狂很囂張，不過跑去別人的組織核心囂張，還不用槍、偷襲，死了也算是活該，不算冤枉……」

李巖快速的把當時God 出場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接著說道：「這位代號耶穌的，不愧是老同志，非常的狡猾、謹慎，不像God那麼狂，可是Jesus又過於謹慎了。從新界跟我們到港島中環，竟然一次都沒有出手……」

月瑤充滿信心的微笑道：「有你在，他怎麼敢隨便出手？又怎麼會有他出手的機會？」

「別拍我馬屁了。因為他們的準備也很充足，他開的是一輛出租車，風無情、石建恩、齊仲韜、閆平，包括長期住在香港的劉燨，他們都沒有發現被跟蹤，這已經很不容易了。不得不說，如果在九龍一帶偷襲的話，機會還是很多的。可惜十多年的退役、蟄伏，磨滅了他的銳氣，他太謹慎了，以至於最後被他們幾個打悶棍幹掉了……」

本是覺得好笑的事情，可仔細說了一遍當時的情況，尤其是想到Jesus退役十多年磨滅了銳氣、過於拘束，未戰已先敗給了自身，讓李巖笑不出來了。

「江湖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三五年……耶穌也曾經是S級王牌殺手，最後卻是這樣的落寞退場。或許……這就是十年後我的寫照吧……」

李巖的感慨情緒，也感染了月瑤，她對李巖是絕對信任、絕對崇拜的，要說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可能不同國家、地域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但在她看來，只有King堪稱第一！但Jesus巔峰時候，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他肯定也有大量的崇拜者，過了巔峰期，退役十多年之後，才剛剛復出、還沒有掀起風浪，就這樣靜悄悄的客死他鄉了。

她呼吸加速了一點，大膽的抓住了李巖的手，像是安慰他、又像是給自己力量。

「或許……你這次放假是對的。你不能永遠在這個圈子裡，終究是要退役的。那不如早一點鋪好路，以後退得漂漂亮亮。」

李巖聽到她有點蒼涼悲壯的話，不由得笑了，「怎麼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我們還有時間鋪後路，記住，不是我，是我們！到時候，我會安頓好『他們』，至於你，去哪裡，我都會帶上你的，只要你願意跟我走。」

月瑤渾身激動，雖然從他的神情來看，意思可能未必就是男女之意，或許只是如知己妹妹、如至交好友、如生死拍檔的帶走，不願意她繼續在江湖中，但對她來說，只要能跟在他的身邊，是什麼身份、是什麼名分，都無所謂了。

「隨時……永遠。」

隨時願意跟你走，Queen永遠是直屬於King的Queen……月瑤只是說了兩個詞，但已經飽含了自己心意。

隨時，永遠……

聽到這兩個詞，李巖的心也震撼了一下，仔細看著月瑤，琢磨著這話的深意。

就在這個時候，張語蓉的高跟鞋的腳步聲從樓梯方向傳了過來，家裡很安靜，老遠就能聽到。這讓兩個馬上鬆開了手，也默契的各自往邊上挪開一個位子。

月瑤迅速冷靜了下來，快速的把還沒有說完的事情繼續匯報小聲：「你們在文華東方酒店遇到的槍擊案，死了的三個都是殺手。其中一個洋人是退役做了保鏢的殺手，而另外兩個是韓國殺手，他們的目標是一個叫念雨菲的少女鋼琴家，你們只是適逢其會。

也因為這起槍擊案，香港警方加強了調查、監管。所以其他趕往香港的殺手，都老實了起來，估計很多會是在今天撤走。我也讓他們全部盡快的離開香港，Jesus和God他們的毀屍滅跡，就由劉燨搞定。還有一個就是，這兩年風頭最勁的殺手『淚』，昨天並沒有趕往香港的跡象。」

李巖點點頭，輕聲道：「暗中的敵人，才是可怕的敵人，說不定『淚』也是華人，就在S市，就在我們的身邊。別讓人知道我在S市，風無情和石建恩都能猜到我在S市，雖然他們不會出賣，但你再提醒一遍。也讓526 1941繼續跟進三葉草的情況。」

「明白！」

他們目光看著電視，嘴裡低聲交流完了。這時候張語蓉也出來了，她雖然是換衣服了，但其實都沒有過於講究，也沒有仔細化妝，所以用時很短，很快就回來了。

「哇！美女吶！」看到張語蓉，李巖笑著讚美了一句，這倒不是拍馬屁，而是發自內心的。張語蓉本來就是絕色美女，平時千篇一律的服飾打扮，已經能顛倒眾生了，偶爾的換裝，更加讓人驚艷。他以前沒有讚美過，只是覺得名義上是自己老婆，終究不會是自己的女人，懶得去理會而已。

「去哪裡吃？火鍋好嗎？」

「火鍋？」聽到李巖的建議，兩個人都奇怪的看著他，大熱天吃火鍋很爽嗎？

「對啊，我一個男的跟兩個大美女吃火鍋，划得來啊。所有菜都要夾去燙煮，更有機會吃到美女口水……」

「噁心！」張語蓉和月瑤異口同聲的嬌叱、鄙視。

二百四十八

三人出行，李巖自然要坐司機，開的是張語蓉的車。

目的地是市區一家高級餐廳，張語蓉下午已經訂了位子。隨著服務員前往預留台位的時候，李巖也習慣性的沿途觀察了整個餐廳的所有狀況。讓他有點意外的，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了熟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張語蓉和月瑤兩個實在太惹眼了，隨便一個出現，都會吸引大量的目光，兩個人一同出現，已經讓餐廳裡很多人都看了過來，沒看到的也被同伴提醒指點看美女。

等他們入座之後，大部分看美女的目光已經撤回，但有兩桌的人，則還是關注著。兩桌都是三個男人，其中一桌是三個比較年輕的，有兩個是認識的，藍天賜和文強，另外一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估計也是類似身份的富二代。

李巖沒有理會藍天賜和文強他們，雖然隔空就能感受到藍天賜強烈的嫉恨。不過這樣的娃兒，不值得他理會。他的注意力，是放在了另外一桌三個沉穩的男人身上。

在招呼月瑤、張語蓉入座之後，李巖把點餐的權力交給了她們兩個，反正他是無所謂。

「你們點吧，我見到兩個朋友，過去招呼一下。」

張語蓉和月瑤也留意到了藍天賜和文強他們，當日在太子酒店頂層的槍戰之後，藍天賜和文強有招呼郁小滴離開，當時郁小滴和溫倩怡正尋找李巖，也和尋找李巖的張語蓉、月瑤匯合了，那時候藍天賜緊張、焦急之下，想要讓郁小滴快點離開，說李巖如果已經死了，再找下去就是浪費時間，當時這句話，讓她們四個都非常憤怒、不滿，月瑤甚至動了殺機，只是因為李巖恰好出現，把他打發走了，她們也就沒有再計較。

也正因為這個插曲，讓她們現在還認得出藍天賜、以及跟他一起的文強。

「這算什麼朋友？這不是你小情人的朋友嗎？那次還詛咒你來著呢！」張語蓉忍不住低聲抱怨了一句。

李巖一愕，我小情人？說郁小滴？……這算是吃醋了嗎？

月瑤看了他一眼，暗暗搖頭，我也幫不了你了，那男的分明在追郁小滴，你無視他就好了。還去打招呼？自己找麻煩呀。

李巖也沒有解釋，起身往那邊走了過去。這讓張語蓉黛眉輕蹙，不過她還是克制住了，只是好不容易一起出來吃飯，一來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多少有點掃興。

看到李巖過來，藍天賜也有點驚訝，跟文強交換了一下眼神，輕聲說：「他想要來幹嗎？」

「打個招呼吧！或許是怕我們過去……會打攪了他追求美女。」文強一邊回答他，一邊也是帶著好奇和佩服。這李巖也真的有能耐，郁小滴已經被他迷住了，這兩個美女，估計他也就是上次宴會見過一面吧，竟然也能約出來。

藍天賜輕哼了一聲，「我還偏要去問候一下！」

看李巖已經走進，文強快速的說：「不好吧？他換了新的目標，不是正好沒人跟你爭小滴了嗎？」

「哼！他分明就是一個騙女人、吃軟飯的，怎麼會嫌少呢？」藍天賜低聲鄙夷道。

讓他們意外的是，李巖並沒有走到他們的面前，而是轉了一下，到了另外一邊去了。這讓已經做好準備的藍天賜有憋了勁無處使的鬱悶感。文強也只能苦笑。

另外一個人目光一直在看張語蓉和月瑤，聽到他們的說話，邪笑道：「想要搗亂，我拿手啊！而且那樣出色的美女被這麼矬的男人勾搭，讓我們這些帥哥顏面何存啊！」

「……」看他動意，藍天賜快速思索了一下，又像唆使凌木翰一樣，開始唆使這個人來給李巖找麻煩。

……

「蓉姐，他不是去找他們呢。」月瑤看著李巖不是去藍天賜、文強一桌，小聲提醒張語蓉。

張語蓉轉頭看了一下，也有點奇怪，難道他說的朋友，是另外的人？

李巖當然不是去給藍天賜打招呼，對於文強，他的印象還不錯，感覺這娃兒溫文雅爾、有禮貌、有氣質，卻沒有藍天賜那些討厭的問題。當然，他也很清楚，其實就像第一次見面時候一樣，藍天賜本來也是一樣很有風度的，只是因為郁小滴的關係，才會如此。但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很好的印象。

他來到的是另外三個男人的一桌，他們也和其他客人一樣，留意到了張語蓉和月瑤，不同的是，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對美女注目禮，忽視了邊上的李巖，而他們不僅僅看到了李巖。看到之後，就忽視了兩大美女了。

那三個人似乎知道李巖會過來一樣，自然的給他拉好了一張凳子。

李巖直接坐了下來，看著他們三個，笑著問道：「你們三個老傢伙，怎麼有空湊到這裡來了？閒得無聊？」

「沒禮貌！」有個沒好氣的笑罵。

另外兩個則是笑瞇瞇的問道：「難怪你會窩藏在S市，原來是勾搭到幾個美女了呀。不帶過來給我們介紹一下？」

「不行，你們三個老傢伙一看就不是好人，嚇到人家了。」李巖大搖其頭，掏出煙一人發了一根。

四個人抽了一口煙之後，李巖壓低了一點聲音問：「三哥在S市我是知道的，可老五、老六你們跑來幹什麼？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這三個人，都是他那一群神秘的朋友，這些人不是屬於『他們』組織的，即便是月瑤，也只是略知一二，不是很清楚他們的具體身份。

李巖口中的三哥，就是剛剛說他沒禮貌的那個，也就是上次通過Queen找到他、告知劉雲清等人叛出、參與恐怖活動的鄭逸軒。

他說的老六，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精悍男子，名叫鄭宇尊，現在的身份是國際刑警某部門高級警司。而那個老五，如果溫倩怡或者黃櫻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因為那就是凡人慈善基金會的負責人何政原！

他們三個都是屬於成熟穩重類的男人，但卻又各有不同。鄭逸軒比較儒雅，帶著一副金邊眼鏡，如果年輕十幾歲，可能會給人斯文敗類的感覺，現在則感覺是有一定地位的成功人士，而且他本身也給人一份威嚴氣勢的壓力。何政原則有點小胖，時常帶著笑容，在給人帶去幫助的時候、也帶去樂觀的心理。鄭宇尊則比較嚴肅，而且眼睛頗為銳利。讓人在他面前，總會覺得有點心虛的感覺。

「大事？你是不是很想要搞點大事出來呀？我們敘敘舊不可以啊？有機會還是拜你所賜呢。」鄭逸軒盯著李巖搖搖頭。老六鄭宇尊可不是剛好姓鄭，而是他的堂弟。

「因為我？呵呵，我可是很老實，從來沒有搞事啊。上次搞事，也是你讓我搞的。」李巖嘿嘿一笑。

鄭宇尊低聲說：「『他們』在香港聚會，你會親自出現的消息，迅速擴散，讓不少殺手聞風而動，有的人是為了任務佣金，更多的是純粹想要挑戰你。消失了兩年，你成了傳說，多了更多誇張的事例，但同樣的，也被很多人視為『前王牌殺手』。」

「你擔心我有事？多謝六哥！」李巖認真的說。

鄭宇尊苦笑：「你還要我擔心嗎？我只是擔心你把事情鬧大。果然，你在香港打了一個轉，就因為你死了一大片殺手！」

李巖有點汗，「香港七百萬人，每天也會有人死亡，關我什麼事啊。我根本沒有殺人，『他們』也只是處理了一個內奸，一個上門的敵人、一個跟蹤的敵人。庫克廳的槍戰，跟我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我們只是想要去見識一下最貴的餐廳而已。」

「Jesus、God、袁□，這三個無論是你出手，還是『他們』出手，總歸是跟你有關，算你頭上；庫克廳發生的槍戰，死了兩個韓國殺手、一個西洋前殺手，而你們『他們』組織有六個核心、包括你在現場，普通人也就罷了，殺手界有幾個人相信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也太巧了吧？昨晚到今天，又有五個殺手死於非命，包括一個是『他們』組織的。所以，十條殺手的命，都算到你的頭上了。」鄭宇尊沉聲的說道。

李巖皺起了眉頭：「昨晚我已經連夜回來了。這四個跟我沒關係，還有我的人死了？我怎麼還沒收到風？」

「現在不就收到了？我知道的是高壓的機密。而你，最多明天，Queen就會幫你收集到這些消息了。」

「內奸不算，Jesus、God是我們殺的，文華酒店三個是巧合，這五個……看樣子是有人故意『幫』我立威啊！」李巖眼睛瞇了起來，直接就有兩個目標。

「不錯，殺了一個你的人，就是想要證明，是有人對你們不利，然後引得你大開殺戒，傳揚出去的消息，會是因為你死了一個手下，一怒殺了十個殺手！雖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但定然會讓殺手界大部分人聯合起來抗拒、抵制你！甚至會有更多的危害，包括用流言來妨礙你的客戶，用出賣來換取各國政府、警界的通緝！」

二百四十九

聽到鄭宇尊這話，鄭逸軒和何政原都認真了起來。鄭逸軒壓低了聲音：「我向老九問過了，是三葉草怕你搞他們，所以先搞你。你有什麼打算？」老九就是管子軼，同樣是他給李巖消息的。

李巖微微一笑：「他們怕我搞，我也要搞，他們敢搞我，你覺得我會怎麼搞？」

鄭逸軒手指點了點桌面，沒好氣的說：「別嬉皮笑臉！我不管你怎麼搞，給我快一點搞定！」

「急什麼，不就是一個三葉草組織嘛！他們的勢力在南亞，想要伸手到中國來，就要迂迴了。」李巖剛剛回歸，他們既然想要鬧大，那就鬧大一點吧！

鄭逸軒沉聲道：「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牽一髮而動全身、蝴蝶效應你總聽過吧？你們在香港的事情，只是個別內奸被收買，但是消息卻在極短的時間內，傳播到了很廣的範圍，而想要來對付你的，已經是很多跟你無冤無仇、無利益關係的。三葉草只是南亞，可上次他們不是成功策劃了在中國的行動？這個年代。勢力範圍已經不僅僅是地理上的了！

你不應該跟他們拖延，拖延越久，對他們越有利、對你越不利！不要忘記了，你現在不像以前那樣神秘，你對外宣佈休假回歸，可你並沒有切斷現在的生活！時間一久，你被發現的機會越大，到時候你能保護幾個人？你固然逍遙，三葉草打擊不到你身邊的人嗎？你可以對付十個殺手，其他人……比如現在和你來的兩個女孩子，她們能對付得了十個殺手嗎？」

李巖聽著鄭逸軒的話，不由得一身冷汗，當即說道：「三哥教訓得是！是我狂妄了。」

一直的胸有成竹，都是按照以前的生活狀態來對比的，以他的能力，想要摧毀一個組織或許不是難事，而Queen、『他們』都有自保的能力，不會成為他的負擔。月瑤來到了身邊，可以保護張語蓉，應該也不會有大礙。但他疏忽了，一個環境不等於一個人，一旦讓人查到了這一層的身份，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會成為目標！到時候能保護得來幾個？月瑤也只能保護突發狀況，有過一次之後，她的身份就會暴露，那時候她會更加的危險！

鄭宇尊也說道：「我是出差到香港。關注這件事。現在只是過來和老三、老五聚聚，今晚還要回去。跟你說的情況，暫時來說，國際刑警、香港警察都還不清楚。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是有推手要把你弄大。你只能作圈子裡的強者，一旦公眾知名度大了，你就危險了，一個人、一個組織的渠道，要跟國際警察、情報機構比，會非常麻煩的。」

「我明白了，我會盡快搞定三葉草。」

他們本來就會商議這件事，之後給李巖消息的，現在當面把最重要的正事說完了，各自也就放鬆了一點。何政原笑瞇瞇的說：「本來應該讓你留下來，大家一起好好聊聊。不過你那兩位美女，似乎不大放心，這一會兒的工夫，已經看過來好幾次了。」

「真的不跟我們介紹一下？」

李巖鄙視了一下：「老九都知道了，還瞞得了你們幾個老傢伙？老五、老六可能不知道，老三你敢說沒有瞭解過？」

鄭逸軒笑罵了起來：「好像我在監視你一樣！不瞭解你的情況，我怎麼能給你適當的提醒？不給你提醒。上次『他們』的事，你就蒙在鼓裡，這次可能有惹麻煩了。」

「最好幫我看好她們的安全。」

「當我保姆啊？」

在李巖和鄭逸軒說話的時候，何政原有點YD的低聲笑道：「老七，我發現你小子還真的挺有眼光的啊，這兩個都挺不錯。據說你還勾搭了幾個美女，就上次那個黃什麼……黃櫻，也不錯一小姑娘。她知道你讓我幫她媽媽轉到國外治病，是不是感動的以身相許、非君不嫁了？」

李巖白了他一眼，「老何，你是慈善基金會的負責人吶！注意素質！看你這模樣，就像是利用慈善、利用權利禍害小姑娘的偽君子、YD貨一樣。」

何政原目瞪口呆！我靠，這什麼世道啊！這丫真正的YD貨左擁右抱都沒關係，我堂堂老實人開玩笑說一下，就成偽君子了。

說不過李巖，他只能狠狠的鄙視了一番。

「怎麼樣的情況？老七泡妞連凡人基金都利用上了？老五你也是，這不是徇私嗎？」鄭逸軒故意嚴肅的說。

「不扯了。五哥，這事黃櫻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是你們通過網絡知道她的情況後聯繫她的，你別說破了，也別讓她媽媽知道了。凡人基金本來就是幫助凡人的，她們是真的需要幫忙，她們現在已經對你們很感激，也對慈善充滿信心、信念，讓人知道真相，反而有點變味的感覺。」李巖認真的叮囑。

凡人慈善基金會，是針對華人區、以大陸為主、對普通人提供幫助的慈善機構，這固然不是虛假的。但要知道中國有多大啊！有需要幫助的普通人，又是何其的多。就像每年都有各種各樣的災難。那麼多電視台報道，不是最慘的還沒機會能上電視、被救助。何況是針對個人協助的凡人基金？

黃櫻家的情況，並不是特例、個例，否則炒作一下也就全國知名了。像這樣的情況，到處都是，甚至不乏比她家還慘的情況；網絡炒作的作用也是很小的，熱度很快就過去。以凡人基金現有的人力、渠道根本關注不到。

他們會很快就聯繫到醫院、進而聯繫到黃櫻，其實是因為李巖的關係。而這，才是李巖當日跟黃櫻說的先不告訴她、等有效果就知道了的幫助方法！（詳見第44章）史上最美、最清純廢品妹的網絡炒作，其實只是步驟之一，只是一個掩飾，一個讓李巖其他幫助顯得稍微合理的掩飾。

他當時想過找張語蓉反應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公司幫助一下，但估計也是自願性的捐助，那樣反而可能會讓黃櫻覺得抬不起頭，所以還是找聯繫了何政原，讓凡人基金審核一下她夠不夠資助標準。如果不夠標準，他或許也會通過凡人基金的名義私人資助。

而無論是讓公司、慈善基金會幫助，都需要一個合理化的過程，那次炒作就是為了能讓黃櫻相信、接受。或許她也懷疑過炒作的作用，但怎麼也想不到李巖竟然跟凡人基金負責人是兄弟好友，只是相信運氣好，恰好被他們看到了。

「行了。就讓你繼續做好事不留名吧。不過那小姑娘不知道內情，要是對我充滿了感激，最後非我不嫁，那老哥可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你到時候可別幹掉我啊！」何政原YD的笑了起來。

李巖嘿嘿一笑：「我不是懷疑你的魅力，不過五嫂……」

「咳……」何政原也有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友，還頗為懼內，哪裡敢真的去勾搭MM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巖匆匆打了一個招呼，就起身回去了。因為……他看到有人過去騷擾張語蓉、月瑤了！

……

看到李巖並不是來他們這裡，本來對於跟李巖打招呼沒什麼興趣的藍天賜，卻又覺得被他無視了、很沒面子。所以。在同行的陳文看著兩個大美女不眨眼的時候，藍天賜也挑唆了起來。

那個陳文開始還有點斯文，但看李巖坐著和幾個男人聊得津津有味，將兩個絕色美女棄之不顧，忍耐不住了，矬男還如此怠慢美女，身為帥哥，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這會兒，他已經來到了李巖他們的餐桌，張語蓉和月瑤坐在一起，對面本來是李巖坐的，陳文過來，老實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兩位美女，我見過你們！上次在太子酒店，我見過你們的。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文，陳文的陳，陳文的文。」陳文自以為幽默的自我介紹起來，他確實要比藍天賜帥一點，跟文強一樣，可以算是花樣美男。至於說太子酒店見過，當然是藍天賜教的。

「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這位子有人，請你讓開！」張語蓉冷若冰霜的直接攆人。

陳文已經知道面前的也是豪門富姐，不能用炫富的手段，而要炫文采，又沒有，炫見識，只怕也會露怯；所以，他來的時候，已經擬定策略，炫顏、炫年輕帥氣。

他以手托腮，撐在桌上，除了展示自己漂亮的臉蛋之外，也用自我感覺學有八成的梁朝偉電眼，向張語蓉放電。然後用充滿磁性的聲音，柔美的說：「兩位漂亮姐姐，小弟真的很仰慕你們，上次一見，驚為天人，讓我茶飯不思。今天再次偶遇，足以證明我們很有緣分。」

他跟郁小滴、文強他們差不多大，在張語蓉、月瑤面前，也不算扮嫩，這也是他的策略，女孩子都喜歡人家叫姐姐的，所以一開口就嘴甜的叫姐姐，然後讚美了起來。

張語蓉早已經冷若冰霜，根本無視他。月瑤表面形象是比較親切的，這會兒聽著陳文的話，她只覺得雞皮疙瘩陣陣，忙再用目光去尋找李巖。

二百五十

李巖看到陳文過去騷擾，已經很快的回來了，還沒有走近就已經聽到了他的話，立即來到了他的身邊。

「這位漂亮的小弟弟，上次一見，我也把你驚為天人，今天再次偶遇，足以證明我們也很有緣分！」一邊說著，他的手很熱情的在陳文的肩膀上拍了幾下。

「嗯……嗯……嗯……」

陳文好像唯唯諾諾的在答應，其實卻是被拍得痛苦的呻吟，李巖的手掌拍一下，他的肩膀就已經挨了幾寸，拍了幾下他半邊身體已經歪了。

「你——！」

陳文轉頭對李巖射出怨念的目光，考慮到李巖在用暗勁敲打自己的時候，嘴上還很熱情，顯然是不想在兩個美女面前丟分。遠看已經讓他驚為天人的兩位絕色美女，近看更是讓他欲得之而後快。所以也保持了風度，沒有直接翻臉。

他站了起來，稍微動了動還隱隱作痛的肩膀，想要伸手過來跟李巖握手反擊，又怕捏不過他。便做出向外讓位子的舉動。

「這位『老』哥，是你在這裡啊？我讓你給你……」在錯身的時候，陳文低聲對李巖說道：「我會記住你的！我哥是陳老大，你可以去打聽一下……」

「快點滾！告訴藍天賜，下次見到我捏爆他的軟蛋。」李巖懶得聽他廢話，陳老大？聽都沒有聽過。

陳文雖然非常不爽，但還是有自知之明，單個打架可能打不過他，這裡也不合適，只能悻悻的離開。

「抱歉，離開一會兒，就有蒼蠅過來打擾了。給我點了什麼？」李巖在張語蓉對面坐下。

張語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起來：「那麼幾個是你的朋友？」

李巖心裡一跳，忘記這一茬了！鄭宇尊沒人認識，鄭逸軒和何政原，張語蓉還是有可能認識的啊！溫倩怡都見過何政原呢。

「是啊，幾個酒肉朋友，也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所以就不給你們介紹了。」李巖先推托了一下，那樣即便張語蓉真的認出他們的身份，也不會懷疑他的身份了。

張語蓉點了點頭，沒有再討論這個問題，因為剛剛陳文，讓她們有點掃興，不過月瑤開始活躍氣氛，聊起關於吃的方面，讓大家有話題。

……

在李巖他們吃飯的時候。何政原、鄭逸軒他們三個已經先離開了，或許鄭宇尊真的還要連夜趕回香港吧。文強、藍天賜、陳文他們也先離開了，不知道陳文有沒有轉告藍天賜李巖的警告，反正他們不敢多看這邊了。

吃完飯還不是很晚，不過回去還有一段路，考慮到明天還要上班，大家都沒有提議其他的活動。從餐廳出來的時候，李巖就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在餐廳對面、附近一帶，不少看起來像是混混的年輕人晃蕩著。

如果只是幾個的話，也不會引起他的關注，哪裡都會有混混的，不過一下子看到過百個，而這裡又不是那種治安很爛的街區，就特殊了。

月瑤和張語蓉也發現了這狀況，張語蓉只是皺了皺眉頭，感覺這裡的治安可能不大好，月瑤則跟李巖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懷疑和警惕起來。

到停車位取了車，她們兩個坐在後面，李巖把車開了出來。還沒有來得及加速、離開。街上過百混混，已經陸陸續續的動了起來，他們全部圍堵過來，目標正是李巖他們！

這些混混也是陸續集結過來的，那麼多人，已經引起了附近店家的關注，很多人懷疑是有混混要在這裡打架鬧事，可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及怕被發現和報復的心態，沒有人報警。當然，沒有發生事情之前，也不方便報警。現在看到他們去堵車，全部都趕緊退避開來、怕被誤傷，又想要看熱鬧。

「撞人了！」

「下車！下車！」

「別讓他跑了！」

……

這些有備而來鬧事的人，立即一副群情洶湧的樣子，所謂被撞的人，也只是現在堵到了車前的幾個，立即做出被撞了的樣子。四周聚滿了越來越多的人，都過來拍打車身。因為車子速度還很慢，所有的人都跟著車子動。

張語蓉和月瑤已經迅速把車窗關緊，看著外面那麼多人，張語蓉趕忙說道：「李巖，先停車吧！弄清楚怎麼回事再說！」

李巖當然不會停車，一停車馬上就會有人趴在車頭、躺在前面，那時候可就真的被堵住了。

在張語蓉蹙眉、月瑤「緊張」四下張望的時候，李巖已經將車加快了一點，對著前面的人，真正的撞了過去！

「你瘋了？真撞人？」張語蓉吃了一驚。

李巖敢將車子加快，也把外面那些人嚇了一跳，但更激怒了他們。有一些熱血分子，就真的往車頭趴去、往地上躺去，不相信真的敢撞死他們！

李巖對車速非常的瞭解，知道什麼的情況下、如何撞人可以傷而不死，可以不那麼嚴重。所以他操作著性能不錯的奔馳，開始小幅度的左右衝撞起來，霎時已經撞倒了一大片！

張語蓉是非常擔心、怕李巖弄出人命來，探身起來去拉他，要他別這麼瘋狂。卻因為一個轉動、衝撞，讓她重心不穩，頭撞在了車上。而且讓她沒想到的是，雖然有點疼，但應該不是很重，卻竟然隨即暈了過去！

李巖看了看後視鏡，月瑤對他眨眨眼，顯然是她把張語蓉弄暈了。不是嫌她礙事，而是不想讓她緊張、擔心、以及看到一些不好的場面。現在他們兩個可以更加沒有顧忌了！

撞、碰、擦、帶……一下倒了十多個，但對於過百的混混來說，這不算什麼，還有大把的人。可是他們並沒有想到有人方面囂張，敢不把人命放在眼裡！那些倒地的，傷勢輕重不一，但都沒有嚴重到動彈不得。剛剛還很熱血，現在看到車上的人動真格的了，哪裡還敢繼續躺在地上？那不被車碾死，都會被人踩死！

一時間，外面的人繼續往裡面擠，裡面受傷的，則爬起來往外面逃。雖然車子還是被環繞圍擋，但周圍已經有了一小圈距離。

李巖沒有客氣，繼續往前面的人群撞去！看到他真撞、不怕人，前面哪還有不怕死的？都趕緊往邊上分開。

「鳴笛！」月瑤忽然低聲說道。

李巖心領神會，立即按下。讓喇叭長鳴不止，前面一些來不及跑的給嚇了一跳，有的甚至腿軟起來。

……

在街對面有一間茶樓，生意一向不錯，除了本來喜歡喝茶的，也有一些在附近餐廳吃完飯過來坐坐消磨時間、聊天的。

此刻在茶樓二樓臨街的一面，站著兩個客人，正興趣盎然的居高臨下看著下面的一幕，他們就是藍天賜和陳文。藍天賜本來是挑唆陳文，而陳文是對張語蓉、月瑤有興趣，也知道不缺錢的女孩子沒那麼容易拿下，可李巖對他的態度，讓他非常的不爽，而拍打的肩膀，更是一直疼痛著。

回到他們的餐桌，他沒好氣的把李巖的警告告訴了藍天賜，這讓嫉恨李巖的藍天賜，更是大怒。兩個人都上火了，當然一拍即合，藍天賜出錢、陳文出人，準備叫一點人來收拾一下李巖。陳文是陳老大的弟弟，還真的有點勢力，加上有錢能使鬼推磨，就這麼一頓飯的工夫，幾通電話，已經讓他召喚來了過百的混混。

等混混們陸續趕來的時候，已經沒心情吃飯的他們幾個，匆匆結賬離開，到了對面的茶樓。看到下面的動靜，看熱鬧的客人，肯定會議論紛紛，然後讓很多人擠過來看熱鬧。為了霸佔這個好位子，藍天賜乾脆把靠窗從這一排座位都包了，就他們三個坐著等，別人不知道，也就沒人過來關注了。

看到李巖已經出來、下面已經開始堵車的時候，文強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坐回去喝茶了。藍天賜和陳文兩個則興致盎然的站在玻璃牆前面，看著下面的狀況，笑著點評。當然要看著，藍天賜要看李巖出糗、倒霉，陳文則要把握好時間，好及時的衝下去英雄救美！

見李巖不顧那些人的死活、真的敢橫衝直撞，這陳文也暗暗心驚，看來這人真的是個狠人啊，還好剛才沒有跟他硬碰硬。而見識過李巖幾次出手的藍天賜，此時更是心有餘悸，真期望這陳文能把李巖給收拾了，以免他真的對自己怎樣。

又看了一會兒，下面傳來鳴笛的聲音，隔著玻璃，他們倒沒有被驚擾，只是在長鳴之際，突然面前的玻璃全部碎裂開來！無數的玻璃碎片、玻璃渣撲面而來！

……

陳文跟李巖低聲的話，月瑤已經聆聽到了，對於是李巖敵人的，無論大小，她都會暗暗留心。出來發現情況不對，她就懷疑是陳文搞鬼，她沒有在乎現場百人，相信這些李巖都能應付。她做出緊張模樣四下張望，其實一直在尋找幕後的陳文，她確定這樣的人肯定會在現場附近看效果的。

經過一番搜索，在趁機弄暈張語蓉之前，她已經看到了二樓落地玻璃前的陳文和藍天賜。讓李巖鳴笛之後，她掀起了裙子，摸出了綁藏在大腿內側的一直銀色小手槍。在汽車鳴笛聲音的掩飾下，月瑤開槍了！

二百五十一

月瑤開槍並不是要射殺陳文！

當然。也不是射藍天賜，雖然她對於兩個人都厭惡，但這是公開場合，直接殺人是很麻煩的事情。即便要教訓、或者要殺人，都必須如李巖一貫的操作，製造成意外死亡的模樣。

所以她開槍只是射向兩個人之間的玻璃，而不是直接對準人。落地玻璃被槍擊中之後，立即全部碎裂，子彈的衝擊力，更是帶著無數的玻璃碎片、玻璃渣射向了玻璃窗前的兩個人身上！

正看著下面的陳文和藍天賜，哪裡想到會天降危機？根本毫無準備，在玻璃碎裂之後，立即被玻璃射了一臉一身！雖然眼皮在第一時間已經本能的閉上，但臉上還是逃避不了玻璃渣的爆射，眼皮也只能是讓眼睛多一層保護，而不能完全的抵擋。

霎時之間，兩個人都瘋狂大叫了起來！

文強已經回去坐在那裡喝茶，雖然也被驟然的玻璃渣濺射到了身上，但隔開了一點距離，又不是正面對著，只是身上落到有。並沒有受傷，他吃驚之下，立即已經往另外一側撲開，讓自己安全了一點之後，才回頭張望他們兩個慘叫的人。茶樓二樓的所有賓客，也驚叫了起來、全部在張望。

只見陳文和藍天賜兩人雙手抬起在空中亂揮，臉上的劇痛，讓他們想本能的要伸手去觸摸、緩解，可伸到面前理智才反應過來，這如何能緩解得了？何況手上也有玻璃傷。

疼痛往往不是剛剛擊中的時候，因為神經需要一會兒的時間傳遞，大腦需要一會兒的時間來發出疼痛感覺信號，所以在沒有玻璃渣射過來之後，他們兩個反而疼痛得更加難受，人也更加的瘋狂，而在抓狂之後，只有腳底板沒受傷、開始跳動，想要緩解一點難受，而陳文本來就很靠近邊沿，此刻在看不見方向、無暇估計環境的時候，前跨一腳之後，人已經從碎裂的落地玻璃前墜落了下去！

藍天賜也是一樣，不過他是踉蹌後退了兩步，沒有馬上掉下去。眼看著陳文墜樓，似乎也沒有其他的危險了，文強顧不上地面的玻璃，衝了上去。拉住了藍天賜，然後大叫幫忙。

……

一大片的落地玻璃碎裂，不久又有人墜落，這效果比下面百人圍堵更加震撼，尤其是墜落的玻璃也讓下面很多看熱鬧的人受傷、車刮傷，讓大家都轉移了焦點。

雖然有百人圍堵過來，但真正能靠近車子的也不是全部，而且一個方向也是有限的，在李巖鳴笛衝過去之後，剩下一部分的人已經不敢阻攔了，都四下逃避。

月瑤在一槍建功之後，已經把槍收了起來。看到陳文從二樓墜落下來，她放心了，無論陳文會不會死亡，給他的教訓都已經足夠了。雖然還有子彈的線索，不過那不是問題，找不到人的。而且今晚過百混混集合，陳文的身份等，都會讓警方往黑道仇殺方面引導。

前面的人四下閃開，李巖也把速度再次加快，很快就離開了現場。

開出一段路之後。李巖把速度放慢了一點，然後對著後面的月瑤豎起了大拇指。剛才她的觀察、出手時機等，都展示了她的能力。只是透過後視鏡，看到月瑤掀起裙子，正把手槍往大腿內側的槍套收藏。這個角度，看得到一點白花花的玉腿，又看不完整，平添遐想，讓他不便多看。

月瑤雖然在低頭收藏手槍，卻也先看到了他的大拇指、以及眼睛的觀看。這讓她感到欣慰和羞澀，手裡動作卻慢了起來。

她的動作慢了下來，李巖卻不好意思老看，留意了一下張語蓉還沒有清醒過來，他當即抓緊機會，把剛才得到的情況跟月瑤說了一下：「剛剛得到的消息，除了我們動手、在場的幾個殺手之外，昨晚到今天，有人殺了五個殺手，其中有一個是我們的人，看樣子是想要把帳栽贓在我的頭上，製造事端……」

聽完李巖的話，月瑤吃了一驚，立即重視了起來，「我回去馬上查清楚！」

跟月瑤說話，不用太多，大家已經能夠心領神會。李巖看她已經收拾好槍，放好裙子，又指了指張語蓉。

月瑤過去扶住張語蓉，一邊搖晃了一下她的身體。一邊低聲呼喚：「蓉姐、蓉姐……你沒事吧？」

在她掐了一下張語蓉人中之後，她才悠悠轉醒。

昏迷了一下的張語蓉，回想起自己好像額頭撞了一下，現在摸一下，不是很疼，看著月瑤，忙說：「我沒事，我們現在……李巖呢？」

「我在這裡，我們已經衝出來了。」李巖轉頭看了她一下，關切的問道：「老婆，你沒事吧？」

雖然他知道張語蓉是沒事的，月瑤出手肯定是有分寸的。但話裡的關心，卻不是假的，正如不到萬不得已，他不用「心魔」對自己人一樣，無論有沒有事，終究還是有點影響的。

看著他的神情，張語蓉心裡一暖，本是想要追問有沒有撞到人的事情，見他關心自己，露出一個微笑，搖頭道：「我沒事，你看好路！」

等李巖繼續看路駕車的時候。張語蓉也已經做好了，自己揉了揉頭，再看外面，才知道已經離開那裡了。

知道她擔心什麼，李巖先回答了：「你放心，沒有撞死人。那些人是想要訛詐，要是停車的話，他們就真的會趴在車頭、或者躺在地上，那就讓你寸步難行了。我看起來是很凶的直接撞過去，其實速度並不快，他們差不多都來得及閃避。最多只是掛碰一下而已。」

「真的嗎？」當時的情況太混亂了，張語蓉也是心急，根本沒有看具體。

「騙你幹嗎？」

張語蓉又問了幾句，然後詢問月瑤有沒有事。難得出來吃飯，結果又是掃興而歸，她都不乏遺憾。

……

南亞，介於東南亞與西亞之間，大體在喜馬拉雅山脈和印度洋之間的亞洲南部地區。

喜馬拉雅山脈把南亞跟亞洲大陸主體隔開，東、西和南三面為孟加拉灣、阿拉伯海和印度洋所環繞，在地理上有一定的獨立性，使南亞在地理上形成一個相對獨立的單元，因此喜馬拉雅山以南至印度洋的大陸部分被稱為「南亞次大陸」。而「南亞」則是由南亞次大陸的大部分和附近印度洋中的島嶼共同構成的。

三葉草組織說是南亞人，其實在李巖看來，應該就是印度人。南亞七國，內陸國尼泊爾、不丹，島國斯里蘭卡、馬爾代夫，包括巴基斯坦分出來的孟加拉國（東巴），都是一些小國家，只有印度最大，巴基斯坦次之。

三葉草組織不是一個恐怖組織，從他們上次策劃的行動來看，他們就是一個綜合性代理生意組織，這樣的組織除了關係之外，財力也是相當雄厚的。這樣的組織，一般不會出現在窮國。

李巖個人對印度是沒有什麼好感的。因為歷史、政治等種種原因，印度至今佔領著許多本來屬於中國藏南的領土，屢屢在邊境興兵、宣示主權的。此外，作為同樣是領土、人口都很多、又直接接壤的亞洲鄰國，比中國遲一點崛起的印度，在各方面都把中國視為假想敵。總之，這個南亞大陸的老大，雖然還有八成的人信仰印度教，但數百年的英國殖民統治，早讓他們在語言、政治、教育等方面，都有著西方的烙印。對於中國是想要踩之而後快。

回到家，李巖看到管子軼有打電話找過他，回電。果然是鄭宇尊說的事項。而管子軼也非常重視起來，承諾會利用各方面的關係，在最多時間內，給李巖提供更多關於三葉草組織的信息。

月瑤也很快聯繫了所有人，從大家的反饋裡面，知道確實是有一個『他們』組織的成員被殺了。而其他的人，都已經奉命在今天之內離開了香港。『他們』組織的King，重出江湖，在香港一夜之間，殺了十名殺手同行的傳聞，也開始在圈子內信息渠道，看得出來，這一切都是有準備、有推手的。

李巖和月瑤在各自房間裡，並沒有再過去開會，而是通過網絡聊天的方式交流。

聽完月瑤的匯報，李巖也把管子軼的話說了一下，讓她準備好接受資料，跟526 1941保持聯繫。聽出李巖要盡快對三葉草組織動手的訊息，月瑤絲毫不敢怠慢。除此之外，李巖也讓她馬上通知人在香港新界的劉燨，讓他離開消失一陣。

昨晚一切的順利，或許會讓成為準拳級的劉燨興奮過頭，從而疏忽、大意。而能在一夜之間殺了不同組織五名殺手的人，除了信息靈敏、有人協助之外，其實力也已經是超級殺手的水平了，絕不會低於『他們』的拳級。單獨對陣，劉燨未必是對手，敵暗我明，更加危險！

跟月瑤聊天完之後，李巖想起了一件事，找出了沒有扔掉的一張名片。

二百五十二

重視不等於畏懼，三葉草組織讓他抓緊了時間，但並沒有把他們當作艱巨任務來對待。相反，在他看來，一切都可以照舊，甚至於週末帶郁小滴去念雨菲的音樂會也不是問題。

他答應了郁小滴，說自己能搞定票，當然不便食言，所以找出了念雨菲給的那張名片，找她要票，看看能不能獲得，大不了就是買黃牛票了。

念雨菲那張名片上面，印刷著三種聯繫方式，行動電話、電子郵件、即時通訊。李巖用了代理之後，然後添加她的即時通訊QQ號碼，可是半天沒有動靜。顯然。念雨菲不可能隨時在電腦前。

李巖沒有那麼多時間等著下次上線再找她，也不是下次能否碰上。所以，他乾脆直接撥打了她的手機號碼。

這回倒是反應很快，沒有響幾下，電話就接聽了。一個悅耳的聲音嬌聲問道：「你好，請問哪裡？」

李巖遲疑了一下。

「喂？」

「念雨菲？」

念雨菲的私人名片極少給人，除了恰好撥錯號的電話，往往能馬上猜到的。她剛剛給過的就是李巖了，在接聽的時候，她已經期待是李巖打來的，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即確認了，興奮的說道：「你是昨天那位大哥哥！謝天謝地，你沒有扔掉我的名片。我就知道你是不會的！」

等她說完之後，李巖單刀直入：「你說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可以隨時找你……」

「當然、當然，大哥哥，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念雨菲其實是沒想過他會需要自己幫忙的時候，昨天只是一句客套話，讓他不要扔了名片而已。現在見他真的有需要幫忙，雖然有點奇怪，但還是馬上答應了。無論如何，這也是一個聯絡啊。

「你這個週末，是不是在S市有一場音樂會？我準備去捧你的場，可惜已經買不到票了，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弄到票？」

聽到李巖竟然關注到她在S市有演唱會，而且還要來捧場！這讓念雨菲心情激動了起來，忍不住連身道謝：「謝謝、謝謝……不知道大哥哥你要幾張票？」

「我想一下……」李巖本來是想要兩張就可以了。他跟郁小滴兩個人。可轉念一想，不僅沒和郁小滴出去玩過，也沒有跟老婆張語蓉出去玩過什麼。

以張語蓉的性格，要帶她去玩，估計很少有適合的地方，難以相信她會在歡樂谷玩各種遊戲、或者去海邊游泳之類，鋼琴音樂會，或許是不錯的選擇。至少從表面上來說，這適合她的氣質。張語蓉去了，留月瑤在家當然也不好。

一起就是四張了，而溫倩怡一向那麼照顧，說請吃飯還沒請呢，要不……順便？那海芙呢？要不要也順便？要是她們都請的話，落下黃櫻也不好吧？

李巖說出自己需要的數字：「你就隨便給個七、八張吧，我準備叫上一票朋友來捧場。」

念雨菲有點汗，門票是提前開始售賣的，甚至在正式出售前，已經開通了預購。因為這是她在內地的首場音樂會，加上S市的消費能力也很強大，所以早早就已經售罄。李巖問她要票，她當然是要給前排的VIP票。除了尊重，她也才有機會看到他。VIP票總是會有預留的，用來送一些重要的嘉賓、親友，可是到現在，她也沒有預留的票了。要是一張、兩張，她還能想辦法騰出來，現在要『隨便』給個七、八章，讓她也有點為難了。

她心念電轉，準備聯繫一下經紀人，看看有哪些票是可以騰出來的，哪怕向其他人說抱歉。可李巖現在還等著電話呢，總不能讓他再打來、或者等會兒再撥回去吧？那樣他可能會覺得沒有誠意而不要了呢。可如果先答應了、又沒有那麼多票話，豈不是騙了他？

「沒有那麼多嗎？嗯，這確實有點為難，你也不是組織、籌辦方，要不……」

看李巖似乎要不來了，念雨菲不等他說完，搶著說道：「大哥哥，您能延遲一下麼？首場我現在也沒把握能弄到那麼多票，不過為了你，我願意臨時在週日加多一場。那樣我就可以保證預留票了，十幾張都沒問題！」

雖然那樣他就不能來看自己內地首場演奏，不過特意為他加場，也算是特殊意義了吧？

李巖一愕，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要知道無論是什麼形式的演出，都不是演出者個人說了算的，這是經過經紀人團隊研究市場後決定的，還必須與承辦演出公司溝通好，有一系列推廣後的。一般是不會隨便加場的。因為即便是首場火爆，加場也可能觀眾寥寥無幾，那樣演出公司或許要賠本的。而對演出者來說，連續的演出，精神狀態、身體狀態也可能保持不了持續最佳。

「讓你加場……不好吧，要不我自己買黃牛票好了。」

李巖的猶豫，讓念雨菲心焦，現在聽到他的話，才知道她擔心自己加場的麻煩，當即笑道：「沒問題的，這次音樂會的門票賣得很好，演出商本來就一直請我加場，接著加場，也是能攤薄部分成本的。我是考慮到自己精力，還有經紀人說多了就不稀罕了，才沒有答應。現在我決定加場，完全不會有問題。那就這樣說定了，我會給你預留足夠票的！那我該怎麼給你呢？」

如果不趁這個機會多跟他聯絡，以後就 沒機會了。念雨菲決定，如果他允許的話，她願意自己送票上門。

「到時候我提前聯繫你取票吧。最好呢……是給我十一張，四對挨在一起、三個挨在一起，但互相自己分開來。到時候給你錢……」

說這話的時候。李巖有點汗顏也有刺激，一次請多個女孩子去一個場合，到時候能不能做到分身數人呢？

念雨菲一聽就明白了，李巖要請來捧場的朋友，都是一對對的，還有一個可能還帶小孩呢，難得他這麼有心，她當然滿口答應：「十一張，分成五份，互相錯開對吧？沒問題，我一定交待好。至於錢……那就到時候再說好了。」

她本想說錢就不用了。但怕李巖因此不要票，所以先這麼說。

「多謝。」說完李巖就掛電話。

「等等……」念雨菲有點鬱悶，他竟然就這麼掛了，除了說門票的事情，其他什麼都沒有打聽到。不過相比起原以為他會扔了名片，這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

三天時間，在平靜中度過。

溫倩怡把那些現金帶回給李巖了，不過她本人並沒有敲他吃大餐，只是這幾天的工作午餐都由李巖包了。

發生在香港的事情，也迅速傳遍了殺手圈子、甚至地下世界。「他們」組織的首領King回歸了，跟上一次發生在S市的情況一樣，他並不是接下了S級的任務，而是殺了同行！

太子酒店那次的事件，已經讓很多人都重視到了King，但因為裡面有「他們」的人參與，他是出手清理門戶，其他人是被順便解決的，或許有人嫉恨他，但還是說得過去的。而這一次，沒人知道細節，只知道有十個殺手死在King的手裡！

傳播消息的人，並沒有解釋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殺手同時齊聚香港，也沒有解釋King為什麼要殺他們，只是以King崇拜者的名義，傳揚King殺了十名同行，揚言King要把所有殺手踩在腳下！

這自然是故意給King招黑，不過月瑤奉了李巖的命令，並沒有以任何形式放出消息避謠。沒錯，這固然讓很多人嫉恨，但也同樣讓很多人恐懼！而真正的S級殺手，當然也不會看不出其中的貓膩，這些最多影響到3級殺手，對李巖來說，負面效果還沒有正面效果大呢。

發生在街上的那起事件，自然沒有完。目前的情況是藍天賜毀容，傷好之後必須要植皮整容；而陳文因為被玻璃襲擊之後、再失足摔落下去，根本沒有本能的自我保護。摔成了重傷，在送往醫院之後不治身亡。當時的現場，要做到不被人發現、又能一舉擊殺目標，只有專業殺手、或者用槍的老手才能做到，那樣會縮小調查範圍、提高危險級別的。而不直接槍殺、像是匆匆打偏、最後意外死，範圍就更大了，這正是月瑤要的效果。

因為現場過於混亂，百多人在街上堵車，除了李巖他們，也有同樣經過的車輛受到了騷擾，難以取證。子彈在茶樓二樓找到，由於整面的落地玻璃都碎了，對於彈道分析帶來了難度，但基本上可以斷定是來自於下面街道上。由於當時現場那麼多人，那麼混亂，根本無法確定槍手的具體位子。而且等警察趕到的時候，那些人全部已經逃散離開，對抓捕、取證等，都帶來非常大的困難。

因為陳文有陳老大的背景，初步結果，是定性為仇殺，抓緊偵辦，但估計也是會不了了之。這是警方的結果，檯面下當然另有不同。那些人是陳文召集來的，他們當然知道不是來火並的，而陳文也是電話遙控指揮其中一個，讓他組織大家圍堵，所以，他還是知道目標的。加上還有藍天賜和文強，毫無疑問，陳老大還是能摸索到李巖這條線！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是李巖他們幹的，也可能是他的仇家混在人群中趁機動手，但他會這麼輕鬆放過李巖嗎？當然，陳老大是不會、不屑報警的，現在被警察盯緊，他只能過一段時間再找李巖他們了。

這個時候，李巖請了一天假，在週五便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二百五十三

在藏南，印度不僅佔領著大約9萬平方公里的中國土地；不丹王國也淪為印度的附屬國，多年來沒有直接同外國發生經濟聯繫和進行貿易的權利；內陸小國錫金，1950年被強迫印度的「保護國」，除在內政上享有所謂「自治權」外，國防、外交、經濟等均由印度控制。1975年，印度軍隊解散了錫金國王的宮廷衛隊，廢黜國王，把錫金變為印度的一個邦。

再過去，就是曾經的東巴基斯坦、一面臨海、三面被印度包圍的孟加拉國。在孟加拉國西邊，有個城市叫加爾各答，這是印度的最大城市，也是第二大港口和麻紡織中心。

這裡是加爾各答城西的一棟高級辦公大樓，裡面有眾多的公司辦事處。

李巖來到了這裡，原因自然是因為三葉草組織的總部就在這裡。

跟他預料的一樣，像三葉草這樣的組織，是不會出現在窮國、小國，而是印度的一個組織，以外貿公司的掩飾，堂堂正正的公開在大城市裡面。

前幾天，他已經獲得了許多關於三葉草組織的信息。雖然不夠完備，但戰鬥不像做菜、不用把所有食材都準備好了才下鍋。三葉草實際上還控制著很多在海外的分組織，比如說中國G市那個南亞人組織，便可以算是他們控制的下線機構。不過，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對李巖來說，要滅就直接滅他們的總部！

所以，他來到了印度，來到了加爾各答。

……

現在是上班時間，李巖一個人來到了這棟大樓的二十七層，然後來到了三葉草公司。

剛剛進入公司，馬上有一個保安模樣的人，迅速的迎了過來，一邊懷疑的上下打量李巖，一邊詢問他的來意。

李巖這次並沒有偽裝，反而是西裝筆挺、頭髮吹得一絲不苟，戴上了一副眼睛，一派斯文的模樣。阿三的英文還是不錯的，印地語和英語都是印度的官方語言。

李巖用英語簡單的回答：「我是來找你們老闆的，我們已經約好了。」

「老闆？請問你如何稱呼？我們要確認一下。」

李巖蔑視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對於我們公司來說，你們三葉草只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小公司，你們老闆是求我來的，他沒有在這裡迎接，我已經很生氣了，你沒有資格要我確認什麼！如果你不馬上帶我過去，三分鐘之後。你就被解雇了！」

他的氣勢和囂張的語氣，頓時把那個阿三保安唬住了。因為在印度也有不少華人，可沒有像他這麼囂張的，如果是西方人這麼囂張，阿三會覺得很正常，可是華人在印度這麼囂張，讓他感覺到意外，也不敢大意。他腦子裡快速的轉動，如果這會兒攔不住他，帶過去的後果，最多是被老闆罵一頓，反正也沒有交待過有特別要攔阻的客人。如果真的是老闆的貴客，不帶去的話，則可能要被解雇了。

「請！」猶豫之後，他做出了決定，然後領著李巖往裡面走去。

沿途經過辦公區，看著裡面的一個個印度人，李巖把每個角落、每個人、每一分可能的危險，都銘記在心。

「怎麼回事？」來到老闆的辦公室前，那個阿三敲門之後，裡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李巖冷哼了一聲：「你可以走了。我自己進去！」

那個保安聽到裡面的不爽聲音，有點巴不得，至少不會讓老闆看到他，如果這是貴客的話，老闆就不會生氣了。如果不是，也不會馬上對他一個人發火。

李巖開門進去，順手把門關了。

裡面有兩個印度男人，正在電腦前對著什麼東西爭議著。

「你是誰？」驟然看到一個華人竟然來到辦公室，這讓他們兩個都覺得有點錯愕和不滿。

李巖走了過去，在他們的對面坐了下來。

「跟你們做一筆大生意的人。」

兩個人面面相覷，但老闆就是老闆，即便懷疑，也完全的隱忍了下來。對於他們來說，能自己來到這裡的人，肯定是非常之人，不管是什麼大生意，還是聽完再說。

「瓦特、辛格，請問先生如何稱呼？」開口說話的用手指了指，他自己是辛格，另外一個是瓦特。

「我的名字你們沒必要知道，否則的話，我懷疑你們會非常的震驚。現在請把你們的業務報表給我看一下——注意，我要真正的業務報表。」李巖緩緩的問道。

「什麼意思？」辛格淡淡的問。

瓦特則已經開始不爽了，「你算什麼東西？愚蠢的中國豬跑到我們的國家、跑到我們的公司來耀武揚威？你以為你是誰？稅務局官員？」

一個陌生人，跑來公司要看業務報表，對誰來說，都是一個不可思議的話題，尤其是來的還是印度人不怎麼待見的華人。當然，他們兩個也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在瓦特發火之後，辛格馬上假惺惺的喝斥：「瓦特！注意用詞！這位客人請原諒，如果您不先公開您的身份，就您的要求，實在太過於荒唐了吧？」

辛格也一直在觀察李巖，看到瓦特罵出「中國豬」的時候，他並沒有過激的反應。而且進來之後，就是淡定的坐著，雙手放在腹前。最讓人懷疑的是，他竟然帶著薄薄的白手套！

「那我就請你們確認一下，不久前，你們曾經接到了一單大生意，在中國的S市，向一位中國富豪迂迴建議，讓他籌辦一個年輕富豪接替人們的社交宴會，以此增強其子弟的組織籌劃能力，結交更多有價值的朋友。而你們，則重金僱傭了一批人，在當晚控制與會的所有富豪子弟……」

李巖緩緩的說著故事，目光沒有離開他們兩個的眼睛，在他敏銳的觀察下，發現說到S市的時候，兩個人的目光都有一下閃動。隨後則鎮定了下來。

「莫名其妙！你們中國豬的智商只有這麼一點嗎？我們是外貿公司，我們的客戶是美國和歐盟，跟你們中國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覺得就你們中國還是S市的所謂富豪，值得別人大動干戈嗎？你知道我們印度的富豪多麼有錢嗎？用一句你們中國的諺語送給你——井底之蛙！」瓦特又忍不住大罵了起來，充分表露出火爆脾氣。

辛格則是一副苦笑的模樣：「我不知道您是什麼身份，但您剛剛說的事情，肯定與我們沒有關係，我們是正當的生意人，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您實在不信，可以讓警察來查我們。你想要看我們的業務報表……算了，給你看吧！」

他一副蒙冤的模樣，伸手去拉開抽屜。

「我只想要讓你們承認，如果只是你們兩個人所為，其他人是蒙在鼓裡的，我可以放過無辜的人……」

話還沒有說完，李巖的手已經動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帶著白手套的手上，已經握著一支槍裝了消音器的槍。

「啾！」

消音後的聲音還是不小的，子彈立即穿透了辛格的腦門，而辛格的手裡，正作者一支手槍，只是他已經來不及開槍了，就這樣含恨而亡。

在開槍之後，李巖人已經跳了起來，到了辦公桌上面，槍尖已經頂住了瓦特的頭頂！

瓦特在辛格找「報表」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在他要開槍的同時，立即往桌子底下鑽，先找到一層掩護再說。

可是很快，他聽到了槍響，不是辛格的槍聲，緊接著感覺到有硬物頂住自己的的頭部了，這讓他不敢動彈。

「我知道了，你是King？！」已經趴下的瓦特，試著給自己爭取寶貴的時間，雖然剛剛的槍響經過消音，但或許外面都有所覺察，只要多幾個人進來，或許就有生還的的機會了！「請你等一下殺我，我將把一切都告訴你！」

「你能告訴我什麼？」李巖冷笑。

「事實上，您剛才說對了， 其實只有我們兩個知道所有的內幕，其他人都是無辜的。他們只是以為我們是從事正當的外貿生意，而我們也真的有正當的生意。上次我們也是替人幹活而已。我可以把是什麼人要那麼作告訴你，求你放過其他人，因為他們都是無辜的，我死無所謂，但我不想要連累其他人……你們中國人講究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和辛格願意以自己的死來換取……」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耳中聽到一句話：「對不起，我是殺手……」

然後就感覺到腦袋被子彈洞穿了！

正拚命說話、用好聽的話、中國人的義氣謹慎、幕後客戶名單等多方面來麻痺、誘惑King，從而拖延時間。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King會招呼都不打一句，就直接開槍了！

對不起，我是殺手。殺手講究的是殺人滅口！

對不是，我是殺手。殺手的職業道德之一，便是不出賣客戶資料，否則誰敢找你？

李巖是來覆滅三葉草組織的，他只要確認的是，這個三葉草公司，是不是要找的那個三葉草組織，他剛才的話，只要要最後確定有沒有弄錯，既然他們有反應、既然辛格會想要開槍，無疑找對了地方。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是覺悟，沒有什麼無辜不無辜。

「老闆，請問需要給客人送紅茶還是咖啡嗎？」這時候，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

送紅茶還是咖啡？只怕是要送子彈吧！顯然，外面可能聽到了槍聲，這個電話，只是來試探的。

二百五十四

外面的人會打電話進來，也是不清楚裡面的嚴重程度。對於李巖來說，整個組織都要被覆滅，所有人都是要被滅口的，所以，也懶得理會他們。從桌下下去，把辛格手裡的槍取了過來，然後拉著兩具屍體，向門口走去。

聽到裡面沒有回復，外面內線已經掐斷。

李巖過去把門打開，剛剛進來還一片忙碌的辦公區域，現在一片安靜。他把辛格的屍體推了出去，不出所料，只是片刻的緩衝，辛格還沒有倒地。已經連續想起槍聲，槍槍中在辛格的屍體上，隨後是驚叫聲音。

顯然，這個組織不是直接的恐怖組織、殺手組織，但其中還是有一部分人保護安全的，或許剛才那個保安只是普通的接待，但在員工裡面，肯定暗藏了有實力的人物。

在將辛格的屍體扔出去的時候，李巖人已經到了玻璃窗前，扒下一格遮擋的百葉窗，迅速觀察了一下外面的狀況。進來的時候，他基本上已經瀏覽清楚了大部分的狀況、人員，現在看出去的時候，也能迅速的捕捉到幾個槍手藏在什麼地方。

因為開槍的關係，其他的職員都已經鑽到辦公桌底下去了，在情況未明之前，甚至不敢往外面跑，以免不再射殺。

李巖的觀察只是一瞬間，隨即他已經讓槍口對著外面開了一槍！

外面有三個槍手，不知道是軍隊退役、還是做過傭兵、殺手的，毫無疑問，他們的危險嗅覺是很靈敏的，反應也是很職業的，雖然看不到裡面的具體情況，但三個埋伏的角度，卻是能夠把辦公室門口、窗口鎖定的地方。而且即便是現在在窗口，也難以瞄準到他們。

是以。李巖這一槍，不是射向三個他已經發現的槍手，而是射向了其中一個辦公桌，從他的角度，雖然看不到下面的人，但基本上可以確定那裡有人。

木質的輕巧辦公桌，擋不住子彈的襲擊，槍聲過後，先是老闆辦公室對外的窗口玻璃碎裂了，接著是穿透了辦公桌面，射中了裡面的人。

或許是因為子彈穿過玻璃和桌面的兩層阻隔，或許因為那個人窩藏的角度而沒有射中要害，只聽到那個人中槍之後，並沒有立即掛掉，而是慘叫連連，一下子讓辦公區域的氣氛顯得更加慘淡起來。

藏身辦公桌底下，仍然難逃槍擊，讓其他人都更加的驚恐，有的人開始不顧一切、甚至在桌子底下打電話報警了！

那三個槍手反應非常迅速，在玻璃碎裂的剎那，已經對著槍口連續射了幾槍。但因為裡面百葉窗還在。他們雖然能夠瞄準窗口，但人在裡面不出現的話，還是無奈。

對於普通人來說，只有看到人才能知道目標，對於經驗豐富、觀察力強的老手，任何細節，都可能判斷出更多的、看不到的狀況！

比如這個時候，就憑著裡面燈光、憑著落在百葉窗後有一個稍微的陰影，讓他們判斷出這個前來的殺手正藏在窗口邊沿！三個人三支槍，都仔細捕捉著那個微弱陰影的變化，爭取在在陰影一有動作的時候，可以及時作出反應。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屍體從門口扔了出來！

是的，扔了出來，很快就撲地的那種，而不是活生生的衝出來、滾出來、躍出來、跳出來。

他們三個都是老手，有著自己的判斷力。剛才不知道裡面的具體狀況如何，所以在開門看到有人出來，第一個反應就是開槍，但也只是一人一槍、到兩槍，發現是自己老闆的屍體，並沒有浪費子彈、和機會。那個時候，他們基本上可以確定一件事——裡面的辛格和瓦特，都已經掛了，剩下的一具屍體也會被利用！

所以，現在又一具屍體被扔了出來，他們三個雖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但又迅速的回到了窗口陰影。因為發現這又是一具屍體，而不是殺手出來了。很明顯。這是轉移注意力，真正的殺手要趁大家開槍的時候，從百葉窗後面偷襲！

果然，幾乎在他們轉回去注意力的時候，那個百葉窗後的陰影，已經有了變化，憑著分析，應該是從牆後，移到了百葉窗後面，必然是尋找更好的視角開槍！

他們三個立即發起了第三輪射擊，對準那個百葉窗後的陰影！

三個人不僅僅有專業的能力，而且配合非常好，三個人開槍的時候，總會有一個人防禦掩護。比如說A和B開一槍的時候，C是在掩護，B和C開槍的時候，開完一槍的A又掩護了。雖然只是瞬間變化，卻是非常默契、完美的融合到了。這樣的團隊，絕對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訓練出來的，大家的關係也一定非常鐵。汶ｘｉn閣崙壇

這一輪的射殺，似乎有所建功，不僅僅百葉窗後面的陰影倒了下去，連百葉窗也有裂爛。那個地方更難掩飾人了。而在開槍後變成掩護的B，也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第二具扔出來的屍體不見了！

「不好！假……」B大喊了起來，這時候，有一顆子彈射入他的腦門！

……

射穿玻璃之後，李巖已經把瓦特的屍體靠在窗邊牆上，而他自己也準備好了當屍體『扔』出去。剛才扔辛格的時候，他是要把死屍扔出活人的狀態來，才能迷惑到敵人、吸引注意力。但現在把活生生的自己『扔』出去，卻必須扔出死屍的范兒來，才能不會挨槍子兒。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在撲出去之前，給了對方一點的時間觀察窗口，瓦特的屍體成了他的故佈疑陣。而在出去之前，他用腳踢了瓦特的屍體，讓他緩緩倒向百葉窗，同時自己快速的以扔、推的姿勢，讓自己撲了出去。

他這是兵行險著，用身體當誘餌，很容易被射中，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後招。在撲出去的時候，他已經有兩個後招，如果被發現開槍的話，那他立即抓起已經在地上的辛格的屍體當擋箭牌；如果沒有開槍的話，則抓住機會翻滾離開。

那樣一個時刻、那樣一個狀態，這已經不是憑著眼睛、耳朵來看對方有沒有開槍了，那即便看到了，也已經反應不及了，那純粹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像開車到極速的時候，靠的就是一份難以說清楚的本能手感；就像打字速度很快的時候，根本不用眼睛去看哪個按鍵、甚至腦子裡都不用去記憶、去想，純粹憑著本能的打下去。

李巖就是在這樣一種狀態下面，讓自己做出各種反應的。很明顯，他的分析是對的，先一具屍體，讓已經上過一次當的人，把他當成了第二具屍體，而他放在那裡倒下的第二具屍體，已經被當成了他本人！

他們三個看到的影子變化，就是瓦特的屍體倒過去，而不是有人移動。他們的子彈射了過去，立即改變了瓦特倒下的方向，讓他直接向地上摔落下去。李巖也順勢讓自己翻滾轉移到了一個掩體後面。

說時遲那時快，其實不過是在幾秒內的事情。而槍手B 的發現叫嚷起來的時候，李巖也手裡雙槍同時開了，一槍射向了B的腦門！這是他用了百分之八十注意力的一槍，另外百分之二十分心射向了邊上桌子底下藏身的一個職員，將其射殺。

槍手B 的話還沒有喊完。人就已經摔落了下去。

而他的示警，已經讓另外兩個槍手都縮頭藏身了起來，李巖一時間想要射殺，也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如此一來，他們三個已經沒有了地利的優勢！他們本來在外面選擇好地方埋伏，角度都很巧妙的，可以看到門口、窗口，在裡面的人不出現在他們的射擊範圍，是不可能襲擊到他們的，而出現在射擊範圍，沒有掩體、自然會被他們三個先射殺。可是因為李巖的雙向假詐，讓他們已經把認定的殺手（瓦特屍體）射殺，讓真正的目標脫離困境了。

三個默契的夥伴，突然被殺了一個，不僅僅影響到了三個人的配合，悲愴、憤怒、狂躁、復仇……各種情緒也會影響到他們個人素質的發揮，這是在失去地利之外，又失去了人和的優勢！

優勢不再，反而讓剛剛射殺了一個重要槍手的李巖佔據了上風，讓他們兩個都強忍內心的各種負面情緒，讓自己謹慎和冷靜起來。

射殺了槍手B和一個職員的李巖，人已經站了起來。雙手雙槍，分別指著A和C藏身的位子。能壓得他們縮頭，便是機會。他站起來雖有危險，卻能搶佔先機。以他的槍法，對方只要一冒頭、哪怕只是把手伸出來亂射，他也能搶先將其手射中！

各有掩體藏身的槍手A和槍手C，不用冒險探頭查看，已經能夠體會到李巖的這一份壓力，知道他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的方向。而且這個時候，他們也感覺到了一份不亞於戰場的死亡氣息！

沒錯，他們三個都是經歷過戰場洗禮的退役士兵，但在這高級寫字樓裡面，因為一個殺手，他們感受到了久違的戰場死亡氣息！

二百五十五

直接控制印度洋、獨霸南亞。爭當世界一流強國，這是印度的國家戰略目標。為此，他們在70年代就跟前蘇聯關係搞得很好，之後也一直跟俄羅斯雙贏合作。為了鼓勵印度牽制中國、以及售賣武器給印度，俄羅斯跟印度關係一向很好，包括支持他們入常（中國不支持）。而印度的直接對頭巴基斯坦，則是跟中國友好。

美、俄都有大票的小弟，不結盟的中國，要說小弟，就只有巴基斯坦了。（朝鮮名義上是小弟，實則大爺一般，卻又不得不罩著他。）巴基斯坦早期放棄了美國，然後幾十年一心一意跟著中國這個大哥。中國從各方面幫助、援助他們，尤其是軍事、武器方面的售賣支持。當然，國家之間只有利益、沒有純粹的感情。巴基斯坦也幫助中國很多，比如歐美對華武器禁運，巴基斯坦就出面購買他們用不上的先進武器、裝備，然後以幫忙保養的名義，送來中國供研究。最重要的還是戰略利益——如俄羅斯用印度牽制中國一樣，中國也是扶持巴基斯坦牽制印度。

正因為有歷史問題、國家利益、國際戰略等各方面的影響，印巴關係一直緊張。幾十年間發生過三次全面戰爭，邊境交火的小範圍戰爭，更是持續不斷，尤其是克什米爾地區。

因為有如此的環境，所以印度這邊的士兵，還是有一些有實戰經驗的。這三個槍手，擔任的三葉草公司的安全顧問，都是戰場退役下來的士兵。對於公司的真正性質，他們不甚瞭解，但高薪僱傭他們一批人，還有真槍配套，也能讓他們猜測到一二。但就今天值班的三個槍手，他們入職以來，這還是首次遇到如此激烈的衝突。

B的被射殺，雖然激發了他們重重難以自抑的負面情緒，讓人難以冷靜下來。但同時也激發出了他們戰場上不顧生死的一面，戰友在身邊的死去，激起了他們的熱血，也將李巖視為國家敵人！他們本來是跟巴基斯坦打仗，巴基斯坦由中國人支持，自然看不爽中國人，今天李巖的到來，並沒有化妝、並沒有掩飾，直接就能看出是中國人，此刻他們已經把李巖等同為國家敵人，而不再是拿錢幹活的、公司老闆的仇家！

……

站著的李巖，不便離開可以藏身的掩體、向他們兩個走過去。但他也沒有瞄準乾等。手裡雙槍不時的轉移槍口，射向各個辦公桌下面藏身的三葉草人。

現在他已經出來了外面，視野、射擊範圍都要比剛才在裡面窗口要大得多、好得多。不過基本上還是要隔著辦公桌面射殺，那就只能憑感覺判斷要害。對他來說，無論是射中後悶哼一聲沒反應、還是慘叫了起來，都是有效果的，即便沒有殺死，也能解除他們的戰鬥力。而最重要的是目標，是要把那兩個職業水準的槍手先解決。

隨著李巖的開槍點射，慘叫聲越來越多，A、C兩個槍手，也已經忍不住了，他們彷彿感覺自己聽到了戰友的參加，兩個人用印地語簡短商量了一下。然後做好了準備，在李巖自己的手槍打完子彈，換彈匣的時候，A站了起來瘋狂猛射，以攻擊、以自身目標來掩護戰友C完成最後絕殺！

李巖雖然正在換彈匣，但他開槍的時候，可沒有把兩支槍的子彈都用完。從辛格手裡奪來的手槍，便留下了子彈。在A站起來的時候。他以更快的速度開槍！

他有信心將暴露的A 射殺，但無法做到將猛射的子彈阻止，所以在開槍之後，他也只能快速的蹲下。雙方幾乎是在瞬間完成，李巖的子彈射中了A，而A接連射來的子彈，也從李巖剛剛蹲下的頭上呼嘯而過。

一聲印地語的大叫之後，李巖能夠感受到最後一名槍手已經開始瘋狂了！

敵人瘋狂，他必須更加的冷靜！這是李巖一貫的方針。

剛剛那名槍手會拚命的掩護，無疑是要讓另外一名槍手能夠有時間、有機會完成奪命一擊！

李巖深明這一點，而且已經快速的做出反應了。不管那是什麼，他都不能讓對方得逞，甚至根本不能給對方機會！因為，就像他能隔著辦公桌將其他人射殺一樣，最後一名槍手只要站起來了，也可以通過對他所在地方不停輪射，那樣也有機會將他亂槍殺死。

這個時候，耳邊響著印地語的大叫，他的彈匣已經上膛，而他自己則把辛格的那隻手槍往空中拋了起來！

好萊塢拍過一部殺手電影，裡面的殺手，可以牛叉的將子彈射出弧形。年輕時候的李巖曾經無聊的嘗試過，實踐證明，或許扔出弧形飛刀有可能，但讓子彈射出弧形路線，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不能射出弧形路線，並不等於不能讓子彈方向改變！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讓子彈改變方向！

這會兒的李巖，幾乎已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讓他好像進入一直傳說中的「物我兩忘」境界，這一刻，他要做的，不僅僅是憑著技巧、本能、感覺，還要看人品、看運氣了。

他將槍平扔，向上幾尺，槍的方向是對準最後一個槍手的方向。而此刻的他，用自己的手槍瞄準了空中扳機護圈，開槍！

子彈並不是射向扳機護圈，而是從扳機護圈中間穿過，以斜角度擦過扳機鉤！

槍響過後，接著槍響！

受到子彈的衝擊力，扳機鉤扣了下去，隨即衝斷，而手槍也因為引力、子彈的衝擊力，而摔落下來，但在摔落之前，扣下扳機後，還是射出了一顆子彈！

這一槍能不能射中目標，這不是李巖說了算的，因為太多可以影響準頭的因素了。不過他也不是指望這出奇的一槍能夠制勝。他需要的是以這樣一槍來壓住那個槍手！毫無疑問，無論那一槍能不能擊中，都會讓他蹲下閃避。

而李巖抓緊這稍縱即逝的瞬間機會，舉槍對著最後一個槍手的方向開火！人也在子彈的掩護下，站了起來。

可是在站了起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不對。上面那一槍、和他現在的開槍，都沒有射中最後一個槍手，而那人的絕殺也已經出來了，不是子彈，而是手榴彈！

手榴彈是一種傳統的陸戰兵器，具有體積小、重量輕、威力大、使用方便的特點。常用於殺傷三四十米內的小群有生目標。按引信發火方式可分為：拉髮式、擊髮式、瞬髮式、碰炸式和碰炸延期式，按照用途可分為：殺傷手榴彈、反坦克手榴彈和特種手榴彈三類。

李巖也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手雷，眼看已經被扔到空中，無論是哪種引爆方式，都必須馬上閃人！

單兵常用的一般是殺傷型手榴彈，主要用於殺傷有生目標，通常可分為兩種：一種是破片型，主要用破片殺傷目標，具有震懾破壞作用。一般全彈重300～600克，有的則重達1000 克左右，破片數量為300～1000 片，最多可達5000 片以上！引信延時3～5 秒，殺傷半徑5～15 米。另一種是爆破型，主要靠爆轟作用殺傷敵人。一般全彈重100～400 克，引信延時4 秒左右。

李巖根本無暇多想，人已經躍了起來，踏上了辦公桌上面，然後快速在多個辦公桌上跳躍，以最快的速度往門口方向奔去！

在以發揮上限的速度離開的同時，李巖順手一槍解決了那已經不在乎生死的最後一個槍手。

手雷的破片殺傷範圍太大了，在這裡投放的話，很可能其他所有的人都會遭殃，這也是他們最初根本沒準備用的原因，只是後來被李巖射殺了B槍手，勾起了他們的戰地回憶、將其視為國家敵人、欲滅之而後快，也是估計到難有機會擊殺李巖，才會用這種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方式。

手雷延時到引爆，給李巖的時間，一共有幾秒？

五秒？

四秒？

三秒？

還是兩秒？

沒人知道，其他人藏著還沒有被李巖射殺的人、或者中槍沒死的人，甚至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而李巖自己也沒空計算時間，只是以超常發揮的敏捷身手，幾下的工夫，已經翻過數張辦公桌，到了公司的門口，然後迅速開門！

在他開門的剎那，手榴彈引爆了！

爆炸響聲、衝擊力。讓李巖迅速的撲倒在了前面的走廊上，以免被破片射中。

片刻之後，李巖站了起來。再進入三葉草公司裡面，已經是一篇狼藉、開始有著火，在煙火嗆鼻之下，他快速在裡面奔走，雖然應該絕大部分人都已經死在手雷的破片。但他還是把剛才沒開槍、比較邊遠的幾個地方的三葉草人，補上了一顆子彈。

至此，三葉草組織的總部，已經淪為一片廢墟，李巖也快速的離開，進入了安全樓梯，套上了準備好、來時放置的反差極大的衣服，然後在大樓開始混亂、警報、各層人員疏散的時候，混出了大樓，而在他離開的時候，貌似加爾各答的警察，也已經鳴著警笛及時趕來。

基本上完成了覆滅三葉草組織，但李巖此刻還有一件事情需要確認，因為他不是逐一暗殺、偷襲，為了確定沒有搞錯對像、正大光明的上門。敢這麼做，是管子軼方面表示已經先替他侵入這棟大樓的安全管理，可以處理掉今天的監視畫面。

二百五十六

親自來到三葉草組織的總部，李巖更能體會到，他們為什麼急著要先除了他！

上次三葉草收買了「他們」組織的殺手，用於他們進行恐怖襲擊。這讓李巖放出了要報復的風，他針對的不是終極幕後的資本大鱷們，而是承辦策劃的三葉草組織。他是殺手領袖，那些終極幕後，只能算是客戶，他們的善與惡，不是他願意理會的，他們即便要策劃恐怖襲擊，只要不跟他有關，他也不會去做拯救世界大英雄的。他針對的是「他們」的人被利用。

三葉草組織是中間的策劃組織，無論做什麼，並不會自己親自上，打頭陣永遠是僱傭別人來。說得直白一點，都是撈偏門的，殺手、傭兵、黑道、盜賊等，吃的都是體力飯，是要做事的終端。而他們是聯絡、策劃、安排的中間一環，吃的是腦力飯。

而正因為如此，發現引出、惹惱了King，他們立即將其視為必須盡快清除的目標，一個是因為King的出現，讓他們的計劃失敗了，出現巨大的損失。另外一個就是。他們將面對King報復的麻煩！

他們要解決King，也不是自己動手，一如既往，是通過策劃、通過僱傭其他殺手來動手。殺手也可以殺同行，只要價錢合適。但考慮到King的影響力、實力，未必有多少人敢接這生意，接了的未必能成功。所以，三葉草組織，開始了一系列的策劃，包括把復出的King抬得更高，以吸引那些已經不在乎錢、只是想要突破、或者爭名的S級殺手們出手。

可惜的是，他們對李巖的能量還是低估了。即便他們遠在印度，即便他們有自己的保護煙霧，還是被李巖找人扒拉了出來。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殺手組織能做到的了，一般的殺手，有自己固定的活動範圍，平時隱匿起來，有任務的時候，需要客人提供目標的詳細資料，而不完全是靠自己收集資料。

在扒開了偽裝、掩飾，雙方放在正面較量。靠頭腦策劃吃飯的他們，就不是靠殺人技術吃飯殺手的對手了。

……

從管子軼那裡得到確定的消息之後，李巖從容離開加爾各答。

回到國內的時候，已經是週六下午了，李巖開了手機，收到幾條短信息，張語蓉問他跑哪裡去了，什麼時候回來；黃櫻發短信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有沒有用得到她的地方；郁小滴則比較婉轉，只是問為什麼打不通他的電話，沒什麼問題吧；念雨菲則發了幾條信息，詢問什麼時候給他票。

李巖一條都沒有回，他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正好需要一個慶功活動，請她們聽音樂會就是活動，但他還沒有拿到票，不知道念雨菲答應的是不是靠譜。

他先把電話打給念雨菲，電話響了之後，她沒有馬上接聽，停頓了一會兒她才接通，然後馬上說道：「不好意思啊，晚上要演出，我現在是在音樂廳這裡做最後的準備。你要的票我已經給你留好了，我該怎麼樣給你呢？」

還沒開口她已經說出了，不知道該說是善解人意還是很有誠意，李巖一下子倒不好意思催促。「多謝啊，你真的加場？只有幾天的售票，應該會影響銷售成績吧？」

「不會，我是在音樂廳舉行。沒有明星們在體育館的座位壓力。而且接近演出，也有一點媒體關注了，樂迷更是都在關注。宣佈加場雖然倉促了一點，但已經引起搶票風潮。只是嚴重打擊了黃牛票，原本今晚這一場，有很多人倒票的，或許今晚臨場時，他們都不得不便宜賣了。」念雨菲看似心如止水、波瀾不驚，好像很成熟一樣，但到底還不大，能在讓樂迷得到滿足的同時，小小打擊一下黃牛黨，還是很興奮的。

「那就好。」她有興趣聊天，李巖可沒心思，當即說道：「現在你安心準備今晚的演出吧，你住哪個酒店？我在演出後再聯繫你。」

雖然郁小滴說念雨菲不像一般的明星一樣有那麼多媒體關注，但考慮到今晚是她內地首場音樂會的演出時間，估計現在多少還是有記者在現場。所以他不想這個時候去，也不想音樂會之後去。

念雨菲一直惦記著這個事情，沒有聽到李巖電話，主動打不通、發信息沒反應，讓她很懷疑他當時只是隨口說說，心裡正有點患得患失。即便是現在為晚上演出做準備，也把私人手機隨身攜帶著。如今得到李巖的電話，她才放心下來，立即回答：

「我住在王子酒店，2928號房，我一定盡早回去，你一定要來哦！」

王子酒店？天堂集團旗下的那間？

2928？二就二吧？這房號可真夠吉利的……李巖敷衍了一下，掛了電話。此刻，郁小滴看到短信到達信息，知道他開機，已經馬上撥打過來了。

這一回。李巖沒有覺得她煩，相反，感覺到她的用心！她的短信是昨晚發的，一直沒有開機，就不會收到到達提示，而現在才剛剛開機、就打了一個電話，郁小滴已經打電話過來了，顯然她一直在留意著手機信息，才會第一時間知道他開機了。

「大叔，你不會是走丟了吧？還是跑哪裡逍遙去了？」

郁小滴面對李巖的時候，無論是當面還是電話裡，總是歡快愉悅。這語氣和青春朝氣的聲音，總是讓李巖受到感染、會心一笑。

「唉……還記得我答應要帶你去那啥的鋼琴音樂會嗎？要買黃牛票，我不夠錢，所以這兩天跑去挖煤賺外快。再挖一天，明天就可以湊夠錢了。所幸加了一場，讓票多了起來，否則還要多挖幾天呢。哥一定帶你去的……」李巖滿嘴跑火車的開玩笑。

郁小滴明知道他傢伙是開玩笑的，即便對他來說不便宜，也不會拿不出來，怎麼也不可能是跑去挖煤呀，再說這裡哪有煤挖的地方？

可聽到他這麼說，知道他沒有忘記答應自己的事情，心裡已經非常的甘甜。而聽他說的逼真，那語氣讓她浮想出李巖臉上漆黑、揮汗挖煤的模樣，忍不住有點心酸，好像他真的為自己挖煤去了似的。

「別這麼說好不好？人家會擔心你的。你這幾天工作很忙吧？那我先不打擾你了。去不去音樂會沒關係，重要的是你沒事，你如果有工作，就先忙吧，明天不用耽誤工作擠時間陪我的。」郁小滴柔聲說道。

李巖想要逗她，以便明天能夠給她一個驚喜，故意說道：「咦？很瞭解我哦，一聽就知道我這兩天很忙啊。那我就不客氣了，真的不帶你去音樂會了吶？」

聽到說很瞭解他，郁小滴重新笑了起來：「你沒別的事情就好了，我希望你下次長時間關機前。能先發個信息給我，就像上次一樣，至少我不會擔心你。音樂會以後可以再聽嘛，當然你的工作為先。」

她是真的沒有抱怨和不滿，因為對她來說，一周過去，李巖能夠記住那天的話，能夠說明天帶她去音樂會，有這一份心意，比去聽音樂會本身，是更加重要的！反之，如果他根本忘記了、或者不把那當一回事，要提醒、纏著最後實現了，意義也打個折扣了。

「好吧，那你明天先自己玩，到時候有空我再打電話給你。」

打完電話之後，李巖直接坐車前往王子酒店，在路上先打電話訂了一個房間，要求最好是2928邊上。這兩天他也沒有很清閒，休息有點不夠。所以準備先在酒店休息等候念雨菲回來。

王子酒店上次他來過一次，上次有驚無險的炭疽危機之後，因為公關得當，化負面為正面，讓其在國內知名度變得更大，生意只是短暫的受到影響，最近已經變得不錯了。

李巖來到前台的時候，沒想到會遇到一個熟人。

「你怎麼在這裡？」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的問了出來，李巖看到的是在這裡認識的陳小恩，她早已經到天堂集團總部去了，干的也是前台接待的工作。

「我休息……來看朋友啦。」陳小恩指了指其他幾個正對他們面露曖昧笑容的前台MM。

「我是來開個房間……接待朋友的。」李巖有點汗，現在的陳小恩，已經知道他在業務部上班，也知道他只是普通職員，而不是什麼生物專家。一個小職員無緣無故的跑來五星級酒店開房，純粹只是休息，誰相信啊。

「哦……那你先辦理。」因為初次見面被他意外奪去初吻，後來又幫過她一次，所以對李巖，她還是有一定特殊情愫的。不過到了天堂集團上班之後，兩個人並沒有太多的交集，所以也沒有發展下去，現在當著以前同事的面，又是公眾場合，她當然也不便顯得過於親近。

前台的MM很熱情的幫李巖辦理了訂好的房，一邊小聲詢問他們之間的八卦，辦理好之後，她趁機偷懶：「小恩，是你好朋友，不如你領他去客房吧！」

「這……」陳小恩猶豫了一下。

「就這樣啦，我們現在也沒空陪你玩兒。」

李巖則看著房號，2927，就在念雨菲房間隔壁，那樣會比較方便。只是他又微微有點納悶，念雨菲只是訂了一間房嗎？她應該有經紀人什麼的，還有上次那個老頭，經過香港的殺手事件，不是應該有更多保鏢才對嗎？

對了，她年紀那麼小、又只是一個鋼琴家，怎麼會有人要殺她呢？

二百五十七

如此一想。李巖已經暗暗苦笑，從上次看她從容的模樣，說明她不是第一次經歷槍戰場面，以這樣的年紀，只能是出生非凡，這已經不是普通富家子弟的關係了，可能是香港的某些社團大佬的女兒、或者孫女。

在香港有人殺她，到S市難道就不會了？只是為了圖方便，找她弄票，結果可能要順便保護她一次，從等價交換的角度來說，大大的划不來啊。

只是已經聯繫人家了，而且念雨菲還為了他特意加了一場，這一份心意，已經不僅僅是十多張票價能夠比擬的。即便真的保護她一次，也不算太吃虧了。

念及此，本只是純粹休息一下的李巖，今晚只能在此留宿，明天才回家了。

陳小恩已經答應了，領著另外前往電梯。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過去，進入電梯裡面。熟悉的場景，讓大家都想起了最初相識的時候。那時候李巖跟著專家們的車混進來了，以衣服掉隊的模樣追了進來。陳小恩怕他不知道，過來提醒他，而他為了獲得更多的消息，以讓陳小恩帶路的借口，帶她進入電梯，然後帶到五樓去了，然後又帶到樓梯間……

這部電梯是不是上次用的那部，兩個人都記不清楚了，但現在這部裡面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跟當晚的情況卻是差不多的。

見陳小恩沒有說話的低下了頭，李巖知道她也觸景生情、想起了那次的事情。「抱歉啊，那次把你騙到了五樓，又……用那樣的方式向你打聽消息。」

「啊？……沒關係……都那麼久了。」陳小恩忙搖搖頭，雖然想到了那件事，在李巖說出來，她還是有點尷尬。「再說……」

再說，要不是那樣，就不會認識你了。可是她覺得這話有點曖昧了，趕緊閉嘴沒說出來。

「再說什麼？」

「沒……我是說……」陳小恩看著電梯跳動的數字，快速的轉動腦筋，「……你是不是經常用那樣的方式騙女孩子啊？」

事後她也能想到，如果他真的是專家，那他說的或許不是假的，可他是公司的職員啊！那當時的動機……會不會只是為了騙女孩子呢？

她雖然有所懷疑，但一個是沒機會。一個是不便開口，所以一直沒有問過李巖當晚為什麼會出現在王子酒店，為什麼會跟生物專家們的車一起出現。若說他是騙女孩子的話，那之後又沒有見他乘勝追擊、死纏爛打，甚至大家另外重逢，也露出對他有好感的意思，他也沒有再佔便宜的行徑了。

這讓陳小恩很好奇，難道是因為進了總公司的原因？為了不吊死一棵樹上，所以兔子不吃窩邊草？

「哎呀，這個問題有點尖銳，叫人家怎麼好意思回答啊。」李巖故意插科打諢，當晚總公司在這裡的，除了張語蓉就只有他了，可不要讓她聯想到什麼。

陳小恩噗哧一笑：「聽你的意思，那就是默認了？那今天呢？說是接待客人，不會是和情人約會開房吧？」她故作隨意的問道。

李巖嘿嘿一笑：「如果我說開房純粹是太累了，想要睡覺休息一下，你相不相信？」

「怎麼可能？只是想要睡覺，你不會回家啊？花那麼多錢來酒店睡覺？」陳小恩忽然臉露古怪之色：「莫非……你上次就是在這裡找……小姐？今晚也是來找小姐的？」

這時候不知道到了哪一層，電梯停下開門，外面有幾個女客人。開門就聽到陳小恩的話，在進來的時候，不由得一起鄙視李巖。

「現在的男人啊，都太無恥了，有漂亮的女朋友，還想要偷腥。」

「真是過分啊，還不是一樣的一個洞、兩塊肉，能多個洞、多塊肉不成？」

……

或許是因為電梯裡面只有幾個女性的關係，讓她們不把李巖單獨的一個男人放在眼裡，竟然不避諱的打抱不平、指桑罵槐起來，言辭也讓李巖有點汗顏的麻辣。

陳小恩無辜的看了李巖一眼，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的，但現在顯然是因為自己的話，而連累李巖被陌生人鄙視。

李巖無所謂的笑笑，陌生人的責罵，他是不在乎的，可以厚著臉皮接下。只是陳小恩的誤會，讓他有點為難。

否認吧……上次確實有爆過一次，雖然沒給錢、沒OX；不否認吧……在這小妹心裡的光輝形象就此倒塌。

那幾個女人啊聒噪、議論，人他們兩個不便交談，反而給了李巖一會兒思考的空間。在電梯到達二十九樓的時候，他已經想通了。

默認！

當我來找小姐、一夜情、會網友都行，反正在老婆張語蓉眼裡，都已經是這個形象了，又何必在乎陳小恩心中的形象？

這樣的話，至少不會讓陳小恩往他跟總裁老婆之間有關係懷疑，保護兩個人關係的秘密。再說，在她心中形象倒塌，未必不是壞事。

李巖雖然對於深刻的感情。也是沒有體驗的，但一般的情況，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Queen例外，因為大家的關係已經深過男女朋友、兄妹，她會有任何關心、好感，在他看來都是正常的）。比如陳小恩多少對他是有好感的，否則對於一個吻過她的人，肯定會避開的，更不會那次在電影院跟郁小滴暗爭。

不過他對陳小恩，是沒有什麼非分之想的。對於感情，現在他已經有不少糾葛了，他不想招惹更多。雖然郁小滴也是主動的，可她比陳小恩再前，而且主動更多，大家已經發展到感情頗深的地步。陳小恩就沒開始過，能讓她自己掐斷火苗，當然是最好的。

出來電梯之後，陳小恩一邊帶著他找客房，一邊低聲說抱歉。

「沒關係，其實你說的也差不多，我不算是找小姐，但也是會異性網友，其實就是那麼一回事……你明白的。呵呵。我並不是一個純潔的人，不過還是幫我保密一下，別在公司宣揚哦。」李巖笑瞇瞇的承認。

陳小恩低下了頭，如果剛剛只是懷疑，現在他自己的承認，則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無疑，李巖是一個讓她看得順眼的男人，那次在電影院外的解圍，也讓她感覺到了被保護的安全感，從而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後來發現大家是在同一個公司，知道了他是講大話、說謊了的。也知道了他在公司其實很普通，甚至口碑比普通還要差一截。

但或許是並沒有親自在業務部有所體驗，也沒有跟他過多接觸、深入瞭解，因而對李巖，她還是保持著一份好感的。

今天在這裡遇到他，本有點故地重遊、舊夢重溫的感覺，沒想到只是幾句話下來，就引得話題讓大家都尷尬了起來。

「嗯，我知道的……」陳小恩心中微微苦澀、感慨，但隨即又納悶了起來，「你一個人……這也可以理解。只是為什麼不找一個固定的女朋友呢？」

「為什麼要找一個固定的女朋友呢？」李巖笑著反問。

「你跟人什麼什麼……不就是為了什麼什麼，那正經的找個女朋友什麼什麼，不是更加的什麼什麼嗎？」陳小恩感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了。

李巖無語，「你說話也有屏蔽詞麼？讓我怎麼猜你的意思啊？什麼、什麼是什麼、什麼啊？」

陳小恩有點臉紅、尷尬，搖搖頭，「沒什麼，可能我的邏輯有點亂。」

這時候，他們已經在2927的房間前停了下來，李巖看著她，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我現在這樣，只是解決生理需要。找個女朋友的話，不僅僅生理需要，心理需要也能解決，還能更經濟、更省錢，不需要來酒店開房。」

「嗯。」陳小恩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小聲的答應。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實際上的話，女朋友、老婆的成本也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心理上，你要哄她、陪她、瞭解她，你不能隨便換人，你不能再有其他人。你不能隨心所欲，你要為她改自己的一些習慣，你要接受她的一些習慣，你還要接受她的工作、她的朋友、她的家人、她的社交圈子，還要把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社交圈子讓她接受……」

李巖歎了一口氣：「有得有失啊！女朋友、老婆。能得到一份溫馨、溫暖，卻也要付出很多的生活瑣事的麻煩。或許更進一步，生小孩也同樣的，享受天倫之樂，也要忍受育兒之難。所以，有的人結婚不要小孩；有的人戀愛不結婚；有的人廝混不戀愛……還有的人，悲觀過頭，自殺、或者成哲學家了。哈哈……」

陳小恩比他要小得多，正是人生中美好的季節，沒想到聽到李巖如此一番婚戀觀，讓她也震撼和迷糊了起來。有得有失、有失有得，再美好的事情，總會要付出其他的代價。那人生該怎麼辦？

「喂！被被我忽悠了，這不是主流價值觀。你還是應該找個喜歡的男孩子，享受戀愛，接受婚姻，那才是完整的人生。」

李巖怕矯枉過正，被毒害了人家幼小的心靈，說完之後，忙岔開了話題。「2927，就是這裡了！那2928應該是在隔壁吧？咦……2929、2931……2925？2927不是在2928的隔壁嗎？」

陳小恩看他的模樣，不由得好笑：「也沒有規定2927就一定要在2928的隔壁呀。這是單雙分開的樓層，這邊全是單號房，那邊是雙號房。」

李巖無語，傳說中的「天字一號房」都能讓他給撞上了……

二百五十八

已經說出了要在2928隔壁，李巖也就不怕陳小恩知道，隨後兩個人一起下去，花了一陣工夫，重新換了一間客房，不過還是不能直接在2928的隔壁。2930、2932、2926、2924都已經有住戶，最後安排換到的是2922號房間。

「為什麼你要靠近2928房間呢？」在下面一起的時候，陳小恩不好問，再次陪李巖上來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了，難道他住酒店是因為2928客人的關係？

李巖只好繼續延續借口：「我也不知道，我要見的網友喜歡這個，其實本來是要訂2928的，只是我訂房的時候，已經沒房了，所以我就想著訂這邊上的。或許。這對她有什麼特別的回憶吧。」

聽到他這麼說了，陳小恩也就理解的點點頭。每個人都可能有特殊的回憶，就像他們兩個之間，就在五樓的樓梯間有特殊的回憶，一起來到王子酒店，如果是約會的話，或許也會想要去那個地方看看吧？

進入客房之後，封閉的空間，讓兩個人的氣氛有所變化，陳小恩覺得自己不應該留在這裡，便開口告辭：「那你就……休息吧，我先走了。她們……也下班了。」

看她有點侷促的模樣，想到下面前台MM們對他們的看法，雖然並沒有承認什麼，可自己留在上面，讓她一個這樣下去，落在她們的眼裡，肯定會覺得很可憐。

「小恩，剛剛多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肯定沒有那麼容易換到房間的。我請你吃晚飯吧！」

正要走的陳小恩聽到李巖的挽留，心裡有點意動，但想想他是說要會網友，便推辭道：「不用了，我來找以前的同事玩，等會兒和她們一起吃飯呢。」

「那就叫上她們一起吧！也不用走遠，就在酒店的餐廳。吃完飯你們再去玩好了。」

見李巖又熱情的和她一起出來，陳小恩有點後悔，早知道他不是說說客氣話，那乾脆就和他兩個人一起吃飯好了。

下樓之後，聽到李巖請客，幾個MM都很高興，她們本來就有起哄讓他請客的心思，只是第一次見面不大好，又怕陳小恩尷尬，現在既然他這麼有誠意，當然不客氣了。當即讓他們兩個前去餐廳點菜，她們交班之後直接過來。

在走向餐廳的時候，陳小恩拉了李巖一下，輕聲道：「要不我們到外面去找一個餐廳吧，這裡的不好吃、又貴。」

這裡不是風景區，王子酒店也不是五星級標準、而是認證的五星級酒店，配套的餐廳，當然也不會是一般的一錘子買賣。是會比較貴，但不至於不好吃。一聽這話，李巖便反應過來，知道陳小恩是要給自己省錢。

「呵呵。放心吧，吃不窮我的。你幫我省錢，倒是容易讓她們誤會。」

「誤會什麼？」陳小恩有點窘。

「嘿嘿，剛好這麼巧，你又很幫忙，等下她們要誤會我是和你開房就麻煩了。」

「怎麼會？」陳小恩有點暈，可是想想真的很巧，誰知道她們怎麼想的呀，早知道就不吃飯了，以後再說。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因為王子酒店不是在市內中心區，周圍大型酒樓沒有那麼多，因而餐廳的生意還是很不錯的。現在這個時刻，已經有不少的客人了。

李巖一邊跟陳小恩說笑，一邊以尋找座位的模樣，快速的巡視了一遍整個餐廳。在詢問了人數之後，服務員帶著他們到了一個較大的圓桌，然後李巖自行點菜，雖然這樣不夠風度，但如果交給陳小恩的話，她不想宰李巖、又不想讓同事覺得小氣，多少會為難的。

點完菜之後，兩個人隨便聊了幾句，稍微有點冷場。還好幾個MM很快就過來了，馬上讓氣氛活躍了起來。

果然，她們都認為李巖和陳小恩是一對，為了陳小恩面子，也沒有宰李巖多點菜，見他已經點了不少，就沒再加菜。大家好奇的詢問他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

這個話題，讓李巖有點尷尬，因為跟王子酒店有關，不便提及。而陳小恩更是羞於啟齒，總不能說第一次見面就被他突襲給吻了吧？

這模樣，更是讓大家壞笑起來，覺得他們兩個之間肯定有故事。

可事實上，兩個人之間的故事真的很少，李巖無奈，只能把看電影那次說出來。又被大家笑為英雄救美，不過這無論如何能讓陳小恩更好承認。

說說笑笑間、開始陸續上菜吃飯。

其間陳小恩注意到李巖不時的看一個方向，忍不住也好奇的張望了過去，順著數座客人看過去，也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地方，也沒有美女可看。這讓她奇怪的問道：「看什麼呢？」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那邊幾個人，一看就是韓國人。」李巖坐下的時候，已經面向那邊，他的每次目光，隔開一點看，都是很自然的看前面。只有坐在邊上的陳小恩知道他不是看對面的同事，而是看後面。

她們幾個也分別好奇的回頭，看來一下，立即低聲笑道：「緣分哦！那兩個韓國帥哥今晚跟你是鄰居。就住在2924，開房的時候，沒有兩個女的呢。那他們晚上……嘿嘿……」

她們幾個都怪笑了起來，連陳小恩也懂得是什麼意思。李巖有點汗，難道她們認為四個人晚上會一起互動？

「唉，竟然找女人了，我還以為他們兩個帥哥晚上有點基情呢。兩個美型帥哥住一間房，還是讓人遐想聯翩啊！」

另外一個MM的感歎，讓李巖更是無語。

「你呀，收起你的腐思想，別把人家李哥嚇倒了。李哥。別理會她，我們小恩可沒有這樣亂七八糟的思想。」

李巖笑著應付。

他腦海裡則已經聯想開了，上次要灑念雨菲的是兩個韓國殺手，現在她今晚住這間酒店，竟然又碰到韓國人，而且剛好住在她的隔壁，是巧合？還是……

韓國人的民族情緒是非常強烈的，只要自己國家有、可以代替的產品，他們絕對不會用其他國家的。無論是電子產品、美容產品、汽車……甚至像可口可樂這樣的飲料，他們都是支持國產的。別看百事找過韓國明星代言，其實為的是中國市場。他們寧可自己虧一點，也要支持民族產業的行為，在一兩代人的堅持下，支撐起了三星、LG、現代等大企業，而有業績、資金的支持，又讓這些大企業高速發展，形成良性循環，最終成為世界知名的跨國公司。

根據李巖的瞭解，韓國殺手厲害的並不多，會找韓國殺人的客戶更是不多。但韓國人除外！因為即便是找殺手這樣的行為，韓國人也還是會優先找國產的。所以上次看到是兩個韓國殺手要殺念雨菲，已經讓他懷疑是韓國人要殺她。

這個念雨菲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韓國人想要殺她呢？

她不過是一個剛剛崛起的少女鋼琴家，無論是出唱片、音樂會演出，應該都是演奏著名音樂家的經典曲目吧？這跟韓國會有什麼恩怨呢？難道她創作過「棒子宇宙無敵思密達」之類的辱韓曲子？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跟念雨菲的家庭背景有關，而這不是李巖想要去過多瞭解、參與的，所以他並沒有去調查念雨菲。不過今晚是來找念雨菲取門票的，如果又碰到韓國人要殺她……這閒事還是要管一下啊。

在李巖看來，韓國殺手也是在進步的，或許正因為其他國家的殺手對他們瞭解、關注不多，反而讓他們佔據一定的優勢。比如上次的韓國大叔、大嬸，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遊客，在庫克廳裡面還演起韓劇來，或許念雨菲那個洋人前殺手保鏢已經發現了，但風無情、石建恩他們五個，就因為不夠重視而疏忽了。

再看現在遇到的那兩個韓國人，正如幾個MM說的那樣。確實是哪種美男帥哥，而且兩個人穿著一樣的西服、一樣的髮型、舉止也頗為斯文。當然，還長得很像，這一點不能確定是整容的關係、還是兄弟來著。

李巖的觀察，自然是掩飾很好，但陳小恩和其他MM就正大光明去看。可或許是習慣了很多女孩子看他們，也可能是偽裝出來的，那兩個韓國美男，只是和同席的女孩子交談，並沒有注意到她們關注的目光。

當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幾個MM互相使了一個眼色，就一起說有事要先離開了，讓他們兩個慢慢吃。

大概是因為李巖開始玩笑的提醒吧，陳小恩已經留心了，一見她們要拋下自己先走，就明白她們真的是誤會自己要和李巖開房了，當即也不顧那麼多了，趕忙跟李巖說了一句抱歉，拉住一個跟著一起走了。

剛剛一群還沒有換制服的女孩子陪著李巖吃飯，讓他在餐廳裡面顯得特別拉風，而現在她們離開，他一個人佔著一個大桌，在已經到了最熱鬧時段的餐廳，又顯得很惹眼。他注意到兩個韓國人和兩個女的，已經一起起身，便也忙叫人結賬。

跟蹤他們？

念雨菲身邊不會沒有保鏢的，反而是回到安全的酒店更危險。

……還是守株待兔吧！

二百五十九

回到酒店客房的時候，李巖靜等念雨菲回來。按照預定的計劃，他就在客房裡面休息。

雖然準備守株待兔對付那些韓國人，不過從殺手的角度來看問題，這兩個韓國人既然已經入住酒店客房隔壁，又能安然的享用晚餐，應該不會這麼快動手，因為明天還有一場加場，念雨菲至少要後天離開，所以對他們來說，今晚應該只是熟悉環境、摸清楚規律，不會動手，就像石建恩在G市殺那個馬裡奧一樣。

既然暫時念雨菲不會有危險，他又決定今晚上搞定這兩個韓國人，現在當然可以安枕無憂。

張語蓉和黃櫻自然也應該收到了短信成功到達的提示，不過她們不必郁小滴那麼直接。在李巖看到信息後沒回電話給她們，她們也沒有主動打電話過來。這讓李巖在客房裡面休息了幾個小時裡。

再等到電話把他吵醒的時候，已經是音樂會結束了。剛剛謝幕返回後台的念雨菲，打電話過來問他什麼時候取票。

見她這麼有心，李巖確定要幫她掃除兩個韓國障礙，不過他沒有說自己住在這裡的事情，以免她糾纏，只是讓她回到客房之後，給自己發一個信息，即會上來取票。

起來洗漱、運動了半個小時之後，他將房門打開，留開一條縫，然後等著念雨菲的回來。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走到門洞前張望。見到念雨菲一行人匆匆回來了，都要從他房門前經過。從門洞那一點視線，他已經看清楚了所有的狀況，除了眾星拱月般在中間的念雨菲外，上次見過、那個她稱之為木爺爺的老頭，還是跟隨著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中年女子和兩個保鏢模樣的人。

從開啟的門縫，他也聽清楚了。念雨菲和那個中年女子、木老頭一起進入了2928房，而那兩個保鏢則進入了對面的2926房，也就是他隔壁的房間。而那兩個韓國人入住的2924房間就在他的對面。

這會兒韓國人應該也回來了吧？剛剛會不會也正通過門洞觀看呢？看著對面關閉著的房間門，李巖耐心的等待著。

這時候，他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正是念雨菲發來的。上面寫著：我已經回到房間了，2928房，你在哪裡？什麼時候上來？

李巖沒有回，他繼續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木老頭和中年女子都出來了，聽聲音應該是分別進入了隔壁的2930、2932房間。

他們就定了四間房，這才正常。只是沒想到這韓國人的消息挺靈通，這麼快就訂到了2924房。

李巖還是沒有動，按照他的估計，裡面兩個韓國人，也應該在觀察、關注著外面的情況，這會兒算是塵埃落定、各自回房了，他們有可能會出來進一步確認！

念雨菲他們訂的是時間相連的房間，即便韓國人能打聽到，也不能確定念雨菲入住的是哪一間，為了謹慎，剛剛他們或許不敢開啟房間，只是憑著希望聲響，還是需要確認一下的。

果然！

沒過多久，對面的房間打開了，兩個人韓國美男鬼鬼祟祟的出來了。其中一個向旁邊2928走過去，另外一個還懷疑的湊近一點、看向下李巖的房間門。

李巖的房間門只是開了一道縫隙，不過在外面的話，只要稍微靠近、仔細一點，就能看出門是沒關上的。看到他的目光，知道韓國人已經懷疑到他了。

這讓李巖有點欣賞，不錯啊！這兩個韓國美男，並沒有殺手的氣質、感覺，卻竟然能發現他的情況，而且還有膽量湊過來！看來兩個韓國殺手是新人，但也有兩把刷子。

竟然是優秀的新人，李巖也就不客氣了，當即拉開門，對著門外那個韓國美男就是一拳擊了出去！

噗——！

韓國美男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用苦肉計，竟然沒有閃避，而且竟然很不中用，被李巖一拳擊中之後，便直接的倒了下去！

李巖已經跨步出去，把門帶上，在韓國美男要摔下去的時候，好像跳舞一樣的挽住了他的身體。

「咦？」另外一個韓國美男聽到聲音，回頭一看，有點意外。

而李巖挽住那個人的身體之後，竟像是跳舞一般，拖著他快速來到了另外一個韓國美男的面前。

他神情有點緊張，低聲說了幾句韓語，李巖估計是「你是誰？他怎麼了？」之類的話，也沒有心情回答他，直接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脖子！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對李巖來說，這是有點難以置信的。越是輕鬆，越是有風險。他懷疑被他一拳打暈的美男是裝的、會趁他靠近的時候對他捅刀子，可惜沒有，而另外那個，似乎也豁出去了，並沒有動武器、甚至沒有動武意思！

跟李巖比起來，這兩個韓國美男，就是青春嬌嫩的娃兒，被大打暈的那個，讓他輕鬆的拖了過來，現在這個，也只是一下就被捏住了脖子，沒有反抗的餘地。隨著他的出手操縱，兩個人就好像木偶、稻草人一樣，面對面的碰撞了上去，霎時，兩個一起暈了過去！

李巖手一鬆，兩個人直接的摔倒了下去。

還真的是暈過去了？苦肉計？

李巖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兩個人，迅速的看了一下，還好，左右並沒有酒店的工作人員過來、沒人看到他的行為。

不過他現在是在2928和2926兩個房中間的走廊上，2926住的是兩個保鏢。又豈會一無所察？

在這個時候，門發出聲響，2926和2928竟然同時的打開了！

2926的兩個保鏢，一起出來了，緊盯著李巖。比起剛才門洞裡面看到，更加的實在，也更能感覺到他們的實力。

李巖並不想和他們發生衝突，見2928的門也打開了，正好跟念雨菲說，可是轉頭一看，人卻不由得愣住了。

這開門的。哪裡是念雨菲呀！竟然是他認得的一個固然，捷銳保安保鏢公司的李潔！

「是你？」

在李巖還沒有說話的時候，李潔甩了甩碎發，先疑惑開口。然後忙向對面的兩個保鏢說道：「我認識他，不會是壞人……喂，你跑來這裡幹什麼？你現在這是幹什麼？」

李巖聳聳肩，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而那兩個保鏢，似乎跟李潔不是一個來路的，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對李巖鬆懈警戒心。

念雨菲這個時候正等著李巖來取票，看到貼身保鏢李潔在門洞張望之後開門了，有沒有馬上回來，也跟著出來了。一看之下，忙跳出來打圓場：「誤會、誤會！」

誤會？

大家的焦點都落在念雨菲的身上，對於他們三個，念雨菲是僱主，自然是最有發言權的。

念雨菲指了指李巖，不好意思的說：「他是我朋友……」又看著地上的兩個韓國美男，有點哭笑不得，又向李巖解釋：「他們……是我的客人。」

朋友？

客人？

不管大家是否滿腹疑雲，念雨菲讓兩個保鏢把那兩個韓國人拉到他們的房間去，把他們弄醒，而她則讓李巖進去她的房間說話。

……

「怎麼回事？」進入房間之後，李巖看著兩個女孩子，索然問道。

念雨菲還不知道李巖跟李潔認識，忙開口解釋：「大哥哥，是這樣的，因為安全問題，我這次來都加了保鏢。而為了能夠有貼身保護，特意請了熟悉本地的李姐姐。剛剛她就比我們先回來，檢查房間裡面沒有異樣。他們大家都不認識你，還好沒有發生衝突……只是……那兩個韓國客人……到底是怎麼了？」

李巖看著酷酷的李潔，已經理解了，李潔應該是她此行的臨時保鏢，將會負責廁所、休息室、客房等男保鏢不方便的地方跟蹤保護。

「那兩個傢伙是你的客人？我收到你的信息，正過來找你拿票，看到這兩個人在你門前鬼鬼祟祟。我看他們是韓國人模樣，懷疑是壞人，就先將他們打暈了再說。」

透過一縷碎發，李巖依稀能感覺到李潔沒好氣的白眼。念雨菲也有點尷尬，不過略一琢磨，她有的就是感動了！

他為什麼會將那兩個人打暈？除了鬼鬼祟祟，更是因為發現他們是韓國人！而上一次出手他幫忙，兩個殺手也是韓國人，這是把他們當成可能的殺手了！

「他們兩個叫金南星、金南秀，是韓國的年輕鋼琴家，以前我和他們在肖邦國際鋼琴大賽上認識的，這次臨時加多一場，為了讓更多人買票，特意請他們兩個來做明晚的表演嘉賓。剛剛應該是他們聽到我們回來了，所以想要過來見一下吧。不過……真的很謝謝你！」念雨菲在解釋完之後，對他鞠躬道謝。

這讓李潔有點驚訝，李巖跟這念雨菲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能讓她這麼客氣？為什麼自己的重要客人被無辜揍暈，她還如此真誠的向李巖道謝？難道這個念雨菲除了鋼琴之外，就是一個純潔得像白紙一樣的女孩？不像啊！

「客氣了。等會兒你就跟他們解釋，說我是路過的，因為不喜歡韓國人，所以揍他們，跟你們沒關係，這樣就不用多解釋、更不用道歉了。」李巖說這話的時候，對念雨菲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別提韓國殺手的事情。

念雨菲忙點點頭。不明白內情的李潔則有點無語，打人了連道歉也沒一句？

「那我就不打擾了，先給我票吧！」

看著念雨菲忙把準備好的一疊門票恭敬遞給李巖，讓李潔再次驚訝。這傢伙何德何能？為什麼能讓鋼琴家捧著門票相送？

二百六十

念雨菲明白李巖拿了門票就會離開。所以在剛剛把門票給他的時候，就對李潔說道：「李姐姐，你能不能請你先出去一下，我們有點話說……」

李潔點點頭，如果是其他人，她還會懷疑，但李巖這個人，無論多麼看他不爽，但也是相信他的，留他在這裡，只有被色的危險，而不會有生命危險。她心裡忍不住暗暗冷哼，這傢伙真的是夠無賴的，我保護小滴的時候，他勾搭小滴，我們保護兩個日本女孩的，他把她們拐走了，現在剛剛保護這個少女鋼琴家，他又來勾搭了……

她心裡也懷疑起來，是真的那麼巧？還是這傢伙別有目的？如果是巧合的話，這廝平日裡勾搭的女孩子肯定非常多。才能重合那麼多。如果別有目的……是針對捷銳？針對我？

在李潔滿腹疑慮的出去之後，收好票的李巖，也就直言不諱了：「上次要殺你的是兩個韓國人，看你那麼冷靜，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人要殺你，這次你還敢請韓國人來做嘉賓？」

「請坐。」念雨菲指了指椅子。剛剛只是進來了，就這樣站著說話的。

李巖想了一下，過去坐下了。

「多謝上次相救，你說的對，我確實知道有人殺我……」念雨菲在另外一張一張椅子上坐下，苦笑道：「不是我冷靜，而是我已經經歷過多次這樣的生死，早已經麻木了……」

她此刻的神情，沒有了有人時候顯露出來的嫻靜，也沒有了鋼琴家的氣質，更沒有少女的朝氣、跳脫，流露出來的只是無助和哀傷。

「是不是韓國人要殺我，我不知道，知道也沒有意義……其實，我以前見過你的。」念雨菲想著這次過後，他應該不會再找自己，所以乾脆挑明了。

「你以前見過我？」李巖微微驚訝。這一句話也引伸出更多的意思，上次用一片牛肉在槍口下救了念雨菲，但那不一定是殺手，也可以是一個武林高手之類的。可她現在這句話，則說明，她很可能早就知道他殺手的身份！「我怎麼沒有印象？」

「你當然忘記了我了……因為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當年……」念雨菲開始有點走神，「當年我只有這麼高……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只有十歲。」

七年前？！

七年的時間，對於十七歲的少女來說，是有記憶的人生的一半多。而念雨菲的人生又不同於別人，對她來說，那是她人生的分岔點，這七年更是佔據大部分的人生記憶。

對於李巖來歲，七年，也是一個非常遙遠的時間點。總有一些事情，是習慣去遺忘的，總有一些事情，是要拋棄在人生回憶中的。今時今日的他，已經有點記不清楚了七年前自己的模樣，記不起七年前做的事情了。因為，他不願意去回憶。

可是人腦是神秘的，關於記憶，即便淡忘了，甚至隔了幾十年，條件成熟，還是能讓你突然的記憶起來。

七年前、十歲的女孩、香港、殺人任務……

這些關鍵詞在大腦裡面組合。已經成功的調集了李巖的記憶碎片，讓它們重新組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事件的回憶。

「我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

「那一次，我是來殺你的。」

「是的，你是來殺我的……」

這似乎應該是劍拔弩張的氣氛，而說起這件事，兩個人都是那麼的平靜。至少，表面都是平靜的。

……

七年前的李巖，並沒有威名赫赫，只能算是一個正在崛起的後起之秀。那時候『他們』組織也才形成不久，人手還沒有多少。他那個時候接任務很多，以C級、B級任務為主，3級還比較少，S級的任務還沒有接觸過，正是他高速發展的時候。

其中有一個任務，是到香港獵殺一個目標。任務難度只是C級，但報酬卻是不菲，不不少B級任務還高，所以也吸引了很多殺手競爭。正值快速上升通道的李巖，當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一個機會。香港的任務，對於他來說，堪稱天時地利人和。所以，他基本上是最早一個找到目標的，可是找到目標之後，他卻頭一次的猶豫了！

委託人給的目標，是一棟別墅裡的人，要全殺光。潛入別墅之後，李巖看到除了保姆傭人之外，主人是一個美麗少婦和一個不到十歲的女童。沒有人會花錢雇殺手殺保姆。主人才是目標。可是一個粉妝玉琢的年幼小女孩，他真的有點下不了手。

殺手不等於劊子手，劊子手是執行於命令，心理負擔比為了利益的殺手要低。而心裡負擔，會讓部分殺手偏激、變態，但對更多的殺手來說，反而會在平時變得平靜、溫和、包括做善事讓心裡平衡。

對於殺手來說，最沒有心裡負擔的目標，無疑是惡名遠揚的政客、黑道人物，或者為富不仁的富人。老弱婦孺，老人、弱者、婦女，都不會太難，只有小孩，只要沒有，泯滅人性，一般總是難以下手的。

然而，人性其實也是有價的。

會雇兇殺人者，人性基本上也就臨時屏蔽了，滅門滅口、斬草除根才是他們的目的。有一定積蓄的職業殺手，或許能思索一下有所為有所不為，但若急需一筆錢，或許幾萬塊就能把人性給賣了。

那時候的李巖猶豫了，他是最先趕到的。卻在別墅裡面潛伏了一天一夜。他原本等著男主人回來，只殺男女主人，是他能夠下得了手的。

可是還有很多人在競爭這筆生意，他沒有等到男主人回來，卻是其他殺手陸續趕來。

面對競爭對手，他那時候掙扎了，但最終沒有搶先動手。

於是，保姆傭人、美麗少婦，都先後死在了殺手槍下。在關鍵的時候，那個讓他不忍出手的小女孩，讓他有了第一次管閒事。

——如果不救她。那他一天一夜的猶豫根本就沒有意義了，只是讓她多活了一天而已。

他將小女孩藏在了閣樓，自己據守擋住了幾撥殺手的掃蕩衝擊。那一次，沒有人知道是他，只是以為別墅裡面還有一個高手保護小女孩。他撿回了女主人的手機，也無法聯繫到他父親，又守了一天一夜之後，事情還沒有驚動警方，小女孩終於等到了一個她父親的電話，知道一切之後，她父親也派人來接她。

李巖沒有跟她說幾句話，讓她看到了臉，也猶豫過要不要滅口，但他那時候還是有自己原則和信念的，最終保護她等到了救援的人，然後悄然離開。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失手！

或者不能算失手，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出手，只自己放棄了那次任務，還友情客串了一次保鏢。之後他繼續崛起，3級任務、S級任務，一個個被完成，而且大多都是以意外死亡的形式出現，讓殺手界知道的人，無不為之動容。King開始揚名，「他們」開始雄起……而香港救過的那個小女孩，他再沒有去留意過，包括沒有去打聽當初的僱主、或者她的父親。所有一切，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過去了的經歷。

……

「你來殺我，最後卻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保護了我一天一夜，我在十歲的時候，已經死了很多次……」念雨菲輕聲道。

一個十歲時候就看著母親死在面前，差點死過幾次的人，難怪能做到漠視死亡。

李巖不知道說什麼好，沒想到當年自己猶豫下順手救了的小女孩，已經成為了美少女鋼琴家，而且竟然還記得他。

「那一次要殺我的人。是我的哥哥……同父異母。你應該能猜到，我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也能想到……我其實是一個私生女。我和媽媽的生活條件一直不錯，但我見到父親的機會，總是不多的，雖然他很疼我，但在我最需要父愛的前十年，得到的並不多……

或許是補償，除了生活方面的供給，據說我父親當時準備把一部分產業留給我，這引起了我同父異母哥哥的不忿。那時候他已經跟隨父親打拼過一段時間了，本該是他一個人的家業，突然多了一個……『野種』妹妹來跟他分，這是他不能接受的。衝動之下，他接受了別人的建議，雇兇殺人……」

聽著念雨菲的講述，李巖並沒有多大的感觸，這些年來，他什麼事情沒有見過？現實比小說影視更誇張，像她這樣的故事，只能算是很常見的一種，只是說了一個開頭，就能知道整個過程。

不過他還是聽完了她的話，因為……念雨菲應該沒機會把這些話傾訴給其他人聽！雖然不知道她的具體成長過程，但無疑她的父親已經擺平了一切，也對她非常照顧、保護，即便是這樣，也無法讓她像普通人一樣正常成長。

如此人生，又能有多少知心朋友？這樣的經歷，能隨便說出去嗎？他，算是知情人，所以她可以無所顧忌的講出來。

「所有都已經過去，你糾結也無用，按你現在的人生走下去。或許才是你母親想要的結果！」

李巖說著站了起來，無論她現在的情況如何，不是他想要瞭解的，更不想摻和進去，離開是最合適的。

二百六十一

看著李巖。念雨菲卻已經淚流滿面。

「你能多留一會兒麼？」

「……」李巖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其實已經在這一層開了一個房間，今晚上如果有什麼事，我能隨時趕過來。」

念雨菲使勁的搖了搖頭，「我不是擔心安全……十歲看著媽媽死在面前，十歲提心吊膽、隨時可能死亡的生活了一天一夜……我不知道這樣的經歷，對別人會有什麼樣的影響，但對我，是非常大的，已經把我嚇過頭了！即便在之後的日子裡，我有無數次的做夢驚醒，但清醒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再害怕過死亡……」

李巖也不得不承認，有過如此經歷的小女孩，沒有變得憤世嫉俗、離經叛道、也沒有變得孤獨自閉，還能有如此的音樂造詣，還能如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

「我只是……只是想要你陪陪我……那時候，我不敢閉眼睛、不敢哭、不敢出聲音、不敢肚子餓、不敢要水喝……對於我來說，就好像一個生活在童話中的小孩，突然扔到地獄的感受一般。我以為我自己會死。我以為你把我活捉去，我以為你跟那些人是一夥的……但在一天一夜的堅持下來，我看得出，你也很疲憊，但是始終沒有休息、沒有睡覺，在前面保護我，以你的身體，擋住來犯的殺手。

之後想起，我一直覺得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天。而你，你也有槍，也是來殺我們的，本是一個讓我感到非常恐懼的惡魔一般的人物，我甚至覺得你會砍下我的腦袋……到最後，你在我心中的形象變了，你變成了一座高山，一座可以為我擋住一切危險的高山；你變成了一個天使，一個守護我的天使……」

念雨菲說得很快，這是她七年來心裡一直想要說的話，可是他離開的話，就沒有機會再說了。所以她也顧不上雜亂無章、顧不上有點凌亂，快速的說著，努力把自己想要說的話，一起全說出來。

「如果當時你有這樣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如果你到現在還是有這樣的想法，說明你在自己心裡，給自己創作了一個守護天使的形象，以我為原型。但並不是我。我不是天使！我也不可能守護你！」

李巖毫不客氣地道破，雖然這對於一個十七歲、有過恐懼經歷的少女來說，這未免有點殘忍，但正因為她已經開始長大，不能繼續守著虛妄的形象過日子，否則她遲早還是會在希冀之中被人殺了。

虎毒不食子，他不相信念雨菲的父親，會為了情人二奶而殺了唯一的兒子，私生女可以善待、補償，兒子始終是兒子，最多只是警告而已。上次念雨菲的經歷，已經說明她那同父異母的哥哥，還是想著要殺了她。

她既然有這樣一個出身，就必須面對殘忍的現實！

對於李巖揭破他不是她心中的那個天使、那個神，但念雨菲並沒有偶像崩潰的感覺。她臉上還有淚痕，卻露出了一絲微笑。淚中帶笑，讓這個粉妝玉琢的美少女，顯得格外的讓人疼惜。

「我沒有這樣的意思，這些年來，我唯一祈禱的事情，就是能夠再見你一面。因為當年。在他們找到我之前，我已經支持不住昏睡過去了，而你，保護我到他們來了，就離開了。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不知道你會在哪裡出現，我想要向你說一些謝謝都沒有機會。

隨著慢慢長大，我開始想，如果再有雇兇殺我，說不定就有機會見到你。我就跟木爺爺打聽殺手的事情，據說除了直接、間接的聯繫外，還有在中立平台發佈公開任務的方式。我想，以你的能力，肯定是超級殺手，如果我不讓自己人頭『升值』，應該引不起你的注意。所以，我在鋼琴方面拚命的鑽研，努力爭取出名。如果有一天，我成為了非常著名的鋼琴家，或許有人要殺我，價格也會更高吧，那樣再見到你的機會也會大一點……我有今天的小成就，除了媽媽的遺願，就是為了想要見到你！」

為了讓自己被殺的價格高一點而拚命努力、爭取成名？李巖非常無語，這個理由也太腦殘了吧？

但他也明白，這只是念雨菲一個心願而已，真正讓她瘋狂鑽研，成就鋼琴神童的，還是她對死亡陰影的逃避！

如果沒有音樂、沒有鋼琴上的目標。讓她逃避死亡的陰影，或許她也不會有今天，早就壓垮了。

「我已經等了很久了，原以為還要等很久，沒想到上次在香港，竟然意外的見到了你。你不知道我那時候是多麼的震驚，如果不是你的出手，即便那韓國殺手已經把我殺了，我都不知道……」

李巖打斷了她的話，「我來找你，只是為了門票，現在你也敘過舊了，要解釋、道謝也說過了，我沒興趣陪聊。我要走了……」

看著他往外走去，念雨菲注意到他沒有說『再見』，或許這一別，以後就沒有再見的機會了，從此天涯兩茫茫。

已經苦等了七年的她，看著那熟悉的背影，忍不住跳了起來，從後面抱住了李巖的腰。

「能再見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會奢求過多，只是……你能偶爾跟我聯繫一下麼？從那天之後。這七年來，在我的心裡，你就已經是我唯一的親人！唯一能夠在生死關頭不計代價、沒有報酬而保護我的人。我不會讓你捲入我的恩怨，不會讓你幫我、保護我，我只求……知道你沒事、還好好活著，我就安心了……」

殺手就是過的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你七年前可以很強大，現在可以很強大，七年後呢？在隨時能夠殺死敵人的同時，也隨時可能被人殺死！

念雨菲早已經把他當成最關注的人了，可是偏偏無從關注起。她知道殺手的危險性。一年年過去，出現過危險，都沒有他出現，也讓她充滿了擔心，生怕他早已經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已經隕落。

如今終於聯繫上了，她當然期望能夠保持一絲聯繫。

……

李巖因為她抱著而停下了腳步，停了一會兒，把她的手分開，沒有轉頭，只是簡單的說：「隨緣吧！時隔七年，能在一個餐廳意外相逢；我沒想要再聯繫你，卻因為朋友喜歡你的音樂而找你要票，這些都證明，有緣還是有機會再見的。」

說完之後，他自己開門出去了。

李潔在走廊裡面慢慢踱步，她並沒有想要偷聽他們說話，等看到李巖出來，立即上前問道：「你怎麼認識念雨菲？你要那麼多票幹什麼？」

因為念雨菲的情況，讓李巖也有點唏噓，聽到她的話，本想說『你是誰？關你什麼事？』，但看著她的時候，又改口了，故意湊近一點，壓低聲音說道：「我跟你說，你不要告訴別人……」

李潔認真的側耳聆聽。

「其實我兼職倒賣黃牛票，念雨菲小姐，就是跟我們合作分成。她從主辦方那裡要來不少好位置的VIP票，我幫她倒賣出去，她也能賺點小錢。」

「……」李潔瞪了過去，演出者自己倒賣門票，你當我白癡啊！

看李巖已經怪笑著走開，她無奈，只能自己先回房繼續貼身保護念雨菲。

在李潔回去之後，李巖又返了回來，回到了2922客房裡面。

取出念雨菲送的一疊門票，有十幾、二十張。不是剛好十一張，都是按照他要求的那樣錯開，看得出她是很用心的。

只是看著這些門票，李巖也有點頭疼，是送票讓她們去聽，還是真的都陪？分別陪不同的女孩子、去聽同一場音樂會，這難度有點大啊！

同時應付數名頂尖殺手，李巖不會覺得頭疼，同時應付數名美女，卻似乎壓力更大；遠赴印度單挑三葉草組織，他游刃有餘，單挑約會數名美女，他卻感覺是莫大的挑戰。

他也有點苦笑，想要一次約會多人，也確實有點貪心了。可是又覺得的不是經常有的音樂會，才顯得特殊，如果只是吃飯、看電影什麼的，太平常了一點。

不過，李巖就是李巖，King到底還是有King的風範！

即便明知道是莫大的挑戰，他也想要試一下！

就像當年第一次挑戰S級任務一樣，沒有試過之前，感覺是挑戰很大，完成之後，再遇到S級任務，心態上也就淡定了，從而游刃有餘。或許約會女孩也是如此吧！他決定用同樣的方式來挑戰自己。

從那些票裡面，他挑選出了五組，從號碼上看，是盡可能的錯開了。但今天遭遇到了天字一號房，他平時最多是看看電影，也沒有高雅到去音樂廳的程度，也不知道裡面是不是也分單雙號，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還是上網搜索了一下音樂廳的電話，打過去詢問了一下，才放心下來。

然後拿著五組票，他開始思索先約誰呢？明天怎樣分身陪同呢？怎麼入場呢？

想要做情場中的王者，又豈能被小小難度困住？李巖同學仔細思索、安排了一番，然後開始了冒險之旅！

二百六十二

說S大校外的一條街道的夜市，有一個燒烤攤位生意很好，吃燒烤、喝啤酒，消費不會很高，又很有氣氛。這樣的場合，更多的是呼朋喚友的一群人，不浪漫的地方，比較少吸引小情侶。

今天是週末，很多學生來吃宵夜。這個時候，郁小滴便在其中一桌。因為老爸、老媽都有工作、出差什麼的，回去也是自己一個人，加上很期待李巖今晚帶她去音樂會，所以留在校學過週末。雖然李巖沒有做到，但畢竟還記著這件事，讓她還是挺欣慰的。

跟同學們在一起，她基本上是隱瞞自己的家庭背景，這樣才不會特殊化，不會被有色眼光看待、巴結、或者排擠。今晚，是男生請客，很多同學一起。她們宿舍幾個女孩子都來了，她也一起來了。

只是，本來大家一起吃燒烤的氣氛還是不錯的，但因為白飛金同學的抱怨，讓她很無奈。白飛金大力追求郁小滴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他主動討好郁小滴，已經司空見慣，所以對他坐到郁小滴的邊上，也沒人有意見。

如果只是這樣，郁小滴也沒意見，畢竟那麼多人，大家圍坐一圈，也沒有什麼特殊。只是在喝了點啤酒之後，白飛金就開始有點抱怨了。反覆說他辛辛苦苦為她買了音樂會門票、而她卻不領情，說李巖就是一個騙子，那天就是吹牛皮，今晚被證明了吧？

對於郁小滴竟然喜歡李巖，白飛金一直覺得很不值，可以算是老男人了，也沒見多有錢、多有品，憑什麼啊！那天門票的事，弄得他還挺鬱悶的，也暗暗留心，結果今晚李巖果然沒有出現、郁小滴沒有去音樂會，這讓他有出了一口氣的爽快，雖然知道這樣可能會令郁小滴反感，但還是忍不住要數落起來。

「小滴啊。你不如請你那教練朋友一起出來喝酒吧！反正看他說話跟我們也沒有代溝，呵呵，大家一起吹、吹牛，聊、聊天什麼的。放心，我會給你面子，絕不當面提念雨菲音樂會門票的事。我也出去打工過，能體諒的，出了社會也難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個東西其實不僅僅是錢和時間，關鍵是要有心，他有心的話，即便是再難，也會幫你弄到手，總比我容易吧？唉……不說了、不說了……」

看著白飛金一副感慨連連的模樣，郁小滴對著旁邊的陸旻、小薰她們無語苦笑。這傢伙本性不壞，也是很喜歡、討好她、但並沒有過分、死纏爛打的男生，都是同學，她不便直斥其非。可他說個沒完，而且以此打擊她喜歡的李巖，則讓她有點受不了。

陸旻也有點尷尬，在太子酒店見過之後。她才知道郁小滴的家世。如果她真的想要的話，什麼樣的門票也能弄到。白飛金這麼說，只會徒添反感。而且那次的宴會，郁小滴便是找李巖為男伴，足見兩個人的關係，不是白飛金可比的。不過這些她不能說出來，只能以笑安慰她。

小薰、小愛兩個人，則各有不同的心思。小薰是認定李巖是花心色狼，不想身邊朋友中招，恨不得加入數落李巖的行列呢。靈無愛見過楚逸對李巖的態度，想著能決定電影投資的人，還會沒有一點人脈嗎？就是跟她老闆楚逸打個招呼，楚逸也能幫他弄到票。不過關係到她自己，她不便點破。

「對了，今天週末，即便他沒買到門票，也該來陪你吧？又不是什麼大老闆。啊！我想起來了，我和韋宇見過他和一個大美女去玩的，說不定他今晚是在陪那個大美女哦！」白飛金已經直接的挑撥了，看著郁小滴已經沉下臉來，他雖然知道會對自己沒什麼好印象，但估計對李巖的印象也會變差，自己近水樓台還可以慢慢加分。

墨飛、顏軒兩個男的，雖然覺得白飛金有點過了，但當然要幫自己人，只是喝酒、一邊聊天，不制止白飛金。還有個黃旭輝，則和他女朋友江雯兩個互相餵食，根本不去操心。

「同學。你太瞭解我了，不是大老闆才忙啊。不過你有句話說得不對，在我心裡，小滴就是大美女！小旻、小薰、小愛、……那位雯雯……她們都是美女。難道你不覺得嗎？」

忽然插入的聲音，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而郁小滴在聽到第一句的時候，就激動得站了起來。

……

來的正是李巖！

他來之前聯繫了一下郁小滴，問她回家了還是在學校，說要來看她。郁小滴當然不相信，以為他是加班之餘，打電話安慰自己。就說和同學們出來這裡吃燒烤，如果他說真的，就直接來這裡。

李巖打車來到的這裡的時候，覺得有點熟悉。那一次郁小滴被騙入貨車裡面，就是從這裡過去的，街口那個停車場火燒之後，現在還是一片廢墟。他們一桌很好認，雖然不是很熟悉，但基本上都是見過的學生。尤其是5個漂亮女生一起，總是那麼的醒目亮眼。

他剛剛走過來，聽到白飛金的話，當即明白這小子想要在背後拆自己的台。不過他大那麼多歲，不能跟年輕人一般見識啊。所以並沒有不爽，而是笑瞇瞇的將了他一軍。

郁小滴壓根沒有期待李巖會真的過來。因為下午的電話。已經知道李巖這幾天正忙。他能打個電話來逗她，已經讓她很開心了。此刻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過來，起來後就過去毫不避諱的挽著他的手臂。

「你怎麼來了？我以為你逗我開心的呢！」

李巖笑了笑：「逗你開心怎麼成呢？真來你能開心才好啊。」

「開心！非常開心！」

對於他們旁若無人的行為，小薰MM唱起來反調：「好冷呢！不用空調就要起雞皮疙瘩了。」

她本就對李巖有成見，現在見他一來就「小旻、小薰、小愛、雯雯」的叫上一通，一副跟MM們自來熟的模樣，讓她更是反感。

李巖過去邊上，取了一張凳子，然後坐在了郁小滴和白飛金的中間。郁小滴跟白飛金，即便相鄰。中間也是保持著距離，而現在則不介意跟李巖擠在一塊兒，另外一點的白飛金則無奈，只能往墨飛那麼撤了一點。

「她們當然是美女，還用你說？有目共睹啊。」白飛金這才有機會沒好氣的給自己辯白了一下，還好大家都沒有在意。

「教練阿叔！上次我們也有看到你哦，鬼洞、嘿嘿鬼洞！」黃旭輝抬手跟李巖打招呼，不過他只是心照不宣的提了一下，沒有說李巖還陪著大美女的事，「阿叔，吃點什麼？」

「燒烤固然美味，可是不大健康啊。據說吃一隻燒烤雞翅的煙量，就相當於多抽48根煙了……」

不等李巖說完，白飛金已經打斷說道：「是啊，大叔，燒烤不健康、喝酒也不健康，你要不『洗洗更健康』？」

顏軒的一口酒差點嗆鼻子裡了。

除了香港的江雯，其他MM多少都知道這個，有點尷尬。

白飛金也看出尷尬，忙接著說道：「大叔，別這麼拘謹，其實你也不老，跟我們一樣，拿出年輕的心態來吧！吃什麼自己叫，我們幾個男的AA，你現在才來，當然不會要你付賬啦。」

李巖並沒有那麼老，他們也沒有那麼小，叫大哥、老李都說得過去。叫大叔則把他叫老了，這讓郁小滴不願意了！雖然她也叫大叔，但無論是大叔還是巖g□ ge，都已經變成她對李巖的暱稱，小妮子不情願別人把她喜歡的男人叫老了，尤其是白飛金還是故意的。忍不住嗆聲：「喂，什麼大叔呀，你們都老大不小了，還裝什麼嫩啊？叫教練、或者叫大哥！」

黃旭輝聳聳肩。他是無所謂，李巖別打他女朋友主意就可以了。白飛金則有點悻悻。

街邊燒烤，除了煙熏對人不健康外，衛生也是個問題。不過李巖並不講究，這樣的小吃他也是喜歡的，只是郁小滴的這麼多女同學、男同學在，得給她掙點面子，別一來就光顧吃呀！現在則笑了起來：「好吧，我也不裝斯文了。老闆！按人頭，給大家每樣都加一份！每人一罐王老吉，再加兩瓶啤酒！先來這麼多！」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好傢伙！口口聲聲燒烤不健康，一聽到別人買單，立馬充大款請客一般的豪爽起來！

不過仔細一想，陸旻和靈無愛都知道李巖不像是會在乎這點小錢的，小薰見過他兩次在酒吧勾搭女人開房，覺得他不是沒錢、是小氣！

墨飛和顏軒開始覺得虧了。男生AA、女生免單，同學間未必就是想要追求，但他們都明白，白飛金就是想要追郁小滴。而黃旭輝有女朋友在，不會虧。他們兩個，可就啥也沒有啊。現在還要替郁小滴的朋友付賬！

其實定位學生的燒烤攤，價格也不貴，每樣都來一份、加上一罐王老吉，也最多二十幾塊。可人多啊！十個人，加上原本已經吃完、吃著的，到時候每個人要掏一百多塊。只是一頓燒烤，就不值了。更氣人的是，這還不是同學，是讓白飛金鬱悶的情敵，還顯然是故意宰他們的……

對於大家看過來的各種眼色，郁小滴卻是一點也不在乎，無論如何，她都是無條件支持李巖的。

二百六十三

「我差不多了。老闆！減少一份。」小薰看不慣李巖宰人，當即不領他借花獻佛的情。

女孩子食量都不大，又顧忌身材，只是吃點味道而已，小薰說了之後，也都紛紛表示不用了。他們幾個男的也順勢答應，最後只是給李巖加一份，然後加上王老吉。

這讓他們幾個都能接受了，也都暗暗鄙視李巖。尤其是白飛金，剛剛暗罵了好一陣，這傢伙忒無恥了！不過他卻沒表露什麼，巴不得李巖的表現越小氣越好，這樣會讓他在同學們面前丟分，會讓郁小滴覺得丟人！那不就有機會了？

「來！教練大哥，我敬你一杯！」

白飛金給倒了啤酒之後，就要跟李巖喝，然後在喝了一口之後，又做出隨口無意狀的說道：「你那個票買了沒有？我以為你能買到，今天把票退了，要不就送你們了，真是可惜了。」

他今晚已經叨念這個話題很多遍了。大家都知道了，現在又當面問李巖，頓時讓他們都關注了過來，想要看看李巖會如何應對。

郁小滴更是沉下了臉，這傢伙剛剛還說不當面問這個問題……她決定以後不對白飛金有什麼好臉色了，甚至直接得罪他，讓他死心！

李巖看著他們想要看熱鬧，又看白飛金那暢快的模樣。略微有點尷尬的說：「是啊，可惜，我知道消息太遲了，去買的時候，今晚的票已經買不到了，即便是黃牛票也沒有了。當然，普通票還是能買到的，可既然帶小滴去了，當然要買到前面的貴賓票。」

白飛金已經嗤笑了起來，「原來你沒有買到票，是因為知道太遲了、是因為非貴賓票不買啊，我還以為你是捨不得花錢、根本就沒花心思去買呢。」

墨飛、顏軒都心照不宣的跟著笑了起來，都覺得李巖這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就是這傢伙沒錢、又小氣，肯定只是裝模作樣欺騙了郁小滴。

郁小滴看白飛金成功挑動大家都笑李巖，不悅的把剛剛給過來的王老吉鐵罐往桌上重重一放，「白飛金，他捨不捨得花錢、有沒有花心思，關你什麼事啊？你不就是買到兩張音樂會門票嗎？你怎麼不頂在頭上在校園裡跑上幾圈？」

看到郁小滴發火了，大家都有點尷尬，氣氛頓時冷場。大家的目光分別在他們三個人的臉上掃過。

本以為白飛金會很尷尬、甚至離開，沒想到他卻是很高興的樣子！

沒錯，高興。在他看來，這是用了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策略，雖然有點損人不利己，但只要能夠成功把李巖的形象拖下去，那就值得了！現在郁小滴發火了，難道只是為了他一個人的話嗎？顯然更多是因為李巖的不爭氣！

「實在對不住，是我吹牛皮、窮得瑟了，我自罰三杯！」

白飛金主動道歉，也沒有激化矛盾，而是以輕鬆的心態甘願受罰。這化解了現場氣氛的尷尬，讓大家覺得今晚的他就這一刻表現最好了，也都起哄說吃說喝，不讓冷場。

李巖沒開口接白飛金的話，也實在不好接，讓大家都覺得他是被白飛金刁難住了，怕他當面尷尬，也不把話題往他身上引。郁小滴也伸手握住了李巖的手，示意他別不開心，自己不介意的。

「呵呵。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讓小白同學誤會，其實我說的是今晚的票我沒有買到，但買到明晚加場的票了……貴賓票。」

李巖這個時候說出真話，卻讓大家都覺得他是在強撐顏面，包括陸旻和靈無愛也替他尷尬，都覺得沒買到就沒買到，何必跟白飛金鬥氣呢？

剛剛猛灌了三杯酒的白飛金，看李巖還敢說，當即含蓄的笑道：「要不給我見識一下……看看跟我買到的普通票有什麼差別？」

大家或以憐憫、或以幸災樂禍的目光看著李巖，謊言被當眾揭破，那滋味……

郁小滴看著李巖，低聲說：「我有點不舒服，先送我回去吧……」

李巖知道她其實是不想自己難堪，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當即搖搖頭，然後掏出了音樂會的門票。

「我這兩天是真的忙，現在是特意過來給你送門票的。我答應你的事情，怎麼會忘記、怎麼會不在乎呢？呵呵，我早就算到會加場，所以非VIP票不要。」

李巖取出的是兩張票，一起交到郁小滴的手中：「你一起收著。」

……

這個變故讓所有人都驚訝了，他不是要被白飛金揭破嗎？怎麼真的拿出門票來了？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郁小滴手上，他們毫不懷疑李巖隨便那張手紙出來，郁小滴都會替他圓謊。

同樣不可思議的也包括郁小滴，她是根本沒想到李巖買到門票了，他能記住這回事，已經讓她覺得挺不錯了。哪知道他竟然特意跑來找自己、而且還真的帶來了門票！

禮輕情意重，門票固然難得，他的這一分心更加難得啊！

她的目光只是看著李巖，『我答應你的事情。怎麼會忘記、怎麼會不在乎呢？』這話聽到她的耳朵裡，已經比任何音樂會都好聽，門票是不是真的、是不是VIP票，對她來說，已經是浮雲了。甚至包括其他人的看法、白飛金的挖苦，都覺得是浮雲了。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管別人如何議論、如何看呢？

其他人可沒有她這樣的心思，都想要知道真相，看著她手裡印刷精美的門票，雖然不能確定，至少可以肯定不是手紙，想要找機會打擊李巖的小薰，忍不住越過陸旻，伸手過去拿了過來。

「我看看，見識一下……」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住嘴了，不用怎麼鑒定，這就是念雨菲音樂會的門票，除非他自己找了個VIP票照著印刷了。

坐兩邊的女孩子也都能夠看到那門票，對面看不到的，看她們的表情也明白了。

這下白飛金窘了起來，他今晚一直叨念、攻擊李巖的就是這一點，現在李巖真的拿出票來了。還是他沒有買到的VIP票，他再無話可說了。這個時候如果再懷疑要求看票，只會更加顯得氣量狹窄，只能低頭喝悶酒。大家只是喝酒助興，並沒有拼酒的意思，結果酒大部分讓他一個人喝了。

「咳……差不多了，我們買單回去吧！」墨飛看白飛金的窘迫，便提議結賬離開。

「人家教練還沒吃什麼東西呢！」

女孩們都覺得有點過分，剛剛白飛金背後說人的時候，他們不提議離開，現在李巖出風頭。卻要走！不過郁小滴倒是無所謂，跟大家分開，她反而多一點時間跟李巖一起，他真的要餓了的話，可以另外陪他去吃東西。

「沒事，哈哈，我可以打包！」李巖笑著說，然後自己先過去，除了給他烤的那些，他又再要了一些已經燒好的烤串，一起打包了。

年輕學生往往是羞於打包之舉的，如果特意打包還無所謂，吃不完打包，就忒不好意思了。對於李巖的行為，很多人都覺得挺汗。

看李巖提著一包回來，白飛金他們開始掏錢，說好是他們四個男生AA的。

「走吧！」

郁小滴點點頭，她可不在乎李巖打包丟人，跟著就站了起來。

白飛金他們幾個有點不爽了，雖然他剛才說過不要李巖買單，可現在你打包那麼積極、買單卻一句也不提，也太不客氣了吧？跟你很熟嗎？

心裡忿然又不便說出來，只能叫老闆過來買單。

「那位先生已經買單了。」老闆指著李巖丟下一句就回去忙了。

大家愕然，剛剛看到李巖過去打包，他們都覺得丟人，不看過去，裝作不認識，卻沒想到人家不出聲已經買單了！

「多謝……教練哥。」見他們幾個男生並沒有高興的樣子，靈無愛帶頭道謝，因為郁小滴不讓他們叫大叔，只許叫教練、大哥，她就合在一起叫。

其他人想想人家最後來，什麼都沒來得及吃，卻搶著買單，也都紛紛道謝。

李巖只是客串了一下郁小滴的網球教練，對「教練哥」很是無語，「客氣了。你們都還是學生，我怎麼也有工作了，哪好意思讓大家請我啊！」

郁小滴此刻無疑是最開心、最興奮的一個，白飛金說李巖不來陪他，他馬上應聲出現；說他無心買票，他馬上拿出買好的VIP票；說不用他參與AA，他卻主動一人買單……

這一次，不是有心的約會，李巖卻給了她不少的驚喜。本覺得這個週末稍微有點失望的，沒想到卻有更大的收穫！

走出街邊，李巖說道：「小滴，我明晚沒時間來接你，我把時間寫在票上了，你到時候自己過去沒問題吧？」

郁小滴忙點頭：「當然沒問題，你能抽空陪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李巖暗道慚愧，「我會像德國人學習，把時間算得很準，不會提前過去，你也別提前，看看我們能不能剛好同時到達門口……」

「好啊！」郁小滴認真的答應，對於巧遇般的同時到達，她也充滿了期待。

「我現在要回去了，你……」

「沒事，你忙去吧。」（文－人－書－屋－Ｗ－Ｒ－Ｓ－Ｈ－Ｕ）

看到他們兩個一邊說話，這似曾相識的畫面，在小薰MM看來，李巖無疑又是在忽悠小滴去開房。買音樂會的VIP票、請客買單，這些討好郁小滴的行為，目的不就是為了將其感動、帶去開房？

為了同學不被李巖這色狼玷污，小薰咬咬牙，跑過來拉住了郁小滴：「小滴，我們說好打牌的，你可別走了！先回去吧！」

郁小滴有點好笑，李巖卻是無語。

二百六十四

李巖離開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票才送出一份，黃櫻會比較早休息，所以他沒準備今晚過去，到明天才去她那裡。而張語蓉、月瑤兩個，也是明天回家之後再給票。所以今晚還需要送的是海芙跟溫倩怡。

溫倩怡的住處他知道在哪裡，海芙則不知道，所以在等出租車的時候，他先打電話給了海芙，想要把她約出來。

海芙的生活其實是蠻單調的，去酒吧之類的場合，也是很少的。之前幾次都是跟李巖有關，現在週末，她又是一個人在家裡。見是李巖，很快就接聽了。

「你不是請假了嗎？辦完事情了？」她對於李巖還能有這麼多事情，也有點不解，不過她並沒有多問，因為大家都不是小孩子，知道給對方空間。

「嗯，現在幹嘛？出來玩嗎？我有東西要給你。」

李巖說得還是挺認真的，奈何因為每次兩個人單獨一起的時候。他都有著種種色心，所以這話，也被海芙解讀到其他角度了，忍不住啐道：「玩什麼？給什麼？精華蛋白質啊？」

這已不是暗示了，簡直就是明示，也只有經歷過最親密關係的男女間，才會說出如此話語，其挑逗性也聽得李巖微微燥熱。

「是其他東西，不過精華蛋白嘛，我可是樂於奉送的。別忘了，上次在辦公室，你可沒有……」想起上次的事情，李巖心裡一蕩，雖然她沒有咬的經驗，並沒有暢快淋漓，但那樣的環境下，看著行政總監試著學習，那一份刺激，已經讓心理上非常的滿足、舒坦了。

聽到他提及那天的情況，海芙臉上一熱，想著如果今晚跟他出去，那定然要完成那天未完成的任務，甚至第二種選擇都不行。她忙拒絕道：「不行，我不出去了。我親戚來了……」

「什麼親戚？你哥？石山耀後來怎麼樣了？有沒有再去賭？要不要我過去冒充賭神啊？」想起她那個跟父姓的濫賭哥哥，李巖有點唏噓，如果不是那次去酒店賭檔幫他送錢的話，自己和海芙也不會有機會走近。

海芙有點囧。片刻之後，才輕聲提醒了一句：「不是我哥，是……大姨媽來了。不說了，我要睡覺，想要找女人陪你，你自己勾搭去！」

說完她趕忙掛了電話。兩個的關係有點複雜，不像一般人的拍拖，是從一夜情開始的，是先那個之後，才逐漸發展出感情的苗頭。都是需求旺盛的成熟男女，這麼晚了一起出去玩，難道還會相敬如賓的純聊天嗎？按以往常的經歷，還不得找個地方折騰一番。她來那個了，乾脆就不出去了。

可是她也估計李巖已經出來了，如果她不出去，他就會改口吃素、回去吃自己嗎？所以乾脆讓他自己勾搭去。但說真的，酒吧裡面各種各樣的女孩子都有，很多都是追求刺激、不排斥一夜情的，以李巖的手段，要勾搭一個、兩個肯定不是問題，一想到他今晚也和別的女人在床上廝混。海芙心裡還是有點不自然的，為了不想言語間表露出來，乾脆就掛了電話。

看著電話，海芙有點發呆。思量著這段時間認識李巖以來自己的巨大變化，這讓她很矛盾。因為不僅僅開發了她的身體，更影響她的心理，包括各種觀念。最近她不再心如止水，有點蠢蠢欲動，想要加入各種社交活動，想要在公司改變一下數年不變的形象……只是因為大家都她的印象已經太過於深刻了，有什麼活動，也沒人想到邀請她；想要改變形象，又怕被大家視為吃錯藥了。

無論如何，她不得不承認，這個意外闖入她生命裡的男人，到現在為止，改變了她哥哥、而改變了她，而且她感覺自己有點越陷越深的傾向，不僅僅是欲，已經變成情了。

這時候，手機來了一條信息。一看，是李巖發來的。

海芙在查看之前，有點遲疑，心裡暗暗給了自己一個期待，他……想要說什麼呢？

「我買了一場鋼琴音樂會的門票，如果你明天晚上有空的話，想要邀請你一起去聽。」

看完信息，海芙有點懵了。她想過李巖是發信息來逗自己開心，但沒想到他竟然說的是正事。沒想到今晚是真的有東西要給她。而不只是想要和她開房。

「我有空。」她立即手忙腳亂的發過去。

是的，李巖這條信息讓她有點小激動。不是因為特愛音樂會，只是從這可以看出，李巖對她，也不純粹是肉體上的興趣，不是當成免費的性伴侶。無論起點如何、無論未來如何、甚至無論他的用心如何，至少這也算是一次比較正式的約會了！

「告訴我你家的地址，我明天去找你。」李巖再次發信息過去，他本想要今晚送出三份，明天就兩份即可，現在至少明天要三份了，時間上有點壓力。

海芙沒有猶豫，立即把自己住處地址發了過去。之前她雖然帶著李巖去過石山耀的家裡，但並沒有讓他去過自己的家，兩個人幾次相會都是在同一個酒吧，而那並不是在她家附近。顯然，她最初對李巖還是有戒心的。但現在，她的戒心已經去除，對他更瞭解之後，相信他不會利用兩個人的關係在公司製造事端，因而告訴他住址，也不是問題了。

……

此刻的李巖，已經坐上了出租車。讓司機直接開往溫倩怡住的小區。

在車上的時候，收到了海芙的第二條信息，這讓他有點傻眼了，懷疑自己是不是發錯手機了。——海芙的地址，竟然跟溫倩怡是同一個地方！

李巖仔細確認了一番，沒錯，是海芙的手機發來的。可為什麼會這樣呢？難道她其實跟溫倩怡是好朋友，此刻正在溫倩怡那裡？

再細看樓層房號，仔細回想溫倩怡住的地方，發現雖然同一個小區、同一棟樓，但並不是相同的樓層。難道是巧合？兩個人剛好選擇了在同一個地方？

可如果海芙跟溫倩怡其實是好友的話……那可就真的杯具！之前還在溫倩怡面前說過關於海芙的事呢。

他忍不住撥通了電話海芙的電話。

「幹嗎？地方太小沒聽過嗎？」海芙讓自己平靜了一點問道。

「是啊。告訴我怎麼走吧。」

海芙在電話裡跟他描述了一下。

「原來是在那裡啊。你堂堂總監，我以為會住更加豪華的地方呢。」李巖開始從旁側擊。

「豪華？」海芙苦笑了一聲：「S市的房子是什麼價位，你又不是不知道，或許你是本地人，沒有這方面的壓力。別說我是從低做起的，就是做了十年總監的，又能買得起多豪華的房子？我選擇這裡，一個是因為環境不錯，雖然配套設施一般；還有一個就是這裡小戶型的也都設計得不錯，當時的性價比算是還可以的了。」

「原來是這樣啊。」

海芙又自嘲了一下：「對啊，適合我這種剩女。」

李巖已然明白，溫倩怡也是出於同樣的考慮，所以相中了那裡的房子。她雖然是業務精英、提成不菲，但現在也才二十五歲，打拼的時間還短，光那輛蓮花跑車，就花去不少錢，其他方面自然要精打細算一點。

放心之後，他安慰了一下海芙，然後掛了電話。

在司機的驅馳下，出租車來到了海芙、溫倩怡同住的小區。李巖上次來，也是在晚上，所以對於環境什麼的，並沒有什麼印象，即便現在看，也沒看出指的是哪方面。

「親愛的溫主管，晚上好啊。」

上樓的時候，李巖以不錯的心情，撥通了溫倩怡的電話。

聽到如此熱情的問候，溫倩怡當即嬌笑起來：「嘿嘿……又想要請假啊？免談！」

「我只是問候一下你，怎麼會覺得我是想要請假呢？太冤枉人了！」李巖叫屈起來。

「哼哼，你呀，屁股一撅，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了……」溫倩怡在說完之後，自己也覺得這個比喻不太適合男女間，忙岔開說道：「不是請假，你要幹嘛？借錢？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那麼好的態度，沒企圖誰信啊！」

李巖無語，但又不得不承認，溫倩怡還是挺瞭解他的。

「沒想到我的形象如此光輝，好吧，那就給出一點實際行動吧。你現在在外面嗎？我過來請你喝酒啊。」

「你聽我說話的環境，就知道我在家，還故意裝大方，虛偽呀虛偽！」

「呃……」

「我就不出去了，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別墨跡了。」溫倩怡聲音有點就寢前的慵懶。

「這不你讓我請客，只是工作餐標準，實在太客氣了。想想不好意思，所以我特意買了一樣東西，想要送給你。既然你在家，那我就直接過來找你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巖已經來到了溫倩怡住的家門口，敲了敲門。

「你過來找我？不好！這都三更半夜了。」溫倩怡忙推辭，「再說，我也要睡覺了。」

「沒關係。我只是過來送東西，又不是要留下來過夜，有什麼不好的？上次還在你家住過呢。」一回生兩回熟嘛！

二百六十五

「上次你不是喝多了、怕你開車回去出事嗎？現在你犯得著特意趕來嗎？」溫倩怡還是不鬆開。

李巖笑道：「當然犯得著啊！要不特意趕來。如何顯得出我的誠意？或許你又以為我有什麼企圖了。」

「哼哼，你這麼晚了還要過來，我才懷疑你有什麼企圖呢！」

「行了，城市裡沒有瓜田、沒有李樹，鄰里之間是互相不認識的，不用擔心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大不了到時候你不放我進門就好了……」

李巖看她還沒有過來開門，估計她在臥室裡面，又敲了敲門，然後往地上一坐，靠門上，這樣從上面門洞貓眼裡是看不到敲門的人，一開門就會有「驚喜」效果。

溫倩怡忽然壓低了聲音說：「你來可以，不過你可別尷尬哈！」

「尷尬？你不讓我進去，我也不會覺得尷尬的。」李巖反正只是來送票的，又不是真的有什麼企圖。

「可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進門，你可能就會尷尬了。」溫倩怡繼續壓低聲音說道。

「為什麼？」

「因為……我剛剛泡了一個帥哥，真是帥得掉渣、藍顏禍水、禍國殃民，眼睛就可以迷死人的那種。現在他正在洗澡，你說……我怎麼方便讓你進來打攪啊？你說……你進來碰上，不尷尬嗎？」溫倩怡還是壓低著聲音，大概是怕浴室裡的帥鍋聽到吧。

眼巴巴的趕來。還不先說明，想要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卻被她來了一個「驚喜」！

「被驚喜」的李巖，此刻真的感覺挺尷尬的。不，不僅僅是尷尬，而是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溫倩怡，更沒有表示過什麼，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是不是喜歡溫倩怡，或者只是把她當作很不錯的異性朋友。

現在這一刻，他明白了，他心裡是喜歡溫倩怡的，否則聽到這樣的消息，不會那麼堵得慌；否則不會有想要踢門進去抓姦夫的衝動；否則不會被一句話打擊得渾身沒力，連站起來、悄悄離開都做不到；否則不會說不出話來應對……

可是，即便有著各種各樣的心思，甚至很痛心、很難受，那又如何？

你追過人家嗎？

沒有。

你認真的關心過人家嗎？

沒有。

你的喜歡是一心一意嗎？

不是。

什麼都沒有！現在來送門票的約會，這也是第二站，而後面還有三站排隊著。這算什麼？

李巖暗問著自己，像溫倩怡這樣身材、長相、能力、脾氣無一能夠挑剔的優秀女孩，本來條件就非常好，說句不好聽的，即便是玩弄男性，人家都有這本錢。既然無法投入相稱的付出，憑什麼想要得到相應的回報啊！

本來先下一城，讓他自信滿滿。可是在這會兒，被打擊得不僅僅對溫倩怡毫無信心，對所有人都毫無信心。

捫心自問，無論是溫倩怡，還是郁小滴，還是海芙、黃櫻，更別說張語蓉、月瑤，哪一個都第非常難得的女孩，都是上上之選，想要一次約會六人，本來就是毫無誠意的可恥行為！

罷！罷！罷！

……

電話裡半天沒有聲響，溫倩怡又悄然問道：「很尷尬，對吧？你看，我只是電話裡告訴你，你已經尷尬到無語，你還來嗎？」

心灰意冷的李巖，吸了一口氣，強打精神，努力讓自己笑了笑：「呵呵，你說的對，看來我真的不應該這麼晚過來。算了。不打擾你了，玩得愉快啊……」

他可以確定，如果是當面的話，這幾句場面話他都難以說出口！而且現在臉上的笑容，肯定是非常難看的。還會是用電話、隔著門。

已經休息了一下，他的力氣恢復了一點，此刻他只想要回去酒店，把所有的門票都燒了，然後把自己一個人鎖起來冷靜一下。

說完之後，他已經把電話掛了，可就在他要起身的時候，後面門後突然傳來門鎖卡嚓的聲響，不等他反應過來，門已經被迅速拉開，他的身體已經向後仰倒了下去！

如果是正常狀態，即便是突然開門，以李巖的身手，也能迅速的閃避開來，不會留在現場。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閃手雷的那個狀態，心理受到打擊，讓身體也懶得動了。

既然裡面開門，顯然是人家已經發現了，那就尷尬到底吧！或許那樣能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看著李巖隨著們滾倒了進來，開門的溫倩怡笑得花枝亂顫、直不起腰來。

「哎唷……笑死我了……你怎麼這麼好逗啊？」

開著門大笑，動靜未免大了點，這也是一份尷尬，促使李巖忙進去，然後把門關上。那樣只要面對一份尷尬了。

「注意影響，帥得掉渣呢？」李巖沒有聽到浴室、臥室有動靜，又看溫倩怡那麼豪爽的狂笑，開始明白了幾分。

「嘿嘿……哪有什麼帥得掉渣？」溫倩怡笑吟吟的看著他，「我是發現有半夜跑別人家門口講電話的變態，給自己壯壯膽，所以故意講裡面有帥哥。可惜竟然沒有將變態嚇走，早知道就說有猛男了。」

雖然已經猜到幾分，聽到她這麼說出來，李巖還是特無語。這傢伙……實在太妖了！不僅僅馬上識破了他的「奸計」，而且迅速將計就計，反而將他戲耍了一番。

只是……這個玩笑，殺傷力也忒大了！

李巖苦笑。

「好吧，某變態其實差點被嚇走的，因為帥得掉渣的刺激太大了，讓某人沒力氣敗走，所以才被抓現形了。」

聽到他的話，溫倩怡頗有幾分小得意，坐下笑道：「你活該呀！來就來吧，幹嗎裝神弄鬼？想要嚇我啊？半夜敲門不嚇人嗎？敲門後還藏起來，足見你一肚子壞水！」

聽到她的鄙視，李巖特無辜：「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我只是想要跟你開個玩笑。給你個驚喜罷了！」

「大哥，我一個女孩子單獨住呢！半夜敲門的能是什麼好人嗎？玩笑？那我也給你一個玩笑啊。還沒放蟑螂咬你呢……」

放蟑螂？殘念……

「對了，你怎麼知道是我在外面？」

「你敲門之後，我就過來門口了，雖然沒看到你，可我仔細聽，還是聽到你說電話的聲音啊。」

李巖回想一下，只怪自己受她誤導了。其實她根本不是在臥室裡，後面壓低聲音，也不是怕讓「帥得掉渣」聽到，而是怕被門外的他聽到。

「還好你聽出是我了。要不可能我就要挨悶棍了。佩服、佩服！」

「現在可以說了，找我幹嘛？」溫倩怡示意李巖也坐下，然後面帶一貫的笑容，「你也真是，我的玩笑只是讓你尷尬一下，怎麼好像一副很很受打擊的樣子？」

李巖尷尬了一下，「因為……倫家本來是想要約你去聽音樂會的，結果……確實是驚到了。」他把兩張門票拿了出來，遞過去。

此時此刻，雖然已經知道這是溫倩怡的惡作劇捉弄，但他的心情跟剛來的時候，也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至少……他即便再堅持，卻不再指望能讓她們感動什麼的，自求能讓她們都度過一個快樂的夜晚就好了。

溫倩怡也被他的「倫家」驚到了，正待擦汗，又被後面的話驚訝了。

看著手裡的兩張音樂會門票，她收起了笑容，認真的問道：「這就是你要親自來的原因？就是想要給我的驚喜？」

「也不算，就是……謝謝你吧。」李巖避開了她的目光，他自己沒有準備好。

溫倩怡繼續緊盯著他看。

李巖乾咳了一下：「唔……時間不早了，我在這裡也不方便，就先回去了。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就去，沒時間就算了。我已經時間寫在票上面，我不會提前、不會延遲，准點會在那裡等……」

說著，他就準備要起身離開。

溫倩怡卻叫住了他：「等一下！我清楚一點。」

「說什麼？」李巖終於沒迴避她的目光。

從來都是面帶笑容的溫倩怡，此刻好看的蛾眉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對於李巖，她是可以隨意的開玩笑。無論是惡作劇的整蠱他，還是故意說他是變態，這些都無所謂。可現在卻感覺到了他的認真，深夜趕來、入手的門票，這都說明他不是玩笑。這讓她也不得不以認真的態度面對，又想起剛剛的玩笑、還有他聽完之後半晌無語、自稱無力敗走的表現……難道他真的是……

「說為什麼約會。怎麼不約郁小滴呢？難道她不喜歡你？還是你不喜歡她？」想起郁小滴曾經跟她說過的話……溫倩怡看著李巖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一點端倪。

李巖歎了一口氣：「這是兩回事吧？我不回答不相關的問題，你如果願意的話。明天就來，如果不願意的話，就把票扔了。」

溫倩怡露出一絲玩味的微笑，進而問道：「如果我把它們送給郁小滴呢？」

李巖抓了抓頭髮，或許是因為郁小滴的主動、海芙的互動、黃櫻的感動，讓他有點膨脹起來，才敢有如此瘋狂嘗試。可現在才發現，面對溫倩怡，比面對張語蓉更加令他被動，在她面前，似乎什麼都瞞不過去！

二百六十六

看到李巖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溫倩怡臉上笑意更甚，她伸出手指，挑起一縷秀髮，以食指不停的打轉。

不過李巖到底是李巖，溫MM的雖然氣場強大，可也難以壓住他。相反，她的態度，反而讓有點灰心的李巖，恢復了幾分鬥志，或者說征服的慾望。

他乾脆坐近到了溫倩怡的身邊，然後看著她：「你想要我怎麼說？」

「我沒要你怎麼說呀。」溫倩怡眉毛微揚，依然笑態可掬。

「我有兩個說法，你自己選擇一個吧。其一，我走了狗屎運，撿到一堆音樂會的VIP票，發了很多認識的人，最後還是發不完，所以才想到小倩你；其二。我想要追你、想要約你，為了顯得我比較有品位，所以特意選擇了音樂會，而從昨天開始，我就請假去搞票了，一直到今晚才弄到明天加場的票，然後就眼巴巴的送來，想要打動你的芳心……你會相信哪一個呢？」

李巖慢慢說話的時候，自己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前面一個理由無疑是戲言，後面一個理由，則是以戲言的方式，說出真正的心思。

看他不僅僅人坐近了過來，說話的時候，還前傾過來一點，讓溫倩怡不自覺的向後仰了仰。「你就瞎吹吧！」

她身體微微後仰的動作，讓胸前更加突出了幾分。李巖不由得看到了睡衣下飽滿的輪廓，已經她的兩個優點。這讓他都有點不好意思的把目光轉移開來，——其實是很想看的，上次來的時候，她是有所準備，洗完澡也在睡衣裡面穿了胸罩，至於第二天早上，因為角度問題、時間匆忙，他也沒留意有沒有凸點，現在可是近距離清晰可見呀。

「我瞎吹？」

「兩項都是瞎吹的！你要是有那麼好的狗屎運，就早發達了。你請假去搞票。也是不可能的，就你這懶人，我看不是什麼實在要緊的時期，你連請假偷懶都會懶得請。」雖然兩樣都否定了，但溫倩怡卻沒有提與她相關的。

李巖有點汗，這是什麼強大邏輯啊！我好好上班那該說有上進心吧？這也能說成『連請假偷懶都懶得請』？

「要我看，其實就是上次投資電影的事情，讓那些影視公司、文化公司的人，還惦記著你，讓你潛規則明星，肯定事情拍板之後。現在多少要給你點甜頭，他們跟演出公司都相熟，所以送了你音樂會的門票。」

李巖忍不住要豎大拇指了，這個借口真好啊！和念雨菲認識，然後她就送一堆票，甚至根本就為了他而加場的，這話說出去誰會相信啊？文化公司送的票，就合理多了。

溫倩怡再怎麼聰明，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推斷，竟然提醒了他，讓他想到了一個撒謊的點子。

「不管我的票是怎麼來的。現在的問題是，你願不願意去？如果你不想去的話，也是可以退票的，要找一個女孩子陪我去附庸風雅一番，我估計這不是什麼難事吧？」李巖說著，作勢要去拿回門票。

溫倩怡卻在這個時候，把門票往嬌臀下面一塞、坐住，然後一副：『你拿呀！』的模樣。

本來就不是真的要拿回票的李巖，當然不便動手了。

「李手下想要巴結主管，我若剝奪你巴結權力的話，或許會讓你心生慌恐，擔心穿小鞋，所以，本姑娘就為你破個例，腐敗一下吧！送出去的東西又被退回去，我不能讓你那麼尷尬呀。」溫倩怡笑吟吟的拒絕了退票。

那就是答應了？這讓李巖放鬆了一點。時間真的不早了，孤男寡女、三更半夜的，實在不合適再繼續瞎聊下去。兩個韓國人不是殺手，是念雨菲請的嘉賓，她還有兩個保鏢、以及李潔的貼身保護，李巖也可以安心，不用回去王子酒店守著。

如果其他地方的話，今晚也就回去住了。可海芙也住這個小區、這棟樓，現在出去打車回酒店，明天再打車過來這裡，不白走許多冤枉路嘛！

為此，李巖決定留下來！

「好了，那沒你什麼事了，回去睡覺吧。」李巖揮了揮手。準備在沙發上繼續對付一夜。

溫倩怡有點懵了，沒我什麼事？回去睡覺？這是誰在誰家啊？

「喂！李巖，你這是什麼企圖？」

看他整理沙發，一副要就寢的模樣，溫倩怡哭笑不得。

「睡覺啊！又不是第一次。我沒開車，剛才來的時候就等了很久才找到車，你不會想要我繼續不行很遠、然後慢慢等車吧？三更半夜的，你放心嗎？」

「你還理所當然了？我可沒答應、更沒邀請你留下來，這會不會臉皮太厚了一點啊？」

「厚就厚吧，你要真不答應，我就到我們樓道上熬一夜去。」李巖心裡暗道，我這可是放著五星級酒店不住，跑你家窩沙發啊……

對於他的回答，溫倩怡很無語，她也就是說說，不是真的要把他趕走，看他賴定了的模樣，無奈，只能拿起門票進入臥室，然後拿了一個枕頭和被單過來。

「給你！明天早點自己走啊，別讓我起來又看到你不雅的躺在這裡！」溫倩怡把枕頭扔給他，自己進入臥室去了。

不雅？

李巖想起上次自己脫了外衣睡覺的模樣，有點好笑。換作平時。他當然會繼續賴在這裡，不過明天倒是真的要早點走。雖然因為溫倩怡的一個惡作劇玩笑，已經讓他信心、興致都大減，但事到如今，還是決定繼續完成。

……

一個在外面、一個在裡面，就隔著臥室一道門，動靜大一點，都能互相聽到。

裡面就有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而且是自己喜歡的女孩，是男人都會有點悸動，不過李巖此刻沒有。今晚只是想要過夜而已，並沒有什麼別的企圖。

可是他吃過晚飯已經睡了一覺，剛剛來的時候，又吃了不少燒烤，——本來打包想要請海芙、或者溫倩怡吃的，後來想著這個點了，無論是為皮膚考慮、還是為身材考慮，應該都不會吃了，便自己搞定了。——這讓他現在難以入眠。

當然，困擾他的，還有剛剛的那些複雜想法。可是那些東西，再怎麼想也沒有用，難道就真的完全放棄嗎？放棄肯定一無所有，追求失敗的結果，也最多一無所有，可只是還能有大獲全勝、贏得幾分的可能呀。

李巖睡不著，裡面的溫倩怡也同樣的睡不著。本來她是要入睡的了，可是被他過來這麼一鬧，現在已經毫無睡意。

在他面前的時候，她可以淡定自若，輕鬆調侃。可現在躺在床上獨處，就忍不住細細思索起來。關於他的表現、他的神情、他的反應、還有他半真半假的話……所有的結合起來，無不凸顯一個事實——他喜歡她！

這個想法讓她心裡難以平靜，兩個人第一天認識，晚上就又在酒吧碰上，快速變得熟悉起來，隨後在公司相處下來，或許只是純粹的同事關係，或許有那麼一點的男女情誼，總的來說，雖然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但卻是關係很不錯的好朋友、好搭檔。

一起喝酒、冒充男朋友、留宿、出去玩……所有這些都可以是朋友間的事情，所以也一直平淡無波的輕鬆過著，導火索是郁小滴的誤會！

那次在太子酒店之後，郁小滴結合白飛金看到的情況，然後猜想溫倩怡就是李巖口中的老婆，懷疑她是李巖喜歡的人。並且私下裡把這情況告訴了溫倩怡。表示要和她公平競爭！

那之後，讓溫倩怡再見到李巖的時候，忍不住往那方面想了一下，對於他這個人的關注，也不僅再限於工作上。可兩個人之間也沒有更大的進展，李巖也還是沒有表示過什麼，直到今晚……

臥室、外面客廳的燈都已經熄滅了，但人在黑暗之中，卻都知道對方還沒有睡著，且睡不著的原因，或許都是跟自己有關。這樣的一種狀態，堪稱微妙。

「倩怡，你睡了嗎？你的貓……沒事了吧？」

聽到外面想起的問話，溫倩怡心裡暗罵，豬啊！過了那麼久，要還有事就麻煩了。這借口也太濫了……

「剛睡著，又被你嚇醒了！沒事。」

嚇醒？吵醒吧？難道我還能試探你有沒有睡著，然後撬門夜襲不成？李巖敷衍了一句：「沒事就好……」

溫倩怡無語撞在枕頭上，這都什麼人呀！吵著人家，就問一下貓的事情？

「那誰誰誰……沒繼續纏著你吧？我可以免費繼續友情客串你男朋友啊。」

「謝謝關心，不過不需勞您大駕，我自己早搞定了。」

「哦……」多聊了幾句，又互相看不到，李巖有說電話的輕鬆，又比說電話感覺更真實，他繼續問：「對了，你喜不喜歡聽鋼琴？要是不喜歡，可就悶了。」

「一般嘍！你不是說附庸風雅嗎？要真的很喜歡，我就請自己了。現在反正是別人請，不去白不去呀。」

溫倩怡也開始放鬆，覺得這樣有個人跟自己聊天，比起平日一個人，雖然有點不習慣，但也有另外一種感覺。有個人在外面守門，也更有安全感。嗯，只要他不監守自盜。

兩個人就這樣隔著房間門聊了起來，聊得忘記時間，直到溫倩怡先頂不住進入了夢鄉……

二百六十七

早上溫倩怡被貓咪鬧醒。這次沒有等到出去的時候才想起，坐起來的時候，已經想起李巖在外面了。仔細一聽，外面沒有什麼動靜，估計李巖還在沉睡，想到那傢伙口口聲聲不讓衣服皺褶而脫光了睡，她沒有馬上出去。

抱著小貓逗著玩了一會兒，她又泛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如果把小貓放出去，讓跳到他身上，會不會把他嚇得跳起來呢？

她把門輕輕打開一點，比劃著讓小貓出去，然後在門後偷笑等著李巖的驚叫。馬上就有裸奔男可看了！

可是等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這讓她納悶，小貓也太懦弱了吧？家裡多了一個異物……呃，多了一個人，竟然它絲毫沒反應？

把門打開，探頭出去，溫倩怡愣住了，哪裡還有什麼裸睡男喲。根本就沒有人影！李巖早已經離去了！

她有點懷疑，忙快步出來，客廳裡沒人、浴室沒人、廚房當然更加沒人，連陽台也沒有人。

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她有點懷疑，難道是幻覺？是做夢？其實李巖根本就沒有來過？

怎麼會做這樣的夢？怎麼會這麼逼真？

她過去門口一看，沒有從裡面鎖住，顯然是有人開門出去了；又回到臥室，在桌上看到了音樂會的門票……

她終於確定，李巖是來過的，昨晚的「秉燭夜談」也是真的，只是他已經先離開了。

『明天早點自己走，別讓我起來又看到你不雅的躺在這裡……』

回想昨晚的交待，溫倩怡啞然失笑，看來他是真的聽話的離開了啊！吐了一口氣，去浴室洗漱。她心裡有點期待李巖不是真的走了，而是出去買早餐了。

……

早早起床離開的李巖，輕聲洗漱了一下，然後就出來了。他是真的去買早餐了！不過今天比較特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讓他不便再回到溫倩怡那裡。

買了早餐之後，打包回來，他卻是來到了海芙住的樓層！

昨晚在一個美女家過夜，早上卻買早餐到另外一個美女家，而且還是在同一棟樓，這似乎挺無恥的，李巖自己都覺得汗顏。

站在海芙家門口。敲了敲門。有了昨晚的體驗，他可不想再捉迷藏了，否則要是海芙變個男人出來，他懷疑自己會受不了。

沒約會、沒活動，還有親戚來了，海芙這個時候，仍然在床上躺著休息呢。一大早聽到敲門聲響個不停，讓她有點煩躁，來到門口不耐煩的說：「大清早的，誰啊？！」

在沒有確定是誰前，她是不會開門的，往門洞裡一看，卻看到一張熟悉的、帶著微笑的臉。

「是我。」

「李……李巖？」海芙立即慌亂了起來，雖然說過讓他今天過來，可是沒想到他會來得那麼早啊！這剛起床，牙還刷、臉還沒有洗呢！「你……你等我一會兒！」

梳妝打扮是來不及了，但至少擦把臉，別讓有眼屎吧？至少梳一下頭髮，別像梅超風一樣吧？

可人一匆忙起來，往往會弄出更多的麻煩。海芙從門口往裡面跑去，一不小心撞翻了凳子。「匡當」聲大作，自己也差點摔跤。

在外面聽到的李巖，不知道她在裡面幹什麼，似乎挺慘的。忙問道：「你沒事吧？先讓我進去吧？」

裡面的海芙暗暗苦笑，也覺得自己太過重視了，又不是年輕小姑娘了，何必在乎那麼多？大不了就讓他見到這蓬頭垢面的一幕唄！讓他在外面等著、叫門，要是有鄰居起來出門，看到還不知道怎麼想呢？

如此一想，她吸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門口，把門打開了。

不過開門歸開門，她終究還是不自然，年輕就是美，花季少女不需要化妝、不需要時裝、不需要端莊，純真自然反而更凸顯青春可愛。正因為不是小姑娘了，她覺得自己更應該注意形象。

在開門之後，她沒理會李巖，立即轉頭，然後奔進去了浴室裡面。

自己關門的李巖，提著早餐進去。看著倒地的凳子，還有海芙冷淡的反應，讓他有點尷尬。怎麼搞得好像要毀滅什麼證據一樣……

「你自己坐啊，我還沒刷牙洗臉呢。」

聽到這才比較自然的話，李巖明白過來。看來這不打招呼就來，雖然沒有藏起來，可還是給人太『驚喜』了。女人都不願意別人見到自己素面朝天的樣子，更不用說剛起床的蓬頭垢面了。

「不用急，我沒有看到你有眼屎。」李巖忍著笑對浴室回到。

眼屎！裡面的海芙一個趔趄……她忙睜大眼睛對著鏡子看。還好……沒有眼屎。

……

十分鐘之後，海芙從浴室出來了。

見李巖收拾好了凳子，開了飲水機燒熱水，還把買來的早餐擺放好了，正坐著看新聞，等自己出來。

這個場面讓她呆住了，這感覺、這場景……太像是她想像中家的氣氛了！

因為只有一個人，她早餐往往就是隨便對付，要上班的時候，就是牛奶麵包，休息的時候，一個人也懶得做飯、懶得出去，往往就不吃早餐。

早上有一個人比自己更早起來，把早餐準備好，等到洗漱完畢後，就能坐下來一起吃早餐。這才是完整的生活、吃起來才有意思呀！她覺得這樣才叫吃飯，自己平日只能算是果腹、充飢……

李巖可沒有想到只是隨便買的早餐，放好等著她一起吃，會讓她那麼感慨，因為這半年的「婚後」生活，他雖然之前跟張語蓉沒多少言語交流，但有保姆準備好早餐，又是同一個公司上班。很多時候都是跟張語蓉一起吃早餐，對他來說，這已經很習慣了。

見海芙站著不說話，李巖的目光也奇怪的落在她身上。只見她此刻剛剛洗漱，未施粉黛的素顏模樣，卻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感覺；頭髮也只是隨意的梳順在肩上；沒有黑框眼睛；沒有黑色絲襪；也沒有了黑色套裝……讓他難以想像的是，她身上穿的睡裙，竟然是真絲吊帶式的，而且還是粉色的！

或許是白天太過於嚴肅刻板、又常年一成不變的造型，讓她回到家裡一個人的時候，特意穿上完全不同風格的睡衣吧。那巍峨的雙峰。在粉色吊帶睡裙的襯托下，峰巒疊嶂、波濤起伏，弧度驚人、格外的誘惑，讓李巖也看得有點呆了。

「謝謝你……」海芙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沒想到你會這麼早來，沒想到你還買早餐了……」

剛才是仰視的角度，現在靠近，更是能見到溝溝，沒有罩罩的擠托、還能有溝溝，完全是強大本錢的展示啊！

「我估計你懶得吃早餐，所以特意買來，其實為了怕要尋找很久，我昨晚就過來了，在這樓裡窩了一晚上，所以才能這麼早過來。」

海芙微微一笑，知道他這是吹牛，不過能這麼早過來，無疑更早就起身趕來了，還是讓她心裡很感動。

這時候，李巖沒有說話，忽然湊近了過來，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然後遞給她一杯豆漿。「先喝點豆漿，還是溫熱的，潤潤喉嚨、暖暖胃。」

這個小動作，讓海芙微微有點戰慄，她根本沒有想過李巖會如此對她！

在兩次開房的經歷中，李巖的床上功夫無疑是非常了得的，每每能夠讓壓抑多年她的迅速攀升高峰。可那終究是身體的愉悅，在事後，總是會讓心裡猶豫掙扎，現在，一份並不奢侈昂貴的普通早餐，只是一個只是親額頭、連吻都算不上的小小的親暱動作，卻直達心靈，讓她有種幸福的感覺！

是的。幸福的感覺。

海芙這麼多年拚命的打拼，都是另外能夠過上幸福的生活，擁有幸福的人生。可是有一天她發現自己迷失了，當有一定經濟能力、有一定社會能力之後，不僅僅沒有擁有幸福的生活，反而連幸福是什麼滋味，都忘記了！

直到遇到李巖，不過那時候他是間接的，因為他幫了石山耀戒毒，讓他回到了家，看著哥哥、嫂子、侄子一家人重獲笑容，看著那幸福的一家人模樣，海芙也感覺到了幸福。也因為那次幸福的感動，讓她喝醉了……可那終究是替他們幸福，隔了一層，那一次在海邊的時候，她就已經想通了，想要開始追求自己的幸福。

這些日子，她並沒有看上其他更加合適的男人，覺得很多都是虛偽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當然，人家也看不上、不敢看上她。相反的，她對於這個本來只是因情慾而開始的男人，卻是越來越關心、越來越關注了。

當李巖昨晚說要約她去聽音樂會的時候，她已經激動了，可是也擔心他是隨口哄她的。如今他一大早就出現在面前，還帶來了愛心早餐，還佈置得那麼溫馨，還如此的溫柔……所有一切，讓海芙感覺到了屬於自己的小小幸福！

見她又不說話，李巖感覺她今天有點奇怪。開玩笑的說：「呵呵，這是真的豆漿。又不是讓你喝那什麼的豆漿，猶豫什麼？」

海芙被他的話驚醒，微微有點臉紅，接了過來：「謝謝。」

「門票。」李巖把兩份門票拿了出來，放在了海芙的手中。「我比較忙，就不來接你了，時間我寫在上面，到時候會準時在門口等你。」

竟然真的是約我聽音樂會……海芙感覺到巨大的幸福感，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還沒有醒來。

二百六十八

陪著海芙吃早餐。兩個人都沒有說多少話，海芙吃得很慢，她在慢慢享受這一頓難得的溫馨早餐。

李巖早餐吃得不多，眼睛卻吃了不少冰淇淋。他一邊看新聞，另外一邊則因為海芙的前傾、彎腰，看到不少春光。事實上，即便是直接正坐的時候，那薄薄的真絲吊帶睡裙，又如何能夠遮掩巍顫顫的巨峰？

一頓早餐，吃了的時間卻不短，最後海芙收拾好一切，又給李巖泡了茶，和他並肩而坐。她跟李巖已經有過最親密的關係，所以也沒有什麼好尷尬的，並沒有特意去換了睡衣。

「那你……白天有什麼計劃？」海芙心裡很期待李巖能夠一天都陪在自己的身邊，雖然今天早上她已經非常滿意了，可人都會有更高的期望。

李巖也看出她的心情，所以一直陪著她吃完早餐，直到現在。可是他還要給黃櫻送票，星期天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找什麼兼職的工作呢。所以聽到她的話，有點歉意的說：「白天還有事呢。一會兒我就……」

其實海芙也明白，他今天如果不是很忙的話，也就不會讓晚上自己過去了。所以，雖然有點遺憾，但還是能夠理解。

「沒事，那你就先忙吧，晚上我自己過去，一定準時，不讓你久等。」

聽到海芙的話，李巖抓著她的手握了握。

知道他一會兒要走，海芙格外的珍惜，又想起一件事，靠近了一點，低聲問道：「昨晚是帶人在附近酒店開房的？」

李巖失笑道：「拜託，好像我成天想著這種事情一樣，我發誓我昨晚很老實。」

「真的？」海芙忽然嫵媚一笑，展露出成熟誘惑的一面，輕聲道：「那獎勵你一下……你不是惦記著上次沒完的事情嗎？要不……」

看著她開合的檀口，回想起上次在她辦公室的旖旎，李巖心裡一蕩，技術是需要鍛煉才能提高的呀。不過他今天實在是沒有這個時間和心情，便正色道。「芙姐，別想那麼多，我沒有那個想法，但我今天真的有事情。你在家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海芙沒想到自己主動開口，他竟然會拒絕。稍微有點意外，但隨即明白過來，他今天是真的出於真心，而不是某種討好，這讓她欣慰之餘，也暗懷期待，這麼說，他對我也不純粹只是慾念了？那大家……

「好吧，那晚上見！」海芙也不拖拉，便送他出門。

出來之後，李巖怕在電梯間撞上溫倩怡，不敢走電梯，一路奔樓梯而下，出來之後，也仔細觀察了一下，沒有見到溫倩怡的影子，才快步離開小區，感覺有點鬼鬼祟祟的。

出來之後，離開一段路才叫上出租車。這才可以鬆一口氣，看來腳踏兩隻船，確實高難度的技術活啊。一不小心就要落水了。不過越發有難度他越發想要挑戰，反正現在他一條穩定的船也沒有，又有什麼好怕的？

現在送出的三份票，只有郁小滴是在他預料之中的，溫倩怡不僅僅是他難以把握的，而且還嚇了他一跳，幾乎讓他半途而廢；而海芙的態度，也讓他有點意外。因為他實在想不到今天有什麼特別的，難道只是買個早餐，就讓她這麼感動嗎？

對於女人的心思，他還是瞭解不夠，猜想不是早餐，而是因為一大早就趕到、讓人感覺到了誠意的緣故。而海芙後面主動的暗示，也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想要別人對你好，最好的方式就是你先對人好。而且也印證了一句話，女人不介意男人想著上床，女人介意的是男人只想著上床。

……

在路上的時候，他撥通了黃櫻的電話。本以為以黃櫻的性格，應該會馬上接通的，可這次有點意外，響了一會兒都沒有接，再等了一會兒，竟然直接掛了！

因為溫倩怡昨晚惡作劇的後遺症，李巖首先想到的是，她會不會是正和別的男孩子約會呢。但隨即理智的否定了，黃櫻不是這樣的人，以她的性格，會掛了他的電話，一定是有原因的。

難道出什麼事了？有點擔心。他只能催促司機開快一點，目標是黃櫻租住的小區。

他現在什麼也幫不上，也看不到她的情況，擔心也只能乾著急。車子也不能飛過去，無奈，他又馬上編輯了一條短信息，發送了過去，問她有沒有事。

其實這也是李巖的職業病副作用影響，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一個電話打不通，想到的是不方便接電話，等一會兒再打就是了。可他另外一個身份是幹什麼的？殺手！發生在郁小滴身上的經歷、發生在念雨菲身上的經歷，甚至張語蓉都被張京帶人堵過。甚至相處時間不久的筱原未來，也遇到過危險。

所以對他來說，任何不正常的事情，都需要確認，如果無法確定，很可能就是有問題了。

沒過多久，便收到了黃櫻回的短信，上面有三個字：「我沒事。」

這雖然能讓李巖放心一點，可短信息是聽不到聲音的，如果有人拿著她的手機，接電話會露餡。發短信息則完全可以冒充！

在他編輯了一條信息，想要繼續進一步詢問的時候，黃櫻的第二條信息到了。

「我在上課，不方便接聽電話，等會兒回你。」

上課？這讓李巖有點無語，黃櫻上什麼課呀？該不會是她把手機送給她弟弟了吧？

不對啊！他弟弟上大學，今天週日也應該每課啊。

「告訴我地址，我去看你。」李巖把編輯好的詢問短信，改了一下，發了過去。

等著車還沒有到的時候，黃櫻已經回了短信。李巖把那個地方告訴司機，讓他去這個地方。

她上課的地方，比她住的地方還近一點，很快司機就把他拉到了。下車一看，李巖已經明白過來了。原來是這樣的上課啊！

這是一個培訓報考會計師的地方，看來黃櫻雖然沒有去兼職找工作，週日也沒有閒著，正努力充電呢。

……

古人云，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黃櫻母親重病的事情，對她、對她們這個普通家庭來說，無疑是非常大的打擊，雖然後面峰迴路轉，因為李巖托何政原用凡人基金幫了她，解決了最大的問題，但在心理上，對黃櫻姐弟，還是堪稱重創。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事情總是有兩面性的。現實的打擊，固然讓他們非常難受，可同樣幫助他們成長！

如果沒有這次的重病，弟弟已經上了大學，自己在一家待遇非常好的大公司上班，對黃櫻來說，正是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家裡的負擔不會那麼沉重了，接下來，會一步步輕鬆、一點點的變好。這也會讓她安心的在公司上班，包括慢慢學著時尚一點，交一個男朋友。像很多人一樣的走下去。

可重病危機之後，雖然母親得到了救命的機會，可後續治療、休養等還是需要錢的。弟弟畢業之後，也未必能馬上找到合適的工作，一畢業就失業是很多人的現狀，那時候更是一份負擔。所以，本來無憂無慮的黃櫻，在緩過來之後，也開始成長了。也覺得李巖說的有道理，依靠男人終究不是長策，她開始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沒有安逸於現在的工作，自考會計師便是其中一步。

今天週日，正在上課，電話是調成震動模式的，一般也就她弟弟會找她，發現是李巖的時候，讓她有點驚訝，又想起了他的請假。可現在正上課，是不方便接聽電話，只能掛了。

沒想到一會兒之後，李巖就發信息過來，而且似乎很擔心她，這讓黃櫻心裡一暖，便偷偷的發信息告訴他，最後在他的詢問下，把地址也告訴了他。

本來她是一個認真聽講的好學生，以前在大學就是好學生，現在離開校園也不太久，又為了未來，也才剛上不久的課，正充滿了熱情。可因為李巖的來電，她的心就亂了，尤其是在把地址告訴他之後。總是惦記著，他是不是真的要來看我？他為什麼要來看呢？難道是懷疑我背著他跟別的男生約會去了、所以要來求證？

患得患失之下，她看著教材，早已經完全的走神，直到被老師點名。

黃櫻忙站了起來，看著老師，不知道剛剛是問了什麼問題。

「出去吧。」

啊？走神還要被趕出去？這是自費培訓還是小學課堂啊？黃櫻懷疑自己聽錯了，又看了看周圍。

其他的培訓學員們，似乎也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沒人同情她。

「快點！」

聽到老師的催促，黃櫻低頭走了出去，心裡頗為委屈，難道我看起來就好欺負麼？殺雞儆猴？

剛剛走出外面，她的眼淚就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下來了。即便是撐得很艱苦的時候，她也忍著不落淚，可現在這也太冤枉了吧？從來都是好學生的黃櫻，沒想到在畢業後還會有被趕出課堂的恥辱。

「黃櫻，誰欺負你了？我揍他去！」

看到李巖忽然出現，黃櫻一愕，忙用手背擦拭眼淚。「李巖？你怎麼……這麼快就……」

她本來是在好好上課的，還有誰欺負？又不像是感動落淚……李巖頓時明白過來了，小聲道：「你是因為我來這裡找你，讓你沒面子所以哭了？」

二百六十九

因為你？什麼跟什麼啊？黃櫻再次懵了，但隨即反應過來。咦？……這麼巧？難道剛剛老師讓我出來，是因為他在外面叫我？

上課被叫出來，只是稍微打擾，也不算什麼沒面子。現在看到她安然無事，李巖已經放心，人也更理智了。看到她的神情，估計她是覺得自己懷疑她了，所以才感到委屈。

他苦笑了一聲：「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真的有事，想要去你家找你，打你電話又不接，我怕你出事，所以就急著過來了……」

「不、不……你弄錯了。」聽到他的話，黃櫻也明白了，趕緊擺手說道：「我是……」她心裡有點尷尬，剛才確實是有過那方面的想法，這讓她有點內疚。

不過李巖只是解釋了一下，並沒有直接提及。她也覺得不方便直接的說出來，便低頭解釋：「……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又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上課就走神了，你過來我也不知道，等老師叫了我的名字之後，我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然後他讓我出去，我……」

她為自己的迷糊感到不好意思，抬頭看了李巖一下，繼續說：「……我以為被老師趕出去了。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所以就……」

聽完她的解釋，李巖啼笑皆非，隨即好笑的搖頭。

「你還笑我……還不是因為你？幹嘛不先打一下我電話？」黃櫻窘迫之餘，稍微的抱怨了一下。抱怨不是她的性格，這更可以算是一點撒嬌了吧。說完之後，她自己都很詫異，怎麼會用這樣的態度跟李巖說話，忙低頭看腳尖。

李巖拉著她沿走廊往樓梯方向走去，然後壓低聲音說道：「知道為什麼老師會那麼容易讓你出來麼？」

「為什麼？」黃櫻果然問道。

「因為我跟他說，我是你老公，有急事找你，如果你不出來說清楚，我就要跟你離婚……」

黃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老師……相信？」

「哈哈，騙你的，當然不相信，你怎麼也不像是如此早婚的。其實我說的是……我是你男朋友。而現在要去做變性手術，是最後一次以純爺們的身份來跟你告別。老師被驚到了，趕緊就讓你出來了……」

聽著他的瞎侃，眼淚還沒有完全擦乾淨的黃櫻，被他給逗笑了，「騙人！這也太誇張了，老師又不是傻子。」

「笑了就好。被老師趕出來算什麼？這個地方看起來不算多牛，估計也不能讓你真的報考上會計師，到時候你還哭？我們堅強的小櫻，已經開始為未來努力，又怎能因為小小問題而流淚呢？」李巖不是柔情男，沒有隨身攜帶紙巾的習慣，便直接拉起袖子擦拭了一下她的眼角。

已經止住眼淚的黃櫻，見他是特意為逗自己笑而編排，也有點感動，加上這個擦眼淚的動作，讓她感覺到了被重視、被呵護的體驗，心裡非常充實。而近距離的接觸他的手臂、聞著男人的氣息，也讓她心跳加快了一點。

「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對於她現在上課，李巖覺得有必要鼓勵一下，便認真的說：「你現在這樣……很好。我很高興看到你振作起來，你還有大好的前途，是應該自己好好的爭取。」

「嗯，我會的……」黃櫻高興的點頭，但馬上又意識到有點不對，忙分辯道：「我是想要充實一下自己，因為現在做文員進步空間不大，不能長遠，工資增長空間也有限，我就想著……可我不是要急著離開你的意思！」

李巖無語，還以為她振作起來，就可以昂首挺胸面對人生了，竟然還記著那事兒。上次他也是個緩兵之計，現在看來，至少還是有效果的，能讓她的心更安定。為了讓她沒有後顧之憂，他也就不期望一下改變。

那次說出願意讓他包養的話，幾乎是黃櫻一生中最難以啟齒的話，但說出之後，人就舒坦了，而能夠得到他的尊重、尤其是理解，也讓她很欣慰。而那天晚上，因為跳電的意外，讓她把初吻給了他，也讓她的一絲無奈都去除了，已經有點安心的跟著他。

「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我是願意的，我媽也是高興的。讓你成為我的依靠，我。我家就會給你帶來負擔，我就是想要盡己所能，不讓負擔更大。以後……你結婚後……終究還是會離開我的，現在努力，也算是一條後路吧……」

說著，她的頭低垂了下去。想到這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卻不能是長久的以後，終究還會是別人的，她心裡又有點酸楚，自己的命就是比別人差啊……

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剛剛才把她逗笑的李巖有點心疼，講她拉入懷裡，輕撫她的後背，安慰道：「傻丫頭，你為了家庭，願意那樣跟著我，本來就是你吃虧。我不一定能給你婚姻，可又怎麼捨得離開你呢？只是我很快就會變成老頭子，到時候你就要自己先甩了我呢。」

「不會的……」黃櫻在他懷裡搖了搖頭。

李巖心裡暗歎，將來的事情，誰又能知道會如何呢？

半年前，你還不認識我呢；不久前，大家還只是同事關係呢；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了。半年已經如此。再過半年呢？……半生呢？

說不定再過半年，你會愛上我；說不定再過幾年，你會嫁給我；

也說不定再過半年，你會愛上另外的男人；再過幾年，你會嫁給別人……

他沒有把這些說出來，這個時候的黃櫻，需要的積極向上的態度，是鼓勵、而不能讓她繼續迷茫。

「好了，無論如何，你現在的決定是對的、我也是非常贊同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今天來找你。可是真的有事。」

李巖扶著她站好，擦了擦又流下來的眼淚。

「這是兩張音樂會的門票，今晚準時到市音樂廳，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啊？」黃櫻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手裡的門票。

中國比發達國家起步較晚，硬件憑著經濟快速的趕上去了，文化藝術等軟件，則追趕不及、需要更長時間培養。就說演出市場，二三線城市，基本上看不到歌劇什麼的，也不會有國外音樂家、劇團去演出，就是國內的流行歌手，都只有過氣的才會去。一線大城市，也就北京、上海早一點發展、多一點累積。其他往往是經濟上去後，才開始投資文化設施。

人多，地方少，演出機會少，便造成了演出市場的高昂票價。看一場舞台劇、音樂會要幾百塊、幾千塊，自然大大限制了普通收入的人群。就算是大眾消費的電影，也是在人民收入差得遠的時候，票價就早早趕上歐美、跟國際接軌了。

黃櫻也是普羅大眾的一員，像她這樣溫文性格的女孩子，在這個年紀，對於藝術，也是有嚮往之心的。可一場音樂會的普通門票，就快抵上一個月的伙食費了；大牌音樂家、貴賓票，甚至快抵上她一個月的收入了，這讓她如何捨得自己買票啊！所以，在看到李巖給來的門票，她忍不住有點激動。

「一個叫念雨菲，據說得遍了國際著名的鋼琴大獎，在國外出過唱片，在歐美許多重要場所都演出過。不過是個少女鋼琴家，有偶像嫌疑，夠不夠高雅？」李巖笑著把郁小滴講過的搬了過來。

黃櫻興奮點頭：「我很喜歡，我很開心……」

「嘿嘿，別激動，不就個小女孩嘛。下次有什麼大鬍子的世界男高音。什麼《弄臣》、《唐璜》、《奧涅金》之類的演出，我再帶你去附庸風雅一番。」李巖點了一根煙，笑瞇瞇的先開出了空頭支票。

「好啊！」剛說完，黃櫻又馬上搖頭：「不，還是不要了，這太貴了，買張唱片一樣欣賞啊，多浪費，你賺錢也不容易。」

看著這丫頭，李巖有點心酸。現在是金錢時代，有些條件不錯的女孩子，往往就給自己標價了，而且有了鉑金想要鑽石、有了轎車想要跑車、有了公寓想要別墅……對比之下，身材樣貌不差、性格更好的黃櫻，聽場音樂會就滿足了、還覺得花錢太多、有罪過感，實在啊！

而這也側面反應了，她當初提議的「包養」，也是因為李巖能給她依靠、能讓她安全，而不純粹是為了金錢。否則，去勾搭一個有錢人的純包養，豈不更划算？

「回去上課吧，別耽誤你了。晚上自己過來，我在那裡等你。」

「嗯！」黃櫻使勁點頭。

她跟其他人不同，更知道錢的艱難，雖然不知道具體票價，但肯定不便宜，而且也難買。李巖是前天請假，今天還忙，這不和念雨菲兩場音樂會時間吻合嗎？她估計李巖是去給演出承辦商打工了，這才弄到的票。

她乖乖的回去，不當面問這個問題。而票，無疑讓她格外的珍惜。因為除了價錢外，李巖的這一份心，更加是無價的！

抽煙下樓的李巖，心裡則想到另外一個問題。他以為她以為他懷疑她，而她也多少懷疑他懷疑她，這說明大家互相不夠瞭解、也不夠信任。雖然因為現實種種問題綁到了一起，可感情才開始起步呀！

二百七十

終於回家了！

李巖有點久別歸來的激動。雖然他離開並沒有多久。

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麼溜走

轉頭回去看看時，已匆匆數年

蒼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漂泊

尋尋覓覓常相守，是我的腳步

出租車上開著廣播，電台播放著一首歌曲，跑調的中年司機，跟著哼唱。

李巖是被歌詞吸引了，可是發現雖然不記得，旋律卻是熟悉的，也能哼一下。應該是一首老歌吧！老到什麼時候的？數年前聽過的？還是小時候聽過的？不記得了。

……

或許明日，太陽西下倦鳥已歸時

你將已經踏上，舊時的歸途

……

聽到這裡，李巖更有幾分感懷，雖然現在不是「太陽西下倦鳥已歸時」，但他卻踏上了歸途。

歸途？

不過是到印度打了個轉而已，用得著如此多愁善感嗎？

李巖暗笑自己，容易感懷就是快老了啊！

不過他自己很清楚，他的感懷，不是因為去解決三葉草組織的恩怨，而是因為今晚的活動！

這對他來說。是一次考驗，把多個有意思的女孩們一起約去聽音樂會，是一次對他自己情場能力的挑戰和嘗試。如果能夠成功，或許便有勇氣多線發展；如果慘敗，當然也就收心了。

從送出的四份門票來看，大家都還是蠻開心的，能讓她們開心，也是李巖的心願之一。當然，如果一旦穿幫、撞破，或許大家的開心，也會變成傷心了。

正因為如此種種，又碰到這應景的歌曲，才會讓他有「孤單單的身影後，寂寥的心情」。

……

回到家裡，張語蓉的車子還在車庫，顯然沒有出去。可是他卻沒有見到她們兩個，包括張語蓉最有可能的辦公室，都沒有見到。

當然，有兩個地方他不方便直接去找的，那就是她們兩個的臥室。可是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不可能還在睡覺吧？

李巖出去攜帶的一些必需品，都有人負責提供。而普通的衣物，他直接就扔了。現在回來，當先去洗浴一番、換了衣服。

重新出來，李巖來到了張語蓉的房間外，敲了敲門，卻沒有人答應他。正想要再去月瑤住的客房看看。臨走時又伸手擰了一下門把手。

沒想到門竟然一下就開了！

門開了？

說實話，李巖以前其實並沒有偷偷開過張語蓉的房門。因為明知道兩個人相差太遙遠了，沒對她有期待，加上她冰冷的性格，讓他懶得搭理，自然也不會有興趣去查看她的臥房。兩個人雖然同居一個屋簷下，卻形同陌路，各過各的。

有幾次找張語蓉的時候，她都是堵在門口，沒有讓他進去、甚至有隨時關門的意思，所以在李巖的印象中，這房門張語蓉應該看得很嚴的，應該是人不在就鎖著的狀態。既然鎖著的話，那隨手擰一下自然也就沒關係，可是明知道擰一下門就開了。

門開了？算不算天意啊？要不要進去參觀一下呢？

現在跟以前又不同了，他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這個老婆的存在，而且也看到了她的一些能讓他看上眼的優點，說得白一點，就是最初他毫無意思，現在已經對人家有點意思了！

對一個人好奇，往往會產生喜歡；而喜歡一個人。也往往會好奇、關心他（她）的一切，或許也是瞭解的一部分吧。

李巖對張語蓉沒意思的時候，他絲毫沒有想過禍害她，而是讓她保持著始終如一的純潔。（當然，如果女方不同意的話，即便是夫妻，也屬於婚內強X。）不過這並代表他是謙謙君子，除了一定的原則，還是溫倩怡瞭解他，他只是太懶了，懶得去做而已。

現在有點喜歡張語蓉了，也想要兩個人發展下去，對於看看自己老婆的房間，他是沒有任何心理障礙的。門都已經開了，進去看看也沒什麼吧？就當是找人了。她沒有鎖門，應該也不是如自己想像的那麼嚴吧？

心裡說服自己後，迅速的左右觀察了一下，這人少空間大的別墅裡，當然不會有人關注他。張語蓉也不會那麼狗血的恰好出現，所以他便把門打開了一點，走了進去。

「語蓉……」

裝模作樣的叫了一下，臥室裡當然沒人回應他。

這個房間的格局，跟他住的是一樣的，裡面的用具、擺設等，也基本上是一樣的。

進入裡面參觀之後，李巖有點失望，除了有一份女人氣息，跟自己那裡沒什麼區別啊，可能最大的區別就是衣櫥了……

或許她是因為時間和重心都放在工作上面了。沒有太多時間打理臥室擺設；或許她最初搬過來的時候，想著兩個人的關係很快就會結束，她還是要搬回去娘家跟父母一起住的，所以懶得打理這個暫住之所吧！

無論是什麼原因，他都有點遺憾，早知如此，還不如沒看到，那樣還多一分期待呢。

參觀是可以誤入的理由，但私人物品他就沒有去翻看，直接從房間裡退了出來，把門關好，然後離開，來到月瑤住的那家客房。

意外的，敲門還是沒有反應，這次他也不客氣，直接就進去了，裡面同樣沒有一個人！

……

房子大也有大的麻煩，現在李巖就感覺到了，別說有些平時不用的房間，單單會用上的地方，就有多項可能，可能兩個人在健身房運動、可能在書房看書、可能在影音房看電影、可能在游泳池游泳、可能在天台澆花……

那麼多地方，李巖也就懶得一一去找了。捉迷藏呢！

打電話？算了吧！同在家裡，還要打電話聯繫，這算什麼事嘛！

不過，有兩個地方，他還是蠻期待的，一個是健身房，如果兩個人在裡面運動，像上次那樣練瑜珈的話，乖乖，那可是值得一看啊！還有一個是游泳池，語蓉和月瑤穿著性感比基尼在水中嬉戲……這個光想想已經能讓他暗嚥口水了。

他立即尋了過去。可是在經過一個房間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這不是影音房嗎？

裡面裝修很好，有完美的影音設備，有不少正版的音樂、電影碟片，還有非常好的隔音效果。可一個人玩也沒勁，獨坐聽音樂不是他的風格，看電影還是電影院有氣氛，除非是看那啥……可他有需要直接去想辦法解決，當然也懶得一個人看那啥啊。所以這個影音房，絕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浪費著，李巖只進來幾次，吼過幾嗓子，張語蓉更是沒見她進來過。

想到她們兩個也有可能在裡面看電影，既然走到這裡了，就順便打開去看看。

推開隔音很好的特製門後，不等開燈，已經有光線傳來，還有撲過來的澎湃聲響。

除此之外，還有兩聲尖叫！

李巖的目光還沒有適應裡面的光線，隱約看到長沙發上語蓉和月瑤兩個抱在一塊，尖叫聲正是她們發出來的。

「啊——！」李巖也發出了一聲尖叫，比她們的更大。

「你還叫？你嚇到我們了！」張語蓉沒好氣的大聲說，月瑤則忙用遙控器把畫面定格，澎湃的聲音頓消。

李巖走近了過去，一臉悲憤的說：「我只是兩天沒回來，你們竟然在家裡看毛片！學習經驗、研討技術不成？還兩個人抱在一起！之乎者也、嗚呼哀哉！將老公我置之於何處啊！不行了，我找銼刀自殺去……」

撲——通！

張語蓉和月瑤幾乎是雙雙倒在了沙發上。

哪裡是毛片啊！人家是在看恐怖片！

即便真的想要學習一下，也要有啊。這裡的正版DVD，肯定不包括那些，而網絡上找那些東西，是男人才懂得的技術活，女生往往都是電白，當然難有片源。

女的總比男的更喜歡看恐怖片，這是因為從心理上，她們更難看穿恐怖片本質，因而更容易被嚇到；生理上。女性對驚嚇的承受能力也比男的強。當然，也有目的性的。比如拍拖的時候，看恐怖片，女孩子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嚇得」撲到男友懷裡啦。

語蓉和月瑤今天就找了個恐怖片一起看，是一部美國的，美式恐怖片，不像日、港亞式恐怖片，注重氣氛渲染，一般都是走噁心路線，難看噁心的造型、大灑血漿之類。她們看的一個殭屍類的恐怖片，正演到一個喉嚨被割開了的美式殭屍在喝粥，粥從嘴裡喝下去、又從喉嚨處漏流出來，然後又用手接著，從喉嚨口塞下去……

她們正覺得又噁心又恐怖的時候，李巖忽然開門了，後面照過光亮來，而電影裡面也有過類似的情況，所以把她們兩個嚇了一大跳，互相摟在一起。這是被李巖嚇的，而且張語蓉是真的嚇倒，月瑤是裝出普通女孩的驚恐反應。當然，也不是李巖講的那種抱在一起。

見李巖在她們驚叫之後，一個人叫得更大聲，讓張語蓉沒好氣的搶白了他一句，可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活靈活現、有鼻子有眼的說她們在看毛片！還說她們抱在一起，讓兩個人絕倒。

李巖笑瞇瞇的坐在了張語蓉的邊上，建議道：「這麼噁心的恐怖片，不適合你們看，不如一起觀摩一下日本的純粹動作片吧！」

二百七十一

純粹動作片當然被張語蓉和月瑤鄙視了一番，說笑之後，她們兩個被打擾了，也沒有繼續看恐怖片的興致了，開亮了燈。

消失了兩天，張語蓉也不知道他幹嗎去了，但他自己不說，也不想主動詢問。他出去的時候沒跟她說，回來也沒個電話，要是去問他，豈不顯得很在意他？那他還不更加得瑟？

月瑤換了那張恐怖片的碟片，詢問他們要聽什麼音樂。

這對李巖來說，無疑是非常好的機會，當即說道：「說起音樂，我就有話說了！」

張語蓉和月瑤面面相覷，臉色都有點古怪。

「你有什麼要說的？」

「你很懂麼？那你說聽什麼的？」月瑤忍不住笑問，以她對李巖的瞭解。在音樂方面，他實在一般得很啊。

「聽什麼無所謂，關鍵是和誰聽，在什麼樣的環境聽。這裡條件是好，可只有我們三個人，氣氛不夠啊。昨晚，有個什麼鋼琴神童的在市音樂廳舉行鋼琴音樂會，今晚還有一場，不如我請你們去聽好了。怎麼樣？」

張語蓉對於音樂欣賞方面，還是頗有造詣的，雖然平日放鬆壓力，聽輕鬆的鋼琴曲、New age音樂較多，但對古典音樂也是很喜歡的。

對於念雨菲，不如她喜歡的George Winston熟悉，不過也是聽說過的。念雨菲得的那些鋼琴大獎，可不像內地、香港流行歌曲那種唱片公司內定、來者有份的分豬肉獎項，有的是幾年一屆，評委都是嚴肅的音樂家，而且當年選手達不到標準，寧可空缺大獎，也不會讓差一點替補上去。比如李雲迪當年得肖邦鋼琴獎，就是四年一屆、且已經空缺了十六年，所以他獲獎後也一舉成名。

對於他的提議，張語蓉已經有點心動，可是又覺得有點古怪。忍不住問道：「沒搞錯吧？你怎麼會突然想要聽音樂會？」

她心裡不好講，這便宜老公，應該也就聽聽酒吧樂手的水準。怎麼會想要附庸風雅起來？

這話讓李巖有點汗，更汗的是，不僅是她、連月瑤也是同樣的表情。他乾咳了一下：「幹嗎？我就不可以欣賞一下啊？我就得低俗、不能高雅一次麼？跟你們講，我很少聽西洋古典音樂，那是因為我只對咱們中國的傳統樂器、名曲感興趣，知道什麼是箜篌、什麼是中阮不？不知道吧？」

「……」兩人無語。

張語蓉見李巖如此提議，不像是開玩笑，便又問了一次，「你真的想要去聽念雨菲的音樂會？可是……現在不一定能買到票了。」

「這個不用擔心，因為時間的關係，我早已經準備好了。」李巖說著，把三張門票拿了出來。

張語蓉和月瑤再次面面相覷，沒想到他竟然買好票了。

「太不可思議了，你竟然會早早買好音樂會的門票！莫非你看過宣傳，覺得這念雨菲很漂亮、想要看她去了？」張語蓉奇怪的看著李巖。

李巖把票往邊上一扔，苦笑道：「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算了，竟然那樣想我，不去了，行了吧？」

月瑤忙打圓場：「語蓉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太驚訝、太驚喜了，沒想到你會買音樂會的門票來拉近大家的興趣差距。她其實是高興啊。」

她的話，讓張語蓉微微有點慚愧，或許真如月瑤說的，他是想要拉近大家的距離，所以迎合自己的喜好，這應該鼓勵，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打擊呀。

「是啊，我只是……太好奇了。既然你買到票了，那今晚我們一起去吧……」

「呵呵，你們兩個去就好了，我就是不去了。興趣不大，也不便做你們的電燈泡。」月瑤笑著把票拿起來放到張語蓉的手裡。

張語蓉最近的變化，跟月瑤不無關係，把她當成了感情顧問了，如果沒有她在中間潤滑，只是他們兩個去的話，或許就冷場了。「月瑤，一起去吧！我還不知道跟李巖有沒有共同語言呢，萬一到時候他在那裡打瞌睡，我豈不無聊？」

李巖白眼之，哪有這樣貶低老公的？不過他也是一起勸道：「是啊，一起吧，我票都準備好了呢。而且我下午還有事，晚上你陪語蓉一起去吧。」

「你還有事？」張語蓉微微蹙眉，這男人就這麼極品！難得一起主動邀請出去玩，竟然還要人自己過去！非得打個折啊？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會相信，我其實在做義工……」

「做義工？！」張語蓉和月瑤同時不可思議，月瑤更是差點笑場。

「沒錯，我是跟人拉上關係。幫演出公司做義工，所以才能買到剩票的，不是公開發售的、也不是黃牛票，內部票呢。所以，我下午還是要過去幫忙的，特意回來送票給你們，我已經把時間寫在上面了，到時候我會準時出現的。」

李巖為撒謊而有點慚愧，落在張語蓉的眼裡，則是不能陪著她去而慚愧。這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以她的身份來說，這樣的事情，只要提前跟助理說一下，助理自然會想辦法買到票。即便是來不及了，也可以高價買黃牛票。他竟然是靠去義務幫忙、從而聯繫買到內部票，是為了省錢麼？

想到他收入不高，她也從沒給過他錢花，這三張VIP票，就花了他不少吧？

無論如何，他的誠意都擺在面前，這讓她默默點頭，輕聲道：「放心吧，到時候我跟月瑤一起去。你……別太辛苦。」

語蓉竟然會關心我？擔心我辛苦？

要知道以前她可是多次抱怨他散漫、慵懶啊。

這讓李巖很開心，也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忙笑著說道：「不辛苦，我最會偷懶了。」

……

在家裡跟她們兩個吃完午飯之後，李巖自己先開車出去了，在去市音樂廳之前，他先忙碌了一陣，包括先去王子酒店退了客房，又去買了一些東西。

到了市音樂廳的時候，李巖向主辦方的工作人員提出自己想要做義工、幫忙幹活、不要報酬。

這話立即引來白眼，那個工作人員不屑的說：「義工？還真偉大呢！不就是想要混進去嗎？」

「混進去？我只是一個狂熱粉絲，想要多作貢獻而已！」李巖一臉不悅。然後拿出多張VIP票。

仔細一看，確定不是假票，工作人員不敢輕視了。顧客就是上帝，能一次性買多張VIP票的VIP顧客，當然是更值得尊敬的。他們可不是只籌辦這一場，以後還會有其他的音樂會。他馬上向自己的上司匯報去了。

很快，有個演出商的負責人過來了，熱情的跟李巖寒暄，又遞上了名片，「非常感謝您對我們的大力支持。以後想要買任何音樂會的門票，可以隨時找我！一定給您最好的位子、最優惠的價格、要多少張有多少張，絕對讓您滿意！今天就不用麻煩您了，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足夠。」

看他只想著下次的生意，李巖只能等他推銷完。「這麼說吧，我是一個狂熱粉絲，不光自己，也給朋友買了很多，也經常來聽音樂會，昨晚我也買了多張票。因為這是最後一場了，我是想多做一點貢獻，當然，也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在綵排的時候，可以多看看到念雨菲小姐幾眼。」

在那負責人看來，李巖這樣的人他見多了，只有最後一句，才是真話、實話。他也有點猶豫，念雨菲可不是他的親戚朋友，只是合作關係，過了今晚，就只有分賬的關係了。但一個有消費能力的顧客，是可以長期消費的。被多一個人、多看幾眼，又不會損失什麼，何樂而不為呢？

他壓低聲音，小聲道：「本來這是不允許的，不過我看你那麼熱心，我決定交你這個朋友！不需要義工，你就算是我們的臨時工作人員吧！」

朋友？不經常找你買票。看看你還認不認這個朋友！李巖心裡暗笑，口頭上則是很感激，客套了一番。

拿到一個工作證帶上之後，李巖正式混進去了裡面。他有很多事情需要抓緊，首先是把音樂廳的整個格局瞭然於心，然後是對今晚舉行鋼琴演奏會的演出廳更詳細的瞭解，尤其是通往洗手間的路線，以及在很多地方先預藏好很多備用道具。最後是藉著打掃的名義，把他今晚上要坐的五個位子，全部弄清楚，對比會不會被其他人看到。

至於念雨菲，李巖並沒有去看她。因為昨天已經成功舉行過一場了，今天她也不用熟悉場地，來了之後，也只是檢核一下音效、鋼琴試音等必須的工作，其後的時間，則是在後台的休息室裡面。

在將買好的道具按照不同路線一一佈置好的時候，李巖在外面走廊上看到了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跟著多看了一眼，回想一下，好像是昨天跟那兩個韓國人一起吃飯的其中一個女子。

她是那兩個韓國人的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

見她身邊還有一個男子，李巖有點懷疑的跟了上去。公開演出，念雨菲自然比較危險，如果有人要殺她，是可以正當買票進來的。而李巖沒有花費太大的力氣，就提前混進來了，別人應該也可以做到！

當然，他還是希望自己疑心過重，最好是不要出現任何的問題，太煞風景了！

二百七十二

李巖跟著他們兩個，到了一處牆角，見兩個人身影已經不見。

李巖遲疑了一下，他其實已經明白，自己被發現了！

因為兩邊的牆壁都非常明亮光潔，走過來的時候，也有出現玻璃鏡子，又剛好沒有其他人，他們兩個明顯發現了他。

他當然不怕危險，只是想要弄清楚他們兩個的身份。現在他們兩個發現了，這會兒應該就在前面等著。如果轉身離開的話，固然不會被他們看清楚，但說不定就會提防懷疑。

所以，略一遲疑，他繼續跟著往前走了過去。

果然，只是一轉彎，兩個人就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跟著我們幹嗎？」說話的是那個女的，她的手還挽著那個男人的手臂，一副是男女朋友的模樣。

李巖沒有否認。左右看了看，故意壓低聲音說道：「你們跟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吧？」

「目的？」那女的皺了皺眉頭。

「就是念雨菲呀！」李巖以神秘的口吻說著，注意到那女子目光閃動了一下。

「什麼目的？」

「你們難道不是在找念雨菲的休息室嗎？」李巖故作驚訝，「我就是想要私下跟她要個簽名，最好能合影啦。」他把剩下的贈票拿出來晃了晃。

那女子的神色似乎輕鬆了許多，而那個男的一直沒有說話。

「念雨菲的休息室不在這邊，我們只是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天而已。要找休息室，你要找有保安的地方！」那女子說完，以一副還不快走的模樣看著李巖。

李巖頓然失望，歎氣道：「有保安啊，那可能不會讓我進去了。算了，我再看看。」

轉身離開，他能夠感覺到身後兩個人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的背脊，這也讓他剛剛發笑，這些票還是好道具啊，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我是鐵桿粉絲啊。

從剛才的觀察，他當然覺察出這兩個人有問題，不過他們應該是跟著那兩個韓國美男嘉賓混進來的，如果在音樂會開場前動手的話，範圍就小了，也容易被牽連出來，估計就算是殺手的話，也是會等所有的觀眾入場之後、或者散場之後才開始吧？

他的事情已經完全安排好了，所有要用到的道具，都已經提前放置好了，接下來就可以更加輕鬆的繼續熟悉環境了。他這個帶著臨時工作證的人，因為跟大家不熟悉。也沒有人叫他干多少活。

就在李巖窩在一角等著時間慢慢過去的時候，李潔竟然打電話過來找他了！

兩個人是因為上次保護郁小滴而認識的，除了互相合作過幾次之外，也有過傻妞的戲言、以及她用過肩摔、他用龍爪手抓去罩罩、拔槍的恩怨。在事後，兩個人還在捷銳保安保鏢公司見過一次。但基本上沒有什麼私下聯繫，昨晚在念雨菲那裡見到，已經非常意外了。

「找我幹嗎？很久沒有聽到『傻妞』的親切呼喚了？」李巖低聲笑道，明知道她這會兒應該是在念雨菲身側保護、不便發怒。

李潔沉默了一下，然後冷冷地說：「你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郁小滴！」李潔覺得他是明知故問。「你昨天從念雨菲這裡拿到一疊贈票，可你只是給了小滴一張。」

李巖有點奇怪了：「莫非……你覺得小滴的屁股很大，一個人要坐幾個座位才行麼？」

「……」李潔無語片刻，然後啐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是說，你明明有票，怎麼不陪她來看？如果不陪她的話，怎麼不多給她幾張票，讓她可以和同學一起來？你讓她一個人來！」

李巖總會明白了幾分，「你跟小滴通過電話了？傻妞啊，是這樣的，我弄點黃牛票也不容易，還得分成給你老闆呢。我給小滴的，是兩張票。到時候我會和她一起進來。可我也是大忙人啊，不說一秒鐘幾十萬上下，就是賣黃牛票，也需要時間啊，而且今天會是最後的時間。你還要我怎樣？送票給她同學？你報銷啊？」

聽了這解釋，讓李潔算是平靜了下來，他能陪著郁小滴來，也就說得過去了。可是又一句『傻妞』，還是讓她暗罵可惡。

聽她不說話，隨時可能掛電話，李巖忙接著說：「李潔，跟你商量一個事，我是從念雨菲那裡得到的票，這事別告訴小滴了。」

「為什麼？」李潔不動聲色，心裡暗道：有問題！

昨天看到李巖從念雨菲那裡取得一疊票，已經讓她懷疑不已，兩個人又是私密會面，他走之後，更是發現念雨菲眼睛微紅、似乎苦過，這讓她更是滿腹疑雲。現在李巖又要求不讓郁小滴知道，她的懷疑自然更甚。

「不大好啊。要不然我得從頭解釋怎麼為什麼認識念雨菲、為什麼她能讓我代她分銷門票，這些就說來話長了，你不是喜好看到我跟小滴好嗎？你也不想節外生枝吧？」

這話當然不能說服李潔，反而讓她更覺得李巖是在心虛，語氣又強悍了起來：「可我怎麼覺得你們兩個之間好像有一腿呢？」

李巖殘念，沉聲道：「你的想像力會不會太豐富了點？念雨菲還未成年吧？我跟她可沒見過幾次面呢！」

「你也知道啊？」李潔反唇相譏：「你這頭老牛！小滴才十九歲，你已經是老牛啃嫩草了；念雨菲更不知道有沒有十七歲！你怎麼這麼邪惡呢？」

李巖狂汗，敢情在她眼裡，老子成怪叔叔了！

「李潔同志。鑒於五百年前是一家，哥哥我有必要給你科普一下。什麼叫邪惡？能吸引小女生，哥這叫有成熟魅力，關邪惡屁事！十九歲怎麼了？現在這個年紀的女生，拍過拖的難道少了嗎？十七歲又怎樣了？現在高中生、初中生不是大把戀愛拍拖的嗎？難道他們都非常邪惡？」

「你……強詞奪理！」

「哼，現實就是如此。相反，跟不知輕重的中學生比起來，我們這種老牛反而是更有原則的，比如我跟小滴現在還非常純潔，至於念雨菲，則是毫無關係。小潔妹妹，你可不要誣蔑我啊！還有，必須要提醒你一下，別這麼關心我的事情，小心會愛上我哦。你應該不算嫩草了吧？可能我就不會客氣了。」李巖忍著笑，自己也覺得最後幾句有點雷。

李潔幾乎想要把電話砸了，本來是想要教訓他一下，讓他對郁小滴好一點，沒想到被他強詞奪理一番，現在倒好，反被他調戲了！

「你無恥……」

聽著李潔有氣無力的鄙視，李巖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我剛剛跟你說的是正經的，說不說是你的事。不過，我可以給你透露一條消息。據說……據說啊！你別問我據誰說的。……據說一個星期之前，香港某酒店的一個小餐廳發生了一起槍擊案，死了三個人，其中兩個是韓國的殺手，還有一個是洋人。在場的就還有念雨菲，韓國人的目標就是她，洋人是她的保鏢……」

「你說的是真的？」李潔精神一振，已經無暇考慮李巖讓他討厭的一面了。

她只是民辦的保安保鏢公司，即便她父親也有頗多人脈，有些層面還是涉及不到的。這次保護念雨菲的任務。只知道價錢不錯。看她身邊還有其他保鏢，李潔一度覺得她太嬌氣了，是自以為身嬌肉貴的富家小姐，跟郁小滴沒得比。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才知道事情比她想像的複雜。

「我都說了是據說……再送你一條，也是據說……這次念雨菲請了兩個韓國的年輕鋼琴家坐嘉賓……」

「你是說他們想要殺念雨菲？」

「女人啊，身體越敏感越好，心理別這麼敏感好不好？」李巖無奈道。

「呸！……繼續說！」

「這是她以前參加國際大賽時候結識的朋友，理論上是不會有問題。但公眾場合的環境，而且不知道是什麼人、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要襲擊念雨菲，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利用他們。所以，有些人是需要你關注的。比如說有一個或者兩個女的，就將跟著這兩個韓國人混進去，而她們又會帶上一個或者兩個的人，這些可是能近距離接觸到念雨菲的，你自己小心了。」

在李巖敘述的時候，李潔的腦子裡已經在快速的閃動一些影響，她這幾天是貼身保護念雨菲的，對於她周圍的環境一直非常的關注。韓國人是昨晚之後才路面，她接觸到的信息不多。但今天來到音樂廳，真的有那樣的女人跟那兩個韓國人進來的。

「多謝，我……欠你一次！」李潔已經在腦海裡回憶著她們的具體樣貌，準備從此刻開始，將其列為重點關注對象。李巖在她看來，是個神秘的人，雖然知道他不會說消息渠道來源，但也知道他不是瞎編戲耍自己。一碼歸一碼，她是恩怨分明的人，當即向李巖道謝。

李巖忽然想到，她這個保鏢，還不知道有沒有槍呢！要是真有危險，說不定就是做人肉盾牌。他歎了一聲，說道：「傻妞……危險！小心點……」

二百七十三

此時此刻，李巖想到的是當晚在文華酒店庫克廳的一幕！那個洋人很鎮定，很有風範，或許他早已經發現了殺手，但他還是很輕鬆的吃飯，而且槍已經準備好了。他應該對自己的槍非常有信心，可他的有恃無恐，最後還是失策了！對於那個情況下，只要一秒、甚至半秒的偏差，就足以改變結果！

最後他射中了韓國殺手，自己也被韓國大叔射殺了……丟了性命，也差點連累保護的目標被殺……

那一幕對李巖來說，是司空見慣的場面，並沒有多名的特殊，他評價的只是兩個韓國人的配合、洋人的失手。但這會兒，他腦子裡出現的是，李潔被人射中……所以，才會不自覺的提醒她小心。

他的話，也讓李潔震撼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李巖從來都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樣子，即便是那次在修車廠裡面，面對持槍威脅，他還能帶著頭盔、說出什麼奧特曼、鋼鐵俠的話來。而且明明有實力，卻是用把人撞暈的方式。（第83章）最後離開之前，本來想要揍他一頓，以消「傻妞」之恨，沒想到他竟然會那麼猥瑣的把她的胸罩都給抓出來了，顯然是有意襲胸！（第158章）

由此，她已經把李巖定性為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猥瑣之徒。後面哪次相遇，都從他的言語、表現，印證了他的猥瑣。可是沒想到這個猥瑣的人，竟然也有嚴肅的一刻！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會提醒她小心！

李巖的語氣讓她很不習慣，也只能稍微的溫柔了一點，「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就你上次半天不敢開槍的經歷來看，我能放心嗎？記住，面對兇徒，有時候需要果斷一點，先下手為強是有道理的。你沒槍的話，就更要小心了。」

李潔哼了哼，「知道了，你怎麼竟唆使我犯錯誤啊？」

李巖無奈，他是殺手，奉行的原則就是攻擊！即便他會做很多的掩飾，以讓結果呈現意外死亡的模樣。但根本目的還是攻擊。可李潔不同，她是保鏢，原則就是防守，即便有時候必須以攻為守，關鍵還是守，身份決定了她是不能看著有懷疑就隨便出手攻擊的。

「自己小心。」他最後說了一聲，把電話掛了。

作為一個熟人、或者朋友，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她的職責是不能代替的，由他代替的話，也可能會惹出更多其他的麻煩，還是讓她自己去面對吧！

本來怒氣沖沖的李潔，因為李巖的一句關心，讓她有了改觀，人也冷靜了不少。現在的她，已經沒心思關注郁小滴的問題了，首要的就是找出那可疑的人物。

……

夜幕降臨，音樂廳外面燈火通明，念雨菲第二場音樂會，讓很多知道消息比較晚、錯過了買票的人，獲得了一次機會。雖然只是不到一周的時間。票還是全部銷售完了。

在門前等著的李巖，發現自己低估了念雨菲的影響力。來的人群，不像是流行歌手的演唱會那樣以年輕人為主，也不像嚴肅音樂以中年人為主。而是各式各樣的人群都有，尤其是很多拖家帶口來的。看樣子，估計是那些家長想要以此教育自己的孩子，讓他們看到念雨菲的年紀、和能力，激勵孩子們上進。

黃櫻是坐公車到附近，然後走路過來的。看得出來，她對於這次的「約會」，還是非常重視的，雖然沒有什麼華麗的衣服，但穿著搭配也比平時隆重許多。只是她還是初次來到這樣的場合，以前也從這裡路過、經過，毫無壓力，現在是要進去裡面欣賞音樂會，則有點緊張，感覺周圍別人都挺高雅的、自己似乎太另類了。

這時候，一個人躥到了她的面前，嚇得她忙退了兩步。

「呵呵，別怕，是我。」李巖笑著挽住了她的手，然後安慰道：「怕什麼，我們是消費者，昂首挺胸、大步走進去就是了。」

黃櫻認出是她，羞赧一笑：「是我沒見過世面……」

「是你太重視了，搞得好像明星走紅地毯似的。還不就是花錢多一點的消費場所？你就當看電影好了。走吧！我們進去！」

「嗯。」黃櫻乖巧的跟著李巖往前走，雖然心裡還是激動。但有李巖在身邊，就感覺一切都有他撐著。也不會有人笑自己了，緊張已經消除了不少。

她來得很準時，李巖也沒工夫在外面閒逛，必須掐準時間把她帶進去。因為他先熟悉了環境，進去的時候，正好悄然的向黃櫻解釋一下。如此倒顯得他經常來似的……

驗了門票之後，李巖帶著她來到了座位，陪著她坐下。這個時候，來的觀眾還是不是很多。

在黃櫻依然興奮的問長問短之下，李巖計算著時間，最後低聲說道：「我能買到VIP票，是因為有朋友是演出商，不過我都必須幫他們幹活，這幾天就我在這裡。現在觀眾越來越多，我得去看看有沒有能夠幫上忙的了……」

黃櫻理解的點頭：「沒關係，那你先去吧，你已經把我帶進來了，我就坐這裡等著就好了。」

李巖歉意的笑笑，然後離開了。

……

1986年，小馬哥去餐廳包廂殺人的時候，沿路在花盆等地方放下槍支，在殺人撤退的時候，沿路都有替補的槍支換上。

1996年。浩南哥在舊樓養傷的時候，在樓梯扶手下、樓道消防箱等地方都沾綁、放置著砍刀，後來仇家帶人殺過來撤退時，沿途都能有替換的兵器。

由此可見，出來混，想要不被砍死、射殺，是必須要做好充足退路準備的。李巖今晚無疑也是一場戰爭，一場沒有硝煙、血腥的戰爭。下午他除了熟悉環境，就是把來的時候買好的一些物品道具，在不同的地方藏好。

別人來音樂廳，都是穿得很隆重、正式。李巖則穿著的是一件最不顯眼的T恤，也正因為如此，在沒有拿出一疊VIP門票前，會被誤認為想要混進去聽音樂會的人。他的目的，其實就是不想要太醒目了，而除了衣服之外，他準備的道具，就包括帽子和眼鏡！

跟黃櫻分開之後，他已經從藏好的地方取了一頂鴨舌帽戴上，在出去的時候，又戴了一個墨鏡。

在外面的前廳，已經趕到的郁小滴，正一邊觀賞著海報，一邊尋找著李巖的身影。

「小姐一個人嗎？要我陪你嗎？」

聽到一個粗重的聲音在邊上傳來，郁小滴厭惡的皺起眉頭，不耐煩的說：「滾一邊去！」

李巖笑道：「真的滾？」

「李巖？」郁小滴忙轉頭，然後驚訝的看著他：「大叔，真的是你嗎？」

剛剛正是他變著嗓音逗她，而見到李巖帶著鴨舌帽、墨鏡，郁小滴覺得非常有趣，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笑瞇瞇的評價了起來：「不錯嘛，大叔，這樣很酷哦！更有魅力了。」

說著過來挽住李巖的手臂，又笑嘻嘻的說：「很好，讓我覺得倍兒有面子，甚至擔心你被人搶走了，不過……」

李巖趁她注意力轉移了，順勢帶著她往入口走，以免耽誤時間太多。「不過什麼？」

「嘻嘻……不過你是來音樂廳耶！這不是去酒吧、不是去看演唱會、更不是去跳舞，這樣顯得是故意裝酷，而且是很不合場所的裝酷……」她覺得非常好笑，不過她是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來音樂廳，聽的是音樂，那是耳朵聽，又不是衣服、造型聽。幹嘛非要衣著隆重、一本正經？

「咳……咳……大叔今天就是想要裝酷……」李巖雖然有點尷尬，說的卻是實話，只有這樣特殊的造型，才能有所區別、不會被其他人遠遠的發現啊。

帶著郁小滴進入後，他也小心的閃避著黃櫻的視線，帶著她來到了兩個人的座位。

入座之後，郁小滴已經嘰嘰喳喳的繼續評論他今天的造型，對她來說，聽音樂會是其次，和李巖來聽，才是重點。

在陪同了她一會兒之後，李巖計算著時間快到了，又把剛才跟黃櫻的的話重複了一遍。

郁小滴呆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啊……你能這樣為我，我更高興。沒關係，你忙吧……」（天堂羽：有讀者反應郁小滴知道李巖住別墅？沒有寫啊，兩人只是在通往一個別墅區的路上認識的，郁小滴也只是曾經放話要一戶戶找過去，讓李巖自己出來了。那是有公車通過的地方，當然不會是只有別墅的死路。）

在和她分開之後，李巖又出去了，換下帽子，加了一件襯衫，扣子不系，還翻起領子，然後再出去了。

有著強大氣場、魅力無敵的火辣女王溫倩怡，還是一貫的顯眼。李巖快步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對她眨眨眼，「怎麼樣？潮吧？」

看著這個鑽出來的囧哥，聽到聲音溫倩怡才認出是李巖，看著他翻起領子、將臉都遮住幫邊的模樣，不由得噗哧一笑。

「嗯！真潮，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巖哥您這造型，就是潮爆了的時尚達人了！」說到最後，她自己都忍俊不禁。

二百七十四

李巖也不理會她的揶揄，拉著她就往裡面走。

「喂，你幹嗎打扮成這個樣子啊？」溫倩怡有點不解，李巖不算什麼時尚潮流，衣著打扮也不怎麼講究，但基本的品味還是有的，要真的很土、很落後，在公司的形象就不會是一個閒人了。

李巖低了低頭，「不怕跟你說實話，我能買到VIP票，是因為有朋友是演出商，不過我也得在這裡幫他們忙。所以……」

「哦——，被人認出來啊？有那麼嚴重嗎？我怎麼感覺你現在的樣子更拉風啊？」溫倩怡面帶微笑，似乎並不相信這話。

「我有什麼好怕的，嘿嘿，來這裡的能有誰認得我啊。我是怕連累你的形象。你氣場十足，走到哪裡都是大家關注的焦點，怎能讓人看出你是跟工作人員一起來的？」

「真的？竟然是為了我？可我怎麼覺得你現在走我身邊，會比工作人員的身份更加引人注目呢？」溫倩怡眨眨眼睛。

她是最難忽悠的一個，驗票進去，李巖也不便繼續掰下去。「我其實就是陪你倒這裡，位子在哪裡，我知道，等會兒開始演出之後，我才能過去。」

「李巖，我怎麼感覺你今晚怪怪的？」

「是嗎？嘿……有點緊張吧！你先過去，等會兒我來找你。」

在送著有點懷疑的溫倩怡進去之後，李巖又趕緊跑起來了，換了這很「潮」的襯衫，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外衣，戴上了一個大大的黑框眼鏡，然後又一次奔赴前面。

海芙呢？

該是她到的時間了……

李巖有點召集，因為不能讓人懷疑，他不能讓人過早的人，在開場前，郁小滴和黃櫻兩個先到，她們三撥人，間隔的時間就比較短，必須要準時出現，要是海芙遲到一會兒，就可能跟張語蓉、月瑤她們撞一起了。當然，如果她們兩個來早一點。也是可能會相撞的。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到海芙的影子，反而是看到張語蓉和月瑤從外面款款而來。

完了！

李巖焦急之下，忙打海芙的電話。他剛剛在沒有看到海芙的時候，就準備好了電話，必要時候，讓她自己進去了。

誰知道電話一撥，旁邊就響起了電話鈴聲，這讓他忍不住轉頭看了過去。

這會兒還有不少人在前廳，他旁邊就有一個女的在看海報，只是他剛剛急著找海芙，根本沒有心思看別的女孩子，現在看到她從包裡拿出手機接聽，聽到那個聲音，才赫然驚覺，這不就是海芙麼？可是……

旁邊看海報的女子，他只看得到一個背影，可是隨意綁著的馬尾辮、T恤衫、牛仔褲、背個小包……這跟海芙的形象相差十萬八千里，他怎麼找也沒有把她當成目標啊！

「海芙姐？你可真的讓我沒有認出來啊！」李巖忙過去她面前，看著果然是海芙，實在有點不可思議。習慣的形象實在太影響人了。不聽到她的聲音、不看到她的臉，他實在難以相信這是還是。

海芙同樣怔怔的看著他，如果不是聽到他聲音，絕難相信面前這個人是李巖。從來沒有見過他穿的黑衣服，還有一個鏡框很粗的黑框大眼睛。「你……你怎麼……」

李巖眼睛餘光注意到張語蓉和月瑤已經進來，在前面看海報，忙拉上她的手，轉身往裡面走，然後低聲苦笑：「我以為你會像上班時候的模樣來，想著配合你，跟你來個情侶造型，所以特意弄了這麼一身行頭，沒想到你卻讓我大吃一驚……我都根本沒認出你來了。」

情侶造型……海芙有點殘念，數年下來看慣了自己那個模樣，不會覺得有多另類。現在看到李巖突然變身的模樣，雖然跟她平時未必一樣，但已經依稀讓她明白自己在別人眼裡是什麼樣的形象了。或許……真的應該變一變了。

只是她很快也笑了起來，一邊跟著他往裡面走，一邊說道：「你變成這個樣子，我也沒有認出你來呢！剛剛我還不時在人群裡面找你，還以為你有事來不了呢。」

看著大家巨大反差的滑稽模樣，兩個人都笑了起來。笑過之後，雙方又都覺得有點感動，改變的衣著習慣，不就是為了配合對方麼？雖然大家都改，反而讓結果不統一，但至少都有這個心思。

「海芙，你今天這身打扮，讓你看起來更加年輕漂亮。我不能叫你芙姐，得管你叫芙妹了。」李巖由衷讚道。「不過，有一點沒有變，還是好凶、非常大凶！」

「我都一把年紀了，你這麼說我會尷尬的。我很凶麼？」看著李巖的目光，順著低頭看過去，見到擋住視線的隆起T恤，她才反應過來，非常大的不是「凶」，而是胸。這讓海芙有點不好意思。

剛剛海芙在旁邊都沒有認出來，驗票進去之後，李巖也不用擔心會被其他人遠遠認出來，兩個跟平時反差巨大的人，一起找到座位。然後他把剛才的借口又說了一遍，找機會脫身。快速奔跑著再次換衣服，以平常狀態回到了前面。

在奔跑的時候，他的電話已經響起，他根本無暇接聽，來到前廳的時候，看到張語蓉正有點著急的拿著電話，月瑤在一邊安慰她，李巖有點慚愧，趕緊跑過去她們面前。

「對不起、對不起。這會兒就要開場了，後台有點忙。」李巖故意的氣喘吁吁。

本來張語蓉有點不滿了，不和她一起從家裡來也就算了，按時到了這裡，還要等他，打他電話還不接！有點過分了。可是現在見到他氣喘吁吁的模樣，想到他為了看今晚的演出，付出很多，心裡一軟，不忍責備。「走吧，進去吧！」

月瑤則關心的問了一句：「李巖姐夫。你等會兒是跟我們一起到結束，還是還需要去幫忙？」

這對李巖來說，是個很好的話題，他馬上順著說道：「嘿嘿，是啊，還是要不時照看一下， 但還是能陪你們聽一會兒。不過不要緊，反正對我來說，也是對牛彈琴，你們聽著滿意就好了。」

張語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這會兒已經快開場了，大部分的觀眾已經進場了。李巖這已經是第五次進場了，雖然每次都有點變化，而且也都有票，但還是讓驗票的工作人員覺察出來了，特別留意他們的票， 可是票沒有問題，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是心裡已經腹誹起來，看這小子每次都是陪著美女進去，難道是出來做生意的鴨子？

陪著她們兩個入座之後，馬上要開場了，李巖先告辭了離開。

看著他離開，張語蓉有點無趣的抱怨：「特意來這裡聽音樂會，還不是因為跟他一起，他溜走了，光我們聽有什麼特別的？」她想起李巖說的那句『關鍵是和什麼人、在什麼環境下聽』，心裡有點鬱悶。「算了、算了，我們聽我們的，別管他了。」

月瑤也覺得有點納悶，李巖不可能拿不出錢買高價票、而需要用這樣的方式。難道只是為了感動張語蓉？

在不知道他具體情況下，她也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替他圓場了。

「蓉姐，你可以換一個角度想……」

「什麼角度？」張語蓉忙問道。

「你想想，李巖他為了今晚能讓你聽上音樂會，付出了很多心血，這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如果光是錢的話，他當然明白你能買到最好的票，我想就是他也能做到。但他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就是想要奉獻他的誠意吧。或許在他的心裡，只要你能夠得到享受、得到滿足，他辛苦一點也無所謂了。」月瑤勉強解釋了一下。

「這個傻瓜……」張語蓉嘟噥了一句，然後沉默了下來。

她的家庭條件好，想要什麼，都能得到什麼，別說本市的演出，就是特意飛去維也納看演出，也只是時間問題，而沒有經濟問題。所以對於李巖的用心，並沒有很在意，反而覺得有點多此一舉。

現在聽了月瑤的解說，她才多少理解了一點。也開始在心裡自問，他能為我這樣做，我能為他做什麼呢？買豪車、訂購頂級品牌的限量衣服、升職、加薪……可拋開金錢、權力之外呢？單單靠誠意，能做什麼？能為他親手做一頓飯嗎？做一件衣服嗎？

……

開場時間到了，只是一身簡單禮服的美少女鋼琴家念雨菲，出現在舞台上，讓人感覺很孤單，而潮水般的掌聲，也彷彿是一股對她的無形壓力。

不過她到底不是真的新手，雖然年紀不大，但演出經驗已經頗為豐富，而當她來到鋼琴前坐下，當纖長的玉指觸碰到琴鍵的剎那，聚光燈下的她，氣質立即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沒人再覺得她是一個孤單的少女，而彷彿有一層光輝籠罩，像是一個降臨塵世的天使！

當她的十指在琴鍵上飛動，開場序曲的音樂開始傳入大家的耳朵裡，念雨菲也彷彿從舞台上消失了一般，她的人如同和音樂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音樂的精靈，一起渲染了整個音樂廳，瀰漫在大家的周圍、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會花錢買門票來音樂廳欣賞的人，除了小部分附庸風雅的人，絕大部分還是有一定音樂素養的，能夠聽出是什麼曲目、能夠會心的聆聽、感受音樂廳獨特的魅力、讓音樂和身心交融。

附庸風雅的俗人，這時候怕人看出，更會做出入神狀，現場只有一個人在貓腰在過道鑽來鑽去。過一會兒變身一次，而且變一次換一個地方……

二百七十五

相比其他幾個，黃櫻無疑是最投入的一個，因為她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濟能力，是可以隨時自己買票、訂票來聽音樂會的，可她就不同了，她自己沒這個閒錢，也不想要讓李巖多浪費，對她來說，這一次是非常珍貴的，而且也花了李巖不少心血才得到，自然也非常的珍惜、聆聽得非常投入。

除此之外就是海芙了，因為這樣的經歷，是她很多年前的夢想。可惜的是，在二十出頭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時間、更加沒有金錢來聽音樂會，這些年來，她的經濟能力已經有了不小的改變，可是對於類似的活動。已經沒有那種衝動了。

她其實也不算特別，就像很多人年少的時候，都有崇拜的偶像、或者說喜歡的明星。這其中有一部分人，可能會想要去看明星的演唱會，但真正能做到的，只是極少一部分人，原因往往是因為消費不起！而等到他們長大、工作了、消費得起了，又已經過了明星崇拜的年紀，即便當年喜歡的明星就在旁邊開演唱會，也能淡然無視。再會泛起衝動，則是開始緬懷青春的中年懷舊時期了。

所以大明星的市場行情也基本上是這樣，當紅時候，市場很好，隨著主力歌迷的長大，就開始尷尬了。等到歌迷們三四十歲開始懷舊了，運氣好的又能出來撈一票。

任何文化、文藝的消費，除了興趣，也是需要習慣培養的。沒有長時間的瞭解，只是看個稀奇、湊個熱鬧而已。海芙已經淡忘了這份熱情，又還沒有到懷舊的年紀，對於這次音樂會，本身並沒有什麼期待，只是因為這是李巖的邀請。但隨著聽下去，那大多陌生的旋律，躍入她心靈後，卻勾起了她的回憶、她的夢想、也讓她回憶著一路走來的艱辛……

可以說，海芙這將是她人生中最特殊的一次。她聽的不是音樂，而是她自己的心！

她們兩個的投入，讓李巖非常慶幸，出現在她們身邊，拉著她們的手，讓她們感覺到自己陪著就可以了。

可是郁小滴就不同了，她雖然從小讓母親陳明英逼著學琴、並因而習慣、喜歡上鋼琴，但到底年紀不大，現在的娛樂方式也太多了，她們對於音樂也沒有了那種神聖的感覺，只是覺得好聽就聽而已。

因而，她只是純粹的聽音樂，又對許多名曲瞭解更多。所以是有選擇性、傾向性的，遇到喜歡的曲目段落，就比較沉浸，一般的就走神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她們當中把李巖看得最重要的一個！月瑤可以相比，但她更冷靜，並需要在張語蓉面前掩飾，而郁小滴則毫無顧忌。

所以。李巖在旁邊的時候，她是很興奮的拉著他的，甚至靠在他肩膀上聽，他離開的時候，就覺得無聊許多。

張語蓉在月瑤的開導之後，也開始放平了心情，讓自己開始欣賞這一次音樂會，就當是為了李巖的一片心意。她也有一點音樂造詣、頗有音樂欣賞能力，雖然不算很內行，也是能聽懂一點門道的。加上有月瑤在身邊，即便李巖不在的時候，也不會多名的走神。

月瑤則一如她本人的雙重性格一樣，月瑤身份表露出的夢幻少女形象，讓她表面上也能融合在音樂之中；Queen身份則讓她暗暗保持著機警、疑心。她不相信李巖是無緣無故如此的，懷疑他是不是要殺念雨菲、或者要保護念雨菲。無論是哪一種，都讓她暗暗做好了應對準備。

跟月瑤一樣，溫倩怡也只是用了一半的心思在聽音樂會，另外一般心思在關注李巖。以她對李巖的瞭解，同樣覺得他今晚有點不對勁，只是他有合理的借口，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不過考慮到素質、形象等問題，她不便在李巖離開的時候長起來張望。只能在他坐旁邊的時候，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盡可能的捕捉他的表情、猜測他的反應。

那樣狀況，落在李巖的眼裡，感覺像是溫倩怡在不時的偷看他一般，這可不像成熟穩重、性感火辣的溫倩怡的一貫風格啊！讓李巖也有點受寵若驚、小鹿亂撞。當然，這一份「害羞」，又無意中傳遞給了溫倩怡一些錯誤信息。讓她看不出他到底想幹什麼。

……

誰都會覺得，現場最辛苦的，應該是台上持續演奏的念雨菲。瞭解更多的，或許會說是後台的工作人員。

但李巖，無疑也是最辛苦的一個！

對於一個人來說，只出現幾分鐘，然後幾十分鐘不見，是很無奈的事情。可當事人李巖更加無奈，他要不停的在五個地方穿插，在每個地方陪坐個四、五分鐘，加上跑路、變裝，半個多小時就過去了。分別幾輪跑下來，他也最多陪她們每個人二十分鐘左右。

所幸他的身體素質保持得很好，在裡面過道貓著腰小跑，在外面走廊狂奔，爭取每一秒的時間，到達的時候，他總是能保持著勻速呼吸。

最讓他無奈的，不僅僅是跑的辛苦、別影響了其他人、進而擴大影響，更是必須小心跑錯次序、地方了。跑到第三輪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歎氣，無論結果如何，這都是一個餿主意啊！這對懶人。絕對是一大打擊！

這時候，念雨菲介紹了兩個韓國嘉賓上場，自己下場休息一會兒。

這樣的獨奏音樂會，面對的也是較嚴肅的純音樂欣賞者，觀眾不如流行歌手演唱會，沒有舞蹈、沒有表演、絢麗舞台、沒有性感伴舞、沒有互動，同樣，嘉賓表演的噱頭也比較少。一般是前輩來提攜的捧場，或者純粹只是過場。

這兩個韓國年輕人固然是美男，但下面十幾歲的MM並不佔多數，不能激起多少火花。他們在中國、國際都沒什麼知名度。念雨菲此舉，也可以算是幫他們宣傳了。他們也很明白，所以上場之後，獨奏、合奏、二重奏，很賣力的演奏了一些經典小品樂章，讓主角念雨菲下去休息的時候，觀眾們不至於都跑洗手間去了。

李巖忽略掉了觀眾也需要上洗手間這一層，念雨菲的休息，讓兩個嘉賓上去了，音樂會沒有停止，可大家是來聽念雨菲的，她下場之後，還是導致了相當一部分人上洗手間。這讓外面變身的他有點無奈，現場氣氛沒有之前好，他現在進去跑場，很可能會意外穿幫！

不僅僅不方便跑進去了，她們幾個也可能有人出來上洗手間，要是撞上的話……幾個一起撞上的話……

他只能硬著頭皮讓自己消失一會兒了，他下午過來在，早已經熟悉了裡面的地形，這會兒直接奔後台的演出休息室方向來。這裡不會有觀眾過來，可以安靜一點，等著念雨菲再次上場的時候，再跟著出去。

本來他是想要到這附近休息一會兒的，意外的是，看到進入休息處的門口，竟然沒有一個人！

這裡較少瘋狂的粉絲，音樂廳的保安不算很多，這會兒也都到音樂廳維持治安、應付突發狀況去了。沒人在這裡守著，也很正常。但下午李巖就遠遠觀望到了，除了貼身的女保鏢李潔外，念雨菲的另外兩個保鏢，都在這裡守著。現在念雨菲下來了，他們不是應該在這裡嗎？

帶著一絲懷疑，他走了過去，直接推開了玻璃門，再穿過一段不長的走廊。看到的是一個大的休息廳，裡面開著燈，但沒有人。除此之外還有開著燈的，就是左邊的一個休息室。

李巖本能的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放輕腳步，馬上來到了休息室的門口。門是關著的，不過門上有玻璃窗口，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他小心的側身探頭，瞄了一下裡面的狀況。

一看之下不由得樂了，裡面竟然是女人的槍戰！

沒有看到木老頭，沒有看到那兩個保鏢，殺手也沒有男的，一個女的拿槍指著念雨菲，而李潔則拿槍指著她。

念雨菲和李潔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而那個女殺手，則是背對著他，不過從背影也能認出是見過兩次的那個女子，昨晚跟金南秀、金南星吃飯；下午和一個男人鬼祟出現的那個女子。

看樣子，那個男的是把兩個保鏢引走了，或許另外一個女的，也參與了。而這個打入內部的女子，就利用機會殺念雨菲了。

念雨菲果然是見過「世面」，面對槍口，她這個可憐娃兒，已經沒有多少激動了。她淡定的說道：「我勸你還是走吧！一個星期前，兩個想要殺我的人，就死在我的面前。我的人會馬上過來，監視錄像也有你的相貌，等會兒你逃都沒機會了。」

她看淡了，李潔則無法淡定，這一次是直接槍口對峙，是她面臨最危險的一次。而之所以還能保持僵持，是因為她自己擋在了念雨菲的前面！

因為有她這個能動的活人盾牌，加上她手上的槍已經瞄準，只要一槍沒能將她身上的念雨菲殺死，必然死在她的槍下！同歸於盡也只能跟她，而難以解決了念雨菲，所以那個女殺手才能暫時不開槍。

「這裡沒有攝像頭，走廊的早已經遮擋了；至於你的保鏢，這會兒已經不知道是死是活了！」女殺手說著，恨恨的瞪了李潔一眼。

因為有兩個保鏢的掩飾，臨時加入的李潔同樣還是暗地裡的，也就李巖知道她的身份，才會明白她是貼身保鏢。別人見到，都以為是念雨菲在S市找的臨時助理、或者前來相伴的舊友。如果不是資料沒更新，失算、低估了她，這會兒女殺手已經殺了念雨菲。

「開槍吧！我保證能先擊斃你！」

李潔必須用自己的身體給念雨菲遮擋，她手裡的槍很穩，但身形、頭部則時而微微晃動一下，以干擾女殺手的瞄準。

「你以為我不敢？」女殺手冷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大家合作，你開個價吧！」她當然敢，身為殺手，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但她不甘心！

她知道念雨菲的話沒有撒謊，知道上個星期有兩個殺手死了，是跟念雨菲的保鏢同歸於盡的。那一次，殺手還是直面念雨菲，保鏢在斜側。而這一次，保鏢直接用身體擋著，她有把握槍殺了李潔，但也明白，在她中槍到完全死亡的片刻之間，還是能完成開槍、甚至開幾槍的。所以，她很可能跟保鏢同歸於盡，最好的結果就是跟念雨菲同歸於盡！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殺手也怕死！

所以，她還是保持了冷靜，決定先開價利誘李潔，保鏢的固定收入不錯，但無法跟殺人的橫財比。

這會兒的李巖，已經不得不管閒事了。念雨菲能不救嗎？李潔能不救嗎？

可是他現在有一定的客觀難度——他人在外面，門是關著的，他沒有槍支的準備！更重要的是，裡面已經槍口相對，只要他在門口一有動靜，必然讓女殺手鋌而走險！

當然，他還是有十足信心的，只是……不得不使用「心魔」控制的異能了！

人在外面的李巖，對著那個正逼李潔向金錢妥協、要麼同歸於盡、要麼一起發財的女殺手展開了心魔控制！

而他的人，則悄然退到了休息廳外的走廊處，拿出手機，播放了一下鈴聲，然後一副大聲講著電話進來的樣子，提醒裡面的李潔：「傻妞，記住我下午跟你說的話啊！」

電話鈴聲、人的聲音響起，讓剛剛被心魔控制，出現了一點幻覺的女殺手清醒了一下。耳朵立即警覺了起來。

而念雨菲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即泛起了無限希望，是他！他果然是我的守護天使！他出現肯定會沒事的！

「傻妞」這個讓李潔印象深刻的稱呼，她又如何能夠忘記？一聽就知道是李巖來了，更明白他是在提醒她、強調下午說的話， 她領悟到是讓她果斷一點、先下手為強！

在這一刻，李潔聽從了李巖的遙控提醒，立即開槍！

二百七十六

李潔到底是保鏢。即便決定把握先機開槍，也沒有直接射殺那個女殺手，而是開槍射中了其右臂接近肩窩的地方。從現場的情況，開槍射頭，也未必是最好的選擇，即便射中，在死亡前，還能有一點點的延續時間，能讓她臨終開槍、同歸於盡。而射手臂，則能讓手無力垂下，進而有一定的緩衝時間。

在子彈射中女殺手、她的手沉下的時候，李潔也快速的騰挪，轉身上步，漂亮的一腳，踢中了那個女殺手受傷、已垂下的手臂，除了加重其傷勢外、也將她手裡的槍踢飛了。那個女殺手可是專業的，不同於李潔以前遇到的那些，玩起命來，反應速度絕對要比李潔快！

她吃虧在於李巖對她的影響，在聽到電話鈴聲、說話聲音的時候，已經清醒了一下。思量著有人來了，應該馬上搶先動手，把對方解決，可就在那會兒，她的精神出現了一下恍惚，就是這下連她都沒覺察到、沒時間分析的片刻恍惚，讓李潔佔據了先機。

可是在子彈射中之後，劇痛還是讓她完全的清醒、恢復，也沒有時間考慮為什麼會反應遲鈍，趕緊做出了彌補。李潔沒有射她要害、沒有繼續開槍的風格，讓她左手迅速摸出了一把匕首，在她踢過來的時候，對著她的腿插去！

李潔那一腳的目的，是想要打擊她的攻擊能力，尤其是最具威脅的手槍，可是沒想到她在中槍之後，絲毫沒有在乎疼痛，依舊強悍的反擊，看著寒光一閃，忙扭腰將腿撤回。

女殺手是完全不顧自己的打法，不閃不避，仍由她踢中了受傷的手臂、仍由把槍踢飛，以攻為守、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又豈能毫無建功？雖然李潔閃得很開，沒有被匕首扎沒入腿中，但還是在小腿上擦邊了一下！而她反應很快，發現只是擦邊一刀。立即反手一送，將匕首往前刺了過去，直接刺入了李潔的大腿幾分！

平日裡，李潔打幾個男人都不在話下，雖然力量不是她的強項，但身手矯捷、輕盈快速，又有著豐富的實戰技巧，普通的幾個男人，往往能輕鬆撂倒。這雖然沒有讓她非常自傲，但卻也頗為自信。正因為如此，她敢擊落對方手裡的槍之後，展開近身格鬥。

可惜的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專業的殺手，殺手未必都是格鬥高手，可殺手的每一次出手，都是以重傷對人、致命為目的，這種拚命的出手方式，讓李潔也吃虧了。落腿退步之後，她忙舉起了槍！

可是手槍是需要一定距離才能產生威脅的，她的近身攻擊，已經縮短了兩個人的距離。間接削弱了手槍的用處，此刻手舉起了槍，卻根本來不及了，女殺手已經跟著撲過來了，匕首已經狠命的扎向了她的喉嚨！

如此不要命的攻擊，李潔不敢跟她耗，這麼近的衝過來，已經無法一槍打死了，開槍過後自己也要被捅個透明窟窿了。她忙將身體略蹲、偏頭，然後沒有閃身，反而是向前撞了過去！

因為她身後是手無寸鐵的念雨菲，讓女殺手衝過去的話，她就完了。李潔此舉也不算冒險，應該這個殺手也是女的，在體能上不會比她強大太多，而且已經中槍了，勢必能夠將其撞飛。

但女殺手在一襲未中之後，匕首隨即下落，往撞向自己的李潔的後背插去！

她已經獰笑了起來，而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念雨菲更是張嘴驚叫了一聲「小心」。因為她的匕首向下插去，若是李潔將她撞飛出去，則可能直接沿著背脊往頸部、頭部滑切過去！

李潔雖然看不到，念雨菲的小心也沒有說出具體的狀況，但她的心已經感覺到了，不由得暗暗叫苦，這一次真的狼狽啊！還是太輕敵、太大意了！

千鈞一髮之際，休息室的門打開了，有一個高大身影進來，一把抓住了那個女殺手握著匕首的手。將其整個人提了起來！

李巖來了！

……

李巖並不是故意裝低調的不出手、也不是裝逼的等著別人快要死了才出手，而是他剛剛不讓她們走火槍戰，製造意外過來電話聲音的時候，是在她們說話的時候，退步到了進入休息廳的走廊那裡。

而在提醒完之後，槍聲就響了，他也馬上過去，但比較有點距離。而說時遲那時快，裡面兩個女人的戰鬥，其實時間也是非常短的。

當然，李巖到了之後，也沒有在門口等著看到危險才出手，否則根本來不及。他過來即開門衝進去，跟她們兩個的搏鬥是同時進行的，所以才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抓住了那個女殺手。

他的提起不是抓起來玩，而是抓住她的手，使勁將她整個人拉動摔了出去，直接摔得撞在了牆上！

不等她落下，跟著補上了一腳，將其完全的踢暈了過去。

前面的女殺手被拉走，讓李潔失去重心，加上一條腿受傷了。稍微趔趄了一下才站穩，不用看她也知道是李巖來了。「謝謝你……」

李巖扶起了她，看著被劃破的褲腿，還有血跡，不由得皺眉，「你受傷了？」

看著李巖一出來，就將女殺手擊暈，念雨菲完全的放心，也趕緊過來，「多謝你啊！李姐，你沒事吧？」

她跟李潔只是這兩三天的相處而且。並沒有多少感情，但李潔是為了保護她受傷的，還是讓她很關心。

李潔搖搖頭，自己往休息沙發上坐過去，嘴裡冷靜的吩咐道：「念小姐，馬上打電話給其他人，讓他們回來保護你！」

然後又看著李巖，「如果再來殺手的話，我作用很小了……李巖，你會留下等到其他保鏢回來吧？」

念雨菲正找出手機撥號，聽到李潔後面的話，有點驚訝，才知道他們竟然是認識的，更讓她驚喜的是，意外的得知了他的名字！

李……巖？他叫李巖麼？這是他的真正名字？

李巖卻沒有回答她，直接過來身手到了她的腰間。

「你要幹嗎？」

「很明顯是要脫你的褲子。」李巖的手已經摸到了褲頭。

「你……」

念雨菲也呆住了，他要趁火打劫？不可能！他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當然，李潔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不好意思，伸手按住了他的手，使勁搖頭：「不行！」

「神經！這樣怎麼幫你包紮？難道你沒穿內褲不成？」李巖無語，都什麼時候了，還害羞什麼？又不是要把你扒光！

李潔臉上一紅，她當然是有穿的，只是要這樣被他扒掉褲子，還是難以接受。可是她的力氣如何跟李巖比？這一猶豫間，已經讓他拉下了半截，再想要伸手去提的時候，李巖一隻大手已經托住她的一瓣屁股，將其抬高幾寸，然後將她的褲子拉下。

為了方便行動、尤其是她擅長腿功，李潔從不穿緊身褲、牛仔褲之類的，一般都是寬鬆的運動褲，這也方便了現在的解除。

念雨菲聽到李巖的話，為自己的想法而慚愧，忙撥打了兩個號碼，同時木老頭、還有被調虎離山的兩個保鏢回來。

她運動褲扒下後。一條玉腿光潔白皙，另外一條則大腿、小腿都有斑斑血跡。

李巖將她的腿抬起仔細觀察，大腿是被刺傷，看起來傷口不深，小腿是擦邊的劃痕，都是不算很嚴重的皮肉傷，不過兩處都流血，而且剛剛受傷後她還在用力打鬥，現在已經流血很多，不馬上止血的話，會有失血過多的危險。

坐在沙發上的李潔，見他蹲在自己面前，又以如此姿勢看自己的傷處，覺得姿勢很羞恥，這倒也讓她分心了一點，沒有被疼痛左右。

「先包紮一下，然後去醫院！」李巖將她被匕首劃破的運動褲撕了一截下來。

這時候打完電話的念雨菲正過來看，見李巖的動作，忙說道：「木爺爺隨時給我準備著急救包……」

她很快翻找出了一個簡單的急救包，裡面有止血藥粉、藥棉、紗布、繃帶等急救用品。

李巖知道念雨菲的人生經歷，她經常遇到危險，這應該真的是那木老頭為她準備，給她受傷、中槍緊急救命用的。當下也不懷疑、不客氣，立即給李潔急救，很快就幫她止血、包紮好了，而且不用念雨菲幫忙，一個人就綁好了。

看著他熟練的動作，一向對他身份很好奇、覺得他很神秘的李潔，忍不住問道：「李巖，你以前是軍人麼？」

念雨菲撲閃著眼睛，在一邊不說話，她都忘記了音樂會，只想要趁機多瞭解李巖一點。

李巖白了他一眼：「你不一直覺得我很猥瑣麼？人民子弟兵會這樣嗎？」

李潔沉默不語，是的，今天之前……不，就是今天，還是很討厭他的，覺得他這個很可惡。可下午他的提醒、關心，還有現在趕來救命，都讓她討厭不起來。

「你……不給我穿上啊？」她努努嘴，示意該給她穿上褲子了。這樣在他面前只穿著內內、還叉著腿，實在讓她覺得很尷尬、羞赧。

為了不弄疼她，李巖托著她的腿，讓念雨菲幫忙穿好，最後提起的時候，李潔不好意思讓他再托住自己的腰臀，雙手穿著沙發懸起。只是現在她一條褲腿完整、一條褲腿少了一截、上面還破了、有血跡，不過總歸沒那麼尷尬。

二百七十七

念雨菲的兩個保鏢。也很快就明白了自己被調虎離山了，在念雨菲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趕回來的了，一起回來的還有木老頭，他只是在音樂廳裡面。看到念雨菲沒事，大家才放心，木老頭認真的向李巖道謝。上一次見到李巖的時候，他還沒有從念雨菲那裡知道具體的情況，並沒有向李巖道謝。這次加起來，就是兩次了。

那個女殺手如何處理，木老頭已經有他的安排，在看到現場的情況之後，他出去外面休息廳打了幾個電話，安排人來處理，包括這裡的血跡等。

李潔就有點讓木老頭為難，她本來是貼身保鏢，但現在受傷了，保護效果要大減，而且也應該要送她去醫院的，可這會兒人手不夠，雖然能拜託李巖送她。可現在殺手還有同黨，他巴不得李巖留下來保護念雨菲呢。

看出他的為難，李潔先開口說道：「我沒那麼脆弱，近身格鬥可能不行，但暗中保護，還是能盡一份力的，我已經包紮過了，等音樂會結束再去醫院吧！」

「多謝李小姐！」看到現場有刀有槍的，木老頭也知道剛才的情形不輕鬆，李潔為保護念雨菲還是付出了很大代價。

在看李巖的時候，卻發現他人已經趁亂走了！

李巖這不是做好事不留名，而是他很清楚木老頭會請他留下來幫忙。剛剛只有念雨菲和受傷的李潔，他可以留下來，現在他們回來了，他可不想接下他們的工作。碰上了救命可以，當保鏢就虧了，此刻的念雨菲，可不是當年沒有他守著就會死亡的孤女了。再則，他還忙碌著呢，要是去做保鏢了，等會兒怎麼應付其他人啊？

他的離開，讓木老頭很無奈，其實念雨菲和李潔都關注到了，但她們都知道，李巖這種人你不能強行留他。

……

念雨菲繼續上場，完成最後一段演奏。李潔和保鏢都到前台保護她，而木老頭則對兩個韓國人沒那麼客氣。帶著他們去見女殺手，追問為什麼要引殺手來。

李巖繼續變身跑來跑去。大家都已經習慣了，沒有說什麼。只是月瑤已經從他身上嗅到了一絲鮮血的味道，這讓她更是懷疑。只是中間隔著一個張語蓉，讓她不方便詢問，只能不再關心音樂會，隨時做好配合李巖的準備。

或許是木老頭已經找了更多的人來保護，或許那個女殺手就是主力，後面並沒有再發生針對念雨菲的攻擊，音樂會圓滿結束。只是金南星、金南秀兩個韓國嘉賓，並沒有參加謝幕。

鼓掌謝幕的時候，李巖已經溜走了，沒有在她們任何一個人的身邊，今晚能夠完成到這一步，已經非常的不容易了。但接下來送她們回家，可就無法分身跑了。無奈，只能一個都不送。

借口演出結束還有很多事情，還有人意外受傷了，他必須留下來工作一陣，把這個理由群發到她們幾個人的手機上，然後到了前廳側面。遠遠的看著離場的人群。

因為演出的過程中，大家都認真的聆聽，不方便大聲溝通，現在出來之後，都開始評論起今晚的演出來。跟一般的觀眾不同，李巖不再，郁小滴、黃櫻、海芙、溫倩怡都只是一個人，就張語蓉和月瑤兩個人作伴。她們出來的時候，無一例外，都在四下觀望，想要看看李巖會不會趕著出來，而且包括張語蓉她們在內，都在前廳走走停停，似乎想要等等李巖的意思。

這讓遠遠觀望的李巖暗暗叫苦。隨著離場人群的大批量離開，前廳的人越來越少了，這也讓躊躇等著的六個人，互相發現的可能性更大了。

這時候，他的電話也不停的震動，剛剛掛了這個的，那個又打來了，他根本不敢接聽。因為一接聽的話，不能讓她掛電話吧？抱歉、解釋、安慰什麼的，至少要說多幾句吧？那樣的結果，就是無論接了誰的電話，其他幾個人都會發現他正和人通話，做事就會被懷疑了。

觀眾走得越來越多，前廳的人流越來越稀，黃櫻已經聽話的離開，自己走往公車站坐車。而還在的幾個人裡面。海芙已經看到了張語蓉和溫倩怡！她不認識郁小滴，也不認識月瑤，但看到她們兩個公司同事，忙低下了頭，然後加快腳步往外面走。

張語蓉跟她相熟，她們是兩個女孩子來，要是見到她的話，肯定要問她和誰來的，她能說和李巖一起來的嗎？說一個人來，又似乎慘了一點。溫倩怡雖然不熟，卻是李巖的同事，要是真的看到李巖和她，說不定要笑李巖了。所以她趕緊閃人，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別說是溫倩怡，就是張語蓉都看到了她，但卻沒有認出來。

剩下的四個人，卻是已經見過一次面的，而且上一次見面，還有李巖在。這讓她們互相看到的時候，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大家各自猶豫了一下，然後各自走了過來，在中間聚到了一起。李巖已經跟著遠遠的觀望。沒看到海芙、沒看到黃櫻，稍微的放心一點，可看到她們四個人碰面在一起，不由得頭疼了起來。很想要聽聽她們講什麼，可是又不便靠近過去，那會被發現。

……

「溫老師……張小姐、月瑤小姐也在啊。」走近之後，郁小滴主動的打招呼。

溫倩怡也已經滿臉的笑容：「小滴你好啊，張總、月瑤小姐，也來聽音樂會啊？」

「兩位好。」月瑤也回應招呼，心裡則開始糊塗起來。難道李巖也約了她們？這才是他不停消失的原因？可他身上怎麼會有血腥味呢？

「你們好。」張語蓉也勉強打了一個招呼，她跟她們兩個不一樣。上次太子酒店的事。她就看出她們兩個跟李巖關係菲淺。溫倩怡似乎也沒有過度親密，或許還能說是因為一起工作原因、是比較好的同事關係；郁小滴則已經被她視為李巖的小情人了。

今晚李巖的行為，就讓她覺得很不對勁，因為月瑤幫他說話，往好的方向解釋，所以她也有幾分感動。現在見到她們兩個，心裡已經基本明白了。

因為張語蓉一貫很冷的形象，溫倩怡對於她的冷淡，也沒有太在意。她此刻很關心郁小滴的情況，明顯李巖同時約了她們，而陪著她的時間，可能就百分之二十，那百分之八十都在郁小滴身邊了？沒空接、不一起走，也只是掩飾，其實是要和她一起吧？

她笑吟吟的問道：「小滴，怎麼你一個來了？你家李巖沒有陪你嗎？」

卻不知郁小滴也是同樣的心思，她跟張語蓉接觸很短，只知道是李巖公司的老闆，而溫倩怡，則極可能是李巖暗戀、愛慕的女人。今天本來就覺得奇怪，現在看到她，也就恍然了。她心裡此刻正酸溜溜的：這臭大叔也太偏心了，陪我的時間才幾分鐘啊，大部分時間都陪她了！說沒空來接我、沒空送我，都是為了溫老師吧？

聽到溫倩怡這故意的話，郁小滴暗暗冷笑，你就裝吧！向我示威？想看我笑話？哼！我郁小滴才沒有那麼容易被打擊到的！溫老師，你固然成熟性感、魅力無比，可我比你年輕，我也會成熟的……我，是不會放棄的！

畢竟溫倩怡曾經做過她的家教老師，而且給她印象很好、很深，所以，即便已經把她視為情敵，也不便當場撕破面。不過她還是年少氣盛，又把溫倩怡試探的話，當成示威。因而忍著心中的酸楚、失落，有點不甘的諷刺起來：「看你說的，哪裡是我家的李巖啊，他暫時還不知道是哪個狐狸精家的呢。」

她這話落在溫倩怡的耳中，則有點刺耳了。溫倩怡心道：我又不屑跟你搶，是他自己找我的呢！這態度我想來還生氣呢。你還罵我狐狸精？

她還是笑吟吟的，但話也開始諷刺起來：「我還說李巖毫無魅力呢，原來還有狐狸精爭搶啊。不容易哦！」

郁小滴臉色沒那麼好看了，在她聽來，這不僅把她也罵為狐狸精，還貶低了李巖！

「呵呵，好男人當然有人搶，最討厭的就是有些狐狸精，佔著茅坑不拉屎、佔著窩兒不下蛋，好男人都讓糟蹋了。」反唇相譏的郁小滴，又拉攏現場的另外兩位女同胞。「張姐姐、月瑤姐姐，你們說是吧？」

被比喻成茅坑和雞窩的某男，在遠處打了兩個噴嚏，雖聽不到現場的情況，卻感覺得到氣氛不太友好。

她們兩個暗戰鬥法，另外一邊的張語蓉，卻比她們兩個加起來的憤怒還更大！無論關係如何，李巖都是她的老公，現在她們卻當著她的面，說他是誰家的、說是狐狸精家的！一口一個狐狸精，都把她罵進去了。她跟李巖夫妻關係有名無實，可不正像是郁小滴諷刺的有些狐狸精麼？

她早已經氣得不行，郁小滴還一邊諷刺著佔著茅坑不拉屎、佔著窩兒不下蛋、糟蹋好男人，還一邊問她是不是！

這也太欺負人了！李巖竟然把這告訴郁小滴，也忒不厚道了！

冰山美人已經暗流洶湧，火山一觸即發！

二百七十八

郁小滴以為李巖愛慕的是溫倩怡，而溫倩怡對他沒什麼感覺，所以剛剛諷刺的是溫倩怡，沒想到這句話，已經誤傷了旁邊的張語蓉，而且正中要害！

可憐的她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看到張語蓉沉下臉來，還以為她也認同自己的話哩！

而溫倩怡也被她這話給激怒了，我至於麼？明明是李巖跟你一起的時候，還想要來糾纏，你倒是把所有難聽的都扣我頭上了？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好欺負啊？信不信老娘真把李巖給搶過來？

她還是保持著微笑，語氣則客氣了許多：「郁小姐，你喜歡李巖是你的事，話可不能說得這麼難聽……」

月瑤此刻也是目瞪口呆，暗暗無語。她是因為李巖娶了張語蓉，對張語蓉也頗重視，又接觸之後覺得她很好，所以幫助撮合他們兩個。其他的郁小滴、溫倩怡，即便看得出她們跟李巖有點意思，也只能算是野花。自然不會幫她們的。

可是現在的狀況，貌似是小三、小四吵架，進而攻擊張語蓉這個正房了！只是郁小滴的話，有點犀利，讓她不能確定是不是李巖的意思，如果不是的話，她當然幫張語蓉反擊，可要真的是李巖借郁小滴的口說出來，她就不好說了。

她想了一下，退開幾步給李巖打電話。

張語蓉也忍不住了，冷笑道：「聽你的口氣，似乎你搶別人的男人還天經地義了？別人沒有讓給你就是不對了？郁小姐果然霸氣啊！」

說這話的時候，本來就佔著理，加上真的動怒，拿出了總裁的威嚴，郁小滴和溫倩怡都被她震住了。

郁小滴沒想到她是直接指責自己，可是對於她的指責，又無話可說。可不是嘛？李巖一直說他有老婆，他把溫倩怡當作老婆，早就喜歡她了，自己確實是後來者、第三者啊！

溫倩怡也沒想到張語蓉會幫自己說話，因為公司自己人的緣故？她也有點糾結，因為自認為跟李巖沒什麼，現在張語蓉這一幫腔，倒顯得真是郁小滴爭自己男朋友了。

月瑤撥了李巖的號碼，心裡著急，眼看張語蓉也參與了進去。等會兒還不知道會不會升級呢。快接電話啊！

郁小滴在無語片刻之後，反應過來了，看看溫倩怡、又看看張語蓉，然後哼了一聲：「我倒是忘了，張小姐是溫小姐的老闆呢，當然幫她了。不用給我扣帽子，搶別人的男人自然不對，可如果男人全心愛她、女人自己卻毫不珍惜，又怪得了誰？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在你們眼裡，李巖只是一個沒錢的小職員，是不配喜歡你們這些女強人的！我就喜歡他，我就覺得他很好，我也不會任由你們糟蹋他！」

她說完，立即轉頭就走了。人家有三個，她才一個，無論吵架、還是打架，都不划算啊，所以她乾脆走人！

只是想到自己為李巖可以不顧一切，他卻把八成的時間陪伴溫倩怡，只留給自己兩成。在他心裡，就只有這麼一點兒啊！這又讓她離開的時候，眼淚忍不住揮灑出來。

她們也看到郁小滴氣哭了，而且也被她最後兩句話給震撼到了。無論是張語蓉還是溫倩怡，都捫心自問：這是真的嗎？李巖全心喜歡我，我因為他的身份能力而不能接受他？

看著為李巖爭辯落淚、全心付出的女孩兒的背影，她們也無話可說，要說真的對李巖如何，是不能跟她比呀！

而這心態，也讓她們疏忽了對方，溫倩怡是根本沒想到張語蓉會跟李巖有所糾葛，張語蓉對主要是視郁小滴為搶男人的小狐狸精。她的離開，讓她們都冷場了。

「張總，多謝，其實……」溫倩怡想要解釋一下，自己跟李巖沒什麼。

可張語蓉已經回過神來，也不想跟她多說，擺了擺手，然後轉身跟月瑤說道：「月瑤，我們回去吧！」

月瑤點點頭，掛了電話，陪著她一起出去。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溫倩怡在那裡站了一會兒，然後苦笑搖頭，一個人走了。

……

剩下遠遠看著一切的李巖，靠牆坐在了地上。剛才的情況，他全看在眼裡，已經吵起來了！本來是想要讓她們開心一下的，結果不歡而散。這還是海芙跟黃櫻不在的情況，否則可能會鬧得更大。

他因為聽不到她們說什麼。只能猜測。但後來月瑤撥通了他的電話，因為就在她們邊上，月瑤也不便多少、把情況告訴他，只能把手機略微調好方向，讓他能夠聽到她們在說什麼。

前面的話，他已經聽不到了，那時候只聽到郁小滴的一段話。

『搶別人的男人自然不對，可如果男人全心愛她、女人自己卻毫不珍惜，又怪得了誰？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在你們眼裡，李巖只是一個沒錢的小職員，是不配喜歡你們這些女強人的！我就喜歡他，我就覺得他很好，我也不會任由你們糟蹋他！』

這話重重的擊中了他的內心，他很明白，她們沒有糟蹋他，但今晚，他已經傷害了她們！

小滴，你這是何苦啊！

她的執著，讓李巖更是感動，覺得不跟她一起、好好對她，實在是對不起她。

可感情也不全是感動啊！張語蓉因為身份綁在一起、住在一起，因為責任。也同樣有了感情；溫倩怡第一次見面就印象大好，當晚再見更是覺得不錯，之後相處也一直很好，能不在乎嗎？海芙、黃櫻，也各有各的情況……

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李巖摸出了煙，給自己點上。

無疑，今晚是他一次瘋狂的舉動，這後果，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甚至還不到他預計最嚴重的情況。

今晚。他證明了一件事，靠著隱瞞、靠著打時間差，即便能維持同時幾段關係，但對她們是很不公平，對自己也是非常辛苦的事情。

也證明了時間、年齡、身份等對感情來說，都不是最主要的因素。關鍵是有沒有用心！沒有用心，她們是能夠感覺得到的！

……

電話已經不震動了，剛才大家都想要打電話給他，現在沒有人打電話給他了。海芙和黃櫻已經先走了，她們四個，經過剛才的碰面，還能對他有什麼好感覺嗎？

外面的觀眾也走得差不多了，周圍變得很安靜，李巖感覺好像一下子被全世界都拋棄了似的。面前的世界，只有吐出的煙圈。

「李巖？你怎麼還在這裡？」一個聲音在幾米外響起。

李巖抬頭看了一下，是李潔，只有她一個人，還是瘸著一條腿。他本來不想打理的，但見她要瘸著腿過來，只好站了起來，自己走過去。

「呵呵，我在……等你啊！」李巖笑了笑，沒想讓她看出自己的落寞。而且也不能告訴她實情，且不說會不會被她幸災樂禍，肯定會替郁小滴打抱不平的。

李潔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然後甩了甩頭髮，酷酷的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念雨菲他們走了？」

「嗯，木老帶著其他人送她回酒店了。我現在這樣……哼，怎麼保護人？還怕拖累人呢。」李潔自我解嘲的說。

「我就知道他們會讓你自己去醫院，走吧，我送你去。」李巖過去扶住她。

「你和小滴來的吧？她回去了？」

「嗯。」李巖不想多說，因為現在想到小滴，就覺得愧對她，其他人也一樣，為了不讓自己沉湎在這種負面情緒裡，他決定先冷靜一下。正好陪李潔去醫院，先不想其他的事情，慢慢來了。

李潔是腿受傷了，大腿、小腿都有傷，行走吃力便會疼，即便李巖扶著，也還是需要用叫走路的。

看她似乎無所謂的樣子，可行走速度說明了她的難受，李巖走到了她的前面。蹲下了身子。「這樣走太慢了，我來背你吧！」

「啊？……這不好吧？」李潔有點窘，在她最強項的身體方面，卻要李巖幫忙，已經讓她覺得挫敗，要讓他背的話，更是有點打擊。

「行啦！我知道你厲害，你是很牛的女保鏢，你覺得要我背以後不用出來混了……可你現在受傷了，你走路疼，吃力還可能再出血，你需要的只治療，如果你這條腿廢了、落下後遺症什麼的，你才真的不用出來混了！」

李巖需要一點事情來做，那樣才能讓自己不想那麼多。

「那……好吧。不過你別告訴小滴……」

又提……李巖無奈道：「大家都姓李，你就當是我妹好了。你受傷了，背你去停車場而已，有什麼好避諱的？」

李潔又忍不住暗暗嘀咕：天下姓李的過億呢，憑什麼就得是你妹啊……

見李巖是誠心的，而不是想要看笑話，加上也真的想要休息一下，便伏身上去，讓他背著。「你小心別碰到我傷口啊……」

李巖背著起來，用手托了托。健康的一條腿，自然可以托著大腿，受傷的因為上下都有傷，只能勾著腿彎，但也可能拉扯到，無奈，他只能向上一點，托著她的臀下。

被一個男人背著，對李潔來說，是非常微妙的事情，只有小時候父親背過。從練武開始，就要求很嚴格，根本沒有小女孩的撒嬌，李巖現在的背負，勾起了她遙遠的童年回憶，然後閉上了眼睛，讓自己安心的歇息一下。

二百七十九

李潔給人的印象一向是酷酷的，這次因為受傷而由李巖背著，但在他的背上，她的身體一直是僵硬著的。她跟男人的接觸從來都不少，不過無論是保安公司的訓練、還是保護工作時候的出手，基本上都是拳和腳的接觸，像現在這樣貼在男人的背上，對她來說，是從未有過的。

她的手扒著李巖的肩膀，臉貼在他的頭側，整個人變得很安靜，一句話也沒有說。身體僵硬，心裡卻是柔軟的。她感覺著這一種遙遠的記憶、閉上了眼睛，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兒童時代。從開始練武，她就被按照男孩子的要求來對待，她父親對她的期待，她自己對自己的期望。甚至超過了男孩子，以至於她一刻都不能鬆懈。

現在受傷之後，趴在李巖的背上，讓她發現，就算再要強又如何？女人終究是女人，有個男人可以依靠，還是挺不錯的事情。

到停車場的距離不是很遠，在李潔閉著眼睛想東想西的時候，李巖已經帶著她來到了停車場。她不想說話，他也沒有說什麼，直接去尋找自己的車。

停車場只剩下小部分的車還停車，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放下李巖，開門扶著她進去。這時候，發現有兩輛車接連開走了。在李巖抬頭張望過去的時候，發現似乎都挺眼熟的……

糟糕，她們都沒有走啊！還在這裡等著呢！

這一下更是百口莫辯了！

……

是的，除了先走的黃櫻和海芙，剛剛分別散開之後的郁小滴、溫倩怡，來到停車場之後，都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想要在這裡等著，想要在李巖找對方的時候，出來諷刺他一頓。即便是張語蓉和月瑤，也沒有走遠，她們把車開出去了，就在外面附近等著。

李巖先落入了張語蓉和月瑤的眼裡。本以為他是要去找她們兩個中的一個，沒想到他竟然還背著一個女孩子出來！張語蓉更是氣得無話可說，立即開車離開了，就連月瑤也無法幫他說話了。

而走入停車場之後，他的行為當然也落入了溫倩怡和郁小滴的眼裡。兩個人都在停車場等著，互相之間是充滿了第一的，即便不靠近、隔著距離也能感覺得到。現在好了，一下子兩個人的怒氣都轉移到了李巖的身上！

原來不止是郁小滴，他竟然還有一個！對於李巖的花心之舉，溫倩怡暗暗冷笑，立即開車離開。

而郁小滴本來是對李巖最寬容的一個，可是看到李巖對那個女孩的親密愛憐，她哭了，一片癡心本是甘願，即便大部分重心在溫倩怡那裡，她還是有勇氣面對。可是現在見到李巖還有一個，而且看那模樣，比對她和溫倩怡都好。她已經被踐踏的芳心，彷彿又被狠狠的踩了幾腳！

她失望了、挫敗了，黯然傷神的開車離去，一刻也不想多留。

……

發現剛剛離開的是溫倩怡和郁小滴。李巖的心裡又沉重了一下。

「怎麼了？」李潔還是很警覺的，李巖的躊躇，她立即發現了。想到剛剛那個女殺手還有同黨，當即警醒起來。

「沒事，我送你去醫院。」李巖上了車，把車子開出了停車場。

猶豫了一下，李潔搖頭道：「不用去醫院了，只是皮肉傷，止血了、休養幾天就好了。你送我回家吧！我家裡自己有常用傷藥。」

李巖想著現在她們幾個也不會聽自己解釋，還是等大家冷靜一下吧。便決定送她回去：「你確定不用去醫院？」

「我家是開保安公司，我從小練武，這點上算什麼？」李潔傲然說道。

見她這麼說，李巖也不多勸，他剛才是看到了傷口，疼痛自然少不了，但止血之後，也不是太嚴重。

「你家住在哪裡？」

「公司附近，還記得嗎？」李潔又說了一下她們公司辦公室的地址。

李巖曾經去過一次，大致還是清楚的，當即開車過去。

「你真的是留下來等我？……小滴知道嗎？」

「她不知道。」

聽到他的回答，李潔沉默了。她本想要幫他解釋一下，但如果郁小滴不知道的話，解釋或許還會讓她懷疑。她不知道李巖今晚不停跑動，約了五六個。這會兒已經宛如後院失火一般。

到了捷銳公司附近的地方，按照李潔的指路，來到附近一個住宅小區。他們公司在訓練基地有自己宿舍，而在這市內的辦公點，也租了幾套房子，讓常駐辦公的聯絡人員、保鏢執行任務前後臨時住的地方。她也有一間宿舍。和公司的一個文員住在一起。

反正已經背過了，停好車之後，李巖本來想要繼續背她上去。李潔卻死活不肯了，雖然他們公司在這裡宿舍的沒有幾個人，但她還是不想被人看到了。

扶著她的速度慢了許多，上去的時候，李潔也講解了一下，雖然她掛名是個經理，但其實他們在這裡的公司並沒有幾個人。像楊大龍這樣的，都是帶著保安在天堂集團附近有宿舍，是由天堂集團負責的。其他無論是保安還是保鏢，一般都是客戶聯絡的時候，才約好時間通知過來的。

開了門進去，是二室一廳的房子，李潔讓他扶著她直接去自己的房間。剛剛只是急救止血，現在回來，李潔本來是要清洗一下傷口，再敷一點藥，重新包紮過的。李巖聽到她和一個女同事一起住，覺得這事情可以交給她的同事來處理。

可是在客廳的時候，兩個人都趕忙進入李潔的房間。因為他們明顯的聽到另外一個房間裡面傳來女人「啊哦」之類的呻吟，一聽就知道是在做什麼事情了。

扶著她到了床上坐下，讓她自己脫褲子。然後去洗手間裝了一點水過來。按照她的提示，把一個醫藥箱拿了過來，然後先抬起她的腿，給她擦拭腿上已經乾涸了的血跡。

李潔現在是坐在床上，不像之前是在沙發上，這樣被抬起腿來，有點重心不穩，只好乾脆躺在床上，只是下身只有小內內、加上躺著床上的姿勢，還能聽到隔壁的聲響，讓她覺得更加的羞人。

李巖則根本沒有這個心思。擦拭乾淨之後，然後拆開了一處包紮，看了一下傷口，他不由讚道：「念雨菲那傷藥還是不錯的，我看就不用清洗、重新敷藥了，等明天你再換藥吧！」

李潔當然是相信他的，便答應了一聲。

李巖把她的雙腿移到床上，拉過被單蓋住了她的下身，讓她不那麼尷尬。

「好了，你自己休息一晚上，明天還是要小心一點。」

「嗯……你要走了麼？」李潔忍不住問了一句。這或許有點多此一舉，他本來是送自己回來的，現在已經安頓好了，不回去難道這點小傷還留下來照顧一夜不成？

「嗯，再抽根煙。」李巖也有煩躁，送李潔回來，除了她受傷之外，也是他給自己找一點事情做，現在離開這裡，就必須面對自己的煩心事了。他也想要抽根煙，讓自己平靜一下。

「今晚……真的多謝你。」看他還要抽根煙，雖然也就一會兒的時間，但李潔還是覺得安慰不少。「如果不是你出言提醒，我可能就跟那個女殺手耗上了，甚至可能同歸於盡。」

「接受教訓吧。」

這時候，隔壁女同事叫得更加響亮了，讓兩個人都有點尷尬。

「真是的……平時她是一個人的，可能不知道我今晚會回來吧……」李潔覺得很丟人，雖然這個點兒，很可能是跟男朋友睡前的恩愛，也可能不知道他們回來了。可讓人聽了，還以為她跟什麼人住一起呢……

李巖也只能笑笑，無論她的同事如何，都是她的住宿環境，不關他的事。

隔壁的人或許完事後起來去清理，發現外面客廳燈開著、發現李潔回來了，立即想起急促的悉悉索索聲音。很快。就聽到外面開門、關門的聲音。緊接著，有人敲了敲門，然後自己開門進來了。

「經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今晚回來，就讓我男朋友過來了……他已經走了，以後我不會了……」匆匆套上一件睡衣的女同事，開門後就低頭向李潔解釋起來。

這讓李巖哭笑不得，李潔也是很尷尬。

「沒事，你休息去吧！」

聽到李潔的話，她才抬頭，驚訝發現裡面還有一個男人，又看到李潔躺在床上，被單遮蓋下身，從露出的小腿，依稀可以看出下面沒穿褲子。她頓時大窘，又連連道歉，看來是撞人好事了！

看著她匆匆進來、匆匆出去，李巖搖頭好笑，起身端著盆子裡的水出去了。

在他來到洗手間，還沒有倒掉盆裡擦洗了血跡的水，那個女文員已經又匆匆而來，他只是洗毛巾當然沒關門，所以她直接就進來了，估計充要洗澡清潔。

「不好意思啊，你先用……」她尷尬道歉，在準備出去的時候，驚訝的發現盆裡的水儼然是擦過血。又聯想到李潔的模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難道他剛剛把李潔給破了？

李巖可沒有她想像力豐富，看著這個真空睡衣的女子，倒了水，交待了一句：「李潔受傷了，不太方便，明天你幫她上一下藥吧！」

啊？我也知道是不方便的地方，可讓我上藥？這也太難為情了吧？女文員懵了，想著李潔不僅僅是同事、上司，更是老闆的女兒。唉，這年頭工作不好找，只能認了。

看她點頭答應的時候一臉悲壯，讓李巖很奇怪，李潔是老虎，會吃人麼？

二百八十

從李潔宿舍離開，李巖一個人坐在車裡面抽煙，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去哪裡好。回家？這會兒張語蓉估計火冒三丈吧？

但其實他最擔心的，不是張語蓉火冒三丈，那樣反而說明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最怕的就是她再次恢復以前的冷漠，那種好像看陌生人一樣的態度，以前他是不在乎、自然無所謂，如今經歷過一段時間的在乎之後，再面對那種態度，會是另外一種滋味了。

拿著電話，李巖不停的上下翻著未接電話清單，在收到他短信之後，她們都打過電話，只有月瑤的接了，其他人的都未結，此刻全部排列在一起了。

思量了半天，他還是決定從易到難吧！

張語蓉、溫倩怡、郁小滴她們互相撞破了，估計這會兒情緒非常大，打過去的話。結果很可能是受打擊的，那樣喪失信心。

最容易的，無疑是黃櫻，她是一個單純的女孩，跟她們其他人也幾乎沒有接觸過，今晚她就是最投入聆聽音樂的一個，也是最先聽話離開的一個。

決定之後，李巖撥通了黃櫻的電話，很快那邊就接通了。

「黃櫻，你回到家了沒？沒事吧？」李巖打起精神來問候。

聽到他的話，黃櫻開心一笑，「我沒事，已經到家了。你呢？才剛剛忙完？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今晚……真對不起啊。」聽她的口氣，今晚還是很開心，李巖不忍看她也睡不好覺，沒有講出原因來，只是道歉了一聲。

「沒關係的！我今晚已經很高興了，我要多謝你呢。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做飯給你吃呀。」

李巖此刻哪有這心情啊！「嗯，好啊。不過你現在剛剛上課，還是以上課為主吧。日後還長著呢。」

「嗯……那你明天上班麼？」如果他是因為門票的事情週五才請假，那現在應該回去上班了吧？

李巖笑了笑：「應該會吧！你好好休息，你可從來不遲到的哦。」

「嗯。」

又跟她說了幾句之後，李巖才掛了電話。

明天上班？且不說語蓉老婆會不會一怒之下，把他調到哪個分公司去。就算一切如常，怎麼面對溫倩怡啊！

從認識溫倩怡一來，絕大部分的時候。都看到她滿臉笑容的。不管別人覺得是樂觀分子、還是虛假的職業笑容，至少和她相處的時候，都是非常舒服的。這會兒……她可能正惱怒著，明天也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了。

正想著也該給海芙打個電話，她卻已經先打過來了。

「忙完了？回家沒有？」

「呃……在路上，你呢？」

「我早已經到家了，還洗完澡了，正要睡覺呢。」

「那就好，總之今晚很對不起。」

「說什麼呢？今晚雖然你陪著我的時間不多，可我是來聽音樂會的，又不是要和你聊天，總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讓我感覺好像年輕了好多……」

聽到海芙輕鬆的語氣，李巖有點欣慰。「還有這效果？那下次帶你去看年輕偶像們的演唱會，和十幾歲的女生們一起尖叫吶喊，估計你也能回到十幾歲的心態。」

「呵……好啊。可就怕把人家小女生們都嚇倒了。」

「那是一定的，你只要一抬頭、一挺胸，讓她們見識一下什麼是椰子奶、木瓜奶，自然會感覺到『七尺大乳』的壓力，還不自卑死？」

「呸！小色狼……」

「色就色，狼就狼，能不能別加個小字？」李巖也放開心情。和她調侃起來。

「你就是小色狼，不服啊？」海芙已經被他影響良多，兩個人的時候，尤其現在還是打電話，讓她可以很放得開，絲毫沒有師太總監的模樣。

「唉……說起來，我現在就是一匹蕭瑟的狼啊。」

「不扯了，我要睡覺了。」能跟他如此隨意的說話，都海芙來說，也是難得的體驗和享受，平日裡除了嚴厲還是嚴厲啊。不過考慮到李巖在路上，那樣分心講電話不太好。

「行，不過你睡覺前，得幫我一個忙、先幫我做一件事。」

見李巖聲音嚴肅，海芙也認真了起來：「什麼事？」

「幫我抓幾把椰子、木瓜，想她們了。」

海芙一愕，想了一下，還是結合他前面的話，才明白木瓜、椰子指的是什麼，頓時啐罵起來：「噁心……她們可不想你呢！」然後又低聲笑道：「誰讓某人早上的時候裝正人君子來著？」

「……」

……

經過黃櫻的溫馨、海芙的曖昧，讓李巖的信心已經恢復了幾分，情緒也平靜了下來。他發動車子，往S大趕去，然後撥動電話給溫倩怡。

是的，他決定趕過去見郁小滴，怕她小女生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溫倩怡更成熟，去她也不會見，還是先打電話好了。至於家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關機……」

溫倩怡似乎料到他會打電話過去，直接關機了。這讓李巖有點無奈，只能明天上班時候再做她的工作了。

他把速度開到最快，這麼晚了，路上車輛也不是高峰，讓他以最短的時間來到了S大。

一直來到來過的宿舍樓下，想要直接上樓。看樓的大嬸卻不讓他上，說是太晚了，這會兒不許男的進入女生宿舍。彪悍大嬸還高吼了起來：「姑娘們——送客嘍！」提醒樓上還有的男生離開。

李巖有點無語，總不能強行衝進去吧？那樣被無數人圍觀，更會讓郁小滴難以接受。

無奈，他只能在下面發信息給郁小滴，告訴她自己在宿舍樓下，讓她下來一下，有話當面跟她說。

可惜信息發完，卻石沉大海，並沒有以到達對方的反饋提示。他忙撥打了一下，……又是關機！

商量好的啊！

關機？你以為我不敢叫啊！

可張了張嘴，想要叫還真的是難以叫出來！

要說年方二八（16）的小男生，還有點清純、不好意思喊；現在年已二八（28）的老油條，臉皮是絕對夠厚了。只是他根本沒有過這樣的經驗，年輕時候都沒有對著女生樓喊話的經驗，現在都可以算是大叔的人了。玩這一招，實在有點丟架啊！

李巖低頭躊躇，抽了一根煙，在看樓大嬸警惕的目光裡走來走去。

他想起了上次在這裡遇到的兩個男生，人家為了小小收入和累積經驗，都可以毫不在乎。自己為了喜歡的女生，又不是在這裡上學，還有什麼好丟人的？

小滴可以為了自己，跟她的朋友們吵架；跟她的同學翻臉；跟她當年的家教老師鬧翻……我為她做過說明？

她跟我一起的時候，總是那麼的坦然，那麼的率直。別人嘲笑老男人，她都不覺得丟人。我叫她一次就覺得丟人了嗎？

想到這裡，李巖慚愧的丟了煙頭，然後看準了一下她們的宿舍，在下面對著上面大喊了起來：「XXX宿舍的！出來一下！」

還是有點放不開啊！當然，直接叫郁小滴的名字，讓人人都知道找她，對她可能影響不太好。

李巖的本意，是想要讓她們宿舍的女生們聽到之後，出來看看、通知她；或者郁小滴聽到會出來。可是這方式，為了讓她們聽到，他的喊聲又夠響亮，卻讓人覺得像是來挑戰的！

霎時之間，不等郁小滴宿舍的人出頭，其他樓、其他宿舍的女生，已經一個個的探頭出來，張望下面叫陣的男生；剛剛被『姑娘們、送客嘍』哄出來的一些男生，還沒有走遠，也都驚訝的張望；看樓大嬸似乎覺得李巖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此刻已經左手掃帚、右手拖把，頗有準備衝鋒陷陣、暴打流氓的架勢。

李巖沒想到自己低調的一聲喊，竟然比『安紅，我愛你』殺傷力更強，一下吸引了那麼多女生圍觀，不由得大窘，有什麼熱鬧好看嘛！

還好，他在樓下，又是晚上，不用擔心老臉會紅的問題，甚至不用擔心她們看清楚模樣。

郁小滴宿舍幾個女生也出來了，她們很快就認出是李巖，也知道他肯定是來找郁小滴的，只是不知道他們出什麼問題了，也不知道李巖如何稱呼，只有昨晚吃燒烤時候靈無愛帶頭喊的「教練哥」，幾個人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小薰MM本來看李巖不爽，此刻見他似乎來找茬、對郁小滴不太友善的態度。當即在上面擺足氣勢。『厲聲』喝道：「兀那老賊！找吾等作甚？！」

一副學古人說話，卻既無將軍豪氣，也無綠林匪氣，只有少女嬌氣，還把人叫成老賊，惹得所有聽到的女生們，都捧腹大笑起來。整棟樓女生一起笑，也算是一大奇觀，聲音也頗大了。

李巖硬著頭皮，繼續問道：「我知道你是小薰，她回來沒？我找她！」

她們幾個當然知道他是要找小滴，小薰見剛剛已經惹來大家的集體大笑，正想要繼續戲耍他。陸旻心地善良，也知道他們的情況，自己也是有男朋友的過來人，估計是兩人鬧彆扭了。便在上面告訴她：「她沒有回來！可能回家去了！」

「多謝！」

「大叔，你找誰啊？我行不？」

「哥哥，她不在，我們宿舍大把啊！」

「客官，上來呀！」

……

這個年紀的女生，玩起來很放得開，又是她們的主場，這麼多人一起圍觀一個，有不少MM便大膽的調戲李巖，讓他在拖把大嬸的虎視下落荒而逃。

二百八十一

李巖開車離開的時候。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郁小滴是在看到他背著李潔進入停車場的時候開車離開的，如果她那時候就開始回家的話，以晚上的路況，和她的跑車速度、負氣狂奔，即便回去遠一點，這會兒也應該早到了。

那時候因為小滴有生命威脅，郁家除了周雲飛帶隊的保安、保鏢，還請來了李潔保護她，那個時候李巖又幾次救了她，為了聯繫他們保護、接應，李巖也有周雲飛的電話。

現在他不知道郁家的固定電話，不知道郁宏、陳明英的電話，便只好打給交道不多、互相印象也不是很好的周雲飛。

「李巖？你找我？」接到李巖的電話，周雲飛還是有點意外的。

「周隊長，你現在在哪裡？小滴回家了嗎？」李巖沒心情跟他客氣，一邊開車，一邊開門見山的問了起來。

「郁小姐？沒有啊。」周雲飛更是意外，他只是負責安全工作的，他無權過問郁小滴的行蹤。現在過了非常時期，也沒有時刻有保鏢跟著她。不過問她有沒有回家。還是可以確認的。「怎麼回事？」

李巖簡單的說了一下：「我不知道她現在去哪裡了，也不在學校，你用GPS查一下她的車在什麼地方吧！」

周雲飛沉聲答應，立即掛了電話。

為了不做無用功，李巖停了下來，開始分析郁小滴的情況。剛才就不用去宿舍，像她這樣不開心的時候，應該不會回去宿舍；有可能是回家還沒有到，也有可能是另外找個地方清淨一下，關電話只是不想理他而已。如果只是這樣，都沒有問題，就怕她出意外了……

郁小滴如此，溫倩怡呢？

她應該沒事吧？她或許都不喜歡我，今晚即便氣憤、也更多的是覺得荒唐，而不會影響到她的心情如何，她也應該更能照顧自己。

李巖坐著靜等，感覺時間過得太慢了。

好不容易，周雲飛回復了，得知信息之後，李巖卻愣住了，久久無法平靜。

周雲飛告訴他GPS定位的大致地段，赫然是他住的後海別墅區一帶，而且信號一直停在那裡！

難道在停車場的時候，張語蓉和月瑤也是看到背著李潔出來的時候才走的？而郁小滴竟然跟著張語蓉回去了？

車停在那裡，現在兩個人不會在家裡真人PK吧？

李巖很糾結，趕緊開車回家。打是不會打起來的，但郁小滴找到了家裡。這問題就必須攤開來說了。

只是他有點疑惑，怎麼說月瑤都是他的心腹，就像剛才、她不方便說話，也會用那樣的方式把訊息傳遞給他，如果郁小滴真的到了家裡，她怎麼會不覷機打電話告訴他呢？兩個人合起來，把郁小滴暴揍一頓？

一邊快速的開車，李巖撥通了月瑤的電話，想要瞭解那邊的情況。

電話響了一會兒之後，才被接通，月瑤壓低聲音問道：「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同時約了她們四個？你知道她們都為你吵起來了嗎？」

她的語氣有點重，雖然她是無條件支持李巖的，但今晚的事情，任何女人都會站在女性一方的，沒有大舉討伐他已經不錯了。

李巖苦笑了一聲：「不是四個，是五個……」他心裡暗暗加了一句，這還是把你跟語蓉放一塊兒算的，李潔當然也不算在內的。

「五個！」月瑤有點無語，這也太過分了……在她為張語蓉抱不平的時候，又隨即心跳加速起來，五個的話。豈不是連自己也包括在內了？從今晚的情況來看，他約去的都是他喜歡的女的，難道他也喜歡我？

這個想法讓月瑤又是激動，又覺得慚愧，本來她還是跟張語蓉同一陣線的討伐郁小滴、溫倩怡等人，可是轉眼之間，自己不也成狐狸精了嗎？

李巖沒發現她的不對勁，繼續說到：「我知道你想要罵我，不過現在不是時間，你先告訴我家裡的情況怎麼樣了吧？還有剛才她們是怎麼吵的。」

月瑤回過神來，想了一下，然後快速的把剛才在音樂廳三個人會面交談的情況都告訴了他。

李巖聽完之後，非常的糾結。她們不知道，他自己可是很清楚。所以，立即就明白了，溫倩怡和郁小滴，都只是以為他約了兩個人，而只給了自己百分之二十的時間，而把另外百分之八十的時間給了對方。二八理論啊，八的一面自然是最重要的。而且也把他最後的借口，當成要送對方了。

所以她們兩個才會有點劍拔弩張的耗上了，可是沒想到張語蓉也湊一起了，而且她們的話裡面，尤其是郁小滴的比喻，直接把張語蓉給罵進去了！其實她是不知道、無心的，可這就像是當著和尚罵禿驢、當著道士罵牛鼻，張語蓉不怒才怪呢！

「語蓉怎麼樣了？」李巖歎問。

「你說呢？」月瑤沒好氣的反問，「只是她們兩個，已經讓語蓉氣得夠嗆。你倒好。又來一個，還大庭廣眾之下背著走！我們本來就停車在外面，想要看看你要跟誰走，是送溫倩怡、還是郁小滴，沒想到竟然還有第四個，語蓉氣得馬上就回來了。她回來到現在，都把自己關在辦公房裡，說要冷靜一下，我有點擔心她……還有你們的關係。你現在在哪裡？跟那個女的一起，今晚不回來了？」

聽著月瑤的話，李巖稍微放心了一點，至少語蓉還是會發怒的！說明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以後會如何難說，至少這些日子以來，還是有他的位子。

「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我背著出來的那個，是念雨菲的保鏢，她的腿受了刀傷，其他人都保護念雨菲去了，沒人理會她……」

「你就發揮出英雄救美的本能？順便再勾搭了一個？」月瑤苦笑：「大哥啊，你現在已經後院失火了，你難道還嫌你的女朋友不夠多嗎？即便你實在管不住自己的花心，也要看時間啊！她受傷了。難道非要你救不成？腿而已，又不嚴重！還非要你背不成？」

「要是普通陌生人，我也懶得多管閒事。這個人是我以前認識的，她保護郁小滴的時候認識的，算是熟人了。我哪裡知道你們都沒有走啊！」李巖更是冤枉。

「郁小滴的保鏢？又成了念雨菲的保鏢？你又認識？念雨菲你也認識？」月瑤感覺怎麼越來越亂了。

「你先別亂想……念雨菲我也認識，是這樣的……」李巖簡單的把認識念雨菲的過程講了一邊，她是完全可以放心的人，所以不僅僅說了香港再見面的事情，把當年的往事也大略的提了一下。

月瑤幽幽歎道：「這讓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能有個把所有的秘密都吐露出來，李巖也舒坦了不少，吁了一口氣。笑道：「Queen，把所有都告訴你之後，我的秘密變成有兩個人分擔，壓力也一下減半了。」

「可我的壓力就平添了幾倍！」

「好了，不說這個，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郁小滴跟著你們回去了？」

「郁小滴？沒有啊！她只是普通人，不可能她跟蹤了我都沒發現吧？」

月瑤肯定的話，讓李巖有點迷糊了，郁小滴沒有跟著去？那是怎麼回事？以她的能力，或許能瞞過張語蓉，但絕對瞞不過月瑤的。難道周雲飛撒謊了？他又什麼意圖？

無論如何，他快速衝擊下，路已經走了不少，這會兒跑去郁家找周雲飛可是不划算的，電話裡也說不清楚。難道是郁小滴吩咐周雲飛這麼說的？

如果是這樣也好，至少說明她已經安全到家了。

「沒事了，我找找找，你看好語蓉，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把速度開到最快，盡可能的往家裡趕回去。

在他回家的路上，有一段尚未開發的路段，過去便可到達他住的後海別墅區，再過去當然還有很多。

車子走到這裡的時候，高速行駛的李巖，忍不住放慢了速度，腦子裡回想起了當初遇到郁小滴的一幕。那一次是他停下來撇尿，她的車子直接的衝撞了過來。沒想到就是那麼並不浪漫，反而互相都沒有好印象的一次萍水相逢，卻因為郁小滴的報復、以及後來的種種，變成了現在的複雜狀況！

如果當晚沒有停下來撒尿，如果郁小滴沒有撞上，或者她接受了教訓、並沒有再找他復仇，那今天會是什麼樣的狀況呢？大家還會相識相知嗎？

世間是不會有那麼多時候的如果，那只是一種感慨。在車子開過去的時候，李巖忍不住停了下來，因為。就在那個地方，那次郁小滴撞他車的地方，他看來了熟悉的車子，——郁小滴的那輛跑車！

「小滴！」他馬上跑過去，可是車裡面並沒有人。在地上，隨便的扔著多個啤酒罐，一過去就能聞道啤酒的味道。

李巖頓時明白了，郁小滴心裡難過，她沒有回家、沒有會宿舍，她是來到了兩個人初次見面的地方，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或許她的心裡還有一點期待能等到回去的他！

這讓他心裡微微苦澀，沒想到大家相識的時間並不長，小丫頭的癡心卻已如此！

可是她人呢？怎麼車在這裡，人卻不見了？

二百八十二

李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出意外了！

因為這一段沒有開發，雖然有路燈，但是沒有攝像頭，也沒有路人、店面什麼的，一般屬於事故多發地段，比如那一次，他會停下來在路邊撒尿這種不文明行為，也是因為這裡的環境；而郁小滴他們一群人會撞車玩他，也是因為這裡沒人管；包括上一次張語蓉和月瑤遇到張京帶人圍堵，也是在這裡。

郁小滴開的是跑車，一個女孩子停在路邊，還喝悶酒，哪一樣都是誘人犯罪的，三樣加起來，除非這個時間段剛好沒有壞人從這裡經過。否則的話，能不特意停下來？

一有這個念頭，他開始焦慮了起來，因為現在只有郁小滴的車，而沒有看到其他車，這說明應該不會很多人，而且不是劫財。可如果是劫色的話。她一個女孩兒，又如何能夠反抗的了呢？根本不需要太多人，只是一兩個壯漢就能做到啊！

「小滴！小滴！郁小滴——！」

李巖迅速跑到了旁邊的草叢裡，然後往未開發的這一片不算太大的土地尋找了起來。這一帶地面很不規則，有石塊、有泥土、有坑坑窪窪、也有草叢，甚至有半人高的草叢。就著路邊路燈的光芒，他快速的奔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叫喊。

他又撥打郁小滴的電話，還是關機中，這讓他更是心焦，如果她出事了，他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她了！

這是他頭一次如此緊張一個人，即便郁小滴上幾次被人綁架，他也沒有如此緊張過。讓人恐懼的不是強大的敵人，而是未知的敵人！以前被綁架，是上面鬥爭的攻擊手段之一，是有一定原則的。而現在則可能是一個阿貓阿狗的路人、流氓，那可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

在奔跑了一陣，他依稀聽到一個聲音，好像是答應他。在深夜，很清晰的傳入耳中，讓他忙快步的跑了過去。

跑過去之後，他停住了腳步，看到在草地上坐著的一個女孩子。可不就是郁小滴？

在他怔怔看著她的時候，郁小滴也怔怔的看著他，光線暗淡。大家都看不清楚對方的眼睛，可是在兩個人的心裡，又都覺得透過目光，直接看到了對方的心裡！

「小滴……你沒事吧？嚇死我了！」李巖看她樣子，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剛才的緊張，純粹是他自己嚇自己。不過她的心今晚受到了很大的傷害！而且還喝了很多酒，這讓他怕嚇到了她。

慢慢走到她前面，保持了一米多的距離，然後蹲了下來，準備坐下陪著她。

「別坐！」郁小滴忽然出聲。

李巖只好站了起來。

「坐這裡吧……」郁小滴拍了拍她邊上。

聽到她的語氣，李巖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至少她人還是清醒的，沒有完全喝醉。

……

在郁小滴的身邊坐下，李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陪著她。

說什麼啊！怎麼說啊！

大家一起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郁小滴幽幽的問道：「大叔……剛剛你亂跑亂叫嚇唬人，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李巖無語。「嚇唬人？你才是把我嚇到了……我去你們宿舍找你，有個婦女不讓我進去，我就在樓下喊話……」

他把自己尋找她的經過都說了一遍。一直到剛剛發現她的車，怕她出事的緊張。

聽完之後，郁小滴轉頭看著他，「你編故事吧？我怎麼都覺得你是看到我的車在這裡，知道我就在附近，所以故意裝作很著急的樣子，想要騙取我的感動。」

見她沒有提及今晚的事情，李巖心裡輕鬆了一點，語氣則嚴肅了起來：「就算我編故事騙你吧，本來就騙了你不少。你也不必要相信我，可是你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喝酒，很容易出事的！」

郁小滴苦笑了一聲：「出事……還能出什麼大事麼……」

哀莫大於心死……李巖感覺她現在就有點這樣的味道，這讓他很不好受。

可不是麼？郁小滴對於李巖，雖然時間不算長，可已經付出了很多，什麼方面的付出，她都不在乎。包括他喜歡溫倩怡，她也不在乎，因為早就明說了。可是今晚上……發現那麼多的謊話、一切都是騙人的，當著她們的面，她能有那麼大的勇氣說出不放棄的話，可是一個人獨處下來，她已經將要崩潰了！

「唉……你騙過我，可也告訴過我很多實話……我再相信你一次。」郁小滴直接把這話說出來，然後當著他的面，從包裡取出手機、開機。

如果他剛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剛才的緊張，也應該是真的。如果一切都是假的，他只是巧合的在這裡看到她的車。那一切就是故意的做作，只會讓人反胃了。

李巖聳聳肩，無所謂。掏出煙盒，煙已經抽完了，只有最後一根了，他點上煙，等著她打電話確認。

事實上，不用打電話，證據已經接連的出現！

開機之後，手機陸續收到了之前發的短信息。

郁小滴一條條的看下去，一條是陸旻的，寫得比較正式：「小滴，你們鬧彆扭了嗎？你家大叔剛剛來找你，在樓下大喊，惹來整棟樓的圍觀，他應該是真心對你的。」

小薰也發來了，她寫的比較荒唐：「小滴，你甩了那個老男人麼？我不得不說，這是英明決策啊！肯定是他惹你了，為了給你出氣，我剛剛刁難了他一番！沒事了，他找過這裡，不會再來了。你可以放心回來了。」

還有她母親陳明英的：「小滴，快開電話！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李巖欺負你了？告訴媽！」顯然，周雲飛第一時間向他的老闆匯報了情況。

一條條看下來，郁小滴露出了笑容，轉頭看著李巖：「你沒有騙我，我相信你剛剛是真的緊張我！」

李巖吐了一口煙圈，認真的說：「答應我，以後不管是不是還跟我有交往，遇到事情，別這樣對自己，到這種地方來。你的車、你的人、獨身、喝酒，這些都容易被壞人盯上！」

聽到他說『以後不管是不是還跟我有交往』，讓郁小滴心裡一顫，難道他要絕交嗎？她的重心都在這一句上面，對於他的叮囑，反而沒注意了。

「呵……是啊，現在不久這樣嗎？連我藏在這裡，還是被壞人找到了……」郁小滴強顏玩笑。

「你幹嗎跑這裡來坐著呢？不怕有鬼嗎？」李巖忍不住納悶。

郁小滴微微臉紅，然後輕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知道為什麼我剛才讓你別坐那裡嗎？」

「為什麼？」

「因為……我喝酒太多了，想要放水，怕被過往的車燈照著看到了，就一直走到了這裡，就在你剛剛想要坐下的地方……」

李巖無語！擔心了半天，還以為她出事了，竟然是尿遁！

「我本來是坐下來休息一下，後來我就躺在這裡看天，雖然這天空灰塵太多，一顆星星也看不到，可還是讓我的心情好了一點……後來我都快要睡著，又被某個壞人的尖叫嚇了一跳。」郁小滴心情確實好了一點，不過不是看天，而是因為李巖剛剛沒有騙她、這麼晚了到處找她，說明在他的心裡，還是很重要的。

李巖搖搖頭，又暗暗欣慰，或許正因為她跑來了這裡，比在路邊還安全一點。

「聽了你一個這麼……不能對人言的秘密，不回報你一個秘密的話，我覺得壓力很大。想不想聽一個我也不能對人言的秘密？」

郁小滴驚呼道：「咦——，你不會是在周圍拉屎了吧？」

「……」

差點倒地的李巖，正色道：「咳……我是跟你說正經的。」

郁小滴慢慢收起了笑容，輕聲道：「如果和我有關的話……我不想聽……」

什麼秘密！或許是因為今天揭穿了，現在打開天窗說亮話，攤牌分手吧？

「那……跟溫倩怡有關呢？」

「我也不想聽！」郁小滴眉頭緊鎖，和我分手、跟和她一起，還不是一回事啊……她今晚已經很受傷了，實在不想聽到更加刺激的話。

「那……跟張語蓉有關呢？」李巖繼續問道。他不想隱瞞了，至少不想隱瞞她了，想要向她說清楚。

「張……語蓉？你和溫倩怡的老闆？」郁小滴驚訝的看著他，然後古怪的音調說道：「你不要告訴我……其實她跟你也有一腿、今晚你也約了她……」

這些天她沒見過藍天賜，但藍天賜還是有發信息告訴她，說見到李巖跟張語蓉一起吃飯，郁小滴之前是根本不相信的，也沒有跟李巖求證。現在聽到這話，再回想剛才的情況，張語蓉的反應……好像真的有點特殊，莫非她果然是狐狸精？

李巖苦笑：「你猜對了。」

郁小滴此刻完全是震驚，傷心什麼的反而沒有，因為她根本沒想過這個可能。「怎麼會？張語蓉那樣的人，勾勾手指頭，大把人會排隊，怎麼會喜歡上你呢？我還以為她幫溫倩怡呢，可她一點都不像狐狸精啊……」

李巖有點汗，但還是實話實說：「她不是狐狸精，其實……她才是我老婆！」

二百八十三

郁小滴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震驚了。沒想到聽到他這句話，還是又震驚了一回。他老婆竟然是張語蓉！

還有比這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嗎？

怔怔地看著他，過了半晌，才緩緩地說道：「這麼說……你是住在那邊的別墅區了？」

最初他們是在這裡相遇的，這裡再過去就是後海別墅區，因而當晚藍天賜、包括她都覺得李巖應該是住在別墅區的富人，只是故意開一輛便宜車。

但是後來隨著接觸越來越多，雖然沒有詢問過李巖的情況，但郁小滴也能看出他不是什麼有錢人。無論富二代、還是自己打拼的成功人士，對於各方面生活細節，都有其品味，或許在某方面不講究，但總會有一些方面是講究的。李巖看起來就真的像是一個小職員，所以估計他只是住在這個方向、回家要經過這裡而已，而不是真的住在附近的別墅區。

可是現在卻聽到他說天堂集團的總裁竟然是他老婆，那就是真的了，只是……郁小滴心裡隱約想到了一點。

「是的，我就住在這邊，和張語蓉一起。最初遇到你的時候，我就是回家。」李巖又有點意外，「你怎麼看起來很平靜。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郁小滴微微苦笑：「我只是一個傻蛋，你家老婆城府那麼深，我哪裡看得出來呢！」難怪她剛才會那麼激動，直接罵到她頭上了啊！

李巖沒想到張語蓉會得到一個城府很深的評價，不過上一次在太子酒店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不高興、嫉妒、惱怒的樣子，在別人眼裡，還真的是有城府的表現。

見李巖不說話，郁小滴又道：「李巖，現在明白了，我是第三者，你沒騙我，真的是有老婆的……」

李巖估計她是決定放手離開了，心裡五味雜陳，卻也不便說什麼。挽留麼？如何挽留？跟她說會和張語蓉離婚？

「可是……為什麼你又跟溫倩怡不清不楚呢？」郁小滴靠近了一點，逼視著他，「我看得出來，她可不像我一樣是主動找你的！」

「這個……」李巖有點尷尬，「其實我跟溫倩怡是很純潔的，只是你想複雜了。」

「哼哼，純潔？那剛才她怎麼會對我是那個態度？你今晚怎麼會約她過去？」本來跟溫倩怡吵翻了的郁小滴，此刻卻不自覺的把她引為同盟了，張語蓉是他承認的老婆，那就跟她有著明顯的區別，而溫倩怡本來是情敵，卻又跟她是一樣的位子了。

李巖想要解釋跟張語蓉的關係，可是這一言難盡。而且單方面的這麼說，還不知道郁小滴會怎麼理解呢，對張語蓉也不好。所以，乾脆默認了她的說法。

「不說話？那就是說……你跟張語蓉的感情破裂了，所以你才會逐漸接受我，又想要勾搭溫倩怡嘍？」郁小滴有點欣喜，感情破裂了就好啊，老婆又如何？不就是一個名分麼？我現在又不急著要，還有大把時間爭取呢！

李巖暗歎，什麼感情破裂啊，是根本就沒有開始！算起來，跟她開始的時間，跟你也是差不多的。

「這個問題我們先不討論，現在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你媽肯定很擔心你，說不定已經叫周雲飛帶人來抓我了。」

郁小滴卻不覺得，今晚上她經歷了太大的打擊，即便已經喝了一點啤酒，回去也未必能睡得著。這些事情不弄清楚，她心裡就非常糾結。

她立即用手機給她母親回復了一條短信息，說自己沒事。先前只是和李巖鬧著玩沒有開機，現在已經和他在一起了。

「現在我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為了怕麻煩，郁小滴說完，直接把手機給關了。

李巖說著又指了指路邊：「那也要走啊，我們兩個的車停在路邊，又沒有人，人家看到，還以為下來打野戰了呢。」

「你真的想……？」郁小滴卻靠近了一點。

「去！我只是打比方……」李巖本就不便禍害她，何況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哪裡還有心情啊！

喝了點小酒的郁小滴，加上心情衝擊很大，此刻卻沒那麼平靜，直接一把將他撲到在草地上，壓在他身上、對準嘴巴就啃了起來……

李巖非常無奈，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把人推開麼？那不傷了人女孩嗎？而且從她還帶著一絲啤酒味兒的嘴裡，他也能體會到一份沒有用言語說出來的苦澀！

已經傷了她的心，不能更多的補償，此刻，也只能拋開一切，在草地上跟她撫慰纏綿了一番……

……

良久之後，吻的沒力氣、難以呼吸的郁小滴翻躺在邊上，大口喘氣。

「好啦，走吧！等會兒有蟲子、螞蟻什麼 咬你。」李巖站了起來，伸手去拉她。

郁小滴本來覺得在草地上還是挺愜意，甚至有幾分浪漫的，可是一聽到蟲子、螞蟻什麼的，忙跳了起來。「嚇我！」

「呵呵，還好現在比較晚了。已經過了蚊子的晚餐時間，宵夜、早餐還沒到，否則你早已經被蚊子叮了不知道多少。」李巖拉著她往路邊走。

「鬼扯！蚊子還晚餐、宵夜呢。」

「你以為蚊子整晚活動啊？蚊子也是有段落式的，一晚上只是活動幾次而已。感覺一晚上都有蚊子，是因為睡著了，蚊子休息的時候也不知道，只知道它咬人的時候。」

「你繼續吹吧！」

郁小滴挽緊他的手，和他依偎著走向路邊。忽然又悄聲問道：「張語蓉跟我哪個好？」

「什麼？」李巖裝糊塗，這怎麼好對比啊，當然是各有各的好。再說，感情這種事，有時候是不能用具體的好壞來衡量的，否則也不會有情人眼裡出西施的話了。

郁小滴緊貼著他，又是一副心思都在他的身上，又如何感覺不到他的裝糊塗呢？她噗哧一笑：「看你緊張的，我是說……跟她接吻和跟我有什麼不同的感覺？」

「這個嘛……」李巖覺得很丟人，明明是自己的老婆，卻連臉都沒有親過，更不用說了接吻了，不好說，又敷藥，只能技巧性的實話實說：「到現在為止……接吻方面，你完勝……」

郁小滴聽完自然非常開心。不過還是捏了他的手臂一下，嬌嗔道：「你肯定是逗我開心的，在她面前，你肯定說她好。」

李巖不置可否，說得越多，錯漏越多啊。

「不過……我也能夠理解，像她那樣的女強人，肯定讓你有壓力，又成天冷著臉，像個冰塊一樣，又被動、又冷淡。想想就無趣，難怪你會覺得不好。」

「……」她的分析，讓李巖覺得無語，不過估計還真的會是這樣呢，只是他目前還沒有機會驗證一下。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路邊，兩個人鬆開了手，郁小滴看著他：「這麼晚了，你要送我去哪裡？我家太遠了，宿舍太晚了……我們開房去？」

這個提議還是挺有誘惑性的，一個嬌滴滴的美少女、對你有感情、甘願被你推倒……這樣的情況在這樣的夜晚，總是容易讓人心動、迷醉的。

李巖看著路燈下的她，憐愛的捏了捏她的臉蛋，輕聲道：「別胡思亂想了，我準備帶你去……我家！」

「什麼？！」這話讓郁小滴差點跳了起來。以李巖對老婆不多言及的態度，還有他剛才表露出的關係不太好，今晚張語蓉又已經氣的暴怒，這樣的時候，他竟然要帶我回家？

「你沒有聽錯，既然今晚你們已經互相見到，我剛剛也把情況告訴你了，所以，我決定帶你過去，讓你們正式的見見面，就算……結果是你們雙雙離開我，也算是一個交待吧。」

聽到李巖這麼說，郁小滴沉默了下來。這話讓她有點傷感，這算是攤牌麼？結果就是要其中一個離開？

同時她又有幾分欣慰，從今晚來看，除了她和張語蓉，溫倩怡也算，還有最後他背著的那個，可現在他半夜來尋找她，又把這一層關係告訴她、還要帶她回家，無一不體現出，已經把她放到了跟他老婆一樣的高度了！

「這……會讓你為難的……」郁小滴上前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身上，低聲訴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已經很滿意了。我還年輕。不急著談婚論嫁，慢慢來吧，我不想你為了我跟她現在就鬧翻。」

她不知道李巖跟張語蓉是因為什麼原因結婚的，但張語蓉是天堂集團總裁，李巖只是一個小職員，她開奔馳、他開奇瑞，所有一切，無不說明李巖是在弱勢一方，如果他是因為某種條件、威脅、感恩之類的入贅張家呢？那現在為了自己去跟張家鬧翻，豈不是對他大不利？

郁小滴還沒有到以現實來考量感情的年紀，現在的她，是全身心的投入，所有一切，都是為李巖考慮。

停著她的話，李巖也能感覺到她的心思，這讓他暗暗唏噓，無論結果如何，這樣的女孩，都足以讓他一輩子記著啊！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走吧！上車吧，這是給你一個交待，也是給她。單獨我也不好多解釋，而且這算是已經到我家門口了，不請進去，也說不過去。」

李巖讓她上車，自己開車在前面帶路。

二百八十四

在張語蓉的辦公室裡面，此刻的她正非常的煩躁，今晚本來想要有個好的約會，有個好的開始，過程也算是可以了，可是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對於郁小滴，上次在太子酒店她已經看出來了，並不算是意外，如果另外只是另外約了她一個的話，雖然會覺得受到冷落、大部分時間在陪她，可還不至於那麼憤怒。可是現在呢？一個郁小滴不夠、加個溫倩怡還不夠，還有不知道從哪裡找的一個！而且看起來那個才是關鍵！

她已經有點無法冷靜了，加上事情的複雜程度，也超出了月瑤知道、理解、經驗的範圍之外，月瑤也不知道如何勸說他好。所以兩個人基本上是一路無話的回來，回到家之後，張語蓉就說自己需要冷靜一下，讓月瑤自己先去休息。

辦公室本來是她最容易冷靜下來的地方，因為在這裡的她，總是把重心放在工作上面，那會讓她有存在感、有成就感、有勝利感。可如今，即便坐在辦公室裡，打開電腦，人也還是無法安靜下來。

張語蓉面前的電腦，由剛剛開啟的桌面、到出現屏幕保護、到最後休眠了，她都沒有動過一下，腦子裡只是在思索著今晚的事情。想要把李巖叫過來大罵一頓，想要把郁小滴大罵一頓，想要把溫倩怡大罵一頓……她有種想要大吵一頓的衝動，可是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對手跟她吵，她只能自己跟自己糾結。

事實上，以她的涵養，也難以為了這樣的事情跟人大吵，剛才能那樣說郁小滴，已經算是很不客氣的話了。可人的大腦是非常活躍的，即便是張語蓉這樣的優秀人物，也控制不住腦子的轉動，在大腦裡面，她自己跟自己說話一般的預演，斥責他們、越說越有道理、有理有據，而越想人也越難以平靜下來，恨不得馬上就找到他們罵一頓。

她這種外表冷靜，內心快要火山爆發的狀態，愈演愈烈，一直到月瑤進來。

月瑤在聽完了李巖的電話之後，自己先仔細的思索了一下。要不要幫他？這傢伙還真的有點活該！可是……真的仍有他這樣嗎？她又做不到。

會讓她猶豫、不安的，不是不知道如何勸說張語蓉，而是她隱約覺得自己也被李巖的邀請之列。平時她能夠很好的幫李巖和張語蓉之間充當潤滑劑，就是因為她將自己置身事外，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問題，只是想要幫李巖、成全他們。可現在，她發現第五個人可能是自己之後，就無法做到置身事外了。而這又讓她覺得愧對張語蓉，自己已經心虛了三分。

她沒有一直猶豫著，下去廚房盛了一碗冰凍著的綠豆糖水，然後來到了張語蓉在家裡的辦公室。

……

「月瑤，是你啊？你還沒睡嗎？」看著她進來，張語蓉強打起精神，但也難以擠壓出笑容來。

月瑤把綠豆糖水放在她的面前，「消消火氣吧，我看你冷靜了這麼久，還是沒有冷靜下來。喝點冰糖水，或許心裡會舒服一點。」

「謝謝。」張語蓉苦笑了一聲，哪裡有胃口啊！但為了她的一番心意，還是喝了幾調羹。「那人回來了沒有？」

看她似乎不經意的問，月瑤當然明白她問的是誰。

「沒有。不過我想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時間已經不早了，他不可能會在外面留宿的。」

月瑤的安慰讓張語蓉冷笑了一聲，她現在已經認定，李巖那些請假、突然離開什麼的，根本就是和別的女人約會去了！

「管他，反正他也是把這裡當酒店。」張語蓉放下調羹，冰涼的綠豆糖水喝下去是沁涼幾分，可還是難以化解心頭的抑鬱啊。「抱歉啊，今晚讓你見笑了……」

月瑤拉著凳子，在她邊上坐下，沒有說什麼，只是陪著她的身邊。

張語蓉又點開電腦，看了看時間，把電腦關了。然後說道：「算了，月瑤，你去睡覺吧，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我去泡個熱水澡，舒服的睡一覺，明天就上班。其實我只是很生氣，並不是在乎他，我才不管他呢……」

月瑤苦笑，這是說給我聽麼？更多的是說來說服她自己的吧？

只是她心裡也有點奇怪，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怎麼會進步得那麼快呢？她也才來沒多久啊，剛剛來的時候，好像兩個人還很生疏似的。

卻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已經結婚、同居數個月了，在心理上。早已經認定了對方是法定伴侶，雖然感情沒有發展多深，但因為已經有了結局，作為過程的戀愛，只需要一定的機緣，是可以迅速發展的。

「你說……他不回來就好了，到外面花他的去，我們看我們的恐怖片也很好。弄出這麼一出來，什麼意思？羞辱我啊？」有人在邊上，張語蓉還是想要把心中的惱怒說出來，要不然真的是太難受了。

聽到張語蓉的抱怨，月瑤忙替李巖解釋，無論如何他都不是那樣的想法啊。

「我看……那個郁小滴是根本不知道你，她剛才只是和溫倩怡爭風吃醋的鬥嘴，否則也不會那樣說了。而且，我看你也不用那麼生氣，其實她們兩個可能更加不好過。你忘了？我們在外面等的時候，她們兩個也沒有走，她們本來就已經大聲吵開了，看到李巖背著一個別的女孩子進入停車場……」

不得不說，月瑤這個勸說的方式，還是挺有效的。人總是這樣，自己不好的時候。巴不得別人也不好，尤其是敵人。若是自己倒霉、敵人卻非常走運，那才是最鬱悶的事情！無論張語蓉是否承認，郁小滴和溫倩怡，至少不會被她列為好朋友的行列。想到不光自己鬱悶，她們兩個也好不到哪裡去，她也減輕了不少的憤怒。

「算了，不去想了。」她說著，起身和月瑤一起出去。

出來之後，兩個人發現樓下燈光亮了，當即想到是李巖回來了。互相看了一眼。

月瑤看出張語蓉不想去見李巖，她便說道：「應該是李巖回來了，要不我先去看看吧，我讓他來向你道歉。」

張語蓉正想要答應，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憑什麼啊？

這房子是我家出錢買的，我沒有住在他的地方；這件事是他出軌、劈腿、亂搞男女關係，我可正正經經，什麼都沒有，為什麼我要躲著他呢？覺得愧疚、沒臉見人的應該是他才對吧？

想到這裡，她斷然說道：「沒事，我也要下去一趟呢。」

不過張語蓉到底是張語蓉，即便是帶著一絲興師問罪的態度下去，也還是給了自己一個合理的借口，她回去辦公室，把那還沒有喝完的糖水端了出來，然後快速的喝完，以拿著碗下去的名義，跟月瑤一起來到了一樓大客廳。

因為剛才張語蓉吩咐保姆不需要什麼了，她已經先休息去了，現在敞亮的大客廳裡面，就只有兩個人——剛剛回來的李巖和初次上門的郁小滴。

李巖剛剛給郁小滴拿了一支水，自己也在喝水，聽到腳步聲響起，兩個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這是要正式見面、攤牌的時候了！

張語蓉下來的時候，氣勢很足，可在要見到李巖面的時候，她又有點茫然。那又如何呢？他不就是這麼一個人嗎？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以前他就是這樣啊！只是以前自己沒關心過而已。難道為了這件事跟他鬧翻嗎？

月瑤陪著她一起下來，心裡也有點緊張，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五個人，是的話，挺為難的，不是的話……當然更難受了。而且她最擔心的是李巖會直接當著張語蓉的面說出來，那她跟張語蓉之間迅速建立、卻非常友好的關係，也就要完全破裂了。那對她、對張語蓉都會是一個傷害！

郁小滴也很緊張，無論如何，她才十九歲。處理感情上的問題，更多的是一腔熱血，要真的論起講道理，未必能說得過堂堂大公司總裁啊。再說，理論上人家是法定妻子，自己只能算是小三、甚至小三都還算不上，有什麼資格跟人攤牌、談判呢？被人灰溜溜的掃地出門，那可就丟人了。

不過看到李巖的時候，她又多了幾分信心。妻子又如何？大公司總裁又如何？我又沒有想要你一分錢，我又沒有想要取代你，我要的只是李巖的愛而已，只要他愛我，自然會離開你、選擇我！

她們三個緊張壓力大，李巖壓力更大！

今晚的多方約會，本來就是他的一個嘗試，那也可以算是一個錯誤的決定。而現在帶著郁小滴回來，也是他的一個決定，是否錯誤，他現在還不清楚，但至少他自己是確定的。

……

隨著她們兩個的腳步聲靠近，兩個人出現在了李巖的視線範圍內。

張語蓉和月瑤，在看到他的時候，也馬上看到了她，頓時之間，兩個人都停住了腳步。

客廳很大，四個人分別在兩邊，間隔的距離，形成一個對峙的狀態。

張語蓉本來想要以靜制動，看看李巖有什麼好解釋的。反正無論他怎麼說，都懶得理會他了。可是沒想到，他不是回來解釋的，而是把小情人給帶回家來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你再外面也就算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今晚這樣的胡鬧，也就算了，總是已經過去了，可你現在把人帶回來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想要把我趕走、留下她不成？

如此，她當即冷然說道：「怎麼？把人都帶回來了？」

她已經昂然的走了過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既然都這樣了，直說吧？難道你想要把她留下來？想要趕我走？」

月瑤默默的過來，在張語蓉的邊上坐下，以行動表示她這一次，是支持張語蓉的。她也是暗暗搖頭，不知道李巖為何如此衝動。心裡也有一點難受，雖然他剛剛把事情告訴了她，但那是事後，中午的時候沒有說；現在把郁小滴帶回來，剛剛也沒有在電話裡先告訴她。

張語蓉的態度，她的話，讓郁小滴壓力很大，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低頭又喝了一口水，讓自己平靜一點、也給自己打氣。

李巖看了看她們三個，走到了她們的中間站定。

「語蓉，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張語蓉打斷了她的話，冷笑了一聲：「你不是想要告訴我，現在是我眼花了吧？」

「當然不是，因為今晚的事情，小滴受到打擊很大，她沒有回家、也沒有會學校宿舍，我打她電話不通，怕她出事，找了很久。後來才發現她到了我和她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喝悶酒，就在那邊不遠……現在已經這麼晚了，我不能扔下她不管，就帶她回來住一晚。當然，我也可以帶她去住酒店，只是我想著今晚你同樣受到打擊，我也想要回來看你，再說，你們也是見過兩次面了……」

「打擊？我受什麼打擊？我好著呢！」張語蓉當然不會承認這一點。

郁小滴則微微有點失望，因為李巖不是如她想像的那樣，不是要跟張語蓉攤牌，而只是想要帶自己回來休息一晚上而已。

不過她還是很樂觀的，畢竟她才大一，是不可能馬上跟他結婚的，即便他不是鬧著玩的，也需要時間來考驗啊。怎麼可能這麼快為了她而跟張語蓉離婚的？

「你們剛才已經在音樂廳見過面了，上次也認識了，就不用我多介紹了。我只是想要說明一點的是，我是剛剛告訴小滴，我們的關係，在這之前，她知道我有老婆，但不知道是你，也不知道我住在這裡。」

聽到這裡，張語蓉看著郁小滴，然後諷刺道：「知道有老婆還纏著？那不知道誰是狐狸精呢！」

在見到她之後，郁小滴的緊張已經慢慢消除了，現在也開始恢復了正常狀態。在感情上面，她是勇往直前的人，又怎麼可能認輸呢？見她把矛頭直接對準了自己，也馬上接過了話。

「張小姐，你果然很厲害，剛才我還以為你是幫溫老師說話呢，沒想到是我的話誤傷到你的痛處了。沒錯，現在是活該你得意，你運氣好，先認識李巖，又能跟他結婚。我不知道你們兩個關係如何，我只是想要你捫心自問，你對李巖好嗎？你有沒有好好的把他當成你老公對待？」

張語蓉微微蹙眉，捫心自問？之前幾個月，就是大家各顧各的，如果不是最近一兩個月的變化……她還真的懶得理會李巖的任何事情呢！

「關你什麼事？你是誰？」

她這沒好氣的反擊，卻讓郁小滴笑了起來：「那就是不好囉？我是誰？你說我是誰？我不是要跟你搶老公嗎？你如果對他很好，我怎麼會有機會？正因為你對他不好，你們關係不好，我才有機可乘啊！」

「不知羞恥！」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在我認識他的時候，就感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李巖無語，當時某人好像恨不得要狠狠的虐待他呢）而且他很無聊，週末的時候，竟然需要自己一個人去看電影，這是單身漢還是有老婆的人？正因為他哪方面都不像是有老婆的人，我才會深深的被他吸引，開始追求他！」

郁小滴前面的話，也讓張語蓉微微有點感觸，以前她跟李巖，雖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可一直是各過各的，他還真的不像是一個結過婚的人，就像在公司沒人相信他結過婚了一樣。

而後面大膽的話，則讓張語蓉和月瑤都有點吃驚。雖然大家相差也才幾歲，可是已經讓她們有種『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這麼主動』的感慨了。

張語蓉也忍不住瞥了靜觀她們兩個爭論的李巖一眼，還以為你有魅力勾搭小女生呢，原來是人家追你的！可是她忘了，能讓小女生倒追，這魅力似乎不下於能追到小女生。

李巖看她們兩個唇槍舌戰起來，乾脆不出聲，就等著她們自己說吧！這種事情，他是兩邊不討好，幫誰都不好，而且越描越黑，反而她們自己爭論，或許會越辯越明。

郁小滴在爭論中，壓了張語蓉一頭，佔據了上風，見李巖也沒有說她，自信心大增。在別人的地盤、主場，又是初來乍到、又是理虧的狀態，她本來是縮著頭、鎖著肩膀的，現在已經抬頭挺胸起來了。

可張語蓉到底是總裁，雖然感情上一知半解，和情敵的談判，更是首次，但商業談判，她可是經歷過非常多。因而，在發現自己處於下風的時候，反而激發了她的鬥志，立即變得冷靜起來。

頭腦一冷靜，她開始有條有理的反駁起來。

「你似乎說得有道理，『愛』是一個可以推卸的大帽子，可是你真的愛他嗎？你又能對他怎麼好了？除了陪他玩、陪他鬧、最多陪他上床！小妹妹，你才多大？你大幾呢？你能給他家庭嗎？你清楚他的家庭情況嗎？你能保護他、照顧他、縱容他嗎？」

二百八十五

本來站在她們兩個中央，想要做個打圓場之人的李巖，在她們開始辯駁起來的時候，到另外一邊的沙發上坐著，以旁觀的身份看她們。

郁小滴的話，讓他感覺有點汗，怎麼自己成被動的了，可那似乎也是事實。而現在張語蓉的話，又讓她更加的無語，什麼叫最多陪我上床啊！咱們可是比小蔥拌豆腐還清白呢！

『你能保護他、照顧他、縱容他嗎？』這一句話，更是讓李巖有點『羞澀』，有沒有搞錯！敢情在她眼裡，我是被保護動物了？

張語蓉話，說到了郁小滴的弱項，不過她也不甘示弱：「那你呢？你是不是成天關心工作，不陪他玩、不陪他鬧、不陪他上床呢？哼，這不是人生全部。卻也是非常重要的吧？」

這讓張語蓉語塞，郁小滴攻擊的話，確實是她這個作為妻子的根本沒有做到的，根本沒有陪過他什麼，更不用說上床了。

郁小滴對於她一句打擊年齡的『小妹妹』，也反擊起來：「大姐姐，我是沒有你大，我是才大一，可我不會長大麼？我怎麼就不能給他家庭了，他的情況，我可以慢慢瞭解，大把的時間和機會呢。相反啊！等我慢慢長大，某些人就要慢慢變老嘍！」

張語蓉再冷靜、再淡定，可終究是女人！是女人都會在乎別人說年齡問題，雖然她才二十五歲，正是人生中的黃金年齡，可相比起才十九歲的郁小滴來說，真的是有壓力啊。聽到她直言『老』，忍不住怒道：「你才老呢！」

沒想到郁小滴能讓張語蓉如此不冷靜，而這也是頭一次見到老婆因為這樣的話而激怒，讓李巖有點想笑又不便笑。

郁小滴當然感覺到她的惱怒，當即賊笑了起來：「唉，是呀，跟念雨菲這種十七歲的小姑娘比起來，我是真的老了。不過還好，李巖應該不至於對未成年少女下手的，我沒有壓力哦。」

在她們鬥嘴的時候。月瑤抽空目光看向李巖，以目光詢問他該怎麼辦，她要不要幫腔。

李巖雖然不便跟她說話，即便是看也不能一直看著，不過兩個人多年的默契，只是一個眼神，也能讓她知道他的心思。月瑤很快就領悟到了，李巖並不是要來跟張語蓉攤牌，他不是想要喜新厭舊的讓郁小滴取代張語蓉，而似乎想要兩人和平相處。

這讓月瑤暗暗苦笑，暗歎道：你呀！也太貪心了！女人都是善妒的，誰能願意跟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呢？你以為誰都能像我一樣不在乎嗎？

而捫心自問，自己是真的不在乎嗎？不在乎會一直跟著他？不在乎會眼巴巴來到他的身邊？不在乎會願意跟張語蓉搞好關係？還不是一樣啊！只不過是擔心一旦說破、就沒有了現在的親密關係，也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所以退而求其次而已！

……

眼看在自己家裡，郁小滴竟然大言不慚、咄咄逼人，讓張語蓉非常氣惱，可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想要從言語上打擊她，也很難。無慾則剛，公司人人敬畏她。是因為她是總裁、是大股東；客戶們敬畏她，是因為有天堂集團的實力。可是郁小滴既不是她的手下、也不是她的客戶，根本不用顧忌、畏懼她什麼，反而像是一個實力強大、風頭正勁的競爭對手，時刻想著搶奪她的資源……

爭的話，難以佔據上風，不爭的話，又不甘心。這讓張語蓉對於這次的談判，感到很吃力。而更讓她惱怒的是，李巖竟然沒事人一樣，就這樣看著別人欺負他老婆，也不幫忙說話，這樣的老公，要之何用？心都已經在小三那裡了！

想到這裡，她有點負氣的說：「是、是，你沒壓力、我有壓力，我搶不過你，行了吧？你拿去好了！我又不在乎，我張語蓉何至於要巴結討好一個男人？你喜歡就拿去好啦，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巖忍不住咳了兩聲，「無論好東西、壞東西，都不能把我說成是東西啊……」

此言一出，讓她們兩個同時說道：

「你不是東西！」

「你不是東西？」

李巖無語，不是東西，比不是好東西更甚！

眼看讓她們爭辯也爭辯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看張語蓉的樣子，還似乎真的要放棄了。李巖站了起來，趁著她們說這話的時候，佯怒道：「好！我不是東西。我不管了，你們吵去吧！我睡覺去了，反正明天上班、上學遲到的又不是我！」

說著就要往樓上走。

郁小滴忙跳了起來，跟著說道：「巖g□ ge，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哦！」

無論是李巖的佯怒，還是郁小滴的故示親暱，都讓張語蓉很不滿，她冷哼了一聲，不去看她們兩個。她甚至想要拿出女主人的風範，把郁小滴趕走，不讓她住在這裡。可理智讓她忍住了，因為她很清楚，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李巖也必然離開，大家之間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眼看他們離開上去，月瑤忙在邊上勸慰：「語蓉姐，你真的不管他們？」

張語蓉苦笑了一聲，「都這樣了，我還怎麼管啊？」

月瑤小聲道：「如果就這樣不管他們，說不定郁小滴就要跟著李巖一起進入他房間裡了，那樣她必然發現你們分房睡的問題！看樣子李巖真的沒有多說你們的關係，她現在還是心有顧忌。要是讓她發現這一點，只怕會更拽了。你從來沒有輸過，難道甘心輸給一個小女生？」

張語蓉緊緊蹙眉，她心裡也糾結不已，是啊！我張語蓉什麼樣的好男人都不稀罕，還至於跟她爭搶李巖？可我不稀罕是一回事，被郁小滴搶走是另外一回事，要真的如此，李巖這傢伙尾巴還不翹上天去了？

月瑤的鼓勵，激起了她的鬥志。這到底是她的家，即便這個老公她也不想『用』。可也不能仍有其他女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用』啊！

「走！我們上去，讓她住客房！」

兩個人立即追了上去。

……

已經先上樓的兩個人，郁小滴挽著李巖的手臂，小聲說道：「我的表現怎麼樣？會不會給你丟人了？」

李巖苦笑：「還好，不算過分。記住，無論怎麼樣……」

「她都還是你老婆！我明白的。」郁小滴笑嘻嘻的答應，從上車的時候，她就已經在考慮這個問題，等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不得不做出決定，而剛剛跟張語蓉爭辯了一番，她已經從今晚的頹廢、傷心中振作了起來。

她可以比別人更愛李巖、她比她們更年輕，就這兩點，讓她回復了自信心。自己現在還不能成為他的妻子，他也不會同意的，他們也不會馬上離婚的，那何不大方一點？只有更大方，才能贏得他的心、才能跟張語蓉她們一較高下啊。

來到樓上，郁小滴忙問道：「你住哪個房間？」

「今晚上，你還是睡客房吧！」李巖有點汗，這丫頭積極主動的性子一上來，指不定會怎麼樣鬧呢，即便不會真的跟她如何，當著語蓉和月瑤，也不能和她同房啊。

郁小滴『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我說大叔，我只是問一下你住哪個房間而已，你想什麼美事呢？還想要我溜你房間去？」

這說得李巖不知道講什麼好。

見他窘窘的樣子，郁小滴覺得一個大男人如此，實在可愛極了，忍不住湊近過去，繼續逗他，靠近他耳邊，才吹了一口氣，曖昧的言道：「難道……你還幻想我跟張語蓉一起陪你睡？」

雖然知道這丫頭只是說得誇張，但李巖還是被她這話刺激了一下，心裡一蕩、菊花一緊。一想到她們兩個，一個成熟、一個青春；一個冰冷、一個熱情；一個嚴肅、一個調皮……若真的同在一個張床上陪自己睡……那滋味不知道會如何的爽！

未曾真個已銷魂，只是想一想，已經讓李巖心裡癢癢的了。

郁小滴近距離看到他的表情細微變化，見他神往狀，心知他在暗暗YY，忍不住暗暗啐罵，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啊！我只是故意的說一些，這色大叔竟然當真了！

她咬咬牙，沒好氣的嬌嗔道：「說中你的心思了？要不要我去幫你說啊？」說著更是整蠱的在他耳垂上吻了一下。

這話，這動作，讓李巖吐了一口氣，看她發現自己的心思，忙嘿嘿一笑：「這個，還是不要，我可是老實人……」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即便真的有此心思，現在也不能承認啊，得慢慢來。

卻說這會兒，受到月瑤激勵的語蓉，正和她一起上來。一下就看到他們兩個咬耳朵的親密模樣，看李巖笑得賊眉鼠目的YD模樣，肯定沒說什麼好事！

這讓張語蓉暗暗氣惱，哼！狐狸精遇到大色狼，簡直就是天生一對！月瑤說的沒錯，不管他們豈不是要更加囂張了？

她立即走了過去，冷冷的說道：「既然來了，又不願意走，就留下來住一晚吧。不缺你的一間客房！」

看到張語蓉的態度，郁小滴笑嘻嘻的說：「某人不用擔心我鵲占鳩巢，我和李巖清清白白呢，才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齷齪。走吧！」

二百八十六

清白？我們想的齷齪？就你們剛剛那樣子。說清白誰信？

張語蓉剛剛還親眼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對於郁小滴的話，自然是微微冷笑，扭頭帶著她往客房走。

月瑤和李巖也是跟著一起過去，大家都過來了，郁小滴倒是沒有過來拉著李巖。走在後面的月瑤，無聲的看了李巖一眼，給了他一個：看吧！你做的好事，本來你們兩個關係進展還是很快的，雖然語蓉也知道郁小滴，但也沒有在意。可今晚，實在有點過分了！

李巖明白她的意思，這也沒有什麼好狡辯的，無論如何，遲早都會撞上的。不過他還是以眼神告訴月瑤，希望她幫著多勸說一下語蓉。

客房有很多間，而張語蓉現在帶過來的，是月瑤住的隔壁，或許是想要讓月瑤晚上多留意一下動靜？

「你今晚就住這裡！」張語蓉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下李巖，還特意強調了『今晚』。以免他就這樣把小情人帶回家來住了。

其實她也不完全是因為吃醋、或者生氣，從理智上，她也不希望看到這一幕，因為她知道郁小滴的身份，郁宏、陳明英的女兒啊！大家幾個人私下裡吵架也就罷了，要是鬧大、傳開了，可就會成為很大的笑柄，而她跟李巖的關係，也定然完全的傳開。到時候，受到影響的，不僅僅是他們三個當事人。

對於她這恨鐵不成鋼的一眼，讓李巖暗暗慚愧，他已經領略到了她的意思，可她卻沒有月瑤的默契，無法通過眼神跟她交流，想要交流的時候，她已經轉開了。

「嘻嘻……住哪裡都無所謂，不過……我要不要鎖門呢？不鎖門不安全哦！可是鎖門的話……大叔，你今晚會不會偷偷摸我房裡呢？」郁小滴自顧自的話，讓李巖有點尷尬。

此刻的張語蓉，該做的已經做了，也看淡了，如果李巖真的如此，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她裝作沒有聽到，對月瑤說道：「月瑤，很晚了，你也休息吧。我也去睡覺了。」

「嗯，晚安，語蓉姐。」月瑤看了看他們兩個，回自己的客房。

見她們兩個各自走開，李巖拉小滴進入客房，把門關好。

「小滴，有件事要跟你說……」

看他嚴肅的樣子，郁小滴也認真了起來，先小聲的說：「你放心，我明早就會走的……」

「今晚……我也有點衝動了，讓你們現在這樣，無論對誰都不大好。可遲早會如此，晚一點不如早一點。事情已經這樣了，但有一件事情你必須記住，無論怎麼爭吵，現在只是我們幾個人的事情，最多只是月瑤知道，她在這裡沒什麼朋友，不會亂說出去的……」

郁小滴若有所思，「我明白了，我不會亂說出去的。」

「你應該知道。現在我們的情況，不同於你在學校的同學，或者其他同齡人。語蓉是天堂集團的總裁，我和她結婚的事情，也一直秘而不宣；你雖然還在讀書，可你爸是郁市長，你媽陳董事長的身份也顯赫，即便沒有說出去，我都擔心藍天賜他們會大做文章，他有一次見到我們在一起，如果由你說出去了，勢必會讓更多人故意炒大，那對我們大家、對長輩都會是個問題。」

李巖說著苦笑了一聲：「是我自己欠考慮了，我以為這樣能將複雜的事情簡單化，疏忽了世俗間的各種休戚相關的問題。」

郁小滴鄭重答應：「你放心吧，你要是不說的話，我想不到這一層，可能會無意中洩露出去。但現在我明白了，我相信張語蓉也肯定知道，我會保密好的！就像以前一樣，我會跟她秘密競爭的！」

「現在已經很晚了，睡覺吧！」

「親我一下。」郁小滴小聲說著，到他面前，踮起腳尖。

李巖沒有大肆擁吻，只是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她也很滿意。

……

從客房出來，李巖看著隔壁月瑤的房間，躊躇了一下，他想要過去跟月瑤解釋、商量一下。但考慮到郁小滴在這裡，張語蓉也肯定不是真的睡了，還是先離開，電話聯繫吧。

回到他的臥室前，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來到了張語蓉的房前。

敲了敲門，沒有人理會。張語蓉顯然是回房了，但就是故意不睬他。

李巖沒有走人，繼續敲門。

終於，在第三輪的時候，張語蓉拉開了方面，冷冷的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今天一大早從溫倩怡家裡出來，就一直忙碌不停，她們每個人都承受一份壓力，而他要承受多份的壓力，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李巖都是非常的疲憊了。

他歎了一口氣，「語蓉，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可能還想要打我。先讓我進去吧，我跟你溝通一下。」

張語蓉此刻心裡非常的掙扎，以她的性格、做事風格、一貫的態度。絕對會拒絕的，甚至斥責。可是今晚上，她的刺激也已經夠大了，從音樂廳到現在，她對李巖的憤怒，已經超過了以前所有日子加起來。就像是一下子過了頭，反而讓她更加冷靜了下來。

對於郁小滴，她可以聽從月瑤的建議，為了面子而針對她。可是面對李巖，她則已經冷淡了下來，本來已經化開的心扉。又開始冰凍起來，但也看開，大不了就是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反正本來也沒有太多的期待……

雙方好像對峙一樣站了一會兒，張語蓉退步進去了房間裡，任由李巖進入了她的房間裡。

走進去房間的時候，張語蓉心裡有點感慨，這應該是李巖第一次進入自己臥室吧？本以為等可以接納他的時候，才讓他進來，沒想到第一次進來，竟是這樣一種狀態下！

看她什麼都沒有說，就這樣讓自己進去，李巖心裡也有一點驚訝。他的心微微一沉，如果張語蓉情緒激烈的話，那說明她還是很在乎的，現在這樣恢復以前冷淡的模樣，讓他更是無奈。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張語蓉冷冷的看著他，對於這個男人，她發現自己無意中竟然為他付出了很多心力，本來可以無視他一切的，沒想到竟然還是會為他而生氣。

「今晚的事……本來是有一天跟郁小滴一起的時候，有個追她的男孩子想要請她聽音樂會，然後我答應幫她買票。後來我想到了辦法買票，但是我想到你們，我不僅僅從來沒有正式的約郁小滴去過哪裡，也沒有約過你。而溫倩怡來了之後，幫了我很多，對我也算是很照顧，我也想要感謝她一下，包括其他的一些朋友……我本來是想要邀請你們大家一起去的，可就是怕出現誤會，所以想到了同時邀請、分開進入的辦法……」

李巖把這兩天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當然，還沒有「暴露」的海芙和黃櫻，他也不會自找麻煩的將她們曝光出來。

「……可我到底只有一個人，中間我可以分開去不同的地方應付一下，但最後肯定無法同時跟你們一起。我本來是想要讓你們大家各自回去，然後我就回家的。可是沒想到你們幾個撞見了。後面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說。

不過有一點，你、你們都誤會我了。最後我背著的那個人，真的是意外，不是我邀請的，我會背著她，是因為她的腿受傷了，她是念雨菲的保鏢，據說念雨菲在嘉賓演奏、她在後台休息的時候，有人攻擊她，而作為保鏢，她受傷了。結束之後，其他人都保護念雨菲離開，沒人理會她了。她的腿受傷幾處，我如果不是背她，而是攙扶的話，後更加不方便，或許在你們看來，會顯得更親密。

我知道，不僅僅你們看到了，郁小滴、溫倩怡她們也看到了，現在我還沒跟她們解釋，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跟你說清楚。」

李巖說得很平靜，把整個過程都說了一遍，算起來，他們兩個之間雖然因為月瑤到來，溝通更多了，但同樣有月瑤的關係，也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推心置腹的說很多話。

在說的過程中，張語蓉一直靜靜的聽著。

聽完之後，她冷淡的說道：「完了？可以離開了？我要睡覺了！」

看她還是那麼冰冷的樣子，李巖有點失望，難道這麼多話都白說了？

他伸手去摸煙盒，卻已經抽完了。他苦笑了一聲：「就這樣？你沒有什麼想要說的？我不僅僅是來跟你解釋的，是想要溝通一下，我們要更好的相處下去，溝通是必須的。」

張語蓉盯著他的眼睛，伸手一指，冷笑道：「這就是你的溝通方式？」

「剛才在樓下我已經說過原因，加上你們都互相知道了，所以我也不想掩耳盜鈴的再掩飾什麼，乾脆就帶她回來，讓你們直接溝通。」

「哼！」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麼說吧，剛開始，我對你、對她都沒有感覺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我對你、對她……都難以割捨。當然，我可能不適合你，所以我們保持著距離；我可能也不適合她，所以我也還是保持著距離，並沒有越軌。」

說到這裡，李巖站了起來，逕直離開，該說的已經說了，結果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二百八十七

張語蓉沒有動。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思索著他的話。

再理智的女性，也有感性一面。在於的情況下，前面的諸多話，都不過是一面之辭的解釋，是難以打動人心的。對張語蓉來說，或許還比不上最後一段話感觸更深……

『剛開始，我對你、對她都沒有感覺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我對你、對她……都難以割捨。』

從開始毫無感覺？到現在難以割捨？

他沒有說出「愛」字，甚至連喜歡都沒有說，但對張語蓉來說，卻有相同的感覺，因為她也一樣！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是互不關心、互不干涉，讓他們兩個已經結婚的男女聯繫到一起的，不過是餐桌、以及每週一次回娘家的配合『演戲』，剛開始誰都很彆扭，很不自然，可後來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這樣一種生活，又因為種種事情的發生，逐漸讓兩個人關心更多。對對方也瞭解更多。

可是……我對他有到難以割捨的地步嗎？

張語蓉無法回答自己這個問題，但從今天會那麼生氣，足以看出，他在自己心裡，已經不再是以前那樣的還不在乎了，已經有一定、甚至頗重的地位。——沒有人會為一個毫不在乎的人生氣的！

可讓她微微氣惱、隱隱難受的是，李巖剛剛這話，說的不是她一個人！對郁小滴也是一樣的。而且他所謂的其他人、包括溫倩怡再內，誰知道他有沒有同樣的日久生情呢？

這死男人也太花心了……

暗罵之後，她又面臨著一個長期存在的問題——她和李巖的將來！

『當然，我可能不適合你，所以我們保持著距離；我可能也不適合她，所以我也還是保持著距離，並沒有越軌。』

因為互相覺得不合適對方，只是表面上的維持一段婚姻，將來大家還是會分開的，這是兩個人以前的共識。現在李巖的意思也明顯，因為可能不適合她，所以對她保持著距離。而他跟郁小滴，除了身份的差距，還有年齡的差距，更加會不合適她，所以，他仍然是保持著距離，並沒有越軌。

剛剛郁小滴的反應，讓張語蓉氣惱，可現在聽了李巖的話。她是相信的。因為結婚超過半年了，他並沒有對她怎麼樣過，她很明白李巖固然是色狼，卻是有原則的狼，對於不方便吃的肉，他是能忍著的。

一個人細細的思索這些，張語蓉慢慢變得平靜下來，回想剛才李巖的神情，她開始從他的角度試著考慮。

他雖然放蕩不羈、玩世不恭，一副遊戲人間模樣，可心裡未必沒有自卑。可能在他看來，我終究他的良配，這婚姻是沒有未來的。郁小滴即便是主動、而熱情的追求的，可她的身份不比我差，年紀更相差許多，對他來說，更加是不會有未來的……

既然我和他可能沒有未來，既然她和他更加沒有未來，我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郁小滴還年輕，一個月、兩個月可以保持熱情，一年兩年還能嗎？他們遲早會分開的。我又何必自己氣苦？又何必枉作小人呢？

至於我們，本來就沒有期待過未來，現在能比以前更加和諧的相處，已經是進步了。能讓父母更加安心，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順其自然吧！無論如何，他是幫了我的忙，他承受的壓力比我更大，何必給他臉色看呢？

思量了許久，看到時鐘已經到凌晨兩點了，即便是以前為了工作，頗為自律的張語蓉也沒有這麼晚睡覺過，忙匆匆洗了一個澡，讓自己上床睡覺。

……

張語蓉難以入眠，其他幾個人同樣難以入眠。李巖也是許久之後才睡著，郁小滴拋開了人前的自信，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也是洩氣的，同樣是競爭，兩個、幾個人追求一個，那是公平競爭，人家有女朋友了，就是搶了，何況還是有老婆了。

安靜下來，想想張語蓉的立場，如果是自己的老公被人搶走、還說這樣的話，能有好心情嗎？她不禁為自己強詞奪理的小三言行的而慚愧起來。

一牆之隔的月瑤，也是輾轉難以入眠。她不是為了監視李巖和郁小滴，她也是為情所困！她一直把自己的感情包裹起來。只是以搭檔、助手的名義幫著李巖做任何的事情。除了那次三人聯床的冒險，她從來沒有正式的表露出什麼。

想到今天李巖的話，想到郁小滴的敢愛敢恨、勇往直前，讓她暗暗反醒起來，殺人都敢、去死都敢，為什麼就不敢去追求他呢？像郁小滴這樣愛過的話，即便沒有結果，也是一個美好的回憶吧？

可她終究還是矛盾的，因為對她來說，現在已經是很好的結果，能一直陪伴在李巖的身邊，默默的看著他，幫著他，就是很好的回憶了。她不想為了可能的曾經擁有，而放棄現在這淡如水、卻能細水長流更久的日子。

早上起來的時候，大家都是哈欠連連。

沒有一個人睡得很舒服，但同樣的，因為郁小滴在的緣故，每一個人都及時的起來了。

昨晚算是第一戰，早上會是第二戰嗎？

戰鬥會升級嗎？還是會互相漠視？

郁小滴知道李巖住處了，會不會賴著不走？以後會不會還來？

這些都是懸念啊，而當事人不僅僅包括張語蓉和郁小滴，李巖也算。月瑤都間接的。

在經過一番洗漱、招呼之後，大家一起坐在了餐桌上面。

張語蓉是最早一個坐在那裡的，她的精神看起來也比平時略差，但至少沒有像李巖一樣毫無顧忌的打哈欠。

「怎麼這麼多？」

看著餐桌上的早餐，麵包、牛奶、煎蛋、蛋花粥、還有麵條、小菜……李巖有點奇怪，即便比平時多了一個人，可也只是一個女孩子，三個人加起來也不過他一個人的飯量，用得著準備那麼多嗎？

張語蓉淡淡的說：「家裡來了客人，不知道郁小姐口味，特意讓劉嫂多準備一點。臨時之間，招待不周，請郁小姐將就一下吧！」說著，她還自己舀了一碗粥放到了郁小滴的面前。

此言一出，李巖拿在手裡的調羹掉落在碗裡，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好出現幻聽了。這是張語蓉的態度嗎？昨晚上還是劍拔弩張的啊！懷柔政策？

郁小滴和月瑤同樣的驚訝，但兩個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因為張語蓉本身的氣場很強，經歷過昨晚的事情，她冷著臉的模樣，給大家都帶來不小的心理壓力。她的示好，讓大家壓力都小了不少。

月瑤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張語蓉如此冷靜，但心裡還是充滿了欣慰，無疑，她經歷過昨晚的事情，在感情方面，變得更成熟了幾分。只是這會兒，她也不便多開口，還是等著看李巖和郁小滴的反應。

郁小滴雖然詫異，但無疑是壓力減去最多的人。經過昨晚一個人的思索，她覺得自己態度是不行的，本來是理虧的一方，卻太盛氣凌人了，雖然李巖沒有說她什麼，她自己也覺得不好。因而想要在今早的時候，換一個態度。

可她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擔心張語蓉會更刁難她，比如在早餐時候不準備她的份、讓她離開，雖然李巖或許會站在她一邊，但她還是會覺得沒面子的。而她一向直來直去，未必能管得住自己的脾氣，到時候可能又吵起來了。

可現在看到她的反應，她的心稍微的安定了，無論張語蓉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至少大家不用當面撕破臉。

郁小滴接過了粥，立即甜甜一笑：「多謝張姐姐，昨晚上……是小妹心情不好。說話太難聽了，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李巖重新拿起來的調羹又抖了抖，看了看左邊的她、又看了看右邊的她，最後看向張語蓉邊上的月瑤，想要看看她有沒有同樣的驚詫、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如果是，以她女人的心態，能不能分析一下這是什麼兆頭。

看到的卻是月瑤一臉的詫異和佩服，在她看來，這無疑是李巖昨晚上分別做通了兩個人的思想工作，所以她們一早和好如初一般，幾乎就要姐妹相稱了。

對於郁小滴的稱呼，張語蓉還是暗暗皺眉了一下的。之前在太子酒店的時候，就認識她了，那時候郁小滴還不知道她的關係，出於客氣，管她和月瑤都叫姐姐。可現在是已經互相說破了，昨晚她就是一副要爭搶自己老公的態度，這一聲「姐姐」，聽著就彆扭了。

不過張語蓉還是忍住了，「時間不早了，等會兒你也要回學校，吃飯吧！想吃什麼別客氣。」

對於月瑤的敬佩，李巖卻是暗暗苦笑，天知道，我根本沒有什麼思想工作啊！我昨晚就沒有再單獨會過小滴，對語蓉的解釋，她也沒有好臉色。怎麼睡一覺起來，一切都變了呢？兩個人的態度都來了一個巨大的轉變，難道吃錯藥了？

他的驚訝、以及怎麼也想不通的模樣，全被張語蓉不動聲色的看在眼裡，她終於暗暗輕鬆了一下，看來自己這次是選對了方式，吵鬧的話，只會讓大家都下不了台。這樣還能給大家更多的時間。對於李巖的反應，她也微有一絲得意，怎麼？以為我就是那樣鐵面無私、眼睛裡揉不進沙子的人呀？我也可以有胸懷！

二百八十八

一頓早餐，時間不久，本以為會是劍拔弩張的氣氛下吃完的，結果卻是非常客氣、非常和諧的氣氛下吃完的。

當然，這一切只是表面上的。李巖不相信她們兩個真的能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或許，只是從直接針鋒相對的武鬥、轉化為更加隱蔽的文鬥階段吧！

各自離開，一路無話。來到公司的時候，李巖想到了溫倩怡，不知道她會是什麼樣的態度。真的有點頭疼啊。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既沒有見到溫倩怡一如既往的滿面笑容，也沒有見到她不理睬的惱怒，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在辦公室！

上班都過去一段時間了，她還是沒有來，打她的電話，卻還是關機狀態，這讓李巖有點著急了，難道她真的出什麼事情了嗎？

為了穩妥起見，他先來到了葉家宏的辦公室，看看他是否知道情況。

「李巖啊，我正要通知一下，溫主管請假了，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的，放在她的辦公桌上，今天要完成，她說你就可以負責得了。幫忙跟進一下吧，你現在越來越能幹了，我看好你啊！」葉家宏熱情的說道。

李巖聽了無語，請假了？把事情都丟給我處理？絕對是有意的報復啊！

不過有她的消息，還是讓他放心了一點，而且工作上的小小報復，總比她個人有事好太多了，不用擔心她的安全問題。她關電話，顯然還是不想聽他的電話啊。

「溫主管有沒有說請假一上午還是一整天啊？我剛剛打她電話已經關機，我來處理是沒問題的，但萬一有問題。我要向她請教都聯繫不上，你知道，上週五我請假了，有一些不瞭解啊。」

葉家宏搖了搖頭，「老李啊，不是我說你，你們兩個的業務，只有你們清楚，我都不干涉，可你要請假、她要請假，總得互相溝通好吧？她電話關機了，我也沒有辦法。只能你自己想辦法了，你跟倩怡也有兩個月了吧？看你進步很多，一點小事應該可以輕鬆搞定啦！」

他其實也是想要讓李巖去擔綱一下，沒能力？靠，我看分明是出工不出力，訛我錢的時候，那麼狡猾，把這份心拿出來，還有什麼處理不好的？

「別這樣看著我啊！她不是成天跟你在一起嗎？你都聯繫不到，我還能另外有什麼辦法不成？」葉家宏推著他往外面走：「行了、行了。看好你！」

李巖無奈，回到辦公室，找到了那未完成的事情，這些日子跟著溫倩怡，還是逼著他學習了不少的事務，基本上不會毫無瞭解。看完那幾份東西之後，他有點頭疼，哪裡是差一點收尾的啊！分明是溫倩怡剛剛新開發的業務，估計她都是留下來這一周重點處理的，現在人不來，這是故意整蠱他呀！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李巖也沒有被面前的問題難住。因為……對她來說，工作的問題不是問題，溫倩怡的問題，才是真的問題，而溫倩怡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所以，他收拾起了那幾分資料，然後又把她的筆記本電腦也抱上人，然後直接離開了辦公室，開車前往溫倩怡家！

在路上的時候，李巖收到一個電話，是李潔打來的，又向他道謝了一番，然後說傷已經好了不少，不用記掛之類的。不過她還是酷酷的，難得主動一個非工作需要的電話，也只是幾句話就快速的結束了。

這會兒海芙應該在上班，今天週一，她這個行政總監肯定不能缺少。據說她數年如一日，極少請假、缺席之類的情況。所以，李巖也不用擔心會撞見她，直接來到了她們兩個住的那個地方。

帶著東西上樓，前天晚上來過，昨天上午離開的，已經熟悉了不少。白天看來，這裡的環境卻是還是不錯的，難怪兩個單身貴族的美女，都相中了這裡的房子。

來到溫倩怡家，李巖又撥打了一次電話，電話打不通，然後他先靠著門口，聆聽裡面的動靜，可惜竟然聽不到一點聲響。他又使勁的敲門，同時用心聆聽，結果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彷彿裡面根本就沒有人一樣！

他又更大力的敲了敲，結果發現門的上方縫隙出現一個紙條，他忙伸手取了下來。

打開一看，紙條上面寫著娟秀的一行字：「本人不在家，未定什麼時候回來，大力捶門的野蠻人。請注意別打擾鄰居。」

相處這些日子，他還是認得出溫倩怡的筆跡，這顯然是她親手寫的，而且「野蠻人」明顯就是對他說的，似乎知道他要來，提前放在那裡的。而且這紙條應該是從外面放上去的，不像是從裡面放的，那說明她真的不在家裡，否則再開門，自然會掉下來。

李巖點了一根煙，有點好笑。溫倩怡不愧是溫倩怡！連這都能算好，看來對我還是比較瞭解啊。

一句『未定什麼時候回來』，就是為了防止他坐在門口等。有了這話，顯然她也是有準備的，即便在這裡等，也等不到了。

他重新下樓，到了小區的停車場，一一檢查了一遍，溫倩怡的蓮花跑車並沒有停放著，看樣子是真的出去了。

咋辦？現代人電話是非常重要的工具，一關機的話，人就難以找到了。固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可現在光找到一座空廟，又有何用呢？

坐在車上，李巖細細的思索了起來。

以溫倩怡的算計，既然知道他會找來這裡，其他他能想到的地方、會去的地方，她肯定都會先想到，那去找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而且她通過葉家宏把這工作任務留下[www.uu158.com]，除了整蠱、為難，難道就沒有別的用意了嗎？

或許，也是想要看看我能不能完成吧？

想到這裡，李巖重新開始看那些資料。

男人不能做弱者！

無論是哪方面！

以前他無所謂，不在乎在公司以一個弱者形象出現，那是因為公司裡面並沒有他在乎的 人，即便老婆張語蓉是公司總裁，他也是不在乎的。

可現在不同了，總裁張語蓉、上司搭檔溫倩怡、行政總監海芙、同事黃櫻，都是他在乎的人，就不說為公司做多大的貢獻，至少不能讓她們失望啊！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很能幹呢？對於不行的男人，有的最多是同情，而不會是愛情。

「好吧，就當是你的考題了，我接下了！」

在公司的時候，他只是隨便翻了翻。現在是認真的逐一看完。然後自言自語了幾句，開車離開。

……

溫倩怡到底是業務精英，她留下來的工作，對她自己來說，是算不得什麼難度的，但對於一般人來說，還是比較麻煩的。其實不是太大的業務，主要就是洽談跟合同的細節溝通，由她處理的話，幾個電話，見面洽談一下，或許就搞定了。但對於從來沒有自己擔綱的李巖來說，這無疑是比較難的事情——固然同樣有天堂集團的後盾、他本身沒有知名度啊！

沒有知名度、沒有影響力，誠信就有問題，即便誠信沒問題，對方也不會給你面子，會殺得你更加慘淡。那樣即便爭取到了業務，可能最後也沒有什麼利潤。

看完之後，李巖離開，但並不是回公司。

他不是不想求助，求助並不丟人。以他一貫的原則，只有達到目標，手段是沒有高低的！比如太子酒店那次直接槍殺群匪，和G市跟石建恩變裝後打暈馬裡奧他們然後注射毒品殺死，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區別；雖然前者更瀟灑、利落，但從影響力、安全角度，後者才是更好的方式。若不是出於無奈，什麼任務都用前者的方式，無疑會死的更快！就像God和Jesus兩個一樣。

不過，他不想會公司求助。一來，同事之間，也有競爭的關係。他以前被大家視為爛泥、閒人，現在被視為溫倩怡的人，當然不會真心幫他。二來，他也不想讓公司的人幫忙，那樣溫倩怡隨即就會知道，還會連累被笑。

他直接開車來到了市中心真繁華地段，在一棟著名大樓，尋找到了本市最大的律師事務所。

看著抱著電腦、資料的李巖，律師樓的前台小姐實在難以相信他的話，微笑著問道：「先生，您一定搞錯了，鄭大律師的行程安排很滿，肯定沒有跟您約好。不過沒有關係，我們事務所擁有眾多著名大律師，您有什麼樣的需求，我們都可以給你安排到合適的律師，不如您跟我們的咨詢部先接觸一下……」

李巖搖了搖頭，「麻煩你聯繫一下，我剛剛已經跟他通過電話，我騙你幹嗎？」

幾個前台小姐都覺得他有點無理取鬧了，看他的著裝打扮、看他的氣質、神態，怎麼也不像是能支付得起鄭大律師費用的人。真的是吹牛不上稅啊！竟然還敢如此大言不慚。

不過心裡歧視歸心裡，表面上，她們還是保持著職業笑容，看李巖如此堅持，她才撥打了一個電話。

片刻之後，客氣地說：「李先生是吧？非常抱歉，我向大律師的秘書確認過了，並沒有您這樣一份預約。或許……您不清楚情況，鄭大律師的預約，一般已經排了很久，即便你真的跟他通過電話，也不可能現在見你。還是我們給你安排一個合適你的律師吧？」

這話已經很委婉的點明了：那根本不是你能見的，還是給你安排一個便宜的律師吧！

其實這種事情，她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很多第一次來的，是經過熟人轉介、或者種種原因，只知道鄭大律師的大名，卻不知道他一個小時收費的昂貴。

「這邊來吧？」前台MM便要帶他去咨詢部。其實咨詢部不會真的具體咨詢——那可是要收費的呢！只是簡單瞭解，做出一個評定，以安排、建議不同級別的律師提供服務。

李巖無奈，只能當著她們的撥打了一個電話。

「三哥，是不是真的這麼忙嗎？沒空我就走了，不敢打擾你了……對，我已經在你們前台了……好，我等你……」

裝模作樣！幾個前台MM聽到他打電話，已經暗暗冷笑，覺得李巖那是為了面子，如果真的跟鄭大老闆有約的話， 秘書早已經通知過來，是重要的人，秘書或者助理就親自過來迎接了，還需要你這麼裝模作樣嗎？

那個接待他的MM，見他不聽，只好給他倒了一杯水，讓他在一邊休息。

過了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快步過來，一路上，見到他的人都忙肅立問號，他卻只是點點頭、抬抬手。

來到前台接待處，幾個MM忙肅立起來，因為他不僅僅是這個律師樓最大牌的頭號律師，更是律師樓的老闆。

可是讓她們驚訝的是，老闆不是過來檢查工作、詢問什麼，而是直接走向了剛剛被她們鄙視的那個不起眼的男人身邊！

難道他真的是跟鄭大律師有約的重要貴賓？

一時間，她們幾個臉色都變了變，不知道得罪了這樣的貴客，被投訴之後，還能不能繼續在這裡工作了。

……

來人是鄭逸軒，本市最大律師事務所的頭號律師，換句話說，他是本市頭號律師，也是全國知名的大律師。而且他創立的律師事務所，以他的招牌，吸引了很多律師同行，加上多年經營，業務量非常大，在這著名的大廈擁有一整層的寫字樓，還在北京、香港等地都有辦事處，業務甚至包括海外。

因為很多人都只知道鄭逸軒大律師的名字，所以剛剛那些前台MM才會以為李巖也是其中一個。卻不知，他是真的來時已經跟鄭逸軒聯繫過了。

「三哥，你這裡很氣派嘛！」

「別在這裡了，跟我過去辦公室說話吧。要不要參觀一下？」鄭逸軒笑呵呵的說道。對於李巖，可真的算是稀客啊！而且他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有事，當然不能公開說。

「算了，我對於你們的律政MM，並沒有特殊的情愫，我們公司已經美女如雲了。沒必要特意跑來這裡參觀，還是忙正事吧！」

兩人一路前行，來到鄭逸軒的獨立辦公室。

看到老闆真的有客人相約了，不知道的秘書連連道歉。

進入辦公室之後，鄭逸軒關上了門，吩咐外面的人暫時別來打擾。

李巖不客氣的坐下，鄭逸軒的態度嚴肅了起來：「老七，出什麼事了？我知道三葉草組織已經被你幹掉的事。難道有什麼意外？引發了後續效果？」

李巖一愕：「三葉草？他們怎麼了？」

鄭逸軒被他的態度弄得愣住了：「不是三葉草？那你遇到什麼大麻煩了？」

「大麻煩？哦，是這樣的，我這裡有個合同方面的麻煩，你知道，我破壞法律比較在行，法律事務、尤其是涉及商業方面，你們才是行家啊。所以，我特意來找你幫忙，幫我看看這幾個合同要怎麼改，我們才不會吃虧……」

李巖發現鄭逸軒的臉色變了，已經拉下了臉，不由汗了一下，「怎麼？你們……不處理這樣的事情？」

鄭逸軒直接對著他踹了一腳過來，然後罵道：「你小子能不能正經一點！別給我開玩笑！」

「喂！老三，我是認真的，我認識的律師又不多，不找你幫忙找誰啊。我哪有心情跟你開玩笑啊，這可關係到我的業績呢。」

看著李巖還一本正經的模樣，鄭逸軒恨得牙癢癢的，很想要揍他幾拳，他此刻的態度，如果被外面的秘書、助理、其他律師、同事看到，絕對會驚愕的。

「我問你，我是誰？」

「老三。」

「我是鄭逸軒大律師！」

「我知道啊，要不怎麼找你呢？」

「我堂堂知名大律師，你讓我來幫你處理合同文件？你以為是幾億的大合同啊？」鄭逸軒非常無語，「這隨便找個人就能處理的事情，能不能不來麻煩我啊？」

李巖這才明白他為哪般抓狂了，不禁笑道：「我說老三，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那好啊，我現在就走，唉……遇到這麼沒義氣的傢伙，我也沒辦法。」

鄭逸軒沒好氣的說：「你小子親自跑來找我，我還以為你捅破天了呢！只是這麼小的事情，你跟我打個招呼，我隨便安排個小律師幫你處理就可以了，我說你能不能別嚇唬老子？」

「這個嘛……」李巖也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平日裡基本上不聯絡他，有聯絡的時候，也基本上是出大問題了，他也一樣，所以鄭逸軒會有這樣的反應，他也能理解。「可是……剛剛我本來是想要說清楚的，是你沒有給我機會說好不好？」

鄭逸軒無語，這話確實，為了保密、為了安全。他剛才確實是一聽到李巖有事，而且已經在路上了，就讓他先過來再說，沒想到這傢伙所謂的有事，竟然是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

「算了，我服輸了。我馬上給你安排一個小律師，你千萬別說認識我，哥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對於這樣小問題都搞定不了，還讓他嚇了一跳、以為出大麻煩了的李巖，鄭逸軒毫不客氣的鄙視。

「小心我宣傳你的負面形象！在你的員工面前醜化你！」

二百八十九

鄭逸軒還真的是沒空，完全是抽空出來見李巖的，對於這樣的小事情，也真的不用他出手。他只是約上李巖一次吃午飯，然後就讓助理給他安排了一個處理這方面事務有經驗的律師。

跟著助理來到一個會客室，等了一會兒之後，來了一個年輕的女律師。

「您好，我叫雲淡淡，將由我為您提供服務。」女律師沒有更多的客套，知道這是大老闆安排的，馬上開門見山。

「你好，李巖，我有幾份合同，想要請你幫我審核完善一下。」李巖把資料、電腦都放好了。

看到這個女律師，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面似的，只是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

女律師立即開工，但很快有點驚訝，抬頭看著李巖：「天堂集團？你們公司有自己的法務部、律師團，為什麼……」

李巖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和公司無關，只是我私下的求助，本來是讓老鄭幫忙的。他說你更擅長，所以才請雲小姐幫忙。」

聽到他直接叫鄭逸軒老鄭，也能知道他們的關係，雲淡淡點點頭：「這樣的小事不需要麻煩鄭大律師，我們處理就行了。對於你們天堂集團，我也有打過不少交道，有幾家法務外包給我們的公司，也是你們的客戶……」

聽到她這麼一說，本來覺得她有點面熟、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的李巖，一下子想了起來。曾經有一次跟溫倩怡一起參與一項合約洽談的時候，這個雲淡淡就是對方的法務代表，還記得她發言每每很關鍵、語氣也很強勢，好像是跟黎雲飄、鄔崧濤兩方合作的那次。（詳見第130章）

「原來是這樣啊，那會不會不方便？」李巖雖然認出來了，但那一次溫倩怡才是主角，看得出雲淡淡沒有認出他來，他當然也沒有說出。

「不會。他們只是一些法律事務外包給我們，自己沒有固定的律師團隊，而我還是我們律師所的，並不存在競爭對手問題。」

雲淡淡說完之後，就開始研究資料背景了，她本來就是負責商業合同方面的事務，對於這方面的關鍵點、陷阱、法律盲點、模糊地帶等等都瞭如指掌，也有著豐富的經驗。

如果只是普通的客戶，她當然只顧處理好自己的事務、幫其完成任務就可以。但今天這個，顯然不是一般客戶，這是鄭逸軒大律師親自要求幫忙的。對於雲淡淡這樣的年輕律師來說。來鄭逸軒的律師樓工作，就是慕他大名而來。對她來說，鄭逸軒不僅僅是事務所的大老闆、首席大律師，也是她的偶像。

所以她也有自己的理解，這是鄭逸軒私人的幫忙，而不是商業利益的客戶。所以她也更大方，在自己查看、整理資料的時候，不時的出言提醒李巖。而審核、完善合同的時候，也提及為什麼的原因，否則李巖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原本李巖還想要偷懶的，但見人家這麼有心，也有點不好意思，再說，這一次可以找老三幫忙，下一次再用這樣的小事麻煩他就不好意思了。所以，也坐到她的旁邊，認真的聽講。

在公司裡面，溫倩怡確定了合同的大致方向，詳細的合同，也是交給法務部完善細節後才跟客戶洽談、簽訂。而在這方面，雲淡淡則是專業人士。現在她言及的各個方面。對於商業法律知識連溫倩怡都不如的李巖來說，聽著還是比較吃力的。

……

這幾個都不是太麻煩，溫倩怡只是要暫時的為難他一下，也不是要他出醜，如果真的非常難搞的話，也不會向葉家宏建議他跟進了。

經過雲淡淡的快刀斬亂麻，在中午的時候，已經完全的搞定了。李巖跟著學習是非常的吃力，不過不是一次，等到幾份合同弄完之後，連續的幾次，就讓他搞明白了大致的情況。不說馬上成為一個精通法務的人，至少今天去面見客戶、當面洽談的時候，還是可以應付過去。

鄭逸軒還是夠意思的，他的日程都是安排得很緊湊。但他還是提前完成了上午的事務，並且推掉了中午的飯局，另外訂餐，特意等著跟李巖吃飯。

雲淡淡特別幫忙了，鄭逸軒也邀請她一次共進午餐。不過她還是很識趣，知道鄭大律師平日飯局太多、難得有機會跟老朋友私下吃飯，沒有參與打擾他們，推說還有事情要處理。

鄭逸軒訂的餐廳，就在律師所大廈附近，這是中心區最繁華路段，寸土寸金，餐廳也不算太多。不過在這一帶上班的人，也都是時間非常寶貴的人，即便是午休，大部分也只是訂盒飯。而不會花時間、金錢去餐廳慢慢享用。而真正要招待客人的話，一般人又不介意開車走遠一點。所以他們到來的時候，餐廳也不算很好的生意，大多是外來出差的。

入座之後，兩個人隨便點了菜，然後各自點了一根煙。

鄭逸軒平日在律師所的形象保持得很好，基本上沒人看到他抽煙，但現在跟李巖一起，他還是默默的抽了起來。

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話。

總有一些交情，是不需要經常見面來維持的，也不需要客氣、客套，甚至不需要經常聯繫。

也總有一些人，溝通不一定要說出來。甚至不需要眼神，就能知道對方想要表達什麼。

他們兩個也不算很久沒見面，上次在一個餐廳就遇到過，當時還有何政原和鄭宇尊，都是難得的機會。（第250章）但也因為那樣的環境、那個時候的情況，讓那次有另外一個話題，讓鄭逸軒很多話還是沒有說出來的。

現在兩個人一起，他便想要提及這個問題，而且他相信李巖也會有所準備的。

「三哥，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一根煙快抽完了，李巖淡淡的說道。

鄭逸軒歎了一口氣。「知道就好。其實你現在這樣……我也覺得挺好的。不過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總是會身不由己的。」

「嘿嘿，行了，我知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又不會放棄『他們』。」李巖輕鬆笑道。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有些事情，還是要早作打算的好。」鄭逸軒看著他的眼睛，略微有點憂色。

「沒事，別想那麼多。我們很久沒喝酒了，要不來一點？」

見李巖岔開話題。鄭逸軒也沒有多說了，他也只是一個提醒，知道李巖會放在心上的。「喝酒？免了吧？我現在是工作日，跟你喝得醉醺醺的還怎麼做事啊！」

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嚴肅話題已經揭過，之後就輕鬆了許多。這樣一起談笑的日子，很少、很難得，兩個人都非常的珍惜。雖然沒有喝得醉醺醺的，但還是喝酒助興了。

……

在和鄭逸軒吃飯之前，搞定了合同的李巖，便打電話聯繫了那幾家公司，讓他們安排人到天堂集團總部來。

吃完飯他直接回公司，等他回到總部的時候，在一樓大廳已經讓前台的陳小恩叫住了。那天在王子酒店，他還請陳小恩和她的舊同事吃飯，不過在總部，他跟陳小恩並沒有特別接觸過，前台的MM們並沒有覺得他們有什麼曖昧。

「那邊休息室有幾個客人，都說是你約來的，讓他們在這裡等的。」

聽了陳小恩的話，李巖笑著點頭，「沒錯，是我約的，我正要找他們呢。多謝啊，先忙了！」

看著他的背影，陳小恩微微有點失落，在王子酒店，他可以不避諱，可在他上班的總部，就和自己保持著普通同事的距離。不過她也只知道李巖是一個閒人，現在看到他一副業務骨幹的模樣，也替他高興。

李巖先把東西放在了旁邊的會客室，然後來到寬大的休息室，見到裡面已經有三個男子在裡面，大家都是來洽談業務的，同一時間出現，讓他們都互相打聽對方的情況，卻又都不想說出自己情況。

「你們好。我是業務部李巖，請問幾位……」

聽到業務部李巖，這正是約他們來的人，這幾個雖然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李巖的「大名」，還是馬上熱情的站了起來。

「原來您就是李先生啊，幸會、幸會，我叫康凱，是康威公司的。」一個中年大叔看出他們幾個也是來找李巖的，立即搶先擠到了前面，然後雙手送上名片。

「李生，狗養、狗養啊！我系飛往公司劉若雨。」這位的普通話不標準，除了久仰，還把『輝煌』公司說成『飛往』。

最後送上名片的是騰達集團的周智軒。

這三家都是李巖通知他們來的，一般來說，錯開一點時間會客比較好。但李巖為了節約時間，直接讓他們來的都是一個時間。

李巖接了他們的名片，笑著客套了一下，然後對劉若雨說道：「劉生，我也狗養你啊，我們先到隔壁談談吧。康先生、周先生請稍後！」

被他先叫到的劉若雨，當即興奮的抬頭挺胸，康凱和周智軒則只是尷尬的保持笑容。

來到隔壁的會客室，李巖直接開門見山，把雲淡淡完善好了，已經打印出來了合同拿了出來。

「劉生，你們的時間寶貴，我也不好意思耽誤，所以我們就直接一點吧，你看看按照這個合同，你們能不能接受。」李巖直接把合同推了過去。

雲淡淡是完善了和法律相關的內容，報價、時間等關鍵之處，還是李巖決定的，因為溫倩怡準備的資料裡面，已經有了一個可以接受的大致數據。雲淡淡也跟他分析了，不同的影響。

劉若雨被第一個叫上，比較興奮，說明輝煌公司是比較有實力的，能被李巖優先接待。現在看他這麼急，不敢怠慢、也沒空客套了，立即認真的查看合同。

他們也有所準備，而且有了不同的應急方案，本來是溫倩怡負責的，因為溫倩怡以前累積的人脈關係，當然要給她面子，合作愉快。今天得知是一個沒聽說過的李巖負責了，他們臨時已經做出了變通。不會做出更大讓步、要殺價更狠，反正天堂集團家大業大嘛。

可是看完了合同，劉若雨的臉上變了變，整個合同都已經完善好了，並沒有給他們任何的漏洞可以鑽，其他方面也不是問題，而且最關鍵的是，報價比他們能接受跟溫倩怡簽約的價格，還高了兩百萬！

蓋因李巖每一份的報價，都是用的溫倩怡準備可以接受範圍的最高值！

李巖是什麼人？不做歸不做，既然做了，定然要最好，不能為了完成第一筆業務，就求著對方簽約啊。無論怎麼說，公司也是他老丈人創立的，他老婆是大股東呢，當然要像自己家業一樣。

劉若雨看完之後，把合同放下，在看著李巖，勉強笑道：「不好意西啊，李生，貴司的條件……呵呵，我司很有誠意的，天堂集團那麼大公司，多給口飯吃吧。」

這話並沒有直接說出來，但已經很謙卑，當然，這不是因為李巖，而是因為天堂集團的背景。

李巖豁然站了起來，伸手過去，把合同取了回來。「那貴司慢慢考慮吧！大家時間寶貴，我就不耽誤劉生了，請！」

劉若雨非常無語，無論是小販買賣、公司生意、國家貿易，都會有一個開價、還價的談判過程。談判多久，砍價多少，如何達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格，就看雙方談判人員的智慧和技巧了。

他剛剛已經擺出了很低的姿態，已經給了天堂集團面子，可是沒想到李巖竟然一點也不按照規矩來，竟然直接就讓他離開！

這是一個霸道的老手、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

細看李巖，沒有一點緊張，從容堅定、運籌帷幄，根本不可能是不懂規矩的新人。

劉若雨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想到隔壁還有兩個公司的人，看他們兩個的態度，明顯也是接到了李巖的通知……難道是因為這兩個競爭對手加入的關係，讓他們已經有十足的把握？溫倩怡也是因為怕有情面關係，所以讓不熟的人出面？

「李生，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劉若雨咬咬牙，準備輕視一下，如果可以的話，那就先簽下。

李巖點了點頭：「請便！」

二百九十

幾分鐘之後。劉若雨開門進來，答應了李巖，決定代表輝煌公司簽約。

從談判到簽約，整個過程是劉若雨頭一次的快速、順利，可這一份合約要比預定至少多付出200萬，只能算是順、而不是利。

李巖可沒有招待他的計劃，完成簽約過程之後，就讓他自己回去了，然後去隔壁把康凱叫了過來。

剛剛劉若雨已經在這邊談了那麼久，隔壁的康凱和周智軒心理煎熬著。因為在他們看來，這絕對是自己的競爭對手，而那個輝煌公司維持的時間越長、說明談得越順利、己方則更落下風了，何況邊上還有一個對手。

因為把對方視為競爭對手，所以他們只是說些毫無關係的話，想要試探卻又試探不出。而對於另外兩家公司，他們都覺得名字陌生、並不是同行業的競爭對手，一時間猜不到是哪家，又沒時間查探、打聽，只能猜測可能是外省企業，而不瞭解的對手，更讓他們心裡沒底。不知道對方開價如何。

把康凱叫過來之後，李巖還是一如剛才對劉若雨的態度，直接把合同扔給了他，讓他自己看，然後他拿了與騰達集團的合約，來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休息室裡的周智軒在康凱被叫走之後，思量著自己被留到最後，估計是最沒有希望的一家，他無奈之下，也想要馬上聯繫一下公司，讓人查一下輝煌、騰達是兩家那裡的公司，為什麼會突然跑出來競爭。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電話才剛剛打通，還沒有來得及說，李巖又已經回來了。只能趕緊敷衍了一下，然後馬上過來。

「周先生，非常抱歉，剛剛已經耽誤了你們的時間，為了不耽誤更多時間，我也就直接進入正題吧！關於我們和貴公司的合作，之前我們溫小姐已經跟你們談過，這是我們擬定的合同，你先看看有沒有問題。」李巖把跟騰達集團的合同拿了出來。

周智軒接過合同，「謝謝。呃……剛剛那位康先生……？」

開始那個劉若雨已經走了，要麼已經達成了某種意向、要麼談崩了。可是康凱才剛剛過去，難道就出局了？

「哦，沒關係。他在隔壁看合同，不礙事，這樣大家節約時間。我比較忙，不好意思啊。」李巖這個有名的閒人，大言不慚的叫起忙來了。

周智軒忙點頭，然後打開合同仔細看了起來。他的心裡有點緊張，康凱沒有走，還是在隔壁看合同，這傢伙擺明是雙方競價啊！

看他似乎心緒不寧，李巖呆了一會兒，便說：「周先生慢慢看，你如果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先跟貴公司好好商議一下，等會兒我再回來，我先上個洗手間。」

周智軒怎麼可能相信他會是去上洗手間，肯定是去隔壁看那個康凱的意思了！

這讓他忙加快速度，把一些常規性的條約先跳過，先看最關鍵的幾條。看完之後，他暗暗苦笑，這價格……還真的要跟公司商量啊！

會客室的康凱，也正煩惱著。他們都面臨一樣的難題，李巖的報價，比他們預定要多付出差不多兩百萬。這是一個糾結的價格，如果實在太高的話，就不用談了。多兩百萬換來跟天堂集團，雖然有點肉疼，還是值得的。

關鍵是，換作往日，是可以跟業務人員商榷、洽談的，反正這是公司間的生意，多少都不是個人負責，所以只要能力強、或者交情好、或者有關係給回扣，往往砍下去兩三百萬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相對於天堂集團，這並不是什麼大生意，不會引起多大的關注。

可是今天，明擺著之前聯繫的溫倩怡不露面了，而這個李巖則是直接讓三家競爭，先請出去的劉若雨那一家，似乎已經離開了，只是不知道是達成了某種意向，還是因為談不攏而離開。現在至少還有一個對手就在隔壁……

看到李巖回來，康凱笑著說道：「李老弟啊，你們什麼時候下班？咱們去桑拿一下，慢慢再聊吧？工作要緊，也要適當的放鬆嘛！」

要談好生意，請出去腐敗、給回扣，往往是中小公司最常用的業務方式。在如今的社會，這也是最為人詬病、卻無法改變的現狀。

李巖笑了。我還需要你請客？「桑拿？好啊，簽玩了合同再說吧。我比較忙，現在還是先把合同落實了吧！你覺得有沒有問題？」

康凱碰了釘子，見他這麼不上道，只能直接一點了：「合同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價錢方面……老實說，按這合同，我們壓力很大的。能不能修改一下？只要稍微調整一下……當然，再修改很辛苦的，我也不能白麻煩李老弟的……你看……？」

他說話吞吞吐吐，卻不僅僅把意思表達清楚了，反而更進一步，給出了回扣的暗示。

為公司業務爭取到更多的價格，業務人員的提成、獎金等也相應會更高。但那畢竟是依托天堂集團這麼一個正規的大公司，一切都有規定，而且因為基數大，獎金、提成的點是不會太高的。但對中小公司則不同，你幫我省下二百萬，我就是給你五十萬回扣，還贏回了一百五十萬，這就是雙贏了。

所以，回扣一般比獎勵提成高得多。因而很多公司的業務、採購等，都是肥缺。能有很多撈外水的機會，很多人也在不給公司大損失的前提下，讓自己賺個盆滿缽滿。

像天堂集團這種級別的大公司，就靠著正規的業務提成，已經能讓業務人員收入不菲，一般是不會冒險收回扣的，因為爆出來之後，不僅僅在原公司無法立足，甚至同等級別的企業，都不會再用你了。長遠來看，大部分人是會覺得得不償失的。因而。即便這個康凱覺得李巖有可能是新人，還是只能用隱諱的方式暗示他。

可惜他遇錯了人，如果李巖有這貪念，他還不如費盡心思討好張語蓉呢！那樣得到的利益，可不是一點小錢了。

看他在思索，康凱一臉的期待。結果李巖卻來了一句：「既然有壓力的話……那就請康先生先回去吧！咱們再商量，您時間寶貴，我也很忙。隔壁周先生覺得合同可以接受，我得先去忙一下了。哦！別誤會，周先生的合同，跟貴公司是不同的，他們絕對不是搶生意。」

康凱非常鬱悶，你這不是欲蓋彌彰、不打自招嗎？聽到隔壁的周智軒決定要簽約，而李巖已經收拾東西了，他只能咬咬牙：「行！我看李老弟也是厚道人，肯定不會蒙我，我們康威還是能接受的，就這麼簽約吧！」

雖然是答應，但話裡還是暗指李巖這樣的方式有點不厚道。

李巖當然不會客氣，一連串的簽約手續之後。他跟康凱笑道：「公事已經完了，還要不要桑拿啊？」

康凱心裡泣血，不肯好好的談，砍我一個高價，現在合同的都已經簽了，我還要請花錢請你？

「行、行，咱們現在合作了，大把的機會，等大家都不忙的時候，再說吧！」

李巖送他離開，然後來到了休息室。利用他們三方信息不對稱的，製造競爭狀，他已經成功的簽下了其中的兩份，即便騰達集團的簽不下來，也沒有壓力了。

休息室內的周智軒正焦急的走來走去，李巖一直不過來，很明顯是在隔壁跟康凱談得投機，對手的機會越多、自己的機會就越少了。

他開始打電話回去匯報。本來公司的意思是先撤，另外再約溫倩怡洽談。可是隨著李巖不過來，可能已經跟康威公司簽約了，周智軒又一次次的回報，公司終於決定答應，只要能夠簽下來，價格高一點就高一點吧。

「李先生，你可回來了。關於合同方面，我們公司完全沒有問題，我們可以接受所有細節！」估計談也沒用，遲早要簽，周智軒覺得不如爽快一點，所以在李巖一回來就滿口答應。

李巖故作驚訝：「周先生，你們真的同意？其實……報價方面，我似乎高了一點，當然這是公司的考量，我也沒有辦法。只是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慎重一點……」

這話聽在周智軒的耳裡，無疑是一個信號，一個李巖已經跟其他人達成意向的信號！他忙說道：「非常感謝李先生的好意，不過我們覺得這價錢還是公道的，大家以後多多合作。我們騰達是不會斤斤計較的，不如……我們先把合約簽了吧？」

「這個嘛……」李巖卻擺譜起來。總不能歡欣的答應吧？那不讓人覺得有詐了嗎？

「簽吧，我能理解，您是一個厚道人，不忍看我們多付出。不過能跟天堂集團合作，對我們來說，這是划得來的。多謝了，我們還是……」周智軒急急的說。

李巖暗歎，沒辦法啊！姜太公都不想釣魚了，還有魚兒非要上鉤，我也沒辦法啊，誰讓我是個厚道人呢？

「嘿嘿，那就簽吧！其實我也挺不厚道的，周先生說我厚道人，我要臉紅了。」

「李先生，您太謙虛了！」見他答應，周智軒喜出望外，心裡暗道，你答應了他們哪個，現在卻是跟我們簽約了，當然不厚道，不過我喜歡……

二百九十一

回到辦公室的李巖。就閉門休息，跟海芙、黃櫻各發了幾條短信息。

等到快下班的時候，葉家宏過來了辦公室，詢問他今天的情況如何。

「唉……葉總，你覺得我能創造奇跡嗎？」李巖一臉苦笑。

葉家宏也深以為然，那據說是三份還沒有談好的合約，即便是溫倩怡這樣的人物，也未必能在一天內完成，能在這一周完成，都已經很不錯了。鑒於李巖一貫的表現，他根本沒有期待過他能完成任務，更不用說了創造奇跡了。

「沒關係，人總是要慢慢成長的，當年我也是一步步成功的。」葉家宏一副寬厚的模樣鼓勵道，「老李啊，多多努力，你還是有潛力可挖的。」

說完之後，他離開溫倩怡的辦公室，回到他的總監辦公室。

他的辦公桌上，還有一個電話沒有掛呢。正是溫倩怡打來的，他為了表示重視。才特意過去瞭解了一下情況。

「倩怡，你根本不用期待，等你自己回來就好了。我剛剛已經過去瞭解過，他什麼都沒有弄。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巖沒有你怎麼能行呢？」在美女面前，葉家宏一向是不吝嗇打擊李巖來踮腳的。

這話落在溫倩怡的耳中，則有點囧，她忍不住暗哼：亂講！什麼叫他沒有我怎麼能行？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好像我要對他負責似的……

「總監，你放心吧，我沒事了，明天可以回來上班，到時候我來處理吧！」

「嗯，你來處理我才能放心啊，李巖這小子只會瞎搞。不過倩怡你是不是病了？你住在哪裡？我去探視你啊！」葉家宏在貶低李巖的同時，馬上抓住了機會。

像她這樣強勢的美女，也只有在生病的時候才能脆弱一點了，這時候抓住機會關心一下，遠比平日的討好啊！要是能趁機去她家，自然更好。

他的話剛剛出口，溫倩怡已經聽出了其目的，暗暗冷哼了一聲，然後客氣的說道：「多謝關心，我沒事，葉總你忙，我掛了！」

她會兩次打給葉家宏，不是看他特別順眼。而是來到業務部之後，她只有跟李巖關係最好，其他人也就點頭之交，更多的是競爭關係。上午要請假，要交待事情給李巖，當然只能找葉家宏。而現在要瞭解情況，也只能再找他。

掛了電話之後，她對情況還是不夠瞭解，葉家宏只是貶低李巖，並沒有講述多少李巖的情況。而她又不想打給李巖，猶豫了一會兒，打給了黃櫻。

李巖不是跟黃櫻關係不錯嗎？雖然不是一起工作，但他的情況，她還是比較關心吧？

溫倩怡跟黃櫻關係也是一般，不知道她私人手機號碼，不過現在還沒有下班，她繼續打公司總台轉到業務部來。

「溫小姐？」黃櫻聽到這電話，有點意外，「你是要找李巖吧？我給你轉過去！」

「不、不，我就找你。我想問一下，李巖他一天都在公司嗎？」

聽到溫倩怡的話。黃櫻知道她沒上班，估計是想要考察一下李巖有沒有偷懶。以前的她，只是跟李巖關係不錯，現在可完全不同了，當然是向著李巖。當即說道：「沒有啊，他一上班之後，好像去找葉總監了，然後不知道給了他什麼工作，出去忙了一天，下午才回來。然後關在你辦公室裡面忙著，現在也沒有出來呢。他還是很積極的……」

溫倩怡當然也能聽出黃櫻在為李巖說好話，不過黃櫻給她的印象是比較老實的，即便跟李巖交情好一點，也不至於會幫他撒謊。

「哦，那就好，他能那麼上進，我就放心了。」

「溫小姐，要我給你轉進去嗎？」

「不用了，我先掛了，謝謝你。」

聽她說完就掛了，黃櫻感覺有點奇怪，不知道她今天是怎麼了。想了一下，還是撥打了溫倩怡辦公室的內線分機，把這事告訴李巖。

……

溫倩怡掛了電話之後，思索了起來。當然，昨晚的事情，她還是不能釋懷的。不過經過一天一夜的思考，她已經能夠笑著面對了。畢竟李巖也沒有正式的追求過她，又不是他女朋友。昨天的音樂會，可以解釋為只是答謝。因而，無論他怎麼花心，怎麼令人討厭，也不便義正嚴詞的批評他、責問他。

既然不能名正言順的譴責他，又不想就這麼算了，所以她想著從李巖最頭疼的工作來折磨他。

「跑出去一天了？還算負責嘛……不過，誰知道他是不是出去泡妞了呢？哼，狗改不了吃屎，狼改不了吃『肉』……」

正自言自語的鄙視李巖，忽然手機響了，一看號碼，她暗叫不好，剛剛打完電話忘記關了。黃櫻既然跟他交好，肯定會打電話告訴他的……

現在李巖已經把電話打過來了，如果掛斷的話，似乎顯得怕他、躲他，可事實上應該是他心虛啊！接的話，又不想理他……猶豫了一會兒，溫倩怡乾脆不理會，自己洗澡去。她哪裡生病啊，今天出去玩了一天，約了幾個姐妹逛街、吃飯、上健身房。剛剛才回來。

女孩子洗澡，那裡會有那麼快的，等到溫倩怡舒舒服服的洗完出來，電話已經很安靜、方老實了。果然，有一連串未接提示，可李巖的耐心還是磨滅了。

笑了笑之後，她隨便開了電視，讓自己躺在沙發上。腦子裡想起了一個人——郁小滴。

昨晚見面的時候，因為對李巖有點不悅，也覺得自己只能獲得五分之一的時間，八成的時間給了郁小滴。被小女生比下去的感覺，讓她也難以平靜，不過她當時只是試探著問了一下。沒想到郁小滴反應更加激烈，直接罵起來狐狸精什麼的。

到最後，她也有點奇怪張語蓉會幫她說話，或許真的是因為是天堂集團的人吧。可聽著郁小滴倔強的話，看著她眼角的淚珠，當時倩怡就已經心軟了。

無論如何，這個小女生曾經是她的家教學生，多少還是有點特殊感情的。而上次在太子酒店重逢之後，郁小滴對她的態度是非常友好的，甚至李巖暗戀她的話，也是從郁小滴那裡得到。那時候郁小滴還非常大方的給她計劃，表示大家公平競爭。

結果現在弄得這樣，也不是她所願的。當時的情形，顯得好像是她、張語蓉、月瑤三個人一起欺負她一個小女孩似的。後面在停車場，溫倩怡本來是想要先走的，她會留下來，也是想要看看他們兩個的情況如何，看看李巖這無恥的傢伙面對小滴是個什麼樣的態度。沒想到竟然看到他又背著一個女孩子過來……

回來後的冷靜，讓溫倩怡覺得自己傷害到了郁小滴。——雖然主要傷害她的是李巖，可她覺得自己本應該拒絕李巖的。既然早就知道郁小滴喜歡李巖，而據說李巖暗戀自己，可自己有沒有喜歡他，是說不清楚的，那為什麼要摻和進去呢？

她的心已經很成熟，她覺得自己能保護好自己，不會讓自己受傷，可郁小滴還是太青澀了，只是一往無前，那會摔得頭破血流的。

想到那個天真無暇的叫她「溫老師」、讓她彷彿看到以前自己的小女孩，她的心情就很複雜。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一聽到這聲音，溫倩怡本能的想到了是李巖來了！

上午的時候，很冷靜的佈置好，提前將可能過來的李巖拒之門外，自己閃人。可現在她讓自己忙碌玩了一天之後。已經放鬆了許多，沒有再思考那麼多。剛剛又在走神，都完成他已經下班了，可能趕過來了。

「你好，外賣。」

外面這時候傳來的，卻是一個清脆的女聲。這讓溫倩怡忍不住過去門洞細看，見到外面站著的，是一個肯德基外賣小妹，看樣子是附近哪家肯德基餐廳的。

不是李巖，讓她放心的打開了門，然後奇怪的問道：「我沒有叫外賣，是不是送錯了？」

肯德基小妹把一個記錄下來的地址給她看，「是這裡，沒錯啊！」

「那……算了，你等一下，我給你錢。」溫倩怡思量著會不會是剛剛一起的姐妹們幫叫的，無論如何，人家送上來了，不要的話，讓人白跑、顯得是耍人了。她還是很謹慎的，先將門掩上，然後才進去拿錢包。

等她再把門打開的時候，卻發現大變活人——門口的肯德基送外賣的小妹，竟然變成了一個男的，手裡還提著外賣紙包。

而這人，竟是李巖！

還是他！被他暗算了……

……

李巖在葉家宏詢問完離開的時候，已經猜想到可能溫倩怡打電話來了，要不然這小子沒那麼好心會關心他的工作。等黃櫻告訴他的時候，立即就撥打她的電話。可惜溫倩怡跟他拼耐心，既不掛電話，也不接電話，讓他非常無奈。

等到下班，他立即就開車奔赴過來。先到了小區之後，他一一檢查，看到了溫倩怡的車子，才放心下來。不過想到這個時候的她，肯定不會給自己開門的，靈機一動，便為她叫了一份肯德基，然後跟著送外賣的小妹一起上去了。他到了上面一層，然後從樓梯下來，遠遠關注著她叫開了門，等到溫倩怡回去拿錢包的時候，他馬上出來了。小聲的把準備好的錢送上，然後說這是他叫的，是想要給女朋友一個驚喜。

那個小妹哪裡想到那麼多，錢受到了，還不用找零，便配合離開了。

二百九十二

在溫倩怡開門之後，李巖毫不客氣地直接擠了進去。

溫倩怡根本沒想到外面的人會變成是李巖，猝不及防下，一下讓他擠了進來，無奈，她也不想在門口跟他大吵，只好把門關上。

「我說是誰這麼無聊，原來是你啊。」溫倩怡抱胸看著他，手裡還拿著錢包，語氣不冷不淡。

「我知道你出去玩了一天，應該晚上還懶得出去吃飯，所以先給你買過來了。」李巖把打包的肯德基紙袋放在了桌上，然後自己在沙發上坐下，等著溫倩怡提及昨晚的事情。

他來還能有什麼目的？溫倩怡豈能猜不出來？她早就是想到了，不想理會他才會先出去的。現在看著他的模樣，卻是有意不說，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麼說要多謝你了？可惜我不喜歡吃這些東西。」她把電視聲音調大一點，然後又換了一個播放偶像劇的台，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她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卻又冷淡了許多的態度，讓李巖不知道怎麼開口好，只能在一邊坐著，陪她看電視。

電視裡的畫面，當然無法吸引他，又不便亂瞄，也只能看著。不過鼻子就不同了，不需要特意的吸，味道自然會傳來。此刻傳入他鼻子裡的，除了打包食物的味道外，還有附近撲鼻的淡雅香味。

這香味無疑是來自邊上的溫倩怡，當然，這不是體香。就是所謂的處子體香、肉香乳香，也只有鼻子貼近才能聞道的微弱香味，是需要感覺才能放大的。隔著距離能聞道的，自然是她洗澡完的沐浴露香味。

不過即便是沐浴露的香味，還是讓聞者心動，因為這提醒著美人新浴，那無疑是讓人充滿遐想。

「這個……倩怡，昨晚不好意思啊。」

她明明已經知道、卻不興師問罪，讓李巖無奈，只能自己先開口了。

「什麼？」溫倩怡似乎不解的樣子，眼睛還是盯著電視上的偶像劇。「昨晚怎麼了？」

這是非逼我自己說出來啊！

「你知道我說什麼……只是來向你說聲抱歉，今早上我來過，你也知道我會來，已經先躲開了。好了，我要說的說完了。你也不想多說，我先走了。」李巖說著站了起來。

他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以溫倩怡的聰慧，又如何猜想不到他昨晚看到了她與郁小滴的一幕？看他撂下一句抱歉就想走，她無法再無視了，目光從電視上轉移到他的臉上。

「你應該說抱歉的不是我，我跟你沒有什麼，最多只是被人誤會了而已。可有的人，就已經被你傷害了，當時就流淚了，而後面你又繼續捅了她一刀！」溫倩怡感覺自己沒有什麼立場好譴責他，便乾脆替郁小滴抱不平。

李巖看她終於有點生氣的樣子了，面對著她，認真的回答：「你是說小滴吧？我知道，我已經跟她解釋了……」

這時候，一聲「喵嗚」的貓叫，溫倩怡在屋內睡著的小貓醒來了，悄無聲息地出來，看到主人就靈巧的往她懷裡躍去。

李巖第一次能在這裡留宿，就是因為這隻貓兒生病的緣故，不過當晚放在寵物獸醫那裡。前晚過來，也沒有看到它，對它一點兒也不熟悉。

看到寶貝寵物，溫倩怡已經丟了手裡的錢包、遙控器，張開雙臂去抱小貓。

李巖現在已經站起來了，又是站在她對面，在她張開雙臂的時候，赫然發現，她胸前睡裙微微凸起兩點，隆起的弧度也是清晰可見。敢情她洗澡之後不準備出去、就沒有穿內衣啊！難怪她一直手臂抱在胸前。他也有點慶幸剛才肯德基送外賣的是一個女孩子，如果是個男員工，或許她就不開門了。

如此風光只是驚鴻一瞥，馬上她已經抱住了小貓，看不到凸點之處。

溫倩怡抱著小貓逗了一會兒，然後才漫不經心的說：「跟她解釋？是跟她撒謊了吧？」

她說完繼續低頭逗著懷裡小貓，而她懷裡的小貓也很親暱的跟她玩耍，根本不在乎李巖這個外人。它的小爪子抓動下，竟然有一下抓住了溫倩怡睡裙的領口，將其拉扯得低了一截。頓時將一抹白皙的肌膚、一道雪白深溝露出在李巖的面前。

「撒謊……」李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她，突然被小貓咪的意外一爪，弄得眼前一亮，一下子忘語了。

他只回答了「撒謊」兩個字，讓正和貓咪玩得起勁的溫倩怡有點意外，他竟然老實承認是撒謊了？

抬頭一看，卻見到他目光緊盯著自己的胸口，她剛剛注意力只是在貓咪的身上，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衣服，一看他的目光，頓時反應過來。而且想起自己裡面沒有穿內衣。立即瞪了他一眼，然後放下貓咪，掩住胸口，往臥室而去。

李巖摸出了煙盒，又坐了下來，既然她剛剛沒有讓他離開，而是先進去換衣服，他也不好就這樣離開。

點上煙抽了一會兒，溫倩怡已經回來了，還是穿著那睡裙，只不過胸前已經更加挺拔高聳，無疑是戴上了罩罩。

重新出來的溫倩怡，看到李巖蹺著二郎腿在抽煙，不由得一皺眉，「你不是說要走了嗎？怎麼還賴在這裡？」

「……」

另外白了他一眼，「我這不是尊重你嗎？你這個主人沒有開口，我怎麼好私自離開？這算是趕我走嗎？那我走了。」

他再次起身，但不是直接走向門口，而是過去把肯德基打包的紙袋提了起來。

「喂！你這還要帶走？你好意思嗎？」溫倩怡過來鄙視他。

「咦？剛剛不是有人說不喜歡吃嗎？既然不喜歡，那留在這裡，你隨後也會扔了，那不如我帶走算了。」李巖叼著煙笑道。

溫倩怡忽然笑了起來：「既然是送到我這裡的外賣，當然應該由我支配。我不喜歡吃無所謂啊，或許我的貓兒喜歡吃，可以留著喂貓。」

這樣也行？可以作為貓糧，肯德基是不是應該高興多了一片市場？她平時臉上總是掛著笑容，而這是今天李巖首次見到她露出笑容，

「那就一起吃吧！我很想看看這小貓兒會吃什麼。」李巖打開紙袋，準備喂貓。

溫倩怡拍了他手臂一下，當然不會真的讓他喂貓。

李巖是叫了兩個套餐，現在全部拿出來，也夠兩個人吃的。溫倩怡雖然不算喜歡，但也不排斥。既然他已經買來了，不吃他還要提走，沒讓他請大餐都算好了，哪能放過他？

開始吃東西之後，溫倩怡的對立情緒也緩和了不少。默默吃了一會兒，她開口說道：「郁小滴怎麼樣了？」

「她……昨晚也是不肯接我的電話，不過後來我找到她了，基本上沒事了。」李巖只能如此說，因為再說下去，就要把張語蓉都說出來了，而這是不便讓她知道的。

溫倩怡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她對你怎樣，你很清楚，你不應該這樣對她……」

「嗯。」李巖點點頭，繼續吃東西。

以溫倩怡的聰慧，在她面前更難隱瞞，李巖來的時候，感覺壓力比較大一點。沒想到她卻沒有多問，而且即便說到了，也沒有咄咄逼人，只是詢問了郁小滴的情況。情況比他預計的好得多，而且跟她說話，不需要完全說盡，她也不會追問到底。她自己更是不會直接說破，以免以後相處尷尬。

「那……你呢？」李巖還是問了出來。

「我什麼？」溫倩怡裝糊塗，她跟李巖的關係，並不像郁小滴跟他一樣，而且兩個人是要天天見面的，所以她不便、也不想再說什麼，今天已經算是整了整他、出了一口氣了。

「哦。」她這態度，李巖也瞭解了，不再多說，跟她搶著吃雞翅。

那隻小貓不知道是不是餓了，還是看他們吃得津津有味，竟然也跳了過來。而且因為距離李巖更近，它竟然不怕生的一下跳到了李巖的身上。

「唔……它要幹嗎？噓！走開啊！」

看李巖的樣子，溫倩怡不由得嬌笑起來：「你一個大男人，還怕貓啊？」

李巖當然不怕貓。只是他可沒有張開雙臂抱住它，所以它落在他身上，就是腹下腿間。他剛才可是見過貓爪抓拉溫倩怡睡裙，這要是自己關鍵部位被它抓上一把……

見李巖要伸手把它抱開，而他的雙手都油油的，溫倩怡忙道：「你別動！」

要是被他弄了一身油就麻煩了！她只吃了半個漢堡，手上沒有弄到油，此刻忙那紙巾擦拭了一下手，然後過來抱它。

「瞇瞇……到這裡來！」

溫倩怡雖然穿上了內衣，不至於凸點，可睡裙沒有換掉，現在蹲在李巖的面前，他從上面的角度，還能從領口看到一抹春光，加上她對著自己下身托著雙掌的模樣，讓他暗暗激盪，某處蠢蠢欲動起來。

糟糕！

寵物貓雖然不會抓老鼠，可正蹲著的地方忽然有動靜，還是讓那小貓兒產生了很大的興趣，爪子便試探著抓了過去！

「絲……快把它抱走！」李巖大窘，當著溫倩怡的面，被她的貓兒非禮了一把，雖然不至於抓傷，可忒尷尬啊。

二百九十三

看到李巖尷尬、怪異的表情。溫倩怡這才想起貓兒所在的位子，這讓她微微一窘，可又覺得好笑。不是不便懲罰他嗎？這可是天助我也啊！就算是幫郁小滴懲罰他好了！

「瞇瞇……乖啊。」

李巖看她正要伸手過來抱走小貓的時候，眼睛忽然閃過一絲狡黠，正暗道不好，果然，她靠近了一點，卻沒有把貓兒抱走，而是撫摸著它的貓頭、貓身，這分明是鼓勵它嘛！

這讓他有點鬱悶、又有點暗爽，因為溫倩怡伸手過來的時候，人也靠得更近，幾乎就是貼著他的膝蓋蹲著了，這樣領口的春光更是若隱若現，尤其是她在下面撫摸貓兒的動作，更是讓他覺得挺那個的，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過來，無論是從他身後的方向、還是她身後的方向，都會覺得他們兩個在那啥……

如此想法，讓他更是昂揚了幾分，本來就抓著尋找的貓兒爪子。頓時抓了個正著，幾乎呈雙爪捧著的姿勢了。

這小貓兒不知道是因為李巖不是它主人的緣故，還是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的緣故，抓得很用力了，讓李巖已經隱隱作痛。只能低聲開口道：「喂！你還不把它抱走？它要把我太監了！」

溫倩怡強忍著笑意：「你活該啊！誰讓你連一隻母貓都要色……」

李巖無語，到底誰色誰啊！雖然不應該有反應，可那也是因為某人而不是貓兒啊。

看他無話可說了，溫倩怡也知道那地方的脆弱性，萬一真的把他弄出毛病了，可就不好下台了，忙伸手過來抱小貓兒。

她還是很有技巧的，抱的時候，只是抱著貓身，並沒有碰到李巖。可是輕輕一抱，並沒有把它抱走，發現它的爪子還抓抱著李巖的褲子。她仰頭看了一下李巖的手，那麼多油，碰到貓兒麻煩、碰到他的褲子也尷尬。無奈，只能自己動手了。

看了一下，李巖這樣坐著，應該碰不到他某某部位，可出言尷尬、羞澀等原因，她還是非常的小心，一手穩定貓兒，一手看著它抓扯著的褲子，伸手過去抓住向上將爪子擼開。

轟！

彷彿是一聲轟鳴，讓他們兩個人的身體都僵硬了一下。溫倩怡抓住那拉扯著的褲子。才發現，那不是被貓兒拉扯得隆起，而是裡面有一堅硬物體。本來就小心翼翼，一碰之下，焉能不知是何物？

奈何她還向上擼動，要把兩個爪子撥開，這讓李巖身體忍不住僵硬，更不敢低頭看她了。

在主人出手之下，小貓兒還是很配合的鬆開了爪子，一抓一擼之後，尷尬、心慌的溫倩怡，也忙鬆開了「褲子」，抱著貓兒要站起來。

卻可惜因為她是蹲著、身體又前傾，而因為她去健身房跑步鍛煉了一下午，腿正酸軟著呢，剛剛蹲下去還沒有覺察什麼，現在要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有點乏力、腳軟了一下。跑步一個小時之後，走路下樓梯，往往都會有這樣的感覺，不過正常能忍住。現在她是沒想到，加上手裡還抱著貓兒，有心伸手往邊上攙扶，也沒有多餘的手啊！

於是乎，剛剛正要起來的溫倩怡，腳軟之下，頓時撲到在了李巖的身上！

正吁了一口氣的李巖，也為這變故而吃了一驚。他的反應非常快的，只是他手上全是油，不便伸過去扶住溫倩怡，而溫倩怡的手裡還捧著一隻貓兒，眼看她撲倒過來，很可能貓會抓到兩個人的臉，溫倩怡身材高挑，她的臉、頭，也有可能磕到他下巴、臉上。

李巖哥急而不亂，充分展現他King的身手。雖然手上有油，可手臂還是沒問題的，故而左右環開，護住了溫倩怡的身體、以免她摔倒出去。同時在她撲倒過來的時候，自己的身體向後仰，而後面是沙發靠背，如此再順著靠背，向沙發上躺倒了下去。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溫倩怡在他引導和手臂護持下，沒有撞上他下巴、也沒有撞在沙發靠背上，一直等他躺倒沙發之後，撲倒在他的身上。到此刻，她摔倒之勢。已經消弭大部分衝力，只是趴倒在李巖說身上，並沒有撞到誰。

貓是非常靈巧的動物，即便是寵物貓，主人的突然摔倒，小貓在受驚之餘，以為是自己闖禍了，已經在他們摔倒的時候，從溫倩怡的手中溜走了，跑到臥室藏了起來。

……

說時遲那時快，所有動作也沒有用多久的時間，等確定穩定了，李巖的手臂也合攏了一點，基本上呈抱著溫倩怡的姿勢。此刻的溫倩怡，雙手已經撐扶在李巖的胸前。

等她反應過來，發現這個姿勢實在不雅，簡直就像是自己獸性大發把李巖推倒似的，隨即她發現了一個更加不雅的事情——她差點就是騎在李巖的腰間了。那尚未消退的某物，剛剛衝撞之中，碰到的是柔軟的小腹，並沒有被壓壞，只是在倒在沙發上後，摔下去的身體、自然會比下面坐定的人向前滑一點。所以，已經下滑嵌合在某處。

下面的異樣感觸，讓溫倩怡羞赧無比，而她的臉也幾乎就在李巖的臉前，這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該死的瞇瞇！」

這不是李巖的錯，只是自己一下失足，可不能承認，黑鍋當然就推給小貓瞇瞇了，反正它也不會反抗。

溫倩怡罵的是一隻叫「瞇瞇」的小貓咪，而李巖正被另外兩隻也叫「瞇瞇」的巨大物體壓著，聽到她的話。不由得接口道：「該死的瞇瞇？難道是瞇瞇太大，導致地球引力過大，從而重心不穩摔倒的？」

聽了李巖的話，溫倩怡跟著思索了一下，才明白他講的意思，頓時惱羞成怒！這死人，竟然還敢調戲於我？

她也顧不上淑女氣質了，嬌叱一聲：「我撞死你！」

看她真的使勁用頭撞了過來，頭還沒到，秀髮已經拂面了。能跟倩怡有如此親密接觸的機會，不說千載難逢，也是過了這個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下個店了，李巖當機立斷，將頭猛的盡可能橫扭，然後嘴唇迎了過去！

倩怡惱羞成怒之下，略顯野蠻，卻也還是有分寸的，並不是真的要跟李巖一起撞個頭破血流，她的頭撞下去的速度、力度還是有限的。

如果看得見的話，對於李巖的迎合，她定然有所覺察，可是在她撞去的時候，秀髮已經把光線都擋住了，因而她只是想要以額頭撞一下李巖的額頭，卻沒想到撞了個空，緊接著嘴唇就跟另外一個嘴唇接觸到一起了！

陡然衝撞之下，溫倩怡的腦子還有點暈乎，而李巖已經成功的避開了兩人額頭相撞，並避免了鼻子對對碰，此刻的他，被逆推之後、以逸待勞，正享受著送上門來的香唇。

溫倩怡因為額頭撞空、臉部相撞，大腦有點暈乎，本能的張嘴呻吟了一下，卻沒想到一條舌頭已經邪惡的順勢而入，侵入檀口。

以前李巖跟溫倩怡最親密的接觸，或許就算是有一次被擠壓在全是女同事的電梯裡那次（詳見第一百〇四章）。那次是因為環境的擠迫，兩個人緊密貼在一起。可那是大庭廣眾之下，他也只能是不可抑制的一點不雅反應。而現在則不同，兩個人不僅僅緊密貼在一起，還是撲倒在沙發上、還是在孤男寡女的家裡。

如此，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顧慮，當唇舌交接的時候，李巖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抱緊了溫倩怡，在她還帶著洗髮水香味的秀髮遮掩、包圍下，展開了一次狂烈的熱吻！

溫倩怡的暈乎，只是一瞬間的，很快她已經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好像送上門一樣，不，這要是讓人看到，還以為是自己在強吻他似的！

這個發現，讓她差點氣暈過去。可是狂熱的濕吻、堅硬的牴觸、強有力的環抱、緊密的擠壓，所有的一切，已經讓她幾乎融化了！根本就無力再反抗、拒絕什麼。

當然，女人是以情為先的動物，如果不是能讓她心動的男人，再怎麼樣，還是會反抗的。就像溫倩怡來說，雖然她把自己的心遮掩、沉底，可如果她對李巖毫無情意的話，又怎會讓他兩次在家中留宿？電梯裡的親密，也會當他性騷擾、而不是默許了。

由被動、到接納、到反擊，由笨拙、到生澀、到略懂……溫倩怡也拋開了一切，曾經在這傾情一問之中。一直到她由渾身無力，到力氣充沛，最後發現李巖腰部頻頻頂動，才坐了起來，感覺到那裡的強硬，雙頰酡紅的她忙起身離開他身上，還順勢擰了他腰間一把。

此時此刻的溫倩怡，不知道說什麼好，芳心還在快速躍動、鼻息還是喘氣連連、粉臉更是滾燙無比，她此刻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讓李巖快點離開，然後自己進去臥室床上冷靜一下。

獲得意外戰果的李巖，也不想唐突佳人，不敢得寸進尺。也默默的坐了起來，整理衣物。

同樣在整理衣服的溫倩怡，忽然看著他問道：「你的手！」

李巖愕然，抬起雙手看了看：「怎麼啦？」

「你把油全擦我衣服上了？混蛋！我要殺了你！」溫倩怡兇猛狀低聲尖叫。

二百九十四

剛才都啥時候了，哪裡還會記得手上又油、哪裡還會顧忌弄髒衣服啊！李巖大汗，忙落荒而逃，離開了溫倩怡家。

當然，他不是吃干抹勁了就走人，而是看溫倩怡的模樣，知道她此刻不知道怎麼面對這種情況，留下來只會讓她非常尷尬，進而讓大家都尷尬，她的尖叫嬌叱，也是一個台階，現在兩個人都需要冷靜一下。

看著李巖的離開，剛剛還非常兇猛模樣的溫倩怡，無力的坐倒在沙發上面，沒空理會睡裙後背還有油漬、會弄髒沙發。

她吐了一口氣，然後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然後自言自語的苦笑了一聲：「這都什麼事啊……」

剛剛的餘韻還沒有遠離，讓她無法冷靜思考。無奈，她乾脆閉上了眼睛。怎麼說，這也是自己保存了二十五年的初吻啊。這些年來，想要一親芳澤的男人不知道多少。都沒有看在眼裡，李巖條件只能算是中低，性格只能算是中上，相處時間也不過兩個月，沒想到竟然稀里糊塗的讓他奪去了初吻！

溫倩怡跟郁小滴不同，不僅僅是年齡大幾歲更加成熟理智，還因為她工作的關係，讓她即使面對感情，也會不知不覺的計算得失。當然，她不是拜金，因為她自己收入就很好，完全可以讓自己過上很不錯的生活；計算的得失，並不是單指金錢或者物質方面。甚至這也不是她自己有意的，而是作為一個業務精英的一種潛意識本能！

一筆業務、一個項目、一個客戶，對她、以及像她這樣的業務精英來說，人情、關係，都是虛的，只能是錦上添花的，利益才是關鍵的。在熟人和能為公司帶來更大利益之間，她們都是會選擇後者的。這不僅僅是為了個人獎勵提成的多寡，更是到了這種級別的一種職業道德、專業素養。

這也是為什麼看到她的履歷之後，葉家宏能夠優先錄取，他可不是像李巖、孫輝一樣衝著溫倩怡的美貌，因為這是專業的人才。葉家宏自己也一樣，在李巖看來，他無疑是個齷齪的人，比如那李巖當小丑笑話講、兩面三刀、想要讓李巖去禍害海芙。但在專業方面，他是不愧於業務總監的。

這樣的人，「計算得失」已經成為一種本能。葉家宏能被李巖訛去數萬公關費，是真的蠢嗎？當然不是，在他的心裡，只要李巖能搞定海芙，讓她不成為絆腳石，就有更大的機會追求到張語蓉。對比這回報，幾萬塊的投資，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了。

溫倩怡也是，她對李巖，肯定不是一見鍾情。但第一次見面，還算是看得比較順眼的，就因為他臨時謅的考題，不像一般人力資源部的考題那麼書面化、或者自以為創意，而是真的問到業務相關的點子上了。而後面晚上的見面，他的態度激起了她一點好奇。

後來發現這竟然不是人資部的、而是業務部的一個靠關係閒人。這是溫倩怡一直不相信的，對於任何決定都會計算得失的人來說，豈會因為見過兩面就大力提攜一個沒用的人？那時候在溫倩怡的心裡，李巖絕對是一個偽裝成沒用，享受輕鬆、遊戲人間的人。所以她堅持讓他坐搭檔。

之後的真正接觸。發現這傢伙真的是很憊懶，根本不是偽裝的高手，讓她一度懷疑自己看走眼了。不過相處下來不錯，兩個人的性格合拍，而且也覺得他還是有潛力的，她才接受了李巖這個搭檔。

李巖跟張語蓉相處幾個月，關係鮮有進步，那是因為他們是「朝夕相處」——只有早上和晚上能見面一下，根本就沒有接觸、溝通的機會，所以等到後來晚上陪她見客戶、王子酒店相處幾天等深入接觸，關係才開始升級。

溫倩怡呢？則是另外一種「朝夕相處」，一天至少八個小時，幾乎都是在一起。單論在一起的實際時間，這樣的兩個月，已經不會比跟張語蓉那樣的半年短了。而溫倩怡的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出去也是兩個人。如此環境、如此相處，更能讓人快速的拉近、累積關係。加上大家的興趣相投，又一起喝酒等等。沒有壓力、約束的男女間，不產生一點感情才怪呢。

為什麼那些演員一起拍戲的時候，容易產生感情？除了刻意炒作的緋聞，大多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幾個月在相同的環境、一起工作、一起吃住、玩樂，年輕未婚男女，總是容易產生情愫的。只是一般有經紀人的監督、公司的警告，往往只是點到即止的緋聞，沒有約束、有一方正式追求的情況下，十有八九會發展成真正的戀情。

溫倩怡因為理智，李巖因為張語蓉的關係，所以他們兩個只是互有好感，感情有所累積、升溫。但都沒有點破、沒有正式的追求對方。是以一直只是相處融洽排檔的關係，加上兩個月的時間，一般都覺得很短，包括他們自己在內，都沒有多考慮這方面。

這直到被郁小滴的誤會挑破，那時候郁小滴以為李巖暗戀溫倩怡，心中所謂的老婆，就是溫倩怡，而她信心滿滿，想要憑自己深刻的愛把他搶過來，所以跟自己曾經的家教老師全部說了，還放出了和平競賽的約定。

那之後溫倩怡雖然表現得還是一樣，可從別人的嘴裡聽說身邊的這個男人暗戀自己，總是會讓她有更多的聯想。

無論以前怎麼樣，現在怎麼辦？

這是如今擺在溫倩怡面前的問題，她還是很理智。已經失去了初吻，她還是閉目回想了一遍又一遍，讓自己印象深刻，那樣無論結果如何，都會是自己的一個重要回憶。

在漸漸平靜下來之後，她開始想怎麼面對李巖。發生了這一幕，以後大家還能如常一般嗎？如果不能，那是疏遠。還是……

她又想起了郁小滴，想起了她的「溫老師」、她的共同競爭、還有她昨晚的話以及眼淚。

『搶別人的男人自然不對，可如果男人全心愛她、女人自己卻毫不珍惜，又怪得了誰？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在你們眼裡，李巖只是一個沒錢的小職員，是不配喜歡你們這些女強人的！我就喜歡他，我就覺得他很好，我也不會任由你們糟蹋他！』

郁小滴的這段話，不僅讓張語蓉、包括月瑤、還有李巖印象深刻，溫倩怡同樣也記得清清楚楚。

我一直沒有表示什麼。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溫倩怡有點茫然。

……

從溫倩怡家離開之後，李巖怕撞上海芙回來，沒敢走電梯，跑樓梯下去，到了車上的時候，他發現一件挺悲劇的事情。

溫倩怡畢竟是撞下去的，其目的是想要撞李巖的額頭，雖然並沒有用很大的力，但並不是真的送上門去親吻。所以，李巖湊上去的接吻，在接的時候，溫倩怡都暈乎了一下，他雖然沒有，卻也被撞傷了。當然，傷並不是很重，但後面持續的一番狂吻，兩個人都非常用力，所以，現在的結果是，他上嘴唇有一塊明顯的腫了起來。

李巖開車離開，暗暗苦笑，等會兒張語蓉、月瑤她們問起來，怎麼回答？還好只是腫起來一點，沒有咬破皮、沒有牙印，否則的話，一看就是接吻弄傷的了。

嗯……剛剛不是吃肯德基了嗎？就說今天工作忙，太餓了，去肯德基吃了點東西衝擊，結果被剛出爐的葡撻燙傷了……

李巖下班之後，立即驅車來到溫倩怡這裡，現在離開再回家，天色已經漸漸的晚下來。

他的速度還是開得很快，把小QQ當大奔來虐，可是到了昨晚那個地方，他還是不自覺的放慢了速度。這一片對他因為發生過很多事情、而變得熟悉的地方，經過昨晚在這裡找到郁小滴，已經對這本來沒有好感、覺得是事故多發區的地方。多了一些好感。

可惜，不等他感懷玩，事故多發地段又開始恢復了本來面目！

他的速度放慢，可是後面卻有兩輛車速度加快的衝了過來，而且在前面更有兩輛車直接打橫，攔在了路的中央！

李巖的車技還是有點水平的，可是開著一輛小排量的微轎，在減速的時候，要在平地飛躍過車頂，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看已經要撞上去了，他果斷的剎車，車子停下，腦子則更快速的思索。他沒有什麼敵人，這已經不是郁小滴她們那次的取樂玩，而是有意的安排，還能有誰？不用想也能猜到是什麼人。

在他停下來之後，前面兩輛車裡面已經開始有人下車了，而後面兩輛車也逼近到不遠了。李巖忽然下車了，然後往旁邊跑去。

側面的一片的空地，昨晚上他尋找郁小滴跑過，雖然不說很瞭解，但要打架什麼的，肯定比在馬路別上被一群人堵著容易。

「陳老大！他想要逃！」一輛車裡面有個人低聲說道。

「慌什麼？兩邊也安排了人。」

二百九十五

李巖是想要逃跑嗎？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現在還不到晚上八點，路上還是不時有車輛經過，在路邊大規模動手，太矚目了一點。

一看動靜，他已經猜到了怎麼回事。殺手們一般不知道他的形跡。知道也不會用這麼明顯的方式。他這個正常身份得罪的人，那就只有一個了。

這個人已經死了，但是有人來幫他報仇。

當晚那個叫陳文的人，過來跟張語蓉、月瑤搭訕，被李巖不給面子的趕走。他曾經揚言他哥是陳老大，會記住李巖的。李巖那時候直接叫他滾。並讓他轉告唆使的藍天賜，說要捏爆他的軟蛋。（詳見第二百五十二章）

陳文不甘心，和藍天賜他們出去之後。當即聯繫了一百多個人來，等著圍堵李巖他們。而他和藍天賜、文強三個，是在對面茶樓的二樓看熱鬧。結果月瑤出手，直接射中玻璃。讓他們兩個靠近玻璃同時遭殃。最後藍天賜被玻璃渣所傷，治好後必須要植皮整容；而陳文被玻璃襲擊之後、再失足摔落從樓上跌落，沒有自我保護，摔成了重傷，在送往醫院之後不治身亡。

恩怨就這麼接下了，雖然警方並沒有找上門來，因為陳文的關係，被警方定性為仇殺，對外宣佈是意外。壓下去了。藍天賜家也是有身份的。不想牽連到陳老大方面，所以想要咬李巖一口，也沒有公開跟警方說什麼。而陳老大，他是奉行自己報仇。私下也從藍天賜那裡得知了李巖的信息。

以藍天賜私下的打聽，也只是知道李巖是在天堂集團上班的一個小職員，沒什麼背景，但並不清楚他的詳細住址什麼的。那晚同行的張語蓉。他是知道的，是天堂集團總裁。在他看來，李巖是吃軟飯的，巴結上了郁小滴，又通過那晚太子酒店認識的關係，趁機巴結他們總裁。當然不會想到張語蓉跟李巖有什麼關係。

而他跟張語蓉沒有仇恨、甚至想要巴結，他對李巖的恨，其實更多來自嫉妒。以張語蓉的身份背景，也是不便輕易得罪的。所以這事兒。他全部栽在李巖的頭上，並沒有扯出張語蓉。陳老大手下的人都不清楚，自然也就聽從藍天賜說的。

藍天賜本人冷靜下來，還是比同齡人更沉穩。他可以說出李巖在天堂集團上班，可如果陳老大帶人去天堂集團訓人的話，天堂集團有自己的保安隊伍、容易起衝突，即便避開了保安，也可能被李巖的同事看到，那樣報警的話，事情就複雜了。他在繼續覬覦郁小滴不改的同時。也把張語蓉這樣絕色女強人，列為可持續發展的目標，也不想自己的形象壞了。

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個地方，就是來這裡等！第一次認識李巖，他是跟郁小滴她們一起的，也是在這個地方遇到過，後來郁小滴就是靠著叫人在這裡等找到李巖的，他也半楚。於是，在相同的時間段，他帶著陳老大的人來到了這裡。

陳老大安排佈置一切好之後，跟他在前面等著，藍天賜對於李巖那蘋果綠的QQ，還是非常敏感的，遠遠看到就打起了精神，恰好李巖過來的時候，又開始放慢了速度，從他們邊上開過的時候，他立即認出來了。

陳老大當即安排兩輛車追了上去，又通知前面等著的車截堵，還有其他埋伏的人，他的車在後面跟著。

遠遠看到李巖停車、下車，藍天賜急了：「他想要逃！」

這些天在經過最初的傷痛怨恨之後，他開始冷靜下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欲成大事必須能忍。他等著機會，製造機會，除了給郁小滴發信息，說李巖腳踏幾條船的事外。還時刻跟陳老大保持著聯繫。相比起陳文，他也覺得自己慶幸不少。要不是陳文失足在前、要不是文強隨後拉住了他，那樣驟然劇痛無比、睜不開眼的情況下，也是莫辨東西的。很可能摔落下去。

可是他的壓抑，只是講怨恨壓在心底。那是因為沒有見到李巖這個人。現在一看到他，立即把所有的怨念爆發出來，恨不得把這個害得自己如此模樣的人碎屍萬段。

「慌什麼？兩邊也安排了人！」陳老大冷哼了一聲，任由司機把車緩緩的靠過去。他是一方大佬，即便弟弟死了，還是更加忍耐。

當然，他陰沉著的臉下，還不知道怒火一旦爆發，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呢。

當日陳文只是聯繫了幾個人，那幾個人召集了一百多人來助威。但那些只是最普通、最外圍的混混、新人。屬於嘍囉一類。而今天為了復仇，陳老大帶來的，都是有能力的手下。雖然人數沒有那麼多，卻不需要他指揮，看到李巖「棄車而逃」，前面堵著的兩輛車，立即分開停在路邊，車上的人都下來，包括後面兩輛車。另外一邊埋伏著的人，全部追了過來。

在他們看來，李巖棄車，無異於自尋死路。

除了每輛車的司機。負責準備接應離開任務外，全部人員加起來，已經二十多個，全面的向李巖追撲過去！

李巖躥到了路邊數米外，馬上從前面不同方向的草叢裡，跑出了三四個人，在前面包抄了過來，而這個時候，馬上邊上更是有一大群人陸續追了過來。

上次在路邊對上張京他們一夥人，因為是白天，還有張語蓉在車裡面，所以李巖還拿了一把出租車司機給的扳手當武器。現在是晚上，又沒有熟人，李巖就是要把他們引導草叢裡來，可以更加無所顧

「別讓他跑了！」

在後面一群人吆喝聲音中，前面圍堵過來的也在大叫著：「站住！」

李巖沒有尋機會逃跑的意思，故意跑向了其中一個，在雙方互相接近的時候，他接著奔跑的勢頭，騰身躍起，一腳踢中了那個人的頭部！雙方都在跑著。這凌空一腳，那個人根本來不及哼一聲，頓時倒地！

落地之後，李巖迅速轉身，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快步衝過去。

看到一個兄弟中招之後，雖然沒有看清楚，但其他人已經提防了起來，眼看李巖衝過來了，他暗叫不好，想要收住腳步、等其他二十個兄弟一起過來再動手。卻沒想到李巖的速度很快，他停步想要防守，人家已經到了面前！

肋下、頸部、心口……接連的組合攻擊，命中的全是要害！像那個神秘清潔工陳俊瑋是從小練武的，自然會本能的防守、反擊，可普通人在李巖的手下，基本上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中招了。

這時候，另外兩個已經匯合到一起了，而從車上、對面過來的二十來人，已經全面的追過來了，距離也不過幾米。

李巖身體未停，在那兩個人停下來、正慶幸欣慰的時候，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在遠處路燈的光芒下，他們根本看不清背光的李巖面孔、也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出手的，只是覺得一下子跳到了面前，而自己想要抓住他的時候，喉嚨已經被捏住了，讓他們發出『呵、呵』的聲音。

在李巖的眼裡，這些都是普通的嘍囉，殺了都對不起他的價碼啊！只是掐著，然後扭過來一撞，將兩個人弄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二十個人已經跑了過來。剛剛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李巖兔起鶻落，利落得好像放倒幾個稻草人一般，把在這一面守著的四個兄弟都撂倒了，讓本來氣勢強盛的他們，都有點噤若寒蟬，腳步放慢，但還是仗著人多，形成一個包圍圈，把已經氣定神閒、正站著點煙的李巖圍住了。

陳老大的車過來了。在路邊停下，他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裡真的是非常不錯的地方。然後下車了。

他和藍天賜都下車了，然後也往這邊走了過來。

剛剛的幾個人被打倒，他也看到了，不過還有二十個人！剛剛雖然是一個擊倒四個。但那是分開擊破。分開來，只要夠強、夠狠、夠體力，二十個也是有可能的；但一起上，他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真人能同時打得過二十個的！

陳老大和藍天賜都是對李巖帶著非常大怨恨的，這會兒當然不會退縮，一直走到了包圍圈外。有二十個人圍著一個，別說只是一個比較能打的普通人，就是面對一個武林高手、一個拳王，也不用擔心吧？

李巖卻是不慌不忙，深吸了一口，手裡煙頭微光亮了亮，隨即悠然吐出。看著那優雅有型、口才很好的藍天賜二他本來就不如文強等人帥，臉上的傷不算重創。現在也好了很多、已經去了包紮，卻有不少的傷口，讓整個臉顯得很猙獰。

「你們混哪裡的？想要打老子悶棍？李水浩知道不？他每次見到我，都是客客氣氣的！你們什麼東西？一幫小雜碎也想要來伏擊老子……」

陳老大還沒有說話。李巖已經不屑的冷笑起來。李永浩當然不是巴結過他，但因為李永浩的脾氣，不客氣的只是他的手下，他本人即便欺負人的時候，都是客客氣氣的。所以，李巖說的只是實話，扯出李永浩，也是準備能省點力氣，更不想牽連到了張語蓉。

二百九十六

藍天賜比郁小滴、文強他們要大一點。也一直自詡成熟、沉穩，就像會結交陳文這樣的朋友一樣，對於三教九流的事情，也瞭解的比較多，李永浩的名字，他也是聽說過的。聽到李巖的話，也有點驚訝，難道他真的是什麼厲害人物不成？

可是他恨李巖很深，當然不想放過面前這個報仇、打擊的機會，又不知道陳老大對李永浩的態度如何，不等其考慮完，當先搶著說道：「李巖！你還記得我藍天賜嗎？還記得陳文哥嗎？我們的帳該算一算了！我不管你搬出什麼樣的靠山，陳老大在這裡，你還能嚇唬誰不成？」

無論陳老大對李永浩的態度如何，他都用這樣的話，先封其退路，不過表面上，還是裝出只知道陳老大厲害、沒聽過李永浩的模樣。

「藍天賜？聲音有點像，只是你怎麼變成這副德性了？」李巖大笑起來，「你說的陳文，是上次吃飯見到的那個小帥哥吧？我讓他告訴你。說下次見到你，我捏爆你的軟蛋。他有沒有轉告你啊？」

「哼！你就裝吧！他已經被你害死了！」藍天賜看著陳老大陰沉的臉，大聲的提醒。

「胡說八道！我跟他一見如故，我害他幹嗎？不會是你把他害了，嫁禍給我吧？」李巖也冷笑了起來。

「哼！繼續裝吧！我這一身傷，跟陳文哥一起，都是拜你所賜！」藍天賜怨毒的看著李巖，無論如何，他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肯定要重新整容，而對於李巖，他也是要報復的。

「神經病，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我要搞你一巴掌把你打成面癱，還會這樣弄你一臉麻子？」李巖繼續抽煙。

一臉麻子！藍天賜差點氣得吐血，弄的一臉的傷口，竟然被他說出麻子！

看藍天賜又激動起來，一直沒有說話的陳老大開口了：「你就是李巖？我兄弟陳文就是被你害死的？」

李巖看著他，淡淡說道：「你就是陳文講的陳老大吧？不知道是誰告訴你我害死陳文的？藍天賜嗎？請問我是怎麼害死他的？我跟他有仇嗎？相反，這個藍天賜一直想要整我，搞不好是他害死了陳文，然後用苦肉計來借刀殺人！」

他跟陳文只是一面之源，除了藍天賜和文強，陳老大的人根本不知道，死無對證之下，陳老大也只能相信藍天賜的一面之辭。可他能夠做到老大的位子，也是善疑的。不會完全的相信任何一個人，何況藍天賜跟他也不熟。李巖這話，雖有挑撥之意，卻也很可能是真的。

見他沉默了下來，李巖繼續問道：「陳文是什麼時候死的？如何死的？請告知一二。說實話，我只見過他一次，藍天賜則是早就認識，他一直嫉恨我。」

藍天賜忍不住了，怒道：「我嫉恨你？老子需要嫉恨你嗎？你配老子嫉恨嗎？那天晚上，陳文叫了很多人堵你的車，我們就在對面二樓，是你們開槍打碎了玻璃，讓我和陳文兩個人臉上、身上都插滿了玻璃渣，他失足摔下去的！你敢說這不是你做的？」

「神經病！我以為你是怎麼誣陷我的呢。用你那白癡的腦袋想想，且不說我跟他一見如故，單單他說他哥是陳老大，我敢殺他嗎？我哪來的槍？我有槍、又發瘋了要殺人，應該也是殺更令我討厭的你吧？我打碎玻璃幹什麼？現場只有你們兩個，誰知道怎麼回事？萬一是你跟陳老大的敵人勾結，讓人混在下面人群中開槍的呢？萬一陳文不是失足，而是你在後面推了他一把呢？」李巖冷笑連連。看到他們兩個過來的時候，已經覺察出藍天賜跟陳老大關係不深，所以持續離間。

陳老大本來對於藍天賜的話，也不是全部相信的，在他看來，雖然是射偏了，但能用到槍的豈會是普通人？按照藍天賜的說法，只是李巖陪著兩個美女，陳文上去搭訕，因為李巖語氣不善，讓他感覺不爽，所以召集了一群人，想要為難一下李巖、順便來個英雄救美，結果就出現了後面的意外。

若真是如此，陳文跟李巖的恩怨，確實只是小事，即便是陳文，也不會殺人，最多只是叫人揍一頓，反而李巖這個沒有勢力的普通人，會殺人致命？陳文也沒有槍，李巖一個小職員、陪著美女吃飯的時候，怎麼可能隨身帶著槍？

這麼明顯值得懷疑，藍天賜還能讓他相信，只是因為藍天賜也受傷了，加上他沒有更多的線索。現在聽了李巖的話，他心裡已經更傾向藍天賜是用的苦肉計。他跟陳文可是有意的，遇到李巖則純屬意外，如果真的是勾結敵人。趁著現場那麼多人混亂的局面開槍，就完全說得通了。

陳老大雖然心裡已經很懷疑藍天賜，但並沒有直接說出來，現在這個時候，尤其是剛剛李巖說出李永浩來，他要是不動手的話，豈不是顯得怕事？再說，兄弟的死，當然要更加的謹慎，即便藍天賜懷疑更大，這個李巖也還是有嫌疑的。

「誣蔑！你以為陳老大會相信你的謊話嗎？死到臨頭還想要挑撥我們的關係！」藍天賜也怕陳老大聽進去了李巖的話，當即大罵起來。

陳老大這時候開口了：「廢話少說！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把他抓起來、帶回去！」

他們這些人都親眼見到李巖迅速放倒了四個夥伴，可到底還有二十個人，他能一次打敗一個，能一次打敗二十個嗎？加上陳老大過來，也讓他們平添了許多的信心。而現在這會兒的李巖，跟陳老大講道理，也讓他們以為他怕了。

所以他們聽到命令之後，都立即的衝了上去，想要仗著人多，一舉把李巖按倒、抓起來！

……

事實上，他們想的都沒有錯，同時擊倒二十個人。雖然不是分開擊倒二十個人相加的實力，但難度確實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像扛東西，一次扛一百斤，分開二十次，雖然很累，但還是有可能把一噸的東西扛動，可如果一次扛一噸，就是不可能的任務了。又像用手槍一樣，一槍可以打死一個人，有二十顆子彈，理論上分二十次。是可以擊斃所有敵人。可如果敵人一擁而上，手槍能來得及打死幾個，卻無法一次打死所有人。

不過同樣的事情，在李巖的眼裡，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個角度。誠然，一個人想要同時擊敗二十人非常難，但二十個人要同時攻近他一個人的身邊，又能做到嗎？其實，即便二十個人一起蜂擁過來，真正能近身的也就四、五個而已，所以，他理論上一次對付二十個，實際上也是分成幾批來對付的。

當然，這必須是建立在能快速擊倒敵人的前提，否則無論是幾個，都是空談。

眼看他們衝了過來，李巖也做好了準備，在最前面幾個衝到他身邊一米左右的時候，他快速的出腿，向前踢向前面一個人的襠部！然後在收腿的時候、順勢向後面反踹了過去！現在他周圍都是人，根本不用看，隨便踢都能踢中。而他的手也沒有閒著，左右開弓，對著兩邊衝過來的混混頭臉擊去。除此之外，他的嘴巴也發動了攻擊，嘴裡叼著的煙頭，在吸了一口之後，用力吐出，那些人都衝到很近了，直接把煙頭噴到了一個人的臉上，雖然不至於把人燙傷，但臉上被煙頭燙一下，也是有一點作用的。

能靠近李巖身邊只有四五個人，但二十個人全部擠著，隨時從縫隙替補，能攻擊到他的，也不會只有那幾個。不過他的拳打腳踢。出手都不輕，直接讓他們慘叫著倒下，沒有電影裡面把人牆沖飛的誇張，卻也是能阻攔了一兩個人，不同方向的敵人被阻攔了，就能為他爭取更多的時間，不至於一次面對太多人的襲擊。

而李巖在出手之後，絲毫沒有停頓，拳拳到肉、招招必殺，他沒有繁雜華麗的招式，每一次出手，都是以最簡單的動作、攻擊最脆弱的部位、獲得最大的效果。這還是他手下留情，沒有直接取人性命的前提下。但King出手，又豈是這些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了？

不過十多秒的時間，二十個人已經倒塌了十七八個，只有兩個在最外圈、開始擠不過去、後來發現不對勁，以保護陳老大為名退到了陳老大的身邊。

這個變故，不僅僅現場看著的陳老大、藍天賜他們看的目瞪口呆，就是路邊幾輛車上的司機，遠遠的看不真切，也嚇了一跳。這還是人嗎？這是傳說中的民間武林高手？

李巖緩緩的走了過來，滿地的混混都不顧受傷，趕緊爬開。

陳老大還是保持了威嚴，等著李巖走到他面前兩米之外。這時候他身邊還有兩個人保護著，開車的幾個鞭長莫及，即便過來也無濟於事。

藍天賜則已經開始簌簌發抖了，這是他第三次見到李巖的戰鬥力，一次比一次強！第一次也是在這一帶，幾下就把他的朋友打暈、踢飛，那時候就震住了他，後來覺得是這些紈褲子弟不堪一擊。可是挑唆精通跆拳道的凌木翰出手，還是被李巖輕鬆撂倒，才意思到他很能打。而這一次，竟然一個人快速打倒了近二十個，更是讓他徹底無語了！

二百九十七

「陳老大是吧？這麼跟你說吧，我不是出來混的，不過我這人會一點功夫，人是比較狂一點的，不會怕誰。毫不客氣地說，陳文如果要來搞我，我肯定會像剛剛一樣手教訓他的人，但我相信他不至於要殺我，最多也只是想要教訓。而我，你覺得我需要殺人嗎？」

李巖冷笑道，說完把目光看著藍天賜，看著他滿臉的傷，還有那帶著怨毒又惶恐的眼睛，歎了一口氣：「天賜，你實在不容易，苦肉計竟然不惜放棄你的一張臉，不過我還是理解的，你身上肯定沒有什麼大礙吧？只是一張臉，在你的朋友當中，你不如文強帥、不如凌木翰、凌亂秋他們帥，甚至也不如陳文。以你的身家。正好利用這個機會，隨便扔點錢，把自己整得更帥一點了。」

陳老大沒有出聲。說什麼？自己帶了二三十個人來伏擊一個人，結果大部分被人打得落花流水！這堪稱是最大的一次失敗了，雖然跟他大意、沒有讓人帶武器有關，但說到底，還是對方太強大了。面對這樣一個現在有可能殺死自己的功夫好手，他的懷疑已經盡去！

需要用槍嗎？陳文只是他老弟，並不是出來混的、也沒有什麼能耐，以他的身手，隨便可以找個機會把陳文活活打死，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何至於當街開槍？

藍天賜有點緊張的辯駁：「我……才不是苦肉計……我是受害者……」這一刻，他不懷疑李巖有能力捏爆他的軟蛋！而且也不懷疑陳老大不會幫他！

「陳老大，你是明白人，沒有人能把你耍得團團轉。這件事我根本沒有插手，」李巖暗道，我可沒有撒謊，開槍的是月瑤啊。「看樣子，天賜給你的真相，是死無對證的一面之辭。這件事，你再斟酌處理吧，我不便多說。」

然後又對藍天賜說道：「藍天賜！你魅力不及我，自己沒本事，應該好好反省，即便真的看我不順眼，也可以雇一批人來打我。這樣利用別人。真讓我懷疑你的目標到底是我、還是……另有其人呢！」

說完這話，他直接離開，沒有人敢攔他，陳老大也只是默默的注視著他的背影。

加上前面四個，地上倒著二十多個，但大家傷勢輕重不一，不是每個人都被打暈了，傷勢較輕的，這時候都忙去查看其他兄弟的傷勢。

「陳哥、陳老大，您不會聽信他的挑撥離間，對吧？我怎麼可能利用您呢，我家裡很有錢，跟你們圈子根本不沾邊……」在李巖的壓力去了之後，藍天賜忙解釋了起來，可這話聽著好像歧視他們，趕緊改口：「我的意思……我不認得其他道上的人，也就認識文哥而已……」

他的解釋，聽在此刻陳老大的耳中，已經變成了欲蓋彌彰了。除了藍天賜嫌疑最大，他對於今晚的大敗，也需要一個台階下。要不然毫無威信；而且這丟人的醜事傳揚出去，以後還有臉出來混嗎？自己手下可以嚴厲約束，藍天賜就不同了。

「他才是害死我弟弟的元兇，今晚還想要利用我們與人兩敗俱傷，你們還等什麼？把他帶回去！」

聽到陳老大的話，兩個退回他身邊的手下，頓時醒悟過來，打李巖他們不敢上了，打滿臉是傷的藍天賜，可就奮勇了，兩個人一起出手，對著他就是一頓暴揍！

等到幾個司機過來接應，大家把受傷、昏迷的弟兄們扶出去的時候，藍天賜也已經被打暈了。

回到路邊的時候，陳老大低聲對人吩咐：「他們不是讓陳文意外死麼？你們安排一下，讓他今晚也出個交通意外死！記住，佈置得像樣一點，還有別留下把柄痕跡了。」

「……是，老大！」對於手下來說，這是殺人，更顯得嚴重，而且還要佈置成交通意外死亡，更加是困難的技術活啊。

「不用擔心，只要你們自己不留下痕跡，沒人能找到你，我昨天就已經把你們安排到D市去了。」

陳老大這話，讓他們有點納悶，是明天去D市吧？但也有人反應快一點，明白今晚昨晚事。就直接去D市，老大會以他們昨天就去了D市製造不在場證據。

……

李巖的安排不錯，不用他自己出手，第二天便從郁小滴那裡聽說，藍天賜禍不單行、傷還沒好，溜出醫院結果出車禍死了。

不說陳老大、藍天賜的事情，但說李巖面對幾十個人的伏擊，卻只是短短幾分鐘，就從容離開了。但他並沒有狂妄，而是小心留意並沒有人跟蹤，確定沒有人跟蹤，才進入後海別墅區，回到家裡。

張語蓉的生活習慣是比較規律的，平日不回娘家、沒什麼特別事情的話，基本上都是晚上七點左右吃晚飯。可是今天，李巖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她們還沒有吃飯。

因為李巖沒有打電話說不回來吃晚飯了，張語蓉和月瑤估計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所以決定等一等。但因為昨天的事情，張語蓉也沒有打電話問他，甚至也不讓月瑤打。

她們兩個人都在客廳裡面看著電視，但那其實只是讓有聲音響著而已，張語蓉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電視上。要是平時。李巖回來遲了，也就遲了。但今日，她就想要等到他回來，看看他是什麼態度。她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他不是什麼事情耽誤了，可能是去見郁小滴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越來越確信這一點，郁小滴沒有再來了，但李巖也不避諱的直接跟她吃完飯再回來了，說不定……甚至不避諱的晚上不回來了！

如此念頭，讓張語蓉覺得很不是滋味，她再理智。也是人，也是女人。工作上從來沒有遇到過失敗，卻沒想到在感情上……跟他有感情嗎？……生活上吧！在生活上遇到如此挫敗。可是，即便她對郁小滴心有不甘，可又難以放下面子來跟她競爭，因為那樣，她又會覺得對李巖心有不甘，憑什麼我要主動爭他啊？

調整好心態，今天早上，沒有冷場，可今天一天，她的心都有點恍惚，不時有走神的時候。如果不解決好這件事，還可能影響到她的工作決策！

剛剛跟月瑤商量，月瑤分析的意思是，她其實已經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李巖，認為他很重要，所以才會有如此大的影響。但張語蓉自己還是難以承認的，她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李巖不可能讓她喜歡上的，她只是不甘心。

眼看七點半都過了，語蓉不知道是幾次看鍾了，她心裡也愈發確定他不會回來吃晚飯了。有心想要先和月瑤去吃飯，卻毫無胃口。

她的目光離開了電視，看著茶几上一個小花瓶裡插著的玫瑰花。這還是那一次李巖買回來的，是她頭一次接受的鮮花。（第二百四十九章）

同樣是在這個屋子裡，那時候，大家都很開心，她還拉著月瑤，將那一桶紅玫瑰分別插到不同的地方去，讓到處都能看到。

這才多久啊！沒有了根的花，已經毫無生機，在枯萎邊沿。而大家的感情，似乎也遙相呼應……

……

「李巖回來了！」

在張語蓉走神之際，月瑤歡聲叫道，她抬起了頭，看了過去。真的看到李巖回來。這讓張語蓉感覺心跳加快了一點，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這不是因為激動、興奮什麼的，而是一種複雜的情緒。她此刻很擔心自己會忍不住責問他，又覺得那樣顯得自己太在乎她了。因而她還是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扭開頭，不去看他。無論如何，回來就好，吵架……也於事無補。

她轉頭後的眼睛，是看向了時鐘。還好……不到八點。不過，這已經夠他在外面陪別的女孩子吃完飯回來了。

「蓉姐夫，你吃飯沒有？蓉姐說你沒有打電話交待，一定會回來吃飯，肯定是有事情耽誤了，特意等著你，我們還沒有吃飯呢。」月瑤做出有點餓的樣子，快速把情況告訴了李巖。

李巖看到她們，本來準備打個招呼，就先上去洗澡換衣服。反正跟溫倩怡一起吃了肯德基，他也不餓。聽到月瑤這話，明白她的苦心，也明白語蓉的苦心，當即改變了腳步，笑著走過來。

「呵呵，我也還沒有吃飯呢。」嗯，雞翅什麼的不能算狹義的『米飯』。「不過你們不用等我啊，可以先吃。要是我翻車了，半夜才回來，你們還餓到半夜不成？」

李巖說著，過去張語蓉邊上，和往常一樣，保持距離的坐她旁邊。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那枯萎的玫瑰了，他笑了笑：「這花都枯萎了，明天我買點新的回來……」

張語蓉站了起來，淡淡的說：「吃飯吧！」

李巖坐在她的身邊，讓她感覺到壓力。儘管她很平靜，但實在難以做到如平日一樣對待他。

不過，聽到他還沒有吃飯，估計不是去見郁小滴了，而且還提到花的事情，還是讓她心裡好受一點。

月瑤卻敏銳的問道了鮮血的味道，目光精光一閃，在李巖的衣服上，找到了血跡！

她心裡有點擔心，但只是擔心出什麼事了，相信李巖是不會受傷的。

「蓉姐夫，你流血了？」

流血？正舉步往飯廳的張語蓉，立即回頭。

二百九十八

李巖剛才跟二十幾個人動手了，雖然沒有致命、卻也是出手不留情。那些人裡面有的是打手，身體素質還好一點，不過大多都是普通人，抗擊打能力是有限的。被他速戰速決下來，尤其是在二十個人的包圍圈子裡面，有的人身體差、被擊中後吐血，沾染到他的身上，也是有可能的事情。而昏暗的環境，他也留意不到那麼多。

所以他回來的第一件事。本是要上去洗澡更衣的，不過月瑤的話，讓他先過來這裡。對於李巖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即便是人之腦漿，也是見多了。

而月瑤則不同，她完全具有殺手的素質，一顆心又全是放在李巖的身上，所以，像那天他沾染到李潔的血，她在音樂廳就聞道了。現在身上有血，人又不多，一靠近就聞到了。

張語蓉是聽到月瑤的驚呼，回頭過來查看，才在李巖的衣角上發現了血跡。又看他衣服、頭髮也有點亂，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又跟人打架了？」

李巖啞然失笑：「拜託，老婆大人，你這語氣，怎麼讓我感覺是在訓小孩子啊。」

「……」張語蓉彎腰下來，仔細查看那沾染在他衣服上的血跡，然後又問道：「這是你的血還是別人的血？又有人攻擊你？是上次那班人麼？」

月瑤也過來了邊上，以她的眼裡，很快看出了那不是李巖的血、而是別人的血沾染上去的。

李巖拍了拍手掌，「這都被你們發現了，厲害。其實沒你們想的那麼嚴重，是跟人打架了，不過傷的不是我。這血也不是我的。」

「到底怎麼回事？」張語蓉在問的時候，伸出一根玉指，往那血跡之處點了過去。

被她這麼戳一下，李巖微微扭了一下身體，不禁笑道：「幹嘛呢？逗我笑啊？」

看他被戳沒事，張語蓉才放心下來，確定那不是他的傷口染血。「到底怎麼回事？是上次那些人？」

見她再三詢問，李巖也認真了起來：「語蓉，你就別問了。我可以編個見義勇為的故事出來，但我不想騙你更多。這些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你知道也沒有什麼用，平白讓你們跟著擔心。有些人是不會跟你講道理、講法律的。放心吧！我命大、沒事。真的有危險，我溜得比誰都快，也會報警的。」

聽了李巖的話，張語蓉有點不愉快，覺得他不把事情說出來讓她分擔，是不把她當作最親的人。但仔細一想，又明白他的苦心，他其實是不想讓她跟著擔心。這又讓她想起了那次被一群人堵著的事情，他就是一個人把她們換了回來，然後應付、解決了事情才回來。

看著面前這個普通的男人。這個讓她安全感、幸福感的男人，又讓她剛剛失望過、傷心過的男人。想起了月瑤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成天吹噓自己如何厲害的男人，往往不靠譜，真正厲害的不會說。興許李巖就是一個看起來普通，實際上很不錯的男人。

不錯，能為女人遮風擋雨，能把危難自己一肩扛，是可以算不錯的男人。只是這男人花心了一點，他不僅僅只為自己一個人遮風擋雨……

「你身上其他地方沒有受傷吧？」張語蓉的語氣好了一點。

「沒有。不相信的話，你們等會兒又可以像上次一樣在我洗澡的時候過來鑒定一番！」李巖故作嚴肅的說。（詳見第二百一十二章）

聽到他提及舊事，那一次張語蓉和月瑤雖然很大膽，作伴前往圍觀，但看到了李巖赤條條的模樣，還是讓她們覺得很窘迫、羞澀和尷尬。別說當著李巖，就是她們兩個之間，也因為不便、不好，而沒有提起過。現在三個人靠得很近，突然他說起這事，頓時讓她們兩個都臉紅了一下。

「誰理你？月瑤，我們吃飯去吧！」

張語蓉心情比剛才好太多了，拉著月瑤就先走了。李巖跟人打架，固然讓她擔心，但那種擔心，跟之前擔心他去會郁小滴了，是另外一種不同的擔心。

……

吃完飯之後，李巖洗澡換衣服之後，尋找了一下，發現只有月瑤一個人在陽台，過去得知張語蓉在辦公室裡忙著。

「這兩天的事情……」連月瑤都有責備李巖的意思。她輕歎了一聲：「事到如今，我都懶得說你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相信能讓你感動、看上，那個郁小滴，也應該是不錯的女孩。可你畢竟現在還跟語蓉有婚約，這會傷害到她很深，我認識她的這段日子，發現她真的是很好的女孩，你們能在一起，會是很難得的。」

「可是……」李巖想說這婚約是有名無實的，大家沒有感情基礎。

月瑤打斷了他的話，認真的說：「可是什麼？她沒能盡妻子的義務，讓你覺得委屈了嗎？你想過沒有，沒有感情基礎，對你如此，對她也是如此。因為身份不同，一旦被人知道，她受到的壓力遠比你大，這也會是她的壓力。再說，除了沒有和你同房之外，她其他方面也就沒有多少可以挑剔的了。你在結婚之後，還是出去花天酒地，她有沒有管過你？

或許你會說。大家互相都不管，你也沒有管她。可是我相信你這半年來，肯定有過很多一夜情，但語蓉呢？她可是守身如玉！就連晚上出去酒吧，也就那次我和她讓你帶去的。這樣的女孩，不值得你珍惜嗎？」

從來都是聽他話的月瑤，頭一次的說他，讓李巖也認真聽了下去，在尷尬之餘，也忍不住解釋了一下：「其實我沒覺得委屈，也不是一定要同房。以前跟她相處冷淡。主要是她的性格太冷了，好像我要巴結著她似的，那才是關鍵。」

月瑤忍不住抿嘴一笑，「你們呀！兩個都太驕傲了！」

「……？」驕傲？李巖有點納悶。

月瑤輕聲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以我對你的瞭解，你雖然平易近人，沒有傲氣，但卻自有一份傲骨！當然，以你的能力，完全有資格驕傲。而語蓉，難道你覺得她沒有驕傲的資本麼？以她的容貌、以她的出身、以她的能力……別的女孩只要擁有一項，就足以驕傲自豪吧？像她如此出色的女孩，白天又要肩負總裁的角色，能沒有幾分驕傲嗎？」

李巖深以為然，可不就是如此嗎？這也是為什麼那些條件優秀的鑽石王老五，根本入不了她法眼的緣故。

「我來的時候，你們兩個相處已經不錯了，不像你們各自講述的以前那樣冰冷了。而且，這段時間，你們不是互相關心、說話、瞭解越來越多嗎？」

「這得多謝你的緣故。」

月瑤卻微笑搖頭：「我只是一個媒介，或者說一個台階。正因為你們都有自己的驕傲，在你覺得語蓉冷落你，跟她說話似乎要巴結她似的。焉知她不是同樣的心裡？或許以前在她的心裡，也覺得是你毫不在乎、把她當透明人的態度，讓她覺得跟你說話好像要巴結你一樣，所以才懶得多說呢。」

「會嗎？我有嗎？」李巖乾笑了一下，心裡還是同意的，不過他最初是覺得，反正自己跟她不是同一類人，她太優秀了，優秀得讓他不習慣，在她身邊會不自然，會有壓力。反正她也不可能看上自己，乾脆就不去做無用功。

「你們兩個呀！都是想著反正這婚約不會長久，所以懶得去經營，當然就會越來越差，別人也就有機可乘。可你們真的沒有將來嗎？將來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嗎？身為King。你能傲視群雄、睥睨天下，為什麼就沒有信心能將語蓉追到手，讓她成為你真正的妻呢？你最初根本就沒想過、沒去試過，而語蓉也是相同的心態，所以你們才會漸行漸遠。

所幸的是，因為種種原因，或許就是所謂的緣分吧。你們只是冰點相處了幾個月，並沒有漸行漸遠，反而拉近了關係。其實只要你拿出一個態度來，一切就會改變，就拿這段時間來說吧，你帶她出去玩、陪她出去吃個飯、送送花什麼的，並沒有多難做到，而語蓉很開心，很高興。她同樣會反饋給你，不如不說你工作不行、而是給你提供機會；擔心你受傷，操心你不在是不是安全等等……」

說到這裡，月瑤面帶微笑，夢幻的美眸深處，卻有一絲犧牲的落寞。

「去跟她好好溝通一下吧！你們是可以有很好將來的。她現在還是你的妻子，你有責任好好疼她的。」

她的話，說得李巖心裡慚愧，是啊，無論如何，語蓉都還是我老婆，小滴最多算是女朋友，既然沒有走到盡頭的離婚，就有責任疼她、保護她。而一個女人需要的，不僅僅是危險時候的保護，更有感情方面的保護！

可是……

看著面前分析、勸慰、鼓勵他，撮合他們的月瑤，李巖看著她的眼睛，輕歎了一聲：「Queen，那你呢？你自己呢？」

驟聽此言，月瑤只覺腦中轟然！

二百九十九

因為有著自己的身份顧慮，李巖是歡場老手，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沒有可以壓抑自己，但在情場方面，他卻是一直迴避著。

即便是這兩年放假在都市之中，也遇到過形形色色的女子，包括偶爾也有一夜情遇到一些不錯、對方有深入發展意思的，但他從來沒有留情過。

在真正的感情方面，他不會比一般的純情少男多什麼經營。不過他的閱歷、他的性格、他的氣質等等，讓他看不出來而已。

但那只是他不願意面對男女情感而已，一旦真的面對，以他的觀察力、分析力，接受速度肯定會比十幾歲的少男快多了。

Queen，在他的生命中，無疑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不過以前他只是把她當作一個集生死好友、忠心下屬、得力拍檔於一身的人，而且因為相處多年，最初把她帶出來的時候，她還只是一個小女孩。所以從來沒有男女之念，反而有把她當作親人一般的感覺。所以多年來，從來沒有知道Queen的真正心思。

而等她來到身邊的時候，李巖的情感世界，已經被張語蓉、郁小滴等人先後闖入，已經有陣陣漪漣、不再心如止水。剛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些，即便在那個關燈之後三人同床的夜晚。（第一百八十一章）他那時候也以為Queen是真的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但在那之後，他開始更用心的留意Queen的點點滴滴。

逐漸的，他發現、關注到了以前忽視的一些細節，尤其是兩個人幾乎心靈相通的默契，從Queen的目光之中，他不止一次的窺視到了她內心深處的心思。再仔細聯想起所有的時光，不難發現和猜測到她的心思。

只是Queen似乎很樂於做好現在月瑤的身份，只要以一個閨密、妹妹的身份陪伴在他們身邊，幫他處理事情，替他保護語蓉的安危，彷彿這樣就滿足了。而從她來一直到剛剛的一番話，為的都是撮合他和張語蓉，根本沒有考慮過自己。

能一直堅持如此的人，要麼是城府極深的大奸大猾，要麼是甘心犧牲放棄的成全。月瑤自然不是前者，她甚至有點的精神殉情的味道。

已經發現、看明這一切的李巖，忍不住在她一番發聵振聾的話之後，說出了這一句話他明白沒有多久的話。

……

「Queen，那你呢？你自己呢？」

李巖這話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的輕歎。可是落在月瑤的耳中，恍如晴天霹靂！

這句話，聽起來什麼都沒有說，但月瑤卻很清楚，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了，而且是叫『Queen』的問出來。

可對她來說，這卻並不是驚喜！

因為月瑤並沒有把握他會喜歡上她，否則的話，那麼多年也不會等到現在還一無表示了。她並不確定李巖是否知道她的心思，但相比說破之後的尷尬，她寧願現在的平靜。

「什麼呀？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月瑤避開了他的目光，看向了陽台外面。

「有一位昆蟲學家和他的商人朋友一起在公園裡散步、聊天。忽然，他停住了腳步，好像聽到了什麼。他的商人朋友問他怎麼啦。昆蟲學家驚喜地說有蟋蟀的鳴叫，而且是一隻上品大蟋蟀。可商人很費勁地聽，卻什麼也沒聽到……」

見李巖忽然講起故事來，而且還是毫不相干的故事，讓月瑤有點納悶，沒出聲，聽著他講下去。

「昆蟲學家跑到了旁邊的樹林裡，不久便找到了一隻大個頭的蟋蟀。商人朋友發現。昆蟲學家不僅僅真的聽出來了，而且連品種都聽出來了。昆蟲學家解釋說，不同個頭的蟋蟀叫聲是不同的，甚至連不同顏色的蟋蟀叫聲都不同，只是差別極其細微，言語難以形容，必須用心才能分辨得出來。

後來他們離開了公園，走在熱鬧的人行道上。忽然，商人也停住了腳步，彎腰拾起一枚掉在地上的硬幣，而昆蟲學家絲毫沒有聽見硬幣的落地之聲。」

見李巖故事好像講完了，可對他很瞭解的月瑤，也沒有猜出他突然講這個故事，跟前面的話有什麼聯繫。

「這表示什麼？」

「昆蟲學家的心在昆蟲，所以能聽得見鳴叫、聽出差別。商人的心在錢那裡，所以，即便只是硬幣落地的聲音，也能發現。我突然想起這個故事，就是想要講一下我現在跟以前的差別……」

李巖看著月瑤，繼續說道：「以前，我的心全部在任務、在『他們』上面，所以觀察不到其他的事情；而最近，我的心更多的在其他方面，所以，也就才知道一些以前忽略了的情況。」

月瑤默然，說到這裡，她已經很明白了。李巖是在向她解釋，對於她的心思，他以前沒有關注過。所以忽略了，因為最近開始接納感情方面，才覺察到。

兩個人沒有說話。

想了一會兒，月瑤才輕啟朱唇，輕聲道：「昆蟲學家發現了蟋蟀，未必要把它找出來，靜靜的離開，或許更好。商人發現了硬幣，也可以任由硬幣自己滾動，他關注的應該是前面的大錢……」

李巖沉默了一下，反問：「可並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真的關心呢？」

「那更應該好好的想想，那樣是否合適。」月瑤慶幸還沒有揭破，她已經點名了自己的看法，如果不能、不合適，那揭破只會讓大家都受到傷害。

明白她的心思，李巖默默點頭，現在的他，真的無法做到承諾什麼，即便知道了她的心思，也不能給她什麼。那又何必呢？或許再說下去，月瑤就會選擇離開了、保持距離了。

或許剛剛不應該說出來還好一點……

大家又沉默了一會兒，月瑤笑了起來：「行了。別考慮那麼多了，我很好，聽我剛才的話，去和語蓉好好溝通一下吧！」

「好吧，你早點休息。」李巖轉身離開。

看著李巖的背影，月瑤怔怔的站在那裡，似憂似喜……無論如何，他能知道自己的一片心，遺憾可以更少了。

……

李巖敲開了張語蓉家中辦公室的門，她此刻正在電腦前忙碌。

「有事嗎？」

這會兒會過來的，除了月瑤就是他。張語蓉根本沒有意外。

李巖走了進去，在辦公桌對面一張休息沙發上坐下，然後說道：「語蓉，休息一會兒吧，我們好好聊聊。」

他拍了拍邊上，示意張語蓉過來。有些話，隔著距離說，不如靠近一點說好。

張語蓉微微皺眉，似乎在猜測他的用意。很快，她點了點頭，起身走了過來，坐在了李巖的身邊。

「語蓉，你的容貌、出身、能力……無論哪一項，都是上上之選，以你的條件，跟我即便是秘而不宣、有名無實的結婚，也是非常委屈吧？我知道，你都是為了你父親，為了孝……」

兩個人相處已經超過半年了，最近兩個月來，也有屈指可數的聊天、溝通，但從最初到現在，都從來沒有涉及過一個核心問題。那就是兩個人的婚姻問題！

是這個把他們兩個拴到一起的，這也是兩個人之間最大問題的地方。從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不會長久的，所以都迴避這個問題，提及就等於準備分手、離婚了。

現在兩個人之間已經跟以前有所不同，提及這個問題，也沒有那麼大的震撼，但首次說到這個問題，會想到半年前難熬、卻又必須強顏歡笑的日子，張語蓉忍不住心裡一酸，可不是委屈麼？

她從小就非常的優秀，學業方面完成的時間遠比一般人短，從不到二十歲創立自己的投資公司，到後來併入天堂集團，進入公司管理層。一直到接掌總裁。事業上的一切，都是在她掌握之中。雖然接掌總裁是因為父親張天翼身體問題，有點快速、匆忙了，但她還是能夠應付下來，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一次挑戰而已。

張語蓉一隻覺得很幸福的是，學業、事業方面，父親給予很大的寬限，不做過多的干涉，只是要求在適當時候要進入天堂集團。除此之外，還有一般富家子弟會因為利益而聯姻等問題，她從來沒有遇到過！

作為白手起家的民企，無疑是有很大的生存壓力的，在國家政策、地方政策等優惠方面，比央企、國企、外資等有巨大的差別。雖然後來頂住壓力、越做越大，但公司越大，壓力越大。為什麼那麼多頂尖的民族品牌，都會落入外資手裡？除了資本營運、公司發展等考慮，會讓創始人做出此舉的，往往就是不對稱的資源、政策差別造成的競爭壓力，畢竟「民族品牌」幾個字是不能當支票開的。張天翼後來把公司集團化、多元化，也是為了攤薄風險。

像他這樣上層人脈不夠的企業家，聯姻式結盟，往往是很常見的方式。對於從小就非常優秀的張語蓉，自然不乏同級別富豪想要其成為兒媳，不乏優秀俊才希望成為東床快婿。可張天翼從來都是自己頂住壓力，對於這方面，直接表示要看女兒的，絕不會有利益考慮。

這讓張語蓉非常欣慰，醉心事業，讓她二十多歲也沒有拍拖過。本來決定掌穩了總裁之位後，也開始考慮一下個人問題。沒想到父親病情加重，更沒想到父親不聲不響的給她張羅了一門親事，竟然簡單而匆忙的就被迫嫁作人婦！

三百

在結婚之前。張語蓉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李巖，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而關於這次婚姻，毫無疑問是她父親張天翼主導的，是因為父母一輩關係結婚的。他甚至沒有給出一個詳細的、有說服力的解釋。

但，張語蓉還是答應了。

因為，對她來說，投資會有成功和失敗的時候，生意會賺錢和虧本的時候，結婚也一樣。自己的下半輩子，並不會因為一次婚姻就毀掉，但重病中的父親，卻可能因為一時想不開起不來了。父親嘔心瀝血創下天堂集團的基業，根本沒有享受幾天，就未老先衰，疾病纏身，還能有多少年可以陪伴？

所以，聽到李巖這一句話，張語蓉滿腹心酸，當時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心，都讓她默默的收了起來，放在了心底深處。強顏歡笑。

而父親的病，在結婚後一個月內有了明顯的好轉，也她欣慰不少。那時候就覺得，只要父親能夠好起來，即便消耗一兩年的青春，也無所謂。分開的時候，也可以給這個便宜老公一筆夠他花一輩子的錢。所以，幾個月來，即便李巖有種種不好——不，應該說沒幾樣好的，但她還是能夠忍住。

沒有逼她圓房、每週配合回娘家秀恩愛給父母看，讓他們放心。張語蓉就是靠著這兩點撐下來的。

時過境遷，沒想到才半年的時間，兩個人之間，竟然也開始有一絲感情發生，這是她以前沒有想到的，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適應了妻子的角色。

……

「也沒什麼委屈，算起來……應該你比我更委屈吧。」張語蓉輕歎了一聲：「無論是秘而不宣、還是有名無實，這都有損男人尊嚴吧？結婚之後，我沒有去過你們家，這房子是我爸置辦的，又要你到天堂集團上班，這對男人來說，都有點一點上門女婿、入贅的感覺吧？還有，在公司，我是總裁，你只是一個普通職員。這應該也會給你很大壓力……」

李巖有點驚訝，他無疑是有過這樣念頭的，這也是他為這段並沒有得到什麼的婚姻付出的代價。

「我知道，其實你還不是一樣為了孝？你不僅僅為了你父親，還為了我父親。每週要陪我回去裝做幸福和諧的樣子，實在難為你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語蓉轉頭看著邊上的李巖，露出了一絲笑容，是苦笑。「呵……只是這些，我醒悟得比較遲，是最近在月瑤的開導下，才想到的。以前，我只想到自己的委屈。想著自己在公司要面對桀驁不馴、倚老賣老的下屬；要面對爾虞我詐、圖謀不軌的客戶；要規劃公司的未來、避免公司出問題、要對整個集團上上下下所有人負責……

就覺得我已經夠辛苦的了，肩膀上好像有大山壓著一樣，可是回到家裡，不僅僅沒有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人，你還在公司讓人當小丑、笑柄，那麼的不爭氣，讓我覺得跟著丟人，你還經常出去花天酒地、鬼混……所以從來對你都沒有好臉色。」

李巖笑了，「看來真的如月瑤說的。我們都太驕傲了，太在乎誰重要，所以越想越覺得憋屈，覺得是自己在忍受對方，卻從來沒有在對方的角度上考慮問題。」

「我們都太驕傲了？……」張語蓉一時惘然，依稀聽到一首歌：

愛了也好，恨了也好，亂了也好，散了也好，只想問我對你好不好。

來了也好，走了也好，瘋了也好，癡了也好，其實你給我一點也不少。

我們都太驕傲，太在乎誰重要，比較那付出，只有加添了煎熬；我往那裡找，像你這麼好，愛要慢慢嚼，慢慢嚼，慢慢嚼……當真就好……

「嗯，大家有話能夠說出來更好一點。我那時候只是覺得你成天擺著一張臭臉，在公司這樣也就罷了，回到家還要擺給我看，我當然不伺候了。所以吃飯的時候在看電視，有時候寧可出去玩，反正誰也不在乎誰。」

「你現在……想要和我說什麼？對了，是月瑤讓你來的？」失神片刻的張語蓉回過神來問道。

李巖沒有顧忌，點了點頭：「沒錯。月瑤旁觀者清，說我們都太在乎自己的自尊心了，如果能放下來溝通一下，會比較好。我就接受了她的建議……」

「哦……那你還想說什麼？」剛剛只是幾句話，已經讓張語蓉回憶了一下半年來的感情歷程，可是在現在這個特殊時刻，她相信李巖只是來說往事的。

「我想說的是……你現在這樣會不會覺得太虧了？比如我跟別的女孩子不清不楚，出去吃喝玩樂什麼的，可你卻不是這樣。而且昨晚郁小滴過來，都給你很大傷害……」

張語蓉美眸微微收縮，追問了一句：「那是什麼意思？」

李巖皺起了眉頭，有些話他想說，又不好說，就像剛剛跟月瑤一樣，不知道說了的結果是好還是壞。為了讓自己慎重考慮一點，他拿出煙點上。

張語蓉並沒有在乎他在這裡抽煙，反而看著他今晚的態度，還有現在的模樣，想到了更多，她淡淡的問道：「你是想要離婚？是哦，其實是你虧了，並沒有得到什麼，卻有了限制。本是風流人物，卻成了有婦之夫，要承受更多的道德壓力……好吧，如果你真的想要離婚的話……」

李巖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語蓉！」

「嗯？」

他吸了一口煙，重重的吐出，然後轉頭面對著她。「是的，我本來是有這樣的想法。因為我們這跟沒有結婚並無多少區別，卻對各自有著道義上、法律上的約束。比如我要接受郁小滴，就是對你的背叛，而這本是一個沒有開始的忠誠；反之對你也一樣，只是把我當成路人甲一個。卻要因為我的荒唐，而承受壓力、難堪。或許我們離婚的話，大家都可以鬆一口氣，而週末去你家，我們可以繼續下去……」

『那就離婚吧！』張語蓉差點把這一句脫口說出來，她是什麼樣的人啊，那麼多優秀男人都看不上眼的，卻要被他先提出來離婚，這不是被拋棄嗎？這讓她心裡還是有點氣惱的。要拋棄，不如先提出來拋棄他！

不過理智讓她忍住了，因為剛剛前面那些話，讓她想起雙方的驕傲、自尊心，往往把事情弄得更糟。他不是說了『本來』嗎？或許應該聽他說完。

「呵呵，你明白的，說到這裡，我應該有個轉折了。」李巖努力笑了笑，想要讓自己更輕鬆、隨意一點，然後繼續：「可是這話在你先說出來的時候，我卻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什麼意思？」張語蓉不解的看著他。

「就在剛剛你先提到離婚的時候，我的心裡……有種害怕失去你的感覺。坦白說，你我的條件懸殊，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原因的意外強拉到，我們是不大可能走到一起的。而如果離婚的話，我也不大可能有機會追上你這個『前妻』，那樣話，我們就真的走到盡頭了。」

李巖坦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讓他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吸了一口氣，以此補充一點勇氣。他心裡也不由得感慨起來：難怪說情場如戰場，難怪練霓裳這樣的高手呢一夜變成白髮魔女。就這樣的說話，消耗的氣力似乎比剛才和一群人打架還多！

聽了他的話，張語蓉懵了一下，前妻？「離婚的話，你還追前妻幹嗎？」

「因為有可能再變成前妻之後，我才會意識到她在我心中的重要性，才會認認真真的追求她，不過到那個時候。可能一切都晚了。」李巖舔了舔舌頭，不猥瑣的那種，畢竟說了那麼多話，有點口乾了。

此言讓張語蓉心中一跳，然後避開了他的目光，繼續問道：「可你不是另外有喜歡的人嗎？為什麼還要那樣呢？」

提及這個，讓李巖有點糾結，也是他尷尬的地方。

苦笑了一聲，「問題不就是在這裡嗎？如果我能夠確定，或者早早確定，或者只有一個選擇，或者只有一個目標，就不會有昨天的問題了。」

張語蓉此刻多少已經瞭解了一點他的心思，再回頭看著他，認真的說：「李巖，你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你應該考慮清楚，而不是拿不定主意，公司的事情，你拿不定主意，順勢的只是機會，和利益。可感情的事情，拿不定主意，就會傷害到其他人，你明白嗎？」

「我明白，已經傷害到了……」

「那你……」張語蓉遲疑了一下，現在讓他做出終極選擇顯然是不可能的。而她對自己也沒有足夠的信心，如果真的讓他放棄了郁小滴，好好的跟自己過。可自己又不能完全接受他，不能夠像郁小滴那樣愛他的話，豈不是對他的傷害？還有包括郁小滴。

畢竟，所謂的道德和法律，也就這未公開的一張紙而已，簽個字就有、簽個字就一切沒有了。對人來說，還是感情才是重要的！

「算了，就這樣過吧，你慢慢想！」

三百零一

道德和法律。當然不會只是一張紙的意義。

但具體下來，也是看實際情況。

在家人、朋友、別人眼裡，已經是夫妻，或者公開辦過酒席，或者同居很久，或者有孩子了……這樣的男女，即便沒有辦理結婚證，也只是沒有法律的保護，但已經必須承受道德上的夫妻義務、責任等。

反之，像李巖和張語蓉那樣，在朋友、別人眼裡，都不知道他們是夫妻，未公開辦酒席，同住未同房……這樣的男女，即便有結婚證，受到法律的保護，但在道德上的義務、責任，還能一樣嗎？

他們的婚約，沒有朋友見證、沒有感情基礎，其實就是一紙法律文件、簽個字的區別。而暫時，戲還是要演下去。否則前面還好好的，突然離婚了，張天翼估計又要送入醫院了。

剝開來講，張語蓉才發現，原以為很複雜、很脆弱、很麻煩、很難以理清的兩個人的關係，其實也就是那麼的簡單。

她以前曾經擔心李巖到時候不肯離婚，或者要獅子大開口分手費之類的問題，現在看來，都是多餘的了。可是自己以後會主動要求離婚，這會是多於的嗎？

她不確定。

因為她並沒有到深愛他、失去他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她和郁小滴間，只能算是剛起步的競爭，而不是最終結果的攤牌。

如果讓李巖做出選擇，即便選擇斷開郁小滴的關係，跟她好好過。她也可能只是將就著接受，愛情基石不夠牢靠的婚約，能穩定長久嗎？

既然都是將就，那保持現在的狀態不是一樣？所以，她說出了那樣的話。

李巖聽完她的話，心情也是一鬆。無論如何，她沒有要求、也沒有決定離婚，而且也沒有逼他馬上做出決定。

「其實，我和郁小滴的事情，你上次就知道了。為什麼那次你沒有這麼生氣呢？我還記得，你問我……有沒有碰人家，如果只是玩玩，勸我別招惹人。對這樣家世的女孩始亂終棄，後果很嚴重，到時候即便押上天堂集團的砝碼，也保不了我……」

回想起那次，李巖當時還是很感動的，因為她完全是為自己著想。鬧到今天這地步，完全是他自找的，但嚴格說起來，這也是遲早的衝突和爆發，他是提前引爆。

聽到他的話，張語蓉也想起了上次，她也暗問自己，為什麼這次會跟上次不同的反應？那時候還感覺郁小滴刺激不到我啊。是因為上次覺得他只是玩玩、而這次發現至少郁小滴是動真格的了？還是因為他在心中的份量，又更重了？

「哼！上次你是逢場作戲，這次你可是把人帶回家來了！」張語蓉不便怎麼回答，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便以最通俗的方式表露出不滿。

果然，李巖無話可說。而她說出「家」這個詞，也讓他心中一暖。

「你還記得當時我說了什麼嗎？」

張語蓉輕哼了一聲：「怎麼不記得？我說願意跟你一起過下去，你說我是腦殼壞了，受了槍戰死人的刺激。說不用遷就你，遷就沒有幸福……」

李巖無語，我什麼時候說腦殼壞了？

「……我記得很清楚啊，所以這一次我不遷就你這個大情聖了，你如果想要離婚的話，我也沒有意見。」張語蓉有點賭氣的說，想起來她就有點鬱悶，怎麼說她也是女孩子，都說出這樣的話了，那時候還被他拒絕，難道那郁小滴真的很好嗎？

「不用過於極端，不遷就不等於非要散伙。我那時候說……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追求你，等有一天你們真正相愛，互相離不開的時候，那才是真的決定！這個承諾，我沒有忘！」

聽到李巖嚴肅的話，張語蓉的氣消了。她是那麼的天資聰穎，跟李巖難得不多的正經談話，又如何會記不得？

她記得很清楚，李巖當時的話是這樣說的：等我好好愛你、追求你，有一天你深愛上我，離不開我，那時候的決定，對你、對我，才是真正有意義的！

而在說這話之前，還有一句：老婆，就衝著你這話，我永遠把你當成我的老婆！無論我們的未來會怎麼樣。只要我還有性命，我會永遠的守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坦白說，她當時多少有被這兩句話感動到一點，這是接納的來自異性的甜言蜜語，也讓她想起了兩個人之間點點滴滴的故事。可是她還是非常理智的，沒有忘記追問一個關鍵的問題。

張語蓉幽幽的說，「那你也應該還記得，那天的你，可是還沒有喜歡上我，還談什麼真正相愛？」

她心裡暗暗苦笑，她從小到大樣樣要強，無論什麼都不會輸給別人，而感情方面，卻已經注定失敗了……

李巖見她完全記得那時候的話，便提醒道：「可你也別忘了，我那時候對郁小滴，也談不上真正的喜歡。其實都是在同一起跑線上的。」

張語蓉想起他說他們之間有代溝，他已經算大叔了，郁小滴也只是少女的短暫迷戀，可是……

她有點不屑的看著他：「這麼說，李巖先生是在雙線發展了？而且速度不錯啊！這才過了多久？聽你語氣，當時談不上，現在就已經有真正的喜歡了？」

李巖小聲道：「可我現在也已經真正的喜歡你了……」

「哼！腳踏兩隻船。就是無恥！」

張語蓉避開了他的目光，終於得到老公的一句『喜歡』了！這對剛剛還覺得感情失敗得一塌糊塗的她來說，也有點小激動。沒想到李巖的一句喜歡喜歡，竟然如此不易，換成其他想要追求的男人，只怕早已經洋洋灑灑的真情告白無數次了吧？

面對她的鄙視，李巖無奈道：「我說老婆啊，不是我腳踏兩條船，其實我是人在水中啊。對於你，我有著一張舊船票，你卻不知道何時能讓我登船。而小滴……」

他本來想要說的意思是。我沒有追上你，而她又是主動追我的，但說時候止住了，這樣顯得太過了一點，似乎炫耀女孩子主動追求一般，所以及時忍住了。

張語蓉卻聽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也知道郁小滴是主動的，這讓她暗暗歎息。或許兩個人都是在一樣的起點，可是一個被動、一個主動，到現在就有了如此結果了。在如此被動之下，卻還是能夠得到李巖的喜歡，她多少也有點欣慰了。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說了。今晚我們能夠如此放開心思的長談一番，也不容易，我想要說明的是，我雖然喜歡上了你，也喜歡上了她，暫時來說，想要分清楚哪個重要，還需要時間。你能說就這樣過著，我很感謝。無論如何，你現在都還是我的妻子，所以，今後我不會再帶其他女人回來家裡了！」

李巖最後這一句話，算是一個承諾，泛起一切，不僅僅是郁小滴一個人。當然，張語蓉不知道，現在他也不會火上加油的多說出來。

不能保證不和其他女人來往，只能保證不帶回家來。這樣的承諾，本來就是打了折的，肯定不會討女人喜歡。而且張語蓉更是心思縝密，看著他不說話，便讓他自己先心虛起來。

毫無疑問，兩次都在的溫倩怡，嫌疑最大啊！

見她不說話，雖然可能有欲蓋彌彰的嫌疑。但李巖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溫倩怡不算，和她只是朋友的，她可不像是郁小滴那樣的小女孩了，你別亂想啊……」

「哼！我沒有亂想，我有沒有亂想也不要緊，關鍵是你怎麼想！」

張語蓉說完，站了起來，回到了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做出衣服要工作的樣子：「要說的都說完了，我要做事了。」

李巖無奈，把煙頭滅了。她的話模稜兩可，卻有警告意味啊。他又回想起了幾個小時前在溫倩怡家發生的一幕……如果沒有這次事件後溫倩怡的反應，沒有今天的一幕，他對溫倩怡的態度，還是沒有把握。可現在明顯能感覺到她也是有一片心意的，又豈能那麼容易放下？

就像生米煮飯，米適當即可，要是太多了，就隨時可能煮糊了！當然，如果平衡好了，也是有可能煮出一鍋八寶粥的……

既然無法全部放下、甘心一碗清粥，就應該努力學習熬煮八寶粥的技巧了……

頹廢無奈的李巖，想到這裡，忽地一下跑到了張語蓉的面前，把她嚇了一跳。

「老婆，要喝水麼？我給你倒點水吧。你也別這麼辛苦，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保重好身體才是首要的，我幫你捏捏肩膀吧？」

見他忽然的大獻慇勤，張語蓉哭笑不得。努力讓自己板起了臉，「如果這樣的諂媚，就是你所謂的追求，那我還寧可你別追問，正常一點！」

卻見李巖已經給過去加滿了水，把杯子直接送到了她的嘴邊。「這是關心，我以後會在生活、工作等各方面更多的關心你。你要說是諂媚也行，自己老婆，我也不在乎。來，小乖乖，喝水……」

小乖……乖……張語蓉只覺得一陣惡寒，忙伸手奪過水杯。「你還是饒了我吧……」

三百零二

早上起來吃早餐的時候，已經穿戴完好的張語蓉沒有看到李巖，微微皺眉。想起昨天晚上過分的、誇張的關心討好，本以為今天一早還會被他煩一下，沒想到竟然料錯了。

看來呀，那只是男人的花言巧語，永遠只有一會兒的熱情。

雖然有一點點的失望，但張語蓉的心情，比起昨天來，還是要好很多。昨天因為郁小滴在，即便能夠表露出淡定、大氣的一面，心底還是非常彆扭的。現在昨晚的一番談話，已經讓橫在兩個人之間最大的心結都攤開來說了，反而有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語蓉沒有忘記月瑤，對於這個網上認識、迅速變熟悉的朋友，她心底是充滿了感激的。如果不是月瑤的到來，她跟李巖之間，不會有那麼快速的進步；如果沒有月瑤的幫忙分析。她會忽視掉李巖的許多心思。就像這一次，可以算是結婚以來最大的危機了，如果不是月瑤以旁觀者的身份提醒、建議，大家早已經不理智了。

她來到月瑤的客房，敲門之後，聽到一聲答應，逕自開門進去了。見到的卻是月瑤還躺在床上，一副虛弱的樣子。

「月瑤，你沒事吧？」驟然發現不對勁，語蓉忙快步過去，「是不是生病了？」她的手撫摸到了月瑤的額頭。

這是本能反應，但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溫度有沒有問題。

「呵呵……語蓉姐，沒那麼嚴重。」月瑤微微一笑，然後自己坐了起來。「其實我是來那個了……又受了一點涼，所以有點不舒服、犯困而已，你先下去吃早餐吧，別耽誤上班了，我洗漱之後就下來。」

「你真的沒事？」張語蓉還是有點緊張，她自己的身體還算不錯，而且總裁的身份，讓她不許自己經常在公司出現病懨懨的狀態，所以有點生病的苗頭，即會自己吃藥。

「沒事，我一會兒就下去。」

得到月瑤肯定的答覆，又見她已經起身了，要往洗手間去，張語蓉便先退了出去。

來到洗手間的月瑤。看著鏡子裡面自己有點蒼白、憔悴的臉，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

她昨晚雖然拒絕了李巖說破，更勸他回到張語蓉哪裡去。讓他把自己當成一枚硬幣仍由在地上滾落，當成一隻蟋蟀、不去干擾，鼓勵他去追求屬於他的更大幸福。可是在李巖走了之後，她也是久久不能平靜。

純粹的無私和偉大犧牲，只有在面對信仰的時候，人才能義無反顧的做到。這信仰不一定是宗教，也可以是國家、民族等等。

月瑤對李巖，Queen對King的情感，幾乎已經達到一種信仰的地步了，所以她可以為他做出任何的犧牲。但……愛，卻是自私的！即便再怎麼奉獻與犧牲，當其後果是犧牲愛的時候，是人都會難受的。

她也一樣。李巖知道了她的心意，讓她覺得少了很多遺憾，可同樣也多了幾分期待。如果……

可最終她還是沒有為了自己而去破壞李巖跟張語蓉之間的感情，沒有趁火打劫的讓自己漁翁得利。她覺得，如果這樣做，自己會比郁小滴更甚。郁小滴已經算是插足的小三，但她畢竟剛開始不知道李巖有老婆。而且從一開始就主動追求李巖。反之，她雖然認識李巖比她們誰都早得多，感情也更深厚，卻從來沒有在愛的方面主動過，這時候主動，那就是挖牆角了。

能理智的決斷、能看開，卻是難以抑制內心的感受。

在李巖離開之後，她關了燈，讓自己默默的坐在陽台上，一坐就坐了大半夜。想事情，或者茫然，為自己，為李巖，為『他們』，為未來，為……

雖然S市熱天跨度很大，這時候還是熱的，但畢竟已經入秋了，白天無所謂，到了深夜，還是有一點涼意的。月瑤或許是心情的緣故，或許是受了涼，或許是沒有休息夠，剛剛要起來的時候，覺得很不舒服。

「笑一笑……這是你自己決定的。」月瑤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道，然後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她知道自己不舒服、不開心，他們兩個都會很關心的，不想讓他們擔心，就要自己表露出狀態很好的樣子。

……

張語蓉沒有看到李巖。以為他自己先來吃飯了，沒想到在飯廳也沒有見到他，估計他已經先離開了，也就沒有再管他。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見到劉嫂把早餐弄好，這讓張語蓉有點意外，劉嫂還是很盡責的，每天都會提前準備好早飯的，從不耽誤事。

「劉嫂！」

聽到她的叫聲，劉嫂馬上過來了。「太太。」

「今早……你……」對於手下的高管們有疑問，張語蓉能毫不留情的質疑，對於劉嫂，她卻不便那麼威嚴。

劉嫂已經笑著回答：「我沒事，是先生很早起來了，在廚房忙著，說要親自給您準備早餐。」

李巖？廚房準備早餐？

張語蓉瞪大了眼睛，難以想像他這樣一個人，竟然還會做飯！想起他昨晚的話，還有剛才的抱怨，她稍微有點慚愧，看來是誤解他了，至少他的熱情不是只維持了一晚上。

「我去看看！他不會把廚房燒了吧？」帶著對老公廚藝的不信任，張語蓉馬上要往廚房而去。

「要燒早就燒了。把還再睡懶覺的某人燒成烤乳豬了。」

李巖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見他兩個手端著三盤東西過來。怕他摔了，劉嫂忙接過一盤。

「劉嫂，麻煩幫我把湯端過來。」李巖在桌上放下。

張語蓉看他額頭微汗，想到他這麼懶的人，竟然能不聲不響的提前起來做早餐，心裡還是有一絲暖意。同時也有一點慚愧，自己這個當妻子的卻反而從來沒有下廚過！雖然她掙的錢多，有僱傭人，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但這還是一份心意啊。

「這是什麼？能吃嗎？」雖然心裡有點小感動。不過語蓉決定不讓他發現，以免他尾巴翹起來。雖然已經聞道香味，還是故意的打擊他。

「哇……好香啊，今天吃什麼這麼香呢？」月瑤盈盈而來，還沒有走近，已經笑著讚美了起來。

李巖笑道：「看看，還是有識貨的。來吧，你們都嘗嘗我的手藝！」

劉嫂端過來一盆湯，給他們準備好了碗、湯匙等，然後回去收拾廚房。

「月瑤，你好點沒有？要不要量下面溫？」張語蓉看著月瑤問道。

李巖一聽，忙問道：「月瑤怎麼啦？」

「呵呵，沒事……昨晚上網晚了一點，休息不好，剛剛有點犯困。我沒事，還是先嘗嘗你的手藝吧！」月瑤笑著岔開了話題：「蓉姐夫，這真的是你的手藝？我有點懷疑哦。」

「就是！我也懷疑。這是……餅？可怎麼不是乾的呢？」

張語蓉看著面前的一盤東西。這東西單從賣相上來說，還是不錯的，只是她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像聞起來一樣香。

「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吧，這確實是我烙燙的餅，不過跟北方的餅不一樣。不是用乾麵，而是米漿，當然，一時間沒有米漿，是用麵粉調和的……你們看這裡面還有什麼？這些綠色的是辣椒絲兒，黃色的是蛋花，白色的是包菜碎末，青色的是蔥花，黑色的是香菇碎末，紅色的是一點胡蘿蔔絲兒和加了一點剁椒……」

李巖介紹了起來，菜都是弄碎，除了蔥花，其他都先炒好，然後和入面漿裡面，讓其呈糊狀，然後在鍋中加油燒熱。將糊舀起倒入鍋中，讓其平整。煎上一會兒，等一面燙熟之後，再翻面。

「……就是這樣了，過程很簡單，關鍵是注意火候，不要讓燒糊，又必須熟了。面會呈現金黃色，是加了一點老抽，跟白色的面漿一和，煎出來的效果就是這樣，不會白白的。」

聽完了李巖的介紹，讓她們兩個都有點心動，加上撲鼻的香味也讓兩人很想動手了。不過月瑤卻笑了起來：「蓉姐夫，你這些都是油煎的，就算好吃，我們吃完這一盤，豈不是吃了不少油？那可會發胖喲！」

張語蓉也點頭道：「不錯，我看你就是王婆賣瓜，說是五色俱全，其實就是大雜燴。而且是油煎的，吃多了不健康，還有可能過辣……」

李巖無語，忙了半天，竟然沒人領情啊。「好吧，那你們喝湯吧！蛋花、菠菜、香菇末、胡蘿蔔絲，也是雜燴湯，這個就沒放什麼油，你們喝湯，喝湯就不胖了。」

看他自己一個人低頭大吃起來，語蓉和月瑤相視一笑。各嘗了一口湯，然後一唱一和的說：「那不好，不嘗嘗你的手藝，豈不是不給面子嗎？」

「嗯，讓你一個人吃完，豈不是變胖子了？我們出於好心，幫你分擔一點嘍。」

李巖抬眼看了看她們兩個，見她們都動手、動口了，那神情分明還是覺得挺不錯的。他欣慰笑了，提前起來忙碌了一個小時，就是想要讓她們嘗到美味，能合她們口味就沒有白忙了。

張語蓉此刻吃得很慢，雖然嘴上沒有鼓勵他，但對於李巖親自為她忙的一餐，她還是很用心細細品味的。

三百零三

開車來到公司附近的時候。李巖減慢速度，發現一個人，是坐公車上班的企劃部蔣樂樂，而有個男人在她面前跟她說著什麼。

李巖跟蔣樂樂只有接觸過幾次，開始是因為坐公車認識她的。一句『把人家的奶都擠出來了』，實在太淫蕩、太彪悍了，還有懲治色狼的方式，都讓人印象深刻，所以把她叫成擠奶MM，後來有一次看到她被人搶奪新買的名牌包，幫她追了回來，才知道她的名字叫蔣樂樂。

看到現在的情況，他有點懷疑這個省吃儉用買名牌的傢伙，是不是又遇到什麼麻煩了。所以他把車開近一點，速度放慢了一點，反正也能追上，並沒有直接過去打草驚蛇。

蔣樂樂並沒有出現驚慌逃跑的樣子，至少不會是搶劫的了。而且兩個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她從包裡面，拿出一樣什麼東西，教給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拿著之後。看著她又說了幾句，便收起來離開了。

看到這裡，李巖估計那可能是她男朋友，給的東西不大，看不清楚，可能是鑰匙之類。既然沒事，看蔣樂樂往公司方向走，他也沒有多管閒事，沒有上去打招呼，先開車來到了公司。

等李巖停好車過來的時候，卻撞見蔣樂樂剛好過來。剛剛他不便特意過去打招呼，現在碰到了，還是要打個招呼。

「蔣樂樂，你好啊。又換新的名牌包了？」

蔣樂樂正低頭走路，聽到叫喚，抬頭一看，見是李巖，當即笑道：「舊的啦！怎麼？巴望著我又被人搶，你就有機會英雄救美了？」

她的言語風格還是一貫的犀利、彪悍，跟李巖並不算很熟悉尚且如此，跟她很熟了，還不知道會怎麼開玩笑呢。李巖嚴肅的點點頭：「雖然我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可惜的是……」

「嗯？」

「可惜，我倒是不介意做英雄，就是沒有美女可救啊！」

「去你的！那時你沒眼光，本姑娘……」已經來到公司門口，正是上班時候。來往有不少人，蔣樂樂也不好意思吹噓，只是白了他一眼，小聲道：「我可不想跟你傳緋聞哦，先走一步！」

說著已經加快腳步進去了。

李巖哭笑不得，她這句話，當然不是有意挑逗什麼，但確實意有所指。因為當初蔣樂樂會認得他這個無關緊要、不出色、資歷也不深的小職員，就是因為不知道是什麼人炒了一把他跟海芙。這緋聞早就已經過去了，她剛剛是故意玩笑的。

在看著蔣樂樂背影微微笑歎的時候，李巖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

這會兒大家都上班，身邊有人經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有人停留在身邊，應該就是熟人了。李巖以為是孫輝、徐平他們相熟的同事，當即轉頭看了一下。

「跟上去啊，我看好你！」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笑吟吟的美麗容顏，說完話之後，根本不等他回答，自己已經往裡面走了。

看著溫倩怡高挑苗條的背影，李巖有點汗。這可什麼都沒有做，卻彷彿被捉姦了一般。他搖搖頭，不準備向她解釋，越描越黑，越解釋越亂，跟其他部門女同事說說話又怎麼啦？

溫倩怡剛剛的話，自然不是鼓勵，可以算是揶揄或者反諷，不過在李巖聽來，卻是非常悅耳的！——不是他犯賤，而是因為昨日傍晚在她家發生的事情。

當時誰也沒有想到，會因為一隻小貓的調皮，結果弄出那樣一個結果。而很明顯，兩個人都是有意的沒有嚴厲剎車，否則的話，多少還是能避免的。可如此結果，也讓兩個人、尤其是溫倩怡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所以藉著他手裡油擦拭到了她後背衣裙上的理由發飆，他則順勢離開。

李巖在家裡的時候，也想過如何面對兩個人的關係。而溫倩怡又會是什麼樣的態度，可她剛剛還是能保持如常，說明她已經調整好了，雖然大家的心態多少會有所不同了，可至少表面上，還是能如常相處下去，她不會特意迴避。

……

帶著輕鬆心情的李巖，剛剛步入一樓大廳，已經被保安隊長楊大龍叫住了。

「副隊長，你可是大忙人呢。也該要瞭解一下保安隊的情況。」

楊大龍的話，讓李巖無法反駁，他現在是兼任保安副隊長的職務。屬於捷銳保安公司與天堂集團之間的溝通紐帶，可是除了第一天，後來他基本上沒有理會過保安隊的事情。

聽他這麼一說，李巖知道他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找自己，而且是特意在這裡等著。便點頭道：「走，我們過去裡面說。」

「呵呵，歡迎領導視察工作！」

「隊長你這不噁心我嗎？」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保安隊的辦公室。早上正交接替的時候，大家都忙碌著，楊大龍帶著李巖在辦公桌坐下，然後低聲說道：「發現一個可疑的事情，本來是要你向上面反映、備案的。不過……因為個別原因，先私下裡通知你一下，給你一點時間周旋。」

李巖本來以為是財務部欠他們工資沒有支付，要讓自己去催促一下，否則的話，這個溝通也有監督意味的外人副隊長不來上班，他們應該覺得輕鬆才對。可現在聽到他的意思，竟然是發現了什麼，而且還可能跟自己有關，所以才先『私了』！

掏出煙。給楊大龍扔了一根，然後自己咬了一根，利用這一會兒的時間，李巖在腦海裡面，已經快速的搜索了一遍，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什麼把柄出現在他們那裡。難道是我那次去找海芙被監視器拍攝到了？

「給我看看吧！」李巖不動聲色的說著。

楊大龍示意李巖過去他的旁邊，他點開電腦裡面，播放一段監視視頻。

這是被剪接出來的一段，時間顯示是昨晚上十二點多，或者說是今天凌晨。出現在監視畫面裡的人，是一個年輕女孩。有點行色匆匆的模樣。雖然畫面不算很清晰，但李巖還是能夠辨認得出，這就是剛剛還打招呼說話的蔣樂樂，而她去的地方，也正是回企劃部。

這讓李巖有點意外，微微皺眉，看了楊大龍一樣。

楊大龍這才想起他上任以來就沒有理過什麼事情，不過那一次在捷銳公司的時候，李巖已經把他折服，並沒有隱瞞他的想法。

「是這樣的，如果哪個部門晚上有加班，一般會在下午下班前，報備行政部，或者直接通知我們保安隊。這樣我們巡查的時候，才不會出現誤會。企劃部有時候也有人加班的，不過一般都不會太晚，昨晚並沒有接到企劃部有人加班的通知。而這位同事是半夜從外面趕回來的，行色匆匆，在企劃部卻沒有待很久，不到十分鐘就離開了。」

聽著楊大龍的解釋，李巖點點頭：「這都不算什麼吧？可能是回來拿個東西之類的。」

「可以這麼理解，不過我詢問過昨晚值班的同事，他們記錄這位同事叫蔣樂樂，而我記得她不是企劃部的行政文員。一般來說，她應該不會有鑰匙的。半夜回來拿自己東西，是不大可能的。」楊大龍低聲說道。

李巖已經聽出了一點味兒，普通的職員沒有鑰匙，她而有鑰匙回來，要麼是領導給了她鑰匙，要麼是她從領導或者負責鎖門的行政文員哪裡配備了鑰匙。若是後者，則有回來偷竊物品的嫌疑。而企劃部的物品，當然不是什麼值錢的硬件，而是一些企劃文案，那可能關係著公司的機密！

這雖然只是一個嫌疑，李巖對蔣樂樂的印象不錯，也不願意是這樣的結果。可是聽完之後，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她之前把什麼東西交給一個男子的事情。那樣小巧的東西，可能是鑰匙，也可能是其他，比如說……可以裝資料的U盤。

楊大龍顯然也有這樣的懷疑，本來是要找他上報備案、內部詢問調查一下的。可是卻看到李巖跟蔣樂樂有說有笑的來，所以他才會說出之前的話。

「你說的有道理……一般這樣的情況，是怎麼樣的流程？」李巖詢問道。

「記錄備案，由副隊長跟相關部門的負責人聯繫，核查具體情況。如果涉及不方便的垂詢的高層領導，則由副隊長呈報行政部，由海總監負責過問核查。」楊大龍說完，又加了一句，「當然，這可能根本沒有什麼問題，既然你跟蔣樂樂熟悉，能私下先詢問一下，當然是最好的了。」

「她是我的朋友，我會先問一下是什麼情況。多謝了！」李巖拍了拍楊大龍的肩膀，

「抓緊時間，已經有記錄，沒事要附註原因。萬一有事……大家都不好了。」

「呵呵，放心。她晚上回來有保安登記過名字，有監視錄像，還有鑰匙等問題。我相信她應該是聽從領導安排回來的，否則這也太那個了。身為企劃部的職員，真的想要盜取資料的話，上班時間應該更加方便，何必如此露馬腳的大費周章？」

聽了李巖的話，楊大龍也笑了，「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程序我們還是要走的，你先跟她溝通一下吧。」

離開保安隊的時候，李巖心裡有點納悶，蔣樂樂回來是呆了一會兒的，如果取東西的話，不用那麼久，如果臨時加班的話，又不會那麼快，怎麼看都像是特意回來拷資料的。難道她真的是商業間諜？這也太業餘了吧？

三百零四

「這些是你處理的，已經全部弄好啦？」

上來辦公室的時候，李巖還在想著蔣樂樂的事情，一進門卻被溫倩怡叫住了，她的手裡正拿著那三分合約。

「你不是讓葉總監交待我昨天要處理好嗎？主要報價方面，我已經參考了你擬定的範圍，你看看合同有沒有漏洞。」

對李巖來說，本來就是要給她一個驚喜，只是剛剛得知蔣樂樂可能外洩資料的事情，弄得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了。

溫倩怡見他還是懶懶散散的樣子，不知道該怎麼看他。她先上來，看到幾分合同在面前，就想要看看李巖到底做了多少，誰知道竟然是已經牽好的合約，更加讓她想不到的是，上面的條件，竟然是她最心水的條件，以這樣的條件，她也無法一次拿下，肯定要磋商好幾次，更加不用說三家公司在一天的時間內全部拿下了。

更加讓她不可思議的是。李巖之前並沒有接觸到，昨天純粹是要為難他一下的，根本沒指望他真的能完成。

「合同我剛剛已經第一時間抓緊看完了，你擬得很好，並沒有問題。只是我有點疑問，你怎麼能夠這麼快把三家都搞定了？而且我聯繫了，你根本沒有讓法務部的協助，就是說，這是你一個人完成的！你是怎麼完成的？」

溫倩怡有點激動，忘記了前天的事情、昨天的事情、剛剛早上的事情，只是覺得自己沒有看錯，李巖果然是藏拙的業務能人。

李巖聽了她的話，卻大笑了起來：「別把我想得那麼厲害了，或許你應該這麼想，這傢伙是不是找人暴力威脅人簽約呢？還是犧牲色相完成的合約呢？你猜猜，會不會剛好三家的負責人員都是女的，遇到我就失守了？」

溫倩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嚴肅一點，跟你說正經事呢。」

李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滑到她的面前，笑著說道：「你不用懷疑那麼多，其實是我人品爆發，他們搶著跟我簽合約的。」

「過程。」溫倩怡瞪大眼睛，做出一副兇惡的模樣威脅之：「說！」

「說了你就不會覺得我厲害了，其實很簡單，本來我是想要把他們三家都叫過來會面一次，瞭解一下情況。可是我為了節省時間。讓他們三家都是同時過來，一起在休息室裡面等著。結果他們三個可能都互相提防，以為對方是競爭對手，而我是把他們分開來會面的，他們擔心對手給的條件更好，所以在我提到合同的時候，他們都主動開條件請求籤約，到最後，我就根據你的條件拋了出去，他們也都同意了，就簽約了。」

李巖隨意的說，這基本上就是事實了，除了他另外找人幫忙弄合同。

溫倩怡聽完之後，有點啼笑皆非，沒想到嚴肅的商業洽談，他竟然如此歪打正著的就完成了！不過對於業務人員來說，很多時候是看業績的，過程如何，只要不違法就可以了。

「原來你是靠詐的，等他們打聽到那幾家是什麼公司之後，只怕會恨死你了。以後都不敢找你合作了。」溫倩怡抿嘴笑了起來。

「那可不一定，或許他們會佩服我呢。只是以後都會把我當成一個強人，對我小心提防著。」李巖腳下用力，把椅子滑開到自己座位前，「對我來說，管他是不是一錘子買賣，下次他們不敢找我，還會找你嘛，那不是正好？」

「切！我能一輩子幫你擦屁股嗎？」溫倩怡剛剛說完，感覺這個比喻有點粗了，忙改口說道：「我說不定哪天就離開天堂了，你想要有所建樹，還是得靠自己的真材實料啊！」

「我又沒有坑蒙拐騙，純粹是他們自己送上門來的呀。有你幫我擦……」

溫倩怡美眸圓瞪：「你沒事做是吧？今天再給你安排……」

李巖的話被她打斷，一聽她的意思，忙反打斷她的話：「我啥也不說了，我很忙呢，我不是還兼任著保安副隊長嗎？我一直在你身邊護花呢，今天怎麼得去護一下公司啊。」

聽著他的推脫，溫倩怡輕哼了一聲，滿意的沒有再說了。又看著手裡的合同，她思索了起來。

「李巖，我不管你是故意藏拙，還是運氣好，反正我這次會把你的業績如實上報，也大力推薦你，以後還能不能維持，就看你自己的了。」

溫倩怡認真的說完這幾句，也不管李巖的反應如何。拿著合同出去了。

聽著她的話，李巖有點無語，這算什麼？逼我上進？

如果是剛剛來到天堂集團的時候，他肯定後悔，但現在已經不同了，有些事情是必須逐漸接觸的。

……

「小孫，忙什麼呢？」趁著溫倩怡不再辦公室內，李巖當即內線打給人事部的孫輝。

他們本來算是性情相投的損友，不時分享一下對美女的品鑒，出去喝酒玩樂一下。但隨著溫倩怡來了之後，李巖上班沒有以前那麼清閒了，下班後也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和他們的聯絡也少了很多。

「還不就是那些鳥事？老李，自從跟了個美女上司，就不怎麼跟我們一起混了啊！今天找我肯定有事！」孫輝壓低聲音笑道。

李巖笑道：「沒辦法啊。還是你瞭解我，我是要找你幫忙，想要企劃部蔣樂樂的手機號碼。」

孫輝不由得鄙視道：「狗日的！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啊！溫倩怡這種絕色美女你已經近水樓台了，還想要搶佔美女資源？」

「沒你想的那麼齷齪，我其實認識她，只是沒有她的號碼，現在有事要找她一下。」

孫輝可不相信他真的那麼純潔，「你認識都沒有她的號碼，我怎麼會有？自己打內線過去！」

「那怎麼行？我怎麼能為了私事暫用公司資源呢？你別推辭了。以你的猥瑣，公司哪個美女的電話你沒有記錄在案？」李巖笑著揶揄。

「滾！一頓飯啊，等會兒發給你。」

因為干人力資源的，孫輝比一般人機會更多，很多人入職時就是他辦理手續的，以他的口才、有心結交的話，當然比其他人認識更多女孩子，不過他也沒有真的利用機會電話騷擾女同事。而不認識的，徇私一下，也能查找檔案信息知道蔣樂樂的手機號碼。

很快，李巖的手機收到一個手機號碼。他當即撥打了過去。

「你好，你是誰？」電話想了很久才有人接聽，對於陌生號碼，語氣還是有點懷疑的。

「蔣樂樂？我是業務部李巖。」

「李巖？」不久前兩個人剛剛碰面過，現在李巖就打聽到她的手機號碼，讓蔣樂樂有點戒備的問：「我很忙，沒空接私人電話，你有事下班後再說吧！」

「等一下……」李巖有點鬱悶，我像是在要泡你嗎？用得著這麼提防？不過想想兩個人也就幾面的交情，從其他方面打聽了人家的手機號碼，確實容易讓人懷疑。

「還有什麼事？」

「其實是公事找你，只是……」李巖也懶得解釋，直接的問道：「我除了在業務部，還兼任了保安副隊長。剛剛上班的時候，他們讓我看了一個記錄，說你昨晚十二點多回了一趟企劃部。按規定，這是要記錄核對的。所以，我私下先問你一下……」

蔣樂樂聽到是公事，已經有點糊塗，再聽到他把過程說完，這才恍然。

「我明白了，保安隊是吧？你們是懷疑我回來竊取公司資料？」蔣樂樂當即不高興了，「我神經啊？半夜招搖的回來竊取資料？我哪來的鑰匙？我已經跟昨晚當班的保安說了，是我們老大讓我回來拷貝資料的！你懷疑我，直接問陳總監去！」

她說完之後，直接把電話掛了。

李巖微微苦笑，不識好人心啊！那就按正常渠道就行了。他當即用內線電話，打到了企劃部，找了企劃部總監陳愛遠。

陳愛遠在聽李巖說完之後，肯定了蔣樂樂的話，說是他讓蔣樂樂回來取資料的。至於具體是什麼資料、出於什麼原因，他就沒有透露了。

李巖要的只是一個結果，既然他承認了，有人負責，就無所謂了。把這個情況反饋給楊大龍，要其做了記錄。

在李巖忙完無聊的時候，手機又收到了蔣樂樂的信息。是一條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諷刺的信息：「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接近我吧？太老套了，還有，你可不是我的那杯茶呢。」

想起她對付色狼的招數，李巖覺得這話還算是比較客氣了，一笑了之，事情已經過去了，也不回她。要是回了，她豈不是要說：看吧！抓住一切機會接近我……

這個時候，溫倩怡回來了，一回來，即以似笑非笑的內涵目光盯著李巖看。這看得李巖有點心虛，難道小孫那麼不厚道，讓他找個號碼，當即向溫倩怡出賣我？

「我說倩怡，你為什麼這個表情看我？是因為把這合同功勞都算我頭上了，搶了你的提成？」李巖投石問路，他當然相信溫倩怡不會眼紅計較他一筆獨立業績提成。

「嘿嘿，你小子的機會來了！」

三百零五

機會？來了？

李巖不解的笑問：「什麼意思？因為我一日完成三筆業務的成績太輝煌了。所以家宏哥決定退位讓賢，讓我做總監？」

「做你的美夢去！」溫倩怡笑罵了起來，「葉家宏傻了？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除非有同級別公司挖他去做副總，那也差天遠輪到你呀。」

「那倒是，不過即便是挖去做副總，也未必去。他先是覬覦張總，後又垂涎溫主管，別的公司，哪裡找你們絕色雙嬌級別的美女啊！」

聽到李巖的稱讚，溫倩怡白了他一眼，但聽著還是舒服的。雖然她除了家庭外，其他個人條件，都跟張語蓉不相上下，但在公司裡面，張語蓉是絕對公認的第一美女，而她來的時間短、接觸大眾的機會少，還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把她們兩個列為絕色雙嬌，這還是讓人比較受用的。

「少拍馬屁了！你拍我，我可沒有權力讓你上位，拍張總裁。人家又聽不到。你的馬屁，還是留給葉總監，會比較實用一點，或許他又會讓你去出賣色相、勾搭良家婦女。」

看著她笑吟吟揶揄的俏臉，李巖無奈歎道：「吾，君子也，豈好馬屁乎？事實者也！宏，尚遜於吾，豈能贊之？」他心裡暗道，無論是你還是語蓉的PP，能讓我拍一拍，都是不錯的呀，可惜至今沒有機會。

「……」溫倩怡被他的文言腔給雷到了。「得了，小女子不懂古文，別賣弄了。為什麼說你的機會來了呢？還記得我剛來時候帶你做的事嗎？」

「什麼事？」

溫倩怡揉了一個紙團砸他，「就是投資電影的事啊！當初有人請你潛規則，你不是樂不思蜀嗎？現在沒人理你了，你就忘記了？」

李巖有點汗：「我沒有潛規則好不好？事實上我都沒見過哪個女明星。」

「見到了你就不客氣了？」

「……」

「其實他們還是很期待我們投資的，只是我最近比較忙，你又覺得那個太慢了，所以我也懶得搭理了。」

「知道我現在要說什麼了吧？聽葉總說，張小姐昨天宣佈了一項計劃，決定開始進軍影視投資行業。暫時是收購一家小公司試一下……嘿嘿！」

李巖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我有機會調到這家新的子公司工作？」

歐美DVD、電視台版權都能賣不錯的價格，有些類型還能開發玩具、遊戲等周邊。像李連傑的西片，票房其實都很普通，為什麼一直有投資商？因為不僅北美、歐洲許多國家。他的DVD銷售、租售成績比票房更高。因為功夫賣點題材受眾有限，很多人覺得買票看，不如租DVD看就可以了，而功夫片粉絲除了會買票看，也會買DVD收藏。

可國內的話，正版DVD就是零頭，電視台版權更是象徵性，地方台的電影頻道更是直接放盜版。電影主要靠票房，投資壓力就大了。即便整出一部五億票房的大片，扣除各種稅，扣了院線和發行方、廣電總局電影發展基金，製片方分成也就一億多而已，減去前期製作費、後期宣傳費，能賺個幾千萬已經是幸事了。這至少要投入過億資金、運作一年多，而且成功幾率極小，虧本機會極大（比如10年發哥上映兩部，巨虧兩部。傑哥零片酬推廣公益的文藝片，小成本也沒回本）。弄中小成本電影，風險小了，可對天堂集團來說，就更是蠅頭小利了。

這些問題。李巖本來就略懂一點，那段時間，跟著溫倩怡更是瞭解清楚了。連溫倩怡都放棄了，職務更高、規劃更大的張語蓉，不會想不到這一點的。所以，他覺得這會不會張語蓉意識到危機，把老公成溫倩怡這個准情敵邊上調開？

「如果真的如此，當然會安排總部的人過去，上次面對日本客戶的時候，你就憑著男色魅力，折服了日本MM，得到了好評，給了張總好印象。現在又恰好展示了你的業務能力，加上你說是什麼董事關係，嘿嘿，豈不是機會很大？到時候你就有大把機會潛規則女明星了……」

李巖無語：「我說……倩怡同學，你能不能別笑得那麼YD？搞得好像你要潛規則女明星似的！還有別把我想得那麼YD，我就是一個有賊心沒賊膽的老實人。」

「我笑得YD？嚴重鄙視你！也不想想自己是啥口碑。」溫倩怡本是鄙視他，可似乎這口碑也會牽連到自己，讓她又迅速臉紅了一下。

李巖覺得如果光是張語蓉臨時提出來的，很可能到時候會把自己調過去，他試著詢問，想要看看溫倩怡覺察到一點什麼沒有。「溫主管，你覺得張總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用你以前說的，這回籠資金速度太慢了，利益也不大啊。」

見他說到問題點上了，張語蓉讚許數了一下大拇指，然後認真的分析：「事情要從不同的角度來看，我只是一個業務人員。今年可能在天堂集團，明年、幾年後，誰知道會在哪裡？所以，要體現我的價值，當然是利益越大、見效越快的項目越好，我個人也能盡快得到提成獎金。看看總部的高層，除了跟隨張天翼創業、已經有股份的，有幾個能像海芙一樣效忠十年？」

李巖深以為然，別說身居高位有人挖的，就是他，來了半年，也覺得很長了，是這兩年他工作時間最長的一個單位了。

「即便是海芙，也是因為她的價值是在天堂集團栽培、實現的，她不是純粹的僱傭關係，還有報恩成分；反之，她的價值也只有在天堂集團才能最大化，即便她現在能力毋庸置疑，可跳槽其他公司，最多只是收入的變化，能得到一樣的信任嗎？能有一樣的權威嗎？即便如此，海芙也只是一個打工的。張語蓉則不同了！」

溫倩怡點評她們的時候，眼睛裡面閃耀著激情的火花……請原諒李巖這廝竟然看到了「激情」。她此刻有的，是那種同為優秀女性的比較心理吧！

人總是少不了比較的，而且總是跟自己附近、相當的人比較。內地明星再牛叉，也不會去跟好萊塢明星比；喜羊羊再紅，也不會去跟宮崎駿比。

同樣的，在職場上，她們三個是不同位置、不同類型的優秀女性。但因為在同一個公司，因為年紀相近，所以，即便是溫倩怡這樣豪爽的人，也難免比較的心思。若是讓她去跟陳明英比。也就懶得比了。

「張小姐是公司總裁，掌握經營大權、名副其實企業領袖，且不是職業經理人，同時還是大股東、董事長之女……」一堆頭銜說得溫倩怡自己都笑了，「通俗點說，我們是打工的，她是老闆。所以她的著眼之處，必須跟我們不同。天堂集團發展到現在，已經涉及多個行業，雖然這樣一來，無法衝擊某個行業的龍頭、大鱷，綜合發展，也會出現以賺錢項目養虧本項目的情況。但同樣的，企業風險也被分攤了。單一某個行業受到巨大衝擊的時候，就不會動搖根本！」

李巖點點頭：「不錯，上次有個工廠出現問題，據說便沒有多少利潤。」

「可能沒利潤，但符合公司佈局，也是需要投資的。比如在酒店、主題樂園方面，和投資比起來，光回收成本就需要很久。但投資消化之後，現在就能讓集團現金流不斷。影視行業，現在主要分四類，一是享受政策扶持、擁有院線資源的國有商業化大公司中影集團；二是華誼、新畫面、保利博納等一批做大了的民營企業；三是地方政府財政支持的一些電影廠、公司；四是一大批的中小型影視公司。」

「我們也只有做成第二類才有搞頭。」

「那是自然，但也必須從第四類起步。現在影視方面，內地的市場正在一個快速成長的階段。1998年，泰坦尼克號3.6億的內地票房紀錄，一直保持了11年，才被建國大業的4.2億破了，可是新的紀錄，只是幾個月，就被2012的4.6億破了，又只有幾個月，阿凡達提高到了十幾億！雖然詹姆斯不是人，再次大幅度刷新了前作泰坦尼克號以來包括北美、全球的紀錄。但從全國票房不過十億，到單片十幾億；從英雄開創導演億元俱樂部，到不過億都不好意思說大片……足見發作的速度。

相比曝光強、關注大的電影行業。電視行業更是幾何式爆發。在山寨大王湖南衛視的帶領下，其他衛視也靠山寨和拼電視劇數年間迅速崛起。以前央視獨大，省級衛視得等調剩下的，或者第二輪；現在省級衛視都有錢了，開始搶購、聯合購買電視劇，導致版權大漲，從我的團長我的團單集售價突破百萬（首播、二輪8衛視合計），到三國單集突破兩百萬（首播、二輪8衛視合計），不過用了一年……

所有的數據都顯示出內地龐大的市場潛力和發展速度，所以，現在不僅僅民間資本大量湧入，包括電視台在內的、很多傳媒集團也都開始介入投資。張小姐在現在上升期選擇介入，是很明智，短期內可能不賺錢、蠅頭小利，發展起來了，未來還是有前途的。老闆必須佈局十年之後啊！像華誼兄弟一樣，日後再成功上市，嘿嘿……不過，除了成熟的運作團隊、炒作團隊以及堅強的臉皮，新畫面有張藝謀、華誼有馮小剛，那是一個頂十個的大神啊！」

看得出，溫倩怡對於張語蓉此舉，還是比較贊同的。

李巖抓了抓頭，難道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三百零六

除了溫倩怡當日說起之外。另外並沒有聽到關於收購影視公司的事情，當然也沒有收到把他調去的通知。

因為一向不跟張語蓉在家裡討論公事，加上兩個人的職務的差別，也討論不到一起去，所以李巖也沒有私下詢問張語蓉。當然不能問了，否則本來沒有那個意思的，可能都調他走了，這「枕邊風」可不能吹啊。

折騰了一段時間的李巖，迎來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這些天過得很安穩，很平靜。他的日子有條不紊，像往常一樣，基本上天天下班就回家，週五晚上去張語蓉家。週六、週日則是比較忙的，陪張語蓉、月瑤吃飯、逛街一下；陪郁小滴玩一下；抽空去黃櫻那吃頓便飯；跟海芙互相撫慰一番；跟溫倩怡酒吧喝喝酒……

張語蓉自不必說，李巖是決定要開始追求她的，月瑤也還是住在家裡，同樣跟以前一樣；郁小滴也是無法放下，順其自然的發展，那日離開之後，她再沒有去過李巖家，在打電話找李巖的時候。也拘謹了許多，無法像以前一樣直接相邀，也沒有把他們的事情洩露給任何人知道；黃櫻倒是學習之中過得很充實，只是覺得李巖沒要求她那個啥，盡不到責任，常有不安，讓她煮頓飯吃之類的，才好過一點。

至於海芙，本來不是常往酒吧夜店的人，只是因為跟李巖之間的關係，需要那樣一個氣氛、環境。可上一次已經讓李巖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了，對他也更多瞭解，索性都是叫去她家，至少不用擔心酒店被人認出來啊！只是因為溫倩怡也住同一個地方，李巖反而比住酒店更加要小心謹慎，只是又不便說出來。

溫倩怡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那晚的KISS本來應該拉近一點兩人的關係，卻奈何她保持一貫的態度，沒有特意疏遠李巖，也不跟他過於親近，就像之前一樣，保持一個上班成天在一起的好搭檔，下班後能喝酒聊聊天的好朋友關係。

海芙、黃櫻都好說，溫倩怡和郁小滴是互相知道的，張語蓉和郁小滴也是見過的，所以李巖不在家的時候、或者回家的時候，她們總是能其他的人。

可是讓李巖驚訝的。除了那晚，再沒有人提及對方！郁小滴知道張語蓉是他老婆了，跟他一起的時候，當然不便在談張語蓉，可張語蓉竟然也諷刺他出去見郁小滴。

一切都是那麼的和順，「他們」組織，也在月瑤的遙控下，完成了整頓、完善了新的任務制度，並且保持著正常的接任務。無論是中間人介紹、熟客轉介、還是業內平台，這些日子接了數單任務，也都很平常，並沒有任何的意外。

藍天賜就這樣死了，藍家的人名字懷疑到他這裡，陳老大也沒有再找他。

「淚」沒有再出現，在香港殺了很多殺手的人，也沒有再出來挑事；Jesus、God也沒有人報仇……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安穩。

這卻讓李巖不安起來！

雖然他過了近兩年的平靜日子，但那段時間，確實過得非常的低調。現在不僅僅各種事情多了，也正式回歸了，而且回歸之後。就引起了頗大的影響，還是如此的安靜，讓他懷疑這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過在事情出現之前，也用不著自己嚇自己，他自己把這個心思跟月瑤說了，讓她交待所有人都保持高度警惕，同時也和消息靈通的管子軼保持好聯繫。

……

這一日，正在吃早餐的時候，張語蓉忽然認真的詢問了起來：「李巖，我決定升你職、調到其他部門，你會不會有意見？」

這個話題讓李巖有點奇怪，因為他只是一個小職員、就算是保安副隊長，也是不入流，調任、升職的話，根本不需要她堂堂總裁來管。她這麼說，肯定是有目的的。

他當即想起了那一次溫倩怡說到的影視公司的事情，反問了一句：「是不是收購重組了影視公司，決定讓我這個自己人前往拓荒？」

「你也知道這事？」張語蓉眉毛一樣，嘴角浮過一絲微笑，「不過……拓荒？你覺得你能夠勝任？」

「那當然，溫倩怡剛來的時候，就是帶著我弄這方面的項目，但後來她覺得收成太慢了，所以放棄了，全部交給我處理。後來，我也忙了，就沒有搞下去。她還是挺欣賞你的決定，認為老闆是應該有長遠的目光、佈局下去。」

剛從溫倩怡那裡聽到消息時，李巖以為老婆是怕他跟溫倩怡長期一起、日久生情。所以要調開，可這一段時間都沒有消息了，他覺得是想多了。張語蓉不會因私廢公，也不至於這麼重視他。

現在她忽然私下的開口詢問意見，又讓他想到了這一點上面。

「她真這麼說？」張語蓉似乎想要聽聽溫倩怡背後是怎麼評價她的。

李巖點點頭，簡單的把溫倩怡的分析說了一下。

「看來……溫倩怡對你的影響很大呀，如果我把你從業務部調走，你會不適應吧？」張語蓉又回到最初的問題。

李巖低頭吃東西，笑著說：「怎麼會？在哪裡也是學習，我現在很有上進心的。」

「你如果真的這麼想，那我就決定了。」張語蓉認真的說：「接待日本客人、處理工廠工人問題、一日完成三個項目的合約……這些已經證明了你的能力，也累積了一定的資歷，可以讓你到其他崗位上再鍛煉一下。不過影視公司暫時還是不能交給你負責，先到分公司、或者其他部門做個主管吧。」

李巖想起那一次在海芙的辦公室，張語蓉就跟海芙商議過，那時候是以日本客人表現滿意、想要栽培他的借口，問他能否勝任一個主管，沒想到現在她是真的要落實了。

「嘿……我去哪裡都無所謂，反正是給你打工。不過還是別給我太重要的位子，可能會耽誤事的。你說的三件事，都有點取巧完成的。」即便決心上進，李巖也還是難怪長期的心態，像現在有溫倩怡頂著。實在無法才自己想辦法。讓他單獨作管理，就有點嫌麻煩。

張語蓉卻不這麼認為，這三件事是不同類型、不同時間完成的，說明他在管理、溝通和業務方面，都是有能力的。「你呀，什麼都不缺，就缺少『逼』！」

李巖汗顏，這話說得……也太那個讓人想歪了。

「沒有逼到你的頭上，你就會偷懶，實在沒有辦法了，你才會認真去做。所以。給你一個平台，讓你必須面對，我相信對你成長起來，有很大幫助。還有就是……我不希望你是覺得為我打工，而是為將來的你打工！」

張語蓉前面說的很直接，完全就是揭露李巖的偷懶，後面一句則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意思也能聽出來，——日後宣佈兩個人的關係，她的老公、張天翼的女婿，能是一個純粹打工的嗎？當然會轉移股份、成為股東、進入高層。

看李巖不說話，張語蓉知道他是想到了這一層，但目前兩個人的情況，還沒有穩定下來，她忙帶過這個話題：「你不用成為溫倩怡、葉家宏這樣的業務能人，你只要適當學到一點就可以了。我決定以後安排你到不同的部門去鍛煉，同樣的，你也不用精通，只需要大致瞭解就可以了。這樣的話，你現在可以替我摸清楚公司底下我接觸不到情況，也能為日後成為高管打下基礎。」

看她說得那麼認真，李巖又看了看在邊上看熱鬧的月瑤，忍不住邪惡的笑了起來：「語蓉啊，我能不能理解為，你這是在暗示我已經……」

不用說出來，一看他的表情，張語蓉已經明白他想什麼了，白了他一眼，冷然道：「別想那麼多！雖然我不知道你爸跟我爸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我確信，即便我們有一天分開了，我爸也不會虧待你，肯定會把你當兒子栽培。買賣不成仁義在，現在給你壓力、鍛煉，也是為了以後不至於敗家。」

李巖狂汗，什麼叫買賣不成仁義在呀！這結婚成買賣、生意了？

他咳了一聲：「這個……我就不得不說你了，每次我都管你爸叫爸，現在你怎麼能說『你爸』呢？在沒有分開之前。你得說『公公』、或者說『爸』，你受教育那麼多，成績優異，怎麼能沒規矩、沒禮貌呢？」

張語蓉不禁有點黑臉，好傢伙，竟然說我沒規矩、沒禮貌？不看看你自己是啥模樣……可怨念歸怨念，細想在這方面，李巖還真的無可挑剔，就算是演戲，也難以堅持長久的熱情，他卻每次都是能做得像個非常合格的好女婿模樣。

既然無法在這個話題上反駁她，張語蓉看著他裝模作樣教訓人的樣子，有點牙癢，貝齒暗咬，馬上想到了對策，當即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宣佈：

「我想好了……上次你對那個工廠處理不錯，大家也怕你，我決定調你去做個車間主管，山高皇帝遠，以後你逍遙了！」

李巖當即苦笑，用不著這樣吧？上次我接待筱原未來她們表現也很好，你為什麼不派我去日本聯絡客戶感情呢？

「你這是打擊報復……」

「胡說。月瑤，你評評理，我是不是最公正的？」

看到他們兩個鬥氣、鬥嘴的模樣，月瑤笑了，這才有點情侶、夫妻樣，互不干涉自不必說，相敬如賓，也是假的啊。

三百零七

跟張語蓉小小鬥嘴一下。李巖上班時候心情大好。不過上班不久之後，就遇到了一個問題，是海芙打電話過來的，直接打到辦公室，讓他過去行政部。

他跟海芙的關係，是地下秘密的，有事情的話，她也會直接打電話他手機，基本上很少會打到辦公室來的。顯然，這是公事，而且聽著她的語氣，也不是小事。

「怎麼了？」溫倩怡看到他的表情變化，問了一句。

「哦，應該沒什麼，可能是我天天在業務部，沒有理會保安隊的事情，海總召我述職吧。」李巖隨即笑了笑。

溫倩怡可沒那麼好糊弄，她也能猜到，會讓海芙這樣的人物垂問，肯定是保安隊出什麼事情了。「你先去處理吧，這裡不會有什麼事的。」

李巖點點頭。當即來到了行政部。

他和海芙的關係，已經比最初更加密切，但在公司裡面，兩個人則嚴格保持著距離，就好像根本沒有什麼交集的人一樣。

這些日子，海芙的性格、衣著打扮等方面，都有了明顯的改變。不過，那只是限於下班之後，在公司，她還是保持著以前的模樣。

李巖問她為什麼不慢慢改變，讓自己顯得活力一點。海芙卻說，本來有這樣的想法，後來卻覺得，如果她變得花哨、時尚了，那跟其他女同事，那跟其他女同事比起來，反而沒特點了。現在這樣的形象或許能對李巖更有吸引力，而在家的時候，也可以以另外的形象只給他一個人看。這讓李巖有點汗，也有點感動。

時間久了，他跟海芙的那來得快、去得快的一段緋聞，早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關注了。他極少過來，也只有幾個熟悉的朋友會招呼一下。

來到海芙的辦公室，看到她正一臉嚴肅的忙碌著。

「海總，你有事找我？」

「你來了……」海芙指了指椅子，讓他坐下，隨即尋找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遞給他，「先看看！」

李巖這段時間，其實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對保安隊不管不問，他上班的時候，總是會先過去打個轉，瞭解一下一天的情況。剛才上班過去，並沒有發現保安隊有什麼異常情況，所以拿到那份文件，他也很好奇。

仔細一看，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看完了？你怎麼說？」海芙放下其他，扶了一下眼鏡，看著李巖。

「陳愛遠說謊。」

「蔣樂樂也說他說謊，可是並沒有證據。」

上面的內容，是說企劃部職員蔣樂樂竊取公司企劃案資料，將之賣給競爭對手，現在是商議內部處理、還是移交司法的問題。指正蔣樂樂的證據之一，就是她那天晚上單獨返回企劃部，而蔣樂樂的答覆是企劃部總監陳愛遠讓她回來拷貝的，李巖讓保安隊在這記錄上附註的，也是陳愛遠讓蔣樂樂回來拷貝的。而現在陳愛遠矢口否認，說他根本沒有讓蔣樂樂回來拷貝資料。更加沒有這麼回答李巖，反稱蔣樂樂賄賂保安隊幫其作假。

「這不明擺著的嗎？蔣樂樂要竊取資料，上班時候比晚上特意返回來，更加安全，她也需要鑰匙。再說，如果她真的是賄賂了保安隊，那還用得著作假嗎？直接刪除這一段，或者把當晚的錄像都刪除，謊稱故障，證據就沒有了。」李巖遞了回去，「哼哼，這也假的太明顯了。」

海芙卻沒有那麼輕鬆：「沒錯，是很假，我也是這麼認為，更加是相信你。可是……較真起來、訴諸法律，講究的是證據。蔣樂樂無法證明陳愛遠給了她這個指示，你，也無法證明陳愛遠當日承認了這一點。」

李巖無話可說，肯定不會有證據，正常的上司安排一個任務，誰會去錄音做證據？別說蔣樂樂，換作葉家宏通知他，他也不會。

就像那日溫倩怡請假，便是通過葉家宏來交待的，如果那三個項目不是溫倩怡留下的，而是葉家宏的陷阱，李巖也不會有證據的。

而他以保安副隊長的身份打電話詢問陳愛遠，只是電話裡面確認，一般情況下。當然是可以，但誰會錄音呢？即便是讓海芙詢問，也是打個電話、不可能錄音吧？

「替死鬼……」

說完的時候，李巖笑了笑：「看來陳愛遠肯定不是第一次玩這樣的把戲，只是其他可能掩飾得比較好、沒有被揭破。這一次，也算是撕破臉了吧？即便沒有證據，公司還能留他嗎？」

海芙則沒有他那麼輕鬆：「你說的沒錯，蔣樂樂就是一個替死鬼。陳愛遠矢口否認，蔣樂樂和你的話，都不能成為證據。即便公司懷疑，沒有直接的證據，也不能隨便的開除他。不過相信他也早就做好了退路，已經事發，他遲早會離開的。問題是……我們拿他沒辦法，光這一次的損失就不小，還不知道以前有多少損失。」

李巖點點頭：「要是不知道也就罷了，最光火的是，明知道是他做的手腳，卻因為安排了替死鬼，對他莫可奈何。不過可以通過人品口碑來封殺他呀，把他吃裡扒外的消息放出去，看看還有哪家敢要他。」

海芙搖搖頭，「沒有用。沒有詳細情況，只是口頭誣蔑，詳細曝料，就牽扯到別的公司了，他們定然會否認、力挺陳愛遠，包括其他曾經跟他有過勾結的公司，都會出來。雖然他們都清楚、也未必會用陳愛遠，但為了利益，還是會支持他的。一方對多方，到時候，輿論反過來對我們公司不利。即便把揭穿了他。對公司名譽也沒有幫助，反而會讓人懷疑我們公司。」

李巖想想也有道理，公司對個人，無論哪種形式，都是幫助了個人。至於陳愛遠，他早有退路，而且會這麼做、他也不在乎人品、名聲。反之，就像吃回扣一樣，可能這樣的人比較少，但絕對不會是唯一的。只要有能力，蟄伏一下，還是有人會用他的。

「既然都沒有用，那找我來幹嘛？」

海芙白了他一眼，「你也牽涉在內，真要鬧大，陳愛遠是可以反告蔣樂樂跟你勾結，一起誣陷他的！我相信你有什麼用？法律只相信證據。而且，即便是公司內部，或許也有更大一部分人，相信是你們聯合起來想要陷害陳愛遠。否則，以他總監的職位、優厚的福利、收入待遇、名望，用得著做這樣的事情嗎？你們就不同了……」

李巖不由得笑罵：「我靠，這不是歧視嘛！難道我這樣的小職員，就像是吃裡扒外的嗎？」

海芙也有點好笑，「事實上，你們兩個的名望、口碑，加起來也不如陳愛遠大，而且你沒有什麼好口碑。比方說，我要懲罰你，你覺得別人會相信是無緣無故嗎？肯定覺得是你對不起公司。這就是形象與口碑的影響力……」

「你懲罰我？信不信我先懲罰你呢？」

看到他露出YD的邪笑，海芙心裡一顫，忙正色道：「去、去、去！上班呢，你想瞎搞什麼？」

「那個蔣樂樂在哪裡？我去跟她談談、瞭解一下。」

李巖說話前突然站了起來，海芙微微吃驚，以為他真的要把自己怎麼樣，這可才上班不久啊，要是有人過來……正想著門還沒鎖呢。卻聽到他嚴肅的說出另外話，讓她不禁暗暗啐罵，這傢伙就是故意捉弄人。

……

蔣樂樂是在行政部的會客室裡面。

這事情，公司顯然不是剛剛才發現，但只是今天來了才正式說破。她被海芙召喚過來詢問，之後就讓她先在會客室休息一下。

雖然現在是上班時間，無論在哪個角落，都是在公司，但蔣樂樂感覺有點軟禁的滋味。此刻的她，是非常的後悔，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不能怪她很傻很天真，只能怪陳愛遠太狡猾，平時裝得太好了。誰能想到上司的一個緊急任務，竟然是一個陷阱呢？

門開了，蔣樂樂豁然站了起來，她現在有點擔心公司是不是要把她移交公安機關了。

看到進來的是李巖，她有點驚訝。

「是你？」她隨即想起那次打電話對他說的話，「你來幹嗎？看我笑話嗎？」

李巖坐了下來，點了一根煙，「我說擠奶妹啊，你現在這樣子很好笑嗎？我有心情看你笑話嗎？剛剛海總說，你們陳總監，說我和你勾結誣陷他呢！」

蔣樂樂有點訕訕，「這麼說……是我連累你了？抱歉啊。」

「你只是一顆棋子。怪不得你，我是保安副隊長，如果不是你，陳愛遠找的其他人，同樣會連累我。」

蔣樂樂鬱悶的在他邊上坐下，然後皺眉說道：「你別抽煙了好不好？我們兩個現在被軟禁了耶！這裡已經像是一個牢籠，煙味讓我更加不舒服。」

軟禁？牢籠？李巖沒想到她是這麼想的，熄了煙頭。「沒那麼嚴重，讓你留在這裡，可能是考慮到你回去之後也無心工作，別人一問，你就說了，可能會影響企劃部其他同事吧。也是方便隨時找你瞭解情況，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還用軟禁你嗎？」

聽他這麼說，蔣樂樂稍微好受一點。

「跟我說說，到底陳愛遠是如何讓你做替死鬼的？為情？為錢？」

三百零八

「我呸！什麼叫為情、為錢？」

一聽到李巖這話。蔣樂樂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樣，立即跳了起來辯駁。「他是我的上司，是我們部門的老大，讓我拷貝資料，我能不來嗎？你以為我想要半夜回來啊？」

「仔細說說。」

「那天晚上，陳總監打電話給我，讓我回來拷貝一份文案資料，因為是我參與負責的，清楚具體哪些，所以我也沒有多懷疑，就回來了。」

「鑰匙呢？」

「那日是陳愛遠最後離開的，因為平日都有別的人負責，他忘記了鎖門。」蔣樂樂有點洩氣，現在回想，那當然是故意的陷阱了。

「然後呢？第二天早上，上班之前，你把資料交給了一個不認識的人？」李巖追問道，上次不好問這一句，現在則不同了。

「你怎麼知道？」蔣樂樂瞪大了眼睛，那時候雖然匆忙之間，但她也沒有看到周圍有同事。

「神探總是能推理到的。你自己說吧。」

蔣樂樂白了他一眼，當然不相信他是什麼神探，估計是有那個保安看到了，把這告訴他了。「陳總監說，他要跟客戶商議那一份企劃案，因為他一早就要過去，所以才讓我晚上先拿到資料，一早給他。可早上的時候，他沒有出現，而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過來的，他說是受陳總監所托，我打電話確認了一下， 就給了他。」

這讓李巖有點懷疑，「你說陳愛遠那天早上出去了？可是我後來找了你的手機打過之後，你讓我問他，我打內線過去，是他接的，也承認是他讓你回來取資料的。難道我找錯人了？」

來了那麼久，他當然知道哪個是陳愛遠，不過只是見到過這個人，並沒有打過交道，那天是打過去企劃部總監辦公室，也看不到對面的是什麼人。

蔣樂樂搖了搖頭：「不是，你沒有找錯人，是他根本就要騙了我。那天我也很快就見到他出現在公司，問他那件事，他說已經處理好了。對於他的能力。我們當然不便質疑，我也沒有想那麼多。現在看來，他在這些細節方面，都已經做好了。我現在說的一切，他都有證據反駁……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被選定了的替死鬼……」

對於蔣樂樂的氣餒苦笑，李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這不是有什麼私人恩怨，她就是被選擇的一枚棋子，運氣好只是被利用，運氣不好就要背黑鍋。事情到了現在，她最好的結果就是被炒魷魚，差的話，可能就有官司纏身了。

「喂！李巖，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啊？」現在對蔣樂樂來說，兩個人是在一條船上，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她不知道如何應對。

李巖笑道：「別那麼緊張，剛剛海總也讓我過去問話了，我說的和你的一樣。雖然陳愛遠可能反誣我們兩個聯合誣陷他，但公司領導不是那麼糊塗的，我一個吃閒飯的。有這心思、有這陰謀能力的話，在業務部也不知道撈了多少好處了，還用得著跟你勾結嗎？」

「說的也是……喂！什麼意思？好像我就不行似的！」

「無論是張總裁還是海芙總監她們，都是明察秋毫之輩，你比我幹的時間久一點，應該更瞭解。」

蔣樂樂輕鬆了一點：「是啊，陳愛遠雖然佈置得很好，但肯定瞞不過張總的。」

「不過另外有一點就是，無論是張總還是海總，可能都未必會為了我們兩個小職員，就這樣得罪、放棄一個企劃部總監。畢竟他的價值是要比我們大的，即便他吃裡扒外，但經過這樣一次事件，肯定會收斂，張總只要敲打一下，他還是能為公司繼續作貢獻的。但我們雖是替死鬼，卻是微不足道的小鬼，所以公司也不會浪費時間把我們移交司法機關的，最多只是辭退。」

剛剛放鬆的蔣樂樂，一聽到辭退的話，不由得急了起來：「辭退？那我怎麼辦？一時間哪裡能找到這麼好的工作？」

李巖笑道：「你怕什麼？你多少還是有能力的，辭退之後，也能找到差不多的工作，最多只是重新累積資歷，運氣好的話，還跳得更好呢。我可什麼都不會，我都不怕。」

蔣樂樂苦笑了起來：「你不知道……我以前買名牌很多，信用卡都刷爆了，現在發薪水都用來還賬了。要是馬上能找到工作還好一點。可現在我這是被掃地出門吶！還是吃裡扒外的黑鍋……天哪！怎麼辦、怎麼辦？」

看她著急的樣子，李巖卻是很輕鬆。

「嘿嘿，你這個主犯繼續在這裡吧，我可要先走了。」

看李巖真的要走，蔣樂樂忙拉著住他：「那我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或許你可以向海總申請做污點證人，反正現在還沒有撕破臉，回去打聽一下其他人有沒有跟你類似的情況，讓大家一起來指正他。」

蔣樂樂無奈苦笑，不問還好，一問大家都會懷疑，一猜到要被掃地出門，誰還會幫你啊。

……

李巖回到業務部，溫倩怡還在，問了一下他什麼事情。聽完之後，她沉吟思索了一下，「放心吧，這不會連累你的。無論是陳愛遠還是那個蔣樂樂的事，你都可以推說不知道，你只是如實記錄，因為保安隊並沒有刪除記錄，陳愛遠要賴，你就說反正是有人在他辦公室回答過，讓他查去。」

「嗯。你說的有道理。」

李巖知道溫倩怡是為自己著想，而他也明白，最後的結果，可能就是處理蔣樂樂，然後陳愛遠以另外的方式，給他一個台階讓他自己離開，而不直接撕破臉，以免他惱羞成怒做出更多傷害公司利益的事情來。堂堂企劃部總監，對於公司的某些情況，掌握還是比較多的。

「我有事出去了。你可能還要配合行政部查問，就不用跟我去了。」溫倩怡早已經要出去了。只是不放心他去行政部有什麼事情，一直等到他回來，現在才走。

在溫倩怡離開之後，李巖尋找了一個號碼，一個幾乎是沒有用過的號碼。

段海波，表面上是這個城市的一個普通打工仔，實則是一個正值巔峰時期退役的傭兵。不是急流勇退，不是厭倦傭兵生涯，而是因為一個女人，也就是他現在的老婆呂加井。為了他心愛的女人，離開了傭兵圈子，準備做一個普通人。

這是在一年半以前，俞墨城安排他過來的，讓李巖幫忙關照一下。李巖給他介紹了一份工作，可是沒過多久。段海波的仇家，不知道怎麼就找到了他，雖然他什麼也不怕，但他有了老婆，有了牽絆，他不僅僅不能讓老婆知道了，甚至不方便在她面前展露出過人的身手。

當時是李巖幫他打發處理了那些仇家，包括讓俞墨城象徵性的出點錢，讓Queen安排人不那仇家都端了，以絕後患。

說實話，當時李巖跟段海波並無深交，只是看著是俞墨城的人，幫俞墨城看著而已。但會出手幫段海波把那知道線索的仇家清理了，是因為他想到了自己，那時候他只是剛剛開始放假才半年多，卻也想過，如果自己退役之後，也有仇家找上門來呢？

所以，即便段海波對他感激不已，對他的崇敬、感激，不亞於俞墨城了。但李巖並沒有想要要他回報什麼，只是今天，要找他半個小忙了。

「小段。是我，很久不見了，有沒有空？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這是李巖首次主動打電話給他，段海波非常激動，滿口答應。

……

中午，李巖開車來到了相約的地方，一家普通的小餐廳。段海波和另外一個女孩子已經在裡面，正對他招手。

「李哥！」

「小段、小呂。」李巖笑著跟他們招呼，段海波的老婆呂加井，以前給他介紹工作之後，也是認識的。那時候還是女朋友，後來很快就結婚了。

三人互相閒聊，段海波還是在以前李巖介紹的那個工作，因為他做傭兵都有一筆不錯的積蓄，並沒有金錢的擔憂，只是為了老婆、加上也不適合很多工作，所以一直在那裡幹著。在呂加井的眼裡，他這也算是比以前東奔西跑所謂做生意腳踏實地多了。李巖則換了多個工作，現在半年多在天堂集團，已經是最長的一次了。

呂加井很善解人意，她先吃完了飯，借口要趕去上班，給他們男人之間單獨聊天的機會。

李巖是什麼人？段海波多少是知道的，他當然不怕，但經過那次的救命幫忙，他是很感激和尊敬的。像李巖這樣的人物，隱於都市之中，定然是非常低調的。沒有事情的話，一般也很少會聯繫。所以，在呂加井一走，他就直接問道：「李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能用得上小弟？」

這是一個混雜的小餐廳，不方便談生意、談情調，但有些私事，卻也是可以方便快速溝通的。吃著水煮魚片、喝著便宜啤酒，李巖趁著跟他碰杯的時候，低聲說道：「你知道，解決人我是強項，但有些方面，你可能比我強。找個人逼問一點事情，你拿手不？」

「當然！交給我吧！」

對李巖來說，既然不方便正規途徑處理陳愛遠，那就用他的非正常方式了，蛀蟲不會只有一條，有時候也需要殺一儆百的。

三百零九

陳愛遠被雙規了！

當然，不是被政府紀委雙規，而是被李巖、段海波雙規了。

我們新聞報道上看到的官員出事，往往就是被『雙規』，但很多普通人其實是不懂什麼意思的，但報道看多了，基本上知道等於落馬的意思。其實只是在規定地方、規定時間內交待要調查的事情而已，也就是說，被帶走軟禁、隔絕調查。

這是游離於法律之外的模式，對貪官污吏管用，對陳愛遠也管用。

單單把他關在一個全黑暗的房間裡，不讓他看到一絲光線，也看不見人影，只聽見段海波的聲音。按照李巖的授意，段海波並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在黑暗之中，先講述逼供的手段。

和平年代，大家對於種種酷刑，甚至在電影裡都難以看到，只能在小說中看看，然後自己想想。而崇尚金錢的年代。一個把心思用在斂錢、牟利上的人，又豈能有革命先烈一樣的毅力？

在黑暗中困了許久、早已經壓抑得內心慌亂的陳愛遠，聽著黑暗中傳來的陰冷聲音，講述著那嚴刑逼供的手段，他感覺好像有很多眼睛在盯著他，那是充滿了殺戮氣息的感覺，他毫不懷疑這個黑暗中說話的人，會真正的用處那些手段來。

是以，還沒等到段海波真正出手——甚至還沒有等到把把所有的手段講完，陳愛遠已經崩潰了。他只是為了錢而已，如果人被玩殘了，就算有億萬身價，又有什麼意思呢？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沒柴燒呀。

他的坦白交代，被錄音為證。而他本人，也要求做到兩點。一是向總裁坦誠所有吃裡扒外、出賣公司的情況；二是吐出出賣公司所得收入。做到的話，可以允許他自動離職，所有的證據也秘而不發、不予檢舉司法途徑。

黑暗中的陳愛遠，已經被那些「用針筒刺入眼睛」、「用小鋸片割肉」之類的逼供手段嚇破了膽，看不見卻又感覺得到的危險，是最懾人的。對他來說，能保住一條性命、保住身體安然無恙，就是最幸運的事情了。雖然理智告訴他，對方只是在嚇唬他，並不會真的要他的命；但感覺告訴他，黑暗中那看不見的人——雖然只有一個人的聲音，但他總覺得不止一個人。好像有無數人在前面逼迫他一樣——要殺他的話，是絕對敢殺的！

能夠從這個烏漆墨黑的地方離開，脫離這種不著邊際、心懸半空的狀態，即便付出所有、即便離職，也是值得的了。而不公開證據，也給了他一絲希望，還不至於走上絕路。

於是他乖乖的交出了存有大部分現金的銀行卡、和密碼。這當然不是他所有的家底，除了一些小錢外，他還有一部分用於投資了，這會兒自然不會去變現。而他交出的那些，也基本上跟他坦白的出賣公司所得差不多。根據他的交待，這些年來，他雖然通過不同的方式、多次出賣公司的信息，但價格不是固定的，少則幾萬、多則幾十萬。當然，現在只能吐出一百多萬，跟公司的損失比起來，也只是很小一部分了。

不過以前的損失已經損失了，商場如戰場，這一點小手段的損失，對天堂集團來說。也無關緊要，否則也早就挖出來了。李巖要他吐出來，只是對他個人的懲罰。這錢他也沒法還給張語蓉、或者公司，只能是先轉入他自己的賬戶。

……

整個過程只是用了幾個小時，在陳愛遠吐出錢、應允之後，已經擁有錄音證據的李巖，讓段海波放了他。按照他的估計，陳愛遠自己肯定不會親赴公司，而是會馬上躲起來。不過這已經不是重要的事情了。

做完了事，兩個人另外出去喝酒。對於今晚的行動，段海波絲毫不能盡興，本以為是要幫李巖幹點大事，沒想到只是充當了一下打下手擄人的活兒，還有就是講述了一下逼供手段，根本沒有出手就招供了，讓他很無趣。

李巖則是比較滿意，以他自己動手的話，其實還有更好的方式，可以讓陳愛遠毫無隱瞞，那就是通過『心魔』控制住他！

但那是李巖一個人的秘密，即便是Queen，或者管子軼、俞墨城、鄭逸軒等人都是不知道的。那對他來說，雖然是有反噬傷己的副作用，卻也是關鍵時刻救命的奇效！而越是隱藏得深，越是有效，基本上讓他運用過『心魔』的人，都已經死了！唯有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守秘密，同樣的，也唯有死人。才不會被催眠、心理醫生之類的勾起回憶。

而這個陳愛遠，他不想用殺的方式解決，所以，段海波的威脅已經管用，當然是最好的。

段海波是不需要李巖報酬的，只是兩個人喝了一陣酒，盡興聊了一通，便各自分開回家。都是有老婆的人哪，太晚回去總是不好的。

等李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他發現張語蓉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便走了過去。

開門一看，見已經沐浴更換睡衣的張語蓉，側躺在辦公室的大沙發上，還有輕音樂響著。看樣子她是有很多工作沒有處理完，想要小息片刻再起來。

李巖輕輕走了過去，蹲在張語蓉的面前，想要讓她回去房間睡覺，工作是忙不完的。

正待開口的時候，他卻說不出話來，整個人被睡美人的芳姿吸引了。只見她把一條手臂屈起，枕於頭下，修長的嬌軀如弓屈臥。晶瑩粉嫩的俏臉就在他的面前，閉上眼睛睡著的語蓉。沒有了大總裁的威勢、沒有了冰山美人的冷艷，有的只是讓人不忍驚動的安寧美態。

李巖雖然也有過跟她零距離的親密接觸——背著她，但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從容的欣賞過。以至於他到嘴邊的叫喚聲，自然的停住了，就這樣蹲在她的面前，欣賞著絕代佳人。臉上的肌膚，欺霜映雪、又如羊脂白玉，只讓他想要伸手觸摸，又恐唐突佳人；黛眉微彎、睫毛輕籠，雖然靈動的美眸閉上了，卻難掩一分靈秀之氣；隆起瑤鼻之下。是粉嫩的嘴唇，沒有口紅、沒有唇彩，純天然狀態，卻更加有著誘人的風姿……

很近了，近在咫尺！

李巖此刻，已經忘記了身在何處，忘記了時間未來。他此刻唯一期望的，就是能夠不著痕跡的親吻一下面前猶如睡夢中的女神、仙子一般的語蓉。

不過，他並沒有逼近過去，這咫尺的距離，讓他可以細細欣賞，卻不忍褻瀆、不忍唐突。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的目光終於沿著頸部向旁邊看過去。

側臥的語蓉，身上已經換了睡衣，她的睡衣絲毫不見性感，幾乎把身體都遮掩了。即便只是近距離的欣賞，若不想觸動，也是看不到什麼春光的。

當然，李巖此刻並無那樣的心思，如此面對著身前嬌軀，他的鼻中也聞道如蘭似麝的淡淡微香。是沐浴乳的香味麼？

是。又不是。

沐浴乳的香味確實有，但在那之外，依稀還有別樣的清香！

或許是真的，或許是心理作用……李巖已經沒心思去深究，他的目光繼續沿著睡美人的屈著的身軀，往旁邊看過去。

雖然她的睡衣褲很保守，把身體幾乎都遮住了，比之竄裙裝時候還露出的一截小腿尤甚。但現在，因為她躺在沙發上睡覺，腳上當然沒有鞋子。因而，在睡褲之下，一雙玲瓏玉足，呈現在了李巖的面前！

李巖毫不猶豫的移動蹲著的身體，到了玉足之前。洗澡沐浴後，她的小腳上面，沒有絲襪的包裹，完全的展露出來。帶著沐浴乳的味道。

良好的出身、良好的習慣、或許還有細心的保養，讓她一雙玉足，沒有絲毫老皮、細嫩如嬰孩、白皙如牛奶，晶瑩剔透，依稀可以看見皮下的微微血管，而皮膚單看就能看出非常的細滑……

李巖並無戀足癖、或者對腳比較嚮往，但看到面前這對雖然沒有三寸那麼誇讚的短小、卻勝過金蓮的白玉美足，也不禁泛起了將其捧於懷中細細把玩的想法。

當然，想法歸想法，若真的如此，對語蓉來說，只怕比偷親她一口，還會讓她驚恐了。

看了許久，李巖克制住自己沒有動手，也不時的回看她的臉部，以免她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在偷窺她的腳，那大家都尷尬了。

「語蓉……語蓉……」

重新回到她的面前，李巖輕喚了兩聲，想要叫她起來。

卻只聽到張語蓉輕哼了一聲，然後將身體翻轉了一下，由原來的側臥，變成仰臥。從她的模樣、鼻息來看，似乎還在睡著。

人總是如此，剛剛睡著、睡久了很容易叫醒，剛剛由淺度睡眠轉向深度睡眠的時間段，則即便被叫醒，眼皮也是難以睜開，心中更是渴睡。

或許語蓉已經睡了好一會兒了，現在就是如此吧！

李巖站了起來，沒有再叫她，卻把辦公室的門打開，然後出去了。

沒過多久，他又回來了，然後直接走到了沙發前，彎下了腰，把手往張語蓉的身體伸了過去！

三百一十

張語蓉睡著了嗎？

當然睡著了。

可是在李巖開門進來的時候。她已經警覺的醒了過來。雖然只是在家裡，半年多的驗證，也相信李巖不會趁機非禮她，但她的警覺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像她這樣的公司領袖，都是有很強的自律性。小息片刻就是小息片刻，斷然不會睡覺誤事的，即便沒有人過來，到了她計劃的時間，也會因為心中惦記也醒來。

如今，李巖一進來的時候，她已經醒來了。但不知是出於想要試探他一下，還是怎地，她沒有馬上坐起來。

很快，李巖過來她的面前，聞道他已經散了不少、卻還明顯有的一絲酒氣，讓張語蓉暗暗皺眉。估計他會給自己蓋個東西，或者把空調調高一點，然後就出去。那樣她就可以從容起來了，可是沒想到他卻一直蹲在沙發前。

這讓語蓉非常難受。

什麼樣的狀況裝睡最難？有人盯著你看的時候！

本來可以沒事的，因為有人盯著你看，讓你不得不小心翼翼、一點任何的動作也不敢有。因為緊張很容易露餡。

更讓她鬱悶的是，這男人不僅僅死盯著自己的臉看，而且還湊得很近，基本上能感覺到他帶著一絲酒氣的氣息，這讓她很想要起來一把推開他！而且他的靠近，也讓她內心暗暗緊張，他不會是想要偷吻吧？這讓語蓉雙手暗暗用力，也憑著感覺和他的氣息來判斷，如果他一旦靠近臉龐，立即動手推他、揍他！

可惜的是，她醞釀了很久，基本上已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了，可李巖還是純欣賞，並沒有動手動腳的意思。這讓她鬱悶不已！你要動手、動嘴，麻煩快一點，這樣算是什麼意思？看穿我了，故意整我？

終於，感覺到李巖移開了一點，沒有再盯著自己的臉看了，這讓張語蓉暗暗舒了一口氣。可是又更緊張了起來，因為他看的地方……很可能已經到了自己的胸部！她開始擔心自己衣服有沒有扣好，睡覺有沒有弄亂、有沒有露出什麼來。

所幸的是，這一段沒有剛才那麼久，而李巖也沒有動手，然後更大動作的移動到了她的腳前。

因為隔開了一點距離，張語蓉可以稍有有點動作了，睫毛顫抖著睜開一絲眼皮。偷看他的動作。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一直盯著自己的腳看！

這是張語蓉始料不及的，她可以遮擋住身體，可是沒想到腳，那並不算什麼，似乎看也無所謂。但那又同樣是人很私密的地方，被人盯著看——尤其是李巖竟然看得很入神陶醉的樣子，真讓她感覺到陣陣羞恥的悸動。

她在心裡，早已經開始啐罵李巖了，如果剛才偷看她的臉，那還說得過去，畢竟她也是公認的長得好看，想要偷吻，也是男人會有的心思。可偷看人家的腳、還看得那麼起勁，這算是什麼事嘛！真是有點變態了。

李巖雖然沒有把她的美足抱起把玩，但他那目光，早已經讓語蓉覺得好像雙腳被火燒一般的，而且又麻又癢！可能是保持一個姿勢睡久了的緣故，更可能是心理因素。

語蓉心裡不止一次的想要順勢一腳踢出去，估計肯定能把李巖踢出鼻血來，但她還是忍住了。只是在心裡，覺得對李巖這廝多了一份瞭解。看來他不僅僅是個色狼，還有戀足的傾向！

終於，那傢伙欣賞完畢了！

聽到他的叫喚，語蓉沒有答應，只是順勢的轉了一個身，讓自己不至於那麼難熬，巴望他快點離開。果然，他起身開門出去了，她馬上坐了起來，使勁對著面前揮了揮粉拳，彷彿李巖還蹲在這裡，正被她揍臉一般，嘴裡也無聲的啐罵。

可惜的是，未等她YY著把剛剛的怨念發洩出來，就聽到了李巖的腳步聲，這傢伙竟然又回來了！暈死，不會是去搬小板凳過來吧？

如果就這樣坐著等他過來，肯定會明白剛剛是裝睡的，而竟然裝睡不阻止他偷看，豈不是鼓勵他了？語蓉無奈，趕緊按照剛才的姿勢、馬上再次躺好。

有了剛剛的一會兒活動，已經讓她舒服了一點，再次裝睡，暫時不至於覺得難熬了，而且也更好的保持了自己的姿勢，讓眼睛留著一條縫隙、查看他的動作。

片刻之後，李巖再次回來了，而且直接彎腰、對著她伸出了手……

這已經超出了語蓉的預期，她只是暗叫不好。來不及思考對策的時候，身體已經被他的手摸上了！

……

摸，是摸了。

但摸與摸，還是有區別的。

李巖的摸，不是猥褻的摸向語蓉鼓起的胸部，更不是摸向腿間。他伸出的雙手，雖然分別上下兩路，不過卻不是向下摸，而是手心向上插了過去！一手插入頸下、一手插入腿彎之下，然後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也是因為這『被摸』，還是能夠接受的範疇，所以語蓉此刻暗暗緊張，卻沒有大叫出來。然後感覺到他雙手的大力，緊接著自己的身體被抱了起來，離開沙發。

他要幹嗎？把我抱去他房間裡行禽獸之事？

呃……合法夫妻，那似乎不能算禽獸之事。可我不情願的話，也算是強X……

在語蓉芳心七上八下的胡思亂想之際，發現自己已經被李巖抱著走了起來，他小心的避開了門，抱著她出來了。在這熟悉的走廊裡，語蓉心裡暗暗的呼喚著月瑤。月瑤啊月瑤，快點出來，剛好撞破他的禽獸之舉啊！

可惜她沒有叫出來。只是在心裡的呼喚，作用顯然不夠大，月瑤並沒有恰好的出現、撞破。

此時此刻，李巖則是完全不同的心思，他雖然也有幾分緊張，怕她醒來後惱羞成怒，但更多的是興奮。雖然接觸面積，還不如背著多，而且背著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兩個小白兔在背上躍動，但背是看不見的。抱則不同。而且懷抱佳人，自然要比背著有情調多了。

某男心裡甚至忍不住暗哼著歌曲：抱一抱、抱一抱、抱著那個妹妹上花轎……

唉……這走廊咋的不是迷宮呢？要是仙劍的試煉窟、鎖妖塔迷宮，那即便抱著個人累一點，也划得來啊！

別墅不算小，可也很快就到了。李巖抱著她，不是來到自己的臥室，而是隔壁張語蓉的臥室。他剛剛出來，就是先過來開門。

張語蓉一直在偷看著周圍的環境，發現被他抱著進入的是自己的房間，這才放心了一點，看來這傢伙不是要非禮我，只是要把我抱回床上休息啊！

這讓她放心了許多，心裡也泛起幾許溫馨和溫暖。看來，他剛剛是先過來開門的，以免抱著過來再開門會被人顛簸鬧醒，想不到還挺細心的呢。

既然是自己房間，她就不怕了，任由李巖將她放在了床上。

躺在自己床上的張語蓉，想著自己不能完全的一動不動，那不是裝睡、而是裝死了。所以她也故意的翻來覆去動了一下，順便調整好自己的視角，查看李巖的動作。

他並沒有撲上來飛禽大咬，也沒有向剛才一樣猥瑣的YY——是的，她覺得李巖那樣盯著自己的臉和腳看，沒YY才怪呢。

李巖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替她開了空調。因為不知道她是習慣開著床頭燈睡，還是全部關燈，所以還是幫她調好了床頭燈的亮光。又掀了被子一個角，給她蓋了肚子。

雖然這些只是細小的事情，但偷偷看著他忙來忙去，張語蓉的心裡卻是說不出來的的滋味。那是一種怪怪的、有溫暖、有甜蜜、有滿意……或許是簡單幸福的滋味吧！

等李巖把一切都弄好了之後，她心裡卻有幾分難捨了。她希望這份簡單幸福的感覺能延長一點，希望看著他在房內替自己多忙碌一會兒時間……

可是，李巖已經忙完了，再忙，就要對著床上某人的身體忙碌了。但同樣的，他也有點說不定離開。雖然兩個人的房間格局大同小異、也就在隔壁。但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在隔壁，一牆隔開的，不僅僅是兩個人的物理空間，還有兩個人的心理空間！那會清晰的提醒他，——張語蓉固然是他的老婆，但只是有名無實的、臨時的老婆而已！

而現在，同樣在一個房間裡面，除了可以看到她的人，還感覺兩個的心靈前所未有的親近。當然，其中一個睡了，另外一個只要靠近就好了。

他在忙完之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床上鼻息均勻的漂亮老婆。

看了一會兒之後，他輕聲的自言自語了起來：「自家老婆，只是親一下，應該沒關係的吧？」

說著，人也彎腰了一點，可還沒有完全湊近。又猶豫到：「不行，語蓉是高貴的女神、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我這樣的花心浪子，即便輕一下，也是玷污了她的純潔啊……」

他抬頭坐直了，想要離開。但又忍住，輕歎了起來：「唉……無法成為她真正的丈夫，偷吻一下，以後分開了，也有個念想啊……即便她知道後恨我，也……值得了！」

他再次彎腰探頭，對著張語蓉的嘴唇親吻過去！

張語蓉本來正覺得有點簡單的小小幸福感覺，李巖坐下來不走，只是這樣在床邊看著她，對她來說，沒有剛才蹲在面前的壓力大，如果有他在這裡守著入睡的話，還是挺不錯的。

可是後來卻聽到他自言自語的輕聲嘀咕了起來，這讓她暗暗有點著急，什麼叫自家老婆親一下沒關係啊？誰跟你親呢！還以為在我面前能正經一點，色心掩藏不住了吧？

她已經有點心慌無措，要不要直接的「醒來」？如果不醒來，有什麼辦法可以很好的阻擋這傢伙佔便宜？

瞇著的一條縫隙，朦朦朧朧的看到他彎腰湊近了過來，語蓉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他湊近到面前的時候，就故意來個大幅度的轉身！讓他啃頭髮去好了！

可是在她將要動身的時候，卻見李巖又縮了回去，又輕聲嘮叨了起來。

「不行。語蓉是高貴的女神、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我這樣的花心浪子，即便輕一下，也是玷污了她的純潔啊……」

這話聽在張語蓉的耳裡，幾乎是直入心扉的。她是很自信的人，各方面都非常完美的條件，給了她巨大的自信心，即便是面對郁小滴這樣有著年輕、家世優勢的情敵，有著熱情、性感、近水樓台優勢的准情敵溫倩怡，她同樣是自信的。

可自信歸自信，身為總裁，她同樣是善於觀察人的，半年多的相處，不可能對李巖毫無瞭解。這傢伙雖然缺點一籮筐，優點則好像要雞蛋裡挑骨頭，可在追女人方面，似乎頗為擅長。因而並不把她看得多重，正如月瑤說的，他也是一個驕傲的人，他以前的不屑、不在乎，完全是真的，而不是裝出來吸引人注意的！

打個比方，歐洲或南美足球豪強，或許有資格看不起美國的足球水平，可人家的水平也不算太差，更重要的是，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看不看得起。因為人家把橄欖球、籃球、棒球看得更重、玩得更火、更商業。

除此之外，對比郁小滴和溫倩怡，甚至同在家裡的月瑤，張語蓉也明白自己並不是毫無破綻，對很多人來說，較為冷淡的性格，就是很大的缺點。

因而，即便到了今天、對李巖已經逐漸接納、有了不少好感，她還是覺得自己不過是李巖責任性的敷衍，沒想到，卻沒想到在他心裡，自己竟然到了那樣的高度！

『他視我為女神、仙子，而我呢？好像也真的只是把他看成一個浪子，只是看到他花心的以免……』

捫心自問，讓張語蓉微微有點汗顏，又想起了那次郁小滴的話。

「唉……無法成為她真正的丈夫，偷吻一下，以後分開了，也有個念想啊……即便她知道後恨我，也……值得了！」

想著事情，她又聽到了李巖的一聲輕歎。這話聽得她心裡五味雜陳。莫非他也跟郁小滴一樣的心思，覺得我會因為身份的不同、而絕對不會喜歡上他麼？可是……對我來說，那從來就不是問題啊！

他想要一個紀念，給不給？

語蓉非常的猶豫。

從他回來到現在的，已經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了，現在的氣氛。若是剛剛回來的時候，在沙發前，他有如此想法、並付諸實行的話，她肯定會推開，甚至揮掌出去。可現在，她已經難以做到了。她甚至有點想要如他所願，只是心裡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的。

可李巖沒給她那麼多時間考慮啊！他人已經再次彎腰過來了……

緊急之下，張語蓉做出了一個決定，如果他只是親一下額頭、或者臉蛋的話，那就算了。這還是能接受的，就當是被小朋友親了一下好了。可嘴唇的話，必須閃避！

近了、近了……

語蓉的心跳已經加速了許多，緊張不已，但發現李巖如她想的那樣，只是親吻到額頭，稍微鬆了一口氣，讓自己差點翻身的身體，繼續保持不動。

李巖真的親了下來，如蜻蜓點水一般，只是在張語蓉的額頭親了一下。但他並沒有坐直，抬起的頭，還是距離她的俏臉不到一尺。

他真的沒有發現張語蓉是裝睡的嗎？

在剛剛回來的時候，因為沒有把心思都用在自己人身上，加之難得有機會近距離看到張語蓉的睡姿。他有點不查，沒有發現她是裝睡的。但在離開辦公室、過來開門之後，再回去的時候，已經發現躺著的張語蓉有點不一樣了，鼓鼓的胸前，起伏沒有之前那麼勻稱，再細看，便發現了她是裝的。

可她既然選擇裝睡，他當然也不好說破，因而繼續完成了後面的動作，把她抱回臥室去睡，也是隨便看看她會不會反抗。

沒有抗拒，後面就一切順利了，直接把她抱回了臥室。軟玉溫香在懷，也讓他很享受兩個人的親密接觸。

除了沒有點破、不知道語蓉心裡是怎麼想的，其他的一切感受，都是真實的。不過他也沒有過分的自我感覺良好，沒有覺得語蓉是願意接納他洞房的意思。

可即便無法一下大躍進，也想要把兩個人的關係適當的拉近一點呀。所以坐在那裡思考了一會兒，他以低聲自言自語的方式，讓醒著的語蓉瞭解自己的想法，以免驚嚇到了她，也可以讓她有足夠迴避的時間。不至於尷尬。

所以，他剛剛的偷親，並非強吻、並非突襲，而是先試探、讓她自己決定接受程度，然後才是水到渠成的親。

可只是蜻蜓點水的額頭親一下，還是難以拉近兩個人的關係。雖然要讓她一步步來，卻也不想再試一下！

他看著呼吸已經明顯紊亂，卻還在裝睡的語蓉，那可愛的模樣，讓他微笑之餘，想要逗她一下。所以沒有說什麼，忽然的伸出手指，在她的粉唇上輕輕的碰了一下！

……

這樣就完了麼？都還沒有感受到什麼感覺呢！

對於額頭上親的那一下，張語蓉只來得及感覺到額頭被碰了一下，根本沒能體會出是什麼感覺，根本沒有所謂的觸電般的強烈印象，讓她有點失望，難道是他沒有感覺？還是因為太快了？

她的心裡，開始有點期待，期待李巖能夠再親一下……嗯，臉就好了。但別那麼快，至少讓人感覺一下是什麼滋味啊！

因為李巖現在的臉近在咫尺，若她仍舊眼皮保留一條縫的話，眼皮、睫毛定然會顫抖，然後被發現是裝睡的，所以不得已，她只能閉上了眼睛。

如此一來，就看不到李巖的小動作了，還沒有胡思亂想完，就感覺到了嘴唇被襲，頓時之間，張語蓉的身體顫了一下！

同樣只是一觸即離，但嘴唇的感覺可不比額頭啊。而且嘴唇的親，可以算吻的範疇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初吻，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偷走了。

於是，她忍不住猛的睜開了眼睛，瞪著還在面前的李巖！

李巖忙及時的收起臉上的一絲微笑，一副吃驚的樣子後退了一點，「你醒了？我看你在辦公室沙發上睡著了，怕你落枕，所以把你抱過來房間裡睡了。」

張語蓉豁然坐了起來，逼近的緊盯著李巖，卻沒有說話。

「呵呵，別緊張，我可沒有佔你便宜，也沒有偷偷親你……」

不打自招！張語蓉又好氣又好笑，她沉下臉。冷哼道：「你剛剛想要幹嗎？你剛剛幹什麼了？我很警醒，又人稍微碰我一下，馬上就醒來了！」

這話無疑是不能解釋的，碰一下額頭、嘴唇就驚醒，從辦公室抱過來臥室卻毫無所覺，這顯然騙不到人。

「沒幹什麼，只是看你額頭有一縷頭髮，就把它拂開了。又看到你嘴唇上流了一點口水，隨手幫你擦了一下……」李巖伸出自己手指，示意剛剛碰到她嘴唇的東西是這個。

「誰信你的鬼話！你分明是偷偷親我了！」張語蓉冷哼了一聲，後面是不是手指，她不能確定，以她毫無經驗，又只是一下，是無法判斷嘴唇和手指的區別。

李巖不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還是假的撐撐場面，便道：「好吧，我承認，既然如此，你親回我一下好了，我絕不反抗！你想要一賠十也可以……」

「你——！」

張語蓉有點氣惱了，這傢伙也太討厭了！偷親了我，不道歉也就罷了，竟然用這樣輕佻的語氣，把我當成外面那些女人了麼？

可這話她說不出來，而她想要發怒的話，也不知道該以什麼理由來發。就在這惱羞成怒之際，李巖忽然伸出了大手，將她攬了過來！

李巖本來坐在床邊，她有坐了起來，兩個人就相差沒多少距離，如此一下便被他得手。而語蓉只來得及嬌呼一聲，身體已經傾倒一側在他身上，同時他已經低頭吻了下來，以嘴封唇，迅速吻住了她的櫻桃小口！

語蓉的第二聲嬌吟已經被擋住了，而撲面過來的男人氣息，火熱的雙唇，都讓她明白，剛剛真的只是手指戲弄，可現在……糟糕，現在是真的吻了，初吻淪落了……

她雖然並沒有感覺到觸電一般，卻也被突然一吻，弄得大腦一片空白。片刻之後，她反應過來了，心裡暗暗啐罵，強吻！這絕對是強吻，這傢伙竟然敢如此對我，太過分了！

她使勁的掙扎了一下，卻因為被他抱得側身倒在他身上，根本就使不上勁來。而他的雙臂，更像是鋼鐵製造的一樣，將她牢牢抱緊了，無論是嘴唇還是上身，都無法掙脫分毫。

而在掙扎無果之後，語蓉也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心理，竟然並沒有強烈的牴觸之意！這樣的掙扎、防抗，也只是本能的，在沒有效果之後，也就放棄了，就這樣軟倒在他的懷中！

她也閉上了眼睛，可是她卻難以接受這個結果。怎麼能不反抗、不牴觸呢？

這傢伙如此霸道，怎麼能放過他？即便沒有他蠻力大，我還有牙齒啊！我咬死他！

考慮到她的性格、和經驗問題，李巖雖然是主動、突襲了，但沒有在第一次就粗魯、侵入檀口，只是嘴唇的接吻，廝磨。

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還沒有嘗試用舌頭頂開她的雙唇，她自己卻主動起來，主動的張開雙唇、主動的鬆開牙關，還主動的含了過來……

這主動和熱情，讓李巖有點汗，若不是知道張語蓉的一切，真懷疑是遇到一個接吻高手了。

可惜的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他在Kiss方面，不算是專家、教授級的，也算是熟手了。卻在這大意之下，陡然被兩排貝齒咬住了下嘴唇！

頓時之間，他明白了，好老婆不是主動、不是熱情，更不是熟悉技巧，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發起一次有阻止的進攻！

以他的反應能力，在發現懷中玉人意圖的時候，想要撤退、離開，還是來得及的。只是嘴唇能被冰山美人張語蓉的櫻桃小口含住，對他來說，那已經是很大的進步、很大的刺激，被咬一口算得了什麼？

李巖並沒有迴避，反而是認真回應她、細細的感覺那稍縱即逝的美妙一刻。當然，舌頭還是要避開的，否則就遭殃了。

唇上猛的一疼，已經被牙齒咬了一口。

而張語蓉不知道是不是深明抓著一個地方猛打的訣竅，竟然在不鬆口的同時，繼續使勁一咬！

「絲……」

李巖吸了一口涼氣，鬆開了嘴。即便是精通嘴皮子功夫的人，也不是把嘴唇練得如鋼似鐵啊。吧唧小咬一口，還可以算是情趣，再使勁大咬一口，就受不了了。

見李巖自動撤兵，一襲成功的張語蓉略有一絲得意，使勁的推了他一下，自己翻身躺在了床上，隨即轉身背對著他。

背對李巖之後，語蓉的心情難以平靜。咬了李巖的一絲得意，早就沒影了，代之的是滿腹的委屈。

我的初吻啊！

保留了二十五年的初吻，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被他強奪去了！

雖然這個臭男人是她的男人，可她還沒有覺得愛不愛他呢，就這麼被吻了，當然委屈傷心，而剛剛為了咬他，兩個人還……想起自己剛才的動作，她又臉上一熱，窘迫羞赧。

而她過於理智的一面，也告訴她一個訊息，男女間的戰鬥、征服，往往是有了第一次，就更容易有第二次，第一關失守了，第二關也就更容易丟棄！當初吻沒有了，二吻、三吻就會更快失去，而且男人也會繼續往更進一步發起攻擊。大家能半年多守著不越界一點，那是因為他從來就沒有開始，現在……

他的技巧那麼熟悉，他的動作那麼自然，他肯定用同樣的方式，讓不少女孩如此淪陷了吧？他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加快大家之間的關係、來攻破我的防線麼？

想到本來還覺得即便花心卻有原則的李巖，竟然開始露出如此一面，讓張語蓉非常失望。又想起不久前，自己還覺得這個男人還不錯，能帶個自己一絲溫馨的幸福，隨即他就摧毀了那溫馨的氣氛、幸福的感覺，給了一個不良的印象……

念及此，失去初吻的委屈、加上平日種種、一直到最初結婚的委屈……所有加起來，觸景生情，讓她忍不住眼淚湧出、微微抽泣起來

……

正覺得嘴巴疼痛的李巖，不知道被她咬得多重，要是留下牙印那就尷尬了。對於她的轉身過去，也只是以為她那是羞澀尷尬。可很快就看到她的肩膀微微聳動，並又吸鼻子的抽泣聲音，這讓他吃了一驚。

又不是把你強行推倒了，怎麼哭起來了？這個想法只是在他的腦中閃過一下。

這也不是他無情，只怪這廝的經驗作怪。對於其他女孩，好像接吻並沒有那麼大反應。郁小滴本來對他感情強烈，甚至不介意把自己給他，即便是初吻，也是歡喜的，溫倩怡則因為意外、加上她反應很快、讓他離開，其實並沒有看到她真正的情況。海芙情況不同，黃櫻反應也不激烈，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當面壓抑著……

現在看到張語蓉的反應，他才明白過來，對於一個女孩來說，初吻，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像語蓉這種在男女方面一直保持非常純潔、傳統的女孩！而她們幾個明顯都把初吻給了他，卻並沒有覺得委屈，顯然，在她們的心裡，他是一個什麼位置！

慚愧、汗顏加後悔，李巖顧不上理會自己的嘴唇了，伸過過去碰了碰張語蓉的香肩，輕聲道：「語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張語蓉使勁動了一下肩膀，弄開他的手臂。這還不是故意的？真是千篇一律的套話！

李巖無奈，轉彎到了床的另外一邊，憐愛的看著她：「我知道……道歉有用的話，還用警察幹什麼？是我唐突了，我說過不會勉強你怎麼樣的，是我自己沒做到……你想要我怎麼做？」

想要他怎麼做？聽到他話的張語蓉，也有點茫然，初吻這種東西，重點就是在第一次，失去了就永遠回不來了，還能讓他賠償不成？這傢伙還能有初吻可賠嗎？

約定！只能約定他再不需碰自己！

三百一十一

張語蓉想到他得手一次之後，以後肯定會更加大膽，必須要趁機讓他答應以後都不碰自己！同時她又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抽噎哭泣的話，只會顯得柔弱無助，會更加助長他的囂張氣焰！必須要拿出自己強勢的一面來！

為此，她努力忍住，不讓自己再有絲毫抽泣，看著前面的李巖，只是眼淚模糊了眼睛，有點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吸了一口氣。張語蓉努力讓自己恢復了冰冷的狀態，然後不帶感情色彩的說：「李巖先生，我希望你只是一時衝動，以後若大家還要以現在的狀態維持下去，你必須做到兩點！第一，不許進入我的房間，第二，必須任何形式的觸碰我的身體！否則的話，我定然搬出去住！」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她多少有點色厲內荏，因為兩個人的關係，乍看是李巖高攀了，卻是李巖付出更多。最起碼的是為了滿足她父親，而不是她去付出為了他的父親。道理上她是知道這一點的，但原則上她也是不能犧牲自己的人。所以，在說出之後，只能希望李巖真的會如他自己說那樣，而不會大家一拍兩散。

可是，對李巖來說，這顯然是想多了！上一輩的恩情，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既然應允了下來，只要雙方還沒有達成共識，只要張天翼還沒有生龍活虎起來，他就不會隨便耍脾氣離開、或者以此要挾張語蓉，那也忒無恥了一點。真要會這麼做，也不用等到今天了。而且他對張語蓉。也已經不是當作一個毫無關係的人，是有著自己的心意，即便想要贏得她，也是靠自己的努力、魅力去爭取，而不是威脅。

初次看到高高在上的總裁老婆、淚水盈眶，小女人的委屈一面，讓李巖也不禁怦然心動，只覺得她想要什麼都答應她，哪裡還會計較那麼多。當即說道：「好吧，我答應你。」

張語蓉因為眼淚的關係，看不清楚了他的表情，又不好直接的伸手去差，那樣太明顯展示自己哭了。所以正快速的眨巴眼睛，想要看清楚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答應得那麼快，肯定是敷衍，如果做不到呢？」

李巖微微一笑，安撫道：「這樣吧，我允許你在房間裡、辦公室、書房、走廊、客廳等地方，到處藏好剪刀，如果我做不到的話，隨便你卡嚓了我！」

「好！你發誓！」張語蓉雖然還是覺得他的態度有點兒戲。但總算沒有一拍兩散，稍微的放心了一點。

「發誓？」李巖遲疑了一下，「誓言這種東西都是比較虛的，就像山盟海誓，從來不會是真的一樣……」

「你不敢了？」張語蓉眼前已經清晰起來，盯著李巖，冷冷說道。

李巖想了想，笑道：「發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得加上一條！」

「加上什麼？」張語蓉警惕的看著他，感覺在這方面，跟他鬥智，比正規的商業談判更危險，這小子似乎隨時會挖好坑等著你跳。

「小時候看過電影《方世玉》麼？」

「……」

哪跟哪啊？！對於這廝的跳躍思維，張語蓉非常的無語。

「比武招親之後洞房花燭，雷婷婷以為是隨便比武贏了，拿著剪刀伺候；方世玉以為是白天看到的醜丫環假冒的小姐，隔著紅蓋頭，一個說絕不嫁給他，一個說娶了她死全家，結果，嘿嘿……所以，我要加一條，只是『沒有你的允許』，我不進入你的房間，不碰你的身體。」

李連傑、李嘉欣英雄美女組合的這部電影，張語蓉也是看過的，在聽著他說的橋段時，她更是聯想到了另外一個橋段：兩人結婚後碰到算命的，算命先生說。這位夫人能有一子一女。方世玉說，這麼少啊？算命先生又說，你就不同了，你有二子二女。兩人聽後很高興，雷婷婷更是先恭喜了一番，才反應過來不對。

不知道怎麼的，她竟把這跟自己和李巖聯繫起來，以後兩個人會不會也是……她拋開腦中被李巖引導得不著邊際的聯想，冷哼道：「哼！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允許你的！」

「行，那我發誓，I Swear……」李巖拽了一句英文，心裡則是暗笑，事無絕對啊，哪天你扭到腳了，看你讓不讓我碰你。

即便他發誓，在張語蓉看來，也是很難以相信的，不過作為男人，他已經這樣讓步了，她也不能再過分的逼下去，就準備讓他出去，卻發現他的嘴唇、下巴上。都有血跡，活像一個剛剛咬過人的吸血鬼一樣！

她微微一驚，難道是我剛剛咬的嗎？我有咬那麼重嗎？

見李巖似乎毫無所覺，再多說幾句，可能血跡就要低落自己床頭了。語蓉終究不忍，「擦一下你的嘴吧！像什麼樣子……」

擦一下你的嘴吧，這話怎麼這麼邪惡呢？YD的同音字啊。

李巖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他是故意保留如此的，這是證據啊，生理上咱也是受害者呢。

「沒事，讓它流點血吧。過一晚上肯定會有牙印、會腫起來。明早月瑤看到，說不定會亂想咱們怎麼了，為了不讓你尷尬，我決定等會兒再擠一擠，把嘴唇上的血流乾了、把傷口扯大一點，就不會有牙印，我可以說是摔到了……」

李巖說著站了起來，「說到做到，我現在就離開你的房間，以後永遠不再踏入半步，除非你的允許。」

他說得很快，根本不讓張語蓉接話，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走出了房間。這讓她剛剛想要說話，只能停留在嘴邊。

為了不讓我尷尬，把嘴上的血流乾、把傷口扯大？這又何必呢？

雖然她也考慮到了面對月瑤尷尬的問題，可也不忍看著他這樣將傷口加重啊。她微微苦笑，心裡暗道：傻蛋一個！你就不會在月瑤起來前先去上班啊？就不會拿點冰敷一下啊？

……

語蓉坐了起來，靠著床頭，腦子裡只有剛剛李巖說的話。雖然懷疑他是故作可憐，或者有意自殘，想要讓她有內疚之心。可一想到他會真的放血，就算不出大問題，明早也比如是臉色、嘴唇發白，加上嘴上的傷口，這樣能去上班麼？

『哼，那樣被人看到，還以為他被人抓去蹂躪了一百遍呢！他無所謂，也不能連累了我啊。怎麼說他也還是……要是以後這關係被揭破了，豈不是讓人以為是我幹的？還想得更誇張？那可丟死人了……』

張語蓉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然後起身離開臥室。

看到李巖的房門緊閉，她猶豫了一下，獨自下樓去了。

來到樓下的時候，她卻訝異的發現，客廳還亮著燈。走過去一看，是李巖靠在沙發上抽煙，他的嘴上的血跡果然還保持著。並沒有擦洗，也沒有敷冰什麼的。

張語蓉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諾大的客廳，只有他一個人、一根煙，也沒有開電視、沒有一點其他的聲響，顯得那樣的空蕩、那樣的寂寥……

她一向是反感李巖抽煙的，大部分的時候，他也會做到不在她面前抽。可現在，看著默默抽煙的男人，她卻希望煙能帶給他一點安慰。因為，看著他的樣子，讓她以己度人：他錯了麼？只是親吻了一下自己的老婆，卻被咬不說，還要接受不平等條約，對男人來說，應該很難受吧？

可是她也沒有錯，所以，她也不好說什麼。

感覺到李巖的目光看了過來，張語蓉將注意力轉移過去，人也走了過去。

「怎麼還沒睡？下來藏剪刀？」李巖看她過來，笑了笑，把煙頭熄滅了。

張語蓉卻被他的笑容弄得挺不是滋味的，他這算是好心態的面對我、還是自我解嘲的苦笑？藏剪刀……

「我……渴了，下來找水喝……」她忙隨口說了一個理由。

找水喝？李巖哭笑不得，即便她房間沒水喝，也不用跑下樓來找啊。「哈哈，我又想起一個故事，一隻烏鴉口渴了，到處找水喝……」

「呸！你才是烏鴉呢。」張語蓉的剛剛的一點情緒被他打擾了，說完立即走向廚房。心裡暗道：你到底是強顏歡笑，還是沒心沒肺呢？

帶著一絲無奈，她進入廚房，找了一點碎冰，用膠帶裝了，然後重新來到客廳。

李巖還坐在那裡，沒有重新點煙，卻是打開了電視，雖然聲音關小了，但多少有點聲響。

「就特意下來找冰塊吃？」看著她手裡的碎冰，李巖有點汗，上火也不用吃冰塊嘛，這不有現成的人形滅火器？這調侃的話，卻是不便說出來的。

張語蓉抽了幾張紙巾，連冰塊一起遞過去，「擦一下，用冰塊敷一下！別說在公司被人欺負，回家裡又被我欺負。」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有關心之意，她故意的面無表情，語氣也居高臨下。

敷冰塊，也就減輕一點疼痛、消腫而已。李巖本來也是下來找冰塊的，後來一想，被老婆咬一下也敷冰，老子還不用那麼嬌氣吧？便沒去，只是準備抽根煙再上去。

見到張語蓉下來的時候，他便猜想她是這個用意，但現在見她真的是為自己而來，也是有點感動的。他沒有忸怩，認真的接了過來。

「瞧這話說的！公司誰敢欺負我？家裡老婆更是賢惠呢。」

三百一十二

聽到李巖這話，張語蓉才想起正事來。她其實早已經處理完了工作，在辦公室裡面，也只是想要等李巖回來，只是不想拖著月瑤一起等、也是想要單獨跟他說，所以才在辦公室、而不是客廳裡等。

沒想到後來睡著了，等李巖回來，又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弄得她都忘記了正事。現在看他拿過紙巾擦拭已經有點乾涸的血跡，又用冰敷一下似乎不再流血、但有點腫起來的嘴唇，才放心下來，然後開始說正事。

「公司沒人敢欺負你是吧？那就是你欺負人了？」

「……？」李巖不解的看著她，我啥時候又欺負人了？

「你和企劃部的蔣樂樂，聯合起來出賣公司資料，事情被揭發了，還要誣賴企劃部陳總監，這就是你的欺負人吧？」張語蓉冷笑道。

李巖非常無語，拿開冰塊，歎道：「拜託你想想，以你家相公我一日攻克三分合約的能力，想要撈錢的話。在業務部有很多正大光明拿提成的機會，我需要為了那點小錢出賣公司嗎？再說，公司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我幹嘛要出賣自己？」

張語蓉忽然有種把冰塊搶過來倒在他頭上的衝動！

什麼人呀！什麼『你家相公我』？什麼『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呸哩，你還想要財色兼收啊！

「這事兒就到你那裡了？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是陳愛遠假公濟私了，那個蔣樂樂只不過是恰好碰上了、替他背黑鍋而已。至於我，真的要是那樣的話，當晚我自己值班，調開值夜保安、刪除監視記錄、不做筆記，連蔣樂樂都不會連出來。何至於此？」

張語蓉皺起了眉頭，「你是說我連傻子都不如了？證據呢？現在你可沒有證據證明你跟蔣樂樂是清白的！」她當然也看得出這是陳愛遠的問題，現在純粹是跟李巖抬槓了。

「我跟蔣樂樂當然是清白的，我還能跟她有一腿不成？」李巖故作震驚的樣子，「哎！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呢！」

「……」

「哼！你以為東拉西扯就能矇混過去嗎？就你這態度，你等著，公司肯定會處理你的！」張語蓉有點生氣了，她等他那麼晚回來，就是想要私下先瞭解一下具體的情況，然後交待他一些規避方法，沒想到這傢伙就是那麼討厭，使得她無法平靜言說。

「嘿嘿，我估計呢。肯定要有人背黑鍋，不過我表面上是孫董介紹去的，你開了我無法向咱爸交待，怎麼著也會用這個理由保住我。所以呢，我估計最後的結果，就是開了那個蔣樂樂吧！陳愛遠嘛，應該也會處理的，只是不能那麼明顯。」

看著他有恃無恐的模樣，還有說出那些話、拿『咱爸』來壓她，讓張語蓉很惱怒，卻又不得不徇私一下。她忍不住激將道：「你就這點志氣？要靠著關係才能被保住？」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當然還是很有志氣，要不然我被人一嚇唬，就先自己辭職了。」李巖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一副不是我要靠關係，是你不得不罩著我的模樣。

看著他有點小得意的模樣，張語蓉恨得牙癢癢。既然他不配合，也打定主意賴自己，她也只能放棄開導他了。美眸轉動了一下，她伸出了玉手。

「看你慢吞吞的！拿來，我幫你！」

這冰塊本是她拿來的。現在又如此主動，讓李巖受寵若驚，剛剛的話題話不投機，也只是以為她想要避開這個話題，當即笑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嘴裡說著，手中已經把冰袋送了過去，他還是很注意的，只是遞過去，並沒有趁機碰她的手指。

「別看著我，閉上眼睛！」張語蓉接過冰袋之後，又嬌嗔了一句。

李巖心裡大慰，又暗笑道，這裡又沒有其他人，你就放下總裁的價值又如何？害羞也不要緊，難道我還會笑你不成？

不過能得到張語蓉如此對待，他也不敢要求多多，立即正襟危坐、閉上了眼睛。

只聽得張語蓉悉悉索索的靠近過來，然後李巖感覺到了，她不是把冰袋敷過來，而是直接拿了一顆冰塊放在自己嘴上。一想到她的手指就在自己嘴邊半寸、只要一張嘴，就能將其含住，他不由得心裡有種異樣的刺激。雖然並沒有接觸，這樣也算是親密旖旎了吧？不知道她有什麼感覺呢？

就在李巖遐想之際，忽然感覺張語蓉另外一隻手也過來了，而且依稀在牽扯自己的衣服。

不是吧？不讓我碰你，難道就是為了讓你碰我？這也太女王了吧？

他的念頭只是在瞬間，變化也只是在瞬間。他剛剛發覺張語蓉似乎有暴虐傾向的用力拉扯他的衣領，緊接著就發現，她不僅僅是暴、還真的是虐啊！

一把的冰塊。竟然從拉開的衣領裡面滑入了進去，貼著他的肌膚，從胸前滑溜向下，直接到了肚子前。陡然的寒冰刺激，讓他的身體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你幹什麼？」李巖忙睜開眼睛站了起來，把衣服掀開，把冰塊弄了出來。

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張語蓉強忍著笑意，「幹什麼？不小心啊，誰讓你自己花癡的流口水，我的手一抖，就這樣了……」

「我哪裡流口水了？是你的冰水好不？」李巖沒好氣的回應：「信不信我把這些冰塊也扔你身上？」

「你敢？我會大叫！」

看她真有點擔心的樣子，李巖也只能無奈的笑笑，對於老婆的惡作劇，難道真的睚眥必報麼？就等是小情趣好了。

他乾脆直接的把衣服脫了，然後一邊收腹、一邊拉開褲子，低頭觀看，還自言自語起來：「嗯，還好沒有掉到褲襠了，要不然火鳥變企鵝……」

「呸！」張語蓉目瞪口呆，然後受不了他的猥瑣，輕啐一聲，快步跑上樓去了。

看著她沒有了平時的穩重。猶如花季少女一般的惡作劇、小步逃跑，李巖有點好笑。這個老婆，還是很有開發潛力的啊，只要努力，冰山也是能融化的。可這冰冷融化了就好，不用以冰塊的形式給我啊！

……

早上的時候，李巖嘴上的傷處，明顯的能看出來，不過是不是牙齒咬的，就要仔細辨認了。月瑤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來，只是含蓄的笑笑。並沒有追問，而李巖和張語蓉兩個，也都默契的匆匆吃完早餐、匆匆離開。

還沒有到公司的時候，李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蔣樂樂打來的，讓他到那個公車站台去，說在那裡等他。

不用仔細說，他知道是哪個站台，那次就是她帶著他轉車做到那裡的。

到了那裡的時候，蔣樂樂已經在等著了，看她樣子心事重重的。

「怎麼？不用名牌包了？怕公司要拿去抵賬？」李巖看她換了一個很普通的帆布包，不禁樂了。

蔣樂樂沒好氣的瞪著他，「幸災樂禍是不是？那你還敢開車，不怕被扣了？」

說歸說，她自己還真的是很擔心，在路邊坐了下來，哭喪著臉說：「大家都知道我住在郊外、每天擠公車，省吃儉用才買的名牌，不知道怎麼，這事昨天一下就傳開了。現在大家都以異樣的眼神看我，背後都說……都說……」

「都說難怪她老是買名牌，原來是靠吃裡扒外的錢，還好意思炫耀呢！真不要臉。」李巖接著替她把話說完。

蔣樂樂很鬱悶，「這些同事平時都挺好的，現在全都落井下石了，也沒有人替我說句話。」

李巖在她邊上坐下，「這是自然的，看不得身邊的人比自己好，看到身邊的人落難會幸災樂禍，這是很多人都有的毛病。平時挺好，只是互相客氣。你經常買名牌，還帶來公司，同事們不以為是炫耀才怪呢。表面上跟你客套幾句而已，誰會真的跟你分享快樂？說不定還有刻薄的人，背後說你被大款包養奶了、出去坐台之類的話呢。」

「過分！難道他們就沒有人被陳愛遠叫過做類似的事嗎？我真要把他們一一挖出來！」

看著蔣樂樂氣鼓鼓的樣子，李巖笑道：「當然有，或許還不少。可陳愛遠也有親信。這消息肯定是他放出來的，目的就是製造壓力，逼得公司還沒有處理，你自己先受不了離開。那些曾經有過類似經歷的，更怕陳愛遠被公司調查，那樣可能把他們連累了。所以，人人都希望你這個替死鬼快點去死，你背著黑鍋走了，大家才安全啊，自然不約而同的傳播你、說你壞話。」

「他媽的！」

蔣樂樂猛的蹦了起來，大聲爆了一句粗口。把李巖和附近站台上的等車乘客都嚇了一跳，目光集中過來，不少人更以為李巖一大早非禮女同志被抓包。

「擠奶妹，你能不能斯文點啊？」李巖只能小聲提醒了一句。

蔣樂樂則興奮了不少，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們想要把我搞走，我要是受不了壓力，只要一辭職，那就鐵板釘釘了，什麼屎盆子都會扣我頭上！哼哼，我不會被打倒的，我要堅挺！我要搞死他們！」

開導了她的頹喪，卻讓她恢復了彪悍一面，什麼『要堅挺』、要『搞死他們』的話，大早上的猛喊出來，她見怪不怪，李巖倒有點受不了大家的眼光，估計會有一些公司同事在這裡下車，趕緊拉了她上車，離開公車站台。

三百一十三

李巖會拉上蔣樂樂一起離開。是怕她說出更加勁爆的話，也怕別人誤會自己對她怎麼著了。

因為公司不是很久，他開車離開，很快就來到了公司，這會兒才想起現在正是上班高峰期，帶著她來上班，很容易讓人誤會。普通的美女同事也就算了，也不奢望太多。可是老婆她們呢？

臨時腦筋急轉彎，想到如果在公司門口讓蔣樂樂下來，定然不少人看到。要麼開走，到別處放她下來、再分別回來。不過以蔣樂樂的性格，她肯定會受不了這樣的兜轉，本來就不是送她上班，只是坐了一兩分鐘的車，讓人多走更遠的路，她當然不會容易了。

李巖只好加速開車進去停車場，準備找個不起眼的地方停車，然後讓蔣樂樂先出去。

其實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他昨晚跟老婆關係有了不小的進展，不想要讓張語蓉一早見到誤會。

可有的事情，往往是越不想發生。越會發生，本來按照平時，張語蓉應該已經上去了，可是李巖停好車的時候，發現她也才剛剛停好車！而在她旁邊，海芙也剛剛從車裡面出來，兩個人似乎在打招呼。

李巖有心讓蔣樂樂先走，又不便說出來理由來，只能讓她下車，自己磨磨蹭蹭的裝作收拾東西。

就在他拖時間的時候，溫倩怡開車她絢麗的跑車快速進來，就在李巖邊上不遠停了下來。

又來一個！

李巖很想要把頭埋在方向盤上，裝作暈車休息一會兒。可是即便他能躲著不出來，整個停車場就他一個人開蘋果綠的QQ，別的人會不會留意難說，張語蓉、溫倩怡和海芙，絕對是清楚的！

「快點，別磨嘰了，等會兒遲到了！」已經出來的蔣樂樂，雖然只是坐了他一會兒的車，可還是比較仗義的，並沒有丟下他一個人先走，這會兒還等著李巖呢。看他一直磨蹭著，忍不住拍了拍車頂催促。

李巖暗暗苦笑，這會兒就是想要她先走啊！可是對於蔣樂樂的彪悍一面，他可有所領教，萬一等得急躁了。她說出什麼猛話來……他只好自己出來。

在他出來的時候，硬著頭皮裝作沒事，努力用眼睛餘光左顧右盼。發現張語蓉、海芙、以及剛剛出來的溫倩怡，果然都看了過來！

在這早上的停車場裡面，李巖卻感覺挺黑的，早知道自己開車走就是了，帶上蔣樂樂幹嗎啊！面對跟自己關係菲淺、又很複雜的三位美女在不同方向的目光，他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跟蔣樂樂一起離開停車場的時候，她們三個人也開始往外走，幾乎有點像是徐步跟在李巖的後面一樣，讓他感覺後背始終承受著六道目光的注視。

還好，蔣樂樂只是言語彪悍，動作方面自我保護意識比誰都強，要是這會兒她挽著李巖的手，估計老李就有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不容易出來了，李巖借口要去保安室，讓她自己先離開，然後快步躲到保安室去了。

他其實這是例行的公務，是真的以副隊長的身份去瞭解一下保安隊的情況，可是落在後面三大美女的眼裡，卻都是有意逃避的意思！

溫倩怡以前見過他跟蔣樂樂一起有說有笑。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而已，現在又見到蔣樂樂坐李巖的車過來，不由得有點想法。當然，她不會表露什麼。

張語蓉和海芙都因為這次的事件，而認出這個和李巖一起的女孩子，就是企劃部的蔣樂樂。不過她們卻並沒有多想，也沒有懷疑他們兩個本來就相熟、相謀，只是覺得他們會走到一起，是想要互相商量一下怎麼面對這件事吧。

不過她們兩個的心思也各有不同，海芙想著的是，在處理這件事上，想要絕對的公平，那是難以做到的了，魚死網破反而會造成對公司更多利益的損失。她關心的，只是如何能夠保住李巖！

而張語蓉，則沒有這方面的鼓勵，反正她不可能讓他背黑鍋，只是她看到了溫倩怡，忽然想到李巖唇上的傷口、牙印，心裡惡作劇的暗笑，如果讓溫倩怡看到，會怎麼以為呢？應該本來會以為是郁小滴的，現在又以為是這個蔣樂樂的吧？

對於李巖的花心，她自己的是反對、反感的，但對於一個身邊有威脅的准情敵，多少還有點普通女人的小心思，巴不得李巖在溫倩怡眼中的形象越差越好，那樣就少一個人來爭奪了。——雖然，他不是什麼好寶貝。可自己的東西，終究不想別人來爭奪呀。

當然，她們兩個的心思，也不會表露出來。

……

八卦總是無孔不入的，不知道是行政部還是企劃部流傳出去了，保安隊也知道了這件事，對於李巖的遭遇，楊大龍也愛莫能助。雖然他對李巖還是很佩服，加上後來李潔交待他好好配合李巖，可對他來說，這到底是天堂集團的事情，即便他個人是相信李巖的，但也只能保持第三方客觀式的提供證據。

而之前在天堂集團，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他只能從朋友的角度，安慰一下李巖。

李巖自己倒是無所謂，在保安隊抽了一根煙，等大家都已經上班了，才離開回業務部。

經過一樓大堂的時候，陳小恩叫住了他，小聲詢問他是不是出事了，會不會很麻煩。讓李巖很無奈，又一次成為八卦主角了。而總台的其他MM們。平時還會打一下招呼，或者拿他們開開玩笑，現在都一副忙碌的樣子，只是豎起耳朵聆聽消息，在情況沒有明朗之前，不跟他這個可能是吃裡扒外的傢伙扯上關係。

人情冷暖，正如昨天蔣樂樂昨天已經體驗到了、如芒在背的感覺，李巖也發現，對於一般交情的人來說，是不會理你太多的。對於陳小恩的好心，他還是心有感激的。只能安慰她說沒事。

乘坐電梯來到業務部，李巖驚訝的見到一向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黃櫻，在走廊上小心翼翼的東張西望。

「黃櫻，你沒事吧？」

在他走過去的時候，黃櫻也快步的過來，跟他匯合之後，又張望了一下有沒有人注意，然後帶著他走到了茶水間，還開門進入了後面的吸煙室。

「出什麼事了？」

李巖看她和往日完全不同的異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安慰她。

黃櫻忙快速搖頭，著急的說：「不是我，是你！」

「我怎麼了？」李巖笑了，原來她也是聽到了蔣樂樂、陳愛遠的那件事，他就可以放心了。

「你還不知道嗎？大家都在說你……說你和……」黃櫻很擔心他，但面對著他，看他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又有點不忍說出來。

見她仰頭看著自己，囁囁嚅嚅的樣子，李巖忽然很想要抱抱她，便將她攬入懷中，然後低聲說道：「你是想說，大家都說我和企劃部的一個女孩子，聯合起來偷竊公司機密出去吧？沒有的事，是別人冤枉我，我在保安隊只是做個樣子，工作重心還是在業務部，怎麼可能去謀這點小利？」

「真的嗎？」黃櫻抬頭看著他，還是難以放心。

「千真萬確，你要相信在張總目光如炬，絕對不會被小人蒙蔽的。」

聽到李巖這麼肯定，黃櫻才放心了一點，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攬入懷裡，忙輕聲道：「別這樣……在公司呢……」

李巖聽出她的意思，如果不是在公司，她就不會拒絕，但在公司。以她的性格，絕對是提心吊膽的。他也沒有逗她，低頭親了她一下，然後說道：「我先出去看看，如果沒人，你再出去。」

「嗯……」黃櫻今日擔心李巖，而他回到辦公室又不方便，已經難得大膽的出來等他了。現在擔心一去，又怕被人發現，充滿了緊張。

李巖正要開門出去，就已經聽到外面有若有若無的腳步聲靠近茶水間。

看他忽然停了下來，黃櫻也又緊張起來，仔細一聽，便聽到外面高跟鞋的腳步聲，頓時小臉煞白。要是被人看到他和李巖孤男寡女在這抽煙室裡面……雖然不會認為在這裡偷情，但曖昧關係當然是被撞破了。

她無措的看向李巖，李巖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別緊張。伸手指了指外面，示意等會兒自己出去把人引走。

可黃櫻忙搖了搖頭，覺得還是多等一會兒，等外面的人走了之後再出去會安全一點。

兩個人靠近門旁，聽著外面的聲音。外面茶水間果然是有人進來了，但卻加水之後，在外面沒有離開。黃櫻暗暗叫苦，又不敢出聲。

李巖聽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決定先出去，無論外面的是誰，總歸是個女子，剛剛上班，是不會跑進去抽煙的，打個招呼的話，還能一起離開。

因而，他拍了拍黃櫻，示意她在裡面等著、聽著外面的動靜，然後開門出去了。

一出來，李巖看到在外面的竟然是端著一杯咖啡的溫倩怡，不由得暗暗冷汗，要是被她看到自己和黃櫻單獨在抽煙室裡面……

三百一十四

溫倩怡也馬上看到了他，她眉毛一揚，笑著問道：「怎麼？你不是跑去保安室了嗎？怎麼又跑到這裡來偷懶了？」

「嘿，剛剛上來，先抽支煙。」李巖笑著過去她的旁邊，思量著以什麼樣的借口讓她一起離開。

溫倩怡凝視著他，似乎想要看出什麼疑惑似的。

看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沒有移開眼神，李巖因為緊張著裡面的黃櫻，稍有有點心虛。若真的兩個人一起出來的話，那還好一點，可以介紹說只是遇到說說話。可現在一個人先出來，要是被發現的話，就不由得她會多想了。

「看什麼呢？我臉上長花了啊？」李巖笑著問道。

溫倩怡『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臉上倒是沒有長花，不過有的人嘴唇上好像長花了。」

此言一出，李巖才想起另外一回事，好了傷疤忘了痛，今晚忘記嘴唇昨晚讓張語蓉咬破了。

「呃……最近有點上火。」

看著李巖有點窘的樣子。溫倩怡淡淡笑道：「嗯，上火就要找人洩火？可以理解。」

「……」

看她已經看清楚了，李巖無奈，也就不多解釋了，越解釋就會越描越黑。

溫倩怡看清楚那是牙印，是被人咬破的，她即便還帶著笑容，心裡已然有點不舒服。不過名不正言不順，她既然不是他的什麼人，當然也不便追問什麼，只能淡然置之。

「昨天那事情，好像今天很多人都知道了……」想著黃櫻和陳小恩都在關心這件事，李巖決定以這件事來引起話題，然後借口這裡可能有其他人過來、回去辦公室再說。

可是溫倩怡卻笑了笑：「那是你的事情，我沒興趣知道，你自己搞定不好，炒了你，對我也沒有多大影響。」

「……」李巖有點尷尬，這算是自作多情了。

不過還好的是，溫倩怡雖然是那樣說，說完之後，卻接著自己端著杯子離開了，留下李巖一個人在茶水間裡面。

李巖搖搖頭，總算是解決了一個，他敲了一下抽煙室的門，讓黃櫻出來，然後兩人先後離開。

……

估計是因為牙印的問題。溫倩怡對於李巖有點不冷不淡，而且以他留下來接受調查為由，沒有讓他參與工作。

李巖也樂得清閒，調查？這會兒事情應該已經解決了！

等到中午十一點多的時候，李巖被海芙打電話叫去行政部。在電梯口出來的時候，他遇到了蔣樂樂，她也是接到通知過來，但是一個人有點緊張，不敢去面對海芙，所以特意在這裡等著李巖。

「沒事，大不了就是被辭退了。像你這樣一個普通人，公司不會再追究你責任、賠償什麼的。」李巖安慰了一句，也沒有先明說什麼。

他的話，引來了蔣樂樂的白眼，這算是安慰麼？這簡直就像是幸災樂禍！

「哼！你別得意，現在你跟我是難兄難弟，同在一條船上，我要是被處理，你也不會好過。哼哼，你不是幫我做假證了？」

「那可不一定，必要時候。我可以出賣你，說你色誘我，讓我幫你的忙，現在我棄暗投明、決定做污點證人，那我沒事了。」李巖隨口瞎掰著。

蔣樂樂很是氣憤，這都什麼人啊！竟然眼看著人家女孩子被誣陷，不僅僅不幫忙，為了自保、還要落井下石、還要再誣陷一番！鄙視他！

不過因為李巖的話，激起了她的憤怒，反而沒有了那麼大的緊張。

兩個人進入行政部，他們的事情，行政部或許已經傳開了。公司平靜無波的日子，大家都過得很煩悶，突然多了一個八卦可以聊一下，當然是快速傳播、熱點議論了。如今看著他們兩個過來，明顯是被海總召見，很多人都已經預見了他們的結果。

看著行政部的人都指指點點，雖然聽不到議論，但基本上可以感覺得到人家在說些什麼，這讓蔣樂樂又心虛起來。雖然眼睛還是看著前面，但腳步已經小了很多，嘴裡輕聲的問道：「李巖……看樣子他們都知道了，要把我們都開除了呀！」

「是開除你，我那麼重要的人物。怎麼會被開除？」

「跟你說正經的！」蔣樂樂有點急了。

「好吧，那就說正經的。我可什麼都沒做，也毫無準備，突然被你連累，要是我真的被開除，那你得補償我……」

「……」蔣樂樂決定還是不跟這傢伙多說。想要從他那裡得到安慰，還不如直接迎頭一刀、來個痛快好了。於是乎，她直接一馬當先的走到了海芙的辦公室前。

……

兩個人進入了海芙的辦公室，裡面並沒有其他的人，只有海芙一個人。看她的樣子，李巖知道事情已經有結果了，就由她來出面處理了。

「你們來了？先坐一下。」海芙嚴厲的聲音傳來，她還在忙碌著什麼。

蔣樂樂很想說，你就不能直接一點嗎？讓我知道一個結果，直接摔落下來，也比懸在半空之中安定啊。

不過海芙的口碑，幾乎公司總部沒有不知道的。她即便是要被開了，也不敢牴觸，還是乖乖的坐在邊上。

李巖也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但是神情則要輕鬆許多，讓蔣樂樂覺得這傢伙簡直是沒心沒肺，竟然一點也不擔心。

海芙讓他們等了十分鐘左右，然後完成了自己的事情。

「你們的事情……」

聽到她開口了，蔣樂樂忙站了起來，過去老實的站在她辦公桌對面，靜靜聆聽。而李巖還是坐在那裡不動彈。

對於李巖的「不給面子」，海芙也沒有在意，繼續說道：「……公司昨天已經展開了快速而縝密的調查。總裁親自過問了這件事。在張總的英明領導下，取得了快速的突破。張總親自找陳愛遠談話了一次，攻破了他的心裡防線，讓他主動認罪。現在陳愛遠已經承認，這件事是他做的，誣陷於你蔣樂樂，而李巖也是無辜連累進來了！」

「真的嗎？」蔣樂樂瞪大了眼睛，簡直有點難以置信這一百八十度轉彎的結果。本來以為接受最終宣判，公司就要把自己掃地出門，或許連工資、補償都沒有。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麼一個結果。

這也讓她非常懷疑，陳愛遠昨日還是反咬他們一口。還在企劃部造勢，想要通過別人的閒話壓力，讓她主動離職，怎麼突然之間會自己承認了呢？

李巖當然知道為什麼，只是對於海芙找的這個借口很好笑。竟然說是陳愛遠見了一次張語蓉，就被她的氣勢嚇倒了，自己認罪了！

不過他這一點小功勞，又是用非法手段獲得的，也不用自己承認，能增加一點老婆的權威，也是不錯的。肥水沒流外人田呀！

他也站了起來，過去蔣樂樂的邊上，一副驚喜的模樣：「海總英明、張總英明！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還我們一個清白的！」

對於他這會兒過來拍馬屁，蔣樂樂忍不住暗暗伸腳過去，在他腳背上踩了一下。

「海……海總，那現在……公司的處理結果是……能不能透露一下……」

蔣樂樂在興奮之後，開始冷靜了一點，如果陳愛遠只是認錯了，公司為了利益、為了更多秘密不至於外洩，還是繼續留用他，那自己還能繼續留在企劃部嗎？那樣低頭不見抬頭見，豈不難受死？

海芙冷然掃了她一眼：「公司有公司的處理和規定，不需要向你匯報。你只要明白，你已經沒事了，現在回去如常上班——如果你還想要繼續留在公司的話。」

「當然、當然……」蔣樂樂不敢多問了，忙拉了一下李巖，就要一起離開。她還算是仗義，海芙的氣勢太強了，站在她對面，總覺得是挨訓、挨罵一般，兩個人還好一點，要是留下李巖一個人在這裡，還不知道會怎麼罵呢。

可這時候，海芙發話了，「你可以走了，李巖先留下，關於保安隊的事情。你還有責任！」

蔣樂樂只能無奈了，看來自己是僥倖逃過了一劫，被連累的李巖反而沒有那麼好運。

在她出去之後，李巖更是輕鬆了，故意湊近一點問道：「芙姐，怎麼變成這樣了？難道公司真的決定主動隔了這個毒瘤？」

已經沒有別人了，他也不算外人，海芙搖搖頭，低聲說：「我只是告訴你，你別亂說出去，否則張小姐要罵死我了。陳愛遠突然自己呈上認罪書，仔細說了一些自己的種種經過，然後表示無言面見總裁，自動離職了！」

「他是不是吃錯藥了？」李巖故意笑道。「不過他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公司不會再重用他、始終會算賬的，他不如早一點自己離開，這樣沒有什麼損害，還換了一個敢做敢當的名頭。」

海芙也覺得很懷疑，不僅僅是她，張語蓉也是非常懷疑，但她們兩個都看到了，那確實是陳愛遠快遞過來的，他本人今天已經沒有再出現公司了。

「最好是你說的這樣吧，希望不是有什麼陰謀。無論如何，你算是沒事了，也不需要我幫你找借口了。」海芙鬆了一口氣，「記住！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你直接上交行政部，讓他們去處理好了。」

李巖笑笑。

三百一十五

八卦消息的傳播。總是那麼的迅速，或許是電話、或許是口口相傳、或許是聊天工具……總之，越是勁爆的八卦，越是有更多的人主動的、熱情的免費傳播著。

本來蔣樂樂、李巖惹出的事件，只能算是一個小八卦，讓人在工作無聊之間，多一個新的話題而已，只有對當事人來說，才是沉重的問題。而陳愛遠就不同了，他是企劃部總監，算得上是中高層重要管理人員了，他的八卦，份量可就大多了。

當事人李巖和蔣樂樂，自然沒心情去傳播，理論上張語蓉、海芙也不會有閒工夫、心思去傳播這樣的事情。但消息就是流出來了，而且迅速傳遍了總部各個部門、各個辦公室。

最初的版本，是說陳愛遠吃裡扒外，出賣公司的企劃案撈錢，而且還讓下面不知道實情的人被黑鍋。結果海芙負責徹查，張語蓉親自過問，在總裁召見之下。陳愛遠受不了總裁目光如炬，直接承認了所有的罪過，然後懇請放過他一馬，自動離職了。

這基本上也是張語蓉、海芙商定出來的結果，可是八卦在傳播過程中，總是會愈演愈烈。每個人為了讓自己傳播的八卦消息顯得更加的震撼，都添油加醋一番。

到最後出現多個版本，最誇張的一個，是說張語蓉知道這件事之後，一眼就看出是陳愛遠在搞鬼，根本沒見他，只是一個電話打過去，只說了一句話：「你自己看著辦。」結果陳愛遠就嚇破了膽，連公司都不敢來，直接把認罪書快遞到公司，然後返還利用出賣公司賺的錢，主動理智，再不敢出現在公司，也不敢去客戶群裡面。

這當然已經把張語蓉抬得更高的神化，知道內情的幾個人，知道之後，卻又覺得好笑，因為這反而是比較接近事實的版本，事實上張語蓉連電話都還沒有打，陳愛遠就認罪了。

海芙的鐵腕，在公司已經是出了名的。而張語蓉上任總裁之後，更是幹掉過多位重要的管理人員。她的威嚴，不是在職員之中，更加體現在管理層上面。這次陳愛遠的事件，很多職員只是茶餘飯後的一樂，而各部門的管理人員，則人人自危，有這麼一個厲害的總裁，幹過虧心事、撈過公司好處的人，都緊張不已，更加不敢亂來了。

……

再猛烈的八卦，過了幾天之後，群眾的熱情也會消滅的。尤其是辦公室的工作一向也忙，對於不相干的人、事，八過幾次之後，大家就沒閒工夫關注那麼多了。

因而一周之後，公司又已經恢復了平靜。

當然，這一份平靜是表面上的。大家不在關心陳愛遠事件了，但在所有人的心裡，對於公司的管理，對於行政部海芙、總裁張語蓉，都有著更多的崇敬。而有小心思、有過小動作的人。都開始夾著尾巴做人，非常的小心謹慎，一段時間內，是不敢再犯了。

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的管理層，本來就有一份不菲的薪水、優厚的福利待遇，還有一個體面的職位，無論在公司、在客戶、在外面，都是非常讓人羨慕的了。能多撈一點灰色收入自然好，可代價是拋棄現在有的一切、灰溜溜的離開、還可能被業內封殺，那樣的代價就太大了。不僅僅他們自己嚴厲起來，也對下面要求嚴厲起來，以免遭到連累。

這一天，李巖正在辦公室裡面瞎忙著，葉家宏親自過來了。

他一來，就一臉笑瞇瞇的對李巖說：「老李啊，忙呢？」

他的態度讓李巖有點奇怪，這根本不像是上司對下屬的態度，反而有名諂媚似的。即便我是一位董事介紹的人，憑他的職位也用不著如此啊。

「葉總，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李巖也笑瞇瞇的回應。

「誒——！看你這話說的，咱們都是兄弟一般，還什麼效勞呢？我是來看看你會不會太忙了，要不要減輕一下你的負擔。」葉家宏虛偽的客套著。

「這不好吧？我就這兩個才可以多拿一點點獎金，難道葉總想要剝奪了？」李巖故作懷疑。

「哈哈……你真會開玩笑！」葉家宏打了一個哈哈，「不瞞你說，我來找你是有事的……」

說到這裡，他忽然表情肅穆起來：「總裁找你！」

「總裁找我？」李巖一愕，張語蓉是他老婆，可是在公司的時候。這一層關係是隱秘的，即便他安排進來，也是經手孫啟林。語蓉雖然經常關注他的情況，卻都是輾轉的，從來不親自過問，比如那一次想要給李巖接待客戶的鍛煉機會，也是通過給溫倩怡機會來間接達成，像這樣直接找他，還是頭一遭。

葉家宏又湊近一點，小聲道：「老李，說說，總裁找你啥事？是不是孫董幫你說話、活動，讓你在這裡鍛煉夠了，要委以重任了？」

自從那次李巖的點撥之後，他就對此非常期待。如果孫啟林真的有心幫助他上位副總的話，機會自然大了許多。當然，無論如何，人家也是先栽培自己人。而想要讓人幫大忙，也要先賣大人情。只是在業務部照看著李巖，那不算什麼。

現在他懷疑孫啟林是要通過總裁扶李巖開始進入管理層，若真的如此，他決定大力推薦、保舉李巖職位越高越好！是不是空降、能不能勝任，關他屁事！他只要李巖、孫啟林欠他人情。也是多拉攏一個人，若李巖也成為一名高管，日後也可以多一個人來聯名推薦他做副總。

「不會吧？就我這水平，還能委以重任？我猜……總裁大人，會不會早就看我不順眼了，這次要把我裁了吧？」李巖故意說道。

葉家宏微一皺眉，頓時反應過來，也有這個可能啊！孫啟林是什麼人？董事局副主席，而董事局主席張天翼是張語蓉的父親。副手想要上位，跟一把手總是會有矛盾。孫啟林肯定是想要安插自己人進來，張總裁又豈會看不出來？她父親這個董事局主席。現在幾乎不管事，她是大權一把抓，換作是我，也要大力削藩，怎能讓那些老臣栽培自己的實力呢？

他開始覺得有點複雜了，看來這一寶沒有壓對啊。如果張語蓉確實不想要讓李巖上位，定然壓著，那時候大力舉薦，即便討好孫啟林、李巖，卻得罪了大權在握的總裁啊。

「哈哈哈哈……怎麼會呢？你的表現也不錯了，肯定不會如此的。不如這樣，我陪你上去，看看總裁的意思如何吧！」葉家宏的熱情減弱了幾分，開始保持適當的距離。他決定不在一頭捆得太緊了，看清楚形勢再說，到時候做一下順水人情就好了。

李巖只是逗他一下，根本不知道因為自己一個玩笑的話兒，已經讓這廝腦子裡展開了豐富的聯想。

「也好，那你帶我上去吧，我還沒有去過總裁辦公室呢。那地方……應該挺嚴肅的吧。」

「那當然，別看張小姐年紀輕輕，威嚴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不過你放心，你只是一個小職員，她不屑打壓你的。」

李巖無語，狗日的，要不要這麼直接啊！『不屑』都說出來了，你就不能委婉一點說『不會』嗎？

葉家宏親自陪同李巖，來到總裁辦公室外面，然後他就先告退了，雖然他想要知道結果，可是不想冒險、不想惹得張語蓉懷疑，還是決定等會兒再套李巖的話。

在總裁辦公室外面的辦公室，有幾個文員、秘書之類的女孩子在忙碌著，看到李巖進來，過來接待他的，是張語蓉的特別助理柯芸芸。

「你就是李巖？跟我進來吧？」柯芸芸跟隨張語蓉的身邊，不知道該說是狐假虎威、耳濡目染的影響、還是刻意的模仿。竟然也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氣勢。

只是這對李巖毫無作用，你給我擺架子？你家總裁那真正逼人的氣勢，在我面前都不算什麼呢。

當然，他不會跟柯芸芸計較什麼，只是一笑置之，跟著她進入了張語蓉的辦公室。

總裁辦公室，是一個非常寬大華麗的辦公室，裡面帶有休息室、茶水間、洗手間等，可以說，就是住在這裡上班都可以。而後面是落地玻璃牆，拉開紗窗，陽光可以照耀進來，更加可以一覽眾山小的看著外面的一切風光。

進來之後，李巖欣賞著裡面的一切，張語蓉看著他，柯芸芸更是注視著他。從她們的目光，李巖忽然明白過來，這個總裁辦公室的豪華、寬大，包括所有細節的考慮，無不是為了營造一種氣氛！一種讓人心存驚訝、佩服、進而壓抑的氣氛。若是同樣級別的大老闆，自然無所謂，但一般的公司管理層、職員進來，就會感覺到老闆的那種與自己截然不同的氣勢了。從而加大總裁的威嚴感覺。

「芸芸，你先出去吧！」張語蓉淡淡的吩咐。

「是。」柯芸芸臨走前還瞪了李巖一眼，似乎讓他別冒犯了總裁。

三百一十六

李巖看著張語蓉，過去在她對面坐下，淡淡的問了一句：「你找我？」

他這個語氣和態度是很模糊的，本來在公司、在辦公室裡面，他是應該叫總裁的，可是因為兩個人的關係，如果很正式的稱呼老婆為總裁，多少會顯得有點諷刺——這可沒有其他人在身邊、平時也沒有這樣叫過。

張語蓉也是這方面的壓力，怕被柯芸芸看出什麼、才趕緊讓她出去。只是面對李巖，她還好受一點。

「嗯。」她答應了一聲，琢磨著如何開口。

「公事？」

聽著李巖這話，她忍不住回了一句：「廢話，不是公事我幹嗎叫你來辦公室？」

李巖笑了：「既然是公事，那你就直接說好了，不用顧忌什麼。」

見他都已經這樣說了，張語蓉輕哼了一聲：「我有什麼顧忌的？有個任務要安排給你。」

李巖抬了一下手。示意她繼續說。

「本來我想要讓你做個主管，結果正好趕上陳愛遠這檔子事情，就耽擱了……」

聽到張語蓉的話，李巖這次真的驚訝了，忍不住問道：「我的好老婆，你不會是想要趁機讓我做企劃部總監吧？這個……我能力有限啊！」陳愛遠離職一周了，雖然一切運轉正常，但好像公司還沒有正式安排新的部門總監，他真的有點懷疑老婆想要扶他上位。

看他不像是故意開玩笑，而是真的吃驚的模樣，張語蓉相當的無語，以手撫額，等他說完，才咳嗽了一下，嚴肅的冷然說道：「李巖，你別太自戀，讓你做企劃部總監，你何德何能？即便我瘋了，別人也不會同意！」

雖然這話很直白，李巖倒也沒有受到打擊，這才是實際情況。「嘿嘿，那我就放心了。其實內舉不避親，有合適的職位，還是可以考慮一下我的。不過總監、主管之類就算了，幹活多啊，掛名董事什麼的還是不錯。」

「哼！」張語蓉冷哼一聲，嘴角閃過一絲邪魅的笑意。「你怕事情多，想要閒職是吧？」

看她模樣，李巖斷然不信叫自己上來，就是為了爭取意見、給個滿意的調任，因而他忙說：「不用，現在業務部、保安隊兩邊忙，我已經很充實、很滿意了，閒職就不用了，說說而已。」

「可我不滿意！」

「那你想要怎樣？」

「陳愛遠跑了，需要有人頂替他的職務。非常時期，肯定不能隨便從其他部門調任人過去，所以公司研究決定，從企劃部的主管裡面，選了有能力、有資歷、有威望的一位主管升任。」張語蓉看著李巖，嘴角又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聽到這裡，李巖基本上已經猜到了，只能顧左右而言其他，「確實應該這樣，陳愛遠讓出一個位子，對於企劃部來說，是一件好事。有主管升任了，也可以有組長接替主管，有能力的職員做組長，這樣等於多個人陞官了，肯定能激勵大家的。」

「哼哼，我不需要那麼多人陞官，我要把你空降過去做主管！」張語蓉不讓他有模糊的機會，直接把話挑明。「這就是我今天叫你來的目的，讓你先有個思想準備。」

李巖無奈，苦笑了一聲：「總裁，這樣是不是太隨便、太冒險了。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在業務部混了那麼久，現在還需要跟著溫主管，去企劃部更是兩眼一抹黑啊！我沒實力、沒資歷，這樣空降過去，大家都不會服我的，勢必影響公司事務的。」

「沒關係，我會交待好，新的總監會好好提攜、照顧你的。再說，你不是跟蔣樂樂打得火熱嗎？她肯定會帶頭支持你的。」

李巖哭喪著臉：「這樣不行啊，我還兼任保安隊副隊長的工作呢，這麼重要的崗位，當然應該有我這個對你忠心耿耿的自己人來擔任，你放心讓一個其他人做嗎？」

張語蓉點點頭：「這倒是一個問題，你做保安副隊長不是很久，花的時間也不多，成效還是可以的……」

「對啊！」

「那就這樣吧，」張語蓉繼續說道：「你繼續兼任保安副隊長，如果你捨不得業務部的工作。也可以繼續兼任。雖然不會給你開三份薪水，但多少會加一點的。」

李巖直接趴在了她的桌子上，我吃多了啊，一份工作都嫌忙，還要我做三份！

看到他如此模樣，張語蓉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你就裝吧、你就逃避吧！把你放上去烤，看不把潛力壓搾出來！

見李巖抬起頭來，她的笑容立即收斂，換作一本正經、公事公辦的樣子。

「你這個壓迫勞工的資本家……」

對於他的抱怨指責，張語蓉暗暗好笑，表面上冷哼了一聲：「我就是這樣，怎樣？」

「不，你不是壓迫勞工，是壓迫老公……我表示抗議！」

「抗議無效！你乖乖的準備去企劃部吧！」

李巖也知道張語蓉決定了的事情，不會輕易被更改，也知道她是有心栽培自己，只是……

「語蓉，我是說真的，我沒資歷、沒實力，你這樣調我過去，同樣要受到壓力，而且會讓企劃部的人不滿。影響不好啊。」

看他那麼認真的模樣，張語蓉卻忽然笑了起來，然後以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說道：「你不是我老公嗎？為了你，我不怕壓力，能給你機會，我不在乎公司的小小損失。加油哦，老公，我看好你！」

本來還趴在桌子上的李巖，不由得彈了起來，震驚的看著前面的張語蓉。這還是熟悉的那個老婆嗎？幻覺、肯定是幻覺！

張語蓉可從來沒有對他如此語氣、如此親暱的叫喚，那溫柔的聲音叫人酥麻。可停在他的耳裡，卻是涼風陣陣。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太詭異了！

他的反應，落在張語蓉的眼裡，讓她差點笑了出來，沒想到自己心血來潮的特意溫柔一番，竟然把他驚到了。可暗笑過後，又有點悲哀。身為人妻，對丈夫溫柔體貼，乃是本分，可在自己身上，卻是稀罕到讓他吃驚、害怕的地步，失敗啊！

「你不想離開業務部，是因為溫倩怡的關係吧？你自己回去考慮一下吧，如果實在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

張語蓉冷淡的說完，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看到她恢復正常的態度，李巖反而更習慣一點。只是……她剛剛可能是玩笑，但自己過於誇張的反應，會不會讓她難過呢？

他也明白語蓉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如果他重心放在溫倩怡的身上，那就留在業務部、她的身邊；如果重心的是張語蓉，自然要為將來考慮，就開始鍛煉自己。她主要不是為了把他從溫倩怡的身邊調開，而是給他鍛煉的機會。

「語蓉，別多心了，溫主管是比其他人好多了，教我很多東西，我也是想要跟她多學習、鍛煉一下。不過你讓我去企劃部，那我就去企劃部好了。大不了被架空權力，那樣反而能得到一點清閒。」

聽到他的答應，張語蓉頗為欣慰，而最後一句，讓她暗暗好笑，以為多大的官兒呢，還架空權力……

「你也別多心，即便不在同一個部門。我還是會給你和溫倩怡合作機會的。」

「？」

張語蓉卻不再說什麼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

回到業務部，李巖有點感慨，在這裡也工作了七八個月了，雖然沒有多大建樹，但算起來，是這兩年多以來，經歷最久的一份工作、一個工作環境。企劃部還是同一個公司，還是同一棟大樓，但感覺還是換了一個環境似的。

葉家宏發現李巖來了，直接出來，拉他到辦公室，然後追問總裁找他什麼事情。

雖然李巖不知道他的具體想法，但多少能猜到他是在琢磨老闆的心思，想到剛才說可能會裁了他，葉家宏的反應。忍不住想要繼續作弄他一下，低聲神秘說道：「葉總，總裁要升我的職，可能你已經知道了，有個部門，正好有了一個空缺。呵呵，我也算是熬出頭了，以後雖然不在業務部了，還需要葉總多多照拂啊！」

葉家宏眼睛瞪大了，別的部門有空缺、升職，這些沒有細說的關鍵詞，立即讓他想到了企劃部總監。難道總裁真的要扶他上位？看來孫董跟總裁還是一系的啊。媽的，有關係就是不一樣，老子憑實力做到總監，李巖這種人也能做總監，簡直羞與為伍！

心裡罵歸罵，表面上他則恭敬了許多，拿出煙給李巖發了一根，這樣的庸碌嫡系，才是最值得結交、利用的。

「李哥哪裡話，以後你的前途肯定超過我，還需要你多多照顧我呢。慶祝高昇，今晚我做東，請你吃飯，一定要給面子啊！」葉家宏素來看不起李巖，把他當笑料，最近雖然有點變化了，但也還不至於讓他請李巖吃飯。如今不同了，過幾天，人就和自己平起平坐了，關係當然要重新定位啊！

「哈哈，低調、低調，一切等有了結果再說。」

李巖對於他的煙笑納了，卻拒絕了他的請客。心裡暗笑，如果他知道我只是掉去做主管，又會是什麼感想呢？

這時候，他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海芙發來的：今晚，請我吃飯……

吃飯？是有段時間沒吃她了啊！簡單幾個字，讓李巖心照不宣的笑容。

看他那YD樣，葉家宏也知道肯定是女人發來的，只能暗歎上天不公，這貨啥都不如我，怎麼就樣樣順利呢？

三百一十七

李巖找了一個理由，推說今晚有事，不回去吃飯了，發信息給張語蓉，讓她們不用等自己。

而今晚，他也特意在遠離公司的地方，找了一個還不錯的餐廳，早早佔了位子，通知海芙過來。

對於身邊的不同關係、不同性質的女孩們，李巖深知自己做得不夠好。相比來說，對於張語蓉，因為更多時間在一起，他可以有更多的方式來彌補，但其他人，就比較難了。像上次一樣，想要一個機會彌補多個人，終究是不太好的。所以。他也決定分開來。

比如跟海芙在一起，雖然兩個人都彷彿心照不宣、只是身體需要的伴侶模式，但從開始到現在，兩個人的關係很明顯有了很大的變化。海芙對李巖的關心，已經超出了性伴侶的範疇，她雖然揚言找到自己的真愛之後，就會跟他斷開，卻並沒有有所行動。而李巖在跟她有這一層關係之後，也沒有再去夜店尋找一夜情了。

兩個人已經算是成熟男女間的地下情人關係了，但每次約會，就好像是為了偷情一般，並沒有正式的在外面吃個飯什麼的。

來到餐廳之後，海芙看他選的位子挺不錯，不會被太多人注意，即便碰巧遇到熟人，也不會很快被發現，還可能看到外面。她入座之後，忍不住打趣道：「看你選的地方、位子，經驗豐富啊！」

她在進來的時候，已經把頭髮散開，摘去了大大的黑框眼鏡，雖然一襲黑色不改，卻也沒有在公司的肅穆形象。

李巖招手讓服務員過來，同時笑道：「拜託，是你無所謂、還是我無所謂啊？你是公司高層，總部幾乎所有人都認識你，不少客戶也認識你。我可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喲。這還是為了保護我呢？」海芙發信息給他，本來是約他去她家吃飯，順便聊一點工作上的事情，當然，還順便一點兩個人的事情。但沒想到他會正式約她到餐廳吃飯，雖然離開了公司，還是讓她心有一絲緊張，[www.uu158.com]但無疑是非常享受、開心的。

「難得跟你出來吃頓飯，別客氣，隨便點。」李巖特意交待了一句，以免她估計自己的薪水低。

對海芙來說，她能吃得了多少？兩個人也吃不了多少，關鍵是氣氛和意義。所以，她很快在服務員的推介下，點了幾個菜，然後打發服務員離開。

「要喝酒嗎？」

「不喝了，等會兒還要開車呢。」

「你是不是要跟我說升職的事情？」李巖看出了她的來意。

海芙點點頭：「沒錯。雖然把你從大美女溫倩怡身邊弄走，可能你會不願意，不過我看你跟企劃部的蔣樂樂也蠻談得來的嘛，企劃部也不少美女，估計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李巖不禁失笑：「我說……你這算是什麼邏輯啊。好像我不是來上班、是來公司勾搭女職員的紈褲子弟一般。」

應該兩個人關係的特殊，加之海芙早有說明，對於李巖，她也不至於吃醋，即便有一點醋意，也不會說出來的。像現在這樣，也是開玩笑才講。

「真的嗎？那上次我看到你開車載她來上班，而你的嘴唇被咬破了……難道真的那麼巧？」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當日看到的時候，她就心有疑惑，只是不便問出來，這些天也沒有合適的機會問。

這個問題，溫倩怡誤解過，李巖無法解釋，面對海芙，他仍然無法解釋。總不能說，我那是因為親吻你家總裁，是張語蓉同學的傑作吧？

「呵呵，當時那樣的情況，即便你有賊心，蔣樂樂緊張的樣子，哪有心思？除非是你強行非禮，否則定然不會如此。我相信……你肯定是因為擔心收到陳愛遠的連累，所以自己不小心咬破了嘴唇。」海芙笑著自問自答，還給了他一個解釋。

李巖也笑了，「聰明！」

聰明的不是她想到的理由，而是她的態度。有些事情問出來，是會讓男人尷尬的，本來出來約會。是高興的時候。忍不住問出來了，她還是自己圓了過去，給了他一個台階下，大家就可以不用討論這個問題了。

「對了，你這麼用心的請我吃飯，是想要感謝我幫你運作、讓你升職了？」

李巖搖搖頭：「你知道我是個懶人，升職對我來說，還是頭疼的事情。只是我們沒有好好的吃頓飯而已……」

海芙很欣慰，如果李巖真的是為了感激她的幫忙而請吃飯，那她對他的態度多少也會有點變化，因為雖然那是她自己願意的，但他多少還是依靠了她的職權，讓兩個人的關係變得不那麼純粹。

「呵呵，我正要告訴你，其實這次真的不是我幫你說好話的緣故，甚至不是我推薦的你。」

李巖有點驚訝，雖然他知道這是張語蓉的意思，可以張語蓉的身份，不可能每個理由的對一個小職員如此照顧啊。

「難道是張老闆看我很有天分？」

「是張小姐的決定的，不過卻還有其他人的關係。」

「其他人？誰？」李巖真的有點不解了，按照現在他的公司裡的朋友，基本上都是基層的職員，然後就是溫倩怡了。說得上話的，當然是張語蓉和海芙，可她們兩個都需要避諱，那還能有誰？

葉家宏？別逗了，他當然是不可能的。難道是孫啟林？

孫啟林只是他用來忽悠葉家宏的，事實上孫董只是應老丈人張天翼之托，當作大老闆的一個遠房親戚安排進來的。之前、之後都沒有跟李巖接觸過，而他本人也只有董事局會議的時候才會過來，當然也不可能是他向張語蓉推薦李巖了。

看他奇怪的樣子，海芙笑了：「我本來是想要告訴你的，不過看你這麼好奇。不如讓你自己慢慢猜吧。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的。」

「……」

李巖也懶得去猜，反正事情已經定下來了，是誰幫忙推薦了都無所謂。

……

兩個吃飯的時候，還是不時地留意周圍的環境，以免遇到什麼公司熟人。不過除了這樣的一絲緊張之外，整個吃飯過程還是挺愉快的。

吃完飯出來，兩個人看著各自相距一段距離停靠的車，都默契的停了下來。兩個人都有車，這會兒自然是分開各自回去。不過兩個人心裡都有另外一個想法，只是更加熟了，要說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時間還早，要不……走走？」海芙低聲建議。

李巖笑了笑：「這裡有什麼好走的，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她自己有車，哪裡還需要他送？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既然他說出來了，同樣有此意的海芙，也默認的點頭了。

「走吧！」

兩個人各自開車離開，距離她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兩個人的速度都比較快一點。李巖的車在前面開道，可是還沒有到她家的時候，他就發現後面跟著的海芙掉隊了！不知道她什麼事了，忙把車停在路邊等她過來。

遠遠的，他可以看到海芙的車開得很慢、後來停了下來。現在所在的車道不方便掉頭，他只好拿出電話撥打了一下海芙的手機。

打過去的時候，海芙卻正在接電話，李巖只好繼續等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海芙的車重新開動、加速過來，過來之後，馬上在他後面停了下來，人也急匆匆地下車了。

「出什麼事了？」一看海芙的神情，李巖已經知道出事了，在她身上，只有那次陪同她去賭場送錢的時候，看到類似的神情。難道……

「我哥出事了……」海芙苦笑了一聲：「他到底還是沒有戒住……」

李巖不好評價什麼，任何事情上癮了，想要完全戒除。都是非常困難的。沾染了多年的賭博，怎麼可能一次戒了？上次雖然通過冒充賭王弟子的開示，加上輸到頭了，讓石山耀發心戒賭。但光靠毅力，只能維持一段時間的。所以那時候他就建議海芙，讓她嫂子、侄子時刻盯著，不讓石山耀有精力想賭博的事情。

「現在怎麼樣了？」

「在上次那個賭場。他輸光了，欠了很多錢，讓帶上一百萬去贖人。」海芙很無力，苦歎了一聲：「你說……我是不是要不管他了？」

李巖摟住她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他很明白，她這是在說氣話，已經氣到連生氣都沒力氣了。可氣過之後，也不能、不會真的不理。

「先去看看吧，無論如何，先讓人保持安全。」李巖提醒道：「別忘了，他還有老婆孩子。」

海芙使勁揪了揪頭髮，痛苦的說：「他沒有多少錢……能欠出這麼多，肯定是把房子押上了……這樣抵押，賠了房子也不夠高利貸的……一下子我到哪裡去找那麼多錢啊！」上次李巖雖然幫石山耀回本了一部分，但還了欠債，也不會剩餘太多。估計他是鑽研一番之後，賭得更大了。

海芙收入固然不菲，但也只是這幾年，以前底層做起，自己充電、接濟家裡，基本上沒什麼結餘。這幾年的錢，除了買房、買車、幫她大哥石山耀還幾次賭債，自己一個人生活是夠寬裕的，要一下子拿一百萬出來，則有點問題了。

「張小姐……我只能找張小姐幫忙了……」海芙強打精神，拿出電話。

李巖按住了她的手，「先去看看吧，或許我能解決。」

三百一十八

「你？」聽到李巖的話。海芙眼裡泛起了一絲希望。

他們兩個會走到一起，就是因為那一次被李巖撞見她接電話，然後讓他陪同去賭場送錢，後來幫著解決了石山耀的事情、使其浪子回頭，因而讓海芙很感激。

但她的希望只是一瞬間，又理智的搖了搖頭：「不行！你這個賭王弟子是冒充的，上次你成功借大哥的手贏回來一部分錢，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

當初李巖也大致的跟她講了一下，他們玩德州撲克，除了運氣之外，玩家之間主要還是要靠鬥智力、耍手腕、動腦筋。而這一切是依靠大腦、眼睛、表情等來完成，賭場的荷官都是輪班的，賭客則是自己熬下去。那一次他們已經是熬到第二天上午了，都已經疲倦不堪、反應吃頓，加上有的是贏了錢的心態，又沒有什麼高手。所以，李巖是冒充高手，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又給了石山耀信心，讓他超水平發揮，贏多輸少。這才贏錢的。

可是現在不同，現在時間還早，無論石山耀本人是賭得很大的關係，還是從昨晚、白天就開始賭，現在的賭桌上，還是有很多剛剛加入的賭客、包括陸續加入的。想要複製上一次的成績，是難以做到了。

「先去看看吧，知道大概的情況再說。而且……也該給他一個慘痛的教訓，不能每次光是送錢就解決問題。」

海芙是很有主見的人，但這個問題，涉及到她的至親、又是多年問題，難免會失神，而李巖又在這方面幫過他，因而聽了他的話之後，也便同意了他的安排。

兩個人重新各自開車，這次的速度開得更快，趕往了上次他們去過的那家大酒店。

一如上次，來到酒店七樓的那個俱樂部，他們有過上次的經驗，沒有跟服務員磨嘰，直接叫來了接待經理。

那個經理認人、記人還是非常拿手的，加上石山耀本是熟客，這次一看到李巖和海芙，就明白過來了。馬上熱情的招呼，領著他們穿過一條條走廊，進入俱樂部隱蔽的一個包房大廳。

這個時候，賭客並沒有太多。更多的是俱樂部的荷官、服務員、陪客MM們，這會兒的賭客也還是在小賭怡情，並沒有開始大戰。馬奎領著他們穿過賭場大廳，到了另外一個休息大廳。

再次來到這個地方，重新戴上眼睛的海芙，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難道石山耀又在裡面的VIP房亂搞？

「兩位，請休息一下，石先生不在這裡，請稍候片刻，容我去匯報一下，我們經理想要見見兩位。」馬奎很客氣的說完，然後轉身離開了，他也沒有走遠，只是到吧檯打電話。

聽到石山耀不是像上次一樣還有心情亂搞，海芙稍微好受一點，但聽說他不在這裡，又猜想可能被軟禁起來了。

見她目光看過來，李巖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目光。從馬奎剛剛的話裡面，他已經聽出一點，他口中的經理。自然跟馬奎這個接待經理身份不同，估計是真正賭場管事、能說得上話的人。而如今看起來，石山耀的事情，顯然比上一次嚴重多了。

……

很快，馬奎重新回來了，然後笑著邀請他們同行，卻是在這個休息大廳裡面，吧檯後方還有隱蔽的後門！帶著他們進去之後，是一個樓梯，然後沿著樓梯上了上面一層八樓。

到了這裡之後，環境跟下面又有所不同，多了幾分清淨和雅致，絲毫不會給人烏煙瘴氣的感覺，只有氣派與富貴之氣。

馬奎小心翼翼的領著他們進入裡面，穿過幾道走廊，來到了一個房間前，先敲門靜候，聽到指示之後，才開門領著他們進去。

「魏經理，客人已經帶到。」

房間很寬大，裡面除了休息的沙發之外，就是一個寬大的賭桌。馬奎恭敬匯報的，是桌上一個叼著雪茄的男人。

那個魏經理看了一下，然後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吧！」

房間裡面原有的男男女女，都聽話的陸續出去，馬奎也要出去。魏經理卻叫住了他：「馬奎，你先帶這位女士去見石山耀。」

海芙此刻的裝扮，顯得既嚴肅有老氣，他根本沒多看。稱之為女士也不為過。

聽到這話，海芙心裡著急，既想要看看大哥的情況怎麼樣了，又擔心李巖一個人留在這裡，會不會有什麼不測。

「你去吧！我沒事。」李巖已然猜到了幾分，對海芙點點頭，示意她跟著馬奎先出去。

海芙只能小聲叮囑了一句：「你小心點。」然後跟著出去了。

在他們走後，房間裡面還有三個人，除了李巖，那個魏經理外，另外有一個年輕男子。

「坐。」魏經理指了指賭桌邊上的凳子。

李巖過去坐了下來。

他有扔了一根雪茄過來，李巖則是笑了笑：「我還是抽我的煙習慣一點。」他也不客氣，就直接掏煙出來點上。

「魏經理把我留下來，不知道有何見教？」李巖一邊說，一邊瞥了那年輕男子一眼。

魏經理卻是不慌不忙，給出了一張名片：「本人魏鎮國，這個俱樂部的直接負責人，這位是周異先生。未請教？」

「李巖。」李巖接過了他的名片，簡單說道。

「以李先生的智慧，我相信定然猜到我的用意了吧？」魏鎮國拈著雪茄笑道。

「其實我不知道，還請魏經理明示。」

「石山耀是你的朋友？」

「可以這麼說。」

「你曾經指點過他玩撲克？曾經在下面一個多小時，贏了十倍的錢？」魏鎮國繼續問道。

「我沒有指點過他什麼，不過你說的事情。是真的。」

「哈哈哈……」魏鎮國大笑了起來：「李先生過謙了，如果你沒有指點過他，憑著石山耀的本事，敢再來送錢嗎？如果沒有指點過他，憑著這麼短的時間，他的技術能大進嗎？」

李巖淡淡一笑：「事實上，上次之後，我就沒有見過他了。他說過不會再賭的，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技術如何。」

「我來跟你講講吧！」魏鎮國侃侃而談，講述了起來。

原來，石山耀真的是從那之後。就沒有來過這個賭場賭錢了。但昨天不知道怎麼的，沒有忍住，又來到了賭場，很多人都認識他，笑他是不是之前輸光了、現在有了一點新的積蓄，又來送錢。結果他的技術比以前好了很多，贏多輸少，一晚上便新贏了幾十萬。

而且石山耀也學聰明了，見好就收，並沒有持續的賭下去。不過他還是受不了贏錢的爽快，覺得鴻運當頭，並沒有離開，只是在酒店裡面開房休息，好好的休息了數個小時，期間也沒有找女人發洩。到了下午的時候，精神飽滿的他再次回來，又是大殺四方。

因為下午的賭客不算太多，他也贏得不夠盡興，所以，接受了荷官的建議。享受這個賭場的白金貴賓待遇，頭一次上來八樓賭。而在這裡，無論是賭場安排的人、還是賭客，水平都比下面高出一大截。石山耀沒能繼續大發神勇，開始頻頻失利，贏少輸多，最終贏來的幾十萬加上本金，全部墊入，還在賭場借了一百多萬輸光了。

熟了太多的錢，又拿不出錢來還，估計找妹妹海芙幫忙也沒有辦法，所以，在他們詢問的時候，石山耀說出了李巖的事情。說是因為李巖給了他信心，讓他見識到了高手的風範，跟著他學習了一點皮毛，所以才敢過來的。

很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錢。再於人。賭場對於一百多萬，不是多看重，他們更關心的是李巖這個人。這樣厲害的人才，是需要親自鑒定一下， 如果真的是人才，拉攏過來，等於多了一尊門神，放之在野，則是多了一尊殺神。

所以，之前他們讓石山耀打電話的時候，就讓他叮囑海芙，一定要把李巖帶過來。只是因為海芙擔心他們要對李巖不利，並沒有把這話說出來，而是想要自己找張語蓉借錢，墊上一百萬的欠款，把人贖出來了事。

可李巖最終還是來了。

聽完這一切，李巖微微感慨，為海芙的隱瞞保護，至於石山耀，早就看出難以戒賭，倒是沒有失望。

「那你們現在是什麼意思？這個周異先生，就是你請的高手，想要跟我賭一場？」李巖淡淡的問題，目光直接盯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周異。

周異冷然道：「你不敢？你不是Johnny chan的弟子嗎？」

「我想你們搞錯了，本人對於賭錢興趣不大。上次只是為了幫石山耀，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我都並沒有來過你們賭場。你們既不用把我當成敵人、也不用把我收編，我都沒有興趣。」李巖吐了一個煙圈，直接的拒絕。

魏鎮國開口了：「興趣是會根據條件而改變的。如果你不賭，我有勸自己處理石山耀，我不接受別人代替付錢。如果賭的話，只要你贏了，石山耀的帳目一筆勾銷，而且……嘿嘿，我可以幫你讓他戒賭！以後只要他來到這裡，我即讓人把他打一頓！夠誠意吧？」

三百一十九

他前面的話。無論是威脅還是利誘，對於李巖來說，都沒有什麼好在乎的，但最後一句，則確實讓他有點心動。

普通人想要戒什麼都很難，無論是家人、親友用各種方式，往往反而會讓他更加心癢難熬。但反過來，如果是他嚮往的場所，對他發生驅逐，效果就不同了。

好賭之人，如果遭遇到賭場的打罵驅逐；好嫖的人，遭遇到妓院的驅逐；好吃的人，遭遇到飯店的驅趕……除了還有生理性成癮的毒癮之外，一般都會比勸阻更加有效！

因為他們之所以會成癮、嚮往，在乎的就是那個環境，那個過程的享受。而遭遇到場所的打罵驅逐，則會讓人心裡產生厭惡情緒，頗會了他心中那種美好的環境感覺，從而再想要去類似場所的時候，都會因為這個陰影，而覺得無聊、無趣。

當然。一般或許還會換一個場合，如果再遭遇到幾次同樣的情景，就會興致大減了。

對於石山耀這樣的人，李巖之前跟海芙出的主意，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她嫂子、侄子，不知道有沒有深入貫徹。無論如何，親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看得了一天、兩天，看不了一個月、兩個月。而他雖然不同姓，卻是海芙的親大哥，海芙再氣其不爭，也不能真的放棄他。所以，能有這樣一個辦法幫助其戒賭，他還是有點心動的。

打開門做生意的賭場，當然是認錢不認人。只有毆打欠債不還、出千騙錢的客人，哪有毆打來消費的客人？這不能不說有一定的誠意。

「不錯，魏經理的條件真的挺有誠意的。不過……其實我不是Johnny chan的弟子。」李巖笑瞇瞇的說，看他們兩個都有反應，又接著說：「別急，不是石山耀騙了你們，是我忽悠了他了。也就是說，他也不知道我是假冒的。」

周異緊盯著李巖，似乎想要把他看清楚。他在李巖一進來的時候，就盯著他看了，但一直覺得看不出李巖的深淺，無法斷定他是不是一個高手。

而魏鎮國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大笑了起來：「李先生太謙虛了。我不管你是不是Johnny chan的弟子。Jackie chan的弟子，只要你有這個能力，就有這個資格上這個桌子。當然，我相信閣下應該不會是來消遣我們的。」

他把雪茄放了下來，忽然，摸出一樣東西放在了桌子上面。

李巖眼皮一抬，微微有點驚訝。

他的動作，沒有逃過仔細盯著他看的魏鎮國和周異兩個人的眼睛，魏鎮國露出了一絲微笑。

魏鎮國取出來的是一支手槍！

手槍當然不至於讓李巖驚訝，他打手槍的歷史……應該說他玩槍的歷史長著呢。讓他驚訝的是魏鎮國的態度，這雖然是不公開的地下賭場，但怎麼著也是在大酒店的俱樂部裡面，而不是隱藏在偏僻地方，沒想到他竟然敢如此直接的拿出手槍來威脅！

看來，魏鎮國也只是一個表面上的負責人，後面是有後台的呀。

……

李巖笑了起來。

「李先生有什麼好笑？」

他的笑，讓魏鎮國和周異的臉都微微一沉，這是他們的地盤，來的人不僅僅不怕他們，反而如此毫無顧忌的嗤笑，讓他們覺得很沒面子。

「沒什麼。我想問的是，是周異先生跟我賭麼？如果我提議賭的方式，不知道敢不敢跟呢？」李巖戲謔的看著周異。

周異一直陰沉著臉，現在聽到他的話，有點怒意，冷哼一聲：「如果你有比德州撲克更拿手的，隨便選。我成全你，一定在你的強項贏你！」

魏鎮國輕輕鼓掌，「呵呵，我很樂意做見證！」

李巖目光落在那支手槍上面：「魏經理既然拿出了一支左輪手槍，也不用找荷官了，不如就利用這現成的道具吧！」

他說著，做了一個手勢。

魏鎮國和周異頓時都震撼住了，左輪手槍鼓輪的彈膛一般是六、到七個，只上一顆子彈，然後轉動鼓輪，將順序打亂，然後各自對著腦袋開槍。這是一種賭命的方式，一般來說，只有一些極端的匪徒，會玩這樣的遊戲。因為六分之一的致命機會，一旦輪上，就是百分之百死亡！而且沒開一槍，致命機會就大增，到最後終究要有一個人死亡。

片刻之後，魏鎮國和周異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呵呵，李先生，我們無冤無仇，不用玩得那麼大吧？我承認我剛剛有點威脅的意思。抱歉。請你還是跟周先生玩牌吧！」魏鎮國到底是能屈能伸的人，他只是想要震住李巖，給李巖壓力，真正在這裡出人命了，他也會很麻煩的。

周異則冷笑了起來：「閣下莫非是怕了？不敢跟我賭，所以開出這樣的條件來？」

可惜他的激將法，對李巖來說，是不管用，李巖反而笑瞇瞇的回了一道激將法：「那閣下呢？我猜你也就玩過有驚無險、贏了你有好處、輸了是老闆的遊戲吧？怎麼樣？敢不敢跟我來一次？」

「誰怕誰？！」周異雖然也覺得賭命太大了點，但已經被李巖拱到檯面上了，魏鎮國給的台階，他也不下，只能硬挺了。

「還是不要了吧……」魏鎮國眉頭皺起了起來。自從他有了槍之後，在很多談判場合，擺出這道具，往往是無往不利，即便不服氣的人，也會當面忍著。因為在中國，槍還不是那麼好搞的。

可這一次，他後悔了！本來以為只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只要給他一點生死壓力，加上足夠的好處，還是能夠輕易為我所用。沒想到卻弄出來這麼一幕僵局。

「魏經理，借你道具一用！」李巖伸出了手。

魏鎮國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手，看了李巖半晌，然後抓起了雪茄吸了兩口。過了一會兒，終於做出了決定，拿起槍，把槍膛裡面的子彈全部下了。猶豫了一下，又看了周異一眼，再把槍和一顆子彈從桌上滑了過去。

他當然也擔心李巖拿槍之後會對他不利，不過只有一顆子彈。這裡至少有兩個人，更加不用說外面，這還不用擔心李巖能有大作為。

李巖接過了槍，低頭看了看，兩個手把玩了一下，然後運掌如飛，快速的動了起來！

面色不怎麼好看的魏鎮國和周異兩個人，驚訝的發現，那支左輪手槍在李巖的手裡，只是一瞬間，已經由一支完整的槍，變成了一堆零件了。

「你……你這是……」

「呵呵，別擔心，只是檢查一下有沒有卡殼之類的問題。馬上重新裝好……」李巖嘴裡還叼著煙，雙手快速的動了起來，如果不看到下面的話，還以為他是在搓麻將、洗牌呢。

他的速度非常快，一支槍再次完好的呈現，而鼓輪也打開了，他將魏鎮國給過來的那顆子彈填入進去，撥動讓其快速轉動，最後將鼓輪合上。

槍已經好了，而且槍裡面還有一顆子彈。

從剛才李巖拆、裝手槍的動作來看，他無疑是一個玩槍的高手！此時此刻，魏鎮國和周異兩個人的心裡壓力巨大。

魏鎮國更是暗暗叫苦，剛剛人家玩這一首，不是炫耀技術，而是想要說，這東西在我面前，就是玩具一樣啊！難道踢到鐵板了？

相比他覺得看錯人了，周異則為自己衝動答應而後悔！無論魏鎮國怎麼樣，他到底不用親自上場啊。

「周先生，我覺得一槍一槍來太慢了，而且會增加很大的心理壓力，可能到最後，會有人因為頂不住壓力而堅持不下去。要不我們痛快一點，一人開三槍如何？」李巖笑瞇瞇的說。

在他說話的時候。魏鎮國和周異二人，時刻盯著槍口的方向。對於他的建議，更是瞠目結舌。嗎的！一人開三槍，那豈不是三次中槍的機會？至少也死了一半啊！

「這個……我覺得嘛……」周異看著魏鎮國，想要讓他找個台階下。

而魏鎮國到了這一刻，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也想要看看這個李巖，是不是在裝腔作勢！因為這是在賭場！而賭桌不僅僅有面前這種有形的，人生中到處都是無形的賭桌。或許，從李巖進來之後，就已經開始了他的賭局，這一切，都是他在詐周異，逼他自己認輸！

魏鎮國不說話，周異尷尬了，他體驗到了騎虎難下的滋味。

「是你先來三槍呢？還是我先來三槍？既然我選擇了賭的方式，那您先選擇好了！」李巖把槍放了下來。

周異額頭、後背已經開始冒冷汗了，這個選擇，關係到的就是自己的命運啊！如果先開的話，有三次機會遇上子彈，只要一次遇上了，就死定了！

「您……是客，您先請！」他很艱難的說完，雖然這也不是好事，但對方先開槍，起碼對方先遭遇危險，如果李巖死了，他自然贏了，如果沒事，還可以認輸。

魏鎮國把雪茄掐得很緊，他也開始冒汗了，他本來是想要拉攏一個賭術高手，輸贏都是在可控範圍內。而現在，無論誰死，都是他的損失啊！

「好！」李巖迅速抓起槍，對著自己太陽穴扣下扳機！

三百二十

玩這樣的遊戲。即便是對著極端瘋狂的人，也會拿著槍醞釀一下氣氛，享受一下即將被擊穿前的刺激心理感受。像他們現在這樣的狀況，若只是想要以極端的方式，來逼迫對方認輸，更應該要虛張聲勢，把人的神經提起來。可李巖並沒有如此，他嘴裡出聲的時候，已經迅速抓起槍！

在他說出「好」字的時候，已經對著自己太陽穴扣下扳機！

剎那之間，魏鎮國和周異的心已經懸了起來！所幸的是，轟鳴的槍響並沒有發生，但只是扳機撞針的聲音，已經深深的響徹他們的心扉……

瘋子！這傢伙是真正不怕死的瘋子！

「第一槍了！」

李巖獰笑了起來——是的，在他們兩個看來，他臉上的微笑，就像是享受死亡的惡魔獰笑一般。

周異只覺得相繼額頭、後背之後，手心開始冒汗了，這是他最緊張的狀態下才會有的情況。而魏鎮國看似鎮定，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捏著雪茄的手已經微微顫抖。

「第二槍了……」

李巖說著。在相隔沒幾秒後，第二次扣下了扳機。

隨著「卡嚓」的撞針聲音，這一槍也沒有響。他還是那樣的鎮定自若，而兩個看的人，已經汗流浹背了。隨著兩槍沒有響，接下來，已經不是六分之一遇到子彈的可能，而是四分之一的可能了！

「算了，還是不玩了吧……」如果在之前，周異想要讓李巖先嘗試的話，那現在他已經更緊張了，因為剩下四槍，李巖只有一槍了，他則還有三槍，李巖已經躲過兩次了，理論上他死亡的機會更大幾倍！

隨著李巖毫不猶豫的開了兩槍，魏鎮國也知道，面前這個人，不是虛張聲勢、不是詐他們，而是真的很瘋狂、或者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打開門做生意，求財而已。即便求『才』，根本目的也還是為了求『財』，像現在這樣玩下去，打死李巖了，他一身麻煩；打死周異了，除了麻煩，還是直接的損失。何必呢？

「李先生，不用完了，對於閣下的魄力，我們都是很佩服的……」魏鎮國也開口了。

在他們說話之後，李巖扣下了第三次扳機！

同樣的，還是沒有槍響，他們兩個立即安靜了下來。現在就不是婉言勸說了，而是必須做出一個決斷了。

「第三槍了！」

李巖的笑容慢慢斂去，把槍指向周異。

周異呼吸急促起來，被人用槍指著，無論是誰，都是不舒服的事情，而被指著、還不允許躲閃，還明知道裡面有一顆子彈、並將在接下來的三次扣下扳機之中、一定會射中自己。這無疑是非常讓人心焦的！

更加讓他心焦的是，李巖這傢伙太瘋狂了，射他自己腦袋，只是用了幾秒鐘而已，如果讓他射的話，只怕會連續開三槍，那樣的話，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即便想要閃避都來不及了！

他擔心的事情。也是魏鎮國擔心的。一看李巖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周異，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停了：

「我認輸！」

「算我們輸了！」

李巖微微咧嘴，「不玩下去了嗎？」

「不了，結果已經出來了。」魏鎮國乾笑著說，「這一局賭的不僅僅是命，更是膽識和氣魄，李先生很讓我們佩服。這不是周先生的強項，大家也不用真的傷了和氣……」

李巖笑了笑，傷和氣？嗎的，老子開槍之前，怎麼沒見你這樣勸說？

他沒有說什麼，快速的打開鼓輪，然後轉動了一下手槍，讓自己另外一隻手握著槍管，把彈膛對準他們的方向，讓他們看到裡面還有一顆子彈，而下一槍就是真子彈上膛了！

這是李巖示意自己沒有作弊的動作，落在他們兩個眼裡，也是慶幸不已，要不是及時喊停，只要他開出第四槍，周異就糟糕了。

……

事實上，李巖真的沒有作弊嗎？

廢話！

他又不是魔術師、玩特技表演，真槍實彈、完全靠運氣，這等於把命運交給了未知，這當然不是李巖的風格。他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考慮形象、不考慮風度，永遠安全第一，怎麼可能跟他們兩個小人物賭命呢？

他接過槍之後的拆卸、組裝。那讓人眼花繚亂的手法，不是為了炫耀，就是為了震懾一下他們！而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把注意力集中在這方面，同時靠著組裝動作的掩飾，已經快速的把子彈扣在了手上，最後的上膛，也因為一連串的動作，而被他們忽視了。

就像單幅的相片，想要看清楚，光仔細看就可以了，而換成連貫的動態影響，就需要眼睛很厲害、或者播放速度減慢才行。把單顆子彈上膛的動作分解出來，在兩人緊盯之下，就不那麼容易投機，而因為組裝的一連串動作，就容易掩飾了。

正因為子彈在他自己的手裡，所以李巖可以毫無顧忌的談笑間對自己開槍，因為他知道，別說三槍，就是六槍，他也不會死的。

不過因為在對方的眼裡，那唯一的子彈，已經在槍膛。只要他沒有被三槍擊中，剩下的三槍必然有一槍會射出子彈的。

這其實不算什麼高深的謀略，就像寫兩個相同答案的抓鬮作弊一樣，只等著一方看到結果後自己公佈認輸。李巖也是如此，而能夠順利完成，也是因為看出周異是怕死的、魏鎮國也不可能真的讓周異賭命！

可他是讓周異先選擇，若周異先開槍，等他後開三槍，豈不是要穿幫了？只是，周異其實沒有李巖那樣被動，他還可以機會選擇放棄、認輸。那樣情況下，怎麼會先自己冒生命危險呢？讓李巖先上，如果死了，他贏了，如果沒死，再認輸不遲。所以，在詢問之前，李巖就已經知道他必然會推辭的。

開過三槍之後，他們兩個的心態都已經不一樣了，再也無法有開始的冷靜，槍口對準了周異，更加讓他們懷疑李巖這個瘋子隨時會開槍，那樣已經無法仔細觀察了。而李巖以示清白的打開鼓輪，讓他們看到裡面的子彈，就是在那一刻，把子彈上膛，然後握著槍管，給他們看彈膛的狀況。

……

當魏鎮國接過了槍之後，這個賭命的遊戲算是暫時告一段落，周異在緊張過度之後，有點頹喪，苦笑道：「我輸了，我真的沒有您的勇氣……魏老闆，對不起。」

魏鎮國搖搖頭，他剛才同樣的很緊張，但現在已經鬆弛下來了，立即笑著說道：「不用這麼說，換作是我，也沒有勇氣。李先生不是常人，敢隨時用生命做賭注，不是我輩比得上的呀。」

李巖笑了笑，無言的抽煙。但他的眼睛餘光，時刻注意著魏鎮國還沒有收起來的那支槍，即便來不及填裝子彈，裡面也還有一顆子彈，想要射殺他，還是有機會的。魏鎮國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必須要有這個警惕和覺悟。

魏鎮國看他的表情，已經知道他的意思，繼續說道：「我答應了的事情，一定做到。石山耀的帳目，一筆勾銷！以後只要是我影響得到的地方，都不允許他出現！呵呵，大家一見如故，我們是真心願意結交李先生這樣的朋友啊。」

「好說。魏經理能說話算數，我非常敬佩。不過我既然是可以性命做賭的人，當然也知道欠債還錢的道理，石山耀這一次的賬目，我替他墊付了。」李巖取出了一張卡。

他來的時候那麼鎮定，並不是準備憑著自己的實力，大殺四方、血流成河的；也沒有想過能靠著氣勢讓對方乖乖拜服。是因為前段時間陳愛遠吐出的那部分錢，還在他這裡，海芙沒那麼多錢，他是帶夠了錢來贖人的。

剛剛那一番心理的較量，固然讓他有了談判的資本，但百萬的利益，真的就這麼消抹了，魏鎮國未必真的會心甘情願，李巖不是賭術高手、不會幫他們做事，當然也不會欠這樣的人情。

「這個……」

魏鎮國當然是可以做主的人，石山耀雖然欠出百萬，但包括他贏來的幾十萬，都是在八樓輸給了周異，輸給了賭場。即便免了這筆賬，也不會虧錢。但那也是捨不得的，只是開始對周異的信心，加上考慮到即便輸了、也能有機會招攬一個人才，所以先許諾了，這才大方的做個順水人情，換一個朋友。

但現在李巖這麼說，讓他有點猶豫，不過遲疑片刻，他就決定了，「行！既然李先生這麼豪爽，我也就不客氣了。零頭抹去，就算一百萬吧！」

「找人帶我去轉賬吧。」李巖站了起來。

魏鎮國當即親自陪同出去，安排人帶李巖去辦理。

「老闆，這個人不簡單啊。」周異輸了，多少有點沒面子，只能把對手抬高。

魏鎮國認真的點點頭：「狠角色啊！無論如何，這種人，即便不能成為朋友，也不能隨便得罪成敵人。」

「明白。」

……

李巖轉賬之後，見到了海芙和無顏見他的石山耀，他也沒有多說，先帶著兩人離開了這裡。因為，不知道怎麼的，他發現這個俱樂部、或者這個酒店裡面，讓他有威脅的感覺！

不是魏鎮國手槍那種威脅，而是潛藏著對他不利的高手感覺！或許……是在監視器後看著他吧……

三百二十一

李巖自己的感覺，他並沒有跟海芙說出來，剛才的具體過程也沒有跟海芙說。不過石山耀是欠了百萬以上的賭債，即便不說，海芙和石山耀，也能知道是他幫忙墊付了，否則賭場不可能放人離開。

大家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好，一直來到了停車場，石山耀耐不住了，他們兩個不責備，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比以前更加麻煩。

「李先生，對不起，是我沒有守住，是我違背了誓言……我只是……只是想要去測試一下，看看我戒賭的成效如何，我以為我已經完全戒了，沒想到……」石山耀說著，便要向李巖下跪。

李巖伸手托住了他，不讓他跪下去。

無論是戒什麼，一時熱血之後，都能堅持一段時間。但稍有成效之後，就會開始心浮氣躁起來。想要測試一下自己的定力，看看成果，於是再去接近、嘗試。雖然打著淺嘗輒止的主意，但這其實是潛意識對主意思的蒙蔽，是內心深處渴望的一種反應，若沒有把持住，真的去嘗試一下，多半會前功盡棄！

李巖攔住了他，客氣的說：「石先生，你不用這樣。無論是你想要測試定力，還是心癢難熬，這是你的事，而現在，我只是看在海芙的面子上幫你。你太客氣的話，有些話我不好說了……」

「你有什麼儘管直說吧！」海芙忙說，她也明白過來，李巖會那樣跟自己過去，定然是有準備，或許他身上恰好帶著所有的積蓄，而百萬賭債，也是他墊付的。她心裡感激不已，又不好多說什麼，聽到他欲言又止，那還能不讓他說？

石山耀也忙說：「先生有什麼教誨，儘管說，這一次我老石一定會聽從的！」

「很好。那你回去準備一下，把你的房子過戶到我的名下，我幫你扛下了賭債，你那套房子，雖然已經不值那麼多錢，但估計現在你也就那是最值錢的了吧。還有，給你幾天時間找房子搬，你肯定要重新租房子，我也會租出去，但不會租給你。」

李巖這話說出來，立即讓石山耀心涼了下來，甚至還有幾分怒意。嗎的，這也太黑了！即便是賭場的人近乎黑社會，也只是讓我拿錢，而沒有強搶我的房子啊！你這是幫我，還是圖我家產來著？還感激個屁啊！

「瞧您這話說的，欠您的錢，我會想辦法還給您，但你這麼快就要收房子，你讓我老婆孩子住哪裡？」石山耀的語氣更加客氣，但神態已經不那麼恭敬了。

海芙也有點意外。想著以李巖一貫的風格，不至於如此趁火打劫的。不過她到底更冷靜一點，也知道那房子還抵不了債務，李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但即便這大哥活該，嫂子、侄兒不至於受到連累啊，她們已經夠苦的了。

「要不這樣……把我的房子押給你吧，我一個人無所謂，可我嫂子、侄子她們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啊。」海芙低聲勸道。

聽到海芙的話，石山耀慚愧得要死，連累妹妹很多次、欠她不少錢不說，現在連她的房子都要搭上了……他抬頭大聲說道：「不用說了！你給我十天時間，我會把錢還給你的，你別為難海芙！」

李巖慢悠悠的掏出煙點上，然後冷笑道：「十天？你想要繼續去賭？你以為只要不跟高手賭大了，像昨晚一樣贏一點見好就收？一天贏十萬，就能十天還錢了？」

石山耀被道破心思，卻反而沒有多少尷尬，他心裡覺得，這是你逼我的！

「首先，我問你，像昨晚這樣的情況，你這一輩子有多少次？跟你輸的時候比起來，比例如何？你每次這樣大贏的時候，有沒有接著大輸？是人家誘惑你賭得更大，還是真的你厲害無比了？你哪裡來的本錢？如果你不是一晚贏十萬，而是一晚輸十萬呢？你還有什麼可以輸的？」

李巖接連的問題，問得石山耀心驚肉跳、汗流浹背，同時心裡也是充滿了震驚。想起自己這些年會深陷泥潭，豈不正是因為如此？輸錢的時候多，贏錢的時候少，偶有大贏，很快跟著會大輸。如果十天之後，輸得更多呢？這一次還能有妹妹帶著李巖來幫忙，下一次呢？

「你還有什麼可以輸的？」李巖冷笑著重複了一句，「你覺得我很過分是吧？你覺得賭場不會收你的房子抵賬是吧？你覺得自己還是在享受著貴賓待遇是吧？如果今晚海芙不帶著錢去，你覺得你明天的待遇還是一樣嗎？只怕你的房子收了還不夠抵賬，順便要把你老婆孩子請去做客了！」

這給了石山耀重重一擊，他是因為每次都及時填上了賭債，所以並沒有遭遇到他們不客氣的一面，但冷靜想來，他們都是認錢不認人的，如果不能給錢，還真的會是這個結果！無論如何，李巖至少不會動他的家人。

「順便告訴你一句，我已經跟他們說了，房子我會收了，以後不會管你的事了，海芙也管不了了。他們很客氣，說以後只要在他們影響範圍內的賭場，你會被列為不歡迎對象。輕者驅逐、重則毆打，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李巖這一句，徹底打消了石山耀靠賭錢翻本的希望！他雖然是一個老賭徒，卻也不是什麼大戶，能接觸到的地下賭場也不多，除非是去小店麻將館，否則，真的等於封了他的門路了。

「好。我會記住你的，你也記住了，錢，我會還給你的！房子你給我留著。我遲早要自己拿回來的！」石山耀堅定的撂下一句狠話，然後扭頭就走。

看著他的背影，李巖再送了一句：「我會記住，不過你最好先想辦法解決房租問題。」

……

石山耀走了之後，海芙一直沉默著。

這裡不方便說話，兩個人也沒有仔細的商量，而是默契的各自上車，開車離開了酒店。最後來到一條林蔭道停下，出來在路邊石凳上坐下。

這種場合，是戀人們拍拖約會的好地方，不過他們兩個現在顯然毫無心情。

「是不是覺得我有點過分了？」李巖打破了寧靜。

海芙苦笑了一聲：「沒有，是他自作自受。只是連累家人受罪了，我本來以為他真的能戒了……」

「哪有那麼容易戒啊，總會反覆的。這還是只有兩個方法，一是給他足夠的錢，讓他日日賭、夜夜賭，輸夠了、賭膩了，以後自然就沒有興趣了。另外一個，就只能是轉移他的注意力，像我上次說的。多少有一段時間管用，但別人終究看不了太久，還是要看他自己。剛才，我就是有意挫傷他的男人自尊心……」

「為什麼？」海芙好奇的問道，她其實早就想要問了，只是礙於李巖是好心幫忙，不好多問。

「他以前輸得很慘，但至少還沒有把家庭連累很慘，覺得他個人可以一肩擔。但現在不同，他已經把家都輸了！他見到老婆、孩子都會慚愧，也不得不面對家庭負擔了，首先，他必須去賺錢維持生計、房租，這會成為每個月的新負擔。其次，他要賺錢還我，贖回房子、也是贖回他的尊嚴。有了這兩個壓力的刺激，相信他能更長一段時間自覺戒賭吧！等到他習慣了忙碌、重新找到工作上的充實，或許就能成功戒了。」

海芙也算是當局者迷。聽完了李巖這番話，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而他跟石山耀非親非故，會這麼做，都是為了她！

她不由得緊緊擁住了他，哽咽道：「多謝……」

李巖能感到那巨乳的壓迫，忙轉移注意力，「別謝得太早啊，能不能有效果，關鍵還得看你！」

「我要怎麼做？」

「不是要你怎麼做，而是要你什麼都不做！」

「你的意思是……」

「你必須鐵面無私、六親不認起來，幫我監督他們搬出去，把房產權拿過來。如果出於同情，而接濟他們，那就完了。你要讓他重新站起來，就不能給他任何枴杖！」李巖認真的說，「或許他們暫時會怪你，但為了長遠，你必須這麼做。」

海芙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道：「我明白了。事實上……你今天肯定是把自己的積蓄都押上了吧？即便那房子收回了，也抵償不了，又不變現賣了。我有錢的話，應該先幫他們還給你。……老實說，是你的所有積蓄，還是你挪用了別人暫借的錢？」

她從來沒有問過李巖的身份，但只是憑著他在公司的表現，料想他即便工作多年，也沒有多少積蓄。只是聽說他是孫董安排進來的，不知道他家庭如何。

李巖笑了笑：「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了，反正我的生活要求又不高。車子有得開，飯有的吃就好了，最多有點生理需求，你也會幫忙解決……你不用擔心我沒錢。」

看他這麼說，雖然還是有點替他擔心，但海芙也本能的對他充滿了信心，覺得他能解決好。只是聽到說幫他解決生理需求，今晚本是兩個人都有需要、準備回去大幹一場的，現在又是抱緊他的姿勢，忍不住有點臉紅，雙臂想要放鬆、又沒有放鬆。

李巖回頭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們就不回去了……」

「嗯？」

「車上……」

「啊！」

一會兒之後，昏暗的林蔭道下，一輛車子有規律的晃動起來……

三百二十二

本來只是和海芙一起吃晚餐，去幫石山耀等都是計劃外的事情，等在車上一番戰鬥之後各自回家，時間已經不早了。因為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事先也發信息告訴她了，所以張語蓉並沒有等著他回來。

回到房間，第一時間洗了一個澡，然後李巖便準備睡覺。野戰之後再開車回來，無疑是讓人疲倦的。

可是在他洗完澡之後，發現手機收到一條信息，是郁小滴發來的，問他睡著了沒有。

李巖有點好笑，便回復到：「即便睡著了，也被你吵醒了。還好沒有改成靜音，否則就不知道了。」

發現他還沒有睡覺，郁小滴馬上快速回復，「最近過得怎麼樣？週末有沒有時間過來玩呀？」

李巖本想說老樣子，不過知道她是真的關心，那樣太敷藥了，想了一下，便把升職的事情說了一下。「還好。要升職做主管了。嗯，那便不再和你溫老師一個部門了。」

「真的呀？恭喜啊。」郁小滴的短信中似乎帶著她的興奮笑意，也不知道她是為了李巖升職而開心，還是為了他能跟溫倩怡分開，或許兩樣都有吧。

「對我來說，也就那個樣。」

「哎，我想起來了……」

「嗯？想起什麼？」

開始郁小滴是馬上回復，隨後才想起來，張語蓉啊！那不是天堂集團的總裁嗎？她是李巖的老婆，讓他升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也是她對他關心、示好吧？

「你老闆是你家那位啊……其實，我也希望看到她對你好一點，只是那樣的話……你可能就會離開我了……」郁小滴有點無奈。

李巖無語，忘記這一層了，那樣即便升職了，也讓人覺得是靠老婆，確實沒有什麼味道。

現在她說的話題，是他不好怎麼回答的，便回到：「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課吧，早點休息吧。」

「是哦，你明天還要上班，那……晚安。」

「嗯，白白。」

李巖吐了一口氣，剪不斷理還亂啊。

剛剛把手機放下，結果郁小滴又繼續發信息過來。

「你能跟我說晚安麼？」

呃……李巖有點汗，人家說「晚安」，自己只是說一句「白白」。別說關心了，簡直不夠禮貌啊。

「當然，晚安，早點睡呀。」他重新發了一條。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強調晚安麼？」郁小滴又發來一句。

看到這裡，李巖估計她是沒有睡意，還想和自己聊，而他剛才也只是為了轉換那個話題，並不是跟她沒話說、並不是煩她了，便繼續陪她聊天，順著問道：「為什麼呢？」

「因為晚安很特別……」

「……？」晚安能有什麼特別？

「嘿嘿，讓我告訴你關於晚安的秘密吧！」

在李巖看來，可能是少女們之間流傳的名詞新解，等著她所謂的秘密。沒想到她陸陸續續的編輯信息，發了很多條，講了一個故事：

有一天，天堂放假，一個天使來到人間，為了化解自己的無聊，對一個女孩說，我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權利。金錢，美貌，愛情……女孩想得很認真，天使有些害怕，如果她說一些他實現不了的願望，會很沒面子。總之一定要讓她看到天使是多麼厲害，我要她崇拜我，我要讓她感激我！

「我想每天睡前都能聽到你對我說晚安！」

天使驚訝於如此簡單的願望，忽然有一種大材小用的感慨。

「好，這很容易！」天使根本沒有多想，就如此輕易的答應了。

女孩也就歡欣雀躍，滿心期待著願望一天一天實現。

晚上，在QQ上，天使對女孩說：「晚安！」還發了一個代表晚安kiss的表情。女孩也就滿足的睡去，夢都散發著甜甜的味道。偶爾，沒有網的時候，天使也會打個電話給她，對她說一聲晚安，並在電話的另一端親她的額頭，祝她好夢。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天使要開始忙自己的事情了，他或許是太忙了，連說晚安的時間都沒有了。於是，每天晚上，女孩都滿懷期待的等著自己的晚安，卻每晚都在失落中入睡。夢裡，女孩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忙碌的天使，他或許忙得忘記了晚安的約定。或許等他有空了，他會把虧欠的晚安都補給她。

最終，天使忙得都忘記了女孩，終於永遠的飛走了，帶著那許多虧欠的晚安。

很久之後，天堂放假的日子，一大群天使來到人間，他們問女孩，我們可以每人幫你實現一個願望，權利，金錢，美貌，愛情……

女孩卻沒有說出自己的願望，她知道，這是個簡單到無法實現的願望，哪怕是天使，也不能。

真正的天使其實是這個女孩子自己的本身，而晚安只是告訴你，我會想你！

……

李巖看完之後，很汗。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故事，只說最後一句不就結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啊，總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弄些什麼憂傷當浪漫的故事。

不過他也不好打擊小滴打那麼多字的辛苦，便回復說：「完了？我知道了。我也想你。」

「笨……不是啦。晚安的拼音是什麼？wan an。用電腦上的拼音輸入法打字試一下？wan除了可以打出單字，還是wo ai ni的簡拼。所以，把晚安的中文拼音wan an簡拼打字，代表了：我愛你，愛你！……也可以是：我愛你，安。」

看到這一條，李巖微微動容。剛剛她辛苦發過來的故事，讓他覺得有點少女的幼稚，可是看到現在，才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她說的故事，她的「晚安」秘密。其實也可以縮略成簡單的一句話、幾個字。但她還是繞了一個大彎路，用如此婉轉的方式來表達。因為她的心也是不安的，擔心這會讓他尷尬、壓力、把他嚇走！

他們兩個人之間，基本是是郁小滴主動的，而她也不止一次的公開表示喜歡李巖。這無論是在她的朋友、她的父母、她的同學面前，還是在溫倩怡、包括張語蓉面前，都背負著各方面壓力、勇敢的承認。

或許現代人在某些方面，喜歡摳字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喜歡把「喜歡」和「愛」分開來對待。對一般人來說，「喜歡」可以很泛，但「愛」是獨一的，在男女感情上，「愛」是「喜歡」的進階。而中國人現在固然很開化、即便男女問題也很開放了，但骨子裡，還是有傳統基因的。

所以，對很多人來說，「喜歡」可以表達，「愛」不能輕易說出口。那代表著專一、承諾、責任……兩者的關係，就好像「戀愛」和「結婚」一樣。所以，大家可以看到明星多次戀愛，卻罕見多次結婚的，普通人也一樣。

西方人則不同，對他們來說「愛」就是「愛」了，不愛了就不愛了。愛的時候，可以結婚，不愛了就離婚。所以，能看到很多大牌明星幾度戀愛的，同樣也能看到很多幾度結婚的，普通人也一樣。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的關係吧，郁小滴即便心意已經很明確，但也沒有正式的說過「我愛你」這樣的話，她是女孩子，再主動也有自己的少女含蓄一面。而在知道李巖真的結婚了之後，她更加不便輕易說出口，否則可能會讓兩個人的關係更快結束。

……

「呵呵，好了。我困了，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可能是見李巖沒有反應，郁小滴失望之下，強顏歡笑的發來一條信息。

看到這條信息，正暗暗唏噓的李巖，當即回了一條：「嗯，那……晚安。」

沒錯！他用了晚安！在知道這個詞彙在情人間代表的秘密之後！

身為女孩的郁小滴，在這一段感情上面，無疑承受了比普通女孩巨大得多的壓力。開始只是身份、年齡帶來的壓力，那對於一個敢愛敢恨的主動少女來說，是可以承受的。而在見過張語蓉、知道李巖真的結婚了之後，她稚嫩肩膀再要承受的，就嚴重得多了！她的敢愛敢恨、她的主動追求真愛，變成第三者行為、是破壞別人的家庭行為！

在中國人觀念之中，如此情形，男主角和第三者都會被人鄙夷唾棄的。當年的張柏芝和梁詠琪、再遠一點的趙雅芝，都曾經為此付出名聲一落千丈的代價。

對於一個為自己付出那麼多、承受那麼多的女孩，李巖還怎麼忍心吝嗇一句「晚安」呢？在她婉轉表達之後，他也認真的說出了一句「晚安」。

這條短信息，讓另外一邊已經有點失望的郁小滴簌簌發抖，激動的再發了一條信息：「喂，大叔，你確信沒弄錯？晚安別亂說哦，你可以說再見的。」

「沒錯，小滴晚安。」

握著手機的郁小滴不由得激動的大叫了一聲，把已經睡下的舍友MM們都嚇了一跳。然後她也不理會、不解釋，快速的發了一串過去：「大叔晚安！晚安！晚安！晚安！晚安！晚安……」

看著短信，李巖能想像得到此刻小滴的模樣，不由得輕歎，這丫頭，付出那麼多，要求卻那麼低，那麼容易就滿足了……

三百二十三

調任一個主管，不是多大的事情，在張語蓉授意下，有海芙提名支持，新上任的企劃部總監，識趣的接受了上面的名額，會議上正式通過，在幾日之後，完成了所有的手續。

李巖正式調離了業務部，不過還是兼任保安副隊長的職位。

對於他調離的事情，溫倩怡並沒有多大反應，只是簡單的對他說恭喜，而黃櫻則很興奮的替他高興。

李巖對此微微有點唏噓，雖然大家還是在同一棟樓上班，可換了一個部門，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天天見到溫倩怡、黃櫻了。不過終歸沒有相隔多遠，想要見面的話，還是能見到的。而且下班後也方便。

週一的時候，李巖正式走馬上任，在企劃部新總監的陪同介紹下，大家都接受了他這個空降的主管。至少表面上接受了。他就是接替升職總監的那位主管原來的工作，當著老上司的面，大家多少要給點面子的。蔣樂樂也是在這部門，對於李巖竟然搖身一變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她也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李巖負責分管的那一塊，是海外項目部分，只是半天的時間，就把他弄得相當的頭疼。別說完全掌握，就是光涉及專業領域的術語、外語，也不是他一時半會兒能啃通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更加的念溫倩怡的好，當初她可幾乎算是手把手的從簡單教起了。

好在李巖對自己要求也不高，也不是想要以出類拔萃成績壓倒手下的人物。雖然不是什麼高管，但他還是決定，對於具體的項目上，放權讓下面的人去做，功勞也不爭搶，只是在一個上下連同的環節，只要能讓部門發揮出作用力，他這個主管是不是夠強並不所謂。

部門的同事，對於李巖這個新的上司，並沒有太多的瞭解，畢竟他才到公司半年多，之前也只是小職員，稍微影響力大一點的，只是兩次八卦的主角。但在這個非常時期，他能夠得到高層的委任。還是相信他有能力、有背景的。只有雖相交不深、卻早認識李巖的蔣樂樂，難以適應，總覺得李巖沒有管理者的模樣，即便成為頂頭上司，也是不倫不類。

花了三天的時間，李巖基本上融入了新的環境，工作的壓力，他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濫竽充數的做好了承上啟下的作用。

這一日，他接到了由總監傳遞的一個公司新任務，頓時明白過來了！

原來這就是張語蓉的理由，原來這就是海芙故意沒有說出來的推薦人！難怪她說不久就知道了。

天堂集團發展、龐大到一定程度，就開始有很大的限制了，在國內想要再提速成本、風險較大，張天翼早已經佈局海外，而張語蓉接手之後，更加注重海外市場的拓展。這一次，便是跟日本的一個株式會社的合作。

沒錯，就是筱原未來家的公司。上次她作為重要客人，並沒有實質性的商洽項目，只算是合作夥伴的一次拜訪。而這一次。是日方邀請天堂集團過去參觀訪問。

得知這個原因，李巖哭笑不得。這個主管還真的是白來的呀，小滴以為是靠老婆上位的。海芙則以為是因為筱原未來推薦、或點名邀請的原因讓總裁重視的。公司裡的人，大概又以為我是跟海芙有一腿的關係吧？

汗，無論是哪一個，都和女人有關，難道老子會有小白臉潛質麼？

……

在考慮了一會兒之後，李巖自己不請自來到了總裁辦公室。

「張總沒空，有什麼問題打報告上來，會給你遞交，等張總有空會處理的。」一個女文員冷冷的拒絕了李巖，不讓他見張語蓉。

對於下面的職員來說，主管也算是一個中層管理人員了。可是對於總裁身邊的人來說，別坐主管，就是部門總監、經理、分公司領導什麼的，在她們眼裡，也不過如此。

這就像是古時候皇帝身邊的太監吧？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內侍，卻因為親近天顏而可以無視朝廷官員。

看著面前的女孩，想像著她是太監的模樣，李巖有點好笑。她們也不敢得罪高管們，或許就是狐假虎威的踩踩其他人、過過趾高氣昂的癮吧。

「靚女，總裁有沒有空，是你決定的嗎？如果耽誤了事情，你負責得起嗎？你只需要通報，見不見我，不是你的事。就是柯芸芸也決定不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腳步聲在後面響起，正是柯芸芸過來了，冷冷的注視著李巖。

「柯助。他一定要見總裁，可是……」那個女文員忙向柯芸芸匯報情況。

張語蓉的總裁辦公室分內外兩部分，裡面就是她個人的辦公室，而外面還有一個輔助她的小團隊。包括接待、接電話、處理日常事務等等分工不同的幾個文員，一位專職秘書，司機小言，還有就是貼身跟著出席各種場合的特別助理柯芸芸。這其中，便以柯芸芸的職權最大。

「李巖？就你有什麼通天的事情，是我決定不了，一定要見總裁的？」她冷然問道。

李巖對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一點。

柯芸芸跟著外出的時候，要是替張語蓉跟客戶握手等，彌補熱情一面，但在公司的時候，她往往喜歡學習、模仿張語蓉孤傲、冷艷的模樣。此刻是很不願意靠近的，但看李巖的樣子，估計他是有什麼秘密不能大聲說，只能側身靠近了一點聆聽。

李巖湊近她耳邊，低聲笑道：「柯大助理，貌似上次我來這裡，也是總裁親自見我，升職我做主管，也不是你決定的吧？」

「你——！」柯芸芸不由得慍怒。這簡直是恃寵而驕、目中無人！只不過剛剛提拔的一個主管，竟然在我面前牛起來了！

不過跟隨張語蓉的身邊，她也學習到很多，而且沒一定能力，又豈能讓張語蓉看重？只是一瞬間，她就恢復了冷峻，忍著怒意，然後撥打內線，向張語蓉匯報。

「張小姐，企劃部新上任幾天的主管李巖，說有事找您。直接闖過來了。」

在說電話的時候，她的目光緊盯著李巖，隨時準備總裁拒絕之後嘲笑打擊他。

其實『新上任幾天的主管』就已經是當面諷刺，而『闖』更是有意誤導。不過對此，李巖絲毫不動怒，反而笑瞇瞇的對她眨了眨眼睛，弄得柯芸芸更是惱火。

「李巖？那讓他進來吧！」張語蓉似乎早料到李巖回來，猶豫都沒有，直接就答應了。

這些輪到拿著電話的柯芸芸愣住了，總裁今天特閒麼？平日即便有分公司經理來匯報工作，也要安排去休息室等候的，哪有這麼容易就獲得見面的？

「哼！你好運！」柯芸芸對著李巖冷哼了一聲。

「你說什麼？」沒想到她電話還忘記掛了，而裡面張語蓉也還沒有切斷，聽到以為是對她說的。

柯芸芸大駭，趕忙解釋道：「張總沒事，我不是跟您說的，你稍後，我馬上帶李巖進去。」

在解釋完掛了電話之後，她狠狠的瞪了李巖一眼，若不是他，自己怎麼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帶著進入總裁辦公室，張語蓉對著電腦忙著，沒有看他們，只是隨口吩咐道，「先坐一下，芸芸，給他一杯綠茶吧！」

柯芸芸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竟然給李巖泡茶？就是副總們來到這裡，也享受不到這個待遇啊！

雖然震驚、不甘，但她還是乖乖的聽話去泡茶。而一直跟隨張語蓉身邊，她也知道一點為什麼會提拔李巖的公開理由，不由得惡意揣測：難道張總要把他當男公關，去拓展日本市場？日本女孩不是喜歡美少男麼？怎麼會口味這麼怪啊。

在柯芸芸泡好茶端過來的時候，李巖毫不客氣的笑納，然後揮了揮手，示意你可以出去了，讓她很是鬱悶。

在她出去之後。張語蓉的忙碌也告了一個段落，抬頭看著他：「我就知道你要過來，怎麼？這不是如你所願麼？還想要矯情一番？」

「呃……」李巖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的先開口，只好說道：「身為下屬，我當然會服從公司的安排。不過我可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也有老婆了，這樣把我當男公關使用，你說我家那位知道了會怎麼想？」

聽著他故意的話，張語蓉輕哼一聲，「哼！上次不知道誰樂不思蜀？筱原未來對你的陪伴很滿意，看來還對你念念不忘呢。你難道不想再續前緣？」

從她的話中聽到一絲醋意，讓李巖頗為開心，想著解釋的話，反而讓她疑心，不如大方、誇張一點。「我也是為了公司啊，只是……唉！沒辦法，人長得帥，總是會被美女們惦記著，平時上街，我都不敢穿長袖，否則袖子都要被美女們扯掉了。總裁大人不正因為如此才讓我出馬麼？看來，公司還真的只有我才能勝任啊！」

聽著他的吹噓，張語蓉白了他一眼，認真的說：「你不用想那麼多，我不會懷疑你在日本亂搞。爭取談下幾個項目來，這是你難得有的建功立業機會。」

李巖也認真了起來：「要我接待人，我或許可以，可要談論大型的合作項目……」

張語蓉忽然神秘一笑：「還記得上次在這裡我說的話麼？我說你別多心，即便不在同一個部門，我還是會給你和溫倩怡合作機會的。」

「你是說……？」

張語蓉點點頭。

三百二十四

不僅僅派去日本，還安排跟溫倩怡同行！李巖古怪的看著張語蓉。

「幹嗎？看什麼看？」張語蓉瞥了他一眼。

「你還是我老婆麼？怎麼盡安排我和美女合作，你不怕我受不了誘惑？」李巖抱怨了起來。

聽到這話，張語蓉卻是微微冷笑：「不安排你跟美女合作，你就能受得了誘惑嗎？」

「……」

「這只是正常的工作安排，光你一個人，是完成不了的，溫倩怡能在工作方面幫助你。這是你工作上立功的唯一機會，我希望你能抓住。」張語蓉說完，也向李巖剛剛對柯芸芸一樣的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李巖卻賴了起來：「人走茶涼，還是喝完這杯茶再走吧。哈哈，看你那助理的神情，似乎我沒資格享受這茶，下次沒機會了，我可不能浪費。」

張語蓉無語，早知道就不讓他喝茶了。剛才他進來的時候，她還忙著，完全是無意識隨口吩咐的。按照在家裡的習慣，讓柯芸芸給他泡了一杯綠茶。沒想到他倒是老神在在的喝起茶來了。

她不去看他，低頭做事。可這不是一杯冷的純淨水，滾燙的熱茶沒那麼快冷卻，李巖端著茶杯「呼呼」的吹噓著，然後小口喝出聲音，吞的時候還「嘖——哎」的出聲。這讓她不堪其擾！

「喂！你能不能斯文一點？當著別人的面，喝出聲音來，很不禮貌吶！」

聽到張語蓉的抗議，李巖笑著把茶放下，歎道：「這不是看你要趕我走，為了不浪費你的茶情，我就急著喝嘛。這麼燙的茶水，我不這樣喝，大口吞的話，會燙傷咽喉的。再說，你又不是別人。要不我等涼一下再喝……」

說完他就那樣坐在那裡盯著看她做事。張語蓉認真做事的模樣，在家裡的辦公室，他是見過不少，在公司就沒什麼機會，而且像這樣直接全程盯著看的機會，以前也沒有。

人的感覺是很靈敏的，即便在背後被人緊盯著看，也都能覺察得到，何況在前面、明知道他盯著看？

張語蓉本來有點無奈，他都說出「趕」字了，他到底不是一般的下屬。總不能真的再叫他走吧？現在是開玩笑，那樣他就真的要當成「趕」了。可是被他這樣盯著看，她完全無法集中精神做事，感覺好像被人監督著一樣。

過了一會兒，抬頭見他的目光還是饒有興趣的盯著自己看，不由得微微慍怒，蹙眉沉聲道：「你看夠了沒有？再打擾我做事，把你……把你從這裡扔下去！」

看著語蓉發怒，李巖不由得失笑，「拜託，我現在可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了啊。既沒有碰到你，又沒有吵到你，何來打擾？」

看他還很有道理的樣子，張語蓉想要端起總裁身份趕他，但還是放棄了，而是軟言求道：「注意影響！無論是誰，來到我這裡，都是直接談論正事，說完就出去，你這樣賴在這裡，她們會懷疑的……」

李巖只是抓住機會。跟她多親近一下，而不是故意要為難她，見她這麼說了。想想剛剛柯芸芸已經很懷疑的樣子，沒在說什麼，點點頭，端起茶杯，快速喝完了裡面的茶。

「我走了。」

看著李巖出去了，張語蓉還是無法平靜下來工作，只覺得有點心煩意亂，想著他會不會覺得自己過分了，又想著他去日本會不會真的受不了誘惑……

事實上，安排溫倩怡同行，除了最初溫倩怡一起見過筱原未來、接觸過相關資料外、並且有能力、也會幫李巖這些正當理由之外，她還想要以毒攻毒！

沒錯，以毒攻毒！美女也是毒藥……

筱原未來和另外那個松島葵，都是時尚的青春美少女，又有異國風情，還是男人們都惦記著日本MM，說她沒點擔心是假的。她雖然不相信筱原未來她們會喜歡上李巖，但對於自己這個花心的老公，在這方面，可沒有多大的信心哦。

同樣的，李巖雖然沒有承認，她也能覺察得到，溫倩怡在李巖的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地位。既然要幫他累積資歷，肯定要安排人協助他，換成葉家宏之類也能勝任，可男的一起去，只怕不會跟客戶出問題。卻會在色情業發達的日本日日胡搞。讓溫倩怡同行，則有一個制約作用，起碼他不會當著溫倩怡而亂來吧。

……

李巖離開之後，隨即去找了一趟溫倩怡，不過她卻不在辦公室。只能跟黃櫻以及其他同事閒聊一會兒之後，回到了企劃部。

下班的時候，李巖到了樓下前台，和陳小恩打了一個招呼，其他的前台MM，在他捲入出賣公司信息的時候，都對他敬而遠之，在他正式公佈調任企劃部主管之後，又恢復了熱情，跟他招呼說話。

本來他是隨便聊幾句，就要離開的，但是這會兒卻有點心緒不寧，彷彿有一股很大的壓力在附近！這讓他想起了那日在酒店俱樂部賭場時候的感覺，難道是有人針對他的？

他表面上依舊帶著微笑，再瞎聊了幾句，然後走向了保安室。

未等他走過去，保安隊長楊大龍已經過來了，低聲說道：「老李，我正要去找你呢。過來看看！」

看到他的樣子。李巖稍微有點驚訝，難道楊大龍也發現什麼了？是他厲害，還是暗中那個人搞出什麼大動靜了？

楊大龍帶著他來到保安室，直接來到了監控室，在其中一台電腦上，調出了一個監視器畫面，調整了一下監視器的角度，然後指著上面讓李巖看。

「這是對著公司外面的一個監視器。這輛車停在這裡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了，我是過去外面保安亭的時候，他們告訴我的。然後我回來裡面調整監視器監視了一陣……」

聽著楊大龍低聲的話，李巖目光落在畫面裡的車子上。隨口問了一句：「這樣的情況應該不少吧？或許只是來接女朋友的、等人。」

楊大龍讚許的點點頭，「沒錯，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只是我在外面曾經觀察了一下，總覺得這車子似乎有點問題。當然，如果是一般的副隊長，我是不會商量的，只是我自己多留意一下，但你不同，就是我們小李經理都是很佩服你，所以通知你一下。」

李巖暗讚了一聲，這楊大龍不愧是退伍老兵裡的翹楚，難怪能統領、震懾這麼多保安，果然有過人之處。得到楊大龍的提示，他也基本上確定了，讓他剛剛感覺到心緒不寧的人，或許就在這車上！

「你讓大家都警醒一點，現在開始對於各個方面，都加倍小心。這輛車嘛，就讓我出去看看吧！我開車過去旁邊看看。」李巖笑著拍了拍楊大龍的肩膀，示意他要小心但也不用過度緊張。

楊大龍點點頭，「你也小心一點！」

李巖出來，沒有回到前面出去，而是從後門出去，繞路到了停車場，開車出來，直接加速往那輛車停靠的地方開去。

那是一輛雪弗蘭SUV，從車的角度，可以很好的看著公司大門的方向，他們就像是盯著那裡等人下班似的。可是在李巖出現在他們後方之後，還有一段距離，那輛車馬上發動離開！

不僅僅是車子的行動暴露了，而且因為逼近，李巖能清晰的感覺到，讓他有一點壓力的人，正是在前面車子裡！

上一次他是偶然去賭場的，如果海芙不是剛好和他在一起，或許不一定會在。所以。對於在那個俱樂部感覺到的一份壓力，他只是認定裡面有個很可能是同行的高手。並沒有當成敵人對待，而是選擇安然離開。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那人竟然找到公司門口了，就不是偶然，而是通過上次的信息，查到這裡來了。

對於一個危險的人，李巖不會隨便去招惹；但對於一個危險的敵人，則一定會盡快消滅！

前面車子裡的人，雖然主動離開了，但對於後面的李巖，似乎並沒有甩開的意思，沒有和他拼車子性能，也沒有拼開車技術，只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發現這一點之後，李巖也沒有直接的奮起直追，而是一邊跟著，一邊分析對方的身份。

他不是一個把安全交給老天的人，那日發現之後，便交待了月瑤，讓她從各種渠道調查一下最近有沒有什麼厲害人物進入S市。只是並沒有收穫，正如外人不知道King隱藏在S市一樣，或許對方是藉著賭場、或者賭客的身份掩飾。

不過這身份還是不難猜測的，會來找他的，又小部分的可能是魏鎮國不服氣，另外請高人出馬；更大的可能，是某位想要尋找King的S級殺手，意外的撞上了他。

車子不停的行駛著，在快到和諧廣場的時候，前面的雪弗蘭突然加速，李巖考慮了一下，也加速趕了過去，一會兒之後，他已經追上了前面的車，那輛雪弗蘭SUV停靠在路邊，裡面已經沒有一個人，而旁邊就是人不少的和諧廣場。

藉著突然提速、轉彎、停靠，整個過程，只有幾秒鐘的時間離開了李巖的視線，而就是這幾秒時間，已經讓車上的人離開車子、融入了廣場的人群之中。

李巖也停了下來，下車走向廣場。

三百二十五

就在李巖走向廣場的時候。那輛雪弗蘭SUV突然傳來電話鈴聲，李巖回頭一看，竟然是有一個手機放在車頂上。很明顯，這就是對方留給他的！

看著那個電話，他走了回去，將電話拿了過來，但卻沒有接聽，而是仔細翻看。這是一個非常精緻漂亮的新手機，這可能是對方留下來傳話的，也可能是留下來致命的！

如果這是改裝過的，很可能接聽鍵、掛斷鍵下面都設定了遙控炸彈的引爆開關。

不是李巖過於謹慎、或者膽小，而是這個人已經被他定性為危險的人物，極有可能是S級的殺手，那樣的話，任何可能都不為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現在他想要弄清楚的是，如果真的這個電話是為了讓他按鍵引爆炸彈，那炸彈會是在什麼地方？威力大一些的炸彈，在車底下，剛剛拿過電話就接聽，爆炸的話。肯定逃不了；而如果是一顆小炸彈在手機裡面的話，放在耳邊接聽，那也是致命的。

這是李巖在觀望的一個問題，可是一個他沒想到的意外事情發生了！

一輛摩托車疾馳而來，拐到他身邊衝過，摩托車上有兩個人，一個人騎車，而後面那個人，非常迅速的出手，嫻熟的一把將李巖手裡的手機奪了過去！

以李巖的反應能力，豈能那麼容易讓人搶了他的東西？他真的要出手的話，足以輕鬆把一個人掀扯下來，甚至要把兩個人弄倒也不是太難。

不過這一次，他卻是順勢脫手，讓手機被搶奪去。很快，摩托車已經開出了十幾米，而李巖，也快步到了和諧廣場，離開了那輛車。

搶手機的人，似乎很滿意李巖沒有追上來，對於還在響著的電話，直接的掛了，準備收起了。

「爆轟——！」

李巖期待——或者說預估的畫面出現了！只聽到一聲劇烈而短促的轟鳴想起，拿著手機的那個人和騎車的兩個人，成了爆炸手機的犧牲品！摩托車無人控制、在衝擊之下，左搖右晃之後，帶著炸死的兩個人迅速的摔落出去。車子翻倒後在地上滑了幾米，兩個人摔下之後，滾動了幾下，就在無動靜了。

緊接著，又是一聲更響的爆炸聲音傳來！

剛剛李巖站著那裡取下手機的地方，那輛雪弗蘭SUV也跟著爆炸了！

已經跑到廣場上，混跡在人群之中的李巖，剛剛看著那摔倒在地上的摩托車和人，結果又出來這一幕，讓他有點無言。

他原本正在估計炸彈會是在手機裡面、還是只是手機控制、實際上在車底下，所以在有人代勞的將手機搶走之後，他也趕緊閃人，否則車子爆炸就遭殃了。沒想到是手機爆炸，而還沒等他感到慶幸，車子也爆炸了。

這算是兩手準備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這他想起了本拉登派人炸中國的笑話——炸藥包被人搶了、人被拐去挖煤了。

不過這時候，不是玩笑的時候，這個人能針對他策劃、佈置好爆炸案，足見其危險、敵對，勢必除去！

是以，在別人都尋聲跑過來看熱鬧的時候。李巖則混在人群裡面，憑著感覺，尋找著那個隱藏在廣場上的敵人。

……

在李巖走向廣場上的時候，遠遠尾隨而來一輛車，保持一段距離停了下來，剛剛差點炸死李巖的爆炸一幕，除了搶手機的兩個倒霉鬼之外，大概就只有這車上的人將全程看得最清楚了！

而因為之前跟蹤的距離比較遠，加上李巖的重點在跟蹤前面之人，這個黃雀，竟連他都忽略了！

……

現在是傍晚時分，在和諧廣場上面，有不少的人。有小攤小販、冷飲小吃，有帶著小孩玩耍的老人，有下班匆匆而過白領麗人，有三三兩兩的滑冰、滑板的年輕人……

本來是一片很繁榮、和諧的畫面，可是一聲爆炸，驚動了大家的，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四下張望，想要弄清楚爆炸是從哪裡來的，會不會影響到自己。可是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又一聲更響亮的爆炸聲音傳來，一時間，老人抱起了小孩，行人驚慌倉促，年輕人興奮激動……

前面！

就在前面！

李巖此刻的感覺更加清晰，不僅僅是心緒不寧的微弱感覺，而是明顯感覺到前方有強烈的殺意！

廣場上的人流並沒有一下全部變空。也沒有完全流向一邊，有很多人好事，也有很多人怕事，比如帶著小孩的老人們，可不便過去看熱鬧，而是帶著往另外一邊離開。

在有點混亂的人流中走了一會兒，李巖基本上到了廣場中央，而這個時候，周圍人流也稀疏了。過去看熱鬧的，已經湧向了一邊，離開的也各自散開了。而在他的正前方，站著一個墨鏡長髮男子，正對著他招手。

李巖的腳步放慢了一點，他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他追蹤的人，強烈的殺氣，就是從他身上產生的。

二十米……

十八米……

十五米……

十二米……

隨著一步步的靠近，在距離那個人十米左右的時候，李巖停住了。

「你肯定是在想，我是有備而來，炸彈都上了，怎麼不拔槍呢？」那個長髮墨鏡男子開口說話了。「但你並不害怕，所以你還是敢走過來。可是你又覺得我不會讓你靠近。一旦你超越了安全距離，我就會拔槍，所以你自覺的停了下來。」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那麼多廢話！」

李巖冷冷的說著，然後毫不掩飾的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了香煙，拿了一根點上。

「不得不說，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這個動作是非常冒險的。你就不怕我以為你是掏武器而拔槍將你射殺了？」長髮墨鏡男子似乎很欣賞李巖的大膽，一邊說，一邊緩緩向前走來，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七、八米。

七米。這還是一個安全距離，即便身手再矯捷、反應速度再快，也無法在拔槍瞄準前衝過去將人干倒，何況對手也不是一個弱者。

「哈哈，您又覺得我在廢話了。確實，我好像比平日廢話更多。不過……」長髮墨鏡男子不以為意，對著默默抽煙的李巖繼續說道：「……能和傳說中的King面對面說話，我想，任何一個殺手，都不介意多說幾句廢話吧？這應該算是我們無名小卒的榮幸了。」

King！

來到這裡，見識到爆炸，感覺到殺氣，李巖已經確定對方也是一個S級的殺手了。現在又提到King，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只是有點讓他驚訝的是，這絕對是在3級以上、S級的殺手了，竟然是中國人？怎麼一點都沒有聽說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聲名在外「King」這個代號，也沒有幾個人知道真面目，不知道他是中國人，甚至「他們」組織，也不讓人看清楚，只給人龍蛇混雜的印象，非內部人員外，很難知道基本上是華人成員。

再說，現在距離七米，但那個人可能帶著假髮的濃密長髮，加上墨鏡，基本上遮掩了大部分臉、看不真切，他也可以是一個中國話說得很標準的外國人。

「你能找到我，你能把我引過來這裡，足以說明你不是無名小卒。我們已經面對面站在這裡了，今天必然有一個倒下！告訴我，這個為了見識我免費Show、而跑來送死的傢伙是誰？」李巖吐了一口煙圈，傲然道。

那人鼓掌了幾下，讚道：「King就是King！果然有有殺手之王的霸氣！不過能得到King的肯定，我即便跑來送死，這一趟也不冤枉了。」

李巖對這個人的評價還是可以的。無論是他剛剛的佈局，還是現在毫不動氣、謙遜冷靜的態度，都說明這是一個專業素養非常強的人。放眼「他們」裡面，拳級的幾位，行動派的風無情、石建恩、劉燨、教練閆平、齊仲韜，都未必能做得更好。

而他的傲氣，也不全是故意刺激對方，是真正有這個實力，長髮墨鏡男子身上肯定帶著手槍，甚至還可能有手雷、微沖等殺傷性更大的武器。但對他來說，這不是問題！

當然，李巖也知道自己弱項在哪裡——這是空闊的廣場，埋伏在遠處、高處的狙擊手，才是他最難克服的敵人！

或許那人的鼓掌就是一個信號，這個時候，他立即有一種被狙擊槍鎖定的感覺！

很多人都有類似的經驗，盯著人看、或者被人盯著看，都能覺察、被覺察。這就是人的感覺的靈敏，或者說眼光的關注也是能傳遞一份信息、力量的。但一般人總要看得見、近的地方，才能感覺到，如果隔著門、或者很遠的地方、或者望遠鏡，就感覺不到了。

李巖不是普通人，被狙擊槍鎖定，也不是普通的觀望、關注，而是有一份危機了。加上本來就猜測到了對方會佈置，是以，他毫不懷疑現在已經被人標準當靶子了。

「你以為穿了馬甲我就不認得你了？」李巖忽然笑了起來。

「嗯？」長髮墨鏡男子，顯然不知道這罵烏龜的笑話。

「你就是那個風頭很勁的『淚』……想要殺我揚名？可惜，我會讓你和你的狙擊手搭檔，一起留在這裡！」

三百二十六

我會讓你和你的狙擊手搭檔，一起留在這裡！

這話說出來，讓那個長髮墨鏡男子，感覺到微微吃驚。不是李巖試他如無物的口氣，也不是李巖猜到有狙擊手，而是這麼「恰好」的發現！

為了避免可能被King發現，他讓搭檔是保持關注，只有在他鼓掌這個動作之後，才鎖定李巖，準備射殺，現在看來，King果然是馬上就覺察了。

「我相信，King是有這個實力的，在赤手空拳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我精心佈置的兩枚炸彈都沒有傷害分毫，足見您的實力。不過，為什麼您會覺得我是『淚』呢？要知道，King回歸的消息，讓很多人興奮，踩著你上位。是很多同行的願望。」長髮墨鏡男子繼續謙卑的說。

「你想知道麼？」李巖微微一笑：「過來，我告訴你！」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今天對方有備而來，自己則非常被動，加上這個人、狙擊手都不會是新手，所以現在的處境很危險。為此，他必須運用「心魔」，將這個殺手控制住，讓他過來，以他做肉盾，也讓遠處的狙擊手不能隨意開槍。狙擊手則相隔太遠了，他無法控制得到，甚至還無法確定具體位置，否則的話，直接控制狙擊手將面前敵人爆頭了。

在他說出「過來」的時候，已經準備開始運用心魔了，要的就是對方的驚詫，趁機控制其心神。

果然，聽到李巖這話，那個長髮墨鏡男子愣了一下，這算是玩笑麼？我怎麼可能過去、他怎麼可能說出這麼幼稚的話？

就在這時候，異變發生了！

一輛黑色摩托車本來挺在廣場上一個攤檔太陽傘下面，剛剛那會兒，上面沒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一個帶著頭盔的人，騎著摩托車迅速衝了過來！

摩托車的咆哮。打破了李巖的計劃，也打破了對方的計劃，同時也把他們兩個人之間彷彿老友聊天一樣的和諧氣氛打破了。李巖和那個人都關注了過去，但都只是用眼睛的餘光，同時保留關注著對方。

摩托車顯然也是有備而來的，其速度迅速飆升、呼嘯而來，其目的，竟然是撞向那個長髮墨鏡男子！

兩人都同時發現了，也馬上做出了反應！

長髮墨鏡男子對於這半路意外殺出的程咬金，也有點無奈，！

King固然厲害，但他很清楚，King是毫無準備的，是被他設計帶來這裡的，身上絕對沒有槍支武器，單靠身體的話，即便再快，七米的距離，也足夠他反應的。但這摩托車則不同，不僅僅是第三方的敵人，而且顯然清楚他的佈局。提前來到了這裡等著，想要趁機把他殺了，那就不僅僅是速度更快的摩托車，還可能身上藏著槍。

是以，他馬上做出了決定，手一抬，迅速一揮，目標指向了摩托車！

跟李巖一樣，作為一個優秀的殺手，他也不允許出現自己控制範圍之外的狀況，無論新來者有沒有King的實力，他都必須先剔除。讓遠處的狙擊手截殺，速度當然要比摩托車上的騎士更快！

在他揮手之後，立即有一枚子彈從數百米外的狙擊步槍射出，以難以反應的速度破空而來！

一個強者，之所以比別人強，不僅僅是因為身體能力，更加是因為頭腦！比如料敵於未動，不僅僅是必須做到的，而且要決斷非常快、反應非常快。

現在摻和進來的，已經有四個人了，四個人都不是新手，每個人都對敵人的動作，提前做出了判斷、反應。

長髮墨鏡男子估計到李巖會動手，但摩托車手威脅更大，所以他揮手讓狙擊手截殺摩托車手，而他自己則在下令之後，拔槍瞄準李巖！

遠處的狙擊手，不僅僅佔據著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且不需要自己移動，只要槍口移動，就能完成另外一個目標，因而，他在查看到長髮墨鏡男子的命令之後，立即開槍截殺摩托車手，並準備接著鎖定李巖開槍。

摩托車正快速奔馳，對於他來說，比禁止目標難得要大許多，他的開槍，必須考慮到摩托車速度、子彈速度、距離、甚至包括風速等。若是瞄準目標射擊，定然射空，必須憑著經驗和手感，將子彈射向前方截殺！

摩托車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但能提前在這裡埋伏，能迅速的衝殺過來，顯然也不是雛兒，而且對於危險、敵人，他也有提前的判斷和反應。在看到前面目標的長髮墨鏡男子揮手的時候，他已經明白會有狙擊手截殺自己！

因為音速有限，等聽到槍響再閃，已經遲了！故不等聽到槍響。他已經讓摩托車脫手，自己努力向後躍起，雖然不能躍出多遠，但基本上抵擋了慣性，沒有讓身體跟著向前，只有摩托車繼續衝向目標。

大家都想到對方未做出的動作，李巖又豈能落於人後？一發現摩托車的目標不是他、而是對方，他基本上已經明白了長髮墨鏡男子和狙擊手的動作，立即向前衝了過去。此刻一個心理素質強悍的人，在高度戒備狀態，運用心魔已經來不及了。必須近身！

百米飛人可以跑出一秒十米多，幾乎就是武林高手一躍三丈的輕功水平了，但那是衝刺下來的平均速度，靜立的起始速度是達不到的。不過李巖距離只有七米，而對方在做出指揮、拔槍、瞄準也不是一秒鐘能做到。

……

每個人都有預估對方的動作，從而提前做出判斷、反應，而每個人的提前反應，當然又形成了新的連鎖反應，導致完全不同的結果出現。

從容拔槍的長髮墨鏡男子，發現李巖已經到了面前，而摩托車竟然沒有隨著子彈和車手「倒下」而倒下，也衝到了身邊；

狙擊手發現自己的預估和手感都沒有錯，子彈的軌跡確實擊中了摩托車上方車手的位子，只是車手已經提前躍下！不得已，他來不及回撤擊殺李巖，而必須開槍追擊帶著偷窺的第三方目標；

摩托車手可是有備而來，在險險避開子彈截殺之後，迅速放出了一枚特製的煙霧彈，霎時之間，把周圍數米都籠罩了厭惡，而他自己也繼續衝向了長髮墨鏡男子；

其實李巖的處境，不需要一秒達到七米，只需要在對方瞄準之前，過去五米，就絕對可以躲開致命的槍擊。手槍在50米內的短程有良好的殺傷效能，但卻不是近身武器，必須有一定的反應距離，這距離根據槍手水平、和目標水平而不同，當一個訓練有素的人近身兩米、並還在快速衝近的時候，想要一槍擊中要害射殺，已經很難。

說時遲那時快，現場的情況是，長髮墨鏡男子槍剛剛瞄準，李巖已經到了面前，而摩托車也從側面到了他的旁邊，這讓他不得不先後退幾步、避開摩托車。就在他要不顧能不能擊中要害都開槍的時候，李巖已經藉著衝過來的勢頭躍起。人已經往因為對方後撤而橫在他們之間的摩托車上，但他的迅速一長，向前探了出去，順勢揮動。

此刻他的人已經落在摩托車上，不需要他閃避子彈，還在繼續前衝的摩托車已經帶著李巖橫衝開了。

這時候，周圍已經縈繞了煙霧，摩托車手也隨後趕到。在發現李巖控制住摩托車停下的同時，他驚訝的發現那個長髮墨鏡男子在開了兩槍之後，已經摀住喉嚨，向前跪倒，竟然已經被割喉而死！

煙霧只能讓遠處的狙擊手視線模糊，而距離不遠的他，當然看清楚了，是李巖剛剛揮手那一下的結果。

「李哥！快走！」

摩托車手在敬佩之餘，也有點心悸，生怕李巖把自己當成敵人，煙霧之中也揮手割喉，忙開口叫了起來！

段海波？

今天的事情，李巖是沒有準備的，而這個摩托車手，顯然是有備而來，扮演的像是黃雀的角色，他也以為是要殺「淚」的第三方，沒想到竟然是段海波！算起來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段海波出手，因而在戴著頭盔的時候，沒有認出來。

「上來！」他拍了一下後座。

段海波沒有猶豫，衝過來，往摩托車後座躍上。李巖則立馬加速，摩托車快速的衝出了煙霧區域。段海波的摩托車上，還掛著一個頭盔，在衝出之後，李巖也順勢戴上，這顯然是小段為了不暴露身份而準備的。

剛剛段海波是呀摩托車當武器，衝殺長髮墨鏡男子，是以速度最快的直線。而現在李巖要閃避遠處的狙擊手，摩托車開得很快，但卻在廣場上以無規則軌跡迂迴向前。一會兒走S形、一會兒走1形、一會兒走3形……

狙擊手勝在奇襲、遠距離截殺，而不是連擊追殺，當發現難以擊中目標之後，也只能無奈放棄，一直準備著的第二槍，沒有機會開出。

只是數秒鐘的時間，李巖他們已經離開了和諧廣場，呼嘯而去。因為前面的爆炸太過於勁爆了，以至於槍擊、混戰，並沒有多少人反應過來，但煙霧散去，廣場中央留下的，是一個被割喉死亡的持槍男子，惹來發現者的指指點點、驚恐、報警。

三百二十七

因為在狙擊手的瞄準下，李巖不得不先離開和諧廣場，他也想要繞回去把那個狙擊手一併幹掉，但執行起來還是有難度的。從剛才開槍的方向，能推斷出所在的大致方向，可對方不會停留在那裡等著你來，也肯定早就做好了撤離的後路，不能有大批警察封鎖搜堵，靠個人效果不大。

離開和諧廣場很遠之後，李巖和段海波下了車，段海波直接把摩托車、偷窺扔在路邊不管了，和李巖換乘了公共汽車。

「不要了？」

「嘿嘿，偷來的。」

「……」

乘坐公車幾站之後，確定沒有人跟蹤，兩人隨便進了一個咖啡廳，找了一處適合說話的位子。

「小段，你怎麼會在那裡？」李巖直接問出了疑惑，段海波自然是來幫他、救他的，人不可疑，只是他已經退役，怎麼會消息那麼靈通？

段海波笑了笑。似乎知道他會問這個，「其實是俞老大通知我的。」

俞墨城？李巖更是有點疑惑：「老俞到這裡來了？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在他的印象中，俞墨城這會兒人應該在國外才對。

「沒有。是這裡有一家賭場，裡面鎮場子的一個賭術高手，不知道怎麼的，向城哥打聽你的消息，城哥大概反過來套了他的話，得知那個賭場老闆接待了兩個日本貴客，而這日本人不知道怎麼的，準備要在今天，引你去和諧廣場、對你不利。他一時間找不到你，就先通知我過來了。我怕耽誤事情，就順了輛摩托車過去了。」

段海波對於具體的情況，也是一知半解。不過他的話，已經讓李巖能夠大致的接上了。

俞墨城本來是搞傭兵的，後來摻和黑道，在海外有很廣泛的人脈。賭場和黑道，總是千絲萬縷扯不開的。上次在賭場遇到的那個周異，估計是海歸人才、或者從國外賭場挖來的。而李巖那天震住他了，加上曾冒名美國的Johnny chan的弟子，又玩槍那麼厲害，讓周異猜想也是國外回來的。單單只是這樣，或許他會敬而遠之。

可剛剛被李巖殺了的那個可能是「淚」的人，那天在賭場已經見到他了，或許也是因為李巖在玩槍震懾周異、魏鎮國的時候，無意中流露出了殺氣，引起了他的關注。而經過調查。他推測李巖就是King，所以開始著手安排擊殺李巖的計劃。因為他只是初來乍到的客人，還需要本地的支持，周異可能也算個人物，多少知道一點內幕，知道一點、又不完全知道，就勾起了他更強烈的好奇心，想要打聽這個李巖是什麼來頭，所以才聯繫俞墨城打聽。

李巖能猜到那個人是這兩年風頭很勁的超級殺手「淚」，是有一定原因的，因為之前月瑤就說過，他回歸的消息出來，引起很多殺手的關注，而「淚」很可能會找他一決高下。結果後來香港之會，引出了退役的老牌殺手「耶穌」，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殺手，「淚」反而沒有出現。

但那時候已經很值得懷疑了，李巖從鄭宇尊那裡知道內幕消息之後，就覺得是「淚」在暗中以他的名義殺了其他殺手、包括「他們」的殺手。以King崇拜者名義傳播的，也可能是他。其目的，就是想要讓更多的人來討伐、逼迫King現身。而從聚集香港開會、被他殺死的、收買的叛徒、加上之前脫離組織接恐怖活動的成員。所有的都是華人，這不難讓他猜到「他們」是華人組織，King是華人，進而猜到King就隱藏在中國！或許，他到S市來，就是想要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碰到一個可能是King的超級殺手。

但李巖沒想到的是，剛剛能說一口流利漢語的長髮墨鏡男子「淚」，竟然是日本人。

「設計我的真的是日本人？剛剛我跟他對話，普通話很標準的。」

段海波搖搖頭：「我也不清楚，這個可能要城哥才知道。」

因為之前低調的放假，俞墨城又在海外，為了安全考慮，聯繫都是通過管子軼的安全渠道。所以他一著急，直接通知段海波過來。不過殺了的那個是不是「淚」，是不是日本人，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還有一個沒有死呢！而這個狙擊手，也是見識過李巖真面目、知道他身份的人。

「我知道那個賭場。這會兒，那個狙擊手應該還不知道我知道吧……」

聽到李巖的話，段海波當即壓低聲音道：「李哥，你的意思是，我們過去賭場等他回去？」

李巖沉吟了一下：「如果他不知道的話，無論是不是日本人，要離開，都需要人幫忙安排，肯定是要回去的。但也可能發現了，畢竟他們的計劃是在這裡確定的。而你已經在現場等著他們了。肯定會想到洩密問題，那樣一來，未必還會回去。再說……我們不知道狙擊手長什麼樣子，不便在那裡一一排查。」

至於武器方面，倒不是主要問題。剛剛他毫無準備，就把手槍、狙擊步槍、炸彈一起安排上的「淚」給割喉了！

人在世俗之中，李巖不便藏著刀槍之類明顯的武器。但他不是明裡打手，是暗下殺手。對他來說，只要乘其不備，任何東西都能是致命武器。古龍的「七種武器」裡面不就有「拳頭」麼？所以，他的車上，還是放著一盒薄薄的剃鬚刀片，那是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的。剛才，他在下車前，就取了刀片在身上。就是用那薄薄的剃刀，劃破了「淚」的咽喉。

段海波則有不同的看法，「我以前是傭兵，擅長用狙擊步槍的行為習慣和氣質，我非常熟悉。而且我剛才從頭到尾都是帶著頭盔的，那個狙擊手並不清楚我的樣子，我們可以過去，由我在明處，你在暗處觀察。賭一下他還會回去吧！如果他不回去。就沒辦法了。」

李巖點點頭，他是不便逼近，但以段海波的造詣，如果真的有一個玩槍能手出現在身邊，他應該也能有所覺察的。即便這人真的不回去了，也應該會以電話等方式聯繫。賭場的人，相比起來，可就是烏合之眾了，要更加容易認出來，到時候跟蹤也是一個辦法。

他當即把賭場所在酒店的名字、地址告訴了段海波，那是距離S大不遠的一個五星級酒店。還是很容易找的。但考慮到可能要追蹤，他決定先回去取車。

按照段海波的意思，要用車的話，不如就在附近「順」一輛，那樣省得麻煩。不過李巖沒有同意，這裡可不是偏僻地方，路段監視器、車輛GPS等，都會把警察招惹過來，那樣更加麻煩。

兩個人當即分頭行動，各自打的離開。

……

李巖的車子停在和諧廣場邊上，距離爆炸掉的雪弗蘭SUV，還有一點距離，並沒有被連累，接連兩起爆炸、隨後又有槍擊案、死者達到三個……或許是因為交警忙不過來吧，也沒有人給他的車開罰單。無聊的人還是很多的，雖然有交警護欄住，但周圍還是擠滿人了圍觀。在他回去的時候，刑警的人不知道是還沒有到齊，還是因為分批監管兩個現場的緣故，似乎還沒有展開工作，也有救護車過來了。

所有一切，李巖一點也不關心，低調的把車開走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串街走巷，前往那個賭場所在的酒店。

等他趕到的時候，見段海波一副等人的模樣，在酒店大堂門口徘徊。看樣子，他還沒有等到那個狙擊手回來。李巖在酒店門口的對面、以能監視到的角度把車停好，然後打電話詢問交流了一下，得知不僅僅那個人沒有回來，他過來之後到現在，也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匆匆離開。

守株待兔可不是什麼好辦法，但一個不知道相貌的人，藏在了一個千萬人的大都市裡，就好像一滴水藏入了海中一樣，想要找出來，機會非常小。只能等其自己跳出來。

又等了半個小時，還是一無所獲，李巖有點無奈，打電話給段海波：「小段，收工吧！那個人可能不會回來了。」

段海波有點不甘心，只能一邊往外慢慢走，一邊低聲道：「是不是因為我在這裡太明顯了？」

「不關你的事，可能……等等！」李巖正說著，忽然皺起了眉頭：「看到那個女孩子沒有？就向你走來的！」

段海波有點意外，難道這時候，李巖老大還想著泡MM？汗，跟俞墨城一樣風騷啊！他的目光抬頭看去，見到的是一個提著小包走來的女孩子，乍看像是普通住客，不過這年頭良家和便裝小姐也不好區別，他有點不好意思細看，也不知道李巖在哪個位置便答應了一聲：「看到，怎麼了？」

「你看看她是不是那個狙擊手！」李巖沉聲說道。

段海波有點無語，這麼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是狙擊手呢？……誒？

剛剛覺得這個問題似乎天經地義，但仔細一想，為什麼女孩子就不能是狙擊手呢？

顯然，他的關注陷入了一個誤區，剛才等候的過程中，關注的都是男人，尤其是提著東西的男人，所幸這會兒也沒有哪個背吉他盒、網球袋之類的過來，那定然會被視為目標。現在李巖的懷疑，讓他也暗暗警醒，為什麼非要把槍背回來、為什麼不可以是女人呢？

三百二十八

這個時候向外走的段海波，已經和向裡面走來的女子越來越接近了，經過李巖的提示，他的目光已經盯了過去，試圖從她的身上看出一絲端倪。

人的感覺是敏銳的，如果你對人的惡意不加掩飾，即便從來沒有親口說出來，對方也能感覺得到。段海波不是普通人，那個狙擊手同樣不是普通人，別人向她看過來的目光，是欣賞女孩子的目光，而他的目光，是捕捉獵物的目光！

霎時之間，雙方都覺察到了。段海波知道李巖沒有看錯，前方這個女子，極有可能就是之前襲擊他們的狙擊手！而那女子也從他的氣質和衣服，認出段海波是廣場上突然殺出來的摩托車手！

一時間，兩個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隔著幾米的距離，互相都在斟酌。

同樣是目標，但對段海波來說，這個狙擊手要殺的是李巖。他只是幫忙；那個女殺手則不一樣了，她跟死去的「淚」是拍檔，現在則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因為他放出的煙霧彈，她沒有看清楚李巖快速割喉的一幕，在她看來，King本來是死定了的獵物，而這個突然殺出來的摩托車手，才是讓他們行動失敗、讓「淚」斃命的死敵！既然這個人能提前到廣場上埋伏，自然知道他們的落腳之地，會來這裡等著也不奇怪。她就是想著要報仇，所以故意再回來的。

雙方都找到了要找的人，各自滿意。但在酒店門口，卻不是方便決鬥的地方。無論是拔槍相對、還是大打出手，都過於引人注意了。

在兩個人的目光對上之後，女子轉身離開，不再進入酒店，而是向外面街道走去。

「李哥，應該沒錯了……」段海波的腳步也跟了上去，在電話裡輕聲和李巖商量。「接下來我們怎麼做？看她的樣子，應該也發現我了。」

李巖沉吟了一下，然後低聲叮囑道：「你別掛電話，就這樣保持距離的跟著，等我的通知，我讓你追上去，你就馬上追！」

「嗯！」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來，一直來到了外面的路邊。

這時候，距離李巖停車的地方。已經不遠了，而他一直在默默的觀察著、計算著。並開始運用「心魔」侵襲控制那個狙擊手……

……

「追！」李巖對著電話下了命令，然後就不管電話了，集中精神。

段海波這次不是為了佣金的任務，但出於朋友、仗義幫忙，他同樣嚴格遵守命令！對於李巖的安排，他並沒有詢問緣由，只是完全的遵從！

一聽到「追」的命令，他立即甩開步子往前面躥了出去。

而前面那個女殺手的反應速度也不慢，時候後面長了眼睛似的，在他追的時候，也往前面奔跑起來，速度非常快。

她不是沿著路邊奔跑，而是往街道對面跑去，看樣子似乎衝過街道，以來來往往的車輛來作為阻擋追兵的屏障！

段海波也毫不猶豫的跟著就往街道上衝了過去，可是他剛剛出來路上，就停步了下來，錯愕的看著前面的一幕！

快速橫衝街道的女子，剛剛跑過了一半，到了另外一邊的時候。被開過來的一輛貨車直接撞中了，身體頓時飛了出去，十條命至少已經死了九條。本以為將要費盡心機，對方身上可能還有手槍，或許會是比較難搞定的，沒想到就這麼一下出意外死了。

就在段海波感觸的時候，略有一絲疲倦的李巖，已經把車開了過來，「上車吧！」

一個普通人橫穿馬路，都不一定會被撞死，何況是一個身手靈活、反應敏捷的人？自然，從橫穿街道開始，就已經被李巖的「心魔」干擾控制了她，讓她忽略了危險。而那輛貨車，本來還是有機會剎車或減速的，但也被「心魔」干擾了，彷彿突然看到有人衝過來，驚愕了一下子，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段海波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即上了李巖的車。「沒想到就這樣死了，倒是省了我們動手。」

聽著他的唏噓，駕車離開的李巖，也歎了一口氣：「世事無常，人生就是這樣。我們沒想到這個差點將我們射殺的狙擊手，就這麼掛了。他們又何嘗想到今天會掛在這裡？如果沒有老俞意外得到消息、又安排你來幫忙，或許我就掛在和諧廣場了。」

段海波點點頭，又笑道：「李哥你謙虛了，如果沒有我的話。你也一定能脫險的，那人安排的炸彈，就是我不知道的，你不也一樣沒事？那個人還不是你殺的？」

「無論如何，多謝了。」

……

段海波沒有讓李巖送他回去，在一個方便搭車的站台下了，他又要恢復他低調的隱姓埋名狀態去。

李巖自己開車回家，在路上接到了溫倩怡的電話。今天得到通知之後，他還沒有見到溫倩怡本人。

「我代表業務部，你代表企劃部，一起去日本筱原株式會社的通知，你收到沒有？」溫倩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詢問。

李巖輕鬆笑道：「收到了，我還去找你了，但你不在。很急呢，後天就走，我們又在一起了，呵呵，又要你多多幫忙啊。」

「是嗎？」溫倩怡突然古怪一笑：「那你得請客，現在過來，請我吃大餐！要不然你就等著無功而返吧！」

「現在？呃……我已經回家了，明天吧！」

「回家？我怎麼聽著你還在開車呢？」溫倩怡不信。

李巖打了一個哈哈：「你的耳朵真靈。我是快到家了，明天一定請你！」

「算了，稀罕啊。」溫倩怡有點無味的說。又笑歎道：「其實主要去工作幹活的還是我，你老人家只是去攻下難關的男色公關，嘿嘿……」

「……」李巖無語，要別人這麼說，可能會有點尷尬，可他在工作上有幾斤幾兩，溫倩怡完全瞭解，也無從反駁。「好吧，我承認我就是那玉樹臨風的公關美男，這次一起出差，小怡子你可別愛我了啊！」

溫倩怡做出嘔吐的聲音：「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你那裡有美男的范兒啊，真不知道那日本妹怎麼會稀罕上你。肯定是你們在上次見面前，就有什麼特別的故事吧？」

「哪有！好了，我在開車，打電話不安全，掛了。」李巖敷衍了一下。

……

回到家的時候，張語蓉和月瑤已經在吃飯了。

進屋前，李巖已經檢查過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動過手的痕跡，這次是直接致命，反而沒有跟小嘍囉動手一樣麻煩。

「哇！你們吃飯也不等我一下，想讓我吃沾了你們口水的剩菜呀？」

看到李巖回來，她們兩個的目光吸引了過來，聽到他誇張的話，兩位美女都有點窘，什麼叫吃沾了我們口水的剩菜呀……

「我們以為你不回來吃了呢。」月瑤起身給他盛了一碗飯。

「月瑤，不用理他！」張語蓉瞪了他一眼，「沒嫌你呢，還嫌我們！那明天用公筷！」

在停車場的時候，張語蓉就看到他急匆匆的開車出去，誰知道卻一直沒有回家。想到他後天要出差去日本了，估計這傢伙以前也沒有出過國，肯定是激動之下，跑去跟郁小滴分享、告別了，所以也就沒等他。

「哈哈，哪裡話，就三個人用什麼公筷，多麻煩啊。我這是開玩笑呢……」李巖笑瞇瞇的坐下，用上公筷哪還有親如一家人的感覺啊。

「洗手呀！」張語蓉又白了他一眼，以前很少關注他，看到的都是一些整體性的問題，現在關注得多了，卻有更加能看到他一些小毛病。

李巖聳聳肩，只好先去洗手。

張語蓉突然心血來潮，想要整蠱他一下，立馬向月瑤打了一個眼色。

月瑤一愕，還沒有明白過來，就見她快速的端起盤子來動手。把幾盤菜瓜分到她們兩個已經基本上吃完了的碗裡。

等到李巖回來一看，好傢伙，風捲殘雲啊！再一看，不是菜都吃完了，而是在她們兩個面前，碗裡的菜都快堆成小山了！

「哈，你們兩個……是想要增肥不成？」李巖哭笑不得：「怎麼也得給我留一點啊。」

「這不是給你留了一盤涼瓜麼？」張語蓉認真地說，「這盤我們都沒下筷呢。」

「是的！」月瑤抿嘴強忍著笑意。

看著剩下的苦瓜炒蛋，李巖只能苦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只好吃苦瓜了。」

看他真的只吃苦瓜，在惡作劇之後，張語蓉微微有點不忍，但其他的菜都讓她瓜分到她們兩個的碗裡了，即便她們都吃不下多少了，也不好再給他了。

「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怕李巖等會兒要她全部吃完，張語蓉放下筷子就逃走了。

月瑤不好把自己的菜給他，正想要把張語蓉的菜端給李巖，卻聽到他低聲嚴肅的話語：「淚來了！」

嗯？兩個人是非常有默契的，雖然說得突然，月瑤還是馬上反應過來了：「那個淚？現在呢？」

「殺了……」李巖簡單把過場講了一下。

聽著她的敘述，月瑤微微動容，算起來李巖今天還真的凶險，她又暗暗自責，他早就讓自己關注『淚』的蹤跡，竟讓人到了身邊、佈置了陷阱還沒有一點消息，真是太沒用了！

李巖一看就知道她想什麼，輕聲道：「Queen，不關你的事。我是想說，淚能推測到我、『他們』是華人，其他人應該也能。通知所有人，以後要更加小心！」

月瑤點點頭。

三百二十九

整整一天的時間。李巖都用在了赴日本的準備上。其實在工作上面，他倒是沒有多少準備的，具體的由溫倩怡來負責，一時間讓他抱佛腳也來不及。他的準備，只是用來敷衍下面的人！

企劃部的職員，對於李巖的能力，是不大信任的，覺得他的空降是靠關係。只是衝著現任總監的面子，並沒有公開表示。但現在，才上任沒多久，就要和業務部前往日本開拓，讓大家有點刮目相看。海外市場的重要性，對於現在和未來的天堂集團，自然不言而喻，但開拓的難度大家也都很清楚。

一般情況下，這不是企劃部的事情，現在李巖能夠代表企劃部參與，或許是因為他之前在業務部的關係，也可能是跟總裁重視的關係。底下的人，不知道太多的情況，也沒有人說他是男公關什麼的。反而以他為榮。覺得這主管看起來不行，實際上可能不錯呢。

敷衍了下面的人，李巖就是聯繫郁小滴、黃櫻，跟她們說了這次出差的情況。此行預計也就數日，不是一年半載，當然也沒有人捨不得，都替他高興。

企劃部的工作，他本來就沒有參與多少，倒是保安隊，特意去了一趟，叮囑了一下楊大龍，讓他最近小心一點。楊大龍昨天是看著李巖追逐了那輛車離開，見他不願意多說，也沒有追問，但已經認真的答應了。

到了晚上，李巖也沒有空閒，本來還說請溫倩怡吃大餐，結果張語蓉告知今晚回家去，只好一起陪同回張天翼家。

張天翼的身體狀態有漸好的趨勢，對於這個女婿，只是花了半年多的時間，已經完全融入公司、在幾個部門基層鍛煉，現在已經能夠勝任企劃部主管，還被海外客戶點名邀請，讓他非常的滿意。

「看看！我的眼光不會錯吧？李巖就是個人才、是好苗子！」張天翼老懷大慰，驕傲的宣稱。

張語蓉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陪著笑容。以她的標準來要求。李巖還是差得遠啊！可以李巖的起點來看，也算是不錯的了。

這時候，李巖忽然嚴肅的說：「爸，您這話就不對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都看著他。張語蓉更是憤憤，爸稱讚你幾句，你還上天了！讓你得瑟……忍不住伸手過去，在李巖要腰間使勁擰了一把！

「哎喲……」李巖大叫了起來，然後一臉『委屈』的說：「那我不說了……」

張天翼淡然笑道：「語蓉啊，身居高位，不要聽不得逆耳之言。李巖如果只會順著說好話討好我，那只是一個庸人。他能不避嫌的說出心裡話，我才高興呢！說說……」

楊芸也笑著說：「是啊，語蓉，你別欺負小李了。你爸是個老頑固，跟不上時代了，得讓年輕人說說他！」

張語蓉欲哭無淚，我欺負他？從來都是他欺負我！這傢伙，裝得像小白羊一樣無辜，你們都被蒙蔽了！老天啊。揭開他的真面目吧！

李巖此刻笑呵呵的說：「爸、媽，沒有的事，蓉兒怎麼捨得欺負我呢？打是親罵是愛，她只是管管我而已。」

坐在他邊上的張語蓉先是覺得他又出來裝好人，說好聽的話；其次接連被他『蓉兒』、『怎麼捨得』、『打是親罵是愛』給雷到了，彷彿三道天雷，讓她只覺得渾身發麻、發冷。

偏生他還回頭衝她笑了笑，又在只有她能看到的角度，對她擠眉弄眼了一下，讓她恨不得揮出小拳頭，把他那討厭的鼻子揍扁、把他那可惡的眼睛打腫！真是氣死人了……

「爸，那我就直說了。您說的真不對！」李巖一臉誠懇的樣子。

「那你說說，我哪裡不對了？」張天翼淡然問道。

其實做慣了領導的人，即便再開明，你當著他的面說他不對，也會讓他不悅的，所以古代明君往往和賢臣相益得彰，光有才、不懂進諫技巧、直斥皇帝之非，明君也會氣得做出糊塗事來。

此刻的李巖，卻彷彿不懂得這個道理，就像個愣頭青一樣的說著「心裡話」：「其實我不是好苗子，更不是人才。能有小小進步，完全是因為您安排的好，更因為蓉兒的悉心幫助、指點，才讓我學到不到。您真正有眼光的地方，是讓蓉兒接掌公司，任賢用能、栽培新人、剔除陳腐、讓公司保持活力！」

本以為李巖真的要批評自己，沒想到他是拐著彎兒讚美女兒，一抑一揚。讓張天翼大樂。「哈哈哈……算了，我是老了，有沒有眼光都不要緊。看到你們夫妻能同心同德，我就是死了，也能放心了！」

張語蓉本來心有怨氣，沒想到聽完，李巖竟然是幫她說好話，讓她有點尷尬和慚愧，因為這也只是善意的謊言，真正幫助、指點李巖的是溫倩怡而不是她。她心裡暗道，這傢伙就是喜歡搞怪，有什麼話，你不能好好的說嗎？幹嗎要一驚一乍的。

不過看到父親開心，她也承認李巖比她更會搞氣氛。只是最後一句，讓她心有擔心，忙說：「爸——好好的，說什麼呢？您會長命百歲，公司還需要您設計藍圖、佈局全球呢。」

楊芸知道老伴兒只是高興，心態並沒有問題。不想繼續說這個，忙插嘴將話題岔開。

「其實啊，我覺得也不用把小李逼得那麼辛苦，語蓉已經很能幹了。你們相親相愛、相敬如賓就好，也不用分彼此。」她不同。不那麼關心公司的事情。在她看來，兩夫妻有一個非常能幹就好了，李巖最重要的是要對女兒好，互補的家庭更和諧。

李巖感激不已，您就像親媽一樣啊！真理解我……可惜他也知道，張天翼、張語蓉都不會放棄改造他，還是會努力我他創造機會在公司上位的。

張語蓉幽幽的看了李巖一眼，相敬如賓很容易，相親相愛麼……

……

「我們今天早點回去了，要收拾一下東西。」看看時間，李巖提出告辭。

「也好。」楊芸當即說：「語蓉。回去幫小李收拾好，明早開車送他去機場。先跟我來，有點東西讓你帶回去。」

張語蓉不知道老媽要帶什麼東西，估計是給李巖買的路上食物。不由得暗歎，這傢伙真的會哄人，讓爸媽都把他看得那麼親……

在她們母女離開之後，就剩下兩個男人了，張天翼讓李巖靠近一點。然後壓低聲音道：「小子，記住了，日本色情行業發達，誘惑太多，你可要把持住了！」

「是、是。」李巖忙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以顯得有點尷尬，顯得自己很老實、很純潔的樣子。事實上，他也真的有點尷尬。松島葵未必會遇上，筱原未來是肯定的。這才相隔兩個月，她們……

沒想到張天翼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又藉著歎道：「其實主要是我怕你不行，到時候不能為國爭光、反而丟中國男人的臉啊！」

「噗——」李巖一口茶全部噴了出來，這老丈人，都啥思維啊！忒開明了吧？難道他以前出差的時候，常常『為國爭光』？

看著李巖尷尬的樣子，張天翼笑了，在我面前，你還是嫩了點啊！「李巖啊，你會一點簡單的韓語嗎？」

「嗯，會一點。」李巖隨口說道。

「那就好，萬一那個什麼，為國爭光的話，自然要強調你是中國人……」

「如果丟人，就說韓語，冒充韓國人？」李巖順著他的話說。

張天翼含蓄的微笑。

李巖無語。

奸詐啊……難怪說無商不奸！還以為老丈人是個儒商，原來也是個奸商！

不過他還是義正嚴詞的拒絕了：「我不會這麼做的。韓國明星丟人了，就冒充中國人１，我怎麼能像他們一樣無恥呢？再說，無論什麼時候，我只會為國爭光。不會丟中國男人臉的！」（附註１：韓國偶像團體SJ成員上韓國節目曝料，在國外做錯事了，就冒充中國人。）

張天翼看了他一會兒，豎起了大拇指，然後說：「好樣的，其實我剛剛的話，只是考驗你的人品。現在看來，在某些方面，你是值得稱讚的，可是在某些方面……」

李巖大汗，只要掰圓：「呃……我可沒說什麼，我講的為國爭光、不丟人，是指在業務上、工作上、酒桌上，或者打架罵人什麼。」

張天翼似笑非笑的問道：「真的嗎？」

李巖暗罵老傢伙狡詐，分明是自己先以男人的身份下套讓我鑽，現在又以岳父的身份來壓我。他當即再次讓自己表現得義正嚴詞：「日本的風氣如何我不知道，他們色情業發達是他們的事，我去日本，絕對不會去色情場所！我們家語蓉傾國傾城，相比起來，其他都是庸姿俗粉，怎麼可能誘惑得到我呢？」

正說著，楊芸和張語蓉已經出來，把他們的話聽到了最後一段。當即明白是岳父在叮囑女婿別出去亂搞，而李巖的表態，也讓她們聽著很滿意。

事實上，李巖會為了一些在乎的人，而說一點善意的謊言，比如他們結婚讓張天翼安心治療；但他可從來沒有標榜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

所以，剛剛這話，聽起來很節烈，其實是很多漏洞的。絕不去的只是「色情場所」，如果不是色情場所呢？不能誘惑的只是「庸姿俗粉」，美女呢？

三百三十

張天翼自己看好的女婿，當然不會故意整李巖，沒把他剛剛「為國爭光」的測試說出來。

開車離開的時候，李巖隨口問道：「咱們讓給你什麼好東西了？是給我吃的吧？」

張語蓉微微臉紅，沒好氣的說：「什麼咱們？是我媽！」

「你媽不是我媽？嘿嘿，不跟你搶。給我吧！」李巖伸出了來。

張語蓉將他的手拍開：「什麼呀？」

「不是帶給我路上吃的麼？」李巖又看了一下，好像沒見到她提著大包小包，看來是理解錯了啊。

「就知道吃！要吃的不會自己買呀！我媽給我東西，還要給你審核嗎？」張語蓉急匆匆的嬌嗔，粉臉漲紅。

極少看到她這個樣子，李巖有點奇怪，剛剛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翻臉起來？不去激怒她，他認真的看著前面的路開車。

一通搶白之後，張語蓉的目光看著車外，也不和他說話。

兩個人就因為這麼一點小問題。一直到家沒有說話。到了之後，張語蓉也沒有等他，自己就先下車進去了。

她的態度變化，讓李巖很想要打電話問一下丈母娘，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以張語蓉的性格，不至於為了開玩笑的問她要東西而生氣呀。

出來在院子裡點了一根煙，又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況，李巖想起來了，那時候故意說張天翼不對的時候，她就使勁的擰了他一把，後來又說出「蓉兒」之類刻意親暱的話，就讓她很不高興了。估計在她父母面前，她還是強作笑容，到了車上的時候才趁機發作的吧。

想到這裡，他有點索然無味。看來，雖然她心裡並沒有其他的人，但自己在她的心裡，也沒有重要到那裡去。只是不得已的臨時老公，在父母面前的恩愛，也只是一週一次的恩愛秀啊。

不得不說，張語蓉在他的心裡越來越重了。從無到有，從少到多，從開始的暫時責任，到現在的真正感情……或許她又開始關心他、在乎他，可他何嘗不是因為她而有了很大改變？而停泊了下來？她忍受他很多不好的一面，他也忍受了許多本來不會有的責任。

他一度覺得，跟張語蓉在一起沒有多少感情。壓力大，即便是不求永遠的愛戀，也是郁小滴更合適一些。可當郁小滴一起回到家裡，當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同樣的難以做出選擇，根本無法做到取一捨一。

所以，他有點不負責任的拖著，讓時間來做抉擇。因為，身邊有感情的女孩們當中，除了月瑤相處最久之外，其他都只是這幾個月陸續接觸的。愛情不跟時間成正比，但愛情也需要時間來見證。或許，真的不到死的那一天，都不知道真正愛誰多一點吧。

雖然誰都可能隨時死，但一般人說到死亡，往往想到的是七老八十的時候。他跟一般人不同，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或許有一天，就倒在別人的伏擊下。他早已經不去想那麼遙遠的事情了……

……

抽完煙，李巖進去，沒見到人，月瑤也不在。

本來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若是有任務要出去，月瑤都會為他準備、安排好一切。不過現在的出差，顯然不能幫他收拾行李。她即便有心，也不便這麼做。這裡的女主人是張語蓉，無論他們的關係如何。

李巖回到了房間，看看時間還早著，他便去了健身房鍛煉了一陣，然後例行跑步。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健身房的門開了。從外面進來的，是月瑤。

她隨手把門關上，然後走到了李巖的旁邊。

李巖意識到她肯定有什麼話要說，因為平時都在家的時候，她出於避嫌，不會單獨關上門和他在一個房間。

「月瑤，怎麼了？」他沒有停下跑到，但目光已經看向了月瑤。

月瑤拉了一張凳子過來，在他旁邊坐下，仰頭看著他說道：「我考慮之後，還是把你將『淚』殺了的消息流出去了……」

月瑤也鍛煉，而且訓練時間比現在的李巖還多。不過她是在白天，所以這會兒她看起來很悠閒，他們不在，她和保姆一起吃完飯，現在已經沐浴換上睡衣了。還是張語蓉給的那些性感的，現在坐在跑步機的邊上，以李巖站在上面跑動的角度來看，隨便就能看到胸前一抹雪白的美腿、以及迷人的溝溝……

這讓他有點尷尬，可要看著她說話，就只能俯視。而俯視的結果，就會讓他因為跑動而甩動的某處，幅度顯得更加大一點。

「咳，你決定就行。」李巖把眼神看向前方，做出一副認真跑步的樣子。

月瑤繼續匯報：「消息放出去之後，並沒有人出來駁斥，應該可以確定是『淚』了。」

這個結果，李巖並不意外，因為昨晚回來之後，他就聯繫上了管子軼，然後通過管子軼找到了俞墨城，詳細瞭解了一下。他從周異那裡套來的內容有限，但可以確定那是殺手。跟那個賭場的幕後老闆有什麼關係、具體是什麼名字也模糊。

「嗯。」

如果只是匯報這兩點，月瑤用不著搬個凳子過來坐下。李巖確定她還有話要說，邊跑邊等著。

「你們……吵架了？」月瑤依舊仰頭，看著李巖的側面。

李巖笑了笑：「不算吵架吧。再說，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啊。」

這話都換月瑤有一絲羨慕，但她沒忘記自己的來意：「剛剛語蓉回來……她都跟我說了。」

「說什麼呢？」

月瑤開始講述了起來：

原來張語蓉雖然先進來，但還是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結果應該跟著她不久進來的李巖，沒有開門進來，她以為李巖乾脆又出去玩了。

剛開始說話的時候，她是有點氣沖沖的，但後來半個多小時都不再說話了。她也早已經冷靜了下來。只是又放不下臉來主動跟李巖求和，本想著回到家裡，有月瑤做潤滑劑，就可以打開話匣子、打破沉默，順勢找個台階下，沒想到他卻不回來了。

那時候李巖在外面抽煙，她便叫上月瑤上樓了。在她房裡，把今晚的事情說了一下，尤其是在車上吵架的事情，讓她幫忙參謀一下。

他們兩個之間的誤會，月瑤是見多了。本來她就更瞭解李巖。可以更好的向張語蓉解釋、解讀他；又因為張語蓉的信任，兩個人很親近、無話不談，可以幫李巖說話、也更瞭解她。加上旁觀者的身份，讓她確實成為了兩個人之間的一個緩和區。

只是這事，她也有點不解：「為什麼你會那麼生氣呢？這不像你的性格啊。即便他說話的時候，把你們說的親密了一點，但那也是為了讓伯父、伯母高興啊。難道是趁機吃豆腐、佔你便宜？摸你胸部啦？」

張語蓉被她好奇的八卦心態，弄得又好氣又好笑，「沒有啦！在我爸媽面前，他敢！你別笑了好不好？我是真的要你分析參謀一下，他回來一路上都不理我了。送我到家，也不回來，可能又出去了……說不定找那郁小滴去了呢！」

「就是一點小事，怎麼就吵起來了呢。我真的不解誒！」她沒有說出緣由，月瑤也分析不出真正的狀況。

「其實……」張語蓉有點忸怩，「不關他的事……但又是他的問題……都怪他……」

這話讓月瑤更迷糊了，什麼叫不關他的事、又是他的問題、又怪他？看著她尷尬、難以啟齒的忸怩狀。月瑤忍不住想到一個讓她心裡有點酸楚、難受的問題，強顏歡笑的問道：「難道他讓你懷孕了？這麼快啊，這都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都不知……」

本想說「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可一想，人家是夫妻，過夫妻生活，不是很正常嗎？難道要報備通知你嗎？這讓她臨到嘴邊了，忙改口說：「……都沒看出來呢。」

張語蓉則被她的話嚇到了，一臉錯愕：「月瑤，你說什麼呢？我跟他碰到沒有碰過，怎麼可能那個呀！」

這話說出來，讓月瑤大大放心，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雖然明知道他們遲早會到那一步、甚至是她親自參與撮合，可真正聽到，還是會心酸的。「沒啦……呵呵，看你憂心忡忡的樣子，嚇你一下。你就別這麼吞吞吐吐的了，不跟我說具體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幫你分析呀？」

張語蓉低下了頭，紅著臉打開包包。拿出一些東西。

「這是什麼？」月瑤好奇的拿起來。

「強腎……補……精的藥物。」張語蓉超不好意思，不敢看她，聲音像蚊子一樣小。

「強生的？這分明是沒加工的，補什麼的藥？」

強生？張語蓉無語，你打廣告啊！已經說過一次，她多少好受一點，再次說道：「是強腎補精的……」

「強腎補精？！」月瑤瞪大了眼睛，然後又偷笑起來：「李巖送你的？就為了這個，你才生氣的？」

「不是啦……」張語蓉有點難為情的說：「是我爸媽……見我們結婚半年多……沒有一點動靜……」她指了指肚子，然後繼續說：「他們知道我身體沒問題，懷疑……懷疑他抽煙、喝酒那麼多……那個什麼……」

懷疑李巖不行？月瑤沒忍住爆笑了起來。

三百三十一

張語蓉對於男女之事。都沒有接觸過，現在卻要給她男人「強腎補精」帶回來，本來就覺得非常的難為情，要她說出來更是為難，現在月瑤果然好笑，讓她又窘又尷尬，「笑吧笑吧！就知道你聽了要笑話我！」

看她羞惱賭氣，月瑤忙安慰說：「我沒有笑你，我只是笑……笑李巖，對，笑他。他要是知道自己在岳父岳母心裡，是這麼一個形象，肯定會淚流滿面吧？」

張語蓉琢磨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是啊，為什麼我要覺得難堪呢？這應該是他覺得難堪啊。

月瑤又接著正式的分析道：「就因為伯母讓你帶這些東西回來，你覺得很不好意思，本來想要悄悄帶回來就好了，沒想到李巖還以為有什麼吃的，問你要、說是給他吃的，所以讓你生氣了？」

張語蓉低聲道：「我也不是生氣……只是當時沒有控制好，語氣沖了一點而已。他就一路上都不理我了。」

以月瑤對李巖的瞭解，知道他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便安慰她：「別這樣想，你應該正面一點考慮。」

「嗯？」

「我覺得李巖這人沒心沒肺似的，又對你很好，應該不會這麼小氣吧。興許，他看以為你生氣了，又想不明白你為什麼生氣，所以，想要等你冷靜一下，先不去觸怒你了。又或者，他不回來，是以為你一路上不理他，所以賭氣出去呢？」

「會嗎？」張語蓉抬起頭，她也不想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吵架冷戰，現在已經不像當初可以無視他，已經會影響她的情緒、進而可能影響工作了。

「說不定他只是遲了一會兒進來呢？我們上來前，沒有聽到他開車出去呀。」

經過月瑤一番開解，張語蓉心情好轉，但又有一個新憂慮，那就是父母期待的抱孫子問題。這讓她苦笑起來，拿著那小包珍貴補品藥材：「這個怎麼辦？給不給他吃，都改變不了結果啊。」

「這個……」月瑤也沒有辦法，夫妻恩愛，可以假裝出來，懷孕可假裝不來啊。

要從表面上分辨處女、非處，理論上是可以。因為女子在有過性愛之後。除了言語會少一分羞赧、多一分開放之外，體型也會有所變化。內部雌性激素分泌、外部「手工按摩」等，會造成胸部由少女的嬌嫩堅挺、變得更加圓潤飽滿、變大、變柔軟；性是人類的繁衍方式，所以女子經歷人事之後，身體就會天性的開始往生兒育女方向做調整準備。比如髖骨、盆骨等都會有所變化，外在會影響腰臀一些變化；走路姿勢、併攏腿腳等也是有區別的……

但這些生理上的變化，其實並沒有太大，明顯與否也是因人而異的。所以不是脫了衣服對比，或者經驗非常豐富、眼光非常毒辣的老狼，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註：兄弟們別拿著當標準去分辨MM哈，無論對錯，被MM鄙視了別怪我哦。）

像張語蓉言行舉止一向端莊，又不穿得很少，也羞於和母親談論這方面，即便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也很正常。她母親見到他們兩個一向都是很恩愛的樣子，當然也不會想到兩人根本沒有圓房。沒有這個懷疑，自然也不會往這方面求證。

所以，直到現在張語蓉還是處子之身，連她最親近的母親也不知道。

但懷孕就不同了，不僅僅是肚皮。各方面變化就大多了，而且一天天更明顯的。一般人都能很容易分辨，更不用說有過經驗的母親，而且一旦知道女兒懷孕了，作母親的肯定會小心檢查、悉心照料，甚至過來這裡照看、陪著去看醫生什麼的，根本瞞不了幾天。

「要不……」

兩個人同時說了出來、又同時停住。

「你先說！」張語蓉滿懷期待的看著月瑤，希望她能想到一個好辦法。

「要不你們就真的……住一起，自然就會……結果的。」月瑤發現，即便自己心裡再怎麼看得開，即便把語蓉當作好姐妹，要撮合與自己最愛的人一起，還是很困難的。

不過她終究還是說出來了，而不是趁機打擊、鼓勵他們分開。她是這樣想的，既然一直幫著他們發展感情，那兩人成為真正夫妻，又有什麼難以接受的呢？那是遲早的事情呀。

或許，她雖然早已經決定成全他們，但如果他們真的成為真正的恩愛夫妻，那她也應該功成身退，再住在這裡也沒意義、不合適了。她只是想要多停留在李巖身邊，僅此而已！

「怎麼可能！」張語蓉立即使勁搖頭，「太不可思議了，我還不能接受他呢！退一步說，即便能接受他，我也不可能現在要孩子。我接管公司不久，現在又是發展的瓶頸階段，怎麼可能在這時候懷孕？我要沒精力管理、請假的話，公司定然會大退步的！」

倒不是她自視過高。而是現在天堂集團的情況確實如此。雖然各方面人才濟濟，但之前的領袖一直是張天翼，最近幾年張語蓉才培養出來、扶上去。最初也是很多人不服她的，是靠著一系列雷厲風行的新政推行、以及對公司大局的運籌帷幄，才站穩的。這時候除非張天翼再出來接管，否則她一離開，哪怕只是一段時間，公司高層都可能陷入權力鬥爭中。

月瑤雖然不是很瞭解天堂集團，但聽了她的話，還是贊同：「這倒也是，黃蓉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把幫主傳給魯有腳，結果丐幫從此一蹶不振了……」

「暈死……你把我們比作丐幫？」張語蓉哭笑不得。

「哈哈……沒有貶低的意思。」

說笑之後，月瑤又認真的問道：「那你的意思呢？你剛剛想說什麼？」

張語蓉躊躇了一下：「我想……要不就跟爸媽明說了，現在這樣，也是拖累著李巖，明說之後，或許對大家都更好。」

月瑤沒有說話。

如果明說，那他們的結果肯定就是解除這有名無實的婚約，然後各分東西！那樣的話，月瑤自然還是跟著李巖走，或許會回到以前的日子。對她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了。

可是……看著張語蓉的樣子。嘴裡雖然說這樣對大家都更好，但顯然不是開心的樣子。她心裡暗歎了一聲，壓下了自己的一絲私心。

「蓉姐，別這樣想。對伯父可能會是一個打擊……我終究是外人，不好亂出主意。可李巖不同，無論他是傻郭靖、風流楊康，還是一個丐幫弟子，他現在終究是你的丈夫。你應該徵詢一下他的意見……」

月瑤真情的話語，讓張語蓉忍不住抱住了她，「月瑤妹妹，別這麼說……我們雖然認識時間不算很長。可你就不僅僅是閨密，簡直就是我的親妹妹一樣。我早就把你當自己人……如果沒有你，我生活中會很無聊、無趣，跟李巖的關係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呢。有時候我覺得你就像是……上天安排來幫我的守護天使一樣……」

月瑤靠在她肩膀上，聽著她的心裡話，眼光有點朦朧、眼中泛起水霧。雖然是私下自願的犧牲成全，可能得到她這樣看待，也有點欣慰感。只是她在心裡說道：蓉姐啊，可是你知道嗎？我不是上天安排來的，是李巖讓我來守護你的……他才是你該感謝、在意的人呀！

「好啦，好啦，再說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沒幫上你們什麼，卻是在這裡白吃白住呢。去看看他回來了沒有吧！」月瑤努力笑了笑。

張語蓉鬆開來，也笑了笑，「那你也別說這種話了，別有這個心思。能在這裡陪我，我就很高興。」

「行了，等會兒李巖聽到要吃醋了。」月瑤故意玩笑的說。

「你陪我去看看吧……我剛才對他發火，我怕他還是不理我，你可以幫我說說話……」張語蓉有點心虛。

月瑤只好陪著她出來，先下去見沒有人，又看車子都停在車庫。

最後她們來到李巖的房間，結果敲門沒有人答應。

開門進去，看到他換下的衣服，又不像是洗澡，才知道他回來後去健身房了。

「月瑤，你去幫我說吧！」

張語蓉突然的話，讓月瑤有點驚訝：「蓉姐，這我不大合適吧，還是你自己……要不你就在這裡等吧！」

「你大略的幫我向他解釋一下，我……我想要為他做一件事！」張語蓉有點不好意思，又似乎有點小激動。

月瑤看了看李巖換下的衣服：「你要幫他洗衣服？」嗯，這對大小姐、大總裁來說，也算是難得的事情了。

「呃……不是，他明天不是要出差嗎？我幫他收拾行李！」張語蓉似乎心跳加快，覺得只有李巖不在這裡。才能幫他收拾，她也怕再出了這個門，自己就沒勇氣再做了。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月瑤看著她，目光深處隱藏的是羨慕。她很想說：我來收拾，你去說吧！但她不能說出來。

曾經，她除了協助李巖事業，在一個地方的時候，生活上也會幫他收拾。可現在……這一份工作，已經不便由她插手，以後，或許也難有這樣的機會了。

帶著一絲失落，她離開了李巖房間，來到健身房。坐在他的面前，面對正跑步的李巖，大略的講述了一下他們之間的事情，幫他們消除誤會。

三百三十二

跑步的李巖聽完月瑤的話。非常的無語。難怪張天翼還說出那樣的話來，敢情他一直覺得我不行啊！

不過無論行不行，需不需要「強腎補精」，這個問題都不便跟月瑤討論，也不便跟張語蓉討論。當然，也不能去跟張天翼夫婦討論。

可憐的李巖，一向覺得床上頗為神勇，現在卻只能吃啞巴虧，讓人覺得他需要大補。

「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辦，我有辦法。」

月瑤知道他是說怎麼向張天翼夫婦打消懷孕壓力，這不關她的事，不便多問，便說：「那你跟語蓉去說吧！她這會兒還在房間裡替你收拾行李呢。」

她說完，笑了笑，然後起身拉開凳子，先自己出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李巖在跑步機上停了下來，對於月瑤，他全部看在眼裡，不無一絲憐愛，不過現在也不好說什麼。

從健身房離開。他逕自來到臥室，也沒有敲門，就打開進去了。果然，張語蓉還在裡面，只是她還沒有完全的收拾好。

不是李巖的東西物品不好找，事實上他的東西都放置得很好，只是張語蓉是第一次幫他收拾，順便趁著他不在的時候，仔細的翻看一下各個角落，以此瞭解一下他的情況。

看他進來，正坐在床上疊衣服，正疊到一條內褲的張語蓉，覺得非常尷尬，忙站了起來，低頭不去看他：「我……幫你收拾一下行李。算了，還是你自己收拾吧……」

她說著就要出去，但是李巖擋在了她的面前。

「你繼續收拾吧！別急著走，我還有事要跟你說，我先去洗個澡。」李巖說完之後，直接進入浴室，也不管她會不會離開。

看著關上的浴室門，張語蓉皺起了眉頭，這傢伙竟然用命令的口氣對我說話！稀罕呀？要不是媽讓我收拾，我才懶得幫你呢……

但她只是在心裡嘀咕抱怨，還是接著替他收拾起來，這回速度就快了許多。不一會兒的時間，就全部整理好了。

本來弄好之後。她自然要離開的，可剛剛李巖特別讓她別走，說有事情要跟她說。語蓉猜想是月瑤跟他解釋了，或許他要來討論那個問題，只好繼續坐在床邊。

正襟危坐了一會兒，聽著浴室的水聲，張語蓉開始覺得不自然了。這怎麼像是等著他洗完澡過來親熱一樣……她又忍不住想起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還是拉著月瑤一起來的，想要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受傷，結果看到了他的裸體……

她有點窘，站了起來，不讓自己坐在床上。看到桌上的電腦，過去打開了。又瞄了一下浴室，想要在他洗完澡之前，看看他電腦裡面都有些什麼東西。畢竟半年多了，她進來這房間的次數，一個手都能數過來了，平時他不在的時候，也沒有想過來看看，現在既來之則安之。

本想要看看李巖電腦裡都有些什麼東東，沒想到剛剛開機。就把張語蓉給震撼了一下！

是的，桌面壁紙。因為沒有別人進來，就自己一個人用的電腦，李巖設定桌面壁紙的圖片，也就沒有那麼多避諱，看著漂亮就設定了。

「色鬼……」張語蓉低聲啐罵了一句。

其實並沒有那麼嚴重，現在的壁紙並不是H圖片，也不是暴露的性感寫真。那是五個青春少女，都穿著清涼的背心、短褲，在一個大鋪上睡覺的圖片。左邊三個相擁擠著，最左邊兩個還蓋了被子，能看到全部的三個中間兩個是背對側臥，最右邊的微翹PP的俯臥。真的來說，是有性感，但是一種青春健康的性感，與YD無關。

當然，這只是相對於李巖的目光來看。落在一向嚴肅的張語蓉眼裡，這就已經是非常YD了！看這樣的圖片已經不得了了，還把它設定成電腦桌面壁紙，不是色鬼，純潔人能做得出來麼？

她趕緊點開我的電腦，將之最大化，以遮擋那YD 的桌面。這會兒，她估計李巖的電腦裡面，肯定充斥著大量類似、甚至更嚴重的很黃很暴力的東西，反而有點猶豫了。

要仔細查看一下嗎？

算了，這傢伙看桌面就知道是什麼人物了，電腦裡肯定是那些東西，還能有什麼學習的東西不成？看到污染視線、玷污心靈啊。

不成。還是得查看一下，那樣才能有根有據的批判他！

……

猶豫了一會兒，張語蓉還是把電腦關了，如果有不堪入目的東西，難道還要看了才能批判他麼？

「語蓉！」

「啊？！」剛剛關了電腦的張語蓉，驟然聽到浴室裡的叫喚，有點做賊心虛的嚇了一跳。隨即趕緊拍了拍自己胸口，暗暗鄙視自己，我心虛什麼？應該是他心虛才對呀！

她抬高嗓子，叫道：「幹嗎？」

「幫我拿條內褲過來……」浴室裡已經停止了水聲。

張語蓉想起他剛剛就直接進去浴室，沒有拿衣褲，懷疑他是故意的，忍不住說道：「不拿！」

可是剛剛說完，又想起上次，估計他習慣直接出來。要是不給他拿的話，他可能又要直接出來了……

「等一下！我找找……」

剛剛幫他收拾行李的時候，語蓉已經清楚在哪個角落放置內褲，直接過去打開來。

這時候李巖高聲說道：「裡面有一套七彩內褲，赤橙黃綠青藍紫，對應週一到週日，每天可以不同顏色。據說忘記星期幾了，看一下內褲就知道。不過我只是看著有趣買來的，你不用理會。」

張語蓉不由得暗暗啐罵。真是一個悶騷的淫賊……剛才她就看到了，現在她也看到了，本來可以無視的。可李巖怕她誤會自己很悶騷，特意強調只是好玩買的，卻被她當成炫耀了。

隨便撿了一條，她匆匆來到浴室口，敲了敲門。「我掛在門把手了，你自己拿進去！」

在她掛過去的時候，門卻突然打開了，裡面伸出一隻手捉住了她的小手。

張語蓉低呼了一聲，像受驚的小兔子。急速把手抽了回去，也不管李巖的內褲跌落地上了。然後慍怒道：「你幹什麼？我先出去了！你穿好衣服出來說話！」

她想想剛才的情況，生怕李巖是要把她拉進浴室裡面，然後圈圈叉叉，哪裡還敢留在這個色狼的窩裡啊。

幾分鐘後，李巖已經穿好衣服，打開了臥室的門，在走廊見到了嚴肅站立的張語蓉。

「進來吧！我是剛好伸手出去，又不是故意要嚇你。」李巖把門打開。

「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張語蓉才不上他的當，雖然他已經穿好了衣服，誰知道進去之後，他會不會狼性大發呢？

李巖不知道因為一張桌面壁紙圖片，他剛剛又被貼了一個色鬼的標籤，只是以為剛剛抓了她的小手而生氣。他剛才卻是無意中碰到，卻是有意的抓了一下。當然，他只能算是趁機拉拉語蓉的手而已，要真的有意強行的話，她也抽不出去了。

「好，那我們來談談懷……」

李巖抬高聲音，在晚上，立即顯得格外的響亮，把張語蓉嚇了一跳，雖然這裡最多也就月瑤和保姆聽到，但她還是不想，只能瞪了他一眼，不等她說完，便推他進入了房間裡，然後把門關上。

在臥室裡面，兩個人都是站著，看她戒備心強，李巖也不以為意，直接的說：「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你、或者我們，可以直接跟他們說，就說在公司還沒有做出大的成績，這會兒正是事業上升的時候。我們不想那麼快要孩子，等以後時機成熟再說。」

這想法張語蓉也想過，「可是……當年我出生的時候，我爸還是艱苦創業期間呢，比現在的情況更加難。這只怕無法說動他們……」

「嘿嘿，那不同。那時候是你爸打拼，你媽懷孕。現在我們主要是你打拼，他們總不能讓我懷孕吧？」

「……」

「總之，你別想那麼複雜，他們只是期待有個小孩而已，並不會逼你的。」

「但願如此，你去說！你那麼狡猾，一定可以說服他們的。」張語蓉果決的把他推出去擋箭牌，「在我爸媽面前，我說不過，要不今天就不會把藥材帶回來了……」不帶就不會吵架了……

李巖卻是笑瞇瞇的說：「我去說沒問題。不過那什麼藥材既然已經帶回來了，就不要浪費，給我吧，我讓劉嫂燉雞湯喝了。嘿嘿，最近工作太辛苦，也需要補一補了……」

「不行！」張語蓉本能的拒絕，那可是補什麼的呢，補好了讓你出去禍害別的小姑娘？現在用不上，還可以留到以後……

看她拒絕，李巖也不以為意，「那就留到以後我們要生小孩時候再補吧！」

「呸……不要臉，誰以後要跟你生小孩了……」張語蓉低頭輕啐，這話題讓她微微臉紅。

看著在公司高高在上的美女總裁露出嬌羞一面，李巖不禁心動，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見他一步步靠過來，不說話，但意圖已經昭然若揭，張語蓉緊張了起來，緩緩退步。可是很快，她就退到了牆邊，退無可退了。

李巖伸出一隻胳膊，撐在她邊上的牆上，然後把頭垂低，緩緩靠了過去……

三百三十三

此時此刻。張語蓉身後是牆，前面是李巖，邊上還有他的手臂當著，她又是比較高挑的身材，想要離開，只有彎腰從他手下鑽過去。

眼前的情景，讓她呼吸急促了起來，她在緊張！但卻又不是恐懼！

不知道是怎麼一個心裡，在不久前，被李巖抓了一下手，她還擔心會被他拉進去圈圈叉叉了，可是這會兒，卻不是一樣的感覺。或許是那時候李巖在裡面沒穿衣服，又突然出手、嚇到了他，而現在面對面，不那麼怕他吧。反正，她彷彿能夠聽到李巖的心跳，而且也能感覺到他的意圖——只是想要親她，而不是想要強行佔有她。

眼看他的頭已經越來越近，張語蓉的心裡充滿了矛盾，怎麼辦？要不要拍他一巴掌。然後逃出去？還是任由他……

若是換了一個時間，她或許會直接伸手推開他，甚至不會退避、不會被他逼到牆邊。但是今晚兩個人剛剛因為小誤會、小摩擦吵架過。這才通過月瑤的解釋，互相知道緣由。在戀愛的男女中，這樣剛剛和好的時候，總是會更甜蜜的。女孩們這種時候，往往總是比較心軟的。

他們兩個的關係，比較複雜，但現階段，都可以算是追求之中了。是以，張語蓉一個不想大家又變得冷戰起來，再一個，也因為初吻已經被他奪去了，牴觸的心理並沒有那麼大，反而想要體會一下，彌補初吻時候生疏印象。

在矛盾之中，她沒有閃避、沒有懼讓，而發現李巖已經一寸寸靠近，距離不到半尺、已經能夠感受到他撲面的鼻息了……這讓她不得不做出抉擇！

算了，反正已經被他親過了，大家是夫妻，這也不算什麼，就讓他親一下吧，但如果他有更過分的舉動，絕對不允許。

善良的女孩，在心裡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緩緩閉上了眼睛。努力醞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可以更好的記住吻的感覺，上次驚慌、匆忙了，就把這當成初吻吧！

……

看著在公司高高在上的絕色美女總裁，在自己面前露出嬌羞一面，身為正常的、並沒有不行的男人，李巖自然心動。而又因為這美女是自己的老婆，所以，一親芳澤的心思，也更難以控制。

加上他也想要逐漸拉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要等張語蓉主動，那還不得太陽從西邊出來？所以，他便主動的靠過去，一直到兩個人貼身到了牆邊。

看著人人敬畏的美女總裁，柔弱的貼著牆、垂著頭，一副欲語還休、欲拒還迎的樣子，讓李巖心裡頗有一絲激動，那是一份征服的成就感。他的心頭也開始亢奮起來，是的，張語蓉的感覺不錯，他並沒有想要奪了她的身子。對於他來說，是想要一步步贏得她的芳心、身心！所以，他只是想要親吻一下。

在一寸寸緩緩逼近之後，李巖因為低頭，也看到了語蓉低垂的絕色容顏，顯然，能從她的臉上看到矛盾、猶豫、不安、掙扎，而最後，她閉上了眼睛，一副認命的樣子，而漂亮的睫毛還微微顫抖著，洩露了她內心的一分緊張。

這讓李巖的熱情一下子冷卻了不少，他有把握，知道這一下真的可以親下去，不做其他驚嚇到她的動作，是一定可以親吻到她的。但他已經沒有了動力，上次衝動之下，略帶霸道的強吻，跟她有了初吻的親密接觸。可現在，他想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而不是『口』服心不服。那樣即便能親吻到她，心裡也要被她看輕了。

他自我解嘲的搖頭，無聲的笑了笑，暗歎了一聲，抬起了頭，然後退開了幾步，自己回到床邊坐下。閉目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有點堵的情緒。

……

感覺到李巖的離開。已經閉上眼睛、任君品嚐的張語蓉，不由得驚訝的抬頭，看到李巖已經在床邊坐下，有點奇怪的看著他。心裡暗暗嘀咕：這傢伙怎麼了？上次都那樣對我，這次我可沒有抗拒了，又想要裝正人君子？還是有更大的企圖？

李巖已經睜開眼睛，壓下心裡的一絲苦澀，看著她的驚訝目光，努力讓自己以輕快的玩笑語氣說道：「跟你開玩笑的，沒嚇到你吧？」

「哼！」張語蓉哼了一聲，剛剛的一番心裡掙扎、緊張，也讓她有點乏力，過去拉了凳子坐下。然後昂首挺胸的傲視著他，一副絲毫不怕他會有更多企圖的樣子。

「呵……真的是開玩笑的。明天要出差呢，嘴上掛著傷，豈不是影響國家形象、公司形象了？」李巖盡量輕鬆的開玩笑。「謝謝你幫我收拾行李，那個問題，等我回來我會去說服他們的。明天……你比較忙，還是上班去吧。我自己開車去機場，讓月瑤同我一起、把車開回來就好了。我也早點休息好了……」

張語蓉黛眉輕蹙，眼睛裡多了一絲疑惑。這傢伙怎麼變得這麼嘮叨了？這不像他平時說話風格啊？

再一細想他的話，又覺得有點不是滋味。他的臨陣退縮，不是因為想裝正人君子。或者以退為進，竟是怕被咬傷！一個女人，連老公都不敢親了，連老公都不敢讓你送了，再有身份、地位、美貌、氣質，也挺失敗的吧？

她仔細看著李巖，他笑著向自己解釋著，可眼睛深處，卻藏著幾許落寞！

這讓她再次驚訝，開始試著從李巖的角度去想。他在公司有所進步，除了自己努力。顯然是溫倩怡的幫忙指點，可在家裡的時候，父親卻理所當然覺得是他選人有眼光，而他還得幫她說話；而母親，一向就沒指望他出人頭地，覺得他只要好好成為她的互補、遷就她、包容她、配合好她就行了，就像今晚一樣，沒懷孕，也是他的問題，得讓他好好播種……

身為男人，不憋屈、不委屈麼？

回到家裡，對於老婆，他親不得、碰不得、勞煩不得；這而兒媳，半年多了，除了當初結婚見過，也從來沒有去過老家，看過公公婆婆，甚至連電話都沒打過……作為男人，沒有怨念、沒有氣惱麼？

入贅的女婿也不會如此吧？

平時，總是評價李巖的種種不好。現在試著從他的角度看問題，張語蓉忽然發現，原來自己的委屈，相比他來，要差得多！而他的委屈、他的忍讓，卻讓自己視為理所當然了！他……真可憐！

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可有的人可憐，有的人會感同身受、會心疼！……張語蓉想到李巖的種種，突然眼淚流了出來！比她更多的委屈，讓她可憐而心疼之外，也為他能為自己忍讓、默默承受那麼多而動容、感動。

……

正如張語蓉不能想到他的感受一樣，李巖也不能完全瞭解張語蓉的心思。看著她突然流出眼淚來了，這讓他有點意外，忙站了起來，過去她身邊。

「你……哭什麼啊，我都說了是開玩笑，我又沒有碰到……又沒有真的親你。」

我寧可你真的親我了！至少……至少我不會想那麼多，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張語蓉本只是流出一滴晶瑩的眼淚。此刻他一過來安慰、解釋，反而讓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紛紛滑落。

上次吻了她，哭還說得過去。這次沒碰她，應該最多只會生氣才對，怎麼又哭了？李巖暗暗感歎，女人心海底針！

他並不是那種女人一哭就慌神的人，可也要視情況而定，一般關係，自然懶得理會、哭完了就沒事了。現在是自己的女人在面前哭泣，總不能不管不顧吧？

「那你要我怎樣？」李巖蹲了下來，平視著她。然後伸出了手，想要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但又怕刺激到她的哭神經，隔了一寸，停住了。

淚眼婆娑的語蓉，看著李巖馬上過來安慰自己，雖然沒有什麼甜言蜜語的哄她，但那份重視，也讓她心裡暖暖的，情緒漸穩。

看她不說話，李巖微微苦笑，「我記得你說過的，不許進入你的房間，不許任何形式的觸碰你的身體，否則的話，你定然搬出去住！這次我沒碰你，如果你覺得我違背發誓了……我知道了！你是加上我剛才抓你手的事吧？好吧，不用你搬，等從日本回來，我搬出去。嘿，這裡本來就不屬於我，是你家的……呵呵，我搬去公司附近，還能多睡懶覺……」

張語蓉知道李巖是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偏生她也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感受、心思，只能使勁搖頭，等聽到他說完，本來只是默默流淚，還漸漸平穩，現在「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是的……不是這樣子的……我不是要你走……」

她嘴裡喃喃，可被哭腔掩蓋，情緒變得更激動的她，忽然抓住了李巖伸到面前的手，然後一下從椅子上撲入他的懷裡！

李巖因為蹲著、又是對她毫不設防，更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下，頓時被撲入懷中的嬌軀撞倒。

他已經決定讓她發洩一下，女孩子是打不痛的，不管她要怎麼樣，都沒有反抗。被她撲倒，便順勢躺在地毯上，仍有她蹂躪。

三百三十四

因為張語蓉的不善於、也不好表達，讓李巖不清楚她的真正意圖，本是衝動之下的投入他的懷裡，被他以為，是想要把他推倒地上。看她這個樣子，決定讓一讓她，任她打一下發洩，反正也打不痛。所以被她撲倒之後，便順勢躺在地毯上。

他的倒下，連帶讓張語蓉也倒在了他的身上，而李巖沒有更多動作的平躺不動，讓張語蓉也安靜不動，就這樣趴在他的胸前抽泣，這跟她原本要的效果也差不多。

張語蓉本不是哭哭啼啼的柔弱系女孩，剛剛也是因為感觸、感動、心疼、內疚、誤解、激動等等情緒融合，讓她哭出來了。

現在李巖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什麼行動，她也很快平靜了許多。晶瑩的淚珠，還沒有把李巖的衣服弄濕，就已經開始止住。又哭出聲變成吸著鼻子的抽泣。再過了一會兒，眼淚也慢慢的止住了。

月瑤說過，大家都太驕傲了，再在乎自己的感受，欠缺了需要的溝通……此刻張語蓉趴在李巖的身上，看不到他的臉、眼睛，也沒有那麼多的羞澀，而剛剛的哭出來，對她來說，算是很丟人的了，那樣之後，其他方面也就沒有那麼的顧忌了。

「我沒有怪你剛剛的……玩笑，抓我手也只是嚇了一跳，我明白是意外。你不需要自責什麼……我流眼淚不是因為這個，是自己想到一些事情……」

這回，沒有了哭出來的聲音掩蓋，加上兩個人都平靜了下來，雖然她的聲音不大，但李巖還是聽得真真切切，這讓他非常驚訝！

「等你從日本回來……找個時間，我跟你回老家看看吧！」張語蓉說出了自己的臨時決定，相比起李巖對自己父母的付出，她覺得很羞愧。無論兩個人的關係如何，在父母面前，他都扮演了一個好女婿的身份，可自己從來沒有唱過兒媳婦的戲份。

李巖又驚訝變成震驚，她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讓月瑤給催眠了、灌輸了什麼道理？

她不是把自己推倒揍一頓。而是像只小貓一樣安靜的趴在身上，這已經讓他非常的不可思議，再加上這幾乎不可能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由不得他不錯愕震驚啊。

「語蓉，你是不是生病說胡話嗎？」他伸手過去，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感覺溫度並沒有什麼異常。

他的反應，讓張語蓉更是慚愧，跟他每週一次會家裡陪父母，已經是長期固定的，天經地義的一般，可回去看他父母，還是頭一次提出來的，連他都不敢相信了。

此刻她也有點不好繼續趴在李巖身上，抬起身子，坐在了邊上地毯上，然後認真的說：「無論我們之間怎麼樣，你在我爸媽面前表現很好，我在你爸媽面前，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會試著補償。」

李巖坐了起來。有點唏噓，「沒關係，其實你能有這份心，我已經很驚喜了。但你太忙了，我老家你也不習慣，回去倒是不用。」

張語蓉覺得他肯定是以為自己隨口說說，她也不再多說，暗暗決定不光許諾，到時候做到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休息吧，明天要搭飛機。」

看她要起來，李巖忙先自己起來了，然後扶著她起來。

「你也是。」

經過剛剛那幾句，自然也不需要更多其他的言語解釋。只是這又像是和好一般，讓兩個人的言語，似乎顯得過於客氣了一點。

站起來之後，兩個人沒有什麼好說的，李巖送她走到了門口。

在要打開臥室門的時候，張語蓉停了下來，回頭看著他，輕聲說道：「我可能不容易接納人，也不會關心人，但我從來沒有把你當貧窮上門女婿歧視看待，我最看不慣你的時候，心裡也還是感激你為我爸做的一切。還有……我的心裡也從來沒有別的人，你不用經常想著我要把你趕走，你沒有嚴重傷害我的情況下……一般只可能是你想要先走……」

她這番話聲音不大，傳達的訊息卻不少。以前都是月瑤在中間替他們兩個人分析、解讀，而這是她自己說出心聲。

這讓李巖仔細的咀嚼起來，前面一段比較好理解。成長、生活環境的不同。性格的差異，也就造成了她對李巖有些方面的看不習慣，要求過高等等，又因為兩個人身份的不同，容易造成誤讀。但她實際上並不盛氣凌人、並沒有優越感的歧視。

而後面一段，則讓他感覺有點意味深長。她的意思明顯在說，雖然你現在沒有成功，但並沒有其他競爭對手，而且還給你繼續領先的機會。只要你不違規、不自己放棄……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張語蓉忽然抬起了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快速的開門出去了。

這又讓李巖一愕，這算是什麼意思？鼓勵我加油？

他再回想剛才的情況，不由得暗暗自責，看來她當時並不是逆來順受的聽天由命，而是任君品嚐的含蓄默認啊！到了嘴邊又放棄，豈不是太傷人了？

真失禮啊！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算是遺憾、後悔，李巖卻沒有失落，語蓉的這個主動之吻，雖然只是親了蛋蛋……呃，臉蛋，但卻透露出了一個訊息——這是她能接受的，吻不算傷害她。或許她說的嚴重傷害。一個是帶著別的女人回來的面子上、心理上傷害，另外一個就是強行上床的傷害。

……

李巖心情興奮的入眠，早上起來精力充沛。而張語蓉則有點萎靡，因為對她來說，昨晚的情況就複雜了許多，而且對她整個人來說，也是影響頗大的一晚。無論是從李巖角度體會到他的難處、還是衝動之下的主動擁抱、親親，都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那樣的狀態下，當然失眠了，想了很多、想了很久。很晚才睡著。

「我不送你去了，等會兒你自己開車去吧。月瑤能幫我送一下李巖去機場麼？到時候你把車開回來。」吃早餐的時候，張語蓉開始拜託月瑤。

雖然這是昨晚李巖自己的建議，但其實她自己是很想要盡一下責任的送他去機場，就像幫他收拾行李一樣，感覺還是不錯的。只是……要前往的可不止李巖一個，還有溫倩怡呢！她徇私給李巖機會，是有筱原未來對李巖欣賞來當理由。可堂堂總裁一大早送一個下屬去機場，這就難免讓人懷疑了。

「行啊，我是沒問題。不過我是路癡，開車技術，就怕回來的時候，迷路呢。」月瑤微笑道。能有這個機會，她心裡還是很開心的。

張語蓉知道她雖然天天宅於家中，但顯然不至於如此，不以為意。

早餐之後，張語蓉先去上班了，之後李巖和月瑤一起前往機場。不長時間堵車、也不急匆匆趕路的話，這是一段正常半個多小時的車程。

開車的是李巖，月瑤安靜的坐在旁邊副駕駛座，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話，就這樣安靜的開著。

一直走了十多分鐘之後，李巖打破了寧靜，笑著說：「我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一起單獨坐車吧？」

「嗯。」月瑤輕聲答應，雖然這些日子基本上天天可以看到李巖，但因為張語蓉的關係，兩個人不得不保持距離，只能是對待老婆閨密的態度，而不能將原本親密無間的多年搭檔身份暴露。

「呵呵，沒想到這次你送我，竟會是一次普通的出差。」李巖有點感慨，以前她若是送他，一般是危險性高、難度大的S級任務。

看他說話的時候，順手摸了一下口袋，又拿開了。月瑤明白他是想要抽煙，只是考慮開車。

「要抽煙？停邊上換我來開吧！」

李巖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反正不久，也不算多辛苦的事情，便把車停在了路邊。

這會兒正是早上車流高峰期，車是停了下來，可邊上是不時的有車快速穿過，讓李巖想要開門都不方便，而就停在這裡抽煙也不方便。

*5*他查看著後面，準備覷空下車，繞到另外一邊，而月瑤就直接從裡面換過去。

*1*這時候月瑤卻已經站了起來，趴貼扶著車前面，然後說道：「就這樣換過來吧，你快過來……」

*7*她人已經起來，把副駕駛位空了出來，只要李巖過來這邊，她就可以換過去駕駛位。

*z*這讓李巖有點汗顏，因為QQ是微轎空間太小，這樣換人，還是很擠的。不過月瑤都已經這樣了，他也就不拖延，先一隻腳跨了過去，然後身子挪過去。

*小*月瑤雖然屁屁離開座位，也盡量前趴著，但奈何QQ空間有限，高大的李巖一塞過來，整個身體就和她緊貼在一起了。而且這個姿勢很邪惡很低俗，外面看過去，還指不定以為在幹啥呢。

*說*因為太擠了，讓李巖能夠感受到那因為趴著而拱起的小翹臀的驚人彈力，心裡一蕩，在尷尬中迅速出現不雅反應。他伸手扶住月瑤的腰，讓自己坐正一點，然後收過來另外一條腿。這樣基本上就等於把月瑤抱著坐在他腿間一樣，在她轉移過去之前，是最擁擠的一會兒。

*網*交換座位出現的摩擦，讓月瑤也明顯感覺到了臀後的變化，她有點臉紅的輕哼了一聲，跨過去駕駛位。整個過程並沒有多久，卻完成了一次貼身的親密接觸，讓早上兩個人的血液循環加速不少。

三百三十五

曾經在那個暗夜裡，月瑤覺得自己希望不大，下定決心撮合李巖和張語蓉，她願意為李巖默默守身一輩子，但因為在一起「講故事」的時候，編得經驗豐富，加上擠在一起的李巖身體直接能夠感受得到，讓她在衝動之下，想要就在那樣的環境裡，故作寂寞、開放的姿態，把自己的身體給了李巖，以免留下終生遺憾。可惜的是，受限於環境，給是給了，李巖也射門了，結果卻是擦過門口，並沒有真正破門。（第182章）

那次之後，兩個人見到對方都迴避不提此事。畢竟那只是特殊情況下的一個曖昧，在正常狀態，是不可能做出逾越之事來的。到現在，大家早已經恢復如常。似乎都已經忘記了曾經有過那麼一次的經歷，可在剛剛的簡短接觸。她感覺到了他火熱的堅挺，他也被嬌臀的彈性而震撼，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封印的記憶……

「呵……你可以抽煙了……」月瑤發動車子，努力讓自己平靜，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是滾燙的耳根，卻如她的芳心一般，怎麼也冷卻不下來。

事實上剛才真的沒有發生過什麼，那稍微的接觸，也根本不算什麼，只是因為兩個人心裡都不自覺的聯想、回憶、和放大了，才會有種做賊心虛、又如同偷情一般的刺激感覺。

「嗯，抽煙……」李巖也不好意思看她，看著前方，開了車窗，點了一根煙。

「你要幫我指路，我不是那麼熟啊。」

「嗯……」

簡單的溝通，一個把心思用在開車上，一個把心思轉移到煙上。過了幾分鐘，兩個人都冷靜了不少。

「對了，我們剛剛說到哪裡了？」

聽到李巖的話，月瑤微微一笑：「說到很久沒有這樣一起單獨坐車……」她心裡暗歎，聊到哪裡？根本就只有你發過一句感慨而已。

李巖也馬上想起來了，他對著外面吐了一口煙，然後又問：「你有沒有想過未來？」

「未來……」月瑤略微有點迷茫，隨即笑道：「你是首領，『他們』的未來。不是應該由你來想的嗎？」她當然明白，李巖問的是她個人，可是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把問題引到組織上去。

李巖沉默了一下，歎道：「這些年，我們出生入死，付出很多，也收穫不少。如果退出的話，即便跟語蓉這種公司規模相比有差距，但不豪賭、不揮金如土的話，過一輩子富人生活，還是沒問題的……」

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成功退出的人——段海波。雖然段海波之前是傭兵，大家工作不一樣、收入也可能不一樣，但從根本的性質上來說，還是一樣的。現在段海波就為了他深愛的女人呂加井而隱身在都市之中，做一個普通的人、打一份普通的工。雖然不風光顯赫，但也清閒自在，而他以前的積蓄，則是他清閒自在的保障。

月瑤沒有吭聲，如果真的那麼好退出的話。他就不會說「如果」了。

「這兩年多的生活，讓我覺得是可以退出了，過普通人的日子，還是比較有意思的。不過……短時間內，我是無法退出了。『他們』需要我負責，必須讓所有人有飯吃、有活幹。我一旦離開，『他們』會受到連累的。還有一切……其他的原因，也讓我不能抽身。」李巖把煙頭對外面彈了出去。像是把眼中的一根刺彈走一般。

「哈，可是你不同。你跟『他們』不同，你是女孩子，現在還是一生中最好的青春歲月，必須抓緊時間追求幸福、享受生活。開個店、做點小生意、投資、或者乾脆找個工作打發時間，過一下跟以前不同的生活、跟大部分人一樣的生活……」

「然後呢？」

「然後尋找適合你的另一半，戀愛、結婚……」

「再然後呢？」

「再然後……」李巖停下了，轉頭看著她。

月瑤淡然說道：「再然後，就是柴米油鹽，就是生兒育女、相夫教子，變成師奶、主婦、黃臉婆、老太婆……運氣好的話，平平淡淡的過完下半輩子，運氣不好的話，離婚、單親……普普通通、卻又不得安寧的過接下來的日子……」

她說的都是現實中最常見的狀態，而這，也是他們渴望的一種狀態。

「浪漫詩意一點來說，就是找一個相愛的人，一起幸福生活、一起慢慢變老。現實一點來說，就是跟一個普通男人，一輩子毫無驚喜、按部就班的混吃等死。」月瑤好像看透紅塵一般，言語中透露出來的是悲觀情緒。「King……你對放假的日子很滿意，但你覺得這樣的生活是最合適我們的嗎？」

李巖被她問住了！

誠然。他很享受、很滿意，但那是有條件的！在一個環境工作幾個月沒問題，跟一個X伴侶一夜情、多夜情沒問題，可時間再久、次數再多，就會離開了。一年多的時間，他就更換過多次工作，也就因為跟張語蓉結婚了，因為父親的關係，因為張天翼的期望，所以才在天堂集團工作久一點，到現在沒離開，則是因為張語蓉，和漸漸習慣這個環境了。

可是半年沒問題，一年，應該也沒問題，兩年，或許也行……十年呢？二十年呢？下半輩子就這樣過嗎？

其他人能這樣過嗎？

「我也不知道……人的適應能力很強，或許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也能適應。但我現在並不想要如此，我……還是跟著你、與『他們』繼續並肩戰鬥吧！等到哪天你累了，可以退出了，或許那時候我的想法也會不同了。」

月瑤這話說得非常的含蓄，表面的理解。是她樂於現在做的事情，用不著去追求普通人一樣的幸福，但不保證這觀念永遠不變、或許以後會有變化。但深入一點，她其實想說的是：我會一直跟著你，你不退出，我跟你一起並肩戰鬥，你離開了，我也會離開……

因為她前面的反問，李巖答不上來，現在聽了她這話，便拋開了前面的問題。輕鬆的說道：「好，那你就一直跟著我並肩戰鬥吧。我好像說過，我去哪裡都不會丟下你。到時候，我能夠離開了，你也跟我一起吧！」

「好啊。」月瑤爽朗的答應。

這就是她的答案，就是她的選擇。只要能跟他一起，哪怕以後是一個所謂的妹妹也好，老朋友、老搭檔也好，她都不介意。哪怕他單獨的走了，萬水千山，她也會追尋而去。只是，找到之後，不會打擾他，只會在他的附近，跟他同住一片天下、共呼吸同樣的空氣。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郭襄之於楊過，明知道不可能成為、取代小龍女，也會默默追尋著他，那已經成為宿命！她也想過自己的結果，可能也會像郭襄一樣——孤獨終老。不過時代不同，隱居更難、找人更容易，用不著青燈古佛，至少還是能遠遠觀望著他，陪著他一起終老。

……

說過嚴肅話題之後，兩個人之間話多了一些，講述的是一些圈內的事情，工作安排等等。因為沒有張語蓉在，兩個可以暢所欲言，比平時好像地下黨接頭一樣的抽空快速交談，要好多了。

來到機場的時候，月瑤沒有陪同李巖進去，她先打道回府。

李巖步入大廳，一邊查看那國際航班的辦理登記手續櫃檯，一邊撥通了溫倩怡的電話，看看她到了沒有。

電話撥通了，但溫倩怡卻並沒有接聽。這讓他有點意外，難道她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將電話掛了。李巖等著她打回來。這時候也找到了航班的信息，便轉身尋找相應的櫃檯。

才走到大廳中央，就見到過去那個辦理登記手續的方向，有人正對自己微笑招手。

有沒有搞錯啊！

李巖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不僅僅溫倩怡已經來了，郁小滴竟然也來了。而且兩個人似乎和好了，站在一起親密交談！

當晚在音樂廳那裡，他可是親眼見到溫倩怡和郁小滴吵翻了，那是因為他的關係，讓她們都認為對方是佔據了80％時間，自己是20％者，都難以平靜。於是言語攻擊了起來，而且還當著張語蓉和月瑤……

按道理應該算是撕破臉的情敵關係，可是她們怎麼會突然和好了呢？

帶著好奇和有點尷尬，李巖加快了一點腳步過去。

「你們……這麼早啊。」

郁小滴已經笑靨如花的迎了過來，挽住了他的胳膊，「我沒有告訴你回過來，是不是有點驚訝？」

李巖放下行李，親暱的拍了拍她的頭，笑道：「沒有驚訝。」

「啊？」

「只有驚喜！」

「討厭……」他先抑後揚的話，讓郁小滴心花怒放，「你怎麼那麼慢？溫姐姐已經來了很久了。」

李巖看著溫倩怡，點了點頭，郁小滴當著她的面這麼親暱，她則還是那樣的淡定。

「你們先聊一會兒吧，我去排隊辦理登記手續，等會兒你過來插隊就好。」溫倩怡說完，就逕自往辦理櫃檯過去。

看著她的背影，李巖寧可相信她是眼不見為淨。

三百三十六

「小滴。你怎麼……」李巖用眼光示意了一下溫倩怡。

「怎麼又跟溫老師和平相處了？」郁小滴微微一笑，「你說呢？我們本來關係就不錯的，上次吵架是因為你的緣故，可是……我已經知道了，當晚我是錯怪她了，我也一直誤會了她了。」

她以前是以為溫倩怡是李巖托詞中的老婆，所以將其視為頭號情敵，沒想到看起來絕對不可能的張語蓉，才是他老婆。那跟溫倩怡之間，也沒有明顯的競爭了，相反，還有一點同病相憐。

李巖想起那次之後，溫倩怡便有擔心郁小滴的情況，若郁小滴真的主動聯繫她，她也肯定會順著台階下，兩個和解是很正常的事情。

郁小滴見李巖不出聲，輕聲道：「你不用自責，這不怪你……我也沒有把張語蓉的事情告訴溫姐姐。」

李巖勉強笑了笑，對她點點頭，感謝她幫忙隱瞞。不過溫倩怡是什麼樣的人，他也很清楚。即便真的告訴她了，也只是影響到她一個人，只會影響溫倩怡對他、對張語蓉的態度，她本身並不會是在公司傳播流言蜚語的人。

怕他因為覺得愧對她們兩個而心情低落，郁小滴又忙著岔開話題，笑著說：「張語蓉為什麼會讓溫姐姐陪你去日本？」

「呃……她知道我跟溫倩怡之間沒有什麼，只是同事關係，而且我的能力有限，必須要有倩怡的幫助……」

「No、No、No！」郁小滴搖了搖手指頭，然後低聲笑道：「她不僅僅知道你跟溫姐姐之間沒有那麼純潔，而且正是利用這一點！」

李巖微微皺眉，對著小滴，他也用不著多解釋分辨，只是……張語蓉為什麼要利用這一點呢？

「嘻嘻……笨大叔！一點都不瞭解女人的心思。」郁小滴輕快的笑了起來，在李巖的面前， 她似乎永遠是那麼快樂的。

「嗯，那請小滴同學為我解惑。」

「在兵法上來說，敵人的敵人，是可以成為盟友的……」

李巖看她煞有其事的可愛模樣，不由得好笑。

「笑什麼？認真點！」郁小滴嬌嗔一聲，繼續說道：「剛剛聽溫姐姐說，上次你是因為接待了那個日本公司老闆的女兒，讓她們很滿意，大力向張語蓉推薦，所以才會安排你去的。她也見過了，上次是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問題來了，如果人家不是對你有點意思。即便會客套一下，事後也不會再跟你們總裁反應吧？

而且，她們並不是對方公司的高管，只能算是私人身份，這樣會公務邀請你，說明其實是以權謀私，目的只是想要見見你。」

李巖乾笑了一下：「確實是這麼一個情況，所以我就像是一個公關的角色。」

「由你做公關，跟那日本女孩代表雙方拉近關係。溫姐姐則是正當公務，這是張語蓉的正常公事安排，也是表面上的安排。但私底下，她還是擔心你跟日本女孩亂來，所以溫姐姐，就是用來看著你的！溫姐姐可以算是她的情敵，但兩個年輕漂亮的日本女孩，也是情敵。一邊是一個、一邊是兩個，一邊是有所顧忌的中國人，一邊是可能毫無顧忌的日本人，這樣情況下，她當然便某種程度上溫姐姐成為盟友，有她在你身邊。你應該就不會亂來了。」郁小滴笑瞇瞇說。

聽完她的話，李巖有點驚訝，忍不住問道：「這不像是你能分析得出來的吧？難道是倩怡說的？」

郁小滴眉毛向上揚了揚，撇嘴道：「大叔，別把我當小孩子好不？也別把我當白癡，怎麼說我爸是在勾心鬥角的官場、我媽在爾虞我詐的商場都是站得住腳的人，我只要遺傳一點點，也能分析得到呀。」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不錯、不錯，看來小滴認真起來，腦子還是挺靈活的嘛，就是以前太貪玩了。」

他又低聲問道：「那照這麼說，你和倩怡和好，也算是和敵人的敵人結盟嘍？」

這話讓郁小滴頓時尷尬了起來，她跟溫倩怡先有家教之誼、後又當成競爭對手，雖然上次鬧翻，但畢竟關係還是不錯的。當時兩個都算是第三者、第四者的人，當著人家正室的面爭論，事後想想，實在是挺可笑、又挺可憐的事情，從心理上，她完全能夠接受溫倩怡。

但畢竟是撕破了臉的情敵關係，想要主動多少有點拉不下臉。是以，也只有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的理論，能成為她主動和好一個台階了。

「那……那又怎樣？」她有點心虛，但還是承認了，「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苦衷，但我感覺得到你跟張語蓉關係不好。不是真正的恩愛夫妻。這樣算起來，她就像是……就像是……曹操！」

李巖無語，把絕世美麗的張語蓉，比成大鬍子梟雄曹操，實在太有才了……

「對啊，曹操自命正統，卻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名為漢相，卻不是真心侍奉皇帝。劉備、孫權師出無名，實力太弱，當然要聯盟抗曹……」

「呵呵，看不出你還挺瞭解三國嘛！」

看著李巖，郁小滴沒有說話，不知道他這是真心的笑，還是挖苦、諷刺的笑。過了一會兒，她輕歎了一聲，幽幽的說：「李巖……你是不是覺得……我年紀不大，心機卻太重了？」

這話讓李巖不得不嚴肅起來，事實上，他並沒有這麼覺得！如果郁小滴在他面前，裝得天真無邪的樣子，背地裡卻是各種陰謀詭計，哪怕是出於愛。他也會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但現在不是，她只是跟溫倩怡和好、尋找一份安慰，並沒有針對張語蓉耍什麼詭計，而且她根本沒有瞞著，完全是當面展示出來。

他認真的說：「小滴，我明白你的壓力，你撐得很辛苦，這也不算什麼心機，你在我面前從來都是毫無隱瞞。我不會有別的想法！」

聽到他這麼說，郁小滴懸起的心，才放心了一點。

「好了。溫姐姐在招呼你呢。快去插她吧！」她露出笑容，示意李巖快去。

「……」

李巖狂汗，這話說的……是快去她那裡插隊。

……

辦理好登記手續後，三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然後他們兩個過安檢，郁小滴揮手告別。

到了候機室，溫倩怡卻不怎麼說話了，自顧自的拿出筆記本電腦，查看著工作上的資料。一副忙碌的樣子。

「我去給你倒杯開水。」

等著端水回來，溫倩怡也只是說了一聲謝謝，放下繼續忙碌著。

李巖看她的樣子，估計她應該不是故意冷落自己，而是可能跟這筱原株式會社的合作，她以前跟進的不多，需要盡可能的惡補。

他沒有再打擾她，起身去抽煙區抽根煙。不過他先是四下閒逛起來，因為等著登機還有一段時間，而這裡的旅客也不少，他習慣性的要先檢查確認一下周圍環境的安全狀況。

一番閒逛的暗暗觀察下來，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可疑的狀況，李巖這才準備過去吸煙區。可是還沒有走到，卻撞見一個從洗手間方向過來的熟人！

「李巖？」

「李潔？」

兩個人都有點驚訝，說話間又走得更近了。

「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裡？」

兩個人同時低聲的問了出來，問完之後，李巖有點好笑，李潔也覺得有點窘。

「我先說吧，我接了一趟任務，保護客戶去日本。」

「真巧，我是公事出差，也是去日本。」

「哦……」李潔不是善談之人，向來是一臉酷酷的，簡單說完了，她就好像沒什麼可說的。

李巖本來是去抽煙打發時間，遇到個熟女——熟悉的女孩，一起聊幾句，也比一個人抽煙強。「對了，你的腿沒事吧？前段時間比較忙。也沒空去看你。」

李潔踢了踢、伸展了一下給他看，「早就沒事了，多虧你的幫忙，謝謝。」

想起那次，僱主一方，是很現實的，雖然你保護住了僱主，但受傷了，也就自己回去吧。雖然對她來說，皮外傷不算很重，但若不是李巖幫忙背著、開車送回去，自己一瘸一拐的走，肯定會更嚴重一點、流血更多。

「沒事就好，念雨菲這樣的僱主，還是不接她的生意了。受傷了只顧自己離開，也不安排個人送你去醫院，太不厚道了。」李巖半開玩笑的說。

李潔倒是很淡然：「做保鏢的就是這樣了。有生意的話，還是要接的。」

這態度，李巖還是贊同的。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無論做那一行，想要收穫更多，都只有付出更多。要沒什麼危險，去工廠做保安嘍，但自然收入也就更低；做保鏢、尤其是經常有危險人士的保鏢，收入也是不同的。保鏢是這樣，殺手是這樣，任何職業都是這樣。只不過普通人面對的不是危險，是辛苦。

「你心態不錯嘛。別告訴我，你這次又是接了念雨菲的生意啊。」李巖開玩笑的說。

李潔點點頭，酷酷的說：「回答正確！」

「……」

三百三十七

李巖是不想見到念雨菲的。如果只是香港救了她一次的邂逅，那還罷了，關鍵是她還記著多年前的事情，對於那樣的複雜情感的小姑娘，是他不便招惹的。

所以，即便有點奇怪，為什麼念雨菲不是在香港，而是在S市的機場出現，但他還是決定先閃人。

「原來是這樣，那真的是巧了。你忙你的吧！我去抽煙。」

見他沒有聊下去的意思，李潔也沒有多說，點了點頭，兩個人錯身離開。

抽煙的時候，李巖還是有點頭疼的，希望李潔不會把遇到他的事情告訴念雨菲，否則她說不定就尋過來了。可他又不便叮囑李潔別說，那樣顯得欲蓋彌彰。

這會兒來到候機室，又都是飛東京，應該是同一航班了。剛剛逛了一圈，並沒有見到念雨菲，估計她是在VIP候機室。她不差錢，坐的也應該是頭等艙吧？那小心一點，應該還是可以避免和她碰面的。

只是想到念雨菲同學複雜的身份，讓她好像天煞孤星一樣，每次出現，總會惹來巨大麻煩。這次又找上了李潔，顯然是看上了傻妞上次負責任的態度，天知道會不會有人在飛機上暗殺她呀！

這讓他很無奈，既然已經碰上了，如果真的有事的話，能真的看著不救嗎？怎麼說也是當年自己手下留出、救出的一條生命。希望是不要有麻煩……

等李巖回去的時候，溫倩怡已經收拾好了筆記本，看時間也準備開始登記了。

「抽了多少煙啊？滿嘴的煙味！」在他過來旁邊的時候，溫倩怡皺眉在鼻前揮了揮手。

李巖哈哈一笑，低聲說：「你怎麼知道我滿嘴的煙味？你又沒品嚐我的嘴巴？」

溫倩怡白了他一眼，「你聞到臭味了，還要品嚐嗎？就像……榴蓮，聞了不舒服，還會吃嗎？」她本來是想要說『大便』的，但那實在太不雅、太低俗了點，而且是說著李巖的嘴，那樣的比喻也太過分了，才臨時改口榴蓮。

李巖倒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關心的重點在另外一句。

「聞到臭味了、所以不需要品嚐，照你的意思，如果我沒有滿嘴的煙味，你就會品嚐了？」反正她也有點不冷不淡。最多只是暫時不理會，所以李巖乾脆比已往更大膽的開玩笑。

溫倩怡斜眼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你女朋友一大早趕來送你，這才走多久呢，你就開始想要拈花惹草了？她可是讓我看著你呢，竟然連我都想調戲，到了日本還了得？」

她的話還是有點挖苦的，這讓李巖也不好說什麼，不能說郁小滴不是他女朋友，也不好承認是他女朋友。

「嘿……我哪敢調戲你呀，這不，你一發話，我就啞火了。」李巖攤開雙手在她旁邊坐下。

溫倩怡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而是無端端的感慨了起來。「也不知道這趟航班安全不，唉……飛機出事故的幾率最低，死亡率卻是最高啊。」

「……」李巖有點無語，她不可能沒出過國，搞得還像是沒坐過飛機一樣。「放心吧，發改委最近沒有調整油價，飛機還是安全的。」

「可要是有恐怖份子劫機怎麼辦？那可能比出事故還慘，出事故至少還有一絲希望。要是被恐怖份子劫持。可能在飛機上就死了……」

平日裡笑容洋溢、火辣熱情的溫倩怡，竟然多愁善感起來，這讓李巖有點詫異。懷疑她是不是剛剛電腦上網看到了什麼飛機失事的新聞，這才有感而發。

他想要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安慰，但又覺得不妥，手已經從後面伸過去了，但並沒有搭上。

「沒事，如果真的有恐怖份子的話，還有我呢，我會保護你的。」

溫倩怡轉頭看著他：「你？你行嗎？」

「問男人『你行嗎』？這要不是鄙視就是挑逗。我當然行！就算我拼了性命，也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李巖點點頭，認真的答應。

只是她的突然感慨，也讓他微微有點感觸。因為他剛才還因為念雨菲而懷疑會不會有麻煩，都說女人有第六感，難道她這就是第六感的表現？

溫倩怡看了他一會兒，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不僅僅在飛機上，到了日本，你也要保護我啊。別遇到事情，自己先藏起來了喔！」

「別說只是飛機上、日本，就是永遠保護你，我也願意……」

他這話不知道溫倩怡是聽到了、還是故意裝作沒有聽到，不等他說完，已經抬頭看著登機口，起身說道：「走啦，排隊登機了！」

……

李巖和溫倩怡的位子是在一起的，他讓溫倩怡坐了靠窗的位子，他自己在中間。旁邊還有一個位子，然後是過道。

旅客們還在陸陸續續的上來，他們已經安頓下來了，見溫倩怡看著下面。李巖笑著說：「我跟你講個笑話吧！」

「好啊。」溫倩怡不置可否。

「有位哥們上了飛機就犯困了，先小息了一會兒。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大家已經在吃飯了，空姐看他睡著了，就沒有打擾他，他馬上讓空姐上飯。等吃完之後，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而飛機竟然飛行得很平穩，這讓他不禁讚美了一下航空公司。過了一會兒，他像你現在這樣看了一下外面，竟然發現了其他飛機、還有汽車、跑道，原來飛機還沒有起飛呢！」

溫倩怡聽了之後，不由得嬌笑起來，然後把臉一板，認真的說：「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我笑的是你竟然講這麼老又這麼冷的笑話！」

「咳……我這不是還沒有講完嘛！」

「那繼續。」

「飛機沒飛，那哥們就用手機上網玩微博，把這一段發了。等過了一會兒，他發現有個叫鳳姐的，也發了這麼一條。就是把他發的改了幾個字。」

「然後呢？」溫倩怡這才有點注意了。

「然後他轉發鳳姐那一條微博廣播，加了幾句：鳳姐你剽我，這是我的經歷！然後鳳姐後來又轉發，回復一句：我沒有嫖你，我們在一架飛機上！那哥們欲哭無淚，只能鄭重聲明：是剽竊的剽，不是嫖……」

溫倩怡撇了撇嘴，「不好笑！」

這時候，一位旅客停了下來，估計是靠過道位子的。他還沒有放下行李，就聽到李巖講的最後幾句。不由得大搖其頭。等到溫倩怡不受落的撇嘴說不好笑。他忍不住替美女打抱不平起來，對李巖鄙視道：「哥們，看你相貌堂堂，沒想到竟然如此齷齪，對著這麼一位高貴的美女，竟然講這麼低俗的黃色笑話！我深深的為你感到羞恥！」

他的大膽插嘴管閒事，讓李巖和溫倩怡面面相覷。溫倩怡也懶得解釋，有點幸災樂禍的笑看著李巖。

這是一個中年胖叔叔，看到溫倩怡露出笑臉，以為是對他的鼓勵和好感，努力的吸了吸肚子，將懷孕八個月狀、變成懷孕五個月狀，然後腆著臉笑道：「我姓楊，叫楊偉楠，生平最討厭騷擾美女的猥瑣男了。您放心，雖然隔了一位子，我會保護您的！」

他還一副欲擒故縱的模樣，只是自己報上名號，而沒有問對方的名字，因為問可能不會說，這樣的話，女方出於禮貌，反而可能會說。

見李巖被當面說成猥瑣男，溫倩怡大樂，也不解釋，只是點點頭。

「喂！哥們，換個位子吧。人家不喜歡聽你說黃色笑話，做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呀。」楊偉楠很胖，因而也顯得塊頭很大，他幾乎想要把手掌往李巖的身上拍去，把他攆走。

李巖不由得苦笑：「大哥，做人真的要有自知之明，你確定坐中間等會兒還能出去嗎？」

「你什麼意思？」楊偉楠沉下了臉，知道李巖是在說他胖。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您應該買兩張票會比較好。要是人人都像您一樣，飛機即便不超重。飛到台北就沒油了。」

聽著李巖罵人不帶髒字，溫倩怡嬌笑連連。看得楊偉楠妒忌不已，覺得李巖就是故意在美女面前表現。他很想要回敬幾句，可是想不到更好的詞兒。只能保持風度，一副不屑跟他計較的樣子。

「好了，就你說個不停！」出門在外，溫倩怡也不想得罪人，適可而止。她手裡剛剛拆開的一包零食，取了一樣塞到李巖的嘴裡。以此婉轉的告訴楊偉楠，讓他明白他們兩個是一起的。

楊偉楠一看就知道沒戲了，敢情這猥瑣男不是說黃色笑話泡妞，而是一對情侶來著啊。這讓他有點尷尬，等會兒要坐著看美女和別人卿卿我我，不爽啊。

「叔叔，能和您換個位子麼？我的座位在那裡。」這時候，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而人則完全被楊偉楠的肥胖身影遮擋住了。

李巖一聽，是念雨菲！當即明白，她肯定是看到他了、或者就是李潔說了。雖然旁邊坐個小美女，要比大胖子有味道多了，但他不想是念雨菲啊。

「胖哥！咱們還真挺有緣分的，快請坐吧！別當著其他旅客的路了。」李巖寧可拉楊偉楠坐下。

楊偉楠卻回頭、再低頭，看到了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生，看她仰著頭，清澈目光楚楚可憐的看著自己，讓他難以說出「不」字，其實他最想的還是小美女能邀請他坐旁邊去。

三百三十八

楊偉楠還是被念雨菲的話收拾了，雖然這小MM看起來太小了，但留在這裡也是尷尬，還不如賣個順水人情。

在楊偉楠離開之後，念雨菲站在過道，對李巖微微鞠躬，看他有朋友在，也不便跟他招呼，便在他旁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溫倩怡的也轉移了過來，看著念雨菲，她稍微一怔，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孩子。

念雨菲只是一個鋼琴演奏家，雖然也被包裝成少女偶像派的演奏家，但跟流行樂壇的偶像明星，還是有著巨大的人氣差距。一個唱流行歌曲的女歌星、女演員，因為媒體的無孔不入，無論你喜不喜歡，普羅大眾多少都是認識的，但念雨菲出了古典音樂、鋼琴欣賞小圈子，基本上就沒人認識。

所以，她現在人在經濟艙，也沒有一個人認出她來了。溫倩怡一下子沒認出來，也是因為沒有想到這一層。但她畢竟是一名業務精英，認人、記人，對業務員是很重要的。再加上上次念雨菲的音樂會，也給她印象非常深刻——與音樂會無關。是那次聽音樂會的過程。因而，她還是很快就認出來了。

念雨菲坐好之後，安靜的不說話。她只是想要靠近李巖，感受到在他身邊的那種依靠感、安全感。

溫倩怡用手臂捅了捅李巖，等他轉頭過來的時候，靠近一點，細聲問道：「邊上這個，是不是那個念雨菲？」

李巖本來就不想多招惹念雨菲，加上身邊還有一個溫倩怡，那可是帶著三個人監督任務啊，他可不想變成「還沒有離開S市，就開始拈花惹草」。為此，見她不打招呼，也同樣說話。

可是現在溫倩怡問起，讓他不得不回答，又不好回答。

「想要簽名啊？你可以問一下啊。還是要我幫你問？」

溫倩怡白了他一眼，「我要簽名幹嗎？我只是好奇，看她長得很像。如果是念雨菲的話，怎麼會在S市搭飛機去日本呢？為什麼不坐頭等艙呢？」

李巖暗道，這也是我的問題，不過我不想去解決這個問題。「誰知道？我要睡覺了。」

睡覺是最好的迴避尷尬和問題的方式。他當然是裝睡。

裝睡也有麻煩，那就是感覺還是很靈敏的，即便眼睛閉上了，卻還是能夠感覺到左右兩個人都在時不時的關注一下自己，似乎偶爾目光還會從身邊掠過，看向對方。

「嘗嘗吧？」溫倩怡把手裡的零食伸到了李巖的面前。

李巖閉著眼睛不動，他知道溫倩怡不是試探他有沒有睡著，而是在對他另外一邊的念雨菲說。

「哦，不用，謝謝啊。」念雨菲忙搖頭道謝。

「呵呵，嘗嘗吧，我一個人吃也沒意思。要三四個小時呢，我們聊聊天吧。」

零食外交在女孩們當中，是比較容易成功的，比較女孩子都比較喜歡吃零食，再加上溫倩怡那讓人無法拒絕的迷人笑容，念雨菲笑了笑，伸出手，斯文的拈了一點。

「我們是去公務出差的，你呢？看你年紀不大，是上學、還是旅遊啊？」溫倩怡跟她聊了起來。

「呃……我也算是去工作的。」念雨菲有點尷尬，她看起來還沒有成年，跑去日本工作？

果然，溫倩怡一臉驚訝的樣子，「沒想到你那麼厲害呀！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只是窩在學校裡的書獃子呢，你做什麼的？我要向你學習。」

「我……算是表演吧。」念雨菲小心的偷看了一眼邊上的李巖，她也知道這會兒李巖還沒有睡著，不知道他想不想讓自己在他朋友面前暴露身份。

聽到這裡。溫倩怡基本上已經確定她的身份了，繼續套話：「那真的很厲害呀。對了， 我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呵呵……我本來就是一個人。」念雨菲想要以此岔開她的話題。

但溫倩怡還是問了出來：「哈，你真幽默，我說的是……你很像一個鋼琴家念雨菲。前段時間，她曾經在S市有過兩場音樂會，我還去看了呢。感覺你很像她，只是沒有近距離看過她……」

念雨菲也是善解人意，見溫倩怡說到這裡的神態，便明白她已經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又看了一下李巖，然後小聲承認了：「多謝姐姐支撐，我……就是念雨菲。這次是去東京開音樂會的……」

念雨菲雖然小小年紀，但自小就經歷過大變，這些年來，也沒少遇到過危難，早已經鍛煉得對人設防、觀察敏銳。但卻有個意外，那就是在李巖的面前，她會忘記一切！比如在東方文華酒店庫克廳的時候，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李巖的身上，對於殺手都無視了。現在也是一樣，因為過來的目的就是李巖。而李巖就在邊上假寐，讓她說話要顧及李巖。而溫倩怡是李巖的朋友，至少不用當成壞人來防備。

溫倩怡是多厲害的人？簡單的套話、加上跟念雨菲小聲交流的時候。感覺到還有人不時的觀望過來，打量著她，已經讓她先猜到了念雨菲的身份。而念雨菲偷偷留意李巖的兩次小動作，也完全的落入她的眼中。

為什麼她不做頭等艙？為什麼在經濟艙她還要換位子到李巖的身邊？為什麼似乎很在乎李巖的反應？

這些雖然暫時無解，但溫倩怡已然明白，這個念雨菲肯定跟李巖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有了觀察而來的線索，展開豐富的聯想，就會讓人推理分析出很多接近事實的真相。

在念雨菲過來之後，李巖似乎在迴避著她；上次音樂會，門票不好買，VIP票更加難買、價格也不菲。可是李巖呢？不僅僅送了一張給她。還有郁小滴，而且他是兩邊跑，那至少買到四張VIP票。對他來說，也太容易了吧？

想到這裡，溫倩怡嘴角微微翹起一道美麗弧線，輕聲笑著詐道：「果然是你！李巖常常提起你呢，還要多謝你上次送的門票啊。」

假寐的李巖，一聽這話，就暗叫糟糕，這溫狐狸太狡猾了！念雨菲根本不是她對手啊，早知道就不裝睡了……

可是這時候他突然的「醒來」打岔，那不是欲蓋彌彰嗎？甚至也不能對念雨菲做出什麼暗示，只能無奈的期待念雨菲比較醒目，不會被她詐到。

可念雨菲哪裡知道這一點啊？看到溫倩怡跟李巖頗為熟悉親密的樣子，已經覺得他們關係菲淺，又聽到「多謝你上次送的門票」，更加驗證了她上次去音樂會，就是李巖帶去的。而最關鍵的是「李巖常常提起你」這句，讓她有點激動，這是真的嗎？他只是表面上不想搭理我，心裡還是記著我的？

如此心態下，立即不再溫倩怡詐到了，念雨菲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知道我，剛剛怕你們誤會，所以不便打招呼……」她又偷眼看了李巖一下，想要看看他會不會不高興，還好他似乎沒有什麼反應。

李巖還能有什麼反應？換作黃櫻或者郁小滴的話，還可以忽悠一下，在強大的溫倩怡面前，任何的托詞，都無所遁形，只會更加的暴露。他此刻只能繼續假寐……

見念雨菲承認了，而李巖還是裝聾作啞，溫倩怡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臉上笑意更濃，繼續說道：「不會誤會。他常常說起你，說你是他最疼愛的小妹妹，說你要有什麼事，他會不顧性命的保護你……」

「真的嗎？」剛剛還只是有點激動，這話說出來，卻讓她非常激動了。因為這不像是客套話，他卻是曾經不顧性命的保護她，這也是她畢生印象最深的事情之一。能成為他最疼愛的小妹妹，這已經讓她非常滿足了。

李巖的眉頭則是忍不住微微的皺了一下，這妮子比狐狸還精，幾句話就把念雨菲收服了，可也不能偽造我的話啊！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了？還最疼愛的小妹妹……太寒了。

看到念雨菲的激動模樣，溫倩怡已經確定他們之間「有一腿」了，估計更多的內容，她也不會說出來，便沒有繼續編下去了，只是笑著用眼神指了指李巖，「你說呢？」

念雨菲還是激動難平，現在不用偷看了，直接看著李巖，輕聲喃喃自語道：「我相信……我相信他會保護我的。我也願意做他最疼愛的小妹妹……」

聽到她的複述，溫倩怡也覺得自己這一句有點過於肉麻了。

「李巖沒有跟我詳說……」溫倩怡誠懇的說著實話，「但我想，能讓他這麼對你，你們之間，一定發生了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吧？到東京還要那麼久，要不要講給我聽聽？」

念雨菲心裡感激，他沒有詳說，自然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悲慘遭遇。她有點歉意的看著溫倩怡：「確實是讓我畢生難忘的經歷，但我不便說出來，對不起啊。不過姐姐你放心，我跟你是不同的，他讓我刻骨銘心的時候，我才十歲呢……」

十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禽獸啊！溫倩怡忍不住狠狠的鄙視身邊的李巖。

三百三十九

溫倩怡細心的從她的話裡面。發現了一些東西，關鍵詞「刻骨銘心」、「十歲」！

即是說在念雨菲十歲的時候，李巖就認識她了，那應該是6、7年前吧，那時候的李巖在幹什麼呢？又是怎麼遇到她、讓她刻骨銘心的呢？

刻骨銘心，可以是刻骨銘心的愛，也可以是刻骨銘心的痛。現在念雨菲對李巖的樣子，肯定不是刻骨銘心的痛，那又是如何的手段，能勾引住還沒有長大的小女生呢？

溫倩怡充滿了疑惑和好奇，可是又不便問出來，只能繼續聆聽念雨菲的話，希望她自己能從話語之中多曝料一點。

「……呵呵，所以他愛的只是你，我們是沒什麼的，能讓他記著我這樣一個小妹妹，我已經非常的開心了。」念雨菲不清楚溫倩怡和李巖的關係，但看他們現在的樣子，還有剛剛溫倩怡說送票給她的事情，本能的以為他們兩個是情侶。

卻不知李巖是邀請了溫倩怡，卻在當晚還邀請了許多人……

聽了她的話。溫倩怡有點哭笑不得，什麼叫他愛的人是我啊。「咳……我想你誤會了。其實我跟李巖，只是同事關係，他雖然有送票請我去你的音樂會，但他還有請其他人，他另外還有女朋友的。」

「哦，是嗎？」念雨菲有點尷尬，這不是她所長的，也不知道怎麼說好，只能訕訕的說：「不過看你們真的很配喔……英雄美人！」

溫倩怡有點囧……英雄美人都出來了！

裝睡假寐的李巖更囧，念雨菲啊！你再說下去，溫倩怡會疑惑更多了。

「我叫溫倩怡。」溫倩怡自己岔開了話題，從李巖面前伸手過來。

念雨菲忙伸手握住，「那我叫你怡姐吧。」

她的乖巧，自然是因為李巖的關係。雖然溫倩怡自己否認了，但還是能看出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絕不是普通的同事。上次，從李潔那裡，她才知道李巖的名字。這一次，又是因為李潔而遇上了他，那還只是跟李巖似乎關係不算很近的人，現在若能跟溫倩怡拉近關係，當然有更多機會接近李巖了。

……

溫倩怡想要從念雨菲那裡瞭解李巖的情況，包括他們兩個的故事；念雨菲則想要跟溫倩怡拉近關係，以便有機會接近李巖。是以，兩個人各有心思，卻有各取所需。很快就聊得熱火朝天起來。

女孩子就是這樣，別說只是各有一點私心，哪怕是不喜歡的人、討厭的人，當面的時候，還是能夠做到非常熱情客氣的。

飛機開始起飛了，開始離開S市、離開中國凌空，往島國日本的首都，亞洲第一大城市、世界第二大城市——東京（Tokyo）。

東京位於本州關東平原南端，全球最大的經濟中心、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東京古代叫江戶，中國宋代時候，日本封建主江戶在這裡建築城堡、並且以他的名字命名。到明代時，德川家康在江戶設立幕府，成為當時的全國政治中心。清末明治維新，德川幕府被推翻，1868年，明治天皇從京都遷到江戶，改稱東京，1869年定為首都。

李巖開始是裝睡，後來聽著她們兩個嘰嘰喳喳聊天，反而成了催眠曲，就真的睡著了。期間吃飯他也沒有吃。而等到她們兩個閉目休息的時候，他才得以活動了一下。

幾個小時的時間無聊的過去了，聽到快到東京的提醒之後，李巖不能再睡了。大家都清醒了過來，溫倩怡一臉戲謔笑容的看著他，似乎在等著看他怎麼應付。

念雨菲也看著他，在她心裡，能坐在李巖的身邊，就已經非常難得了，能回味其當年他保護的那深刻記憶。上次無論是在香港，還是在酒店、音樂廳，都只有匆匆交流的機會，而沒有這樣貼近坐一起的機會。因為溫倩怡在一邊，她想要靠一下李巖的手臂上，也不敢。

不過能夠坐在一起，她當然也想要能夠跟他說說話。

左看看、右看看，李巖伸了一個懶腰：「我去一下廁所……」。

溫倩怡看他還想要尿遁，拉住了他，「這位是誰？」

李巖知道她們已經相識，而她也肯定知道他知道，拖不過去，他只好直接的說：「好吧，這是念雨菲，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上次音樂會的VIP票，就是找她幫忙的。」

「那剛才為什麼裝作不認識人家雨菲的樣子？」溫倩怡笑容可掬，話卻一點也不含糊。

念雨菲想要解釋，又不好怎麼開口。

李巖思量了一下，苦笑歎道：「還不是因為你？因為怕你誤會，我只敢跟男人說話。比如那個陽痿男胖子（楊偉楠）；見到熟悉的女性朋友，都不敢打招呼了，比如念雨菲。你不會還以為我做賊心虛吧？我可是深深喜歡著你啊。」

他這麼一說，果然，反將了溫倩怡一軍。她沒想到李巖會這麼說，臉上微紅，然後笑罵道：「去你的！關我什麼事？我只是幫你女朋友看著你別亂出去鬼混而已，你當然可以有正常的女性朋友。」

「那我可以去上廁所了吧？」李巖又問道。

「呸！關我什麼事？這還要問我？」溫倩怡說著，先站了起來：「借過，我先去……」

李巖無語。

溫倩怡是坐在裡面，要出去過道的話，要從李巖的面前過去。和一般人一樣，她過去的時候，是面向前面、扶著前面座椅靠背過去的。如此一來，便將翹臀秀於李巖的面前了。

本來這只是一下下的過程，正常反應應該縮起腿來，讓人更方便的出去。不過李巖想著溫狐狸之前的「狡猾」、剛剛又故意想要讓自己尷尬，想要惡作劇的嚇她一下。還有就是，邊上的念雨菲，一直讓他擔心會有感激演變成男女感情，必須讓她知難而退。所以，剛剛他會故意說出喜歡溫倩怡的話，現在也準備以行動展現。

於是乎。在溫倩怡剛剛從李巖面前走過之際，他不客氣地伸出了魔爪，在其中一瓣翹臀上捏了一把！

這個奇襲的動作，果然讓溫倩怡顫了一下，充滿彈性的屁股嫩肉更是緊縮了一下。此刻的她，想要瞪他、罵他、踢她，可姿勢不方便、環境也不合適，讓她只能先趕緊出去了，暗暗決定回頭跟他算賬。

李巖這個動作，別的旅客很難看到，但念雨菲就在他邊上。還時刻關注著他，當然全部落入眼中，這讓她驚得目瞪口呆！

在溫倩怡出去之後，李巖用眼睛餘光瞥到了念雨菲的反應，心裡暗道，這下該明白我是色狼了吧？小盆友啊，別靠我太近啊！

每個女人只能蘿莉那麼幾年，每個男人都要大叔很長一段時間。不是李巖對年輕蘿莉型女生不感興趣，只是麻煩啊！

人看問題，都只是從自己角度出發的，而人的角度，是因為各自成長環境、教育影響等綜合出來的觀念。每個人眼中的世界，會因為個體內心的不同，而有不同的呈現。比如一件古董，在有的人眼中，看到的是藝術的美感；有的人看到的是歷史、文化的記載；有的人看到的是價值；有的人看到的是垃圾破爛貨……

李巖剛剛有意的動作，他自己以為會給念雨菲一個色狼的形象，讓她厭惡、避開；可是這落在念雨菲的眼裡，卻是證明了他跟溫倩怡關係不一般，尤其是溫倩怡也沒有防抗，在她看來，這是情侶間的親暱。所以，不僅僅沒有退避的想法，反而堅定了跟溫倩怡搞好關係是對的。

而這動作，其實還被因為要保護念雨菲，而時時關注這裡的、坐在別的地方的李潔看到了，她又有不同的看法；本身的溫倩怡，也自然又另外的看法。

「抱歉啊，我聽李小姐說見到你了，就……」念雨菲低聲為自己貿然換位子到他身邊而道歉。

李巖搖搖頭：「算了。」心裡暗道：還好，要平安到達了。你也不算大災星，總算沒引來劫機犯。

「你們……有空來聽音樂會麼？也可以請你日本的朋友啊。我可以送你門票……」念雨菲滿懷希望的說。

李巖卻斷然搖頭：「沒空，也沒興趣。說實話，我不怎麼喜歡聽。我是憤青，不屠日滅美就不錯了。現在來是工作，沒什麼日本朋友。」

「……」對於他的拒絕，念雨菲只能失落低頭。上次他要了那麼多票，還以為他真的很有興趣呢。

兩個人又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溫倩怡回來了，她嘴角掛著一絲惡魔的笑容。李巖剛剛發現，立即想到她肯定是想要不聲不響的報復剛剛抓臀之舉！

想來她也不會抓回，傳說中美女們不是很喜歡擰男人什麼腰間軟肉嗎？讓她擰幾把算了！

可惜，他想錯了，倩怡MM的報復，是不會這麼容易讓他猜到的！

「雨菲，借一下……」溫倩怡又側身過來，一切都很正常，從念雨菲面前過去，再從李巖面前過去。

眼看她轉身回坐，這時候，卻見她還隱蔽的拿著一個一次性小紙杯，轉身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紙杯打翻了，傾倒向李巖。

濁流傾斜而下，全部落在了李巖的褲襠之間，李巖只覺得下面一熱，咖啡香味從下身開始蔓延……

熱咖啡，要不要這麼狠啊！

三百四十

「對不起哦。沒有燙到你吧？」溫倩怡馬上坐了下來，一臉無辜的看著李巖，手裡還拿著基本上已經光了的紙杯。

念雨菲也吃驚的看著這一幕。

李巖非常無語，絕對相信她是故意的！她就是特意去要了一杯咖啡過來。而褲襠濕漉漉的感覺，真的是非常不好受，所幸的是，咖啡應該不是剛剛沖泡的，溫度只是溫熱，否則的話……

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要報復他剛剛的那一抓，而且李巖還不能指責她，只能接受她的「不小心」。

「你說呢？快熟了……」

面對李巖的苦笑，溫倩怡一副歉意的模樣，拿出了紙巾，「擦一擦吧，還好快到了。」

快到了還好？要是沒這麼快到，還可以等著慢慢干。可是要一會兒，就要這樣濕漉漉一大塊的下飛機了。是水的話，還不明顯，咖啡干了也有明顯的一塊……

見李巖不接紙巾，溫倩怡故作吃驚的樣子。「不是吧？你還想要我幫你擦？這地方不合適吧？」

「你也知道不合適啊？」李巖沒好氣的接過紙巾，自己擦拭了一下。可是已經浸透到裡面了，擦拭也只能擦拭到外面的，黏糊糊的好不難受。

無奈他只好略作遮掩的，邁開八字步，往廁所去。禍不單行，這會兒竟然還有人搶廁所，還有在排隊的呢！

等了一下，他還是趕緊回到了座位。因為他現在這個樣子，在哪裡等的話，一個不小心讓人看到了，都會覺得他是已經忍不住尿褲子了，他不要面對這種憐憫目光啊。

等他再回來，溫倩怡已經若無其事的和念雨菲談論著東京的情況。

東京的主要購物區分佈在山手線的各主要站周圍，百貨店比較集中的地區有池袋、新宿和原宿、澀谷、新橋、東京站附近的銀座，銀座是東京的心臟，神田和日本橋，這些地區構成主要的購物區。

還有就是以電器界著名的秋葉原、以舊書市著名的神保町、以水產批發著名的築地中央批發市場、以便宜貨著稱的上野糖橫町。有特色的地名還有用永田町、霞關、兜町、大手町等。

看李巖那麼快回來，也知道他是沒有地方擦拭裡面。看他現在這個樣子，簡直是坐立不安。報復、惡作劇快感過去之後，溫倩怡也覺得有點過了，他剛才的行為當然很討厭，但或許他更能接受踢他兩腳、臭罵一頓的懲罰吧，這樣穿著濕了褲襠的褲子下飛機……

「等會兒下了飛機的時候，先去洗手間換了褲子再走吧？」

李巖本來有點鬱悶，不過自作自受，先「非禮」了人家。也無話可說。不過現在聽到她的話，可以聽出不是諷刺揶揄，是出於關心，便笑了笑：「沒事，我又不認識他們哪個，就這樣出去怕什麼？不過念雨菲你還是不要和我們走一起了，萬一有記者拍到，就讓你出醜了。」

念雨菲忙搖了搖頭，「沒關係的，我又不是明星，何況這是在日本……」

李巖也不說什麼了，相信到了之後，她的團隊會給她安排，不一定能夠如她自己所願。只是到達還有一會兒時間。而剛剛的擦拭，只是把外褲稍微的擦拭了，流到裡面的咖啡不僅僅把內褲全部浸透，還因為坐著的姿勢，蔓延到底下去了。

靠，被誤會成尿褲子了也就罷了，可別誤會成爆大號了啊。他也不客氣，拿了紙巾。收腹，手從褲頭伸了進去，在裡面攪動擦拭起來。

這時候，一個空姐從過道巡視走過，經過這旁邊的時候，被李巖的動作給驚到了。她很囧的怔了一會兒，然後無奈的彎腰靠近一點，以不會讓更多客人聽到的聲音勸說道：「先生，這是公眾場合，請別做不雅事情好嗎？」

念雨菲大窘，溫倩怡又覺得尷尬、又覺得好笑，且看李巖如何反應。

李巖可不是什麼一本正經的斯文、老實人，既然已經這樣了、又被空姐看到、誤會了，尷尬又不能解決問題，他乾脆以遊戲的態度面對。

「靚女，你覺得我像是在做什麼不雅動作？」李巖一邊說一邊用另外一隻手指了指褲襠，「看到沒有？」

竟然還好意思叫人去看他那伸手在裡面聳動的褲襠！那空姐本來是覺得有點噁心，遇到猥瑣男了，現在看到他大方自然的模樣，更是覺得遇到耍流氓的了。見他絲毫沒有尷尬、羞恥，更懷疑他此刻正在YY自己！

而隨即目光看到李巖的褲襠濕了，空姐的臉上更是變了！豈有此理，太過分了！竟然看著我那個了！竟然當著我噴濕了！

溫倩怡雖然是在一邊看熱鬧，但她也只是抱著惡作劇的心思，卻也不會真的讓李巖下不了台。她時刻注意著那空姐的反應，看到她的臉上變了，忙解釋說：「不好意思啊，其實是我不小心把咖啡倒他身上了。這會兒廁所有人，他只好在這裡擦拭一下。」

「嗯、嗯。是這樣的！」念雨菲也趕忙作證。

「思想純潔一點……」

空姐將信將疑，看著李巖一左一右、一大一小兩個美女，不明白他們是什麼關係。是萍水相逢的普通旅客？還是出來尋找刺激的YD三人組？無論如何，她都覺得自己再站在這裡是製造丟人，管他呢，他喜歡做出那樣的醜態，就讓大家都圍觀他吧！最好有人拍下來放網上，讓這猥瑣流氓男臭名遠揚！

帶著怨念，空姐站直了身體，略整儀容，離開了。

可惜的是，空姐剛走，念雨菲邊上過道，又來了新的觀眾！

念雨菲是上了飛機之後，才換位子過來的，快要到了，李潔過來交待她等會兒下飛機的事宜。可剛剛走過來，看到一個空姐彎腰在念雨菲和李巖面前，不知道在幹什麼，她在後面只能看到他們的頭頂。

等到空姐離開，她上前頓時把所有的情況都看清楚了。李巖竟然當著兩個女乘客的面，伸手在褲襠裡面那個！

此情此景，讓她震驚不已。因為上次幫她而轉變形象的李巖。在她腦中又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瘋了！全瘋了……李巖在搭著飛機打飛機，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而旁邊那美女，不覺得嫌惡，還饒有興趣的看著，而那空姐看到了不管不問，還低頭看上半天！這都什麼世道啊？！

看到念雨菲也看著，顧忌著大聲會讓大家丟人，李潔也像那個空姐一樣彎腰低下頭，然後嬌叱道：「你怎麼可以這樣？這裡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呢，你也太猥瑣了吧！」

對於不認識的空姐。另外可以無所謂，見到李潔，李巖還是有點尷尬的，在她彎腰低頭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把手抽了出來，然後攤開手，展示已經成一團的紙巾，準備解釋一下。

可這個動作，在剛剛的動作之後，就顯得更加的猥褻了。你抽出手沒什麼，還可以解釋是抓癢。你這手裡還一團紙巾，豈不更加說明剛剛做了什麼嗎？

伸手褲襠裡的動作……濕漉漉的褲子……皺巴巴成一團的紙巾……

這些綜合起來，幾乎沒有幾個成年人不會往那個方向想吧？

李潔怎麼還有心思聽他說什麼，只覺得太噁心了，馬上解開安全帶，把沒有反應過來的念雨菲拉起走。寧可過去跟她擠最後一會兒，也不能再留在這裡受他荼毒啊。

李巖很無語，被知道李潔的誤會更深了，不過她把念雨菲拉走了，卻是讓他比較開心的。他又笑著把那團紙巾給溫倩怡看，「這就是你的傑作了，要不要留個紀念？」

「少噁心了！」溫倩怡白了他一眼，雖然帶著的是咖啡味，可這是從什麼地方拿出來的呀？想想已經讓她不寒而慄，盡量讓身體挪開一點。

李巖也沒有惡趣味下去，一番擦拭，感覺已經稍微好了一點。再簡單收拾一下，等著下飛機。

……

「看什麼看？小日本，小心我把你們來個東京大屠殺！」

走出機場的時候，下面濕了的李巖同學，自然被一些細心的人圍觀了，這讓他不時爆出屠日滅美的嘀咕。

溫倩怡又好氣又好笑，「你呀，省省吧！東京人口一千多萬，你殺得過來嗎？有心怨念小日本，還不如奮發圖強超越他們。」說到這裡，她又有點感慨：「一般把東京說成是世界第二大城市。但論GDP的話，紐約還差它老遠，是倫敦的三、四倍，香港的五、六倍，上海、北京的近十倍！任重而道遠啊……」

李巖卻不這麼看，「哼，GDP高又如何？我倒不希望中國窮追猛趕只盯GDP，組成城市、社會的每個家庭、個人生活好了，才是實在的。GDP飆升、國家財政收入飆升，顯得很有面子、有國際地位、顯得國家很有錢，卻會導致更嚴重的貪腐、被天量外匯儲備套得更牢。

最底層的普羅大眾收入變化不大，只能緊巴巴的過日子，又如何能讓快速發展走得更長遠？只有提高普通老百姓的收入、藏富於民，大家才有更多的購買力、消費力，從而拉動內需的繁榮。依靠靠著廉價勞力血汗、破壞環境換來的產品，出口給發達國家享用。辛苦換回來一點外匯，被逼迫人民幣升值、一下就大量蒸發了……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驚愕的溫倩怡搖搖頭，然後笑道：「沒……只是你的一番話，讓我對你刮目相看，原來你也有點見地，而不只是混吃等死啊！」

「……」

三百四十一

念雨菲雖然被李潔給強行拉走了，以免被了玷污未成年少女的眼睛和心靈，但到底她只是保鏢，而且還是臨時保鏢、不是長期固定保鏢，對於僱主的事情，還是不便過度干涉的，加上回到她的座位之後，念雨菲也跟她解釋了李巖剛剛的不雅行為原因。

是以，在下飛機之後，念雨菲還是跟了過來，和李巖、溫倩怡一起。不過在飛機上只要一個人換位置就可以，現在就不一樣了，她的身邊還有一群人。出了貼身保鏢李潔外，還有李巖見過的經紀人、那個保姆一般的木老頭，還有明處的保鏢，以及至少一個扮成乘客的暗中保鏢。

如果只是她一人的話，跟著李巖也容易一點，現在這樣，不僅僅李巖不答應，她的團隊也不答應了。大家拿了行李之後，一起離開機場。在外面的時候，已經有人來接他們了，在木老頭的勸說下，戀戀不捨的念雨菲，只好跟李巖和溫倩怡揮手告別。她也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溫倩怡，表示以後再聯絡。

看著他們被接走了，溫倩怡有點好笑：「這個念雨菲，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吧？」

「是嗎？怎麼看出來的？」李巖心裡暗道，她是香港某個大佬的私生女，她的哥哥能找專業殺手，估計家產也不會少到哪裡去吧？

「你看看她，保姆、管家、經紀人、保鏢……一應俱全了。她是演奏古典音樂的，即便門票高一點，觀眾數量卻無法跟流行歌手比，單場酬勞應該也高不到哪裡去。雖然年紀比較小，還需要人保護、照顧，可這樣一個隊伍過來，不說他們的薪水酬勞，單單國際航班的一起飛機票、酒店、吃飯等固定開銷，已經不少了。」溫倩怡侃侃而談。

見她觀察仔細、分析到位，李巖笑道：「你不用套我的話，我跟她其實不熟的。雖然她說十歲的時候就認識我了，但這七年是沒有見過她的，不久前才再次見面。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家庭背景，不過聽你的分析，有一點道理，或許真的是不在乎她賺錢多少。自求她能夠安全、舒適，順便讓她玩音樂的有錢人家吧。」

正說著，見溫倩怡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李巖不曉得她有想到了什麼，警惕了起來：「幹嗎？」說多錯多，難道又被她推測到什麼了？

「她說？……嘿嘿，她說這事情的時候，某人好像睡著了吧？現在自己承認是在裝睡了？」

李巖頓時輕鬆，還以為多大的事情呢！「哈哈……我承認，當時我就是在裝睡。而我的目的，就是不想跟她說話。你也知道，人長得帥總是麻煩比較多，比如我最近桃花運、都快成桃花劫了。這麼一個小女生要是迷上了我，怎麼辦？所以，我必須冷淡的對她，讓她死了這條心。」

「誒！你的臉皮防禦系統，似乎用上升級版了吶？」溫倩怡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你直接說我臉皮厚就得了，還轉什麼彎子呀。話說……」

李巖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念雨菲一行人已經離開，但他卻在人群中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

在日本，他可沒有什麼朋友。熟人也就只有筱原未來和松島葵了。此刻他看到的，正是她們兩個，還一人舉著一個接人的漢字牌子。

天堂集團溫小姐。

李巖！李巖！

這是各自做成牌子上的寫的字，看他不說話，溫倩怡看過去，也馬上看到了。因為日文也會用到漢字，加上國際機場接人，也有一些是接中國來的，是以她開始沒有留意到。

「看來你真的是有魅力，桃花又來了！」

「別吃醋，我可沒有私下聯繫她們，肯定是語……言不通，公司怕我們被人騙了，所以通知了對方吧。」李巖有點冷汗，差點當著溫倩怡的面，說出『語蓉』二字來了。要不是及時反應過來，吞回去蓉字、又急智的應付過去，肯定讓她懷疑了。

雖然頓了一下，但溫倩怡的注意力，被他前面的「別吃醋」給吸引去了，也沒有發現他的言語變化，她的反應全是笑瞇瞇的：「你說我吃醋是吧？好呀，既然你那麼有魅力，我不介意扮成被你迷住的無知少女。」

說著，就要來拉李巖的手臂。

換作平時，李巖當然樂於見到她的故作親暱，但前面已經看到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就有點不便了，再怎麼說。也是有過露水情緣的，人家特意過來接機，這樣當面不給面子就不好了。

「好了，別玩了，過去吧！」

在李巖正色說話時，兩個日本MM也在人群中看到了李巖，立即興奮的嘰嘰咕咕著什麼，然後對他揮手，要過來。

李巖提著兩個人的行李，和溫倩怡一起走過去了。

……

「李先生、溫小姐，兩位好。」

見到他們兩個，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非常客氣的鞠躬問好。李巖自然是熟悉的，只是分開兩個月，也有一點生分，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恢復熟悉。而溫倩怡，她們只是見過一次，並沒有太大的印象。

「筱原小姐、松島小姐，你們好。」

李巖和溫倩怡也是問好寒暄，不過沒有日本人習慣的鞠躬，只是握手。

「我們，開車……接你們。」寒暄過後，筱原未來興奮的看著李巖說到。

她的漢語是跟松島葵學的，名師出高徒。松島也只能算是半桶水，當然她也沒有突飛猛進。不過只是發音不標準，還是能夠說到關鍵詞，配合比劃，意思是能理解的。

溫倩怡心裡好奇李巖只是一周的時間，跟她們是怎麼樣搞好關係的，不過現在公眾場合初見面，她們兩個也沒有過激的行為，她看到的，也只是比較熱情。「那真的太謝謝你們了。」

「不用……客氣。」

大家說說笑笑，一起出了機場。到了外面。李巖才發現，外面的天氣是有點冷。其實論起時間，已經是入冬了，只是S市比較熱，即便是入冬了，也是二十幾度的氣溫，一般穿一件衣服都可以。來的時候看到溫倩怡有穿外套，還以為是因為清早出來的緣故，原來是因為這裡氣溫更低呀。

再看筱原未來、松島葵，也不再是以前在S市遇到時候的清涼裝扮，都有披著外套。沒做功課的李巖有點汗，不過在三個美女面前，他還是得做出很man的樣子，還好這天氣沒有冷到受不了。

出來之後，筱原未來即打電話通知司機把車開過來，她們兩個是坐一輛車過來的。

放好行李之後，她們兩個很自然的擁著李巖坐了後面，讓溫倩怡坐副駕駛座。這讓李巖有點囧，雖然一左一右兩個女孩子一起，感覺還是不錯的。但前面有溫倩怡盯著，就必須得老老實實的了。

其實她們兩個想的也沒有那麼複雜，只是因為跟溫倩怡不熟而已。這輛車的空間寬敞，三個人擠後面兩個位子，也沒有問題。只是和一個不熟悉的女孩子一起，讓她們心理上感覺不夠親近，而李巖在前面，要跟他說話也不方便，現在這樣就好很多了。

開車之後，她們兩個嘰嘰喳喳的說開了，又是詢問別後的情況，又是講述周圍路過的東京風光。這是在她們的低頭上，加上要「老實」，李巖基本上只是微笑、點頭，配合『哦』幾聲答應，自己並沒有多說什麼。

「似乎走錯了方向！」走了許久之後， 前面一直沒有機會說話的溫倩怡，突然開口。

「嗯？」李巖有點不解。

溫倩怡雖然並不懂日文。但日文裡面還是有漢字的，光是路牌有一些還是能猜到的，加上她也聽著後面兩個日本MM的導遊介紹，基本上掌握了路線。她可不像李巖一樣沒作功課，所以，這會兒發現不是要去前往的酒店所在的區域。

「溫小姐，不用擔心，未來已給兩位安排了，住宿行程。」松島葵忙解釋了一下。

「哦。」溫倩怡從後視鏡裡看了李巖一眼，這是沾他的光呀，人家要特別招待了。

……

繼續一路前行，最後是來到了一處別墅豪宅，看樣子竟是筱原未來的家裡。

「請！」下車之後，筱原未來鞠躬邀請。「我，家裡。你們，朋友！」

這不需要多解釋，也能明白，因為李巖的關係，她是以朋友來接待他們，所以安排住在家裡。

「非常感謝。」溫倩怡有點無奈，她是覺得住酒店方便一點，反正錢會有公司負責。但人家這麼熱情，也不好駁面子。

筱原未來忙招呼家裡的傭人，在前面帶著他們上樓前往客房。有傭人領著溫倩怡進入了一間客房之後，她們兩個則是親自領著李巖來到了另外的客房。

到了寬大的客房，李巖把簡單的行李放下，打量了一下客房的裝潢。正準備客氣幾句的時候，卻見松島葵把房門關好、鎖上了，而筱原未來則撲過來做了一個讓他吃驚的、不可思議動作！

李巖有想過她撲過來抱著他親熱一番，甚至兩個人一起過來先親熱一番，但現實卻是非常意外的動作。——筱原未來進入撲過來跪在了他的腳下！

三百四十二

李巖怎麼也沒有想到筱原未來竟然撲過來跪在了他的腳下！她的動作讓他微微驚訝，「未來，你怎麼了？」

跪在他腳下的筱原未來忽然哽咽了起來：「求求你……救救我……」

救你？李巖有點納悶，把目光看向也走過來的松島葵。

「……父親……」

「嗯？救救你父親？」李巖有點汗，這說話像羊拉屎一樣一截一截的，真的容易造成誤會啊。救你和救你父親，可是不同的兩回事。

「起來說話，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巖伸手扶起筱原未來，然後說道：「葵，你也知道吧？你中國話好點，你來說吧。」

「嗯。你還記得川田君嗎？是這樣的，未來的父親，筱原會長……」

三個人一起過去床邊坐下，然後松島葵開始講述了起來，她的漢語水平雖然不算很好，但比筱原未來要好很多，發音不標準、但說得比較流利，表達意思比較清晰、快速。而筱原未來很著急。只是在邊上不時點頭、偶爾還用日語跟松島葵補充一點。

原來，當初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去中國玩的時候，她父親筱原剛擔心其安全，讓川田做她們的保鏢。只是剛剛到S市每兩天，筱原剛就要把川田招回去，讓他在中國當地另外聘請保鏢保護她們兩個的安全。

所以，川田以自己為標桿，以比武的形式，過濾了好幾家保鏢公司，最後有了那次在李潔家的捷銳保安公司的一幕。等簽了協議，李潔安排落實了保鏢之後，川田當即返回了日本。

一周之後，他們遊玩了G市等多個地方，再回到S市分開，李巖回家之後，在他去香港的時候，她們也收到筱原剛讓她們回去的信息，然後離開中國。

本來她們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可是回到日本之後，卻並沒有見到筱原剛。由於他是株式會社的會長，平時就很忙，加上她們兩個都是年輕女孩，並沒有多想那麼多，只是以為父親擔心她們在中國的安全。

之後的日子，兩個人時常回想中國短暫而印象深刻的旅程。筱原未來的媽媽是中國人，因為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她對於中國非常陌生，但又有著天性的親近、喜愛，只是因為成長環境的關係，她的漢語水平很差，對中國的瞭解，主要是影視劇。能看到最多的，一個是香港電影的DVD，日本會引進的中國電視劇，則一般是大陸的古裝劇。

這次親自去中國後，有了更加直接的體驗，加上李巖的關係，讓她更加興趣昂然的學習漢語。而且已經不滿足於松島葵的業餘指點，報名去了正規的漢語學習班。

年輕的時尚女孩們，總是過得很充實的。等她發現好像很久沒見到父親的時候，已經過去很久了。這才有點驚訝，以前即便再忙，父親還是會回家的，而且肯定會打電話給她的。她開始主動尋找父親，結果發現電話打不通，去公司也見不到人，連川田也找不到。在公司詢問現在大權在握的社長。告知筱原剛到國外考察去了。

這個理由，筱原未來是不相信的。因為即便考察，也不會那麼久，而且要出遠門，她父親沒理由不見她、不親自告訴她的。但她雖然社會經驗不多，卻也還是聰明的，到底是有中國人的基因，她選擇了隱忍。表面上像是接受了這個解釋，準備暗地裡另外調查。

可是她以前只是玩耍，對公司業務不瞭解，而生活難題、社會事務等，以前都可以找父親派人幫助，現在單獨要她自己找人調查，又要是可靠的，實在難以找到。唯有松島葵，可惜她也不過是一個年輕女孩，同樣沒有資源、人脈；還有就是比較熟悉，也是忠於筱原剛的川田，可惜也找不到人了。

那個時候，她本能的就想到了遠在中國的李巖！少女的心中把他當作了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自己人，但遠水救不了近火呀。為此，筱原未來急中生智，跟筱原株式會社的現任社長說，她找會長（筱原剛），是關於跟中國天堂集團的合作，因為在中國的時候，得到很好的招待、展示了良好合作誠意、意願等等。

不知道是不是社長想要以此麻痺筱原未來，對於她這點要求，馬上答應會安排。筱原未來趁機說要請他們過來。尤其是點名了李巖。

社長見她的主要目的不是合作，似乎只是想要見到那個叫李巖的，而且看得出那是有點曖昧的關係，便同意了。或許事後他也查過，知道李巖在天堂集團根本是無名小卒，於是便落實了這一次的安排。

……

到這裡，基本上就講完了，然後兩個女孩可憐兮兮的看著李巖，希冀他能給她們帶來幫助。

「即是說……從你們回來，到現在都沒有見過筱原會長？也沒有見過川田？」

「嗯！」

「而且聯繫不上他們，就像是……失蹤了一樣？」

「對。」

「你們已經有懷疑的對象……株式會社的社長？」

「是。我懷疑……井口秀一郎……社長，說謊。」

李巖點點頭，筱原剛現在的情況，確實值得懷疑。兩個大活人失蹤了，筱原剛還是有身份的人，謀殺有可能，想當初風無情就私自接了殺筱原未來的任務，有人要謀殺他也是正常的。而他死了，誰獲利最大？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很可能就是社長井口秀一郎了。

不過，筱原剛肯定也有準備，而且他還有直系女兒，即便真的把他殺了。在一切手續沒有弄妥之前，霸佔公司不是那麼容易的。現在的失蹤，被軟禁的可能性更大！

看李巖不說話了，筱原未來垂下了眼皮，低聲道歉：「對不起！我騙了，你過來……可我，沒辦法……沒人幫我……父親，找到……合作也會順利……」

松島葵也幫著說話：「巖，我們以前都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筱原會長不在，未來都亂了。井口社長即便現在能答應跟你們合作。但日後一旦完全由他掌握公司，或許就不同了。希望你能幫幫忙……」

李巖其實是比較懶的人，對於這樣爭權奪利的鬥爭，他從來都是懶得理會。現在會為天堂集團比較用心的工作，不是為了天堂、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利益，只是為了張語蓉。一個是讓不忍她失望，一個也是想要能夠暗中幫上她發現、解決一些公司頑疾。

這次來日本，他就把自己當成男公關角色了，就是以他和筱原未來的私人關係，拉近兩個公司的關係，促進更多的合作。他想著的是能有一次輕鬆的旅行，工作都讓溫倩怡來負責。可是一來，就能出一個讓他麻煩的事情來。

不過，不喜歡歸不喜歡，看著她們兩個無助的樣子，還是不忍拒絕。即便只是沒有未來、曾經擁有的露水情緣，但也算是他的女人啊。能看著她們悲劇下去麼？

「別吵！」

李巖似乎有點不高興的話，讓她們兩個都噤若寒蟬，不敢說話，睜大眼睛看著她。

「我沒說不幫，我是在分析考慮！」

聽到李巖嚴肅的話，兩個轉憂為喜，立即興奮的點頭，不敢再出聲打擾他。

看著她們聽話的樣子，李巖暗暗感慨。曾經，中國是男權社會，到現在婦女已經頂半天天，甚至很多時候是女權更強勢；可是傳統方面深受古代中國影響的日本、韓國，還是明顯的男權為重。

他甚至覺得，即便讓她們拿拖鞋、脫襪子，她們都可能會做。當然，他是不會真的如此。

「現在，我們已經過來了。你也把我們接到家裡來了，如果真的是那個井口秀一郎對筱原會長不利的話，他肯定會關注著這裡的一切，他沒有限制你、也沒有明顯的監視你，說明是想要麻痺你、讓你不關注。反過來。我們也需要麻痺他們！」

「那……是怎樣？」兩人面面相覷。

「如原先安排的那樣，工作方便，只是溫小姐關注一下，我就還是陪你們玩。讓他覺得你找我來，只是玩、而不是另外有目的。」

兩人趕忙點頭，然後筱原未來又說：「可是……我不知道，井口社長，是不是，敷衍，合作……」

「那個無所謂，正如你剛才說的，找到會長之後，或許合作才能更友好。」

「麻煩你了。」筱原未來又是鞠躬道謝。

知道要她們別客氣，她們也是會那麼客氣的，李巖乾脆不去浪費口舌，「今天我們玩一天，明天未來打一個電話到公司，就那社長吧。告訴我們到來的事情，說你先以朋友身份接待我們玩，後天才正式去公司拜會。」

「嗯，未來記下，還有麼？」筱原未來使勁點頭。

「還有就是，把川田的資料整理出來，越詳細越好。無論是出於哪一點，對你父親，他們都會更嚴格、重視，川田只是個保鏢，會是另外的方式對待。我們暗處從他那裡切入調查會更好。」李巖有一句沒有說出來，川田只是保鏢，有威脅、價值又不大，或許已經被殺了！

三百四十三

李巖剛剛知道這件事。對於筱原株式會社、筱原剛的情況又不瞭解，也只能簡單安排一下。

筱原未來還是憂心忡忡地樣子，剛剛去接李巖他們的時候，她一路上雖然不是強顏歡笑的偽裝，卻是讓自己拋開了這些問題。但現在說到了這個問題，因為擔心父親，一下子難以平靜下來。

看她鬱鬱寡歡，而且已經積攢了一段時間了，估計松島葵安慰的話早已經說過了，沒有多少效果了。李巖伸出了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然後稍微的用力了一下，讓她肩膀一沉。

筱原未來愕然，抬頭看著他。

「你放心，我已經答應你了，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父親的！現在你要保持樂觀，既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不讓人看出，明白麼？」

看著李巖的認真的眼神，筱原未來點了點頭，努力笑了笑。事實上她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資格要求李巖幫忙。這可不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的年代，大家的關係，只能算是你情我願的一夜情式艷遇。但李巖能答應、能幫忙，無論結果如何，還是讓她非常的欣慰。

「你的……褲子……？」看到筱原未來露出輕鬆一點的神態，松島葵也笑了，她轉移話題，問出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李巖低頭一看，大為尷尬。這濕漉漉的褲襠，一下子被六個女孩子看到了……

筱原未來的注意力也轉移了，「這是，怎麼？難道是……」她瞪大眼睛，驚訝的一手捂嘴。

她們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就發現了，但不知道李巖是什麼時候「弄濕」，若是見到她們太激動了，在車上就「流水」了，當然不好當著司機和溫倩怡的面問出來。一回來筱原未來先說正事，都忘記了這一層，現在才有心情關心這個問題。

看著她們兩個瞪大眼睛、又覺得好笑的模樣，李巖沒好氣的說：「想什麼呢？我在飛機上打翻了咖啡。」

「是麼？」松島葵抿嘴一笑，然後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把頭靠近了過去，在他褲子拉鏈前，隔著不到一寸的距離聞了聞。然後抬頭說道：「真是咖啡味呢！」

李巖現在是坐在床邊，一隻手還扶著筱原未來的肩膀，就好像懷抱著她一樣。而松島葵蹲在他面前、又把頭臉如此湊近、沒有反應才怪呢！

「咦？」筱原未來看著下面。那有著濕痕的褲襠似乎蠢蠢欲動，讓她驚訝出聲。

松島葵見李巖表情有點尷尬，再低頭一看，頓時明白過來，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有人忍不住了喔！」

她伸出塗著水晶指甲油的食指，在其中一個地方，準備誤區的按了按。

李巖乾笑了一聲：「我有同事在，她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在她面前……」

他本想說『在她面前，我們不便太親密，大家就像朋友一樣吧。』但又覺得這個時候的筱原未來那裡還有什麼心情親密呀，人家根本就沒有這意思，要是一說，反而像是索要親密關係做報酬一樣。

「呃……在她面前，我們要裝作沒有什麼事情的樣子，筱原會長的事情，不用讓她知道。我們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晚上、或者明天，有什麼玩的活動，你們商量安排就好了。別忘記我剛剛要的資料就行了！現在……你們先出去吧。我要換褲子了。很難受呢！」李巖保持著冷靜說道。

他本來說的很難受，是裡外都被咖啡弄濕了的褲子，穿著很難受。可是這聽在她們兩個耳中，卻是另外一種意思，筱原未來順勢依偎在他的身上，伸手撫摸著他的胸肌，喃喃道：「真的很難受麼？」

松島葵抬眼給了李巖一個媚眼，「難受還讓我們出去？難道你要自己嗎？」

說著，她輕輕伸手，拉開了李巖褲子的拉鏈，然後滑入進去。

入手一片潮濕……

入手一根火熱……

拉開被咖啡濕潤的褲子，牽出堅挺的火龍。

「好濃的咖啡味耶……」這東西上面有咖啡味道，讓松島葵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然後張嘴低頭，像某蘑菇頭咬去……采蘑菇的小姑娘，開始忙碌了起來！

李巖呼了一口氣，感覺所有的敏感神經都集中到了一處。靠在他身上的筱原未來，也適時的送上香吻。

世事難料啊！李巖是能想到會跟她們兩個繼續點什麼，但剛剛聽到筱原未來的求助之後，覺得不大合適，這時候主動提出來，會讓人覺得乘人之危。沒想到這個念頭才轉過不久，卻又有了新的收穫。

既然已經如此，他也就矯情了，一手擁緊筱原未來，另外一手在她身上摸索、開墾，嘴裡也應付著她生疏的唇舌。溫倩怡就在隔壁，現在剛剛回來，這絕對不是適合開戰的時刻。只能速戰速決！

在上中下、口手×三路享受下，在飛機上就被四個人圍觀過、現在又被兩個人極度刺激下，李巖很快有了爆發之意。

他鬆開了口，喘息說著「快！」，又鬆開了手，伸手按住松島葵的頭。

「要，一起麼？」筱原未來善解人意的快速蹲下，和松島葵準備一起迎接。

這動作又讓李巖更是刺激，快感向臨界點攀升，這時候，客房的門想起了該死的敲門聲！

敲了幾下之後，隨後聽到溫倩怡在叫李巖的聲音。

是倩怡在外面……

李巖使勁一動，然後暗哼了一聲，身體顫抖了起來。松島葵被他按住，全然承受著。但實在過於激烈，等到她鬆口的時候，差點嗆得咳嗽起來，還好死死忍住了。

在她蹲著忍住咳嗽、吞嚥之際，筱原未來忙低頭替他清潔了一下，然後收拾好褲子。還好並沒有脫下來，只是拉開拉鏈。

雖然有筱原未來幫忙，但一番下來，從敲門開始。也一分多鐘過去了，而李巖和松島葵更是需要深呼吸幾次來平緩氣息。

外面的溫倩怡已經敲了幾次門了，她們兩個忙站了起來，松島葵輕笑著說了一句：「咖啡牛奶、牛奶咖啡……」

「Cappuccino（卡布奇諾）？Latte（拿鐵）？」筱原未來也笑著說了一句，然後兩個人快速的退到了門口。

李巖此刻很想要躺下休息一會兒，卻不得不起來做出收拾行李的樣子。

開門之後，見到溫倩怡在門口，她們兩個都微笑鞠躬問好，讓已經等得不耐煩的溫倩怡不好對她們發作什麼。

打完招呼之後，溫倩怡一個人進來了，順手關上了門。

「倩怡。什麼事？」李巖一副老實的模樣問道。

溫倩怡走到了他面前，笑瞇瞇的左看右看。

她的神態分明帶著懷疑，李巖有點心虛、腳也有點虛。「怎麼了？」

「關上門玩3P呀？這麼快就結束了？」

李巖大汗，被她的話給雷到了，苦笑道：「溫小怡童鞋，我知道你一向喜歡故作豪放，但也不用說得這麼誇張吧？什麼3P呀！讓人聽到，情何以堪呀！」

「嘿……你進來這麼久，東西還沒有收拾，不是在玩三人遊戲，難道是在純聊天不成？」溫倩怡似乎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收東西，然後有直接點明破綻：「純聊天的話，我敲門為什麼那麼久才開呢？幾分鐘是用來掩飾什麼線索？而且好像有鎖門哦！」

李巖有點囧……

「拜託，我跟她們是認識的朋友，私下敘敘舊不可以嗎？」

「可以，你們一路上不是在敘舊嗎？怎麼還用關上門來敘舊？」溫倩怡沒有避開他的目光。

李巖不敢和她相對，以她的精明、細心，肯定會看出破綻。乾脆停止了收拾，往床上一坐，然後直接的躺了下去，笑道：「好吧，我承認，其實我跟她們都有一腿，剛剛一回來，已經忍不住了，把她們按在床上顛鸞倒鳳、覆雨翻雲了一陣。我正為國爭光，殺得她們俯首稱臣的時候，你就來敲門了。吶、吶，這裡或許還能找到用過的套套！」

在溫倩怡看來，他的解釋明顯就是掩飾，更讓她懷疑，但他現在直接承認了，反而她不相信。剛剛雖然有一定的時間，但應該還不至於讓他們三個人發生關係，何況這床上絲毫不亂，他們三個的衣物也是保持得很好，人也沒有什麼異常。根本不可能是3P大作戰之後的情形。但可以確定，他們肯定是在隱瞞著她什麼。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慢慢意淫去吧！」

溫倩怡說著就要出去。

「喂！你是來幹什麼的？」

溫倩怡本來是發現他沒有外套，想要來問一下他是不是沒有帶厚衣服，可是經過剛剛這麼一出，已經沒有心情了。便怪笑起來：「吼吼吼吼……本宮就是來捉姦的！既然你們沒有3P，那就不用心虛。」

「……」李巖有點囧，看來還真的應了郁小滴的話，不過他心裡卻是高興的。「哈哈，做賊心虛、做愛腎虛，我心好、腎好，歡迎做賊、歡迎做愛……」

「德性！」溫倩怡鄙視了一下，先離開了，臨行前丟下一句：「快把你的褲子換了吧！這咖啡味道都變了，把空氣污染了。」

三百四十四

李巖簡單的收拾了行李，洗澡換了衣服，然後便被邀請吃飯。飯菜是在筱原未來家裡準備的，也就他們四個人一起吃。

吃完飯之後，筱原未來以主人身份，表達了這次行程安排，表示讓他們住在這裡，晚上、明天都會帶他們玩一下，到後天才正式去筱原株式會社拜訪。

溫倩怡是負責主要工作的，但她也瞭解，天堂集團在跟筱原株式會社的合作方面，很大要看筱原未來的人情運用，既然她們想要玩，她也只好笑著答應。

吃完飯之後，李巖借口坐飛機太累了，便說要上去休息。喝了牛奶咖啡的松島葵偷笑，當然明白他是怎麼累了。她們也得抓緊時間、小心的查找川田的資料。

溫倩怡一個人無聊，便也一起上去休息。來到客房的時候，李巖沒有走向自己住的客房，而是跟著溫倩怡進來。

「你跟到我房間來幹嗎？」溫倩怡皺起了眉頭。

「借你電腦給我用一下。我要查找一點資料。」李巖張望了一下。

溫倩怡上下看了看他，一臉的不信：「你？查找資料？」

「不然呢？總不能到了日本，還下載A片吧？嘖嘖……我還不如去正版音像店去參觀一下呢。」

溫倩怡無奈，再討論下去，這傢伙還不知道會說什麼呢。「幹嗎不找筱原未來？她會沒有電腦嗎？」

「我是想讓她拿一台給我用的，可她們是用日文系統的呀！我可不知道操作。反正你帶了電腦嘛！借我一會兒就行了。」李巖說著，已經走向桌前，看著她那輕薄的筆記本電腦。

「第一，你別給我弄壞了；第二，別動我裡面的文件，弄亂、弄丟你就死定了；第三，別弄亂七八糟的東西……」溫倩怡見已經拒絕不了他了，只能趕緊說出限定。

李巖連連點頭，直接抱著電腦就要走。

「誒？等等，你不是只要用一會兒嗎？直接在我這裡用就好了！幹嗎要搬來搬去？」

「這個……人總有隱私的嘛，在這裡你看著我怎麼好意思呢。」李巖嘿嘿笑道。

「哼！」溫倩怡冷笑了一聲，還是覺得他是想要用電腦上成人網站之類的，甚至是用來搜索瞭解東京的各種風月場所信息的。

「別哼了，一會兒給你送回來。」

回到客房，李巖上網，打開了QQ，準備聯繫了一下月瑤。詢問最近兩個月發佈的任務裡面，有沒有日本筱原剛這個人。

他們接生意主要有兩種模式，一種是客戶直接找殺手，或者通過中介人找殺手，那樣一般就是私下暗地裡的交易。還有一種是客戶找委託方、或者通過中介聯繫委託方，以發佈任務的形式完成交易。委託方在接到委託之後。會隱匿僱主信息，然後評價任務難度，以S、A、B、C的等級發佈出來，既是一種難度提醒，也是一種篩選，讓達不到水平的殺手知難而退。

委託方不僅僅會提供一個交易平台，在交易中，除了鑒定難度等級，也會根據這個替殺手向僱主談妥相對應的價格，這是對殺手的保障；另外一方面，任務是隱匿僱主發佈，殺手不直接接觸僱主，接任務會得到委託方的評估，無論是獨行殺手還是殺手團組織，都有信譽准入機制，不是誰都可以去接的；完成任務之後，委託方也會安排認定，確認之後，才會付款，這也是對僱主的保障。

所以，雖然這樣一來。要多支付一筆佣金給委託方，但現在更多的人選擇後一種模式。而在信息時代，委託方的交易平台，也是殺手圈子才知道的秘密網站形式。

李巖的King代號不是會員，『他們』以一個殺手團的組織會員。賬號只有他和月瑤知道，一般時候，是月瑤一個人代表『他們』上去接任務，之後再內部安排下去。像上次風無情私自接生意，就是私下通過中間人介紹，第一種的傳統模式。

正因為月瑤經常性接很多任務，加上他以前完成過多次S級任務，所以『他們』組織擁有最高權限，基本上所有發佈的信息，都有權甄選，所以，如果有人通過委託平台發佈殺筱原剛，那月瑤應該會有印象的。

李巖現在的目的，是要確認一下筱原剛的失蹤，是被綁架、軟禁、還是已經被殺了。如果是確實有這樣的任務、而且已經完成了，那對筱原未來，就不是要尋找父親，而是要報仇，那將是另外的安排了。

……

QQ一開，就已經登錄了一個賬號，這是溫倩怡自己私人的電腦，所以她設定了自動登錄。

由於兩個人以前都是在一起工作，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當面溝通，下班了也可以電話聯絡。所以並沒有在網絡上聊過，李巖知道她的QQ號碼。也只是一個工作用的QQ。而現在登錄的，是一個他不知道的私人QQ。

人都有窺人隱私的心理，君不見那麼多無名正妹的相冊被破解，那麼多QQ空間相冊被破解。其實有些人、有些相片，若是公開預覽的話，還未必有人看。但一設密，反而更讓人好奇。就像陳老師一樣，他的攝影技術真的很好嗎？差寫真、某些套圖天遠，但蔚為壯觀的公眾，都為曝光的一張張裸照而激動。

他人的隱私，一般人的窺視心態還不算太強，名人明星會讓大家更瘋狂，還有一個就是身邊熟悉朋友的，會讓人更激動。

看著登錄的QQ，李巖就有點想要看看溫倩怡另外一面是什麼樣子，看看她有什麼樣的網友，平時聊天是什麼話題等等。

但，這個念頭，只是在她的心裡轉動了一下，就壓了下去。窺人隱私到底是不道德的，身邊好友的隱私，更是不知道為好。看人聊天記錄，比查看電話記錄更可惡啊。

不過……QQ空間的公開日誌。就沒問題吧？那是普通網友都能看到的東西。是以，他還是點開了溫倩怡這個QQ號的個人空間。

空間裡面內容並不多，相冊什麼的都沒有打理，只是發佈了幾篇心情日誌，都是公開內容。李巖按照時間順序，點開看了過去。

「今天吃得很飽，哇卡卡……」

「車花了一塊，哭……」

「換工作嘍！聽說某家的女老總很厲害，真的嗎？很想要見識一下呢！」

「今天去面試，誰知道竟然碰到兩個色狼，有一個還畏畏縮縮的假斯文。另外一個就是毫無顧忌的真流氓。晚上在酒吧，又碰到了他們。那個流氓很能裝呢、說話更是讓人討厭，竟然沒有上當……哼！等我進去了，看我怎麼收拾他！」

「成功了。那流氓果然是裝的，竟然是個吃閒飯的傢伙！不過，哼哼……本姑娘是睚眥必報滴，我不會給他好果子吃的。」

「唉……本想要好好整他的，可這傢伙死豬不怕開水燙……奔三的人了，一事無成，同事間就沒幾個尊重他。我這個新過檔的還整他的，似乎會太慘了點。看他可憐，算了……」

「那傢伙就是一個沒救了的大色狼！只是讓他鍛煉一下，還沒有影的事情，他竟然就開始妄想潛規則了！天哪，幸好沒人讓他做官，否則……」

「有的人糾纏雖然讓人厭惡，可我竟然讓這傢伙替我擋著。哎，擋箭牌也有高低檔次吶，難道我最近審美水平降低了？更加離譜的是……我竟然讓他在我家過夜！竟然讓一個有流氓潛質、餓狼本色的臭男人在我家過夜！雖然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但我想，我肯定是昏頭了……好吧，我是看在他當擋箭牌、喝酒了還送我回家的份上，或者加上他幫我送寶貝去醫院的份上，我只是怕他那麼晚了、又喝酒了會出事……」

「發現某人不僅僅好色，還貪財，他竟然……唉，小人行徑呀！本姑娘要親君子遠小人……嗚呼，可我自作自受，天天要和小人一起呢。還好這傢伙不會對我使壞……」

「嘿嘿，出去玩，某人竟然帶我去鬼屋，難道還想要等著我嚇得尖叫連連、投懷送抱？哼哼，當我才十五歲呀？還好沒有趁機佔我便宜，要不然好好收拾他了……這傢伙很能裝呢，還瞎掰什麼理論出來。」

「好勁爆的事情呀，不過……不能說。哎……那傢伙跟一小女生攪和一起去了……為什麼我覺得不開心呢？是因為覺得他要禍害我曾經家教過的女學生麼？還是……小女生竟然告訴我，他暗戀我、而她要和我公平競爭！他暗戀我！暈死。這都什麼世道呀，老男人了還暗戀，容本姑娘優雅滴嘔吐一下先……」

「他要調走了（哭臉符號）……」

「他不調走（笑臉符號）！」

「他半夜跑來要約我！跟他吃飯喝酒都不少，可這樣……算是第一次正式的約吧？該死的……竟然又讓他賴在我家過了一晚上！可惡的傢伙，下次畫他一個大花臉。不過在『禽獸』與『禽獸不如』之間，他還是『禽獸不如』，沒有亂來，哈哈！」

「騙子！無賴！劈腿！花心！剁了他的JJ餵狗……」

日誌至此，下面就沒有了……配合『剁了他的JJ餵狗』讓李巖下面一涼。

這一篇篇簡短的日誌看下來，別人或許看到一個感情經歷變化的故事，可對他來說，卻是歷歷在目。原來，倩怡的心，竟然是如此……

三百四十五

對於身邊的女子，李巖最難把握和瞭解的，就是溫倩怡了。

因為她成熟穩重，因為她社會經驗豐富，更因為她善於隱藏自己，平時總是一臉微笑，雖然讓人覺得很舒服，卻也看不到她的內心。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是慣性的笑容，什麼時候是真正開心的笑容，什麼時候是強顏歡笑……

在兩個人的關係上，李巖更是沒有從她那裡得到什麼明示，有的也只是自己的一點感覺而已。

可是現在看完了她的心路歷程，他才明白過來。溫倩怡最初把他挑選為拍檔，不是口頭上說的他有天賦、潛力，而是因為第一次面試時候的見面，對他的不良印象的報復。他對溫倩怡，雖然還不到一見鍾情，但也是一見驚艷了，沒想到人家是完全相反。可是在接觸中。溫倩怡並沒有整蠱過他，顯然很快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之後大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有的她記錄了、有的沒有記錄，可就是幾個月的一點點接觸，慢慢的讓她改變了看法，開始對他有一定的好感。雖然這些日誌裡面看不到一個愛字，一個喜歡，但無疑看出了一個女孩對於追求已經準備好了。可惜，在她準備好迎接他的追求時候，卻夢碎音樂會，被同樣出現的郁小滴、甚至第三人而驚醒。

她最後一篇的強烈怨念，自然是音樂會之後寫下的了。而那之後，就沒有再寫了，足見那是真的傷了她的心。而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訊號呢？莫非她失望而心灰意冷，以後都不在關注、記錄他的情況了？

無論如何，這都讓李巖更加明白了倩怡的心。他有唏噓、有慚愧，身為劈腿男，也不便解釋什麼。

不過，至少現在，不能讓溫倩怡知道看了她的心情日誌，否則的話，她惱羞成怒，指不定會有什麼反應呢。畢竟這是發在他不知道的QQ空間裡，顯然只是想要自己傾吐一下，而不想要讓任何熟人知道。

李巖小心的清理了訪問記錄，然後退出了QQ，重新登錄自己的QQ賬號。然後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把心思集中在正事上面，把想要問的問題留言給了月瑤。

月瑤很快回復了：「我要查一下筱原剛的英文拼法……」

在等月瑤信息的時候，李巖搜索了一下日本東京的新聞，基本上沒有什麼意義。

「沒有，最近幾個月，我沒有看到有類似這個名字的信息！」數分鐘之後，月瑤確定的回復了。「遇到麻煩了嗎？」

張語蓉又不避諱她、李巖來日本的出差，她也是知道的，剛剛查筱原剛的時候，順便也瞭解到是是李巖工作目的的筱原株式會社會長。

「算是一點小麻煩吧！」知道筱原剛沒有掛掉，李巖就放心了。

「需要幫忙嗎？」

「你？不用了，一點小事我還不能擺平嗎？」李巖知道她很關心自己，但也不需要她跑來呀。

「不是我，有人在東京。老齊去年就到東京居住了，劉燨在香港那次事情之後，出於雙重壓力（警方和暗處敵人），我讓他離開，他便是到東京投靠老齊了。這會兒應該兩個人都在，至少老齊在。」

月瑤的回復，讓李巖有點唏噓，他這個首領。還真的是甩手掌櫃啊，如果沒有月瑤Queen的打理，即便沒有外敵，也早就亂了！老齊是殺手教官齊仲韜，跟閆平兩個算是Queen之外的最老資格心腹人物了，跑來日本住了，他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這兩年真的沒關心過組織呀。

「如果老齊去年就來了，那就通知一下他們吧，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言語文字不通，他們也能幫上我的忙。」

「OK，我讓他們聯繫你。」

月瑤在說完了正事之後，又加了一句：「小心點。」

看到這句，李巖心裡一暖。這不是對他能力的懷疑，只是出於她的一片關心！

……

重新抱著電腦敲開了溫倩怡的門，她很快打開，然後古怪的看著他：「你沒有看我什麼東西吧？」

李巖明白她肯定是想起了QQ自動登錄的事情，為了不讓她尷尬，他裝作不知道的撒謊：「什麼東西？你裡面藏了什麼好東西嗎？光是數據、資料什麼的我可沒興趣呢。」

「拿來！」溫倩怡不讓他進去，把電腦接過，然後就關上了門。李巖會不會看到、看到之後會是什麼反應，她也不清楚，最好是不要看到了……

等李巖回到房間的時候，一個大概是東京本地的陌生電話打過來了。接聽之下，竟真的是齊仲韜。

「老齊，你竟然跑來日本了？很會享受嘛，都說這裡色情行業發達，可以滿足你的需求了！」

對於李巖的調侃，齊仲韜略微尷尬了一下。「總是分散一點比較好……」

這倒是事情，「他們」是殺手團，行動任務都是單獨的，不可能集中在一個地方。而且為了保持神秘和低調，加上要對不同地域有所瞭解，大家一向是分開的。比如劉燨就是留在香港，港澳方面的任務，他就有地利和時間的優勢。即便是李巖，以前也不固定在一個地方。

「劉燨也在你這裡？」

「是。聽Queen說，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

「與任務無關，是我個人的事情。我要找一個人，筱原株式會社的會長筱原剛，失蹤可能有一兩個月了，具體時間無法確定，跟他一起失蹤的，還有他的保鏢川田。筱原剛和川田的詳細資料，我另外再給你，我環境、語言熟悉，你看看找人幫我打聽一下。」

齊仲韜是教官，早不自己出任務了。不過劉燨在這裡，即便有事情的話，他們兩個一起，也覺得可以勝任的。現在聽到只是要找人。就更加容易多了。

「明白！有沒有需要顧忌的？還是只要把人刮出來就行了？」

聽到他自信的話，李巖有點汗：「不是刮出來……不是他怕我躲著、我也不找他麻煩，是幫別人要找到他。現在有值得懷疑的人，是筱原株式會社的社長井口秀一郎，顧忌一下他就行了。」

「沒問題，我會抓緊。你在什麼地方？需要我給你安排酒店嗎？」

「不用，我現在有住的地方，還不錯，只是我也不知道這裡具體叫什麼。」

「那我就電話聯絡你，晚上呢？劉燨來了東京之後，可是流連於某些場合、樂不思蜀啊。要不要今晚一起體驗一下東京的夜店？」齊仲韜不同一般殺手。早年是跟他打江山的，自然也不是像別人一樣當神敬畏。

「一邊去！我可是正經男人，才不跟你們兩條廢柴去鬼混呢！」李巖笑罵了起來。

「嘿嘿，放心，Queen不會知道的。」

「……」

李巖有點窘，但其實Queen知道，也不會管他的，因為他以前就是這樣的人。

掛了電話之後，他終於有時間先休息一下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李巖被開門的聲音驚醒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即便是睡覺，他還是保持著警覺的。

醒來之後，他沒有馬上起來，而是微微睜開眼睛，看看進來的是誰。

很快，他就發現了，進來的應該是松島葵，看她的樣子，似乎很小心，怕吵醒了他。是她們的話，李巖可以完全放心了，他繼續閉上眼睛。聽著她的腳步，似乎過來把什麼東西放在了桌上，估計是川田的資料。

本以為她放下資料就會走了，沒想到松島葵卻過來床邊，然後輕輕的掀開他的被子。

李巖有點汗，不會是飢渴得想要過來×O了我吧？

這對他來說，也是很刺激的事情，睡覺之中沒MM圈圈叉叉，可不是誰都能有的體驗呀。

「巖……李巖……」松島葵坐在床上，俯身靠近一點，小聲的叫喚著李巖的名字。

李巖繼續一動不動，彷彿睡得很香甜的樣子。

之前松島葵親自讓他釋放了一回，見他睡著，也自然沒有多想。

可就在李巖期待著她開始解脫自己身上睡袍的時候，卻聽到她似乎坐正了一點。這讓他有點好奇。微微睜開眼睛，只見松島葵拿出了一支手機，然後對準了他的頭部。

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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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島葵拍攝完了之後，卻並沒有脫李巖的衣服繼續拍攝，而是操作了幾下手機，然後收好。接著又低頭親了李巖的額頭一下，然後細聲喃喃了一句日語。

在她抬頭要離開的時候，李巖忽然伸手抱住了她，並抬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松島葵吃驚之下，驚叫了起來，不過聲音還沒有發出，已經被李巖的嘴唇消音了，只能發出「嗯、啊」的吱唔聲響。

等她平靜了一點之後，李巖已經將其拉上床上，然後抱著她笑道：「幹嗎要偷偷摸摸的？」

「我……」松島葵不好意思的低頭，「我是來給你送川田君資料的……」

「那幹嗎掀開我的被子、又偷親我？嘿嘿，我以為有蜘蛛精又要來施展吸精大法呢……」

松島葵似懂非懂，雖然蜘蛛精、吸精大法有點疑惑，但意思卻是懂得。她小聲道：「不要……你會受不了的……」

之前李巖一句「難受」，讓她誤會出手，現在她一句「受不了」本是指接連太快對身體不好。可在李巖聽來，這不是懷疑哥的能力嗎？

他已經睡了一覺，此刻正昂揚著，當即笑道：「我已經受不了了！」

當即以最快速度解決衣物，與同樣有點激動的松島葵快速激戰在一起……

三百四十六

松島葵跟筱原未來一樣，都是上次中國的時候，才被李巖開發。但她現在已經隔了一段時間，這些日子她自己也沒有這方面的經歷，故而在李巖面前，幾乎是不堪一擊，沒用多久的時間，就用枕頭摀住嘴巴，攀升了高峰。

可她是旱久了，李巖則不同，雖然跟她也是很久，但別忘了中午剛到的時候，就已經釋放了一次，現在休息之後，自然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看著身下癱軟著的欲體，他伏身下去，一邊繼續動作著，一邊低聲問道：「要不要休息一下？還是繼續？」

松島葵無力嬌吟道：「不行了……我沒力氣了……會被她們看出來的……」

李巖聽到之後，暫停了下來，如果真的繼續開墾，她固然會很舒服。他自己也能得盡興的釋放。但即便他能保持精力，松島葵也會不支的。只是被筱原未來看出還沒什麼，被溫倩怡看出就不好了。

在他翻身躺在了床上之後，松島葵休息了一會兒，緩過勁來，趕緊爬了起來，有點歉意的看著李巖，似乎想要說什麼。

「不用了，你去洗個澡吧，我再休息一下。」

在她進去屋內浴室的時候，李巖拿過了她的手機，準備給她來幾張自慰。閉著眼睛睡覺的偷拍，哪裡能展現最好的一面呀。

雖然是日文的系統，但看著圖標，還是可以簡單的操作。等拍攝了一張之後，他再查看相冊，卻有點驚訝，因為相冊裡面除了他剛剛拍攝的之外，並沒有別的相片！

可是剛剛閉著眼睛躺著的時候，他明明看到松島葵拍攝了相片的，難道是因為效果不好，看完之後就刪除了？

他又回想起了她親他之後說的那句日語，雖然他不精通日語，但有些簡單的，還是知道的。偏偏松島葵剛剛輕聲喃喃的那一句，就是很簡單、很常見的：對不起！

她可以正大光明的、拿著日本最出名的數碼相機拍，為什麼要偷偷用手機拍？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為什麼醒來之後。她會驚嚇到幾乎叫出來？

所有聯繫起來，就有點不對勁了。她的行為是有一點值得懷疑的，難道……

在這樣一個時刻，他難免不把松島葵和筱原剛失蹤、井口秀一郎等聯繫到一起。雖然她是筱原未來的好朋友，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一旦涉及到利益，朋友也是可以出賣的。

李巖並不想看到這樣一個結果，畢竟單單她們兩個，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在他心裡的份量是一樣，並沒有因為筱原未來有一半中國血統、或者是富家小姐而更偏向她。

算了……沒有更多的證據，還是不要說什麼。若是誤會她了，說出來，可能會傷害到她，也會傷害到她們兩個多年的友誼。

他把剛剛拍攝的那張相片也刪除了，將手機放回了原來的位子。

……

松島葵是光著進去沖洗的，擦拭好之後， 也只能光著跑出來，這讓她有點羞赧。快速的穿衣服，嘴裡解釋道：「我是來把川田資料給你的，未來可能還在等我呢，我這麼久沒回去。她肯定會知道的……」

「呵呵，她知道沒關係，別讓溫小姐知道了。」李巖已經穿好衣服了，起來了，這會兒正看著她們整理的一份川田的資料。

松島葵穿好衣服，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便跟李巖告辭。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剛剛拉開方面，就看到溫倩怡幽靈一般站在門口，把她嚇了一跳。如果說中午還比較從容，這會兒就有點做賊心虛了。

「HI，你好……找李巖呀？」松島葵忙笑著打了一下招呼，然後就出去。

李巖也聽到了聲音，看向門口，笑道：「進來吧！」

他因為懷疑松島葵是不是在出賣筱原未來，讓慾念消退，在她洗澡的時候，已經穿好衣服，把床上也整理好了，這會兒也看不出什麼。

「睡了一下午，調整好『時差』了？」

東京時間，跟北京時間只是相差一個小時，單輪空間的話，就在中國內部跨度還大。不存在明顯的時差，她這明顯是在揶揄李巖。

「還好，你呢？又來捉姦？」李巖笑著反問。

「我才沒那麼多工夫管你的閒事呢。只是恰好看到那個女孩子進來了你的房間，半天沒有出去，想著你們肯定又在敘舊，我也不便打擾。剛剛又真的是湊巧碰上……」溫倩怡淡淡的說。

她雖然話裡說的是湊巧、沒興趣知道。但透露出的信息，卻暗示著她看到了松島葵不是剛剛進來的，如果李巖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有瓜田李下之嫌的。

對於她的懷疑，李巖卻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他手裡還拿著剛剛松島葵拿進來的川田之類，他準備告訴溫倩怡！

有些事情，總是需要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如果想要全部隱瞞，往往捉襟見肘，容易暴露，透露一部分，是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的。

「呵……什麼都瞞不了你。」李巖笑了笑，把手裡的那張打印紙遞了過去。

溫倩怡懷疑的接了過來，快速的掃瞄了一下這已經粗略翻譯成中文的內容。

「這是什麼？筱原公司的負責人之類？她們給你資料打通關係？」

李巖搖了搖頭，嚴肅了起來：「這個叫川田的人，是筱原未來的父親，也就是他們的會長筱原剛的保鏢。」

「然後呢？」

「筱原未來從上次回來就沒有再見到她父親，包括這個保鏢，都已經聯繫不上了。她懷疑是社長井口秀一郎搞鬼，想要調查，又沒有經驗、能力，也沒有可以幫得上她的人。所以，便有了這一次的邀請……」

溫倩怡皺起了眉頭：「這才是他們……不，她的目的？難怪把我們接到家裡來了！」

「雖然她沒有直接的證據。也沒有撕破臉、沒有人監視她，但她除了松島葵，並沒有什麼可以相信的人，想要看看我能不能幫她。她的條件也很明確，如果井口秀一郎完全掌握了筱原，那他是不會真心跟我們合作的。如果幫她找到、救出她父親筱原剛，則可以讓雙方的合作更進一步。」

他幫筱原未來可以不用利益關係，但私交關係不能透露太多，還是得拿出利益來說事，才能讓人信服。

「你就完全相信她們的話？既然她的邀請可以是一個幌子，為什麼不可以多設一個陷阱給你踩呢？」溫倩怡果斷做出了決定：「這是他們的私事！無論是不是真的失蹤了。這應該交給本地警方來處理，我們沒必要攪和進去！以我們的身份、立場，加上人生地不熟，也根本無法幫到什麼。」

李巖搖了搖頭：「我可以相信她們。因為她們是我的朋友！無論是多久的朋友，哪個國家的朋友，我認為可信，就會相信。其次，現在筱原未來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除了同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松島葵，她幾乎沒有可以信任的人。或許會相信我，正是因為我是一個外人，一個沒那麼容易被收買、也不會圖謀什麼的外國人。若是有證據、能報警的話，她又何必捨近求遠？將心比心，你忍心讓她一個人去對付一個連她父親都栽了的對手？」

「……」溫倩怡歎了一口氣：「李巖，你這是感情用事！」

「不！除了為了對得起她的信任，我也有商業利益的考量。如果這一次，我們沒有幫她，或許筱原剛一系垮了下去，現在的井口秀一郎，會跟我們更加友好的發展合作關係嗎？而如果筱原剛僥倖回來了，挺過去了。對於我們的冷靜——或者說冷血，他還能跟我們合作嗎？反之，若成功幫助到了筱原剛，他則欠了我們一個人情，這要是還在商業合作方面，會對我們有不小的幫助！」

聽完李巖認真的分析，溫倩怡緊盯著他：「那怎麼幫？你不是警察，你不是神探，在這陌生的環境，不通的語言情況下，你能怎樣幫她？安慰嘍！這或許是我們可以做的，並能做好的。」

「安慰？難道我就是來做慰安工作的嗎？」李巖笑了，「剛才一回來，她們就把這情況跟我說了。我也做出了一些安排，比如這份資料，就是松島葵弄好後拿來給我看的。我覺得筱原剛比較難調查。但可以從他的保鏢入手。這個川田我中國的時候，也是見過一次的。有了他的資料，或許能有一些幫助。」

溫倩怡改口問道：「你剛才……借電腦，就是查筱原方面的資料？」

李巖馬上點頭：「是呀，可惜效果不理想。百度在這裡不夠靈光啊，谷狗我又不擅長鳥語……」

「……」

溫倩怡又細看了一下那份資料，然後更認真的問道：「今天玩、明天玩，到後天才去公司，這也是你的安排？」

「不錯！我覺得如果真的是那個井口秀一郎有問題的話，他肯定會關注筱原未來的情況，或許這裡的傭人當中就有耳目，所以這些是做給他們看的，讓他們相信筱原未來請我們來，只是因為假公濟私的邀我這個跨國朋友來玩。」李巖一副苦笑的模樣，「本來我是不想讓你擔心、不告訴你的，但之後肯定還會和她們私下商議溝通，怕你誤會，還是跟你明說了……」

「真的嗎？」溫倩怡一臉不信。

「嘿嘿，當然了，我能力有限，也是希望得到你的智慧分析！」

「哼哼！兩枚炸彈都炸不死的人，能力還叫有限嗎？」

「……」

三百四十七

李巖所謂需要她幫忙的話。當然只是客套一下，最多也只是讓她分析一下，不會讓她捲入過多的。可是溫倩怡的回答，卻讓他如聞迅雷一般的驚爆！

『兩枚炸彈都炸不死的人，能力還叫有限嗎？』

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肯定不會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而且肯定會覺得莫名其妙，可是李巖一聽，就明白她知道一些不應該知道的東西！

當然，這是溫倩怡，他是不會對她採用殺人滅口的方式。不過，她是怎麼知道的，她具體知道多少，這些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因為若是知道得太多了，即便他不殺人滅口，也會招惹到其他的麻煩。

「炸彈都炸不死的人？什麼意思？誰那麼厲害？」

看李巖一副驚訝的樣子，溫倩怡嘴角微揚，輕笑道：「你真的不知道嗎？還是跟我裝糊塗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巖故意笑道：「你不會是說我吧？」

「好吧，那我講一個故事，或許我講完之後。你可能會有一點印象。」溫倩怡說話的時候，目光緊盯著李巖的眼睛，不讓他的眼神轉移。

「前幾天，有人到業務部來找我，可是我那時候出去了、不在。等到下班的時候，我本來想要等著那個人會不會再過來，等了一會兒沒有，我就下班了。結果某人急匆匆而來、急匆匆開車出去，好像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似的，我那時候已經取車了，就順便跟了出去。」說到這裡，似乎怕某人會誤會，溫倩怡又加了一句：

「當然，我不是關心他，只是他來找了我，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情，不知道他趕著去的事情是不是與我有關。」

只是，她這一句，反而顯得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而透露出她那天在辦公室等過李巖，也讓他有點汗。

「你猜我看到什麼了？」溫倩怡笑瞇瞇的眨了眨眼睛，好像講述一個旁人的有趣故事一般。

「呵呵，看到撞車了？炸彈了？」

聽到這裡，李巖已經明白了幾分。只是當時他的注意力重心是在那輛雪弗蘭SUV上，加上是在公司附近，有不少的車子開出來，也沒有多留意後面的車輛。而以溫倩怡的蓮花跑車性能，不需要緊緊跟隨。只要遠遠的綴著，會跟丟的時候再加速一點，沒發現也是有可能的。

「我看到某人開車去追前面一輛車，兩輛車在路上很有默契，一直來到了和諧廣場。本來我已經知道這跟我無關，只是已經跟了一段路，就這樣放棄有點可惜，所以我就順便跟下去，想要看看他們有什麼姦情，竟然這麼偷偷摸摸的。」

「……」

「結果呢，我看到有人一輛車頂上撿了一個電話，電話好像還是響著的，他拿在手裡看了一會兒，並沒有接聽。不知道他是狡猾的故意呢、還是運氣太好了，有個騎摩托車搶東西的，直接過去，把他手裡的手機給奪走了。可是還沒有走遠，那手機竟然爆炸了！把摩托車上的兩個人都炸飛地上。而炸彈好像還有連鎖反應，開始放著手機的那輛車，竟然也緊接著爆炸了……」

溫倩怡講述著當天看到的經過，她趕到的時候。李巖已經停車、走過去那車旁了，所以直接看到了那一幕。（詳見第三百二十八章）

可是看著李巖，竟然並沒有震驚、驚訝，也沒有裝出來的淡定，而是一副很好奇、很有興趣的樣子。「真的嗎？後來呢？」

「那傢伙竟然挺警覺的，一看到手機爆炸的時候，就像兔子一樣的往廣場跑了。如果他還站在那車子旁邊，早就炸得生活不能自理了。」看他還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溫倩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後來呢？有沒有報警？有沒有抓到兇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亂放炸彈，實在太可惡了！」李巖慨然批評道。

溫倩怡有點無奈，當時她只是剛剛到，遠遠的看到了李巖的情況，等到爆炸發生之後，她也擔心了起來。可是那時候李巖已經跑向了廣場，而那附近有混亂了起來，她想要停車擠過去都沒辦法，更不用說了追上李巖了。

至於後面在廣場上發生了什麼，她隔得太遠了，也看不清楚了，只是依稀聽到了槍響，那時候讓她非常的擔心，也在那裡等了很久，只是守著李巖的車。眼看著天色開始暗下來、霓虹燈逐漸亮起來，她的心越來越沉重，她很怕自己等到晚上、等到天亮李巖都不會過來！

若只是他被警察帶走了、來不了，那還罷了，就怕他人已經在廣場上出事了……她一直裝作看熱鬧的人，盡量靠近爆炸事故現場，想要從大家的議論、交警的隻言片語。知道一點消息。

後來，她發現李巖的車子開動了，進而看到他回來了！只是那時候太多人看熱鬧，李巖又急著離開，並沒有看到她。

之前李巖是追蹤著前面的車子，速度、路線都受限於前面的車，而溫倩怡又是在車裡面，自然能跟蹤到了。他回來之後，是急著過去跟段海波匯合，以備需要用車追蹤狙擊手。所以他取車之後，馬上就加速離開了。

等溫倩怡發現、跑到自己車上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的方向了。她又加快速度，按照可能的路線尋找了一番，但還是沒有看到李巖的車。後來只好放棄了，已經看到他人安全的回來，至少說明他沒事，沒有出意外、也沒有被抓起來，基本上可以放心。

隨後，她才開車回家。而到了家之後，不聽到李巖的聲音，還是有點擔心，於是有打了一個電話給李巖。

李巖那時候已經用「心魔」搞定了那個女狙擊手，和段海波分開。自己開車回家，在路上接到她的電話。

溫倩怡不便說自己跟蹤看到了他的秘密，只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公事公辦的詢問姿態，說起來日本的事情。從電話裡，她聽到了李巖輕鬆的聲音，她的心也隨著放下。

那時候她一激動，還開口讓他請客，讓他立即過來、請吃大餐。但李巖說已經回家。她當然不相信，隨口說他還在車上。果然，李巖承認還在車上，但表示已經是在回家的路上。

知道那一刻。溫倩怡才真的放心下來，還開玩笑說他是男公關，以此平息一下心情。（見第三百三十一章。）

……

『我還沒有到老眼昏花，我看得很清楚，當時就是你。』

溫倩怡直視著他的眼睛，很想要直接的說出來！但她是一個明白人，從李巖的話，她能夠猜到他不想暴露身份、秘密、不想談論這個，如果真的說出來，那大家之間就沒有台階、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所以，在思量之後，她還是歎道：「我也不知道，我看了一會兒熱鬧，交警安排把受傷的人送往醫院，還在現場調查。後來我就回去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知道。」

她這話也表達了一個潛台詞：吶！聽好了，我沒有知道你更多的東西，你不用太緊張了！

果然，聽到這裡，李巖放心了不少。「看來那個人真的是命大，這樣都死不了。不過你也別太好奇了，西諺有云：好奇害死貓。這回是運氣好，下次萬一你跟到了旁邊，豈不是他把你給連累了？」

「是麼？」聰明的溫倩怡，當然明白這是李巖以第三人的身份婉轉回復她。「他真的這麼想？不過我覺得，如果那人把我當好朋友的話，應該把實際情況告訴我。我們人之所以會擔心，往往就是因為信息不對稱，如果知道所有的情況，往往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擔心了。」

好朋友就要告訴你？什麼理論呀！

李巖笑道：「好朋友也應該有自己的秘密，你到底是人，又不是一定可以守護秘密的樹洞。告訴一個人，就多一分被傳播的機會。那為什麼不自己保住秘密呢？有些秘密，好朋友也不會分享的吧？比如說，你會跟好朋友分享第一次的事情嗎？」

溫倩怡一愕，隨即上前過來他的面前，作勢要敲他的頭。

李巖忙說：「我只是打個比方……」

「哼！我可不在乎那人有什麼秘密、出於什麼原因呢。我只是想說，他喜歡走鋼絲、玩火，是他自己的事情，可摔下來、引火燒身的時候，不要連累了別人！」說到這裡，她狠狠地剮了李巖一眼，再意有所指的說：「比如某些女學生！」

聽到這裡，李巖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無恥，溫倩怡其實就是她自己在擔心他，但她又不想承認，所以借口是替郁小滴擔心。

他輕聲道：「忘記吧……那只是偶爾看到的一幕，不會是經常出現的，那個人不會有事，也不會連累其他人的！」

溫倩怡不出聲了，這是他的回答，是他變相的承認！

過了一會兒，她清脆的笑道：「呵呵，當然，我記住那些幹什麼？我才沒工夫記呢，過兩天就忘記了。」

李巖剛剛露出欣慰的笑容，卻又聽到她問了一句：「故事裡的某人，是不是曾經在一個酒店的頂樓、於槍戰之中大發神威呢？」

「……」這讓他不知如何回答。

三百四十八

溫倩怡這話，還是沒有直接說出來，變相的詢問了出來，讓李巖無法回答。

他是可以否認，但以溫倩怡的聰明，即便否認，也不能真正的瞞住她。她雖然只是看到爆炸的一幕，並沒有看到廣場中央的一幕，但一般人怎麼會遭到連環炸彈襲擊？他的應變速度、反應、伸手，也都顯示出了不一般。

況且，當初太子酒店槍戰之後，他們在停車場時候，彭斷刀就開車撞了過來，那時候大家都站在一起，情況非常危險。當時是月瑤把郁小滴拉到另外一邊，而李巖則抱住溫倩怡和張語蓉兩個的腰身，往上面拋起來、手又滑入腰下、抄底勾住了兩人的臀間。再跟著自己躍升起來，並順勢托提著她們臀間，將她們也托到了車後蓋上，再用腳托起她們的雙腿，又讓身體在車頂旋轉了九十度。

那是在極度危機、凶險的狀態下，避免了被車撞。而且他的手先是箍住腰部、後又陷入臀間扣緊。雖然事後溫倩怡不便追究他、也不便提起這件事，但對她來講，印象絕對是非常深刻的。

在當時，只是覺得他的應變能力很強、反應很快，也沒有想更多，可是現在就不這樣想了。在面對那樣危險的情況下，一般人的本能反應是馬上逃跑，會關心其他人的話，也最多是拉上其他人一起跑。那後果將是跑出幾米之外同樣被撞上，或者一個人的話、有機會跑到旁邊車位縫隙裡。像李巖那樣反應，並能抱起兩個人、做到那一連串動作的，實在是非常不容易了。

有了這兩點加在一起，她豈能不懷疑太子酒店頂樓的事情與李巖有關？她事後跟李巖一起離開的時候，就明說有點懷疑他就是那個突然出現、將恐怖份子都殺了、又突然消失的神秘英雄，那時候還從他的褲子口袋找到了露出一角的絲襪，李巖只是給了一個跟某個MM在廁所偷情的理由，那顯然是難以說服人的，也沒有證人，當時是見他這麼說了，也就不好再追問。

「呵呵，誰知道呢？或許真的有蒙著臉的絲襪人呢，這個世界總是會充滿奇跡的。對了。你也可以把我看成奇跡！你看，人家日本MM都不遠萬里的請我來幫忙，說明我還是很厲害的。」

李巖模稜兩可的回答，然後把話題引回了筱原未來家的事情上。

「哼哼，既然你是厲害的奇跡，那就你解決好了，我沒本事，也不想摻和這樣的事情，你別找我！」溫倩怡說完，乾脆離開。那個疑惑已經揭破，需要給對方一點緩和時間，再面對下去就尷尬了。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李巖呼了一口氣，有點頭疼，雖然沒有全部暴露身份，她也沒有瞭解到更多、沒有被牽連進來，但這樣終究不是太好啊。

想要讓人保守秘密，最保險的辦法，自然是殺人滅口——只有死人才會真正的保守秘密！其次就是將其拉進來，成為自己人，那也就成為她的秘密了。

讓溫倩怡加入「他們」。成為殺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自己人」還有另外一種形式……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

李巖有點糾結，自然是不能殺她，將其變成自己的女人，他倒是願意，可也要人家願意呀，總不能強行推倒吧？那只會有反效果。

不過他中午剛剛看過溫倩怡的心情日誌，知道她對於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意思的，只是不能接受還有郁小滴的結果——這是在不知道張語蓉的前提下。既然如此，暫時來說，不需要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相信她也會保守秘密的。要不然的話，她就不會忍到今天才說了。

他又繼續看了一下川田的資料，撥打了齊仲韜打過來的電話，接通之後，把資料主要的情況告訴了齊仲韜，讓他今晚即著手調查一下。

完成之後，他又想著松島葵的事情。葵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為相處時間的關係，雖然身體方面，已經到了「負距離」的程度，但對於她們在日本的情況，李巖瞭解並不多。加之剛剛的懷疑，也只是他覺得有點反常而已，並沒有明確的證據。

想了一下，他還是覺得先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就留心看著，看著會不會出現其他的線索。

要看著。當然要更多的接觸，李巖當即離開客房，出門找她們去了。

……

她們幾個都在，正招待先下來的溫倩怡喝茶，看到李巖下來，筱原未來忙起身鞠躬問好，問他休息得是否好。

對於她的禮貌客套，李巖也沒有辦法，眼看時間不早了，詢問今晚有什麼安排。

「你請我們，吃正宗，中華料理，現在請你，吃正宗，日本料理！」筱原未來忙說出今晚的安排。

主要是接風洗塵的正式招待，中午只能算是家常招待，晚上已經訂了一家有名的日本菜餐廳，吃完飯之後，就去新宿、澀谷、或銀座一帶，看一下東京最具代表性的街市，可以參觀、購物等等。而明天，則說秋葉原有個高科技數碼展會，可以去參觀一下。

只是四個人。很好決定，李巖已經起來了，時間也不早了，當即開車出去。為了安全和能夠更盡興，筱原未來還是叫了司機開車。這樣一來，又是從機場回來時候一樣的座位安排。

溫倩怡雖然有點小小的不滿，但她也不好說什麼，直接便往要上前面副駕駛位。只是沒想到筱原未來拉住了他，笑著說：「你們，後面，聊天！我說。不會，前面，路……」

略一思索，溫倩怡才弄懂她的意思，是誰她漢語不好，讓他們三個在後面的話，就可以交流、聊天了，而她也正好在前面交待司機去那裡。她心裡暗道：我跟你們有什麼好聊的？還是你們聊好了……

但見筱原未來說完之後，已經拉著請她上車，自己好上了後面。松島葵在另外一邊，李巖還是坐中間，溫倩怡再上來，就變成她和葵兩個夾著李巖坐了。

車子開出了筱原府，筱原未來在前面用日語交待司機去什麼地方，然後不時對著後視鏡向他們微笑致意。

她們兩個人下午回來的時候，已經跟李巖說了很多，現在再出去、加上只有松島葵一個，溫倩怡又不說話，也就冷場了許多。反而只有前面的筱原未來，不時的用不標準的漢語，解釋一下到了什麼地方。

同樣還是坐在兩個女孩子之間，但這一次跟中午不一樣。中午她們兩個靠到他身上都無所謂，那還是有意克制，否則還會更親暱。而現在因為溫倩怡坐旁邊了，另外一邊的松島葵，拘謹了不少，必須保持更多一點的距離，而溫倩怡自己也和李巖保持著距離。這讓他這個坐中間的，反而很寬鬆。

東京很大，儘管有熟門熟路的專業司機開車，也還是用了不少時間，才到預定的餐廳。

需要預定餐位的餐廳，生意總是不錯的。這家餐廳並不是在大酒店裡面，規模也不算非常大，可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估計就是因為比較正宗吧。

他們進去餐廳，司機自己去找停車位、也是自己去搞定晚飯。沒能和他們一起的。

在一個四人餐桌入座之後，點菜的時候，李巖讓溫倩怡和她們兩個一起商量，他隨便什麼都行，他倒先去上廁所了。

她們兩個跟溫倩怡不熟，本來大家都拘謹的，但一下午，多少聊過幾次了，現在又是到了餐桌上，大家從兩國飲食開始聊起，話題漸多。在李巖回來的時候，她們都興致勃勃的議論著，只是用漢語交流，速度不能太快。

李巖回來後，在一邊聆聽著她們聊天，不去插嘴。他的注意力則不時的關注著邊上另外一座的客人，那是兩個客人的小桌，其中一個比較含蓄的慢慢品嚐食物，而另外一個人則在含蓄的看他們四人。

他們一個男人帶著三個漂亮女生出來吃飯，自然會比較吸引眼球，而且雖然並沒有高談闊論，但在周圍都是日語的環境裡說漢語，也是很明顯的，有不少人都注意著他們。那兩個，或許也只是看熱鬧的好奇之人，或者對中國人沒好感的日本人。

但李巖不這樣認為！

他到了一個地方，第一時間觀察周圍環境，這幾乎已經是本能行為。所以，在剛剛進來的時候，在其他人還沒有那麼多關注的時候，那個男人就特別的關注他們了。他的特別，不像是帶著殺氣的那種殺手的特別，但卻是能分辨出他是屬於盯梢那種看，而不是普通人看熱鬧的眼神！

當然，還會讓他懷疑的，是那兩個客人，對於他們一行人，有意的低調低頭，只是以讓人難以覺察的目光不時偷瞄，感覺就好像是隱藏著的貓，把他們當作老鼠似的。

李巖沒有說什麼，沒有把這點發現告訴大家，在觀察了一會兒之後，他也熱情的加入討論之中。

貓抓老鼠，就看看誰是貓、誰是老鼠了。而李巖，對於老鼠還沒興趣，等著把黃狗引出來打了！

三百四十九

一頓飯花去了不少時間。大家用漢語聊天，雖然她們兩個不怎麼順暢流利，卻也溝通得不亦樂乎，讓大家之間少了拘謹。

溫倩怡本來對於人際交往的周旋，就非常拿手，無論是哪方面的客戶，她都能夠很好地應付，尤其是她那時常掛著微笑的俏臉，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沐春風。

只有李巖一個是男的，她們本來是不喝酒的，不過來到了這裡，多少要嘗嘗他們的日本清酒，她們幾個也是一起陪著喝。

吃飯、喝酒、聊天，對於李巖來說，都是可以從容應對的。因為她們漢語不精，本來溝通起來就要慢半拍，尤其是筱原未來，他當然可以更多的分心留意周圍的狀況。

那兩個人除了吃飯，也喝酒，而且看起來像是兩個老友敘舊一樣，一邊喝酒、一邊低聲聊天。他們先來。卻也一樣的吃喝了很久。

等到大家吃得盡興、聊得盡興的時候，由筱原未來買單離開。

李巖一個人身邊有三個美女相伴，本來是讓人艷羨的，可是卻要女孩子買單，這就讓服務員都暗暗鄙視他。

在他們走出餐廳，未來打電話叫司機開車過來的時候，那兩個人也搖搖晃晃出來，勾肩搭背，大口吐氣，似乎喝得差不多了。

李巖出來之後，慢慢的點了一根煙，眼睛則隨意的在周圍掃過。

很快，他看到了他要找的人，有人跟他擺手打招呼。

齊仲韜和劉燨來了！

這是李巖進入餐廳、發現那兩個人不對之後，藉故去廁所的時候，打電話把他們召喚過來的。

得益於筱原未來在前面的時候，路過一些重要的路段都會介紹、說上一兩句，所以李巖也弄清楚了這餐廳所在的位子，讓他們趕過來這裡。

在他們吃飯的時候，齊仲韜和劉燨兩個人已經到了，這會兒正等著李巖的指示。

李巖當然不是找人來幫忙打架，如果要打的話，兩個還遠不夠他打的，也不是想要把他們幹掉。而是要讓他們去跟蹤！

看到他們之後，他隱蔽的做了一個動作，指出了目標是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搖搖晃晃的各自去取車了，而這會兒。筱原家的司機也把車開過來了，他們幾個按照來的時候一樣的上了車。

車子剛剛開走，馬上有一輛車跟著過去，正是剛剛那兩個人之中的一個，而另外一個則開車往別方向走了，他們的醉酒當然是裝出來的。不過因為他們是在暗處，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曝光，所以，只是把目標放在前面，沒想到後面各有一輛摩托車在追著他們！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都是年輕女孩，對於流行前沿的購物區，自然是瞭如指掌。車行到了澀谷，她們兩個帶著溫倩怡大逛了起來，而她們逛的地方，是女孩子喜歡的，李巖跟在後面，就像是一個保鏢似的。

松島葵的家庭條件是不能跟筱原未來比的，所以，對於很多國際品牌，她也只是參觀、看看而已，真正會買的。還是對比價廉物美的。

溫倩怡消費是比較理智的，不會像蔣樂樂一樣月光的買名牌。但來到這種女人心中的購物天堂，各種最好的品牌、各種最潮的流行……也讓她放開了工作的心思，沉浸在逛街的快樂之中。三位美女嘰嘰喳喳的議論不停，交流著自己的購物心得、品牌愛好、搭配看法等等。

李巖呢？

他也不悶、不虧，因為這裡女客人太多了，不僅僅東京的女孩子、還有不是外國遊客。巨大的人流裡面，還是有不少美女可看的。

當然，除了以誇張的模樣高調看美女，他眼睛的餘光，也時刻注意著一個影子——從餐廳跟我來的那位。

那位可比他們辛苦，不敢靠太近、以免被認出來，又不敢離遠了，一看不到他們，就得趕緊追，追近看到人了，又趕緊躲，著實辛苦他了的。當然，後面跟著他的，不知道是齊仲韜還是劉燨，也必須得跟著他的節奏辛苦。

……

Shopping總是快樂的，Shopping也總是花錢的。她們兩個雖然是本地人，但從中國回來，也沒有徹底的逛街幾次。現在志同道合之下，也都大力的Shopping。其中又以沒有經濟壓力的筱原未來買的更多。

東京的物價、消費都高，雖然有著漂亮的衣服，但價格也不菲，松島葵只能買些好看的小件物品，溫倩怡也不是特意來購物的。準備不足，買起來也是再三斟酌。

李巖要是幫她們付賬的話，也是小意思，而且他也願意為她們三個付賬。但他表面的身份，決定了他不能做出這個決定，他只是一個小職員，哪來的那麼多錢？必須看著她們自己買自己的，只是幫她們提著購物袋。

經過一番逛街Shopping之後，她們幾個也有點累了，開始商議著回去了。

這時候，又看到一家精品內衣專賣店，在另外看著裡面琳琅滿目的漂亮內衣、看著無數女生在裡面挑選，她們三個按捺不住了，又一起走了進去。

李巖當然也樂得跟著進去，要是一個人，即便都是不認識的日本人，他也不好意思進來逛，會被當成變態的，但現在跟著大部隊就沒問題了。

一整棟大樓全都是內衣精品，而是都是女性內衣。少女、少婦、貴婦；端莊、親和、性感；包括情趣內衣……幾乎是應有盡有。裡面的客人大部分是女的，如果有男人的話，旁邊一定都有位女生，陪女朋友來買。否則一個人的話，肯定會被認為是猥瑣男。

三個人在一樓大致逛了一下之後，來到二樓，這裡除了一般的內衣，也開始有情趣內衣。李巖饒有興趣的注目欣賞，她們三個則有點不好意思，沒有過去看。

跟她們一起，溫倩怡當然不好意思去看這個，何況還有李巖在身後。但未來和葵兩個人，則主要不是顧忌李巖，反正買了也會找機會穿給他看。沒什麼不好意思。可溫倩怡在這裡，她也能看出她們兩個跟李巖關係不一般，那就不太合適了。

逛到三樓，這裡的內衣，更是這家店的精華所在，基本上都是高檔貨，標價就沒有低於一萬的（日元）。這裡的燈光、擺放、模特樣例等，也比下面更加講究，從各個角度，凸顯、襯托出產品的質感和設計風格等等，才能對得起標價，讓買的人看著心動、覺得划得來。

她們三個議論者瀏覽，李巖也跟著參觀了不少。因為主要是陪著李巖和溫倩怡來購物、遊玩的，而這裡沒有李巖的物品，她們兩個當然也就主要給溫倩怡參考了。

而走到一片區域的時候，她們都停了下來，同時看上了兩套內衣。筱原未來看上了一套淡粉色少女系內衣褲，以她的年紀、容顏、肌膚，配合這一套內衣的話，堪稱完美絕殺。她拿了起來，在身上比劃了一下，小聲問她們兩個好不好看，但目光卻含羞的快速看了李巖一眼。

李巖當然是暗讚不已，他此刻已經先幻想著她換上了這一套內衣，然後沒有其他衣服的樣子，在腦海裡先打分了。

溫倩怡也看上了一套，不過她看上的是一套紫羅蘭色的蕾絲內褲、胸罩。她跟未來、葵不同，走的是成熟路線。這套內衣的顏色、涉及，都是凸顯一種端莊高貴、又帶著神秘誘惑的感覺，配合她火熱性感的棗紅頭髮，還有迷死人不賠命的媚惑笑容，絕對能讓看到的男人都拜倒石榴裙下！

導購小姐忙過來告訴她們，說可以去更衣室試穿。如果不適合的話，可以調換其他尺碼。她們兩個都是一見就看上了，在大力推薦下，還是被說動了，各自來到了旁邊不遠處的更衣室。各進入了一間。

李巖和松島葵來到更衣室邊上坐下休息，還沒等兩個人聊上，就見到溫倩怡拿著內衣出來了。導購小姐不等漢語，溫倩怡不等日語，英語交流的話，以日式英語的水準，比較麻煩，松島葵忙過去詢問、充當翻譯。

李巖裝作隨便亂看，耳朵卻在用心的聽著，發現她說罩杯太小了，要換D罩杯的看看。

D cup！

在松島葵羨慕的聲音裡，溫倩怡有點窘，瞥了李巖一眼，慶幸他正猥瑣的看琳琅滿目的內衣，沒有注意。

店員拿給她D罩杯的同一款內衣之後，溫倩怡再度走進更衣室。

看著滿眼的胸罩、內褲，想著筱原未來這會兒應該已經脫掉衣服、正更換了、想著溫倩怡的D罩杯，李巖忍不住暗吞口水，某處站起來了、思想也活躍了起來。

『要是倩怡等會兒叫我進去，要我幫她看合不合身……恰好扣子掐住了，要我幫她解開，那樣就能看到D罩杯的側面吧？要是邪惡的胸罩又恰好的掉了下來，而她有恰好的沒有拿住，嘖嘖……那豈不是一睹「廬山」的真面目了？』

『她肯定會驚慌，但又不便叫出聲來，我會假裝說對不起，然後幫她穿上胸罩，趁機不小心的碰到她那D級的巨峰……倩怡會害羞的低頭，然後我們就在裡面圈圈叉叉、叉叉圈圈……最後衣冠不整地一起走出來，會導購小姐、葵她們看到，心照不宣的認定我們兩個剛剛就在裡面激戰，然後看到倩怡臉上一臉害羞又幸福的樣子……』

正當他沉浸在YY之中，耳邊響起一個嬌柔的聲音：「你在想像……她們脫光的樣子麼？」

三百五十

李巖看著各式各樣的內衣，又看著制服的導購小姐，來往的女客，腦中YY著旁邊更衣室裡面的溫倩怡。耳朵也彷彿豎了起來，用心的聆聽著細微的聲響，以便能夠聽到她在裡面脫衣服的聲音。

但還是難以聽到，而他自己也覺得，那樣的情形，在溫倩怡的身上，還是不可能的事情，真的只能YY一下，換作另外一間的筱原未來，則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呢！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耳邊想起了一個聲音：「你在想像……她們脫光的樣子麼？」

陡然聽到這話，說破心中所想，即便是李巖，也不禁老臉一紅，不過他還是很快鎮定下來。這會兒在身邊說話的，肯定是松島葵。而以兩個人的關係，即便被她看破。也沒有什麼。

他轉頭一看，松島葵和他坐在一起，正臉上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好笑模樣看著他。

「對呀。怎麼了？葵是怪我沒有想像你脫光光的樣子麼？」李巖壞笑了一下，低聲回擊。

松島葵忙搖了搖頭，之前已經被他脫光光看過，還需要想像嗎？

她又壓低聲音，小聲道：「我也會住在未來家，要不回去之後，我給你製造機會？」

溫倩怡不是她能製造得了機會的、即便有機會也難以成功的。而筱原未來，則不需要她製造，也會有機會。所以，李巖並沒有受到她的誘惑，反而說道：「何必等到回去？你現在就可以給我製造機會呀？」

「現在？」松島葵有點不解，難道我現在過去把更衣室的門打開嗎？

李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個空的更衣室，「你也可以拿一件內衣進去換……」

松島葵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有點發窘：「那怎麼行呢？這是在公眾場合呢……」

「我知道，不過公眾場合不是更刺激嗎？」李巖當然不會真的獸性大發在更衣室玩起來，那只能YY一下，不過在這樣一個內衣國度裡，周圍大多是女性顧客，和一個女孩子開著這樣的玩笑，多少還是有點心裡刺激的，望梅止渴吧！

「不要……不行的，要是被發現……肯定會被發現的，就是溫小姐知道了……也不好啊。」松島葵以為李巖真的動了這樣的心思，有點左右為難。「要不……去找洗手間？」

汗……李巖心裡一跳，真的勾人呀。要是去洗手間弄一次。確實挺刺激的，不過現在不合時宜。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

松島葵才呼了一口氣，似乎被李巖驚到了。

「對了，你怎麼沒買什麼？去調你喜歡的，我買給你。」

聽到李巖的話，松島葵又使勁的搖頭：「不用，我們經常……有買很多啦，今晚主要是陪你們購物，只是……呵呵，成你陪著我們了。」

「沒關係，我又不需要買什麼。」

……

在他們兩個閒聊的時候，筱原未來和溫倩怡先後出來了，她們似乎對很滿意。只是溫倩怡還有點糾結價格，她這一套的價格六萬日元，換作人民幣差不多四千了，她雖然買得起，但單單買一套內衣這麼貴，還是覺得挺奢侈的。

「怎麼？你們都喜歡，幹嗎不直接穿在身上？把身上的換下來我幫你們提回去就好了。」松島葵已經和她們兩個一起，李巖也走了過來。

溫倩怡白了他一眼。內衣你當外套呀？還直接穿了。

筱原未來看出她是真心喜歡，但又顧慮價格，便用日語吩咐導購小姐把兩套內衣都包裝了。「溫小姐，我送你，見面，禮物，別客氣。」

看她雖然發音說話很努力，但語氣很誠懇，溫倩怡忙搖頭拘謹：「那怎麼成？你已經招待我們夠多的了……」

「大家……朋友……以後……我去中國，你也送我……禮物，就好……」筱原未來露出了可愛的笑容。

松島葵看她說的辛苦，在邊上幫著說道：「溫小姐，大家都是朋友，這是未來的一片心，就別客氣了。以後有機會去中國的時候，你贈送禮物，我們也不會客氣的。再說，你們是來工作，不是來旅行購物的，兌換、攜帶的日元肯定不多，剛剛已經花了不少呢。」

對於松島葵的解釋，筱原未來使勁點頭。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導購小姐已經麻利包裝好了，讓筱原未來去刷卡買單。

溫倩怡跟筱原未來今天才算是正式的認識，大家並沒有多少交情，這麼熱情，讓她有點不好接受，或許是看李巖的面子吧。又覺得筱原未來真的是一個沒什麼心機的性情中人，看來……能幫上的話。還是要幫她一下。

她們也沒有一直在裡面逛，開始撤了。李巖提著很多購物袋跟在後面，也留意到這個內衣店裡面，有一個到處受人鄙視的猥瑣男。

沒錯，就是跟蹤他們的那個人。他們是一男三女，來到女性內衣店，別人也只會覺得他是其中某個的男朋友。可是這位跟著進來，卻是男人一個。而且為了怕被看到他，還必須在跟蹤的時候，隨時保持掩飾。於是乎，邊有裝模作樣拿著內衣欣賞，盯著胸罩參觀等動作。加上一路的躲躲閃閃、畏畏縮縮。不僅僅被顧客、店員們當作變態猥瑣男，而且還擔心他是一個來偷內衣的賊！

從那家店出來，李巖看到了劉燨，他就像是逛街等人一樣在，在街邊吃著東西。他很聰明，看著進入女性內衣店，料想裡面也不會發生什麼問題，並沒有跟進去尷尬，而是在門口等著。

看到他之後，兩個人的目光快速交換了一下，劉燨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繼續跟上那個人的。

Shopping大豐收。她們幾個都很雀躍、興奮，聯絡好司機，一起坐車離開，回筱原未來家。

重新上路，還是李巖坐中間，但溫倩怡卻先到前面去了。她也感覺到，自己過去後面，有點冷場，還不如讓她們兩個跟李巖一起話多一點。而現在是回家，也就不需要筱原未來指路了。

不過她的好意並沒有起到效果，應該剛剛一番逛街。讓她們的體力也都消耗了不少，上車之後，也都沒有多說什麼，大家都閉目養神，然後慢慢睡著了。前面的溫倩怡，也閉上眼睛休息。

這讓李巖有點無奈，如果大家都睡覺的話，還不如她坐身邊呢！那樣的話，還能在她睡著之後，大家親近一點。

……

李巖根本不在乎那個人是不是會一直跟蹤過來，反正還有一個劉燨跟著，不會讓他翻起什麼浪花。

回到筱原未來家裡的時間，時間已經不早了，不過因為在車上的時候，大家都已經睡過一覺了，疲憊一掃而空，這時候反而很興奮，加上剛剛買的各種衣服飾品，便集體上去，在溫倩怡的客房換裝。

李巖這會兒也只能等電話，因為劉燨聯繫他沒有，而齊仲韜雖然有，考量到在跟蹤過程，打電話可能會有暴露他的可能，還是等他打回來安全一點。所以他也無聊，跟著一起到了溫倩怡的客房前，笑著說：「只是你們女孩子，怎麼品鑒呢？這個艱巨的任務，就讓我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穿在身上是不是合適！」

對於他這話，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都沒有什麼排斥，不過這會兒都是笑著看溫倩怡，畢竟這會兒是在她的房間。

溫倩怡笑吟吟的看著李巖，「我覺得還是回去照鏡子，品鑒一下你自己吧，我感覺你就非常需要自我品鑒一番。」

「是嗎？我可不自戀……」

他話還沒有說話，溫倩怡已經拉著她們兩個進入裡面，然後把房門關緊了。只是在關門前，李巖依稀聽到一句「要風度不要溫度」，不由得釋然，感情小怡子還是關心他呀！晚上出去，確實有點冷了，只是因為要不在餐廳、要不在車上、要不在商店，都是有暖氣的地方，只有走在街上的時候冷一點，但因為一直逛街，也就不覺得了。

回到客房，李巖又打開了自己的行李。不僅僅身上沒有，帶來的換洗衣物裡面，也沒有厚衣服，而剛才也沒有特意買。

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肯定是齊仲韜，李巖接聽之後，差點就要問出來：「情況怎麼樣？」

可是電話裡已經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怎麼樣？」

這搶了他話題的聲音，是來自於張語蓉，而這電話，也是從國內打來的，並不是齊仲韜。李巖忙改口，笑著說道：「語蓉，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有點小激動，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張語蓉聽了片刻，國際信號的延遲，而是她鼓起勇氣打電話給李巖，卻沒想到他一下就接聽了，讓她感覺好像準備得不夠充分似的。

「是、是這樣的……聽到月瑤無意中說起，我才看了一下東京的天氣，我都忘記了，這會兒跟我們這裡相差還是挺大的……你、你現在……」張語蓉似乎有點心虛，吞吞吐吐的說：「你現在有衣服穿嗎？」

真是心有靈犀，剛剛正看衣服呢！不過好像先是溫倩怡的提醒了，三個人的心有靈犀？

李巖忙收回心神，為了不讓她內疚，笑道：「當然有衣服穿啦，難道我還能光著不成？」

「……」張語蓉還是主動認了：「都怪我……幫你收拾，反而耽誤事了……」

李巖輕歎一聲，「你知道嗎？你的一個電話，你還記著我的冷暖，已經讓我覺得比任何衣服都暖和！」

三百五十一

張語蓉不是沒有跟李巖打過電話，只是以前一般是有事才打電話，像這樣特意打來問候，還是很不習慣的，在說了幾句、叮囑他自己去買厚衣服之後，便掛了電話。

她的來電，也提醒了李巖，讓他記起國內還有很多人關心著他。海芙和黃櫻知道他是來公幹的，不會打擾他，也不會等他電話，但郁小滴呢？肯定會等著他的電話呀。

為此，李巖也把這裡的事情先放了下來，沒有等著齊仲韜的電話，打回國內給郁小滴。

果然，郁小滴是在等著他的電話，其實早上還到機場去送他了，才不到一天沒有見面。不過對於她來說，到底已經遠隔了一個國度，有著空間上的距離，也擔心他的安全等等。

簡單的聊了一會兒，李巖也不好意思說一晚上只是和她們三個女孩子去逛街的事情，只是說到了休息一下，為工作準備之類的。

跟郁小滴聊完電話之後，齊仲韜的電話終於打來了。

「老齊，沒問題吧？」

之前在餐廳的時候，李巖不知道他們住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趕往餐廳所在的地方，需要多久的時間，所以只是長話短說，讓他們過來。在餐廳外面見面的時候，只是指出了跟蹤的兩個人，沒有說話，現在才有時間交流。

「那個川田，按照你給的資料，我已經大致差了一下，那個地址沒有這個人。我已經托人幫忙，明天或許會有更詳細的情況。今晚上那兩個人，我跟蹤一個離開了，到了一個地方；另外一個劉燨跟蹤，他只是全程的跟蹤你們，沒有偷拍、錄影，等你們回去的時候，他就放棄了。回到的是同一個地方。

今晚我會和劉燨想辦法從這裡弄到更多的信息，明天一併告訴你吧。或許明天他們還會跟蹤你們，你一個人的話，但你身邊還有幾個女孩子。為了安全，明天我們兩個，或者至少我會讓劉燨跟著他們。」

聽了齊仲韜的大略匯報，李巖已經聯繫想通了很多。有一些也不用跟齊仲韜說得太清楚，便同意了他的計劃。

「OK，今晚你搞定，有消息再聯繫我。」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腦中浮起松島葵的臉。不由得苦笑，去哪裡吃飯，是你和未來商量的，我們兩個、包括司機都是到了才知道，竟然有人能夠先到，除了你還有誰呢？或許明日的行程，你也告訴出去了吧？葵，你這是為了什麼呢？

說曹操曹操到，在他思索的時候，有人來敲門，正是松島葵。

看到她本人的時候。李巖將懷疑都收了起來，露出了平常的笑容。至少她不知道已經暴露了，現在揭穿的話，後面就不好發展了，還是等著看下去吧！

「怎麼了？她們還在房間裡換裝，你想要過來和我繼續下午的事情？」

松島葵忙看了看後面，怕被人聽到，然後搖頭小聲道：「不是的，我是來找你過去玩的。」

「哪裡玩？玩什麼？」

「溫小姐房間……」她說著，又壓低聲音曖昧道：「我說過回來之後給你製造機會的……」

李巖有點驚訝，溫倩怡不是她能製造得了機會的、有機會也難以成功的。而筱原未來，則不需要她製造機會。剛才在內衣店的時候，還覺得她是開玩笑，現在又說起來，而且似乎還有了計劃似的。這讓他心裡忍不住有了更深一層的懷疑……

想當初在中國泡溫泉的時候，也是她更加主動一點，筱原未來是被她所影響的，也可以說是她製造了機會。當然，她當初也還是第一次，絕對不是亂搞濫交之人。只是現在又要製造溫倩怡的機會，讓李巖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而這目的，似乎不是傷害他，但又跟他有密切關係，彷彿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幕後悄然的影響著他周圍的情況似的……

這個想法，讓李巖心裡微微一緊，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這個世界，能夠操縱他的人，絕對沒有幾個。但影響就不同了。若是通過影響他身邊的人，間接影響他的話，那也是一種曲線的間接操縱！

「不相信呀？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他的驚愕，在松島葵看來，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話，她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快點過來呀！」

……

聽著她的話，看著她的背影，李巖回過神來。暗暗有點好笑，感覺自己多慮了。或許松島葵有什麼難處，或許有什麼把柄，或者就是因為利益而出賣朋友，那些都有可能。但如果是一個針對他的大陰謀，讓她來作為關鍵棋子推動，未免太草率了，她還未夠班呀！

當然，他也不覺得自己過於謹慎了。即便是之前兩年過得很平靜，他也不時有類似的懷疑。

對一切保持懷疑，總是能讓一個殺手活得更長久的！

因為，這個世界沒有永遠不變的關係。無論是朋友，敵人、甚至是兄弟！

利益、威脅，都是可以改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的兩個因素。大到足夠讓人心動的利益。和強到足以讓人心驚的威脅，可以讓敵人變成朋友，也可以讓朋友變成敵人。

在懷疑過後，李巖只是留下了這個念頭，卻沒有繼續深度懷疑下去。當然，現在松島葵是有問題隱瞞著，這已經是不需要懷疑的了，只是等著她、他們露出更多馬腳。

放鬆心情之後，李巖來到了溫倩怡房間，房門是虛掩著的，直接推門就進去了。

「叫我來玩什麼呢？」李巖笑著關上門。

裡面她們三個都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筱原未來已經吩咐人送過來一些糕點、小吃、零食、酒水，並用一個桌子放在床邊，而她們三個，現在正在床上洗牌呢。

「玩撲克……」松島葵笑著對他招手，「剛剛我們在床上都睡過了，你下午也睡覺了。現在還睡不著吧？明天不用去公司，還是玩，大家可以玩晚一點。」

筱原未來也示意他過來。

李巖看著，當然不客氣，直接來到了床邊。不過他留意到，溫倩怡是沒有那麼大熱情的，只是看她們兩個都說玩，也就應付一下玩一會兒。

看到旁邊那桌子上還有啤酒、紅酒，李巖暗暗有點汗，松島葵不會是想要把溫倩怡灌醉吧？話說，灌醉她了，雖然不需要真的動她，但卻和能她們兩個玩個盡興了。

「玩撲克呀，我不是很在行啊。我也不知道你們日本的玩法，而且就我一個人，我怕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呢……」一邊說著，李巖也坐上了床上。

床很大，四個人分別坐一邊，中間還能有很大位子。

聽了他的話，溫倩怡噗哧一笑：「就你這麼不要臉，還聯合欺負你呢！我還怕你們聯合欺負我呢。」

這當然也是她的警覺，以女性的本能第六感，她能覺察到李巖和她們兩個之間沒有那麼純潔，多少有些曖昧的。或許就想要一起灌醉自己，他們好Happy吧？

「不會啦，不會的。」筱原未來忙搖頭。

松島葵也笑道：「厚！好像怎麼說，我和未來都是幫兇的份呀？那把我們分開好了。」

「可以的。」筱原未來也點頭附和。

這提議是玩最常見的對家拖拉機升級，兩個對兩個，就不存在三打一了。溫倩怡也同意了，女孩子都同意了，李巖當然也沒什麼意見了。

接下來就是統一遊戲規則。撲克遊戲自由度太大了，尤其是朋友間私下玩的，即便同一個地方，不同習慣的人玩，都會有一些不同。兩個人中國人和兩個日本人，當然要約定好大家都能理解和接受的規則。

說完規則之後，那就是懲罰了。他們是朋友間玩樂，也就不涉及金錢，可多少還是要有綵頭、懲罰的，就算最純潔的也要貼紙條呀，要不然光是升級就不怕輸了。

看她們要討論獎勵懲罰了，李巖忙聲明：「我不是很會啊，你們的懲罰不能太重。要不然我可能很杯具的……」

「我們也不是很會！」她們也都叫了起來，然後又一起大笑。

「那就這樣吧，贏了的可以吃零食，輸了的喝一杯酒。怎麼樣？」溫倩怡提議。在喝酒方面，她不說海量也不差了，知道李巖的酒量也不差。邊上放著的只是啤酒、紅酒，而且杯子不大，從3到A，一輪下來，順利的話，才十來杯，怎麼樣也不會被兩個日本MM灌醉了。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也是看著酒杯不大，以及度數不高的啤酒、紅酒，爽快的答應了。

李巖明白她們的心思，不由得暗暗好笑，那樣的設定，只一邊倒的局面，如果水平相差不大，牌運又差不多，很可能贏一局後又會輸一局，那樣在一級上膠著，雙方喝酒都會大大加多。

「每一局輸了喝酒，每一輪呢？」松島葵又加重砝碼，「你們肯定經常喝酒，酒量比我們好。光是喝酒，懲罰不夠，我提議一輪輸了的一方，要脫一件衣服！」

李巖不由得精神一振，輸了脫衣服？果然好提議！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帶把的不怕帶溝的，現場就他一個男的，怎麼著也不會吃虧呀！

三百五十二

不過。興奮歸興奮，別說精神一振，就其菊花一緊，也得做出若無其事、然後有點的樣子，要不然肯定會被溫倩怡視為一臉的YD，甚至懷疑他和松島葵合計好的。

不僅僅驚訝，眼看溫倩怡要說話，李巖還搶先拒絕了起來：「不行、不行，我不同意這個提議，無論外衣、內衣，都是我最少，你們脫了都沒事，我脫就走光了。這個絕對不行！」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看著李巖衣著單薄，還真的不經脫呢。

「你，會不會，冷啊？」筱原未來有點慚愧，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

李巖挺了挺胸膛，笑道：「冷倒是不會，基本上在外面的時間不多。不過葵剛剛這個提議，我就不能跟了，要不輸了你們脫。我不脫……」

溫倩怡本來是想要拒絕的，打撲克喝酒的話，她沒有問題，自信不會被灌醉，但脫衣服就不行了，那樣的遊戲太過火了，她可沒有把握一定會贏。可人都有這樣的逆反心理，李巖先說了不要，她就不好跟著說不要了。

而且聽到李巖說的有一定道理，現在至少有外套可以脫，等於至少有一輪免死金牌。而一輪還不知道打多久呢，說不定打上幾局，輸贏僵持不下的話，她們也就沒興趣玩下去了。想到這裡，她已經有點心動，想要讓李巖這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傢伙脫衣服。

「喂！你好不好意思呀？你一個大男人，這提議是讓你佔便宜了呢？你還好意思說我們輸了要脫，你輸了不脫？」

松島葵對於李巖的拒絕，有點驚訝，本來覺得他應該會順水推舟呀。等聽到溫倩怡的話，才知道他這一招用得好，如此一來，反而不用找理由勸說溫倩怡了。

「未來，你說，這是不是對我不公平？」李巖故作無辜的樣子，向筱原未來求救。

「我……那個……」筱原未來不知道怎麼說好，只是李巖一個男人在。她也可以放得開。但如果李巖不願意的話，她也會幫他說話的。

松島葵怕她順著李巖的話說，忙搶過來說道：「未來是女孩子，當然跟我們一樣。我們都同意了，你還想要耍賴，我們那個……那個……」

溫倩怡接著幫他說下去：「我們鄙視你！」

戲不能演得太過了，是男人都會喜歡這樣的遊戲，要是演得太堅決，好像一點興趣都沒有，那就讓人懷疑了。到了這個時候，李巖做出無奈屈服的樣子：「好吧，那我必須至少得保留底褲！」

這也是替她們把話說出來，她們兩個沒事，對溫倩怡來說，則未必會露出內衣呢。所以，說出這樣的底線，能夠讓她安心一點，至少不會徹底、最多相當於比基尼泳裝水平，也才能夠放膽玩下去、而不會早早結束。

一聽這話，她們幾個都笑了，溫倩怡笑吟吟的問道：「怎麼？還沒有開始。你就怕把底褲都輸掉啊？放心，我們對你沒興趣，不會要你輸光光的！」

「哼哼，小看我！那我要和你對家，輸了一起脫！」李巖故意瞪著他。

「想得美，我才不和你一組呢，我要殺得你片甲不留、底褲輸光！」

「……」李巖無語，『片甲』都不留了，自然也就一絲不掛了。

溫倩怡是擅長計算分析的，只是四個人，大家打撲克的水平如何，她一無所知。但至少可以確定，自己和李巖是沒有默契的，而松島葵和筱原未來是好友，可能經常一起玩牌，是會有默契的。何況，他們兩個講漢語，無法瞞過她們，而她們兩個，則可以說日語通風報信。所以，不能和李巖對家。

而在她們兩個當中選哪一個？也有不同的。毫無疑問，現場社會經驗不足、最純潔的一個，是筱原未來，而且可能因為主人的關係，言行都不會別人優先。所以跟她一組的話，輸的可能性會更大！相反，這是松島葵提議的，她肯定比較擅長，跟她一起的機會則會更大。

當然。會想到這些，只是因為溫倩怡的職業素質使然，完全是下意識的腦中活動，不需要特別分析，已經自然的有這把握。並不是說她是一個工於心計、連玩牌都要小心算計的人。

「別這麼有殺氣好不好？等會兒小心你輸光光……」李巖說著，目光已經看向松島葵。

溫倩怡知道他也是考量到了筱原未來的戰鬥力，馬上搶先說道：「這樣吧，我就和葵對家，你和未來對家吧！」

看到李巖的目光瞪了過來，溫倩怡一副無辜的笑容回饋他。

李巖當然是故意做出來的，心裡暗歎道：倩怡啊倩怡，不是我沒給你機會，等會兒松島葵放水了，你可別怪我……

「未來，等會兒我會不會被她們扒光，就全靠你了！」

看李巖如此鄭重，她們兩個都笑了起來，筱原未來雖然也明白他是開玩笑，但還是認真的回答：「我盡量、盡量……」

「哈，未來，你還真的要盡量，否則到時候可不僅是他喲，你也要一起脫衣服。」松島葵笑道。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基本上就是和剛剛分組一樣，溫倩怡在床頭那邊，松島葵在床尾一邊，李巖和筱原未來則在兩側。

所有的規則、懲罰條例已經說好了，大家也就開始玩牌了。剛剛松島葵出去的時候，就是去拿牌，已經準備好了兩副撲克。

因為期待著最後的脫衣服，李巖無論是抓拍還是出牌，速度都很快，而松島葵是想要給李巖製造機會，也同樣快。溫倩怡適中。只有筱原未來比較慢一點，看老是大家等她，也只能加快速度。

這種拖拉機升級的普通撲克，沒有出老千什麼的，沒有記牌洗牌那麼高難度，技巧當然非常最重要的，對家的配合也非常重要。但他們幾個都是普通的玩家，根本沒有誰專門研究、或者經常玩的。如此一來，牌運就非常關鍵了。

接連幾局下來，溫倩怡非常無語，後悔沒有挑選筱原未來。倒不是她扮豬吃老虎，而是她的運氣很逆天，接連有好牌，加上李巖的配合也不錯，松島葵偶爾『失誤』，立即連輸幾局，甚至還被跳級，等他們打10的時候，她們還是打3。

連輸連喝酒，她們兩個也發奮了幾局，但落後太多，難以追上，等她們打7的時候，李巖和筱原未來已經打完了A，完成了第一輪的勝利。

「哈哈，沒想到你那麼厲害啊！」李巖對筱原未來豎起了大拇指。「兩位，除了要喝酒，還要脫衣服哦！」

筱原未來靦腆一笑：「運氣好……」

溫倩怡暗暗吐血，還真的是運氣好……總不可能是個高手，洗牌的時候，就安排好了一切吧？

她說出來之後，倒並沒有耍賴。在松島葵看她意思的時候，主動脫了外套，「正好喝酒了有點熱呢。」

脫了外套之後，裡面純棉的貼身保暖內衣，將其身材、尤其是雄偉的酥胸，勾勒得完美呈現。讓李巖忍不住偷瞄了好幾眼。

溫倩怡脫了，松島葵當然也不落人後，也大方的脫了。

她們因為比李巖衣服更多，現在只是用掉「免死金牌」，並沒有在意，反而更加有鬥志，想要翻盤。

大家玩牌的時候，都有換位子、換運氣的說法，她們也一樣，不過並沒有跟李巖、筱原未來換，只是對調了一下，李巖也和筱原未來對調了一下。

沒想到換了位子之後，果然運氣大改。這一次，變成李巖他們兩個輸得很慘了，接連被跳級，一杯杯酒落肚。這次比她們更加悲劇，只升級到4的時候，人家就已經打過了A。

「脫衣服、脫衣服、脫衣服！」

溫倩怡和松島葵，有著報仇的快感，幸災樂禍的拍手吆喝起來。

筱原未來也有外套，可是李巖就一件，脫了之後，就變成光著上身了。

其實這裡也還沒有到非常冷的時候，加上平時在家裡、出門在車上、到了外面餐廳、商店等地方，都有空調暖氣，所以女孩們其實穿的也不多，往往都是展示身材的一件、兩件，出門再披上外套。現在她們三個都脫了外套，也就剩下裡面的一件，再脫就要露出內衣罩罩了。

贏了的溫倩怡和松島葵，堅決不換位子。李巖和筱原未來，想要翻盤，沒想到結果讓她們乘勝追擊，這一輪打得比較膠著，一邊升幾級之後，又被另外一邊莊家幾盤，結果下來，兩邊都沒少喝酒。

最終結果，卻還是溫倩怡和松島葵贏了！

「褲子，自覺點哈！」溫倩怡笑吟吟的看著李巖，筱原未來是主人，又是女孩子，她也不好督促，而且最主要的是，看著李巖窘迫的樣子，讓她非常開心。

她和松島葵悠然的吃著零食，用眼光瞄著兩個人。

李巖雖然有點尷尬，但在幾個美女面前脫褲子，還是有幾分莫名刺激的。

「我先脫內褲行不行？」李巖小聲的提議。

溫倩怡立即鄙視了起來：「噁心，不行！」

在他這一拖延之下，筱原未來已經更自覺的脫了上衣，露出只有罩罩的胸部，光潔白皙的嬌嫩身軀上，一抹粉紅，竟然是換上了剛剛新買的內衣！

三百五十三

那粉紅色的一套內衣。在商店的更衣室，應該只是簡單的試穿了胸罩，剛才回來之後，又試穿給她們看了，然後就沒脫下來。

看到這裡，李巖不由得微微激動，想到下面的同一款內內。又忍不住想到溫倩怡，她是不是也穿著剛剛新買的那一款呢？真想瞭解真相啊！

人家MM都脫了，他再磨嘰就不好意思了，所以，也只好下床把褲子脫了。還好，畢竟不是十幾歲的少男，即便心裡微微激動，身體還是可以做到淡定從容，並沒有太明顯的支起帳篷。不過身上只剩下內褲了，還是比較Sexy的。

溫倩怡剛剛藉著喝酒了，加上想要看他尷尬，比較有興致的讓李巖脫。現在真的看到他脫成一個半裸男了，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一時間，氣氛變得曖昧了許多，大家的話也少了。

不過他到底是男人。在海邊、在游泳池，這都是隨處可見的情形，並不算太過分。

「吶！還要不要玩了？再玩你可沒得輸的嘍！」溫倩怡想要見好就收，如果就這樣不玩的話，也算是盡興了，而且玩了三輪，時間也過去了不少，大家也喝了不少，該洗洗睡了。

松島葵則似乎還沒有玩夠，繼續笑道：「可現在不玩的話，他們會不服氣呢！而且未來還有可以脫的呀。」

李巖則一臉破釜沉舟的說：「就算我最後一輪，大不了……全輸光好了！」然後有接著抱怨了起來：「我都說你們佔便宜啦，你看你們多我外套，內衣也可以算成兩件，應該要讓一讓我，把皮帶也算一件……」

「去！誰稀罕看你輸光啊？」溫倩怡白了他一眼，「最後一輪，讓你死心！」

因為喝酒的關係，因為她總是帶著微笑的關係，即便是白眼，也是那麼的風情萬種，那麼的銷魂。

再次重新坐下，只是身著內褲的李巖，怎麼做都不夠雅觀。對面的筱原未來有想要伸手護住胸前，可這裡只是幾個女孩子，男的也是跟自己有過親密關係的男人，那樣做似乎顯得太裝樣子了。只好不去理會胸前，但也覺得有點尷尬。

「對不起啊，我會努力！」她把連輸兩輪，當成自己的過失了。

「不關你的事，是運氣問題，這一次我們一定要配合好，爭取打個打勝仗，讓她們見識一下！」李巖給她鼓勁。

「我們不換位置哦，你們要不要換？」溫倩怡笑道。

換位置只是一個心理作用，並不可能真的換動運氣，筱原未來看了過來，李巖搖了搖頭。事實上，剛剛這兩輪，除了牌的關係，他多少有點配合著輸的。要不然怎麼能玩下去呀，要是先讓溫倩怡脫得剩下內衣，她肯定馬上會結束不玩了。

兵法云：乘勝追擊；兵法又云：窮寇莫追。兵法說，勝利會讓人浮躁，從而驕兵必敗；兵法又說，勝利會鼓舞士氣，越戰越勇。

反正道理是什麼都能說的。就看怎麼理解了。

現在的溫倩怡惡化松島葵，二比一大勝，讓李巖脫得只剩下內褲了，加上酒精的關係，就有驕兵的姿態了。開局失利，她們也沒有在意，想著再一盤殺得李巖真正的片甲不留、一絲不掛。

可是知恥而後勇、有壓力的李巖和筱原未來，則開始穩紮穩打，不求能夠跳級，自求勝利，結果一連贏了很多局，這下讓溫倩怡開始著急了起來，可是越是著急，越是出錯，她出錯、松島葵也出錯，最終讓李巖和筱原未來，在連輸了兩輪之後，扳回了一輪！

輸了又是十幾杯下肚，加上前面三輪，雖然有兩輪她們喝得少，但前後兩輪可都少不了的，加起來也是二三十杯了。溫倩怡喝紅酒、松島葵喝啤酒，即便是小杯，加起來量也比少了。

酒精讓人失去理智，勝敗同樣讓人失去理智。

可當著男人的面脫衣服，對溫倩怡來說，還是比較嚴肅的事情，這讓她在脫之前，腦子裡還是猶豫了一陣。不過因為李巖只穿內褲的裸體她早就看過（第一次在她家睡的時候）。現在又看到李巖脫到內褲，筱原未來也露出內衣了。這讓她也放開了，就當是去游泳吧，反正也只是脫到內衣，這裡也沒有別人，就稍微便宜李巖了。

在雖然筱原未來只穿胸罩，松島葵也脫了，但畢竟她們更容易看到，而且還接觸過了，所以李巖的注意重心，還是在溫倩怡那裡。

等到她慢慢脫下了那貼身的保暖內衣之後，露出那紫羅蘭色的新買內衣，還有高聳的D杯，讓李巖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果然有料啊！

關鍵是決定難，既然已經脫了，溫倩怡反而豁達了，恢復了她豪爽的一面，把衣服往床上一扔，甩了一下棗紅的秀髮，傲然道：「還敢不敢再來一輪？我們要翻盤！」

那成熟誘惑的胴體，那嬌嫩提拔的雙峰，配合上身只有一系神秘、誘惑的紫色罩罩，這已經讓筱原未來和松島葵暗暗自歎不如、讓李巖垂涎不已。而那如火熱情的秀髮甩動。雪峰也隨之顫抖顛動了一下，宛如一陣波濤，擊中了李巖，讓他暗流洶湧起來。

「咳……誰怕誰，我反正是破釜沉舟了。」李巖乾笑了一下。

她們兩個，也都沒有問題。因為大家都已經見內衣了，這一輪開始，反而比剛剛那一輪氣氛更好了，不用覺得尷尬、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了。李巖忍不住暗想：如果只是一個人輸光了，大家都接受不了，如果全部都天體了。或許也能適應吧？

這一輪，大家都畢竟嚴陣以待，若是輸了的話，李巖就要脫光光，也就要Game Over沒得玩了；反之，她們兩個輸了，也要脫褲子、裙子，全身上下內衣上陣了，對她們兩個，也很大壓力。

可是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時間也很晚了，又打了許久，人都沒有那麼精明醒目了，每個人都開始頻頻出錯，這已經不是李巖故意的，也不是松島葵放水了。如此結果，就是讓這一輪很難升級，一輸一贏的膠著好幾次。而每一局輸了都要喝酒，這也讓大家喝得更多。

喝得一多，大家也沒有什麼形象好顧忌的了，開始要上廁所「洩洪」。

李巖自己也上廁所，而且看著三個上身只有罩罩的美女走來走去，也是非常愜意的事情。

終於，這一輪還是完了。而結果是溫倩怡和松島葵輸了！

她們兩個卸下了各自的褲子、裙子，渾身上下，只有內衣蔽體了。

……

遊戲玩到這裡，李巖的願望也算是達成了，松島葵也製造機會了。讓他看到了溫倩怡和筱原未來穿著新買內衣的模樣。

對此，李巖已經很滿意了，而且某個地方開始無法淡定了。雖然以他的酒量，腦袋還是清醒的。但看到她們幾個，尤其是筱原未來和松島葵，似乎都已經迷糊醉了。不能再玩下去了，等會兒她們爛醉如泥，爬去她們房裡也沒意思啊。

這會兒，應該收場遊戲，才能玩另外一種遊戲了……

「好啦。打平了。大家洗洗睡吧……」

看李巖要撤了，溫倩怡和松島葵都不幹了，「什麼叫打拼？明明你們贏了一場！你衣服更少還沒有輸光呢，未來還穿著裙子呢！」

「最後一場！再來最後一場，我們一定贏！那才叫打平！」

李巖見溫倩怡都有點過激了，有點汗，「我們輸了，未來才和你們一樣，我最多是被扒光裸奔了。可要是你們輸了呢？還是不要了，很晚了，大家睡覺吧……」

「你怎麼知道我們一定輸？這一次我們一定會贏！」溫倩怡說著前往洗手間，「我去洗把臉！」

「我也是！」她們都想要冷靜一下翻盤。

剩下李巖和醉眼朦朧的筱原未來大眼瞪小眼。

「怎麼辦？」未來看起來很睏了。

李巖可憐的摸了摸她的頭，小聲的說：「等會兒我們都輸吧，就能結束睡覺了。」

「可……要喝酒呢。」筱原未來似乎已經喝夠，快喝醉了。

李巖一想也有道理，放水故意輸的話，那就要連續的喝酒，未來肯定撐不下去了。不過，如果不放水的話，雙方一膠著，只會喝得更多啊。

「我幫你喝。」他低聲安慰道。

筱原未來有點驚訝，看著李巖，好一會兒才說：「謝謝你……」

兩個人再次回來了，洗臉過後，似乎清醒了一點，但紅紅的臉蛋，還是顯示出她們已經開始醉酒了，尤其是松島葵。

李巖想著的是放水早點輸了，可沒想到的是，他放水的情況下，也會贏的！因為除了開始幾局，她們兩個比較清醒，到後面又迷糊了。

打到最後，溫倩怡和松島葵又喝了不少酒，不等打完這一輪，兩個人就倒在床上了，筱原未來的酒是李巖幫著喝，可她也只是勉強堅持著，眼皮早就打架了，看她們兩個睡下，也睡倒了下去！

如此一來，只剩下李巖一個人還算是清醒著。可他的清醒，也是有限度的，實際上也是昏沉迷醉了。因為在餐廳的時候，日本清酒他就喝了不少，然後一路打下來他也不拉，她們給他倒都更多一點。而最後更是幫筱原未來喝了一些。

床是很大，他再躺上去，可能有點擠，但也能睡下去。可是床上欲體橫陳，三個只有內衣的美女躺在面前，能睡得著嗎？

筱原未來家裡的床都很大，但那是相對一個人、兩個人來說，四個人的話，還是有點擠的。不過和MM擠一起睡，當然要抱著拉，自然也就不會存在擠的問題，只是抱著MM睡的話，睡得著嗎？

況且，現在床上的三個人，是醉困後亂倒著的，而且三個人都只穿著三點式內衣。那形成的吸引力和誘惑力，就不僅僅是1＋1＋1＝3了，那視覺效果、互動效果、刺激效果，絕對會是1＋1＋1＞3。

那……還是走吧！回自己房裡睡覺去。她們三個在一起睡，不會出事，留在這裡，可能就會出事。

可是……能這麼做嗎？這像是成熟健康男人的行徑嗎？這像是不拘於俗的李巖的性格嗎？即便是有賊心沒賊膽的普通人，也會偷看一下、一親芳澤吧？Horse』s！這會兒單獨回去數羊睡覺，問問讀者答不答應先！讀者答應，老賴也不答應啊。

李巖還是下了床……

不過下床不是離開。而是為了把欲體橫陳的MM們，整理一下。下來之後，他先把已經換到床頭一邊的松島葵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一邊，然後又把另外一邊的筱原未來，抱起放在另外一邊，最後把床尾的溫倩怡抱起來放在了中央。

先抱了兩個MM，已經讓李巖完成了熱身，雖然嬌嫩的青春欲體，一樣能給他巨大的刺激。但比較是已經有過肌膚之親的，而溫倩怡不僅僅比她們兩個的感情更深，也從來沒有在這樣「清涼」的狀態下，接觸到她的身體。只是碰到她的肌膚，就已經讓他的心理感覺非常強烈了。

溫倩怡也一樣的喝了不少清酒，畢竟那時候可沒想到晚上回來還會喝酒、並喝那麼多，以她正常來說，那點清酒自然沒有大礙。這會兒已經因為醉和困的關係，睜不開眼睛了，李巖抱著她身體的時候，迷糊中她伸手推了推李巖。

李巖現在身上也只有一片盔甲，她手掌推到身上，直接貼著肌膚，又是在無力狀態下，給他的感覺更像是撫摸一般。

雖然已經堅硬似鐵，但看著喝醉了的溫倩怡，李巖的心裡，還是有所顧忌的。

沒錯。他是不怎麼在乎世俗的看法，而且對於性這一方面，也是比較放得開的，相比普通人，絕對是不檢點的YD之人。但他有所為有所不為！

因為生理的需求、心理的發洩之類，他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本錢去勾兌不用負責任的純粹一夜情，甚至可以靠金錢去挑選一個聽話的、滿意的、可以隨意擺弄的女人。但對於自己身邊、重視和在乎的女人，他是不會亂來的。

越重視越尊重！

無論是開始於感恩和為了生活而後甘心跟他的黃櫻，還是開始於敵視、報復，到後來為了愛願意獻身的郁小滴，他都在克制自己、婉拒她們，這是在不能給她們長遠承諾的時候，盡可能的讓她們不要付出太多。

張語蓉和溫倩怡，無疑是兩個對他影響不小的人，月瑤就更不用說了。對於她們，李巖即便有合體之願，但卻絕對做不出乘人之危的事情來，要得到，也要憑著自己的本事，在時機成熟的時候，讓她們心甘情願的合體。

當然。這並不等於他不重視、不尊重海芙、以及松島葵、筱原未來兩隻，海芙跟她們兩個有點類似，是開始於一夜情的，她們兩個是類似一夜情的露水情緣，都是先已經那個了，那也就不需要強行壓抑、克制了。再說，海芙也已經很成熟了，一旦開發，比小女生更難克制，總不能讓她去玩一夜情、DIY吧？這也是在互相滿足中產生感情的。

為此，現在的李巖，分開溫倩怡的雙腿，跪在她的腿間，挺著「丈八蛇矛」，一副「趁你醉、跟你睡」、甚至有點要霸王硬上弓的模樣，但其實他只是在純粹的欣賞！

是的，不虛偽的說，欣賞。

要趁機佔有她的身體，別說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就是禽獸起來了，也不能不考慮一下後果，那樣的話，即便不告他強姦，也定然是決裂、絕交的地步。所以，既然沒有王霸之氣讓她拜倒在JJ之下；也不像某種MM，男人只需證明比她擁有更大的胸部，就可以在精神上擊垮她，讓她跪著為你唱《征服》；那就只能像普通男人一樣，悄悄的看看。過過乾癮，留下個美好的記憶以備YY了。

而錯過了今晚，以後沒有多少機會看到溫倩怡如此性感、清涼的美態，他當然要好好欣賞一番。

不過「君子動口不動手」，李巖是不會伸手亂摸人家的，那叫猥褻，最討厭啦……他還是要學習和偽裝一下君子的，人家君子可都是「動口不動手」的。

於是……

在欣賞了一陣之後，他忍不住低頭吻了下去！

只是吻了吻臉、然後是嘴唇，兩個人都是酒味，美感不夠。至於兩個雪白的大肉包子，他還是非常眼饞的，但面對巨無霸漢堡包，他怕自己動口之後，會忍不住狂吸啃咬一番的。這又吸不出飲料來，豈不是要把人弄醒了？

無奈，他終究不是君子，太監了「動口」的行為。

可是到了這會兒，他的理智在淡定，但蛋蛋卻定不下來。兩個歷史的車輪，將炮火高高舉起，開始向他逼宮。讓他出兵。

下面的小弟，帶著億萬之眾，舉旗抗議，李巖也無法鎮壓了。美味當前，一個不能吃，另外兩個可就不要客氣了。雖然她們兩個已經爛醉如泥，少了頗多情趣，不過有溫倩怡在邊上，可以有豐富的YY，還是可以彌補過來的。

為此，他小心的把溫倩怡和筱原未來換了一個位子。把溫倩怡放在邊上，把筱原未來抱在了中央。當然是未來啦，松島葵已經撫慰過一次了，必須要公平嘛。

對著有過肌膚之親的未來，他就不用裝君子了，直接把那粉紅色的罩罩解開，露出一對小肉彈，雖然無法跟旁邊某人的胸器比，但也有玲瓏可愛的一面。他也不客氣了，巨無霸不便吃，肉包子得管飽啊。

酒精在燃燒，獸血在沸騰！

睡夢中的未來，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熱，忍不住細微的嬌吟、輕輕的扭動身軀，而李巖的大手，在從上而下，掠過山峰、掠過平原，最終把一峽谷地帶的屏障拿下了。雖然她睡著了，可身體還是有著本能反應的，在他小心試探、開發之下，隱藏在峽谷草叢中的密道還是開啟了……

……

一番的馳騁、翻騰，讓下午未能盡興的李巖，得到了非常暢快的舒展。身下的肉體，雖然不能很好的配合，確實貨真價實的青春無敵，而邊上還有一個同樣的青春MM，另外一邊，則是期待卻又不能得到的倩怡MM，光她的熟悉容顏、強大胸器，就足以讓他YY到極致。

看看身下，看看左邊、看看右邊，李巖有一種馳騁在三個人身上的恍惚感覺。最後，三個人的頭像匯合成溫倩怡的容顏，他的腦海裡，只有她一個人的清晰面貌，在這過程中，完成了劇烈的釋放。

他也累了。實在太累了。

但即便累了，這會兒也不能不善後，起來收拾了一下之後，將其身上的內衣重新穿上，然後自己的內褲。做完這一切，李巖準備抱著衣服到自己客房去。那是最好的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們只會看到三個女孩子在一起，不會有尷尬。

可是在拖著疲憊步伐要離開的時候，他又遲疑了起來。

如果趁著醉酒，和她們睡在一起呢？

他能感覺得到，自己和松島葵、筱原未來的關係，難以瞞過溫倩怡的眼睛，她們兩個做戲的功力還是太差了。即便她現在還沒有發現，大家住在一起，相處一久，也遲早會發現。不若趁著這個機會，雖然會尷尬一下，但反而能打破以後的猜疑。而且……

而且這也是跟倩怡拉近關係的難得機會呀！

李巖回想中午看到她的心情日誌，清楚的知道，跟張語蓉、郁小滴、海芙她們不同，他並沒有做什麼讓溫倩怡很感動、心動的事情，反而是她幫了他不少。而就是陪著她送小貓去看醫生，也讓她心軟的留宿，留宿又拉近了大家的關係。看來，還是得以環境、氣氛、接觸等方面來拉近關係、進而推進心裡距離！

而現在，當然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葵喝醉了；未來喝醉了；倩怡喝醉了……我當然也喝醉了，不是嗎？

李巖笑了，把衣服拋下，然後拿過了放在一邊的被子，再次上床，將未來的身體靠近一點葵，他在筱原未來和溫倩怡中間躺下，再用被子，把四個人全部都蓋了起來。

我喝醉了，我睡著了……嗯，大家的姿勢是亂爬亂滾的，所以亂抱著睡也不是問題，至於被子……冷了迷糊中抓來的！

李巖有了理由之後，再也忍不住哈欠連連了，但抱溫倩怡的話，不想褻瀆她，也怕她天亮後驚叫。所以，他還是抱著另外一邊的小綿羊未來入睡。

三百五十四

溫倩怡並沒有認床的習慣。但以她的性格，在陌生的環境裡，總是會比較警覺一點的，即便是大家都一起喝醉了，第二天早上，最早醒來的一個，也是她。

宿醉讓她有點頭疼，腦袋也有點迷糊，睜開眼睛看了一下，然後又閉上眼睛緩和了數秒鐘之後，才想起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嗯，這不是家裡，不是酒店，是在客戶筱原未來家裡的。在別人家裡住，總不好睡得太晚的……

想到這裡，她讓自己清醒一點，準備過一會兒起來。

但這個時候，溫倩怡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我的腳這是壓在什麼東西上面？怎麼不像是被子、也不是枕頭，怎麼硬硬的拱起？

她還是閉著眼睛，將側臥搭著的一條腿摩擦了一下。真奇怪，還是沒有感覺出那是什麼東西。而且她又清醒了一點，感覺自己的雙手也似乎抱著東西。而這感覺也不像是軟軟的被子、或枕頭。

奇怪，還在做夢麼？

她努力睜開還想要再睡的朦朧雙眼，再一次查看周圍，剛剛那一眼，好像瞥間了自己是在床上，隨即想到是在筱原未來家。而現在再看，她便不是隨便看，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懷裡抱著、腿下壓著的東西上是了。

等等……這怎麼像是一個人？

溫倩怡這次真的懷疑是在做夢，怎麼也不可能抱著一個人睡覺啊！

這讓她本來還有著頗濃的睡意，霎時清醒了大半，腿再動了動，手再抱緊了一下。沒錯，這感覺不會是假的，真的有一個人！

溫倩怡震驚之下，但還是沒有驚叫出來，這是在日本，一切皆有可能，或許是筱原未來弄了一個充氣娃娃之類的來開玩笑。但強烈的懷疑，還是讓她伸手把身上的被子拂去。

被子很大，蓋著大床上面四個人，因而她接連拂了兩下，才掀開了一半左右。而這個時候再看，床上的情形，已經完全的呈現在她的面前了。

怎麼會這樣？！

溫倩怡感覺有種頭疼欲裂的感覺，她簡直難以想像面前的情況。剛剛感覺懷裡抱著的。果然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一個熟悉的男人——李巖！而她的一條腿也正是搭在李巖的一條腿上。李巖和她，兩個人是呈面對面側臥，然後相互擁著樣子。

這真的是太瘋狂了！

這個她還沒有接受的時候，又看到在李巖的身旁，露出的是一片白皙的少女玉背，還有粉色的罩罩帶子……那不是筱原未來麼？她此刻背對李巖，從現在的角度，除了裸出的背部，還能看到下面拱起的小翹臀，而從她再看過去，還有一個人，那是她的閨密松島葵。她們兩個的姿勢，跟她和李巖有點像，雙手也纏著著，有點像是相擁，只是腿沒有搭上去。

這TM都是怎麼回事啊！

不可思議的溫倩怡暗爆了一句粗口，腦子裡逐漸回想起醉倒、睡下前的點點滴滴。嗯，大家玩撲克，每一局輸了要喝酒。每一輪輸了的要脫衣服，結果……結果……

結果她只能想到讓李巖輸得剩下內褲、想到大家輸得只剩下內褲，最後的結果，卻不記得了。那是一片模糊的記憶，只能依稀記得最後大家還是在打、還是在喝酒……

7954！7954！（吃酒誤事）

最後的記憶模糊，而大家似乎都醉了，現在又是一副大被同眠的樣子，由不得溫倩怡不震驚，她的睡意、醉意又清醒了幾分，整個人基本上已經完全的清醒了。

怎麼辦？大家又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所謂大家，主要是指李巖，因為這裡只有他有「犯罪工具」，傳統意義上來說，筱原未來和松島葵是不能性侵她的，李巖就不同了。

溫倩怡忙將自己的腿從李巖的腿上放了下來，然後又夾緊雙腿，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變化。

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並沒有被侵犯過的跡象。

只是因為宿醉的關係，感覺都遲鈍了不少，她也不敢怠慢，還是把手伸了下去，必須得親自檢查一下。事實上，她準備過去洗手間檢查一下，但怕驚動李巖他們，還是先在床上檢查一下。

她的手摸入腹下，卻在腹部的時候，遭遇到了阻礙，阻礙竟是來源於面對著她的李巖。略微低頭，之間李巖還是穿著昨晚上已經見過的那條內褲。只是這個時候，內褲已經由平面的微微拱起，變成3D立體式了。而阻礙，正是來源於3D立體內褲裡面的某個支柱！

這讓她覺得羞恥的同時，心跳也加快了不少，雖然只是手背的觸碰，也還是讓她有點難以接受，忙將腹部向後縮了縮，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大了一點，然後伸手內內之中，大略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秘密花園。

還好……還好……某些東西還在，沒有被人趁機偷去……

身體無礙，至少沒有被李巖亂入，這讓頭疼不已的溫倩怡好受了許多，也放心了大半。太荒唐了……昨晚的一切太荒唐了，到後面大家都控制不住自己了。所幸沒有釀成大問題……

在暗暗慶幸了一番之後，她開始觀察其他人，憑著偷看和細聽，發現他們三個的氣息很勻稱，並沒有醒來的樣子。這讓她安心了許多，只是一個人也不會那麼尷尬。她現在很關心另外一個問題，雖然沒有被那個，但昨晚上大家到底亂到什麼程度呢？為什麼四個人睡在一張床上？

能觀察得最直接的。當然是跟她幾乎算是相擁的李巖。雖然她一條腿放了下來，一隻手也能活動自如，但另外一條手臂，竟然是被他枕於頭下，而他也有一條手臂被她枕著，另外一條手臂則環抱在她的肋部。這個姿勢，讓她覺得很窘、很無奈，這應該算是情侶間的交頸擁眠了吧？沒想到跟李巖還沒什麼呢，卻先有了這樣親密的姿勢、還一起睡了一晚上！

由於這個姿勢的關係，她剛剛活動一條腿、一條手臂，還沒有什麼關係。但如果整個人想要起來的話，勢必驚動李巖。她又微微抬頭，越過李巖看到了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她們兩個，她們睡得很死，好像也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心裡有點懷疑，李巖晚上有沒有動她們呢？放著兩個對他有意思的年輕MM半裸的胴體，他能夠忍受得了嗎？

不管他有沒有動別人，這樣抱著我就是不對！溫倩怡心裡暗想，可又想到似乎只也不是他一個抱著自己，好像自己也有主動抱著他……這讓她的臉滾燙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啊，難道晚上的時候，把他當成枕頭、被子抱住了？唉……真失禮啊！

……

卻說在溫倩怡醒來之後，有驚慌、瘋狂到茫然、無奈，另外還有一個人也醒來了。

自然是李巖。

在她們醉倒入睡的時候，李巖還按著未來，看著葵、想著倩怡，瘋狂大戰了一番。本來是要比她們三個都累的，但他的警覺性只會比溫倩怡更高，房間裡一有一點異常動靜，他就已經覺察，溫倩怡就在他懷中動了那麼久，當然不會不知道了。

醒來裝睡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因為他眼皮犯困，還想要再睡，但又想要瞭解溫倩怡的動靜，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而她掀開被子之後，他只要瞇著睜開一點眼皮，就能看到面前懷中成熟的胴體，巍顫顫的乳房就傲然挺立於面前……

今晚一夜或者說半夜的修正，早上的時候，他已經像每個正常男人一樣堅硬似鐵的晨勃著，而面前險峰美景，讓他更加昂然。溫倩怡探手下去的動作，更是讓他暗暗哆嗦了一下，懷疑她是不是要捉住那頂住了她肚子的東西……雖然最後沒有，但只是手背的輕觸，已經讓他異樣刺激。而她探底的動作。更是讓他充滿了遐想的空間。

那一分的刺激，讓李巖也清醒了許多。但越是清醒，裝睡越是辛苦，尤其是溫倩怡近距離觀察他的時候。他很怕自己會睜開眼睛，或者吻過去。

而這個時候，他也明白溫倩怡是在糾結等會兒大家怎麼面對……

怎麼面對？找機會把手拿開，讓她先起來，以避開尷尬？

這固然好，卻不是李巖想要的，他會選擇大被同眠，就是想要拉近跟溫倩怡的關係。心照不宣的裝糊塗，有時候不如直接攤開來好……

他作勢動了動，溫倩怡趕緊閉上了眼睛。

李巖的上面的手動了，伸過來抓了抓頭髮，好像撓癢一樣，然後再放了過去，不過這次不是放在她腰間，而是放在了脹鼓鼓的胸脯上……

這還了得？趁著睡著了還非禮我？而且還一抓一把准？哼！看樣子熟門熟路呀！一晚上沒少吃豆腐吧？

溫倩怡雖然也明白他可能是睡著了的無意識動作、或者是巧合，但她睡著了不知道還無所謂，醒著被襲胸當然不幹了。立即用手拍了過去，把李巖的手打開了。

「啊——！」

手被拍開的時候，李巖忽然大叫了起來。

這把溫倩怡也嚇了一跳，沒怎麼用力你鬼叫什麼？

卻在這個時候，李巖繼續大叫，然後有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搖晃了起來。

「喂，你幹什麼？醒醒！」溫倩怡不得不怒聲嬌叱。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也被吵醒，並迅速坐了起來，睡眼惺惺的茫然四顧：「發生什麼事了？」

三百五十五

溫倩怡與其說被李巖嚇到了。不如說被他氣到了！

他一個男人在人家床上，應該是女孩子尖叫的，他倒好，好像三個人把他輪了似的慘叫起來！還抓住她的肩膀搖晃個不停，什麼人嘛！

只是在李巖這故意的一番驚叫下，她們兩個也吵醒了，大家就是真正的直面相對了。

「沒……沒事啊？難道是我做惡夢了？」

李巖一副大夢初醒，想不明白的樣 在子，手停止了搖晃，卻沒有鬆開，還是握著溫倩怡光滑裸肩。

「你，沒事吧？」

「發生什麼事了？」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使勁的搓眼睛，想要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們剛剛醒來，整個人還不知道時間是在什麼點上，或許還覺得是在打牌之中。

「你的爪子可以放開了吧？」溫倩怡發現他的手還抓著自己，目光更是往自己胸前猛瞟，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有點懷疑他剛剛的驚叫是故意的、想要藉機親近自己。

「哦……」李巖鬆開了手，目光卻沒有離開。

「哼！」溫倩怡迅速拉上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胸前春光，筱原未來和松島葵也才反應過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趕緊遮住身體。

「咦？你們怎麼會在我的床上？大家怎麼睡到一起來了？」

大概這話裝得有點過了，李巖剛剛說完，就感覺溫倩怡的手在被子底下擰了自己大腿一下。

氣氛有那麼一點凝固，溫倩怡是覺得尷尬，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則還在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

李巖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便發表「結案陳詞」：「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我幫未來喝酒，你們輸了一人一被，我是兩杯，可能就是喝醉吧！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就睡著了，實在太丟人了，你們也醉倒了嗎？我沒有不文明行為吧？」

「沒有！」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忙說。

筱原未來因為當時喝醉了，根本不知道李巖跟她做的情況，所有的反應，都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在她的腦海裡面，只留下了一段好像做夢一樣的記憶。

他這麼公開的說出來，溫倩怡也基本上確認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也跟大家一起稀里糊塗的醉倒、睡著了。只是為什麼會排列得那麼好、蓋著被子，就只能估計是因為本能的磨合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她也不好再說什麼，看她們兩個不知道是沒反應過來、還是覺得無所謂，總之是不會多說追究什麼的了。她只好說道：「你繼續留在這裡，就不文明了！回去，我們要起床換衣服了！」

李巖笑了笑。直接從被窩裡面鑽了出來，然後從她們兩個身上跨過，跳到地上，整個過程，因為他只是穿著一條內褲，整個身體都呈現在她們三個人的視線範圍內，讓她們都看到了、又都裝作沒有看到什麼。

……

李巖是穿好衣服，然後回到自己房間裡面洗漱的。等到大家全部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大家也不用吃早餐，直接吃午飯了。

「本來還準備今天去秋葉原看數碼展，可是現在已經……」松島葵苦笑了起來，示意自己已經太晚了，開車過去的話，下午或許還能看一會兒了。

「那豈不是很可惜？我還想要看秀溝（Show girl）的呢！」李巖一臉的遺憾。

筱原未來忙說：「沒關係，吃飯後，我們抓緊一點。」

雖然大家正一起吃飯，表面上已經消弭了一起過夜的尷尬，但溫倩怡還是做不到那樣無所拘束，「下午你們去吧！我就留在這裡，我還要為明天去公司拜會的事情做一些準備，你們玩得開心一點。」

她們兩個聽了溫倩怡的話，看著她，因為不夠熟、不夠瞭解，不好怎麼說，轉而看向李巖。

李巖卻點了點頭，附議道：「嗯，有道理，我也覺得我不能老是玩。我們還是先把正事解決了之後，再好好的玩吧！」

「你是說……」

「算了，我也不去了。今天下午，我們就去見井口社長！」

李巖語出驚人，包括溫倩怡在內，三個人都看向他。今天先不去，明天再去公司，這本來就是昨天剛到的時候，李巖自己安排的計劃，怎麼現在卻突然改變了？

「我明說吧，這件事我也跟倩怡講過。」李巖對筱原未來點了點頭。

筱原未來看了一下溫倩怡，經過一天的接觸，尤其是昨晚的逛街、玩樂，讓她也能接受溫倩怡，不當成陌生人來對待了。她理解的「嗯」了一聲，等著李巖繼續說下去。

「昨天我講到明天再去公司，是因為我們假想的敵人井口秀一郎先生會想要瞭解我們的動靜，所以我們先以遊玩來迷惑他們。不過，這個效果，在昨天晚上，已經達到了。」

李巖說到這裡的時候，含笑向她們每個人掃視，但眼睛餘光的重點。則關注到了松島葵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

「而且，我已經有所佈置，就等著你們帶路吧。」

李巖沒有詳說，她們幾個還是有點迷惑。溫倩怡對他比較瞭解，看他那麼自信，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雖然不解、但也相信他已經真的有所安排，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就面面相覷了。

「李巖……我相信你，可是……我們未必，能見到，井口社長……因為、因為可能。只是某位，課長，接待大家……」

筱原未來紅著臉說，以她結結巴巴的漢語，一口氣說那麼長，著實有點辛苦。

這話說出來，大家都明白其潛台詞。天堂集團是一個規模不小的公司，但其業務範圍、影響力主要在中國大陸，到了港台，影響力都會大減，何況這裡是日本？以前張天翼找到了筱原株式會社，就是以合作的方式，開拓海外市場，以日本開始，反過來影響韓國、台灣地區、東南亞諸國市場。

但張天翼「出師未捷身先死」，嗯，沒那麼嚴重，還沒有死掉，只是因為身體垮了，開拓海外市場、國際化還沒有邁開大步，這需要在張語蓉的身上實現。是以，現在兩家的情況，是天堂集團期待跟筱原株式會社有更多、更大的合作，而對於筱原，天堂是一個對等實力的公司，但目前只是一個合作規模很小的客戶。

這次能讓他們這麼快成行，主要是因為筱原未來的因素在。但面子可以給、可以一定的優先，真正到了生意上，還是一切按照規矩、規格來。

對於她的實話實說，李巖和溫倩怡相視而笑。

「呵呵，未來，你放心吧。我和李巖在公司的職位，也不過是主管而已，我們沒有指望讓井口社長親自接待我們。」溫倩怡笑道。

會長就是董事長、董事局主席，社長是總裁、總經理級別，當然不會接待一個小客戶來的主管。

「對不起。」筱原未來鞠躬道歉，好像這是她的不對似的。她想到自己並沒有公司的行政職務。只是因為是會長的女兒，因為父親打了一個招呼，到中國的時候，天堂集團的總裁親自來接待，所以對於他們的禮遇不足，有點過意不去。

「NO、NO、NO！」

李巖忽然大搖其頭。

「你又怎麼了？」溫倩怡白了他一眼。

李巖認真的說：「我的意思是，我們要去見井口秀一郎，是去他的家裡，而不是去公司見他。當然，如果你能安排到我們直接去社長辦公室見他，那也可以。但我們今天的目的，不是公事、所以不要見什麼課長，是為了你父親！」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都睜大了眼睛。

「我……我能……我能連續、安排……我一定！」筱原未來有點激動，她最大的期望就是把父親找回來，現在已經越來越擔心了，一聽到有辦法，當然激動。

她是關心則亂，松島葵則冷靜一點，疑問道：「未來以私人名義，應該可以聯繫到井口社長，可是我們以什麼名義去拜訪呢？見到他的時候，怎麼辦？難道責問他嗎？」

她們把目光看回李巖，期待他的解答。

「你們不用知道那麼多，不過可以放心，我是斯文人，不會使用暴力打井口秀一郎的。現在聽我的安排，未來，過來！」李巖神秘的招了招手。

筱原未來忙過去他的身邊，附耳靠近。

「你安排我們昨天坐的車，讓司機開去秋葉原。速度不用太快，可以走一些比較容易賽車的繁華路段。」李巖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吩咐，說完之後，更是添了一下她的耳垂。

「哈？……哦。」筱原未來有點迷惑，但還是點頭答應。他貼著耳朵說話，充滿磁性聲音、呼出的熱氣，都讓她心跳加快了一點，最後耳垂被舔，更是讓她嚇了一跳，臉迅速紅了起來。這可是當著溫小姐的面呀，他真大膽……

看她要走，李巖忙接著說：「還沒問。你馬上打電話給井口秀一郎，讓他去這個地方……」李巖說了一個東京的地址，又接著說，「最後你再另外找一個司機，用一輛普通的車，也送我們幾個過去這個地方見井口。」

好複雜哦……可是為了父親，筱原未來已經打起十二分精神記住了。

「完了？」

「完了。」李巖看她臉紅紅的走開，又對溫倩怡勾了勾手指：「倩怡，到你了……」

三百五十六

看著李巖把筱原未來叫過去說話。溫倩怡和松島葵心思各異，兩個人都吃完了。見他不願意公開說，也就低頭又吃了一點東西，以此來表示自己沒有偷聽的意思。當然，對於他要單獨說，多少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的。

等他們說了一會兒的時候，她們兩個人的目光又看了過去，看到筱原未來的臉紅了起來，又看李巖那麼曖昧的貼著耳朵說話，溫倩怡心裡忍不住暗暗啐罵：這傢伙肯定是藉機調戲人家，說不定講完了正事還講了黃色笑話……

等筱原未來臉紅紅的走開，李巖又對溫倩怡勾了勾手指。

「倩怡，到你了……」

這態度，怎麼看怎麼像『妞，過來，給大爺笑一個』，這讓溫倩怡很不爽，但她也沒有讓他下不了台，還是笑吟吟的說：「這裡又沒有外人，直接說就可以了，我聽著呢。難道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還要防著葵和未來嗎？」

頓時將了李巖一軍，本來分開來講，就讓其他人有這樣的心思，但她這樣直接說穿，就讓李巖沒得迴避了。

「咳……這個嘛，主要是為了體現我比較英明。你們都知道《三國演義》吧？諸葛亮不是喜歡用錦囊妙計嗎？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人家呢？這比較有神秘感嘛！」李巖瞎扯起來。

「孔明大人，嗯，我們也知道……」

三國演義在日本的普及程度遠超中國，對於書裡面的故事，即便是日本女孩，也都是自小就聽過的。看李巖只比孔明，松島葵和筱原未來都笑了起來。

「不過去，不讓你神秘感！」溫倩怡還是不願意過去，她甚至覺得，李巖這樣故弄玄虛，就是想要那樣親近的跟自己說話，想起早上、昨晚的情形，她堅決不過去。

「好吧，那我就明說吧。出去的話，我會有點冷，買衣服來不及了。就像未來借一件你筱原會長的外套，我相信未來應該沒問題，但我的尺碼、穿什麼樣子的合適，這就是倩怡你的目光比較好了。所以，我想要委託你等會兒跟未來去找幾套，然後給我挑選。」

聽到李巖的話。筱原未來立即點頭答應：「沒問題，父親，很多衣服，沒時間穿，溫小姐，有勞了……」

溫倩怡聽完有點莫名其妙，第一個反應是這小子竟然如此摳門，連老頭的便宜都要占！而且竟然還要她幫他選，當我是你生活助理啊？但筱原未來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不給面子，等會兒就出去的話，也是來不及買了，只能友情客串一下生活助理了。

當然，她有意的迴避了另外一個身份——幫著找衣服、選衣服，更是女朋友的事情！

講完之後，李巖就擦嘴站了起來。

「我呢？我能做什麼嗎？」松島葵忙跟著站了起來，弱弱的問道。此刻的她，心裡有點忐忑，好像被李巖孤立了一樣。看來他剛剛單獨吩咐未來、溫小姐的用意，就是在防備我啊！

李巖忽然笑了起來：「不要著急，我正要跟你說呢。不過倩怡不願意配合我扮孔明。讓我大受打擊，葵一定會配合我吧？」

「嗯、嗯。」聽到他有安排，松島葵有點高興，忙走了過來。

李巖卻是牽著她的手，一本正經的說：「你的任務非常重要，為了表示隆重，我們到樓上房間裡去說。走，我們去詳談……」

溫倩怡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一本正經也掩飾不了其故事裡的YD，這神情，怎麼覺得那麼像『走，叔叔帶你去看金魚』呢？

不過松島葵不是小女孩，他們也不是沒有單獨一起商議過。她也不便多說什麼，不去理會，跟未來商議起選衣服的事情來。

……

「我能做什麼？呵呵，其實我太笨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進入房間之後，松島葵沒來由的覺得有點緊張，先自我解嘲起來。

其實剛剛給溫倩怡的任務，也讓她明白，這主要是靠筱原未來，她也未必能做上什麼，有也是小事。只是什麼都沒有的話，就孤立了。

李巖在床邊坐了下來，拍了拍邊上，微笑道：「不用我說了，你明白的……」

松島葵一愕，隨即反應過來。想起昨天下午跟自己的一頓快餐，他還沒有解決。本來可能想要晚上跟她們玩一下的，可是因為玩牌玩得太High了，結果大家都醉倒、睡著了。上午醒來，看到三個半裸的女孩一起在床上，卻沒有機會動手，他肯定是難受著呀！

想到這裡，她馬上走了過來，靠近李巖的身邊，伸手撫向他的胸前，小聲道：「那要快一點，要不然被她們發現就不好了……」

李巖一愕，然後大汗，我像是一個隨時隨地想著H的人麼？咱是說正事呀！

他有點尷尬，看來松島葵對他的印象，已經定位如此了。如此一來，他就不能再用含蓄暗示的方式，必須要單刀直入的開口了！

「葵，我不是要那個。你聽我說，我是想要你告訴我一些事情。」李巖抓住她的手，讓她看著他的眼睛，然後問了出來。

「什麼……事情？」從他的神情，松島葵已經明白他想要說什麼了，這讓她有點緊張。也比剛剛進來的時候更加緊張。

「一些你沒有告訴我，但應該要告訴我的事情。」李巖伸手撫摸著她的秀髮，歎了一口氣，「你跟未來是好朋友、好姐妹，是什麼樣的苦衷，能讓你出賣她呢？」

雖然從他的神情，松島葵已經猜到他懷疑自己了，但還想要隱瞞一下，可是這話說出來，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她低頭不敢看李巖，腦子裡面充滿了猶豫和矛盾。

「我單獨吩咐她們辦事。就是想要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我希望問題能到我這裡解決，你和未來還是好朋友。你好好想想，時間不多，她們很快會拿著衣服來找我。」

李巖摸出煙盒，在她邊上點了一根煙。

「要抽一口麼？」他不是自己抽，而是把煙遞了過來。

松島葵知道他的意思，以抽煙讓自己放鬆一點，她猶豫著接了過來，吸了一口，然後嗆著微微咳嗽了一下。

李巖再接過煙，拍了拍她的後背，順勢把她摟在懷裡，「其實有一些我都發現了，你給我的川田資料，幫忙翻譯成了中文，但家庭住址故意翻譯錯了；昨晚我們出去吃飯，你已經先把我們的行蹤告訴別人了，讓他提前安排人在餐廳監視我們。之後我們的逛街，都有人跟蹤；今天去秋葉原玩，你也已經洩露出去了，或許有人在秋葉原數碼展等著，或許有人在門外等著，昨晚玩得過了，睡覺到快中午了，這已經超過了你傳遞出去的時間了，我沒有說錯吧？」

聽著李巖娓娓道來，松島葵充滿了震驚，她難以置信，只覺得沒有露出什麼破綻，而他是人生地不熟、語言不同，怎麼似乎瞭如指掌呢？

對於李巖的能力，她以前的印象，只是身手不錯，堪比川田，而且比川田的應變能力強，沒那麼死板。但沒想到他玩玩鬧鬧間。竟然不聲不響的發現了這麼多。

「我不知道怎麼說……我對不起未來。」松島葵終於開口了。

「沒有什麼不好說的，無非兩點，威脅和利益。你不像是會單純為了錢而出賣好朋友的，而你也沒有隱藏的愁苦，應該不是受到了威脅。所以我想，是你、或你的家人，遇到了財務上的危機，而有人答應替你們解決，需要的就是你陪在未來身邊，把她的情況反應。對吧？」李巖看她情緒已經好點了，鬆開了手，再次讓她面對自己。

松島葵再次驚訝，然後輕歎了一聲，開始說了出來：「你說得對，我父親……我家有個小超市，已經經營很多年，但今年出現了問題，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問題，但在幾個月前，我父親很愁苦，說是8000萬（日元）周轉，否則他只能破產……8000萬，我根本沒有辦法，即便對於未來，這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請求她借錢，也不是她能決定、而必須要筱原會長同意……」

就像最常見的故意一樣，就像李巖分析的一樣，在她們家沒有出路的時候，有人找上門來。答應替她父親解決這個債務危機，當時就提供了應急4000萬，還有4000萬說在完成一部分任務之後提供，如果最終完成得好的話，這8000不需要償還，由免息借貸、變成無償贈送，還將為松島葵提供2000萬的獎金。

這是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條件，但在說出工作內容之後，松島葵也猶豫了，那就等於是讓她出賣最好的朋友筱原未來。但對方表示，絕對不會威脅到筱原未來、包括筱原剛的安全、甚至利益，只是出於某種需要，想要最實際的掌握筱原未來的狀況。

在對方的保證和老父的期望下，松島葵最終同意了，但自己拒絕了事成之後的2000萬獎金。為了家裡、父親，她能夠不得已接受，但再得額外的報酬，則會非常的不安。

「時至今日，你知道他們的目的了？」

松島葵默默點頭：「知道，為了筱原會長。」

「你知道筱原剛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我只能算是一個通風報信的人，根本接觸不到他們……」松島葵苦笑。

三百五十七

「除了我來之後。你還做了什麼？」8000萬，相對於人民幣五百多萬了，這對個人來說，是不算小數目了，李巖不相信她只是這一次才開始利用上，肯定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開始了。

「我……我本來就和未來往來較多，在得到他們的授意之後，就更加密切了……」

說起來的時候，松島葵還是充滿了慚愧，這個問題已經幾個月了，她雖然解決了家裡的難題，卻成了她心中的壓力，而且平時面對筱原未來，還不能有絲毫的顯露，這就造成更大的難受。現在有機會說出來，她也有一種得到宣洩、釋放、懺悔的感覺。

「我在之前就經常把未來的行蹤、情況告訴他們，那次去中國，也是他們讓我鼓動未來去的。她多年就有這樣的想法，想要看看她母親生長的國家，但中國對她還是很陌生的，加上筱原會長對她出國看得很嚴。一直沒有成行，直到這一次，在我的鼓勵之下，她也勇於做出了決定。到了中國之後，我們的行蹤，我也基本上會向他們反應……」

說到這裡，她又忙解釋了一下：「我只是說我們到什麼地方了，大略的講一下做了些什麼，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私事，是不會說出去的。」

李巖暗歎了一聲，難怪當初作為殺手的風無情，清楚的知道她們的酒店客房。事後，為了不讓風無情感覺到有壓力，或者有秋後算賬的感覺，他並沒有詳細詢問風無情接的那次任務。而現在松島葵的話，讓一切都自然的接上了。

「那一次，筱原會長派了川田君保護我們。但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先召川田回來了日本。再後來，我們也回來了。我還是奉命瞭解未來的情況，他們讓我更多的陪著未來玩。我那時候也沒有想太多，覺得能夠不需要出賣未來太多，只是陪著她玩，還是能更好接受。而我也確實沒有見到未來出事，後來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後來就是她們昨天講述的，筱原未來發現很久沒見到父親，開始起了疑心。然後因為只有松島葵一個人，只是把想法告訴了她，為了能有一個可靠的盟友、能夠幫得上忙的人，她甚至想到了從中國搬救兵李巖來，於是有了這一次東京之行。

當然，昨天松島葵並沒有說，筱原未來的這個計劃，她也轉頭都告訴了他們，是以一切還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只有未來還蒙在鼓裡，期待著李巖能夠起到奇兵的效果。

看李巖不說話，松島葵慘然笑了笑，「李巖……你現在一定很看不起我吧？你告訴未來吧，我自己沒有勇氣面對她、告訴她……」

「你能有這個想法，我很欣慰，說明你至少還是把未來當成朋友。一條補救的路，要不要聽？」

「什麼？」松島葵睜大了眼睛，都已經這樣了，還有補救的路嗎？未來知道肯定會很恨自己的吧？但她也不想放棄這個多年好友，還是期待能夠有挽救的空間。

「本來你如果能知道筱原剛的下落，將他找到、救出來。那就皆大歡喜了，相信未來也不會怪你。但你不知道，那就出來指證吧！把你知道的說出來。但這有風險，你收了人家的好處，這是要退回去的。或許救出了筱原會長，可以請他幫忙借款。」李巖冷靜的說。

松島葵細想了一下，堅定的說：「我答應！我現在才知道，拿了那樣的錢，是會良心不安的。他們答應不傷害未來，只是暫時的，現在就可能傷害了筱原會長，會長有問題，就等於是未來有問題。我現在只想要贖罪，協助你救回筱原會長，讓未來能夠父女團聚。錢，我們還是另外想辦法借。」

她到現在也算是想通了，自己得到8000萬的資助，那是以筱原家損失80億、800億代價來的，甚至可能包括未來父親的性命！

「對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重要線索，你弄錯了……」

看松島葵急的說話，李巖笑了，真正的笑了！她是不是真心的，就等著這一句呢。能把收買她的人說出來，才是真正的回轉，而不是嘴上說說。

「我知道，真正幕後之人，並不是你和未來說的井口秀一郎，這個假想敵。是幕後之人有意讓未來誤會的。真正策劃的人，是筱原株式會社的財務部長佐野貴昭！」李巖淡淡的說出真相。

聽到這話，松島葵整個人都呆住了。如果李巖看穿了她的話，她還沒有什麼話好說，畢竟她也最多比未來多一點社會經驗，無法跟李巖比，或許是自己哪個地方不小心露餡了，可是無論怎麼露餡，或者他發現了跟蹤的人，都無法知道佐野貴昭啊！

因為他始終沒有離開過她們的身邊，她傳遞消息可以打電話、發信息，可李巖調查人難道還能安排分身嗎？

「你……你簡直是金田一、柯南、伽利略的合體……」松島葵無語了，即便是這些名偵探，也沒有那麼厲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這麼神奇的調查清楚吧。

李巖笑了，她當然不知道自己另外有兩個人在幫著調查，而且齊仲韜已經對東京較熟悉，說不定還請了本地消息靈通的專業人士參與調查。當然，不知道最好，讓她保持這樣一個神秘性也好，否則肯定會緊張、擔心。

「好啦，到時候要你指證，還有怎麼讓未來接受，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李巖將她擁了擁。

或許是已經說穿了。或許是李巖好像神一般的把所有秘密都看透了，松島葵反而完全平靜了，沒有了剛剛的緊張、患得患失，她靠在李巖的懷裡，輕聲說道：「李巖……你能……再愛我一次麼？」

李巖很明白，葵說的愛，不是他對張語蓉、溫倩怡她們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愛，因為她和未來都很清楚，隔著兩個國家，沒有長久的感情積累，即便衝動的相愛。也是無法長久的相處。語氣以後互相瞭解得更多之後的遺憾分手，不如保留一段美好的艷遇，一段露水情緣。就像一出短暫而美麗的折子戲……

她現在說的再愛一次，其實是再「愛愛」一次。而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絕對不是因為慾望，而是……

微微沉吟之後，李巖歎道，「何必呢？」

「嗯？」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覺得……因為筱原和天堂集團工作上的關係，大家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但只是我和未來，你覺得你沒臉再見我和未來，所以，你是想要以此跟我告別，以後都不再見面了……」

見李巖把她的心思說穿，松島葵忍不住抽泣了起來。她自己也不清楚是為了李巖、還是為了未來，還是因為後悔。

「我說過，你能幫忙，就是好事，最好是能幫忙找出筱原剛，或者等會兒幫著指證佐野貴昭，那就已經將功贖罪了，我相信未來也不會怪你……」

在說到這裡的時候，李巖覺得這樣的話，太理智了，還不足以打動她，看她情緒低落的樣子，改變了一種方式，「你應該看過香港電影《無間道》吧？你，不是為了出賣，而是臥底的角色！」

「我？《無間道》？臥底？」還在抽泣的松島葵瞪大了眼睛，似乎在說，明明是我卑鄙了，怎麼能說得那麼偉大呢？

「重要的是結果！現在對未來來說，找到父親是最重要的；對筱原會長來說，脫險回來是最重要的，你或許前面有不得已的目的，有出賣的過程。但只要結果幫了忙，你就是臥底。」李巖充分發揮出忽悠精神。

「可是，我……」

「你還覺得面對不了未來，但你想要怎麼樣？事情過後，留下一封信，一個電話告訴她，然後自己搬家、換電話，以後都不見未來了嗎？你這不是逃避？你這樣不是會一輩子背上心理陰影嗎？從壞處來講，你已經被我戳穿了，從好處來講，這是你改變結果的轉折點，既然你願意做，為什麼不願意面對呢？」

「嗯，我願意……」

看她雖然答應了，但還是不夠給力，李巖搖了搖頭，低頭吻住了她，然後扒開了她的領口，大手探入其中，在一對玲瓏玉乳上翻滾把玩起來。

這太不按牌理出牌了，松島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熟練的技巧調動起熱情來了。只是她腦海裡還有一個疑問：難道他要放棄我麼？要最後愛我一次麼？我不是答應了嗎？

就在她身體軟了下來的時候，李巖忽然停手、停口，然後看著她。

「爽不爽？」

這個問題太直接、太彪悍了，即便是接受程度更強的日本MM，聽到了也不由得羞赧低頭。「嗯……」

「那就對了，我不會為了你的逃避而最後跟你愛愛，你那是懦弱行為。但是，你要想想我們曾經美好的『三個人的時光』（天之痕淚流滿面……），你離開了，你不快樂，我不快樂，未來也會不快樂。到時候就剩下我們合唱：你快回來，3P因你而精彩……」李巖有點汗，感覺這話越說越無恥了。

松島葵若有所思，無論如何，這勸說比那乾燥的道理更能讓她接受。

三百五十八

對於衣服，李巖並沒有挑剔，那只是他支開溫倩怡、單獨跟松島葵談論的理由。隨後，三個人一起離開了筱原家。

第一輛車前往秋葉原，當然就是按照松島葵之前傳遞出去的消息，如果有人在筱原家附近等著的話，讓他們繼續跟蹤。而他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則是佐野貴昭的家，讓筱原未來通知井口秀一郎，也是一起前往。

在去的路上，溫倩怡和筱原未來完全是蒙在鼓裡的，還以為李巖是要去見井口秀一郎談判。對於今天能見到父親，筱原未來的信心不大，但無論如何，有了一絲的希望，心裡還是非常激動的。

只有松島葵依然非常的震驚，她已經猜到李巖是要去佐野貴昭的家，可他不是剛剛才到東京的嗎？怎麼能夠瞭如指掌呢？難道是裝出來的？其實他以前就在東京生活過？

且不說大家的心思如何，有了地址之後，那個司機還是能夠準確的把他們送過去。

司機尋找到了佐野貴昭家的門外，然後大家一起下車。沒過多久，又有一輛車過來了。司機也是尋找著來的，看到他們之後，有一個馬上從車上下來了。

這是一個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子，他下來之後，一路快步，有點像是小跑著過來，直接來到了筱原未來的面前。

「未來小姐，這麼急把我叫過來，不知道有何貴幹？」井口秀一郎客氣的詢問。

筱原未來只是筱原剛的女兒，並沒有在公司比他職位高，但因為筱原剛是公司創始人，也是最大股東，而他有沒有其他的財產繼承人，遲早是要給筱原未來的，就這一點，已經足夠井口秀一郎尊敬的了。

他今年會推開下午所有的行程安排，特意趕來這裡，也是因為今天筱原未來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重。以前都是把他當叔父看待，即便是這次請求跟天堂集團的合作，也是非常客氣的提議。但今天是措辭強硬，讓他必須馬上趕來，就差限時了。

筱原未來一個不知道李巖是接下來是如何安排的，一個也是出於對他幫忙的感激，所以在井口過來之後，先把他拉了過來。

「井口叔叔，我先跟你介紹幾個朋友。這是中國天堂集團來的代表李巖先生、溫倩怡小姐。這是我朋友松島葵。」筱原未來是用日語介紹的。

井口秀一郎心裡已經有點不悅了，我怎麼也是堂堂社長，你一個小丫頭，沒什麼重要事情，就為了介紹你的朋友，特意把我叫來這裡，可知道這給株式會社的正常工作帶來多大麻煩？稍微哪裡出一點漏子，就絕對比你這朋友的合作大得多了！要照顧的話，也不需要我親自來，通知我一聲，我安排就是嘛！

當然，他也知道，未來小姐是不瞭解基層的人員，再說，會找自己，也是因為自己跟筱原家親近，換作其他的高層，想要巴結還沒機會呢。既然已經來了，他就不會抱怨了。

當下，他馬上露出了笑臉，向李巖伸出了手：「本人。井口。歡迎、歡迎！」

看他的漢語水平，不會比筱原未來好，以他的年紀，上學的時候肯定沒有學過漢語，估計是因為中國經濟騰飛之後，為了商業上的需要，學了一些簡單的客套話。

李巖和他握了握手，溫倩怡則是在他身旁微笑致意，由他代勞。

「因為時間的關係，井口社長說日語就可以了。葵，你過來當翻譯。」李巖把在未來後面的松島葵叫了過來。

松島葵漢語水平也不算非常好，但聽懂大致意思和簡單翻譯，也不是問題。

「我們把你叫過來，不是關係天堂集團合作的事情，而是為了筱原會長的事情。」

聽了翻譯之後，井口秀一郎一臉錯愕，看著筱原未來：「會長不是在國外考察嗎？我今早還收到他的Email呢。」

筱原未來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因為在她的心裡，還是把井口秀一郎認為是陰謀害了父親的敵人，現在不知道李巖怎麼說，把目光看向他，然後用日語、漢語都了一遍：「李巖先生，現在代表我，他所說的話，就等於我說的。」

用日語說，是為了告訴井口秀一郎，用漢語，則是讓李巖沒有顧忌，完全的親口授權。

這態度讓井口秀一郎更加不可思議。怎麼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而且好事筱原未來對自己不友好啊。

「最近一個多月，你都沒有見到筱原會長了，是吧？包括視訊會議、電話也沒有，但他卻從來沒有斷過跟你的聯繫，只不過要麼是手機短信，要麼是Email，我想，偶爾讓你知道他的存在就是用的短信息，重要的工作安排，就是用的Email，對吧？」

井口聽完之後，思索了一下，然後點頭承認：「確實如此，可是有疑問嗎？」他還是不相信李巖，這話是看向未來。

未來也是充滿了疑惑，用漢語問道：「為什麼，聯繫，井口社長，不聯繫，我呢？」

「哼哼，因為井口社長只會聽從會長的安排，而不會質疑、垂詢什麼。而你是會長的女兒。有消息的時候，你肯定會打電話、要求打電話，或者問出一些問題，他們也沒法回答。」

筱原未來似懂非懂。

井口秀一郎聽著松島葵的翻譯，更是迷惑了：「你什麼意思？你這是說，有人控制了會長，給我的信息、Email，都不是會長親自發的？」

「不然呢？你以為我們叫你來幹嗎？賞櫻花啊？」李巖也不管這個季節有沒有櫻花，隨口說的，也沒有百度。

「未來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到這裡。筱原未來也有點明白過來，似乎李巖不是把井口秀一郎當成敵人。那是為什麼呢？

「想要知道答案，去敲門拜訪吧！」李巖指了指旁邊的大門。

這是他們約定見面的地方，大家都走近了一點，看著那棟房子。這才對於這裡見面的用意有了一點瞭解，難道筱原會長是在這裡面？

一肚子疑問的井口秀一郎，過去按門鈴拜訪。

按了門鈴之後，等了許久，才有一個傭人模樣的過來，但是不開防盜門，只是在裡面問他們是誰。

井口秀一郎很被動，因為他不知道怎麼說好，難道問筱原會長是不是在裡面嗎？

「告訴她，這是佐野貴昭的家，我們沒有找錯地方。我們來了這麼久了，他們不會不知道，肯定也通知佐野貴昭了，這會兒他應該正往回趕，或許還會召集一群打手過來。開不開門，其實無所謂，因為我們也不一定要進去！」

李巖點了一根煙，慢悠悠的說。

這對井口秀一郎，又是一個很大的衝擊。「佐野貴昭？這是我們財務部長！這是佐野先生的家嗎？為什麼我們要來佐野先生家？」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衝到了李巖的面前，這個年輕的中國男人，讓他都要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李巖卻沒有理他，自顧自走到一邊，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回來，對大家說道：「OK，現在要開始幹活了！你們都手無縛雞之力，粗活就讓我來幹吧。葵，你負責跟大家解釋一下，讓她們明白是怎麼回事。而井口先生，你是本地人、是作社長的，應該更擅長和各方面打交道，等會兒需要講理、需要報警、需要找人幫忙、需要應付保安、警察什麼的。這些就歸你負責了，這就是叫你來的目的。」

他說完，不理會驚詫錯愕的眾人，直接步行離開！

大家都非常的不解，筱原未來和井口秀一郎圍著松島葵用日語急促的詢問了起來。松島葵也明白，這時候，必須讓未來和井口兩個人瞭解情況，溫倩怡就等一會兒再說了。所以便用日語，快速的跟他們解釋。

溫倩怡其實不需要說得那麼清楚，以她的聰慧，光看李巖的言行，到這會兒，就能夠猜到大致的情況了。而她此刻也是默默的看戲，她現在看的……是另外一個李巖！

現在的李巖，運籌帷幄、胸有成竹，已經不像是平日裡的那個小職員了，他身上展露出來的……或許是他的另外一面吧！

爆炸案的時候，她跟李巖還有距離，只能遠遠的看到他的反應、身手，槍殺恐怖分子的時候，他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無法靠近。這一次，能有機會近距離看到李巖的另外一面，讓她非常的專心，他們操心的筱原剛的安全，她毫不在乎，她是不想錯過李巖的任何一點。

所以，考慮到可能會給他添麻煩也沒有跟過去，但目光則緊盯著他。

只見李巖步行離開，卻沒有走出太遠，離開兩輛車，來到了隔壁一棟別墅的門口。而且他不是敲門，而是回退了幾步，然後快衝迅速的攀門爬牆翻身進入了裡面！

井口秀一郎他們在一邊聽松島葵解釋的時候，也一邊關注著李巖，他利落的身手固然讓他們暗讚，但其目的卻更讓人迷糊。

這可是擅闖民宅、犯法的呀！而且為什麼要闖隔壁呢？他不是要進去佐野貴昭家嗎？葵不是說佐野貴昭軟禁了筱原會長嗎？

以他的身上，這邊不開門，也可以進去院子裡呀。何必去隔壁？再說，這是獨棟別墅，隔壁根本繞不到佐野貴昭家呢。

三百五十九

李巖自然有他的道理。他過來這一邊，可不是隨便弄著玩兒的，也不是故作神秘，而是有確切的需要！

因為……筱原剛人就在隔壁這一棟裡面！

他的消息是來源於齊仲韜，老齊昨晚先跟蹤一個離開，另外一個由劉燨跟蹤，他跟蹤回來，就已經有收穫了，來到的地方就是佐野貴昭家。憑著過人的能力，齊仲韜混進去了，看到了幕後主使之人，但他的日語水平也是有限的，所以並不是太清楚具體的情況，只能確定這個地方。

等到劉燨回來，跟蹤到的也是這裡，那兩個人先後都是回來匯報情況。這讓齊仲韜已經有了一點眉目，昨天得到川田的資料，他已經第一時間過去查看了，但那個地址被松島葵有意翻譯錯誤，所以並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現在這一條，對他來說很重要。但他不想給李巖一般的線索，所以，昨晚並沒有詳說。

他們本來以為有松島葵的關係，讓他們可以在暗處監視李巖，現在反了過來，齊仲韜和劉燨在暗中監視他們。不過由於時間的關係，齊仲韜不能耽誤太久，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所以他花錢向小區保安人員打聽，知道了佐野貴昭的身份，包括知道了他是筱原株式會社的財務部長。

這些是他能夠提供給李巖的信息，但李巖是要找人，所以對齊仲韜來說，這不算是完成了任務，必須要找到那個筱原剛和川田才算是找到了人。

在他回來的時候，繼續監視的劉燨發現了一個新狀況，那就是佐野貴昭從家裡出來之後，竟然進入了隔壁那棟別墅裡面，似乎這兩棟都是他的產業！

這個意外的發現，對他們來說，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也有點佩服那個佐野貴昭。古語有狡兔三窟的說法，他有另外的地方，都不算什麼，難得的竟然就是在隔壁！像類似這樣的事情，一般人誰會想到啊！如此一來，不僅僅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即便家裡出事了，也可以在隔壁遙遙相望、瞭解第一手信息。

經過他們觀察到今天上午，確定佐野貴昭家，是如同一個正常的住家別墅，包括早上有小孩出去上學、有傭人出去賣菜等。但隔壁這家則不一樣，裡面就是幾個男人，而且出門、進入的時候，都非常謹慎，而且有固定的餐廳送不少外面進來。

等到中午的時候，齊仲韜把這個情況向李巖反應了，李巖當即做出了佈局，改變了原來的計劃，直接殺過來這裡。因為他還有松島葵指證，無論能不能在這裡找到筱原剛，都可以過來一試。

既然李巖都要親自來了，齊仲韜和劉燨，也沒有什麼好再觀察的，便尋找時機，務必在李巖來之前，進入這隔壁一棟裡面，一探究竟。剛才他們就是發現了外面的情況。並已經控制了裡面，所以打電話給李巖。

……

李巖進入別墅裡面之後，迅速的小跑過去，看到門已經打開了，劉燨已經站在門口，正對他點頭。

「King！」

「怎麼樣？」

「已經完全控制住了，裡面的人，被我們制服了。裡面找到了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沒有你描述過的那個川田的人。」劉燨和李巖一邊進去，一邊快速的解釋著。

在剛剛進門不遠處，就看到有個男子倒在地上。

「你放心，我們沒有殺人，只是打暈了。」

「很好。」

沿路過去，在客廳、二樓樓梯口、一處似乎是洗手間外，多處地方都有到底的人。

「整棟房子裡面所有的窗戶都是封死了的，不能逃竄出去，不能對外傳遞什麼，裡面沒有電腦網絡、沒有電話，當然也不會有手機留給那個人。被軟禁的人，房間裡安裝了攝像頭、監視器，有一定動靜，就會馬上發現……」

劉燨繼續介紹，帶著李巖已經來到那個軟禁人的房間前，齊仲韜正在那個門口，房門是關著的，房間對面的的房門開著，有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要找的人。」齊仲韜苦笑道：「我靠語一般，又不知道他具體身份。而且他拒絕跟我溝通。」

「哈哈，我也不認識，不過我國語很好。」李巖笑著打開了門。

「……」齊仲韜和劉燨有點暈，國語再好，跟這日本大叔，沒有用武之地呀。

為了不讓裡面的人有壓力，在李巖進去之後，他們兩個站在門外，並沒有進去，不過門也沒有關上。無他，他們只是想要看看國語很好的King，如何跟日語很好的東京老頭溝通。

李巖進去之後，看到房間很大，一切用具都有，裝潢堪稱豪華。果然只是軟禁啊，除了沒自由、待遇還是挺不錯的。

在裡面坐著一個五十左右的日本男子，身材略矮，大概是因為關得時間久了，顯得很萎靡，精神狀態不好，目光也有點呆滯，對於李巖進來，也當作沒有看到。

「老頭。你好，我們不是關押你的那批人，我是來救你的。」

門口的齊仲韜和劉燨絕倒，原來李巖所謂國語很好，並不是要用國語跟日本老頭交流，而是用英語！

或許關押他的那批人都是東京本地人、大家都說日語的關係，老頭驟然聽到英語，也忍不住看了看李巖。

「你不相信？看看我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有點眼熟？事實上，這是你的衣服，是你的女兒給我的。是她讓我來救你的。」李巖繼續用英語說。

說到衣服，老頭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仔細打量，不過他的衣服也不少，李巖身上穿的那件，又是溫倩怡選的，當然會按照他的身材和年紀來選比較合適的，故而，可能是這日本老頭……或者說中年人筱原剛很少穿的。他是沒有什麼印象，不過聽到女兒，就讓他微微激動了一下。

被軟禁那麼久，他最擔心的，一個是企業、一個就是女兒了，那是他的兩個命根子了，無論哪一個失去，都會是巨大的打擊。

「你到底懂不懂英語？如果不懂也吱一聲吧。別浪費我的表情，我不知道怎麼用英語拼你們日本的名字，也不知道意思是不是和漢語一樣。你女兒的名字，用漢語讀出來，是『未來』的意思。他就在外面，如果你是……」李巖實在不會用英語拼『筱原』，只好說：「……你還是跟我出去一趟吧！」

「你……真的是我女兒找來救我的？你是中國人？」筱原剛終於開口了。

「不錯。我是來自中國S市……」李巖又卡住了，因為他發現不知道『天堂集團』的天堂是用的漢語拼音、還是英文，這讓他慚愧不已，身為天堂集團的女婿，集團總裁的老公，本身也算是一個主管了，竟然不知道公司的英文讀法，實在該好好做點常識功課了。「……嗯，我是女兒的好朋友，她找我來救你的。她說她的母親是中國人，已經死了……」

聽到這裡，都印證得到，筱原剛激動了起來，大部分相信了李巖。而且現在他的情況，更糟糕的就是殺了他，如果是佐野貴昭要殺他的話。直接讓人動手就可以了，用不著再請一個外國人來殺呀。

李巖拿出手機換了換，「本來我是可以給你打個電話確認一下的。不過我們現在是擅闖民宅來救你，而且你的敵人很快就回來了，這裡的人我們已經解決了，但可能還會來更多的人，包括警察、保安什麼的。而她就在下面，所以，我認為你還是跟我出去吧！」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筱原剛感激站了起來，腳步有點蹣跚的向李巖走了過來。

出來門外的時候，齊仲韜低聲說：「King，不用等我們，你們出去離開之後，我們自然會離開。還有那個川田……」

李巖笑道：「這個是關鍵，找那個是為了有線索找他。而且我想，已經找到他了，川田反而容易找，就不用麻煩你們了，多謝！」

齊仲韜給了他一拳，為他辦事，還需要多謝嗎？

劉燨不敢這麼造次，但能為King辦點事情，無論辛苦，他還是非常開心的，此刻咧嘴笑了笑，豎起大拇指。

……

等李巖攙扶著筱原剛出來的時候，發現她們都已經來到了外面，齊仲韜在裡面打開了電子門，筱原未來已經泣不成聲的跑了過來，用日語叫著「爸爸」，筱原剛看到女兒，也是老淚縱橫，兩個人相擁在門口。

井口秀一郎和松島葵在外面也是唏噓不已。

松島葵還覺得很慚愧，雖然剛剛她已經向未來懺悔，而未來也沒有怪她，但那更讓她心裡不好受。現在看到他們父女團聚了，也才稍微安心了一點。只是她看到李巖又皺起了眉頭，忙過去問道：「怎麼了？」

「這個佐野貴昭還好不是黑社會，僱傭的人不多，現在已經解決了，把筱原會長救出來了。不過這裡是屬於民宅範圍，如果警察來了，我們似乎犯法了。佐野貴昭也快來了，如果他請什麼山口組的殺過來，我就解決不了了。」

聽到他這麼說，松島葵懂他的意思，忙上前用日語勸說擁住一起的兩個人，把李巖的顧慮說了，讓大家先回去。

三百六十

從裡面出來。陽光明媚，安然離開。

因為松島葵這個內應被拔了出來，佐野貴昭根本不知道這一切，加上李巖昨晚的佈置，他還在等著秋葉原的消息呢。

看到他們到了門口，接到家裡電話趕回來，此刻也遲了。而這還只是李巖推測，如果他的家裡都只是正常的家人、下人，為他特別幹活的，都只是在隔壁別墅，那在到了之前，就已經被齊仲韜和劉燨全部放倒，更加可能不會有人通知到他那裡，這會兒還在辦公室裡呢。

他們只是開了一輛車來，井口秀一郎忙用自己的車，送筱原剛回家。在車上的時候，也不停的對自己失察做出檢討。而筱原剛和筱原未來父女兩個，更是唏噓不已。

一個平日裡忙於工作，女兒長大了，也不便過多的管著；一個單親長大，缺少母愛。跟父親有代購。近年來，他們交流、相處也越來越少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一直到失蹤了一個多月，做女兒的才覺察到不對勁了。現在失而復得的感覺，讓父女兩個都更加珍惜這一份親情。

筱原剛到底是一個大人物，激動、感慨什麼的，也只能是一下子，路上跟女兒敘話，回到家裡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筱原株式會社會長的身份氣度。

在被軟禁的日子裡，除了一些必須他簽署的文件之外，他不知道佐野貴昭還利用他的名義通過井口秀一郎等下達了多少命令。所以回到家之後，立即把井口召到書房，開始快速的垂詢公司的情況。他必須爭取時間，必須要把佐野貴昭弄倒。至於報警之類的，一個沒有保留好各方面的證據，一個太費時間、效果不好，還是要靠自己，而井口卻是屬於他的嫡系，這個時候，忙把這一個多月的情況向他匯報。

往日，筱原剛總是覺得時間不夠用，等到軟禁期間，才發現有太多的時間，沒有電腦，沒有資料，沒有工作。沒有會議，沒有客戶，沒有飯局……日子非常的清閒，開始還想著順便修身養性，後來就養出氣來了。可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也只能在心裡YY一下，再到後來，則開始思索，如果有機會出來，公司肯定已經面目全非了，那該怎麼辦？如何重新整頓？

這些他的腦子裡都已經有過無數次的設想、修改，現在終於出來了，有機會一雪前恥，當然立即向井口秀一郎安排下去。

……

在他們商議的時候，不同一輛車回來的筱原未來，對李巖千恩萬謝，多謝他只是來到一天，就把父親救回來了。又公開表示原諒松島葵，又說她有困難幹嗎不找她幫忙。

溫倩怡則以筱原會長的事情已經瞭解，該準備工作為由。把李巖叫道了她住的客房裡面。

不等溫倩怡開口，李巖已經先說了起來：「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其實我是一個神探，這樣的事情，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我最先是看出了松島葵有問題，然後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線，最後讓她老實交待，我在順籐摸瓜，最後就破案了。」

溫倩怡笑吟吟的在他身邊坐下：「是嗎？那你又是怎麼看破松島葵有問題的？你又什麼時候順籐摸瓜、摸到人家家裡的？剛才在那個地方的時候，松島葵可是一臉的驚詫，根本不知道你進去幹什麼。而且，裡面沒有鎖門嗎？沒有人看守嗎？我怎麼感覺你不是去救人，而是去接人似的？」

「這個……」李巖不得不承認，溫倩怡是像狐狸一樣精明的美女，不是隨便可以敷衍過去的。「你說懷疑，是我的秘密。如果我都教你了，那下次能夠精明破案的，就是你、而不是我了。為了以後還有機會露一手，我決定不揭開謎底。反正你把我往厲害想就是了，我幾分鐘內解決所有的問題，也是有可能的。」

溫倩怡略一皺眉，他這解釋，就是不想解釋，這讓她想要趁機多瞭解他另外一面的線索斷了。

「哼哼，有什麼好隱瞞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你在東京有朋友，而且也是比較厲害的人。昨天你接受筱原未來的委託之後，你立馬又轉托出去，讓更多的人幫你的忙。所以。你才可以從容的泡妞，從容的陪MM們玩，事實上，暗地裡早有人在幫你打聽、查找。你的朋友，可能是在東京的，也可能是日本人，他們有著主場的優勢，所以，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幫你查到了一切。或許還幫你解決好了所有的細節麻煩，你去現場，只是過一個形式，把人接出來，同時接受大家的膜拜！」

溫倩怡打了一個響指，揶揄的看著他，似乎在說『小樣，還想要瞞我？』

李巖被她說得很無語，還有比這更牛叉的推論嗎？幾乎就把真相揭示出來了！在她的面前，他有種像之前松島葵被他揭穿時候的感覺。

「OK！」李巖舉起了雙手，「我投降，你很厲害，我承認，你很牛。你分析的基本上八九不離十。行了吧？」

溫倩怡忽然又笑瞇瞇的對他勾了勾手指，就像中午在飯桌上他對她那樣。

在飯桌上的時候，她可以抗拒他的勾手指，但這動作出現在美女的身上，就有著濃郁的挑逗意味了。這讓李巖也難以拒絕，不過他還是拒絕了。「幹嗎？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呀？多沒面子！」

他乾脆掏出煙盒，掏出一根煙點上。

「別在我房裡抽煙！」

「嘿嘿，那我出去抽！」李巖猜到她想要幹什麼，準備開溜。

「別走。」溫倩怡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胸前領口的衣服。然後按著他的胸前，一步步逼近。

李巖也一步步的後退，煙也顧不上抽了，苦笑道：「你這樣，我會覺得好像是被女流氓欺負一樣……」

「去！老實一點！」溫倩怡瞪了他一眼，一直把他推到牆上按著，然後在他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又伸手出來，把他手裡剛剛點著的煙拿了過來，直接放在嘴邊，吸了一口，然後一個漂亮的煙圈對著李巖噴了過來。

一個業務精英，會喝酒、會抽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只是從她剛剛的話，都能看出，她對於抽煙並不是很感興趣，那為什麼要奪他的煙抽呢？這算是挑逗嗎？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溫倩怡一抬腿，踏在了他旁邊的牆上，然後拈著煙問道。

李巖有點想笑，這小太妹般的造型，出現在溫倩怡這樣一個氣質出眾的美女身上，怎麼看怎麼滑稽。「你這樣很像包租婆……」

「別打岔……」溫倩怡又抽了一口，然後幽幽的說：「我也就今天心血來潮想要聽聽你的故事，如果你實在不想講的話，那就算了，以後我也不會問的……」

李巖沉默了下來，隔著淡淡的煙，看著她的眼睛，李巖依稀能夠看到自己的影響，再深入，想要看到她的內心，卻是千難萬難。

「唉……你竟然來潮了，那還是少抽煙吧。」他還是沒有說出來，這是他個人的秘密，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這個秘密說出來，會是什麼樣的反響！

曾經。老九管子軼就開玩笑的說過，Queen才是他的良配。事實上，對於感情方面接觸越多、付出越多，李巖越是發現，這話不像是開玩笑，更像是一個注定！因為身份，真的會是感情之間的一道鴻溝！

「你才來潮了！」溫倩怡有點沒好氣，她剛剛的主動詢問、強勢逼壓、落寞狀……是連續變換了多種風格，可惜還是沒有套出她的話。這傢伙也很強，「心血來潮」，被他斷章取義成「來潮」了，讓她很沒脾氣，裝出來的氣場都破壞了。

她把煙還給了李巖，自己回到床邊坐下，然後又倒頭讓自己摔在了床上，歎道：「其實你是什麼樣的人，關我什麼事呀，我要做的，是明天去筱原公司，完成好這次的工作……然後呢……回國，繼續上班……跑業務……賺錢……呵呵，千篇一律……」

是的，千篇一律。像她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少，尤其是脫離了生活壓力的人。去跳舞、去K歌、去喝酒、去逛街，這些都是放鬆最常見的方式。可是時間長了，又有什麼意義呢？同樣是千篇一律，只不過增加了一個環節。

李巖走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下，煙頭已經被他捻滅、扔了。他也同樣的躺下，在她的邊上，大家一起看著天花板。

「我的故事，其實不好聽，我也不會講故事。不過我可以傾聽，說說你吧，我們難道有這樣不談工作、也沒有其他人打擾的機會談心。」

「我？」

溫倩怡眼睛有點迷茫，以她的能力、人脈，換一個公司，其實不是為了錢的問題。到了一定的程度，收入相差都不會太大的，本質上的工作還是一樣的。她會去天堂集團，主要是想要挑戰，而挑戰的目標，不是工作、不是收入，而是一個人……天堂集團總裁張語蓉！

三百六十一

溫倩怡還是說了。在公司裡面，她也沒有幾個真正的朋友。因為在業務部，競爭激烈，有能力的，互相有競爭關係，能力不足的，又妒忌她一來就有主管職位，其他部門的，又沒有那麼多時間結交，總的來說，大多是表面上客氣、實際上關係一般的點頭之交。

真正算起來，這幾個月裡，也就只有李巖一個算是真正的朋友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天堂集團嗎？其實我是因為一個人才來的。」

李巖心裡一跳，還真沒發現呢！能被她看上、為之跳槽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吧？至少也該是葉家宏一個級別的了。葉家宏也算得上是普通人眼裡的鑽石王老五了，在業務方面，也有著不凡的專業水平。

可不是他呀。溫倩怡並不待見葉家宏，葉家宏也是想要追求張語蓉，達到財色兼收目的。或許溫倩怡會是他的第二目標……

「呵呵，不會是為了我吧？」他故意笑道，其實心裡都沒有任何的笑意。得知自己有意的美女。心裡藏著一個這麼重要的人物，多少會覺得有點堵的。

「臭美！那時候還不認識你呢，而且你也是無名小卒一個。」溫倩怡輕笑道。

「那是誰？葉總監？話說從某些世俗的角度來看，他跟你還是挺配的，雖然我只承認我跟你挺配。」只有兩個人在，李巖也不怕臉皮厚一點。

「嘿嘿，你不用覺得被比下去了。不是葉家宏，也不是其他哪個總監、副總什麼的。其實我是為了一個女人而來的……」

李巖立馬彈了起來，坐直了身體，然後扭轉過頭，看著還躺在床上的溫倩怡，「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你竟然……你竟然喜歡女人！我得找銼刀，我自殺去……」

溫倩怡沒好氣的對著他腰間打了一拳過來，「打到你腎虧！你才喜歡男人呢！」

李巖揉了揉腰，又倒了下來，只要不是喜歡女人，那就沒關係。要讓一個人喜歡上你，不容易；但要讓一個人改變性向，則是非常難！

「不是喜歡女人，那我就放心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放心什麼？關你什麼事？」溫倩怡白了他一眼，然後認真的說道：「我進入天堂集團，是有一個目標人物，那就是張語蓉！」

此言一出，李巖微微驚訝，他們說起目標人物，一般就是要幹掉的人。不過溫倩怡肯定不是為了來幹掉張語蓉的。

「她跟你有仇？」

「沒有。」

「有恩？」

「沒有……只是她這個人很厲害，資歷可比我牛叉多了。十七歲讀完了大學課程，十九歲攻下碩士，然後在工作之外，二十二歲拿下博士；選修過很多不同領域的課程，除了國語、粵語，還精通英文、能日語會話，能聽懂韓語、法語的日常用語；這些是讀書厲害，工作上面，十幾歲就開始投資，基金、股票、債券、期貨、權證，什麼都玩過。二十歲之前，利用自己投資賺的錢，創辦了自己的投資公司。之後公司併入天堂集團，人進入天堂集團管理層，在多個部門工作過。去年，以二十四歲的年紀，成為天堂集團總裁……你說，這樣的女人，牛不牛？」

聽完溫倩怡說的一番履歷，李巖無奈苦笑：「真牛。這算是天才了吧！」

人的數量一多，按照幾率，便總是會有一些天才凸顯。話說數學王子高斯，小時候很窮，父母都是文盲，他小時候很疑惑，不知道那些人看的紙，上面的古怪符號是什麼。傳說他在某一個下午，拿起了一本書，上面的全是他不認識的古怪符號——文字。他慢慢看、慢慢推敲著那是什麼意思，居然就這麼學懂了拼音！他花很長時間去拼，都拼了出來，一個文盲，結果一天就變成了一個讀者，還讀完了那本書！第一次接觸1一直加到100這道題，三分鐘就有答案了；偉大的數學巨著《算學研究》在20歲那年就完成出版了。之後他覺得無所事事，於是開始做測量學、天文學、理論物理學……

還有那更加著名，傳說史上智商最高的達芬奇……

當然，這種近乎妖孽的變態天才，已經脫離了常人範疇；但普通人裡面，也還是有很多常規性天才的。只是李巖沒想到，自己老婆張語蓉，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他心裡真的是感慨，沒想到老婆大人還是博士，這倒是沒有聽說，難道她是怕我這個高中沒畢業的人自卑？

「她有沒有那麼厲害，我不確定。但已經傳說到這個程度，我實在很想親自接觸見識一下。跟我同齡年紀，真的會強那麼多麼？呵呵……其實我也多少有點心有不甘的。我覺得張語蓉有太好的環境和條件，她從小就可以全心的讀書、學習，不用擔心生活等壓力。她投資據說是用自己的錢，沒有靠父親。但如果不是出生在巨富家庭，零花錢、壓歲錢、利是錢什麼的，能有多少？還能大規模的投資嗎？」

聽著她的話，李巖也深以為然，或許大部分人都會這樣吧！對於太牛叉的人物，我們總是願意去看到他比我們更好的條件，而不願意承認他完全是靠努力。

「現在呢？你也體會到了她的管理，間接、直接接觸都有了。是覺得傳聞誇大了、真人不過如此，還是覺得既生瑜何生亮？」李巖笑道。

「介乎兩者之間吧！傳說應該是真的，她是很有能力的一個人，不過還沒有到讓我嫉妒、自卑的水平。」

溫倩怡是充滿自信的，她的起點遠不如張語蓉，能有今天，完全是靠自己雙手打拼努力。而正是她的努力，給予了她經營以及信心。

「其實……現在我和她接觸、瞭解的機會太少了，我很期待有一個公平的項目，能給我和她同樣的發揮空間，那樣就可以憑著個人力量比較一番了。只是，估計不會有的。她是總裁，也不可能跟我較什麼勁的。」

「呃……其實是有一個項目的。不過……」李巖欲言又止。

「哦？你還能想到什麼？」溫倩怡側過頭來，看著他笑道：「說說看，你這傢伙正經工作懶得動腦筋，歪門邪道的點子似乎不少。」

「我本來是想說……除了學習、工作外，生活、愛情，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或許可以從這方面比試，比如說，你去追求張語蓉喜歡的人，那樣誰最後取得勝利，也是一種比試。」李巖心裡加了一句，嗯。這個人就是我啦，你來追我吧！

「哈哈，果然不該你的YD本色！這是什麼餿主意？為了挑戰張語蓉，我可以放棄工作，到天堂集團去接近她；可為了挑戰，我還能放棄愛情，去接近她喜歡的人？那贏了又有什麼意義？」

李巖揚了揚眉毛，「所以我加了一個『不過』，就是我也覺得欠妥。至少，你如果去追求別的男人，我會很難過的……」

「……」這話是變相的表白，以溫倩怡的聰明，不可能聽不出來，不過她還是敷衍著說：「你難過什麼？關你什麼事啊？你好好對你的郁小滴吧！」

李巖沉默了下去，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如果再牽連出一個，就會不好說了。他不能說跟郁小滴沒什麼，那樣太虛偽，也是欺騙她。又不能說都喜歡，那樣不符合大眾的價值觀，會被唾棄。

溫倩怡也想到了這一點，眼看冷場，她換了一個話題：「我都沒什麼好說的，聽了我的一個秘密，現在可以講你的故事了吧？」

李巖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怔怔的看著天花板。

「你放心，我以人格保證，你的故事只會爛在我的肚子裡，絕對不會告訴其他的人。就當是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就這幾個月來說，我的生活都還是千篇一律，只是換了一點環境的千篇一律。唯一能夠算得上刺激的幾次，都是跟你有關，那次恐怖份子，真的是你解決的嗎？你差點被炸彈炸中，是什麼人想要害你？」

李巖轉頭看著她，苦笑道：「倩怡啊，你真的要聽的話。可能會讓你失望。或許相對於你覺得的千篇一律，我曾經的有一些生活，是非常刺激的。但我、我們，卻又是羨慕你、你們那樣的平靜生活。」

「那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溫倩怡壓低了一聲聲音：「你也曾經是恐怖份子？對美日帝國主義發起聖戰的那種？」

還美日帝國主義、還聖戰呢！李巖哭笑不得。「這麼跟你說吧，我不是恐怖份子，但也差不多，因為我也不是一個好人。瞭解得太多，對你真的沒有好處。」

「切，我現在不是已經瞭解了很多嗎？也沒有看到我有什麼不好呀。而且這次來東京，又發現了你的一些可疑、神秘的地方，你越是不說，我越是好奇，你不是故意吊胃口吸引我吧？」溫倩怡開始用激將法。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美麗容顏，李巖忽然有一種衝動！

三百六十二

看著溫倩怡近在咫尺的美麗容顏。李巖心裡泛起一陣衝動！

不是想要把她按倒床上，強行圈圈叉叉的衝動，而是有一種想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的衝動！

固然，這是非常冒險的事情，洩露身份，對他絕對沒有任何的好處。就算溫倩怡能夠守得住秘密，不會去報警之類的，但也肯定會對他敬而遠之，甚至讓郁小滴也不要靠近他。因為殺手往往就代表了無情和死亡，而且那是一條不歸路！

沒有幾個正常的女孩，會喜歡找一個殺手做老公的。或許只是作為暫時的男朋友是沒有問題的，有的還會覺得挺刺激、或者挺酷、或者能幫忙、保護什麼的，但絕對不會當作長遠對像來看。

可是，他現在就想要冒險，就想要衝動的驗證一下！他相信溫倩怡不會把他的秘密大規模的宣傳出去，也不會去告密、報警之類的。否則當初爆炸案的時候，她就可以去提供信息了。不過她自己會不會離開，就需要他賭一下了。

「說吧！從你的眼中，我看到你想要說出來。」溫倩怡輕聲的說道。

「其實我是一個殺手。」李巖也是輕聲的說出。

兩個人就好像情人間的私下絮語，又像是好朋友在討論一個平常的話題。李巖也驚訝自己竟然沒有障礙，就這麼說出來了。

「我一猜就是。」溫倩怡並沒有太驚訝。以她的聰慧，已經有那麼多零碎的線索，他又否認了恐怖份子，那還能是什麼？要麼是黑社會，要麼就是殺手之類的了。

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會兒。

「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我在等著聽你的故事呀！」

「呃……我覺得，你知道了我的這一個身份，應該會覺得恐懼，會敬而遠之。你怎麼還是這麼淡定？」

溫倩怡『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傻瓜……我的命又不值錢。你是殺手，難道會隨便殺一個人嗎？我以前臭罵你、指使你幹活的時候，你都沒有在下班後把我殺了，現在我還怕你什麼？」

李巖也笑了，一種放鬆的笑。

「好吧，那我就說一下……的一部分吧。前面我說過，你對於刺激的生活，覺得新奇、興奮，但像我們真正過這種日子的人，卻又羨慕你們平靜安定的生活……」

「嗯，圍城，婚姻就像圍城，城裡面的想要出來，城外面的想要進去。生活也一樣。」溫倩怡深以為然，她也知道自己即便覺得厭倦，但也只是偶爾，大部分時候，還是習慣這樣的生活。

「在兩年多幾個月之前，我開始在城市裡面找普通的工作。我做過很多份工作。不同類型的。今年進入天堂集團，到現在，有八九個月了吧，這是我最長的一份工，也是我在一個地方停留最長的一次。」

「你們過的都是漂泊的日子麼？這一次是因為有人介紹的人情，所以才不便快速跳槽？」

「漂泊……現在的社會，又有多少不漂泊的？北漂、南下、東部沿海、西部大開發，呵呵，都在流通。事實上，像美國，像一部分的人，一生中會大範圍的搬遷好幾次。從小居住在一個地方，不漂泊的有多少。當然，我知道你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還是太文藝腔了。對於殺手來說，這也就是一份工作，賺錢，僅此而已！」

李巖自己卻沒辦法僅僅是賺錢，因為他不是普通的殺手。

「這次不跳槽，也有很多原因。主要是……多了一些感情、多了一些羈絆，以前對於工作的環境。我是徹底的分離，不會有什麼難以割捨的。現在我覺得自己好像融入了這個社會，融入了這個身份。」

聽到他這麼說，溫倩怡的心弦撥動了一下。多了一些感情、羈絆，是因為我麼？可能是因為郁小滴吧！

「你……會為別人改變嗎？比如說你的女朋友，為了她不做殺手。」

「或許吧！改變肯定會有的，只是多少而已。但不做殺手，我又能做什麼呢？你也看到了，跟你做業務，我可沒有天分啊。你呢？如果……我是說如果，要是你的男朋友是殺手，你會怎麼做，會接受和為他改變嗎？」

看著他灼灼的眼神，溫倩怡避了開來，重新看著天花板，然後幽幽的說：「我也不知道……或許到了那一步，就自然而然的會接受吧。」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道：「但我想，接受男朋友，會比較容易，而一般的女人，是不會選擇殺手結婚的。因為這是絕對的浪子，而且是回不了頭的！

別人的老公回來得晚了，要擔心是不是在外面花了，可自己的老公回來得晚了，而要擔心他是不是去殺人了，有沒有被人殺了；別人是擔心小三上面拆散家庭、傷害孩子，自己要擔心死神上方，報復全家滅口。這種滋味。不是到了這一步，一般人是體會不到的。對於結婚，女人還是會比戀愛理智幾分的……」

李巖張了張嘴，想要說『我就已經結婚了』，但這話是說不出來的，這算是結婚了嗎？有名無實、搖搖欲墜。或許，一旦成為了真正的夫妻，用不了多久，就會分了。而且，這是完全隱瞞著張語蓉的狀況下，要是告訴她了，或許她會深度鄙視，立即分手呢。

「你說得對……想想我都不應該連累了小滴，她還只是一個小姑娘，純粹只是為了愛情不顧一切。我不合適她……」

溫倩怡的話，讓李巖真的有點失落。因為那說明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知道真相的決定，而是大部分女人的決定。溫倩怡算是比較好說話、以及比較理智的、對他也算是印象頗好的人了，如果換成張語蓉，她會是怎麼決定？

「哈哈，多謝你的實話，我以前從來沒有把這身份告訴別人，你是第一個。替我保管秘密哦，你一旦說出去。我就只好跑路了。」

李巖說著，坐了起來，然後直接的起身離開。

……

看著李巖的背影，也跟著坐了起來的溫倩怡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話來挽留、或者安慰他。

她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她也知道，實話往往才是最傷人的話。

殺手……他竟然是個殺手！

一個殺手，竟然做了自己的拍檔、下屬、好友。溫倩怡暗暗苦笑，這也算是夠不一般的了吧？

『我不是一個好人。』

『瞭解得太多，對你真的沒有好處。』

『羨慕你們平靜安定的生活。』

『對於工作的環境，我是徹底的分離。不會有什麼難以割捨的。現在我覺得自己好像融入了這個社會，融入了這個身份。』

回想、咀嚼著李巖的話，溫倩怡有點發呆。一直覺得這傢伙太懶了、太不上進了，現在才知道，對他來說，最普通、最平常的生活，就是他最嚮往的。他的不作為，對他來說，就是追求、就是上進！也一直覺得他嘻嘻哈哈，奔三的人來，還不正經。卻沒想到在這外表之下，他有著那麼大的壓力。

或許，對於他來說，像天堂集團、業務部那樣的一個環境，就已經是最好的一個環境了，是能讓他很安樂的待著的環境了。可在業務部，真正對他好的，或許就只有一個同樣只是文員的黃櫻吧，其他人背後都看不起他。這可憐的傢伙，也不知道是否瞭解。對於生活，他要求那麼低，對於愛情呢？

是因為這樣的身份，讓他裹足不前，從來不敢主動追求女孩子麼？那也難怪主動起來的郁小滴，會讓他明知道各方面相差很大、卻難以割捨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這個李翁，就沒有馬可失的，自然要珍惜了。

可是……我呢？

溫倩怡頭一次比較正式的暗問自己。

從郁小滴以前的話來說，他是暗戀著她；從那次看念雨菲音樂會來看，他確實是心中有她；從他若有若無的暗示話，也看得出，他的感情不是假的，只是他不敢直說……

溫倩怡越想越亂，她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李巖，如果喜歡的話，豈不是有很多的麻煩？可她已經過了可以揮霍愛情的年紀了，可不想愛得一波三折、轟轟烈烈啊！

罷了。不去想了。李巖終究不是壞人，或許如他說的，就只是一份工作。一份比較特殊的工作。再說，他雖然收錢殺人，但也做過好事。比如在太子酒店，那是臨時發生的事情，他的出手，肯定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所有的人質。從根本上，可以說是他解救了大家那麼多人。像今天的事情，也是他靠著自己的能力、人脈，營救了筱原剛。

殺手也有好人。

浪子回頭金不換，李巖這位殺手哥，顯然有上岸的心，已經堅持兩年了，為什麼要打擊他呢？把他重新推回去，會讓他自暴自棄，最終喪命！

溫倩怡馬上起來，跟著來到了李巖的客房，準備安慰他一番。因為緊急，也沒敲門，直接就開門進去。她卻看到屋內……

三百六十三

溫倩怡在李巖走後的猶豫思索，並沒有太久。跟著她來到李巖的客房，準備安慰他一番。由於知道他剛剛回來，這會兒也不會脫衣服什麼的，便沒有什麼顧忌，直接就開門進去了。可是她沒想到的竟然讓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屋內李巖坐在床上，松島葵和筱原未來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腿上，都抱緊了他一起擁吻！

太荒唐了！太銀亂了！太過分了！

溫倩怡在震驚，憤慨之外，更多的是懷疑自己眼前看到的，只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李巖怎麼能把她們兩個都拉到房間裡來親熱？即便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都對他有點意思，但也只能是有點曖昧，單人一起的時候親密點也還說得過去，怎麼可能同時兩個人跟他一起親熱呢？

這讓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搓了搓眼睛，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可惜的是，事實就是事實，床上還是三個人。不過因為她的開門到來，讓三個人有所收斂。未來和葵兩個人由李巖的腿上，改為坐在了他旁邊，但李巖的手還是左右環在她們的腰間。

「倩怡，有事嗎？」李巖也有點驚訝，但並沒有那麼大的尷尬和難堪。

因為剛剛溫倩怡的話，已經讓他看透了，反正她是如此理智的人，張語蓉也會是理智的人，包括海芙都一樣是成熟理智的，是不會跟他有長遠發展的；反之郁小滴和黃櫻她們，他又不忍傷害。既然是未來會是這樣一個局面，那又何必小心翼翼的維護那麼多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有花堪折直須折！

未來和葵她們兩個，對於他也是一樣的訴求，知道他不可能長留日本，不可能跟她們長相廝守，而她們也不大可能去中國，所以大家只是珍惜在一起的時間。

而現在筱原剛已經回來了，無論他有沒有時間、會如何對待天堂集團，都只是遲早的事情，或許逗留兩三天、或許最多一周，就必須回國。因而，對李巖來說，也不再想那麼多的天長地久了，能夠曾經擁有，也是一份美好的回憶。

於是，在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們兩個在走廊，正相約來找他，他直接擁著兩人進房，沒有更多的言語，直接一起親熱起來。

本來他是非常在乎溫倩怡的看法、感受的，但現在已經看透、看穿了，心態有了變化，也就有了不同的感覺和反應。

世界是物質的，但看待世間萬事萬物的人心，卻不是物質的。看穿了名利的，會視功名利祿為糞土；看穿了仁義道德，同樣視仁義道德為糞土。

愛情也一樣。

男孩子在追求心愛女孩的時候，往往視之為女神，她絲毫的感情變化，都非常關注。被拒絕之後，無論是傷心、難過、還是心涼、失落，總歸會讓他開始看透，然後變得能夠以平常心對待。

李巖現在就是開始變得以平常心對待了，或許不僅僅是溫倩怡一個。而這也有一個度，過了，就不是平常心。而是破罐子破摔了。

見李巖還能坦然的說話，一點都不以自己的行為覺得羞恥，溫倩怡憤怒了，她直接的衝了過來，伸手就要給李巖一巴掌。嘴裡也斥責起來：「你羞不羞？你有女朋友的！你還跟她們兩個一起！即便你喜歡未來或者葵，那就好好的喜歡，你現在這樣，不說對不起你女朋友，就是她們兩個你也對不起！」

她憤怒的巴掌並沒有打下去，而是被筱原未來抱住了她的手。

「溫小姐，對不起，我們，跟李巖，只有，幾天見面，不會拆散，你們的……」筱原未來慚愧的看著暴怒的溫倩怡。

嗯，一個成天帶著微笑的人，一旦發起怒來，更加讓人震驚。

松島葵也站了起來，拉著溫倩怡另外一隻手，怕她再對李巖出手。事實上她們兩個都見識過李巖的身上，這只是本能反應。

「溫小姐，我們不會跟你爭李巖的。我們只是……」松島葵說不下去，無論如何，這都有點被捉姦的感覺。

溫倩怡還是氣呼呼的，有點憐憫的看著她們兩個，冷哼道：「不關我的事，我跟他沒關係。只是他的女朋友是我的朋友。我為她不值！」

她就要甩手離開，這時候，李巖開口了：「那怎麼樣才算值？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那我值不值？我喜歡小滴，我知道我的事了，你會不會勸她離開我？值不值？」

他的一番反問，讓溫倩怡逐漸冷靜了下來。事實上，她何嘗不是因為對李巖有感覺才會暴怒？要真的是一般的女性友人、女同事，即便受他女朋友之托監督，至少在現在撞破的時候，是覺得尷尬、而不會上前發火的，勸說、責備都會是事後的。

聽了他的話，她隱約覺得，這是因為他向自己說了殺手身份之後、自己的那一番話改變了他的心態。

「或許回去之後，我就會離開現在的環境，包括你、小滴。那其實無所謂指責了，只是未來和葵，一別之後，天各一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見。或許滄海桑田，再見面時大家已經忘卻了，所以。我很珍惜現在……」李巖說完閉上了眼睛。

他的話重重的落在了三個人的心裡，溫倩怡是感觸最深的，她明白，李巖不是更加喜歡這兩個日本女孩，而是選擇離開，這是他能把握、能給予的珍惜方式。而對於她、或者小滴，很可能就是默默的離開了！

她此刻有點後悔，為什麼要他說出哪一層身份呢？為什麼在說出來之後，不小心呵護他的感受呢？或許在面對危險、敵人的時候，他們是強大而凶險的，但在面對感情、面對正常人的時候。卻是有著深深顧忌的。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雖然不能完全的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但他要離開，以後可能沒機會見面的意思，還是聽到了。都黯然的鬆開了溫倩怡的手，回到了李巖的身邊。無論未來如何，至少暫時還是能夠和他再一起。

……

李巖調去保安隊，調去企劃部，溫倩怡雖然覺得有點不適應，但到底還是在一個公司，還是有機會見面，隨時還能聯繫的。可現在，他雖然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離開，卻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慌，那是一種重要東西失去的感覺！就好像你心愛的筆記本電腦被偷了、情深的寵物走丟了……

這會兒，她有點進退兩難，人已經冷靜了下來，但看著他們一男二女三個人親密的樣子，是難以接受的；可離開的話，又覺得是自己的話打擊到了他，有必要讓勸說他一下，別真的不告而別了，那……那郁小滴會傷心的。

看著她在這裡，李巖也都沒有了親熱的心情。本來他有點放縱的想法，可她這一來，就算她現在出去，也已經沒有了興致。

「你不走，那就坐下一起聊聊天吧！我們只是抓緊機會親熱一下，但沒有那麼淫亂。」

李巖這算是開口邀請了，溫倩怡順著台階下，在筱原未來的邊上坐了下來。

但即便如此，現場還是冷場狀態。

「呃……筱原小姐、松島小姐，我能問你們一個問題嗎？」溫倩怡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您說。」她們兩個都看了過去。

「你們……跟這傢伙這樣，不覺得吃虧了嗎？」溫倩怡又沒好氣的白了李巖一眼。

「吃虧？為什麼吃虧？」

「對啊，哪裡、吃虧？」

溫倩怡額頭直冒黑線，這兩個傢伙是別李巖迷惑了，還是腦殘呀。「你們兩個女孩子。卻一起跟他一個男人好，不是吃虧了嗎？」

聽到她的解釋，她們兩個笑了。

「他一個人，讓我們，兩個，開心快樂，那他也吃虧了？」

「溫小姐，可能你是工作久了，比較計較得失。可對我們來說，認識李巖是偶然，能相處得很快樂，則是非常難得的。跟他一起的時候，我們都很快樂，即便這種快樂可能沒有未來，但我們都很珍惜。情人之間，不是做生意……」

溫倩怡聽完她們的話，有點慚愧，剛剛還說人家是腦殘，可聽聽這話，一個很簡單，卻以她同樣的片面反問；一個很深奧，情人不是客戶、愛情不是生意。要說傻，也是傻得可愛呀，難怪李巖對日本沒什麼好感的人，都會珍惜她們。

「那……他以後回去中國了，你們怎麼辦？你們也知道這沒有未來，那又何必開始呢？」

這話題是她們之間最重的話題，讓她們兩個也花了一點時間思索，才慎重回答。

「沒有未來，但我們，曾經快樂。沒有，曾經快樂，也是，沒有未來呀。」筱原未來鄭重的說。

「溫小姐，假如說，你們這次來工作，最後談不成合作項目。那你們還會來嗎？」松島葵努力打了一個比方。

溫倩怡啞然。是啊，就算明知道跟筱原株式會社，不可能一下子合作大項目，但公司還是要非常重視，來了，即便沒有談成新的合作，多少會得到國際談判、日方期望、自身不住等一些益處。而不來，得不到這些益處，也更加不可能有合作。

「謝謝你們……給我上了一課。」溫倩怡真心的說道，她們兩個不拐彎抹角，最直接、最原始的回答，確實對她的觀念有很大的拓展。

等他們說完，李巖歎道：「就像是死亡，我們不能因為明知道終究要死的，就不去追求活的快樂……」

她們都能夠這樣面對人生，那我呢？

溫倩怡暗問自己，這確實和她的價值觀有衝突。她是主流的價值觀、愛情觀，認為相愛就是兩個人的事情，就必須真誠、忠誠的兩個人一起。可是松島葵和筱原未來的言行，開始有點顛覆她的觀念。從她們的情況來看，還真的是有一定道理的。

想到這裡，她暗歎了一聲，覺得有道理和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啊。不過她還是開口了：「李巖，你不用那樣覺得，那只是我一個人的看法，不具備代表性，比如現在她們兩個就是二比一，跟我完全不同的想法。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跟小滴之間，未來會怎麼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說完之後，她想了一下，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其實我想說，無論別人怎麼看待，無論未來如何，關鍵還是看你怎麼去面對，如果你有心爭取的話，未來還是會掌握在你的手裡！」

此言一出，不僅僅是李巖，就連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都是若有所思。

可不是嗎？如果真的非常愛她、她們，可以為她們改變，那又有多大麻煩？只需要把過去的經歷隱藏起來，隱藏一輩子，讓自己和過去脫離開來，不就解決了？

這讓李巖暗暗慚愧，看來自己在感情方面，還是太弱了，太容易被衝動的想法左右了，還需要好好磨煉啊！

未來和葵也都覺得溫倩怡這話很有道理，自己覺得跟李巖定然沒有未來，但如果真的願意放棄一切，跟著他到中國去，未必沒有機會。促成商業上更多的合作，一旦天堂集團在日本開設分公司，若讓李巖過來做經理，同樣也是機會！

在三個各自思索的時候，溫倩怡站了起來，努力笑了笑：「好啦，我不打擾你們快樂。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這是你們的秘密，而我是你們的朋友，會幫忙保密……」

「溫小姐……」筱原未來卻起來拉住了她。

「怎麼了？」

「你也……喜歡李巖，他也，喜歡你，你們……」

「亂說！」溫倩怡誇張的大笑了起來。

松島葵看未來說不順利，忙幫著說：「是啊，其實我們都能看出來，你剛剛那麼生氣，不是為了他的女朋友，是因為你也喜歡她。你不承認，是因為他的女朋友是你朋友的關係吧？就像剛剛說的，你壓抑著也沒有未來，為什麼不放開享受一段美麗的過程呢？」

「嗯，在東京，你們好，回去、恢復關係！」

李巖本想要插嘴，沒想到她們說出這麼勁爆的言論，他也期待的看著溫倩怡。

三百六十四

溫倩怡沒想到她們兩個會發出如此的邀請，但這觀念她才剛剛接觸，即便能接受，自己還是做不到的。看著她們兩個的熱情，還有李巖的期待，嚇了一跳，忙擺手說道：「不用客氣，你們玩就好！不關我的事……」

才說完，就快步的跑出去了。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巖認真的說：「未來、葵，謝謝你們，無論以後如何，我都會永遠記得跟你們在一起的快樂日子！」

她們兩個也都過來李巖的身邊，「我們也一樣！」

……

親吻、親熱一下，是可以有的，3P是不行的。這到底跟之前不一樣了，雖然現在溫倩怡不成為障礙，但筱原剛回來了。他怎麼能允許一個外人在自己家裡『玩弄』他的女兒？這還不算，還和女兒的同學一起Y亂？

有了溫倩怡的闖進來，他們知道把門鎖好了，但還是不敢過分。

筱原剛回來之後。跟井口秀一郎安排了許多事情，有一些還需要他親自打電話去解決。完全的佈局跟佐野貴昭的較量，一直忙碌了一個下午。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大家才集中到一起。筱原剛很認真、很嚴肅的向李巖鞠躬、敬酒，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在道謝、客套之後，筱原剛認真的說：「事情你們都大略的知道了，是我們的財務部長企圖奪取經營權，這是我和他的恩怨，具體的詳情，我就不說了。接下來，公司會有幾天的時間整頓，而且佐野貴昭也可能反撲，我要全新應戰，也沒有時間照顧大家。所以，我決定，明天一早，安排人送你們去北海道玩幾天，等這裡一切平靜了才回來。」

聽完松島葵的翻譯，溫倩怡微微皺眉，他們是來出差的，不是來玩的。如果只是在東京逗留幾日也還說得過去，跑去北海道玩兒，那就有點過了。

筱原剛身為會長，當然也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一下就看出了她的顧慮，忙解釋說：「貴公司董事局主席張天翼先生，跟我有共同的信念。天堂集團要進軍日韓，我們也想要在中國更大發展，總的來說，我們是戰略合作夥伴關係，雖然現在是張小姐做主，但一切無改我們的友好。之前未來到中國去，就承蒙貴方友好接待，讓我非常放心和榮幸。這次你們又救了我的性命，我更是感激……

所以，對於我們兩家的合作，我是非常贊同和比如有實質性的討論進展，並將快速落實！但請體諒我的難處，我現在首先要把公司整頓，把壞人剔除。等你們遊玩回來，我們就可以從容的談合作了。」

他說得很誠懇，而話也是有道理的。現在筱原株式會社的情況，即便還沒有到人人自危的地步，也絕對是風起雲湧。他這個會長，必須清理叛亂，再做其他的事情。

「會長說的有道理，我們恭敬不如從命。感謝您的招待。」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兩個人也是非常的開心，如此，至少李巖能多留下幾天，而且還能大家一起去遊玩。

「現在，我們，主人，招待你們了……」

……

吃完飯的時候，她們幾個女孩子商量著去北海道玩些什麼，而李巖，則被筱原剛邀請到了他的書房。

奉茶之後，筱原剛又一次道謝。不過沒有松島葵在邊上翻譯，他只能用簡單的漢語道謝和用英語交流。

「李先生實在是棟樑之材，聽未來說，你們昨天中午才到，你受到求助之後，不聲不響就完成了營救，實在讓我非常的佩服呀。我的保鏢川田，唉……」

「川田先生沒事吧？」看他歎氣，又沒有看到川田的樣子，李巖懷疑那傢伙已經被人幹掉了。

「沒事，川田勇猛有餘，智慧不足。我被設計軟禁之後，他是第一個被支開的，竟然憑著我的一個信息，就相信是我的安排，跑去俄羅斯了。」筱原剛苦笑道，除了苦笑，他也為有這樣忠誠的手下而欣慰。

「沒事就好。不過，據我的瞭解。佐野貴昭似乎並沒有強大黑社會的背景，而且你把軟禁的地方，竟然是在他家隔壁，他也沒有過於明顯的強勢攻擊，而是一步步蠶食。對於這樣的人，即便你沒有防備，也不應該會那麼容易就被軟禁了吧？」李巖有點懷疑的說。

筱原剛頓時一臉的慚愧，猶豫了半晌，才帶著一點懺悔的神情說道：「這件事……我準備埋葬在心底，既然李先生問起，我就說一下。佐野貴昭只是引誘，而我……犯錯誤了。」

李巖有點驚訝，笑道：「不會是美人計吧？」

筱原剛卻是緩緩點頭，「可以這麼說。佐野貴昭那次請我吃飯，席間有一位漂亮的女士作陪，之後他離開了，給我創造了機會。因為我沒有｛文｝再娶妻，而那位女士｛人｝很有吸引力，也有那｛書｝個意思，所以後來我｛屋｝就犯錯誤了……後來佐野貴昭出來，說那是他的妻子，他很氣憤……」

李巖有點汗，太老實的老闆也不行。一個人妻就搞定了。如果是受過眾多美女熏陶的老闆，自然非絕色尤物不能讓其心動了。

「後來他就把我帶到了那個地方，跟我商談怎麼解決這件事。再後來就把我軟禁在那裡，用我的手機，假傳命令，又用Email迷惑井口他們。遇到有一些必須要我簽署的文件時候，他會親自送過來，我當然不會簽。那時候他就拿未來的性命來威脅我，說他可以隨時殺死未來。威脅之後，又讓她的妻子再拿文件來簽署……」

看他不好意思講下去了， 李巖明白過來。佐野貴昭就是利用他老婆來達到公關效果，威脅加上美色的誘惑，一次次讓筱原剛滿足和屈從。

一個人為了權力、為了利益，竟然能讓自己老婆做這樣的事情？實在太無恥了。但李巖還是保持懷疑的，或許只是佐野貴昭請的一個高級交際花，扮成他的妻子來做這些。而無論如何，能讓筱原剛一次次犯錯誤——雖然後面是沒辦法、有威脅，足以說明那是一個對他胃口的女人。

「這件事，我說出來也心裡好受一點，但求您別告訴未來，我不想她知道父親有如此下作的一面，拜託了……」筱原剛又向李巖鄭重鞠躬。

對於他犯的錯誤，用成龍的話來說，是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李巖作為外人，也不好評論什麼，答應不會跟未來講什麼。

「實在太謝謝了。不知道李先生覺得未來如何？」

「嗯？很好啊，很可愛、很漂亮，也很懂事。這次為了救你，她先自己分析、隱忍，然後找我過來幫忙，確實不錯。」

聽到李巖的讚揚，筱原剛有點欣慰，然後有歎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非常疼她，以後我的家業都要她繼承。而她……上次中國回來之後，就喜歡上了你，剛剛在車裡回來的時候，她說話裡面大部分都關於你，替你說好話，讚美你的能幹，希望我幫你們公司，讓你出色的完成任務……」

李巖有點慚愧，他來的作用，就是有點跟未來男色公關一樣，真正合作上面，反而不是很清楚。難道未來還那麼幫忙。所幸的是，這次也算是幫了她們一個大忙，不至於欠人情。

「我雖然是第一天認識你，但我也覺得你真的不錯。剛才，我會跟你講我的醜聞，是想要告訴你，我很信任你！」筱原剛正色道。

「多謝了。」

「既然你喜歡未來，未來也喜歡你。我不會拒絕，還會大力支持你，娶了未來，做我的女婿，以後把我的家業都傳給你！我希望這一次，你能留下來，或者回去處理好一些事務，能夠回來日本發展。在天堂集團，你是主管，來到筱原，我一樣讓你從課長做起。然後一步步栽培你，最終讓你做社長、甚至會長！」

「哈哈……」

筱原剛一副看乘龍快婿的模樣，見李巖笑了起來，他也大笑了起來：「哈哈……來，以茶代酒！乾杯！」

……

卻說溫倩怡發現李巖不見了，得知被筱原剛叫到了書房。心裡有點懷疑，她很清楚這老江湖看人目光狠辣，說不定就是看出李巖對於公司項目不怎麼關心、瞭解，所以先跟他談論妥當一些合作，如果真的那樣，到時候她再商談，就非常被動了。

所以，她藉故離開，來到了書房門口，準備找借口把李巖叫出來，不讓他一個人面對老狐狸。

可是剛剛到門口的時候，隱約聽到裡面筱原剛正激昂的說著：「……娶了未來，做我的女婿，以後把我的家業都傳給你！……讓你從課長做起。然後一步步栽培你，最終讓你做社長、甚至會長！」

本以為筱原剛是想要利用李巖業務不精，先跟他談妥一些合作項目的關鍵。沒想到他要談的，竟然是招女婿！開出這麼好的條件，對於不思上進，混吃等死的李巖來說，豈不是正中下懷？而且對他來說，還有一個松島葵，簡直是買一送一，焉有不答應的？

果然馬上聽到李巖爽朗而YD的笑聲，接著又是老傢伙的笑聲，兩個人一起碰杯慶祝。這讓她憤而離開！

三百六十五

聽到李巖爽朗而YD的笑聲。接著又是老傢伙的笑聲，兩個人一起碰杯慶祝。這讓溫倩怡確定李巖肯定是非常興奮的答應了，廢話，換成她是男人，也會答應。

以筱原株式會社的規模，成為了筱原剛的女婿，以後繼承家業，至少可以少奮鬥三十年。而且很明顯的，筱原未來不排斥松島葵，那樣的話，娶了一個，還可以加賺一個，財色兼收的活兒，有幾個男人不願意幹？

都已經這樣了，她還有什麼好聽，還有什麼好叫的？人家都要成為上門女婿了，還在乎天堂集團的工作麼？

溫倩怡暗暗冷哼，離開了書房，逕自回到了客房。

……

再說回書房裡面，李巖聽到筱原剛說什麼「娶了未來，讓你從課長做起。然後一步步栽培你，最終讓你做社長、甚至會長！」

這讓他覺得很有趣，看來自己很有乘龍快婿的潛質啊！張天翼很滿意這個女婿，現在筱原剛也來了。難道我長得很粉嫩，讓阿叔、阿伯們都抵擋不住我的魅力？還好郁宏市長是不能傳位的，做董事長的是郁小滴她媽，要不然可能也被拉著招婿了！

想到這裡，李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又覺得這樣不太合適，即便不同意，也不能當面笑人家啊，那多失禮啊，所以他又忙端起茶杯來掩飾。

卻沒想到，他的態度，落在筱原剛的眼裡，則是非常滿意、非常高興的大笑，所以，筱原剛也大笑了起來，並端起了茶杯：「哈哈……來，以茶代酒！乾杯！」

幹完了一杯之後，兩個人也笑完了，李巖認真的回答道：「多謝會長的厚愛，我是喜歡未來，覺得她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你的提議，也非常具有誘惑力，但我不能接受，我有自己的事業，我也很滿意、很享受我現在的工作。如果你只是想要以此答謝我的話，大可不必，因為那是我自願為未來做的，那是朋友間的幫忙。或者你在跟我們公司的合作方面，給予一點機會，就已經是回報了，不能拿未來的幸福和未來來作為條件。」

筱原剛的茶杯還沒有放回桌上，被他的話驚呆了，這傢伙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佐野貴昭費盡心思想要一點點的蠶食我的基業，我現在拱手給你、還搭上我年輕美麗的女兒，你竟然不要？太不識抬舉了吧？

他重重的放下茶杯，沉聲說道：「李先生，一碼歸一碼，欠你的恩情，我會用其他方式報答。但我剛剛的提議，是為了未來，是因為未來喜歡你。你這樣拒絕，是鄙視我的人品，還是玩弄未來的感情？」

李巖微微皺眉，這老傢伙關久了有點秀逗了？但他也不想直接的鬧翻，淡淡回應道：「筱原會長。你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再娶，顯然對未來母親非常懷念。敢問當年你們年輕的時候，一切是由未來的外公包辦一切的嗎？如果當時未來的外公要求你到中國去，你願意嗎？未來的母親會願意嗎？」

聽到他提及亡妻，筱原剛本來是有點發怒的，因為他最近愧對亡妻。可是聽完他的話，想起了當年的時候，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明顯，未來的外公並沒有操縱你們的歸宿，而是把一切都交給你們選擇，才會有今天。現在你為人父了，難道就因為你比未來的外公有錢，就可以決定女兒的一切？還是讓她自己慢慢選擇吧！多謝你的茶！」

李巖放下杯子，起身告辭。

「你說得有道理，是我專斷了一點……」筱原剛歎了一口氣，「好吧，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強行插手。你們愛怎麼樣發展就怎麼樣發展吧！」

……

等李巖出來，找到未來和葵，問及溫倩怡，她們說了她去找他。這讓他略一思索，已經明白了幾分，當即笑著來到了溫倩怡的房門前。

「沒空，別進來了！」聽到李巖的敲門後出聲，溫倩怡估計他是來向自己宣佈這個「喜訊」了，當即拒絕他進來。

可惜的是，李巖已經開門進來了。

「你很沒禮貌呢！我說了別進來……」

對於她的抱怨，李巖沒有理會，直接到了她的面前：「我是想要來跟你說一件事。」

「沒空……」雖然扭頭不看他。但溫倩怡也知道，事到如今還是要聽他說出了。「好吧，快說吧！」

「我想說的是……我沒有答應筱原剛的提議，現在他很生氣，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合作洽談，你要有思想準備。」

「真的？」溫倩怡卻是有點高興。「無所謂啦，我們又不是非要靠他！」

「誒？我好像還沒有講是什麼提議，你怎麼好像就知道了？」李巖故意問道。

「我不知道！」溫倩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出去、出去，既然要有準備，我現在就準備！」

雖然還是不客氣的樣子，但很明顯的，比起剛剛他進來時候的不爽，溫倩怡此刻已經是故意裝出來的。

……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裡，他們接受了筱原剛的秘密安排，專車離開東京，前往北海道旅遊。至於他和佐野貴昭的鬥爭，李巖是懶得理會的，他只是幫筱原未來救出他而已，溫倩怡更是打醬油的心態，即便開始的尋找、營救，她都覺得不如醬油處之，現在當然也不會過多關心。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多少會有點擔心，但她們之前是見不到會長大人。沒有一個主心骨，現在筱原剛回來了，以他以往的威信，她們當然相信他能擺平一切。所以，大家都是很輕鬆的上路了。

北海道位於日本北部，面積佔全日本的五分之一 ，是日本四主島中最北的島嶼，日本第二大島，人口則只有東京的一半，密度極低，而且多集中於以札幌為中心的小樽與旭川之間。故此遊客到了北海道，往往會有廣大安逸的感覺，與日本其它城市的擁擠繁榮相比，實在是別樹一幟。

北海道的形狀像一個去了腿的大王蟹，因為櫻花和擁有極大魅力雪景，以及不輸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花海享譽全球。

由於種種原因，日本的各種流行文化，往往是經過港台、尤其是台灣的演變之後，再流傳到大陸內地的，日本電影很少在大陸上映、上了也沒多少票房，進入二十一世紀後，日劇也沒多少人看。

所以，對於大部分沒有到過日本、不關注日本的中國人來說，關於北海道的印象，可能就是馮小剛的電影《非誠勿擾》了，在這部觀光推廣電影裡，把北海道拍攝得很漂亮，讓很多人產生了興趣。也不知道最擅長植入廣告的小肛導演，有沒有收北海道政府的廣告費，不過這讓他得到訪華的日本首相接見、道謝，應該他挺高興的吧。

李巖和溫倩怡都是第一次來北海道，不過有兩個日本MM做導遊，也不怕玩不到最正宗的。而且這是筱原剛報銷消費，大家也不用擔心開支問題，不過這裡的氣溫就很冷了，已經是下雪的天氣，好在從筱原未來家帶來很多厚衣服，溫倩怡是穿未來的，李巖就穿她爸的，厚衣服當然懶得買、懶得帶走了。

幾天下來，欣賞雪景、滑雪是重頭遊戲，大家玩得不亦樂乎。當然，她們來中國的時候，李巖還帶著去G市洗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溫泉，來到北海道，筱原未來當然也帶他們去泡著名的登別溫泉。只不過這次有溫倩怡，不能像上次那麼開放了。特意選了男女隔開、但能說話的溫泉池。

放開一切的遊玩，讓大家都非常的投入，就是關心工作方面的溫倩怡，也暫時的忘記，融入在快樂的旅行之中。對她來說，這就算是不考慮未來，活在當下的體驗了。

他們的投入，卻讓有的人鬱悶不已！

那就是同一航班而來的念雨菲，從溫倩怡那裡，她得知他們是來工作的，所以開始也沒有打擾他們，她也要準備演出，等演出完了之後。思量著他們工作應該也告一段落了，或許晚上的時候，大家可以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什麼的，沒想到卻聯繫不上他們。無奈，她的行程是有安排的，在國外的地頭，耽誤、延誤一天，在安全方面，都有不小的壓力，最後只能先離開東京，回香港去了。

等他們從北海道回來的時候，筱原剛也已經憑著雷厲風行的手段，在井口秀一郎等人的協助下，完成了公司的整頓，搞定了佐野貴昭。他的私人保鏢川田，也已經從俄羅斯召喚回來了。

接下來就是他們忙碌的時候了，李巖和溫倩怡代表天堂集團，跟筱原株式會社的人洽談了多個項目。這當然得益於會長的親自授意，不苛刻、不刁難，洽談成果已經遠遠超過了溫倩怡、張語蓉的期望。他們都明白，這應該是筱原剛對於李巖救命的報答性補償。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要回去的日子了。松島葵家的問題，筱原剛也出手借款幫他們處理了，這些天她還是跟著他們當臨時翻譯。

他們回去的日子，就是她們與李巖分別的日子。而分別之後，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見面。這一個晚上，未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讓另外一定要來她的房裡。——松島葵跟她一起睡，李巖的客房，溫倩怡可能會闖進去，但不會去她那裡。

三百六十六

李巖和溫倩怡要回去了，當然也就是要和松島葵、筱原未來她們分別的日子了。而因為前幾天玩得開心，等到分別的時候，她們都更加的難受，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見面。

離別前的晚上，未來也顧不上含蓄了，讓李巖晚上一定要到她的房裡去。松島葵跟未來很熟悉，經常來這裡陪她，尤其是這幾個月被授意接近她。筱原未來家房間多，本來可以專門給她準備一個房間，但她們在一起就是為了有個伴兒，加上床也夠大，所以一向是睡在一個房間。

叫李巖去的意思。當然也很明白了，那樣就可以和她們兩個一起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否則在李巖住的房間，還要擔心溫倩怡過來，當然沒那麼安全。

李巖跟張語蓉和郁小滴都分別通了一個電話，講述了工作已經完成，即將回來的事情。然後躺在床上，他也是有點睡不著。跟她們兩個親密接觸的機會，其實也就剛來的那一天，之後筱原剛回來了，去北海道旅行的時候，溫倩怡又在，白天大家一起玩，晚上要閃開她來偷嘴，顯然不那麼容易。再回來之後，白天要忙工作的事，晚上筱原剛在，也不好放肆。

但現在已經是最後一晚了，她們兩個都這樣了，他當然也按捺不住了。看了一下時間，估計無論溫倩怡、還是筱原剛，應該都已經休息了。李巖小心的開門出來，然後循著來到了筱原未來的閨房前。

外面很安靜，月黑風高，正是偷情的好時間。只是小聲的敲門一下，暗號就已經到達，裡面很快把門打開了。

看到是李巖，開門的筱原未來忙把他拉了進去。把門關好。

她們期待了許久，又將惜別於明天，都頗為激動，但現在李巖進來了，又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三人在床邊尷尬了一下下，但很快就都放開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現在已經不早了，要讓三個人盡情盡歡，還得留點時間給李巖休息，不能明天盯著熊貓眼上飛機。

她們兩個馬上過來幫李巖脫衣服，而事實上，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換上睡袍了，很快就解決了。

來的第一天，跟松島葵速戰速決，不能盡興；跟筱原未來，更是在她醉倒之後，就像是春夢一場了無痕，是以此刻，大家都有點飢渴之狀。很快酣戰到了一起，只是半個小時。已經都滿足了一次，這當然算是開胃菜，等會兒還要繼續。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李巖一左一右擁著她們兩個，大家都沒有說什麼話，有些話不需要說，有些話說也沒有用，這是互相都明白的事情。

沒過多久，她們兩個都先後爬了起來，李巖以為她們是要去洗澡，便也跟著去洗澡。在浴室，她們前後服侍他洗完，最後一起出來，卻沒有跟著回到床上，而是去打開衣櫃找衣服。

這讓李巖有點奇怪，看著她們想要幹什麼。他習慣性的想要討煙出來，卻可惜身上沒有衣服，穿著睡袍過來，沒有帶煙盒，只能作罷。

很快，李巖只覺得眼前一亮，明白了她們要作什麼，這讓他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

「你們……什麼時候買的這樣的衣服？」

筱原未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松島葵解釋說：「這兩天，你和溫小姐白天忙於談工作的事情，我們去逛街買的，想著給你一點驚喜。」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驚喜。因為她們拿出的，是一些COSPLAY衣服。有粉紅色的護士服、有灰色的職業裝、有藍色的空姐制服、有短袖的警察制服、有足球球衣、籃球球衣、有中學生校裙、有拉拉隊服裝……

不等中場休息時間完結，不等她們一一穿上展示，李巖已經重整旗鼓、拔劍問天了。

看著她們生疏的兩個人互相幫忙換衣服，李巖知道她們也是初次玩COSPLAY，想到她們去買這樣衣服的時候，肯定是很害羞的，而這些全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有更開心、更驚喜的體驗，讓他不由得感動。

一個含羞的粉紅護士、一個嬌媚的天藍空姐，一份刺激已經讓人難以自拔，何況雙份不同的刺激？根本不需要她們更多的表演、展示，只是穿好衣服轉了一個圈，李巖已經迫不及待了。

有時候，穿著衣服比脫光了更加吸引人，這正式COSPLAY的魅力，李巖體會到了一種男人的極樂，在兩份不同吸引下，他幾乎繳槍過早，強強忍住，將她們分別送入雲端之後，才讓自己釋放千軍。

兩個小妖精打定主意要留給李巖一個難忘的記憶，不顧疲勞，休息一會兒之後，又開始換其他的服裝。

這一次。卻又跟剛才不同，由更害羞、靦腆的筱原未來，穿上絲襪、成熟的職業裝、戴上眼鏡，以介乎於老師和女秘書的造型過來；而相對更放得開的松島葵，卻換上了可能是未來以前的中學校裙，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嘴裡說著「sen en sen」、「老濕」……兩個完全不同的扮相，兩個變換性格的玩法，還左右咬了過來……

還有比這更強大的人形春藥嗎？

李巖又一次被她們給咬起來了，這一次，他的馬力開到了最大。剛才是差點失守，強強忍住，這次卻是越戰越勇，直接把兩個人都放倒了，把絲襪撕裂，把制服、校裙都蹂躪得不成樣子，才虎軀一震、低吼一聲。

還有別具一番風味的窄短足球球衣、還有方便玩兩個半球的寬大籃球背心、還有火辣的拉拉隊服、還有因柏芝而在國內發揚光大的女警制服……還有她們開始嘗試的各種大膽玩法……

……

李巖完成了他有史以來最高紀錄的，真正做了一回「一夜七次郎」，——看來日本式的外號，還是要在日本才能完成啊。

當然，如此一來，以他的身體素質，也是累得夠嗆。最後已經是快天亮了，才腳步虛浮的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少年不知精子貴，老來望B空流淚。

李巖也覺得這算是縱慾了，對身體是不好的。不過不是常常這樣，這也確實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起完美3P。

……

女人跟男人就是不一樣的，雖然她們兩個當時累得比李巖還慘，但休息幾個小時，卻又精神奕奕，而且都像得到了充足灌溉的花朵一樣，更加的嬌艷明媚。反之征服者李巖，卻沒有那麼快恢復，短短幾個小時的睡眠，讓他還是哈欠連連。

吃早餐的時候，溫倩怡忍不住懷疑：「昨晚不是早點休息了嗎？怎麼還沒有睡好？你是不是晚上做賊去了？」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暗暗偷笑，李巖則有點汗，還真的是去作賊了，淫賊、採花賊……

「哦，沒有，昨晚我看時裝秀，看到很晚，那些模特都很漂亮性感，衣服也非常吸引……嘖嘖，應該不是東京時裝周吧？」李巖笑著回味了一下，他這算是略微婉轉的實話實說了。

這會兒哪來什麼東京時裝周？溫倩怡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時裝秀，看他說到模特都很漂亮、性感、衣服吸引的時候。那放光的雙眼，猜想他那時候，估計盯著模特沒做什麼好事，難怪會這個樣子。她暗暗啐罵，沒有再說這個話題。

為李巖專場表演時裝秀的兩位「模特」，聽到他公開的讚美，既覺得興奮，也有點緊張，生怕被溫倩怡覺察到什麼。

吃完飯，由她們送李巖和溫倩怡去機場。

就像來的時候一樣，還是她們兩個一左一右的在李巖身邊，大家一起在後面，溫倩怡在前面副駕駛座。這一次，大家沒有什麼曖昧、也沒有談興，她們也只是依戀的靠近李巖，能多靠近一會兒是一會兒。

……

上次她們兩個離開中國的時候，因為李巖離開S市去香港了，並沒有到機場送她們，所以她們有遺憾、有難過，但也可以忍得住。

而這一次，不僅僅又增加了許多快樂的記憶，而且親自送他們進入安檢，看著李巖要離開的背影，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哭成了淚人兒。

裡面的李巖也看到了，但他自己，如果自己轉身跟她們揮手的話，她們的情緒可能會更加失控。所以他還是硬著心腸加快步伐，讓她們盡快看不到自己、然後回去。

在候機室的時候，溫倩怡盯著興致不高的李巖，直接的說：「她們兩個都很喜歡你……」

李巖沒出聲。

「我感覺得到，已經不僅僅是玩玩的那種喜歡。」

李巖苦笑了一聲：「我知道，可你也知道，我能留下來麼？」

溫倩怡也明白，他剛到是故意不安慰她們的，她輕歎了一口氣：「你這傢伙……到處留情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你這樣會傷害到別人的……」

李巖笑了笑，沒有做更多的辯解。

「要回去了……」溫倩怡也換了一個話題。

「是啊，一個多星期了，也該回去了。」李巖看著這陌生的城市。

「我是說……」溫倩怡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你有女朋友後的頭一次出國，一個多星期，你不帶一點禮物給郁小滴嗎？」

三百六十七

聽到溫倩怡說禮物，李巖想想也有道理。雖然即便沒有禮物，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但有的話，肯定會更開心。只是……他真的沒有買禮物的經驗啊！

看了看候機區內的機場商店，李巖抱怨了起來，「這裡應該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吧？不早提醒我。」

「還怪我了？貌似你比我更閒吧？」溫倩怡不予理會。

「嘿嘿，其實只是想要讓你幫我去挑選。」

「沒空，自己去！」溫倩怡倒不是介意，只是有點避嫌。如果給他買了送給郁小滴，哪天不小心說漏了，豈不是讓郁小滴又記怪她了？禮物主要就是一個心意，送什麼不重樣，如果讓人不開心，那還不如不要了。

無奈。李巖只好自己過去逛了起來。

在候機區的商店，也有不少賣東京特產的，比如「有馬玩具毛筆」，有馬溫泉的傳統民族工藝品，將毛筆垂直拿起時，便可看見小偶人的臉。還有「不倒翁」、「神戶薩摩瓷器」「日本娃娃」等。

不過李巖不是買給一般的同事、朋友買，未必非得要有地方特色的物品，要適合送給女孩子的禮物，這些就不是很合適了。早知道就去那內衣店買上一批內衣帶回去好了，拿東西肯定用得上，只是尺寸問題。當然，帶一箱內衣回去，會不會當成變態色狼，就難說了。

逛了一圈，李巖選中了香包！

沒錯，這東西很便宜。當然，他主要不是圖便宜，只是像張語蓉、郁小滴她們都不缺乏物質上的禮物，反正不知道最後喜不喜歡，用不著買貴的浪費了。只是這小巧的香包，設計有著日本的特色，又方便隨身攜帶，可以放在錢包、放在手袋、車裡等隨時可以看到的地方，那不是挺有意義嗎？

「老闆！給你做一筆大生意，這三個都要了！」

在店員很無語的狀態下，李巖購買了挑選的三個小香包。然後繼續逛，三個不夠啊！這三個是給郁小滴、張語蓉和溫倩怡的。溫倩怡好說，可以說順便買給她的，郁小滴和張語蓉兩個人沒什麼機會去翻看對方的私人物品，當然可以買同樣的香包了。其他人就要換一點了，比如海芙跟張語蓉就有機會照面到對方的私人物品，要是發現突然多出了類似的香包，間接套出話來，就不好了。

在另外一家店，李巖又做了一筆大生意：選購了兩條水晶手鏈，紫水晶的送給海芙，綠水晶的送給黃櫻。還有一塊玉，那是準備送給月瑤的。

基本上購買好了之後，又覺得不能過於分親疏了，不能說其他人就不送啊，就算男人不會要禮物，像李潔、蔣樂樂、陳小恩、段海波老婆等也是朋友範疇啊。於是乎，他又開始淘了一批小禮物，不過這些人的禮物就更好買了。（汗，沒有哪個MM被我忘記了吧？）

……

「我發現你比女人還磨蹭呢！你是挑選禮物，還是在逛街呀？」等到李巖回來，已經快要登機了。溫倩怡不由得抱怨了一句。

「這個送給你！」李巖把給她準備的小香包遞了過去，其他禮物已經收好了。

送給我？溫倩怡有點驚訝，隨即笑道：「幹嗎送給我？我不是和你一起出來的嗎？」

「這個……我第一次給女孩子買禮物，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忘記了。這東西便宜，已經買了，我一大男人是不可能帶身上了。你要不要？不要的話……」李巖作勢尋找垃圾桶。

溫倩怡白了他一眼，笑罵道：「便宜就能隨便浪費嗎？你亂扔不是污染環境嗎？拿來吧！」

她也看得出，這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或許給郁小滴準備了其他更好的吧，所以也就不客氣了。

被她接過之後，李巖笑了：「呵呵，溫倩怡，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哦，現在我的第一次在你的手裡掌握著，可要好好珍惜哦！」

「滾你的！」溫倩怡佯怒的瞪起眼睛，揮拳作勢要打他。如果買禮物是第一次，那她現在肯定是第一個收到的，這也讓她心裡有一份異樣的感覺。

其實「第一次」這種東西，是可以無限忽悠的。

第一次買禮物，

第一次國外買禮物，

第一次買貴重禮物，

第一次沒忘記買禮物，

第一次買禮物給你，

第一次國外買禮物給你……

所以，只要男人有心忽悠的話，幾乎可以每一次、對每個女孩都能找出第一次，而且可以發誓！因為這不是騙人，只是說得省略了。

當然，反過來。只要演得好，女人也可以用「第一次」無數次的忽悠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在說「我是第一次……」的時候，其實心裡可以在後面加上無數狀語：

第一次做；

第一次帶套做；

第一次用口；

第一次那麼舒服；

第一次跟你；

第一次在賓館；

第一次在這個月做；

第一次跟你說第一次……

……

所以說，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得純潔、得有人品，語言可以編織太多美麗的謊言了。

李巖還是比較「純潔」的，他的「第一次」當然不知道猴年馬月就沒有了，不過這應該算是第一次正式買禮物。

溫倩怡收了他的小禮物，卻不知道這廝給張語蓉、郁小滴準備的也是這樣一個小禮物。回國的航班到了，兩個人踏上了返回S市的歸途。

一路上李巖都是在睡覺的，來的時候，他也是在睡覺，不過那是因為身邊有個說不清道不明關係的念雨菲的緣故，而現在這一次，他是真的睡眠不足、要補覺，搞得溫倩怡本來還想要跟他聊聊筱原未來、松島葵的事情，看他那樣，只好作罷。

回到S市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現在是回家，可沒有人會來接他們了。張語蓉肯定不會來的，因為和溫倩怡一起，她也不方便請月瑤過來接。昨晚打電話給她們，為了不讓郁小滴辛苦跑一趟。李巖也沒有說具體的時間，讓她不用麻煩過來。

出來的時候，李巖扭動了幾下脖子，補覺幾個小時，現在精神頭已經恢復了，感覺回到溫暖的S市還是比較舒服的。他行李不多，幫溫倩怡拿著行李，準備出去找個出租車。卻發現有人興奮的在叫他！

「看看，郁小滴來接你了，人多關心你？還在日本勾三搭四。」溫倩怡看著前面，臉上保持著微笑。嘴裡卻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唸唸有詞。

李巖只能乾笑了一聲，她說過不會告訴郁小滴，也就這樣揶揄幾句而已。

「小滴，你怎麼來了？不是不讓你來嗎？」李巖放下行李，迎接了跑過來的郁小滴。

「還說呢，讓我等了很久。」郁小滴有點疲憊，但神情卻是興奮和激動的，對於溫倩怡，她也是冰釋前嫌了，跟李巖打過招呼之後，馬上過去，以比對他更親熱的態度拉著她的手：「溫老師，一路辛苦了！」

溫老濕……會不會老濕呢？李巖笑得有點YD、有點邪惡。

「又叫我老師，把我叫老了……」溫倩怡微笑道。

郁小滴哈哈大笑：「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嘛，你是輔導過我呀。不用擔心叫老，改明兒我化妝成書一點，別人只會覺得你是我妹妹了。」

「……」

絕色容顏、親切笑容，加上棗紅修復傳遞的如火熱情，讓溫倩怡一路出來的受到許多的注目禮，走在一起，李巖都有點沾光。現在再來一個青春靚麗的美少女，聚集過來的關注目光就更多了。

這裡有很多接機的，前後這會兒也有不同的航班到達，來來往往不少人，這讓李巖有被圍觀的感覺。

他咳嗽了一下，「我們走吧！邊走邊聊。你的溫老師有給你買禮物呢！」

「真的呀？」郁小滴很興奮，也不問李巖有沒有給她買。她知道，如果買了，肯定會給她的，說不定要等沒有其他人的時候給。如果沒買，問出來就讓他不好下台了。

溫倩怡白了李巖一眼，她哪裡買什麼禮物了？又不是她女朋友……

「我忘記了呢，只買了一個小香包……」

暈，這傢伙竟然要轉送！李巖忙瞪了她一眼。

成功將了他一下，溫倩怡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然後接著說完：「……不過那拿不出手，我自己留著。倒是李巖。他給你買了幾套性感內衣呢！」

李巖無語，溫倩怡就是溫倩怡！她這一句，不僅僅以後郁小滴看到她的香包不會多想；還再將了李巖一軍！

聽到她壓低聲音的最後一句，郁小滴本來想要香包的心思被轉移了，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巖，小聲說：「是麼？」

「這個……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買呢？讓溫老師幫忙參考一下，她又說你胸部沒她大，參考也白搭！」

「喂！挑撥離間呢？」溫倩怡沒好氣的笑罵。

「實話實說呀。」

看著他們兩個互相默契的開玩笑，明顯比去時候的平淡要拉近了許多，這讓郁小滴只能暗歎，在異國他鄉的朝夕相處，無論是旅行還是工作，都會迅速拉近人的關係吧。

其實李巖和溫倩怡兩個人，還真的一直能夠互相開玩笑，甚至偶爾開點曖昧的玩笑。只是因為那次音樂會事件之後，有點類似溫倩怡發起了冷戰，再加上又換了一個部門，也就顯得拘謹了。而上次郁小滴過來，她也是有意避嫌，加上日本之行後， 兩個人關係是近了不少，才會讓郁小滴都明顯感覺到了。

溫倩怡還是比李巖更加細心，馬上就覺察到了郁小滴的細微變化，當即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和李巖有點打情罵俏味道的鬥嘴。改口問道：「小滴，你肯定是上午就來了吧？沒有吃午飯？」

「呵呵，我不餓啦。」

兩個正說著的時候，發現李巖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一個方向，她們也好奇的看了過去。

三百六十八

「看什麼呢？」溫倩怡問了一句，心裡有點驚訝，難道李巖也是發現了郁小滴的心情變化，以這樣的方式來轉移她的注意力？這傢伙，越來越賊了呀！

「遇到熟人了？還是……嘻嘻，純粹看美女？」郁小滴笑著調侃。

在她們看過去的方向，見到三男兩女在一起說話，其中一男一女盯著李巖的方向看，嘴裡還低聲議論著什麼。兩個女的其中看著李巖的那個姿色中等，另外一個明星一樣、帶了一個大墨鏡，看不清楚真面目，只是氣質似乎不錯。兩人都比郁小滴大，比溫倩怡都要大兩三歲。是屬於成熟御姐類，或者已經是人妻了。

「沒，不認識的……」李巖回過頭來，笑著說：「美女就在眼前，有你們兩個在，整個機場所有美女都黯然失色，我又何必捨近求遠？」

赤果果的讚美，赤果果的馬屁呀！不過無論表面上不屑、笑罵，美女們聽到，多少還是開心的。

李巖時刻保持著警覺，尤其是在這種人流混雜的公眾場合，剛剛一邊和她們說著話，他已經一邊暗暗留意著周圍的環境。結果發現那邊兩個人在看他們、在議論他們，不過從他們的身上，並沒有覺察出危險的訊息。所以，他也當成羨慕他身邊有兩個美女的人了，所以只是看了過去。

如果是圍觀眾，見人家看過來了，一般會馬上避開眼光。可是這兩位卻不一樣，不僅僅沒有避開，還似乎有叫上其他人一起圍觀的意思，讓李巖也很無語。

「走啦、走啦！」

三個人繼續往前走，郁小滴想要幫李巖拿東西，但他當然不用。

「李……李巖！」

忽然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這讓他們三個都停了下來。溫倩怡和郁小滴都看著李巖，眼光都是同樣一個意思：你不是說不認識的嗎？那人家為什麼會叫出你的名字？

進而都開始懷疑、猜測起來，李巖這是故意迴避麼？會迴避，一般只有兩種情況，要麼，遇到討厭的人，仇人見面會分外眼紅，只有討厭的人，是不願意見到；還有一種是分手了的前情人，那是很尷尬的，如果不是很友好的分手，一般也不願意再見。

這五個人裡面有李巖討厭的？還是那五個人裡面有他以前的情人？呃……應該說兩個裡面吧，總不能那三個男的也有嫌疑呀。

可是看著她們的目光，李巖也是莫名其妙，因為他剛剛已經回頭看過了，若是熟人，肯定打招呼了。而敵人，一般都已經成為了死人，是見不到的了。可怎麼他們能叫出他的名字呢？

看李巖一臉無辜，她們兩個更是納悶，不知道該相信他影帝上身、還是相信他真的不知情。一時間，停了下來的三個人，都轉過身來。

那邊幾個人，好像也是試探著叫一聲，看到他們三個停了下來，等轉過身的時候，他們已經一邊商量著一邊走了過來。

「我認識你們麼？」李巖笑得有點尷尬，別人能叫出自己名字的時候，自己卻沒有一點印象，實在有點不禮貌。

可他真的想不起來了，這兩年認識過的人，不說都記得清清楚楚，至少見到了還是有個印象，不會變化的那麼快、到毫無印象的地步了。

「哇！現在是老總了吧？都不認得我們了！」開始看著他低於的那個男人笑著起哄。其他人則還是在打量李巖，包括打量他身邊的兩個美女。

「抱歉，我豬腦子不記事，真的不記得在哪裡見過幾位，你們找我有事嗎？」李巖語氣還算客氣，無論如何，能叫出名字的，即便不熟，也肯定是熟人的熟人。

「李巖，你現在真的很牛了呀，裝不認識我們這些老同學了。難道是怕他們幾個對你身邊兩位美女有覬覦之心？」這次說話的，是那個帶著墨鏡的氣質御姐。

說話間，她已經摘了墨鏡。這讓李巖他們三個得以看清楚她的真面目，這絕對算是上是一個美女了，而且是屬於很成熟、很有氣質、很有女人味的那種。

這樣的美女，對於男人是很有殺傷力的，何況成熟只是相對郁小滴、溫倩怡他們，真正跟李巖也不過是同齡人的樣子，換作平時，他肯定會胃口大好。不過現在不一樣，昨晚經歷過一番COSPLAY＋3P的完美匯演，李巖已經吃得很飽，不饞嘴、不飢渴，加上身邊的溫倩怡和郁小滴，都是他非常在乎的，自然能夠很坦然面對，沒有絲毫被誘惑。

「不好意思啊，幾位肯定弄錯了，我中學都沒畢業，怎麼會跟你們是同學呢？我們是不是以前在哪個共同朋友的聚會上見過？」

剛剛問完，李巖就怔住了。

因為時代在高速發展，人的朋友也在快速變化，在社會上打拼數年的人，說起同學，一般就是大學同學了，而不會還記得相隔十年的中學同學、或者更加遙遠的小學同學。所以他第一時間根本沒有多想，就脫口說了出來。

現在說完了之後，才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這是我以前中學時候的同學？看看這五個都跟自己相仿的年紀，還真的有可能呀！只是他真的已經毫無印象了，太久遠的事情了……

果然！聽到他的話，本來還將信將疑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果然是你！初中三年，高中一年，我們都記得你，你卻一點也不記得我們這些老同學了，實在太傷心了！」先說話的那個男子笑著說。

「哈哈，是啊，看你樣子，是混得很好，不是不願意搭理我們這些窮同學吧？」

聽著他們的話，溫倩怡和郁小滴才恍然，原來是很多年前的中學同學，李巖已經沒有印象了，可是被人家認出來了。

可是，雖然已經相信了幾分，但李巖卻不想認他們，而是很淡定的搖頭：「你們真有同學也叫李巖？那時候就長得像現在的我？呵呵，不得不說，實在太巧了。可真的不是我，我不認得幾位。」

那個氣質美女開口了：「李巖，你是裝的吧！十幾年了，大家都有很大變化，要不然剛才何折夏也不會不敢認你了。你對我們沒印象了，也有可能，畢竟十幾年了，你都沒跟誰聯繫過。我們要不是剛好幾個人在這裡，看著有點像的試探一下，單獨碰到，我們也認不出你來。」

何折夏……好像有點印象，是中學時候比較好的同學嗎？太久遠的記憶了，那對李巖來說，早已經塵封。——對李巖來說，兩年多之前的記憶都已經開始封印起來，活在當下，才是他的信條。

一直說話的那個看他不像是作假，而是真的不記得了，怕再等下去，其他同學都尷尬了，便試著介紹，以勾起他的回憶：「我是何折夏，跟你同桌很久的。這是阿賓、林文賓，以前的副班長；阿慶、楊慶，以前的體育委員；這位你該有印象了吧？以前我們班上的活躍分子，文藝委員白潔，現在都已經是結婚嘍。」

聽著他的一個個介紹，李巖的眼神迷茫了起來，彷彿依稀捕捉到了一點少年時代的影子。少年的阿賓、少年的阿慶、已為人妻的白潔……

介紹完了其他人，剩下那個戴墨鏡的氣質美女，何折夏一臉曖昧笑容的重點介紹：「這位你說不認識，肯定是裝的，她是你以前暗戀的學習委員小天才喬幻璇……」

聽了這話，他們幾個都笑了起來，溫倩怡和郁小滴則目光驚訝的看著李巖，難道這是李巖的初戀情人？

李巖更是囧住了，老子什麼時候暗戀過誰啊！有的話，我自己能沒印象嗎？

「呵呵，別拿我開玩笑了。」李巖一臉的淡定，「聽到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印象了。你們一個副班長，三個委員，都是領導班子成員啊。剩下你應該是當時的班長吧？」

當時的事情，對他來說，早已經丟到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角落了，不碰到那個時代的熟人一點點的翻出來，還真的記不清楚。

聽完他的話，輪到他們幾個囧住了。

「大哥，你才是班長……」何折夏苦笑道。「我當時成績很差，什麼都很差，靠著跟你是同桌，被你罩著，甚至小考還讓我抄答案呢。」

我是班長？李巖無語。

三百六十九

李巖無語，其他人更加無語！

十幾年沒見，認不出初中同學，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很多人都會如此，尤其是十幾年來根本沒有直接、間接聯繫過，沒有獲得過任何音訊的人。

可是記不得別人，總該記得自己吧？連自己曾經是班長都不記得了，還問是不是別人。這就演得有點過了！

是的，演！

這會兒大家都覺得他是在演，在裝不認識。但其實李巖並沒有裝，說的都是實話。因為除了十幾年沒有跟以前的同學有過任何通訊外，他還跟其他人不一樣，他有著太多普通人從來沒有過的經驗。

從做殺手、執行第一個任務、殺第一個人開始，他就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那時候，他就告訴自己必須忘記過去，重新開始一個全新世界的全新生活。無論結果是好、是壞，都必須堅持下去。無法拋開和遺忘的，也就只有父母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好像喝了一壇「醉生夢死」，開始忘記很多事情。

這是第一次正式的選擇遺忘，而第二次，則是在他發現「心魔」副作用之後。「心魔」的異能，讓他在很多根本無法下手的S級任務裡，表現出色，同樣不露痕跡的讓目標死於非命、成為自然死亡、或者無頭公案。但也給他帶來了副作用，讓他自己的心魔越來越重，發現問題之後，他最開始嘗試的方法就是忘記，只有忘記過去那些印象深刻的殺人記憶，才能減弱心魔。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他更是成為一個活在當下，直往前看、不回憶過去的人。當然，事實證明，那樣雖然有作用，但不是太大。有些過得久了的、印象不深刻的事情徹底忘記了，但有些很特殊、印象深刻的，還是難以忘記的。比如念雨菲滅門那一次，對他來說，就是非常震撼、印象深刻的一次，平日可能感覺忘記了，一旦提起，還是能馬上想起來的。

第三次的選擇遺忘，那就是在兩年多之前，他決定放假的時候。那時候他已經暗地裡研究了很多關於「心魔」方面的內容。並沒有一個行之有效、藥到病除的辦法。只能嘗試著通過調節來改變。於是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開始了最普通、最不起眼的工作，讓自己由一個封閉的孤獨靈魂，嘗試著融入人群之中。因為一滴水，想要不乾涸，最好的辦法，就是融入大海。

時至今日，他有很多事情都遺忘了，而他也努力不讓自己在一個地方呆久了，不跟更多的人親近，不要朋友、不要牽掛，只要自由。直到因為父親的命令，跟張語蓉結婚，也沒有什麼改變。開始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累積起一些朋友，一些感情，只是在前幾個月才開始，因為他不去招惹人，但在那一段時間，卻有很多事情發生在他的身邊，比如溫倩怡成為同事、又因為起始於想要整蠱他而把他調為搭檔；比如郁小滴因為發生了很多事情。而跟他產生了感情；還有一向各做各事的張語蓉，都因為一些或大或小的事情，而接觸更多了。

但——不說張語蓉、溫倩怡、郁小滴、海芙、黃櫻等今年才認識的人，以前有關係的人，只有兩部分人，還讓他保持記憶。一個是鄭逸軒、何政原、鄭宇尊、管子軼、俞墨城等一批特殊交情的老兄弟；另外就是「他們」組織的人。

其他像什麼小時候的玩伴、讀書時候的同學、曾經在一個個地方暫住過的鄰居、一次次各取所需過的一夜情伴侶……全部都不記得了。

……

發覺李巖裝作不記得了，不想和大家相認，他們幾個興致多少有點減弱。都不是愛衝動的少年了，你不願意和我們一道，難道還要大家巴結著你不成？

不過何折夏還是比較熱情的，看到冷場了，忙笑著說道：「呵呵，你以前幫過我作弊，十幾年了，終於逮著你了，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一定要請你喝酒啊！對了，這兩位是……」

他看著溫倩怡和郁小滴，等著李巖介紹。如果是兩個的話，還可以不管是不是，先問一下是不是女朋友，三個人就不好弄錯了。

卻不知，他這個問題，給李巖出了一個難題！

李巖跟郁小滴的關係，有點曖昧、又有點糾纏不清。若是像海芙，說好只是互相安慰的情人一般，或者像黃櫻，也是因為想要一個依靠、而不求名分；張語蓉則是名正言順的老婆，溫倩怡則從來沒有承認過什麼。跟小滴則不一樣。她是那麼的愛他，而也知道他是喜歡她的，但又知道他是真的有老婆了。

所以就糾結了，你有老婆了，再說女朋友，就不大合適，說情人，似乎也不是。所幸的是，因為雙方身份環境的差別，用不著經常面對彼此的朋友熟人，所以這個問題，是可以迴避的。對郁小滴的舍友、同學來說，都知道李巖是她的大叔男友，也沒人疑問什麼。對於李巖的同事、熟人，則沒有直接遇到過。

可現在，何折夏問了出來，而李巖必須得要回答，就繞不開郁小滴身份的話題了。如果介紹說，只是自己的朋友，郁小滴固然會強顏歡笑，心裡肯定也難受，即便是溫倩怡，也會看不起他的。

但若公開介紹這是女朋友了。又等於是一份承諾，而溫倩怡呢？

這會兒他想要翻臉不回答，都不好，因為那對溫倩怡和郁小滴來說，都會覺得他是寧可不認老同學，都不願意承認郁小滴是他女朋友。

無奈，李巖只好直面回答了。所幸的是，李巖從遇到他們開始，就頻頻錯愕，於是這會兒的猶豫，也沒有人發現了。

「這是我的好朋友溫倩怡。也是公司同時，我們一起出差剛剛回來。這是我女朋友郁小滴，她還是大學生。」

聽完了李巖的介紹，所有人都怔住了。

郁小滴是緊張之中等到了他這一句話，一種巨大的幸福感衝擊了她，讓她呆若木雞。她一直想要成為李巖的女朋友，但他因為有老婆的關係，從來都沒有承認。現在他會承認，是不是意味著……無論意味著什麼，能做他一天、一會兒的女朋友，而且還是在朋友前承認，已經讓她非常開心了。

溫倩怡則是暗暗的自我解嘲，這傢伙終於做出決定了麼？好啊，總比拖著好……可在芳心深處，還是有那麼一絲失落壓抑不了……

這些同學們，也是有點驚訝的。因為在他們看來，即便這兩個美女裡面有一個是李巖的女朋友，也應該是溫倩怡才對，郁小滴的看起來，實在過於年輕了。老牛啃嫩草啊！

他們都不是剛出社會的人了，全部見多識廣，在自己驚詫過後，都留意到郁小滴不敢相信的驚訝。小滴還年輕，什麼都掛在臉上，可這驚訝在他們看來，則成了懷疑。

難道這個女孩子並不是李巖的女朋友，只是他的朋友或同事，是因為見到當年暗戀的喬幻璇的關係，為了證明自己也是有魅力的，所以臨時拉來的擋箭牌？

他們為了求證，都看向其他人，可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同學，阿賓、阿慶、白潔他們可都是一路人啊，除了何折夏和喬幻璇故作不知外，他們都看出了對方的想法，而自己也是同樣的想法，當即露出心照不宣的曖昧笑容。

據說女人都有第六感的自覺。而且在感情方面是最靈敏的。他們幾個人的笑容，還有何折夏和喬幻璇盯著李巖看的目光，都很快讓溫倩怡和覺察到了不同之處。也馬上想到了他們猜想的那種可能。難道李巖是因為這個女人的緣故，所以才承認小滴是女朋友？這是他初戀的暗戀對像？

郁小滴在開心之中，比溫倩怡慢了一會兒，但「暗戀」的說法，剛剛何折夏是公開說的，現在一看他們的神情，她也狐疑起來了。難道我還是沾了這個喬幻璇的光？都十幾年了，她在李巖心中還是那麼重要？

關己則亂，一時間她們兩個都心事重重起來。

「我們剛剛出差回來，得先回去了。各位再見！」雖然李巖不想認這些沒有什麼印象的同學，可是現在基本上證明他們沒認錯人，禮貌上不便貿然離開。

溫倩怡也禮貌的微笑道：「小滴來接我們，到現在還沒吃午飯，我們得先去吃點東西。你們忙，大家再見！」

這本是一個借口，可是何折夏他們一聽，則興奮的說道：「那真的是緣分啊！特意想要請你們吃飯，還未必有空，今天可是剛好趕上了！」

看他們不解，白潔補充道：「我們大家也有幾年沒見，這次是老何發起，尋找到了在S市和附近城市的同學，搞一次聚會。這不，酒店包房什麼的都訂好了，大家也陸陸續續到了，老何是過來接幻璇的，我們幾個也很久沒見到幻璇了，就一起過來接了。沒想到還接到了你這個銷聲匿跡十幾年的老班長！」

我靠，怎麼會這麼巧啊！李巖暗罵了起來。

三百七十

何折夏還是很熱情的。看出李巖興致不大，怕他拒絕，先笑著連她們兩個一起邀請了：「溫小姐、郁小姐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大家先一起過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

這不說李巖為難，她們兩個也為難了起來。

她們兩個因為剛剛的懷疑，多少想要瞭解一下李巖和這個喬幻璇的情況。但她們也明顯的看出李巖不想去。而他不想去的原因，可能是因為這個喬幻璇，也可能是因為她們兩個在身邊！

她們都是聰明人，溫倩怡善解人意、郁小滴以李巖的感受為先。所以，在猜想到李巖可能是顧忌她們的時候，已經做出了決定。

「多謝何先生，不過你們老同學聚會，我們過去摻和就不好了。而且我真的還有事情……」

聽到溫倩怡開口了，郁小滴馬上附和，「我也是，我是來接他們的，現在就先接溫姐姐離開了。」

她說著，拉了拉李巖的袖子，笑著說道：「盡情的玩得開心點！」

李巖很無語。怎麼能這樣呢？你們應該說還有急事等著我去處理，強行拉著我走啊！

在她說話的時候，溫倩怡已經拿過了她自己的行李，然後兩個人不等李巖挽留，直接先走了。

能挽留的當然只有李巖，其他人是他的老同學，即便十幾年沒見，也可以大力邀請、挽留他，但跟她們兩個可是剛剛才見面認識的，李巖都沒說什麼，他們也沒說什麼。

當然，白潔他們還是心照不宣的曖昧眼神，在他們看來，李巖是默認她們兩個離開，目的自然是想要和喬幻璇多敘敘舊了。

「那我們也走吧？」喬幻璇剛剛話不多，現在看冷場了，戴上墨鏡，示意大家離開。

大家都同意，一邊敘舊聊天，一邊往外面走。

李巖是很無奈的，如果這些老同學，都像其他四個人一樣，有著生疏、和距離，那最多互相客套幾句，就各自離開。可何折夏太過於熱情了，讓他再要拒絕，就好像當面不給人面子一樣。只能勉強去應付一下。

他們本來是接喬幻璇的，自然會以她為中心，現在雖然多了一個李巖，但林文賓和楊慶還是搶著幫她提行李，然後跟她敘舊。何折夏跟白潔是最早覺得李巖似曾相識、討論的，現在兩人也陪著李巖問長問短。

「老班長，你這些年都在S市嗎？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你回家過？這些年都幹嗎去了？」白潔問出了他們大家都好奇，以前聚會也常常聊到，卻沒人知道答案的話題。

「不是，一直東奔西跑。」李巖簡單回答了一下。

「你剛才說……輟學後就真的沒上學了？」何折夏問得有點小心，畢竟李巖當年的成績好可以，可剛剛卻說沒上過大學。

這方面，李巖當不會覺得丟人、難堪，上大學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別說什麼為國為民的假話，還不是為了更好的找工作？而找工作的目的，說白了就是為了錢。他早就干無本買賣了，還在乎什麼工作、學歷啊。

「是的，我高中都沒有讀完，後來也沒有上過大學。」

他的坦白，讓他們兩個不好多說，畢竟事隔那麼多年。當初他是怎麼輟學的都不知道，又怎麼好評價？不過他們又覺得應該說點合適的安慰話，要不讓人以為看不起沒上大學的。

「呵呵，有什麼關係呢？韓寒、鄭淵潔也沒上過大學，不影響他們的學識、不影響他們寫出好作品、賺大錢。我上的也是文藝學校，等於沒上。」白潔讓自己盡量顯得一臉真誠。

何折夏則用另外的方式安慰，他勾肩搭背的拍著李巖的肩膀，低聲笑道：「嘿嘿，你沒上過大學，可看你的樣子，肯定上過不少大學生吧？」

對於他YD的笑容、猥瑣的話題，白潔笑罵了起來：「就你思想齷齪，人家班長可是專一的老實人！」

說完，兩個人又同時露出了曖昧笑容，看著前面喬幻璇的背影，低聲說道：「幻璇還沒有結婚，還有機會哦！」

「對呀，她這些年專心事業，還沒有考慮個人問題，說不定就是在等你呢。」

李巖再次無語，「你們兩個一唱一和、這麼合拍，你不會就嫁給他了吧？」

「當然不是！」白潔和何折夏同時笑著否認。

「這麼說吧，上學的時候，我並不懂什麼感情，也沒有什麼暗戀。再說，都過去那麼多年，你們別再拿這個開玩笑，好吧？」李巖婉言的告誡了他們一下，如果他們還是起哄。也不用給他們什麼面子了，反正又沒有想著要和他們多聯絡。

他們看李巖真的有點生氣，馬上點頭答應。

「行、行，不說這個了。跟你說一些她的情況，總可以了吧？當然，大家的情況都要跟你說一下，就你跟大家最久沒有聯繫。」

「嗯。」

「幻璇現在是一名建築設計師，呵呵，你可別理解成包工頭哦。她也不是設計普通的建築，這幾年參與設計的，都是幾億、幾十億大工程。」

「了不起。」李巖只是這麼一說，無論是什麼，他都不關心，這跟他沒關係，包括他們這些人是什麼了，他也不關心。這次只是碰上了，或許等會兒過去，過場一下，就提前離開了。

聽著他們繼續說著，李巖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等到停車場的時候，已經基本上瞭解了他們幾個的近況。

白潔畢業於一個普通的文藝學校，之後也沒有什麼好的發展。後來自己精修舞蹈。有一定的水平，這兩年在S市郊一個舞蹈中心當教練。何折夏在李巖走了之後，沒人罩著他，不得不開始努力學習，憑著高二、高三的勤苦，最終混上了一個三流的大學。不過他這個人是比較活絡的，這麼多年打拼下來，現在已經有自己的公司了，雖然不是什麼大老闆，但總資產千萬左右還是有的。

副班長林文賓後來的成績不錯，進入了一個一流的大學。現在供職於一個不小的外企，也算是中層管理了。雖然曾經是體育委員，但楊慶並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也考到了一個不錯的大學——不是體校，現在是一個台資企業S市分部的經理。

喬幻璇當年被大家稱之為小天才，後來走的也是一條天才之路。高考以全市狀元的成績，被一個名牌大學錄取，之後又進入美國常春籐盟校留學深造，現在已經是一位嶄露頭角的年輕建築設計師了。他們這次聚會，也就是因為喬幻璇要來S市參與一個項目工程設計，於是何折夏發起，把附近能聯繫到的同學都叫了過來，其實加起來也才十個人。

對於這樣的活動，李巖是沒有經驗的，他從來沒有參與過同學會。不過對於同學會的性質，卻也有所聞。就跟現在遇到的五個人一樣，基本上都是混得不錯的，混得差的，一般也不會跟混得好的有太多聯繫，即便真的聯繫到了，也會借口推辭不來。來幹嗎？當陪襯啊？

他會不會是這一次墊底的陪襯？

李巖無所謂。主要是一路聊天下來，他覺得無論是何折夏、還是白潔，都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也沒有炫耀、或者想要展現什麼，更多的是真的因為多年未見，回想著當年的青蔥歲月。

所以，他不反感，只是他自己已經把青蔥歲月都還給了歲月。

……

他們三個男的，都有開車來。雖然不是原裝進口的豪車，但基本上都不下於三十萬的車。白潔是坐他們車來的，這會兒本來一人載一個沒問題，而作為女的，她應該和喬幻璇一起會更正常一點。但她卻早早的拉上林文賓，坐他的車走，又招呼楊慶先走。

他們的默契，就是為了給李巖和喬幻璇製造一個機會。不過因為要接他們去聚會的酒店，還是得有何折夏開車。沒能有純粹的私人空間。

對於他們的安排，無論李巖還是喬幻璇，都能明白。但都沒有說什麼，很自然的上了何折夏的車，坐在了後面。

因為李巖印象單薄，不覺得自己有暗戀過這個喬幻璇，當然也不怕、不需要特意迴避什麼。

「你們也十多年沒有見面了，好好聊聊吧，我專心開車。」何折夏的話，顯得有點欲蓋彌彰。

不過大家都不是初出茅廬的少年了，成年人還是很容易放開的。喬幻璇就很淡然的開口跟李巖聊上了：「你在哪裡上班？出差能一起飛，公司待遇應該不錯吧！」

李巖有點囧，這位建築師同學這麼豪放麼？明明說了小滴是來接機的，還能講出「一起飛」的話來。

還是前面的何折夏反應快，見李巖神色怪異，知道他肯定是理解錯了，汗，十幾年不見，老班長變成YD人了呀！

「你們是飛哪裡？現在機票有打折麼？」

「呃……」在他提醒的同時，李巖也反應過來了。喬幻璇說的一起飛，是來回雙向飛機，而不是那啥。「我也不知道，公司訂好的吧……」

喬幻璇淡淡一笑：「李巖班長，你幹嗎那麼拘謹？我問你話，你還要何折夏『翻譯』之後才回答，就算當年暗戀過我……總不會現在還有感覺吧？你可都有小女朋友了呢。」

「……」

李巖無語，何折夏則暗暗大笑，當事人自己提及，看你怎麼避？

三百七十一

聽了何折夏和白潔的講述往事，讓李巖對已經遺忘在記憶角落裡的少年往事，也記起了一點，雖然已經記不清楚了當年大家是什麼模樣了，但喬幻璇這麼一個特殊的女孩子，還是有點點印象的。

只是……僅此而已！他並不記得自己有過暗戀的行為，或許是少年時代對優秀女生的一份欽慕吧，也可能是因為她是最優的天才少女、他是班長，所以在別人眼裡被放大了。

現在李巖聽到喬幻璇自己玩笑的話，讓他不好多說什麼，總不能這麼說吧：不好意思，同學，你孔雀開屏了，我現在對你沒感覺，當年也沒有暗戀你。

那就是當面打臉了，估計喬幻璇會馬上下車。

可不說的話，自己又虧了，還會被她誤會。這讓李巖進退兩難，不過既然喬幻璇提到了他的小女朋友。那就正好有借口了：「呵呵，拘謹、拘束倒不至於，只是你也看到我有女朋友的人了，要是對喬同學太熱情，多半你會不齒了。」

一句「喬同學」，盡顯生分！

這讓氣氛馬上冷場，何折夏一本正經的開車，不關他的事，他們兩個當年有沒有一腿、現在有沒有再續前緣的可能，都看他們自己的了。

年輕的建築師，也沒有被他有意冷落的話難住，淡淡笑了一笑，又主動的說道：「有了女朋友，還對女同學過於熱情、討好，固然會讓人不齒。可是呢……有的人要是連正常的老同學敘舊都不敢，就不免讓人懷疑是不是心虛了。而為什麼心虛呢？這也是值得懷疑的。」

成熟的御姐，自然不會裝嫩的嬌羞，直接而大膽的風格，要是遇到年少的純情少男，還會有被調戲的感覺。

為了應付她再說下去，李巖決定撒一個謊，他的一生中撒過、將會撒無數的謊，而這一個，將是最狗血的一個……

「唉……現在就只有你們兩個，我跟你們說實話吧。其實我曾經摔過一跤，摔到頭了，結果就失憶了。所以你們五個人。我一個人都認不出來，你們說的往事，我是努力讓自己回想，裝作有點印象的樣子。我都毫無印象了，你讓我怎麼裝出熱情的樣子來？我根本敘舊不上來！」

李巖說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傳說中，梁朝偉的背影都會演戲。這個時候，李巖倒是很想給他們一個憂鬱的背影，只是在車上，沒有辦法，只能閉上眼睛，以免眼睛洩密了。不是有首歌叫做《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嗎？說明眼睛不靠譜。

這個狗血的謊言，雖然比較老，80年代港片就大量用過，但因為總不缺少狗血的情懷，所以還是有一定的殺傷力。聽完了他的話，配合他之前的言行，何折夏和喬幻璇都相信了幾分。要說之前是裝的，那也裝得太假了吧？他們交換了一下眼色，又看著無奈閉上眼睛的李巖，都不由得苦笑。

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十幾年沒有消息的老同學。竟然還是失憶版的！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喬幻璇換了一個態度，沒有剛才那麼強勢。

李巖睜開眼睛，苦笑道：「沒關係， 我已經習慣了，而且我現在早已經適應了新的生活。」

「……我們多跟你說說以前讀書時候的事情吧，或許聽多一點，你可能會恢復記憶的。」喬幻璇看著李巖，眼眸深處，似乎有什麼話欲言又止、沒有說出來。

李巖有點頭疼，本來是用來作擋箭牌的，現在她反而要說得更多了！

不過好在她不會再扯暗戀她的事情，只是講述當年往事的話，只需要聽，還是比較合算的。

他們初中三年，是一起的，後來升入本校高中的時候，也是在一個班，所以也算是相處了不短的時間。那個年月、那個年紀，發生的故事、經歷的事情有限，但要從幾年的時間裡面，挑選一些代表性的事情來說，還是很容易的。

到底時間比較久了，喬幻璇也不是記得太多，有的講了一下就忘記了，有的則是提醒了何折夏，讓他又補充了起來。

剛才何折夏和白潔兩個人，雖然有介紹大家各自不同的情況，但主要是介紹李巖離開之後，他們的人生軌跡縮影。現在則是直接的回憶校園生涯裡的點點滴滴。一個個小故事，一個個曾經發生在他人生中的往事，開始勾起李巖一些塵封的記憶。讓他也恍惚的記起在那個時候的一些朦朧印象。

回憶、講述著往事，總是讓人唏噓不已，但也讓人心情沸騰。直到車子來到了預定的酒店，他們先走的，已經停好車在前面等著了。

「等會兒我們不會講你失憶的事，你也可以不用講出來。畢竟你十幾年和大家沒有聯繫了，認不出來人也沒關係。」在下車前，喬幻璇叮囑了一下，這既是對李巖說、也是對何折夏說的。

……

加上李巖，一共十一個人，其中女同學就喬幻璇和白潔兩個。可能是因為在附近城市的女同學少，也可能是結婚了的女人就不大願意出來聚會了。

喬幻璇的出現，讓大家一陣讚歎、讚美，都說美女同學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有氣質了。而李巖的出現，也引來一片讚歎，但熱情度顯然沒那麼高。

回憶校園往事，只能是私下裡、或者有氣氛的時候，當在餐桌上的時候，大家都「活在當下」，講述的是現在的情況，各自交流這幾年大家的情況如何了。陞官發財、還是結婚生子了。

因為他們當中的一些人。平時都有聯繫的，所以清楚情況，話題性不夠大。最後大家都把話題轉移到了李巖的身上，想要聽聽這個彷彿失蹤了一樣的老班長，過了十多年，已經混成什麼樣子了。

對於大家的期望和厚愛，李巖講了，只不過他十幾年的經歷，講出來還不到十幾個字，無非就是拿四處奔波來說話。

又問起李巖在什麼地方工作，他不想多說。對於這些已經不熟悉的老同學，還是當陌生人一樣防備，所以，並沒有說出天堂集團，只是推說在一家小公司，不值一提。然後趁機說他們大家都混得不錯，讓他們以後多多照顧。

能來前來參加同學會的這些人，都是在S市、或附近城市立足的、混得不錯的。沒有混得差的人來襯托，大部分就是吹吹牛、各自顯擺一下、聊聊實事而已。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他們沒想到過的李巖出來，當年的輟學，十幾年沒有音訊，這些都讓李巖顯得很神秘，讓大家都想要瞭解一下。

但因為在座的，十個有八個都是男的，互相之間，當然有攀比之心。以前李巖又做過班長，在少年時代，也算是混得比較好的。現在看到他似乎混得不如意，大家表面上唏噓、感慨，內心都還是非常爽快的。頗有一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感覺！

『嘿，人吶，少年得志，不如大器晚成！』

『以前在學校牛，哪又有什麼用？在社會上混得開，才是真正的牛！』

『難怪這麼低調！果然啊，人還得有勢。以前是班長，大膽的暗戀、討好喬幻璇，現在人家長得更加漂亮了，身份也更加優秀了，這老班長卻泯然眾人矣。嘖嘖……這樣的相見，情何以堪啊！』

……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著一絲幸災樂禍的感覺。也不是他們有多壞，只是這樣的場合，雖然基本上來的都是混得不錯的，但來的人裡面，有還會有高低之分。當主管的不想被經理比下去，賺一萬的不想被賺十萬的比下去。而且相對來說。他們這些畢業、現在工作都不錯的人，賺錢方面，卻還是不如已經當老闆的何折夏。

如此一來，李巖的出現，就充當了墊底的石頭，有他在，大家都不會是最差的。而且還是當年的班長，落差啊！

除了這方面，還有一點是因為喬幻璇的緣故！

初中時候，還是青春年少，學習方面出眾的女孩子，總是比較拉風的。喬幻璇，也是很多男同學當時心儀的對象，只是一般都放在心裡。起哄一下像李巖、林文賓這樣當時比較「有實力」的班幹部。現在不一樣了，喬幻璇不僅僅還是那麼優秀出色，而且在樣貌、身材、氣質等方面，也無可挑剔，標準的美女一枚。

在曾經是女同學的美女面前，無論有沒有家室、有沒有女朋友，只要是男人，都會盡可能保持、展示自己最優秀的一面。這是做為動物的一種雄性天性！因而看到李巖的鬱鬱不得志模樣，他們都覺得更有面子。

唏噓感慨之後，在喬幻璇的面前，大家都慷慨了起來，紛紛把自己的名片給了李巖，拍著胸脯承諾，如果想要換工作，只要一個電話，絕對安排最好的！搞得好像他們都非常義氣似的，搞得李巖好像快混不下去、要等著他們接濟、救助一般。

李巖哭笑不得，卻也沒有分辨什麼，反正他沒打算以後會跟他們多聯繫，此刻還是感激模樣收下了他們的名片。

三百七十二

吃飯、喝酒、聊天、敘舊、唱歌、打牌……一番下來，直落到了晚上。

李巖幾番要告辭離開，但都被「熱情」的同學們拉住、挽留了。到了這裡之後，已經不僅僅是何折夏的熱情了，大家都對他很熱情，不想讓他先走了。

這讓他很無奈，只能在上廁所的空檔，發了信息給張語蓉，告訴她要晚點回去，並沒有出事。

到了晚上，從酒店出來，本來就要各自散了，有的在鄰近城市，也該回去了。不過至少一半的人，都說難得開心，繼續找個地方喝酒、玩到半夜。

但李巖是多次提出要離開，這會兒當然不會再跟著他們去玩了。喬幻璇以要休息、準備工作為由告辭，白潔住在市郊，也要回去了。

女同學都不去了，自然沒有那麼好玩，不過都是男人的話。又可以變得更加好玩——去有小妞陪酒、陪唱的地方玩。

何折夏也沒有跟他們一起去，表示要送她們，於是大家分道離開。

在李巖準備打個招呼自己離開的時候，何折夏拉住了他，給了他一張字條，上面就一個手機號碼，這讓李巖奇怪，他既然自己是老闆，怎麼會沒有名片呢？

何折夏給他解惑：「剛剛大家給了你很多名片，但我估計你一離開這裡，都會扔掉。這個號碼，我特意抄給你，雖然你也可能會馬上扔掉，但我希望你能記下來，無聊的時候，還能跟我聯繫一下。有需要幫忙的時候，打個電話！」

他說得很誠懇，而且為了表示誠意，特意找了紙筆手抄寫了一份，而不是用名片。

這讓李巖稍微有點感動，苦笑道：「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

「哎呀，你不想把號碼讓太多人知道，現在就告訴我們三個總可以了吧？放心，我有老公的，不會騷擾你，只是大家有個聯繫。難道你想要再過個十幾年，等到有人在哪個公眾場合意外碰到你。才能再見上一次啊？」白潔說著，拿出了手機，等著李巖說號碼。

「校園生活雖然早就過去了，也不可能再重來。但同學終究是同學……」喬幻璇也開口了。

他們都還有高中同學、大學同學，喬幻璇還有在國外的同學，他們都還能記著自己這個初中同學，李巖也無法繼續硬著心腸不跟他們聯繫，當即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報了出來。

「先申明，我不確定這個號碼會用多少年，突然換號的時候，也未必來得及一一通知……」

「行了，只要不是假的忽悠我們就行。」白潔輸入之後，不放心的當即撥打了一下李巖的號碼。

他們兩個也是一樣，讓李巖的手機響個不停。

確定這是李巖的號碼之後，他們幾個都放心了一點。

「怎麼走？我沒有喝醉，開車沒問題。不過我要送白潔回去，她遠一點。李巖，就麻煩你送幻璇去酒店吧！」何折夏給出了安排。

剛剛就給他們創造過機會的白潔，又眨了眨眼睛，然後先去開門上車了。

就不能各自叫一輛出租車嗎？難道出租車司機還不知道酒店地址？李巖很想這樣說出來，但那樣會直接的傷著喬幻璇。現在經過下午車上一番回味往事、一起聚會到現在。更不便說了。

「行，我會的，你們兩個小心一點！」

「哈哈，我開車絕對沒有問題，只是這一點酒而已，只要別倒霉遇到交警查車就好了。」

「我不是擔心你翻車，是擔心你們酒後亂性。」

聽到李巖的話，何折夏一愕，卻隨即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白潔也笑了起來：「不錯、不錯！你終於算是開了一句玩笑了，你可是半天的苦瓜臉啊。都快苦成尼古拉斯凱奇了。」

喬幻璇也莞爾。

看著這對的模樣，李巖懷疑他們已經有狗男女的行徑了，不過這不關他的事情，揮揮手，讓他們先走。

……

「我們也走吧！」

喬幻璇卻站在那裡沒有動，看著他說道：「李巖，你走吧！」

「嗯？」

「我知道你在敷衍，你沒有想要送我的意思，你應該急著回去找你女朋友吧？沒事，S市我也來幾次，而且現在時間還早，不至於有治安問題。」

騙人是需要很好的偽裝，敷衍人也一樣。今天李巖就是強行讓他們邀請過來的，一直是在敷衍。或許其他人覺得他是不自在，但他們三個都看得出李巖的不自在，主要就是因為聚會沒興趣。

見喬幻璇這麼灑脫的明說，李巖也很滿意，他本來就沒有想要送她的心思，既然不需要的話，那正好。他不是急著回去見女朋友。而是家裡還有老婆啊。回去得晚了，豈不是要被懷疑出去鬼混了？

「還是你直接，我喜歡這樣直接一點。那我就不送你了，先攔到的車給你吧！」

兩個人開始走出來外面。

「哼！先幫我叫車，你可真大方啊！」喬幻璇諷刺到。

「呃……車錢我可以先付。」

「我差你這點車錢麼？」喬幻璇繼續以不友好的語氣說道。

李巖不知道她這又是要幹嗎，不是你說各走各的嗎？這時候，已經過來一輛出租車，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你先吧！」說著過去幫她提行李。

喬幻璇哼了一聲，「你還知道幫我提呀？我一個人，等會兒下車了，還要自己一個人提，讓你走，你就真的走啊！客氣你懂不懂？我跟你客氣，你就對我不客氣了！」

李巖狂汗，客氣！horse』s！客氣個屁呀，你這不是耍人麼？

看他們站定，司機不想耽誤時間，過來幫他們把行李放入後面，除了喬幻璇的，李巖的行李包也一起放進去了。

在司機關後面車蓋的時候，喬幻璇以輕微的聲音說道：「你看他這麼順手，好像拿自己的東西一樣。而且他滿臉橫肉、目露凶光，要是只我一個人的話。他把我拉到偏僻無人的地方，豈不是要被劫財劫色？」

李巖暗暗苦笑，你不就是要我送你、證明你很有魅力嗎？用得著譭謗人家司機大佬麼？

行李已經被拿上去了，他也就順便了。先送她到酒店，然後直接這輛車回家吧。

「喬同學，請！」李巖開了門，卻自己先進去了。

正要過去的喬幻璇無語，只能從另外一邊上去。

「去哪裡？」

「去哪裡？」司機問李巖，李巖問喬幻璇。

「喜來登酒店。」喬幻璇回答了司機，等司機開車上路之後，又補充了一句：「海濱店。」

「收到！」司機很興奮。

李巖「收到」後卻是很鬱悶！

興奮和鬱悶的關鍵點是同一個地方。只是在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角度。因為這個什麼喜來登海濱店，是在市郊東部的海濱浴場沙灘附近，從這裡過去，最起碼要一個小時！

如果只是去附近，司機當然沒什麼收入，跑得遠一點，司機當然高興。李巖則在心疼時間，一來一回，還要幫她搬了行李上去的話，二、三個小時沒跑了，再回到家了，那一定到半夜了。

他很想要讓司機停車，讓自己先下去。但看司機開得很快，只能轉頭看著喬幻璇：「你沒有說去海邊……」

喬幻璇很奇怪的看著他，「你也沒有問我呀。就是因為遠啊，如果就在附近的話，還要你送我嗎？我自己過去就得了。」

李巖乾脆的閉上眼睛，然後說道：「我喝多了，有點睏，到了叫我。」

他不再說話了，喬幻璇也安靜了下來，只是不時的轉頭看一下李巖。似乎想要看看現在的他，跟記憶中的形象到底有多大的區別了。

看一下又不會懷孕，也不會少一塊肉，李巖才懶得理會，繼續閉目裝睡覺。耳根終於可以清靜一會兒了。

……

一路向東，一路無言，後來喬幻璇也閉目養神的休息了起來。

等到車子到了東部，經過黃金海岸的時候，李巖不由得暗歎起來，如果小滴回家了，如果我不是要回家，那過來找她，還真的是「順便」了。

繞過黃金海岸、海濱浴場公園，司機把他們帶到了喜來登酒店。司機下車，麻利的幫他們把行李搬了下來。

「師傅。我等下還要回去，不如我的行李先放你車上吧，你到這裡等我，可以打表。」

聽到他的話，司機大佬卻是不相信的，笑著說：「你把東西放我這裡，你不放心。我不先收你們這一趟的錢，我不放心。還是先給錢，你提著行李走。如果等會兒你再下來，我還沒有接到客人的話，我再拉你回去！」

汗，我像是騙的士錢的人嗎？我真的要那點小錢，直接幹掉你不是更快？

李巖無奈，只能提著自己的行李、再幫喬幻璇拉著心裡進去。

「兩個人的身份證。」

喬幻璇在前台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李巖提著行李在她邊上等著。結果前台小姐，誤以為他們兩個是要住一間房，馬上說出了上面的要求。

「拜託，我不是來住店的，我一會兒還要走。只是沒人看著，我才提著行李。」李巖解釋了一下。

「還請幫忙配合一下，現在的管理就是這麼嚴。你就是送行李，也要登記。」前台MM客氣的說著，心裡則暗暗冷笑，看你們樣子，都帶著行李，還一會兒要走？誰信啊！

就這樣，送人的李巖，被莫名其妙的登記住宿了。

三百七十三

陪著喬幻璇來到電梯口。李巖把她的行李箱給她，「送到這裡可以了吧？人安全了，行李也可以直接拖過去了。」

喬幻璇卻不接，看了一下邊上等電梯的其他客人，然後又看著他。「都已經到這裡了，你還不敢送我回房？怕我把你吃了啊？」

她的聲音沒有壓低一點，別的人聽到，都看了過來。見到一個戴著墨鏡的氣質美女在說一個提行李的男人，男客人都是帶著羨慕的目光鄙視李巖，我靠，你要是對人家沒意思，這麼晚了一直送到酒店？有意思到了電梯口卻臨陣退縮？是不是男人啊！

李巖知道她是有意說的，臉色微微一沉，他可不喜歡被人「算計」的感覺，而且對她也沒有什麼企圖，便想要告辭走人，不管別人怎麼看。

喬幻璇面對著電梯，似乎在看著電梯下來的指示，但其實在墨鏡下面，她的眼睛轉移目光盯著觀察側面的李巖，看到他有點不高興了。似乎準備走人了。便笑了起來，「跟你開玩笑啦！上去坐一會兒吧！」

這個時候，電梯已經到了，打開門，裡面正有人出來。其他人也都準備往裡面走，喬幻璇也一下拉著李巖的手臂，就往電梯裡面走。

被她這麼一拉，李巖不得不把自己和她的行李提上，無奈跟著進去了裡面。

進入電梯之後，因為環境變得狹窄起來，大家都不再說話。其他的客人，有偷瞄喬幻璇的，也有妒忌李巖的。這麼一個美女邀請他去房間裡，竟然推辭，太矯情了！

從電梯出來，喬幻璇根本不去理會行李，直接在前面尋找客房。李巖一手提著自己的行李包，一手拖著她的箱子，跟在後面，像是一個送行李的服務員一樣，讓他哭笑不得。

打開房門、打開燈，李巖發現這是一個帶廳的海景套房，環境很不錯，價格也不低，她即便是建築設計師，才多大呀，能有多少資歷和作品？收入應該都有限吧。出差那麼奢侈？還是這會有報銷的？

「酒店沒有暴亂，客房裡面沒有隱藏著流氓，現在可以了吧？」李巖看著她把箱子拖進臥室，又一次開口告辭。

喬幻璇很快又出來了，已經摘除了墨鏡，在廳內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邊上，示意李巖也過來坐下。

到了這會兒，李巖也明白了，喬幻璇應該還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單獨跟他聊聊。他當然不覺得自己是能激發女性荷爾蒙的人形春藥，讓這個非常優秀的老同學一見面就想要投懷送抱。她應該只是不想讓其他同學知道，也不便在外人面前，所以才堅持到客房來。

李巖把包隨手扔下，過去她的邊上坐下。

這會兒喬幻璇卻是把柔順的烏黑長髮捋到後面，然後用一個普通的皮筋，隨意的綁了一個馬尾。

剛剛坐下的李巖，看著她這個動作，這個馬尾，腦海中依稀有點似曾相識。當年在學校的時候，她就是梳個馬尾辮的麼？記憶模糊了……

等她弄完之後。李巖一本正經的問道：「喬同學，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

喬幻璇點了點頭，然後糾正道：「在說之前，你能不能叫我喬同學？這稱呼會有兩個截然不同的意義，一個是非常生分、保持距離的客氣；一個非常親暱的玩笑語氣。」

「……」李巖無語，不用說，誰也知道他是前面一種意義。

「我們是久別重逢的老同學，不應該這麼比陌生人還客氣，又不到非常親暱的地步，所以，我覺得你要是想親切一點，就叫我幻璇，要不就像當年一樣叫喬幻璇。」喬幻璇認真的說完了稱呼問題。

「其實我已經說過，我腦子受傷過，失憶了，所以並沒有什麼過去的記憶，保持客氣，對我會更自然一點。你這麼說，那我就叫你喬幻璇吧！」

喬幻璇卻忽然冷笑了一聲：「你怎麼不說你腦殘了？」

「你這是人身攻擊……」李巖皺了皺眉頭，這傢伙怎麼感覺有點喜怒無常似的。

「腦袋受傷過就會失憶，騙我醫學小白啊？除非腦中還有嚴重血塊，那不就是腦殘了？你像嗎？」

對於喬幻璇的一通搶白，李巖無言以對。就算少年天才長大了沒那麼誇張，但她到底是能進入名牌大學、在國際名校留學的，建築師又是對一切要求嚴謹的，想要騙過她，還是沒那麼容易。

「既然你不信，那你之前在車上……」

「哼，我就是要測試一下你的謊言。」喬幻璇撇嘴笑道：「事實證明。你是把大家都忘記了，對於以前的日子印象模糊，但絕對不是毫無印象的失憶人！」

謊言被戳穿，李巖也有點尷尬，他吸了一下鼻子，乾笑著又拋出一個謊言：「好吧，我承認我撒謊了。如果我說……因為看到你們各個都混得不錯，而我輟學之後，就沒有再上過學，現在也沒有你們風光，所以心裡充滿了自卑，不想和你們一起聚會尷尬。你信不？」

他這兩年多，也認識不少的人，但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大多人也不會想要知道別人的過去，即便偶爾有，也敷衍過去了。所以，現在面對過去的同學，他不得不用各種謊言來搪塞。

喬幻璇看著他，輕歎了一聲：「這個……可以信。」

「什麼叫可以信，信就信、不信就不信嘛。」李巖有點汗，擺明還是懷疑老子啊。

「從以前認識的你來說，我是不信的。你是有自己主見。有自己思想、少年老成的人，即便輟學了，我相信在其他的環境，你也一定可以出人頭地、混得很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沒有在讀書方面成為狀元，但我相信會是你從事行業中的狀元！」喬幻璇微微有點激動。

李巖老臉一紅：「你過獎了，我沒有你說的那麼牛叉。」心裡則有點汗，猜測不錯啊，只不過打死你也猜不到，我是在殺手當中混出頭的……

「可是……人是會變的，我們相處過三、四年。那是成長階段的幾年，而現在我們十多年沒見了，這是人生變化最大的十多年。或許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也早已經變成現在不求聞達的凡夫俗子了。」喬幻璇有點失望。

「說得有道理，我現在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凡夫俗子。」李巖老實承認。

喬幻璇看著他，忽然又笑了起來：「你太淡定了！」

「嗯？」李巖不解，今天遇到你們這些老同學，我都蛋疼了，還淡定呢……

「我說，你的表現太淡定了。第一，我是你女同學，第二，這裡沒有其他人。按照正常雄性……呃，男人的心態，在這樣情況下，都不會自暴其短。在沒有其他人可以揭發的時候，對於一個女同學、或者任何一個女性朋友面前，多少會美化一點自己。這是男人天性，反之，女人也一樣。」喬幻璇好像一個專家一樣、理智得過分的分析。

「可是……你沒有！你承認自己撒謊，又說自己自卑，承認自己混吃等死。只有看穿了自卑的人，才能自我調侃自卑，只有毫無生活壓力的人，才能笑言混吃等死……這說明，你又在撒謊！」

面對喬幻璇的緊盯，李巖不由得暗暗無語，現在的女人都這麼厲害嗎？

「十多年沒見，才見面半天，你就是一個接一個的謊言，你不覺得有點過分麼？」喬幻璇幽幽的歎息。

李巖咳嗽了一下，開口道：「時間比較晚了，之前也喝酒了，喬幻璇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你這是躲閃、逃避……」喬幻璇搖頭歎道。

李巖感覺自己太被動了，喬幻璇一直是咄咄逼人了，又不欠她什麼。他的語氣也強了幾分。「逃避？我逃避什麼？你讓我上來，就是想要證明我撒謊了？我已經承認了。你不會真的覺得我還暗戀你、對你有感覺吧？」

「我沒這麼說……」喬幻璇垂下了眼皮。

「那你還想要說什麼？沒事我就要告辭了，我還得回家陪老婆呢。」李巖站了起來。

「聽我說個故事吧……聽完再走，好嗎？」喬幻璇重新抬起頭，看著李巖，又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也就今天比較特別的心情下，我有講述這個故事的衝動，過了今天，或許就永遠不會再講了……」

永遠，在瞬息萬變的時代，在很多人的口中，能代表一年，就算不錯了。有多少人，在激動時對偶像說永遠支持你，結果沒幾天就忘記、更換偶像了；有多少人，在動情時對女孩（男孩）說永遠愛你，結果沒幾個月就分手、換人了。

不過，在有些時候，永遠，還保持著它應有的意思。比如有的人死了，那就永遠不能再見，而有的話，錯過了說的時機，也會真的永遠不再講出來。

李巖遲疑了一下，沒有離開，重新坐了下來，等著她要講述什麼故事。其實不用說，他也能猜到，這個故事肯定跟自己有關。

……

「曾經有個女孩子，從小學習很好，無論是小學還是中學，她往往壓過男生們一頭，總是班裡成績最好的。因為這個關係，她受一部分男生追捧的同時，又受到一部分男人的嫉妒。在女生裡面，更加誇張，是大部分女生因嫉妒而疏遠她，小部分因為想要問功課等原因環繞她……

那個時候，年紀太小，總是會有一些驕傲和任性的。逐漸的，女孩也跟那些嫉妒排擠她的男生、女生都更疏遠。於是，她的朋友，並沒有像別人一樣全班都是。只是成績好的小圈子，加上一些成績還可以的。

在初中的時候，她曾經是學習委員。光她成績好，這還是不夠的，學習委員的工作是要幫助大家提高學習，但因為很多人對她都不屑，她的一些安排，根本執行不下去。那時候，她們班長，是一個比較老成的男生，學習成績也不錯，各方面雖然不是最優、但綜合都不錯。

班長經常幫助她，他們也私下討論過，她有說過不想做學習委員。不過班長是用另外一種方式解決的。那就是通過班長來轉達，班長從她那裡瞭解到一些學習方法、一些習題解答，然後由他向班上同學轉達。因為大家對班長沒有排斥心理，更能夠接受，不少人也在學習中受益。

當然，大家感謝的不是那個女孩，是那個班長。相反，大家看到班長跟女孩來往較密切，更多的是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交流。所以，暗地裡開始有流言。有的說班長想要追那個女孩，有的人說，班長是暗戀那個女孩，只是接著職務之便想要近水樓台。還有一個可笑的說法，說班長接近那個女孩，就是為了套到她的學習方法，然後教給大家。於是，班長幾乎成了用美男計的套取秘密的英雄……」

說到這裡的時候，喬幻璇嘴角露出了微笑，目光看著前方，但卻好像穿過時空，在看著青蔥歲月裡的少年們。

李巖也笑了，只是笑得有點囧。她雖然不點名，但毫無疑問，那個班長，就是指的他，而隨著她的講述，他也依稀記起以前。

暗戀，本來是私密的事情，為什麼何折夏、白潔、林文賓、楊慶他們大家都會覺得他暗戀喬幻璇？好像那是公開的秘密一般，而偏偏他自己卻反而沒有多深刻的印象，搞得他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忘記了很多重要的記憶。

到了這會兒，才算明白了！原來背後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大家怕他受到老師的干擾，都默契的幫著掩飾，絕不向別班同學流傳，即便老師偶然聽到他和她早戀傳聞、私下找學生瞭解情況的時候，他們也都眾口一詞的完全否認。一起保護著班長……

這些傳聞，也有經過好朋友傳到了女孩的耳中。她只是一笑了之，因為她知道，那是班長在幫她，而不是接近她，套取學習方法、做題重點；也不是在追求她。但班長的幫忙，只是為了班級、為了同學們的學習麼？還是真的有暗戀的成分？

她不知道，她也沒有去深究。因為經常的交流，加上大家都有共同話題，她覺得跟班長就像是志同道合的、很好的朋友，她不想像其他人那樣用庸俗的想法，去玷污了純潔的友誼。

後來，因為班長把她的學習方法、經驗推廣，加上老師的費盡心血。他們班的升學率很高，大半的人都升入了本校的高中，又是在同一個班。不過她依然是學習委員，他卻不再是班長了。沒有了一個理由，他們的接觸減少了許多。但是在大家的眼裡，他還是暗戀著她。於是，總會有交好的女生，不時的把他所有情況傳給她聽。有其他人想要接近她，也總會被原班上的男生、女生們找機會搗亂弄開。

那時候，她開始有點不高興了。懷疑班長是真的暗戀她，而且發動他的影響力，讓同學們幫他趕走靠近她的其他男生。如果真的是這樣，她覺得是他玷污了兩人純潔的友誼。

那一年，女孩過生日的時候，收到了班長經其他女生的手交給他的一份禮物。那是一個音樂盒，很普通的禮物，並不能代表什麼。但她的直覺，卻覺得以前從來沒有送過禮物的班長，是想要表達著什麼。她不想讓友好的同學關係，變成男女生的戀愛追求，她的心思都是在學習上面。

為了不讓班長誤會，她沒有收下禮物。故意公開的說禮物很土，又讓那個女同學幫忙退回去。她覺得，那是婉轉的表白，而她也是婉轉的拒絕。當時年少，也沒有考慮別人感受、面子什麼的問題。不過，她多少有留意班長的反應。結果……班長把那個音樂盒直接從窗戶扔了出去。

當時其他同學，都覺得班長那是惱羞成怒，大家都裝作沒有看到，都迴避這個話題。她也是一樣，但那個動作，卻深深的印刻在她腦海裡。

放學後，她忍不住還是去尋找了。運氣不錯，她找到了音樂盒，而且並沒有摔碎，不過這本來是給她的生日禮物，卻在退回之後，被送禮的人扔出來摔壞、發不出聲音了。

她把那個摔壞的音樂盒帶回了家，同時帶回去的還有遺憾。她隱約明白，她的退、導致了他的扔，而他扔掉的，不僅僅是一個音樂盒，而是一份情感，或許就是他們說的暗戀。而隨著他拋去的暗戀，兩個人的友誼也拋去了……

果然，再之後，兩個人都盡量的避免單獨碰到。有看到對方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繞開。或許，只是避免尷尬，但無疑讓大家的關係消退得更快。

不久，班長沒有來上學了，沒人知道原因。據說，老師找了家長。而家長也是氣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只是說他離家出走，留言說讀書無用，去學點本事賺錢去了。

那曾經引起他們班上轟動，後來，一直都沒有班長的消息，大家也開始準備高考、各奔東西。再後來，就是十多年過去了，每有中學同學見面，都會聊及那個曾經的班長，但他就那樣神秘消失了……」

喬幻璇講完了她的故事，然後看著李巖。

三百七十四

李巖習慣性的掏煙。對於這個故事，他當然能夠聽懂，不僅僅能聽懂，還經過如此直接的提醒，勾起了他一些回憶。

每個人都會有年少飛揚的歲月，而那些往往會成為日後回憶裡面很寶貴的一份，李巖自己選擇了忘卻，現在被喬幻璇一一提起，他的心弦也被撥動，忍不住有點唏噓。

點了煙之後吸了一口，看喬幻璇正看著他，覺得似乎應該說點什麼，就算真的是聽故事，聽完了也該鼓個掌、叫聲好啊。

「嗯，那個女孩子就是你，裡面的班長，指的是我？」

「你說呢？」喬幻璇反問，難道我坐在這裡浪費口水的講一個別人的故事？

「對……」李巖想要笑一笑緩和一下氣氛，又覺得不能笑，笑的話、讓人感覺太兒戲。「這個事情……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我也不擅長講故事。所以不能像你一樣，以另外一個人的角度講述當年的故事。不過關鍵的幾點，我可以申明一下……」

「繼續。第一，就是暗戀的問題。我想應該沒有，不過你當時很優秀，我也很優秀……」李巖有點汗，這怎麼有點自賣自誇的感覺？「反正我們應該算是惺惺相惜吧，那時候大家都年紀小，對你有好感、異性相吸是肯定有的，但最多是一種青春期朦朧情感，算不上暗戀。否則再見到你，我應該會很激動的。」

雖然是討論當年的事情，但這也算是有點那個，李巖還是留意了一下她的反應，見她沒什麼，才繼續說道：「第二，是關於其他人給你搗亂的問題。我應該是不知道的，也沒有讓他們幫忙驅趕其他靠近你的男生。不過終究是因為我的緣故，當時給你造成了不好影響，抱歉。第三就是關於禮物的事情，我那時候應該是把你當成一個好朋友吧，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所以送的也是普通的音樂盒。只是你不要了，我也不能送給別人吧？就順便扔了。」

喬幻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

剛剛抽空吸了一口煙的李巖，聽完一愕。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他哪裡知道是怎麼知道的。「呃……班長能不能從老師那裡看到大家的資料？說實話我真的不記得了。有可能是從老師那裡看到了你的檔案資料什麼的。有可能是其他女生告訴我的……不對，我想起來了！」

「嗯？」喬幻璇剛剛也是順口問出疑問，仔細一想，那時候也不算什麼秘密，很多渠道能知道。「你想起什麼？」

「初中畢業的時候，大家好像有寫同學錄。搞個什麼本子，寫上個人資料，寫幾句留言祝福什麼的。應該是從那上面看到的，後來不是高中了嘛，我也不是班長了，沒那麼多機會跟你交流，也可能有其他同學建議，就買了。我想應該是這樣的……」對於自己的往事，還要通過分析來回憶，李巖實在有點汗。

喬幻璇淡淡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看來，大家一直說的，所謂班長暗戀多年……的事情，原來是大家的群體誤會，當時的一些事情，也是大家的好心幫錯忙……」

本來就是這麼一會兒事……李巖心裡暗道，但又有了疑問。如果只是傳言我暗戀她，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有什麼好糾結的？為什麼現在她的反應……難道她……？

想到一種可能，他不敢再說下去。

今年似乎命犯桃花啊！

可是桃花運固然好，桃花運過多就變成桃花劫了。

可惜的是，他裝作沒有想到的繼續抽煙，準備抽完這一根煙，就借口離開。但喬幻璇卻還是開口了：「剛剛那個故事，還有續集，你想要聽嗎？」

她的話有點飄，好像沒有力氣一樣。或許跟著剛才的話來說，那就是過了今天，可能她就永遠不會再講了！

雖然李巖知道聽下去，可能不大好，但這時候選擇不聽，也不好。

「嗯，說來聽聽。」他還是心軟了，不為了當年的同學情誼、或者少年時候的友誼，為了十多年過去，人家還記得自己，也該聽完她的傾訴啊。

「那時候他離開了，初中一起同班升學上來的那些同學，有不少都知道生日禮物的那件事。所以，那時候，也有一種傳言，說班長是因為被女孩拒絕了，所以黯然傷心，最後受不了失戀的打擊，天天看著女孩是一種折磨。所以離家出走、背井離鄉……」

李巖有點暈，這也太扯了吧？他忙闢謠——遲到了十多年的闢謠：「絕對不是這樣的，他們冤枉你了！」

喬幻璇看了他一眼，繼續講故事，這個故事雖然她自己是女主角，但她無法用第一人稱講出來，還是用第三人稱：「因為這一種傳言，加上班長已經走了，同學們不在有起哄、打擾她了，有一些本來對她沒好感的，更是直接的疏遠她。事實上……女孩自己也相信這一種傳言，認為那個班長是因為她的緣故輟學、離家出走的。這讓她一度非常的自責，如果不是用打擊的方式退掉禮物，而是用更理性的溝通，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自那之後，疏遠她的同學，她沒有在意，本版、其他班想要靠近他的男生，她也沒有理會。全心全意的學習，在她的心裡，只有一個願望，希望他能夠盡快回來。她會給他補習，讓他跟上學習進度。也會跟他好好的談一下。相約高考之後再議感情的事情。

可惜，一直到她們這一屆高考完了，班長都沒有回來。而她也輾轉打聽過，有同學去過班長家裡，也只知道他跟家裡偶爾有聯繫，卻沒有告訴家裡人在何處。

成績出來，她如願以償的考上了理想的大學。可是她並沒有預料中的開心，因為班長本來也是有實力考上重點大學的，如果高中的時候，可以把他的重心轉嫁到學習上，或許他們可以一起攜手同一所大學。可惜。沒有如果！因為是名牌大學，她收到學校的獎勵、親友的禮物，但在去上大學的時候，她只攜帶了那個曾經退貨、被扔出樓外、摔壞但又讓她找人修好了的音樂盒……」

狗血來了……聽到這裡，李巖暗暗苦笑，不知道是喜是悲。能得到一個曾經的女同學如此珍視，是男人都會覺得有點高興、自豪，可看樣子是連累她了，而且現在他不想、也彌補不了什麼，所以糾結。

「大學的時候，她修的是建築學，男女比例誇張，在學校，她也有不少的人追求。但在她的心裡，卻始終裝著那個音樂盒，始終記得他把音樂盒扔出去的那一幕……直到畢業，她都以專心學業為由，沒交過一個男朋友。那時候，她嘗試過不同的網絡方式，驗證過不計其數在網上填寫資料是班長名字的人，卻並沒有出現奇跡，沒有讓她在網絡上找到那據說在外地、但不知道具體哪個地方的人。」

聽到她說大學四年因為他的關係沒有交過一個男朋友，李巖心裡有點吃驚，更有點緊張，擔心她說直到現在都沒有交過男朋友，而罪魁禍首就是因為他的緣故，那就無端端的欠出一份情債來了。可後面那段話，則讓他震驚了！

一個女大學生，在學習之外，上網的時候，通過不同方式尋找著一個叫李巖的人，只要資料上叫李巖，她都去確認驗證一番。那是多麼枯燥無聊、而又希望渺茫、甚至有被騙危險的事情！可她做了，做了至少四年！

如果說剛才何折夏不歧視、不炫耀的誠懇態度，讓他有所感動的話，那喬幻璇這話說出來，能有什麼理由不覺得震撼和感動？

別的同學。或許只有聚會、或者互相聯繫的時候，聊及李巖，才會想起這個當年莫名輟學的老班長同學，那也只是茶餘飯後的閒談了。喬幻璇沒有說，肯定也沒有把這事情告訴別人，只是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尋找著。

喬幻璇苦笑了一聲：「奇跡沒有出現，其他同學、包括在老家發展的同學，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據說就是他家人，連受到他的錢，也是銀行匯款，根本不知道他人在什麼地方。時間卻是一年一年的過去，女孩失望了，想過放棄，所以她選擇出國留學。只是……

有一些東西，已經成為執念，就沒有那麼容易放下、放棄。他本來就不在她讀書的城市，但他又可能在任何一個城市，包括可能就在她讀書的附近。所以，女孩的逃離，並沒有奏效，到了國外，她依然會想到，或許他就是跑到國外來打工了，所以跟家裡難有聯繫……

當然，她已經長大，已經成熟，不會在國外去做尋找的事情。只是，她已經習慣了等著班長的消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等。因為這只是一個當年可能暗戀過的她的男孩，多年過去，他可能早就喜歡上別的人，可能已經有、有過女朋友，甚至可能結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對男孩是怎麼樣的一份感情。

或許……她只是想要一個答案，想要見到他之後，問他一句為什麼。或許，她是自己走進了心理陰影、死胡同……

故事到了今年，因為比一般人更多的努力和打拼，女孩在事業上，已經有了一定的成績。沒有人知道她心裡一直有一個音樂盒的故事，一個男孩的秘密。這些年來，大學同學的聚會，她一次都沒有去過，高中同學的聚會，她也一次都沒有去過。只有當年一般初中同學的機會，只要聯繫、通知了她，她都一定會趕過去。為的，只是想要從大家的嘴裡，看看能不能聽到班長的消息。

固然，一直都沒有。倒是跟以前有過疏遠、現在成熟長大的老同學們，聯繫多了一點。

呵呵，歷史的車輪，來到了某年某月某一天的下午，在機場出來的時候，她依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但她並沒有太在意，因為從她十五歲開始，十二年的時間裡，她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有過類似的感覺。十二年的時間，能讓一個少年變成一個大叔，在無數次看錯之後，她已經淡定了。

只是，這一次，還有幾個同學來接她，她沒有在意的那個身影，卻被其他人關注到了。大家一合計，愈發覺得有可能，嘗試著喚了一聲，還真的把人叫住了。當最終確定是他的時候，她非常激動，甚至要把摘下的墨鏡戴上來掩飾自己的情緒。可是，不知道是他已經忘記大家了，還是因為他身邊有兩個漂亮女孩的緣故，他一直不肯承認。

最後，他好像被逼承認了，被逼跟我們一起去聚會了。又被逼送某人回酒店，被逼拉到了客房，直到現在，被逼張著耳朵聽故事。」

在一串排比句之後，喬幻璇猛的站了起來，大笑道：「我的故事講完了，哈哈，鼓掌！」然後起身去洗手間。

李巖的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抽完了，他的人則是怔怔的看著已經關上了的洗手間。喬幻璇終於把她的故事，盡可能長話短說的講完了，最後也解釋了她為什麼一定要讓李巖送她、為什麼要讓他上來客房、為什麼要聽她講故事的緣故。只是把壓了十二年的心理問題講了出來，對著那個一直尋找的人講了出來，讓她語氣淡定，心情卻難以自抑，她馬上起來、去洗手間，大笑、說鼓掌什麼的，無非是想要掩飾她已經蔓出的淚水。

估計這會兒她在洗手間裡面，已經淚流滿面了吧？

她去洗手間，是想要掩飾、以及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何嘗不是給李巖一個消化的時間？她剛剛說了，她至少也是等著他回答一下為什麼。

可是，一句為什麼的解釋，真的夠嗎？

且不說李巖不能告訴她為什麼，要說也只是撒謊。單單從剛才她的一番故事裡，他已經聽懂了幾分。或許喬幻璇自己知道，也可能不自覺。她已經習慣的愛著李巖！

沒錯，習慣。在初中、高中的時候，她可能只是少女的好感、或者定位為友情的喜歡，但因為他的離開，又因為那個音樂盒的事情，讓她覺得內疚，覺得是她的緣故，造成了李巖的悲劇。這份情緒，一直隱藏在她的心裡。這跟當時的環境也有關，那些一起初中上來的同學，都覺得是她傷害了李巖，才會讓他離家出走。是以，不用李巖，只是身邊這些同學，就每天都提醒著她這件事。

等她不和男生來往，努力發憤學習，就已經慢慢習慣了。高中的兩年多，就已經讓她習慣了想念、等待一個人，大學時候，如果真的讓她挖出來了，或許就沒事了。可那時候李巖怎麼可能被她無頭蒼蠅般的尋找到？那就更加加深了她的習慣，而男生勿近的態度，或許就是以自己已經有一個中學同學男友的理由。

深層的影響、內心的習慣、對人的謊言、瘋狂的尋找……所有一切加起來，多少就給了她一個假象——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之後，才後悔莫及……她一覺得只要找到那個人，自己就可以解脫了，一切而都會完美的。

說得簡單一點，就是因為多年的時間、種種原因，讓她已經在心裡虛構了一個「李巖」，喜歡和等待著那個李巖。

那個李巖不是現在的李巖，因為她是今天才見到長大後的李巖，那是一個中學時代李巖、和她幻想、期待的李巖的集合體。或許這個虛構的李巖，在大學時代、留學時代、現在，都是在不停修正、不停改變的一個形象。

所以，這不是李巖一個解釋，就能解決的問題。這已經影響了她的人生，而現在真的見到了，也未必就能很好的解決她的問題，沒解決好，定然會影響她的下半生。

怎麼解決？

不知道……李巖在思索。

無論如何，十二年的執著，十二年的尋找和期待，這都是一份沉甸甸的情感。這些事情講起來，他也做不到毫無感覺，只是他也沒有好辦法。

已經告訴她，當年算不上暗戀她，禮物也算是解釋了。但編織一個理由，或者直接不說，這都可以把她為什麼應付過去。可她要的不是一個答案，她自己都不清楚……

或許，今天不該撞見的。沒有撞見的話，無論十二年，還是二十年，無論她是愛念還是怨念，終究有個盼頭。可能迫於家庭，也會找個男朋友、找個人嫁了，然後那就會慢慢淡泊，最終再相逢，就是唏噓感慨。可是現在的相逢，卻讓夢想照進現實，把幻想的泡沫戳破，直面的結果，就是不知所措！

無論怎麼解決，她都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變得茫然、沒有方向，甚至懷疑人生的真偽，活著的意義。

曾經有一部電影，講述一個警察一輩子都在抓一個大賊，雙方鬥得不亦樂乎。等最後抓到，賊跟警察說，這麼多年來，你為什麼能保持那麼好的精力和活力？其實是因為我的動力，你要抓我，是你的畢生願望。你現在把我抓進去了，也就沒有了人生目標，你怎麼辦？警察懵了，想到的是退休、發呆、無所事事、行屍走肉……

三百七十五

『我沒有欠她什麼，只是在很多年前打了一次醬油而已，是她自己想多了，這不關我的事吧？』

『你是沒有直接的拿她什麼東西，借她什麼東西，但因為你的打醬油行為，已經影響了人家十多年，已經偷去了人家最寶貴的青春年華，你還說不關你的事。太不近人情了！就算你以後可以避開她、避開所有同學，你現在已經知道了，你能避得開你的良心嗎？』

『這年頭良心值多少錢啊？來，給我辦個VIP，我大批量收購！靠……跟一個殺手談良心，不是搞笑了嗎？要追究良心的話，我就得天天去菩薩面前懺悔了。』

『一碼歸一碼，在這件事上，你如果不開導好她、補償好她，肯定會良心不安的。這也會——成為你的心魔！』

『……可這不是我一句道歉、一句愛慕騷蕊就能解決的呀！難道就因為感動而補償，以身相許不成？漂亮的老同學，我倒不介意以身相許幾次，可這也要人願意、也要能夠解決問題啊！』

『她需要的不是道歉、也不是解釋，可能很複雜，可能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需要好好溝通。就衝著她付出十二年，曾經幾年的尋找你，你也應該拿出耐心了，而不是不耐煩的閃人。』

『好吧，我盡量的試一下。』

……

愛情的問題，是沒有標準答案的。沒有現場觀眾可以求助、也沒有錯誤答案可以去掉。當然，李巖也不是在打求助電話，在他低頭思索的時候，他的腦海裡面好像有兩個小人在爭吵，一個讓他趁著這會兒喬幻璇不在，直接閃人離開，一個讓他必須面對這個人、解決這件事。

兩個小人是他自己心裡的兩個態度。最終，還是正面的小人佔據了上風，他決定不逃避，面對解決喬幻璇的問題。

有時候，問題的解決，主要取決於態度。態度不端正的時候，問題是非常難以解決的。一旦決定了、認真面對，總是會有辦法的。就像生活中我們跟有關部門打交道，求爺爺告奶奶、奔走個十趟八趟都解決不了問題，如果更高領導的熟人、或者問題捅大了，讓大領導關注了，只要他們表一個態，有關部門馬上幫你辦好了。

當李巖決定之後，他的思路也開始清晰起來了，覺得跟喬幻璇好好談一下。

時間已經過去很多分鐘了，李巖考慮得差不多了，在洗手間裡面的喬幻璇，也已經流完了激動的淚水，洗了臉、穩定了情緒，重新出來了。

「我以為你走了……」喬幻璇看到李巖還坐在那裡，又抽完了一根煙。過來坐下。

「聽完了一個這麼動人的故事，我不發表一下意見就走，實在不夠禮貌啊。」李巖在煙灰缸裡面捻熄了煙頭，用手揮散了以前沒散去的煙。

「那你想要發表什麼意見？」喬幻璇淡定的看著他。此刻她的心裡很矛盾、也很迷茫，不知道希望聽到李巖說什麼，但卻期盼他能說出一些比她能想到更好的話來。

「喬幻璇，你應該比我小一歲吧？」

「嗯？」喬幻璇默認了這一點，只是不解他為什麼會問這個。

「所以，你也不是小姑娘了，該考慮自己的人生問題了。你已經為那個班長耽誤了那麼多年，現在也見到了、已經有了很大變化、跟你想像中完全不一樣的長大後班長，你難道不失望麼？失望就是你以前幻想的破滅，這是一個好現象，你終於可以從無形枷鎖中跳出來，追求你的人生！」李巖選擇的是單刀直入。

比起鈍刀子割肉的漫長痛苦，直接一刀斬斷，會更加的痛、快！

喬幻璇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我沒有什麼幻想，也談不上什麼破滅。今天遇到你了，我是想盡辦法跟你單獨相處、說出那些話。但我並沒有想過、你以為的什麼，暗戀、禮物什麼的你都說過了，現在我只是想要你……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輟學？為什麼不和大家聯繫？」

李巖直接拒絕了：「這是我的事情，沒必要、也不會跟你解釋什麼。你自己也應該清楚，我就算跟你解釋了，也無濟於事，這是兩個問題。你的問題要有解決之道，取決於你本身如何看待，你必須想清楚！」

該點破的已經直接點破了。她是不可能一下子接受的，需要給她時間，現在不需要跟她做過多的爭吵，得讓她自己思考。

話說完了，看著喬幻璇怔怔的樣子，李巖站了起來，把自己的行李包提了起來，準備離開這裡回家。「我先回去了，我的號碼你已經有了，有事隨時可以找我。」

「等一下！」

在他快要離開房間的時候，喬幻璇好像剛剛反應過來，開口叫住了他。

又怎麼啦？李巖回頭看著她，沒有直接問出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所以他不會當她在洗手間的時候偷偷溜走，現在也不會強行離開，但估計她也不至於把他強行留下。

喬幻璇走了過來，指了指牆上的時鐘：「你看看都幾點了？你女朋友知道你跟我們同學聚會去了，這會兒也回家、睡覺了吧？還是你們……已經住在一起？那等你回去，也是凌晨把她吵醒了。」

李巖看了一下，也不由得微微皺眉。這確實已經比較晚了，大家分開的時候，才九點多。他思量著送喬幻璇去酒店，也就一會兒的事情，那樣也可以很快回家。沒想到她竟然訂的是東部海邊的酒店，打車過來，就花了一個多小時。然後登記、入住、又在這裡聽她講了一個長長的故事，正傳加續集，中間還互相思索、冷靜了一陣。

這時間就像流水、嘩嘩的過，也正因為聽完正傳之後，就讓李巖忘記了時間，所以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只是找車的話，十二點應該也有。不過從這裡回家的話，即便晚上車少一點，也要兩個小時，那時候回去，再把語蓉和月瑤吵醒……

看她還能注意到這樣的細節，李巖明白喬幻璇還是保持著冷靜，這讓他有點欣慰。「你說得對，現在回去是太晚了一點。那我下去再開一個房間吧，明早再回去。」

「你剛才已經跟我一起登記了，又何必再去開一個房間？不覺得委屈的話，就在這裡沙發上睡一晚吧。」喬幻璇訂的是一房一廳的套房，臥室可以關上門的，所以即便男女有別，也不是問題。

不過李巖還是有點躊躇，這雖然不會發生什麼，可說出去不好聽啊。又一想，老同學們到現在都還一直以為是他暗戀著喬幻璇，沒有起哄喬幻璇多年找他、等他，顯然她保持著的很好，不讓任何人知道秘密，那今晚的事情，她肯定也不會說出去。這些同學們的交際圈子跟他也不同，不至於傳到語蓉她們耳朵。

再說，剛剛來的時候不說另外開一個房間，現在兩個人都在一個房間裡一兩個小時了，這時候跑下去另外開房，且不說這會兒還有沒有房，至少登記的MM都會鄙視他虛偽、或者以為他是能力不夠、被MM踢出門的男人。

看李巖在猶豫，喬幻璇苦笑了一聲：「怎麼？你還怕我半夜把你強姦不成？」

這話讓李巖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俗話說，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那些老同學聚會，就跟人們看重生小說一樣，往往是帶著了結遺憾的心態。在當年牛叉的同學面前裝B一下，對當年驕傲的女生勾搭一把，是最常見的赴會心態。

現在被動赴會的李巖，感覺自己太被動了，連這樣的玩笑。都是人家女同學開出來的，實在沒臉見江東父老啊。

「哈哈，你都不怕，我怕什麼？那就這樣吧！」他說完把行李扔在沙發邊上，過去在上面坐了下來，為了不冷場，也不想和她繼續討論剛才的問題，他打開了電視。

喬幻璇也想要坐下來再聊聊，她會大膽的叫住他、並邀請他在這裡留宿，也是想著等自己想清楚一點的時候，再跟他談談。雖然他說可以隨時找他，但看他的態度，就是一副打發人的樣子，一旦他離開，可能就難以找到他、或者找借口不見面了。

可是見他現在裝模作樣認真看電視，也無從開口，暗歎了一聲，走向臥室。「我先去洗澡了。」

同住一個客房，美麗的女同學跟你說「我先去洗澡了」，這是多麼充滿遐想和暗示的氣氛啊。雖然李巖知道喬幻璇就只是先去洗澡，沒有那種暗示，可看著她走向臥室的背影，還有那語氣，也讓他不禁心裡一蕩，忙答應了一聲：「嗯。」

過了一會兒，李巖的目光還是在電視上，一副目不轉睛的樣子，但眼睛的餘光還是敏銳的觀察到她進入了洗手間，也不知道手裡拿的貼身內衣還是自己的睡衣。直到洗手間的門關上了，他才鬆了一口氣，放棄了一本正經的樣子，靠在沙發上面，腦中「小人」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完了，喬同學晚上不會真的強姦我吧？那我該裝作睡著了呢、還是欲拒還迎、還是逆轉反攻呢？』

『齷齪！太齷齪了！你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思想？』

『好吧，她不會強姦我。可要是誘惑我呢？她要是誘惑我強姦他呢？我是接受誘惑呢、還是抵死抗拒呢？』

『你要是受不了誘惑，那就是禽獸！』

三百七十六

聽著浴室裡面的水聲，李巖的心裡也在糾結於禽獸與禽獸不如的問題，電視上面放的是什麼節目，他根本沒有在意。

在時間到達十二點的時候，手機的聲音驚醒了他。拿過來一看，是張語蓉打來的。

李巖有點慚愧，本來說了聚會完就回去，一路過來，不便當著喬幻璇的面打電話，來到這裡之後，又沒有時間打電話。看來語蓉還等著啊！

「語蓉……」

「怎麼還不回來？」張語蓉微微冷淡的聲音立馬傳來過來，但那語氣，卻像是一個等著晚歸丈夫的妻子。

「我……我可能明天早上才回去了，被他們拉著喝酒、唱歌什麼的，因為太久沒有見了，不放我走，現在也找不到車了……」李巖不得已撒了一個謊。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說得過去……」張語蓉還是很識大體的。

李巖忙說：「其實我根本不想跟他們玩的，這麼久沒有見你了，我還急著回家呢。」

這時候張語蓉卻冷笑了一聲：「可是我懷疑你撒謊！」

「呃……」李巖有點汗，難道有點過了？說好聽的話還不成？

「你的聲音、你的語氣。都說明你現在還很清醒，你周圍很安靜，根本沒有一群人聚會的嘈雜，你要不要找個更離譜的理由？」

李巖有點頭疼，如今的女人呀，真的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這個……我是跑到洗手間接電話的……」

「你繼續編吧！只會讓我覺得你更虛偽，哼！不就是和那個郁小滴在一起嗎？」

李巖無語，原來她是誤會自己回來之後就去找郁小滴了！如果真的一邊跟郁小滴一起，又一邊說『這麼久沒見你、急著回家』，聽著還真的讓人覺得很虛偽。這個誤會……唉，又不能說出實情。

「語蓉，我可以發誓，今晚上我真的沒有跟小滴一起！」

「哼！不用發誓，你跟誰在一起關我什麼事？再見！」張語蓉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李巖拿著手機，搖了搖頭，嘀咕了起來，「不信就不信，有什麼大不了……」

不過很快，他又笑了。語蓉那是在吃醋啊！她是在著惱自己回來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回家，以為是找小滴去了，覺得那是把小滴看得更重要。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好了起來。又想著也該給郁小滴打個電話，小丫頭肯定也有緊張我跟喬幻璇吧？

他走到了陽台上，看著夜幕中的大海，撥通了郁小滴的電話。

「小滴。睡了沒有？」

「嘻嘻……我猜你午夜十二點會打電話過來，所以等著呢。」

李巖又感覺慚愧，她上午就來接自己，一直等到下午，也沒有吃午飯，只是見了一面，沒機會說上幾句話呢，就又因為他們的關係分開了，之後想著她知道也沒有打電話給她，她應該是等了一晚上了。

「對不起啊，那些同學們拉著聚會什麼的，那麼多人，你也知道我臉皮薄，又不好意思拒絕……」

郁小滴被他逗樂了，『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吹大牛！大叔，你還臉皮薄，那就沒有厚臉皮的人了！」

「嘿嘿，我也就在我家小滴面前臉皮厚一點，平時我是很靦腆含蓄的一個人。」聽到她的笑聲，李巖的心情很好。郁小滴就是這點好。在他面前，什麼時候都是保持著開心，讓他感受到那種青春飛揚的氣息、那種無憂無慮的情懷。

聽到他親暱的話，郁小滴芳心加速跳動，忍不住輕聲問道：「大叔，下午的時候，某人……第一次正式的把人家當女朋友介紹……你說，那代表什麼意思啊？」

雖然她也擔心談論這個問題，會冷場，會讓李巖為難，可今天李巖的話，還是讓她感覺到了幸福的氣息。而喬幻璇的出現，這個可能是李巖初戀的女孩，也給了她很大壓力，她很擔心李巖是因為想要在初戀面前掙面子，才把自己拎出來當擋箭牌。

聽到她想問又怕自己生氣的語氣，李巖心中憐惜，認真的說道：「代表你在我的心目中，就是女朋友的地位！只是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情況……」

郁小滴再次激動了起來，有前面一句就夠了！對她來說，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至於後面的現實問題，不是一下就能解決的，當然也就不要破壞這浪漫的氣氛了。

「不用說了，有你這句話，我已經很開心了。我原本以為……你是因為、是因為……」郁小滴不知道提及喬幻璇，會不會觸及李巖心中的過往。因為聽他那同學說的，是李巖暗戀人家，那肯定不是很甜蜜的過往，說起來。肯定會讓他不開心。

「是因為下午你們見到的那個女同學喬幻璇？」李巖恍然，難怪當時她和溫倩怡都那麼默契的閃人，就是怕喬幻璇真的是他的初戀，怕他左右為難。

「嗯……」

「沒有那麼複雜，是那些同學誤以為我暗戀她，其實那只是在初中時候的事情了，那個年紀能有什麼？最多一點朦朧的好感罷了。別想那麼多，我平時沒有這麼向人介紹你，是因為沒有這樣的機會，而不是今天利用你來掙面子。明白麼？」

聽到李巖柔聲的解釋，郁小滴乖巧的答應：「我知道了。你初中的時候，那我還是小孩子耶……」

「哈哈哈……在我眼裡，你現在也還是小孩子。」李巖不由得樂了。

「討厭，人家不小了……」郁小滴嬌膩的說著，在停頓了一下之後，又曖昧的低聲說道：「吃得了喔……」

不小了……吃得了……

這兩句傳到李巖的耳裡，忍不住有點心頭火起，低聲「威脅」：「丫頭……再挑逗我，小心下次真的把你吃了……」

「來呀、來呀、來呀……」郁小滴聽到他的話，忍俊不禁的大方勾引，「你知道我現在穿著什麼衣服睡覺嗎？裸睡哦，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條小褲褲，你要是現在能出現在人家被窩裡。人家隨便你怎麼樣，你要把小褲褲脫了，我也沒辦法……」

李巖發現這丫頭真是一個迷死人的小妖精，只是隔著電話的幾句話，就讓他腦海裡浮現出了吸引人的裸睡少女模樣，而且還可恥的硬了……

「咳……好了，睡覺了，我掛了！」

「嘻嘻……不許去洗手間，不許想著我做壞事……」

李巖無語，忙自己先掛了，以免聽得邪火更盛。

郁小滴倒是沒有懷疑李巖在哪裡。聽著周圍安靜也以為他已經回到家了，因為他如果真的跟那暗戀的女同學在一起的話，也不會有心情打給她呀。應該是早早的關機，以免被打擾才是。

李巖在陽台上吐納調息、氣沉丹田，等到由硬狀態變成車欠狀態了，才回到裡面。

「我洗完了，你可以去洗澡了。」

喬幻璇已經洗完了澡，穿著的是她自己的睡裙。因為回來之後，她就在客廳給李巖講故事，還沒有收拾行李。現在正在臥室床邊打開箱子收拾。見會他回來，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哦……」

李巖答應了一下，讓自己不去看臥室，不去想裡面的喬幻璇。他也有行李，還是可以有衣服換的。不過他自己沒有帶著睡衣的習慣，在筱原未來家的時候，是她們給他準備的，走的時候，當然不能打包帶走吧？如果只是一個人，他還是習慣只穿著內褲在客房裡。可現在不行，所以，在進去洗手間之前，他從客房的衣櫃裡去拿酒店的浴袍。

衣櫃裡面掛著兩套浴袍，可是李巖打開之後，目光卻被邊上一個一架吸引了。那上面竟然晾著一個濕的胸罩、和一片小小的丁字內褲！

顯然喬幻璇考慮到等會兒李巖還要進去洗澡，所以在洗完澡之後，先把貼身內衣洗了，並拿出來掛在了衣櫃裡面。那樣自然就不會有機會被後洗澡的李巖看到、或許褻玩。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雖然剛剛出差回來，但大男人不習慣帶睡衣，現在又為了避嫌找睡袍，竟然還沒有進去，就先看到了！

李巖不是雛兒，解脫過許多人的內衣，但現在近距離看到的，是一個美麗女同學的內衣，兩個人的關係介乎於陌生與特殊之間，而她現在正在不遠處的臥室裡面。臥室的門還是開著的，她隨時可能出來……

如此狀況之下，讓他有種做賊一般的刺激感覺，忍不住想要拿過來欣賞一下……

安全第一，別把老班長的形象都丟沒了呀！他快速的看了一下臥室的方向，沒有看到喬幻璇有出來的跡象，然後也不拿出來，只是伸手將兩樣物品拉近了一點觀察，心裡也不由得感慨。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喬幻璇如此氣質出眾的美女，裡面竟然是那麼性感的內衣。

由於已經掛上去一會兒了，濕衣服上的水自然會往下滴。這讓那那「丁」字底部，聚集著上面流下的水，潮濕欲滴。這讓李巖忍不住伸手過去，將拿出的水漬擠了擠……

慣性的思維，總是會讓人慣性的聯想。捻著那個地方，也讓李巖，忍不住聯想到那個地方保護、貼近之處。幻想，讓世界更美好！這一刻，他竟然有種比真的觸碰到還刺激的心跳感覺……

三百七十七

李巖沒有戀物癖，即便是美女剛剛穿過換下來的貼身衣物，也只是對處男比較有殺傷力、吸引力。現在讓他感覺到刺激的，是一份類似於偷窺的快感，因為喬幻璇就在不遠處的臥室裡，只要走幾步到門口，就能看到他的行為，這種會被人抓的緊張，造就了刺激。

不過，即便有點心理刺激，他也理智的很快收手，因為一般被發現，那就尷尬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現在才不過重新認識不到一天的時間，而且喬幻璇的關係和態度也有點說不清道不明，自然不能再添亂了。

本來是不會有事、不會被喬幻璇發現的。可是李巖剛剛拿過來觀賞，不是連衣架一起摘下來，只是抓著拉近過來看的。現在一鬆手，拉過來的衣架，立即蕩了回去。跟晾掛在外面不同，衣櫃是有空間限制的，衣架蕩回去的時候，便重重的撞在了裡面內壁，發出「咚」的聲音，而且還在裡面晃蕩著、又繼續發出更小一點聲音的碰撞。

光是那撞在衣櫃內壁的聲音，已經讓李巖有點尷尬，生怕喬幻璇會聽到而走出來。可是禍不單行，衣櫃裡面本來只有三個晾衣架，還有兩個是掛著浴袍的，拿了浴袍，有三個就夠客人晾掛貼身衣物了。可喬幻璇並沒有用這裡的浴袍，也沒有取下來，是把她的胸罩和小內內都晾在一個衣物上面。

罩罩是有帶子的，可以掛得更穩一點，而她的小內內，則只是一條布料極少的丁字褲，那根本只是搭好在上面，不動它的話，是沒有問題，被李巖拉扯著過去觀賞、擠水，又鬆開的晃動，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在碰撞了幾下。李巖伸手去穩住衣架的時候，因為晃動時候的高低不平衡，導致丁字褲已經滑落，往衣櫃裡面掉落下去！

李巖無奈，忙彎腰把它撿了起來，然後準備給它如原來模樣的掛上去。

喬幻璇把內衣掛在衣櫃裡面，而不是晾著洗手間或陽台，就是避免尷尬。在裡面收拾東西的時候，聽到衣櫃「咚咚」作響，哪有不出來看的道理？在她出來的時候，動作很快的李巖已經把小丁撿起來了，可曬掛這些一丁點布料的內褲，他可沒有經驗，那是技術活，快不得的。

「你……你……」喬幻璇站在臥室門口，看李巖手裡抓著自己的內褲，不由得臉紅起來，又羞又憤。

這下誤會了……李巖苦笑了一聲，「我是來拿浴袍的，不小心碰到你的內衣，它掉了下來。我就撿起來想要掛上去。我這麼說，你信不信？」

信你才怪呢！你幹嗎不小心的去碰它？誰相信你是不小心碰到的？

雖然他另外一隻手還拿著剛剛取下的一件浴袍，可喬幻璇還是不能相信他的解釋，可她也不好當面的斥責出來，猶豫了一下，快步走了過去，從他手裡奪過那一小團內褲，然後先進去了洗手間。似乎怕他玷污了小丁，要重新沖洗一番。

李巖有點窘，不過心情卻是輕鬆了許多。如此一來，在喬幻璇的眼中，當年班長的形象，應該進一步崩潰了吧？好學生變成了大色狼，這會讓她失望之後，放棄多想這個問題了。

哈哈，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過了一陣，喬幻璇出來了，瞪了李巖一眼，重新去把洗好的丁字褲晾掛上去。

李巖為了避免窘迫，忙衝入了洗手間裡面。

掛好了丁字褲的喬幻璇，看著關上的浴室門，卻站在那裡若有所思。

……

李巖洗完澡出來，整個人神清氣爽，舒服了許多，繫好寬大的浴袍，出來卻見到喬幻璇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人卻沒有先睡覺，而是坐在客廳、眼看著電視，似乎在等他。

他的心裡已經思量了起來。看她的樣子，對於剛才的事情，還是很生氣的，現在是想要冷靜的批鬥我一番麼？要是換了別人，得好好解釋，只是現在麼……嘿嘿，得顯得更加猥瑣一點，才能讓她的好感度下降，讓她明白，現在的我，已經跟當年的班長，相差很遠很遠啊！

想到這裡，李巖讓自己顯得更放蕩一點，過去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怎麼啦？幻璇同學，是不是又有話要對我說？」

喬幻璇轉頭盯著他，顯然有話要說，但不好怎麼開口。

李巖「善解人意」的替她說了出來，「嘿嘿，你是覺得我剛才的行為很噁心是吧？不過請不要以變態的目光來看我，怎麼說，那也是一種對美的藝術追求，因為那是一條漂亮的丁字褲，更因為那不是全新的。而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穿過的，所以會讓人有所遐想，更添魅力。」

為了能讓自己顯得更猥瑣，他努力的在言語、用詞、表情等方面都下力氣。

聽完他的話，似乎看他自己都主動承認了，喬幻璇這才開口：「既然你喜歡這樣的東西，為什麼不去玩你那小女朋友的？你還可以直接從她身上脫下來！」

李巖有點汗，沒想到她的語氣竟然這麼彪悍，不過從這帶有諷刺味道的語氣，也能聽出她在生氣，繼續猥瑣：「嘖嘖……這話是有道理的。不過不同的美女能給人不同的遐想，各有各的感覺。像你這樣很有氣質的美女、又曾經是老同學，當然別有一番滋味啦！再說，是我女朋友的話，你也知道可以直接從她身上脫，那內衣裡面的東西都可以好好觀賞了，又何必買櫝還珠的珍惜內衣呢？」

這話他自己說出來，老臉都有點紅，忒無恥了一點，已經有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感覺，甚至是調戲的成分。他心裡暗道：戲演到這個份上，是女人都會覺得這個男人噁心、討厭了吧？

果然，李巖聽到了喬幻璇的冷笑，這讓他心情舒暢，猥瑣沒有白裝。

「想不到當年的班長，竟然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個人！」喬幻璇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諷刺李巖。

「呃……人總是會變得嘛！就像你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我就變得越來越三俗了。」李巖坦然接受。

三俗者，庸俗、低俗、媚俗也。

「哼！庸，平凡、平庸。庸俗，即是和平凡大眾一樣俗；低，低於。低俗，即是比平凡大眾更俗；媚，討人喜歡、巴結。媚俗，即是本來不俗，但向俗人獻媚。這是三種不同的類型，請問，你一個人如何做到三俗呢？你很庸俗，又比庸俗更低俗，同時又不俗、而向庸俗獻媚？」

一個胖子，同時比自己更胖、同時又不胖；一個男人，同時是少了一坨東西的女人，同時又是多了兩坨東西的人妖……汗，有點繞，看來三俗是三類人，在一個人身上是無法同時矛盾統一的。

「呃……我知道你是建築設計師，要求嚴謹。可咱沒讀過多少書，沒文化嘛。」

喬幻璇卻又說道：「別扯開話題，你剛才猥褻我的內褲，你說這該怎麼辦？」

李巖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說呢？你要是覺得它被玷污了，就送給我好了。」

他不由得暗歎起來，這要求也忒不要臉了……

喬幻璇仔細盯著他，緩緩的問道：「你真的想要？」

李巖有點汗，我要來幹嘛啊！我又不是處男，還拿來打飛機不成？不過為了加深她的不良印象，他還是一臉YD笑容的點了點頭。

在點頭之後，還臨時衝動的加了一句：「當然，最好是你現脫的……」

說完這句的時候，他有點尷尬，這似乎有點過了，喬幻璇應該不僅僅是鄙視，而是會當場翻臉吧？

見喬幻璇以複雜的目光緊盯過來，李巖忙避開了她的目光，想要去找香煙。

「好……」

剛剛拿到煙盒、打火機的李巖，差點把兩樣東西都掉了下來，她說什麼？她說「好」！

有沒有搞錯！

他忍不住懷疑的轉頭，她想說的是「好賤」吧？

「轉過頭去！」喬幻璇的目光在瞪著他。

李巖心情忍不住激動了起來，這傢伙不會真的要現場脫吧？我暈，好像還沒有接受過這樣的禮物呢，我是收下呢還是不收下呢？

他轉頭到了一邊，在興奮與激動之下，點燃了一根煙。此時此刻，他的耳朵，就好像大功率接收器一般，努力聆聽著身旁一點點細微的聲音。

隱約的，他依稀聽到睡裙磨蹭的細小聲音，甚至感覺到了喬幻璇臀部抬離沙發，然後又再次坐下的微小聲音……

老天！她真的在脫！

這是在暗示我嗎？誘惑我嗎？

不要啊，雖然我不是個隨便的人，可今晚是月圓之夜，我會變身的……

體驗著心跳刺激的李巖，哪還有什麼心情抽煙了，忍不住輕輕的轉頭，看到喬幻璇正低頭，從睡裙下面露出的玉腿上，取下一條黑色半透明蕾絲丁字褲……

「咕咚……」

他此刻並沒有看到什麼春光，只是普通的小腿而已，但那從腿上褪下的小丁，玉足從裡面拿出來的動作，還有某處真空的無限遐想，讓他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三百七十八

一被人看著，喬幻璇也馬上發現了，而且由於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現場的環境很安靜，他吞口水的聲音，顯得特別的響亮，更是無法不發現。

她抬頭看到李巖，見他眼饞的模樣，忍不住臉上滾燙，但內心裡面，卻有一種火熱的悸動，一種莫名的興奮，讓她膽子大了起來。

喬幻璇用食指挑著那剛剛褪下的小丁，伸到了李巖的面前，「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這是剛剛換上的，自然不會有什麼體味，但剛剛從美女身上扒下來，隱然還帶著體溫，即便只是在面前，並沒有接觸到，李巖也能感覺到一點。

男人最喜歡聽到MM說什麼？我要！最怕聽到MM說什麼？我還要……所以。只要MM變得生猛起來，男人就不敢欺負、不敢小視她們，一旦MM比男人更加流氓，即便是流氓男也會害羞起來了。

李巖本來是想要讓自己顯得猥瑣一點，戀物癖也無所謂了，以此來嚇退喬幻璇，沒想到她反而更加主動，好像對胃口了一般，如果接招的方式，讓他開始有點吃不消了。

「怎麼？不敢要了？」喬幻璇的聲音顯得有點野性。

「呃……怎麼會。」李巖把手裡的煙扔煙灰缸裡，然後伸手接過了那帶著體溫的濕滑小丁。

這種感覺是非常特別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直接把身上的內內脫下來給他，那是一種新奇的刺激，更加特別的是，沒有這個動作之前，即便知道她身上穿著的也是性感的丁字褲，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聯想。現在卻老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她裡面真空的事……

看來，內衣在很多時候，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一件衣褲，而已經是一個概念，一個讓人默認的觀念。所以，大褲衩、三角褲、丁字褲、C字褲……無論怎麼簡化，無論布料怎麼變小、變少，還是要有這麼一個概念，那樣女性才會心安，男人才不會躁動。外衣也一樣，那些超短裙、熱褲。已經短到了大腿根部；那些露臍裝，下面快露毛了，上面到胸罩底下了。算起來比只穿內衣都沒有多太多的遮擋，但有那樣一層，大家就能心安理得的出街，男人看到的也就是性感、而不是裸露了。

雖然是拿了過來，可當著她一臉好奇的面，李巖臉皮再厚，還是做不到仔細把玩、觀賞，在手裡擰成了一小團，可那濕滑的感受，還是讓掌心有異樣的感覺。面對著喬幻璇的圍觀，李巖低頭暗暗苦笑，失算了，對於這老同學瞭解還不夠啊，這彪悍勁……

在他低頭時候，發現自己下面內褲之處，不知道何時，已經把白色的浴袍頂開了，沒扣子，只靠腰帶綁一下。還是不夠靠譜啊。他只好不動聲色的把一條腿抬起，蹺起在另外一條腿上，順勢將某處扶了一下，有拉扯了一下浴袍，遮擋住不雅現象。

「呃，你看著我幹什麼？還不去睡覺？」李巖感覺自己的氣場在減弱，只能主動一點。

喬幻璇卻還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我看你要拿我內褲做什麼……」

李巖有點暈，「不是我要拿你內褲做什麼，是你自己給我的！我才不會拿它做什麼呢……」他心裡暗道，真人就在這裡，我何許來那樣的玩意兒？你這樣誘惑我，實在受不了了，先拿你開刀。

「是你先偷看我內褲的。」

「……」

「沒話說了？」

「很晚了，我困了，我想要睡覺了！」李巖直接的趕人送客，「你也快點去睡覺吧，你不是明天還要工作嗎？你還不累啊？」

「我得弄清楚你的態度，才能去睡覺，萬一你半夜爬上床來怎麼辦？」喬幻璇雖是這樣說，卻是非常的淡定。

李巖有點囧，我幹嗎半夜爬你床上？我不是自找麻煩嗎？

「以我的分析，你現在肯定很矛盾！發現我竟然因為一個荒誕的理由，等了、尋找了你這麼多年，肯定是反過來、是暗戀你。又加上現在這樣的情況，你一定覺得我是在勾引你，而你不要白不要。可是你又有點擔心我的目的，你怕影響到你女朋友。」

喬幻璇的話，讓李巖驚訝了起來。顯然。他的內心深處是有這樣想法的。一男一女，兩個成熟的人睡在一個客房裡面，對著一個漂亮女人，是男人都會有那種想法。只不過一般都能壓抑的住，只是隱藏在自己心裡而已。他也是如此，從情感上，他很希望來上這麼一次艷遇，有過那麼多關係，卻沒有一個是女同學的身份，那勢必會帶來心理上的極大刺激。

但他不能做起來不顧後果，現在這樣的情況，很明顯會是麻煩收場的。他的決定也是讓喬幻璇冷靜面對，讓大家盡量少聯繫，以後各走各的。所以，這種一夜風流是要不得的。

可是沒想到，似乎對於感情沒有什麼經驗的喬幻璇，卻分析得頭頭是道，不僅僅成功挑起了他的慾望，還把他的內心揭露了出來。

既然她都已經這麼說了，李巖也無意繼續裝猥瑣，把內褲扔在旁邊，撿起了那支煙，抽了起來：「你說的對。說白一點。我是想上你，而因為理智因素，不能上你。至於原因，跟你講的往事無關，只是跟你的身材、你的樣貌有關！」

他以火辣辣的目光看著她，言語也非常的直接：「你不是小女孩了，你應該知道邀請一個男人留下過夜，是有某種暗示的。而你也不是一個能讓人心如止水的女人，你的身材、你的美貌都能激發男人的慾望。而你的內衣，無論是不小心、還是故意讓我看到，都是火上澆油的事情。可是。僅此而已！我正常男人，有生理衝動；同樣，也因為我是正常男人，可以約束自己，不會真的把你上了。」

他的話很赤裸，但也很坦誠，並沒有藏藏掖掖，也沒有虛偽，這讓喬幻璇有點意外。

「所以，喬建築師，喬幻璇同學，其實你用不著花心思、和時間分析我的心態，用不著想我們兩個會有什麼樣的發展，也不用擔心我會把你上了。現在不是十二年前，那時候我們是同一世界的人，現在則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們的交集，可能只是偶爾的同學會。」

現實就是如此，李巖也沒有拖拖拉拉，比洗澡前，更加直接的說出來了。

喬幻璇卻是怔怔的看著他。

李巖抽了一口煙，緩緩的說道：「別怪我，十二年前的我不知道會影響你這麼大，十二年來我也沒有想過你。現在，我也無法對你負什麼責任，只能告訴你，希望破滅了，面對現實吧！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不用再背負這個枷鎖，好好過你的日子，尋找一個愛你的人。當然，其他方面能補償到你的，我隨時願意幫忙。」

喬幻璇慘笑了一下，「我十二年的堅持，你這麼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麼？」

她自己也知道，那是一份可以算是畸戀的感情了。隨著時間的變化，如果一直遇不到李巖。那對她會是很麻煩的事情，而真的遇到了，也是很麻煩的事情。她已經習慣了活在這種幻想加現實的生活中。突然一個急剎車，一切都變成了真實，怎麼辦？

李巖沒有回答，這是沒有答案的，她自己也明白她不知道要什麼答案。

「我不服！」冷靜了片刻之後，喬幻璇冷笑了起來。

不服？這讓李巖有點好笑，轉而看著她，「那你想要怎麼樣？消失讓我尋找你十二年？別做這種無謂的傻事了，即便你真的消失，不，我鐵石心腸來的，即便你尋短見，都不會讓我有什麼內疚！」

李巖先故意冷笑，以次封了她的退路，以免她一時想不開。

「嘿嘿……」喬幻璇忽然古怪的笑了起來，看著李巖的表情，有點得意、有點興奮、有點期待。

「你笑什麼？」李巖皺起了眉頭，他可以確定，這是他見過的美女最讓人不舒服的一種笑容，他隱約能分析到那是因為心裡在想著什麼壞主意。

「有句話叫做最毒婦人心，班長，你聽過沒有？我為什麼要折磨自己呢？我如果把你女朋友藏起來，讓你也尋找十二年，嘖嘖……你肯定能體會到我的心情了吧！哈哈……」喬幻璇笑得有點恐怖，似乎真的很High，又好像是故意模仿女反派的奸笑。

李巖的心情可就不一樣了，如果喬幻璇要對他怎麼樣，他都能冷靜面對。可如果她要對付郁小滴，他可就沒有那麼多時間二十四小時盯著了！偏生在機場的時候，她已經見過小滴、還知道她是大學生，到S大校園去尋找，不是很難打聽的。即便馬上警告小滴，讓她不能跟喬幻璇接觸，但沒有了誘拐，還可以綁架。

看著李巖的反應，喬幻璇大爽，繼續奸笑，「十二年很快就過去了，看她那麼年輕，到時候也還是風韻猶存，還是可以成全你們的。」

「你這是在玩火，是很危險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如此！」李巖認真的警告。如果她真的威脅到小滴的安全，即便是老同學、即便因愛生恨，他也不會留什麼情面的！

「班長，你還記得當年你說過很喜歡的《天龍八部》嗎？你記得裡面的馬夫人嗎？」喬幻璇靠近了一點。

三百七十九

馬夫人是丐幫副幫主的老婆。也是段譽他老爸早年的情婦。李巖一聽就明白她提到這個女人的意思，就是要印證最毒婦人心的話！

馬夫人就因為在丐幫聚會上，喬峰這個大家口中的大英雄，沒有看她這個美女一眼，讓她覺得沒面子，從而懷恨在心，最終聯合丐幫長老白世鏡，幹掉了副幫主馬大元，拿到喬峰身世秘密的信件，把一代英雄搞得身敗名裂。

睚眥必報的人，在現實中是比較少，一般人會生氣、會計較，但過後也就忘記了，不會像馬夫人一樣處心積慮。但現在喬幻璇提到這個人，提到這句話，就不同了，因為她的情況完全不同，她可不是因為一句話、一件事的怨念，而是累積了十二年的因愛生恨！

看著靠近身邊的喬幻璇，李巖知道她是在威脅自己。他是從來不會受人威脅的，威脅他的人。他往往直接殺了！

可是……面對這個老同學喬幻璇，能下得了手殺了嗎？

再說，她是一個有文化、有素養的建築設計師，嘴裡的威脅，也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做到。

無奈，李巖壓下心裡的一絲不爽，看著她，冷靜的說：「你既然看過天龍八部，既然記得馬夫人，也該記得她的結局吧？何必呢？何苦呢？」

「我不管！我不服！」喬幻璇激動了一點。

「這樣吧，下次有同學聚會的時候，我公開承認當年暗戀你、喜歡你，但離開學校不是因為受不了你的打擊，而是想要通過其他的方式來證明自己，但到了後來，我沒有混出頭來，而你越來越優秀，所以我高攀不上你，躲著你……這樣可以了吧？讓你很有面子，更加不會把那個故事講出去。」

李巖退了一步，這樣有沒有用且另外說，至少給了她一個緩衝的時間，以她受過的高等教育、以及現在工作所需要的冷靜、嚴謹，有時間的話，應該能夠糾正過來。

喬幻璇卻呼吸急促了一點，喃喃問道：「這才是真正的原因麼？這是你多年來的心聲？你那時候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離開、這些年是因為這樣而避著大家？那沒有關係啊。我那時候只是覺得我們都還太小，不適合戀愛，根本沒有看不起你……」

看她的神情，李巖有點暈，「神經！我是說，我這樣跟大家講，給你面子，這是大家都會相信的話，但這不是真正的話。」

「不、不，這是你的心裡話！你絕對是你的心裡話！」喬幻璇的眼神卻已經由迷茫變得清晰、而且興奮起來。這麼多年來，她也推想過各種可能，像李巖現在說的這種，是覺得可能性最大的一種。

李巖沒想到竟然得到一個反效果，看著她的反應，忙低喝了一聲：「喬幻璇！你是生活在你的幻想之中，你以為我是因為這個原因的，所以我說別的你不信，一說這個你就相信了。而這不是事實！」

喬幻璇卻燦爛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你的心態，你在過去的日子裡，一直破罐子破摔，任由自己醉倒在情場之中。其實你一直還喜歡著我，你都二十八吧了，竟然還找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朋友，你什麼目的？你難道不是在她身上尋找我的影子嗎？」

李巖靠倒在沙發上，完了，這傢伙有點秀逗了……

「我也能明白你為什麼會說高攀不上我，因為你覺得你已經不純潔了，是殘花敗柳了……」

噗……李巖差點吐血，嘴裡的煙頭噴了出去，所幸他出手很快，已經在空中抓住了。

頭一次聽到有MM用殘花敗柳來形容他，李巖有種要淚流滿面的感覺！

喬幻璇又靠近了過來，「我為你守身如玉，你卻有過很多的女人，我能體諒你的負疚。不過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

「我介意啊！」李巖哀嚎起來，說完之後，又覺得這不適合，他介意的是她的誤會，而不是什麼殘花敗柳的，慘了，她更加誤會了……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而且，我會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李巖猜想她是要自己主動離開郁小滴、投奔她的懷抱贖罪，不由得暗暗冷笑，看著她、等著她問出來。

「為了讓你不會有負疚，我決定……我要佔有你！強佔你！蹂躪你！」

等著她說與郁小滴有關的事呢，沒想到聽到這麼幾句，把李巖嚇了一跳。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個美女開口說要佔有他，而且還是要強佔他、蹂躪他，這……這都什麼世道啊！

或許，現在的喬幻璇心情很好，而且也變得很愛開玩笑了吧。

可是李巖的目光看過去，見到的卻不是捉弄、惡作劇、或者開玩笑的笑容，而是滿臉的興奮和激昂，此刻的喬幻璇，看著他的目光，是貓終於逮著老鼠、是獅子期待已久狩獵羚羊的目光！

「你要幹什麼？」李巖讓自己平穩聲調的問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被女人耍流氓的一天。

喬幻璇已經沒有了文靜氣質美女的一面，好像霎時間充滿了力量，變成了一個狂野的女戰士，或者一頭彪猛的母獅子一般，竟然一躍而起，立即撲在了李巖的身上，然後野蠻的使勁推按，幾下的工夫，就把李巖按倒在沙發上。

靠！來真的呀！

她能夠成功，當然是因為李巖沒有閃避、反擊的緣故，對於一個要推倒自己的美女同學，反擊。自然只不能猛烈反擊的了。但又不能真的上她，現在他能做的，也只有閃避了。

腰間一用力，李巖迅速的翻了起來，把喬幻璇要翻倒在沙發上。可是喬幻璇此刻，已經沒有了斯文一面，他的掙扎，彷彿讓她更加的興奮，更加狂野的抓住他的手臂，也企圖騎壓在他的身上。

對於八爪魚一樣的纏繞打法，斷水流大師兄都要崩潰。何況不能真打的李巖？

無奈，他只能雙手抱住喬幻璇的纖腰，然後整個人一起站了起來。

「Yes！到床上去！Come On！我今晚一定要佔有你……」喬幻璇卻好像理解錯了，嘴裡回憶了起來，人一個更加企圖纏繞住李巖。

這話讓李巖狂汗，差點岔氣，定了一下之後，用力將她的身體舉了起來，使勁在空中一甩，終於將她掙脫了。

不過甩歸甩，他的手還是必須用力支撐住，不能把人真的摔出去了。

「啊！好刺激！」彷彿小型過山車的體驗，竟然是讓喬幻璇興奮的叫了起來。

李巖集中精神的把她身體在空中轉了一下，緩解了下衝之力後，再向沙發拋了過去。

「哦……」被拋在沙發上的欲體顫動了幾下，讓喬幻璇呻吟了一下，然後又嬌聲道：「討厭……不許你性急，得讓我強佔你才行！」

李巖也尷尬了起來，因為剛剛把她在空中旋轉了一番，直接讓睡裙下擺縮起到了腰間，現在這麼一拋在沙發上，立即把一雙光潔的美腿完全的展露了出來，還有那早已經被褪去了屏障的秘密花園。

而他的眼神，偏生是那麼的好，只是一眼，就看到本該芳草叢生的秘密花園，竟然是一丘光滑，難道竟是傳說中的White Tiger？

他很想要看清楚一點，看看是天生的White Tiger，還是勤勞園丁的修整，可是看到喬幻璇馬上坐了起來，還有她看著挑戰、看著獵物一般的目光，讓他大汗，趕緊就往後撤！

這個套房算是不小的了，可也就只有那麼大，現在可以藏身的地方，要麼是臥室、要麼是洗手間。

臥室那環境忒曖昧了。去了之後，他怕自己會更容易失守，還是洗手間裡面能洗把冷水臉讓人清醒一點的好。所以他馬上跑了進去，思量著等她冷靜下來之後，再有話好好說。

以李巖的速度，自然不是喬幻璇能比擬的，別說她剛剛坐起來，就是已經站著，也追不上。而到了洗手間之後，李巖馬上鎖門，不能讓女流氓衝進來了。

咦？怎麼鎖不上？剛才洗澡的時候還明明能夠鎖上的呀！

低頭一看，原來一隻拖鞋在下面擋住了。喬幻璇是比不過他的速度，但會用腦子，一看他的方向，就知道他要躲進去洗手間不出來，來不及追，她馬上把兩隻拖鞋都扔了過來。

李巖剛剛也感覺到了，只是以為她要扔他，沒想到卻是用來搶位置的，而其中有一隻拖鞋就在門口，等他關門的時候，就被掐住了。

他的速度有優勢，空出距離並沒有太大有事，就那麼兩米遠，等到他發現拖鞋、把拖鞋踢開，想要再關門的時候，喬幻璇已經光著腳跑了過來，人還沒有到，玉臂伸出，用手指勾住了門。如果他要強行關門的話，就只有把她手指卡住！

李巖當然不能不管她的手指，可要掰開手指的時候，她人已經完全過來了，下面一隻腳又伸了過來，除非再次把她整個人扔出去。他思量著是不是要把喬幻璇扔到床上去，然後把她關在臥室裡面。只是她在裡面的話，還是可以馬上跟著出來，搬衣櫃擋住門也來不及了。沒辦法，只能把她打暈了吧！

「你跑呀！你跑到天邊，也跑不出姐的手掌心！」喬幻璇已經一臉奸笑的把門推開。

三百八十

此刻的李巖，好像一個孤弱無助的弱女子一樣站在洗手間裡面，而喬幻璇卻好像一個惡霸一樣摩拳擦掌的推門進來，這情形多少顯得有點滑稽，讓李巖想要笑又不便笑出來。

「你跑呀！你跑到天邊，也跑不出姐的手掌心！」

臉上帶著誇張奸笑的喬幻璇，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覺，不過她到底是謹慎之人，即便在這個時候，眼看李巖無路可退了，她也沒有大意，因為她還記得剛剛被凌空抱旋的姿勢，那可以看出，李巖還是有點蠻力的。

所以，在看到李巖仍有她把門推開之後，她保持了一點距離，而且搶先開口說道：「怎麼？你想著把我打暈，然後逃離現場？」

李巖心說，我正是這樣的想法！

知道她的嘴還是挺能說的。所以李巖二話不說，手一下搭在了她的手上，另外一隻手則扶在了她的腰間，身體快速向前，馬上把喬幻璇拉出來了外面，然後不等她尖叫起來，雙手一用力，已經把她扛起在了肩膀上面，往臥室走去！

他準備將喬幻璇在床上弄暈，讓她自己好好睡一個晚上，明天天亮之後，或許就會恢復。他心裡也有點好笑，靠，還說是月圓之夜，要變成狼人，沒想到她卻變成母狼了。

對於被李巖扛了起來，喬幻璇已經小聲尖叫，手腳都踢打起來。踢動的動作，讓裙擺飄揚，前面抓著她大腿的李巖，忍不住想到那沒有保護的White Tiger，而白皙的雙腿的面前晃蕩，也實在惹眼。這讓他心裡暗罵了一聲，再鬧！小心等會兒打暈把你迷姦了！

「啊！」

已經走到了臥室床邊，李巖忽然驚叫了了起來。因為……他感覺到不僅僅有人抓他的屁股，而且還似乎捅了一下他的菊花！

疼倒不是很疼，只是讓驚得菊花一緊。我靠！你也太重口味了吧？難道長久的壓抑。讓喬幻璇變成了一個腐女？

「Yeah！」

李巖的驚呼，讓喬幻璇興奮的叫了起來，她被扛在肩膀上面，頂住腹部、垂頭下去，本來是很不舒服的。而她的雙手無所依持的胡亂拍打，只能抓住李巖浴袍的腰帶，後來目視過去，讓她看到了睡袍底下的PP，當即毫不客氣，雙手抓了過去，不僅僅侵襲李巖雙股，還惡作劇的探測菊花台。

效果讓她很滿意，可李巖也沒有客氣，直接把她摔在了床上。然後站在床前冷冷的注視著她：「很好玩嗎？我不管你是裝瘋、還是你的本性如此，老子沒空跟你玩！自己玩自己去去吧！再來騷擾我，直接把你打暈！耽誤你的工作別怪我！」

李巖這話已經說得很重了，雖然很多人都有兩面性，尤其是平常工作一本正經、壓力大、過得壓抑的人，背後可能有反差非常大的一面。但他還是不大相信，那個氣質一流的美女建築師，那個哀傷的、惹人憐愛的懷舊女同學。竟然還有如此女王、暴虐的一面。

——最主要的是，他不想相信喬幻璇有這樣一面！因為他很清楚，若是真的，也肯定跟他這個班長的十二年感情壓抑脫不了干係。所以，他希望能夠把喬幻璇罵醒，希望她是刺激之下故意裝出來的。

聽了他的話，喬幻璇怔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苦笑道：「算了，你把我打暈吧……我也沒有心情工作了……或許，你打暈了我，只是痛一下，還不用考慮睡不睡得著的問題。」

李巖是想要這麼幹的，但她這麼說了，他就不好動手，而且也相信她恢復了常態，剛剛只是故意的瘋狂。

「別這麼說，你放鬆一下，好好休息。」

喬幻璇剛剛被他從肩膀上扔在床上，此刻雙腿分開，睡裙也縮短在大腿上，前面胸口也亂了，露出一截白皙的深溝。凌亂的頭髮、睡裙，配合分開的雙腿，再聯想到裡面什麼也沒有，那完全是像被他非禮、上過一樣。李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亂想，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

在李巖轉身的時候，哀怨的喬幻璇，眼神卻又變了。她迅速的從床頭櫃上，把剛剛換下放在那裡的細皮帶抓了起來，然後從床上蹦起，跳著過去，把皮帶往前一套，立即套住了李巖的喉嚨！

「啊……唔……」李巖手忙腳亂的伸手去拉套住脖子、喉嚨的皮帶。

喬幻璇卻使勁向後拉、並讓自己往床上使勁的倒去，借此拉著李巖也向後倒了下來。一下倒在了她的身上，而她一點也不敢怠慢，仍舊使勁的拽著皮帶兩端。

過了一會兒，倒在她身上的李巖掙扎停止了，喬幻璇又過了兩秒，才鬆開手裡的皮帶，然後又慌忙伸手去摸李巖的鼻息，摸到他還有鼻息，只是缺氧昏迷過去之後，才鬆了一口氣，脫力坐在床邊。

……

堂堂殺手之王的King，被一個普通的MM，用一根普通的皮帶勒暈了，這話要是傳出去，即便是「他們」組織裡的槍、刃、拳、花們，就是企圖組織巴不得King死的殺手們，也絕對會斥之為無稽之談的傻B傳聞。

李巖當然沒有被喬幻璇勒暈。他在轉身的時候，就聽到了後面的動靜，立即做好了準備。她的皮帶套過來的時候，他裝作手忙腳亂的樣子，實際上就完全控制著自己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等到喬幻璇靠使勁、加身體倒下去重力，將他拉倒在床上的時候。他腦子裡已經有了對策，這老同學不是要玩嗎？那就讓她玩吧！配合著讓她玩暈過去，看看她還玩什麼！

他估計喬幻璇還是想要出一口惡氣，因為在其他同學的眼裡，本來就是李巖暗戀著她，所以他之前的提議。並沒有什麼意義，反而讓人懷疑、追根問底。以現在這樣的方式，也是她的發洩吧！

本著讓她發洩的精神，李巖倒在了她的懷裡，裝模作樣的掙扎了一會兒，然後「暈死」過去了。

果然，喬幻璇開始感到驚慌，馬上來檢查他的生命跡象，發現他是昏迷之後，大口的喘息，坐在一邊休息，並沒有更進一步行動的跡象。

李巖心裡暗爽，早知道裝暈這麼管用，早早就讓你打暈去啦！嗯，或許今晚上還可以睡床上呢。

他也讓眼皮微微張開一條縫隙，配合耳朵觀察著喬幻璇的情況。

在喬幻璇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她開始使勁拉了幾下李巖的身體，把他擺放在大床的中央。李巖任由她折騰，想要看看她最終的解決方案是什麼。

「你不是很囂張麼？現在還不是任我擺佈？」喬幻璇一邊動手，一邊自言自語了起來。

「你一去就十二年不露面，很開心是吧？看我把你綁起來！」

她用剛剛箍住李巖的皮帶，把他的雙腿綁住。

「你不是不肯被我佔有嗎？哼哼，我現在要脫光你，你又能奈我何？」

她把李巖身上的浴袍給折騰得脫了下來，這讓李巖有點窘，琢磨著還要不要裝下去。這時候，喬幻璇又用浴袍的腰帶，把李巖的雙手綁在頭頂。

現在的李巖，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條內褲，而且手腳也被綁住了，這樣的體驗，對於他來說，也是非常難得的了。此刻他暗暗苦笑，又有點擔心，這丫頭不會真的把我強行佔有了吧？

醒來？

No！這時候醒來還不好作弊啊。男人要強佔女人，可以不管你願不願意。而女人要強佔男人，就必須得由男人的配合，否則完成不了。所以，在法律裡面，規定強姦罪，指的是違背婦女意志的強姦，男人被女人強姦，法律上是沒有條文說明保護的。

所以，他躺在床上裝昏迷，只需要讓下面小弟罷工，就完全可以拒絕被強。當然，說到容易，要做到的話，就考驗毅力了。

李巖偷眼看過去，發現喬幻璇同學雖然有強佔之心，卻沒有實踐經驗，在把他脫光到半裸之後，就不知道如何下手了，只是盯著他的身體上下看來看去。

「李巖，這是你自找的……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喬幻璇一邊喃喃的給自己壯膽，一邊伸手把李巖的內褲拉了下來，脫到膝蓋處。

李巖已經完全的展露在她的面前了，因為他努力走神，下面並沒有堅強起來。但盔甲一除，它還是有點搖頭晃腦、想要一展身姿的勢頭。

看到那東西的模樣之後，喬幻璇似乎也嚇了一跳，不自覺的抬頭看了李巖一下，見他沒有反應，才伸手撥動了一下，撥弄之後，發現那似乎更加精神了，讓她覺得很好玩似的。

這讓李巖暗暗苦笑，什麼不好玩，玩人家的鳥啊……

過了一會兒，喬幻璇開始想要脫掉自己的睡裙，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因為她的小內內已經解除，此刻只需要把睡裙捲起到腰間即可。

看著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向前逼近，捲起的裙下，又看到了White Tiger，讓李巖的小兄弟立即一怒沖天的敬禮起來！

這讓喬幻璇吃了一驚，有點懷疑的看了李巖一下，但他沒有動靜，才放心下來。她有彎腰靠近欣賞，這讓李巖暗暗叫苦。無奈之下，他只能閉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在心裡默念《心經》……

三百八十一

「觀自在菩薩，行深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

《心經》只有兩百多個字，很多人都能背誦。李巖以前為了靜心，以達到養心、平和心魔的作用，也經常聽《心經》誦念的CD，所以也是能夠背誦的。

不過此刻的他，比起以前每一次來，都要急躁！

是他，他希望《心經》能夠驅散心裡的慾望，不讓自己身體能夠配合喬幻璇的行為。只是，越是急躁，越是心亂，反而時刻想著睜開眼睛看看她情況。

「李巖……你逃不了的，你是我的。加上讀書的時候。我喜歡你超過十五年……既然你讓我碰到了，我絕不讓你溜走的……你是我的，我要佔有你！」

聽到喬幻璇的話，李巖微微一震，在剛才講故事的時候，她並沒有把「喜歡」說出來，似乎一切只是無奈，只是上天的作弄。而現在，因為他「暈」了，她是講給自己聽，所以完全的講述了出來。

這讓也李巖暗罵自己傻蛋，一個女孩子，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一個，只是因為少年時代的小小的歉疚，會這麼執著的等待、尋找十多年嗎？毫無疑問，在高一她拒絕禮物的時候，甚至在初中學習委員和班長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他！

默念的心經被打斷了，但這一份深情的感知，卻讓他平和了下來。這是真的意外欠了她的感情債了！面對這樣一個對自己癡情的女孩，又怎麼能夠忍心傷害她呢？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是無法給予喬幻璇這個老同學任何的未來和承諾的。所以，能做到的就是拒絕她、疏遠她，讓她失望，讓她絕望，然後浴火重生，開始新的感情！雖然這很難。但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在如此情況之下，他是不能讓她瘋狂的逆推，或許她的想法，就是準備生米煮成熟飯，就不會拒絕她了。

男人是下半身動物，但男人的感情一點也不會比女人低！

當李巖心裡盈滿感情的時候，本來難忍難耐的慾火，自然的消弭乾淨，某物也自覺的由硬變成車欠。

……

激動之中帶著緊張的喬幻璇，暗暗讓自己下定了決心，正準備把李巖做了的時候，忽然發現前面的「木樁」軟了下去，一條龍變成了一條蟲，這讓她有點奇怪。

再次伸手過去撥弄了幾下，可是這一次，因為李巖心境的不同，已經沒有剛才那麼敏銳的反應了。

「有沒有搞錯？跟我玩罷工？」喬幻璇湊近到了李巖的面前，懷疑他是醒著的。

李巖繼續裝昏迷的狀態，這時候如果醒來的話，喬幻璇可能會下不了台，反而會堅持到底。最後肯定沒有好結果。而只要他保持罷工狀態，她就完成不了，完成不了自然就不會破壞她的身體和心理。

「李巖！你是不是故意玩我？」喬幻璇試探著問了一句。

李巖沒有反應。

喬幻璇搖了搖牙，直接把睡裙脫了，把胸罩也脫了，將帶著肉香的甜瓜、葡萄送到了李巖的面前，隔著他的嘴唇、臉部上方幾寸的地方。

她不相信一個醒著的男人會沒有反應！

李巖的眼皮已經微微顫抖，那淡淡的幽香已經撲鼻而來，經驗豐富的他，甚至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兩個白嫩的極品甜瓜，他甚至很想要張嘴吸咬幾口。可是不能啊！這會兒一動，就前功盡棄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肯定會更加禁受不住誘惑。為此，他自得努力的夾緊雙腿、收縮提肛，努力不讓反應明顯。同時為了分散注意力，他被綁在頭頂方向的雙手，暗暗用拇指的指甲、使勁的掐著其他的手指。十指連心，以手指上的疼痛，來分散身體的被誘惑。

喬幻璇再低頭看，發現並沒有太大反應，才相信李巖是真的昏迷著。如此看來，那就是他的身體反應不夠強烈了，她換了一個方向，跨坐在李巖的胸前，然後低頭去查看那個地方的變化。

手指輕輕撥動、抓弄，嘴裡還輕聲的哼了起來：「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李巖聽著哭笑不得，而她現在的姿勢。又讓他實在忍不住的睜開了眼睛。他心中某個小人在慫恿著他：『不怕的，沒關係，她背對著你，看不到的。你也不要多看，只是鑒定一下是不是White Tiger就好了嘛。』

帶著如此的心思，他睜開了眼睛，結果，不僅僅看到了White Tiger，還看到了罕見的極品abalone，眼前的美景讓他忘記了閉上眼睛，讓他恨不得能夠掙脫手上的束縛……

此刻的喬幻璇，看到金箍棒起了變化，開始變大變成，小手動的快了一點，又對著哈氣，果然，霎時變得更加的堅硬。她不知道的是，White Tiger和極品abalone的作用力更大。一看到已經Ok了，怕等會兒又不成了，顧不上那麼多身體直接的向前跨了過去，轉身面對著李巖，然後便抬腿跨身……

眼前美景不見，李巖馬上已經反應過來了。一看她的動作，暗叫糟糕，這個時候，他想要罷工都來不及了，只能醒了過來！

「你做什麼！」

他想要用一聲當頭棒喝，來驚破喬幻璇的魔障，讓她清醒過來，再不濟也可以嚇唬到她，讓她吃驚。

可是世事難料，喬幻璇並沒有實踐經驗，正在摸索找路。本來還沒有那麼快的，突然被他一下，粉臀一坐，立即發出一聲慘叫。

撕裂的衝破、爆炸的箍緊，讓李巖不用問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讓他很無語。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幾下把她綁著的手給自己鬆開了，然後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要嚇你的，我的本意是不想讓你那樣……」

如今已然如此，說什麼都遲了，他也不會再說什麼拔出來，拔出來就能沒事嗎？現在他想著的，是如何讓她減輕痛苦，感受好一點。

喬幻璇臉色有點慘白，但卻使勁一把將他推得躺了下去！然後掙扎著動了動身體。

「別這樣，你會受傷的，讓我來吧！」李巖盡可能溫柔的說著，然後又坐了起來。

喬幻璇卻是冷哼一聲，「憑什麼就要讓你來？憑什麼就要你在上面、你為主動？今晚是我要佔有你、強行佔有你！」

她說著，又再次展現出狂野的一面，一把箍住了李巖的脖子，然後將粉嫩的一對甜瓜向前挺了過去，一挺一塞間，已經把李巖封口了！

可憐李巖有心說話，卻又難捨口中美味，感覺她的腰臀又拋動起來，對於她的要強，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由了她去，開始從手、口等其他方面的攻擊，盡量減輕一點她的疼痛感覺。

……

喬幻璇像是一匹難以控制的野馬，又像是一個狂野的騎師，只是一個姿勢做到尾。憑著強大的信念和動力，硬是如此強行的「佔有」了李巖。

終於，她酥軟的躺在李巖的身上，將李巖壓迫在了床上。體力不支，讓她大口喘氣。

「還杵著幹嗎？不是你享受的時候，是我在佔有你！」

發現某物還杵著，讓她有點不悅，竟然一點也不配合。

李巖暗暗叫苦，他固然是非常的舒服，但畢竟這方面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只是被動的姿勢，還是沒那麼容易達到的。

「要不……讓我在上面？」

「不行！我要在上面！而且我夠了！」喬幻璇恢復了一點精神，一邊說著，一邊坐了起來，稍微蠕動了一下，手扶著李巖的大腿。

忽然，在李巖沒有看到的背後，她將手探入了腿間，然後對準某人的菊花刺探了過去。

「啊——！」剛才被刺激了一下，李巖只是吃驚，現在這時候，又來這麼一下，而且還更猛幾分，頓時讓他全身繃直，畢身功力聚集在一處，子彈如機槍一般掃射……

……

休息了良久，輪流去沐浴、清理床墊等。先洗完的李巖，躺在床上等著喬幻璇過來，他點了一根煙，讓自己思索著這事情該怎麼處理、怎麼解決。本來還準備罷工解決，沒想到工人總是禁受不住資本家的誘惑……

喬幻璇穿好睡袍，腳步有點怪異的走了進來。看到在床邊抽煙的李巖，當即說道：「出去外面抽！」

李巖把煙頭擰滅，「不抽了。」

「出去外面睡！」

「嗯？」李巖有點不解，之前讓他睡外面，那是因為大家只是同學關係。而現在都已經那個啥了，幹嗎還要睡沙發呢？

喬幻璇冷笑道：「這是我的房間，剛才只是我佔有你！你以為就得寵了？你還是給我睡沙發去！」

她說著又拿起了那皮帶。

李巖氣結，看她樣子，很可能會把這當皮鞭玩了。也不知道她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不過他還是能夠理解的，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喬幻璇的強佔行為，都是付出了自己第一次的代價，而偏偏這是沒有結果的，她需要時間冷靜。

「有事叫我。」他說了之後，起身出去，沒忘把煙灰缸帶出去。

三百八十二

李巖出去的時候，沒有把臥室的房門帶上，開著門，會讓空間顯得更加的寬闊，人心情也會更好一點。喬幻璇已經把燈調暗了，人似乎也躺下了。

李巖在外面沙發上躺著，既然已經裸裎相對了，為了舒服，他現在沒有再穿上浴袍，只是穿著內褲躺在沙發上。從他眼睛的角度，看不到床上的喬幻璇，她，如果抬頭看的話，應該也只能看到他的身體。

時間已經過了凌晨一點，李巖沒有睡著，他知道，裡面的喬幻璇，也一樣沒有睡著。雖然到了這個點兒，又經過喝酒聚會、飛機、汽車、還有剛才的大戰，兩個人的身體都非常疲倦了，是該睡覺了。但有個問題橫在兩個人的心間。讓他們難以入眠。

而這個問題，偏生不是一下子能夠解決，能夠想明白的。或許，只有想到太累了，迷糊入睡吧！

現在已經不是炎炎夏日了，但因為S市的天氣還是偏暖，所以海邊還是有不少的遊客、本地居民、暫住居民來遊玩。現在已經很晚了，但不知道是遠處海濱浴場的露天KTV，還是酒店裡面的夜總會，又或者是隔壁那間客房，總之隱隱有歌聲傳來。

夜已深！

還有什麼人

讓你這樣醒著數傷痕

為何臨睡前會想要留一盞燈

你若不肯說，我就不問

只是你現在不得不承認

愛情有時候是一種沉淪

讓人失望的雖然是戀情本身

但是不要只是因為你是女人

……

悠悠的女聲，似乎唱的是自己的情傷，似乎唱的是都市裡常見的戀愛情懷。若換作平時，李巖是不會留意的，但這個時候，忍不住咀嚼著歌詞。他估計，裡面的喬幻璇，會更加有感觸吧？

……

若愛得深會不能平衡

為情困，磨折了靈魂

該愛就愛，該恨的就恨！

要為自己保留幾分

女人獨有的天真、和溫柔的天分

要留給真愛你的人

不管未來多苦多難，有他陪你完成

雖然愛是種責任，給要給得完整

有時，愛美在無法永恆

愛有多銷魂，就有多傷人

你若勇敢愛了，就要勇敢分

……

歌者當年也為寫歌的人勇敢愛了，付出了第三者的名聲。換來了大家祝福的婚姻，卻終究只是數年，無法白頭，還是勇敢的分了。

『愛是種責任，給要給得完整。女人獨有的天真、和溫柔的天分，要留給真愛你的人，不管未來多苦多難，有他陪你完成。』

這或許是大家都嚮往的愛情吧，也是很多平凡人平凡一生的愛情。但追求更多、條件更好的人，往往卻是『有時，愛美在無法永恆。愛有多銷魂，就有多傷人。你若勇敢愛了，就要勇敢分。』

『愛有多銷魂……就有多傷人……』李巖心裡暗暗回味著這兩句，這讓他體味非常深刻。曾經，他根本不付出愛，只付出勾搭的心思和繼續的精華，過後固然有空虛、寂寥的感覺，卻也不會有受傷、難受。

但是現在的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付出了越來越多的愛。愛果然是銷魂的，語蓉讓他心珍惜。小滴讓他常牽掛，月瑤讓他捨不得，倩怡同樣放不下。還有海芙、黃櫻，包括未來和葵等等……可在享受銷魂之後，也要承受傷人的後果，就像現在的喬幻璇一樣。

『愛無法永恆，勇敢愛了，就要勇敢分嗎？分……我放得下嗎？』即便能放下，她們能放下嗎？只要有人不能放下，還是傷害到了人呀。

……

李巖心思難平，裡面的喬幻璇同樣也是如此。這首歌的傳來，就好像是安排現在的她，又像是鼓勵現在的她，讓她找回到多一點的力氣，也多了一份安心。

兩個人不知道最後什麼時候睡著的，李巖最後睡得很沉，等到早上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外套，顯然是喬幻璇幫他該的，但竟然沒發現是什麼時候蓋上來的。

喬幻璇已經去洗漱了，李巖起來，瞇著眼睛到陽台上催了一下早上的海風，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

「洗漱一下，收拾你的東西，回去吧！」喬幻璇好像昨晚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淡定的說道。

「一起去吃早餐吧？……要不我去買上來？」李巖想到她初經人事，卻是如此迅猛，今天走路定然不方便，還是替她買早餐回來。

「不需要！」喬幻璇直接的拒絕了：「不需要你獻媚。走你的吧！我不會纏著你的。」

說完，她步入了臥室，開始找衣服更換。

李巖看著她雙腿微微有點不便的忙碌著，不由得苦笑。心裡暗歎，喬幻璇啊，你昨晚要是能夠這麼冷靜，那多好呢？現在我聽到你那樣說的話，又跟你那樣了，還能無動於衷的瀟灑離開嗎？

他換好衣服，然後洗漱了一番。

其實這個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不過住這裡酒店的，大多是旅遊的，是不在乎早晚的。不過喬幻璇卻不同，她是來工作的。在李巖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以很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甚至畫好了妝，哀愁的女同學不見了，狂野的女騎士也不見了，代之的是氣質非凡的女建築師。

「快點提著你的東西走！」喬幻璇出來把煙灰缸收拾了一下。

李巖想著她昨晚女王般的強勢一面，故作無辜的說道：「哎，你把我強佔了呢。現在就要把我趕走啊？」

喬幻璇微微歪頭，眼神中略微閃現出幾分昨晚狂野的氣息，「那你想要怎麼樣？是不是要給你幾百塊過夜費，再加上的士費。還要給你錢買事後避孕藥？」

這話太犀利了，弄得李巖有點窘，只能歎道：「跟你開玩笑的，那你自己記得要吃緊急避孕藥。你不方便去買，還是我給你買了送過來吧！」

「還送藥，扮體貼啊？哼！當時怎麼不考慮好？」

李巖有點暈，當時還不是你偷襲我那啥……

「不用你操心！快點滾！」

雖然昨晚就體驗到了她女王的一面，可被一個女的叫滾，還是讓李巖皺起了眉頭，他提起了地上的行李包。

在李巖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喬幻璇補上了一句：「等會兒有人來接我去開會了。你留在這裡影響不好……」

李巖暗笑搖頭，早說嘛！還弄得一副高高在上的彪悍母獅子模樣……很快，他便明白過來了。

喬幻璇那麼優秀，平時定然也不缺人追求，只是一個根本沒出現過的所謂男朋友，是難以打發人的，或許彪悍女王的氣勢，就是她刻意扮出來嚇唬人的吧？畢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接受女王的調教。而扮得久了，也就真正的影響了她的心態，讓她對這樣的狀態感到興奮、感到刺激。

而這樣一種狀態，也能掩飾她在感情上的自卑、失敗、彷徨！現在她已經見到他了，但並沒有解決她的問題，所以感情上的種種負面感覺，她還是需要以女王的信念來支撐。

「喬幻璇……」李巖轉頭叫了她一聲。

「幹嗎？！」喬幻璇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看著他，事實上她本來就在看著他的背影。

「我不會再消失了，而且，我會想你的。」

「哼！誰稀罕！」喬幻璇不屑的說，心裡卻有點激動。

「不過，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所以，大家還是要冷靜、冷靜對待。」李巖認真的說。

喬幻璇冷哼了一聲，轉頭不看他，心裡暗道，冷靜個屁！你昨晚不是很冷靜、很淡定嗎？還不是被我佔有了？等我把你調教得離不開我了，看你還冷什麼靜！

李巖笑了笑，能這樣的冷靜，已經是不錯了。

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竟然先想起了敲門的聲音。

「喬小姐起來了嗎？」外面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一聽到這個聲音，李巖的臉上馬上變了。這個聲音化成灰他都認得——如果聲音能化成灰的話，這是郁小滴的聲音！

郁小滴家就在黃金海岸的濱海別墅，距離這裡也就幾分鐘車程。如果像那次跟海芙一起在餐廳撞見，還情有可原，可她怎麼會知道喬幻璇住的酒店房間呢？難道GPS定位了我的手機？一晚上發現就在附近不遠，所以大清早的就殺了過來？還猜到這是喬幻璇住的？

看到李巖驚慌的樣子，喬幻璇撇了撇嘴，然後低聲說道：「淡定！是來找我的，接我去工作的。」

「工作？……你到底接的是什麼工作？這裡是誰幫你訂的房間？」李巖壓低聲音問道。

喬幻璇手指一擰。「啪」的打了一個響指，抿嘴笑了，笑得很漂亮、很自信：「是你們市政府的一個項目，我是有份參與，給我訂房間的，好像是市政府的秘書季秘書。」

李巖的臉變成了苦瓜臉，季羿啊！那是市長郁宏的秘書，這麼說來，是郁宏親抓的什麼項目了，而會安排入住這裡、以及讓郁小滴來接，也是因為就近吧？

早知道如此，他昨晚再累也會離開啊！

李巖指了指外面，輕聲說道：「外面來的，我女朋友……」

「不會這麼巧吧？你女朋友在市政府工作？不是還讀書嗎？」喬幻璇也驚訝了。

外面響起了第三次敲門。

李巖提起行李包，準備先躲起來。可是臥室不能躲，洗手間也不便，還有哪裡好躲？

三百八十三

外面的郁小滴已經第三次敲門、垂詢了，李巖趕緊提起行李包，先躲過了再說。可是地方只有這麼大，臥室不能躲，洗手間也不便，還有哪裡好躲？

現在還是有兩個地方可以躲藏的，一個是陽台，跑出去陽台，喬幻璇拉好紗窗，只是在裡面的話，也是看不到的。可這是海景房，現在又不是太陽對著照射的時候，大白天的誰會特意拉上紗窗？而且萬一郁小滴走過去的話……那就只有跳樓、或者看看能不能冒險爬到隔壁房間去了。

另外還有一個地方。那就是衣櫃裡面。衣櫃的空間不是很大，裡面也沒有多少東西遮擋，光是藏人的話，還是可以的。這裡不足的地方就是，萬一郁小滴打開的話，那就樓都沒得跳、牆都沒得翻，只能被現場抓包了。

不過郁小滴是來接人的，怎麼也不至於無聊到去開衣櫃吧？除非她是來捉姦的，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找，姦夫、姦夫……

情況緊急，李巖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考慮，馬上藏到了衣櫃裡面，把行李包放在下面，自己貼身站立，前面剛好關上。

看著他緊急的模樣，喬幻璇覺得有點滑稽，又有點遺憾，即便能夠強行佔有他的肉體，但是他的心還沒有那麼容易佔有啊。現在在他的心裡，還是他的小女朋友更加重要，怕她知道誤會、難過。

「來了！」喬幻璇答應一聲，打開了房門，看著外面的郁小滴，故作迷糊和驚訝：「你是……咦，你不是那誰……」

「你就是喬建築師吧？果然是你呀，我們昨天見過面的，我是你同學李巖的女朋友。我叫郁小滴的。」郁小滴看到她的時候，已經熱情的自我介紹了一下。

「對、對，郁小姐，我記得你，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請進！」喬幻璇只好邀請郁小滴進來。

站在衣櫃裡面的李巖，因為只是隔著薄薄的一層木板，讓他能夠清晰的聽到外面的所有動靜。他還有心情想起一個老笑話：「你怎麼藏在我家衣櫃裡？」「如果我說我在等車，你相信嗎？」

現在的他，站好之後，不能隨便亂動，因為裡面還有衣架，要是像昨天已經觸動了衣架，驚擾了外面的人，那可就麻煩了。喬幻璇那套內衣還掛在裡面，現在就在他身邊。這讓他想起了昨晚她脫下的那條小丁。昨晚扔在了沙發上，後來睡覺的時候，他都收了起來，現在還在口袋裡面。

「其實我是來接你的，你一定很奇怪吧？」

「確實。」

郁小滴在裡面逛了一下，然後走向了陽台，這讓李巖和喬幻璇都暗暗慶幸剛才沒有過去陽台上躲藏。

「這裡看海也不錯啊。嗯，從這裡好像也能看到我家呢。」郁小滴指了指遠處，「我家在那邊。」

「原來郁小姐住在附近啊。」喬幻璇還是沒有搞清楚她的身份和來意，敷衍著。

「我是從季秘書那裡聽到你的名字的，有點好奇，所以就打聽了一下，得知你住在這裡，就主動申請來接你了。」郁小滴解釋了一下。

「你……兼職？」

「不是，郁宏是我爸，季羿是我爸的秘書，他是到我家來，所以我聽到了一點。因為昨天認識了喬小姐，所以想要看看是不是同名，原來你是建築師呀。」

「原來是郁市長的女兒，難怪了。呵呵，我這個建築師不算什麼，這次的項目，我也只是有份參與而已。」

在衣櫃裡面的李巖，覺得她那一句『難怪』是對他說的，而且似乎這會兒喬幻璇的目光也盯著衣櫃看了一下。

難怪什麼？覺得我另外攀上了高枝？

李巖暗暗搖頭。

「對了，沒有吵著你吧？好了沒有，我們……」

喬幻璇忙搖搖頭：「讓你久等了，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出去吧！」

「我幫你拿東西。」

「不用客氣。」

「我看看李巖有沒有空，中午叫上他一起請你吃飯吧？」郁小滴還是很熱情的樣子。

聽到她的話，而且她似乎拿出手機了。喬幻璇忙說：「不用麻煩了，等會兒我開始工作了，也未必有空。」

衣櫃裡面的李巖，因為要離開了。一切走準備好了，並沒有留下什麼東西。眼看已經要過關了，要是她打完電話、聽到衣櫃裡傳來響聲，那就前功盡棄了。他趕緊小心的拿出手機，調成靜音模式，然後確定了一下，才安心下來。

「哦，那就不叫他了，他剛剛出差回來，估計也要上班吧。」郁小滴又問道：「對了，昨天你們玩得很開心吧？」

「還好，都是好久不見的老同學。主要是李巖比較久沒見了……」估計喬幻璇也覺察著郁小滴想要打聽昨天的情況，便替他撒了一個謊：「昨天已經到晚上，後來我住這邊比較遠，就先走了，他們也不知道有沒有繼續去喝酒什麼的。」

這也算是互相串供了，衣櫃裡面的李巖，見她已經這麼對郁小滴說了，自然也要以同樣的口徑，別又說出送喬幻璇回來的話。

「呵呵，管他呢，男人嘛，總會需要應酬的。」郁小滴昨天接到了李巖的話。聽得出他那時候還挺清醒的，所以不覺得他後來還去喝酒了。

喬幻璇一邊進入臥室收拾一下東西，一邊說道：「你挺大方嘛，不怕他背著你去勾搭女人？」

郁小滴聽了這話，都幽幽地歎了口氣：「那如果她背著別的女人跟我勾搭呢？」

「嗯？」喬幻璇不解的看著她。

李巖也暗暗皺眉，這話怎麼能隨便說出去呢？

「呵呵，其實他是一個花心大蘿蔔，不止喜歡我一個。比如，昨天你見過的溫姐姐，李巖也暗戀她很久的。」郁小滴又輕鬆的笑著說道。

這話讓櫃子裡的李巖有點尷尬，又無法否認。而喬幻璇聽了，更是不可思議。本以為李巖是一個專一的人，即便是交過其他的女朋友，也只是一個接一個。剛剛得知郁小滴是郁宏女兒的時候，甚至懷疑他是為了利益而結交郁小滴的。現在聽了這話，更是難以想像。

「他既然……既然你知道他不專一的對你，為什麼你還要跟他呢？」喬幻璇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沒辦法了……他喜歡的其他人，都非常強大，我也無法競爭得過來。只好退而求其次，能夠跟他在一起就滿意了。」郁小滴一副無奈的樣子說。

郁小滴真的有這樣的心思嗎？或許在無助的時候有，但她到底還是一個青春熱血的少女，當然還是會為了愛一往無前的衝過去，不會那麼容易認輸的。此刻是故意這樣說的！

她還是把喬幻璇當成了巨大壓力的情敵。初戀啊！光這個身份，就可以加分許多。在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把張語蓉、溫倩怡都綁到一起來，大家怎麼「分贓」，那是以後的事情，先應付了新的敵人再說。

她的話已經給喬幻璇不小的衝擊，光只青春靚麗的小女生，喬幻璇是不在乎的，覺得還是可以強行奪過來。可現在發現郁小滴不僅僅年輕、漂亮，家庭條件更是她無法比的。對於已經很現實年紀的男人來說，這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啊。可這還沒有來得及形成壓力，郁小滴又說她還只能遷就「共享」，李巖竟然還有很多讓她都自慚形穢的女人。

她開始覺得壓力好大……

郁小滴吹牛不敢太大了，給情敵一點壓力之後，轉換了話題：「對了，喬小姐，李巖他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他在學校的時候，就很有女人緣了麼？」

「呃……還好吧。他以前是我們的班長，在大家都很青澀的年代，他是比較有魅力的。」喬幻璇勉強答道。

「那你是不是曾經也喜歡過他？昨天那個白潔也是？」郁小滴打破砂鍋問到底。

「呵呵，你想多了。我們走吧！」

她們兩個說著，開門離開了客房。

李巖這才從衣櫃裡面出來，想著她們剛才的對話，不由得吐了一口氣，看樣子。郁小滴出馬，效果更好啊。只是……如果沒有昨晚後來發生的事情，他能果斷的拒絕喬幻璇。但在發生關係後、尤其是知道她其實早就喜歡著他之後，他實在狠不下心來了。

考慮到跟著下去，有可能會跟她們撞見，李巖決定等過半個小時再回去。怎麼多消磨半個小時？他來到了臥室，打開了喬幻璇的行李箱。

他並沒有偷內衣的嗜好，相反，覺得帶著一條丁字褲回家，要是被老婆發現了，那還是挺尷尬的事情，所以，特意從口袋裡拿出來，給她放入行李箱裡面。

不過，既然已經打開了，那就隨便參觀一下吧。看看她穿什麼內衣，也可以增進對她的瞭解呀。

簡單看了一下，竟然都是一些火爆性感的內衣，跟她較為保守的外衣形成了鮮明對比。只是，很快，李巖的目光，就從內衣上轉移開了，被角落的一個盒子吸引了。

猶豫了一下，他打開了那個盒子。在盒子裡面，他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但又莫名熟悉的東西——喬幻璇故事裡的音樂盒。

看著那已經很老舊、也有摔痕，但還細心收藏、隨身攜帶的那個音樂盒，他頓時感慨萬千，思緒回到了十二年前：依稀記起了當時買了這個音樂會，讓其他女生轉交給喬幻璇，後來被退回來，被說成很土，然後扔出窗外……

他早已經忘記了的記憶，沒想到卻還有人一直好好的收藏著、珍視著！

李巖對於喬幻璇的記憶也早就模糊了，在機場見面，只能算是簡單勾起了回憶。說實話，那時候，他的潛意識，還是不想去回憶的，跟他們的聚會，只是無奈的勉強。

直到聽完她講述的前後兩個「故事」，才為之動容，開始回想起她講述的一些東西；後來她要強佔他的時候，他裝昏迷，然後聽到了她自言自語的吐露心聲，才霍然驚覺，她講故事的淡定，都是裝出來的。她不僅僅是因為負疚、而糾結了那麼久，是因為深深喜歡著一個人，才能十年如一日的等待、尋找、期望他。

而現在，見到這個見證了歷史和時光的音樂盒，他的心第三次被震撼了。一個簡單的、早已經不值錢的、卻又飽含情感的小玩意，讓他的心扉敞開，回想起了點點滴滴，也為這個女同學對自己愛意所震撼和感動。

半晌之後，他伸手把音樂盒拿了出來，上面並沒有灰塵，而且還會光滑，看得出，它現在的主人很珍惜它經常捧著把握。

音樂盒還有著摔壞的痕跡，但已經修好了。而且不知道是因為多次修復、還是喬幻璇保護得好，現在還是能發出聲音。

聽到音樂盒傳來「叮叮咚咚」單音節的聲音，李巖彷彿看到了一個青春飛揚的少年，那個人很像他，只不過沒有現在成熟心態、沒有歷經滄桑後的淡泊，眉宇間依稀有一絲少年人獨有的故作孤傲，眼神中，毫不掩飾對未來的渴望和自信。

那時候自己的理想是什麼？李巖已經忘記了，只是如果能夠回到從前，他會告訴自己，好好珍惜少年的時光！

……

李巖把音樂盒如原樣放好，把其他東西都收拾好，這才離開了客房，離開了酒店，打車回家。

一直快到家的時候，他久久不能平靜的心情，開始沉靜下來。往事終究是往事，過去了的歲月，再遺憾、再回味，也是過去了。即便是對於喬幻璇，也不能衝動的所謂補償。否則，不一定會有長遠的美好未來。

現在的他，有著現在的生活，有著一個……暫時還算不錯的家！

走入家中的時候，李巖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回到現實。

「我回來了！」

張語蓉應該是在上班，不過月瑤會是在家裡吧。可惜並沒有看到人，上樓放下東西，過去月瑤的房間敲門，也一樣沒有人答應。

李巖有點奇怪，拿出了手機，這時候驚訝的發現，手機有十幾個未接電話！他才想起之前調成了靜音，後來因為音樂盒的感觸，忘記了理會手機。

三百八十四

一查看。未接電話裡面，有張語蓉的一次，郁小滴一次，還有溫倩怡，剩下卻有十多次，是黃櫻打來的！

這情況讓李巖有點吃驚，郁小滴打給他，很明顯，是說喬幻璇的事情；張語蓉和溫倩怡，應該是問他怎麼沒有去公司的事情。可是黃櫻為什麼打電話給他，就不清楚是什麼事情了。

黃櫻是個靦腆的人，而且有著一定的自卑情緒，一般時候，都是李巖打給她。經過那次之後，李巖雖然要求她有什麼事情都及時告訴他，但一般小事情，她都是自己處理。像現在這樣打很多次電話，是絕無僅有的情況。可以想像得到，她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難事，而且是非常緊急的。

李巖取了車鑰匙，立即樓下跑。然後撥動黃櫻的電話。

可惜的是，這一次，是輪到黃櫻沒接電話了，打通的提示音一直響著，但就是沒有人接聽。這讓李巖心裡更是著急了幾分，這一刻，他也體驗到了黃櫻的滋味。她打了十多次，前後跨度時間更長，每次都打通了，卻沒有人接聽，只怕她更加心焦。

他很快取了車離開，同時繼續撥動黃櫻的電話。他離開並沒有一個目標，再急都沒有用。所以，他並沒有開得很快，思量要不要找管子軼幫忙定位一下黃櫻所在的地方。不過那次送音樂會的門票給她的時候，已經虛驚過一次，如果只是虛驚一場，都不用那麼麻煩。

所幸，在他等得很開始焦急的時候，黃櫻終於接聽了電話。

「李巖麼？你回來了沒有？」黃櫻的聲音很小聲，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聽到她的聲音，李巖放心下來，無論有什麼事情，至少她人是沒事的，那一切都好解決。他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沉穩的問道：「我回來了。剛才很對不起。我電話成靜音了。現在我馬上開車趕過來，你先把你在什麼地方告訴我，其他的慢慢說。」

黃櫻想了一下，說了一個大飯店的名字。

李巖有點印象，馬上用導航查詢。

「我知道了，半個小時內，我會過來。你現在可以慢慢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我……我來不及說那麼多，只能簡單的說……」黃櫻的聲音還是比較小，說了幾句話之後，開始克服她的靦腆，速度快了一點：「是這樣的……」

黃櫻長話短說，言辭也沒有很好的組織，但通過她的話，李巖還是大概的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

雖然她很感激李巖，也覺得他這個人不錯，且是真心的幫助她，但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報答的，也不能無償接受李巖過多的幫助，可她母親回來之後，還是需要經濟方面的支持。加上弟弟的學費等，光開她自己，壓力還是非常大。所以在有網友找過去，願意和她結婚、共同負擔的時候，她還是選擇李巖。

那是她自願的、她母親對李巖印象也不錯，她也知道，「包養」之說，是比較直白的講法，其實李巖是很尊重、並呵護她的。可無論如何，「被包養」，對於她這樣的純潔女孩，來說，還是一種有點屈辱的活法。所以，她還是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盡可能的自力更生。但只是靠著辦公室文員，想要有很大的發展，是非常困難的。

所以，她上了會計課程，希望能夠考上會計證，以後可以多一個選擇，或許會更好。她並沒有基礎，而且想要最快的立竿見影，所以在課程方面，都非常的趕，除了週末去上課外，平時也在家自修。跟之前照顧母親、自虐性撿廢品比起來，現在她不是體力上的高負荷，但卻是腦力上的高負荷。

而且對於工作來說，腦力上的高負荷。容易讓人混亂。所以在這兩個月裡，她在公司正常的工作，也出現過幾次的錯誤。雖然她不是核心業務人員，但身在業務部，有一些錯誤，還是可大可小的，即便都攔下來了，沒有造成損失，但怎麼處理，也就看上面的態度了。

因為這錯誤，葉家宏也批評過她幾次，讓她感覺到了壓力。為了保住工作，她如履薄冰、兢兢業業。就在前兩天，葉家宏又揪到了她一處錯誤。但這一次，問題嚴格講起來，並不能算到她的頭上，而且也不是大問題。不過因為黃櫻比較靦腆，不擅於爭辯，加上已經有了「前科」，在總監面前，硬氣不起來，只是誠懇道歉。

但這一次，葉家宏卻並沒有批評了事。反而有將問題放大的意思。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問題，已經不適合留在公司，再這樣下去，肯定還會出更大的問題。黃櫻不想、不能失去收入來源的工作，只能道歉、懇求，希望葉家宏再給一次機會。

問題來了，葉家宏在把她逼到無路可退的時候，開始提要求了。

葉家宏並沒有看上黃櫻，沒有要擇機佔她便宜的意思。他提出的要求，是讓黃櫻跟他一起。去陪客戶吃頓飯。因為他說黃櫻要將功補過，只能多做事，而只有陪客戶吃飯，是重要、但不會出錯的輕鬆事情。

黃櫻一直是辦公室文員，接待、應酬客戶的事情，她並沒有經驗，這種情況下，想到失去工作後的艱難，只好同意了，但嚴正聲明只是吃飯。

本來覺得只是吃頓飯，應該不會有什麼，也就是去應酬一下。而李巖還在日本，不想讓他分心，就沒有打給他商量。今天就是葉家宏通知她的時間，約定的是中午飯，還讓她好好化妝一下。

事到臨頭，黃櫻覺得很緊張、壓力很大，但她面對壓力、會迎難而上，面對領導的為難，卻有點逆來順受。為了讓自己能夠更平靜一點，她把自己藏在洗手間，默默的給自己鼓勁、打氣、激勵自己。結果她自己還沒有激勵到最好狀態，卻聽到了讓她震驚的消息！

那是公司兩個業務人員，在洗手間補妝時候的閒談。她們聊到的話題，就是跟她有關。從她們的話裡面，黃櫻才知道，原來有一個大客戶的代表，上次來公司的時候，因為她去給葉家宏送過資料，一眼就看上了她這個辦公室小妹，然後在合作洽談的時候，就私下打聽黃櫻的情況，並暗示葉家宏介紹給她「做女朋友」。

而她們兩個也很不屑，什麼做女朋友，不過是想要玩玩新鮮，想要體驗一下有著鄰家少女感覺的良家！

業務人員總是看人下菜的，當小公司要討好巴結天堂集團的時候。他們就可以趾高氣昂、要求多多；同等級別、更大的公司，或者競爭一些大項目的時候，就要放低姿態展開公關。那就各憑本事了，像葉家宏、溫倩怡這種，都是有著極廣人脈、個人能力的人，所以本身面子就很管用。其他更常見的是包括回扣、安排吃喝玩樂等項目的常規公關，這其中，也有專門的「公關公司」為他們提供服務，比如提供女公關陪吃陪玩陪招待。

她們很多都有這樣一筆公關費用支出，也有一些身材又優勢，又想要慳錢的，甚至自己兼任公關。

這兩個人口中說到的，那個重要的客戶代表，就是暗示的索要這種招待，不是要模特級別的專業女公關，而是想要黃櫻。這或許沒有那麼暢快，但對不同的人，或許能滿足良家的刺激。

葉家宏固然有充足的面子和人脈，但這是怎麼來的？還不就是平時累積的？這個客戶代表能開出這樣的條件，自然也是因為他在合作項目中有決策權。如果葉家宏辦到了，那大家合作愉快，以後也是朋友，互相會給面子。如果辦不到，他也可以偏向其他的競爭者。

在經過各方面的熟練的討價還價之後，達到滿意標準，葉家宏答應了。而他對於黃櫻的手段，其實是最常見、最普通的——威逼、利誘！

從那兩個人的言談裡面，黃櫻知道了葉家宏的放大她工作小錯誤，就是為了這一步。而為了順利執行，他並沒有說太多，等到事後，則會給一筆「業務提成」的獎金，相信足以封住因為母親生病而需要保住工作、需要錢的黃櫻的嘴。

聽到這個內幕之後，黃櫻非常震怒和害怕，她回到座位都是渾身發抖的。她想過向行政部、甚至向總裁舉報，可這還沒有成為事實，並沒有任何的依據、證據，——葉家宏不會承認，那兩個女業務更不會承認。而如果等到成為了事實，那對她個人來說，就已經晚了，舉報、投訴，甚至去報警，也改變不了事實。

在最無助的時候，她想到打電話給李巖。雖然遠水救不了近火，但也能有一個商量、建議。可惜的是，電話打通了，李巖卻沒有接聽。她又接著打了好幾次，都是一樣的沒人接聽。

這讓她非常焦急，在她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看到溫倩怡回來了。她便過去問了溫倩怡，李巖有沒有回來，得到回來了的答案，一顆心才算安穩了一點，繼續保持信心打電話。

三百八十五

「我不便直接得罪葉總監。只能過一會兒打一下你的電話，現在已經被葉總監帶來了這裡……現在他們還在正常的洽談，我是出來洗手間聽你電話的，一會兒的安排是在這裡吃午飯……」

黃櫻大略的講了一下整個過程，到了此刻，因為李巖在聽著，已經讓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但她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傻，已經明知道可能要被賣了，還不找借口拖著，只能弱弱的加了一句解釋：「我……已經知道這件事，我自己會非常小心，無論是喝水、吃東西，我都會小心點，也不喝酒……他們也不敢強行把我怎麼樣，應該能應付過去。」

李巖倒沒有怒其不爭，他很明白，黃櫻即便是傻妹，也是現實的無奈！因為對她來說，直接得罪總監，工作肯定保不住了。而這一點，即便是李巖。也幫不了他，李巖最多只能給她一點經濟上、生活上的幫助，面對更大的強權，一樣沒辦法，還會受到連累。

所以，這樣的事情，沒攤上的，都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但真正攤上的，也只有小心翼翼的應付。對低收入的普羅大眾來說，即便跳槽也是需要先準備、安排好的，突然的失去一份不錯的工作，就失去了依靠，誰也保不準多少天才能找到一個同樣的工作，而在城市裡面生活，房租、水電、伙食、交通、通訊……哪一樣不要錢？這些還是最基本的、不包括娛樂購物、生活下去的成本。平時分開支付、不覺得很多，一旦失去工作，生活成本加起來、平攤到每一天，都是一份實實在在的壓力。

「放心吧！有我呢！」

李巖不能把自己的身份更多的告訴黃櫻，在她的眼裡，也只是一個比她稍好的新主管而已，怕她擔心，安慰了她一句。

「嗯！」黃櫻早已經把他當成依靠了，今天一上午的心慌、緊張、害怕、恐懼、憤怒，現在雖然還沒有見到他，但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已經給了她很多力量和信心。她相信。這個男人不會讓她失望的，他雖然不是權貴，但一定會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來幫助自己！「那到時候……應付一下，我就說我……朋友來找我了，藉故離開，怎麼樣？」

李巖笑了，這丫頭對於社會的險惡瞭解還是不夠深啊！估計黃櫻已經受到不小刺激了，他不想繼續加大她的精神壓力，以免她崩潰了。便說道：「行，你的辦法很有效，你就說你男朋友來接你了！」

「哦……」黃櫻輕聲答應，她倒是不介意用男朋友，只是怕李巖覺得對他影響不好。見李巖答應得那麼快，她又有點不放心了，「這樣真的行嗎？我想的太簡單了吧？」

當然想得簡單了！他們哪個不是交際老手？何況還有自己人配合，你一個弱女孩就想要應付過去？你說不喝了，他們就會斯文的尊重你？到了那個環境，大家一起配合起哄，總會讓你一小口、小半杯、一杯、再一杯的逐步失守。你說朋友來接你了，就能讓你離開？別說那虎視眈眈地狼，就是葉家宏面子也放不下啊。

「沒事。反正我很快就到了。開始的時候，他們總是會裝斯文的，不會對你怎麼樣，你隨時把情況寫短信告訴我。包括你到了什麼位子，進入哪個餐廳、哪個包房。我會過來保護你的！」

「嗯……可是，」黃櫻又擔憂的說：「你過來把我帶走，還不是會直接得罪葉總監嗎？那樣還會連累你，你鬥不過他的……我不能讓你為了我……」

「你是我的什麼人？」李巖忽然問道。

黃櫻猶豫了一下，又確定了洗手間沒有人，才小聲說：「你包養的……情人……」

李巖有點暈，沒想到她倒是很重視這一層說法，他只好正色的糾正：「以後是怎樣，以後再說。至少現在，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保護我的女人，怎麼能說連累呢？」

「知道了……」黃櫻乖巧的答應，在聽到他說出『你是我的女人』時候，她心裡感覺熱乎乎的，並沒有彆扭，是一種帶著安全感、充實感的溫暖。

李巖又囑咐了幾句她要小心留意的地方，然後說好了保持聯絡，掛了電話。

在結束通話之後，他撥通了一個本地的號碼，「海波，中午一起吃飯吧？我請你啊。」

段海波心領神會，李巖找他不僅僅是吃飯，而是有一些特別的事情要他做。他也注意到了，說的是請他，而不是他們。他不會帶上老婆一起過去。「沒問題，時間、地點，我一定趕到！」

段海波跟李巖的交情並不長，也就兩年左右，是他來到S市之後，俞墨城托李巖照看一下他的。但卻很深，因為那時候，他的一些仇家想要來報復，如果不是李巖出手將他們都清除了，他會不會受傷、或者喪命且另說，肯定會拖累到他心愛的女人呂加井！這才是他重視的，他不想自己的女人受傷、也不想她知道他的身份而擔心。

所以，對於李巖，他一向是很感激的。而這兩年來，大家也有朋友一般的來往走動，一個放假的殺手，和一個退役的傭兵，在跟周圍人都保持秘密的情況下，能夠無拘束的聊聊，也是不錯的。而回報李巖，也就上次陳愛遠的事情，李巖才開口，但那不算什麼。真正只有上次去和諧廣場的幫忙。但那也是他老大俞墨城開口的，反正他總覺得還欠著李巖。

而事實上，他也不覺得李巖找他幹活是利用，因為那只是李巖不便做、而不是做不到的小事，對他來說，也是技癢難熬時候的小小調劑。有時候他甚至期待能沒有後顧之憂的暢快一戰呢。

……

中午的時候，在這個大飯店的餐廳裡面，葉家宏和業務部的人，跟這次的客戶們，一起進入了最氣派的一個包房。不久之後，李巖出現在餐廳。找到了那個包房之後，在視線最好的地方，找了一個餐桌坐下。

「您好，一位嗎？」一位女領班原來以為他找人，看他落座，一個人佔個大桌，過來招呼。「要不換那邊吧？可以看到外面風景。」

李巖看了一下，她指的是小桌。那裡固然能看到外面的風景，卻看不到他想要看的風景了。「兩位。」

「兩位也是坐那邊會舒服一點……」

「我要點很多菜，那邊桌子放不下，還可不可以坐這裡？」李巖笑著眨了眨眼睛。

女領班有點尷尬，忙笑著說：「當然可以，您喜歡就好。喝什麼茶？普洱、鐵觀音、茉莉花、龍井……」

「茉莉花吧。」李巖又從菜譜上隨便點了好幾個菜，然後說等朋友來了再加點，打發了她。

很快，有個男的服務員送茶過來了。

「您好，您的茉莉花茶。」

李巖卻沒有去看茶，看著他給自己斟茶，茶水從空中平穩的劃出弧線。他笑了：「好久不見。」

服務員聽到他的話，有點驚訝，但他的手還是很穩，斟出的茶水剛剛滿杯，卻不多溢出一點。「我不認識你。」

「呵呵，我認識你啊。熱愛很有前途清潔工事業的陳俊瑋兄弟，怎麼這次做服務員了？」

這個人，是李巖在王子酒店偽炭疽病毒、和太子酒店恐怖襲擊案件都曾經出現過的那個神秘清潔工。對於這個人，他以前也是關注過，懷疑是不是國家特工什麼的，但事實證明，陳俊瑋並沒有關注他，所以也就沒有去追查，大家河水不犯井水。

見李巖已經如此點名，陳俊瑋在輕輕放下茶壺之後，壓低聲音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陰魂不散的跟著我？我已經換了幾個酒店，現在也不做清潔工了，甚至沒有用我的身份證了，你怎麼還找到我？你是黑道梟雄？還是朝廷鷹犬？」

李巖有點暈。這話說的……「咳……其實呢，我根本沒有跟著你，也沒有找你。以前兩次碰到你，我也是湊巧。而這一次，我是約了朋友來吃飯，僅此而已。我哪裡知道你換了工作、換了身份證。再說，你看看，有這麼斯文的梟雄嗎？有這麼帥氣的鷹犬嗎？」

「哼！你這個人很可疑！」陳俊瑋快速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看你的反應，我倒是覺得你是很有來歷的人。事實上，我也懷疑你的身份，當然，我不說什麼朝廷鷹犬，我以為你是國家的情報、特工人員，或者特警什麼的。沒想到我們都互相猜忌了，其實我們都不是對方猜忌的身份。我們算是有緣的朋友吧？以後也是這樣，我不會特意打聽你的下落，也不會追問你的來歷，你也一樣吧。」

李巖端起來喝了一口水，讚道：「泡得不錯。這茶，第一泡如幼女，還沒有味兒，要倒掉，當洗茶葉。第二泡如少女，味道剛剛出來，清香撲鼻、回味甘甜，正是最妙的時候；第三泡如少婦，味道正濃，少了清香、多了醇厚，也值得細品。第四泡則如熟婦，已經不是最好，卻還有可飲的餘味……」

他的YD茶經，讓陳俊瑋皺眉，但沒聽他說完，又迅速的回頭，以危險的目光看著後面。

三百八十六

「因為對她來說，直接得罪總監，工作肯定保不住了。而這一點，即便是李巖，也幫不了他……」，就是這一段，本以為他是開玩笑的斷章取義，沒想到他看到頁面，從這裡「而這一點，即便是李巖，也幫不了他……」開始成了新的一段，如此一來，就出現了完全不同的意思，由原本黃櫻認為、變成第三視角的闡述！而我的原稿、我V號看到頁面的是連在一起的一段，並沒有被另外分段。

囧，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似乎他的字體比我的大（每行顯示的字數少一點），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設定過VIP字體大小的緣故、造成的自動切段落。對這段有疑問的朋友可以回看一下，看看你看到的是否連起來的同一段落，如果也被系統自動切段、出現另外一種意思了。以後都需要多聯繫上下文理解了。特此提醒，PS：以上不計算在收費範圍內。）

能讓服務員狀態下的陳俊瑋做出警惕之舉，是因為他從後面感覺到了壓力！

李巖這個人的實力，他是見過的，雖然論功夫，未必是他對手，但真正交手的話，他覺得自己肯定會輸。第一次交手的時候，就被他不聲不響的摘去了胸牌，還調侃如果刺他要害的話，可能就完了；第二次在太子酒店天台，他更是親眼見李巖把人摔下樓去。而殺人，出重手，都是他做不到的。

所以說，見到李巖一個人的時候，陳俊瑋就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估摸其來意。而這個時候，他又發現了一個有危險氣息的人靠近，不由得不更加警惕。

這個人，自然是段海波。

段海波剛剛才趕來，如果是普通時候見面，他不一定能發現得了陳俊瑋。因為陳俊瑋是從小練武的，但並沒有那種凶戾、殺戮氣息。可是這會兒他在李巖的面前，全神貫注，小心戒備，其姿勢、其神態，都讓段海波感覺到了非同一般人。猜想著這是不是李巖要收拾的人，當即泛起了想要跟他狠狠的幹上一架的興趣。

一個職業傭兵所流露出來的殺伐氣息，讓陳俊瑋感覺到了危險。在回頭之後，也發現來人跟李巖很可能是一夥的，心裡更是懷疑。

「別擔心，這是我朋友，而我們不是針對你的。你不願交個朋友，那就繼續你的工作吧，不用理會我們。」李巖開口說道，又對段海波招手。

陳俊瑋略一猶豫，轉身離開了。即便李巖不針對他，他也預感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因為前兩次遇到這個人，都沒有好事。

「走了？你不是要搞他？」段海波看著陳俊瑋的背影，舔了舔嘴唇。他這個動作、眼神的方向，加上說的話，讓人覺得他似乎對爆陳俊瑋的菊花很有興趣似的。

「跟他無關，意外碰到的。」李巖給他斟茶。

「這個人似乎有兩下子，我很想跟他玩玩。」段海波發現自己難以看清楚那個人的深淺，更是有兩興致和鬥志。

「不知道什麼來歷，不會是警察。看起來像是一個從小練武的人。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喜歡混跡在酒店裡面。這次還好，是服務員，我前兩次見到他，都是在不同的酒店做清潔工。要喝酒嗎？」

「隨便。」段海波頗有一點興趣，「說不定也是像我們一樣，想要過平凡人的日子。不過還是你技高一籌，我混跡在普通的崗位上，你則混跡在一個美女如雲的公司。」

「是啊，都是混啊。」

李巖招呼那個女領班過來，要了酒水、又讓段海波加點了菜。等兩個人的時候，才簡單把今天要他幫忙的事情說一遍。

段海波很愛他老婆，一聽到李巖說完，知道是這個原因，不由得大怒，「竟然想打大嫂的注意？要不要我把他們都宰了？」

李巖笑道：「只是宰了的話，我何必叫你？那個我拿手啊！」

「說的也是，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小懲大誡的收拾他們一番，沒問題，包在我的身上！」

「主要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我來收拾。另外一個要收拾的，是我們都認識的，所以讓你動手。」

「沒問題！」

……

兩個人在外面吃著東西，喝著酒，李巖用手機跟包房裡面的黃櫻保持著聯繫。現在還是在公眾場合，裡面雙方的人男男女女很多，要擔心的只是會利用機會灌醉黃櫻，不會直接在裡面把她怎麼樣。

估算了一下時間之後。李巖讓黃櫻借口出來上廁所。

過了一會兒，包房的門開了，黃櫻果然出來了。她臉上紅紅的，顯然，只是這麼一會兒，已經被人大家抬拱得喝酒了。她出來之後，查看了一下，按照李巖說的，走向了洗手間。

這會兒的李巖和段海波，目光一直盯著那個方向。緊接著，有兩個男人一起跟著出來。一邊低聲說笑著，卻跟著黃櫻的方向，一起走向了洗手間。

李巖提前到了，在餐廳外面就遠遠的觀看了，從他們雙方一起走來的陣勢，從大家說話、尤其是葉家宏的對比，已經知道今天的另外一個主角目標是哪個了。現在看到的，果然，又是葉家宏陪著那個男人一起出來的。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也是要上廁所。但李巖知道，他們是怕黃櫻趁機跑了。那樣就是煮熟的鴨子飛了，所以特意跟著出來守著。

拐彎到了洗手間的方向，前面的黃櫻進入了女廁。他們兩個心照不宣的笑著，然後在洗手間外面等著。不過這樣守在外面，讓其他上廁所的客人看到，還以為是行道偷窺、還是在排隊呢，多少是有點尷尬的。既然有葉家宏在，那個客戶代表也就放心了，低聲說了兩句，順便進去方便一下。

這個時候，段海波已經閃亮登場。跟著走近，他本來是要臨場發揮，借口認識葉家宏。把他先拉出去。沒想到看到另外一個進入了男廁，他當即改變了策略。(W//R\\S//H\\U)一副喝醉的樣子踉踉蹌蹌過去，走到葉家宏的身邊，一下撞到了他的身上。

「你小心點！」葉家宏皺著眉頭抱怨了一下，也不想招惹一個酒鬼。

段海波藉機發飆了，「什麼？我小心點？你撞我還讓我小心一點？」

被他拽住，讓葉家宏很氣憤，但他忍住著，思量著等會兒廁所裡客戶出來，有兩個人，這酒鬼也就不敢撒潑了。

卻沒想到「酒鬼」似乎裝醉的，已經不僅僅拽住他，而且箍住了他，隨後，他感覺到尖銳的東西頂住了自己腰間！

「跟哥到外面私了！你要叫喊，老子跑走前先割了你的腎！」

葉家宏聽到這冷冷的話，還有那話音透露出來的狠辣氣息，頓時明白這次遇到搶劫、勒索的了！沒想到他們膽子那麼大，竟然跑到大酒店來了，也不怕攝像頭暴露！

但隨即一想，在火車站、公車上，都是普通人，同樣犯罪，收成可要小得多。這裡雖然風險大一點，可來往的人，多少更富裕一點，又有幾個人敢不要命的聲張呢？對於這些亡命之徒，身嬌肉貴的葉家宏當即決定破財消災！

「行、行、冷靜！大家都冷靜，我跟你出去！大哥，是我對不起，撞你了，我跟你道歉，咱們出去說！」

葉家宏還是比較冷靜的，如果是醉鬼，可以叫上夥伴一起壯威，但是帶著凶器的劫匪，那多一個人出來。就多一個人遭殃了。如果因為這樣的意外，而把機會到手的合同攪黃了，可就因小失大了！現在黃櫻人在洗手間裡面，女孩子上廁所，肯定比男的慢，客戶代表還是能在她之前出來，退一步說，即便黃櫻先出來要走，他等會兒從外面回來，也能堵住。

所以，他很配合的隨著段海波往外面走。兩個人就像是好久沒見的好朋友一樣的親熱的勾肩搭背出去。

在他們剛剛離開的時候，李巖已經過來了，並從容的走進了男廁。

先進入廁所裡的那個客戶代表，不知道是已經上完了小號，還是本來就不是真的上廁所。此刻正在洗手台對著鏡子照，用手蘸水之後，小心的撫著頭髮，讓它們變得更加的一絲不苟。

李巖進來，看到他之後，立即一把擒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的頭狠狠的往下一按，灌入了洗手盆裡面，然後低吼一聲：「打劫！」

那個客戶代表的雙手亂舞、亂抓，嘴裡嗚嗚亂叫，他剛剛弄好頭髮已經亂七八糟，而且因為弄如洗手盆裡面，他已經被撞得鼻青臉腫、鼻血直流了。

李巖很快把他的錢包、手機什麼的拿走了，然後抓著他的頭髮，將他拎了起來，再順勢一推，抬腳對著他下身踹了過去！

隨著一聲拖長了的慘叫，那個人從地面滑了出去最後摔在小便池上，手捂著下身，昏死了過去！

男廁裡面，這會兒不是剛好沒有一個人的，還是有人在上大號的，可是聽到外面的打劫、慘叫，早就嚇得渾身顫抖，不敢亂動。俗話說嚇出屎尿來，他們這是嚇得拉不出來。跟怕劫匪會把他們拖出來暴打、搶劫。

所幸的是，外面的劫匪，好像只是踢了幾腳們，之後就跑了。聽到外面安靜了，被打斷的幾個才開始繼續有便意，但這會兒，小小的廁所、簡單的格門，就是他們最大的靠山，沒有誰敢提前出來，以免劫匪還在外面等著。甚至等了幾分鐘之後，有一個提了褲子先沖水了，那聲音還把大家嚇了一大跳。

……

李巖只是出手了一下，出腳了一下。但就是那一腳，已經將那人禍害小姑娘的作案工具給報銷了！

是的，直接將他報廢了！

雖然，他們還沒有把黃櫻怎麼樣，但有這樣的意圖，李巖就不會放過他！這次放過了，還會有下一次！還會有別的公司無辜的小妹被他糟蹋！

對於他，太監，是必須的！李巖沒有把他直接殺了，已經算他命大了。

因為他出手之狠，相信廁所裡另外的客人，都會緊張、害怕，最後也會把他更加誇大，但並沒有人看到他的樣子。而且無論是他還是段海波，都是經驗豐富的人，即便是去防守森嚴的地方，又有自己的辦法閃避監視器，何況普通一個餐廳。那個對著洗手間過道的監視器，最多拍攝到他們快速閃過的身影，看不到真面目。

出來之後，李巖還從容的吃了一點東西，從容的買單走人。

到了外面之後，李巖撥動了段海波的電話，詢問了一下，過去了他所在的地方。這是酒店後面的一個巷子裡。

「怎麼樣？」

「嘿嘿，揍得他媽媽都不認識了！已經昏過去了！」段海波吐了一口口水。

雖然李巖有交待別取性命、別下重手，但把葉家宏挾持到無人的地方，段海波還是好好的發洩了一番，只是還不夠過癮，他就昏迷了。

李巖走到了葉家宏的面前，抬腳往他已經變形的如豬頭一般的臉上踹了幾腳，讓葉家宏本來英俊的臉、在變成豬頭之後，更加升級成獅子頭了。

「你踢他下面沒有？」

「呃……沒有，你讓別下重手。要踢嗎？我馬上來！」段海波興奮的說。

「得，這個我來。」李巖說著，但在踢出去的時候，還是踢中了他的腰腎部位，給他關鍵部位的內傷。

「李哥，你太斯文了吧？」雖然踢傷腰腎，以後性功能都會大減，但這不夠明顯、不夠過癮啊。

李巖點了一根煙，慢吞吞的說：「那你替我踢他下面兩腳吧！主要是我怕我沒分寸，一下就讓他雞飛蛋碎，搞得一地雞毛，一地蛋黃就沒意思了。你也小心一點，別太狠了，讓他一個月不能用就行了吧！」

「哇！這個有難度啊。」段海波躍躍欲試：「不過我喜歡挑戰！」說完對著葉家宏快速的踹了下去！

克制住的一腳，雖然沒有直接將雞蛋們毀滅，卻也足以讓昏迷中的葉家宏還發出痛苦呻吟。李巖看著都覺得下身涼颼颼的，這也算是半太監了吧！

「把他身上值錢的東西拿走……」李巖看了一下，考慮到這裡不像餐廳廁所會很快被人發現救治。「把他手機摔地上吧，我們走人！」

……

「李哥，這贓款必須得你收了，我家小呂知道我身上有多少錢，突然多出來，會讓她懷疑的。」分開前，段海波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李巖笑著接過來，段海波多年積蓄，並不缺錢，他只是不想讓老婆知道過往。「不過有一樣東西，你得收下！」

李巖取出買的禮物，「呵呵，不是給你的，是我出差日本，剛剛回來。有女同事提醒我要買禮物，也給你家小呂買了一份，你是男人當然就不買了！」

段海波認真的接了過來，他的心裡頗為感動。禮物是什麼、值多少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巖出差國外，在給他的朋友買禮物的時候，會想到他們，說明把他們當成很好的朋友，禮輕情意重，這就足夠了！

「多謝。你等著照顧好嫂子吧！」

「嗯，你回去吧！」李巖心裡暗歎，嫂子……到最後還不知道哪個才是嫂子，還不知道有幾個會是嫂子呢。

三百八十七

事到如今，已經不需要李巖過去幫黃櫻解圍了，因為在那些上廁所的男客人發現沒有危險之後，從廁所裡面逃了出去，已經把消息反應出去了。餐廳經理聽到有客人被打劫、打暈在廁所，趕緊叫男性服務員進去查看，而那個客戶代表被抬出來之後，也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大廳吃飯的客人都議論紛紛。

那個時候，黃櫻已經回去了。其他人有知道老大意圖的人，看到黃櫻都回來了，他們兩個還沒有回來，開始有點懷疑，總不能他們兩個在廁所搞背背山吧？又等了一陣，有醒目的人借口出去尋找，結果發現了外面的情況，立即把大家都叫了出來。

經過簡單急救處理的客戶代表，醒來之後，大聲喊疼，大家以為是他臉上、背上撞疼的外傷，沒想到他卻摀住下身、受不了的呻吟。大家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加上他們夥伴出來了，忙打120叫救護車。

因為人多，他們大家也不放過餐廳，嚷著要查出打人的兇手，讓餐廳調看監視錄像。而天堂集團業務部一方，以女的為主，本來只是靜觀其變，反正也幫不上忙。但很快就感覺到不對了，因為她們的總監葉家宏竟然沒有出現在附近！

大家開始緊急撥打葉家宏的電話，然後發現響了半天都沒有人接。都擔心出事了，又央人到男廁所去仔細查看，還是沒有葉家宏的影子，更是緊張。

所有人裡面，只有一個黃櫻呆住了，她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想，肯定是李巖！是李巖讓她去上洗手間的，她也發現他們兩個跟著後面出來了，從洗手間出來後，就沒有看到他們，肯定是自己在洗手間的那會兒動手的！

想到李巖為了自己，可以暴打他們兩個，甚至包括葉家宏。這讓黃櫻非常感動、感激，但又開始為他擔心，他這麼做，肯定會被抓起來的，肯定會被起訴故意傷人。如果他們傷勢嚴重的話……如果他們願意多出一點錢整治李巖的話……那很可能要負刑事責任、坐牢都不稀奇！

這讓她非常緊張、也非常著急，此刻很想要打電話給李巖，讓他快點逃，離開現場，最好找一個人能夠證明他不在現場。

可是這個電話她卻不能打、不敢打！因為現場這麼亂，小聲肯定說不清楚，如果大聲、或者鬼鬼祟祟的躲起來，勢必讓其他人懷疑，要是被人聽到的話，那不等警察查到，就已經等於先把李巖出賣了！

所以，即便很擔心、很著急，她也只能忍著。

不過這一刻，黃櫻的心裡，卻做出了一個堅定的抉擇！

打人、傷人的暴力行為，固然不是好事，但一個男人可以為了她傷人，而且這還不是一個衝動的年輕男孩，是一個成熟理智、平日裡不積極、不主動、悠然廝混的理智男人，這說明他對她的珍惜、愛護、保護。為了他，她願意做一切！包括必要時候作偽證。而萬一他真的進去了，不管未來日子怎麼樣，她一定會等著他出來、回來！

她，已經認定了這個男人。這一次，不是為了經濟、生活、精神上的支柱和依靠，而是真的把他當作一個自己命中注定來保護一生的男人！

黃櫻的反應，落在其他人的眼裡，就是嚇怕了、嚇呆了。考慮到她年紀小、又是辦公室小妹，沒有見過什麼世面，大家也只是有點不屑，並沒有對她起疑心。

當然，還是有一個人對李巖起疑心了。那就是幹著服務員的陳俊瑋！

他心裡很明白，只有李巖他們兩個這樣的非普通人，才能那麼利索的把人打暈、打廢了，還能從容撤退。而因為擔心李巖搞他，他也不時的留意他們那一桌，他們的離開，在時間點上，也是對得上的。

不過……即便懷疑，不，就是確認，那又如何？知道那兩個人的身份、信息嗎？不知道。會去向警察詳細回報、協助調查嗎？不會！

想想李巖殺人都不眨眼，這個傢伙只是被打傷，其實算是幸運的了。

報警、送醫院、跟餐廳交涉……裡面亂成一團，還有不少人圍觀。而過了一陣之後，葉家宏的電話也終於打通了。是一個路人被不間斷的手機鈴聲吸引了過去，看到地上的情況，嚇了一跳，趕緊就要閃人。但鈴聲響個不停，讓他又沒有離開，過去試探了一下，地上的人還有呼吸，才接聽了電話，把情況說明了一下，大家趕緊再次報警、然後跑出去找人。

……

案件的始作俑者李巖，並沒有擔心什麼，因為他和段海波，都可以確定沒有把自己的頭臉露出去，而當時正是吃飯的時候，——同時在吃飯時候拉屎的都有好幾個，可見有多少客人啦。加上來來去去的，那麼多人，即便有錄像，也無法一一調查、核對。

除非，陳俊瑋那小子回去舉報，不過他的屁股也不乾淨，炭疽病毒、綁架槍戰的兩起政府壓下去的大案，裡面都有他的影子，他會去舉報嗎？

此刻李巖，正拿了一罐涼茶，一根煙。優哉游哉的等黃櫻出來。期間他也發短信息過去安慰、囑咐了黃櫻，讓她不用擔心和害怕，只要和大家一樣混過去就好了。

這時候，張語蓉的電話打了過來，估計她是吃完工作餐、稍微有點空才抽空找李巖。

「怎麼回事？昨晚不回來也就算了，今天也不來上班！之前打你電話也不接！月瑤說你回去了，然後好像有開車出去了。你到底再忙什麼？」一聽到李巖的聲音，張語蓉立即爆發了一通怨念。

——頭一次出差一周多，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去會情人、而且直接夜不歸宿、耽誤上班，身為妻子和老闆。沒有怨念才怪呢！

「沒什麼，昨晚喝多了，頭疼，今天起來得晚了一點，電話被我調成靜音了，公司就算了，溫倩怡比我清楚的多，她向你匯報就可以了嘛。」

聽著李巖的解釋，張語蓉皺起了眉頭，這傢伙是真笨還是裝傻？這次的任務、這次的出差，就是要給他一個立功、累積資歷的機會，全便宜別人去？

李巖繼續說道：「我回去又出來，是因為……因為我買了一些禮物，準備第一時間一一送給朋友，放心，就曠工一天！」

「曠工一天你還嫌少了？」張語蓉身為總裁，有點慶幸這傢伙還不是歸她直管，否則肯定會有一天氣得吐血的。

「好了、好了，你也有禮物，很別緻的，晚上回去給你。」李巖笑著說道。

「哼！誰稀罕！」

話雖如此，但對於從來沒有正式送禮物給她的李巖，還是有點期待，心裡嘀咕著這傢伙會挑到什麼「別緻」的禮物。

「我有電話進來，掛了！」張語蓉匆匆的掛了電話。

李巖算了一下時間，估計應該是她們找到葉家宏了，業務總監出現了這麼大的問題，也該向公司、向總裁匯報吧？

……

或許是惺惺相惜，或許是因為同樣習慣了潛伏，陳俊瑋那小子，竟然就憑著在附近一帶尋找了一陣，最後找到了停車等著黃櫻的李巖！

「我知道是你。」站在車旁邊，他對著裡面的李巖說道。

「那又如何？記住我車牌號了沒有？你猜猜，是不是偷來的車呢？」李巖笑著調侃。

陳俊瑋歎了一口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又要逼我換工作嗎？下一次，我不會再進酒店了！」

「哥們，我什麼時候要逼你呢？今天的事情，固然不是真的打劫。但那是我和他們的私人恩怨，只是發生在你們餐廳的正常恩怨，與你無關。你喜歡做什麼工作，關我鳥事啊？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李巖微微冷笑。

看他不像是說假話，而且真要針對自己的話，應該不至於這麼曲折，陳俊瑋有點相信了他。

「回去做你的服務員吧！」李巖說著，又扔了一張名片出去：「看暗器！」

陳俊瑋隨手伸出手指一夾，已經把名片夾住了。他不僅僅手快和准，眼睛也銳利無比。

「收好哥的名片，我不是朝廷鷹犬，也不是你們這種隱士俠客。不過我們也算是有緣，有需要幫忙的時候，可以找我。」

陳俊瑋一怔，剛剛說到車牌，還要放煙霧彈說是偷來的，現在這麼好給名片？不會是原本車主人放在車上的名片吧？「你不怕我向警察舉報你？」

「不喜歡朝廷鷹犬的，也不會喜歡官差吧？隨便了，反正我也知道你的一些事情，真要舉報我，你也要洗乾淨屁股等著！不是等著我爆你，哥不好這一口，等著坐牢，嘿嘿，我還有律師，不會坐牢的！」李巖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陳俊瑋有點不爽，自己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麼？怎麼被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了？還被這死鬼調戲了幾句。他哼了一聲，快步離開！

「陳小瑋，我還是覺得你做舞男更有前途！」

聽著李巖後面這麼一句，快步離開的陳俊瑋腳步踉蹌了一下。

遠遠看著的李巖，一臉邪惡的笑容。這時候，手機又想了起來，一聽，竟是喬幻璇。

「幻璇？你不是忙著麼？還有空打給我？」經過三層震撼、尤其是音樂盒之後，李巖面對她的記憶、感情都變了，稱呼、語氣也沒有那麼生分了。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麼？我說要把某些人藏起來十二年……」

三百八十八

「有句話叫做最毒婦人心。班長，你聽過沒有？我為什麼要折磨自己呢？我如果把你女朋友藏起來，讓你也尋找十二年，嘖嘖……你肯定能體會到我的心情了吧！哈哈……」

聽到喬幻璇剛剛說要把某人藏起來十二年的和，李巖立即想起了昨晚她說的這話，當時她笑得有點恐怖，還刻意模仿女反派的奸笑，之後還提到最毒婦人心的例子馬夫人。

因為後來被她強佔了，覺著她應該也洩憤了，而且兩個人之間還有可以迴旋的餘地，否則的話，喬幻璇只要在早上讓小滴看到李巖，就會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了。所以，李巖已經把那話，當成笑話忽略了。沒想到現在她又提了起來，而他，根本沒有提醒郁小滴，這會兒……

「別玩了，你把她藏起來有什麼好處？枉費心思啊。」李巖淡淡的說道，不想激怒了有點極端的喬幻璇。

「我不管，我要報復你！」

「你不是已經把我佔有了麼？強佔了嗎？還要怎麼報復啊。」李巖苦笑。

「哼！你當我傻的？那樣的報復。吃虧、受苦的人都是我！」

李巖暗道，這也是你提出來的，又不是我要強佔你。不過這個時候，還是別刺激她。看過音樂盒之後，他相信喬幻璇的話、也知道她用情非常深刻。不過有多愛、反過來的時候，就有多恨，難說她會不會偏激心事。

「那你要我怎麼補償你？」

「我幹嗎要你補償？我只是想要玩耍一下某個小姑娘而已，看在老同學的份上，先提醒你一下。我又不是來和你談條件的……」

聽到喬幻璇這口氣，李巖已經知道她就是來談條件的，否則直接就動手了。雖然他不相信喬幻璇一定能成功綁架郁小滴，但畢竟對她這些年的情況不是很瞭解，對於那些心思縝密、又瘋狂的女人，任何奇跡都是可以創造的。退一步說，她失敗了，被郁家的保鏢抓起來了，那也不是好事啊。

既然她還願意談條件的話，就說明沒有失去理智。他當即說道：「那算我跟你談條件吧，你要怎麼樣才能交換？」

「這個嘛，我要想想……」

「幻璇，老實說，我固然不想看到小滴出事。但我同樣也不想看到你出事！郁小滴是郁宏的女兒，幾個月前，她就被綁架過，如果你再做相同的事情，我很擔心你……」

「哼！你這是嚇唬我呢，還是用懷柔政策？」喬幻璇冷笑道：「班長。我還是習慣你叫我喬幻璇、或者喬同學，你突然改口叫得親切，我卻不習慣了！」

「OK，我也還是叫喬幻璇吧，當年也是這樣叫的。我會叫得親切一點，不是因為想要懷柔政策迷惑你。而是因為……我在某個人的行李箱裡，看到了一個我當年送出去、又被退回、後來扔掉了、卻被某人珍藏著的東西，這讓我很……感動！」李巖實話實說。

喬幻璇當即沉默了下來，李巖說出這話，代表他說的是真話，而不是為了忽悠她。但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她又冷笑了起來：「誰批准你動別人的東西了？誰允許你窺人隱私了？」

要論耍賴，李巖也不會太差的，她這麼一說，當即反問道：「那東西本來就是我的吧？是我送給一個女孩子的，某人是退回來了，那就還是我的，即便我把它扔了，也是我的，現在我看看我的東西，還要人批准了？東西是我的。隱私自然我也有份，還要誰允許？」

「你……」喬幻璇氣結，沒想到這傢伙如此狡辯。

不過，她現在可是擁有著決策權呢！

「哼，你就儘管耍嘴皮子吧！本來我要三個條件交換的，因為某人偷翻別人東西，加一條，因為某人死不承認、還狡辯，再加一條！五個條件，我就放棄把那個誰拐走藏十二年。」喬幻璇說出來她的如意算盤。

「成交！」李巖笑著答應。

「哼！你就這麼愛她？你不想聽聽我的條件？」

李巖收起笑容，認真的說：「你那樣做，會傷害到我，會傷害到小滴，同樣也會傷害到你自己，還有小滴的家人。何必呢？如果我一個人付出，無論是什麼條件，也不會傷害到你們。再說，我也相信你的條件不會過於苛刻，不會讓我去死、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所以，我很願意答應。」

「真的麼？你瞭解我？」喬幻璇怪笑了起來，「如果我……現在是假設，如果我第一個條件，就是讓你跟郁小滴分手呢？第二個條件，是不許再見她呢？第三個條件，是跟我結婚呢？第四個條件，是跟我離開S市呢？第五個條件，是讓你再答應五個條件呢？」

李巖重重的靠在靠背上，非常的無語。這傢伙實在太彪悍了，這些條件提出來，何止狠辣啊！

「喬幻璇，我有點懷疑，你真的是建築設計師？確定不是律師什麼的？」

聽了李巖這帶有諷刺意味的話，喬幻璇愜意的笑了起來：「我早跟你說過，最毒婦人心！你偏不信。還好我心地善良，剛剛只是假設，否則的話，這會兒你應該氣得把電話砸了吧？或者想要假裝答應，然後把我毒打一頓？」

「……」

「別那麼輕易答應女人！因為你的承諾，可能你根本做不到。」

李巖苦笑：「你這話很有哲理。」

「心地善良、又很有哲理的某個女人，現在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五個條件，答應嗎？」

「心地善良、漂亮美麗、深情專一、又很有哲理的……我的女人，當然答應！」

李巖加了『漂亮美麗、深情專一』兩個詞，讓另外一邊的某人，心裡微微一酥，『漂亮美麗』且不說了，至少他是看到了『深情專一』啊！只是沒想到他會把『某個女人』改成『我的女人』。

「呸！不要臉，誰是你的女人？昨晚是我強佔了你！」他這句話，讓喬幻璇的氣勢沒那麼強悍，她壓低聲音斥責起來。企圖以此增強自己的氣勢。

「我知道，不僅僅強佔，還捆綁了我，還是用女上騎乘位強佔的我，要不要大聲嚷嚷？要不要我詳細分解一下？」李巖笑著配合道。

喬幻璇冷哼了一聲，表示對他的不屑。「行了，反正你答應了，這是不可以反悔的！」

「我不反悔。你現在可以說了，到底有什麼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李巖也想要補償她一點。

「你沒看過小說啊？沒看過小說也看過電視改編啊！趙敏知道不？答應的條件，怎麼能馬上讓你實踐呢？這得留著。等以後有更加重大需要的時候，才來宰你！我現在也沒有想到，反正不會讓你去摘星、摘月，不會讓你做牛做馬，也不會讓你去死、去殺人放火。等我以後想到再說吧，但是！剛剛的假設，只是假設，但未必以後不會出現其中的一條、或幾條，那得看我的心情，如果心情不好的話……哼哼！」

喬幻璇一口氣說了一通。

李巖無語，你老直接說讓我順著你，別惹你不高興不就得了嗎？還要拿捏這麼多條條框框的。

「行，我答應了，就不會找借口的。你也別再亂來，我可是遷就你了，別惹得大家都不高興散場啊。」李巖也適當的警告了她一下，以免她尾巴翹上天了。

「放心吧，說話不算話的人，只有你、不會是我。現在我就給你一個好消息……」

「嗯？」李巖不解。

不過很快，就從電話裡面聽到喬幻璇歡快的招呼聲：「小滴！電話！對，是你男朋友李巖的，哦，沒事，就是問一下我到S市有沒有人接待，他昨晚、今早都沒打電話給我。你要聽嗎？」

聲音完全可以被李巖聽到，這顯然是喬幻璇故意的。李巖也明白過來了，根本沒有什麼綁架，她剛才的威脅，只是利用昨晚的恐嚇，其實並不是真的要這麼做！

他不由得苦笑，被她小小恐嚇，竟然答應了五個條件。不過……她們都沒事，而且能和平相處，當然是最好不過的。只要喬幻璇沒有變成偏激瘋狂的女人，五個條件算得了什麼呢？

他聽到電話裡面郁小滴很客氣的說：「不用了，喬姐姐，你跟他聊吧。我就不說了。」

「哦，那我也不說了。」喬幻璇的聲音大了起來，「李巖，我掛了啊！你未來老丈人接待我們呢，大家要吃午飯了。」

她這「未來老丈人」，指的是市長郁宏，而這話，估計是說給在她身邊的郁小滴聽的，以此來打消郁小滴對她的戒心。但李巖還是能夠從她的話裡面，聽出那麼一絲的醋味。

就在這個時候，李巖看到了黃櫻過來了，她正拿著手機，一邊看，一邊尋找著過來。

看她有點迷糊的樣子，李巖不和喬幻璇多說了：「吃你的飯吧！最好吃的開開心心，別想什麼條件！」

「嘿嘿……」郁小滴在身邊，喬幻璇沒有說什麼，以笑聲提醒他別忘了。

三百八十九

「怎麼樣？沒事吧？」李巖下車過去，接到了還在尋找的黃櫻。

一邊看著手機短信上的地址，一邊尋找路牌的黃櫻，驟然聽到李巖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即看到他的人，才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是你呀。」

「走吧！先離開這裡再說。」李巖拉著她的手，帶她上車，將車子發動離開。

看她臉紅紅的，估計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李巖遞給她一支礦泉水：「喝點水吧。」

「謝謝。」

「嘿，客氣什麼。」

黃櫻拿著水，打開喝了一口，然後扭頭看著李巖，「不僅僅是水，謝謝你為我做那麼多事情。」

看她猜到了，李巖也沒有刻意隱瞞。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一點小事，就是教訓他們一下，誰讓他們敢打你的主意？」

「可是……」黃櫻有點擔憂：「我看他們兩個傷得都很重，我猜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那樣你……」

「沒事，他們不會找不到我的。我並沒有自己出面，另外找人動手的。」為了不讓她擔心，李巖安慰了一下。

「哦……」黃櫻感覺好了一點，如果是找的專業打手的話，應該跟他沒有關係。「可如果他們被抓到的話，還是會把叫說出來呀！」

「不會被抓到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到你。而我，也不會讓人傷害到我自己。」李巖一邊開車，一邊以充滿自信的口吻跟她說道：「你想想，我如果連自己都不會保護好，又如何保護你？那不是吹牛嗎？我像是一個吹牛的人嗎？」

黃櫻靦腆一笑，心理點頭，嘴上則說「當然不是。」

「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了？」李巖雖然把一切都掌握好了，但並沒有在現場觀察，還是想要多瞭解一點，以免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黃櫻開始講述了一下從發現那個客戶代表一直到找到了葉家宏、報警處理等等一系列的問題。

「……後來她們嫌我笨手笨腳、呆頭呆腦，在那裡幫不上忙、還添麻煩，就讓我自己先回公司去。」

李巖笑了：「很好、很好。讓她們這些精明人忙碌去吧！現在呢，我是送你回公司？」

黃櫻輕咬嘴唇，猶豫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你送我回家吧……」

李巖轉頭看了一下她的樣子。有點奇怪。認真的問道：「你沒事吧？在餐廳他們欺負你了？」

黃櫻看他關心和誤會，忙使勁搖頭，「沒有、沒有，只是……葉總本來說我吃完飯下午不用上班，可以回去休息的。然後……然後……」

李巖已然明白，葉家宏因為配合對方佈置好了一切，連黃櫻下午都先放好了假。如果按照正常的順序，應該是他們大家在餐桌上把黃櫻灌醉了，最後讓哪個女同事幫她開一個房間，然後那個客戶代表自然也就進去了，一下午、一晚上……

想到這裡，他有點後悔沒有親自好好的踹葉家宏下面幾腳，雖然他下手的話，很可能直接就廢了他，但那傢伙也著實可惡。李巖在心裡琢磨了起來，要不要再加一手整治他。

「然後什麼？」

「然後……就是現在我整個人都慌亂無神，現在見到你、在你身邊，我才能平靜一點。她們說我呆頭呆腦，只真的，我是擔心、她們只是以為我受了驚嚇。可如果回到公司，我還是這樣異常的話。可能會惹人懷疑。所以我想要回家休息一下，過了今天，應該會好點吧。」黃櫻說出了她的實際情況。

坦白講，就是剛才李巖的安慰，她也只是表面上相信，心裡還是擔心、緊張的。

「那好，我送你回去。」

李巖也不用改變方向，黃櫻住的地方，距離天堂集團不是很遠。

「看你壓力很大的樣子，要不要先休息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黃櫻搖了搖頭，輕聲說：「睡不著。」然後又喝了一口水。

看著她有點消瘦的肩膀，想到她年紀輕輕、挑起家庭重擔，為了生活，即便面對如此危險，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走鋼絲。這讓李巖暗暗感慨，或許……應該讓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比她想像中大，她才能有多一點的安全感吧？

只是，這個話題也不好說。他隱秘的身份，是不能說出來的。是她們家總裁的老公，這話更是不便說出來，否則只會嚇得她躲起來，不敢再接近他了。

「黃櫻。」

「嗯？」聽到李巖如此正式的叫她，黃櫻馬上集中精神的轉頭看著他，「怎麼了？」

「我看你對我的信心還是不足，有必要向你透露一點情況。」李巖一本正經的說：「其實……我也可以算是一個有背景的富二代，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有誰想要欺負你，我一定第一個出來先欺負他！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有事的。明白麼？」

黃櫻心裡一酸，只覺得眼睛有點朦朧。一個有背景的富二代，會開這麼一輛幾萬塊的車麼？會需要天天上班混工資麼？他完全是為了我不擔心，才這麼安慰我呀！

對於李巖的用心，黃櫻沒有理解透，反而聽出了話外的「良苦用心」，為了不讓他操心，她使勁點頭，輕聲答應：「我知道了……」

……

送黃櫻回到了她租的房子，那是不大的空間，但對於黃櫻來說，卻是一個寧靜的港灣，這是她熟悉的「家」！

緊張、擔心了一天，遇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又為李巖擔心半天，回到家中，她的壓力才小了一點，似乎整個房子、整個家在為他一起分擔似的。

「隨便坐。我去洗把臉……」黃櫻很少喝酒，今天卻因為那麼多人拱的緣故，不得不喝了一些，現在只覺得渾身燥熱，忙到洗手間，用冷水洗臉。才覺得清涼、舒服一點。

等她再出來，來到沙發旁邊，坐在李巖的邊上，低聲問道：「你會回去上班了麼？」

「沒有，我今天曠工。」李巖笑道，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以此親暱的動作，來給她更多一點的安慰。

「你為了我曠工？不好吧？」黃櫻很驚訝，又有點感動，不僅讓他的手搭在肩膀上，還順勢靠在他的身上。

「沒事。別想那麼多。你看看這個，我給你買的禮物。」李巖已經把給黃櫻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

黃櫻有點驚喜，不敢接：「你……你還特意給我買禮物，我……」

「拿著吧，我升值主管之後，第一次出差國外。當然要買點禮物，籠絡人心，很多人都有，當然，你的跟一般人的不一樣。」

聽到李巖直接坦誠的話，黃櫻羞澀的低頭，原本紅潤滾燙的小臉，似乎更紅了。雖然不是專門為她一個人買禮物，但能被他記得，還是很開心的。而且最後的一句話，已經明顯的暗示了對她的特別。

「謝謝……」

她打開一看，是一條漂亮的綠水晶手鏈。女孩子天生對那些閃閃發光的東西比較喜歡，無論是鑽石、珠寶、水晶、金飾……當然，除了廉價的玻璃。

黃櫻是個節儉的女孩，也是在家境比較拮据的家庭，對張語蓉、郁小滴來說，這是微不足道、只能算是稀鬆平常的禮物，但對她來說，則是最貴重的禮物了。

「很貴吧？」看了半天之後，她突然問了一句。因為在她看來，這樣的飾品，已經算是奢侈品了，而因為自己不會買，對於具體價位從來都不不清楚，只是知道肯定沒有鑽石貴重，隱約也覺得水晶應該不如白金什麼的貴，要不然的話，她直接就會因太貴重而不敢接了。

「機場免稅店買的，不貴。再說，只要你喜歡的東西，就是再貴，也是值得的。可惜星星摘不到。摘得到的話，我也一定給你摘下一顆顆的星星，親自給串一束星星項鏈！」

李巖發現似乎挺有哄女孩子的天賦，如此肉麻、肉酸的話說出來，自己竟然沒有先冷得發抖，看來這境界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提高了呀！

這一段話，前面是實在的回答，中間是哄人開心甜言蜜語，後面更是誇張得要死的虛幻浪漫……純潔的黃櫻，曾幾何時聽到過如此情話？光是中間的話，已經讓她非常欣慰，而後面的話，明知道是不可能的，聽著他說出來，還是覺得非常的浪漫、夢幻，毫不懷疑他會為自己摘星。

這，除了黃櫻比較傳統、比較老實、比較純潔之外，也跟她還是會做夢的年紀有關。同樣的話，要是說給喬幻璇或者海芙聽，就只會讓她們覺得好笑吧？

黃櫻不由自主地靠緊了一點李巖，輕聲道：「謝謝你，我很喜歡、很喜歡……這是我收到最貴重，更是最珍貴的禮物！我會珍惜一輩子的……」

貴重只是價值，珍貴才是人的在乎。

「傻丫頭，以後我還會送你更多的禮物。」李巖給她戴上，因為經常操勞，黃櫻細嫩的手腕，比一般女孩子顯得更瘦弱。「嗯，很漂亮。」

黃櫻自己看得也很開心，眼中滿是開心和激動，但很快又說：「我上班不戴好不好？只戴給你看，自己看。」

李巖明白她是怕別人異樣的眼光，畢竟她以前幾乎不佩戴什麼飾品，加之葉家宏這次的安排，也有一些女業務員知道的，怕人誤會。

他心疼的摟緊了黃櫻，笑著說：「行，你決定。」

三百九十

剛剛李巖就已經把手搭在黃櫻的肩膀上了，而她自己也靠在了他身上，但那只是保持了一個姿勢，並沒有貼緊，而現在李巖是用力的摟緊了她一下，這讓黃櫻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動速度加快了不少，甚至彷彿自己都能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了。

因為平日很少喝酒，剛剛被大家拱得喝了相對她來說不少的酒，她的臉、身體都有點發燙，剛剛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感覺舒服一點，但現在早已經蒸發完了。

「你……下午還要去公司嗎？」黃櫻以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問道。他剛剛出差回來，溫倩怡都回去公司了，他也應該要回公司匯報行程收穫什麼的吧。只是李巖現在已經是在企劃部了，她也不清楚他。

「我不是說曠工了嘛，當然不去了。」

「那……那我去洗澡……」黃櫻以更加小、要不是只有兩個人、又這麼貼近的話、根本就聽不到的聲音說出來。

說完之後，她就起身走進了臥室。

李巖也感覺到了她身體有點熱，現在又聽到她如此說話。那依稀充滿了某種暗示，這讓他心裡一跳，難道她竟然是想要以身相許？還是被下藥了？

黃櫻對他的心思，他是瞭解的，就在那次說清楚之後，她就流露出了隨時可以以身相許的意思。不過他並不想那樣，所謂『包養』一說，也只是為了能夠讓她心安、讓她不在做出別的傻事來，本身並沒有指望她以身體作為回報。今天的情況，應該讓她非常擔心、害怕、緊張，所以在救了她之後，一激動，或許真的又想要以身相許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可以用理智的話來打消她的念頭，或者另外找一個借口先敷衍過去，沒有今天這樣的契機，以黃櫻的性格，一般情況下、即便願意，也不會主動暗示，最多只是配合而已。

可若是被下藥了呢？今天的情況，李巖已經計算好了。相信葉家宏他們即便準備出賣黃櫻，那也只是配合灌酒的方式，肯定不會在餐廳包房裡面亂來。這一點也已經證明了，但有沒有在杯中下藥，就不一定了！

畢竟，完全灌醉的話，即便再合心意的MM。也只是奸屍一般的感覺，除非就絲毫這個，要不然快感還是要打折的。而灌到將醉未醉，又下藥了的話，那就會是另外一種情形，會讓清純的MM變得開放，會讓開放的MM變得豪放，玩起來自然非常過癮。而即便是那麼多人一起吃飯，有自己人配合的話，要單獨對黃櫻下藥，也不是什麼難事。比如說在她喝了數杯酒、一直拒絕再喝的時候，可以假裝好意的答應，另外拿一罐椰汁之類適合女孩子的飲料，幫著開好，送到她面前。這對女孩來說，最多只有討好之嫌，可對有目的的人來說，就是有下藥的機會！

李巖正想著，看到黃櫻拿了換洗衣服，低頭進入了浴室裡面。

他忙思索起時間來，如果真的被下藥。那即便是在葉家宏和那個客戶代表出來之前的時候，到現在時間也過去很久了，怎麼會才開始發作呢？她一路上的反應都還正常，只是剛剛也不算特別，看來還是酒的後勁發作還可能性大一點。

想到這一層，李巖就放心了，只是喝得有點上頭的話，洗完澡讓她好好睡一覺就行了。

李巖打開電視隨便看著，心裡有點唏噓。以前有的時候，沒有機會吊到合適的一夜情MM，小兄弟很久沒有肉吃。現在倒是吃得飽飽的，前天晚上跟未來和葵，幾乎是透支了體力、精力，昨晚上又被喬幻璇強佔了一回。到現在這才過了半天，又有機會了。

可能是白天吧，電視沒有什麼精彩的，幾乎每個台都在放那種「999！只要999元……」之類的購物廣告。這種垃圾廣告，一播起來就是10分鐘，把錄製的片段不停的反覆播放，還做出每次都是現場直播、直播期間打通電話的有優惠什麼的。

偉大的「光□腫菊」，總是對那些紅透半邊天、卻沒有再特別上供的電視劇、綜藝節目，發出黃牌、紅牌，對於這種帶有欺騙性質的垃圾廣告，卻從來不管。所以從最初地方台開始，到後來省級衛視都放這樣的廣告。

用遙控器把所有的電視台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後，李巖開始看電視本身了。他上千觀察，才發現這是一台比較老舊的電視，估計是買的二手的，又仔細查看客廳裡面的所有傢俱。

因為主人很勤快。收拾得很乾淨衛生，而且擺設搭配也很素雅，所以不仔細看，只會有樸素大方的感覺。但認真的一一觀察，就會發現，什麼都是偏舊、二手性質。這讓李巖不知道作何感慨。如果是像母親生病、弟弟讀書之類需要用錢，她會接受他的資助，但只是生活上的物質條件幫助，以黃櫻的性格，定然是不會接受的。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巖發現已經過去至少半個小時了，而浴室裡面的黃櫻還沒有出來，但繼續響著水聲。

她不會是藥性發作在裡面DIY吧？汗，像她這樣的女孩，肯定連DIY也不知道的。

難道是不好意思出來？在猶豫、在彷徨、再斟酌？

但李巖還是擔心有另外一個可能，這讓他走近了浴室門口，靜心聆聽裡面的動靜。

聽了一會兒之後，他確認了，裡面的水聲雖然一直響著，但是靜對著一個方向的沖刷、而且沒有變化！如果是人在洗澡，無論拿著噴頭、還是放著淋浴，都會因為水接觸人身體的不同地方，而聲音大小變化。像現在聽到的聲音。像是噴頭開著，然後對著空處、或者一個地方沖刷。

「黃櫻！洗好了沒有？你沒事吧？」

李巖敲了敲門。

這房子並不高級，隔音效果有限，他能在外面聽到裡面的水聲，裡面要聽到外面的聲音也容易，而且他還敲門了。可是——

黃櫻並沒有答應他！

水聲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黃櫻是不會故意惡作劇整蠱他的，李巖當即確認了，她肯定出事了！

他迅速的擰開浴室門。她或許是因為有以身相許的念頭，所以並不對李巖設防，又是在自己家裡，並沒有習慣性的鎖門。所以一下就打開。

打開門之後，李巖立即看到了印證他猜想的畫面，黃櫻赤裸著身體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壁，人已經昏迷過去了，噴頭垂落下來，正對著另外一處牆壁沖刷。而造成她昏迷的，不是身體原因，而是因為環境的問題，她家用的還是那種老式的直排式的燃氣熱水器，洗澡的時候，又把窗戶關閉上了。所以，造成了一氧化碳中毒，或是缺氧昏迷！

熱水器最嚴重的情況是煤氣洩漏，中毒或遇到明火、電火花引起爆炸，但爆炸幾率很小，煤氣公司在煤氣裡加了有刺鼻氣味的物質，當煤氣洩漏時，就能聞出來煤氣洩漏，大白天煤氣中毒更多可能是謀殺或自殺。

但熱水器一般有20KW以上，而灶具最大的差不多只有4KW，所以消耗空氣的量也是灶具的5至10倍，如果室內通風不好，容易形成缺氧、昏迷、甚至窒息。同時熱水器的廢氣排放量比灶具多5至10倍，更容易便燃燒不充分，使人中毒或者窒息。

看到黃櫻如此，已經不知道過去多少分鐘了，李巖忙進去浴室，把熱水器、水關了，打開窗戶，然後將渾身赤裸、濕淋淋的黃櫻抱了出來，在客廳沙發上平放。然後開始針對她急救，先是針對缺氧的問題，包括進行人工呼吸，同時按壓胸部，刺激心臟跳動、加強流暢供血……

如果一氧化碳中毒較深的話，就必須趕緊送醫院了。所幸的是。在李巖的一番努力之下，黃櫻動了動，微微咳嗽了一下，但眼睛還沒有睜開，但已經自己開始大口深呼吸。

「黃櫻，你感覺怎麼樣？」李巖在她耳邊輕喚了一聲，然後倒了一杯水過來，因為她平躺著不動，所以他先喝了一口，用嘴緩緩喂渡過去。

在他餵了幾口之後，黃櫻也深呼吸了一陣，人清醒了一點，慢慢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怎麼了？」昏迷讓她有暫時的記憶短缺，一下忘記了身在何方。

李巖蹲在她的面前，握著她的手告訴她：「你在洗澡，可能洗太久了，裡面缺氧昏迷了。」

黃櫻慢慢想了起來，看著邊上的李巖，她露出了一個微笑，輕聲說道：「你又救了我的命……這輩子，我是欠定你了……」

「這是什麼話？難道你見到我出事，你會不管我嗎？說什麼欠不欠的。」李巖開玩笑的說：「你真要這麼算的話，我剛剛為了救你，還對你人工呼吸，還按壓心臟了，還看了你的身體，豈不是也欠你很多？」

黃櫻早就覺得渾身冰涼，但以為是缺氧昏迷後的一個症狀，現在聽到他的話，努力抬頭看了一下自己，才發現還是一絲不掛，身上還有水珠，這讓她忍不住低呼一聲之後，趕忙閉上了眼睛，臉上酡紅。

三百九十一

看到黃櫻的反應，李巖有點汗，雖然因為這樣的玩笑，化解了她沉重的感激、報答之心，但卻加大了曖昧的氣息。

事實上不僅僅是黃櫻會有另外的想法，他自己也有一點不同的心思。剛才只顧急救，別說人工呼吸，就是因為按壓心臟而接觸到少女的胸乳，也沒有絲毫的綺念，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沒有危險了，而且還是一副任君品嚐的嬌羞模樣，對著如此青春可人的嬌軀，叫他如何能沒有反應呀。

「呃……我幫你拿毛巾過來擦一下吧。」

「嗯……」黃櫻想要說自己起來，但覺得還是渾身無力，稍微動一下。就有一點頭暈的感覺，只好作罷。

重新來到浴室，李巖沒有見到寬大的浴巾，看了看可能是她洗澡用的毛巾，還有她掛著的換洗衣服，一起拿了出來。

黃櫻在沙發上的時候，靜靜的等著他，等看到李巖過來的時候，又慌忙的把眼睛閉上。

李巖來到沙發前，蹲著開始用毛巾擦拭她身上的水珠。這樣的經驗，也算是頭一遭了。那略顯瘦弱的青春欲體，在他的擦拭之下，微微的顫抖，這讓他的手也顫抖了起來。

「等我發現不對的時候，你已經不知道昏迷多久了。坐在地上、靠在牆上，可能會冷著了……」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讓黃櫻沒有那麼尷尬，李巖開始說話。可是上身他還能夠淡定的擦拭完，等擦拭到腹部以下的時候，就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繼續擦嗎？那不太好吧？不擦的話……也不好。

而無論擦還是不擦，某些畫面，已經進入了他的眼中，讓他更加激動了起來，再看黃櫻，她雙眼已經緊閉，臉上紅暈更甚、一直到了耳根。胸前也起伏不定。

李巖無奈，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壓住邪念，認真的完成工作，簡單的擦拭了一下，然後繼續往下腿、腳。

「側身一下，我給你擦背……」

「嗯……」

黃櫻想要自己翻動，可還是覺得有點乏力。李巖看著，只好自己伸手把她翻動成側臥，然後開始擦拭背面。

擦拭完了之後，他本來是想要給她把衣服穿上的，但看她現在的樣子，穿衣服更麻煩。

「我把你抱到床上去吧？」李巖的意思，是她現在要好好休息，要暖和一下。可是這話說出來，尤其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容易讓人想到另外一層意思，他一說完就尷尬了。

黃櫻顯然就是想到了另外一層意思的人，她努力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下，還是不敢睜開眼睛。可是她微微顫抖的香肩。可以看出她是多麼的緊張。

李巖先去打開了臥室的門，把床上的被子掀好，回到沙發上，伸手過去，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走進去放到了床上。

來了！

就要開始了！

黃櫻此刻心裡暗暗發出了吶喊，自從那一次做出決定之後，她就知道這一天是遲早的。而她自己也不排斥將身體給李巖。尤其是發生了今天的事情，更是讓她覺得，倆有可能會被抓起來，自己應該為他做點什麼，把身子給他、告訴他會等他回來，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

可無論是怎麼樣的心態，真正到了臨門時刻，身為一名未有經驗的少女，她還是充滿了本能的緊張。

據說……會很疼的……

據說……會出很多血的……

對於即將成為一個完整的女人，黃櫻又是緊張、又是激動。

可是……

她的準備、她的期待，卻落空了！

李巖在將她放入床上之後，並沒有撲上來飛禽大咬，也沒有迫不及待的脫衣服，而是細心的拉過被子，把她的身體全部蓋住。

「好了，蓋著被子，不用穿衣服也沒事。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煮一碗薑湯，讓你身體的寒氣祛除，要不然你會生病的。」雖然S市氣溫比較高一點，到畢竟已經入冬了，而且黃櫻的身體又不是膀大腰圓健壯型的。生病了可不好。

黃櫻此刻卻是哭笑不得，這都什麼時候了，人家都以為要那個，已經準備好了，你還搞什麼薑湯啊？那個運動……據說……不是也能發汗麼？

當然，這些話，她只是想想，已經雙頰滾燙，那裡好意思直接的說出來。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做好準備，她怕萬一洩氣之後，自己會緊張、害怕更多，那就弄不成了。所以，在李巖要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出聲了：「哎……」

「怎麼了？」李巖又蹲了下來。

看到他一個大男人，還知道熬薑湯給自己暖身子驅寒氣，黃櫻心裡已經很溫暖，而自己只是隨口出一聲，他就馬上蹲下來，這也讓她非常幸福。這就是……被人關心、被人呵護、被人疼愛的感覺吧？

從前，只有媽媽這樣疼愛，現在，多了一個他……

「我現在還是覺得很冷……」黃櫻小聲的說。

「你是體內有寒氣了，等一會兒慢慢就暖和了。要不……再找一床被子？」

看李巖還是如此的正人君子，不乘人之危，黃櫻有點著急，要她直接的說：『來吧，把我要了吧。』打死她也說不出來的，能做到這樣的暗示，就已經覺得很難了。

「我……你不是說我體內有寒氣嗎？那……肯定自己供熱不足，要不……要不……」她說著偷眼看了李巖一下，又把頭轉開了，努力讓自己快速的說出：「要不你幫我暖床吧！」

暖床！

李巖不由得暗呼了一口氣，這一般是說女的給男的暖床。而深入一層的意思，就是那啥。現在黃櫻這麼說出來了，已經不是暗示，簡直就是明示了。

人家一個靦腆的女孩子都這麼說了，如果拒絕的話，她肯定會很受傷，覺得受到打擊、會自卑。所以，這床必須得暖！

但李巖也是有原則的，對於現在的黃櫻，還不能要了她。那暖床的話……唉！考驗定力啊！

「嗯，好。」

聽到李巖答應了，黃櫻羞澀的把臉轉向裡側。

李巖自己也有點尷尬，慢慢的脫了衣服，最後只剩下一條內褲，然後把黃櫻的身體抱過去以前，再鑽入了被窩裡面。

兩個人在一個被窩裡面，肌膚相親、耳鬢廝磨，讓李巖有點尷尬，努力笑了一下：「你這樣……習慣不？要不要我先幫你把內衣穿上？」

黃櫻當然不習慣，可是穿內衣的話，多麻煩，等會兒不是還要脫麼？豈不是多此一舉？所以她搖了搖，緊張的試探著伸手抱住了李巖的一條胳膊。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這麼主動了。李巖也不客氣，伸手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身體。以自己身體的火熱，溫暖她的身體。

緊貼到李巖的身體，沒有一絲阻隔，讓火熱的氣息快速傳遞著，除了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外，她依稀還能感覺到他的心跳聲，這讓她緊緊的縮在他的懷裡，巴不得這內外具暖和的一刻，能夠繼續久一點。

抱著一個年輕少女的赤裸嬌軀，讓李巖自帶火爐一般，很快就全身過熱起來，而他的溫暖，也讓黃櫻感覺到了。尤其是他某處帳篷的火熱！

漸漸的，黃櫻的內心也火熱起來，身體也漸漸暖和起來，彷彿，這還讓體力得到了一點點的恢復，她開始有力氣回抱李巖的身體了，開始有力氣微微扭動自己久了有點酸麻的身體。

感覺到帳篷快要被撐破了，李巖有點汗顏，他發現自己手掌，已經不自覺的在她身上遊走，雖然還只是側面、背面，但已經有王下面隆起雪臀探過去的跡象了，他怕自己會忍不住了，便咳嗽了一下：「好了吧……被窩已經很暖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弄薑湯……」

「不要……」如果說剛剛只是費勁勇氣的留住他，那現在的黃櫻，已經開始意亂情迷了！怕他離開，她還努力的拉住了李巖的衣服。

呃……事實上，此刻李巖渾身上下，能被稱之為衣服的，也就只有內褲一條了。那東西一被拉住，直接的效果被拉開了，不過沒關係，褲頭皮筋的彈性很好，不會拉懷；但有一個間接的效果，那就是把裡面的猛獸給放了出來……

困龍升天！

驀然間黃櫻感覺到手腕被什麼東西敲打了一下，這讓她吃了一驚，但再純潔，也不是小孩子了，尤其是剛剛兩個人的身體廝磨一塊兒，哪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打她呢？

她開始哆哆嗦嗦的把手轉移了一下角度，開始抓住其物丈量起來。只覺得心裡又驚又怕又期待，那只怕快有手臂粗了吧？真的能行嗎？受得了嗎？

素手擒龍，讓李巖沒了脾氣，只能保持靜止不動。「黃櫻……我們這樣……」

黃櫻知道他想說什麼，讓自己把頭鑽過去一點，到了他的耳朵邊上，然後小聲呢喃道：「李巖……要了我吧……你知道的，我是自願的。」

『要了我吧！』如此環境、如此狀態，加上如此誘惑的言語，試問有幾個正常男人能夠忍受得住誘惑、能夠坐懷不亂？

三百九十二

黃櫻知道他想說什麼。讓自己把頭鑽過去一點，到了他的耳朵邊上，然後小聲呢喃道：「李巖……要了我吧……你知道的，我是自願的。」

在這樣一種幾乎可以算得上是裸裎以對的情況下，在雙方都難以自拔的曖昧氣氛下，女孩子主動說出如此誘惑的言語，試問有幾個正常男人能夠忍受得住誘惑、能夠坐懷不亂？

李巖可以！

是的，李巖本來在這方面是比較不檢點的，不算色狼也是饞貓了。不過他的做人原則，是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是在夜店、社交聚會等場合遇到的女人，他肯定二話不說的上了，可是面對黃櫻，他做不到的。

他很明白、很清楚，黃櫻剛剛的話並沒有撒謊，她是真的自願的。但「自願」又如何？有個人自願讓你殺了，你就可以不用對法律負責任嗎？有個人自願讓你打一頓，你就真的打他嗎？當然，有的人自願給你送錢，當領導的往往是會笑納的。

黃櫻是自願的，但她的自願，未必等於喜歡、等於愛。一如她之前的抉擇一樣。如果是那樣的狀態下，要了黃櫻，對李巖來說，那就真的是挾恩望報了，那就成為一種交易了。他想要幫助黃櫻，是出於朋友的關心，而答應她所謂的「包養」，是不想讓她有思想負擔、而從導致不接受。可如果真的跟她發生了關係，那不成了真正的包養了嗎？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他不想自己成為這樣的人，也不想黃櫻成為被包養的人——哪怕這個包養者是他自己。

「好啦，別想那麼多了，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你可能會生病。你現在必須好好休息，那個事情……日後再說吧，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李巖輕撫著她的玉背，小聲的安慰著她。

黃櫻一聽急了，以後是有機會，可要讓你主動，總是那麼難，要讓我主動，下次我哪裡還有這樣的機會？

她一急之下，忍不住輕啜起來。

李巖頓時頭大，昨天有個MM要佔有她，今天又有個MM對他不佔有而哭泣，這是哪路大神在惡搞我啊！不對，作為喬幻璇也是到了子時。嚴格算起來是今天了，難道今天是我的桃花日？是不是晚上我隨便出去溜躂一圈，都能泡上一群美女？

不過這個時候，不是唏噓、感慨，也不是YY的時候，他忙問了起來：「黃櫻，你這是怎麼了？」

黃櫻還是低頭輕啜，又似乎努力控制，不讓自己抽泣出聲。

唉……難道這事不能「日後再說」，必須現在「日後」再說？李巖一分心，下面有點退燒。

黃櫻還是單手擒龍，一感覺到龍頭大哥的變化，頓時更是委屈，看來他真的是對自己沒有興趣啊！

李巖還是和她緊擁著，忽然感覺到更多的眼淚打濕了自己的肩膀，忙把她的頭擺正，直接看著她。

「你這是幹嗎？」

淚光朦朧中，黃櫻依稀看到李巖皺著眉頭，還有聽到他質問的話，這讓她芳心更是酸楚，本以為遇到一個對自己好的男人。即便會成為他的負累、不要求他承諾負責什麼，可是沒想到……

她下面鬆手了，努力往邊上挪了挪，跟李巖保持了幾寸的距離，然後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努力擠出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臉。

「讓你見笑了……我沒事。」

李巖無語，你這樣子還說沒事？

「我已經明白了，你……你是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女孩，沒身材、沒氣質、沒能力、沒……溫主管那樣的女孩才值得你喜歡……」

李巖哭笑不得，這丫頭是怎麼了？就因為我忍著不推倒你，就自卑起來？他柔聲安慰道：「幹嗎要跟溫倩怡比呢？她有她的好，你有你的好啊。你的勤勞、孝順、溫柔、懂事、體貼、善良……一樣是優點呀。再說，你還要比溫倩怡小幾歲吧？以後你的身材、氣質、能力什麼的也會變得像她一樣好的。」

雖然是安慰黃櫻，但他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貶低溫倩怡，以溫倩怡的綜合資本，整個天堂集團，也只有張語蓉能與之匹敵了。所以只能挖掘黃櫻的優點，以及展望未來，否則非要說她什麼都比溫倩怡好，那就太假了。

他的安慰，很快起了作用，黃櫻開始止住眼淚，過了一會兒，她怔怔的看著李巖，輕聲問了一個讓她如鯁在喉的問題：「……剛才，我……我很賤，是麼？」

李巖身體不由得一震！

他考慮得已經很周詳了，考慮到她是自願、全不一定喜歡、考慮到她也只是今天喝酒了、加上驚恐初定的衝動等等，但卻疏忽了她這種性格會走另外一種極端！

對於她這麼靦腆的人。要麼一開始就遠遠的避開，把她放到床上之後就出去，不給她說出來的機會。等她說出來之後，無論是多麼婉轉、多麼合理的原因，對她來說，就是拒絕！而拒絕的後果，會讓她自卑的聯想到很多問題。

「誰說的？」李巖重重的問題。

黃櫻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你就是覺得我自己送上門、很賤，所以不喜歡我……

他歎了一口氣：「你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我以前從不正經的談戀愛，只是熱衷於勾兌一夜情，你知道我跟多少個女人上過床嗎？哼哼……我自己都記不清楚！連大概的數字我都記不得。如果我只是想要你，而不是出於喜歡和尊重，需要等到今天嗎？你以經驗，我老早就能搞定你了。

你不是說自願嗎？可你的自願，是多少出自於喜歡？你是喜歡我這樣一個人嗎？你今天的衝動，是想要報答我，報答我從他們那裡把你救出來。或許……你還擔心我，擔心我可能會被抓去坐牢，所以你想要把自己給我，當是報恩，因為你想著，如果不是我的話，這身子也會被那些禽獸奪去。以後我若抓起來了。可能你還會遇到相似的問題，與其可能被禽獸們玷污，不如給一個更順眼一點的人。

如果是這樣一種情況，你覺得我能接受嗎？我接受了你，跟他們又有多大區別？不同的是，他們利用職權，而我是利用恩情，因為你的自願，並不是你真正的自願！你明白嗎？我想要給你多一點時間，我不想你後悔！」

說了一通之後，李巖翻身躺在她邊上。伸手從床邊褲子口袋裡掏出煙點上，他也有點煩躁了，煙能讓他平靜一點。

聽完了李巖的話，黃櫻弱弱的縮在被窩裡面，她也在暗暗反思，是麼？這是我的真實想法嗎？我真的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願意跟他？

看著煙被李巖吐出、看著煙在房間裡飄散，黃櫻的思緒也瀰散了。

大家都沉默了下來，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都暫時的沒有了慾念。

過了一陣，黃櫻的思緒重新凝結，她開始明白自己的心聲，開始瞭解自己真正的需要、真正的渴望。

等到李巖把一根煙抽完的時候，她努力讓有點乏力的身體爬了起來，趴在了李巖的胸前，然後看著他的眼睛。

「又幹什麼？」李巖瞥了她一眼，這個姿勢，讓她胸前的小白兔顯得更豐盈幾分，這樣趴在他的胸口，擠壓出兩團一溝。

「我想要告訴你……你剛才的話，我已經深刻反思過了。」黃櫻一本正經的說，這讓她的樣子顯得很可愛。

「你是很瞭解我，但你會比我自己更瞭解自己嗎？你剛剛說的那些，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有多少是我的想法？那次有人提出要我嫁給他，他幫著負擔我媽媽，我那時候想到你、願意被你包養，是的，我承認，我那時候是為了有個依靠，反正是那樣，不如找個自己順眼一點、多一點瞭解的，而且我知道你還是會尊重我的。可是……

現在已經不一樣了！除了那次晚上意外親了一下之後，你再沒有碰過我，而經常會關心我，鼓勵我上課，還請我去音樂會……你對我的要求，也只是偶然吃我煮的飯而已。我想。你主要還是顧慮我的感受，要不然一點也不會麻煩我。

這代表什麼？這代表這個男人是尊敬我、愛護我的，而不是想要玩弄我、佔有我。到了現在，你認真、正經對待的、初吻也給了你的女孩，你就沒有一點自信她會喜歡上你嗎？今天，你能為我鋌而走險，在我的心裡，難道就只是恩情嗎？你至少……至少知道英雄救美吧？就算我不是美女，但你救了我，我喜歡你，難道不可以嗎？就只能是感恩嗎？」

靦腆的黃櫻，能夠一口氣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讓李巖非常不可思議，看來狗急跳牆、兔子逼急了還咬人，靦腆的姑娘逼急了，也會口若懸河的。這廝也不覺得把人家以可愛姑娘比喻成狗、兔子什麼的也忒那個了。

看李巖張嘴呆呆的看著自己，被說的啞口無言了，黃櫻也非常興奮起來，她感受到了自信的滋味。她又逼近一點，繼續逼問：「我又不是要你娶我，一切照舊，你卻不敢，到底是我自卑、還是你自卑？還是你以為我自卑、其實是你不自覺你自卑？」

三百九十三

李巖真的是被一向靦腆、害羞的黃櫻給說得啞口無言了。是的。她並不是要求娶她，一切就像以前說好的那樣，但他卻在她開口之後，沒有擁有她的身體。

『到底是我自卑、還是你自卑？還是你以為我自卑、其實是你不自覺你自卑？』

這真的是一個問題，因為以前李巖只看到黃櫻自卑的一面，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會也有這樣一面。

正如他自己剛剛說的那樣『你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你知道我跟多少個女人上過床嗎？』『我自己都記不清楚！連大概的數字我都記不得。』這些話，其實多少也有一點在純潔女孩面前有自慚形穢感覺的體現，只不過因為他是男人，而且也從來沒有過這想法。

看著自信的俯視著自己的黃櫻，李巖忽然笑了，對於她的問題，不再去想，既然能讓她變得更自信、不悲傷，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又有什麼關係呢？

「好吧，你怎麼說，就怎麼樣……」

李巖的意思是：你說我自卑還是你自卑，都無所謂，我不介意你覺得是我自卑。可是這話落在黃櫻的耳中，那就是同意她之前的『要了我吧』那句話，當即臉上興奮的紅暈。變成了嬌羞的紅暈。

「那……就來吧……」

來？來什麼？李巖無語。

「你既然那麼有經驗……」黃櫻俯身趴在了他的胸口，呢喃著說：「……能不能讓我不感覺到疼？」

李巖有點尷尬，「這個嘛，疼是免不了的。」

「那你……盡量了……」

事到如今，李巖已經是不得不發了。如果再不上馬的話，簡直要對不起她的一番話了，他開始不客氣的一把將黃櫻翻轉過來壓在她的身上，然後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黃櫻「吱唔」了一下，已經沒有再發出聲音。其實除了那次斷電摔倒造成的初吻之後，他們兩個就沒有親密接觸過，現在這算起來只是她的第二次接吻，所以在技術方面，她完全不是李巖的對手，還是需要他的引導。但這一次是有準備的，有期待心裡的，加上環境也完全不同，感覺特別的強烈，讓她閉上眼睛，很快抱住了李巖的頭撫摸著。

李巖在熱吻之後，沿著脖子而下，緩緩進入了被子裡面。在被子裡面用大手、用嘴唇去漫遊她的每一寸肌膚……

之間黃櫻羞赧的用手摀住嘴，時不時大口喘氣，時不時發出壓抑的呻吟，時不時還有還痙攣般的抓緊被子……

良久之後，本來因為缺氧昏迷、還有輕微一氧化碳中毒的黃櫻，終於在陣陣顫抖之後，沉睡了過去。

李巖也從被窩裡面出來。大呼了幾口氣。他並沒有真的將其完全擁有，但基本上也已經擁有了，只不過是考慮到她現在體力的問題，所以不忍其忍受破瓜之痛。加之今天那件事情，有幾個女業務員都知道的，如果她明天走路略有有點異常，肯定會被誤會、進而傳出更多是非！

既然現在的黃櫻，已經不僅僅是出於依靠、答謝，而是喜歡他了，身為男人，他當然要更加好的保護她。

這會兒的李巖，某個特別柔軟的器官，辛苦得很累；某個特別堅硬的器官，卻又忍耐得很累。無奈，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將黃櫻的蓋好，然後拿著自己的衣服除了外面，小心的把門關上，自己先去沖洗了一個冷水澡，清醒了一下。

……

沉沉睡去的黃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太陽西斜了。

她舒展了一下手臂，感覺身體懶洋洋的，有點乏力，但和剛才昏迷初醒時候的乏力不一樣。那是一種感知不靈敏的乏力，現在著是一種骨子裡酥麻的軟綿綿、懶洋洋。

舒展手臂的時候，她發現被窩裡面只有自己，還是光著身子，但卻沒有感覺到李巖的身體，這讓她微微吃驚。

睜開眼睛看，房間裡沒有人，他的衣服也拿走了。

這讓黃櫻有點洩氣，他已經走了麼？是哦，他還要上班，還有自己的事情，怎麼能一直在這裡哄我呢？

可他……就這樣走了麼？人家到底第一次才給了他，多少陪一下啊。

她活動了一下自己腿，感覺很滿意，這傢伙真的技術很好啊，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疼就完成了。看來真的是經歷過太多女人了……可那有怎麼樣呢？只是以前一夜情的對象而已，即便他現在有女朋友，也不能怎麼樣啊。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又聽到了一陣電鑽的聲音，這讓她霍然驚覺！

是了，剛剛就是被這聲音吵醒的。還以為是哪戶鄰居在裝修，現在就聽清楚了，這響聲很清醒，甚至能感覺到牆的顫動，這是在自己家裡！

怎麼回事？

怎麼會有人在自己家裡裝修？

黃櫻忙顧不上身體的懶洋洋，趕緊爬起來穿衣服。她之前準備的內衣、睡衣。李巖都拿進來放在床邊，這個時候，馬上自己解決。

可是，在穿內褲的時候，黃櫻發現了一個問題，一個比自己家裡「被裝修」更加嚴重的問題！

她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落紅！

這對她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一個女孩成長為女人，不是都要落紅麼？為什麼自己會沒有？

即便沒有疼痛是因為李巖技術比較好的關係，可那個多少還是會出血的。即便身體可能是李巖幫著擦拭過了，可床單上多少會有沾染到呀，他可沒有換床單呢。

難道他並沒有那個？不對啊，明明感覺到了他在被窩裡折騰，如果沒有的話，怎麼會有那種神奇的體驗？最後昏睡過去，不就是因為高潮太強烈了嗎？

這讓剛剛穿好胸罩的黃櫻呆呆的坐在床上，沒有了起來的動力。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李巖肯定是發現她沒有疼、也沒有流血，所以覺得她是一個殘花敗柳！

固然，他自己也不是處男，而且還說過跟很多女人上過床，但他會對自己尊重、怕自己後悔，不就是覺得自己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樣嗎？可到頭來……他並沒有處女情結，但他肯定覺得自己欺騙他了！平時的形象都是裝出來的！

所以，他不告而別的走了！

想到這裡。黃櫻感覺一陣陣頭疼，她使勁的抓住自己頭髮，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這可怎麼跟他解釋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體育課？自行車？

她開始想到這兩個流傳很廣的理由，回憶自己有沒有上體育課或者騎自行車過猛受傷的事情，可是仔細回憶，並沒有任何的印象。

大部分所謂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是上體育課、騎自行車之類劇烈運動破裂的話，十有八九都是借口。因為那一層膜，並不是一層吹彈可破的薄膜，而是有一層薄薄的肉層。如果真的是因運動破裂，一定是直接傷到那裡了，那當時肯定會受傷劇痛、甚至流血的。不可能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破了。

……

黃櫻不知道發呆了多久，連外面「乒乒乓乓」的聲響，她都懶得理會了。只覺得自己的天空被灰色籠罩！

剛才的主動，不會讓他覺得賤。

可配合這樣的結果，他又會怎麼想？

他一定以為我是早有經驗、自己忍受不住勾引他、卻還裝純的YD女人吧？

黃櫻苦笑。

這算是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只有一個念頭：我怎麼這麼倒霉呢？上天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好呢？

直到，她聽到外面有陌生男人說話的聲音，才再次震驚。事情已經如此了，再怎麼抱怨也是沒用的，倒是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是李巖出去的時候，因為沒有反鎖，有小偷進來偷東西了嗎？

家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她到不怕被偷。但她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讓那些禽獸跑進來輪了……那可是雪上加霜、打擊至死了！

強吸了一口氣，黃櫻暗暗給自己鼓勁，讓自己起來，穿好衣服，然後把門反鎖，並在臥室裡尋找自衛的武器，最後只找到一根晾衣服用的叉子，這會兒也只好用來自保了。

她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感覺到外面說話的陌生男人好像離開了。

把家裡洗劫一空，發現是個窮人，走了？

這不算雪上加霜，也是雨夾雪了吧？想到自己簡陋的家都要被洗劫一空了，黃櫻再次苦歎：我怎麼這麼倒霉呢？上天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好呢？

她不知道自己的家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聽著外面似乎沒有大動靜了，便打開了臥室的門，入目所見，讓她非常的震驚，這才幾個小時啊，自己的家裡……竟然變得如此的……不堪入目了！

這簡直太荒唐了，難道那些不僅僅是打劫，還要把這個房子都霸佔了嗎？

走出來左看右看的黃櫻，手裡還拿著晾衣竿叉子。突然發現屋子裡還有人，有個人影從廚房裡出來了，她大喝一聲，手中桿子對著那個剛剛冒出來的人影的頭頂敲了過去！

三百九十四

這個倒霉被敲打的人，自然是李巖。

他略微的一閃避，讓肩膀承受了她那一下襲擊，他的手裡還端著一碗熱好的薑湯，並沒有被灑出來。

「幹嗎？學人家舞槍弄棒啊？」李巖笑著走出來。

黃櫻手裡的桿子掉在了地上，她整個人都呆住了。本來醒來之後，沒有看到他，先入為主的以為他已經走了，之後又因為那個問題的困擾，讓她更加想入極端，以至於看到家裡的變化，還是難以相信。

她出來是看到了巨大的變化，她會覺得不堪入目，是以為有人把東西搬到她家來強佔房子來了。因為她看到客廳的所有傢俱都變了，基本上還是那個地方、那個擺設，甚至連顏色都相近，但全部換成了新的，尤其是那台笨重的二手彩電，已經變成了一台輕薄的寬屏液晶電視。

「我就知道把你吵醒了。」李巖把薑湯放下，帶她到了浴室。

那台直排式老舊燃起熱水器，已經被替換掉了。剛才的電鑽聲音，就是這裡往牆上打孔、裝螺絲，現在換了一台電熱水器。

「你剛才就是因為熱水器的關係，廢氣排放在室內，導致燃燒不充分，使人中毒；加上關上窗子，空氣流通不好，導致浴室內空氣稀薄，所以讓你缺氧、昏迷了。」李巖解釋了一下：「不是我要強行干涉你的生活，但為了安全，那必須淘汰，用電的就沒有了這兩個問題。當然，以後還是小心一點，別把窗戶關得太死了。」

一直沒有吭聲的黃櫻，這才點頭答應：「哦，知道了……」

「可是……外面……那些……」

說著，她有又重新出來了。李巖跟著出來，指著電視說道：「你那台顯像管彩電，是買的二手的吧？誰知道用了多久了？萬一漏電爆炸什麼的呢？」

「沒那麼恐怖吧？我們用了幾年了。」黃櫻小聲的辯解。

「那就是了，你都用了幾年了，更隨時有問題。就算沒有這個問題，換成液晶的，也能沒有顯像管的輻射。還有這沙發，也是老舊了，萬一那條不小心坐下去，坐到釘子了怎麼辦？我也會經常來，出於我的安全考慮。我也要把它換了。還有這……」

聽著他的解釋，黃櫻已經明白，他其實就是藉著今天的事情，變相的幫助她，把家裡一些老舊的東西淘汰掉，只是不想她有壓力，所以找出這樣、那樣的借口。

「好啦，都已經這樣了。那這些舊的呢？」

「扔了。」

「扔了？！」黃櫻的聲音頓時拔高了許多，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李巖。

看她的樣子，李巖才想起了，她以前還撿過廢品的，對於舊貨應該是要拿去賣的吧。

「你真的不會過日子啊，那麼多東西，怎麼也可以買好幾百塊了，就這麼扔了……」黃櫻非常的無奈。

「行了，你再說，我把你臥室的床、衣櫃什麼的都扔了！」李巖佯怒嚇唬道。

「不用了。」黃櫻還真的怕他把其他的東西也一起更新了，太浪費錢了。

只是她此刻的心裡，還是患得患失的。他沒有離開，還留在這裡、幫著把家裡收拾得更好了，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呢？

是出於跟她發生關係的補償？

還是表示他以後會常來這裡？

那他對那個……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

看她發呆。李巖拉著她過去坐下，把薑湯端到她的面前：「你還是得喝了，驅寒氣，要不然你會生病的。」

「哦。」黃櫻答應了一下，咕咚咕咚的大口乾了。

這讓李巖有點驚訝，薑湯有點辣，沒放很多紅糖的話，也不算很好喝，本以為女孩子都會撒嬌一下的，要哄著才喝的，沒想到她這麼乾脆。

「嗯，很聽話，我已經叫了外賣，一起吃完，你就早點睡覺，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才能有更飽滿精神上班！」

李巖那碗回去，然後從廚房拿出來打包的外賣餐盒。

看著他忙忙碌碌的，黃櫻感覺很不真實，看他樣子沒有太大變化，要說有變化，也是變得比以前更關心呵護自己了，可她總覺得不踏實，有點「最後的晚餐」的感覺。

……

等到一切擺放好，李巖遞給她筷子的時候。黃櫻決定了，還是先問清楚，否則的話，她吃不下飯的。

——雖然，問了的話。得到某種答案，她一會吃不下飯。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還是決定痛快一點的好。

「李巖，我有話想要問你。」

「什麼話？」李巖不解的看著她，開始還以為她對於沒經過她意見就把家裡物品換了而有點不高興，也開始覺察出她有點不對勁了。

黃櫻看著他，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好。但如果現在不說清楚的話，拖得越久，可能越不好。所以，她還是鼓起了勇氣，認真的說：「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是……處女，今天跟你……是我的第一次！」

李巖的表情變得很豐富，為什麼她會要這麼高調的澄清呢？難道還覺得我沒有動她、是嫌棄她？

見李巖沒有說話，印證了她的猜想，黃櫻臉色黯淡了幾分，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沒有感覺到疼，為什麼沒有出血，但我真的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可能不會在乎，但我不想你覺得我是裝出來偏你的！」

「這都哪兒跟哪兒了？」李巖有點迷糊，然後順著她的思維推導起來：「你之前睡過去了；然後剛才被吵醒，想要起床；然後發現下面並沒有疼痛；然後穿衣服的時候，發現床上、下身都沒有出血……所以你就在為這個問題糾結？」

黃櫻很認真的點頭。

李巖忍不住放下筷子大笑了起來。

「認真點！」黃櫻皺起了眉頭。自己最重要的事情，被別人當作笑料，任誰都會生氣的。

看她想要發火、又不擅長發火的鬱悶樣子，李巖將她抱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我的小櫻櫻，你怎麼會為這麼可愛的問題而糾結呢？」

這個暱稱讓黃櫻有點肉麻，但她更重視他的話。這是什麼意思？表示他沒有處女情結，不在乎？可我在乎啊！

看她很重視、很嚴肅，李巖沒有繼續逗她，「真相只有一個，讓我來給你揭秘吧！話說某人讓我盡量讓她不疼。所以我就準備充分一點，開始了大量的前戲。結果用手和唇舌，讓她達到了第一次的高潮。本來那樣會比較放鬆、比較容易的，相對不會那麼疼的，可惜某人不經折騰，高潮過後，直接就睡過去了。

於是呢，我在被窩裡差點悶死，之後有差點憋死。我總不能乘人之危、在你睡覺的時候搞你吧？所以，我就出去找了點事情做，消耗一點精力嘍。所以，這就是你看到的成果了。」

聽完了李巖的解釋，黃櫻眼睛瞪得大大的，裡面既有喜悅又有懷疑，「你說的是真的？」

「是，你不僅僅本來是處女，現在也還是處女，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知道我把你解決之前，都是處女。有沒有捅進去，你難道沒有感覺的麼？你這算是暗指我的東西小麼？」李巖佯怒。

黃櫻大窘，那東西多大，她可是親自接觸過的，當然不會小。也對啊，之前還懷疑那麼大的東西怎麼能進入呢，要是真的進入，肯定會撕裂吧。

「我……我沒經驗……哪裡知道……」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脫褲子吧，叔叔給你檢查一下身體。」李巖故意色色的說。

至此，黃櫻已經明白、並相信是怎麼回事了，也是自己但擔心他了，才會出現那麼糊塗的錯誤。當然不用他再當面「檢查身體」了，「不用了……」

「來嘛、來嘛，反正我也沒有那個，正好現在讓你驗證一下。」李巖抱住她，伸手在她胸前玉兔摸了一把。

黃櫻遲疑了一下：「你真的要麼？那去房間裡？」

睡了幾個小時候，她現在酒勁已經退去。那次高潮也讓她舒緩了壓力，並沒有那麼大的衝動了，可是想到李巖都為自己做那樣的事情了，可是自己卻舒服之後就睡著了，實在過分了，理應要讓他繼續完成那個步驟。

看她不禁逗，李巖鬆開了她，繼續拿起了筷子。「好啦，別胡思亂想了，先吃飯吧！」

黃櫻以為是吃了飯再弄她，也怕自己體力不夠睡去，忙趕緊吃飯。

「第一次做那樣的事，尤其是你也不算大，也偏瘦弱，肯定會痛、會流血的。如果真的做了，你明天上班，走路都還會不舒服的。今天那件事情，有幾個女業務員都知道的，她們會特別留意你，如果明天真的異樣，指不定背後怎麼說你呢。我不急，你也不用著急，我以後會常來，哪天找個大家都有興趣、有氣氛的週末吧。」

聽到李巖說出真正的原因，黃櫻暗暗感激，也有點羞愧，自己想問題總是太簡單了，還好他為自己考慮那麼多。她聽話的答應著，又幫李巖夾菜。

李巖叫的外賣都比較豐盛，不過……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不能吃太多啊！等會兒要回家呢，一個多星期沒一起吃飯了，老婆應該會讓劉嫂準備豐盛一點吧？到時候要是當著語蓉和月瑤的面吃不下，就要被懷疑在外「偷食」了。

三百九十五

和黃櫻一起吃完飯的時候，時間其實還是比較早的，不過已經說好了不那個，而黃櫻也不懂得其他的方式幫助他滿足。所以，基本上比較平靜，兩個人只是相擁在新的大沙發上看電視。

至於電視內容好不好看，這已經不是主要的了。黃櫻現在就像一個剛剛進入熱戀中的女孩一樣，依靠在自己選擇的男人懷裡，讓她感覺到的是非常的充實和溫暖。只要有他在身邊，一切的風雨都會遮擋。在她看來，不需要多大的房子，不需要多好的傢俱，甚至連她很嚮往、喜歡的音樂會，都可以不需要，只是一起吃飯、一起收拾、一起看電視，就有一種平淡的幸福。

她很期待李巖能夠真的常常來，她很期待這種平淡的幸福能夠成為雋永。黃櫻，就是這麼一個人，不求轟轟烈烈，自求真真實實。

看了一下時間。李巖該回去了。

黃櫻雖然有點不捨，但也沒有挽留他，畢竟他已經為了她忙碌了近一天了，也該讓他忙自己的事情了。

從她家出來，李巖繞了個圈，不從公司附近離開，然後開車回家。

回到家中的時候，李巖驚訝的發現張語蓉的車已經在車庫裡！本來按照他計算著回來的時間，這會兒張語蓉應該還在下班的路上，他就是算好要在她下班回到家前回來的，沒想到她先回來了。

他進入客廳，卻只見到月瑤一個人在看電視。

「月瑤，好久不見了。」

對於他的招呼，月瑤不禁微微一笑，這是他對住在家裡的「月瑤」，不得不做出的客氣。如果是對著熟悉的「Queen」，就用不著這樣客套了。

「語蓉回來了？」

「嗯。」月瑤點了點頭。

「我有禮物送給你。」李巖走到了她的旁邊坐下，壓低一點聲音說道。

月瑤有點驚訝，看了一下廚房的方向：「語蓉在廚房呢。」

李巖笑了笑：「怕什麼？我們又不是偷情，就算普通朋友，我出差給你買一份禮物，她也應該沒得說的吧？當然，你也不用顧忌，她也有。」

月瑤沒有再推辭了，留意他話裡說的『就算普通朋友』，那即是說，自己在他心裡。不是普通朋友。

李巖把買給她的那塊玉拿了出來，月瑤看了之後，非常喜歡。——事實上，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啊，可李巖沒有送過她什麼禮物，物以稀為貴啊。

「我很喜歡。能不告訴語蓉麼？」月瑤想要把這個當著自己的獨享的秘密，萬一語蓉她看上了這份禮物呢？

「沒關係吧？我都說了我回來之後出去，是因為買了很多禮物，給不同朋友送禮物去了。」

「那就說……你只記掛著她，以至於忘記了我的存在吧。我沒關係的。」月瑤小心的把玉戴了起來，前面剛好放入在乳溝。雖然天氣涼了，但家裡基本恆溫，她還是穿著那些比較性感暴露的睡裙。「好看麼？」

「好看……」李巖嚥了一下口水，「好白……哦不，我是說這玉……配合你的皮膚好看，是好看。」

他是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又看了一下廚房的方向。感覺很緊張、刺激，有點像是在家裡偷情的味道。

月瑤看他那真情流露的樣子，知道他剛剛看的不是玉，而是順著玉。正大光明的看她的乳溝，這讓她也有點臉紅。

「我上去把它收藏起來……」月瑤只是戴給他看一下，既然想要不讓張語蓉知道，那還是得先收起來，至少不能在這個時間點上戴出來。

聽到她的話，看著她搖曳起身，往樓上走去。李巖差點想要跟著過去，這太相似暗示的話了。

月瑤的纖腰、翹臀、玉腿在性感睡裙的襯托下，是那樣的迷人，以至於他看著不見了，才收回眼神。

坐在沙發上，李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是怎麼搞的，老是一些這樣的念頭。語蓉就在家裡呢，怎麼對得起她呀。

想到張語蓉，他才突然想起剛剛月瑤的話，說語蓉在廚房裡。

李巖頓時兩眼放光，語蓉這樣一個大家閨秀，還會做菜？公司高高在上的總裁、冰山美人炒菜，會是一個什麼形象呢？

這個想法，讓他幾乎有偷拍幾張放公司網絡上，讓大家震撼一番的衝動。當然，只是衝動，自己老婆，哪怕只是在廚房，也不能被別人看呀。

心念起時，他人已經馬上往廚房過去了。

家裡的廚房很大，像一個餐廳的廚房那樣了，跟黃櫻家是鮮明對比。甚至比黃櫻租房客廳還大。平日裡就供他們幾個人吃飯，也是大材小用。所以現在劉嫂和語蓉兩個人在廚房忙碌，一點也不會顯得擁擠。

李巖來到門口，探頭看了進去，也真的拿出了手機，想要拍攝幾張語蓉特別一點的照片。

因為在他的印象裡面，語蓉應該是不會炒菜的，只是這結婚以來沒有看她下廚過，即便是回到娘家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她下廚過。後來更是從溫倩怡那裡得知自家老婆是個名副其實的天才，讀書的時候頻頻跳級，早早的完成碩士、博士，後來更是早早的進入金融市場。這樣的一個人，哪裡還有時間學習煮飯這種東西？

他猜想，應該是這一個多星期裡，語蓉心血來潮的學習了做菜，今天特意想要展露一手，讓自己見識一下。

可是，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之後，李巖的眼珠子開始凸出來了！

他沒有看到張語蓉土灰土臉、手忙腳亂的樣子，甚至沒有看到劉嫂在邊上指點她，只是在邊上幫她切菜、遞盤子之類打下手的工作，語蓉完全是自己主廚。

而且此刻的語蓉。秀髮高高盤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子，身上還是一套沒有來得及換下的職業裝，跟她在公司的時候，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別，還是那個冷若冰霜的總裁模樣。她的神情，一如在公司時候的鎮定自若，看她翻鍋、炒動、甚至是顛鍋，每一樣都是那麼的自然嫻熟，根本不像是一個臨時抱佛腳的人的水平。

難道天才就是那麼的天才？

天才就可以簡單的學一下，達到別人熟練的水平？

還讓不讓普通人活了啊。

不過關鍵還是味道。只是炒菜動作掌握得再好，也不能算是得到了炒菜的精髓。

李巖本來想要拍攝一下語蓉手忙腳亂的樣子，或者臉上帶著油污、菜葉的樣子，但現在沒得拍攝了。即便這拍攝出來放在公司的網絡上，也只能平添美女總裁的魅力，而不會有震撼效果。

看到語蓉很投入的在做菜，顯然是很重視這一頓晚飯。這讓他心裡有點感動，因為這算是為他回來而準備的。而且明顯的，語蓉提前下班了！

作為一個堪稱視工作如生命一般的女強人，作為一個年僅二十五歲要掌控一個百億大集團的公司領袖，語蓉付出的只會遠比一般員工多得多的加班時間，要讓她早退遲到，簡直一年到頭也難以數出一天來。

而現在，她竟然只是為了回家燒飯而提前下班！

這讓李巖如何能夠沒有一點感動呢？

他悄悄的退了出去，默默的過去佈置餐桌。算起來，這麼久了，他從來沒有佈置過什麼，一般都是有劉嫂準備好，他就是過來吃飯、離開而已。以前兩個人吃飯的時候，更多的是看著電視新聞，不說話，有了月瑤在這裡之後，多了一些話題，不再是電視做主角。

今天，看老婆都這樣紆尊降貴的特為自己下廚了，李巖也覺得不做點什麼不大好。而臨時之間，他也沒有什麼好佈置的，想了一下，找出了從來沒有用過的備用蠟燭，又找了燭台，把蠟燭在桌上放好，擺出一副燭光晚餐的模樣來。

做完這一切，他又取了一支紅酒打開，把酒杯也準備好了。

等他在餐廳把這些做完的時候，月瑤和語蓉都過來了。月瑤還是剛剛那性感睡裙，語蓉還是職業套裝。

「你這是搞什麼？」張語蓉看著那白蠟燭，微微皺眉。

「呵呵。看到總裁老婆特意為我下廚，我當然也不能光白吃呀。所以特意佈置了燭光晚餐，怎麼樣？浪漫吧？關燈看看？」李巖準備點蠟燭。

張語蓉哭笑不得，「浪什麼漫，關什麼燈呀。那點光線夠嗎？那是瞎得瑟！收了！還有，你玩蠟燭之後，洗手了沒有？」

月瑤在一邊抿嘴偷笑。

李巖有點汗，不是說女人都喜歡浪漫嗎？燭光晚餐不是說很浪漫嗎？怎麼語蓉沒點情調？我玩蠟燭，我還還玩滴蠟呢……

他聳聳肩，對於她的安排，並沒有反對，去洗手，順便把幾個準備好的水晶杯也拿去洗一下。

這時候，她們也開始往撤了燭台的餐桌上菜了。重新拿著杯子回來的李巖，忍不住讚道：「語蓉，我剛剛看你做菜了，很有廚師範兒，稱得上是美廚娘。現在看你端菜的樣子，也很有服務員的天賦啊！」

張語蓉殘念，我堂堂上市公司總裁，被你說成有服務員的天賦，這算是誇讚人麼？

三百九十六

面對著一桌的美味佳餚，李巖雖然已經在外面吃過一頓了，也不由得食指大動。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吃米飯，光吃菜！

「現在可以吃了吧？」李巖見她們兩個坐定之後，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他左看看、右看看，難道還在等什麼嗎？「還有客人嗎？」

月瑤笑道：「沒有，只是語蓉姐辛苦的為你忙碌了一頓晚餐，你難道不該說點什麼嗎？」

得到她的提醒，李巖反應過來，當即拿起紅酒，給三個人都倒了酒，然後舉起杯子。「見到語蓉特意為我學燒菜，特意為我提前下班回來燒菜，我真的是非常的感動！我先乾為敬。」

「臭美！誰為你學燒菜了？不認識你之前，我就會燒菜了。我今天也不是為了你，而是一時技癢、想要吃一些自己做的菜而已。」張語蓉輕哼了一聲，在心裡更是無語，這傢伙，還先乾為敬呢！剛才讓他撤掉燭台是明智的。否則燭光晚餐還不知道被他弄成什麼樣子呢。

「是這樣的嗎？」李巖有點驚訝，她的技術看起來是不像初學。「可是以前怎麼沒有看到你下廚過呢？」

張語蓉看著他：「是沒有飯給你吃了嗎？劉嫂燒的菜不是很好嗎？你還想要我天天做飯給你吃？」

李巖頓時會意過來，是啊，即便她有這個技術，可也沒有這個時間啊。之前這一年，正是她在天堂集團最辛苦的一段日子，回家後還要花時間燒菜，當然是划不來的。完全可以把這樣的活，教給專業的人去做。

「哪裡、哪裡，你要真燒，我還心疼呢。我只是好奇，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你會燒菜。」李巖心裡暗道，以前固然是沒時間，但總歸還是能抽出一點時間來吧？興許以前是覺得不值得為我下廚，而現在……

這讓他心裡一暖，雖然這丫頭嘴上不承認，還故意往偏激的說，其實就是想要掩蓋她的本意啊。

「哼！你不知道我的事情多著呢。」張語蓉笑著招呼月瑤，「吃飯了，月瑤，嘗嘗我的手藝怎麼樣？很久沒弄了，生疏了。」

大家一起舉筷，李巖又笑著說道：「我不知道你的事情，是因為你不想讓我瞭解嘛。不過我多少還是知道我家老婆是個天才美女。」

「哼！」張語蓉似乎不屑他的刻意馬屁。

「十七歲讀完了大學課程，十九歲攻下碩士，然後在工作之外，二十二歲拿下博士；選修過很多不同領域的課程。除了國語、粵語，還精通英文、能日語會話，能聽懂韓語、法語的日常用語；這些是讀書厲害，工作上面，十幾歲就開始投資，基金、股票、債券、期貨、權證，什麼都玩過。二十歲之前，利用自己投資賺的錢，創辦了自己的投資公司。之後公司併入天堂集團，人進入天堂集團管理層，在多個部門工作過。去年，以二十四歲的年紀，成為天堂集團總裁……」

李巖說完了這一通，才把夾著的菜放入了口中，讚美道：「好吃！」

他其實是把溫倩怡說的講了出來，或者說他是從溫倩怡那裡得到的這些信息，不過聽在月瑤和張語蓉的耳中，都非常驚訝。

月瑤驚訝的是張語蓉的厲害，像這樣一個天才人物，也就只有EQ方面略有不足了，但肯定也會是非常細心的人。我在這裡這麼久了。她會不會早就看破、或者推斷出了我和李巖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呢？

相處得久了，她對張語蓉的感情也更深厚，更不想傷害到了她。最好是維持現在這樣的局面，但她明白，這是不可能的，終究有一天會破散開的。只是不知道這一點什麼時候來臨！語蓉既然比想像中更加的聰明，或許是不是要自覺的離開了……

張語蓉同樣很驚訝，沒想到李巖竟然會關心自己的狀況，這些情況基本上和她的履歷差不多。但因為她進入公司的時候，也一步步做起，剛開始不想太高調，很多資料都沒有公開流傳。沒想到連李巖都關注到了。

看她們都不說話了，李巖笑道：「天才就是天才，即便是在炒菜方面，也是天才。雖然我瞭解的還不夠，但如果哪天看到你能彈琴厲害、跳舞厲害，或者游泳厲害、甚至打架厲害，哈哈，我都不會覺得驚訝了。」

「吃你的飯吧！」張語蓉給了他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彈琴跳舞也就罷了，竟然說打架厲害！真是的。

……

張語蓉做菜的水平還真的不錯，這一點，李巖和月瑤都是深深折服的，一頓飯下來，大家都比平時吃得更多，而且竟然也把一支紅酒搞定了。

吃完飯的收拾，張語蓉當然就不會浪費時間了，自然由劉嫂解決。三個人在客廳喝茶休息看電視。

「這次去日本，收穫怎麼樣？」張語蓉淡淡的問道。

總歸要問的呀。身為老婆，肯定是會有擔心那個的。李巖認真的點點頭：「收穫不錯，我們談下了好幾個大項目，這得益於我的強力公關，還有溫倩怡的談判能力。」

「你的強力公關？能不能詳細說一下，是不是犧牲色相啊？」張語蓉不鹹不淡的說。

「這個……」李巖有點『害羞』的說，「做出決定的都是筱原株式會社的會長筱原剛，對於這麼一個阿叔，我即便願意犧牲色相，他也強硬不起來吧？」

「呸！」

張語蓉和月瑤同時輕啐，這話有點太露骨、太低俗了，而且對像還是一個老頭，太噁心了！兩個人都一起鄙視他。

「是你先說的嘛？我說的強力公關，是因為我救了筱原剛的性命。剛剛到日本的時候，筱原未來就把我們接到了她的家裡，然後向我說明情況，原來她之前回去之後，就一直沒有見過筱原剛的面，後來打電話也不通，懷疑被井口社長謀害，她又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所以佯裝跟我很熟悉、要照顧我生意，點名把我安排到日本去了。跟我商量、請我幫忙。因為我的英明神武，很快就把事情解決了，水落石出，原來是他們的佐野貴昭部長在謀害筱原剛……」

李巖開始講故事一般，把日本的經歷講述了一遍。不過並沒有把齊仲韜、劉燨他們幫忙的事情說出來，只是把功勞歸功於自己英明的識破了松島葵，然後從她口中套出了情報的。當然，這話騙不了月瑤，是月瑤聯繫齊仲韜和劉燨去幫忙的，知道他們肯定幫上了一定的忙。

這些事情，張語蓉並不清楚。雖然她上午就已經見了溫倩怡，從她口裡得知了整個談判的詳細情況。但溫倩怡不想自己把李巖的風頭全部搶走了，只是推說之所以能夠得到筱原剛的重視，是因為李巖的關係，具體原因，她就語焉不詳，說要李巖自己才清楚。

李巖的實力，張語蓉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想要把他扶上位，只能藉著這樣靠人情關係的業務來累積資歷。既然溫倩怡不想多說，她也很樂意，準備先找李巖瞭解一下，然後再確定。沒想到他竟然講出了這麼一個有點荒誕的故事來。

不過她並沒有懷疑，因為從李巖的神情，她相信他沒有騙她——至少在這個故事的主體上沒有騙她。

「原來是這樣，那這一趟，還真的是辛苦你了。」張語蓉淡淡的總結。

「不辛苦，應該的。」李巖暗暗慚愧，最辛苦的是最後那一夜，可那是對不起語蓉的一夜啊。

「聽說，筱原剛還讓你們去北海道玩了幾天？」

「這個，是的，他回來之後， 需要時間整頓公司，所以讓我們先出去玩一下，也是為了我們和他女兒的安全著想。」

「他對你們這麼好，完全是因為你救了他？」張語蓉還是充滿了懷疑，筱原未來怎麼也是日本人，即便怕株式會社裡面的力量，她也應該有日本當地的其他朋友，至於從中國大老遠的找李巖這個不懂日語、不瞭解地形、情況的外國人來找父親嗎？那也太誇張了吧？

李巖看著她的眼神，想著有一些東西還是老實交待的好。因為，昨天回來的時候，在飛機上補覺，下來之後又遇到了郁小滴、再之後是喬幻璇等人，根本沒有時間跟溫倩怡串供，今天又不是一起在公司面對張語蓉。也不知道溫倩怡說了哪些。

所以，他乾脆直接的說：「其實還是有一個原因的，但我怕說出來你會不高興，所以想著等到了公司再說。」

張語蓉就是想要聽到一些他不想說的，忙道：「沒關係，在這裡講比公司更好。你說吧，我不會不高興的。」

「呃……筱原剛說我很帥、很聰明、很優秀，簡直就是最佳女婿人選。因為他去世的老婆、也就是筱原未來的媽媽，就是中國人，所以他對中國人沒有排斥的感覺。他希望我能夠成為他的女婿，他會大力栽培我，日後更是可以接他的班，執掌筱原株式會社！」李巖實話實說。

此言一出，讓張語蓉微微一驚。

三百九十七

是的，李巖的話，讓張語蓉感覺到一驚！

因為在這話裡面，她不是覺得不高興，而是感覺到了一份壓力！

李巖固然不是什麼理想老公，但至少現在還是她的老公，而且以她的驕傲，是可以接受自己放棄、不要他，但不能接受被人打敗。因為從小到大，從讀書到商場，她從來沒有大敗過！

所以，對於正面的情敵郁小滴，和潛在的情敵溫倩怡。她都重視，但卻並沒有感覺到很大的壓力。就拿郁小滴來說吧，當晚李巖把她帶回家來，她真的很生氣，但一晚上就平靜了下來。如果這個小姑娘就在附近野外待著，李巖找到了她，不把她帶回來，也是要帶去酒店開房的。與其他們去酒店可能睡在一起，還不如回來家裡，住客房呢。

她對於郁小滴的家庭情況，也有基本的瞭解，父親是郁宏、母親是陳明英，都是響噹噹的人物。而在中國，門當戶對是從來都沒有斷絕過的傳統觀念——即便是在本朝建國初期，全天下都窮得叮噹響，也還有階級之分的，所謂「工農兵學商」，五大階層，工人對工人、農民對農民，就是門當戶對，其他階層對上工人家庭，就算是高攀了。

放在眼下的社會，這早已經是更加明顯的問題。一個上海本地戶口的女孩，會嫁給一個外省農村戶籍在上海打工的男孩嗎？一個海歸博士，會娶一個初中文化的保姆嗎？可能會，但那絕對是可以上《知音》之類情感雜誌的鳳毛麟角了。而窮小子對富家女，更是從古至今都沒有變過的觀念。

當然，這樣的門當戶對觀念，本身並不是錯誤、也不是歧視（雖然可能有的是歧視）。因為每個人，並不是獨立成長的，而且受到成長環境影響下成長的，這個環境，包括社會環境、生活環境、教育環境等等。不同環境出來的人，自然會有不同的各種觀念。比如有的人會覺得結婚非要有房子。有的會覺得租房子就可以了；有的覺得沒有兒女好，有的非要有兒子；有的喜歡看高雅藝術，有的喜歡通俗文化……

即便兩個人再相愛，可當其中一方喜歡歌劇，另外一方喜歡二人轉，能遷就得了一時、能遷就得了一輩子嗎？而現實生活中的難題，可不僅僅是興趣愛好的詫異那麼簡單。所以門當戶對的家庭，未必會有多麼轟轟烈烈的愛情，但相對來說，是比較穩定的。因為大家的各種觀念都是相近的。

李巖是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更糟糕的是沒有什麼能力，還沒有上進心。在張語蓉看來，除了她老爹不知道因為跟李巖父親——她名義上的公公，有過什麼樣的過命交情和約定之外，一般家長是難以接受這樣的關係。無論是郁宏還是陳明英，或許能接受李巖跟郁小滴拍拖，但決不會同意他們結婚。

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年齡上的代溝，那更會造成興趣愛好、觀念衝突等。所以，對於郁小滴，張語蓉早就沒有覺得很大的壓力。

同樣的。作為無論在美貌、身材、氣質、能力等方面都不輸於她的溫倩怡，一度給張語蓉不小的壓力，因為跟她比起來，溫倩怡還有著親切迷人的笑容，還有這性感火辣的一面，有著豪爽的性格，這些恰好是她的弱項。

但她也不是很大的壓力，因為溫倩怡太強了！跟李巖在一起，處處都是她佔據上風，對李巖來說，跟溫倩怡再一起和跟她張語蓉在一起，又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呢？同樣會給他壓力。相反，因為現在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她對於他很少管，這還會讓他覺得更自由一點。

因而，語蓉有擔心過他們兩個會擦出愛的火花，但不大覺得溫倩怡能把李巖勾走。

可是……現在，她卻對那個日本女孩筱原未來感覺到壓力了！

這不是因為筱原未來特別的優秀，相反，對比起溫倩怡和郁小滴來，她還是有點「很傻很天真」的類型，但男人不就是喜歡這樣的女生嗎？這樣可以滿足男人的掌控慾望、保護欲、大男子主義等等。而這個筱原剛，早年就能喜歡、接受中國女人，並在妻子去世後一直未娶，說明他不同於一般的日本人，應該沒有什麼門戶之見，若筱原未來喜歡李巖，而他也看著還可以的話，是真的有可能留下李巖的。

既然能獲得一份不輸於張家的家業。又能娶到一個沒有壓力的老婆，還能享受到日本男人的種種大男子主義，對於不思進取的李巖來說，這不是極大的吸引力嗎？

……

「是嗎？你成香餑餑了，那我該恭喜你呀，怎麼會不高興呢？」張語蓉按下心裡的思緒，微微有點諷刺的說。

「你捨得我走？去做日本人的女婿？」李巖驚訝的問道。

月瑤旁觀者清，暗暗搖頭，兩個人這麼說，就要抬槓起來了！

果然，張語蓉冷哼了一聲：「當然，你去做日本人的女婿啊，以後可以成為社長、會長呢，我只會替你開心，絕對不會不高興。」

李巖卻忽然苦笑了起來：「問題就來了……如果我去做日本人的女婿，你會開心、不會不高興。可是我呢……我當場拒絕了他的提議，我說我在中國，已經有了深愛的女人，我不會放棄她去日本的，哪怕去了日本我沒有壓力、得到他的栽培，能夠大展拳腳，即便是做傀儡，也能富貴逍遙一生。但我不願意離開我的女人，因為我已經有老婆了，無論她對我怎麼樣，我都不會捨她而去……」

他忽然來這麼一通，讓張語蓉有點反應不過來，這算是什麼嘛！但無論如何，心裡還是覺得算這傢伙還有點良心，要真的是貪圖做日本人女婿的白眼狼，今晚的飯都白給他做了！

月瑤則暗暗叫絕，李巖的臉皮越來越厚了，說起甜言蜜語來。也越來越溜了。

「所以啊，我不願意去日本，還要留下來纏著你，豈不是要讓你不高興了？」李巖說完的時候，眼睛看著張語蓉，想要看看她的反應。

張語蓉有點慌了，忙避開他的眼神。這會兒說高興嘛，顯得很在乎他，他尾巴要上天了；說不高興嘛，不知道會不會打擊到他，讓他去日本了。

「你是不是留在日本，關我什麼事？我高興不高興又關你什麼事？真囉嗦！既然你拒絕他了，為什麼還還會如此照顧你呢？」語蓉快速想到一個模稜兩可的方式矇混了過去，然後又馬上引開話題。

「如果我做他的女婿，就是自己人了，他就要栽培我。但我拒絕他了，就等於得罪他了，他就不想欠我的人情，所以一次性還給我們嘍。或許，他還是想要像我展示一下實力，表示即便通過海外業務，他也有幫助、栽培我的能力吧！」

張語蓉輕哼了一聲：「天堂集團就沒有栽培你的能力了嗎？是你自己不上進、不願意！」

李巖不禁暗笑，這算是在和筱原老頭叫板嗎？語蓉真的會擔心我去做日本人的女婿？

「這個……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如果留在日本，做筱原剛的上門女婿，我就得很努力，因為我要接替，我要照顧好未來。可是在天堂不同，我老婆是天才，是厲害的老總，由她接替就可以了。我只要做個家庭夫男，替她解決後顧之憂就可以了。」李巖半開玩笑的說。

張語蓉無語，只能也半認真的說：「可是……沒有多少女人，會喜歡一個願意躲在自己背後的男人。」

「你呢？」李巖追問。

張語蓉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冷哼了一聲，「我拒絕回答。」她心裡暗暗著惱，這是我說出來的話，當然代表了我的意思。還要我親自說出來嗎？

李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但聽到她的拒絕回答，還是很開心的，說明她在自己開玩笑說做家庭夫男之後，她只是提醒、還沒有直接承認跟不喜歡自己這樣。

「那我得猜猜你的想法，然後按照你的想法，做出一些改變。」李巖意味深長的說。

張語蓉想要追問的問題，似乎已經問完了，他應該也不會再說跟多跟筱原未來和松島葵的事情，再問下去，就要尷尬冷場了。

所以她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我去洗澡！」

「我去偷看！」李巖立即舉手。

「去你的！」張語蓉嬌嗔。

「去我的？讓我去偷看？」

張語蓉沒有理會他，跟月瑤說了一下，先上樓去了。

李巖也只是看玩笑，當然不可能去偷看、也偷看不到。

不過在她上樓之後，月瑤卻對他指了指，小聲道：「你還不跟著上去？」

「嗯？」李巖有點驚訝，難道月瑤是慫恿我現在去把她做了？難道是我沒有看出語蓉的暗示？

三百九十八

只是一個眼神，月瑤便知道他想什麼，有點無語，只好提醒說道：「禮物啊，你不是有禮物要送給她嗎？還要等什麼時候？」

李巖醒悟過來，笑笑跟著上樓去了。其實他對於禮物並沒有特別的注重，現在送出的幾份，也是剛好碰到了。

跟著來到張語蓉的臥室前，發現她已經關上門了。

李巖找出了那個不值錢的小禮物，在門口敲了敲門。

張語蓉剛剛那衣服準備洗澡，一聽敲門就知道是李巖過來了，因為月瑤敲門的話，一般就跟著說話了。她過來打開房門，看著門口的李巖，沒好氣的說：「幹嗎？」

「呃，這個……」雖然覺得禮輕情意重，她也不會在乎貴重與否，只要是心意到了就好，可真的要把一個小香包送出去，李巖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縮在了手心。

張語蓉看他吱吱唔唔的，還以為他不好意思說，怕月瑤聽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進了房間裡面。

可是等她回到臥室裡坐下等著的時候，卻見李巖還是站在門口，不禁皺起了眉頭，「你到底要幹什麼？進又不進來，有事又不說，再不吭聲就出去，別打擾我了！」

說完的時候，她想起剛剛上來之前這傢伙接口的話，不由得嚇了一跳，他不會是真的想要上來偷看的吧？

李巖站在門口，歎了一口氣：「你沒有邀請我進去……」

張語蓉頓時被他氣樂了，冷哼了一聲：「怎麼？出國一趟，李巖先生架子大了？在家裡還要我特別邀請你？我就不邀請你，你愛進來不進來！」

李巖探頭看著她，苦笑道：「你忘記你說過的話了？」

「我說過什麼話？我說過很多話，哪裡知道你指的是什麼？」張語蓉蹙眉思索，很快，想到了一句話。

「曾經在這個房間裡，你說不許進入你的房間，不許任何形式的觸碰你的身體，否則你就搬出去住。你還逼我發誓，我說為了避免誤傷，要加一條。『沒有你的允許』，我不進入你的房間，不碰你的身體。那時候你怎麼說的來著？你絕對不會允許……」

李巖複述了那一晚上她的話，一隻手不自覺的摸出了煙盒，看了張語蓉一下，又拿著沒有掏煙出來。「所以，剛剛你沒有邀請我、允許我進去，我如果進去的話，不就是犯禁了？你要是借口搬出去，我咋辦？」

張語蓉也想到了這些，並想起了當晚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說出的如何言語，那是因為被他偷親、強吻、奪去了初吻，盛怒之下，怕他以後得寸進尺，才說出來約束他的話。剛剛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層，畢竟只是普通的進入房間，還不至於有危險感覺，或許只有他逼近她的身體，才會馬上想到這些。

見他還記著說過的話、發過的誓言，自己卻已經疏忽了，張語蓉有點慚愧。同時也有點欣賞他能守住諾言。

「嗯，是！我剛剛就是順便考驗你的。」張語蓉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忘了，否則的話，以後他肯定也會經常『忘了』，「你還是不錯的，能夠記住誓言。現在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說？要是能在門口說完，就不要進來了，如果非要進來的話……我暫時允許你進來一次。」

李巖剛剛是為了表現男子漢的承諾，現在已經得到她的邀請，當然不會錯過機會。立即走了進來，把煙盒收起。

一直走到張語蓉的面前，保持了一點距離，然後把那個精緻的小香包遞了過去。

「在日本買的，送給你。」

「什麼東西呀？」張語蓉故作不屑，其實她下午打電話給李巖，聽他說出去送禮物了，就想著他會送什麼禮物給她，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是這麼一個小物件。

「不貴，不值錢，就是一個小禮物。」李巖笑了笑。

張語蓉自然不在乎禮物的價值，只是看著香包，她兩手摸捏著，古怪的問道：「你怎麼會想到買香包？這貌似古代都是女孩子繡了送給男人的吧？」

「是嗎？那也是送給心上人吧？我送給你也可以。如果你哪天有空，想要繡一個給我的話，我一定會笑納的。」李巖在她邊上坐了下來。

「美得你！我的時間多寶貴，你就這麼一個破東西，還想要我給你親手繡一個。」張語蓉嘟噥著抱怨。

「破東西？」李巖一臉哀怨的說，「那算了，破東西我實在送不出手。以後有錢了再送你好東西，這個還我拿去扔了！」

他說著就伸手去拿張語蓉手裡的香包。

「不給！已經送出的，就是我的了，憑什麼還給你！」張語蓉不是故意貶低，只是為了顯得自己不那麼重視，而故作不屑，見他反應這麼大，還真的要來搶回去，忙護著放到了身後。

「唉……都是不值錢的破玩意兒，還我扔了吧！」李巖繼續伸手去搶。

「不給就是不給！不管是什麼，它已經是我的了，你沒有權力處置。」

在一個搶、一個藏的時候，李巖已經到了張語蓉的面前、身邊，因為她一手拿著香包藏到身後了，一手抵擋推他，很快，情況就不對了，她因為反作用力，沒有推動沉穩的李巖，反而把自己反推得倒在了床上，不過這樣壓住了香包，想要搶的話，就只有把她身體翻開了。

李巖當然不是真的那麼自卑、敏感。他剛剛是故意藉機跟她打鬧，增進大家的感情。不過現在她倒在了床上，他俯身在她上面，這情形就有點曖昧了。雖然還可以接著搶東西壓到她的身上去，但想到她的接受程度，他沒有貿然。

「你好賴皮呢！哪有送出去的東西還問人要回來的？既然已經是我的東西了，我想要怎麼稱呼它，那是我的事。」張語蓉瞪著李巖。

「其實呢……我還有禮物送給你，閉上眼睛。」李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朱唇，好了傷疤忘了痛，又想要一親芳澤。

張語蓉已經猜到了幾分。果斷的說：「不閉！有什麼就拿出來吧，我不會嫌少。」

從她的眼神裡面，李巖已經看到了警惕，怕她馬上把自己踢出去，當即把頭抬起來一點，讓她放棄戒心，然後快速的說道：「一個情意綿綿的吻！」

說著的時候，已經以迅雷不及閉嘴的速度，馬上從上面吻了下去。

「唔……」

張語蓉一隻手被自己壓在身後，只有一隻手，那裡推得開他，腿又被他壓住了，根本無法拒絕，只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已經被他吻了個結結實實。

一回生二回熟……雖然這一次還是有著很大的風險，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沒有一點風險，如何贏得美人心？

又被他強吻了！

張語蓉憤怒了！

我要搬出去！不，我要把這流氓趕出去！

可無論心裡如何吶喊口號，首先得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如果不能把他驅逐開，要是被他強行凌辱了，那趕走他有什麼用？就是殺了他也改變不了這事實。

不過這一次，她也是有經驗了，上次已經證明了，對付嘴唇、對付舌頭，牙齒都是非常好的武器！

於是乎，她有微微張開了牙關，等著他的舌頭入侵，準備讓他幾天說不了話。可惜這一次，李巖也是接受了教訓，在吻住香唇之後，只是對其上下嘴唇吸吮逗弄，並不匆忙的入侵檀口。

無奈，既然魚兒不上鉤，語蓉只好主動出擊了！

可是牙齒是在嘴唇的裡面，如果想要主動的用牙齒咬到對方，要麼極其誇張的齜牙。可是那樣很難，尤其是上面被李巖壓迫住。所以只有另外一條路——先用嘴唇去吻住對方的嘴唇，才能給牙齒機會。

要讓她主動做出這樣的動作，實在羞人了一點，可現在這傢伙已經得寸進尺的動個不停，豈能坐視不管？所以，在猶豫之後， 語蓉怕自己失守，還是主動的以生疏動作去吻咬李巖的嘴唇。

上次是李巖送過去被咬到了，這次是她主動出擊，他的迴旋餘地也大多了，他的豐富經驗，也讓他游刃有餘。下嘴唇剛剛被兩片香唇含住、貝齒卡嚓過來，他的牙齒也向前一頂，隨即咬住了語蓉的上嘴唇。

如此一來，除非語蓉抱著兩敗俱傷的心思，否則的話，只能大家一起鬆口。語蓉沒想到他這麼無賴，竟然對女孩子用咬嘴唇的招數！實在太無恥了。

可是要讓她頂著牙印去上班，還不如殺了她，無奈，只能鬆了牙齒，另外找機會去咬上嘴唇。

李巖當然很配合，同時也以相似的方式，咬住了她的下嘴唇。用猥瑣招數，不，用『圍魏救趙』的兵法，逼迫她不得不放棄。

一番折騰起來，兩個人的唇齒已經不知道接觸、多少下了，呼吸也急促了起來。而且語蓉開始驚慌起來，因為她發現自己的牙齒似乎沒力氣攻擊了！或者說自己沒力氣讓牙齒去攻擊了，如此下去，只能被動任他索取了。

無奈，她只能用手去掐李巖、也試著用膝蓋去頂他，只是似乎效果不大。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發現李巖抬起了一點嘴唇，似乎想要讓她喘氣。她忙抓住機會，怒斥起來：「你說……」

話還沒有說出來，嘴唇又被堵住了，這一次，她驚覺有物侵入口中……

三百九十九

正所謂水到渠成，如果最開始李巖舌頭入侵，絕對被狠狠的卡嚓一下，痛、腫是少不了的，可是經過這一番雙方互搏的纏綿，現在的入侵，遭遇到的阻攔，就只是象徵性的了。張語蓉的牙齒雖然還是咬了下來，但並沒有力度，她那幼滑的丁香小舌也已經被捲住，她根本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被誤傷。

到了此刻，她也感覺到了非常酥軟，沒有力推開，心神在迷糊，但正因為如此，她心底更有一絲恐慌！

她怕自己的不反抗、會導致今晚就此失身！

而這是她一直以來都沒有準備好的事情，因為在她看來，清白的身子當然要交給最愛的人。至於李巖，愛他嗎？

她不知道。因為她已經被捆綁在一起了，也沒有其他經驗的對比。

李巖愛她麼？

她也不知道。同樣的，也是因為沒有經驗可以對比。但現在來看，或許是愛的。可他在外面，還跟別的人糾纏不清啊。

在愛與不愛之間，她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這個男人已經闖入了她的世界，無論未來怎麼樣，都不可能輕易的抹去！

語蓉並沒有拚命掙扎的心，只是還在猶豫，所以，她暗歎了一聲，把這個選擇權留給了李巖。她心裡默默決定，如果他愛她，是會點到即止，不會趁機把她怎麼樣的；如果不愛她，只是為了得到她，那在放棄防抗之後，他肯定不會手軟的。

如果是前者，那她會對他另眼相看；如果他選擇的是後一種，她還是會跟他好好的過下去，但在心裡，也必將是一根刺！

想到自己把清白、身體、甚至包括未來，就這麼交給李巖這個不正經的傢伙，語蓉心頭一陣悲哀。

都說接吻是最真實的愛情測驗。關心可以偽裝、愛護可以偽裝、忠誠可以偽裝、甚至高潮都可以偽裝，唯獨吻是最難偽裝，因為沒有了愛意的吻。另外一半絕對可以品嚐的出來的。

剛剛無論是抗爭還是咬人，李巖都是能感覺到一份情趣的，但有這麼一下，他發現身下的嬌軀放棄了抵抗，包括她的手、腳、身體，甚至唇舌都放棄了抵抗，完全任君品嚐的模樣。

這卻給他一個不好的感覺，放棄抵抗也有兩種，一種是半推半就之後的放棄抵抗；一種是絕望的放棄。語蓉現在給她的感覺，就是後面一種。

在他的心裡，張語蓉是越來越重的份量，對於她有這樣的想法，李巖如何還能繼續增進感情呢？更加不用說獸性大發了。他有的只是歉意，和一絲擔心。

這會兒他應該馬上停止下來，然後向她道歉、求她原諒什麼。這是最常見的解決辦法，但在李巖看來，這也是最沒有效果的！

因為對於一個絕望的女人，你已經被她恨上了，這會兒道歉什麼的，只會讓她更加鄙夷你。當然，反其道而行之的繼續霸王硬上弓。也是不行的，那樣得到了她的人，卻會失去她的心。

李巖的動作慢了，但並沒有停，不過他的大腦，卻是高速的運轉了起來。他相信語蓉不可能對他沒有感情的，否則的話，剛剛的接吻是不會成功的，她寧可自己被咬傷，也一定會咬他的。現在推斷，她此刻應該是怕他會做到那一步，感覺他得寸進尺，所以才會絕望。現在要做的，一個當然是停止，第二個是必須馬上把她這種情緒轉移，不要擴大化了，否則增進感情的情趣，就變成冷戰的開端了！

「啊——！」

片刻之後，李巖大叫一聲，猛的鬆開了張語蓉，然後翻滾到了旁邊的床上，然後渾身顫抖了起來，嘴裡「啊——呵——呵——」的發出怪聲，眼睛則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在暗暗哀傷的張語蓉，被他的突然反應嚇了一跳，猛的睜大眼睛，發現他人已經沒有壓著自己、也沒有繼續強吻，而是在一邊顫抖個不停。她的心頓時緊張了起來，不知道李巖是犯了什麼病。

這會兒。她哪裡顧得上自己的心裡感受，早就拋開到了一邊，眼中只有李巖的反應。

「喂！你怎麼樣了？你有什麼事啊？」

看著李巖渾身顫抖、雙目失神的樣子，張語蓉焦急了起來。她也不知道這是出什麼事情了，忙伸手撫按李巖的胸口，又拍了拍他的臉，急促的問道：「李巖！李巖！」

在過了一會兒，沒有看到李巖有變化，她忙跳下床，跑出去大叫：「月瑤——！月瑤快過來！」

月瑤當然不是醫生，但在驚慌失措的時候，能有一個人商量，總是比自己一個人要好。

月瑤還在樓下，聽到她的尖叫，遠遠答應著，快步跑來。

張語蓉又回到床前，看著李巖還是保持著顫抖的樣子，焦慮的抓住他的手，嘴裡喃喃著：「怎麼辦、怎麼辦……」

看著她緊張、焦急的模樣，裝發病的李巖心裡非常的慚愧，可如果這戲不演下去的話，兩個人的關係可能大退步、冷戰、甚至不可復和。在追求的過程中用點小技巧裝病，即便是撒謊。也不算太大罪過吧？正所謂愛情三十六計……

伸手敏捷的月瑤，以超過普通人的速度，迅速的趕到了臥室。不過這會兒的張語蓉心焦之中，根本沒有覺察到。

「出什麼事情了？」

「月瑤！」張語蓉忙轉身拉住她，急病亂投醫的問道：「是李巖！你看看他這是怎麼了？」

月瑤其實一聽到，就知道是李巖出事了，但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所以緊急之下，直接赤腳就飛奔上來了。現在進門後，看到李巖的模樣，心裡已經暗暗吃驚。因為她跟李巖那麼久，也不知道他有這麼一個毛病。但也難說，因為之前兩年，她就基本上沒有在李巖的身邊，也不知他這兩年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情況。

「別急、別怕！我因為寫書需要，也看過一些急救常識……他這好像不是羊癲瘋。」月瑤只能先安慰著張語蓉，然後爬到了床上，低頭去摸李巖的額頭，又去翻看他的眼皮。

此時，由於月瑤趴在李巖的身邊，她的身體已經將後面張語蓉的視線擋住了，她俯低了一點身子，玉指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懷疑他是裝的。

果然，李巖無神的眼睛馬上對上了她的眼眸，對她快速的眨了眨眼睛。以他們兩個人的默契，月瑤當然知道他是要自己幫忙配合。

見語蓉焦急得要死的樣子，這傢伙卻還如此整蠱玩笑， 忍不住伸手過去掐李巖：「我掐一下他的人中看看！」

月瑤對他動蠻！

這對李巖來說，簡直是天下奇聞，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所以，這動作落在他的眼中，更多的是新奇好玩，但很快，他就看到了更加好玩的東西……

她本來已經是跪趴在床上，俯身到他面前，現在又探過來一點按他的人中，直接讓性感睡裙領口大開，兩團雪白在他面前晃也晃。

月瑤的手指已經掐按住了李巖鼻子下方的人中穴，不過他絲毫不覺得疼、不舒服什麼的，他倒是有點擔心萬一流鼻血怎麼辦？還好，看到美女性感、暴露的一面流鼻血，並不是有醫學、科學的根據，只是影視動漫的藝術誇張效果。

「他又不是暈過去了，掐人中管用嗎？」張語蓉很是懷疑，月瑤百度學來的急救常識，會不會太山寨了？不能濫用、亂用啊。

她忙從另外一邊爬了上來。跪趴在李巖的面前。

眼睛賊溜溜盯著兩團雪白的李巖，見語蓉上來了，不能再看了，想要繼續做出雙目無神的樣子，又怕在語蓉精明的目光之下露餡，只好閉上了眼睛。

可惜啊可惜，一個性感睡衣、一個職業套裝，兩大美女一左一右跪趴在自己身邊，這應該後面弄個大鏡子好好欣賞的美景，現在連看都不能看，讓李巖很是無奈。

「我……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好像沒有抖了，睡過去了？」月瑤配合李巖的閉眼，無辜的看著張語蓉。

張語蓉微微皺眉，「不會是被掐暈過去了吧？」

「呃……應該不會吧？」月瑤看著李巖裝睡的模樣，有心整蠱他，便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問道：「對了，他怎麼突然這樣？你們……打架了？」

語蓉也在另外一邊蜷腿坐下，聽到她的問話，俏臉粉紅，忙搖了搖頭：「沒有、沒有……他、他就是突然之間這樣，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看月瑤一臉不信，雖然是最信任的閨中密友兼感情顧問，語蓉還是不好意思，難道說：剛剛他正在吻我，然後就這樣了？誰信啊！還不如說她是女妖，吸走了他的陽氣更靠譜一點呢。

「真的！他送我個香囊，後來我說了一句破東西，他就要搶回去，然後搶著搶著……他就這樣了。」語蓉多說了一點，但還是隱藏了關鍵的地方。無論是被強吻還是互相接吻，她都覺得這是自己的私密，打死不說！

月瑤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她對張語蓉和李巖都非常瞭解，而且旁觀者清，看著語蓉現在臉上嬌羞已經勝過焦慮，當然能猜到幾分啦。

她當即古怪的笑了起來。

四百

月瑤看著語蓉的神情。還有李巖的裝病，讓已經猜到了一個大概。她古怪一笑，直接的揭穿：「我猜……李巖他搶奪的時候，順便就把你撲倒的床上，想要非禮你吧？然後你拚命反抗，可是有反抗不過他，所以被他強吻，強摸……」

「沒有摸！」語蓉忙辯解申明，可是這話一說出來，她自己馬上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沒有摸，那就是有吻了……竟然被她忽悠得不打自招了。

「嘿嘿，沒事了，你們本來就是夫妻，即便親吻也不算什麼。」

「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討論一下李巖的情況吧？要不要送醫院呢？」語蓉此刻覺得，剛剛對李巖的那點怨念，跟擔心他的安危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

「如果你想要他出醜，那就送嘍。」月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什麼意思？」張語蓉被她搞糊塗了，我要送他去醫院，那是怕他出事。怎麼可能是想要他出醜呢？

「其實……剛剛我不是掐他人中，而是掐他脖子，把他掐暈了。」月瑤緩緩的說道。

「你……怎麼可以……？！」

張語蓉瞪大了眼睛，她怎麼也想不到月瑤會是這樣一個人，她可是將月瑤當成姐妹一般呢，她又忙去看李巖。

「你摸摸他的鼻子，是不是還有呼吸？我沒有要害他的意思。」月瑤拉著語蓉的手放到李巖的鼻子前。

李巖見月瑤今晚竟然使壞，讓她配合她卻故意瞎掰一些，很想要也整整她，準備閉氣。不過想到語蓉可能會嚇壞，還是算了。

「是吧？」

「嗯……啊！」

月瑤咯咯嬌笑起來，李巖確實暗暗叫苦。因為她剛剛抓著語蓉的手，在他鼻子前試探完了之後，竟用她的手指捅入他的鼻孔！讓他差點出聲。

「別玩了！」張語蓉皺起了眉頭，覺得今晚的月瑤有點過分。「我們把他放好一點，他的腳垂在下面可能影響供血……」

她下來抬著李巖的腳，往床上挪，月瑤也在一邊幫忙，一起把李巖放在了語蓉的床中央。

「好了、好了，語蓉姐，我不逗你了。剛剛我是怕他有什麼抽搐、痙攣什麼的，就把他掐暈了，你知道的，就好像電腦出問題了，我就把它關機一樣……」

這個解釋讓張語蓉覺得很囧，這丫頭也太兒戲了吧？電腦出問題了，也不是關機就能解決的；人出問題了。把他掐暈就等於關機？她覺得有點頭大，或許不該把她叫過來，她到底要比自己更年輕，也就是感情方面多點經驗而已。

「……可是剛剛聽完了你的話，我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月瑤繼續滔滔不絕的「你想想，他那時候是在吻你呢！這是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突然發病？最多是剝開你的衣服，受不了、太刺激了，那也是心臟的問題，而不會這樣顫抖啊。」

語蓉見她開始認真的分析，也認真的聆聽：「那照你的觀察……」

「我必須瞭解更多的情況，他在壓著吻你的時候，你有沒有反抗，比如推他、咬他、用腳頂他？」月瑤一副專業調查的語氣。

語蓉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認真的回答：「有……是他強吻我的。這傢伙說話不算數……」

她轉頭看了李巖一下，是啊！這傢伙剛剛還表現得很遵守諾言的君子模樣，原來是為了麻痺我，哼！真應該不理他。

可是見他一動不動的樣子，想起他剛剛的模樣，她心裡又不寒而慄，那是一種擔心他會失去、讓她不能呼吸的恐懼！她心裡暗道。如果這傢伙能馬上醒來的話，我這次就不跟他計較了……快醒來呀。

月瑤點點頭，「那就對了，我猜他在親吻你的時候，肯定是有……本能反應了……然後被你用膝蓋頂中了那個地方……所以疼得受不了。」

「那個地方？」語蓉一愕，隨即反應過來，稍微有點臉紅，但還是搖頭：「不可能，我沒有多大的力氣，而且都被他壓著，最多頂到他的腿……」

「難說啊。你知道，那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大力一點的話，甚至可能導致變成廢人，他肯定是那裡受傷了，才會痛得說不出話來、顫抖。所以我說，如果你把他送去醫院，很可能會被人笑話，讓醫生、護士、同房病人都知道他被老婆踢中下面了，不僅他出醜，你也受到連累了。」

月瑤雖然有時候像個天使一般的夢幻，可那也只是她的一面，有時候她也會像死神一般，而現在，編起故事來，也頗有幾分她借口的網絡作家身份的味道。

「那……那怎麼辦？」送李巖去醫院，語蓉當然義不容辭，可如果是那個地方被踢傷的送醫院，可就丟人了。而且他還沒有醒來。那時候如果醫院要配合服侍什麼的，多尷尬啊。

「這是我猜的，首先，得要確認是不是這個問題。如果不是的話，再另外找原因。比如說該送醫院、送醫院……」

「對、對，有道理。」關心則亂，張語蓉有點失去了理智和分寸，自己也懶得去分析那麼多，還是直接請教旁觀者清的月瑤，這不關她的事、她應該能夠更冷靜的分析。「那怎麼確認？」

月瑤神秘一笑，「我先出去，你扒了他的褲子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那怎麼行？」張語蓉驚叫了起來。

李巖也終於明白了月瑤的用意，心中感激不已。Queen不愧是Queen啊！果然是最佳拍檔，不僅僅全心幫我，還知道怎麼樣對我更好。哥愛死你了！

「反正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等會兒就你一個人，李巖也昏迷了，有什麼不行的？難道我還會沒事告訴他嗎？」月瑤理所當然的說。

「可是……我、還是……我跟他……」張語蓉哭喪著臉：「我過不了自己的關，我做不到啊。」

月瑤故意說道：「那……要不我下去找劉嫂過來，讓她來幫忙？」

李巖無語，Queen啊Queen，剛剛還說愛死你了，馬上又要玩我……

張語蓉也馬上否定：「不行！絕對不行！」自己老公的下面有沒有受傷。讓保姆來確認，這成何體統啊！

「我們這裡只要三個人，要麼就送醫院，你總不能讓我吧？我也沒結婚，我比你還小呢。」

這讓李巖也懷疑起來，難道月瑤想要自己玩我？所以欲擒故縱？

張語蓉眼神看著她，苦笑了一聲，輕歎到：「月瑤，說實話，你，我是放心的。除了跟你交情好、把你當姐妹。也因為你天天宅在家裡、又不是本地人、跟我的生活圈子也沒有交集，所以我什麼都可以放心的跟你講……」

她看了一下房門是關上的，才壓低了一點聲音繼續說道：「劉嫂固然很忠心，但她以前就在我們家幹活很多年的，所以我爸媽讓她來這裡幫忙。但我和李巖的事情，是瞞著我爸媽的，晚上劉嫂是不上來的。兩個臥室，我的借口是我老是加班，怕影響李巖，所以有時候分房睡。可如果我連我老公那裡都不敢看，還要找人幫忙的話，再加上我們分房睡，你說她能不懷疑嗎？

會不會傳到我爸媽耳中？她跟我家裡其他保姆都很熟悉啊。她跟其他業主家的保姆一起在別墅區內買菜購物，會不認識嗎？要是傳揚出去……我死了算了……」

文「確實啊……」

心「所以，月瑤，這回你一定要幫我！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語蓉拉住了她。

閣月瑤有點為難的說：「語蓉姐，其他事情我能幫你。像分析、出謀劃策什麼的，我都沒問題，可這個……這也太那個了吧？我也是女孩子耶！」

「我知道，可是……你多少比我有經驗啊。我都沒有見過……那東西……哪裡知道什麼樣子才是正常的，什麼樣子是被我頂得受傷了的？」

「你……那次你怕他被人打傷了，不是在他洗澡的時候，偷看過他的身體了？」月瑤提醒了一句。〔詳見：第212章 被兩大美女偷看了〕

經過她的提醒，反而讓張語蓉更輕鬆了：「哈！那你更不能推辭了！你那次不是也在？你偷看過我老公的身體，你說這筆賬怎麼算？」

月瑤啼笑皆非：「那次是你非拉著我去的呢，我還沒怪被玷污了眼睛呢。」

「哼哼，看一次是看，看兩次也是看，這次你要是不幫忙的話，我就跟你算賬！」語蓉乾脆耍無賴起來。當然，還是有玩笑的成分。

只是李巖聽著非常的無語，我的總裁大人，你怎麼能像個小女生一樣耍賴呢？我的老婆大人，你怎麼能強迫別的女孩子看你老公的寶貝呢？很值錢呢！至少也要收門票啊……

「語蓉姐，那樣真的不好，你讓我以前怎麼面對你、怎麼面對李巖？」月瑤認真的說，她出這個主意。完全是為了幫李巖，撮合他們兩個人，讓他們有更親密的接觸，從而拉近關係。但卻真的沒有考慮過自己，因為她怕李巖以為這是她為了自己才這麼做的。

看她說得嚴肅，張語蓉也認真了起來：「首先，我們不是猥瑣的偷看他，他一個臭男人、有什麼好看的？我們是幫他檢查身體，對、檢查身體！這是科學嚴肅的事情，就像上次一樣，是我強拉你這麼做的，怎麼會影響我們關係呢？其次，上次他醒著，你也跟我一起看了，現在他可是昏迷狀態，他根本不會知道，又怎麼會不好面對他呢？」

月瑤暗暗苦笑：可實際上他是醒著的呀！如果他真的是昏迷、或者睡著了，我倒是不介意。可他明明是裝的，而我也知道他是裝的，那多尷尬呀。

「好了，我退一步，我陪著你一起！」張語蓉摟著月瑤的肩膀安慰道。

「你可真『大方』，這可本來就是你的事耶，現在怎麼好像成了你幫我了？」月瑤苦笑。

「好了、好了，我們再討論，等會兒都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還是先確認一下吧，如果有問題，我看看弄點冰塊敷一下……」語蓉看著一動不動的李巖。

「好吧，語蓉姐，你誰也不能說出去！」

「呵，你的朋友我一個人都不認識，我說給誰聽呀？說也了不影響啊。我難道還會跟李巖說嗎？」

「說的也是……」

兩個美女終於商量好了，然後又商量了一些怎麼站位、分工。最後兩個人一左一右在李巖的兩邊跪趴著，然後開始哆哆嗦嗦、手忙腳亂的解李巖的褲子。

憋了半天的李巖，終於可以有機會將眼睛睜開一條縫了。入眼所見，一邊是性感睡裙，翹臀拱起，露出白皙玉腿；另外一邊，制服誘惑、絲襪美腿、曲線畢露……這讓他很想要睜大眼睛細看，最好拿個相機拍攝下來，放電腦上慢慢細品……可現實只能瞇著一條縫隙偷看。

隨著兩個人、兩隻手的動作（另外各要用一隻手支撐身體），他們終於把李巖的褲頭解開了，皮帶、扣子、拉鏈……

當露出內褲的時候，見到裡面好像塞了一個蘿蔔，張語蓉低呼道：「好像真的腫起來了呢……」

月瑤有點窘，這裡雖然也會受傷的腫，但最脆弱的地方，是下面的蛋蛋啊。

「這……應該是這樣的吧。」

語蓉伸出手指戳了戳：「我不知道啊……我沒有近距離看過……拉開看看？」

月瑤大汗，我也沒有近距離看過啊！不過她最初的定位就是有過男朋友、被甩的傷心女孩，也講過某些故事，所以這會兒不得不裝出有經驗的樣子。「那就看看吧！」

「被檢查身體」的李巖，此刻未曾真個已銷魂，之間她們動手解除屏障，在驚呼和窘迫中，開始向好學的學生一樣，研究是不是腫起來了，是不是自然現象，為什麼會這樣。而月瑤也用一知半解的知識，對更加不懂的語蓉順便科普性教育……

聽著她們的對話，李巖確認了，月瑤真的啥也不知道，完全是裝出來逞強的。可惜呀可惜，他這個專家，卻不能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給她們掃盲、甚至是實踐教育，實在是遺憾和難忍的事情呀。

四百零一

對於現狀。李巖是非常滿意的，那是心理上的刺激和滿足。

對於現狀，月瑤是滿意的，因為可以讓她有機會跟李巖如此曖昧親近，但在滿意之外，她還是有著巨大尷尬的，因為她很清楚李巖是醒著的，她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點評，他都是能聽到的，這如果只是閨密之間，還無可厚非，可要讓男人、尤其是當事人知道，那可真的是羞赧啊。

不過尷尬這種東西，有時候也會給人特別的刺激。就像月瑤現在，她在覺得尷尬的同時，一想到李巖正看著自己、聽著自己，就覺得有種由內而外全部暴露在他面前的羞恥感覺，而那有是非常強烈的刺激感覺。

當然，她不能把這說出來，如果說出來的話，張語蓉肯定會受不了！

其實現在張語蓉。已經快受不了了。上次雖然有見過，但主要是為了驗傷，對於某處，只是驚鴻一瞥。現在則是近距離觀察、而且還兩個人一起研究，這不是生理衛生課呀！哪裡能做到將其當道具？

不過她到底是理智的女強人，這個時候，也還是能夠權衡一下代價。這樣的機會，可不是經常有的，如果錯過了機會的話，下一次怎麼還可能如此的……呃，學習呢？

「這個……有沒有受傷？這不算是腫起來吧？」張語蓉有點冰涼的小手捏了捏，讓李巖更『腫』了幾分。

月瑤忍著尷尬，點頭道：「這個應該不是腫起來的……如果真的會讓他痛成那個樣子，應該是這裡吧……」

張語蓉有點懷疑，如果不是受傷的腫起來，那會是什麼……她頓時能夠想到什麼原因，臉上滾燙。看月瑤不好意思討論，她也裝作沒有想到，趁機轉移注意力到下面。

「這就是睪丸麼？」語蓉試探著用手指戳了戳。

李巖非常無語，你要用這麼書名用語也就罷了，這東東不要亂戳好吧？

「理論上……能把男人踢痛、踢廢的，就是這裡。」

「我以前好像看過什麼書上說，男人的睪丸一般是左邊的大，天才的男人是右邊的大，據說羅丹就是這樣根據自身來創作的。」張語蓉興致勃勃的討論。

「這個……不一定吧。」

「為什麼它全是皺紋呢？」

這個好奇的問題，讓李巖差點笑噴起來。這讓他想起了一個笑話：老師佈置作業用「皺紋」造句，小明的答案是：我爸爸的蛋上全是皺紋。第二天。老師通知小明父親過來，含蓄的說：作為家長，有些東西不能讓小孩子看到的。小明父親不解，看了作業，慚愧的說：這孩子太粗心了，少寫了一個「臉」字……

月瑤聽了也是大窘，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張語蓉也覺得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不好意思的說：「那我們該怎麼確定他這裡沒有受傷呢？」

「呃……看起來沒有紅腫，也不像有異常的樣子，應該沒有吧。要不你仔細摸一摸，如果受傷的話，他應該會痛醒的。」月瑤出了一個邪惡的主意。

這讓張語蓉有點為難，試探著戳一下、碰一下，問題不大，要仔細的摸，她就有點不好意思了。可無論如何這是自己老公的，拉著人月瑤一起查看已經有點過了，總不能讓人家來摸吧？

無奈，她只好伸手過去，輕輕托住，小心的搓摸了一會兒。

兩個人看向李巖。見他毫無動靜，張語蓉鬆了一口氣，「看來應該不是這個問題了……」

「不好意思啊，那快點給他穿起來吧……」

兩個人又一起幫忙，幫李巖把褲子穿好，只是該死的拉鏈卻拉不上了，最後，張語蓉只能用力把某個東西按下去，才把拉鏈拉好。

……

「那現在怎麼辦？」張語蓉又皺起了眉頭，如果剛剛是因為那個關係，可以給他浮冰塊了，可現在不是這個問題，那就有其他的問題了，還是得送醫院啊。

月瑤眼珠一轉，見李巖還沒有轉醒，這傢伙享受了那麼久，還在裝。便熱心建議道：「不如這樣吧，我去弄點冷水過來，澆在他的頭上，他肯定就能馬上醒來了。等醒來之後，我們再看看他還會不會打擺子，不會就問他自己吧。」

「澆冷水？這樣好嗎？」語蓉有點遲疑。

「肯定管用，你看電視裡面打人、把人打暈過去之後，不是都潑冷水麼？」

李巖有點汗，這丫頭是在逼我快點醒來、別演得太過了呀。他也覺得是該醒來了，要不然真的太過了，弄去醫院下不了台，語蓉發現是在欺騙她的感情，肯定不會原諒了。

就在他準備要醒來的時候。卻聽到張語蓉搖頭否決了：「不要，那樣的刺激不好。如果他真的是腦子有問題什麼的，可能更嚴重。既然他現在已經昏睡過去了，就等他自然醒來吧。我看著他，如果今晚還有反覆的話，我們在一起送他去醫院！」

聽到她的話，讓李巖感動不已，可是他卻不想「醒來」了。因為語蓉說得很清楚，今晚在她床上觀察一晚上，那豈不是有機會跟她一起同床一晚了？

月瑤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這應該正合李巖的心意吧？她沒有搞破壞了，又問道：「語蓉姐，我能幫上什麼忙麼？」

張語蓉現在已經漸漸的冷靜下來了，看著月瑤，猶豫了一下，「今晚上我要照看他一下，我個人是沒問題，只是我不知道會不會有突然情況發生。你回房睡覺的話，關上門就聽不到了，我過去找你幫忙可能就耽誤了。要不……你今晚就在隔壁睡怎麼樣？」

這裡房間很多，月瑤住的是客房，隔壁是另外一個臥室，也就是李巖住的。她的意思是。這樣一有事的話，只要出門就可以，不用跑過去。讓她猶豫的是，無論怎麼說，那也算是自己老公的床，卻邀請別的女孩子去睡，多少不那麼合適。

月瑤聽了有點驚訝，沒想到她是這樣想的，如果能睡李巖的床上，她一定也是感覺很愜意的，那是另外一種形式的親近。不過她現在是客居在人家家裡。跑去男主人的臥室睡覺，無論怎麼說，都是不合適的。

所以，她笑著說：「不用這麼麻煩，我等會兒抱著被子、墊子過來，在這裡打個地鋪就可以了。不僅有事可以馬上幫手，也能幫你照看一下，畢竟你明天還要上班，我無所謂早晚呀。」

「打地鋪？」張語蓉是從來沒有打過地鋪的，甚至有點難以想像在地上睡覺。對於月瑤能為了自己如此，心裡很是感激。

「睡地上對身體不好，如果你能接受的話，不如……一起在床上睡吧。你看這裡位子也有這麼大，反正他也昏睡過去了，不會趁機對你怎麼樣。當然，我不會告訴誰的，就是李巖，我也不會讓他知道的。怎麼樣？」

聽到語蓉誠心的邀請，月瑤暗暗苦笑：語蓉啊，你這是在引狼入室啊！你這教我如何是好呢？一邊對不起你、一邊對不起自己……

語蓉就她遲疑，以為她是要好好考慮一下， 也覺得自己的提議太荒誕了，要給她接受的時間。她趁機說道：「無論如何都好，我都很感謝，你先幫我看著他吧，我去洗澡。」

「哦，好的。」

……

臥室有帶著浴室的，張語蓉拿了衣物，也就是到一門之隔的浴室裡面洗澡。不過多少有了一點間隔，可以給他們兩個一點交流的時間和空間。

等浴室開始想起水聲的時候，月瑤拍了李巖的身體一下。「你這樣過分了吧？語蓉這麼擔心你，你還惡作劇？」

李巖睜開眼睛，輕聲答道：「我不是惡作劇，我也是沒辦法。她這麼擔心我，我也很感動。」

「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裝死賴在這裡不走？今晚趁機把她拿下？」月瑤微微蹙眉。

「當然不會，剛剛你要潑我冷水的時候，我已經準備起來了。不過她留我在這裡。這是一個能讓我們增進感情的機會，你也不想我浪費了吧？」

「……」月瑤沉默了一會兒，輕歎道：「別辜負人家了吧！」

李巖沒有說話，但兩個人都想到了某一次月瑤說到類似情形的時候，他問了一句『那你呢？』，她無法回答，他也無法提供一個必選的答案。

裡面的水聲停了一會兒，然後又響了起來。再外面聽著的人，能夠猜到語蓉沒有泡澡，而是在淋浴，剛才是在用沐浴露。

想到語蓉渾身包裹在沐浴露泡泡裡面樣子，李巖有點心動。

月瑤卻想要抓緊這會兒時間，把要說的話說出來：「喂……她是以為你受傷昏迷了，才讓你睡在這裡的，你真的不會趁機吃豆腐？她睡著了也不會？」

「當然，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李巖認真的說。

「可是……」月瑤聲音更低了，頭也低了下去，「我也在這裡……你也不能像那晚一樣對我……」

李巖一愕，隨即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時候，那是太子酒店頂層發生槍戰那晚，那時候月瑤過來的時間還不算很久，他是晚上過去跟她商量開會的，結果是躺在被窩裡開會，而後張語蓉過來了，最後關了燈三個人在床上。聽著她們講述感情故事，然後……〔詳見第180章〕

一想起那晚的激情，李巖不由得暗暗苦笑，你這警告我，卻是提醒了我呀。那一晚，雖然沒有真的把月瑤那個，可基本上已經那個啥了，該什麼都什麼了。而且當晚的情形，真的是非常刺激，想起來還是印象深刻，一回憶還有銷魂蝕骨的滋味。

「這個……我會的，我是說我會記住的……」李巖答應了，又不由自主地補充了一句：「當然不能碰你，至少不能在這裡，語蓉這次是知道的，而且還會警醒的。」

「那你還想在哪裡？」月瑤白了他一眼，芳心跳得飛快。

這話題太勁爆、太敏感了，李巖怕自己把持不住，乾笑了一下。

月瑤沒有出聲，也沒有匯報『他們』組織的事情，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床邊，感受著和李巖如此親近、卻有如此遙遠的一份體驗。

……

語蓉洗完澡之後，又讓月瑤回去洗澡，在她離開的時候，她坐在床頭，拿起了那個香囊，握在手裡、細細摸索，又看著李巖一動不動的臉，忽然輕歎了一聲。

「你說……你是怎麼一個人呢？為什麼有時候那麼討厭，有時候又讓人會惦記著你……」

李巖靜靜的聆聽，難得有機會可以聽到語蓉的心聲。

只是很可惜，語蓉的自言自語，就這麼一聲，並沒有接著說下去。因為時間還早，她倒是打開臥室的筆記本電腦忙起來，只不過，平時工作非常專注的她，現在會一會兒回頭看一下李巖。

躺在床上的李巖，看著她的背影，心裡一陣感慨。如果大家能夠和她睡一個房裡，不幹什麼別的，就這樣躺在床上找本小說、雜誌看看，隨時可以看到她的美麗倩影，晚了還能及時的督促她上床睡覺。那也是一份很溫馨、很幸福的事情吧？

月瑤洗完澡之後再過來了，語蓉也關了電腦，跟她一起，把李巖由床中央推到了一邊，然後由語蓉躺在中央，月瑤在另外一邊。

這讓李巖稍微有點遺憾，即便不幹什麼，他在中間，也有左擁右抱、齊人之福的感覺呀。但肯定是不可能的，怎麼說他們兩個有夫妻名分的睡靠一起也才合適，月瑤得隔開才說得過去了。不過，如此的安排方式，又讓李巖想起了那個夜晚。那一次差不多類似，不同的是他在月瑤的旁邊、後面。

能和她們兩個睡在一張床上，李巖已經是非常難得，這才是第二次有機會，當然也不會抱怨什麼。

張語蓉因為工作忙，加上和月瑤天天能見到面，吃完飯也會一起聊天，所以也不會經常同床夜話。現在有機會一起，兩個人也有很多平時狀態不會聊及的話題，於是乎將等關暗了，蓋上被子，一起在床上悄悄夜話。說鬼故事、討論男人、討論生活……

兩個人聊得不亦樂乎，沒有上次旖旎的李巖，又不能參與什麼，只能保持睡姿，漸漸便如聽著催眠曲、直接睡著了。

四百零二

這一個晚上，李巖睡得很安寧，是他非常少有的、完全拋開一切的沉睡。

因為多年的職業習慣，即便是圈圈叉叉之後很累睡覺，也會保持著一份警惕的。但這一次沒有，本來是因為聽她們兩個嘀嘀咕咕的催眠入睡，最後卻是睡得非常的踏實。

這是出乎李巖意料之外的，事後想想，他估計應該是跟月瑤在旁邊的關係吧！因為他知道月瑤也會帶個一份警惕睡覺，所以有她在身邊，是可以完全的徹底的放心。

睡得如此沉重，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後悔！

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呀。能夠和語蓉、月瑤睡在一起——不是像上次一樣黑暗中的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的睡在一起，睡一晚上！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如此的機會，本來應該好好體驗、享受的，可惜竟然睡著了。

李巖醒來第一件事情是後悔，接著第二件事，是非常的後悔！

因為……他發現在被窩之中，語蓉將他抱著、靠在她胸前！

這是他做夢都想要的情形，可是真的發生了，竟然因為罕有的睡得太死了而沒有感覺到！

老天，你不是玩我吧？

這感覺，就好像等了一晚上看流星雨，結果在流星雨的那會兒，恰好打了一個盹兒，等到醒來，之看到最後零星幾顆時候的後悔。

不過，後悔是無濟於事的，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就讓他過去，現在繼續把握還沒有過去的。即便錯過了流星雨、能看到最後零星的幾顆，也比什麼都沒有強啊。李巖馬上收拾起了後悔之心，細心感受著依靠在張語蓉懷中的感覺。

仔細算來，是他的頭部靠在她的胸部，而她的手是抱著他的姿勢。以張語蓉的性格，即便是睡著了，睡相也一定很優雅、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只是。李巖估計是昨晚上他有什麼翻動，而語蓉以為他又發病了。所以就抱住安慰他。而他是睡夢中無意識的動，當然不會持續的顫抖。她看到抱住就停了，大概以為這樣的安慰有用，就一直抱著他睡到天亮吧！

這雖然是猜測，但應該也相差不遠了，這讓李巖非常的感動，本來還覺得是香艷旖旎的場景，頓時化成了溫馨、溫暖！

李巖一動不動，他怕自己隨便動一下，就會驚動了張語蓉，從而這溫馨的一幕就會消散。雖然用不了多久她也會醒來了，但能多體驗一秒，他就想要多體驗一秒。

習慣的生物鐘，讓月瑤和語蓉差不多相同時間醒來。月瑤稍微早了一點，抬頭看到他們兩個的模樣，非常的驚訝。但她並沒有驚呼、也沒有起身，而是讓自己繼續躺好，不打擾他們的浪漫。

緊接著張語蓉也醒來了，她開始有點迷糊，但發現床上還有別的人、自己還抱著一個男人的頭的時候，忍不住嚇了一跳。趕緊把李巖推開。

在被推開的時候，本來是頭部靠著的李巖，臉側也磨蹭到了一下，他敏銳的覺察到語蓉睡衣裡面還是穿著胸罩的，不過還是能感覺到堅挺的彈性。

在推開李巖的時候，張語蓉已經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想起了為什麼會這樣。她到底是聰明人，雖然EQ情商略低，昨晚是因為關心，配合晚上的氣氛，更容易讓人心慌。現在是清晨，人更容易理智，看著身邊的李巖，她開始懷疑起來。

不過仔細一想，好像昨晚上也不是他硬要擠入自己懷裡，是她自己怕他出事抱著安慰的……

李巖沒有醒來……她轉頭看了一下，月瑤也沒有醒來！無論如何，還好沒人知道！

看著月瑤甜睡的臉，張語蓉微微一笑，她覺得自己有點荒誕，竟然會拉著人家一起陪自己老公，還好月瑤不會見怪。

她沒有驚動兩個人，小心的從被窩裡鑽了出來，然後從李巖的身上跨過去，下床去洗漱。月瑤反正是不需要準時上班的，而李巖……都已經曠工一天了，既然身體不舒服，就順便再給他一天假吧！

等到張語蓉進入浴室、小心關好門的時候，月瑤從被窩裡面挪過來一點。伸手碰了碰李巖，輕聲道：「昨晚賺到了哦！」

李巖有點不好意思的睜開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已經醒來了？」

「嘿，你是誰呢？King哪！如果有一點動靜的話，你肯定會馬上醒來。」月瑤覺得他這個問題很白，又輕聲笑道：「說老實話，我平時睡覺都會保持一份警惕，昨晚因為你在身邊，我睡得特別踏實、特別沉……」

李巖目瞪口呆，沒想到她也有相同的感覺！

看來雙方都對對方有完全的信任，如此的話，兩個人結合，大家都能睡得踏實，還真的是絕配！當然，不是天生絕配，而是因為多年配合出來的。只是互相依靠，也就沒有了安全之心了……

見李巖呆呆的看著自己，月瑤有點羞澀，難道是因為兩個人在一個被窩裡的緣故？

月瑤也很珍惜難得的、直屬於她的、片刻的感覺，但很可能，理智告訴她，張語蓉只是在浴室洗漱，最多也就幾分鐘，可不會像洗澡那麼久。

她有點遺憾。輕聲道：「你的裝病成功了，但再下去就要露餡了，我要走了……」

以李巖跟她的默契，又是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面，如何能夠感受不到她的心思呢？月瑤的盡力掩飾起來的一份落寞，讓李巖心裡一疼。

對於她，無論是叫月瑤、還是叫Queen，都沒有她對他付出的多啊。以前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覺得信任、放權、錢財等方面，應該可以讓她得到想要的，沒有更多的私人關心、疼愛。也就罷了。現在明明早已經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了，卻還是給不了她，也迴避著這個問題……

虧欠、心疼、憐愛……所有加起來，配合早上的衝動、暖和被窩的旖旎，讓李巖伸手一勾，摟住了月瑤的脖子，然後探頭過去，準確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月瑤總是如此的夢幻，即便是在清晨剛剛醒來，也沒有蓬頭垢面，一樣的清新脫俗。當李巖的眼神出現某種行動跡象的時候，她已經第一時間發現、感知到了，這讓她心跳猛的加速，想要逃避，但無法抗拒自己潛意識的渴望……

吻！

兩個人之間的初吻，月瑤也技巧生澀，但卻因為那心電感應一般的默契，讓他們吻得猶如天作之合一般的合拍！

兩個人都像是一個炸藥包，一點火焰就足以燃燒起來，讓他們迅速投入到激情的釋放之中。但兩個人亦都有著非常冷靜的一面，這已經融入他們的性格，清醒的時候，是無法逃開的，所以，即便是在親吻之中，兩個人都分了一分心思聆聽洗手間裡面的情況。

當聽到洗臉的水聲停止的時候，兩個人默契的分開了。

從雙方的眼中，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的渴望、又看到了對方的滿足。他們不需要言語的交流，已經明白一切。

「我要走了……」月瑤輕聲說完，忙鑽出了被窩，不能等著語蓉過來發現不對勁，她小跑著來到浴室門口，輕輕敲了一下然後說：「語蓉姐，我回去了，他還在睡著……」

「哦……」當張語蓉開門出來，看到的是月瑤已經走到門口的背影。

此刻的李巖，躺在床上。兩隻眼睛分開視線，一隻看著浴室門口的張語蓉，一隻看著到了房間門口的月瑤。他的心裡很明白，她們兩個，無論是誰，要他捨棄，都是難以做到的事情！而他也一定會想辦法做到一生保護、疼愛她們！

在月瑤走後，早上的音樂鬧鐘響了。張語蓉忙過來關，但李巖已經適當的被「吵醒」了。

「語蓉？早啊！」李巖假裝打了一個呵欠，又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奇怪』的問道：「你怎麼會在我房裡？來叫我起床麼？」

張語蓉又好氣又好笑，想想自己辛苦照顧了他一晚上，也擔心了一晚上，他好像沒事人一樣。「你房裡？你看看這是誰房裡！」

李巖坐了起來，左右看了看，『驚訝』的問：「這是在你的房裡？」

「你說呢？」張語蓉冷笑的看著他，不知道這傢伙是故意裝瘋賣傻，還是真的不記得了。

李巖雙手護住胸前，「你把我怎麼樣了？我可是有老婆的！」

看他誇張的樣子，張語蓉確定他是在裝了，冷冷的看著她，不說話。

謊言已經撒了，就必須要延續下去，如果揭穿的話，她肯定怒不可遏，——至少現在兩個人還沒有到可以什麼都不計較的地步。看她的臉色，李巖收起了誇張的表情，認真的說：「語蓉……昨晚，對不起，我沒有做到我說的話，又嚇到你了，還要多謝你對我的照顧。」

聽到他的道歉，一樣都沒有拉下，張語蓉心裡舒服一點，暗道，你也知道自己過分了？嚇到我了？你也知道該多謝我的照顧呀？

剛剛想要損他幾句，以免他會因為上了她的床而天天纏過來，她卻有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不對啊，他似乎什麼都知道？難道只是身體不受控制、腦子是清醒的？那昨晚給他檢查身體……丟死人了！

四百零三

李巖看著站在床前的語蓉，繼續說道：「本來我是記得我的承諾的，我也擔心你會離開，但那時候……我情不自禁了，如果你要怪的話，還是我走吧。後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感覺自己渾身顫抖了起來，後來就睡著了，沒想到你還讓我在你床上睡，多謝啊。」

聽完了他這幾句話，張語蓉的心思活躍起來。他只記得發病顫抖？後來就睡著了？剛剛只是記得這些、發現睡在我這裡？那當中發生過什麼，他都不記得了？

這讓她安心了不好，還好、還好，要是那麼丟人的事情都被他知道了，那可沒臉見人了。

「這次看在你發病的份上，就算了。如果還有下次的話……哼！」

「是、是，我記住了，下次一定先得到你的允許。」李巖心裡加了一句：『默許也算是允許的一種吧？』

張語蓉當然不覺得自己會答應，冷淡地說：「你沒洗澡、穿著衣服、一身臭汗在我被窩裡一晚上。你還想要待到什麼時候？你不要上班了嗎？」

李巖是覺得這被窩挺不錯的，只是因為和兩個美女睡在一起就不一樣了？心理作用？

「上班、上班。」李巖下床離開，這一晚能有如此大的進展、收穫，他應該滿足了。

看著慢慢的走出房間，把門關上，剛剛還繃著臉的張語蓉洩氣的坐在了床上了，然後又躺倒下去。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怎麼辦？

看他的樣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身體有什麼問題，這算是神經的問題、還是大腦的問題？無論是什麼問題，都不會很輕呀。

可這傢伙死要面子，讓他去醫院檢查，他會去嗎？

如果不會去，有什麼辦法可以勸他去？

如果不檢查、不弄清楚什麼毛病、不治療的話，下一次還會發作嗎？會更嚴重嗎？

……

因為大家心思各異，匆匆吃完早餐，他們兩個就分別開車上班。

來到公司之後，李巖把買的小禮物分派了出去，其實也就陳小恩、蔣樂樂兩個。她們算是朋友了，業務部已經離開，其他的女同事也沒有什麼交情特別好的，以前大多看不起他；企劃部剛剛過去，很多人都不熟悉，現在下面的人對他這個空降的主管，也不是很服氣。雖然他不分親疏，但不意味著要買禮物討好別人。

至於行政部徐平、人事部孫輝他們都是男的，有時間一起出去喝個酒就行了，男人是不計較什麼禮物的。

當然。還有一個人，比較特殊一點，送禮物也要找機會，那就是海芙。

李巖想要在企劃部吹牛聊天，卻並沒有那個空閒，因為他多少掛名了一個主管，一周多還是積累了一些需要他參與審核的企劃案，都是一些可以拖延的，真正重要的、匆忙的，當然已經有信任總監過問了。

忙碌了一天，到下午的時候，張語蓉召集他過去開會。除了他之外，溫倩怡也過去了，一起的還有負責海外拓展業務的副總、跟筱原合作的項目主要負責人等。

會議其實有沒有李巖都是一樣的，因為溝通方面，主要還是溫倩怡。但張語蓉特意把他叫上去了，無論他靠人情、面子、甚至男色都好，這次日本之行，他都是大功臣。他本來就沒有威望，當然必須要抓住每一個機會推介他。

因為有冰山美人坐鎮，即便是副總級的。也一點都不敢輕鬆，會議的時間並不長，非常有效率，在確定完成之後，張語蓉讓其他人各自回去幹活，單獨留下了溫倩怡。

李巖不知道她是要跟溫倩怡打聽什麼，不知道會不會是跟筱原剛招女婿、或者未來和葵的事情有關。他不知道昨天溫倩怡跟張語蓉匯報了哪些，而溫倩怡也不知道他昨晚已經跟張語蓉說了一些日本的情況，信息不對稱的情況下，很容易因為好心辦壞事的出問題呀。

所以，他找了一個還有情況要向總裁匯報的理由，強留了下來。

張語蓉並不在意，還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只是溫倩怡就覺得他太冒失了，只是才建立一點功勞，就在張語蓉的面前自大起來了，這樣肯定會妨礙他的前途。

「張小姐，不知道您還有什麼指示？」溫倩怡不亢不卑的看著張語蓉，面她的時候，在她的心裡，不像公司其他中層、高層管理人員一樣的緊張心態，而是一種看著對手、看著目標的挑戰心態。

「溫主管，這一次，你和李主管，功勞非常很大， 對於我們鞏固港台、東南亞市場，開拓日韓市場，甚至進一步跳板國際，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對於張語蓉客套的外交辭令，溫倩怡很淡定：「這本是我的工作。公司僱傭我。不就是讓我做事的麼？」

看她這麼直接，張語蓉也就不在繞圈子說套話了，也直接的說：「你是一個人才，在你來到天堂之前，我也有關注到你。你一來直接是主管職務，這是我特別交待過葉家宏的。當然，葉總也知道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多謝總裁關注。」溫倩怡目光中多了一些神采，原來，自己在她的心中，也是早有評價的。

她是希望有機會能和張語蓉競爭，各憑本事、實力。但畢竟大家所處的立場不同，身份也不一樣，是不可能做到公平競爭的。公司總裁跟一個中層主管比競爭，也是不該有的事情。但現在發現張語蓉也有關注她，這讓她相信，在以後的日子裡，總還會有一些方面，大家是可以競爭的。

她很期待。

「以你的能力，勝任業務主管，綽綽有餘。而業務拓展部總監呢？」張語蓉看著溫倩怡。

聽了這話，無論是溫倩怡還是李巖，都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

不等他們猜測，張語蓉直接的繼續說：「業務總監是非常重要的職位。那不僅僅是個人業務能力的問題，還需要駕馭部下、調控分工，更需要能夠統籌全局、展望未來、胸中有長遠藍圖！你能勝任嗎？」

張語蓉不是EQ很高的圓滑老闆，這樣的問話，並不是非常合適的。因為對有些人來說，會猜測老闆的用意。如果本是想要你升職，你自信的答應，會覺得你魄力；你謙虛一下，則會覺得你魄力不足、不堪大任；反之，如果本來是不想你升職，只是不好明說。你自信的答應，會覺得你自大、自負，印象不好；謙虛的推辭，則會順勢不升職，但也可能覺得謙虛的人不錯。

同樣的話，可以解讀出很多種意思，這是一般老闆都會做到的。但直接讓下屬當面回答，就不是太合適。

不過，張語蓉不是一般的圓滑老闆、有著年輕人的直接，而溫倩怡，也不是一般的下屬，她不僅僅相反的EQ很高，而且對張語蓉往往直面挑戰！

所以，在聽完張語蓉的話之後，在李巖猜測她會自信的答應、還是謙虛客套一下的時候，溫倩怡已經淡定的反問：「冒昧問一句，董事長以前在決定讓張小姐接任總裁的時候，也問過相似的話嗎？」

張語蓉一愕，隨即搖頭，對於她的冒昧也不以為忤，「沒有，因為董事長相信我的能力！」

對於她的自信，溫倩怡笑了：「So……答案很明顯，張小姐還不相信我的能力。那這個問題，還是等到您相信我的能力的時候再談吧！」

對於兩個極品美女的交鋒，李巖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語蓉果然有氣勢，不跟你拐彎抹角，直接單刀直入；倩怡也是牛叉，一個中層管理人員，敢這樣應對總裁，本身就是有自信和實力的支撐！

聽完她的話，張語蓉也得到了答案。她的潛台詞很明顯：我不是沒有能力，是你還不相信我的能力，既然如此，那就等你相信我有這個能力的時候，再來決定。用不著現在廢話，廢話也無用！

溫倩怡的態度和自信，讓張語蓉有點惺惺相惜，她需要的是一個更大的平台呀！

「很好，既然溫主管覺得自己準備好了，能夠勝任，我多問反而下乘了。那我就明說吧！你應該也知道了，葉家宏葉總，昨天因為碰到打劫的，慘遭蹂躪，要住院比較長一段時間……」

「慘遭蹂躪？」張語蓉這個形容詞，讓李巖有點汗又想要大笑，「難道他不僅僅被劫財、還被劫色了？」

兩位美女一起白眼之。

「即便他在醫院裡面辦公，也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過渡。對於葉總的遭遇，公司深表同情，也譴責那些無良的暴力劫匪，但業務總監這個重要的職位，不能因為一個人的悲劇而導致更多的問題。所以，經我提議，高層早會研究決定，由你暫代總監一職！全權行使總監的責權！」

張語蓉這話，也間接的表明了，不是我還不相信你的能力，我其實早已經決定了！

「我服從公司的決定安排。」溫倩怡還是那樣的淡定從容。

看著跟自己關係菲淺的兩位極品美女，李巖笑著打岔：「溫主管升職了，那我呢？我就折算一點物質獎勵吧。隨便獎我百八十萬，我不嫌少的。」

四百零四

張口就是錢。這傢伙咋這麼俗呢？張語蓉很無奈。這次李巖也算是立功了，但那主要是未來的方向性拓展，暫時的合作利益都不會太大，所以即便會給予獎金，也不會太多。

而在她看來，是想要讓李巖能夠學習、瞭解更多的知識，擁有更強大的能力，有一天能夠成為公司高管、成為大股東、甚至進入董事局。那樣的話，無論兩個人最後走到哪一步，都不算張家都不算虧欠他了。

可是這廝忒沒有志向了，百八十萬就滿足了……這讓張語蓉很不爽。

「你特意留下來，就是邀功麼？」

看到張語蓉冷笑的問，溫倩怡不由得暗暗苦笑，李巖也是，你能夠成為企劃部主管，本來就是已經是破格了，現在才小小功績，竟然能讓總裁給你百八十萬的獎勵！

她當然也明白李巖是看玩笑的，以他的性格，是不會如此在乎錢的。只是……開玩笑也要看對像呀。有些人、有些玩笑是不能亂開的。對公司老闆開錢的玩笑，不是自討沒趣麼？

「李主管開玩笑的。張小姐不用當真，他這人就喜歡亂開玩笑，或許也正因為這樣的緣故，讓他很多朋友，大家都願意跟他往來。」溫倩怡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那麼一層特殊的關係，還是開口替李巖說話。

以張語蓉在公司的風格，有能力、有實力的，可以讓你破格提拔，能力不行、態度不行的，也可以直接把你開了。李巖是屬於有能力、有實力的嗎？以他半年多的表現，顯然不是。溫倩怡也隱約知道，他能被張語蓉破格提升主管，還是因為筱原未來向她反應、讚揚的關係。現在雖然說還沒有到卸磨殺驢的地步，可也已經搭好橋了，他的作用沒有那麼大了。

聽到溫倩怡的維護，張語蓉看了她一眼，然後又以只有李巖看得懂的目光盯著他看。

李巖舔了舔嘴唇，暗暗叫苦，本來我就一句玩笑，你們兩位何必將其擴大化呢？溫倩怡固然是好心，可張語蓉是正牌老婆啊，這話由溫倩怡說出來，聽她耳朵裡，就有點那啥了。

「嘿，我是開玩笑的。我哪敢邀功啊！」

張語蓉淡淡的說：「溫總監，你先回去準備一下，HR那邊會將公司任命通知盡快發過去。」

這話就是逐客令了。溫倩怡雖然有心幫李巖說話，可現在總裁已經開口了，也沒有說要處置他什麼的，她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繼續幫腔呢？

告辭離開之前，溫倩怡深深的看了李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忍耐，別頂撞張語蓉，畢竟這傢伙如果丟了工作，去別的地方，可就沒那麼好混了。他那孫董介紹來的一點背景，其他人可能還給點面子，對張語蓉來說，算得了什麼呢？

在會議室的門關上之後，只剩下他們兩個了。李巖倒是更放鬆，「行了，我開玩笑的，我又不缺錢用，還真的要你的獎勵呀。在外人面前，多少給我一點面子呀。」

張語蓉嗤笑了起來：「外人面前？『張小姐不用當真，他這人就喜歡亂開玩笑』，哼！我怎麼感覺我才是外人呢？」

李巖心裡暗道。這算不算是吃醋呢？不過這話是不能問出來的，因為女人即便吃醋，也往往不會承認的，問出來的話，反而可能讓她們惱羞成怒。

「這個……溫倩怡她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作為她原來的搭檔，她當然要幫我說一下好話。你應該為有這樣的下屬而高興，如果每個人都看你的臉色行事，不敢忤逆、不敢說反對的話、不敢幫別人說話，公司會變成什麼樣子？」

本來張語蓉在意的只是溫倩怡維護他的口氣，可經過李巖這麼一引述、延伸，變成公司管理方面的大問題了。而且趁著她還沒有出口打斷，他又繼續延伸得更遠一點。

「……語蓉啊，不是我說你。雷厲風行的鐵腕政策，在你上任初期、根基未穩的時候，是必須的，但現在經過一年多、近兩年的磨合，你已經成功的掌握了整個公司，整個集團上上下下，從高管到職員，對你都很佩服。你就應該適當的改變風格了，要知道過剛易折，須得剛柔並濟。」

本來是批鬥李巖的，沒想到他忽然講出一番大道理來，把張語蓉弄得有點懵了。他的態度、語氣、話語，都不像平時的李巖，反而像是老爸張天翼在教導她的時候，這讓她一時不忍打斷，想要聽聽他還能說出什麼有見地的話來。

李巖其實只是轉換話題、轉換她注意力的一時忽悠。沒想到她聽得很認真，似乎在等著下文的模樣，這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補充：

「當然，我說的不是你的風格。你還是要保持一貫的風格，除了回家對我之外，對誰都冷若冰霜，讓他們敬畏、顫抖。但在工作方面，除了我以前讓你盡量放權之外，也可以適當的允許不同意見。雖然你是天才，你比公司很多高管都聰明、也比很多人都花了更多心血、時間在工作上，但你別忘了，你還年輕，你的工作經驗還是有限的。三個臭皮匠賽過一個諸葛亮，那只是是庸人們的YY，但每個經驗豐富的臭皮匠，往往都有自己的獨門訣竅，這是不能否認的。」

張語蓉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說的有道理，不過不用你提醒，我自己也再努力做到，就像剛剛溫倩怡明顯不給我面子，但她有這個能力、實力，有恃才傲物的資格。我就不會因為這個而不給她機會。對了，什麼是歪歪？」

李巖見她忘記了溫倩怡維護他的吃醋，放心的科普起來：「歪歪只是拼音字母英文習慣發音，其實應該是一一，意淫的拼音字母聲母縮寫。」

「你好噁心！」張語蓉皺起了眉頭，竟然當著她的面大談意淫……

「非也非也，你以為的男人對女人的意淫，那是狹義的意思。廣義的意淫，泛指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比如說，在網絡上，很多憤青希望殺光日本人、為當年侵華報仇；很多宅男希望干光日本女人、曲線報仇……」李巖說得津津有味。但看到說到這一句，張語蓉皺起了眉頭，忙跳過。

「……比如說，美國人的到處侵略、橫行霸道、經濟戰爭等，讓世界上很多人都想要炸掉白宮洩憤。但這些幾乎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稱之為意淫。三個臭皮匠，真的能超過一個諸葛亮的智慧嗎？不能，就是普通人的意淫，但能引申為每個普通人，都可能有其獨到的智慧，集體智慧可能賽過天才……咦，我怎麼感覺像是在給你上課呀？我這個中學沒畢業的人，給博士上課，哈哈，賺了！」

張語蓉白了他一眼，「哼！難得見你正經一會兒，又打回原形了！你呀，缺的不是文憑、不是學歷，也不是能力，就是態度！如果你一天能保持剛才那樣正經的八個小時，我保證你一年內能做出讓大家刮目相看的成績！」

「總是那麼正經，生活多麼無趣？」李巖懶懶的回答，又習慣的掏煙出來。

「別在這裡抽煙！」張語蓉皺了皺眉。

李巖想了一下，平時都沒人敢在這裡抽煙，現在就他們兩個、他還敢抽煙，被人留意到，定然猜想他們兩個關係不一般，他收了起來。起身告辭：「好了，我走了，找個能抽煙的地方去。」

「你留下不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只是想要多看一會兒溫倩怡？」張語蓉又記起了之前的事情。

李巖有點汗，苦笑道：「我說太座，您能不能別想那麼多呀？我要是想看溫倩怡，直接跑業務部去看不就得了，我換部門才幾天呀，就不認得路了？還要在你面前看她？」

「那你留下來幹嗎？」張語蓉有點懷疑。

李巖總不能說，『我怕你和他對口供，打聽筱原剛招女婿、未來和葵她們的事情』吧？他只能乾笑著說：「其實我還真的就是想要撈點好處。我覺得溫倩怡能力比我大，肯定能有好處，說不定我也能佔點便宜。」

看他笑得有點尷尬，張語蓉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還以為他真的缺錢。畢竟從結婚開始，沒有問她要過一分錢，而他一向花天酒地、尋歡作樂的，收入方面，卻只有基本工資，獎勵提成也就跟著溫倩怡之後才落到一點。那點收入，對於一個勤儉節約的人來說，是夠用的， 但對於一個抽煙喝酒、開車加油、溝女泡妞的男人來說，實在太微薄了。

如此一想，她都不禁懷疑，這傢伙跟郁小滴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都是那郁小滴花的錢？

男人不能沒有錢，否則就只能宅於家中，出門傷自尊啊；可男人也不能直接給他錢花，那更傷自尊。

張語蓉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給你百、八十萬物質獎勵，也不是問題。不過，你得再做一項特別的工作，能夠完成的話，給你獎勵，完成不了就沒辦法了。」

李巖不是真的缺錢，可自己找的借口，不能不繼續下去：「什麼工作？」

四百零五

張語蓉遲疑了一下，才說：「本來這個工作，是不應該、而已不適合你做的，不過……看你剛才那麼能忽悠，把我都忽悠住了，就讓你試一下吧！」

「嘿嘿……我什麼時候忽悠你了？我最多算是口才、表達能力比較好而已。」

張語蓉沒評價他的自讚，簡單介紹說：「我們遇到一個老賴——就是賴賬不還的人，這個公司欠了我們一筆帳目，數目不大，只有二百萬，但他們就是拖著不還。時間已經很久了，它跟我們也沒有什麼合作的可能性了。公司法務部發過律師函，但他們同樣拖著不給，就說沒錢，有點耍賴的性質。」

李巖有點無語，還以為什麼工作能，竟然要我去搞「老賴」！[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這個……法務應該可以走法律途徑吧？這麼一個小公司，還能拖得起天堂集團？」

「對於那些老賴，你說誰拖得起？」張語蓉苦笑了一聲。

李巖頓時明白過來，公司固然有法務部。但要負責的事務也是非常多的，相對天堂集團來說，200萬真的只是一筆小帳目，法務方面的工作重心，也應該放在那些大項目上。大的項目出了一點小問題，損失都會大得多。一筆大帳目，還值得花心思追討。為了200萬，跟一個耍賴的小公司長時間周旋，實在是浪費時間和精力的事情。

「既然律師函他們都不在乎，就是打定主意拖了。從立案到開庭，整個過程又要拖延很久，他們咬定沒錢，最後追討的成本也不低。主要是我們法務都是精英，時間成本更大。……或許，我們可以委託給專業的律師樓去解決。他們有他們的安排，大項目、小項目都有人跟進，也不會花費太多。」李巖認真的考慮，他想到了鄭逸軒的律師樓，就有不同的業務。

張語蓉點點頭，「分析得不錯，不過，你不是口才很好嗎？如果你能把這筆爛賬收回來，我們可以避免額外的律師費用、各種追討成本，加上額外的鼓勵獎勵，百、八十萬獎勵，不是問題。」

她這是決定給李巖送錢，但也要看他敢不敢拿、能不能拿到。其實對她來說。就是一舉三得的事情，只要李巖做了，就能激勵他上進、考驗他能力、又能幫助到他。

李巖低頭看著張語蓉，基本上能夠想到她的用意。對於她的一番好意，他也不想辜負，就像去企劃部、去日本一樣，都有為了她的原因。

「好吧！於公，200萬對公司雖然不是大帳目，但也是辛苦賺來的，不能便宜這種老賴。於私，公司大老闆是我老丈人、我老婆，我當然不能看著別人訛咱家的錢。為了你，我接下了！」

看著他一臉慷慨激昂的樣子，張語蓉有點想笑。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那是為了維護她的利益；如果只是裝模作樣的說著好聽，那也是為了哄她。無論他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都算是為了她，這又讓她有點小感動。

「好，既然你答應了，就不要後悔、不要半途而廢。盡可能的想辦法去解決，必要時候。也可以請法務部支持你！這方面，我會關照法務的。你可以回去了，等會兒我會讓柯芸芸把資料傳給你。」

「等等……我是以什麼名義去？企劃部主管去追賬？還是又要把我調去財務部？」李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張語蓉倒是想要把他放到不同部門去鍛煉，可是也要他配合啊。對於他故意的詢問，只好說道：「你就算是特別追債的，直接向我負責。」

「哦，追債欽差！」

「……」

……

李巖離開的時候，已經快下班了，他發了一條信息給海芙，讓她晚一點下班，自己去找她，然後就去了一趟業務部。

人事任命的消息，總是傳得很快的。雖然正式的任命，可能最快也要明天，但已經有消息從人力資源部傳出來了，業務部陸續回來的業務員們，都在私下討論這件事。對於溫倩怡，她們是又嫉妒又無奈。

而人總是現實的，尤其是業務人員，不少厲害的業務精英，之前都對競爭壓力很大的溫倩怡不冷不淡的。現在則不一樣了，她成為代總監，可以行使所有權力，只要把一些項目、客戶重新劃分，對於大家來說，利益油水可就不一樣了。畢竟新客戶可不是經常有得開、能開發成功的。

很多人開始想著另外跟溫倩怡搞好關係了，誰知道葉家宏要養傷多久呢？如果幾周的話，自然影響不大，如果幾個月的話。很可能代字就取消了，她就坐穩總監之位了。這些是其他人不得不考慮的。

因為這個影響，連帶李巖回來，都很多人主動跟他打招呼，以前他只是辦公室的閒人，後來可是溫倩怡的拍檔，雖然現在調去別的部門了。但無疑業務部、甚至整個公司裡面，跟溫倩怡關係最好的一個。甚至不少人暗地裡覺得李巖跟溫倩怡是有一腿的……這要讓李巖知道，肯定大呼冤枉，我倒是不介意有一腿，可真的還沒有啊！

李巖直接來到了黃櫻的邊上，見她在忙碌著，在一邊跟她低聲說話。

聽得他的關心，黃櫻小聲的回答：「沒有不舒服了，今天也沒人關注我。大家都在討論葉總監的事情……還有現在都在說溫主管要暫代總監。」

「沒錯，這是真的。溫倩怡至少不會像葉家宏那樣找你麻煩的，你安心吧，我跟她打個招呼，讓她多照顧你一下……」

「不用、不用。我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不用特殊照顧的。」

李巖覺得她真的有點過於天真了，這是在中國呀，即便是現代管理機制的大公司，人情的作用力。也是非常大的。想要純粹依靠自己的實力，實在太難得到機會了！就像他來說吧，如果不是張天翼安排的，憑著高中文憑都沒有，進來當清潔工都可能沒機會。如果不是葉家宏給孫啟林面子，貧那態度、業績，也早開了；不是海芙的關係，不會得到副隊長的機會；不是張語蓉的關係，更不可能成為企劃部主管……

雖然他不在乎這一點利益，但不能否認這些問題的存在，而黃櫻。沒任何背景、又不願犧牲自己、不會巴結人，再做一年、兩年，也是固定收入的小職員。

「行，你努力工作、好好學習，我不插手。我還有事找溫倩怡……」

「嗯。」

黃櫻答應了一聲，看著他走向溫倩怡的辦公室，心裡暖暖的，知道即便自己不要他這麼做，他應該還是去托溫倩怡照顧自己。

……

「怎麼樣？有沒有被美女總裁打入冷宮？」看到李巖進來，溫倩怡笑吟吟的問道。

李巖是怕她擔心自己，才特意來看她一下，順便解釋一下，看到她如常的笑臉，立即知道她已經從自己的臉上看出沒有任何問題了。

「美女總裁又沒有把我收入後宮，何來打入冷宮呢？」李巖拉過以前自己那個凳子坐下，不客氣的掏煙點上。

「說起來，剛剛真的多謝你維護我。」雖然你讓我老婆有點吃醋了……

「嘿，我可不是維護你。日本之行，你還是我的搭檔，如果我有一個豬搭檔，那我豈不是也成豬了？以後拜託別那麼得意忘形了，你被人說邀功，那我不是一樣了？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一份工作，這只是你遊戲人間的方式，可我還要混飯吃呀！」

溫倩怡現在已經知道他是一個殺手，當然也就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閒散了，也終於理解了他以前說的什麼背包理論〔詳見第129章〕，什麼不想背負沉重的負擔、不想心力交瘁，其實是因為他有著殺人的負擔，想要在正常普通人的工作上卸下背包。他既然不缺錢，也就不怕丟工作。但剛才，她還是本能的維護他。

李巖也隨即想起，在日本的時候，曾經把這一層身份告訴她了，那也就不用擔心她會擔心了。

「你還混飯吃？以後小弟還要靠溫總好好提攜呢！」

「切，你還小弟，那麼老了！」溫倩怡毫不客氣的打擊。

李巖摸了摸臉。「我老了嗎？老男人更有味道嘛！」

「找我幹什麼？就是顯擺一下你後台硬，張語蓉沒把你怎樣？」

李巖來的目的，已經不需要了，他抽著煙，笑言：「那倒不用，只是想要拜託你幫忙照顧一下黃櫻。她……比較慘，很辛苦，對工作、學習還是很拼的。有機會別讓她只做雜活，能學點其他的吧！」

「嘖嘖……沒想到李巖大帥哥，到處留情吶。跟企劃部蔣樂樂據說挺曖昧的，跟前台某個MM也挺不錯的，還惦記著黃櫻呢。」溫倩怡笑吟吟的看著他，言語揶揄。

李巖無語，抽了一口煙，苦笑道：「好吧，我再去找張總裁，讓她好好關照一下你。看看她會不會覺得我跟你也有一腿……」

「去你的！」

「拜託，我怎麼到處留情了？在大家都當我是廢物閒人的時候，整個業務部只有黃櫻不看輕、盡可能的幫我。真要說別人的看法，嘿嘿，更多人覺得我們兩個有姦情呢。」

「越說越過分了！」溫倩怡嗔道。「出去、出去，李大人發話了，我會記得照顧你的黃櫻妹妹的。」

四百零六

李巖回到企劃部的時候。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也收到了張語蓉特別助理柯芸芸發來的那個老賴公司的資料。他做努力加班的樣子，繼續看那份資料，把裡面的相關內容記住了。

就在他等著大家下班了之後，再去行政部會海芙的時候，發現有人冒出在他面前。

「大家都走光了，你還在這裡幹嗎？」來人很沒禮貌的問道。

看著蔣樂樂一臉奇怪的模樣，李巖笑道：「誰？誰走光了？誰在公司玩走光？」

「去！說正經的呢，從來沒有見你這麼認真。怎麼還不下班？」蔣樂樂在李巖對面站著，盯著他問道。

李巖也被她弄得有點奇怪了：「誒，我一向很努力、很認真的，要不然怎麼會被調來當你們的主管呢？你沒有看到過，是因為我在企劃部上班的時間還不長、又出差了一個多星期嘛。」

「你就裝吧！誰不知道你以前在業務部是……」蔣樂樂偷笑起來，沒有直接的說下去了。

「你怎麼還在這裡？」李巖故意提及往事：「不會又要偷資料吧？」

蔣樂樂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挎上了包，聽到他說起那件事，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我——這——就——走！你不要跟著我。」

「我跟著你幹嗎？」李巖莫名其妙。

看他的樣子，剛剛扭頭要走的蔣樂樂，又折回，四下看了看，再沒有其他人了。她才小聲的問道：「你不是在等我嗎？」

等你？李巖有點汗，小妹，咱真的沒有啊。難道我偶爾加幾分鐘班，也能讓MM誤會？唉……長得太帥了，就是沒辦法啊。

「這個……你怎麼會覺得我是在等你呢？」

聽到李巖的反問，蔣樂樂也沒有不好意思，拉了一張凳子過來，在他對面坐下，認真的討論起來：「因為你從日本回來，就特別給我買了禮物。男同事也就算了，其他女同事也沒有，連帶一點特色零食什麼都沒有。所以今天大家都議論這事，說你想要追我。而剛才大家都下班走了，我還有一點事情要收尾沒走，結果你也沒走……」

李巖樂了，「所以，你也以為我是在特別的等你？所以你就直接的來問我了？」原來不是太帥了，而是禮物的加成啊！

「對啊。既然你可能有這個意圖，我當然要跟你說清楚。」蔣樂樂一如既往的直爽彪悍，「首先，男未婚、女未嫁，你要追我，理論上是可以滴。其次，你也知道我喜歡買名牌，甚至省吃儉用買名牌，以你現在的收入和年紀，追我的話……理論上是比較困難和不划算的。」

李巖看她說得有趣。好像買賣一般，知道她並不是喜歡上自己、只是想要劃清楚界限，便笑瞇瞇聽著，「繼續。」

「最重要的來了，一般的公司都有不成文的規矩，就是男女朋友、夫妻、兄弟姐妹之類不能在同一個部門工作，以免因私人感情影響工作。所以，即便你既不介意我買名牌，也不介意追求我的難度、以及我未必會看上你、看上也未必會跟你結婚等等，還有一個現實問題，到時候怎麼辦？你是主管，肯定是換我了，我辭工？換部門？都難啊……」蔣樂樂同學一臉誇張的悲愴。

「所以，在我只是剛剛對你著迷，還沒有深陷其中的時候，你很好心的提醒我，為了我、也為了你，最好不要追求你？」李巖替她說出了潛台詞。

蔣樂樂當即輕聲鼓掌：「聰明！要不怎麼能做主管呢？果然一下就看到了利害關係！」

李巖忍不住笑了，這傢伙太逗了。想了一下，他板起了臉，一副認真的樣子回復：「首先。男未婚、女未嫁，我要追你，理論上是可以滴。其次，我知道你喜歡買名牌，甚至省吃儉用買名牌，但以你現在的收入，買多了名牌就得擠公車。公車上見到的名牌，在別人眼裡，真貨也會被視為山寨貨，追你的話，還得給你買車什麼的，加上你比我小好幾歲，未必會跟我長久……理論上是比較困難，也很不經濟、不划算。」

「幹嗎學我？」蔣樂樂嘟噥了一句，糾結於他說的擠公車的名牌，真貨也會被視為山寨貨。她就曾經遇到過鄙視眼神……

「最重要的來了！一般的公司……好吧，我就不學你了。坦白說，名牌購物狂、追求你的難度、追求你的成本、追上你也不會這麼快結婚，還有工作等等現實問題。到時候怎麼辦？讓你換工作不願意，我好不容易有機會做主管，也不願意。那多麻煩呀！所以，請放心，我不會追你，我送你禮物，只是把你當成好朋友！是值得我記得帶一份禮物的朋友，是你好心帶我坐公車時候認識的朋友，是被你連累又共患難過的朋友。」

看李巖說得真誠，蔣樂樂不好意思的笑了，「看來是我想多了。也就是她們說的太多了，你也是，幹嗎不給所有同事都一份禮物？要不乾脆也別給我買，或者下班後偷偷給我。」

李巖微微冷笑：「其他女同事？那些跟我沒交情、工作上對我口服心不服的人？我為什麼要送她們禮物？上司巴結下屬？」

「說的也是……」

「不過讓你有點難做了。帥哥主管單單給你送禮物，其他人肯定妒忌死了，以後可能影響你們的關係……」

不等他說完，蔣樂樂已經哈哈大笑起來了。「帥哥主管！哈哈……笑死我了，我的大帥哥，你臉皮還真的有點厚呢！別人只是起哄，至於妒忌嗎？」

李巖也笑了，「好了，現在沒有心結了吧？繼續保持你的開心吧，下班去吧。我是真的有工作，要不還可以帶你一起走，讓更多人妒忌你。」

「沒有被大灰狼惦記著，小紅帽就放心咯！」蔣樂樂揮了揮手，起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李巖有點好笑，這姑娘還是挺有意思的。

經過蔣樂樂的一番打攪，時間又過去了不少。樓層很安靜，企劃部已經沒有其他人了，相信其他辦公室也沒什麼人了。

李巖收拾了一下，離開了企劃部。直接來到了行政部。

他不是第一次了，也算是輕車熟駕了，直接來到了總監辦公室。卻見到裡面已經沒有絲毫燈光露出，難道海芙已經下班了？可行政部外面的門還沒有鎖……

他過去敲了敲門，馬上聽到裡面一個聲音問道：「誰呀？」

聽到這個聲音，李巖知道海芙還在裡面等著他。

「是我！」

門馬上打開了，李巖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有一雙手把他拉了進去，然後迅速的把門從裡面鎖好。

辦公室裡面的燈已經關掉了，百葉窗也完全拉合上。裡面只有還開著的電腦顯示器向內露出一些光，讓裡面的光線顯得很昏暗。在外面更是看不見。

海芙鎖好門之後，立即把他推到了牆邊，然後貼近了過來，急促的說道：「吻我！」

根本不等李巖回答、動作，她已經主動的吻他了。

汗……怎麼好像吃春藥了一樣？李巖很快想起很久沒有跟她那個過了，她到底是需求最旺盛的年紀，而且又只有他一個伴侶，並不會出去勾兌一夜情。看樣子，她已經忍了很久了，已經等不及了，剛才收到他的信息，就準備在辦公室來了！

海芙已經如此盛情，李巖豈能推辭？

他當即抱著她，將其放倒在沙發上，一頓熱情的狂吻，也擒住了那對能捂死人的胸器。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抓緊時間、直接上演激情。這可是在辦公室啊！對誰來說，都是非常緊張、非常刺激的地方，光這個環境，就已經可以加分不少，不需要更多的準備和前戲。

既然在辦公室，又豈能在沙發上？

李巖很快抱著海芙來到了她的辦公桌後，這裡，更加有氣氛！這裡，也有電腦顯示器的光亮，能夠提供更多的視覺刺激！

在擁抱著一番刺激之後，他將海芙翻轉身體，使其伏身在辦公桌上，然後伸手沿著翹起豐臀上撫摸直下，從黑色套裙裡面伸手過去，觸摸到黑色的絲襪……

真是礙事的東西啊！

李巖那能殺人的手指，用力的一戳、一拉，隨著聲音，海芙的黑色絲襪，某個部分，已經被撕裂了。探手入去，能接觸到絲襪裡面的內內。他已經等不及了，準備拉開到一邊就開始！

這時候，海芙卻轉過身來，她竟已經準備好了一樣東西，剛剛抽空撕開，含入口中。

李巖一看，不由得好笑：「你要吹氣球啊！」

含著氣球的海芙無法答話，她蹲了下去，拉開拉鏈，將張嘴將氣球深入、拉伸……

李巖長吐了一口氣，如此穿雨衣的方法，實在是……舒服又誘惑，沒想到海芙竟能無師自通。

媚眼瞟了李巖一下，重新起來的海芙，嘴裡已經沒有了氣球，她重新如剛才的模樣伏案桌上。

隨著兩聲輕哼，辦公室昏暗光線力，兩個疊加在一起的影子，有節奏的動了起來。隨著有節奏而動的，是辦公桌……

四百零七

雲停雨歇之後。辦公室裡面充滿著某種特別的氣息，兩個人稍作收拾，一起相擁在沙發上休息。

海芙靠著李巖的身上，忽然笑了起來。

「笑什麼？」

「聽張小姐的意思，那筱原剛的女兒跟你有一腿，我還以為你去日本了，會腿軟回來，沒想到還那麼有力。不會是前天、昨天就是因為腿軟、熊貓眼，所以在家裡休息吧？」

聽到她的揶揄，李巖有點汗，腿軟確實是有的，那是因為離開前的一晚，那無敵的COSPLAY，讓他實在「無法自拔」，不過經過飛機上幾個小時的補覺，已經好了很多。

「我腿軟？要不要再來一次，讓你常常腿軟的滋味？」李巖伸手握住兩個碩大的椰子，隔著衣服雖然那麼好的手感，但配合辦公室的氣氛，還是別有一番滋味。

「行了、行了，我夠了。再來一次得到什麼時候？你讓我怎麼出去呀？」海芙求饒，又解釋了一下她今天為什麼會這麼積極主動：「我大概是快來那個了，所以這幾天特別想，也好久沒跟你一起了。而且前天你就回來了，卻一個電話也不給我……」

李巖這才恍然，敢情她前天就等著自己，沒想到昨天、一直到今天才聯繫她。

他又邪惡的笑了起來，湊近海芙的耳邊說道：「既然快來那個了，應該是安全時期，還要吹氣球？」

海芙白了他一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避孕藥會讓女人變胖、長斑、內分泌紊亂的，緊急避孕藥更是。再說，你都上班一天了，在辦公室你不講點衛生麼？」

李巖打了一個哈哈，心裡還是有點感動的，無論她嘴上說起自己跟未來她們有一腿的事情，但並沒有因為去了一趟日本，擔心染病什麼的。

「嗯、嗯，安全第一、衛生第二。」李巖說著，一隻手摸出了準備的禮物，本來是後盒子裝著的，不過他為了增加一點情趣，悄悄把盒子打開，將給她準備的紫水晶手裡拿了出來，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摸到了她的領口。

「別使壞了，你已經把我絲襪撕爛。還要把衣服弄皺了，等會兒我怎麼出去呀？」海芙閉著眼睛，還在回味著餘韻，輕輕的推了他的手一下。

片刻之後，她發現李巖的手並沒有探入進去，相反，有一個涼涼的東西滑入了自己乳溝之間……

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她的身體還是燥熱的，突然有涼涼的東西滑入，感覺還是很舒服、很刺激的，不過卻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忍不住問道：「什麼東西？」

「呵呵，你自己看看。」李巖輕輕拉動了一下，讓它上下滑動，然後放手，讓水晶手鏈滑入在深溝之中。

以海芙的胸圍，即便是夾手機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一條小小的手鏈，當然不會溜走，完全的被雄峰深溝托住。但剛剛的滑動，讓海芙嚇了一跳。想到了小蛇……雖然明知道李巖不會開這樣的玩笑，但還是有點毛毛的，忙伸手從中取了出來。

「咦？」在昏暗中看到手中的紫水晶手鏈，海芙有點驚訝。「送給我的？」

「答案A：從來沒給芙姐你送過禮物，所以特意買個小禮物給你；答案B：在日本的時候想你，所以回來前特意給你帶禮物；答案C：回來沒有第一時間找你，過意不去，買禮物補上。答案D：以上皆是。」

海芙不由得笑罵了起來：「油嘴滑舌！我可不是能輕易被小禮物收買、和花言巧語蒙蔽的小女孩，你呀，還是用這一套去對付年輕女孩們吧！」

「不要啊？不要那我就……」

「誰說不要了？我是說不會被收買，不等於我不收呀。」海芙顯然是很開心的，因為她覺得李巖更多是把她當作解決生理需要的性夥伴，但這一份禮物，讓她明白了，自己在她的心裡，還是有一定地位的，或者算是情人吧！「只是你有點噁心，竟然放人家那個地方……」

「哈哈……」李巖大笑，伸手往下一探，「又沒有放那個地方，有什麼好噁心的。」

因為外面整層樓都靜悄悄的，兩個人靠在一起小聲說話還好，他一大笑，就愈發襯托得外面安靜。激情如火的時候，總是讓人忘記一切，現在激情已經釋放完了，海芙的膽子就沒有那麼大了，一想到如果被人發現自己竟然在辦公室裡偷情，那以後還用在公司混了嗎？還有何面目見到大家？

她抬頭親了李巖一下。認真的說：「禮物我很喜歡。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她又把手鏈戴上，笑道：「我會一直戴著！」

李巖看了看外面，知道她擔心什麼，點點頭，起身收拾好衣服，和她前後離開。

……

李巖估計著今天又會是張語蓉先到家，沒想到等他回去的時候，張語蓉還沒有回來。這讓他有點奇怪，因為他離開的時候已經較晚，張語蓉的車已經不在停車場。

問起月瑤，她卻說道：「語蓉打電話跟我講了，她要去赴一個約會，會吃完飯才回來，讓我們先吃飯。」

「約會？」李巖苦笑了一聲，「我說……到底你是她老公，還是我是她老公啊，她有什麼事情都跟你說，卻不跟我說。」

這話讓月瑤一愕，隨即輕笑：「怎麼？你倒是吃我的醋了？那我收拾收拾走人吧！省得你不開心。」

李巖白了她一眼，「抬槓啊！哼哼，你倒是越來越不老實了，昨晚還想要整我。現在又故意跟我抬槓！」

月瑤知道他剛剛是開玩笑的話，她也是開玩笑的。但現在這一句，就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了。因為在這裡住久了，她必須配合好這個身份，現在的「月瑤」，是他老婆的閨密，那不能過於親密、但也不能過於尊敬。她已經適應了這樣的身份，但不知道李巖是怎麼想的，畢竟她本來是對他絕對服從、絕對尊敬的。

見她不說話的看過來，李巖知道她誤會了，對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月瑤聽話的過去他的身邊坐下，但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她腦子裡想起了早上被他吻的一幕，生怕他又會來上這麼一次，那要是被劉嫂看到、轉告張語蓉的話……

「看著我的眼睛……」李巖沒有抱住了、或者吻她，只是真誠的看著她。他們兩個默契，可以不需要言語溝通，只是眼神就能知道對方的心思，而有一些東西，不用說出來、比說出來的效果會更好。

「你明白了麼？」

「呃……」月瑤感覺有點慌亂。

李巖無奈，怕她誤會，還是直接的說了：「Queen，你對我怎麼樣，我全部知道；你為我付出那麼多，我也全部知道；但我希望你別只是為了我，也要考慮一下你自己，明白麼？」

月瑤沒有回答，她的眼神卻已經出賣了她的心：只要你過得好，我就開心！所以，為了你，就是為了我……

領悟到她的心思，讓李巖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一會兒，他輕歎道：「你這個心思……我也明白。但我的心思呢？我不想你只是一切為了我轉的忠心收下、最佳拍檔，我希望你能爭取你的快樂、你的幸福，和你一樣，你快樂，我也快樂！」

無關愛……

他們兩個之間，也無需言愛，那是一種渾然一體的情感。

此刻說出來的話，雙方都明白對方的心意。就像一首老歌唱的：只要你過得比我好，死得比我早……

兩人無聲的交流了一會兒，月瑤輕笑了一下：「你真的那麼想嗎？可我的快樂和幸福，就只有一個人能給，如果我要去爭取的話，我就會把他搶過來。可他有老婆、有情人，怎麼辦？」

「這個……咳、咳……我們先吃飯吧！」李巖豈能不明白她指的是他？可他又能怎麼說？你搶吧，他會放棄老婆、情人？顯然不能。他是一個都不能少。

看著他的窘樣，月瑤繼續微笑：「如果我去爭取、搶他，他可能會因為我的幸福而快樂，但他又會因為失去了其他女人而難過。他難過，我也會不開心。如此豈不惡性循環？不如像現在一樣，我盡可能幫他促進感情，讓他得到幸福，那樣我也會因為他幸福而開心……」

「你真是個傻瓜……」李巖苦笑了一聲，說出來的話，感覺有點沙啞。

月瑤卻沒有悲哀的感覺，只是輕聲說道：「她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是個傻瓜了……這個傻瓜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呆在一個人的身邊，只要當一個傻瓜就可以了，只要傻瓜不會被踢走就可以了……而她，也只會當他一個人的傻瓜。」

李巖感覺鼻子有點酸，吸了一下鼻子，伸手過去，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努力開個玩笑，想要緩和一下氣氛：「『他們』組織的Queen，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好狗血、好沒有殺氣呢……」

「呵呵……『他們』組織的King，卻為情所困，豈不同樣讓人不敢相信？」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間，已然有了最玄妙的心靈聯繫和溝通。

四百零八

因為張語蓉的生活很規律。商場上的應酬飯局，一般也是安排在中午，晚上她大多是回家吃飯的。而在月瑤來了之後，就不像以前一樣她和李巖看著新聞吃飯，更多了交流說話。又因為和李巖是同一個公司，所以早餐的時候，也是在一個點。

如此一來，即便月瑤過來幾個月了，卻並沒有多少機會單獨跟李巖一起吃飯。

今天因為張語蓉沒有回來，就剩下他們兩個一起了，這氣氛又恢復到比較冷場。他們兩個之間，並不是很多話話題的，甚至不需要說話都能懂對方的意思，所以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開始，兩個人都很享受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但到後來，又都覺得這樣還是不如平時三個人的時候好。

「我能想到以前你和語蓉為什麼會沒什麼話說了，在這麼大的空間，就兩個天天見面的人，也不是在熱戀之中，實在沒有太多的話說。」

「對。你來了之後，明顯更好，三個人一起，才互相多一點話題。」李巖深以為然。

月瑤又輕聲的爆料：「其實……你不在的時候，我和語蓉兩個人吃飯，也沒有那麼多話題。」

李巖一愕，隨即笑道：「光我和她兩個不行，你和她兩個也不行，我和你兩個似乎也沒氣氛，看來注定我們三個一起生活會更幸福啊！」

「……」月瑤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話。現在的三個人，是他們兩個為主，她是客；李巖將的三個人一起生活，顯然是另外一種意思。

……

吃完飯之後，李巖看了看時間，雖然還早，但張語蓉還沒有回來，讓他有點擔心。

「她有沒有說是去什麼樣的約會啊，怎麼還不回來？」

月瑤笑道：「沒有呢，你吃醋了？緊張了？擔心她和別的男人約會？」

「開玩笑！我怎麼會緊張、吃醋。」李巖有點不好意思，當即放鬆坐下。

「打給她吧。」

「不好吧？她會覺得我是查崗，我用得著查崗嗎？」

看李巖其實是想，又覺得不妥的樣子，月瑤笑道：「那是你從男人的角度來理解，從女人的角度，如果自己男人晚上會打電話詢問，感覺到的更多是關心。」

「呃……」李巖看了她一下。有點尷尬的問：「那要她真的是和某個男人在一起呢？那我不是有自取其辱的感覺？」

月瑤白了他一眼，「你還對語蓉沒信心？拈花惹草、處處留情的好像是你耶！」

「好、好……我打。」李巖舉手投降，嘀咕了一句：「你到底是不是跟我一派的呀，怎麼像被收買了似的……」

月瑤微笑道：「當然是，可我也不能昧著良心呀。正所謂『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我……」

她突然醒悟過來，臉上一紅，後面的話說不出下去了。

李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後面的話，循著前面的邏輯下去，那就是『我愛你，但我不能昧良心』。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月瑤只好說道：「你打不打？要不要我幫你打？」

「不用了，你什麼都能幫我，最後能幫我洞房不成？還是我自己來吧。」李巖搖了搖頭，自己拿出了電話。

電話很快打通了，但張語蓉似乎不願意多說，聽到李巖的聲音，只是簡單的說：「我在跟人吃飯，被打擾我。遲一點再打給你！」

而且她顯然不想讓李巖知道跟誰一起吃飯似的，似乎捂著電話說的，說完之後，馬上就掛了。

這態度讓李巖有點訝異。

且不說昨晚的細心照顧，就是今天在會議室，兩個人的交流也不錯。為什麼她突然會是這個態度呢？她到底是和什麼人吃飯這麼重要？如果是客戶的話，她說正見客戶似乎會更好吧？

怎麼都像是在和男人吃飯、怕他誤會的態度，可李巖並不懷疑，因為他真的想不出來張語蓉能和那個男人親密的吃晚飯。就不說因為他的關係，張語蓉也是男人勿近的風格，而他們是因為家庭結合的，自然也不會有家庭方面給她介紹出色男朋友的可能。

看他的樣子，月瑤已經猜到是什麼結果，沒有打聽，勸道：「算了， 你還是洗個澡休息一下吧，她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了。人總是要有一點私人空間的，她不想說的話，你就別問了，至少……你的關心已經傳達到了。」

李巖笑了笑，「你說的對，語蓉是不像我一樣的。我也沒有介意，只要她沒什麼事就好。我們正好開一下會！」

月瑤馬上認真了起來，把電視聲音開大了一點，然後向李巖匯報組織的各種情況。

常規的運作，基本上都是月瑤在管理，她也知道李巖對於瑣事沒有興趣，只是例行介紹，並沒有多說。只是把他可能感興趣的一些講了出來。

「之前想要殺你的那兩個，上次我說確定是『淚』，但最新信息，隱約透露出『淚』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的代號！只是他們人不多，只有幾個，全不以『淚』的名義。」

李巖微微驚訝：「也就是說，上次幹掉那兩個，他們還有同黨？如此說來，他們也應該早就知道我在S市了吧？」

月瑤笑了，「陰差陽錯！」

李巖一想，也笑了：「確實，他們或許查到『他們』是華人組織，猜想我可能就藏在中國，也因為太子酒店的事情，而想要來S市碰碰運氣。他們可能來執行任務，也可能就是找我，跟那個賭場無關，只是通過關係借用渠道和掩飾。只是沒想到我會剛好去那裡，進而被他們懷疑和調查。而會被那人好奇進而詢問俞墨城，也是陰差陽錯。」

「結果是兩個都死了。不想瞭解、不想參與的賭場老闆，或許會把相關資料移交給其他的『淚』，但本身是不會多出力的。而這個時候。你卻剛好去日本了，一去就是一個多星期，又是一次陰差陽錯。」月瑤補充道。

李巖點了一根煙，若有所思。

「你是覺得他們還在S市？」

「你不這樣認為？」

月瑤微笑搖頭：「或許剛開始，他們有報仇、殺你之心，但『淚』不像我們人手多，兩個折在你的手裡，相信已經去掉了他們一部分的力量，換句話說『淚』雖然沒有死，但已經實力受損了。冷靜下來，未必會跟你拚命。他們要殺你。為的是什麼？名聲！進而也就是為了利益！當感覺到實力的差距，是不會有人再為了博名聲而放棄已有的利益！」

李巖點點頭：「有道理，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放話出去『淚』已經死在我的手裡，相信他們都會以接任務的方式來闢謠，證明『淚』還活著！」

「沒錯！三天前，『淚』完成了一樁巴西的委託任務。這一次很高調的放出消息！我想，他們除了想要證明『淚』並沒有被你殺了，也是向你傳達善意，表示他們已經離開中國，並沒有在S市繼續等你。」

李巖想了一下：「有可能吧，不過這只是在『淚』的實力沒有恢復之前，一旦他們重新壯大起來，更加會像我們挑戰，多留意一下他們。」

「是。」

「和諧廣場的爆了兩個人、一輛車、殺了一個人，算是一個大案子了吧？S市警方的調查進度如何？」這一條李巖並沒有叮囑月瑤要留意的，但相信以她的專業，不會疏忽掉的。

月瑤輕鬆笑道：「確實是大案，但警方不是最擅長掩蓋大案麼？這一次因為是在熱鬧的公眾場合，很多人曝料、封鎖不及，消息還是傳開了。不過警方最後還是成功的把大案分割成了三塊。一，汽車爆炸事件，不是人為，是意外，所幸車內無人員傷亡；二，兩個騎摩托車搶東西的，是因為汽車爆炸嚇得摔倒、加上炸飛的玻璃碎片至傷，是摔死的，而且說當場沒死，是不治身亡……」

「第三個也被小偷偷東西，抓住小偷反被割喉？」

「呵呵，沒錯。所以是不相干的意外，並沒有嚴重爆炸事件，當然，警方承認了那一片治安不好，常有偷竊、搶劫出現，為了市民的安全。已經開始嚴打偷搶騙了。對於這個結果，也有當日在現場的市民、網民質疑，但搶劫的死了，沒人在乎、車子爆炸又沒傷人，也就被割喉的那個了，但紛紛傳聞也顯得很假，更多人傾向小偷出手。過了幾天，也就沒人再關注了。」

「很好很和諧。」李巖淡淡一笑，他並沒有向月瑤那麼樂觀，「但是別忘了，再和諧、再漏洞，也只是對外的宣傳，警方內部，一定有真實的備案！」

月瑤也審慎起來，「不過……太子酒店和那次在街上開槍的事情，或許能查到我們的影子，和諧廣場，你沒有留下什麼直接的呀。」

「嗯，可能我以前都不在一個地方逗留那麼久的關係吧。無論如何，繼續留在這裡，要多加小心。」

李巖在辦公室激戰了一番才回來，現在也想要去洗個澡了，不過難得張語蓉不在家，有機會單獨和月瑤一起，讓他忍不住提了一個建議：「去游泳吧？」

四百零九

剛剛還說著正事，驟然聽到李巖說去游泳，讓月瑤有點錯愕，想了一下，覺得這樣不大好。現在並不是非常炎熱的時候了，又是晚上，又是張語蓉不在的時候，這樣孤男寡女去游泳，不讓人覺得有貓膩才怪呢。

可是她心裡又充滿了猶豫，因為過了這個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這個店了。平日裡張語蓉在家，兩個人更加不便單獨一起去游泳，而張語蓉又不願意跟李巖一起，三個人一起的機會暫時也沒有……

看她沒有拒絕，李巖直接起身上樓。「就這樣，我先去放水。」

樓上的室內游泳池，天熱的時候，都會天天換水，現在沒那麼熱了，不會每天游泳，也就不會天天換水，換水速度再快。也要提前上去。

看著李巖的背影，月瑤拍了拍胸口，讓自己心跳不那麼快。她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還有今天早上的事情，心裡猜想著可能會發生點什麼事情……那是她自己想要、但同時又不敢要的事情。

看電視掙扎了幾分鐘，月瑤還是起身上樓了。剛剛李巖打電話的時候，語蓉還在外面吃飯，那意味著沒那麼快結束，加上回來的時間，怎麼著一個小時也是要的吧？一起游泳一會兒，不發生點什麼別的艷事，也是挺不錯的呀。

……

當已經換好水，李巖換了泳褲在水裡、以為月瑤不好意思過來的時候，看到門開了，在門外燈光照耀下，猶如月光仙子一般夢幻的月瑤姍姍而來。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李巖笑著打了一聲招呼，為了不讓她覺得尷尬，他游開了一點，沒有在她要下水的池邊。

月瑤進來，一直走到了池邊，身上還穿著剛剛的性感的睡裙。

李巖看她沒有去更衣室換泳衣的意思，覺著她是不是過來跟自己說說話而已。再想到張語蓉一會兒還是會回來的，也就釋然。

可是他的心剛剛想到一幕、他的眼睛卻看到了另外一幕：

只見月瑤赤腳站在池邊，然後緩緩伸手把睡裙下擺撩起，一點點的拉高，本來就露出到膝蓋的睡裙，很快把大腿都露出來了。還在繼續往上……

李巖瞪大了眼睛，她準備不換泳衣，直接穿內衣就下來？

意外、意外！太意外了！不過我喜歡……

睡裙繼續往上，露出了健美勻稱的修長美腿、露出了柔和弧度的臀胯、露出了纖纖細腰……當然，李巖並沒有看到月瑤的內內，因為發現她已經先在房間裡換好了泳衣、泳褲才過來的。

不過，就現在看到的泳褲，已經讓他熱血沸騰，刺激程度不遜於小內內，因為……當月瑤把睡裙掀起脫掉的時候，露出來的，是天藍色小碎花比基尼泳裝！

月瑤只是一個正常的脫衣動作，在李巖的眼裡，卻好像是慢鏡頭一樣，讓他將所有的動作一一分解，看了個一清二楚。終於，等他感覺恢復正常速度的時候，月瑤已經把睡裙放在池邊椅子上，然後雙手掩胸，然後坐在了池邊，把白皙的小腳放入了池水裡面。

李巖看得目瞪口呆的神情。月瑤全部看在眼裡，這讓她心裡有點欣慰，看來自己在他的眼裡，也不僅是一個能做事的幫手，也有女人的吸引力。

「你的泳衣……很漂亮……當然，人更加漂亮。」李巖忍不住讚美起來。

月瑤不好意思看他，見自己坐在池邊，他的目光肆虐過來，那三點式比基尼，似乎根本擋不住他火熱的目光，所以向前一滑，讓嬌軀好像美人魚一樣，無聲的滑入了水池之中。

「其實……那也是語蓉的。」

「哦？跟那些睡衣、睡裙一樣，是她買的，但因為太性感暴露的緣故，自己從來不敢穿？」李巖興趣盎然，暗歎到：這冰山美人，暗地裡也有悶騷的一面，當兩者結合在一個人身上，實在是糾結的刺激呀，如果能夠好好的開發、調教……

「其實……我們兩個人游泳的時候，她也穿比基尼的。」月瑤又曝了一個料。

李巖聽了，不禁搖頭：「不公平、不公平，她對你比對我都更親了。我還沒有看過她穿比基尼的樣子呢……」他心裡尋思，一定要找個機會大家一起游泳，要不然太遺憾了。

「呵呵，你又吃醋了。」月瑤雖然下水了，但還是放不開，只是靠著池邊。跟李巖保持著距離。

「哈哈，吃醋不會，只是給你看到而已。要是給其他男人看到，才會吃醋、嫉妒呢，不過，我相信，以後她還是會穿給我看的！」

月瑤要的並不多，只是和李巖一個水池、只有兩個人一起游泳，對她來說，就已經是小小的幸福、小小的滿足了，並不需要親密接觸。

李巖跟海芙大戰過，雖然月瑤給他無限的刺激，但還是能夠保持理智的。所以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在水中各游各的，倒也悠閒暢快。或許是裸裎以對、同在水中的關係吧，月瑤也沒有平日那麼拘束，想起昨晚李巖騙語蓉的時候，還讓她們兩個看了他那個東西，讓她開始用水潑他。

李巖從來沒有看到月瑤如此活潑的一面，當然奉陪她玩下去。他知道，月瑤的壓力也非常大，她只是把他當作了精神支柱、當成了最後的依靠，所以可以頂得住。現在有機會。都想要好好的陪她。

……

快樂，快樂，樂起來往往過得很快，所以叫快樂。

他們兩個玩得很開心，但月瑤還是沒有忘記張語蓉。估計著時間過去很久，語蓉可能要回來了，她便留戀的再玩了一會兒，然後直接起來，拿了浴巾裹住濕淋淋的身體，拿著睡裙先離開了。

月瑤一走，李巖也覺得無趣了。一個人游了一會兒，便起身回去洗澡。

洗完澡的時候，李巖下去等張語蓉，在樓梯口看到也是剛剛洗好的月瑤。月瑤有點臉紅，覺得兩個人好像偷情過一般，讓她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便小聲道：「你去等她吧，我先回房去了。」

看她的模樣，李巖搖頭好笑。

這會兒沒有等多久，張語蓉就回來了。看著她有點疲憊的樣子，李巖忙過去幫她接包。

他的反應，讓張語蓉有點吃驚，這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呀。這人她懷疑的盯著李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怎麼了？我身上長花了？又變帥了？」李巖摸了摸下巴，故意笑問。

張語蓉黛眉輕蹙，然後冷冷的問道：「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

李巖心裡一跳，我倒，這女人是屬狗的呀！可我游泳那麼久、還洗澡了，就算是神犬拉西也聞不出來呀。難道我做賊心虛、露出什麼破綻了？

他的吃驚只是在心裡面，臉上還是一臉淡定的笑容，「為什麼會這麼問？我無緣無故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幹嗎？」

「你！有問題。」張語蓉過去沙發上坐下，目光還是審視的看著李巖。

李巖哭笑不得：「我說老婆大人，我哪裡有什麼問題了？」

「你今天的行為反常！你頭一次的在客廳等我回來，而且還討好的過來幫我拿包，還有你臉上故作從容的笑容，還有早早的洗澡毀滅證據……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做賊心虛！」

聽完了張語蓉冷靜的分析，李巖才明白過來，敢情她是推理的呀，他頓時放心下來。

他直接走到了張語蓉的身邊，靠近她坐下。

張語蓉香臀輕移，馬上往邊上挪了半尺，眼睛瞪著他：「靠那麼近幹嗎？你住你說的話！」

李巖也跟著挪過去，「我又沒碰到你，這不是還有幾寸距離嘛。」

「哼！」

「語蓉，想不到你有做偵探的潛質。你剛剛分析的很有道理，不過，你到底不是偵探。你還疏忽了重要的一條……哼哼！」

「什麼？」張語蓉懷疑的看著他，想要看看這廝又要如何忽悠。

「你疏忽了你今天的反常，其實是你的反常導致了我的反常，這就是連鎖反應！」

張語蓉立即沉下了臉：「你什麼意思？」

剛剛帶著笑容的李巖，忽然想到她似乎理解錯了，也就不賣弄所謂的口才了，直接的說：

「你頭一次的在客廳等你回來，是因為平時總是你在家裡等我回來；過去幫你拿包、臉上的笑容，是因為剛剛在等你回來的時候，我終於體會到了以前我出去喝酒、出去玩時候，你在家裡的感受，所以我覺得很慚愧，想要對你更好一點。至於洗澡……洗澡也不對了麼？我等你回來的時候，擔心你在外面會不會出事了，心情焦急，我找點事情做呀。」

這下輪到張語蓉一臉驚訝了，他真的是這麼想的？他真的是在等我、關心我？其實她最開始的幾個月，甚至快半年的時候，都跟李巖互不干涉，但後來因為種種接觸得多了，他在外面深夜不回來的時候，就偶爾會擔心他。後來也會等著他，看到他回來之後，才去睡覺，雖然從不說什麼，但安心一點。

沒想到這傢伙終於也有體會到的一天、也有等著我回來的一天，這讓張語蓉心裡微酸，又有點激動。

四百一十

以前張語蓉有等他回來的日子。也是擔心和惱怒並存，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擔心沒有了，就剩下氣惱，所以往往都不說話就離開。

但現在，終於反過來李巖等她、擔心她了，讓她意外感慨之外，又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他是只擔心我嗎？會不會有別的想法？

回想了一下以前自己的時候，不乏有對李巖肯定其去花天酒地、勾女泡妞的怨念，那他呢？會不會也覺得我去跟男人約會了？她有想到了他說的「其實是你的反常導致了我的反常」。

「幹嗎這樣看著我？不相信啊？我早早就回來了，跟月瑤一起吃的晚飯，吃完飯之後打電話給你的……」

張語蓉看著他，插嘴問道：「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和別人吃飯，當時我不方便告訴你是誰，也不想讓你知道對方是誰，也不想讓對方知道你是誰，所以掛了你的電話……你是怎麼想的？是不是特憤怒？」

「憤怒？我為什麼要憤怒呢？」李巖一副驚訝的樣子攤開手。

「你就……不擔心我和別的男人吃飯？不擔心別人對我有企圖？」張語蓉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李巖正想要表示自己的大度、表示自己不會吃乾醋，但看著她眼中的一絲渴望，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大多數男人不喜歡女人亂吃醋。但很多女人，其實是喜歡自己的愛人吃醋的！只要不過分誇張的吃醋，往往是代表著重視、代表著愛護，那比口頭上說出來的「愛」更加真摯，因為這是人的佔有慾的真實反應和表現。

想到這一點之後，他更想到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跟別的夫妻、情侶不一樣。現在的張語蓉，不是想要看到他的大度，而是要看到他的重視！

「這個問題……能不能不回答？」李巖一邊思索著措辭，一邊欲擒故縱。

「不行！」果然，張語蓉馬上覺得他欲言又止，「不說出來，證明你心中有鬼，老實交待，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好吧……」李巖歎了一聲，然後向後靠在了沙發上，頭看著天花板，緩緩的的說道：「其實呢……我……」

「快點說！你結巴了？」張語蓉被他吞吞吐吐的話，搞有點不爽。

聽到她敦促，李巖才接著說：「其實我回來的時候，聽月瑤說你要赴一個什麼約會，晚點回來，讓我們自己先吃飯……那個時候，我就沒啥心情吃飯了。我心裡就在用排除法、窮舉法，猜想你是和哪個王老吉……王老五吃飯。後來我又忍不住打電話給你，你簡單的說了一下，就掛了我的電話。我也能猜到你是不想讓我聽到對方的聲音、也不想讓對方聽到我的聲音、知道我們的關係，所以匆匆掛了電話……

是的，我當時感覺是比較那個……心情很複雜，但不是憤怒，因為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憤怒，我自己非常不檢點，朝秦暮楚、朝三暮四、七上八下、亂七八糟……」

聽著他的話，張語蓉暗暗嘀咕：你這成語用的才是亂七八糟呢！

最後，李巖看著她，認真的說：「好吧，我承認，我有點小男人、不夠大氣，我嫉妒、緊張、吃醋了……」

聽到了滿意的答案，張語蓉微微揚了揚眉毛，心裡略微有點得意：你也有今天呀？你是不是以為我沒人追、還是聽話的跟定你了？

看著李巖有點鬱悶的樣子，張語蓉卻展顏一笑，「無所謂啊，我管你大男人、小男人，你愛吃醋就吃去好了。」

說著她便站了起來。

「喂！你讓我說了，你難道不想要跟我解釋一下嗎？」李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張語蓉掙了一下，沒有掙脫。她哼了一聲：「哼，我幹嗎要跟你解釋？咱們不是互不干涉嗎？你以前有跟我解釋過什麼嗎？剛剛還說自己小男人，馬上又變大男子主義了？」

李巖還抓著她的手，順勢一拉，將站起來的語蓉拉得跌坐在他的懷裡，然後抱住了她，故作無賴的樣子，「我不管，就大男子主義了！」

「快放開我！」張語蓉沒想到他又那麼大膽，這次沒有強吻、偷吻自己了，卻被他抱住了，她掙扎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我警告你快點放開我！讓月瑤、劉嫂她們看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哎！我們是夫妻呢，她們看到這是正常，從來看不到我們親暱的一面，才不正常呢。」

「你臉皮要不要再厚一點？」張語蓉氣道，很想要揍他一拳，可是卻覺得這傢伙一身蠻力、皮厚肉實，即便揍他也不會太大作用，還把自己拳頭打疼了。

李巖靠近她耳邊，聞著淡淡的女兒香，柔聲說道：「我要是臉皮再厚一點，就直接抱你去洞房了……」

聽到『洞房』，張語蓉嚇了一跳，忙作勢要掐他，趁他做出害怕模樣鬆手之後，馬上站了起來。「你說過未經允許，不會再碰我的！」

「可我在拉你的時候。你沒有拒絕，那就是默許呀。後來你讓我放，我現在不是放了？」李巖一邊辯解，一邊又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對於這傢伙的歪理，張語蓉感覺很沒脾氣。只能無奈的說：「OK！現在我不允許你碰我的手，還不放開？」

「都是中國人，別跟我說英語，OK？」

張語蓉感覺頭皮發麻，又囧又雷，還好他果然聽話鬆手了。看來得時刻督促他，這小子歪理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被他繞進去了。

「不讓我碰手，是要我碰腳麼？」李巖喃喃自語的說著，「也好，我也來試試抱大腿……」

聽到前一句，張語蓉只覺得這傢伙的思維太跳躍、太多歪點子了，而後面他竟然真的動手來抱大腿，讓她「啊！」的驚叫一聲，趕忙小跑閃人！

看到她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李巖露出了笑容，在後面大聲道：「喂！你不解釋給我聽，我會哭的！」

暈死！張語蓉被他雷得外焦裡嫩、風中凌亂，只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可是樂極生悲、囧極了也生悲……

她本來怕李巖要抱她大腿。進而摸大腿、甚至……所以趕緊逃跑，沒想到又被他的話給雷了一下，更加想要加速度離開，可是她剛剛回來的時候，因為被李巖過來拿包而驚訝了，忘記了換鞋子，現在還穿著高跟鞋！

如此一跑、如此一加速……才剛到樓梯口，已經腳下一扭，身體向前傾倒下去。

李巖是在笑看著她跑走的，但在說那句話的時候，已經發現她還穿著高跟鞋。想要收住已經來不及了，後悔不該調侃她，怕她摔跤，已經起身並快步的追了過去。

或許是意外、或許是聽到腳步聲，以為大色狼追來了，張語蓉的腳扭了、摔了下去！穿高跟鞋跑步，不扭腳是需要鍛煉和技術的。

可是李巖是誰？

要說他接住子彈不可能，可要接住一個穿高跟鞋跑步摔倒的女孩子，還是輕而易舉的。他衝過去的時候，瞬間加速，在語蓉的頭快要撞到樓梯的時候，已經抱住了她的纖腰，然後強行扭身，將她的身體拉轉了過來。

這幾乎就是在一秒鐘之內完成的，以至於張語蓉依稀感覺又體驗了一回、上次在太子酒店停車場被拉提著臀部飛起車頂上的體驗。她只感覺到自己腳下一扭，還沒有來得及感覺到腳上的疼痛，身體已經撲倒了下去，眼見就要直接的摔落在樓梯台階上，她甚至來尖叫都來不及，只能閉上眼睛，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這下不毀容也會鼻青臉腫了！

可是在快要墜地，喉嚨也差不多反應過來尖叫的時候，她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大力拉扯住了，然後一雙強有力的手，抱著自己在空中旋轉了起來，這一個意外，又把她剛到嘴邊的尖叫，給刺激得吞了回去。

她已經睜開眼睛了，這個時候，這裡只有李巖！他在危險的時候救了我！

張語蓉已經很多次在危險關頭體驗到了來自李巖給她的安全感，事實上也正是這樣一份安全感，讓她開始打開心扉、開始接納他的。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自己整個人在空中旋轉了一拳，竟然連腳都沒有著地，完全是在空中，而此刻也是撲在了李巖的懷裡。這一次。她卻沒有一絲拒絕的念頭，那是完全默許的碰她。

可是她發現旋轉化解了她摔倒的衝擊力，但卻把她身體旋轉的力量、跟她的身體一起，全部壓在了李巖的身上，這讓李巖抱著她面朝上、向後到了下去，後背重重的摔在了樓梯上。

「你怎麼樣了？摔痛了沒有？對不起，我太重了。」語蓉急促的詢問了起來，樓梯台階是一階階懸起來的，摔下去的話，會比平坦的地面痛多了，可她的身體沒有撞上，全由李巖承受了，讓她心裡激動。

只是在自己家裡，也沒有真正的危險，李巖用不著展示身手，所以在抱住張語蓉之後，最後有意順勢讓自己倒下去，當然不會很重。但沒想到她這麼關心，甚至忘記了自己扭到的腳，這讓他有點感動。

李巖伸手撫在她的後背，就這樣躺在台階上，柔聲安慰：「我沒事……」

四百一十一

「你怎麼會沒事？你只是強顏歡笑！」

張語蓉還是很焦急，剛剛她自己要摔下去了，做好了至少鼻青臉腫的準備了，換作他是背部落地，頭臉是沒事，背脊、腰椎什麼的，可就問題大了。要知道他現在可不僅僅是一個人摔倒，而且還加了一個人、還有旋轉的衝勁呀。

李巖能讓她這樣心甘情願的躺在自己的懷裡，今晚上在這樓梯上睡，他都不會介意。不過看她焦急，還有不知道她的腳有沒有扭傷，安慰了一句：「我真的沒事，你呢？你的腳扭傷了沒有？」

「我的腳？啊……」張語蓉一愕，隨即呻吟了起來，「我的腳……嗚……」

神經傳遞痛楚的速度其實並不算快，是需要一點點時間來反應的，而且痛楚是經過神經傳遞到大腦，才由大腦感受到、發出痛楚的指令，這就跟神經經過的長短有關係。比如頭上的傷會比腳上的傷快一點感覺到痛。

當然，這快慢的差別。是相對的，而且其實差距非常微弱。像影視小說裡面，一個高手削了別人的手臂、斷臂噴血，要等過了幾秒後，才喊痛的，是有點藝術誇張了。

但話又說回來了，疼痛只是大腦發出的一種感覺指令，而大腦的感覺，是可以受其他因素所影響的，也就是所謂的心理作用。比如小孩子摔了一跤，看到大人在邊上，就哭了起來，大人們圍繞著哄，就感覺更痛、哭得更起勁了；反之，如果沒大人在身邊，痛一下，也就拍拍繼續和小朋友玩了。

張語蓉不是神經比較大，只是因為在剛才那一刻，腳的扭傷，比起整個人面朝下往台階上摔下去比起來，那點疼痛跟即將到來的疼痛比起來，已經顯得小巫見大巫了。雖然並沒有真的撞下去，但她的心思又放在了李巖的身上，擔心他撞傷了後背，所以腳上的疼痛，被轉移注意力、痛楚感覺被壓制了，等到李巖現在提及。才讓她感覺到腳扭傷了。

聽到她的呻吟，還有幾乎是哭腔了，李巖不敢怠慢，沒有繼續躺在地上享受旖旎的心思，馬上把她抱了起來，快步上樓，一直跑向了房間裡。

這會兒當然也不管什麼允許不允許了，直接到她房間，把她放在床上。

「你等一會兒，我去拿藥油！」

李巖說話的時候，人已經快速的跑出去了，等聽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人已經沒有影子了。

剩下張語蓉一個人，有點呆呆的躺在床上，想到剛才的情形，他明明是很痛、想要躺著休息一下再起來。可是一聽到自己喊疼，馬上就抱著自己跑上樓來了，現在又是急匆匆的找藥油來擦……

當幸福來敲門時，人們總是覺得來得是那麼的突然。

在這一刻，張語蓉便覺得自己盈滿了幸福的感覺，以至於也沖淡了腳上的疼痛。這個男人確實有很多缺點。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花心了；但他也有一些優點，最大的就是能為她不顧一切、能在危險的時候保護她！

當一個男人可以在你有危險的時候，為你不顧一切、不顧自己，還能懷疑他的感情麼？還要挑剔什麼？

她呆呆的傻笑了一下。

在她還在想東想西的時候，李巖已經拿著藥油快速的回來了，他坐在床邊把她的高跟鞋扔了，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她的腳。

「是這裡疼麼？」

「嗯……」張語蓉輕聲答應，感覺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個受保護的小女孩一樣，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不算很嚴重，擦點藥油、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就不會有大礙了。」李巖安慰道。

「真的嗎？」

「嗯，不過……」

「不過什麼？」

「現在我要幫你擦藥油，必須趁著新傷時候活血散瘀。」

「那你擦呀……」張語蓉有點不好意思，心裡則嘀咕起來，這傢伙真討厭，你都抓著我的腳看來看去了，還要請示什麼……如果我不允許的話，不是早就出聲了嗎？

李巖有點汗，「呃……這有個問題……」

見他非要逼自己說出來，張語蓉哼了一聲：「好吧！我允許你碰我的腳，滿意了吧？哼！」

李巖苦笑：「我的好老婆，不是這個問題。都什麼時候了，我就是被你罵、被你鄙視，我也要給你先擦藥啊。但是……你現在穿著絲襪，我要擦的話，得先脫了你的絲襪。而你這是……」

張語蓉輕「啊」了一聲，恨不得拿個枕頭把自己的臉遮起來。丟死人了……可是李巖還在等著她的答話呢，只好輕聲道：「你轉過頭去、不許看、不許聽、不許回頭、不許……那個，嗯不許YY！」

李巖轉過頭去，手還是在她扭到的地方，隔著絲襪推拿活血。

張語蓉支撐了一下身體坐了起來，卻發現自己這樣坐著，實在不好脫絲襪，動作大一點的話，就會牽動到痛的腳。

等了一會兒，李巖低聲說道：「不好脫是吧？那我去叫月瑤來幫你吧！」

「不要……」張語蓉忙拒絕了，脫絲襪那麼私密的事情，讓一個女孩子來幫忙，即便是閨密，她也覺得難為情，還不如讓……看著李巖的背影，她心跳加速了起來。

幾次，張語蓉張了張嘴，但還是說不出口，而腳上感覺他手的推拿，讓自己的腳熱了起來，好像那種武林高手灌了內力似的……

「好了沒有？」李巖知道她沒有動作，但不得不提醒她一下。

張語蓉猶豫不決，聽到他的話。做出了決定，讓自己往床上躺倒下去，然後輕聲說道：「你……幫我脫……好嗎？」

你幫我脫！

這要求出自於任何一個女孩的嘴裡，都會讓男人無法拒絕的吧？

而幾乎是完美女神的張語蓉，突然說出如此誘惑力的話來，讓本來一心關注她腳傷的李巖，也不禁心跳加速了起來，讓他有點汗顏，老男人了，還像個少男一樣小鹿亂撞。

「好……」李巖小心的嚥了一下口水。

回頭看張語蓉，她已經牽過被子。把自己的臉摀住了。又小聲的聲明了一下：「今天的是長筒襪，不是連褲襪……你正經一點，別趁著……你如果什麼我的話，我……我也會哭的！」

聽到她威脅的話，竟然是學自己開始的調侃，讓李巖興奮而又緊張的心情，得到了一點緩解。

「放心吧，你放鬆一點，我絕對不會趁機佔你便宜的……」

李巖說著，不自覺的把雙手在自己睡衣上擦了擦，然後向著那一雙美腿伸過去，沿著小腿往上，順著美腿摸入了套裙裡面，然後越過膝蓋、繼續往上……

當雙手摸著絲襪美腿向前尋找絲襪頭的時候，入手一片滑膩酥軟，即便看不見，也能感受到那是如何驚人的美腿。

終於，在鄰近三角區域的時候，摸到了絲襪的頂部，李巖把兩隻手轉移到其中一條腿，開始往往往下褪絲襪……在這個過程中，他能感覺到語蓉的雙腿滾燙、滾燙，她的身體也時不時的顫一下。

當然，他的手也是滾燙、滾燙的，也不時的顫抖著。

他的眼睛看不到裙內風光，只能憑著兩雙手的觸覺，但眼睛可以看得到自己的雙手在美女老婆的裙中活動，那已經是讓人刺激不已、遐想連連的事情了。

好不容易，他從裙裡面脫下了一隻絲襪。但隨即發現，這不是受傷那隻腳，在裙裡面的時候，雙手……應該說他的人，都忘記了只要脫一隻就可以了。

於是，再將絲襪從玉足上脫下之後，他又繼續攤入裙中，一回生二回熟的找到了頂部，開始緩緩的繼續脫另外一隻絲襪。

「好了沒有……」張語蓉覺得自己的臉非常熱。她覺得是摀住臉的關係吧。該死的李巖，怎麼動作那麼慢？我是腳那裡受傷了，又不是大腿……更讓她覺得羞恥的是，隨著他雙手的「撫摸」活動，讓她覺得身體有了某種變化，隱約覺得某些地方微微流出某些東西……

「好了！」

取下原味絲襪，將其放在一邊，沒有了絲襪的包裹，入眼的玉足，是另外一份白皙和滑嫩。讓李巖有種好好把玩一番的心思，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他立即讓自己專業起來，推拿了幾下，然後倒了藥油的掌心，雙手搓熱之後，開始對著傷處搓弄起來。

「唔……啊……」

「絲……疼吶……嗯……」

「哦唔……輕一點嘛……好了沒有……」

李巖正讓自己心無旁騖的幫她擦藥油，沒想到她忍不住呻吟起來，而那些呻吟的話語，聽在他的耳中，怎麼都像是那啥時候的那啥聲音，考驗著他的定力。

「快一點呀……好疼、好燙……好難受啊……」

在李巖繼續上藥油，繼續擦的時候，心也繼續跳得飛快的時候，門口多了一個人影，月瑤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

「你們這是……在幹嘛？聽聲音我還以為你們洞房不關門呢……」月瑤走了進來，笑著問道。

「月瑤，你所什麼呢……」張語蓉大窘，知道是自己的叫聲讓她誤會了，趕緊閉嘴了。心裡又怪李巖只顧匆匆忙忙，竟然也不關門

李巖嘿嘿偷笑不說話。

四百一十二

月瑤看到他們兩個的樣子，雖然不是那個啥，但也拉近不少的關係，這讓她微微一笑，知道自己不應該以燈泡形式出現在這裡，便佯裝打了一個呵欠。

「啊……好睏啊，今天特別困，剛剛是夢遊來著，你們繼續，我也回去繼續睡覺了。」

看月瑤要離開，張語蓉忙叫住了她，「月瑤，等等……」

她豈能不知月瑤是不想他們尷尬，所以避嫌離開的？但她的腳受傷了，雖然李巖說的不嚴重，但實際上如何她也不清楚，而且即便再不嚴重，至少今晚還是要小心，而她還需要月瑤幫忙。總不能什麼都讓李巖來吧？剛剛脫絲襪已經讓她快要羞死了。

「嗯？」

「你……今晚陪我一起睡吧！」語蓉紅著臉央道，昨晚是因為要照顧昏迷不醒的李巖，今晚她只是腳上小傷，如果還要人家照顧的話，似乎顯得太嬌氣了，因而她又加了一句：「我的腳受傷了……我怕李巖，對我怕他會半夜爬我的床，那時候我想要把他踢下去都不行。」

李巖超級無語，這也能扯到一起去？老子真的要半夜爬你的床，你就是準備幾個專業保鏢也不是辦法。

他轉頭看了過去，正好迎著張語蓉的眼神，她也看了過來，而且眼神之中滿是歉意，她也知道這麼醜化自家老公，多少有點過分了，只是她也要面子呀。

李巖一下讀懂了她的心思，對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知道，也不會介意，語蓉這才放心了一點。

月瑤已經回來了，到床邊坐下，笑著說：「語蓉姐，李巖姐夫要是爬你的床，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看你還是早點從了他吧，你們也不用那麼辛苦……」

「月瑤……說什麼呢？」語蓉又急又羞。

她把兩個人的婚姻情況早就告訴了月瑤，月瑤也在這裡住了那麼久。也完全知道兩個人是分房睡。但知道跟當著李巖的面討論，是另外一回事。現在是在語蓉的房裡，李巖也在這裡，月瑤直接的說出這個問題來。就當面挑破了，那豈不是挑破了男人的尊嚴？

尊嚴就是面子，而當面觸及，就是真正的不給面子。比如說有人是陽痿，大家都知道，但誰會當面說「哥們，今天又看老軍醫了嗎」？大一點比如說日本，是美國的馬前卒，全世界都知道，可如果日本首相來訪的時候，哪國元首會說「你們美國主子最近對你們怎麼樣」？心照不宣可以，當面公開說就傷人面子了。

李巖的情況，在一般人看來，也是有點沒面子的——一個男人連自己的老婆都征服不了，你便你得不到她的心，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得到她的人，日後再說心啊。所以當月瑤開玩笑的當面說出來的時候，語蓉非常的著急。擔心李巖會大怒之下、拂袖而去。

月瑤說完之後，看到語蓉的神色，也知道自己說錯了。這話單獨跟李巖說可以，這樣當面語蓉的面，時候就太不給他面子了。

不過，無論說尊嚴還是面子，要維護還是要靠實力和態度。比如美國要開航母來家門口軍演，報紙最初說：航母來了，直接當篩子打；過了幾天，報紙又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到最後，報紙又說：美國來黃海軍演其實沒有什麼意義……這面子問題，實際上牽扯到實力和態度的問題。

李巖如果是火爆男，聽了這樣的話，或許會氣怒；若是自卑男，巴望著張語蓉臨幸，聽到這話，不生氣也會黯然傷神；可他並不是！他很有信心能夠追求到張語蓉，而最初也是自願互不干涉的，當然不會因為兩個親近女孩的無心之言而著惱、不快。

他反應很淡定，本來還不想多說什麼，反正這是大家都知道事情，月瑤也不是外人。但看她們兩個都有點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一樣，以有點驚慌的目光偷看自己，李巖只好表達一下自己的意思了。

「哈哈……月瑤，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我跟你語蓉姐婚前沒有多少瞭解，是婚後才開始戀愛的，現在才剛剛進入熱戀階段，你說的問題太早了。別嚇到我的小乖乖了哦。」他說完之後，笑著站了起來，展示了一下沾了藥油的手，過去浴室沖洗。

看到他沒有生氣、也沒有不高興，她們兩個相視一眼，才放心下來。

月瑤低頭對語蓉輕笑道：「婚後戀愛、熱戀階段、小乖乖……嘻嘻，好浪漫喔。」

語蓉又不好意思起來：「別瞎說了……這傢伙一直是這樣沒正經的。」一想到他剛剛叫出「我的小乖乖」來，她心裡覺得非常的冷、又覺得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

等到李巖出來的時候，看他收拾東西要離開，語蓉忙開口叫住他：「你……背上也摔傷了，讓我給你擦一點藥吧……」

「我皮糙肉厚，不用了。」

「不行，一定要！過來這裡躺著！」張語蓉已經讓開一點身子，然後又讓自己做了起來，指著邊上說道。

李巖無奈，只好過去她的身邊躺下，掀起後背的睡衣，讓她查看後背。

張語蓉真的沒看到哪裡有明顯的傷勢，又怕他是傷及筋骨，只能伸手從上面一路摸過去，邊摸邊按，嘴裡說道：「有疼的地方就說……」

李巖被她小手摸得倒是很舒服，也就隨意哼了幾下。仍由她去折騰。

張語蓉沒有什麼經驗，但她也學著李巖剛剛的樣子，弄了一點藥油，然後在他背上搓起來。過了一會兒，她驚呼起來：「紅了呢！我就說你受傷了吧！」

李巖和月瑤聽了有點汗，我在你背上用藥油搓揉，你看看紅不紅……

過了一會兒，坐著腿不動、不便跪起來的語蓉，搓動起來，就有點喘氣連連了，這聽在李巖的耳中、加上她的小手在後背搓動。讓他感覺好像是美女在給自己搓澡一樣，又因為俯臥壓迫的方式，下面可恥的硬了。這讓他借口已經沒事了，趕忙叫停，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李巖發現某處還是硬的不行，雖然他回來前已經快餐了一頓，可是剛才跟張語蓉，實在有著兩個人結婚以來、堪稱最親密的接觸。昨晚是她對他的親密接觸，而剛才則是他對她的親密接觸。雖然只是手動，看不到裡面的風光，但只是憑著手感，憑著遐想、還有語蓉的反應、脫下的絲襪、不安的腳丫……

所有的一切，讓他回想起了，都忍不住熱血沸騰，霸王槍無法收回。無奈之下，他想要到浴室去洗個澡，可是在脫了衣服之後，又忍不住用手安慰了一下辛苦之處。

藥油是治療跌打損傷的，必須有強烈的滲透性，通過表皮的搓揉滲透到皮下組織、活血散瘀。那在人的感覺上，就是強烈的刺激性，會有火辣辣的滋味。剛才李巖給語蓉的腳擦藥油後是這樣，她給他擦也一樣。而除了被擦的一方，擦藥油的手，同樣也有火辣辣的感覺。

李巖剛才在語蓉的浴室，只是簡單的清洗了一下，所以手上還是有藥油殘留的。於是乎，剛剛的安慰，便是強烈的刺激性遇上脆弱的敏感處，很快就讓他感覺到了一份火辣的熾熱！

傳說，不要找非常喜歡吃辣的女孩作女朋友，因為有時候吃完麻辣火鍋在一起親熱，可能會感覺到「燃燒吧！火鳥」的滋味。

李巖現在就感覺到了這種滋味，這廝還邪惡的想了一下，或許應該找點冰塊來，不要浪費了……當然。現實是他趕緊用冷水沖洗。〔有好奇心、有學習精神和科學驗證精神的同學，可以用紅花油試一下效果，後果自負哦。〕

……

好不容易洗完澡出來，李巖還是感覺到一絲火辣辣的滋味，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了，這也好，讓他的某些YD念頭，全部跑走了。

手機有人打過，一看是郁小滴，李巖忙撥打了過去。去日本的時候，人家特意來送，回來的時候，特意來接，可是卻因為中學同學的問題，讓他們只是簡單的相處了一會兒，這兩天也沒有時間去找她。

「大叔，幹嗎不接我的電話？」郁小滴小小的抱怨起來。

「我剛剛在洗澡……」

「洗澡？男人洗澡不是很快的嗎？不會是在做什麼不純潔的事情吧？」

李巖有點汗，佯怒道：「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讓你舍友聽去，你不覺得尷尬嗎？」

「嘿嘿，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郁小滴賊笑了一下，然後又壓低聲音問道：「行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別當我什麼都不懂。你……那個什麼的時候……想到的是誰呀？有沒有想我？」

李巖摸了摸額頭，沒好氣的說：「沒有！」

「沒有？那就是想張語蓉咯？唉……沒辦法，我現在身材、氣質差她好多呢……」

聽到她自艾自憐歎息的話，李巖無奈安慰：「小丫頭腦子裡別想那麼多，我都沒想、我都沒那個，行了吧？」

「大叔，明天……你給我檢查身體好不？」

郁小滴忽然低聲的話語，讓李巖一愕，檢查身體？這個我在行啊！可是……這不大合適啊。

四百一十三

「大叔，明天……你給我檢查身體好不？」

郁小滴忽然來上這麼一句，讓李巖有點反應不過來，這丫頭又在暗示啊！想起她之前就有過的暗示，讓他有點無奈。她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他會真的沒有想法嗎？可就因為在乎她，反而不想輕易的辦了她。

「咳……你別比較那麼多了，雖然你現在身材氣質還不如語蓉，不過你還年輕，以後肯定不會遜色的。所以，你用不著用這樣的方式……」

「你說什麼？」小滴有點莫名其妙，「我讓你跟我去檢查身體，你想到那裡去了？」

「跟你去檢查身體？你說的不是去給你檢查身體嗎？」李巖有點汗。

「色大叔！滿腦子想的是什麼呢。」郁小滴嬌笑起來，「是我想要去做一個全身體檢，讓你陪著我一起去。你也順便檢查一下吧！」

「我靠，原來你是這個意思。說清楚嘛，我還以為你不知道自己發育如何，讓我來檢查、檢查呢。」

「一邊去！色狼。」

這當然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李巖需要再過兩天到週末好安排時間一點，正準備說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她們學校難道不會統一的體檢嗎？還需要自己去體檢？

他心裡一動，笑著答應：「行，不過等週末吧。我還要上班呢，到時候我陪你去，我就不用了。」щxｇ。Ｃｃ

「不行！只是我一個人的話，太不公平了。你也要一起體檢！」郁小滴說著，又撒嬌的說：「好嘛、好嘛，就當陪我嘍！」

聽到她這一句話，李巖基本已經印證了他剛剛的猜測！

「嗯，好吧……」他勉強笑著答應了。

郁小滴聽完之後，很高興的叫好，又在電話裡親了他一下，讓他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的心情卻無法平靜下來。

他知道為什麼小滴會在這個時候、提這麼一個要求了，他也知道語蓉今晚赴的約會是什麼約會了。

他心裡很是感激、很是慚愧，因為想要跟語蓉拉近一點關係、避免她惱羞成怒而撒的一個謊言，現在卻要讓他喜歡的女孩們為他默默擔心！

……

是的，張語蓉今晚去赴的特別約會，雖然不能告訴李巖、不能讓他知道對方是誰，甚至可能讓他誤會、吃醋。但她是問心無愧的。

她去見的，是郁小滴！

在太子酒店頂層那個以富豪子弟社交聚會為目的的場合，她們兩個因為溫倩怡和李巖的關係，見面認識了。在李巖去追彭斷刀的時候，她們也交換了聯繫方式。但張語蓉從來沒有跟郁小滴聯繫過一次——對於自己老公的小情人，只怕誰也沒有興趣去聯繫吧？

再後來，音樂會之後大家見面了，並因為李巖在家附近找到了郁小滴、帶回了家裡，讓郁小滴知道了他們的關係。那之後，就更加沒有聯繫的可能了。不僅僅張語蓉不會去聯繫丈夫的小情人，落實了小三身份的郁小滴，當然也不會去聯繫人家的正房。

但是在今天，張語蓉在猶豫了一上午之後，還是第一次的撥打了郁小滴的電話，約她見面吃個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她這一次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李巖！

昨晚的情況，讓她一直不能放心，雖然今早起來，他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但那太怪異的。如果有什麼嚴重的問題。他知道不肯去醫治、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後果就嚴重了！

除了比較娘的陰柔男人，一般男人都會覺得自己是比較強壯的，有點小病小痛，都不會理會，最多自己吃幾片藥解決，即便是感冒，也往往熬到很難受的時候，才會去上醫院。不是吝嗇醫藥費，主要覺得一點小病就去醫院，還算男人嗎？

出於這一點的考慮，怕有反效果，語蓉沒有自己跟李巖說，也沒有讓月瑤幫忙說，而是想要通過郁小滴來！因為性格和年紀的關係，郁小滴可以通過撒嬌的方式，騙著他去檢查身體，可要讓她撒嬌……光想想她自己就覺得不可思議，即便能過得了自己這一關，也未必能演得像樣，即便演得很像，估計也會讓李巖以為她吃錯藥了。

為了他，她主動撥通了情敵郁小滴的電話……

……

張語蓉的電話，對郁小滴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壓力。

即便她年紀輕、觀念不那麼保守刻板，可對於社會主流婚姻觀，也是耳濡目染的。最開始她跟李巖在一起的時候、或者說她追求李巖的時候，是以為李巖並沒有老婆，找個借口敷衍她。當然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後來，因為白飛金見到過、加上她自己也看出李巖跟溫倩怡不一般，於是，那時候她以為李巖用來作借口的「老婆」，其實就是溫倩怡，而他們兩個連拍拖都不算。所以，她當然而已不會有心理負擔，反而可以公開跟溫倩怡友情競賽。

再後來，她以為李巖喜歡溫倩怡遠甚於她，頗受打擊；可是打擊還沒有完，李巖便告訴了她所有的真相，原來他真的有老婆，原來張語蓉就是他的老婆！

雖然，她能夠想像得到，李巖肯定是因為超級女強人、家世很好的張語蓉，讓他壓力很大，又成天冷著臉，像個冰塊一樣，所以他們感情不好。但無論感情怎麼不好，至少他們還是夫妻，還沒有離婚。所以，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沉重的心理負擔！

即便在當天晚上。跟張語蓉面對面的時候，她還能強打精神爭論，事後也覺得自己理虧、卻又盛氣凌人，第二天的早上，她也自覺的向張語蓉道歉。從那之後，也沒有去李巖家纏著他，直到現在，也再沒有去過那裡。

迴避！

對於郁小滴來說，只有迴避。

十九歲的她，還是愛起來不顧一切的年紀，如果依著她的性格。可能會不管不顧的愛下去。但這幾個月，認識李巖之後，她的人也成長了不少。她也為李巖的立場著想，李巖沒有跟張語蓉離婚，自然是有他的原因，如果她真的不管不顧的話，最後可能不僅僅會傷了情敵張語蓉，也可能傷了自己、傷了她愛著的李巖。

所以，這些日子，她只是在迴避。不跟張語蓉接觸，跟李巖一起的時候，也都迴避這個問題。努力想要恢復以前的樣子，只是她自己心裡很清楚，再怎麼樣迴避，也是回不到她最初的心態了。

當接到張語蓉電話的時候，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正房老婆要來罵人了！她頓時緊張起來，想著是應戰呢，還是繼續迴避呢？

「郁小滴吧，晚上有空麼？我訂了一個位子，想要請你吃飯，有事跟你商量。」

郁小滴沒想到她並沒有罵人、也沒有諷刺、也沒有挖苦，而是很平淡的一句邀請。

她無法拒絕！

她能猜想得到，因為她的緣故，張語蓉肯定是感受到了危機意識，已經對李巖更好了。現在可能是想要找她理智的攤牌，讓她離開。即便如此，她也無法拒絕這個邀請。

……

晚上的時候，本應是水火不容的兩位情敵，都很準時的出現在了約定的餐廳。

但讓張語蓉想不到的是，郁小滴還帶了一個人來，這讓她有點不高興，因為她說好了是讓找郁小滴有事商量。不過她也是聰明人，略微一想，就猜到郁小滴在擔心什麼，猜到她是擔心自己趕她走、才帶個朋友來壯威，這讓語蓉暗暗苦笑。

事實正是如此。郁小滴畢竟年輕，只要張語蓉保持冷靜，在她前面，小滴感受到的就是一份強大的壓力。她有不少朋友，可是這樣的事情，能找朋友來壯威嗎？那無論結果如何，都只會讓自己在朋友圈子裡丟人，讓她們把消息擴散出去。當然，她朋友都是年輕人，可能也會衝動的幫她大罵攻擊張語蓉，那樣會讓李巖難做，也是她不想要的結果。

所以……郁小滴這次找的，是剛剛認識不過兩天、跟她其他所有朋友都沒有交集，卻又跟李巖關係微妙的喬幻璇！

見到喬幻璇的時候，張語蓉並沒有多在意，只是覺得這個女子長相、氣質都不錯，年紀也比她大兩歲左右，這應該是郁小滴特地根據她的長處而找來平衡的外援。可是郁小滴的一句介紹，卻讓她多關注了起來。

「張姐姐，你好，好久不見了。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喬幻璇喬姐姐，她是李巖的中學同學，呵呵，據說是李巖當年的初戀對像哦。」

喬幻璇也非常奇怪，不知道為什麼郁小滴會拉著她來見她的朋友。見到張語蓉的時候，也被她驚訝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有長相、氣質、身材各方面都非常優秀的完美女子。

張語蓉反應很快，她馬上改變了猜想，估計郁小滴知道自己氣勢太弱、身份更無優勢，便又找了一個人來分擔壓力。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光一個當年「初戀」，已經足以讓她重視了。

不過，她今晚不是來跟郁小滴攤牌的，而是來找她幫忙的，所以，語蓉不想給郁小滴太多的壓力。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並沒有說是李巖的老婆，只是婉轉的表達了自己的懷疑：「你好，我叫張語蓉，李巖的老……板。對了，我跟他很熟，怎麼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喬小姐？」

在她說話的時候，郁小滴的心都到了嗓子眼了，很怕她說出來的是「老婆」，最終聽到是「老闆」，才稍微的放心。其實熱戀中的她，總是患得患失的，除了張語蓉、溫倩怡，喬幻璇也被她視為情敵，她又想過利用張語蓉來擊退這個暗戀，也想著聯合這個初戀來對抗張語蓉，關係總是那麼的糾結。

喬幻璇弄不清楚她們兩個的關係，也不知道跟李巖的關係，聽起來似乎是老闆和好朋友，便直接的說：「讓張小姐見笑了，其實郁小姐開玩笑的，哪裡是什麼初戀。我跟李巖以前只能算是很好的同學，而且好多年沒有聯繫了，前天在機場才見到的。」

她的話裡面，內涵的包括了一個「以前」二字，現在嘛，都已經把他給強佔了，當然不能算是純粹的同學關係了。不過她現在也不想跟郁小滴這個李巖的「正牌女友」攤牌，所以並沒有透露什麼。

這一句話，卻讓張語蓉的懷疑消失了。已經跟李巖的話對應上了，李巖雖然沒有講過喬幻璇，但前天回來的時候，是說去赴中學同學會了。他們是在同學會上重逢的？還是先在機場重逢呢？為什麼郁小滴會認識李巖的同學？機場……難道是郁小滴去機場接李巖，然後在機場遇到認識的？

她眼睛餘光瞥了一下坐立不安、緊張的郁小滴，心裡暗歎，這個女孩子對李巖這傢伙，也算是癡情一片了，為他的付出，也比我多吧。如果換一個身份和角度，或許能像月瑤一樣，跟她成為好友吧？

之後三個人說話，都很小心謹慎，李巖開始是共同話題，但因為太多不好說的東西，所以在慢慢吃東西的時候，喬幻璇和張語蓉聊到了工作，那樣大家就可以更加的暢談了。

喬幻璇比張語蓉還大兩歲，見人、見事多了，當然也看得出張語蓉找郁小滴另外有事商量，而且是不方便讓她聽到的。所以在吃完飯的時候，她馬上藉故去洗手間，給她們說話 空間。

經過一頓飯的緩和，郁小滴還是有點緊張，但張語蓉已經很淡定，直接的把昨晚李巖的狀況說給了她聽，並把自己需要她幫忙的事情，也說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郁小滴對於李巖的事情，比她自己還上心，當即非常著急，還需要語蓉來安慰、安撫她，最後，頭一次在同一陣線上的兩個人，才安定的有了一個大致的、騙李巖去檢查身體的計劃。

最後，趁著喬幻璇還沒有回來，張語蓉又跟郁小滴說了一句：「我知道你想要聯合這個可能是李巖的初戀的女人來對付我，不過，千萬不要引狼入室哦。」

「什麼意思？」

「你們前天認識的？前天李巖跟她去了同學會？」

郁小滴一一點頭。

「前晚……李巖沒有回家睡。」張語蓉暗歎了一聲，這是告誡打擊郁小滴，她自己知道又如何好受？

「……」

四百一十四

李巖並不知道她們兩個會面的詳情。但基本上已經猜到了張語蓉為了他的事情，而去找郁小滴幫忙，而郁小滴也想要不動聲色的不他帶去做個全身檢查，看看身體有沒有問題。

能夠得到她們如此的細心愛護，他心裡很感激，而他也明白，如果直接的告訴她們自己並沒有事，即便是向語蓉說出昨晚是裝的，這會兒她們應該都不會相信了。除非……月瑤作證！

但上次語蓉和小滴會面的情形，已經讓李巖知道，那樣的情況，不會對她們更好，自然不能讓月瑤在這個時候出來。

所幸，這件事情，要解決的話，也是很簡單的，他只需要「將計就計」，順著她們的安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跟著小滴去做一個全身體檢，就能夠讓她們都放心。

……

早上醒來。李巖先去找了張語蓉，得知她的腳已無大礙，小心一點就沒事了，才放心早餐。

來到公司，他又開始不務正業了，反正企劃部的事情，要從頭學起，對他來說，是很麻煩的事情，也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不如乾脆放權。

他現在要做的，是張語蓉昨天交待的事情，及追討那筆賴賬。

安排佈置了一下部門事務，暫時不需要他參與確定什麼的之後，李巖開車離開了公司，沿著柯芸芸提供的那份資料上的地址，去尋找那家老賴公司。

那家公司並不難找，在一棟寫字樓裡面住了一個小單位，裡面就幾個人辦公，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性質的，總的來說，完全不像什麼實力雄厚公司，更像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皮包公司。

不過李巖也沒有小瞧他們，既然能能一直堅持在這裡，還能跟天堂集團合作、哪怕是哪間分公司合作，也肯定有一定的能量。

對於李巖的到來，馬上有一個中年婦女熱情的接待了他。詢問他是來幹什麼的，有什麼業務需要可以幫得上忙。

李巖沒有理會她，一副「你不配」接待我的神態，在公司裡面打量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你們劉經理呢？我有一筆生意找他。」

這種公司老闆會做老賴，往往精通其中的門道，認定天堂集團這種大公司，是只會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的，那他就可以找借口拖延；但既然做了老賴，可就不一定是賴一筆賬，肯定也賴了、賴過其他人的賬，200萬對於天堂集團的不會有什麼影響，可對一個小公司來說，可能就斷了人家的現金流，讓人無法周轉了。這年頭把人逼急了，找幾個揍一頓，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所以，這樣的老闆，對於一般的客人，是不會輕易自己見面的，下面的人也是跟著一起賴。發現是討賬的，肯定直接推說找不到老闆，你總不能把一個打工的揍一頓了事吧？

他們這裡就幾個人，一看就是老油子，都精通見人下菜，李巖這會兒不做出討債的樣子，反而是一副大款的樣子。

「劉經理呀……」對於李巖的不屑，中年婦女並沒有不悅，但她還是帶著警惕和懷疑，「他不在公司呢！他太忙了，您有沒有預約？」

「預約？他忙個屁呀！JB大的個公司，能有多少屌事？」李巖直接的粗口。

「嘿……這個，您看……請問先生如何稱呼？我打電話找一下劉經理，讓他回來？」

「不用了！既然他這麼忙，相信你們公司也很忙，沒有時間接我這筆生意，我走了！」李巖一副不快的樣子往外面走。

中年婦女還在猶豫，她不是很能確定這是不是真的大客戶，但看李巖不耐煩要走的樣子，也不像是來討債，討債的只會想方設法賴著不走，要真的是一個好不容易請到的大客戶被這樣放跑了，那可就虧了。

她馬上換了一副面孔，笑瞇瞇的說：「別著急，其實跟您說實話吧，劉經理太忙了，剛剛才有空歇息一會兒，是我不對、我不對，您請跟我來！」

她說著。也不管李巖答不答應，直接拉著李巖的袖子，然後就往後面一個小門走去。公司其他的人，對於這也似乎司空見慣，一點也沒有在意。

「別拉！拉壞了你賠得起嗎？」李巖一副很暴發戶的樣子。

打開那個小門，卻是一個走廊，中年婦女帶著李巖，來到了另外一個沒掛牌的辦公室前，然後笑著對他說：「這邊請！」

李巖明白了，這是他們老闆準備好的另外一個辦公室，也就是他真正的辦公室。他是分開對待的，有一些客戶，相信就是直接從這條走廊帶來這裡，而有一些客戶，就是去前面的公司辦公室。這一次能把他帶來這裡，相信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客戶、而有一天又要欠他的錢時候，這個劉老闆可能又到第三個辦公室是了。所謂狡兔三窟嘛！

中年婦女先是敲了一下門，等到過了一會兒，才有人從裡面過來開門。

開門的就是一個年輕的秘書模樣的女子，臉上潮紅，頭髮還有一點混亂。

「周秘書，這位先生找劉經理。」中年婦女打了一個眼色，示意自己已經考察過了。

那個周秘書看了李巖一下。淡淡的說：「請進！」

李巖進去，這只是一間辦公室，裡面就他們兩個人，除了剛剛開門的女秘書，還有一個略微禿頭的中年男子，正在辦公桌後面坐著。

「您好、您好，請問您是……」既然是前面考察過的了，劉經理相信至少不會是來討債的，但這個人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李巖過去他對面坐下，掏出一根煙點上，「劉老闆是吧？」

「哈哈。其實我不是老闆，我只是一個經理而已。先生貴姓？」他也不是傻蛋，比那個中年婦女謹慎多了，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今天老子是來要賬的，你欠我們公司200萬，什麼時候給？」李巖吐了一口煙圈，單刀直入。

「200萬？搞錯了吧？貴公司是……」劉經理拍了一下腦門，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

「天堂集團。我們公司法務部已經給你們發律師函了，劉老闆貴人多忘事啊。」李巖笑看著他的表演，「還是你欠的賬太多了，都分不清了？」

「哪裡、哪裡……天堂集團，這麼大一個公司，我當然記得、當然知道。」聽到是天堂集團，劉經理反而從容淡定了。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是賴賬的，怕那些逼上絕路窮凶極惡動手的，相比他是穿鞋的；但跟天堂集團比起來，他就是光腳的了。

「記得那還不還？」

「這位兄弟……你看，你們有強大的法務部門、有律師團，我們小小的公司，哪裡敢不還啊。跟你交心說句實話吧，我也是為這事兒犯愁啊，你看！我這幾天，急得頭髮都快掉光了！」劉經理一副誠懇的模樣，只是指著他微禿的頭頂說急得掉頭髮的時候，讓那個女秘書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李巖點點頭，「這真的蠻嚴重，不過掉頭髮也要還錢呀，除非掉腦袋了。」

「那是。出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信譽，我怎麼可能不還呢？只是暫時周轉不靈啊。你們要是實在不相信，可以等走了法律途徑之後，讓法院來凍結我們的公司賬戶，看看上面還有幾個錢！我現在是連工資都發不出來了呀，你問周秘書，好幾個月沒結工資了。如果不是她忠心，早就跳槽了。」

劉經理長吁短歎。

「我日你妹！你真的到了這個地步，還有心情在辦公室玩女人？」李巖看他果然開始耍賴，嘴上也不客氣了。

劉經理閃過一絲不悅，但隨即還是苦笑著說：「兄弟，你有所不知啊。我已經拖欠人家周秘書幾個月工資了，沒錢給只能肉償了……」

李巖不禁佩服，這樣鬼都不相信的謊話，他竟然還能說得那麼悲切、那麼誠懇，人才呀！

「我靠，那剛剛帶我進來的那個大嬸，你是不是也對她工資肉償？」

那個周秘書又沒憋住的嗤笑了一聲，龍套的演技明顯跟不上啊。

「知音啊兄弟！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會脫頭髮了嗎？付出太多啊，我怕再這樣下去，我都要向男職員肉償了。你今天來追債，說句實在話，你不如把我要了吧！」劉經理一臉大無畏的犧牲精神，不，簡直是獻身精神！

李巖被這老小子給噁心了一把，一下把煙都吐了出來。

「我操，把你要了？你女兒給我還差不多！」

劉經理站了起來，過去把身後一個保險櫃打了開來。「公司賬戶，到時候法院可以調查得到，可以看看有沒有錢。現在你既然來了，就看看我們公司的小金庫，看看，有錢的話，早就被他們給搶去抵工資了！抽屜，你再看看我們的抽屜！周秘書，你的也打開，給這位天堂的兄弟看看！」

龍套秘書終於配合上了劉經理的節奏，把一切都打開給李巖看，啥都沒有，整個辦公室毫無銅臭味。

「靠，我不能白來！把你電腦搬走！先抵一點！」

看著李巖捲起袖子動手，劉經理大汗，這傢伙也不是省油的燈啊，難怪會被派來催債。

四百一十五

「兄弟，你把我電腦搬走了，我怎麼辦公啊！再說，我這也不是多麼高檔的名牌電腦，就這樣已經是二手貨，拿出去也抵不了幾個錢，還是多給我幾個月時間，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劉經理攔住了李巖動手。

李巖當然不是真的要他的破電腦，看到他這麼說，很乾脆的坐在他辦公桌上，伸出了手：「我可不是法務，他們發律師函請你，我可從來不白跑的粗人，你至少得給我白跑一趟的跑腿費吧？」

我靠！天堂集團還是大公司呢，竟然派出這麼沒有素質的人來。這可是勒索！劉老闆很想要核查一下他的證件，但看他這麼無賴的樣子，還是想著先把人送走再說。

「這個嘛……兩百萬我現在是拿不出來的，不能讓你白跑，我看看有沒有兩百塊吧……」劉老闆掏出了錢包，當著李巖的面翻了起來，然後一臉的遺憾：「我現在真的窮啊，這只有一百多塊，平時我都要靠別人吃飯，你不會……」

李巖一把拿過了他的錢包，仔細的翻看了一會兒，然後摔還給了他，「你怎麼也是一個老闆，竟然混到這地步了！算了，算了，算我倒霉！」

看李巖站起來要離開，劉老闆忙笑著相送：「麻煩了，還請回去幫忙跟你們公司法務多商量一下，給我們多幾個月時間，等我周轉得靈了，一定請老弟你吃飯！」

李巖揮揮手離開了。

他並沒有走遠，這個劉老闆既然這麼謹慎，一定還有其他的、真正的藏身之所，剛剛帶著他過去的那個中年婦女，這一次肯定少不了挨一頓批了。但這不是李巖關心的，按照他的預計，發現他在這個辦公室了。他肯定不會多停留，而且相信會馬上離開，以免天天有人上去騷擾他。

這個劉老闆要去那裡，才是李巖在乎的。他剛才拿過錢包的時候，不是看裡面的錢，而是把身份證、和駕駛證上面的地址都記了下來。那是同一個地址，應該是他的家庭地址。到李巖不相信他會把錢藏在家裡。

果然，在外面等了沒有多久，就看到劉老闆帶著那個周秘書一起去了停車場。

車子不錯，可以說是以前光景好的時候買的。可車子洗得乾乾淨淨，就不是劉老闆表現出來那麼窘迫時候能有的。不說他錢包裡一百多塊錢，單是到了那樣一個狀態，還有心情去洗車嗎？

李巖開車跟在他們的後面，這會兒還沒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應該不是出來吃飯的，而是離開到其他地方躲起來，剛剛進去的時候，還打斷了他們的親熱，看來也應該會換個地方繼續吧。

前面的車子一直開到了一個住宅小區，是一個很新的新建高檔住宅小區。當然，那不是劉老闆證件上面的地址。

……

半個小時之後。在一套三居室的房子裡。一男一女被膠紙綁在一起，扔在客廳的沙發前，李巖拿著一把水果刀，坐在沙發上輕輕刮著指甲。

「你這是綁架！這是犯法的！」劉老闆已經認出了李巖，低聲怒吼起來。剛剛進屋他就失去了知覺，醒來之後，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顯然是李巖尾隨他回來了。

李巖看著那個周秘書，淡然說道：「既然劉老闆說我是犯法的，那一樣是犯法，兩樣也是，我就想問一下這位周秘書，你是想要我呢？還是想要這把刀呢？」他說著做了一個在臉上劃過的動作。

那個周秘書早已經嚇得臉色蒼白，可是李巖考慮到女人會尖叫，早已經封住了她的嘴巴，現在她只能驚恐的拚命搖頭。

「你別搞她！這不關她的事，她只是一個打工的，什麼都不知道！」劉老闆忙叫了起來。

「行了、行了，我知道的，反正已經綁架、勒索、搶劫了，多個強姦也沒什麼。再說，為了不讓你們報警，最後我是會滅口的……」

聽到『滅口』，兩個人再次變色，本來覺得現在已經很慘了，可跟沒有性命比起來，就不算什麼了。周秘書拚命掙扎搖頭、又點頭，也不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劉老闆還是比較冷靜的，在稍微的震驚之後。就猜想到這不過是李巖的恐嚇！他的目的不過是要討債，不可能真的做出殺人滅口的事情來， 甚至強姦也是不會做的。

他苦笑了一聲：「這位哥們，我老劉看走眼了。我以為你是斯文人，看來是專門討債公司的吧？想不到天堂集團竟然會用這樣的手段！」

「跟你一樣，看人下菜。既然你可以覺得大公司會講法律，而你只要一賴到底就可以了。為什麼大公司不可以用一些灰色手段呢？」

李巖說著，忽然把手裡的水果刀往他們兩個紮了過去！

周秘書尖叫卻發不出很大音來，而劉老闆也嚇了一跳，最終，水果刀是在兩個人腦袋之間穿過，紮在了沙發上面，但已經給了兩個很大的刺激。

「你想要怎麼樣？」劉老闆沙啞了一點聲音。

「這個房子不錯嘛，裡面的東西也不錯。在你們昏迷的時候，我順便檢查了一下，很巧，又讓我看到一個跟你辦公室很像的保險櫃，這應該是你私人的小金庫吧？不知道是不是也是空的呢？」李巖拔出了水果刀，悠然問道。

劉老闆臉色陰晴不定，他心裡很明白，今天不給錢的話，肯定是過不了這一關了。可問題是……這還真的是他的小金庫，不。應該說是大金庫！為了一賴到底，公司的賬戶裡面不能留太多的錢，辦公室更是不留現金，那怎麼辦？用他的名字另外開賬戶，是可以被追蹤到的，用其他人的身份，他又不放心，於是，他選擇了最原始、最爽快的方式——存在自己的私人保險櫃裡面！

現在李巖既然已經發現了，當然要他當面打開，如果打開的話。可能只剛好取兩百萬嗎？

他雖然不算特有錢，可除了兩處房子和車子之外，全部家當就在這裡了，要是被洗劫一空，他就不是裝窘迫，而是要真的瘋狂了！

「你帶我進去吧！」思量之後，劉老闆歎了一口氣，還是鬆口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JJ沒有被割掉，以後還可以玩女人；只要還有性命在，以後還可以賺回來，就怕這人貪心不足，拿了錢之後，真的滅口！

「你們一起起來走吧！」李巖伸手拉了一下，把他們兩個反綁著的人推著向前。

無奈劉老闆在前面走，跟她綁在一起的周秘書趕緊不停的退步跟上。

來到主臥室裡面看著已經被找出來的保險櫃，劉老闆看著李巖，認真的問道：「我想知道兩個問題，第一，你是不是只拿你要交差的200萬？第二，你會不會把我的錢全部拿走，然後還殺人滅口？」

李巖看了他一眼：「這兩個問題，主要取決於你。我說過，我不能白跑一趟的，我要一點跑腿費，可你只拿出一百塊，還不想給我。如果你配合的話，大家開心，我為什麼要趕盡殺絕呢？如果現在裝作配合，回頭卻報警的話，那可不僅僅是殺人滅口了……」

他淡淡的說了一下劉老闆的家庭地址，果然，劉老闆臉色馬上變了。

「麻煩把這個床墊掀起來……」劉老闆努了努嘴，示意李巖把臥室裡的大床席夢思床墊弄開。

李巖有點意外，難道這床裡面還藏了錢不成？他也不需要幫忙，一個人把床墊嫌棄到了一邊。

出現在面前的情景，不僅僅李巖有點驚訝。那個周秘書也充滿了驚訝。上面竟然一疊一疊的鋪滿了百元大鈔！她肯定在這裡睡過，只是做夢也想不到睡的床墊下面壓著那麼多錢，否則的話，只怕把劉老闆吸乾之後，也會想辦法弄起床墊來撈一票。

「之前一百塊，是我錯了。這裡百萬左右……給你的跑腿費。」還有未盡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希望李巖能夠遵守諾言。

李巖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是沒見過錢。只要你不耍我，我不會心狠手辣的。我相信你也不想那個結果……」

劉老闆示意李巖放開他，李巖割開膠帶，讓他開保險櫃，把那周秘書一個人再綁住了。女人是變數，既然不是要殺人，還是讓她老老實實比較好。

劉老闆花了一會兒工夫，把保險櫃打開了。

看到這個不小的保險櫃裡面幾層都塞滿的東西，李巖不由得暗歎，這都什麼年代了，連他們殺手、傭兵之類的，都是銀行過賬，竟然還有人對現金如此癡迷！當然，劉老闆喜歡的不僅僅是現金，除了塞滿的錢，還有一些黃金之類的保值珍貴物品。看到不乏漂亮、值錢的首飾，那個周秘書的眼睛開始閃光了，這些東西讓她忘記現在的安危，只是在心裡不停的祈禱李巖別全部拿走……

「你自己點吧！給我裝兩百萬，我不多要你的。」

見李巖並沒有用貪婪的目光盯著自己的收藏，說出來的話，也是他想要聽到的，劉老闆大為慶幸，趕緊手忙腳亂的找袋子開始裝錢。在幫李巖裝錢的時候，他心裡也不由得苦笑，明明是他綁架、搶劫了自己，可是自己卻要反過來感激他不拿光，這是什麼道理啊！

但人就是這樣，在感受到了要失去更多的時候，忽然得回來一些，往往就會覺得很慶幸。

忙活了好一陣，劉老闆給李巖裝了兩大包，給天堂集團的兩百萬，和給他的百萬跑路費，分開了裝。

「您看……」保險櫃他當然已經重新鎖好了，剛才在公司，是想要把李巖這個討債鬼趕緊打發了，現在則是真的想要趕緊把瘟神請走。

李巖示意他在床上坐下，然後向他走了過來，嘴角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

劉老闆心裡一個哆嗦，他想起了自己在辦公室對李巖說的話「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會脫頭髮了嗎？付出太多啊，我怕再這樣下去，我都要向男職員肉償了。你今天來追債，說句實在話，你不如把我要了吧！」

那時候是故意說噁心的，現在看到李巖的模樣，他開始懷疑李巖是不是本身就好這一口，那樣一來，豈不是自己主動獻上菊花了？

「老大，您……您還想要什麼？周秘書……才二十二歲，提不錯的，還是很緊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為了保住菊花，劉老闆毅然捨棄了跟他有一腿的周秘書。這讓封口了的周秘書暗暗大罵。

聽到他的話，李巖也很無語，老子像是一個菊花大盜嗎？

他沒有說話，上前按住了劉老闆，將他的一隻手叉開五指壓在床上！

「大哥，別搞我啊！你喜歡走後面，周秘書也可以搞的，她至少比我嫩啊。」劉老闆被按住大驚失色，因為李巖手上有刀，他又不敢亂動。

「你爺爺沒興趣搞你！別動，看好了你的手！」李巖冷哼了一聲。

劉老闆這才放心下來，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除了五指叉開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是，李巖也把一隻手壓在了他的手上，而且每根手指疊壓著他相應的手指。

周秘書看到劉老闆如此無情、無恥，倒是有點巴不得李巖把他爆了，看不到這一幕，讓她有點失望，也不知道李巖想要幹什麼。

李巖的左手按住，右手抓著水果刀舉了起來。「看好了！」

剁！剁！剁！剁！剁！……

看到水果刀插向了手指，在拇指與食指之間，然後有拔出，紮在了食指與中指之間，然後繼續中指與無名指之間……如此速度非常快，幾乎是在轉瞬之間，已經在五個手指之間來回紮了十幾刀！

這樣的情況下，只要稍微有一點偏差，就會把李巖連他的手指給剁了下來。根本看不清刀鋒，只覺得一片都是刀影的劉老闆，開始覺得李巖是個瘋子，他使勁想要把手抽回來、不玩這種瘋狂的遊戲，可卻絲毫抽不動。生怕一輪急剁下來，自己五個手指都會飛出去，還算冷靜的他，終於發出了比爆菊還慘的尖叫！

四百一十六

劉老闆嚇得不得了，那個周秘書就更加了，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不知道刀尖每一次都是插在指縫之中，還以為李巖是要把劉老闆的手指全部剁了，嚇得尖叫連連、發出嗚嗚的聲音，而她的眼睛也趕緊閉上了。

等到他們兩個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李巖已經放開劉老闆了。

「寫個條吧！我簽收之後，回去也會讓他們跟你銷賬。」

劉老闆木然點頭，一個手哆哆嗦嗦的掏出筆和記事本，簡單的寫了一個條子。表示向天堂集團支付200萬現金償還債務。至於能不能銷賬，這會兒也不是他有資格考慮的了。

李巖看了一下，收起來，提著兩大袋子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劉老闆發現自己五個手指都在像彈鋼琴一樣的不規則亂動，剛剛寫的時候，完全是另外一隻手，現在緊張的看著自己的手，好像手指都還在，但好像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似乎完全不聽使喚了。

周秘書聽到沒有動靜了，也睜開了眼睛，看著劉老闆沒事，而李巖已經走出外面去了，才鬆了一口氣，她又看到扔在地上的刀，用腳踢了劉老闆一下，示意他撿起刀去把錢搶回來。三百萬呢！

劉老闆魂魄還沒有回來呢，這會兒叫他去撿刀，他那裡有這個膽子。

直到聽到外面關門的聲音，他的心才完全的落了下來，又用右手使勁搓揉、拍打了一會兒左手，驚嚇得沒有直接的左手，才開始重新感覺回到自己的掌握。

聽到周秘書嗯嗯嗚嗚的聲音，劉老闆才記起，伸手過去解開了她的膠紙。

「快、快報警！叫保安攔住他！」周秘書顧不上說其他的，既然他不敢自己拿刀去拼。讓保安先把人扣著，然後叫警察肯定就沒問題了。

劉老闆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她，如果沒有剛剛的那一頓亂刀，他或許會有這個勇氣。畢竟開始被打暈也沒有什麼感覺，但剛剛李巖把他按著，他絲毫不能動彈，而那些看似隨意亂剁的刀子，其實每一刀都非常的精準，只要稍微有幾分的差池，就會把兩個人的手指都剁下來！

如果只是拿他的手指做試驗，那也不算什麼，可李巖是把自己的手指，壓在他的手指上面，那樣他自己的手指也冒著巨大的風險，那說明什麼？說明他的恐嚇，有著完全的信心。要將水果刀控制得那麼好，要考驗的是眼力、腕力、計算力、控制力等，而他敢把自己的手壓上去，說明對自己的下刀，有著完全的信心。

能這樣把刀控制好的人，大範圍的砍人、刺人。當然更遠比一般人強。這樣的一個人，除非你有把握一次把他殺死，否則後果就是被他亂到砍死！

「報警？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劉老闆冷哼了一聲。

「怕什麼？叫小區的保安截住他，讓警察來處理！三百萬呢，你就這麼大方？怎麼不見你對我那麼大方？綁架、搶劫、勒索，夠他進去做很多年了！」想到他從來沒給自己那麼多錢，剛剛有危險的時候卻是第一時間把自己獻出去，讓周秘書很是悻悻。

「哼！保安是你親戚啊？截個普通人沒問題，遇到危險他們會上？只要他扔出一包錢，他們是截人還是搶錢？只要讓他走了，我們都得沒命！就算真的把他送入了監獄，你覺得就能安生了？這種專門替人討債的人，會是一個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劉老闆想起李巖說他家庭地址的時候，心裡一寒，很想要給這個慫恿他的周秘書一個耳光。

且不說他們兩個如何爭吵，周秘書又如何思量著套他的錢。李巖帶著兩大包的錢，直接開車回到了公司。路上順便把自己屬於他的那一包到銀行存了，清點過後，還有十多萬零的，李巖讓存入了黃櫻的賬戶裡面。這是他以前問黃櫻要來的，說如果有需要用錢的時候，他就可以直接往她的賬戶轉。

弄完之後，李巖帶著那兩百萬回到了公司。

他直接提著一大包錢來到了總裁辦公室。一個普通的主管，想要隨時見總裁，當然不是那麼容易的，外面的小姑娘們就不讓他進去。她們不像柯芸芸一樣可以直接的通知張語蓉，只是讓李巖留下姓名、身份、有什麼事情，她們會在總裁有空的時候匯報，等總裁通知再過來。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李巖相信自己打個電話給張語蓉，她應該會馬上見的，但如此一來，定然讓總裁辦公室的文秘們都知道他跟總裁關係不一般。

「那我就見柯助理吧！」李巖沒有理會她們，直接拎著包進入裡面，來到柯芸芸的辦公桌前，直接的把包重重的放在她的桌子上。

「你幹什麼？」柯芸芸皺起眉站了起來，雙手抱胸前，冷冷的注視著李巖，又對跟著過來的文員瞪了一眼，似乎在說，這是總裁辦公室，怎麼能隨便讓人闖進來撒野？攔不住不會叫保安嗎？

李巖看她還是喜歡模仿張語蓉的神情，有點好笑，直接把拉鏈拉開了：「昨天總裁交給我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我可沒空再跑一趟，你交給張總就知道了。」

她們幾個探頭一看，發現入眼一片紅，一大包全部是錢，不由吃了一驚。雖然以她們的身份，即便是看到百萬、千萬、過億的數字，也習以為常，但數字畢竟只是數字。遠不如現金的衝擊力大。

這麼一大包錢，提著來見總裁？這是幹什麼？行賄也不需要如此張揚吧？

看李巖要走，柯芸芸忙叫住了他：「李主管等等，我馬上匯報總裁。小雅，給李主管倒杯水！」

說著她馬上打內線電話給裡面辦公室的張語蓉，快速的匯報情況：「張總，企劃部的李巖，提了很大一包錢闖了進來……」

這樣不清不楚的匯報，把張語蓉都嚇了一跳，連忙親自跑了出來。

外面辦公室，大家都在竊竊私語。猜測李巖為什麼會提那麼多錢過來，不知道這是總裁安排的什麼任務。看到張語蓉出來了，忙各就各位的工作起來。

張語蓉過來一看，心裡震驚，但也想到了是怎麼回事，對李巖說道：「進來裡面說！」

「張總，這些錢……」柯芸芸忙問道，這一大包錢放在她的辦公桌上，還影響了她做事，她可提不動。

「送去財務部！」張語蓉簡潔吩咐完，人已經進去了裡面。

李巖把劉老闆寫的那個條扔給她，「記得張總昨天讓你給我的那份資料麼？那個公司想賴的一筆賬，我要回來了。你幫忙去財務部銷了吧！」

「可是我怎麼搬得動？」柯芸芸哭喪著臉，如果是李巖的話，她可以冷眼相對，可剛剛是她的老闆吩咐她去辦，就不敢對李巖撒氣了。

看她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只怕讓她搬回家，估計都辛苦。李巖笑道：「柯特助，張總讓送去財務部，又沒有要你親自提過去。你不會讓財務部叫人來拿呀？他們收不回來的賬，現在錢已經到公司了，過來抬回去總是應該的吧？」

「對、對、謝謝！」柯芸芸一想有道理，頭一次比較和善的向李巖道謝。

李巖卻沒有等著她道謝，說完之後，他已經進入了張語蓉的辦公室。

「關好門！」

張語蓉已經在裡面等著他了。

李巖關好門，過去她對面坐下。

「就是你收的賬？只是一上午時間你就辦妥了？」張語蓉充滿了懷疑。

「當然，咱是什麼人？你讓我做的事情，我能不費盡心力嗎？」李巖又故意的笑道：「再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你可是許諾給我百八十萬的獎勵，我一個窮鬼，當然充滿了幹勁！」

這裡沒有外人，張語蓉也就不繞彎子，直接的問道：「為什麼公司財務要不到，法務都要不到，你一出面就迅速解決了？為什麼全部是現金？」

問完之後，似乎怕李巖忽悠。她又更直接的問了出來：「你是不是用了什麼不法手段？」

李巖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便把早已經想好的托詞說了出來：「他們不管用，不是他們無能，而是方法不對。無論是哪個部門，對外面的小公司時候，我們總是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姿態，若是一般的小公司，為了以後，自然不敢得罪天堂集團，都會乖乖的依照我們的規則來辦事。如果是對等的大企業，那大家都談行業規則、談法律。

可這一家，明顯是沒有企圖長期合作、而是撈完這一票就算了的，他既然不怕以後沒合作、又打定主意賴賬。那就不管你財務部、法務部，都是一副姿態面對。即便是對簿公堂，也是拖！」

張語蓉緩和了一點：「你呢？你的方法？」

「既然電話、傳真，甚至律師函都不管用。我當然就要拋棄大企業的作風，以最常見的方式，上門去堵人！不過你放心，他們只是騙子老賴，並不是流氓黑社會。我假扮是談生意的，交流了一陣，取得信任，才見到他們老闆，說破之後，他又說沒錢，後來……」

李巖把對方狡兔三窟的方式說了一遍，但並沒有詳述過程，只是說撞破了劉老闆藏錢的真正地方，揚言要天天坐他公司，向每個前來討債的人宣揚，最後劉老闆給錢了事。

「想不到……你對收賬……挺有前途的！」張語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四百一十七

聽到張語蓉這話，李巖有點汗，這好老婆，不會終於覺得我有點優點了，以後都讓我去收賬吧？

「這個……收賬還是要看運氣的，我這次比較順利，不意味著下一次就還是會這麼順利。如果你讓我專門從事收賬工作的話，可能會耽誤事情的……」

聽到李巖的推辭，張語蓉不由得暗暗輕歎了一聲，這傢伙呀，真的用心起來，做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成功，就是太懶了，還沒有讓他做事呢，就先想著要推辭，如果他能有我一半的事業心……

大家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她也知道這就是李巖的性格，想要改變他是比較男的。還是得從他的興趣著手。讓他有機會慢慢的改變。

「收賬的事情……不需要你做。總的來說，我還是相信公司的法務通過法律途徑解決會比較好一點。不過，你在企劃部，確實不大適合你，我已經考慮過了，或許應該再將你換一個部門！」張語蓉說出自己的考量。

李巖面露難色，雖然他不喜歡企劃部的工作，但至少現在也還算是習慣，不需要他做太多的事情，要是又換一個部門的話……

「語蓉，我以私人身份跟你說吧。其實我進入公司的文憑是假的，其實我跟韓寒一樣，高中都沒畢業……我以前在業務部，大家以為我不思進取，其實我是沒辦法，差距太大，完全跟不上。現在企劃部也一樣，我覺得不如就給我一個閒差吧！」

李巖又覺得這麼說，可能會讓張語蓉又逆反心理，或許會更加給自己一個重要的職位。又加了一句：「你可別小看閒差，這可以為你打聽到很多小道消息，比如說下面基層的職員有什麼動向，大家對於公司的政策有什麼看法，又誰是公認的蛀蟲，又誰沒能力、最喜歡拍馬屁什麼的，這些你身居高位是無法得知的，沒人跟你說。我在下面，又是一個對誰都沒有威脅的閒人，才能得到更多的資料，那也能協助你管理公司嘛！我甘心剛你的賢內助就好了。」

張語蓉玉手撫額，有點無語的看著這憊懶的傢伙。想要清閒也就罷了，竟然還能說出這麼一番義正嚴詞的大道理來！還什麼甘心當我的賢內助……

「哼！你進公司的資料，是父親讓我做的，學校都是我幫你『選』的，你的學歷程度，我豈能不知？不過，業務部、企劃部不適合你，不代表哪個部門都不適合你。之前我有跟溫倩怡溝通過，像她詢問了你的興趣志向。她說你對以前的影視項目很有興趣……」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語蓉有點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李巖一看便知道了，溫倩怡的原話，應該是說他因為對娛樂圈的「潛規則」很有興趣，所以對影視項目很感興趣。這要是溫倩怡，他能無所謂的開玩笑，可被張語蓉知道，多少覺得有點尷尬。

「咳……這個，我對推進華語電影、挑戰英語霸權。是比較有責任心的。」李巖努力說了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崇高理由。

「我不管你是對投資電影感興趣，還是對拍電影的女演員感興趣。既然你有這份心，我就給你機會，你可別做得太過分了！」張語蓉警告了他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前幾個月，公司已經組建了一個電影投資公司，現在架構已經完善，我決定讓你過去做總經理！」

李巖想起上次跟溫倩怡，只是參與了一個投資會，表露出天堂集團有投資意向，已經有楚逸等人送上門來巴結，流露出潛規則的意向，現在真正成為了有實權的電影投資公司總經理，那以後豈不是大把的女明星爭著巴結？

不過，當著老婆的面，他還是得保持一份純潔的表情。「張總請放心，我盡量不會讓公司虧本的！只是……我一個小小的主管，突然躍升總經理，能不能通過啊？又要你力排眾議的話，我有點於心不忍啊。」

張語蓉忍不住哼了一聲，這傢伙實在太沒救了！還沒有開始過去呢，最大的理想竟然是盡量不虧本。

「哼！你放心。這只是一個新成立的、小小的子公司，這個『總經理』，下面也沒有多少人，能動用的資金也不大，作用未必比總部核心部門的主管大。你上次升任企劃部主管，是我力排眾議，那主要的理由，還是有筱原未來的支持。你也沒讓我失望。日本之行，發揮了你的作用力，證明了我的眼光，也有了資歷的累積。這時候把你從企劃部主管的位子上扒下來，扔去一個新的子公司做經理，對很多人來說，有點名過河拆橋的味道，不會有幾個人反對的。」

「行，我勇於接受挑戰！嘿嘿，到了哪裡，工資、獎金應該就是我說了算吧？」

張語蓉非常無語，還沒有過去，他就想著撈油水不成？「是的，整個電影公司所有人的薪水、獎金、人事安排，都可以是你說了算。不過你的薪水、獎金，則是總公司說了算，也就是我說了算。」

李巖哈哈一笑：「沒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多少我都不介意。」

不介意才怪呢！張語蓉閃過一絲微笑，然後認真的說：「真的？那你剛剛為公司追回一筆債務，公司的，也可以算是我的。你說我的就是你的，也就是你的。那你應該不會再要另外的獎勵吧？」

李巖揮揮手：「當然，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去幫人追債呢？主要是有人欠你錢不還，我氣不過，獎金不用給我了。新的任命什麼時候到，我去準備一下！」

張語蓉驚訝的看著他，從他的臉上，看到的卻不是負氣、反話，而是真正的不在乎。「昨天說的是給你百、八十萬的獎勵呢，你真的不要？」

李巖看她認真的樣子。笑了：「我剛剛說的是真話，不過，如果這麼說，會讓你覺得我是放長線釣大魚、贏得你的好感、最後人財兩得的話，那你就給我吧！」

張語蓉避開了他的目光，嘀咕了一句：「我可沒這麼說……好了、好了，你回去吧！公司的任命，很快就會公佈的！」

李巖回到企劃部的時候，就召開了一個簡單的小部門會議。

看著這些前後跨度不到一個月，真正相處時間更少的同事們，有的李巖還不能叫出他們的名字，只有一個蔣樂樂是熟悉的。

大家全部安靜的看著他，不知道這個以閒散著稱的主管，今天要發表什麼重要言論。

「我上任主管以來，並沒有做出什麼成績，也沒有跟大家多麼和諧的相處，沒有和你們開過什麼會、也沒有一起吃個飯什麼的。在業務部，大家處事都比較圓滑一點，即便看人不爽，也不會當面表露出來的。企劃部的同事，多少更恃才傲物一點，你們看重的是能力。所以，你們原來的老大升任總監了，你們真心的高興，而我這個閒人空降過來做主管，你們基本上都是不服氣的。」

李巖正式的召集大家開會，他們沒想到他竟然直接的把這樣的事情拿出來說。用他的話來說，豈不是不夠圓滑？難道他要做出什麼新舉措、誰要是對他不敬，就扣誰獎金？

就在大家準備以沉默表示反抗和不屑的時候，他們聽到了意外的話。

「哈哈，無所謂。其實我這人比較實在，你們誰看我不爽，我同樣也看你不爽，最嫉恨我的，我可能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只會你自己氣死，我是一點都不受影響。現在你們可以鬆了一口氣了。我要離開企劃部了，不會再盤於你們的頭上。

說句實話，你們視我為外行，但我這個外行，並沒有胡亂指導你們這些內行，我無作為，但我們的部門、團隊，是毫無影響的繼續作為，這就是我的最大作為。希望下一位來的主管，是你們需要的、服氣的內行，要不外行指揮內行，就糟糕了。」

新上任沒多久，就要走人了？是因為沒有能力走人？還是因為……有的打聽事情比較多的，知道李巖上任之後的主要成績是赴日本一行，難道公司只是利用他，現在價值已經不大了，就把他扔回業務部？

前面一段話，讓他們覺得吃驚，後面一段話，則讓他們有點反思。嚴格說起來，這個老大是外行，卻真的給了他們更多發揮的空間，並沒有給他們施加影響、干擾創意、思路。而且也不嚴厲，還能被他們隨便鄙視，讓他們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他說的沒錯，只要整個團隊發揮更加出色，他個人沒什麼成績，又如何呢？換一個新的主管，真的難有更好了。

「今天就是通知一下這個事情，還有就是……我要走了，你們應該不會再看我不爽了吧？你不看我不爽，我也不會對你不爽，那相處一場，還是認識一下吧！」李巖笑著伸出了手。

大家都一一過來跟他握手，認真的自我介紹了一下，他們頭一次對這個閒人上司，有了一份敬意。

當簡短會議結束之後，已經是午飯時間，蔣樂樂沒有走，又來到了李巖的身邊，小聲的問道：「李巖，你要離開企劃部……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

「因為你？」李巖揚了揚眉毛。

「不在同一個部門，你就可以追我了，你不會是這樣想吧？」蔣樂樂尷尬的問道。

「……」李巖哭笑不得，只能讓自己認真起來：「樂樂，我們不是討論過這個問題嗎？我並沒有這個想法，你不需要給自己壓力。」

蔣樂樂搖了搖頭，「你單給我買禮物，或許如你說的，大家裡面，你只有把我看作朋友。可為什麼昨天你都好好的，今天忽然說要走了呢？難道不是因為我昨天說了那樣的話嗎？」

「……」

「我知道，你可能不是想要離開企劃部之後，再追我……」

「對了！我說得好好的，我幹嗎要追你呀，絕對不是。」李巖豎起了拇指，這丫頭總算是繞過來了。

可是蔣樂樂的話，卻沒有說話，她繼續講著：「……你可能是因為被我說破了心中想法，覺得以後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見到我的時候會很尷尬，而且還怕我會把昨天的話說出去，然後大家都會看你的笑話，所以你想要躲避離開，對把？」

「……」李巖再次無語，這是什麼思維啊！我都幾歲了？當我十幾歲的小處男啊，還尷尬、躲避呢，我的臉皮可以磨刀了……

蔣樂樂一臉認真的教育道：「李巖，你也老大不小了，別那麼意氣用事！你不是在業務部做了大半年麼？別人視你為閒人，你也能安然處之，說明你至少是學到了一點圓滑。那在小職員的位子上都能泰然，到了主管位子，反而衝動了？

即便整個部門的人都看你不爽，妒忌你，那又如何？就像你剛剛說的，只要無為而治，團隊的能力發揮了，你就無愧於公司，大不了不跟他們做朋友就是了。再說，至少還有我是尊敬你的。

你這態度應該只是跟總監說了吧？還沒有到公司上層，再去說說吧，留下來。你去別的部門，絕對不會比這裡更好了，去別的公司，更是不行。意氣不能當飯吃！」

李巖看著她，看得蔣樂樂有點尷尬的避開了他的目光。

「樂樂，你看問題比較……嗯，別緻一點，但你的出發點還是好的，至少企劃部，你是我真正的朋友。為了多謝你的好心，午飯我請。你放心，我都快奔三的人了，不會意氣用事的。相反，你還年輕，沒什麼積蓄、收入也沒到最高的時候，別過度追求名牌了。以前那些，能賣的都賣了吧！」

聽到李巖誠懇的話，輪到蔣樂樂苦笑了，誰都一樣，說別人的時候，能夠很理智客觀，對於自己，則無法做到了。「我……已經在克制了。只是名牌買了之後，馬上大貶值，過季的再賣、誰要啊。」

四百一十八

這一天。天堂集團總部公佈了兩份人事任命，恰好，都是前幾天剛剛從日本洽談回來的。李巖，由企劃部的一個主管，調任天堂集團旗下子公司天堂電影投資公司總經理；溫倩怡由業務部主管，升任業務拓展部代總監。

這個消息，對於總部很多人來說，都是羨慕加妒忌的。他們去日本，跟筱原株式會社的合作項目，因為關係較大、並且很多都還沒有開始詳細具體的洽談，所以公司都是秘而不宣、沒有公開的，只是簡單的說取得了巨大的成果。這讓不明真相的底層職員，都覺得那是一次鍍金之旅。

是的，鍍金。因為很多人都不知道李巖這號人物，像業務部和行政部因為跟海芙的緋聞而知道他的，都明白他原先不過是業務部的一個閒人，沒有什麼過人的能力，也沒有什麼成功的業績，就是一個混飯吃的傢伙。上次能夠調任企劃部主管，已經讓很多人大跌眼鏡，這次更是覺得有意讓他鍍金、升職的。猜測的結果。幾乎都是一致——他是有後台的，這也不難理解，沒後台業務部會養著一個閒人那麼久？早就開了。

天堂集團美女如雲，而美女裡面，也是有高下的，越是極品的美女，知名度越大。溫倩怡是唯一可以比肩張語蓉的絕色尤物，讓天堂集團由張語蓉一枝獨秀、艷壓群芳，變成絕代雙嬌的時代，公司絕大部分人，都認識這麼一個笑容迷人、身材性感大美女。但——對於非業務部的其他同事來說，也僅此而已！

她來公司只有幾個月，半年還不到，憑著這樣的履歷，一來就做主管，已經讓業務部內部不服氣、其他部門嘖嘖稱奇，現在更是迅速攀上了總監的位子，更是讓人難以信服。而且跟李巖那個空頭總經理比起來，業務部總監，可是貨真價實的實權部門的要職，雖然現在只是暫代，可那也是不得了的。

業務部的總是比較圓滑的，開始只是妒忌，到了現在的地步，就由妒忌變成迎合了。為了自己的利益，必須要重新搞好關係。

其他部門八卦謠傳，就豐富得多。有的說，溫倩怡本來就是總裁特意挖來的，是非常重點栽培的嫡系力量，葉家宏的悲劇，給了她一個很好的機會；有的說，溫倩怡除了有能力，也是有後台的；有的說，溫倩怡長得太禍水了，公司高層、甚至董事局的成員，都被她迷住了，想要更多機會接觸到她，所以讓她升職成為總監；有的講，總裁張語蓉像冰山，而溫倩怡熱情如火，她們兩個正好冰火調和、性格互補，聯合起來、可以在高端業務上相益得彰；更有甚者，在這種說法上，揣測溫倩怡是不是被張語蓉看上了……當然，這個說法，只是嫉妒的女同事的說法，被所有男同事鄙夷唾棄。

……

不管八卦怎麼說。對於李巖來說，他又一次走入大家的視野，已經習慣了。而比較麻煩的是，必須向不同的朋友，反覆解釋一下。像行政部徐平、人事部孫輝等男性朋友，還比較好解決，只是嚷著要請客，約定晚上一起喝酒就行了；但像黃櫻、陳小恩、蔣樂樂等女孩子，則有更加細膩的想法，加上聽到各種傳言，都為他頻繁變動職位而擔心，不知道這樣的升職算不算好事。

畢竟，他留在企劃部的話，無功就是過，只要不出大問題，下面的人發揮好了，他就有一份功勞，無論別人怎麼看，對資歷、收穫，都是大有好處的。但去新的子公司，就是開荒牛了，想要搞得好，就不能閒著，必須辛苦的開拓經營，一旦有所虧損，就要負全責了。

對於她們，李巖也只能解釋了一下，說那是不需要太多的專業知識，只需要眼光、善於用人、拉關係什麼的。對他來說，會更合適。

不過這件事，海芙見到他的時候沒有提過，任命下來之後，也沒有打電話問他。顯然，她也是非常支持這一點的，她很清楚，以李巖已往的形象，即便在企劃部做得有聲有色，還是會有很多人不服他，沒有人會覺得是他的功勞，而且要做好，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這樣一個全新的開始，對他來說，是非常適合的。

企劃部的同事們，知道李巖不是被擠走了，而是升職了，對於李巖也是真心的祝賀，祝賀他在新的崗位上，能夠取得更好的成績。

等到下班的時候，李巖因為約好了跟徐平、孫輝等一般人慶祝一下，大家準備宰一下已經「總經理」、以後有機會潛規則的某人，要求吃飯、喝酒、唱歌等一系列的活動。

他最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出去玩了。也是想要放鬆一下，便準備打個電話給張語蓉，告訴她今天會晚一點回去，讓她不用等著了。

電話剛剛接通，就聽到張語蓉頗為滿意的聲音：「你是打電話提醒我下班？嗯，不錯，難得你還記得今天要去爸媽那裡。我知道了，等會兒見！」

說完之後，張語蓉的電話就掛了。

李巖有點無奈，原來竟是週五了。以往週五的晚上，都是去張天翼家吃飯的。也就是兩個人表演恩愛秀的日子。那時候大家在家裡互不干涉、互不過問，就是吃飯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而到了週五晚上去丈人家，卻又要裝出很恩愛的樣子。

最近幾個月，大家的關係已經逐漸有了很大的變化，而週五去老丈人家的約定，也是固定的。上次去的時候，張天翼還大談去日本要為國爭光什麼的，而楊芸更是因為那麼久女兒沒有一點反應，懷疑李巖行不行，弄了一些強腎補精的珍貴藥品讓女兒帶回去，因為那些個東西、還有讓她要小孩的事情，弄得那時候張語蓉還跟李巖吵架過一次。

而因為去日本一周多，回來也有很多事情，天天忙碌著，李巖都忘記了這一茬。他本來是去打電話「請假」的，卻被張語蓉以為是提醒，反而提醒了他。

無奈，他只能打電話給徐平他們，說還有事情，要晚一點才能出去。在徐平他們看來，這貨無疑是怕大家把他吃慘了，所以找借口讓大家自己吃完飯再去。

李巖也不能多解釋，只能笑著默認，並許諾以後混開了，拉上女明星跟他們吃飯。

……

按照他們每次的習慣，兩個人都是先回到家裡，簡單收拾一下，由李巖開張語蓉的車載她回去。

這一次也是一樣，回去之後，李巖等到了張語蓉回來，讓月瑤自己吃飯，他們開車前往張天翼家。

在路上的是時候，張語蓉忽然問道：「你在日本不是給很多人準備了禮物嗎？有沒有給我爸媽買？」

這話把李巖問住了，他還真的沒有、不僅僅沒有，連想都沒有想過。他有點尷尬，只好說：「他們什麼東西沒有？我也只是隨便買的一點小玩意。怎麼能送給他們呀。」

聽到他的辯解，張語蓉已經知道他沒有準備了，輕歎了一聲：「禮物只是一個心意，他們不會在乎你的東西是不是貴重，只要知道你有這個心……」

「你說得對。」

李巖以前過的可以算是浪子的生活，浪子只會對自己好，能好吃好喝，絕不吃差的喝差的，能釣到靚女，絕不委屈小弟弟。要他關心別人，完全是不習慣，這次買禮物，對他來說，更是從來沒有這個概念的，如果不是溫倩怡的提醒，即便是張語蓉她們的禮物，他也不會記得買的，更加不用說是張天翼他們了。

「沒關係，你一個男人……沒那麼細心也可以理解。」語蓉安慰他一句，然後指著後座：「我猜想你不記得了，給你準備了一份。是日本茶道的茶具、茶葉，你喜歡就多掰幾句，不喜歡就說隨便買的，你也不瞭解。」

禮物代表的是心意，連心意都幫你想到了，那豈不是代表這個人對你更有心意？

李巖有點驚訝，沒想到她猜到自己沒準備、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也算是對他比較瞭解了吧？

看他沒出聲，張語蓉勉強笑了一下，「當然，這看你的意思，如果你覺得沒意思、沒必要的話，等會兒就不拿進去了。」

李巖知道她誤會了，忙搖頭道：「當然有必要，我不是在意你幫我準備了禮物，我是很高興，沒想到你已經這麼瞭解我、這麼關心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領你的情呢？」

在車內狹窄的空間，兩個人相隔這麼近，聽到李巖這麼認真的說著如此言語，讓張語蓉有點心慌，忙把頭轉向看外面，小聲嘟噥了一下：「我哪裡瞭解你、關心你了，我是有備無患，怕你什麼都沒有，給我丟面子，果然什麼都沒有……」

「嘿嘿……」對於她的口是心非，李巖沒有揭露。過了一會兒，又驚呼道：「慘了！禮物還是小問題，還有一個大問題！」

張語蓉聽到他的驚呼，有點吃驚，轉頭看著他，「還有什麼大問題？」

四百一十九

李巖轉頭看了語蓉一眼。一臉不忍的說：「語蓉，這個問題……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啊！」

語蓉被他的語氣和神情弄得更是緊張，黛眉緊蹙，「到底是什麼問題？你快點說出來呀！」

「你還記得上次讓你帶回來的珍貴藥材嗎？我相信那只是一小部分，你媽的意思是想要讓你給我吃了之後，讓你體驗一下有沒有變化，有好的變化，她肯定會弄更多給你。」

聽到李巖說完，張語蓉才想起那些藥材，才明白他說的大問題是什麼，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被他嚇死了，還以為有什麼大問題呢。不過……這確實也是一個問題呀，如果沒有準備好的話，等會兒不知道怎麼應付呢。

「哼！讓你吃的，我體驗什麼？」說出這話的時候，語蓉的臉微微一紅。給她老公準備的強腎補精的藥，吃了之後，當然是她這個作為妻子的也同樣會有體驗。

「哎！拿回去之後，你就不知道收到哪裡去了，根本沒有給我吃過。我別說體驗，感覺一下都不知道。」

張語蓉哼了一聲，小聲嘀咕：「給你吃什麼？萬一讓你獸性大發呢？到時候性侵我或者月瑤，甚至劉嫂，豈不是麻煩大了？」還有一句她在心裡沒有說出來：即便不那樣，讓你補好了，夜夜跑出去找那郁小滴不成？

「獸性大發性侵你或者月瑤，甚至劉嫂？」李巖聽到她竟然懷疑他可能會侵犯劉嫂，不由得淚流滿面。「你和月瑤也就罷了，劉嫂……天哪，我有那麼禽獸麼？到底是補藥還是春藥啊？在你心裡，我竟然是如此的不經考驗，我不要活了……」

語蓉也覺得有點好笑，劉嫂或者應該叫劉嬸比較合適，只是習慣了叫劉嫂而已。「反正……反正我就說沒有什麼變化，省得再讓我帶一些回去！」

「哼哼，你就想得美吧！對於想要長輩們想要孫子的心情，你是不會理解的。你要是說沒變化，或許他們已經準備了第二種藥物讓你帶回來試，或者會繼續幫你打聽其他的藥物。到時候……嘿，只怕你家三姑六婆的親戚們，都知道我們這點事情了，還都以為你老公不行……我也沒臉見你們家的親戚了。」

張語蓉有點尷尬：「應該不會這樣吧？那你說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李巖故意急她一下，心裡暗笑，反正老丈人是不好意思說這樣的話題，丈母娘肯定不方便跟我談，到時候就是你媽跟你私聊。

張語蓉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有點急了：「我爸即便著急，也只會催促一下，不會跟你說什麼……我媽也不可能跟你講，那還是壓在我的頭上，我要是說得過她，上次就不會帶回藥材回去了。我不管，還有二十分鐘，你快點想一個主意出來！」

「我說老婆，這是一個長期大問題，以你的聰明，都沒有想到好的借口，二十分鐘，我怎麼能有一個好的主意啊？」李巖故作為難。

「我怎麼可能成天想著……生孩子的事情？上次你就答應了！別想耍賴，必須你想辦法說服他們！」

「話雖這麼說，但我也沒時間成天想生孩子的借口啊。我出差那麼久，回來也忙著……」

「反正我不管，誰讓你是……你是我老公。」語蓉說完這句的時候，有點臉紅，又覺得理直氣壯，對啊，誰讓你是我老公？遇到不能跟其他人商量的事情。不找你找誰？

這一句『你是我老公』由語蓉的嘴裡說出來，李巖不由得微微激動，『老公』這兩個字，在她的嘴裡發出，為什麼就格外的讓人蕩漾呢？

「你說什麼？」他裝作在專心開車、沒有聽明白，又問了一句，想要讓她再叫一聲『老公』來聽聽。

語蓉卻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她剛剛順口說出來，並沒有多少障礙。現在他特意要她說，她就為難了。看這傢伙的嘴角的偷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她那裡會上當，眼睛一轉，淡然說道：「我說，你都不怕別人覺得你不行，我也不用操心了。反正他們愛準備補品，我都收著吧，回頭拿去賣了。最後問效果，我都說沒有！」

「……」李巖無語，「這是你的心裡話嗎？」

「那當然！」看他有點鬱悶的樣子，張語蓉暗暗偷笑。

「可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不孕方面，一般還是女方的原因多一點。男人好辦啊，補上幾次沒用，命令我去做個檢查就知道有沒有問題了。可讓你去檢查的話……嘿嘿！」

看他笑得那麼YD，張語蓉略一思索，便能想到他想到的是什麼，不由得臉上一紅，很想要刺激他一句。但又怕玩笑開得太過火了，所以只是瞪了他一眼，沒有說出來。

李巖見好就收，今晚能讓她這樣求自己的情況，已經很不少了，如果真的弄得不可收拾，那就弄巧成拙了。

「好了，別生氣了。我不會讓咱媽讓你帶你去檢查的，這事兒我想辦法跟咱爸說吧，我會給他一個好的理由，讓他們二老溝通。」

聽到他的安慰，語蓉心情好了一點，沒有那麼大的壓力，嘟噥了一句：「什麼咱媽、咱爸的，是我媽、我爸……」

可是在嘟噥完了之後，她心裡又是一沉，現在可以爭辯著玩無所謂，可兩個人如果真的分開了，就可真的只是她爸、她媽了。跟李巖關係變好，只是幾個月的時間，可每週五固定回娘家，可已經大半年、快一年了，幾十次下來。早已經成為習慣，這也是她除了自己開車、除了小言開車之外，可以放心讓別人開車的一段時間內。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更低沉了一點。

「不過呢，今晚上，你媽應該還是會問你的，理由倒是好辦。你就說我去日本那麼久，根本就沒有吃什麼，當然也不會有效果。」李巖給她找了一個理由。

「哼，撒謊你倒是張口就來。可你也回來好幾天了。」語蓉低聲說了一句。

「才幾天啊，這個怎麼補也需要一段時間啊。如果她說這藥效非常好什麼的。你就說你這幾天來那個了，過段時間再說吧，就能拖過去了。」

語蓉白了他一眼，這是什麼話呀。不過她也沒有辦法，事情到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哎……沒想到我們竟然也過了那麼久了，再過兩個月就一年了吧？」張語蓉看著外面的路燈，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不到一年的時間，兩個人的關係，從無到有，從牴觸到親近，一點點的變化，浮想起來，心中也是唏噓無限。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十月懷胎，從開始結婚算起，咱們孩子都該出生了，也難怪他們著急。」

語蓉卻沒有繼續說那個的興趣了，又茫然的問了一句：「時間可以讓人改變……一年時間，我感覺自己已經有不小的變化。以後更長時間呢？時間會把人變成什麼樣子呢？」

李巖感覺到她的神情有點不對，略一思索，便明白她的想法。最初的時候，她對他完全是十萬分的排斥，但到現在，雖然不一定是強烈的愛，但至少已經是非常的關心。那就已經是非常大的變化，對她來說，已經是足以讓她懷疑信念原則了。而且又因為他還有郁小滴的關係沒處理好，這讓她對未來更感到迷茫！

他把車的速度放慢了一點，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語蓉的手動了一下，想要掙脫，但被李巖的大手抓住、沒能甩開，她也就沒有再掙扎了。

「就看你怎麼看了，如果悲觀一點，時間最後是會把人殺死的，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時間會把我們變成老頭老太、變得老年癡呆。最後玩完。這還是比較幸運的人生，否則的話，早早就短命了，一口氣沒吸進來，就掛了。可如果樂觀一點呢？時間會讓我們變得更成熟，會讓我們的生命變得更圓滿。你有著幸福的童年，充實的少年，現在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女強人，以後呢？時間會讓你變成一個幸福的女人，一個幸福的母親……那樣才是一個完成的人生。」

李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好，所以乾脆把兩種極致都說了出來，以她那麼聰明的人，只需要一點點撥，自然會自己分析自己的未來。

張語蓉轉頭看了他一下，他的敘述，是完全客觀的，無論是成為幸福的女人，還是成為幸福的母親，那得必須有一個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一個能讓她變得更幸福的老公！而現在面前這位仁兄，在大家結婚的日子裡，至少前半年是從來沒有讓她感覺到任何幸福的。現在嘛……

「你呢？時間會讓你變得如何？」

換作平時，張語蓉怎麼也不會直接問出這樣的話來，這已經是變相的詢問他對兩個人未來的看法、或者說決定。但在這樣一個氣氛之下，在這樣特殊的心情下，她還是問了出來，很直接、很自然的問了出來。

四百二十

「你呢？時間會讓你變得如何？」

張語蓉這話問出來。讓李巖也有點驚訝，他也沒有想到張語蓉會這樣問出來。這是在變相的詢問他對兩個人未來的意見了！

李巖把車開了邊上停了下來，既然討論這麼嚴肅認真的問題，當然得有一個嚴肅認真的態度，環境和氣氛都是很重要的。

「語蓉，對於你，你需要的不是時間會把我變得怎麼樣，也不是時間會把你變得怎麼樣，而是在未來的日子裡，你想要把把變得怎麼樣，你想要把我變得怎麼樣！」李巖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看張語蓉愕然，似乎難以理解他的話，李巖笑了笑：「或許我這話說的有點裝高深了，簡單點說，那是你是為了什麼而活，你有沒有為自己而活。就拿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來說吧，這其中，你完全是被動的，你是為了父親，為了滿足他的心願，所以跟我這個從來沒有見過。毫不熟悉的人結婚。可是呢？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相處非常的不融洽，而你父親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理論上，是可以承受得住一些衝擊的。

但你並沒有這麼做，你還是在默默的保持著現狀，和我這個你不喜歡的人同居在一個屋簷下。當然，後來我們的關係改變了，現在我對你跟以前不一樣，你對我也是。可又有新的問題擺在你的面前，你爸媽想要一個孫子，想要逼你、或者說讓你早一點生孩子，而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至少不是你現在想要——哈！根本就是廢話，我們兩個都還是那樣，根本就不可能生孩子的。

可你的態度呢？如果我估計得沒錯，如果岳父岳母說的次數多了，你為了孝順，多半還是會同意的，你會選擇把自己給我，勉強跟我一起生活下去，想著就這麼湊合著算了。然後生一個孩子，或許以後他們還有其他的要求，比如說再生一個孩子，你想想，算了。那就再生吧……

你的人生，就是這樣，你的未來就是這樣！而我，在你的人生之中，已經不僅僅是我，或者說只是一個代號，這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換了另外一個人，因為你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父母的孝順，你在讓自己湊合著過！你沒有想過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李巖說了一大通話，一口氣說出來的，這讓張語蓉瞪大了眼睛，腦子裡快速的消化著他的話。所幸她本來就是一個天才，只是智商過於好、而情商方面比較弱，所以，這些方面的事情，她自己難以理清，但李巖幫她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能夠快速的理解吸收。

「你的意思，我一直在為了父母而活著？」

「是為了別人而活！當然。我這麼說，可能顯得有點沒心沒肺。但真正嚴格意義上說，父母也是別人中的兩個。或許你覺得今天可以為他們做任何的事情，可如果你因為這個而跟我結婚、完全的跟了我、跟我生孩子了。以後有一天，或許你也會為了我而活，有一天會為了孩子而活著。在這其中，你沒有考量自己的問題。」

李巖抓著她的手，使勁的捏了捏，輕聲笑道：「可是，你這個傻瓜，你想過沒有，你的父母，需要的是你為他們而活著嗎？他們想要的，是看著你幸福！你父親生命垂危的時候，想著的是幫你找一個依靠，看著你有一個依靠，他才安心。可是我們呢？為了讓他們放心，一直在作秀，在秀恩愛，讓他們得到一個錯誤的信息，以為你一直過得很幸福。所以他們才會繼續撮合、摻和，其實想要一個孫子，雖然是他們老一輩的心願，何嘗不是為了讓年輕人更加恩愛？孩子是怎麼來的？當然是製造出來的！而我們在享受製造過程的時候，無疑也會拉近關係。」

張語蓉輕啐了一口：「說什麼話呢！」

「我說的是實話，雖然可能老一輩自己都沒有這麼想，但祖祖輩輩的這個思想，裡面其實已經暗暗契合了這一點，否則不可能一直相傳下來的。如果長輩想要孫子。只會讓年輕一輩關係搞得很不好，例子一多，自然也就沒有人會用這樣的方式了。這說明大部分人還是會因為這個而變得更恩愛一點。」

「是嗎？我不知道……」張語蓉不去看他，這個問題，兩個人還沒有到那一步。

「那問題就來了，到了現在，你是為了你自己而活，還是為了父母而活？你還是在被動之中！換一個方式來說吧。工作上，在工作方面，這是你的絕對強項，你可以非常的正確安排，胸有成竹、從容不迫。比如你可以為了讓我在工作上逐漸靠近你的目標，一步步給我安排工作職位。或者公司其他的方面，都是一樣。可是生活上，你卻是任由其他的力量來主導、影響你，從來沒有你主動的選擇。

比如，像你這樣的女強人，你不是因為問我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而是你對我、對你喜歡的男人、你的老公會是什麼樣子的要求！現在我可以算是早就開始追求你了吧，但你自己很迷茫，很被動。因為你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什麼樣的老公，你只是因為我跟你接觸得多了，或者有時候讓你感動了。所以被動的接受。你已經有了自己的目標，你就會選擇、主動爭取，比方說，你不喜歡我摳鼻屎，而我又剛好有著個習慣的話，再不改掉，你可能就會直接PASS，而現在你的心態，是會慢慢的容忍！」

聽著李巖的話，張語蓉覺得蠻有道理的，這傢伙雖然在正當工作上面。從來不用心，但這些歪理方面，似乎總是能掰出一點道理來。只是最後摳鼻屎的噁心比喻，讓他剛剛有點高大起來的形象，又打回了原形。

「聽起來挺那麼回事，可是……」張語蓉似乎已經開朗了許多，沒有剛才的迷茫，「……可是你這樣的話，不會讓我覺得你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嗎？不怕會影響到你在我心裡的形象嗎？」

李巖聳了聳肩膀，「我本來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難道你現在才發覺？就說昨天你讓我追討的200萬債務來說吧，如果公司大老闆不是我老婆的話，我吃飽了撐著也懶得去理會，拖就拖吧，讓法務、讓律師去處理，成本多一點又怎麼樣？即便收不回來又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呢？」

「吹牛！」張語蓉撇了撇嘴，似乎不相信他的話。

「隨便你怎麼認為，我早已經習慣了，在我的眼裡，嘿嘿，我自己是第一重要的。當然，現在我也有點改變了，比如說你在我的心裡，也是非常重要的。」

看著李巖的笑臉，張語蓉輕歎了一聲：「你以為嬉皮笑臉，就能裝出一副自私自利的模樣來麼？真正自私自利的人，是不會這麼高調的。你如果不是孝順，以你懶散的性格，你會回來嗎？會跟我受半年的冷臉嗎？相比起來，你更是性情中人、更是孝順的人，你還是為了我的父母！你跟我沒有感情的時候，卻每週必須裝出非常恩愛的樣子去討好我的父母，一個只關心自己的人，能半年如一日的堅持嗎？」

李巖有點汗，其實也沒有那麼多吧，說是半年，也就二十多個晚上而已。「嘿……你把我說得那麼偉大。搞得我都覺得自己偉大了，有點飄飄然起來了。」

「李巖，」語蓉認真的說：「在這方面，我覺得你即便不是偉大，也非常難得，我一直覺得，即便我們分開了，你為了我爸媽做出的這些，也是我欠你的。」

看她又那麼認真了，李巖忙說：「所以呢，最好我們是不要分開，那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哈哈，就沒有什麼欠不欠的了！」

「……」

經過他的一番話，語蓉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看著前面，堅定的說：「我決定好好理解一下你的話，以後開始多關心自己，多自己爭取想要的，而不是被動的去接受！」

李巖還是握著她的手，又稍微的用力捏了捏，以示鼓勵。

「可是我有點不懂，你為什麼會這麼直接的告訴我呢？以前從來沒有人跟我這麼說過，你本來可以趁著我懵懵懂懂的，把我忽悠到手呀，這麼直白的告訴我了。我會更加清醒，某個大尾巴狼，只怕更加沒有機會了喔！」張語蓉露出了一絲微笑。

「因為……我喜歡看到你清醒的笑容，而不是茫然的樣子。」李巖也笑了，說的就是現在這樣子啊！

「啊？」張語蓉有點訝異。

「呃……不對，我應該說得偉大一點。我其實是一個高尚的人，不會忽悠無知少女，我想要得到的，不僅僅是你的身體，還有你的靈魂。對，所以，我不騙你，我希望你認真看清楚，而不希望你以後跟著我後悔。對，我一向這麼偉大的！」

「去你的，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色狼！」張語蓉笑罵了起來。

四百二十一

李巖和張語蓉是牽著手進入娘家的。

他們每次回來。都是一副很恩愛的樣子，但即便到上一次來，也是習慣性的恩愛表演，那即便是牽手、挽手，也是在進門的那一刻，才意思一下。而這一次，卻是真正的牽著手，從下車開始，就由李巖拉著她一起進來，張語蓉也沒有絲毫的抗拒。

見到張天翼、楊芸夫婦的時候，李巖把語蓉準備好的禮物送了出去，有點汗顏的說這是在日本買的。

楊芸看他送的不是煙、不是酒，只是茶，還是很高興的收下，一直說他有心，這讓李巖更加不好意思。

雖然他們在路上耽誤了一會兒，但似乎晚飯還沒有準備好，他們還是坐著聊天。

張天翼現在還是董事局主席的身份，但沒有非常重大的會議，他一般是不會親自回去公司了。所以，每次來。例行都會詢問一下公司的情況。雖然他知道女兒已經非常的稱職，比自己年輕時候更加厲害，已經把公司管理得很好。但作為一個男人，看著自己一手打拼出來的王國，還是有著一份感情，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提醒自己的存在感、參與感。

而且最重要的是，張天翼很喜歡問李巖的情況。李巖的情況，他也是一清二楚的。對於女兒，他是百分之百的放心，對於這個女婿嘛，就只能是生活方面放心，希望他能照顧到女兒，工作上面，還是沒有多少信心的。

「李巖最近在公司非常努力，他已經在幾個部門要職鍛煉過了，馬上，我讓他到一個新的子公司做總經理，他應該會得到很好的鍛煉。」張語蓉微笑著回報了李巖的情況。

李巖笑了，笑得有點害羞。他其實只是在幾個部門混過而已，如果這都算是鍛煉的話，那鍛煉也太不值錢了。不過當著老丈人的面，他也不會揭穿。

「嗯，不錯，好好幹。聽說這次日本方面的開拓，你的功勞很大。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呀，以後還是很有前途的！」張天翼滿意的笑道。

李巖只是含蓄的微笑點頭。一副謙虛的樣子。

「雪飲還沒有到嗎？」張語蓉岔開了話題。

「是呀，這丫頭說快要到了，不知道怎麼搞的還沒有到。」楊芸回答到。

李巖奇怪的看著張語蓉，用眼神詢問她：還有其他的客人嗎？

張語蓉搖了搖頭，沒有直接跟他解釋。

正說著，門鈴想了，很快，有一個短髮、中性打扮的年輕女孩進來了，一進門就跟楊芸熱情招呼，然後又跟張語蓉相擁起來。如果不是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女孩子，而且似乎是語蓉的什麼親戚，李巖說不定還要小小吃醋一下了。

張語蓉跟那個女孩子寒暄完了之後，女孩子又跟張天翼問好，然後拉著她跟李巖介紹：「這是我表妹，雪飲！」

「我叫江雪飲，你就是姐夫吧？第一次見面，以後請多多關照。」短髮女孩自然的伸出了手。

「李巖，你好。」李巖伸手禮貌的碰了碰，縮回了手。

「雪飲也在天堂電影工作，她是負責財務的，以後會是你的得力助手。所以今天特意帶來給你這個總經理見一下。」張語蓉笑著解釋了一下。

「她？財務？」李巖這才明白，本來跟她家的親戚就沒見過什麼，為什麼突然弄出一個表妹來，原來還要相處的。

「對啊，我本來就是學財務的。只是現在找工作難，所以就托表姐幫忙。正好，新的公司需要人手，表姐舉賢不必親，就給我一個機會了。以後還請李總多多指點！」江雪飲又笑著說。

李巖有點汗，雖然財務方面，任用信任得過的親戚，是國內家族企業很常見的方式。但這麼一個小姑娘管財務，行不行啊？再說……他總覺得這是語蓉怕他亂搞潛規則，而派的一個自己人盯著他！

「以後還要你多多幫忙才是，你姐夫我的本事可很一般呢。」

「好了，人到齊了，開飯吧！」楊芸笑著招呼大家。

……

今天的家庭晚宴，因為多了一個江雪飲，氣氛要好很多，李巖和張語蓉的壓力小了不少，不用他們兩個直接面對二老。她起到的作用，就像月瑤在他們家一樣。

因為氣氛活躍，大家吃的時間也比平時久了一點，吃完飯之後，她們幾個女的另外到房間裡說話去了。或許也免不了會問語蓉生孩子的問題，見她走之前還看了自己一下，李巖知道是該向老丈人說說了。

「剩下我們兩個在這裡喝茶了……」張天翼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巖：「跟我說說，在日本的時候，有沒有那個啥？」

李巖有點汗。這又是要考驗我麼？他笑著說道：「有啊！」

「哦？那說說！」

「我這次在日本，欣賞了S市看不到的雪景。沒想到我們這裡還這麼暖和，在北海道已經很冷了。世界真的是大呀！」

「……」看李巖一副投入的樣子講述北海道的見聞，張天翼沒好氣的笑罵：「你小子淨吹牛吧！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日本的女孩子怎麼樣？」

「嗯，還是不錯的。怎麼也有中國血統嘛！」

「哦？」張天翼馬上露出了一絲好奇的八卦心。

李巖說的是筱原未來有中國血統的事情，不過這當然不是要跟老丈人分享的：「您不知道？據說在秦始皇的年代，方士徐福為了幫秦始皇到外海仙山尋找靈藥，帶了五百童男童女出海。傳說後來徐福並沒有回去，而他也沒有到達蓬萊仙島，到的地方就是現在的日本，據說現在日本還能找到徐福的墳墓。如果傳說是真的，子又生子、子又生孫，子子孫孫、無窮盡也，那兩千年前的五百男女，不知道成為了多少日本人的祖先，然後互相聯姻，到今天，哪裡分得清那些沒有中國血統？」

張天翼快要打瞌睡了！暗罵這小子狡猾。

「行了，別給我裝了。她們娘倆都不在，大家都是男人，就說點男人的話題。我也不會告狀，也不是考驗你。就是真的問一下。你在日本的時候，有沒有出去亂搞？」

「爸，看您說的，那當然是沒有啦！」李巖心裡接著說，要亂搞直接在未來家裡，還需要出去亂搞嗎？

「不是有個日本女孩子喜歡你嗎？你跟她……嘿嘿，就沒有發生點浪漫的異國情緣？」張天翼老奸巨猾的笑著。

李巖一臉遺憾的看著他：「這個……真沒有！我本來還小小的憧憬了一下，以為有日本女孩暗戀我，沒想到人家是因為身邊的人都不放心，所以找我這個外人來幫忙尋找她父親，你說那個時候。她哪裡有心情浪漫啊？之後筱原剛開始清理敵人，把我們送去北海道，名為旅遊、實為避難，誰有心情啊。再之後就是商貿洽談了，我腦筋還不夠用呢。」

「難道那日本女孩不是暗戀你？」

「真的不是。」李巖接著暗暗補充，要戀也是明戀……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不過如果真的你有受不了的時候，偶爾出去消遣一下，我也還是能夠理解的。不過一定要戴套，必要時候戴兩個，絕對不能把病帶回家了。」

張天翼的話，讓李巖很囧，這老頭，看起來好像很開放，誰知道他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呀！

「對了，爸，我想要跟你談一個正事。」李巖咳嗽了一下，必須得把語蓉恐懼的那個問題交待一下，至少得爭取多一點的時間，要不然她壓力太大了。

「你能有什麼正事？是關於生孩子的事？」張天翼笑著說。

看他既然也看出來了，李巖也就不客氣了：「沒錯。我覺得，你們老是敦促我們、尤其是語蓉，是非常……不恰當的。」

「不恰當？」張天翼有點好笑，「你們結婚都快一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吧？語蓉也不是小孩子了，該生孩子了，別的年輕人借口不生小孩，是沒錢撫養，咱們又沒有這麼的困難，你們儘管生，撫養費用你根本不用擔心，你們年輕人嫌小孩子鬧，也可以我跟你媽來帶，我們不嫌麻煩。」

李巖無語，把我們當成生孩子的機器了？

「那我就說句不中聽的了……」李巖淡淡一笑。

「哦？什麼不中聽的？現在就咱們爺兩個，什麼都可以說，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賞你的。你能對我推心置腹，我更加的欣賞！」張天翼笑著說道。

「那就是……你們兩個太自私了！」李巖直接的說。

聽到這話，張天翼愣住了，太自私了？身為女婿、身為晚輩，在他說出願意幫負擔所有子女撫養問題，竟然得到一句自私的評價，即便是再有涵養的人，也難免有點不爽。

「哦？我自私在哪方面？」張天翼還是保持著一臉的淡定，似乎一點也沒有動氣的樣子。

李巖笑了：「我說……我還是不要再說了吧！再說下去，可能我的話，會說得更加難聽，等會兒您老氣出毛病來，我可無法跟語蓉交待啊！」

四百二十二

「交待？」張天翼開始微微冷笑。「你現在這麼不上不下的來一句，說我太自私了，你又如何跟我交待？又很好跟語蓉交待嗎？」

李巖看著他，「那你先喝口茶，別動氣。」

「我不動氣！我都幾歲的人了，你隨便說幾句我就動氣，我不早就氣死了？」張天翼哼了一下。

嘴裡說不動氣，其實明明已經動氣，不過既然他這麼說，李巖也就跟他多客氣了，有些話，還是要直接一點，拖著解決不了問題。

「那我問您，為什麼在您重病的時候，想到的是把我找回來跟語蓉成婚？要知道，我跟語蓉之前並沒有見過面，大家互相不瞭解、又是完全不同生活環境長大的人，把我們強扭在一起，你覺得對語蓉公平嗎？」李巖淡淡的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他自己也不清楚，包括張語蓉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張天翼跟李巖父親的緣故，他們自己都沒有詳說。可當時張天翼身體狀況不好，張語蓉都能答應了，自然也不會計較那麼多，因為對她來說，無論是什麼樣的原因，終究要嫁的都是一個陌生人。而李巖是因為覺得多年在外面，欠父母太多，父親開口了，也就答應了。

聽到李巖問起這個問題，剛剛還有點氣憤不滿的張天翼，忽然一下子消氣了。看著李巖，他苦笑了一聲：「看來……這個問題，在你們心裡也是憋著很久了吧？那我就跟你說一點吧！」

李巖一愕，這只是他的一個引子，他本來是想要把之前在車上勸說語蓉的那一番話說給張天翼聽，讓他明白，強加給兒女的幸福，未必真的是兒女想要的。也就是在不揭開兩個人婚姻有名無實的前提下，盡可能的讓他們理解語蓉的難處。

只是沒想到竟然讓張天翼想要講述上一輩的故事，李巖也是人，也有好奇心，尤其是跟自己有關、跟語蓉有關，甚至還跟父親有關的故事。

他點點頭，安靜的聆聽。

「你的父親名叫李堂，當年跟我是至交好友，這些你應該多少知道一點的。但你不知道我們年輕的時候。是做什麼事情發家的……」

講述到這裡的時候，張天翼站了起來，讓李巖陪著他去書房，「我們換一個地方說吧！」

李巖看他的意思，是不想讓語蓉或者江雪飲聽到了，也便扶著他前往了書房裡面。

在書房坐下之後，張天翼臉上已經比剛才更加的精神，彷彿講述當年的故事，讓他整個人年輕了很多歲、病完全好了一樣。

「當年……我們是一起在金三角打拼！」

金三角！

這話說出來，讓李巖也吃了一驚，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故意，張天翼也就罷了，尤其沒想到是，自己父親還有這麼一段往事。

看到李巖的驚訝，張天翼毫不意外，微笑道：「你父親肯定從來沒有跟你說過。你一直覺得他是一個非常平凡、老實巴交的普通人吧？」

「確實！」李巖苦笑，掏出煙，扔給張天翼一根，兩個人點了起來。

抽了一會兒煙，張天翼繼續說道：「你也不是小孩子，金三角的事情。至少電視電影裡瞭解過一點。我也不用多介紹了，我們那時候都年輕，想要做什麼都沒有錢，想著在那裡撈到第一桶金，就回來做正行。可是金三角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撈的……」

他彷彿陷入了回憶，想起了自己意氣風發的年紀。然後又笑了起來，「看我，這不是聽我講回憶。還是講講跟你父親、跟你們有關的事情吧！有一次，我們混的地方，跟泰國人發生了矛盾衝突，主要是利益衝突。那直接是槍戰！」

張天翼看李巖能很淡定的聽著，暗歎了一聲，要是十幾歲的孩子聽著，應該會非常驚訝、非常神往吧？

「那一次，你父親為我擋了一顆子彈！因為他的關係，我的命保住了，而他受了重傷。受傷之後，你父親就看開了，覺得比起性命和健康來，錢也不算什麼了，後來，他比我先回到了國內。而我，則最終堅持了下來，獲得了第一桶金，帶著那幾乎用性命拚搏來的資本，回國創業。」

李巖沉默著，看來誰都不是那麼好賺的。雖然不一定富豪都有過灰色歲月，但至少每個富豪。都是付出了非常大的代價，才有著成功的一天。只不過一般人大多看到他成功的一面，極少瞭解他付出得遠比普通人多的一面。

當然，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運氣。如果不是運氣問題，或許他父親也撈到一筆資金，在那個年代，趕上了好時機，成功創業，到現在也早就成為了一個富豪。

那樣的話，或許李巖的人生之路，就會是完全不同、相差巨大。

「你父親是我過命的兄弟，我回國後，也一直尋找他。但因為金三角本來就消息難以傳遞，我們也沒有約定一個地方、一個時間見面，因為當年我也說不定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賺到第一桶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性命回來。所以，回國後，我根本無法找到他。那時候通訊也沒有現在發達，我也資金也有限。

所以，只能是通過可能的途徑打聽，同時全心創業。在事業之初，總是非常忙碌的，對於這些用命換來的錢。我又一次玩命艱苦拚搏。後來我也年紀不小了，該戀愛、該結婚等等。」

說到這裡張天翼歎了一聲，「現在想想，雖然當時持續打聽你父親的下落，但也沒有用上全部的精力。再後來，語蓉出生了，我的事業也越來越大。你知道，我欠了你父親一條命，當我生活越來越好、事業越來越大的時候，我就越發感激他、想要回報他，如果不是他。這一切我都不會擁有。你現在知道天堂集團的名字來由了吧？張天翼、李堂！」

聽到這裡，李巖基本上已經明瞭了，不由暗暗好笑，原來如此，也不算多麼的奇特嘛！看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瞭解，多一點想像力，更覺得有趣。不過也沒想到原來老丈人跟父親的交情是如此開始的，也沒想到這老丈人發財了還這麼有人情味。

「很多年過去了，我的生意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關係網絡也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而社會的發達，也不知道變化了多少。加上那麼久時間的關係，終於，讓我跟你父親兄弟重逢了。我看到當年跟我一起意氣風發的兄弟，卻已經是一個過著平凡日子的普通中年人。他與世無爭，只是跟妻子過著很普通的小日子。

我想要補償他，無論是工作、金錢、房子……任何形式的，你應該想像得到，你父親根本不要我的幫助，他覺得他一切過得很好。他早就沒有了銳氣，只是把一切寄托在他的兒子身上。只是他的兒子，據說高中時候，就輟學一個人跑去打工了，而且居無定所，數年也沒有回家過。」

聽到這話，李巖不自覺的低下了頭，覺得好像面前的就是父親一樣，覺得對不起父親！

也正因為心裡的歉疚，所以當時父親提出這個要求之後，他答應了。

「我知道李堂是不會接受我的幫助，其實，他當年會先離開金三角，未必就真的是看開了，他只是不想拖累兄弟！因為在那種環境下，一個健壯的人，都隨時可能有危險。何況一個受過嚴重槍傷的人？他是不想拖累我，所以自稱看開了，離開了他曾經夢想的淘金之地。

他的夢想，我已經無法彌補了。但我知道，他現在有了新的夢想，那就是他的兒子！對於那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打工的兒子，我想要盡我的能力找到他，在不告訴李堂的情況下，全力的栽培他，如果何合適的話，讓我的獨生女兒語蓉嫁給他，把我的家業讓他們來繼承！」

李巖這才明白，為什麼他不在乎自己像扶不上牆的爛泥，張天翼還是樂於把他往公司高層捧，原來即便沒有跟語蓉結婚這層關係，他也會這麼做的！他在業務部的日子，董事長會真的一無所知嗎？裝糊塗耳！

「可是……」張天翼盯著李巖看，「以我現在的能量，我竟然沒有找到！」

「呵呵，我以前只是一個最普通、最底層的民工，您找不到也正常。」李巖笑了，露出白花花的牙齒，笑得很自然、很坦誠。

「或許是吧……」張天翼含有深意的多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說：「因為一直找不到你，所以這事情也就一直拖著。本來我以為我的日子還長著，即便你年紀都大了，最終無法成為大人物，我也能讓你下半輩子無憂的過著，報答你父親。可是去年的重病，改變了一切……呵呵，或許是當年在金三角留下的病根吧。反正那時候快要死了一樣，你父親也來看我了，他當年受過比我更嚴重的槍傷，當然不希望我死在他的前面呀。

看著語蓉也長大了，而這丫頭，在學習、工作上是天才，在生活上，卻是一塌糊塗，太被動了，以至於只能拒人於千里之外。無奈，我只能把她托付給你——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我相信的是你父親！」

後面的事情，李巖就知道了。

四百二十三

聽完了張天翼的話。李巖有點慚愧，本以為自己看得很清楚，老丈人已經老糊塗了，沒想到他什麼都清楚。知子莫若父，語蓉性格上面的弱項，老丈人其實更加的清楚。而仍然選擇將女兒托付給他，一個是為了報答他父親的恩情、一個覺得自己兄弟不錯、生的兒子也一定會是重情義的。

李巖苦笑了一聲：「爸，您這是對基因、對遺傳的盲目信任啊！」

張天翼一愕，然後馬上笑了：「龍生龍鳳生鳳，我家語蓉像她媽媽一樣漂亮，像我一樣對經商充滿了興趣。你呢，也一定會像你父親的！」

「還有隔代遺傳呢，說不定我跟我父親一點都不像，要等我兒子才像呢。」

「好了，當年的事情，我已經簡單的跟你說了，你知道這不能告訴語蓉的。現在換你繼續問了，你覺得對語蓉不公平、我太自私了，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張天翼回到了最初的話題。

李巖苦笑：「您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其實我本來……也有點危言聳聽的意思，目的是想要讓你們明白。強加給兒女的幸福，未必真的是兒女想要的。因為你們的關係，語蓉跟從來不認識的我結合，這對她來說，也是一個很難的適應過程，而現在，她正在事業上如魚得水的時候，你們又老是催促生孩子的事情，這語蓉很為難的。而你們應該也知道，她是個孝順的人，在自己心意和父母心意方面，最終還是會選擇遵從你們的意思。」

「所以你說我和你媽太自私了？」張天翼笑了。

李巖點點頭，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就用不著再說得太嚴重了。

「李巖啊，我和你媽，也是為了你們好啊。」

「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不等李巖說完，張天翼已經笑罵了起來，「你們兩個，並不是真心戀愛的情況下結合的。是因為我們做主，在我病重的時候強行撮合、先結婚後戀愛的。雖然你們婚後的一直表現得很恩愛，但我們都是過來人，真恩愛、假恩愛，豈能看不出來？」

李巖有點驚訝，還以為每週一次的恩愛秀，是兩個人之間做得最多、配合得最好、最熟悉、最習慣的一場戲了，沒想到他們還是能夠看出來。到底薑是老的辣啊！不過他們也夠裝糊塗的。

張天翼繼續說：「我們都知道，你們是一片孝心。不想我們擔心，尤其是怕我受刺激身體承受不了，所以每次回家，都裝出非常恩愛的樣子，讓我們歡喜。我們也真的很歡喜，但你們真正的情況，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好，也讓我們隱隱擔心。聽劉嫂說，你們還是經常分房睡？」

這一點是早就有準備的、有托詞的，聽到問起，李巖點頭承認：「嗯，語蓉忙於工作比較多，我怕吵著她工作，她怕打擾我休息，所以還是常有分房。」

「這就對了，語蓉過於在乎工作了，把心思都在工作上面，雖然不需要照顧你的生活，但也影響你們的感情，你們都還年輕，應該盡可能的多在一起。當初讓你們搬出去住、讓你們一周只要回來一趟。都是為了給你們製造更多的機會，要不然我們怎麼捨得啊，語蓉她媽媽一直想要讓你們兩個住在家裡呢。

你是出於對語蓉的尊重，所以她怎麼說，你都聽從，這也難為你了。但我們不能看著你一直遷就語蓉啊，光是一個人遷就，也是不會一輩子幸福的。這一家人過日子，得互相遷就。正如你說的，語蓉這孩子很孝順，生活上答應我的安排嫁給你，工作上基本上接了我的班，我們也不忍多說她。為了促進你們之間的感情，我們做老一輩的，還能有什麼招數？有個孩子，是能增進感情的。」

李巖聽他說的，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確實有這方面的考量，這讓他覺得自己開始說老頭自私有點過分了。

雖然都是男人，但畢竟是老丈人和女婿的身份，張天翼也不能說得太自白了，只能暗示到這個程度。讓李巖明白，這夫妻之間要恩愛，也是需要多親熱的，如果因為工作什麼的而分房睡，加上本來就沒有感情基礎，時間長了，肯定要出問題的。而一個家庭，兩個人只能算是一起過。有了孩子之後才能算是完整的家庭。

「行了，爸。你們的好意我明白了，不過這事不能急，你們催得太緊的話，給她的壓力會太大。她工作上的壓力已經很大了，還要想著如何把我栽培起來，這生活上的壓力再大的話，她可能會受不了的，語蓉臉皮薄，這事還是交給我吧！」

「當然要靠你自己，我們只能幫你撮合。你們能不能過得幸福，還是需要你們自己經營！」

兩人說話間，書房的門打開了，語蓉和她母親楊芸一起進來了，一進來聞道滿屋子的煙味，當即皺起了眉頭。

他們兩個人手裡都沒有煙了，張天翼並沒有被抓到現形，馬上教育起來：「李巖啊，以後少抽一點煙，這一會兒的時間，你不停的抽煙，把我老頭子都熏得受不了了，咳咳……」

對於被栽贓。李巖也沒有辦法辯解，這時候要是查煙的來源，也只有他的身上有。對於老婆和丈母娘的目光，他只能尷尬的笑了笑，替老丈人背了黑鍋。

……

本來吃完飯聊天一陣之後，差不多時間，兩個人就要回去了。今晚上李巖跟徐平、孫輝他們還有約好喝酒，吃飯已經放鴿子了，出去玩再放鴿子的話，肯定要被鄙視了。可他是女婿的身份，不好自己開口明說。只能暗示張語蓉開口告辭。

可是張語蓉和她那個表妹江雪飲卻是聊得津津有味，大家都沒有散場的意思，搞得李巖也只好抽空把電話調成震動，以免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當著老丈人、丈母娘的面催促去喝酒，肯定會被視為狐朋狗友。

等他口袋裡的電話震動了好幾次之後，張語蓉也看出了他想要回去了，便開口告辭：「時間不早了，爸媽，你們要休息了，我們也先回去了吧。雪飲呢，一起走嗎？」

「哎，表姐，還想要跟你多聊一會兒呢，本來我是想要去你那裡的。可你好像一直不歡迎別人去拜訪，那今晚就在姨媽家住吧？和你姐夫明天再回去也沒事呀！」

聽到江雪飲的邀請，讓李巖有點心動、又有點猶豫。如果留在這裡過夜的話，他們已經結婚了，當然是睡一個房間，那有機會跟語蓉更親近。可這一次多了一個表妹在，如果語蓉借口跟表妹很久沒見，深夜長談、然後她們睡一個房間的話，那還是一個人獨守空房啊！

不知道江雪飲的話，是不是得到了語蓉母親的授意，在她一說完的時候，楊芸馬上笑著說：「是啊，語蓉，每次你們回來，都是吃個晚飯就匆匆離開，都沒有一起在家裡住過了。我讓人收拾一下，今晚你就和李巖在家裡住吧！雪飲也留下來，我和你爸早點睡，你們年輕人可以玩晚一點。」

女人對娘家總是有特殊情懷的。張語蓉此刻就很矛盾，結婚之後就搬出去了，之後就很少有機會在娘家留宿，有機會的時候，也只是一個人。像之前李巖去了日本還好一點，平常的時候一個人回來住，總是會被父母以為他們吵架了。

所以，現在聽到表妹和母親的話，她很想馬上答應下來，今晚就在娘家過夜。可她又有她的難處，留下來過夜，可就沒有借口分房睡了，就必須得和李巖睡一起。

她把猶豫的目光看向了李巖，想要他幫自己做出一個決定。如果他說留下來就留下來，他堅持要回去，那就回去吧。

看到她的眼神，李巖已經知道她是想要留下來的，他也能體會這種心情，雖然這時候口袋裡電話還震動著。但鴿子已經放了，再放一次也無所謂了，大家都是男人，不會計較那麼多，另外找個機會補上就好了，現在還是老婆為重啊！

「是啊，我們都很少在家裡住，今晚就不回去了吧。語蓉，你也不要時時刻刻都在工作上，週末就要休息一下嘛。」

聽到李巖這麼說，張語蓉安心了下來，雖然晚上怎麼睡，還是一個問題，但至少今晚可以住在熟悉的家裡，這還是非常開心的事情。「嗯……」

楊芸已經馬上招呼保姆去收拾起來了，雖然他們回去也不遠，想要見面隨時可以過來、或者過去，雖然住下來，也不會一起聊天到太晚，但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一個意義！就像回來坐一會兒就走，跟吃個晚飯再走意義就不一樣；吃個晚飯就走，和住一晚上再走，意義也不一樣。

江雪飲又拉著語蓉聊天起來，李巖則藉故上洗手間，短信給徐平、孫！

四百二十四

雖然是難得在娘家留宿，但張天翼夫婦都上了年紀，加上張天翼的身體是在休養之中，還是要遵守作息規律，他們先去睡覺了。而剩下他們三個年輕人，其實也沒有多少玩的，就是聽著音樂聊天。而李巖跟江雪飲又不熟悉，也聊不到一起去，基本上是她們兩個在聊天，李巖在陪著她們聊天。

陪著兩個年輕美女聊天，還是比較養眼的，而且聽著鶯啼般悅耳聲音，也很舒服，不過一會兒還好，時間長一點，李巖就覺得無聊了。

「我先去洗個澡，你們慢慢聊。」李巖打了一個招呼。

江雪飲大概看出他的無聊，招了招手，「不好意思啊，表姐夫，我和語蓉很久沒有好好聊聊了。不過我不會霸佔她一晚上的。等會兒還是會讓她去侍寢！」

語蓉有點尷尬，「雪丫頭，說什麼呢？」

侍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她侍寢呢。李巖笑道：「沒關係，語蓉平時太枯燥了，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能陪她聊聊，我也很開心。我無所謂，你們不怕累，聊一晚上都行。」

說完他自己上樓而去，雖然沒有在這裡住過，但對於語蓉的房間，還是熟悉的，畢竟每次回來，不是只坐著吃飯。

來到語蓉原先住的房間，這裡也有給他準備的睡衣，雖然沒穿過。李巖洗了一個澡，換了睡衣，躺在床上，開始遐想今晚上會是如何浪漫的一個夜晚。

江雪飲都說了不會霸佔她一晚上，她總不好意思自己強行跟表妹睡吧？

這床雖然夠大，可兩個人睡在一起，總免不了會有所接觸吧？

李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早上醒來的時候，竟然是在語蓉的懷裡！遺憾啊，那晚竟然因為睡得太踏實了，而一點都沒有知覺、不記得晚上的旖旎。今晚上如果還有同樣的機會，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他有信心不會。因為這次月瑤不在邊上，他不會過於鬆懈的，加上已經充滿了期待。

躺在床上等了一會兒，語蓉還沒有回房，李巖決定先睡一會兒。因為她回來的話，至少還要洗澡什麼的，忙碌需要一會兒時間，而且肯定會吵醒他。他現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先睡一覺，養精蓄銳，今晚上才能更有精神啊！

雖然心裡頗為興奮，但李巖對於睡眠還是比較訓練有素的，不一會兒，便已經入睡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感覺就相似一會兒時間，他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是語蓉回房了。他當即精神了一點，但想到她還要洗澡，又放鬆繼續的睡一會兒。

等到語蓉洗完澡磨蹭著來到床邊的時候，李巖已經醒來了。

他知道語蓉這會兒正在猶豫，因為上次她能放心的跟他睡在一張床上。是因為知道他昏迷過去了，而現在則是知道他只是睡著了。睡著和昏迷可不一樣，睡著了隨時可能會醒過來，而醒過來隨時可能會幹點什麼……

不過他開始也想到了這一點，為了打消語蓉的戒心，他讓自己躺在床邊上，就是很靠近床沿的一側。這張床很大，睡三個人綽綽有餘，而他佔據的位子，則不到四分之一，已經把床的另外大部分完全留給了張語蓉。相信以這樣的誠意，她是能夠感覺到他不會有夜襲的念頭。

李巖現在要求並不高，這是在她娘家，怎麼也不可能強行她做那個事情，能和她一起睡，就是一個進步，就很滿足了，他現在擔心的是語蓉會出門去客房找她表妹。

過了一會兒，床的另外一邊開始有動靜了，語蓉掀開被子，上了另外一邊。只是，和李巖一樣，她也是靠近床沿，只是佔據著四分之一左右的位子，把中間一半都留了出來。

這讓李巖有點遺憾，心裡暗歎，用得著像防色狼一樣防著我嗎？如果我真的是色狼、真的有色心的話，只是這麼一點距離，又豈能攔得住？這只是防君子啊！

不過他也算是滿意了。至少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上了床、在一起睡就是不錯的開頭，今晚上……嘿嘿，兩個人滾來滾去，明天早上，就可能滾到一起了！

正到李巖開始期待語蓉關燈睡覺的時候，卻發現她好像拿了一本雜誌在翻看，這讓他非常無語。

睡覺還看什麼雜誌呢？

我恨雜誌！

……

如果只是雜誌的話，還可能只是催眠性質的習慣翻看一會兒，可是張語蓉看了一會兒雜誌的時候，李巖有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這一下，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江雪飲來叫她過去那邊睡？

我靠，要不要這麼玩你表姐夫啊？這算是見面禮麼？

你還想不想要加工資了？

在他有點失落、把『恨雜誌』變成『恨表妹』的時候，卻聽到張語蓉已經下去開門，然後聽到兩人悄聲說話：

「姐夫已經睡了？」

「是啊，所以……不用過去你那邊了，就在這裡再聊一會兒吧！」

「可是……這樣不會吵到他嗎？」

張語蓉似乎回頭看了一下床邊，又悄聲說道：「沒事，他睡覺很死的。」

再接著，就聽到兩個人悉悉索索的回來了。

李巖不禁由失落改為興奮，看來語蓉還是對一個人跟他在床上有緊張，所以像上次一樣，想要拉一個人來作伴。

按照正常的情況。如果旁邊還有其他人，他當然不便對她動手動腳什麼的，可她怎麼不想想，叫上別人來自己床上，是多麼不合適的事情呀。

她們兩個卻似乎沒有那麼多的避忌，有了伴兒之後，語蓉已經大方了許多，自己先上床，然後躺在了中間，跟李巖保持一點距離，然後江雪飲躺在另外一邊。她們兩個就這樣靠在床上，開始輕聲聊天。

李巖也不知道她們女孩子哪來那麼多話聊，聽聽話題，已經轉移到比較私密的感情方面，江雪飲詢問語蓉結婚後的變化、感情等情況。這時候的語蓉，只能在她面前裝成熟，Sex方面她還是生手，不知道表妹懂不懂，所以揚長避短的不去談，只是講述了一下兩個人相處之類的經驗。

對於李巖來說，這次的情況，跟那天晚上是類似的。只是那天晚上他是裝作昏迷了，只能一動不動，後來更是聽著、聽著就睡著了。今天他只是裝睡，那還是可以動的。想著機會難得，雖然不能那啥，但拉近一點距離還是可以的吧？

於是，在聽著她們聊天的過程裡，他「睡夢中迷迷糊糊的」翻了一個身，由仰臥變成側臥，而一個手已經順勢搭了過去！

因為要裝作是睡夢中的無意識動作，所以不能從杯子裡面鑽過去，那樣就能覺察到是醒著的，只能在被子外面搭過去。而那樣搭過去的話，即便落在語蓉的身上，也隔著被子，那樣雖然不會接觸到什麼，但她會比較容易接受。

果然，當李巖的手搭在語蓉肚子上方被子的時候，她只是伸手撥了一下，並沒有受驚。

她們兩個還在小聲聊天，雖然都看到了李巖的動作，但見沒有吵醒他，也就沒有在意。

又等了一會兒，成功了一步，讓李巖受到了很大的鼓勵，他又繼續裝作睡著了的無意識動作。手開始摸索向上一點，摟住了語蓉的腰，然後自己的臉也貼了過去，貼到了她的腰間！

這讓語蓉身體馬上僵硬了一下，她人也有點窘，本能的想要拉開李巖的手，但李巖卻並沒有放開。

拉了一下手沒有開，推了一下他的頭也沒有開，語蓉輕聲啐道：「這傢伙，沒有一點睡相！」

江雪飲輕聲笑道：「看來姐夫晚上很依戀你哦，必須抱著你才能睡得著呢。」

張語蓉臉上一紅：「哪有……」

「嘻嘻，你們真恩愛。嗯，說不定你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嘿咻呢，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哪有！」語蓉忙辯解。

「說不定哦！說不定姐夫現在是醒著的，只是以這樣的方式來提醒我這個電燈泡該走了。」江雪飲笑嘻嘻的說著，然後下床，「我回去睡覺了，你們慢慢恩愛吧！」

「雪飲……不會啦！」語蓉想要拉著她繼續作伴，但想想自己到底是結了婚的人，老公就在身邊，這樣實在不合適。加上李巖還抱著她的腰肢，讓她無法起來，也就只能看著她離開了。

「晚安，我會關好門，你們盡興，別有熊貓眼哦。」走到門口的時候，江雪飲又回頭小聲道：「不知道是不是裝睡的表姐夫，我可沒有霸佔著語蓉表姐，以後可別借口扣我獎金哦！」

裝睡的李巖有點汗，還說！我要是不扣你的，倒顯得我真的聽到了。而且……哼哼，誰讓你揭穿我的！我們現在可不是玩情趣，是難得有機會啊。

……

在江雪飲出去之後，語蓉也懷疑李巖是裝睡的。雖然上一次她和月瑤聊天的時候，他是毫無知覺，但那畢竟是昏迷狀態。

她使勁推了李巖一下，嬌嗔道：「行了，別裝了！」

【文】李巖不知道她是真的發現了，還是在詐自己。想了一下，還是臉貼著她的腰間，一隻手繼續環抱著她的柳腰，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

【人】張語蓉想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指張開，以指甲對著腰間李巖的眼睛部位插去！

【書】結果手指到了眼皮上方的時候，李巖卻並沒有閃避、也沒有驚慌，這讓她有點懷疑，難道真的是睡著了？

【屋】可睡著了，怎麼能夠這麼準確無誤的抱著我呢？

難道是因為跟其他女人習慣了？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兩個人的樣子，一個是青春無敵的郁小滴，另外一個是成熟氣質的喬幻璇。

在她的印象中，早就覺得李巖跟郁小滴肯定有一腿了，絕對不相信他們像郁小滴說的那樣純潔；而喬幻璇，本來對這個人是毫不知道的，但見面之後，結合郁小滴的話，印證那天的時間，證明當晚李巖十有八九是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想到這裡，語蓉暗暗著惱，一個郁小滴還不清不楚著呢，又招惹一個什麼初戀女同學。她低頭把李巖的臉使勁一掰，讓他向上對著自己。

要是真睡著了，這麼一弄，李巖應該醒來。但李巖以為她是在繼續試探自己，如果真的就這麼容易醒來，那剛剛她們聊天的時候，也應該被吵醒才對。所以，他還是裝作睡得很死的樣子。

看著李巖的臉，張語蓉低聲嘀咕了一句：「很帥嗎？沒覺得呀……有魅力？也沒覺得……那憑什麼能吸引女孩子呢？」

李巖能夠感覺到她在端詳自己，又聽到她自言自語的嘀咕，有點尷尬，她這是怎麼了？不會是覺得我吸引了她表妹？天地良心，根本沒有啊！

就在他暗暗叫屈的時候，卻發現語蓉的鼻息似乎近了，她正低頭靠近過來！

李巖不禁精神一振，難道她竟然想要偷親我？

來吧！來吧！我不介意，你想要偷親我，隨時隨地我都可以的！

這個時候，他覺得有點口乾舌燥，本能的想要天天嘴唇，但又覺得這個動作似乎太猥瑣了，而且一有動靜，肯定會把語蓉嚇一跳。她是那麼被動、含蓄的人，也只有在自己昏迷、或者睡著了的情況下，她才能大膽一點，可不能嚇著她了。

李巖！

四百二十五

李巖並不知道張語蓉是在盼望著、但有是猶豫著的。他能感覺到她的臉在下俯，能感覺到距離在一寸寸的縮短，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嘴唇、她的鼻息的溫度了，可就是那幾寸的距離，她卻沒有繼續的吻落下來！

這讓他覺得，語蓉這麼吊胃口，該不會是在試探裝睡吧？

其實他現在只要一抬頭，就可以親吻到她的嘴唇，但考量到她可能只是在試探，還是沒有動，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

而這一次，語蓉並沒有讓他等太久了，她的嘴唇已經真的俯落下來了！

不僅僅俯下，而且還張開了櫻桃小口……

「啊——！」

突然之間，李巖發出了一聲低呼驚叫！

在他等著甜蜜一刻的到來時候，等到的竟然是一陣疼痛，——他的鼻子被咬了一口！

是的，張語蓉俯身下來，盼望著、猶豫著的。不是要偷偷的親吻他，而是想要咬他一口！

這點疼痛，自然是李巖能夠承受得了的，而語蓉在咬了一口之後，就已經鬆口、抬頭，並沒有咬著不放。嚴格算起來，也沒有咬得太重。但因為心裡落差太大了，本來想著的是天堂，結果得到的是地獄，他的叫聲，不僅僅是因為吃驚、因為疼，更是因為失望。

這下已經用不著再裝睡了，叫了之後，李巖睜開了眼睛，直接看著俯視自己的語蓉的美眸。

「你幹什麼？！」

聽到李巖沉聲的質問，語蓉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反問道：「你幹什麼？」

「我？我有幹什麼？」李巖這才想起，自己的手還放在她的腰間呢。想了一下，他辯駁道：「我只是睡著了，哪裡知道抱著你了，我以為抱著的是被子呢！你怎麼可以咬我呢？」

「我還記得某人說過的話，既然你未經允許碰我，而且我拉還拉不開你。哼，咬你已經是輕的了！下次直接拿剪刀！」語蓉美妙弧線的下巴微微一樣，一副「本來就是我有理，你能把我怎麼樣」的姿態。

看著她如此模樣，跟平時公司裡的大總裁、別人眼中的冰山美人有著天淵的差別。這讓李巖很想要把她抱著狠狠都揉捏、啃吻一番。

「就算……你有道理，可你也不能咬我啊！你可以捏我、掐我、打我，幹嗎要咬我最性感的鼻子呢？你屬狗的呀？」李巖現在的手還放在她的腰間，像是抱著她的姿態，但因為他是躺著，而她卻是坐著，更像是被她抱在懷裡，那感覺是挺旖旎的。

聽著他的抱怨，聽到他說「最性感的鼻子」時候，語蓉忍不住噗哧一笑，「就你的鼻子，還性感呢！也就跟成龍差不多！」

「我不管，你咬了我一下，我要咬回來！」李巖一副撒賴的模樣，還把臉往她腰間鑽過去。

語蓉也覺得現在兩個人的姿勢，有點過於曖昧了，對於他亂蹭過來的臉，很想要給他一巴掌，但想想還是忍住了。打人不打臉呀！就算是剛才，也只是咬他的鼻子而已。

她的小手落在了李巖的手背上，「拿開你的臭手。還有別往我身上蹭，噁心！」

李巖嘿嘿一笑：「你不讓我咬一口，我就……要吃奶！」說著，臉已經由腰間繼續往前、往上鑽過去。

「哇……」語蓉嚇了一跳，『吃奶』兩個字，實在太給力了，嚇得趕緊一推李巖，就往另外一邊的空床鑽。

就跟感情一樣，互相追才有意思，強扭的瓜不甜，李巖在她腰間的手也沒有用力，讓她可以一下逃開了，然後他自己又馬上坐了起來，往她身上撲了過去。

「臭不要臉……你別過來呀！」語蓉擔心他是真的想要把自己那個，即便不是那個，光是『吃奶』，也是她難以接受的程度，趕緊抓起一個枕頭抱著護在胸前，讓撲過來的李巖隔了一枕頭。

看著身下玉人，李巖不忍壓力，怕壓壞了她。只是象徵性的隔著枕頭壓著，不讓她翻動，然後低頭看著她，臉上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故作壞人狀：「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去！無聊。」張語蓉卻沒有被他嚇唬到，反而鄙視的撇嘴。

「喂！現在我是惡霸，你是民女，好歹你也配合一下嘛！」李巖把頭底下一點，「打個商量。讓我咬一口，也是咬你鼻子，不會咬疼你，要不就讓我親一口、但不許咬我！那今晚就一筆勾銷，否則的話，哼哼！哼哼……」

強搶民女的惡霸，要淪落到跟民女商量，這惡霸也實在不夠惡呀！語蓉心中好笑，表面上卻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嘴裡卻嬌嗔：「哼你個頭呀！快點給我一邊去，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床底下去！」

「不行，不給親就不放人！」李巖作勢要往下親過去。

因為他們兩個人中間還隔著一個枕頭，加上李巖怕壓疼她，沒有壓嚴實，中間還有著寬鬆的距離。所以給了語蓉活動的空間，現在這會兒她可以往邊上鑽的。不過，她並沒有選擇往旁邊鑽，她知道即便鑽到邊上，還是會被他壓迫著，而眼看這傢伙熟門熟路的親過來了。為了給他一點Color See See（顏色瞧瞧），玉腿一屈，膝蓋向上一頂，對著李巖下身頂了過去！

嗯。上次跟月瑤研究過，那個地方是很脆弱的，攻擊中了的話，甚至可能疼得發抖！

這一次，跟上次在她臥室床邊不一樣，那時候她是坐在床邊，上身被壓倒在床上，所以屈起膝蓋也頂不中李巖的關鍵部位，現在兩個人都是在床上，他又是屈身壓著他，一下擊中了關鍵！

啪——！

李巖的腦海中。彷彿聽到雞蛋被捏碎的聲音，只覺得下面蛋疼，隨即無奈的翻身倒在床上。

「幹嗎？想裝死啊？」語蓉已經迅速的坐了起來，抓著枕頭往李巖的頭上拍打了幾下。

李巖苦笑了一聲，心裡暗道，如果每次裝死都有那麼好運的話，我還真的想要裝一次呢。不過這次是真的被你擊中了……

「老婆……你剛剛那一腳，要是力氣再大一點的話，我很可能就要變成新時代的太監了，很可能是中國最後一個太監……」

李巖想要擠出幾滴悲情淚來，奈何終究不是演技派，一點反應都沒有。不過這貨為了能夠逗一下語蓉，想到了一個猥瑣的辦法，在她枕頭拍打的間隙裡，快速的伸出手指，從嘴裡沾了一點口水，抹在臉上當淚痕。

語蓉停止了手裡的動作，把枕頭抱在胸前當防具，然後看著「淚流滿面」的某人，心裡充滿了懷疑，人家演員也要醞釀幾分鐘感情，他剛剛還嬉皮笑臉的人，怎麼能這麼快就淚流滿面？真的那麼疼？可是怎麼沒有見他發抖呢？也沒有見他抱住下面？

「哼哼！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太監是割了那根東西，我只是頂你一下，怎麼會變成太監？」

李巖淚流滿面，這也懂啊！

「俗話說，床頭打架床尾和、夫妻沒有隔夜仇，無論如何，那個地方是不能打的，否則的話，重則喪命、致殘，輕則疼痛幾天。要真的出問題了，以後咱們都不能有小孩了，那時候爸媽怎麼催都沒用了。」

看他這麼說，語蓉重新做靠在床頭，埋怨道：「誰讓你先欺負我的？你不欺負我。我幹嗎要踢你？」

「哎！我好好的在這裡睡覺，不知道是誰先咬我的……」李巖抹去臉上的假淚水，又摸了摸鼻子。

剛剛語蓉的借口是他碰了她的身體，所以懲罰性的咬他，但實際上，她是為了郁小滴、和又突然冒出來的喬幻璇的緣故。現在聽到他有提及這件事，便也數落了起來：「誰讓你騙我？」

「騙你？」李巖一愕，我什麼時候又騙你什麼了？難道剛剛裝睡也讓她知道了？

「你就裝無辜吧！」語蓉撇嘴冷笑，直接轉頭盯著他：「你從日本回來的那天，晚上到哪裡去了？」

「日本回來的那天？晚上到哪裡去了？」李巖當即浮想到了喬幻璇，這些天也沒有見她、沒有跟她聯繫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想到她等了自己那麼多年，最後還堅強的在第一夜用強佔他的方式來完成，實在唏噓。

他想不明白喬幻璇怎麼會跟張語蓉有聯繫，但很快想到了一個關鍵，語蓉不是跟小滴見過面了嗎？或許是小滴無意中說漏了吧？

「呵呵，我不是打電話跟你告假了嗎？回來的時候，在機場遇到一些十多年沒見的中學同學，他們強拉我去參加同學會，這個溫倩怡當時在場，可以作證的。」

對於他的從容，語蓉卻還是不信：「是嗎？可那好像是下午，同學會到晚上、到深夜、還要過夜？」

「呃……男人嘛，很久沒見面，喝多一點酒是正常的，我們當時就喝了不少。」

「是麼？酒逢知己千杯少，遇到初戀情人了，大家回味往事、展望未來、勾搭成奸……這就是你的同學會吧？」

語蓉很生氣，是真的很生氣。比當初郁小滴還生氣！

四百二十六

語蓉這次是真的很生氣。其實是在見到郁小滴和喬幻璇之後就很生氣了，只是那時候更擔心李巖的身體，加之不方便說出來，就隱忍著。可是今晚，因為特殊的環境關係，不小心勾起了她的氣惱，忍不住咬了這傢伙一口，以作懲罰，偏生他又還要追問，她也就直接的說了出來。

這一次會比當初郁小滴還生氣，是有原因的。因為她不知道李巖跟郁小滴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如果是在他們兩個結婚之前，她當然無話可說，反而是虧欠郁小滴的，不過聽郁小滴那次說話的口氣，應該是在他們結婚之後。但結婚後的前半年，她跟李巖也是互不干涉、互不過問，即便他晚上出去、很晚回來，她也從來沒有管過、問過、甚至想過。

如果是那個時段開始的，那也無話可說，因為她都沒有把他當老公來管著。他也只是對她一份契約的尊重、並沒有愛意，而那有名無實的婚姻也隨時可能分開，那樣他們在一起，也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

但這個喬幻璇，就是她不能接受的了。因為最近幾個月，她跟李巖已經有了感情的發展，而他也口口聲聲要追她、喜歡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他還無法解決好她跟郁小滴兩個人的問題，也就罷了，竟然還招惹什麼十多年沒有見面的初戀女友，那算怎麼回事？是明知故犯了！

當然，還有一點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那就是她現在對李巖明顯更加的重視和喜歡了。如果不是在乎，又怎麼會生氣呢？

一年前，大家還是陌生人，根本不會想到；半年前，大家是同居在一個屋簷下的半陌生人，他會做什麼，她也可以完全的無視；可現在，關係已經複雜多了， 這一份生氣，其實也是包含了感情、在乎、失望、吃醋等複雜的情緒。而語蓉並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樣一份情緒，所以，在看著他的臉的時候，直接化成了一咬洩憤。

眼看語蓉已經完全的猜到了，李巖有點尷尬。也不知道這是她一個人的猜測，還是跟郁小滴兩個人一起合計的猜測。

不過對於有些事情，說破了，其實對雙方都沒有好處，這也是帶著郁小滴回家之後，李巖親身體驗的感悟。對於女人來說，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揭破的好，哪怕只是一個美麗的謊言。

所以，他決定撒一個謊，他撒過的謊已經不少了，但有一些謊言，還是要繼續下去。現在的世界，已經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謊言，大家都習慣了。你就是喝杯水、吃碗麵都要面對謊言，某師傅廣告是礦物質水，被爆是自來水；廣告的紅燒牛肉麵有大塊的牛肉，實際上從來沒有人見到過比小指頭更大的牛肉。

當然，李巖的謊言，總是有現實基礎的。比如說——

「沒想到你也知道了喬幻璇，不過我可以發誓。我跟她絕對不是什麼初戀情人！」因為當年並沒有相戀過。

看李巖說得那麼斬釘截鐵，張語蓉也有點心動，她的心裡，當然也不希望這個猜測是真的，雖然理智告訴她十有八九，但情感還是願意傾向那一的成分。

「真的？那當晚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你最後是不是跟她到酒店去了？」

面對她的追問，李巖苦笑了一聲：「我覺得，今晚難得我們一起這麼浪漫，是不是別聊其他人？」

張語蓉給了他一個笑臉，然後隨即冷著臉說：「一點也不浪漫！說不說隨便你，不說……那就睡地板去！」

「……」

李巖有點暈，我靠，這一招是女人都無師自通啊！他到不在乎睡地板什麼的，只是想著這肯定在語蓉心中是一個心結，而她本來是去找小滴幫忙，為的就是他的身體，已經是容忍了他在外面一個女人了，結果又多出一個，叫她如何不難過啊？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雖然難以改變大局，至少讓她好過一點。

「好吧，你讓我說的，那就我就說了，曾經有個女孩子，還有一個男孩子……」

李巖坐了起來，開始講述，憑著印象，長話短說的複述了一下喬幻璇講的那個故事，那個跟少年的李巖和喬幻璇有關的故事。〔詳見第377章〕

故事的前半段講完了。李巖停頓了一下，看著邊上的張語蓉，她一直在認真的聽著。

「你就是那個班長？那個女孩就是喬幻璇？」這基本上是不需要回答的廢話，所以張語蓉又接著問道：「竟然是你暗戀她？不是初戀是暗戀？稀奇呀！你這樣的人，竟然還會搞暗戀？」

最後一句讓李巖老臉一紅，沒好氣的說：「幹嗎？我什麼樣的人？我含蓄著呢！我對你也是暗戀開始的，可沒有厚著臉皮、死纏爛打……」

語蓉微微撇嘴，心裡暗道：你還沒有厚著臉皮，那世界上就沒有厚臉皮的人了。

她到底是女孩子，李巖剛剛講述的，是喬幻璇講的往事，那是以女性細膩口吻講出來的，所以，語蓉不僅僅能夠辯白得出這不是臨時編的故事，也對其中兩小無猜、懵懵懂懂的青澀愛戀，充滿了一絲嚮往和感動。因為她的少年時代，是在跳級中度過的，要比別人花更少的學完更多的課程，自然也就沒有閒暇工夫顧及其他了。

「後來呢？你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嗎？」

「其實呢，剛剛我告訴你的這些，是在那天晚上，我從喬幻璇那裡聽來的。有一些我是知道的，有一些我不知道。而我知道的一些，也早已經淡忘了，是她的話，才讓我記起來的。而這一段，並不是她當晚講述給我聽的所有故事，後面還有下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語蓉正認真的聽著他的話，心裡已經開始體諒了。一對本來是中學時候好朋友的男女，長大了、多年未見，其中還有暗戀的情懷、告白的拒絕等等故事，一起到懷舊一下，也未必就要做什麼事情。聽到後面還有一段，也知道這個故事可能還有更加精彩的部分，要不然也不會吸引李巖當晚聆聽了。

可是這麼正式的時刻，這傢伙竟然來一句什麼「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讓她很想要揍他幾拳。

「你說什麼？什麼時候分解？要不要睡床底下去？」語蓉轉頭看著李巖，臉做兇惡狀，手捏著拳頭，可惜柔嫩的小手並沒有捏出『啪啪』的響聲來。

「其實我是覺得比較晚了，我有點睏了，咱們還是先睡了吧……」

回答他的，只有揮動著的粉拳。

當一個人開始喜歡另外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對他（她）的故事更加上心，如果是以前的往事，不想說的話，也就罷了，如果說了起來，當然會非常好奇，想要知道所有。

語蓉對於李巖的過去，也有想要瞭解的心思，現在剛剛勾起了興趣，卻又不再說了，當然讓她很不爽。「快點！故事只講一半，不打賞！」

「……」李巖繼續說道：「好吧，我可以講完下集，不過這主要還是從喬幻璇那裡聽來的，你別以為是我自戀自編的。」

「囉嗦！」

「先是插播一點我的解釋，第一是暗戀的問題……」李巖說了一下自己向喬幻璇的解釋，之後才開始講述喬幻璇這十二年的故事。

聽到故事裡的女孩被其他同學誤解、自責，撿回那個音樂盒修好，語蓉有點心有慼慼焉。而聽到女孩在大學的時候，並沒有接受任何人的追求、沒有交過一個男朋友，反而是利用網絡等各種手段，只是憑著一個名字，盡可能的尋找李巖，這讓她也震撼到了！

在瞬息萬變的年代，在物質、時間、空間、家庭等都能輕易影響感情的愛情快餐年代，竟然有一個女孩。為一個並沒有做出任何承諾、甚至沒有說出喜歡的男孩，為一份青春懵懂的感情而堅守、而尋找，實在讓語蓉為之動容。

聽到女孩最後出國留學、工作之後，一直到現在，過去了十二年的歲月，從來沒有線索、從來沒有奇跡，她還一直在堅持著這一份守候……

張語蓉非常唏噓，看著李巖，認真的說：「你太絕情了！如果這次你們不是意外的遇見了，我想這個喬幻璇，終有一天，會為了你而殉情！她……值得你好好對待、珍惜！」

李巖也看著她，伸手過去，把她的肩膀摟住，將她摟入自己的懷裡，輕聲說道：「我知道……可是，她見到現在的我，你覺得是夢想實現了、還是夢想破滅了呢？你覺得她喜歡的那個我，是當年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這話把語蓉問住了，她在學業、事業上是天才，感情上就是空白了。憑著理智的分析，現在已經非常成熟的女設計師喬幻璇，肯定不會深愛著當年的中學生，可要說是現在的李巖吧，那她十幾年沒見，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的李巖是什麼樣子。

「她喜歡的……是一個並不存在的你？」

李巖點點頭：「或者說存在於她意識之中、她等待了十二年、同樣也是陪伴了她十二年的幻像李巖。」

四百二十七

語蓉大概聽故事太入迷了，或者被代入了那一份沒有結果的奇特感情裡面，因而被他摟著，也沒有拒絕，很自然的靠在他的身上。

「……存在於她意識之中、她等待了十二年、同樣也是陪伴了她十二年的幻像李巖……」

她喃喃的複述了一遍李巖的話，對於這個結果，充滿了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愫。

李巖歎了一聲：「愛，不是債。如果她不能從這沉重的往事之中走出來，那對她來說，這次的重逢，更像是悲劇的開始。若是一直不重逢，她永遠會有一個希望存在，哪怕她嫁給了一個男人，成為了孩子的媽，她的心中，永遠會有這麼一個幻像的位子。可是這一次見面，卻是我這個真實的人，打破了她的幻想。你剛剛說的殉情……我倒是更擔心現在的喬幻璇。」

語蓉微微一顫，「我倒忘了……她既然可以等十多年，再多幾年，也不會讓她殉情的。現在她卻沒有了等待的目標。或許人生就會迷失了方向。」

「希望她自己能夠走出來吧，這不是別人能夠幫助到她的，即便是我……也有限。」因為不知道喬幻璇是怎麼樣的想法，所以李巖沒有說得太死，沒有說他也幫不上忙。

語蓉抬頭看了他一下，「既然如此，你這些天不看著她？你好像再沒有去見過她了，你是在怕什麼？」

「怕什麼？怕你誤會啊！」李巖笑了笑，在他想來，還是更傾向讓喬幻璇冷靜一下，她需要一點時間來走出那段感情，他不知道現在他過去，會是刺激還是幫助。所以，還是沒有急著去見她。

「你這個害人精！她是因為你變得這樣的呢，你竟然好意思說怕我誤會？我認識你多久？她等了你多久？你真過分！」語蓉說著，粉拳在他胸前捶打了一下。

李巖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關心喬幻璇，純粹的感動，竟然也能如斯？語蓉還真的是純潔啊！

「好了，我都已經交待了。該可以睡覺了吧？」李巖的手向下微微用力，示意她往下鑽入被窩裡，那樣的話，他就將以現在抱著的姿勢，跟她一起到被窩裡。

故事講完了，這個動作，讓張語蓉發覺了現在的姿勢，肩膀聳動了一下，要把李巖的手抖開。人也往另外一邊鑽。嘴裡繼續說道：「就這些？喬幻璇的事情，連我聽了都覺得很感動，你聽了會沒有感覺？當時沒有感激得以身相許？」

李巖暗暗苦笑，看來，想要在這種事情上面敷衍一個女人，是不容易的事情啊。聽了一個這麼長、這麼感人的故事，她竟然還記得關鍵性的東西！

「哼哼，被我說中了吧？」語蓉已經躲開了李巖的手臂，和他保持了一個人的距離，坐在床上，然後看著他：「老實回答，不回答的話，睡地板去！」

李巖看著她，淡淡的說：「那天晚上，大家吃喝聚會完就不早了，我再送喬幻璇回酒店。卻是在海邊，等到了那裡，她讓我上去坐坐，講了那麼多往事之後，時間就已經是凌晨了。我只強調兩點，她來政府部門請來的建築師。酒店客房是不需要自己掏錢的，所以訂的是一個一室一廳的海景套房；第二，那天晚上，喬幻璇睡在臥室，我睡在客廳沙發上到天亮的。」

說完之後，他就掀起被子下床了。

「你去哪裡？」看他似乎要走了，語蓉忙問道。

李巖走向了洗手間：「上廁所，這也要向你匯報嗎？」

「噁心……」

趁著李巖離開的時候，語蓉也下床了，去櫃子裡找了一床被子出來，然後攤開在床上，讓原本的被子讓李巖一個人睡，她自己準備另外一個被子。這樣的話，她才能覺得安心一點，即便在一個床上，也不能跟他一個被窩啊，那會出事的。

李巖回來，見到語蓉已經躺下，把被子拱到了他這一邊，而她自己，已經在另外一邊裹著一條被子睡下了。

他看出了她的心意，沒有說什麼，過去把枕頭和被子抱了起來，然後在屋內空地毯上鋪了下來，直接躺在地上睡。

「晚安！」

語蓉雖然故意先躺下了，可還是能夠聽到他悉悉索索的聲音，已經睜開眼睛看到了他的行為。這時候忍不住坐了起來：「你這算什麼意思？我趕你睡地上了嗎？床夠大、被子也夠，你故意的！」

「唉……」李巖輕歎了一聲：「古人云，不吃嗟來之食。我現在是不睡嗟來之床，我睡地上，你就安心了。」

「你……」張語蓉為之氣結，嗟來之食！嗟來之床！他竟然把這比喻成嗟來之食！

「你猜的沒錯。我真的是想、很願意、很期待和你同房、同床，當然，只是同床，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可是……」李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這對我來說，算是浪漫的期待，對你來說不是。在說了那麼多話之後，我已經沒有了那一份期待。其實你剛剛用不著那睡地上來威脅我講什麼，我早已經準備睡地上了，會講完給你聽，是我願意回答你，而不是為了跟你睡一張床上……不早了，睡覺吧！」

他說完已經閉上了眼睛，留下張語蓉一個人怔怔的坐在那裡發呆。

是我錯了麼？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屬於我們的浪漫的夜晚？

現在卻因為我的原因，讓大家都毫無興致了？

可我哪裡錯了呢？

誰想要和你浪漫了？

我剛剛只是那麼說一下而已，威脅你了嗎？什麼嗟來之床，小氣鬼！

語蓉倒頭躺下，把燈調暗，轉身背對著、不去看他。心裡暗道：你不睡正好，我一個人睡不知道多舒服！

……

李巖不是小氣。也不是賭氣，而是真的毫無興致了。

無論男人、女人，對於有一些問題，是必須注意場合問的。比如兩個人準備去開房共度浪漫的時候，其中一方總是在詢問對方前任的事情，那不是自找沒趣嘛！不僅僅自找沒趣，連對方的興趣也都被磨滅了。

他剛剛說的都是心裡話，本來是很期待這樣的一個夜晚，不是想要把她怎麼樣，只是想著能夠親暱一點、睡在一起、稍微的摟摟抱抱，增進大家之間的感情。可是最後說了很多喬幻璇的故事。他哪裡還有這個心思了？

在床上和地上的兩個人，各有輾轉，一夜無話。

天亮之後，兩個人先後起床，在出去之前，語蓉先收拾好了被子，把新拿出來的放回去了，把地上的鋪好在床上。

兩個人在張天翼家一起共進早餐，江雪飲也在。

吃過早餐之後，又呆了一會兒，然後三個人一起離開，江雪飲自己開車走了，李巖和張語蓉兩個開車回家。

坐在車上，跟昨晚上來的時候不同，張語蓉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只是木然的看著前面，偶爾看一下李巖。

如此沉默的行走了半個小時，快要到家的時候，李巖忍不住問道：「喂，你怎麼了？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張語蓉看著前面，緩緩開口了，「靠邊停一下吧！」

李巖覺著她似乎想要談一談，便聽從她的話，靠邊停下。只是他心裡暗暗嘀咕，怎麼我昨晚睡了一下地板，倒像是我欠她的一樣……

「你想說什麼？」李巖看著張語蓉，張語蓉的目光卻其看著前面。

「你們是在這裡認識的吧？」

「什麼？」李巖莫名其妙。

語蓉伸手指了指前面，「你和郁小滴。」

李巖並沒有詳細說過他們之間的事情，但那次帶著郁小滴回去的時候，就曾經講過小滴受了刺激，一個人待在他們最初認識的地方，而李巖說就在附近、順便帶她回家。所以現在白天一起開車回來，看到這他們也曾經發生過故事的地段，語蓉忍不住停了下來。

這思想跳躍的……李巖有點汗，沒想到她又想到郁小滴去了。

「怎麼？聽故事上癮了？昨晚聽了我和喬幻璇的故事，現在又想要聽我和郁小滴的故事？呵呵，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你昨晚聽完可是沒有給錢，也沒有鼓掌哦……」

對於他的玩笑，張語蓉冷冷的說：「愛說不說！」

看她這態度，好像兩個人的關係一下子惡化了許多似的，這讓李巖不得不審視起來。她是因為喬幻璇的緣故？不對啊，聽完故事的時候，她還為喬幻璇感慨、不平呢。難道是因為昨晚堅持睡地上的緣故、讓她覺得不給她面子了？

李巖打開車窗，點了一支煙。

「沒錯，我第一遇到郁小滴的時候，就是這裡……這一帶，就這一段還沒有開發，也算是比較容易發生事故的地方吧，好像我記得在這裡遇到過很多事情。」李巖緩緩的說。

他們都想到了那次語蓉和月瑤開車在這裡被堵的情況，語蓉淡淡的問道：「那一次，你也是英雄救美？有流氓要敲詐開跑車的郁小滴，剛好你回家路過，幫她把流氓都打跑了，所以從那之後，她的一顆芳心，就被你這個迷住了？」

聽到她的猜測，李巖不由得笑了。

四百二十八

聽到語蓉的常規猜測，李巖不由得笑了，「錯了，根本沒有什麼英雄救美！也沒有人敲詐開跑車的郁小滴，相反，是郁小滴要敲詐我！」

這話說出來，讓張語蓉也有點驚訝，不過她並沒有詢問，而是等著李巖自己的解釋。

「那一天……」李巖回憶起來，「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了，我下樓的時候，跟你一起在電梯裡，結果電梯出了故障，所幸並沒有出現意外，最後還是爬出去的。」

電梯出故障的日子，一年也難得遇上一次，又是剛好和李巖一起，只是幾個月前的事情，聽到他提醒，張語蓉當然還是能夠記得的，雖然不記得具體的日期了。

「後來同部門的黃櫻錯過了公車。她急著去醫院，我就先開車送她，等回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路過這裡的時候，一輛跑車遠遠的過來，我給它讓路，它卻故意的撞了過來，結果並沒有多麼的嚴重，不過開車的人，顯然是故意找茬，下來之後，就先罵我，然後很快跟著一群開著跑車年輕人過來，一起圍著我喝罵。」

「郁小滴便在其中？」聽到李巖的講述，張語蓉難以相信郁小滴竟然會是這樣的人，她不喜歡郁小滴是一回事，但通過幾次接觸，還是知道郁小滴頗有素質的。

「呵呵，不是在其中，她就是開車撞我的人。你不知道她當時的樣子，頭髮是這樣的，形狀像刺蝟一樣膨脹，髮型顏色則像鸚鵡一樣五顏六色，嗯，後來證明這是假髮。還有她的眼睛化著很濃的煙熏妝、嘴巴塗著濃濃的藍色唇彩，這裡到了晚上光線昏暗。就像個鬼一樣！」

張語蓉驚訝得張開了嘴，這也太誇張了吧？怎麼聽怎麼像是李巖故意醜化郁小滴來討好她……

「其實他們都是一幫有錢人家的孩子，平時正正經經，有時候特意出去瘋狂找樂子，而我剛好被撞上了。他們就是故意惹事，找借口欺負人，揍人一頓、砸車一輛，反正對他們來說，只要不死人，也就扔幾萬塊錢的事。不過這麼一幫小破孩惹到我的頭上，我可沒有那麼好脾氣的立正挨打，所以就還手了，而且因為一個對多個，下手就狠了一點，他們又不禁打，所以就把他們給唬住了。」

「後來呢？」本來還以為是浪漫的英雄救美，才會讓郁小滴如此著迷，張語蓉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巖和郁小滴竟然是這樣認識的。

「後來就是他們反過來賠錢給我，將他們訓了一頓，然後我就回家去了。但我沒想到郁小滴那麼不服氣，她不知道我住哪裡。竟然叫人在這裡等著。第二天好像是週末，我的車被刮了，反正無聊，就開去修。從這裡經過的時候，被她的人認出、跟蹤，然後通知她。車子在修的時候，我一個就去了一個新開的影城，準備看場電影打發時間。

在進場的時候，在電梯上遇到一個帶著厚厚眼鏡、像是高度近視的女學生，她不小心撞到了我，東西掉了一地，我幫她撿了一些。後來入座之後，她竟然就在我邊上。看電影的時候，她在邊上吃零食，後來又請我喝可樂，本來我不想要的，但她又把她準備自己喝的牛奶問我，盛情難卻，我只好選擇了可樂，沒想到陰溝裡翻船，喝了她的可樂之後，電影還沒有看完，就昏迷了過去。」回想起當初的點點滴滴，李巖也覺得挺有意思的，跟一般人的相識過程是完全不同的。

張語蓉又驚訝起來，沒想到郁小滴竟然這麼有心計，把李巖都給迷翻了！

「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被……綁了起來，在一個酒店的客房裡。」為了不顯露自己太多的秘密。李巖沒有說手銬。「後面的情況，你可以想像得到了。奇裝異服、怪異打扮不是郁小滴的真面目；帶著厚厚鏡片的近視女學生，也不是她的真面目，這是她用來接近我的偽裝，目的就是要把我抓起來。

她本來是想要把我暴虐一番，然後用DV拍攝下來，把視頻給她的朋友看，讓他們見識一下她比他們那些男孩子更有本事。因為她想要自己動手，讓人把我抬過去之後，現場就只有我一個人，我當然不會被她給整了，最後反過來我把她被整了。對了，那時候她猜想我是住在這邊的，然後又看我開的車，以為我是被人包養的小白臉，當然，後來熟了，她知道我不是，又以為我是路過這裡。不過在當時，她還拿了我的手機，給你打電話說了一些曖昧的話，說要把我的老闆給氣了。」

張語蓉有一點印象，那時候她跟李巖還是互不干涉的狀態。對於李巖的來電，她也只是覺得是惡作劇，後來在在李巖打電話給她解釋的時候，她還電話裡傳來一陣嬌柔、媚惑的年輕女子聲音，說著肉麻的話：「巖哥哥，你剛才好猛哦！人家好喜歡、好享受、好HAPPY哦，人家還要嘛……」

現在才沒有，敢情那是郁小滴故意的。

李巖手裡的煙早已經抽完了，「呵呵，我跟她就是這樣認識的。她也不是受虐狂，為什麼會改變對我的態度。是因為就在那天離開酒店的時候，有一輛出租車剎車失靈，直接撞了過來，那時候她就在我身後，我在自己躲避的時候，順便把她抱著閃開了，算是救了她一次。後來她還遇到過麻煩，也是我幫了她。」

張語蓉輕哼了一聲：「哼，說老實話，還是英雄救美！我說你怎麼可能是憑著長相、魅力吸引到她的。」

「……」李巖聳聳肩，「其實我最開始就明說我有老婆，只是她或許也跟你一樣，覺得我這麼矬的長相、魅力，又沒有錢，應該勾搭不到老婆吧，所以一直都不相信我真的有老婆。後來接觸得多了，就陷入了……」

說完之後，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這是他們之間首次談論郁小滴的事情，在這之前，一直是兩個迴避的話題。不過現在這樣說開了，似乎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面對。反而都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回去吧！」張語蓉淡淡的說，「你跟她是什麼關係，什麼樣子，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只是路過這裡，順便問一下。」

真的只是順便？李巖並沒有問出來，開車回家。

……

語蓉即便是週末的時候，也是會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的。昨天本來預計吃完飯就回去，結果等到今天才回來，有一些事情已經耽誤了。所以回家之後，立即到家裡的辦公室忙碌起來。

因為剛才講述郁小滴的故事，讓李巖這次沒有忘記，之前他答應郁小滴陪她去做體檢。可是在他離開之前，月瑤已經悄然來到了他的房間裡。

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月瑤是不會單獨這樣找他，一般是抽空暗示。現在雖然張語蓉在辦公室裡面，但她卻直接來找他了。

「Queen。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李巖示意她坐下。

月瑤是抱著筆記本電腦過來的，那即便被張語蓉撞見，也可以找個讓他修電腦之類借口，不過她拿著也是有用的。

「有一單生意，或許需要你出手。」月瑤打開了電腦，裡面已經有她打開好的頁面。

李巖過去她邊上，「沒問題，仔細說說。」

『他們』的業務，主要是月瑤以Queen的代號負責聯絡和安排，即便是李巖King的任務，也一樣是由她審核安排。一般來說，只有難度最大的S級任務，才會需要King親自出馬。『他們』裡面槍、刃、拳級的殺手，完全可以升任C、B、3級的任務了。

S級的任務，自然是難度非常大的，酬金方面也非常高。雖然這樣的任務不是天天都有，甚至有時候實在太平了，幾個月才有一次也正常。但S級任務極少是私下接洽的，一般都是代理平台發佈任務，而它的權限是最高的，不是普通的殺手、組織可以接觸得到的。就像『他們』一樣，如果不是有King的業績、口碑，其他人都沒資格接S級任務。而李巖最初，也是以King的名義，完成了一系列3級任務之後，才有接觸到S級任務的資格。

當然，因為有King在的關係，所以，現在『他們』也是屬於有資格的組織。Queen就是『他們』的代表。

「有一個人，來到中國避難，很多人要殺他，現在的S級任務，是很多人聯合出錢保他性命！」

聽著月瑤的話，李巖知道肯定還有內情。他們是殺手，不是保鏢，如果要出高價保護人的話，這應該是找高級保鏢，而不是殺人任務。

殺手和保鏢，一個是矛，一個是盾。

當一個人需要盾護身的時候，卻去找矛，不會沒有理由的。

「他們肯定另外有請保鏢，但發佈殺手任務，目的則是殺了要殺那個人的人！」月瑤繼續說。

李巖微微皺眉：「雇殺手對付殺手？」

以殺手對付殺手，像是以毒攻毒的戰略，但這並不是良性模式，很多殺手是排斥這類任務的。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那是砸錢讓殺手自相殘殺。

「不是，這次要殺目標的人，是來自一個群體。這個群體不是殺手組織，現在他們請殺手，就是清除這些人……」

不等她說完，李巖已經想到了什麼，直接問道：「國家特工？」

能夠讓高價發佈S級任務，找最頂尖的殺手來清除目標、以達到減少威脅的目的。這個群體，絕對不簡單，肯定不會是一般的黑社會團伙，甚至不是黑手黨大家族之類的勢力。因為這些勢力自己本身就扶持有自己的刺客團隊，平時跟一些著名殺手、強大的殺手組織，也都保持某種程度的和平友好關係。

所以，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強行對付的，在李巖看來，最大可能就是屬於某個國家的政府力量，那些隱藏著世界各地的特工們！

「沒錯。」

「呵呵，我現在有點興趣想要知道這是什麼人了。嘿，向來是中國人到外國去避難，現在還有人到中國來避難了，這麼說要致他們於死地的人，至少不會是中國政府吧？」

李巖開玩笑的說著，目光對著月瑤點開的頁面。

……

「洩密」是一個大型文檔洩露及分析網站，成立的時間並沒有很久，其目的和宗旨，是揭露政府及企業的腐敗行為。它一直自我標榜為：反對權力過度擴張的政府，支持公民活動家、記者以及其他挑戰強權的人士。

網站自打運營以來，就讓不少國家的政府和企業頭痛不已。李巖對於這個網站，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並沒有深入的瞭解。

這個網站的數據源據稱不可追查亦不被審查，雖然致力於揭露機密，但它自己卻「深藏不露」，從沒公佈自己的辦公地址和電話號碼，也沒列舉該網站的主要運營者的姓名，甚至連辦公郵箱都沒留。外界既不知道它的總部在哪，更不知核心成員是哪些人，更加不用說原始的洩密者資料了。

他們也沒有總部、沒有傳統的基礎設施，網站依靠服務器和分佈在全球數十個國家的支持者，做了很多事情。那些上傳材料的人、也就是洩密者，都是匿名，而且會受到多重的隱匿保護，不讓政府和企業能夠追查得到。

由於它本身具有秘密特徵，「洩密」相對而言很少受到審查者、律師或地方政府的壓力。據傳，網站由多名核心人員負責更新網站內容，將網友上傳的材料去蕪存精。

這些材料有三分之一的被立即刪除，其中包括一些人自己胡亂編寫的所謂揭露性材料、惡搞的東西以及偽造的文件。其餘的則由數百名專家來幫助審核。數百名專家中既有法律人士，也有筆跡鑒定專家和視頻加密專家。當然，他們都是志願者。平均每天約有30份敏感文件被網友貼到該網站上，供全球網民觀看。

看了一下月瑤整理的關於這個網站的資料，李巖已經大概明白了一些。

四百二十九

「讓這個網站出名、大出風頭的一次。是2010年在《紐約時報》、《衛報》和《鏡報》三個著名傳統媒體的配合下，在網上公開了多達9.2萬份的駐阿美軍秘密文件，引起軒然大波。這一大宗軍事情報洩密事件，被認為是美國1971年「五角大樓文件洩密案」的2.0版本。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美國軍方機密報稱該網站的行為已經對美國軍方機構的「情報安全和運作安全」構成了嚴重的威脅；說該網站上洩漏的一些機密可能會「影響到美國軍方在國內和海外的運作安全。」而這份由軍方反諜報機構製作的報告，內容也被洩露到了網上。

這份報告指出，如果能對有關文件的洩密者進行檢控，那麼無疑會對那些妄圖利用該網站洩漏其它軍方機密的人「形成一定的威懾力」。另外，這份報告還指責該網站鼓吹不會對洩漏的任何文件進行審核，並公開支持和鼓勵情報犯罪活動，違反了國家安全法，已經構成煽動罪和間諜罪。

「美國政府和軍方的高度機密文件，經常受到該網站的垂青。有兩起著名的洩密事件就是該網站首發。美國阿拉斯加州前州長佩林的私人電子郵件被黑客竊取之後，就被即將被美軍直升機開火擊斃的武裝分子公佈在該網站上。另外，美國中情局報告、備忘錄以及監控錄像，也能在該網看到。

2010年4月，這個網站名聲大噪，因為它發佈了美軍直升機攻擊伊拉克平民的視頻，吸引了全世界網民的關注。視頻內容是，2007年美軍阿帕奇武裝直升機襲擊巴格達的一群伊拉克人，造成數名平民死亡。包括兩名路透社僱員。此前，五角大樓一直阻止該視頻傳出。視頻傳出後，五角大樓聲稱對傷及無辜感到遺憾。

因為公佈了數以萬計的美國對阿富汗戰爭秘密文件，曾經讓美國國防部很沒有面子，五角大樓公開譴責、批評、甚至威脅，但私下又通過律師與洩密網站接觸。希望通過合作的方式，把一些不利於美國軍方形象、會讓普通民眾憤怒的文件刪除，顯然，是想要通過私了的方式。但不知道是價錢問題，還是洩密網堅持原則，軍方的這一措施，被網站創始人朱利安公開曝料出來。

五角大樓尷尬之餘，只能承認有過接洽，但是要求他們返還資料，並不是讓他們發佈「淨化」、「縮略」版本的文件。

總之，雙方是談崩了。曾經有公司訴訟這個網站，但官司輸了；可一個國家的軍方，不是一般公司能比擬的。唯一公開的網站創始人朱利安，開始遭遇很多的壓力，包括操作出來打壓他信譽的幾宗性醜聞案件。但朱利安沒有被收買，也沒有被打擊。網站後來又陸續發佈了阿富汗戰爭美軍的秘密文件、伊拉克戰爭美軍的秘密文件。」

聽完月瑤介紹了那麼多，李巖基本上能猜到後面的結果。

「因為當時的國際影響力實在太大了，全世界都在看著，所以五角大樓即便恨之入骨，也無法直接的將這個朱利安幹掉。而對於網站的服務器，應該有過大量的攻擊。不過一方在明、一方在暗，一方是拿薪水的僱員。一方是信仰一般的興趣愛好者……嘿嘿，既然人家能夠把中情局的報告、備忘錄甚至監控錄像公開，這本身就說明了黑客的實力。既然這個網站一直沒有倒掉，相信在黑客戰方面，美國也是輸了。」

月瑤點點頭：「沒錯，加之這不是在美國註冊，朱利安也不是美國人，美國的法律根本管不到他。所以，在黑與白的方面，都無法行程有效打擊。」

「現在，是秋後算賬的時候到了！這個創始人也算是這些志願者們的精神領袖，而且殺雞儆猴，把他幹掉，可以預防更多的問題爆出來。只是沒想到朱利安會來中國避難！」李巖笑了。

「很簡單，中國槍支管理嚴格，中國人口眾多好藏身，中國不是美國的盟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更希望看到美國軍方爆出更多醜聞……所以，無論是政治考量，還是實際好處。他來中國，都比其他國家藏身會更好一點。我是沒想到他們隱藏在全世界的志願者、支持者力量這麼強大，出錢聘請高級保鏢很好理解，但聯絡發佈S級殺手任務，獵殺美國特工，這不僅僅需要強大的財力支持，還要有關係和魄力。」月瑤有點讚許的說。

對於李巖來說，在他是殺手King的身份時候，眼中只有價值，而不是目標的身份！

為自由、反強權又如何？那是他們的理想，殺手是不會白開工，沒有錢，是沒人會去送命的；

美國特工又如何？只要價錢合適，美國總統都會有人去幹的！

當然，除了是他關心的人。

「現在是什麼樣的價格？有多少人參與這項任務？」李巖一下就看出了關鍵。

這樣一次大買賣，美國軍方、情報部門出動的特工，絕對不會只是幾個，而且肯定都是精英！相反，達到S級水平的殺手，往往都是單打獨鬥的。就像King雖然代表了『他們』，但真正執行S級任務，其他「槍、刃、拳」級的殺手，Queen也不會安排他們去，除非『他們』出現了第二個「花」級的，而那其實也就是S級的殺手了，同樣還是會單獨行動。

如此一來，單獨的超級殺手，想要把一群頂級特工啃了，是非常難的事情；即便是一個殺手組織。想要做到，也會是兩敗俱傷的後果。

同樣的，僱主一方，也不會允許「可能」的結果出現，他們要的就是目標人物的安全，人命只有一條，如果一旦死了，他們出再多的錢，也沒有意義。所以，這將是多方同時行動的任務！

「現在的價格，是一名特工的性命一百萬美金。到現在為止，有三個人接了任務，不知道是誰。」月瑤認真的介紹：「不過，他們幕後藏著的洩密者隊伍，也確實強大，據說已經弄到了所有即將來華特工的名單、資料。也就是說，殺手們只要照著人頭去殺，沒多殺一個，朱利安的危險就小一份。」

「一百萬美金？呵呵，他們的命還挺值錢的嘛！你沒有替我接下？接了吧，這年頭，人們越來越摳門了，捨得花這麼多錢殺人、而且還是批發量販。很不錯了！」

雖然Queen可以代表他接下任何的任務，但李巖一聽月瑤的口氣，就知道她只是接觸、瞭解了，但並沒有接下任務，現在還是跟他商量。

看李巖答應都那麼快，月瑤有點猶豫。以往對於他決定了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再多嘴，哪怕是危險的任務，也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但這一次……她覺得勸說一下！

「真的要做麼？其實……我們這些年，也積蓄不少了。完全夠你退休了，即便為了『他們』。你不這麼快退休，但也可以盡量少接任務，尤其是……這樣的任務。」月瑤怕他誤會，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說你已經老了，也不是說你怕美國人，但你要想想，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你現在有語蓉姐了，你喜歡、適合現在的生活！」

李巖微微一笑，對於月瑤的關心，他當然不會誤解。他心裡很明白，即便整個世界都背叛了他，月瑤也是不會背叛他的！因為Queen，就是為King而生的！

「做殺手，不應該有那麼多的羈絆，有了羈絆，最好的便是退出。但我退出不了……」李巖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以後你就知道了。說點實在的吧！休息兩年，我還沒有真正的大活動過，如果我有擔心自己老了的想法，那就是真的開始老了，而現在，我的心還沒有老，我的人就沒有老。至於語蓉……嘿嘿，有老婆了，不是更應該賺錢養家，為以後準備奶粉錢嗎？」

「……」

月瑤非常的無語，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找個好點的理由？養家？奶粉錢？以語蓉的家底，還需要你養家嗎？還會差奶粉錢嗎？」

「誒！我是男人呢，我不能靠老婆吃飯呀。再說……你也知道我桃花燦爛了一點，除了語蓉，還有一個小滴，還有你，還有……未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你說將來我怎麼忍心讓你做奶媽呢？」

李巖的唏噓感慨，前面月瑤聽著還沒什麼，聽到中間，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味兒了。怎麼把我也算進去了？而且是跟張語蓉、郁小滴並列算，那算什麼意思？我即便以後跟著你，也吃不了多少呀，這些年從來沒有細算酬勞，算起來，養我自己一個人一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等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月瑤的臉頓時紅了起來，「說什麼呢？語蓉……還怕找不到奶媽麼？」

「嘿嘿，你呢？如果我們兩有個小孩，你是願意自己辛苦，還是托給奶媽？」李巖半開玩笑的語氣，但他知道，月瑤應該明白他說的是真心話。

月瑤怔怔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輕聲道：「以後還是別開這樣的玩笑了，被語蓉聽到不好。」

四百三十

看月瑤那個樣子。李巖能理解她的顧慮，點點頭，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

「無論我退不退休，『他們』都需要有撐得住的人，這個機會，可以利用讓他們培訓一下。」

聽到李巖說正事，月瑤也馬上認真了起來。上次在香港集會之後，『他們』組織就開始了整頓，當時李巖說出了越級挑戰的標準，讓槍級可以挑戰刃級，刃級可以挑戰拳級，拳級可以挑戰花級，也就是他。

不過『他們』組織也是金字塔結構，越強的人越少。加上彭斷刀、劉雲清他們的隕落，剩下的拳級就只有石建恩和風無情兩個。他們兩個是沒有信心挑戰李巖的，還有兩個拳級的是閆平和齊仲韜，但他們兩個是組織的教官，是以研究培訓為目的，早不出任務了。那一次的越級挑戰，有兩個刃級殺手成功挑戰了拳級，但要提升等級。還需要一個3級任務的考驗，到目前為止，其中一個沒能通過，只有劉燨成功通過了。

換句話說，除了King之外，「他們」內部的一線殺手，除了兩個教官，就只有石建恩、風無情和新升的劉燨三個而已。而他們三個，也還會很大的提升空間。

月瑤想了一會兒，建議道：「石建恩、風無情和劉燨三個人可以將他們召集過來，三個人一起配合的話，一次解決一個特工，應該不難做到的事情。齊仲韜和閆平兩個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執行過任務了，但他們的資料分析、理論支持，還是可以幫上不少忙的。要不……」

李巖當即搖頭：「不行！如果那樣的話，『他們』的核心，全部集中到S市來了，那樣不合適。老閆和老齊是我們的後備動力，他們的存在，可以整體提升其他人的水平，培養出更多接替者。雖然他們來了，對他們幾個、甚至對我都有幫助，但為了安全著想，他們還是不要過來。」

「嗯。」

「先接下任務吧！瞭解具體的過程，得到時間、地點、目標等詳細資料，我們還需要時間統籌規劃、準備武器等，而且我們還有競爭對手……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

「明白！」月瑤冷靜的點頭。然後抱著電腦出去了。

李巖一個閉著眼睛思索了一會兒。

在離開出門之前，他把管子軼給的那個特殊手機也一起帶著，最近這段時間，他準備隨身帶著，一邊有問題能及時瞭解、溝通。

……

郁小滴今天沒有回家，她心裡有著一些擔憂。

那天說起一起去體檢的時候，李巖爽快的答應了，但因為時間的關係，必須到週末才有空。可是，昨天晚上，她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李巖打電話來說這件事。

今天一早，她本來想要打電話去問一下，可是有怕李巖正和張語蓉在一起，打過去大家都尷尬。不過，因為是張語蓉聯繫她的，她也明白張語蓉同樣很緊張李巖的身體，所以還是相信她今天應該會促成李巖過來

只是，小滴對於自己能不能讓李巖全面體檢，還是信心不夠。因為在她和李巖的交往之中，一向是李巖為主。李巖能遷就她那自然好，要是到了醫院他借口不檢查的話，那她也沒有辦法。

這讓她有點苦惱，張語蓉不想讓他知道，而以托於她，可她也不能強行要求他，那有誰的話對他比較管用？

喬幻璇？

那似乎是李巖少年時代暗戀的女人，無論當年真正的情況是怎麼、無論他們現在的情況如何了，對於她的話，李巖應該不會拒絕吧？

只是這樣不好，這個是初戀還是暗戀的女人，要是讓她和李巖多來往，天知道以後他們會變得怎麼樣？可不能引狼入室啊。再說，他們很多年沒有見了，忽然讓喬幻璇幫著說話，也會讓李巖起疑的，到時候他不去檢查，也那他沒辦法呢。

又仔細想了一下，她想到了溫倩怡！

以她的觀察，李巖對溫倩怡絕對不會沒有意思，她又一度是他的上司，她說出的話，他不會不聽。而他們兩個的關係，卻又還不如她跟李巖的關係親近，所以，相比老婆和初戀，這種先天無法比的優勢，溫倩怡這對小滴來說，是可以比較放心的人選。

確定之後。她就打電話給溫倩怡，詢問她今天有沒有事情要出去，沒有的話，便去找她玩。

溫倩怡豈能識不破小丫頭的心理？郁小滴無緣無故找她玩，她當即就聯想到這可能是跟李巖有關。只是她想不到具體是什麼事情，是因為那個在機場見面、突然冒出來的美女同學？

因為她跟李巖的關係，和郁小滴、張語蓉都不同，李巖也不需要特地向她解釋，她也不知道最後跟那個據稱是他暗戀的女同學後續如何，也想要趁著向郁小滴瞭解一下，便讓她過去。

……

在出門前，李巖來到語蓉的辦公室，推開門，看著在電腦前忙碌著的張語蓉，打了一個招呼：「我出去一趟，中午不在家吃飯了，晚上也不知道回來得遲早。」

「嗯。」張語蓉沒有抬頭看他，繼續盯著電腦。

李巖想了一下，既然她拜託郁小滴的，或許告訴她一聲還能讓她安心一點，便又說了一句：「小滴讓我陪她去做個體檢，順便我也做個體檢吧。不過晚上是和其他人，公司一些同事昨晚本來讓我請客慶祝升職的。」

張語蓉停止了看電腦。抬頭看了看他，淡淡的說：「李巖，你要去見什麼人就去見什麼人吧，也不用向我詳細解釋。我覺得……那樣我會覺得不自然，你肯定也覺得不自然。兩個人相處，或許有一些東西要互相遷就，但要匯報的話，就都會太累了。」

李巖微微驚訝的看著她。

張語蓉忽然展顏一笑，「是的，我想通了。昨晚我讓你講跟喬幻璇的事情，今早又讓你講郁小滴的事情。我發現我聽完之後，並沒有覺得滿足了好奇心，或者得到安慰，反而覺得這樣不好，所以，以後我不會再問這些了，你也不需要特意的遷就我。好了，你去吧，我要忙了！」

李巖揚了揚眉毛，無論她這說的是不是心裡話，但從他的角度來說，確實這樣會好一點。不要像以前一樣互不過問，但也不能過問得太多了。

他答應了一聲出去了，看著辦公室的門關上，張語蓉臉上的笑容隱去，代之的是一絲隱憂，她擔心李巖的身體有什麼隱患，所以想要在他不知不覺間去做一個檢查，有病早治。現在郁小滴已經成功了，他似乎答應去檢查了。可事到臨頭，她又有另外一種擔心，擔心萬一檢查出什麼不治之症……

……

「小滴，你現在在哪裡？我過去找你，要去什麼地方體檢？」李巖出門之後，一邊開車往市區趕，一邊打電話給郁小滴。

「大叔，你還記得呀，我以為你又要放我鴿子呢……」小滴聽到他的話，開心的鬆了一口氣。

「嘿嘿，為什麼要說『又』呢？我經常放你鴿子嗎？」

「哼哼，某人自己知道。」

「你在學校是吧？我這就過去，一會兒到了再說！」

「別、別，我現在不在S大，我在……我告訴你一個地址，你過來這裡吧！」

郁小滴緊接著說了一個地址，一個對李巖來說，頗為熟悉的地址。他一聽就知道這是溫倩怡住的地方。不僅僅溫倩怡，海芙也住在那裡！

李巖有點汗，她跑去造溫倩怡了？

「嗯，好吧，我開車過去。你怎麼……」

「嘻嘻，我跟溫老師在一起，她聽說我們要去體檢，也想要順便一起去。她對於我的提議很贊成，說什麼工作壓力大，可能有點毛病自己都不知道，既然有空就順便一起去檢查一下吧。你快來，我們等著你！」郁小滴快速的說著，盡可能營造出一個大家都去體檢的氛圍。

她說完之後電話就掛了，這讓李巖頗為唏噓。他都已經知道小滴這次所謂體檢的根本目的，又豈能不知她是怕他臨時不去才特意拉上溫倩怡？

語蓉可以拉上情敵幫忙，小滴也能拉上情敵幫忙，而她們違著自己喜好，就是為了自己！這讓李巖心裡充滿了暖意。或許在喜歡他的時間和程度上，兩個人不是完全一樣，但在對他的關心上，是一樣的重！

美人恩重，難以取捨。要讓他只能選擇一個，對他來說，這是頗為難受的抉擇。

但無論從道德上、法律上、習俗上……呃，習俗不算，至少現在的法律和道德層面，都只支持一男一女，一個人可以愛很多人，但你只能選擇跟一個人過。

這就是規矩。

規矩是為了平等，不僅僅是說說的男女平等，或許一個人的「愛」，是可以同時對幾個人很深厚的，甚至對天下蒼生的兼愛、博愛、慈愛。但人的時間是固定的、肉身只有一具，這是無法做到平等的！

未來……這個想法，李巖很快將之拋諸腦後！未來如何，未來再說。現在她們可以為了他委屈自己，他就應該裝作不知道的配合她們，給她們一個結果，讓她們放心和開心。

四百三十一

當郁小滴掛了電話的時候。在她旁邊的溫倩怡遞過去一個削好的蘋果，染紅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等著聽她說出來意。

小滴是剛剛來到她這裡，她是第一次過來，剛剛才進來屋內不久，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意。

「謝謝溫老師。」小滴笑著接過蘋果。

看她明明想要自己幫忙，卻還忍著不說，溫倩怡暗笑搖頭，「剛剛你是讓李巖過來這裡？」

「嗯，是的，他今天休息來找我……」

「既然你們有約會，為什麼你還跑來我這裡呢？難道你想幫著他禍害你老師？」

「呃……」面對溫倩怡彪悍的話，郁小滴不知道怎麼應對好，只能乾笑一下，大口咬蘋果。「嗯，這蘋果真好吃，什麼牌子的？」

「嘿，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說……『她聽說我們要去體檢，也想要順便一起去。她對於我的提議很贊成，說什麼工作壓力大，可能有點毛病自己都不知道。既然有空就順便一起去檢查一下吧。』」溫倩怡重複了一下她說的話，然後問道：「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呢？」

小滴鼓著小嘴咀嚼著蘋果，見既然瞞不過她，正好順便說出來。「我……」

她只能說出一個字，就被「索索」的咀嚼聲音給淹沒了。

「不用著急，李巖尋過來這裡，也不是馬上就能到的，你有的是時間慢慢跟我解釋。」溫倩怡取了紙巾擦拭了一下自己手。

小滴點點頭，一邊繼續咀嚼著已經咬到嘴裡的蘋果，一邊思索著怎麼開口好。必須要把李巖的問題說出來，但又不能把張語蓉說出來，那就只能把這情況說成是自己發覺的了，可溫倩怡那麼精明，想要瞞過她，得要好好注意細節呀。

等看著郁小滴已經咀嚼完了，雖然小嘴還在動著，但並沒有再咬蘋果，只是空嚼。溫倩怡是什麼人物？即便是在生活當中，遇到任何的事情，也會像工作一樣，本能的分析。在接到郁小滴的電話之後，聽到她突兀的熱情拜訪，就猜測她肯定有什麼事情。

現在雖然是才剛剛過來不久，可剛剛跟李巖的電話，還有她現在的態度，都已經給了溫倩怡很多的訊息，所有的綜合起來。在她的腦子裡，已經形成了一個基本完整的來龍去脈。

「是不是不好說？」

郁小滴抬頭看了她一下，有點尷尬的說：「我來這裡就是想要找倩怡姐幫忙，只是我在想怎麼開口……」

「那不如我替你說吧！我是說……我說一下我的猜測，如果對的話，你就可以順著說下去，不對的話，你再糾正。」溫倩怡笑吟吟的說道。

「好啊！好啊，你先說說看。」不知道怎麼開口的郁小滴，準備先聽聽她的猜測，或許……她跟李巖白天一起的時間很多，興許見過李巖發病也不一定呢！這也可以得到一點信息。

溫倩怡卻是收起了笑容，然後不客氣地說：「你很不懂事，李巖更是個混蛋！」

「啊？」郁小滴正準備繼續咬的蘋果，差點從手上掉落下來。「你……你為什麼突然罵起李巖來了？難道他曾經怎麼、怎麼過你？」

面對郁小滴瞪大眼睛的吃驚和好奇，溫倩怡哼了一聲：「我很早就懂得保護自己了，怎麼可能會給誰機會……哼！」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想起自己雖然很懂得保護，但還是在這家裡，意外的被李巖給吻到了，在日本的時候。大家更是躺到了一張床上，這讓她暗暗有點慚愧。

「唉……小滴，你也不小了，你媽媽沒有教過你怎麼保護自己嗎？即便沒有，你自己也該有這個意識啊。」溫倩怡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自己，語重心長的說郁小滴。

郁小滴覺得她可能誤會了什麼，苦笑了一聲，「溫姐姐，不是我，是李巖他……」

聽到她這麼辯解，溫倩怡已經鄙視起來：「猜也猜得到，肯定是他只顧自己，所以我說李巖混蛋！」

「嗯？」郁小滴非常的不解，李巖只顧自己？混蛋？這兩者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嗎？

這次是他不懂得照顧自己，所以張語蓉才會需要我幫忙，想辦法把他誆去體檢的呢，為什麼她會覺得李巖只顧自己呢？

「呃……溫姐姐，你可能不大清楚我們的情況……我覺得你好像猜錯了似的。」

溫倩怡看著她：「你是不是要等著李巖，然後一起去醫院？」

「是啊。」

「你是不是有點擔心，怕他不同意，所以讓我幫忙說話？」

「是啊。」郁小滴有點迷糊了起來，是啊，溫老師全猜對了啊，為什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那不結了？你什麼也不用說了，別說我曾經是你的家教老師，就是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會站在你這一邊，等會兒李巖來了之後。我一定幫你狠狠的教訓他一頓！」

看溫倩怡似乎有點義憤填膺的樣子，郁小滴更是覺得奇怪，即便他不願意去，也用不著教訓吧？「呃……我看這樣可能會有反效果，還是別教訓了，只要他願意去醫院就行了吧？」

看著她弱弱的樣子，溫倩怡有點怒其不爭：「你呀你，讓我怎麼說你呢？李巖大你快十歲了吧？這樣的老牛想要吃嫩草，除了靠著砸錢的，有幾個不是得小心呵護著年輕女孩的？你呢？從頭到尾似乎都是你巴結著他一樣，這傢伙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付出嗎？現在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怕顧忌他的反應、他的感受，他怎麼不顧忌你的感受呢？」

看著溫倩怡發飆，郁小滴有點汗，心裡暗道，溫老師啊溫老師，你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大呢？即便咱們有競爭關係，你也不用這麼說吧？本來……就是我先喜歡他的，再說……他家裡那個優秀的老婆，已經給他很大的壓力了，我不能好好對他、還要他事事遷就的話，一定會讓他離開的。

「其實……李巖還是挺顧忌我的感受的，我說讓他陪著去醫院。他就答應了，現在我讓他過來這裡，他不也來了嗎？」

「你的要求就這麼低？」

溫倩怡非常的無語，還好這丫頭只是以前輔導過的學生，如果是自己妹妹的話，她很懷疑會不會一巴掌將她拍飛！

想到張語蓉，郁小滴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輕聲道：「可不就這麼低麼？我即便全副心思都在他的身上，現在也沒敢奢望太多……」

看著郁小滴，本來怒其不爭的溫倩怡，沒有再繼續責怪她。而是被她的付出有所感動。相比起來，她……不，她是不承認自己喜歡李巖、不承認會為他付出什麼的。

「小滴，別這樣……其實你不用擔心什麼，我跟李巖真的沒什麼，或許是因為以前經常在一起工作，給你造成一種誤解。但現在我跟他分別在不同的部門，他現在也是一個經理了，以後大家都會很忙，我們不會有太多見面的時間，你不用把我當成對手。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李巖……」

在說出最後一句的時候，溫倩怡覺得心裡有著異樣的感覺，具體是什麼感覺，她也說不清楚。但她的心很明白，這是違心的話，只是多少而已……

「其實那次音樂會，我就是逗一下你，他雖然有請我去，但並不是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只是一會兒的時間，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在你身邊的。」

聽到溫倩怡的安慰和解釋，讓郁小滴努力笑了笑，音樂會的情況，她已經知道了真相——一部分關鍵的真相，只是那不便說出來，只好說道：「溫姐姐，我知道，我都知道。不過……有一些事情，你還是不明白的。」

溫倩怡心裡一動，問道：「是因為那個喬什麼的？機場見到的那個，她對你產生了威脅？」

「多少吧……」郁小滴對於喬幻璇也瞭解不多，那天見張語蓉，也只是想要借勢對抗張語蓉給她的壓力，而現在因為張語蓉的身份，她答應過是不能說出去的。眼看話題越說越沉重，她忙轉移說一點輕鬆的：「怎麼？李巖不是才升職主管沒多久嗎？又升經理了？不錯啊……」

剛說完，她又暗暗苦笑起來。傻蛋啊！這還值得大驚小怪嗎？上次升職主管不就知道了嗎？他老婆是總裁，就是讓他做副總，也只是時間問題。李巖一直是小職員，最近升職加快，這也是張語蓉意識到危機，想要對他好一點吧？

「哼，他做經理又如何？跟你的情況比起來，你完全……算了，看你被愛沖昏了頭，我說你也不會聽的，以後你大一點想法就不一樣了。這次你來找我，是不想讓你媽知道吧？也是，要是你爸媽知道了，不狠狠的敲打李巖才怪呢！」

郁小滴又迷糊起來，這跟我媽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爸媽要敲打李巖呢？她忍不住直接的問道：「溫姐姐，你到底以為我跟李巖怎麼了？為什麼我覺得你說的挺嚴重的？」

溫倩怡沒好氣的說：「說你還是個孩子，你不承認！你要為他去墮胎，這麼大的事情，還覺得不嚴重？」

郁小滴感覺很暈，而李巖則不由得打了噴嚏。

四百三十二

正開車前往溫倩怡住所的李巖，路上打了幾個噴嚏，讓他有點慚愧，只是昨晚睡了一地上而已，竟然打噴嚏，難道真的是老了？

卻說，在溫倩怡家裡，郁小滴聽完她的話，差點暈倒，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溫倩怡。

「溫老師……我發現你太邪惡了！僅僅憑著我和李巖要去醫院，你竟然你猜測我是要為他去墮胎……」無語半晌之後，郁小滴才歎道。

溫倩怡輕哼了一聲：「無緣無故，你自己跑去體檢，還要李巖陪你去，這樣還不敢，還來找我，你說我要是相信你去體檢，我的飯不白吃了？你說你現在這樣的情況。不像是要去墮胎又害怕、又擔心李巖反對嗎？」

郁小滴苦笑道：「好吧，跟溫姐姐你的重口味比起來，我承認我是小孩得了……其實真的不是，早知道你會這樣猜，還不如我自己來說呢！」

「不是去墮胎，那是去檢查懷孕？」

溫倩怡當然不相信李巖跟郁小滴的關係還保持著純潔，因為連她防守得那麼好，都被他撲倒吻過、雖然沒做什麼但也『騙』上床過，在日本的時候，他跟松島葵、筱原未來，她才不相信沒有發生點什麼呢。像他這樣的人，面對一個倒追他的美麗女大學生，能夠忍住不動心、不動手？

送上門的魚兒，色貓能不吃嗎？

郁小滴倒在沙發上，長歎道：「溫老師啊，我可算體會到了時光的可怕！想當年，你是多麼清純可人的一個純潔姑娘，現在張口懷孕、閉口墮胎，變化忒大了，我心中的溫老師啊……一去不復返嘍！」

「去你的！小丫頭片子，小小年紀學人感慨什麼，快把你自己那點破事兒搞定吧！」溫倩怡笑罵了一聲。

小滴重新坐好，認真的說：「溫姐姐，我不怕跟你說實話，其實我跟李巖之間……他沒有跟我上過床。」

「……」溫倩怡有點驚訝。

「你可能不相信，是的，我是願意的。如果他想要我。我隨時願意，因為我已經覺得自己最愛的就是他了，整個人都是他的了。包括我機會的時候，我也暗示、或者明示、甚至主動過。但他一直克制住了……」郁小滴苦笑了一聲：「我很失敗吧？」

溫倩怡認真聽完，腦子裡也幾乎是同步的分析了，她輕歎了一聲：「不……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很不一樣。」

「嗯……」

「我的意思是，我一直覺得你是玩玩的，沒想到你用情那麼深。同樣的，我也覺得李巖只是玩玩，所以，剛剛從你的話語、反應，我以為他是只顧自己爽快，跟你那個不做安全措施，我很替你氣憤。沒想到……他愛你也這麼深。」溫倩怡有點出神，這會兒，李巖的形象讓她感覺有點不一樣了，但這變化對她來說……

「嗯？」

郁小滴驚訝了，「為什麼你會這麼說？連我主動了，他都不跟我上床，不是因為我沒有吸引力嗎？不是因為他還不夠喜歡我嗎？為什麼你會說他愛我很深呢？」

溫倩怡回過神來。笑了笑：「你覺得李巖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不是有點色，給人感覺那方面不是很檢點的人？」

郁小滴想了一下，認真的點頭：「他是很色，雖然我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他什麼，但我覺得你說的似乎有道理。可他為什麼明明很想，卻不對我那個，難道是有色心沒色膽？」

她心裡其實知道問題的關鍵，包括李巖自己也說過。是因為他有老婆！而且到現在他還做不出決定，不能給予她什麼未來，所以不想要傷害了她。但她想要聽聽溫倩怡的看法，旁觀者清，或許她看得更清楚。

「成熟女性每月才會製造卵子一個，而成熟男性每月製造的精子得用億來計算。所以從生理結構就注定了男性比女性更加的好色！或者說更容易為人妻驅動。當然，一般人都是有色心無色膽，因為要考量重重後果，可如果是送上門的、不需要他負責的，呶，就像你這樣的傻丫頭，沒有幾個男人能忍得住，都是……日後再說。」

「日後再說？」

隨口一句彪悍的溫倩怡，對於小滴的好學，也不好意思解說，「就是當時都會衝動之下先做了，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考慮。包括人們廣泛傳誦的很多經典愛情故事，其實都是這樣，只是大家都刻畫愛情的一面、有意忽略這方面。不說風流倜儻的男主角們，就連一向被說成是敦厚老實的牛郎，還不一樣？偷看人洗澡、偷人衣服、最終偷人。先把織女肚子搞大再說……其實就是好色男人的典型，織女才是被禍害了。」

郁小滴有點囧，「這個……天宮沒有愛情，如果不是牛郎，織女怎麼能嘗到愛情的滋味呢？包括做女人、做母親……」

「嘿！天宮沒有愛情，包括天宮一切的醜陋，是誰說的？人間編造的呀！打個比方，一群現代女孩去原始森林旅遊，然後洗澡的時候，被某個原始部落的土著偷看，其中一個還被偷了衣服，最終被強留了下來，禍害了、生下小孩了，之後現代搜救隊終於把已經是女人的女孩救走了。你還會覺得這是美好愛情嗎？或許那些原始部落會說，女孩原先居住的地方，都是醜陋的，是沒有愛情的，她被土著男子禍害了，才是美好的愛情……哼！其實都是美化了男人的好色、慾望！」

聽著溫倩怡的講述，郁小滴覺得她的話，從女性角度看，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李巖快要來了。還是以後再聽她講故事新解了。「哦……這麼說，你覺得李巖不跟我上床，其實是為了我好？」

「是不是為了你好，或者你會不會覺得這樣是好，其實是主觀的看法。但從客觀上，至少他對你是負責的，在沒能給你承諾、或者覺得無法跟你門當戶對、以後沒有未來，所以他不禍害你的身體，是負責。其實……現在這個年代，你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很多自己都不對自己負責了。李巖能堅持住，我覺得是很難得了。」

郁小滴聳聳肩，「我覺得我愛他，我把自己給他，那是美好的事情，是對自己負責。」

「那只是現在，或者說你跟他從一而終。如果以後分手了呢？雖然現在很多男人都不會有處女情結，但如果自己的老婆是處女，肯定會更得到珍視，大家的感情會更好。感情你可以覺得是美好的記憶，甚至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可為什麼愛情非要搭上性呢？相反，很多人往往對根本沒有性、甚至連親吻都沒有的初戀，記憶得更加深刻。就像李巖能忘得了那個喬幻璇嗎？很難；他們中學的時候，就上過床嗎？很大可能沒有。

所以，你不用像現在有的女孩一樣，以處女為恥，堅守住自己，更能得到愛人的尊重。李巖這是對你負責，你也要對自己負責。」

溫倩怡孜孜不倦的灌輸著自己對於「性」與「愛」的觀念，雖然她的觀念未必符合現在女生們的時尚潮流，可能落後老土了，但她覺得若能讓小滴接受，絕對不會害她、而一定有益的。

郁小滴理解的點頭，覺得溫倩怡說的有一定的道理。知道李巖的婉拒，其實是愛的表示，她心情很好。

「對了，要說李巖的事情呢，怎麼說到這方面來了。」大家已經講了半天了，她早就沒有剛來時候的障礙，可以直接的講出她需要幫忙的事情：「溫姐姐，其實今天我來找你幫忙，包括去醫院，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李巖！」

溫倩怡有點驚訝，然後笑了起來：「你不是說我張口懷孕、閉口墮胎麼？為了不讓你失望。我只好再問一句，難道李巖懷孕了？」

郁小滴被她逗笑了，但很快開始沉重的講述起來：「是這樣的，前幾天，李巖突然出現過一種情況，全身顫抖、痙攣……」

她把張語蓉的描述，複述了一遍，說的時候，彷彿看到了李巖那難受的樣子，不由得微微一顫。「等到昏迷醒來之後，他自己也不記得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我很擔心他是不是有什麼隱患，你可知道，男人都好面子，要是說他有病，讓他去檢查，肯定不會同意的。所以我就說我要去體檢，讓他陪著，他是答應了，但我怕到了醫院他又反悔。我那他沒辦法啊，我想他可能會比較聽你的話，所以才請你幫忙！」

溫倩怡靜靜的聽著郁小滴的講述，表面上很平靜，但在她的心裡，卻泛起了巨大的波瀾！她想起了李巖在日本的時候，曾經像她袒露過的秘密：我其實是一個殺手……

如果是一般人，聽到這樣的描述，她可能會先安慰，然後幫忙想像一下，然後答應一起去檢查就OK了。但現在說到的是李巖，她就無法平靜了，心裡已經認得，這不僅僅是可能有隱患，而是一定有問題！或許是他曾經殺人的精神創傷，或許是曾經受過重傷的後遺症……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不容樂觀！

而且真的不能讓李巖知道，否則他一定會抗拒檢查，甚至為了怕讓小滴知道秘密而逃避，甚至離開！

四百三十三

「怎麼說他可能會比較聽我的話呢？沒道理啊。」溫倩怡簡單笑著敷衍了一句，心裡還在思索著對策。

「嘻嘻……你忘記我以前跟你說的話了？雖然我承認有點誤會、可能比較誇張，但你不能否認李巖是喜歡你的。只不過像你剛剛說的，你對自己保護得很好——不，你是把自己保護得非常好，根本不給一般男人機會，加上……總之，他是喜歡你的，只是不便追你而已。退一步說，你曾經是他的上司，他還是要給你面子的。」

「呵呵，你不用擔心說服我，我肯定會幫你的，你要擔心的還是李巖啊。」

溫倩怡雖然還是滿臉笑容，但心裡卻挺沉重的。如果李巖這個問題，他自己還不知道，那他得知了，或者會抗拒檢查，進而逃避；可就算成功讓他做了全方面的體檢，真的檢查出問題來了呢？能全部瞞得住他？他知道檢查結果了，難道就不會逃避嗎？甚至……

甚至他自己可能完全的清楚。只是怕郁小滴擔心，所以才裝作沒事人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若是如此的話，那今天一樣不會順利。

她的大腦快速的轉著，如果是前一種結果，那她要做的是配合郁小滴；而如果是後一種結果，那她就應該找機會先跟李巖好好溝通一下了。

「就是因為擔心李巖啊……」郁小滴的情緒也低落了一點。

看她這個樣子，一門心思都在李巖身上，而對於李巖的情況，知道的又不多。溫倩怡也有點不忍，但李巖的秘密是不能透露出去的，那關係太大了，所以，她只能安慰了幾句。「放心吧，應該沒事的，你看李巖這傢伙，什麼時候不是精神奕奕的？身體看起來也不差，肯定不會有什麼大毛病的。」

「但願吧……」郁小滴是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一種偶像劇、日韓劇最常見的、但卻是她最不願見到的可能，——他知道自己有絕症！

剛剛溫倩怡不是說李巖不跟她上床，是愛她、對她負責的表示嗎？如果李巖真的知道自己有什麼大病的話，肯定是不會禍害她了。

見她患得患失的樣子，而自己心情也低落，溫倩怡便建議道：「走吧，我們先下去等他，已經不早了，省得他又跑上跑下。」

「嗯。」

……

溫倩怡住的地方，李巖已經來過多次。除了找溫倩怡，還有是去海芙那裡。

這次匆匆趕過來，心裡也在琢磨，因為在電話裡，郁小滴說的地址，就只是到這個小區，並沒有詳細的某棟、某層、某戶。如果他直接跑上去的話，勢必讓小滴發現他來過這裡，熟悉溫倩怡家，那又如何解釋呢？

如果到了之後，先打電話給小滴詢問，也可能有問題。這會兒她肯定已經到了溫倩怡家，如果溫倩怡覺得兩個人是清白的，沒有不能對人言，而直接把李巖來過這裡的話說給她聽了，那豈不是變成有意隱瞞了？

考慮之後，李巖決定先到小區門口等一會兒，如果小滴打電話來催促的話，正好瞭解一下她的口風。而溫倩怡那麼聰明的人，肯定也會想到這一層吧？除非她決定跟小滴競爭，否則定然會避免誤會的。

等著他一路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顧慮是多餘的，或許是溫倩怡考慮到了吧，她們已經在小區門口等著了。

李巖把車停在一邊，下車過去。

「小滴、倩怡，你們怎麼在這裡呀。」這話也是模稜兩可的，意思可以是問她們怎麼在小區門口，而停在郁小滴的耳中，又可以解釋作她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溫老師住在這裡，我是來找她玩的。她正想要跟我們一起去呢，時間不早了，週末不知道人多不多，要不我們先走吧？」郁小滴簡單解釋了一下，然後徵詢李巖的意思。

溫倩怡也笑著配合道：「對啊，聽小滴說你們準備去體檢，我也一起去吧，李巖，你不介意請客吧？」

李巖也配合她們，笑道：「請客體檢？這還真的是特殊的請客啊。不過我當然不介意，完了順便請你們吃飯吧，只要你們賞光！」

「你說的！小滴，等會兒幫忙咨詢一下，什麼才是最全面的體檢，有人買單，就不要客氣了。只是三個人，李巖你應該不會心疼噢？」溫倩怡笑吟吟的伸手打了一個響指，一副敲詐得逞的小得意模樣。

在邊上的郁小滴佩服不已，溫老師果然不凡，隨便幾句話，就說出了一個讓李巖不好意思拒絕、主動接受的理由。重點是她以「請客」的名義遞進。一副敲詐一點小便宜的模樣，讓人不會往深層想。

「當然，我有什麼好心疼的？」

郁小滴趕忙說道：「大叔，你說的哦！等會兒我可真的盡量撿全面的檢查咯，而且是三個一起檢查。不過，我們也不會讓你多花錢的，像驗血型之類的，可免則免啦……」

李巖知道她們兩個的配合，就是為了能讓自己盡可能的多檢查一點項目。為了讓她們安心，他也做出毫不知情的樣子，還故意色迷迷的瞄了兩人胸前一樣，低聲笑道：「其實可免則免的還有很多，比如說有沒有乳腺增生、乳腺癌之類幾率較低的問題，我親手檢查一下就可以了……」

「去你的！」這等於變相的提議要摸人胸部了，大小兩美女一起笑罵了起來，甚至要抬腳踹他。

「美女們！注意形象，被人圍觀了……」

就在他們笑鬧的時候，有輛黑色的車子從小區裡面緩緩開了出來，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卻並沒有加速離開，反而停了下來。

他們三個的目光都看了過去，看著車窗放下。

其實在車子從裡面開出來的時候，李巖已經關注到了。並認出這是海芙的車。他知道海芙一定能看到他們的，繼續保持跟她們兩個笑鬧，希望她能夠從旁邊開過，無論事後怎麼解釋，總不需要現在碰面到一起。

可惜，海芙還是停了下來。

「溫總監？李經理？」海芙似乎有點驚訝的樣子，主動打招呼。

海芙跟李巖相處的久了，多少開始改變自己，從衣著打扮、到性格觀念，雖然變化得不大，但相比以前的刻板。在下班之後，也有了明顯的變化。現在她的打扮就很休閒，但頭髮散開、柔和的米黃色外套，跟她在公司形象有著挺大的差別。

李巖當然認出，卻不得不裝作沒有認出來，而身為業務精英，溫倩怡的眼力不在口才之下，對於公司如此特色的重要高層，當然也是印象深刻，雖然直接接觸很少、現在差別又不小，但海芙那又厚又大的標誌性的黑框眼睛還帶著，讓她驚訝之後，隨即想到了來人是誰。

「原來是海總，你也住在這裡嗎？」溫倩怡上前打招呼。

「海總好。」李巖也笑著打了一下招呼，又低聲對身邊的郁小滴解釋了一下：「我們公司行政部總監海芙。」

「溫總監也住這裡？真是巧了，以前都沒碰到呢。」海芙說著，竟然不是客套一下就走，在他們驚訝中，下了車。

其實海芙的車不貴，顏色、款式也很保守常見，扔哪裡都不是什麼顯眼的。但溫倩怡的蓮花跑車則是比較少見的，即便在名車不少的公司停車場，也是讓人眼前一亮、印象深刻的靚車。只是海芙對於這些「身外之物」並不關心，回到住處，更是不會去瞭解別人，當然也就沒有留意到同一個停車場裡面的跑車了。而平時上班，海芙總會比一般人早一點，下班又往往會比一般人更晚一點，所以跟溫倩怡碰見機會最大的兩個時間段，卻都剛好錯開了，並沒有直接照面過。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這位是……」

海芙在天堂集團的綽號是什麼？滅絕師太啊！即便是跟她沒有打過什麼交道的溫倩怡，也是如雷貫耳。可是現在她卻絲毫沒有讓人畏懼的氣勢、反而是一副很親切、很熱情的樣子，李巖知道那是因為他的緣故，海芙想要藉機開始融入他的朋友圈子。

但溫倩怡並不知道這些，反而因為她的「反常」覺得很不自然，寧可看到她保持滅絕的一面，打個招呼就離開好了。

「這是李巖的女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今天休息有空，我們準備一起去做個全面體檢。海總這是要出門呢？」溫倩怡這話很客氣，而她也不擔心海芙會摻和進來，誰會喜歡去體檢啊？那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而且海芙明明是有事要出門的樣子。

郁小滴也禮貌性的問好了一聲：「你好，我叫郁小滴。」

雖然不是像在機場一樣由李巖自己介紹出來，但溫倩怡的話也沒有被李巖否定，那就是得到他的肯定了，這讓她心裡感覺很是開心。

「你好，我叫海芙，跟溫總監、李經理是公司同事。」海芙跟郁小滴介紹完，又快速的瞥了李巖一眼，然後饒有興趣的說：「你們要去體檢嗎？我也很久沒體檢過了，平日一個人也懶得去。我也沒事，能加我一個麼？」

啊？她也要去？

四百三十四

聽到海芙的話。她們兩個都怔住了，沒想到體檢都有人願意湊熱鬧！

知道內情的李巖，是比較好理解的，他明白是因為他的緣故，海芙想要趁著機會開始融入他的朋友圈子，而這也是跟他拉近關係的正大光明方法，經過這樣大家一起熟悉了，日後即便有人看到他們單獨一起的時候，也有理由了。

對於海芙的參與，他並沒有不高興或反對。因為海芙平時過的就是剩女的生活，而且還是奼女，其實以她的資本，完全可以活得多姿多彩的。她現在能放下面子、主動跟人交際，絕對是個好的開始。

郁小滴也只是奇怪怎麼會有人願意跟人去體檢玩呢？但李巖已經說了這是公司行政部總監，跟他們兩個都認識，也不知道他們具體的熟悉程度。

溫倩怡則是充滿了不可思議，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發出邀請，而且跟海芙也不熟，這樣的態度，讓她有點不好回答。

海芙也是很尷尬的，她平時都是習慣了命令式的語氣。像現在這樣的時候，讓她感覺就像是一個沒有玩伴的小孩，過去乞求其他小孩帶她玩一樣。她現在的性格、脾氣演變，是來源於早年的自卑，現在事業上、能力上早沒有自卑了，但在生活上……面對青春的郁小滴、熱情的溫倩怡，她內心還是有點自卑的。

冷場的時間很短，只有一兩秒，但在海芙的眼中，就像是乞求跟別的小孩玩、人家還要商量帶不帶她玩一樣，那滋味是很不好受的。感覺到大家的尷尬， 在那一刻，她想到的是馬上繁衍一句，然後灰溜溜的離開，但她又忍不住看了一下李巖。

唉……別人沒有那個意思，你也不客氣一下麼？

至少給我一個台階啊！

唉……也是，你女朋友在身邊，你不便說什麼……

我本來就不該下車的……我應該裝作沒有看到過去的。

為什麼我要下車呢……為什麼我要說這樣的話呢？

在海芙暗暗苦笑的時候，她和李巖的目光對上了，這卻讓她有點錯愕，因為在李巖的眼中，她沒有看到厭煩、不悅、甚至無奈，有的只是讚許和鼓勵！

他這是什麼意思？

默許我可以這麼說？

還是在暗示我該離開了？

在那一會兒的冷場中，不僅僅海芙心理活動頻繁，溫倩怡也在迅速的思考著。她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能是最接近的原因——他們兩個都剛剛升職了！雖然她現在只是代總監、李巖也只是一個新子公司的總經理，權力、資歷不能跟海芙比，但跟以前的主管身份比起來。至少身份更接近了、不再是涇渭分明的階層。

或許是因為覺得他們兩個都是張語蓉大力栽培對象，現在恰好是住在同一個地方，所以她才有意親近一點的吧？

待人交際本是溫倩怡的強項之一，現在代總監職位，更是不僅僅要對外、對內也需要擴寬人脈，所以對於海芙的主動示好，溫倩怡在考慮到這一點之後，已經馬上笑吟吟的說：「當然歡迎啊！正巧碰上呢。只是不耽誤海總的事情嗎？」

「沒事，我本來只是隨便出去逛逛。」海芙努力笑了笑。

溫倩怡回頭拉了李巖一下，更熱情的笑著說：「今天我們只宰李巖請客，海總的一份，你也要請嘍！」

李巖的身份是微妙的，若是在其他人面前，他定然是要回護海芙的。但現在不同，既有郁小滴在，又有觀察力、分析力都強悍的溫倩怡在，結合他因為保安隊副隊長的兼職、跟海芙接觸過更多次，如果不保持淡定的話，她一定能覺察出一點什麼。那對誰都不好，所以他只是以眼神鼓勵海芙。

不過現在溫倩怡這麼說了，他當然可以熱烈的響應：「哈哈。那是理所當然的。平時我就是想要拍海總的馬屁，也難有機會啊！」

人家怎麼也是女的，當面說人家的是馬屁，這讓海芙尷尬之下，也讓溫倩怡和郁小滴都笑著用目光鄙視他。

「對啊。海姐姐你別跟李巖客氣，大家人多也熱鬧一點。」郁小滴看他們兩個都這麼說了，也開口了。

冷場已過，他們雖然不是真的商量，但肯定都經過一個心理過程，這讓海芙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但她也知道，真的要融入她們之中，是沒那麼容易的，即便是今天在一起，大家也還是會有不自然的。

「其實……」海芙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你們應該知道，公司上上下下，背後都叫我滅絕師太，在公司我沒有多少朋友……呵，生活中也沒有多少朋友，所以……」

她話說不下去了，但只是這幾句，已經讓郁小滴驚訝、溫倩怡震撼了。

郁小滴是沒想到這個給她感覺有點像她媽媽工作時候威嚴氣質的成熟美女，竟然被人稱之為滅絕師太！那已經不僅是調侃的綽號，而是帶著畏懼、嫉恨心理取的綽號。她幾乎可以猜想得到，這個海芙肯定跟媽媽一樣，是工作上非常嚴厲、鐵面無私、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所以才會遭到如此對待。而不同的是，她媽媽集團老總、她父親是高官，不用在乎、也不需要跟公司下屬交朋友。自然有其他同等身份的朋友。聽著海芙的話，讓她覺得挺悲哀、挺可憐的。

溫倩怡的震撼，是因為連她以前也跟李巖開玩笑，也只是把海芙看成滅絕師太，還對跟海芙莫名其妙弄出緋聞的李巖調侃。現在聽到海芙自我解嘲的話，才忽然發覺，這在別人只是茶餘飯後的調侃，對於當事人來說，卻是沉重的負擔！

海芙滅絕師太的綽號，不知道已經多少年 。或許她現在並沒有那麼嚴苛，或許她的傳聞本來就是越傳越玄，但像溫倩怡剛來也就聽說了海芙的名頭，其他人也一樣，尤其是行政部的，即便是新來的人，也會被口口相傳的告知總監是一個多麼厲害、多麼恐怖的人，自然而然也就敬而遠之、沒人敢靠近她。

如此，隨著人事變動，舊的離開、新的進來，時間一長，就更加沒有朋友了。

女孩子總是自來熟的，也總是容易感動、感觸，聽了海芙未做掩飾的真心話。郁小滴和溫倩怡或許有同情和可憐的份，但在這會兒，卻和剛剛的客氣熱情，有了完全的不同，而是發自內心的接受了她。

「以後我們就是朋友，我也不跟你客氣，不叫你海總了。」

「對啊，海姐姐，我們都願意跟你成為朋友，那些人真討厭，哪有你這麼年輕漂亮的滅絕師太？要是滅絕師太的話。這裡早就下垂了，你看你多偉大，嘖嘖……我看肯定是一些太平公主們妒忌你的好身材，所以才譭謗你。」

溫倩怡和郁小滴一左一右在海芙邊上，拉著她的手說話。本來她們兩個的話，都讓海芙很高興，無論有多少分真誠，至少她們並不像是忽悠人。可郁小滴後面的話，就讓她有點不好意思了。跟她才是剛剛認識，竟然就拿她胸部開玩笑，讓海芙不由得暗歎小女生果然不同。

不過這卻讓海芙心情很好，因為只有真正當朋友，才會當面這樣開玩笑。否則的話，像公司的同事，當面都畢恭畢敬的叫海總、總監，後面卻是滅絕師太。而像她們剛才也是非常客氣。

郁小滴的話，也把溫倩怡和李巖逗樂了。

「小郁你開玩笑了……我比你們都大，也就托大叫你小郁、小溫了。」

李巖也笑著走近過來，「那我可不可以是小李呢？只是大家都叫我老李呢。」

「大叔，你要不要臉啊？你還小李，你就是老李嘛！」小滴笑道。

「老李就老李吧，不過我們得先走了。我站在這裡、有你們三個美女作伴，感覺壓力好大啊，過往的路人都在羨慕的鄙視我呢。」

聽到李巖這麼說，從下來在這裡等著就開始被遠遠圍觀的溫倩怡和郁小滴，也覺得該走了。她們兩個只是下來在這裡等著李巖，沒有把車也開出來，現在準備離開，李巖和海芙都有車在。

溫倩怡和郁小滴本來是坐李巖的車就行了，但現在剛剛跟海芙相識，為了表示熱情，便一起相約上了海芙的車。

……

郁小滴已經先做過功課了，跟張語蓉描述情況有可能的項目，她都盡可能的準備了。還提前打電話找郁宏秘書季羿幫忙，讓他幫忙聯繫了一個醫院的體檢中心，打過招呼了，現在直接過去就行了。

在中國都是有熟人好辦事。尤其是醫院。比熟人更好辦事的，就是領導的招呼。市長秘書親自關照，市長女兒來體檢，當然有專人特別等著接待了郁小滴他們。郁小滴當然是照顧的重點，而李巖被認為是司機，幾乎被忽視，等被郁小滴私下特別叮囑之後，才開始把他當成重點體檢。

李巖能夠配合體檢，郁小滴暗暗鬆了一口氣，但溫倩怡還有其顧慮，在分開體檢的時候，她特別叮囑郁小滴，讓體檢中心的工作人員把李巖的檢驗結果都統一收集，先給她們看過，知道結果後再給李巖看。

小滴要求的檢查項目實在不少，即便一路特殊照顧，也花了不少時間，李巖完全的配合，在問檢查報告的，也被告知還沒有出來、有了之後會統一給他，他也猜到這是她們的吩咐，並沒有在意。

只是，他沒想到，檢驗結果會把他嚇了一跳！

四百三十五

在體檢中心的某個接待室裡面，檢查完的幾個人，已經得到了大部分的檢查結果。檢查項目最多的李巖，最後才回來。

「先吃飯去吧？餓死了，下午再回來看看有多少結果。」李巖看時間已經很遲了，便提議離開。

「大部分結果已經出來了，你的他們也整理了給我……」郁小滴手裡拿著一疊檢查報告。

李巖看到郁小滴和溫倩怡的臉色都很沉重，而海芙則是奇怪的神色。他微微驚訝，難道我真的有什麼問題不成？

「是嗎？給我看看。」

郁小滴沒有遞給他，而是悲切的搖頭：「算了，你還是不要看了，我怕你看了之後會受不了……」

「哈哈，我有什麼會受不了的？」李巖對自己的身體還是很自信的，因為本來的問題就是他假裝出來的，這總不可能是弄假成真吧？「沒事，給我看看。」

郁小滴緊咬嘴唇，然後輕歎了一聲：「你被檢查出有……睪丸癌……」

「什麼？」李巖嚇了一跳，開什麼玩笑，睪丸癌都出來了，這是什麼體檢啊！

海芙也是大吃了一驚，差點驚叫出來。

「是的……」郁小滴一臉難過：「醫生說需要盡早切掉……為了保住性命。你就切了吧！」

「切你個頭！」李巖笑罵了一聲，伸手去拿她手裡的檢查報告：「我要看看是哪個庸醫敢說這樣的話！」

「李巖，你別刺激過度，切了吧！太監總比沒命好。」溫倩怡也勸說了起來。

海芙忍不住問道：「是搞錯了吧？普通的體檢，怎麼能檢查得出睪丸癌來？睪丸癌還能切哪裡？」

看李巖沒有騙到，倒是把海芙給忽悠到了，溫倩怡和郁小滴演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爆笑了起來。

「海姐，你太認真了，我們是跟李巖開玩笑，嚇唬他一下的！」

「對啊，對啊，這傢伙太好色了，我們想要看看他會是什麼反應，可惜他狡猾了，沒有上當。」郁小滴笑嘻嘻的說著，把所有的檢查報告遞了過去。

這是她們這次體檢的真正目的，自然時刻關心著李巖的情況，所有的檢查她們都仔細問過體檢醫生了，得知李巖並沒有任何的內傷、隱患什麼的，溫倩怡懸了半天、郁小滴懸了幾天的心，才放了下來。

擔心一去，溫倩怡就沒有那麼好忽悠了，她雖然沒有看到現場，但也懷疑這是李巖裝的，就仔細問郁小滴當時的情況，郁小滴是聽張語蓉的轉述。已經無法完全的表達，聽起來就更像是漏洞百出的感覺，所以她大膽斷定李巖是裝的！

郁小滴雖然將信將疑，但因為她也沒有見過現場，也不知道張語蓉是不是被他蒙蔽了。但現在結果並沒有問題，總不能無緣無故吧？白擔心了那麼久，她也想要整蠱一下李巖。

兩人一合計，於是就弄出了一個「睪丸癌」出來，這應該是男人都害怕的問題，以切了來嚇唬他一下。

對於她們兩個的惡作劇，李巖沒有上當，海芙則暗暗苦笑，沒有嚇唬到李巖，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李巖笑著在小滴的頭上拍了一下，「幹嗎？你很希望我得睪丸癌嗎？」

「不是啦……跟你鬧著玩嘛。」郁小滴看他沒有生氣，放心下來。又踮起腳，湊近李巖的耳邊，曖昧的輕聲道：「人家是想……如果你擔心的話，就會珍惜時光，把我要了……」

耳朵感覺到小滴的熱氣，有點癢癢的。而她的話，更讓李巖心也癢癢的，只是看著溫倩怡和海芙，又不能露出YD的表情，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不過呢……溫老師說，女孩子太主動了，男人就不會珍惜……所以，哼哼，人家不會那麼輕易給你了……」

李巖有點汗，我不是不要，時候未到啊！本以為隨時會有機會，倩怡這不是壞我的好事嘛。

郁小滴以前就曾經當著海芙、李潔的面，表露出跟李巖如此親密的一面，而溫倩怡，則李巖已經承認過女朋友，現在當著她們的面，也是很自然的。

「好了，你們好親熱，等會兒回去再親熱吧！現在還是去吃飯吧，肚子餓了。李巖，我跟海芙姐，今天就再給你一個巴結的機會，吃飯你請了！」

……

四個人找了一個地方吃飯，還有部分結果沒有出來的，她們已經不在乎了，沒有再去醫院，一起回到了海芙和溫倩怡住的小區。

送她們回去之後，已經更熟悉的幾個人，又正好串門。海芙先跟著她們來到了溫倩怡的家，然後又帶她們上去她家，互相知道了住的地方。

兩個人的住所，李巖都是熟悉的，但這會兒卻都必須裝作初次到訪的樣子。海芙能夠主動一點，跟溫倩怡有所來往的話，他是能放心不少。兩個人住在同一棟樓，有急事的時候，也可以有個照應。

但對他來說，這卻也有不便，因為以前無論是去溫倩怡那裡，還是去海芙那裡，只要來和走的時候，小心別在下面直接照面就安心了。以後在其中一個家裡，都有可能要擔心另外一個來訪了。尤其是海芙！他們回來她家，往往更多的是ML，要是那個時候溫倩怡來訪……或許以後又要花錢開房吧！

等到離開的時間，已經快到傍晚了。本來郁小滴相約大家一起吃晚飯，但海芙和溫倩怡均表示出不做他們電燈泡的意思，郁小滴自己開車來的，所以不需要坐李巖的車離開。

在停車場取車的時候，兩個人站在車門前。

「小滴，你是回家還是回學校？我送你吧？」李巖也算是跟她在一起一天了。雖然還有別人在。這會兒要不好再去哪裡玩了，想想就是送她回去，然後陪她吃個晚飯再離開。

「我……」郁小滴不想回學校，也不想回家，她是多麼的希望，能夠跟李巖多一點私人空間，不過她也知道，李巖等會兒肯定要回去，最多是陪自己吃晚飯。「我……能不能去你家玩一下？」

她鼓起勇氣問完之後，想到李巖可能會誤會，忙搖頭說：「我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會像上次一樣衝動了……我知道我爭不過她的，我也不會爭什麼……只是、只是不想自己一個人回去……」

她越說聲音越小，似乎自己都覺得這理由不夠給力。

李巖卻一下就明白她的真正用意，他中午就留意到小滴把他的所有檢查報告仔細的收好了，現在她提出去他家，應該是像張語蓉答覆，把檢查結果給她看，以免張語蓉不相信她的口頭回答。

看著她明明是為了他、卻要頂著壓力提出這不是很合適的請求，李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輕聲道：「沒事的，我不會在意什麼的……只是，你也知道，在那樣的環境，在你們之間，我都夾著左右為難，你不會輕鬆快樂的。要不，今晚我跟你回去，住你家吧！」

聽到他答應了，郁小滴輕鬆了不少，雖然眼中微微有點水霧，但還是給了他一個青春的笑臉，「不用了！你住我家不好，即便我們不做什麼，別人……也不會那樣想的，我住你家——如果可以的話，至少不會這樣……」

她說的是張語蓉，如果今晚李巖在她家留宿，張語蓉肯定知道的，也應該會不高興的，相反，去李巖家，就是在張語蓉的眼皮底下，像上次一樣住客房就行了。

李巖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知道說什麼好。

雖然無言，但他這個習慣性的動作，卻讓郁小滴感覺到了濃濃的愛意，她像一隻小貓一樣乖乖的靠在他身上。想著他撫摸頭頂的動作。

良久，李巖鬆開了她，輕聲道：「走吧。」

「嗯。」郁小滴答應了一聲，打開車門，但在上車之前，她有轉頭看著李巖，神秘一笑：「我跟你說一件事吧！」

「什麼事？」

「你那暗戀過的美女同學喬幻璇，不會這麼快忘了吧？她還沒有走哦！沒想到竟然是我爸他們一個什麼項目請來的建築師之一，她就住在離我家不遠的一家酒店。他們招待都很大方，開的是海景套房，你如果想要去找她，在那裡留宿都可以……嘻嘻，當然，我相信你人品堅挺，肯定會睡客廳的。不過真的要留宿的話，別人知道，就不會這麼認為哦。」

郁小滴說完之後，就輕快的進入了車裡面，笑嘻嘻的發動車子：「比比誰的速度快！」

李巖笑了笑，轉身走向自己的車，腦子裡則在咀嚼她話裡的意思。怎麼聽都像是她已經知道那晚自己在喬幻璇酒店客房過夜，而且她的意思似乎在說，她是相信他們沒什麼，但似乎張語蓉也知道了，而且可能以為他們有什麼……

他當然是已經有什麼了，而且也跟張語蓉溝通過了。一對應，他明白過來了。為什麼語蓉昨晚會那樣詢問，肯定是她們兩個上次的見面，聊到了喬幻璇的事情，然後從互相知道的信息，得出他當晚沒回家、跟喬幻璇在一起。

同時也明白了，郁小滴是怕他被張語蓉誤會、責怪，用假設的方式婉言提醒他已經露餡了。

上車看著已經開出去的紅色法拉利，李巖暗歎了一聲，這丫頭還真的是全心全意為我考慮啊……

四百三十六

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客廳播放著舒緩的音樂，電視裡還有教練示範動作，而張語蓉跟月瑤兩個正在客廳地毯上，練習瑜珈。

此情此景，李巖曾經看到過一次，但也僅僅是一次，後來就沒有機會再見了，讓他不無遺憾，或許今天是他出去的時候，曾經跟語蓉講了晚上也會晚一點回來的關係吧，所以讓她們兩個沒有顧忌。

只是練習瑜珈，是不需要顧忌什麼，但她們在家裡練習，為了讓身體更放鬆，沒有穿著比較長的運動衣，只是薄薄的貼身背心和棉質小短褲。光那樣緊身、貼身、布料又不多的裝束，已經能讓男人見了垂涎，何況還要隨著示範，地毯上擺出各種柔美的瑜珈姿勢呢？

月瑤的身材，李巖算是見得比較多了，因為她大部分時間在家裡。都是穿著語蓉送她的那些性感睡衣，她的身材，不是屬於爆乳那種，卻是非常的勻稱，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地方細、該平的地方平、該翹的地方翹……加之多年鍛煉，沒有一絲贅肉、還充滿了健康美，而她在非「Queen狀態」的時候，都給人一種漫畫少女般的夢幻感覺，結合起來，就是一種很養眼、很清爽、很縹緲的性感，而菲直接惹人慾望的暴露性感。

張語蓉的身材，李巖見的就較少，平日總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雖然有制服、女強人的誘惑，但偶爾看到小背心、小短褲的模樣，實在別有一番刺激滋味呀！尤其是他在見到她這模樣的時候，她會馬上拉下臉來，露出冰山美人一面，交相輝映之下，更是冰與火的相融感覺。

現在兩個就在客廳裡面做著瑜珈動作，兩人的小吊帶、小短褲都是白色的，乍一看，彷彿見到兩具欲體橫陳，直讓李巖目光緊鎖、腳步自然的靠近。

郁小滴是跟著他一起進來的，看到她們兩個正練習瑜珈的模樣，看到她們的身材，讓郁小滴暗暗羨慕不已。她發現自己還真的是太稚嫩了一點，月瑤和張語蓉不僅僅容顏無以匹敵，身材方面，也都比她強。

他們兩個的出現，馬上讓月瑤和語蓉發現了。語蓉本能的一手掩護在身前，不讓李巖看到沒有胸罩舒服的小吊帶產生的激凸風光，然後目光隨即被旁邊的郁小滴所吸引了。

上次只是從側面、以及從語蓉運動間的弧形閃過，已經讓李巖發現那是一對平日被遮掩了一部分「峰」芒的豪乳，憑著驚鴻一瞥的不完全觀測，至少是34D的級別！當時他就想到一個吃『有蓉奶大』……

現在又有機會看到，他很想要多瞭解一番。機會稍縱即逝，他恨不得多幾雙眼睛，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以3D立體模式的捕捉那美景。又恨不得眼睛帶有拍照功能，把她們兩個的嬌美一面拍攝下來，沒人的時候，慢慢品味、欣賞。

因為見到他們兩個回來了，月瑤和語蓉的動作都已經挺了下來，月瑤又看到郁小滴，不由得暗暗叫苦，瞪了李巖一眼，不知道他怎麼又冒失的把郁小滴帶回家來了。

見她們看過來。郁小滴感覺到的是撲面而來的強大壓力，那是有種讓她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如果不是李巖就在身邊的話，她感覺自己會有種想要轉身就走、或者無力坐下的感覺。

一路上，她也在給自己鼓勁，既然已經來了，就好好的面對吧！

暗吸了一口氣，郁小滴努力露出笑臉，然後主動問好：「語蓉姐姐好、月瑤姐姐好，有段時間沒見了，挺想你們的，今天特意來看望你們……」

月瑤是不知道內情，語蓉則清楚今天郁小滴是帶著李巖去全面體檢了，知道她現在過來，應該是要告訴自己結果，甚至可能真的有問題，所以需要跟自己當面商量！

是的，以妻子對小三的天敵狀態，語蓉是不喜歡小滴的，但從她的觀察，她知道郁小滴是真的愛李巖的，而且愛得比她更強烈。所以，一碼歸一碼，在涉及李巖身體狀況方面，她相信小滴是不會大意的。

本來已經擔心了幾天，現在見到郁小滴，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但應該是不好的一面，這讓她心裡一沉。

「郁小姐你好。」語蓉沒有心情繼續練瑜珈了。從地上起來。

月瑤也笑著點頭問好：「你好。」

因為心情關係，語蓉沒有再記著掩飾胸前，現在一站起來，巍顫顫的兩個雪團，把白色的小吊帶完全的撐起，更有微微兩點，讓其更添魅力，直接看得李巖暗吞了一下口水。

「先坐一下吧，我們去換一下衣服！李巖，招呼好人家。」語蓉淡淡的說著，然後從旁邊走過，往樓上而去。

因為走動，那豐盈雪團因為沒有護罩的束縛、綁緊，又因為充滿彈性、毫不下垂，直接隨著每一步而微微顫抖，把小吊帶蕩漾出一陣陣波濤。

李巖現在只覺得不夠看，只能一隻眼睛看那激凸雪團之處，另外一隻眼睛沿著腰臀看過去。等到只能看到背影的時候，月瑤也已經走過去，那薄薄的棉質小短褲，將兩人的翹臀勾勒得曲線畢露，比完全展示出來，更加多了一份朦朧美！還有四條雪白的美腿。一走一動之間，實在晃眼啊！

……

「喂……已經看不到了。」

李巖看呆了的表現，當然完全的落入郁小滴的眼中，她忍不住微酸的提醒了一下。

李巖乾笑了幾下，拉著她過去坐下。「要喝點什麼？」

「我呀？」因為張語蓉和月瑤都離開了，剛才給她的壓力鬆了下來，讓郁小滴輕鬆了不少，她倒是努力開玩笑，讓自己更放鬆一點，「我當然是喝醋咯……有嗎？」

「……」

「嘻嘻，我看你先要去喝一點冰水吧？」

李巖舔了舔嘴唇。「咳……這個……你不是說我是色狼嘛！體諒一下，其實有時候我看到你……比如說跟你游泳、看到你換衣服的時候，我也是這個反應，只是你沒有注意到而已。」

「算了，我算是明白了，在家裡有那麼吸引力的兩個美女，難怪我們這種黃毛丫頭入不了您的法眼。現在是做客嘛，我還是要裝淑女、保持淡定，不能給你丟人啊，回去之後再自卑的舔傷口好了……」郁小滴故作委屈的樣子。

李巖湊近了一點她的身邊，YD的輕聲笑問：「丫頭，真的還是『黃毛丫頭』？」

郁小滴一愕，隨即反應過來，不由得嬌嗔笑罵：「去你的，你這色大叔，真的好色呢！竟然問這樣的問題。」

「嘿嘿，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嗎？改天有機會，咱們驗證一下！」

「誰理你呀！我已經決定接受溫姐姐的建議，不會再倒貼你了。唉……反正以前倒貼人而已不要。」郁小滴又作可憐狀。

「拜託，說得我好像是陽痿男一樣，我不是更難受？」

「真的嗎？看不出來哦。」

李巖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小滴頓時霞飛雙頰，只覺得小臉一直滾燙到耳根。

他提及的是那次在游泳池的事情，這讓她心跳加速不少，仔細一想，是啊，原來我們早就已經很親密了。親密也不一定非要那個……

看她臉泛桃紅的模樣，李巖覺得不能再逗她了，否則等會兒語蓉和月瑤下來，還以為兩人迫不及待的在客廳裡調情、親熱呢。

還沒有開飯，他先去跟劉嫂說了一聲，讓她加兩個菜，又拿了冰凍的飲料過來。

「茄~~~~~，你才要喝冰水冷卻一下你那沸騰的獸血、燃燒的慾火呢，我可不需要。」郁小滴不要他的冰飲料。

「嘿嘿，喝點吧，會讓你清醒、冷靜一點。」李巖這是一語雙關。

雖然剛才他雙眼都在看美女。但他可是能夠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對於身邊小滴的情緒變化，不會沒有一點覺察。從她的呼吸就知道她承受著很大的壓力，那壓力既有來自語蓉、月瑤，也有來自這個家的環境，也有來自他們三個的身份，還有來自她自己的心理。所有加起來，讓她一個大一少女，有點難以承受之重。

感覺到李巖握住自己的手，小滴心裡一暖，知道他剛剛沒有光顧色了，也有留意自己。不過她又有點不好意思，湊近一點，小聲的說：「我雖然需要冷靜……但是不能這樣的冷靜，因為……人家親戚來了，不能喝冷飲的！」

「什麼親戚能讓你這麼聽話，不讓喝冷飲就乖乖不喝了？」李巖故作驚訝。原來如此，今天就見她時刻拿著包包，還以為她只是為了裝他的體檢報告呢，看來還是有其他東西準備著呢。

「就是那個好朋友啦……去你的！死大叔，你肯定知道！」

正要解釋一下，看到李巖的模樣，小滴明白他肯定是裝糊塗，伸手拍打了他一下。

「嘿嘿，那你今晚要是住這裡的話，那個東西夠用不？要是不夠用，你肯定不好意思問語蓉、月瑤她們要，可別指望我幫你去買啊。怎麼開口？要超薄的，還要帶翅膀的？到時候人家把我視為變態男了！」李巖促狹的笑道。

帶翅膀的……郁小滴感覺非常的冷。

四百三十七

等到月瑤和語蓉重新下來的時候，雖然乍看不出有沒有穿上胸罩，但至少外面都套上了睡衣。也因為並沒有隆重的換衣服，所以很快就下來了。

「郁小姐難道有空來玩，剛才失禮了。今晚不如就在這裡吃飯吧！」張語蓉以女主人的身份客套了一下。

這是剛剛在上面的時候，月瑤跟她商量的，要她無論如何，都拿出女主人的范兒來，反正大家的身份都知道了，總不能弱下一頭。當然，她也知道郁小滴的來意，而這是她去拜託的事情，所以也是很客氣，沒有咄咄逼人的不歡迎之態。

郁小滴勉強笑著答應了一下，她們回來之後，他們兩個也馬上變得正襟危坐起來。都很不自然。

月瑤事不關己的看電視，又瞥了李巖一眼，暗暗搖頭，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在做不出斷絕之前，卻要把問題搞得那麼複雜。

「我去廚房看看！」李巖舉手離開，他是知道她們兩個之間秘密的，而又不能讓她們知道他知道，所以這時候迴避一下，她們會更加和諧。

他之前已經叮囑劉嫂加多兩個菜，此刻也就是過去廚房打個轉而已。過了一會兒，他重新回到客廳，卻見到只有月瑤一個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們兩個呢？」李巖估計她們應該已經接上頭了，一起去看他的體檢報告了。

月瑤看了她一眼，努了努嘴：「上樓去了呢！語蓉說有些事情，想要私下和郁小滴談談。」

「哦。」李巖點了點頭，拿起剛剛放著飲料喝了一口。

「你就不怕她們真人PK打起來？」看他那麼淡定，月瑤感覺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噗……」李巖直接笑噴，「拜託！你只是找借口說在起點中文網寫書，又不是真的作者，想像力別那麼豐富好不好？她們兩個都是斯文人，怎麼會打起來呢？」

月瑤白了他一眼：「哼，女人在感情的事情上，是從來沒有什麼斯文不斯文的，語蓉有身份的優勢、又只有一份傲氣，郁小滴則有家庭背景的優勢，而且年輕更容易衝動……誰知道她們兩個要談什麼？上次兩個人就是不歡而散，現在只有她們兩個在一起。說不定一言不合就會越鬧越僵，真人PK也不是不可能……」

李巖情知她們兩個是不會真的打起來的，笑而不語。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在郁小滴和張語蓉之間，你現在還不出一個決定，那就應該避免麻煩。上次你帶著她回來，已經讓矛盾激化，從那之後，語蓉可沒有再提及這件事，人家是在讓著你、遷就你，你可別覺得人傻好欺負呀。」月瑤跟郁小滴是沒有什麼感情的，跟張語蓉是不同，語蓉以親姐妹對她，她連自己都可以放棄，當然會為語蓉不平了。

李巖慢條斯理的點了一根煙，然後緩緩說道：「你呀，也就在在感情空白、情商較低的語蓉面前，能裝一下經驗豐富。其實感情的事情，在當事人自己投入、進入之後，會有說不出的感受。一段感情會讓人成長和變化，無論是還在讀書的小滴。還是身為總裁的語蓉……就說上次吧，那天晚上大家都比較激動，但第二天早上起來，兩個人都非常冷靜。那一晚，我估計她們都失眠了，想了很多，人就會成長。我相信她們無論是怎麼樣的談判，都會是和平的商談，絕對不會打起來的。」

月瑤微微苦笑了一下，也是，她其實都是有空的時候，看一些情感分析的書籍、文章，然後憑著對李巖的瞭解，再以客觀的角度，從而可以一直幫語蓉分析。真正說起來，她也是紙上談兵而已。

「打起來是說得誇張一點，不過……算了，這是你的事情，你都不急，我急什麼？」她說完，便默不做聲的看電視。

李巖看著她的側面，心裡微微歎息，有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心裡卻是明白。月瑤會比他還急，是因為太關心他了，把他的事情比自己的事情還上心！

吸了一口煙，他忽然覺得自己應該算是一個非常幸福的人。不說黃櫻、海芙，也不說溫倩怡、張語蓉，至少月瑤和郁小滴都是百分百愛著他的！

雖然。她們兩個的方式不同，一個默默含蓄，一個積極主動；時間也不同，一個不過數月，一個已經數年；但在對他的關心方面，卻是完全的相同。

看著月瑤不說話了，李巖坐過去一點她身邊，小聲說道：「好吧，其實我也怕她們打起來……我們上去偷聽好不好？」

「偷聽？不好吧？」月瑤啼笑皆非，沒想到他會想到這麼兒戲的主意。

「好啊，如果打起來，則可以馬上勸架了。」

月瑤有點囧，因為看他的模樣，更像是去看熱鬧似的。

「走啦！」李巖伸手去拉她。

月瑤無奈，為了不顯得拉拉扯扯，自己起來了，跟他一起上樓去。

「她們是去臥室還是辦公室了？」

月瑤小聲道：「應該是去辦公室了吧！女人應該都會把臥室視為私密的地方，怎麼可能讓情敵進去？」

「說得也是。」

兩個人躡手躡腳、好像做賊一樣的來到了語蓉在家辦公室的外面，可是辦公室的門是關閉著的，想要打開的話，肯定會驚動裡面，不打開的話，又聽不到裡面說什麼。

月瑤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靠近他邊上小，小聲的說：「我下去了，你自己在這裡吧！如果你擔心她們打起來，就估摸著時間敲門進去。理由可以說叫她們下去吃飯，我下去幫忙收拾！」

她幫李巖找了一個理由之後，覺得自己不合適在這裡。人家三角戀，自己插在這裡算什麼呀！

李巖一個人外面等著，心裡默默估算了一下時間。她們兩個不是朋友，沒有什麼好寒暄的，上來敷衍幾句，就會步入正題。然後小滴會拿出所有的報告出來，兩個人一起分析看一下報告，確定他的身體沒事就OK了，講完之後，她們應該也就開始冷場了，那就要出來了。

這麼算起來，應該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呀。他又想到了『睪丸癌』的惡作劇玩笑，那應該是小滴和倩怡猜出是裝的吧？那小滴會不會告訴語蓉呢？

想起那天晚上裝昏迷之後的種種，李巖心裡一蕩。她們兩個檢查身體的事情，語蓉肯定不會告訴小滴的，但如果知道李巖是假裝的，語蓉肯定會受不了的！

又想起小滴對喬幻璇事情的暗示提醒，李巖相信她肯定是幫自己的，會幫著掩飾，不會把這個真相告訴語蓉。

就在他於門口踱步、想東想西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打開了，語蓉和小滴一起出現。

「你在這裡幹嗎？想要偷聽我們說話？」語蓉黛眉微蹙，當即問道。

李巖笑道：「要聽就聽，還需要偷聽嗎？我是來叫你們吃飯的。對了，你們聊什麼呢？聊完了？」

「女人的事情，你問來幹嗎？」語蓉接受了他的理由，卻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嘻嘻，不能告訴你哦。」小滴也笑著附議。

「小滴，我們下去吧！上次你只是在這裡吃過早餐，今晚嘗嘗晚餐如何。」

「好啊，我不客氣的。」

「你家住得很遠？還是會學校？今晚不如別回去了，就住在這裡吧，反正明天也沒有課。」

「這……打擾你們，不太好吧？」

「有什麼關係，人多熱鬧一點，月瑤也住在這裡。」

「那好啊，我等會兒就不用開車了。」

……

李巖目瞪口呆。

她們兩個出來之後，竟然旁若無人的邊聊邊走，那語氣根本不像是針鋒相對的情敵，即便胸襟再放得開，應該也就像剛才一樣保持互相客氣吧？怎麼能好像一下子化敵為友了似的？

若非兩個人他都很熟悉，簡直要懷疑是不是小滴給語蓉催眠、或者吃迷藥了。上次還可以解釋為想了一夜之後的冷靜客套。可現在……以李巖對她們的瞭解，自然可以感覺得出，語蓉雖然還帶著一絲淡漠，卻沒有敵意、惱意。而小滴也沒有了之前那強大壓力的感覺，像是跟朋友一樣的輕鬆。

這是怎麼了？

「喂！你不是來喊我們吃飯的嗎？怎麼自己不走了？」見李巖沒有跟著過來，語蓉扭頭回來，皺眉問道。

「哦……來了，我幫你關門……」

李巖抓了抓頭髮，跟著下去了。

到餐廳，已經在收拾餐桌、擺放餐具的月瑤，看到她們兩個和和氣氣的回來，不僅僅沒有打起來、鬧僵，連一絲劍拔弩張的氣氛都沒有，甚至連開始的冷淡、生分都沒有了，反而感覺她們兩個好像忽然變成朋友了一般！

這實在太奇怪了，難道這是李巖的功勞？所以他才那麼鎮定？

見月瑤狐疑的目光掃了過來，李巖報之以苦笑，示意自己也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了。

月瑤不由得暗歎，看來李巖說的對，感情的事情，當事人投入之後，會有說不出的感受，也會得到成長，而變化可能是潛移默化，也可能是一朝突變，這是她不能明白的事。

……

她們兩個的和氣，並不是裝出來的，不僅僅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很和氣，而且吃完飯之後，也是有說有笑地聊天。

雖然氣氛不錯，但大家聊的話題都是很淺的，因為張語蓉是天堂集團的總裁，而郁小滴只是一個大一的學生，無論從哪一方面，都不會有太深入興趣交集。而李巖和月瑤因為搞不懂她們兩個是怎麼了，當然也只是配合著聊聊。

語蓉雖然在態度上改變了，但終究是不習慣的，即便是最初跟她很合得來的月瑤剛來的時候，也有諸多不習慣。到得後來，她交待了一下郁小滴今晚就住上次那個客房，邊先上去辦公室處理未完的工作了。

月瑤隨後也找借口離開，她想要來瞭解一下語蓉為什麼會這麼大的變化，也不想留在這裡作電燈泡。

剩下李巖和郁小滴兩個人，他也直接的把心中的疑團問了出來：「小滴，你剛才和語蓉在樓上，到底商量了一些什麼？為什麼你出來之後變化會那麼大？」

郁小滴嘿嘿一笑，剝了一顆紅提子送到他嘴邊。「我就知道你會問的，是不是剛才憋著連飯都沒有吃好？」

「你說呢？我還擔心你們會打起來呢，誰知道你們一下子化敵為友了。」

「嗯、嗯，可以理解，不過……」郁小滴狡黠一笑：「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秘密呀，如果是普通的原因，也不能讓我們都改變態度，如果是普通的原因，你自己也猜到了。這當然是有特殊的緣由，既然是特殊，那就不能向別人說咯！」郁小滴笑嘻嘻的解釋起來，態度非常的輕鬆。

李巖伸手她在腿上拍了一下，笑罵道：「我還不能說？我也是別人嗎？這可是跟我有關，我有權知道。」

「不行，我答應了張語蓉，不能告訴你的，否則……反正就不行的。」郁小滴有點抱歉的聳聳肩，但堅持不鬆口。

她們進去商量本來是一件事，那就是關於李巖身體狀況的事情，可現在很明顯她們已經商議了其他的事情，而且還達成了什麼秘密條約……

條約？

想到這裡，李巖隱約明白了幾分。

「你笑什麼？別逼我啊，我真的不能說的……」

「走，跟大叔上樓去。」李巖站了起來，對她勾了勾手指。

郁小滴有點囧、又有點不好意思，這話說的……忒曖昧了，看他臉上的YD笑容，上樓還能有什麼好事？她只好小聲的說：「不行的，我不能跟你……你知道我來那個了……」

竟然不那個拿出來當擋箭牌，李巖哭笑不得，「想什麼呢？我只是想要跟你聊聊，在這裡，讓保姆看到……不好吧？」

「哦……」郁小滴只好起身，拿上包包跟著李巖上樓。

二樓的一個小客廳也是適合談事情的，不過考慮到月瑤不知道會從哪裡溜出來。李巖還是決定進房間去，只是去他的房間，還是去客房呢？

猶豫了一下，李巖帶著郁小滴來到了客房。

剛剛關好門，他立即把郁小滴按在了們上面，然後低頭靠近。

「不要……不要這樣……好不好？」小滴低聲求道。

「怕什麼？現在時間還早，她們都想不到我們會這麼大膽，不會過來的。」

「可是……不行的……你知道的。」郁小滴猶豫著。

李巖當然不是真的那麼重口味，也沒有到飢渴的程度，他只是想要試探一下小滴的反應而已。從她的猶豫，他能看得出來，對她影響最大的，不是那個來了——那個來了也能擁吻親熱；也不是溫倩怡對她的觀念——半天的工夫，還不足以影響到到她；而是另外有讓她顧忌的事情！

他忽然一把將嬌小的郁小滴抱了起來，然後一直走到了床邊。

當被放在床上之後，郁小滴把包抱在了胸前，可憐兮兮的看著李巖：「你不會是真的想要我吧？」

她覺得真的是造化弄人，以前她幾次主動想要成為他的女人，但他都還是理智的拒絕了，可是今天他主動起來，卻……

李巖笑著她邊上坐下：「嘿嘿，你說呢？」

「不像，你的反應有點反常。」郁小滴認真的回答。

「答對了，加十分！其實我只是想要驗證一下，看看我的猜測對不對。」

「猜測？什麼猜測？」小滴隱約想到了什麼。

李巖看著她，正經了一點，說道：「你是答應了語蓉什麼事情，雙方都不能說出來，對不對？」

「嗯。你別誆我說啊……」

「嘿……我怎麼會誆你呢？我要說的是……你不能說出來，但如果是我說出來，你只是回答是與不是，或者點頭搖頭，這就不違背你們的約定吧？」

看著李巖的笑容，郁小滴哭笑不得，只能說道：「狡猾！這樣不好吧？」

「探聽別人的秘密，本來是不好的。不過每個人都有好奇心，而我不僅僅是好奇心，你們的約定，肯定是跟我有關，關係著我未來的幸福。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很懶散，說不定一個無心之失，就會造成至少兩個人的遺憾！你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這……」小滴遲疑了，她卻是有這樣的擔心。

「好吧，現在我開始說了。只是我的推測，你只是點評一下是與不是，不違背約定。語蓉是不是覺得現在的三角關係很頭疼，所以她想要和你私下做一個PK，一個不讓我知道、我讓間接參與的選擇PK？」

李巖問話的時候，目光第看著小滴的，雖然她遲疑著沒有答應、也沒有點頭，但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我想，她的提議，是約定一個時間。在這個時間內，大家公平競爭，到那個時候，如果我選擇了其中一個，另外一個就自覺的退出，對吧？」李巖繼續問道。

郁小滴輕咬嘴唇……不用回答，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對她來說，「公平競爭」就是最大的誘惑，因為現在張語蓉是李巖的合法妻子，而她是人人唾棄的小三。能有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就是她最好的結果——雖然那是要付出可能遠離李巖的代價。

「你現在才大一，等你畢業還幾年呢。對你來說，時間不是問題。但你們相差好幾歲，太長的時間，對語蓉不公平、對你有利，那不能算公平競爭，而且數年的話，變數太大了。所以我猜想，你們約定的時間限期，應該是一年左右。」

郁小滴默默點頭，正是如此，這一年，大家可以如常的生活，也可以盡可能的對李巖好，或者用各種方式來競爭，到最後李巖選擇了誰，就是誰。

「你們的遊戲規則只有一點限制，那就是誰都不能把這事告訴我，那樣就做不到最真實的測試，讓我有了準備，最後的結果，就未必是真心的最愛誰的選擇。」

「嗯。」郁小滴終於答應了，既然主體都已經被他猜到了，狡辯也沒有用。她也知道自己瞞不過李巖。

「而這個遊戲，對你們也有限制，那就是從現在開始，到最終結果出來，你們誰都不能跟我發生關係，對吧？」

郁小滴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又小聲的說：「她能這樣讓著我，真的已經很不錯了，我無法拒絕，我很感激她……」

李巖有點汗，在她的眼裡，語蓉和他是夫妻關係，發生關係是很正常的，現在跟著一起限制，那就是讓她了；可是語蓉方面，則是擔心小滴跟他早已經發生關係，而她還有名無實，那樣吃虧了，所以才放著老婆的身份退步，換取小三不能用狐媚的床上功夫競爭。

當然，他犯不著說破，現在她們兩個能夠更好的相處，對他來說，當然是好事。而一年之約，其實不僅僅對她們兩個，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方式，可以給大家多一點時間。或許到時候會有一個更具有智慧的解決方案出來。時間也能讓人不為熱戀蒙蔽，看得更真切。

時間總是最好的見證者。

「原來是這樣……看來語蓉早就考慮過了，」李巖估計是找過郁小滴之後，這幾天考慮出來的方案吧？「這確實不錯，只是對我太慘了一點吧？一年之內，我不能把你那個，也不能跟她那個……唉！到時候手上起老繭怎麼辦？」

看李巖完全的猜到了，也理解和支持，郁小滴鬆了一口氣，馬上認真的說：「我覺得溫老師的話有道理，愛情為什麼一定要上床呢？可以到了一定程度也不遲啊。一年的時間很快啦，而且……一年後人家的身材肯定要比現在更好，豈不是會給你一個更好的印象？」

聽到她最後一句，李巖暗道，那得是一年後選你啊，可選你就要失去語蓉。魚和熊掌，咱可是兩者都要兼得呢……

「對了，為什麼到時候手上會起老繭呢？」小滴奇怪的問道，剛剛那句她沒有聽明白。

李巖有點汗，聽不明白也不能直接解釋給她聽呀。只好瞎掰：「我憋得很辛苦，就只能做俯臥撐消耗精力，做多了俯臥撐，手上就起老繭了。」

「哦……」

四百三十八

郁小滴第二次住在李巖家，當晚，並沒有發生一點旖旎曖昧的事情。

對於猜到了她們秘密約定的李巖，也答應不會把這透露出去，大家還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的樣子，讓小滴儘管履新她跟語蓉的約定、公平競爭。

事實上，李巖並不相信語蓉會為了他而公平競爭，因為她是被動的人、驕傲的人，要她接納李巖，都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要她主動跟別人競爭一個男人，這不符合她的性格。以他的猜測，語蓉這或許是想要給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一個時限，總不能一直這樣不上不下的拖著，到一年之後，就看他自己怎麼做出決定了，而對於現在，也是一個台階。

這件事，語蓉也是奉行了約定，只是告訴了月瑤有這麼一個約定，具體的內容並沒有向她透露。月瑤並沒有像李巖猜測得那麼確切。但也隱約的有了一個方向。

不過現在她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沒有太多的精力操心他們兩個的感情。

因為她已經代表King，接下了參與狙殺美國特工的任務！而在她接下之後，參與這次任務的S級殺手，也達到了五個人。

這次因為任務特殊，對像不是普通的富豪、權貴，甚至不是高官，在能力上，他們是訓練有素、負責暗殺的專業特工，在身份上，他們是代表美國情報部門、軍方、進而是代表美國！

這樣的身份是沉甸甸的，是麻煩的！

因為一個特工的話，可以只是代表一個人、一個部門、一個部門的某個分部；但這樣一批執行多部門配合暗殺行動的特工，就是代表一個國家了。即便是要錢不要命的殺手，對這樣的身份也是棘手的。他們甚至比殺內閣部長、甚至總統更麻煩！

像美國這樣的國家，雖然是總統制，但其實真正算起來，也是分層政客和官僚兩大體系。內閣部長級以上高官，都是總統提名的，雖然他們是官僚出身，但在那四年裡面，其實已經是一個政客了。總統也一樣，也是政客。當政客死了，影響力固然會非常大，但對國家實質性的打擊其實並不大，總統死了，副總統會接任。一切繼續運作！

政客們往往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四年之後，就換一批人執政了。但向軍方、情報部門，則是官僚系統，國防部長換人了，不影響軍方繼續要軍費、不影響將軍們、不影響他們在他國的駐軍；中情局是對總統負責的，但無論總體怎麼換，中情局的情報系統、高級主管們，是不會明顯變化的。一切照舊！

那樣的結果就是，你殺了一個總體，固然得罪這個國家，短時間內也會非常的慘，但只要你躲過去了，後果並沒有那麼強烈。美國總統下台之後，就要跟普通人一樣想辦法賺錢，國家也只會保護你一段時間，之後要安全還得自己請保鏢；死了呢？除了影響力更大，繼任者忙自己的事情都來不及，能全心全意幫你報仇不成？尤其是很快換了其他黨派執政後。

但那些系統就不一樣，你殺了一個將軍，軍方會常年累月的咬著你；你殺了CIA、FBI的人。他們會數年如一日的追殺你——因為他們不是一個人！換句話說，總統的敵人，是國家的事，但前總統的敵人，就是他個人的事情了，死了也是前總統。而CIA的敵人，則是CIA數萬情報人員的敵人！

當然，CIA、FBI、瞇6等大型情報機構，都有數以萬計在編情報人員，編制外的就更多了，但大部分都是文職，甚至很多另外有工作。像幾個著名的「JB」——James Band（《007》系列「詹姆斯.邦德」）、Jason Bourne（《諜影重重》系列「傑森.伯恩」）、Jack Bauer（《反恐24小時》系列「傑克.鮑爾」），這樣誇張、神化的全能型特工也有，但數量絕對不會太多。

所以，殺手們顧慮的，並不是特工本身，而是他們背後的機構、以及機構的運行機制！

……

「你確定有這麼多？」當李巖看到月瑤給過來的名單頁面，不由得有點驚訝。粗略一看，竟然不下百人！

月瑤微微一笑：「這是隱藏著的『洩密者』們弄出來的資料，或許真的有那麼多，也可能是美國人考慮到了這一點而將計就計的故佈疑陣。」

「靠……殺一個人出動那麼多特工，顯然是假的。這都可以打個小型的戰役了，多浪費。他們還不如乾脆花錢雇殺手來得實惠呢！」李巖是不大相信。

「找殺手的話，多少不在控制之中，萬一殺手裡面、或者平台有傾向『洩密』網站的，消息爆出來，影響可就大了。再說，美國養著全世界最多的特工，不讓他們幹活還養著幹嗎？而且。他們可能不僅僅只是殺人，或許還有其他的目的也說不定。」

李巖也認真了起來，「或許……因為這是在中國的地盤上，他們無法獲得很多的特權支持，而CIA之類的情報機構對中國的滲透也不深，他們這是以備萬一吧！如果真的來百多人……這可真的是賺錢的買賣啊。」

以百萬美金買一人頭來計算，百多人，那就是上億美金的大單了！

月瑤也微微皺眉，「現在加上我們，只有五個人出手。如果真的有百多人，每個人要對付二十多個，這可不是小數目！」

月瑤顧慮的不僅僅是數目，還有這些人的能力！

特務、特工、情報人員，都是一類的統稱，那包括官員、管理、行政、文職、技術、行動等很多部門。但受好萊塢電影的影響，中國人講起特工，一般都是指行動類的。像這次會來執行暗殺任務的，當然是屬於行動類中暗殺類的特工。

這樣身份的特工，其實跟他們殺手，本質上是沒有什麼區別的。表面的區別，只是一方服務於錢，而錢是來源於僱主的佣金；另外一方也是服務於錢，而錢是來源於政府財政。所以就多了一個高尚的感覺！本質上都是殺手刺客，而殺手還有選擇的權力，暗殺類特工，只有服從命令安排的權力。

這些可以稱之為同行的傢伙，嚴格算起來，比普通的殺手要更難對付。因為無論是單打獨鬥的殺手，還是殺手組織的成員，都無法跟CIA、FBI、瞇6這些情報巨頭比。他們有政府密令渠道；他們資金雄厚、有強大財力、可以有最好的武器；他們有政府背景，可以從軍火公司、軍隊或者最新研究的裝備；他們有強大的後勤支援……

所以，真正要幹掉他們中的一個，依靠的必須是殺手自身的經驗和強大的實力。還有就是藏身暗處的優勢。

也正因為這樣的差距，才會讓許多人望而卻步；也才會需要更多S級殺手聯合完成。

「二十個……如果完全按照這上面的名單、資料來殺的話，也不是太大的問題。我最擔心的是，他們出動的不是百人，還有更多的人，而這些可能只是誘餌！」李巖輕聲說道。

聽到這話，月瑤吃了一驚：「不會吧？」為了殺一個人，出動過百名的特工，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百名還只是誘餌，那也太大手筆了吧？

「呵呵，這待遇，可能比一個小國的元首還強了吧？」李巖笑道，「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這個朱利安除了有殺之的意義、還有這個價值的話。」

「那就真的是將計就計了……」月瑤輕歎了一聲，這些『洩密』支持者，弄除了情報機構的資料，籌集巨資把他們都靶子先一一獵殺，可如果對方真的將計就計的話，那利用一部分誘餌，就可以把殺手們都引誘出來先殺了。

「當然，這麼多人，只是他們有殺錯、不放過的所有名單，或許真正的暗殺特工並沒有多少。也可能是分批過來，那樣的話，其實也就不需要多少人的安排。」

月瑤點點頭：「是了，如果第一批只是來五個的話，可能還不需要他們安排一部分人，就可以坐看我們自相殘殺。為了爭奪更多利益，殺手們也不會對競爭對手留情。分批來襲，是很好的陷阱，但對於有些自信心強大的人來說，也是可以獵殺更多目標的機會。可只要鷸蚌相爭起來，他們安排的漁翁就會得利、就可以黃雀在後了！」

「那樣的話，只需要幾個誘餌，十幾二十個特工，或許就能把大家都解決了。而只要消息一反饋出去。觀望的人，就更加不敢參與進來了。那樣的話，他們要殺朱利安，也就沒有了我們這方面的阻力了。」李巖笑瞇瞇的說著。

「你看起來並不在意？」月瑤也笑了。

「既然我們可以看穿這些，我們那些可愛的同行，又豈能看不穿？敢接手的人，都是成了精的傢伙啊。嘿嘿……如果美國人想要將計就計的話，我現在倒是想要看看他們會不會被『反將計就計。』」李巖笑得很輕鬆。

四百三十九

金融風暴之後。殺人的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有一些負債纍纍、富豪變成負豪的，甚至自己結果自己。這年頭捨得花大價錢殺人的已經不是天天有，有一些生意，甚至只是幾萬塊就買一條人命。

這樣的時候，有百萬美金買一條命，而且一單生意可以收穫多條人命，對於很多人來說，只要幹上一票，就不用擔心半年、一年沒有合適的生意了。可利益的背後，就是巨大的麻煩，甚至跟麻煩比起來，這點錢也不算多少了。

所以，對於這個任務，有實力接的，很大一部分不願意冒險；還有一部分覺得性價比不行；明知道要面對的是不亞於職業殺手的暗殺特工，還有即便成功、下半輩子可能天天被中情局追殺的風險，還敢接下任務的，除了可能有實在繼續錢的傢伙，一般都是有著巨大自信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對於任何一次出手。都會做出評估、也會全力以赴，包括有自己的團隊協助，就像李巖也一樣，所以他的話也不算瞎吹。—— 「既然我們可以看穿這些，我們那些可愛的同行，又豈能看不穿？敢接手的人，都是成了精的傢伙！」

可是對於「將計就計」和「被將計就計」，月瑤還是充滿了謹慎。

「萬一——我是說如果萬一CIA他們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呢？一個厲害的特工，就可以把CIA玩得團團轉，甚至殺到蘭利（中情局總部所在地），那只是好萊塢電影裡面的情景，而且這是不知道用了多少遍的套路，現實中要是CIA、FBI他們這麼無能的話，美國政府也不可能花那麼多錢養著他們。」

「你說你們根本沒有什麼將計就計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有可能他們根本就沒有在乎過！雖然CIA的監控錄像都被人曬到『洩密』網站，但對於這個全球第一的巨無霸情報機構來說，自然有其尊嚴和自信。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朱利安『洩密』網站在全球的眾多隱匿支持者、共同理想者，還是聘請的高級保鏢，或者像請殺手提前擊殺等等，在他們看來，應該都是不值一提的散兵游勇、烏合之眾。如果他們真的出動百名特工的話……」

月瑤有點擔憂，「……那就像以前美國以絕對軍力入侵阿富汗一樣，即便對手有人，在他們眼裡是不值一提，以他們的實力，是摧朽拉枯、風捲殘雲之勢。」

她的意見。李巖也認真的思索、分析。「也有道理，美國人強橫的久了，早已經習慣了霸道的方式，未必要會像中國一樣含蓄、迂迴，講究那麼多的謀略。在一邊倒的絕對實力面前，也不需要整那麼多謀略。而且……這不僅僅是一次霸道的出擊，也可以是佈局！」

月瑤略一思索，想到了他說的意思。「嗯，CIA雖然在中國的領事館也有辦事處，但跟在其他國家佈局比起來，跟他們對中國的重視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可能更多的就是通過利益交換的方式，吸納一些編制外的情報人員。真正要強勢扎根，還需要更多的核心特工進入。這次借道式入境，政府也只有給面子，但來了之後，走不走，就另外的事情了……」

李巖沉吟了一會兒，「不管這超過百名的暗殺人員，是幌子、是誘餌、還是真正執行任務的人。肯定難以做到一次性到達，那樣影響也太大了。而第一批最重要，如果沒能解決掉的話，朱利安被殺、被抓，都沒有意義了。我們想到的這些，其他人也可能會想到，他們可能會先觀望，那是我們的機會！不過……劉燨他們幾個先不要動，開始還是等我來，到後面局勢混亂了，他們就可以見縫插針了！」

「嗯！」月瑤鄭重答應，然後又提醒了一遍：「朱利安已經到了中國，現在在H市，根據僱主提供『洩密者』們弄到的資料，這些特工會在三天之後到達——至少第一批。劉燨、風無情和石建恩三個現在已經在香港待命。你……什麼時候動身？」

「三天……時間不多，而且隨時可能有變化。H市我住過一段時間，但不能算很熟悉，還是需要提前過去做準備。你通知他們三個過去吧！還有後勤方面安排過去，我會在明天過去。」李巖快速做出佈置。

月瑤默默點頭，然後又有點猶豫，「後勤已經過去了……我呢？」

「哈哈，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用不著你趕往前線，隨時保持聯絡就行了。你真的去了，我還多一分牽掛。」李巖扶住了她的肩膀，微微用力的捏了捏。

「嗯！」

……

在讓月瑤接下這樁生意的時候，李巖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借口，現在已經決定離開，但不準備跟其他人多說。包括張語蓉。

他的借口只是對於公司，打了一個電話給企劃部總監，向他請假幾天。就說他要調去天堂電影了，反正企劃部少了他也沒關係，跟新主管的交接，他在不在都無所謂，現在他要趁著休息幾天，順便考察一下電影市場。

陳愛遠離開後新上任的企劃部總監，根本還沒有培養出高層領導的氣勢，對於李巖的這個要求，沒有辦法拒絕。他可是多少年才熬到總監的位子，這還是虧了這麼一個特殊的機會，否則的話，還不知道要多久。而李巖可是在一年不到的時間裡，在幾個部門工作過、升職速度也算得上坐火箭一般，一看就是有後台的人物！

加上李巖也不是謙虛客氣，說的是實話，企劃部的事情，沒有比他自己更瞭解的了，交接的問題，跟李巖關係不大，當然也就同意他的請假。

請假，當然不是為了怕扣薪水。或者影響不好，李巖只是要這麼一個名義而已。當然，這個名義也是讓張語蓉、溫倩怡、海芙他們都能通過公司的渠道，在延遲之後知道。

同時間，他已經買好了火車票，趕往H市。火車比起飛機來，速度要差一點，但無需身份證，不會留下痕跡，這是飛機所沒有的。在離開的時候，他的日常用的手機已經關機。之後的日子，跟月瑤聯繫，也只會用管子軼給的那部手機。

『他們』組織裡的所謂後勤支援，主要就是負責武器運送和其他一切不露面雜項的活。在李巖到了H市之後，已經有人幫他在朱利安下榻的洲際酒店開了房間，並在給他房卡的時候，把他慣用的武器給了他，一併的還有H市詳細地圖，已經洲際酒店所在街區附近的粗略圖。

對於後勤人員的工作，李巖已經滿意，更有難度的資料，不是匆匆過來就能收集到的，還有兩天時間，這也是他自己需要準備的。

……

「老七，這次你實在太冒險了！犯得著嗎？」管子軼一向開朗樂觀、愛開玩笑，但這一次跟李巖打電話，語氣是非常的沉重。

李巖知道他的擔心，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是反問了一句：「什麼網站比較難入侵？白宮？歐洲央行？美聯儲？CIA（中情局）？NASA（美國國家航空宇航局）？有機會的話，你會覺得是冒險嗎？」

一句話，就讓管子軼無話可說！

是的，對於很多人來說，做一些事情，不僅僅是純粹出於錢的考慮，或許還有興趣、還有挑戰、還有捍衛榮耀……甚至，只是表演秀！

「好吧，你這傢伙過了冬眠期，不鬧一點事情不大可能。我盡可能的帶人幫你收集資料，我會讓5261941跟你和Queen保持聯繫。另外，我也會跟老俞保持聯絡，看看他在美國有沒有收到一些什麼風。你有什麼需要的，不是太難的就找526。還有，老子這次要我你加班幾天了，回頭一定要你請客！哼哼，是帶上嫂子的！」

看他有恢復了開朗，李巖也笑了：「我靠，你小子不想混了？敢跟我自稱老子。信不信下次見到你的時候，把你JJ打個結！」

「……」管子軼一陣惡寒，但有笑道：「哈哈，行啊！JJ都能打個結，說明咱的JJ夠長！」

「錯！說明夠細……」

「惡俗！我要替你這個資本家加班去了，我要加班費啊！」管子軼說完就掛了電話。

李巖微微一笑，那是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複雜笑容。這裡面包含了太多、太多難以用言語表達的東西，不過……至少有一種是可以表達的，那是對一種有兄弟的幸福和對兄弟的信任！

即便是天才，也有一個黃金期，運動員如此，殺手同樣。而李巖，並不是天生的殺手，並不是天才，更多的是後天苦練、鍛煉、淬煉出來的。而在這個痛苦煎熬的成長過程中，他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總有一般兄弟的支持。他能夠縱橫多年，從來沒有真正的靠運氣，除了靠實力、還有就是靠兄弟！

一般的朋友，是會隨著時間、環境變化而變化的，也會隨著疏於聯繫而生疏。而兄弟，則無論什麼時候、也不管平時聯繫多不多，在有需要的時候，都會堅定的站在一起支持！

李巖有需要，他們會盡力幫忙，而他們有需要，無論是管子軼、還是在美國混黑道的俞墨城，還是其他人，李巖也會義不容辭的馬上趕到！

四百四十

李巖隨後聯繫了5261941。讓他幫忙入侵H市洲際酒店的網絡系統，把朱利安入住的客房找出來，並且把整個酒店的結構圖紙、朱利安客房相關的監視器畫面傳送到他的電腦上。

5261941是一個電腦網絡高手，管子軼的人，但一直是安排幫忙『他們』組織的，以前在印度找那個三葉草組織的時候，也是他幫忙完成一些資料收集和善後工作。

李巖自己也沒有閒著，他打開送過來的密碼箱，把裡面的武器一一檢查了一下，臨陣磨槍可不是好事，雖然對下面的人很信任，後勤工作也從來沒有出過漏子，但他每次還是會仔細的檢查，確保不會出現萬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萬次沒事，只要一次有事，就可能致命！

還有一項重要的準備工作，那就是反覆的看月瑤獲得的那份洩密資料，雖然那有百多個特工的簡單信息，但誰也不知道哪些人先來、哪些人後來。哪些人會來、哪些人不會來，也分不清楚哪些是真正的暗殺主力，哪些是混入中國的文職，必須得把他們全部記住。

不同人種要區分卻是不那麼容易，西方人看東方人都差不多，中日韓是難以分辨的。中國人看西方人也一樣，似乎都差不多。你可能一眼能認出威爾史密斯，但你也會在很多電影中看到偏瘦的黑人都跟史密斯差不多。

李巖接到這份資料的時間不長，但他卻硬是記了下來！不是他天生記憶力好，而是他花了不少的心思，包括在火車上的時候，就看過之後，細細在腦子裡回憶、加深印象。但他們是殺手，出手不留情，目標是容不得分毫錯誤的，錯了的話，別說收不到錢的問題，還是傷及無辜一條性命的問題！

526的辦事效率還是非常高的，酒店的系統雖然是秘密的，但防的也只是普通人，對於真正的黑客來說，並沒有太大的難度。這也是為什麼管子軼會交待一般事情找5261941就可以解決了，像他這種能夠隨意入侵CIA、NASA的人物，實在大材小用啊。

知道了朱利安所在的樓層、客房，李巖的重心落在了對於酒店圖紙的研究上。監視畫面雖然可以調集到所有的，可以詳盡、清楚，但那些只是一個個的點。那會分散精力。他要的是把所有的樓層、路線全部摸清楚，瞭然於心，這樣在需要的時候，才能做到熟門熟路。監視畫面，只能做瞭解最新情況的需要。

……

第一天的時間，在準備中度過。經過李巖的觀察，朱利安算得上是深居簡出，出入都很小心，大部分時間留在客房裡面。而只要出門，身邊定然有多個保鏢。

朱利安本人是澳大利亞記者出身，當「洩密」開始聲名鵲起的時候，他也是唯一一個以創始人、發言人身份公開露面的「洩密」核心成員。因為受到被洩密大公司和國家給予的壓力，他一度在歐洲各國打游擊。

讓李巖覺得有點好笑的是，不知道他的保鏢們，是不是也是「洩密」網的支持者、追隨者們「贊助」的，竟然非常的混雜！有白人、有黑人、有一看就是俄羅斯西伯利亞的高大人種、也有相對顯得瘦小但氣勢不輸的中國人。

這樣的保鏢團隊，以殺手的眼光來看，並不代表不專業，而是可能會出現兩極分化的情況！

不同人種間肯定有語言、習俗、習慣等隔閡，即便都是專業的高手，在配合的時候。已經會加大難度，更遑論要達到默契。但因為不同國家、不同人種會有不同特色，又能應付更多變的情況，甚至會有奇兵之效。

就像一支擁有多國優秀球員的球隊，未必就會有最優秀的表現。但如果有一個主教練能夠協調、駕馭得很好，則可能各自發揮所長、取長補短，讓球隊超水平發揮。

就像張藝謀擁有一批大牌，卻只能排出最漂亮的風光片，整個華人獲獎最多的男女演員發揮不出最好的文戲，整個華人公認最能打的兩個功夫演員，也沒能貢獻最好的武戲。這就是他不能把演員所長盡量發揮，只發揮了他自己所長的攝影。反之，杜琪峰在更前一點的時候，拉上一批當時全是二三線的男演員，簡簡單單的玩票、傳說中的17天拍攝，就能整出一部獲得最佳男主角、最佳電影的經典槍戰片。

所以這些人落在李巖的眼中，既是混亂的雜牌軍，也可能是各具優勢的團隊。老毛子有身高的優勢、黑人有速度的優勢、華人有敏捷的身手……這些配合得好了，對於保鏢任務，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不過只是第一天，他的觀察範圍有限，還沒有看到一些隱藏的保鏢。

風無情、石建恩和劉燨他們三個也都到了H市，不過他們就不是全部入住洲際酒店裡面，在Queen的安排下，由後勤人員給他們分別安排了三個地方，都是在洲際酒店附近，一個招待所、一個臨時租的民房、一個平價連鎖酒店。不是為了省錢，而是讓他們在不同角度可以盯住、從而控制洲際酒店周圍的環境。

如果美國特工來襲，除了會入住朱利安所在的酒店。周邊也肯定是必爭之地。到了之後，他們簡單向李巖匯報一下，等候命令。李巖讓他們把周圍適合埋伏狙擊手的地方，都一一檢查出來，開戰之後，那會是危險的地方，也會是撿錢的地方！

除此之外，需要他們小心的就是其他的殺手，因為這次跟其他的殺手，理論上算是合作關係，大家有共同的目標，但本質上又是競爭關係，因為你每殺一個人，就等於是奪了對方一份佣金的機會。這次來的都是S級的殺手，而他們三個只是3級水平，還是需要非常警惕的，損失了可就划不來了。

……

第二天中午，李巖在看到朱利安他們要出去的時候，跟著出門了。

從洩密者的資料來看，美國特工應該是明天才到，朱利安現在應該是壓力最大的時候，或許這一次，也是最後出來透透氣。從下午開始，可能吃飯都在客房裡了。

後勤也沒有閒著，除了給他們開好房間等，現在也已經給他們租了車。沒有交通工具，想要跟蹤是不方便的。

李巖猜得沒錯，他們真的是出來吃飯的，不過讓他意外的是，朱利安一行並沒有開車，而是像一群普通遊客一樣的步行出門。而目標似乎是街對面不遠處的一家酒樓。

酒店的星級越高，配套餐廳的規格也往往會越高，但菜餚是吃味道。有規格的只是環境。而且規格越高、形式越重，除了非常重視、餐廳也是酒店特色的酒店，否則一般的配套餐廳，都不如普通酒樓的菜餚地道。

看著他們步行出去，李巖暗暗搖頭，如果美國的暗殺特工已經來了，又不需要綁架，只是暗殺的話，這會兒只要一個狙擊手，就可能解決掉朱利安！

他不是洩密網站人，雖然知道他們的能量很強大，但對於那些資料，沒有那麼大的信心。職業習慣，讓他充滿了懷疑，跟月瑤討論的時候，都推出種種疑點，何況真正臨戰？在李巖看來，說是明天才到，今天很可能就會到了。

既然他們是走路，他這個跟著的人，也只能走路，而且可能周圍還有很多人圍觀，他也必須很低調，保持比較遠的距離，甚至街邊等他們過了對面之後，故意接了一下電話，做出臨時前往、而不是有意跟蹤的樣子。

在後面跟著的時候，李巖的眼睛時刻在注意著那些保鏢。他發現這個朱利安還是很聽話，絲毫沒有過大的動作，完全的保持在中間，而現在跟著他身邊的保鏢，個頭都很高大，加上腦袋、腳步不時的晃動，看似他們走路似乎有點趔趄、一點都不標準，但卻很好的以他們的身體，對朱利安進行遮擋。

這讓李巖放心了不少，看樣子這些保鏢的素質還是很高的。也是預計到了可能會有狙擊手，從而用身體做掩護。

一槍爆頭的場面並沒有出現，直到他們來到了那家看起來很旺的酒樓。

看著他們進去，李巖放心了一點，一個人跟著過去。

「先生幾位？」

「一位。」

迎賓小姐笑臉相迎，聽到李巖說一位的時候，就有點驚訝。中國人吃飯往往是圖個熱鬧，上酒樓、下館子，往往都是拖家帶口、呼朋喚友。只是一個人的話，往往就是找一個安靜點的餐廳，隨便對付一個快餐。

「靚女，一位不歡迎嗎？」李巖笑看著她。

「不是、不是，裡面請！」迎賓小姐忙引著他進去。

酒樓在二樓，來到上面的時候，李巖迅速的掃視了一下，很大的面積，現在已經過了最多人吃飯的點兒，但客人的上座率還有三、四成，可見這裡的生意還是不錯的。

還沒有等到李巖看好朱利安一行人坐那裡，卻見到前面有一群人說笑著離開，而其中一個竟然有點面熟。

四百四十一

在在異地遇到一個面熟的人。一般人都會多看幾眼，看看是不是自己認識的某個朋友。如果對方也絕對你面熟的話，互相就會多看幾眼，然後就好像對上眼了似的，會不約而同的打招呼。

可是李巖並沒有如此的想法，他一個人來這裡，目的可不是遊山玩水，遇到任何一個熟人，對他來說，都是要避開的。更進一步的是，甚至會懷疑！

所以在看到那個人有點面熟之後，李巖就低下了頭，沒有看前面，而是去看領著他上來的迎賓小姐，她們穿的是旗袍，隨著走路，絲襪包裹著的大腿時隱時現，也確實有不少男人偷瞄。當然，大家都司空見慣，即便有心欣賞的、也會裝一下斯文，像他這樣跟著人後面低頭猛看的。吃相就有點不雅觀了。

有了這個掩飾，李巖的心裡則在回想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個人。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絕對是在S市見過，但應該是沒有正式交際過什麼的，所以他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了。

前面的幾個人是往外走，李巖是往裡面走，所以在他低頭看風景的那會兒，很快就跟他們擦身而過了。那個面熟的人，根本沒有看他，或許人家根本就沒記得他。

「……我們盛世皇朝的經營是多樣性的，但萬變不離其宗。你別看這是一個餐廳，實際上我們經營的還是地產，這一棟也是我們的，嘿嘿……」

聽到那個人高談闊論的聲音，再加上一個盛世皇朝，讓錯身而過的李巖想起來了。這個人應該是叫何海濱，以前在太子酒店見過。

『家父盛世皇朝何原，我叫何海濱，這是我弟弟何偉，呵呵，他老是自以為幽默，常常冷場，兩位別介意。這位是……』

李巖想起了那次見面的情況，促成S市富豪子弟們聚會的，是盛世皇朝的老總何原，他的目的就是鍛煉兩個兒子，讓他們多一點組織經驗、人際交往。當晚何海濱兄弟兩個就是以主人身份接待。不過那時候，他們只關注李巖身邊的郁小滴了，應該根本沒有理會他這個「郁小滴的男伴」。

想到這裡，他抬頭暗笑，看來只是巧合，盛世皇朝在H市有生意也是正常的。

「您坐這張台吧？」

迎賓小姐領著他來到一個靠窗的小桌子。接連幾個都是小桌，大桌當然是客人多一點的。李巖這會兒已經大略把整個餐廳都看清楚了，這似乎包房不多，而且已經客滿，朱利安他們也只是坐在一張大桌。對於這個位子，他還是比較滿意的。不會很靠近他們，又能看到他們的情況。

「坐台？不好吧……我比較喜歡你說讓我坐這桌。」李巖調侃了一句。

迎賓小姐有點囧，忙說：「我就是這個意思，您要喝點什麼茶？」

「菊花吧！」

李巖坐下，看著迎賓小姐有點臉紅的答應，不由得汗了一把，這丫也不純潔啊。「咳……我是說菊花茶，靚女，你可別想像力那麼豐富啊……」

迎賓小姐嬌羞羞的趕緊離開。

剛剛李巖只是粗略的觀察了一下整體的情況，現在入座後，開始小心點留意每一桌的客人。——美國人派出的暗殺特工。未必都說白人或黑人，也可能是亞裔、華裔，那樣混在人群之中，並不容易辨認。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前面的一個小桌，本來有一個背對他的客人，一個長髮飄飄的姑娘，這會兒忽然回過頭來，盯著他猛看。

李巖一愕，難道是剛剛調戲一下迎賓小姐，被人當流氓鄙視嗎？誒，菊花我只是隨口說的呢……

不過他並沒有迴避，開玩笑，這是非自己生活圈的外地，還怕你鄙視不成？他張口笑了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齒：「美女，一個人嗎？要不我們一起吃算了，可以不用點那麼多菜！」

李巖拿起桌上的菜譜搖了搖，卻沒想到那長髮姑娘竟然答應了：「好啊，那你過來！」

他頓時眼睛睜大了起來！

無論是陌生美女的邀請、或者激將、或者諷刺，都不足以讓他驚訝，他吃驚的是這個聲音！

事實上，看到這個姑娘的臉，他已經覺得有點熟悉，但對於漂亮女生的記憶，李巖一般要比男的清晰得多，他印象中自己並沒有認識這樣的一個女孩，即便是在S市，所以無所忌憚。可是一聽到這聲音。再看著那有點熟悉臉，他已經成功的對號入座了。

「怎麼？這還不到三個禮拜沒見，就不認識我了？」長髮姑娘撇嘴調侃了一句。

李巖苦笑了一聲：「拜託，你也知道只是不到三個禮拜沒見啊？之前幾個月，你的頭髮才長了這麼一點，現在幾個星期，你就長得這麼長！我還以為見鬼了呢。」

他心裡卻是在暗罵見鬼！

因為這個有點臉熟的長髮姑娘，竟然是一直短髮形象的李潔！

看到李潔，他可沒有什麼好心情，不是討厭她這個人，而是……李潔是幹什麼的？保鏢！她保護郁小滴的時候，喜歡什麼？偽裝！現在她的模樣，李巖幾乎可以確定她跟保護朱利安有關，這讓他很無語，你不在S市好好混，跑來湊什麼熱鬧？為什麼跟我就這麼有緣呢？我認識郁小滴的時候，你臨時保護她；我遇到未來她們的時候，你也保護她……呃，這不算，這本來就是是她公司才遇到筱原未來和松島葵的；可念雨菲呢？那算吧？現在她竟然又來了！

如果不是對她這個人還算瞭解，也一起應付過幾次事件，李巖真的要懷疑她的來歷了。

他忍不住四下張望了一下，很怕另外一個跟他有緣、巧合過幾次的傢伙也會出現——那個神秘的武林高手清潔工陳俊瑋。

如果那廝又來這裡做服務於了。李巖估計大家都會崩潰！

李潔淡淡的說：「我增加一點淑女氣質，帶個假髮怎麼了？你這人，對服務於還調戲，實在太過分了。我要告訴小滴！」

李巖笑笑，其實她跟郁小滴的交情，是緣於那段時間的貼身保護。對於郁小滴來說，對她的感激和信任，會像對溫倩怡一樣，很長一段時間裡，還會記憶猶新；但對李潔來說，其實不過是她平常的工作。過了就過了，很快就會淡忘，因為她遇到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客戶也太多了，感情就會平淡，也就跟溫倩怡剛見到郁小滴時候一樣。

「妹妹，淑女氣質不是戴個長髮就可以的，這需要從裡到外的培養。」看服務於端茶過來了，李巖問道：「你真的一個人？那我們就並桌了？」

「哼！早就讓你過來，讓一個女孩子這樣扭頭跟你說話，你還好意思跟我吹噓什麼氣質？」

她本來是背對李巖，事實上，也就是目光正好看著朱利安他們那一桌。李巖會選擇這樣的坐向，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如果跟她一桌的話，只是兩個人，肯定要坐對面、而不好坐旁邊，那樣李巖將背對朱利安他們一行人的方向了。

李巖喜歡把一切環境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背對目標，不是他的習慣。

不過……李潔也不簡單，她盯著也不會出事，而且為什麼一定要盯著目標呢？這次又不是來殺人，是來殺那些殺人的人，殺人的人，應該也會緊盯目標吧？反之正合適！

他馬上過去了李潔對面，然後跟過來的服務員講兩桌合併了，開始點菜。

在點完菜，打發服務員離開之後，李潔壓低了一點聲音，認真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剛剛李巖看到她覺得見鬼了，豈知在她心裡，也有同樣的想法和懷疑！

為什麼這傢伙跟我這麼有緣？我保護郁小滴的時候，他出現在郁小滴的身邊，幫了我的忙；

我面對日本客戶的時候，他出現在我們公司，幫了我的忙；

我保護念雨菲的時候，他又出現在音樂會，救了我的命！

甚至連我們去日本的時候。他也同一天出現在同一個航班上……現在，我來到H市，他竟然也來了！這也太巧了吧？

這一次很危險，他又是來幫我、救我的？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到底是什麼人？

李巖知道她想要問的是什麼，不過他的回答卻是很經典：「因為我餓了。」

李潔為之氣結，輕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你就這麼巧？肚子餓了，就剛好進來這個酒樓？這麼大的空間，就剛好坐我身後？你一個人需要上酒樓嗎？一份快餐、外賣就搞定了！」

「別急，來，先嘗嘗我的菊花……」李巖給她倒了一杯菊花茶。

看到她的白眼，李巖很無辜：「我是說嘗嘗這裡的菊花茶……唉，以後我不喝菊花茶了。」

「別想混過去！」李潔覺得他是故意的。

李巖很嚴肅的點點頭：「一份快餐、外賣就搞定了，那你一個人上酒樓幹嗎？咱有錢吃豐盛一點不可以嗎？再說，你一短髮丫頭忽然變成長髮姑娘，站在我面前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還能跟蹤到你不成？」

四百四十二

李潔想想。他這話似乎也有點道理，只是……怎麼好像就是拿我的話來反擊我啊？

看她猶豫懷疑的樣子，李巖又搶先說道：「吶！我先聲明一點，我來市場調研，因為升職了，我們公司也大方，待遇也好了，現在住的是附近的五星級洲際酒店，我可不知道你住在哪裡，別又說我跟蹤你！」

李潔有點暈，更是懷疑的看著他：「你住在對面的洲際酒店？」

「不可以啊？有錢腐敗一下不行麼？」李巖給她一個暴發戶笑容。「你別告訴我你也住在那裡！」

「哼，我沒有你有錢，我哪裡住得起？我就在附近一個小旅館！」李潔沒好氣的說。

「嘖嘖……做保鏢也是賣身的辛苦錢呀，公司有是自己的，如果不是僱主出錢，是要節省一點……」

「你——說——什——麼？」李潔端起了他剛剛斟的茶，如果他不好好說，就要給他一臉菊花水了！

李巖錯愕：「是啊，做保鏢的難道不是賣命的辛苦錢嗎？」

「你——」李潔知道這傢伙是故意的，但也不好重複一次，只好大口把茶喝了。可這茶水剛剛送來的。還滾燙著呢，大口下去，立即讓舌頭、口腔都感覺到了燙，第一時間把水吐了出來！

「噗——」

她噴出的茶水，立即噴了李巖一臉！

事實上，李巖要閃避的話，當然可以輕鬆避開，而且李潔也知道他的身手不錯，即便被她看到也不會多懷疑什麼。不過這是在公眾場合，而且不僅僅朱利安一行人在現場，也可能還有其他的人隱藏著，所以，對於他來說，是必須要做普通人，和李潔兩個人做情侶狀，那是最好的掩飾，如果他快速的閃避了，就會讓有心人盯上了。

看著她張開嘴、吐出舌頭呵氣的樣子，李巖覺得有點好笑，像是小狗散熱一樣。

「你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不好意思啊，茶很燙……」李潔很尷尬，忙去拿紙巾。只是心裡有點不服氣的嘀咕，早知道我就把茶水潑你臉上了，哼！現在這樣全燙我了，你可一點都沒事呢！

「剛剛是誰說要淑女、要氣質的？被我說著了吧？如果你想要我吃你的口水，可以用親、吻、舔眾多溫柔的方式，這樣噴的話。實在太不淑女了……」李巖還在侃侃而談。

「去你的！」李潔把紙巾扔他臉上，竟然說要吃她的口水，實在太噁心了！

「幹嘛？噴了還不夠，還要抹勻？」

「隨便你！」李潔冷笑了一聲，目光隨意亂轉，沒有再理會他。

李巖很快擦拭好了臉上的茶水，又笑著說道：「妹妹，你是來幹嗎的？如果是保護僱主的話，應該不至於讓你住小旅館吧？住小旅館的還捨得請保鏢？如果是自己出來玩，那不如跟我住洲際吧？跟我一起，放心，我絕不佔你便宜！」

李潔啼笑皆非，這傢伙色心不死啊，竟然想要勾搭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要不要我咨詢一下你女朋友？」

「不好，等會兒她讓你給我暖床，你怎麼辦？盛情難卻啊。」

「一邊去！」李潔對他實在無奈，「我覺得你還是另外開一桌吧，我跟你無話可說。還有，我不是你妹妹，別叫得那麼順溜！」

「剛剛是你邀請我過來的，讓我顯得很有面子。現在又把我趕走，我多沒面子啊。看在你噴我一臉，我都以德服人、沒有跟你計較、噴到你服為止，你不覺得這樣做太過分了嗎？」

「哼！」剛剛噴出茶水，李潔本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現在他又這麼說，開始覺得有點解氣。「真的噴到我服為止？好啊，我再噴！」

說話間，李巖忽然嚴肅了起來，目光緊盯著她側面。

李巖是什麼樣的人，李潔不敢說很清楚，但至少可以確定，各方面的能力都不會比她弱，只會比她強大。對於李巖的目光變化，她不由得心中一凜，難道出現了什麼變故？立即也馬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看到的卻是一個服務員端著過來上菜了！

難道這個服務員有問題？李潔暗暗留心。

「哈哈，你們的速度還是比較快的，知道我肚子餓了，不錯、不錯！不過別給我們上一道就顧別人去了，其他菜也要陸續上啊！」

聽到他笑呵呵的跟服務員說話，有開始舉筷，李潔無語，知道又被他耍了。

……

雖然不說話，但吃飯還是可以破解冷場。等著菜陸續上來，兩個人也又繼續說話了，李潔詢問了他一下去日本的事情。

「工作啊，還能怎樣？你呢？你不是給那個念雨菲打工嗎？怎麼又突然跑來H市了？又有什麼富婆找上你了？」

「什麼富婆呀！說得那麼難聽，你女人小滴也叫富婆嗎？」李潔白了他一眼。

「對啊，她是富婆。可以包養我呢。」

「……」

「別那麼嚴肅，玩笑。要不喝點酒？」

「不要。」

「大中午的，你還怕我灌醉你不成？」

「哼！我對某人扯了我內衣的事情，記憶猶新，時刻警惕！」李潔想起那次在郁小滴家游泳池畔的情況，有點羞愧，技不如人啊，可這傢伙也忒噁心了。

「不是吧？經常回憶被我抓胸部的感覺？」李巖一臉的驚訝！

「……」李潔拉下臉了。

「嘿嘿……我要是真的對你有色心，那次你受傷的時候，不是大把的機會？隨便就把你打暈上了。」

說起那件事，是她欠他的人情，讓李潔倒不好多說。

「我這次來……不是我的工作，是我爸。」李潔聲音低了一點，只能兩個人聽到。「我爸爸接了一個任務，他說很危險。本來他是不讓我來的，但我擔心他，一定要來幫忙，最後他只能答應我在外圍幫他看著，不能打擾他。」

李潔的父親，李巖記得那次去她們公司的時候，好像聽說過。是那個捷銳保安保鏢公司的老闆，似乎叫什麼李乘風。

聽完她的話，李巖已經明白了。或許跟著朱利安身邊的那個中國人，就是李乘風！只是不知道他怎麼勾搭上這樣一層關係的，錢應該不會少，但危險程度可不小啊！

「你們已經有自己的公司、事業了，雖然不算大富豪、大老闆，也可以獲得很滋潤，而且好好經營的話，能解決很多人的就業問題，前途也不錯。為什麼他還要冒險呢？明知道很危險，還要去做，這實在……」實在有點腦殘。李巖想要這麼說，但不便說出來。

李潔淡漠的說：「你相信宿命麼？這就是我們的宿命！我爸是做保安、保鏢起家的，他是一個好的保鏢，卻不是一個好的老闆，開公司也是為了解決一些朋友、朋友的朋友，多數都是退伍軍人的就業問題。我們自己不靠這個賺錢。

就說你們天堂集團吧，你們支付的薪水，除了交稅、一部分用於醫療、保險、突發事故外，大部分都是給到了每個人的手裡。我們給予不了太多的福利，只能把收取到的僱主的錢，不拖欠的全額給所有的保安。而他們，也不奢望太多，有錢就是最實在的。為什麼天堂集團僱傭我們的保安隊伍之後，從來沒有出過一次事故？就是因為你們公司不拖款，不壓錢，能夠給大家一份還算不錯的穩定收入，雖然不能跟你們這些正式員工比福利，但他們都滿足了，都認真對待！」

李巖無奈，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即便是老闆，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啊。想到這裡，又覺得實在難為月瑤了，如果沒有她的話，『他們』組織的很多事務，會讓他沒有多少自己的時間、也會不厭其煩。

「你還是保安副隊長嗎？別太苛求他們，他們雖然有的人素質不是很高，但都是一群實在的漢子。只要你們公司對大家還可以，他們就會給你們一個非常好的服務。」

「明白！我上任之初的時候，是挑過一點矛盾，但那是傚法鯰魚效應，給他們一點活力、壓力，我們不會因為一直沒有出現問題，就精簡保安這一塊的支出。」

「多謝！」李潔這一次是為她的保安們多謝。「其實，你們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規矩，即便不有意拖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還有一些公司便會因為服務好。覺得既然什麼問題都沒有，又何必那麼多保安？碰到這樣的情況，我爸這個做老闆的，就得有錢周轉。

僱主拖我們的，我們不能拖他們的，因為對於大公司來說，保安的那點錢，實在不值一提，很多財務部門，都要等到實在清閒了，才會給我們處理。可對於我們，就是不小的數字壓力，而對於他們，錢不多，卻是一個個家庭的支柱，尤其不少人老家都是農村的，沒有什麼收入，全靠他們的寄錢回去……」

講到這裡，李潔苦笑了一聲：「所以，我爸這個老闆，又如何能夠安然的坐在辦公室吹空調呢？我這個經理，能扮太子女敗家麼？我們都得努力賺錢，維持住捷銳的運作，倒下去的話，我們是沒有多少關係。卻有很多跟我們多年的兄弟，會麻煩，至少會有一段時間的麻煩。」

四百四十三

聽完了李潔的話，李巖有點驚訝，實在難以想像竟然有老闆會是這樣的人！這年頭還有開公司不為了賺錢的嗎？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李潔哼了一聲：「你可能覺得我拔高自己了，實際上情況如何，你跟天堂集團的保安隊長楊大龍可以打聽得到。我也不是想要把我們說得多麼的高尚，只是當你是朋友，說一下我的情況而已。其實都是混口飯吃，我爸是退伍軍人，最初組建保安公司，也是因為幫助一些老戰友和一些難以找到工作的退伍軍人。」

「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我覺得這年頭沒有老闆不是為了利益，但還是有像你爸一樣有原則的人。說說吧！我都把你當妹妹了，聽聽你的苦衷也是應該的，別老是酷酷的，偶爾傾訴一下，也是挺有女人味道的。」李巖笑著說道。

李潔講起這些事情。不是想要得到他的認同還是什麼，只是剛好說出來，心有所感。現在見他露出笑臉，雖然知道他說的可能是真心的話，但總覺得有點諷刺的味道。

「哼！單獨找保安工作的話，年紀越大競爭力越低，但我們以公司統一提供的話，一些三十多歲、甚至四十歲的保安，成功上崗。而且經過統一的培訓、鍛煉，可以讓他們懂得更多一點，也能保持體能。這些是我爸的初衷，保安工資較低，也沒有太多利益可以抽取。保鏢的收入更高，但人冒的風險也很大，我爸也不忍抽佣。總的來說，我們多少能賺點錢，但也就是勉強貼補公司的正常開支，包括我們在S市郊外的培訓基地，未上崗的人員的食宿，都是我爸的收入貼補著，這幾年是靠我的收入養家。你愛信不信！」

說完這些之後，李潔沒有再說了，而是留意了一下那邊，然後低頭吃東西。

看著面前的李潔，李巖心中感觸頗大。同人不同命，像她這樣同齡的女孩子，不說郁小滴這樣出身好的。就是像蔣樂樂她們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哪怕她為了名牌省吃儉用，過的也是娛樂自己的快樂生活。可李潔過的卻可以算是冒險青春、殘酷青春！

她跟黃櫻的情況有點相似，又有著顯著的不同。她們都有社會的大因素，也有自家環境的因素。但黃櫻是柔弱無依的艱難，甚至幾乎崩潰；而李潔則是迎難而上、披荊斬棘的挺進，以巾幗不讓鬚眉的姿態，成就一個女保鏢，和父親一起維持著捷銳的運作，給不知道多少人一個凝聚點！

當然，造成她們顯著差別的，主要還是家庭環境。黃櫻父親不在了，是受母親影響；而李潔則是一個有想法、有原則、有夢想的退伍軍人的女兒。

看來，讓眾多真正的退伍軍人保安們都折服的，並不是李潔是老闆女兒的關係，也不是她比大部分男人都強的身手，而是她這一份銳氣、豪氣！

「我當然相信……」李巖輕聲的說道，想到她酷酷的性格，估計除了經常面對很多男保安、必須不近人情的模樣、才能鎮住他們之外，也是因為有生活的壓力、又沒有多少同齡女孩朋友的關係。

「哼，你信不信關我什麼事？」李潔似乎只是證明自己想要說而已。並不在乎他相信與否。

但她的小小情緒，又如何瞞得過曾經研究過心理學的李巖呢？首先，她父親真的是這樣一個人，她不想被誤解成剝削別人還要立牌坊。就像李連傑推廣「壹基金」理念、全身心做慈善，也是數年如一日、歷經各種大災難考驗，才為大多數人所相信、信任；在剛開始的推廣時候，不知道多少人譏為做秀、炒作，那個時候，很多粉絲也是不想李連傑被誤解成那樣沽名釣譽的人而在網上解釋。

其次，李潔是把他當成朋友，而且是能夠敞開心扉談心的朋友，說出的話，可能是她幾乎沒有機會說的話。向誰說？保安、保鏢等朋友，一說的話，大家聽你訴苦、還以為在為加佣金而造勢呢；郁小滴這種因僱傭任務的朋友？這麼說的話，人家以為你哭窮想要借錢、拉贊助呢。

所以，在平日裡不方便說出來，今天終於有機會跟李巖這個不會涉及利益關係的朋友說出來，也可以算是一種內心的傾訴和發洩。當然渴望能夠得到理解、得到鼓勵的回音。

李巖看她口是心非的樣子，故意的說：「哼哼，其實你騙不了我的，當我不知道呀？其實你爸賺大發了，只是你暫時還不知道而已！」

危言聳聽果然引起了李潔的強大反響，她抬頭看著李巖，手裡筷子如刀一般的捏著，似乎恨不得想要捅他幾下。這傢伙怎麼這麼討厭呢？就是喜歡跟人抬槓！

看她有點生氣的樣子，李巖這才繼續說道：「你爸真的賺大了，只不過賺的不是錢，而是人心！像你說的那樣。你們捷銳接受的，基本上是退伍、復員之後沒安排工作，自己又找不到工作的老兵們，他們或許有痞氣、有粗俗的一面，但都是一些實在的漢子！你以為他們不會有感受嗎？」

李潔一怔，這才知道李巖的意思，但他講的方面，確實是她以前所沒有考慮過的。

「他們不是生活在獨立的世界，大家都會瞭解、會比較的，就像他們對比得出天堂集團比其他公司待遇更好、而會自覺提供最好服務一樣。你們家沒有虧待大家，大家同樣能夠感受到的。可是現實社會很現實，他們也不能說主動的多給公司幾百塊佣金，那樣他們自己的生活就多了壓力。但這一份心，我相信沒有幾個人會不記得的。萬一有一天你爸要是登高一呼，肯定從者如雲，大家都會聚攏過來，為他賣命！」李巖認真的說。

李潔聽完他的話，已經冷靜了下來，心也得到了莫大的欣慰，雖然她沒有想過這些，但從平時大家的尊重，也能感受到這一點。父親只求能幫助到這些一撥撥的後生兵們，而能收穫多一份的感激和尊敬。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這可是再多的錢也買不到的呢！

「呸！」最後一句話，還是讓李潔輕啐了起來。「什麼叫登高一呼、從者如雲？還聚攏、還賣命呢！你是想要讓我爸起兵造反，還是想要佔山為王呢？我爸可是一個非常愛國的老兵！」

「嘿嘿，我這不是一個比喻嘛！」李巖掏出煙點上，繼續笑道：「你也可以這樣理解，等有一天你出嫁的時候，你老爸發出英雄帖，短信群發出去，就像吹響了集結號，幾百人、幾千人的隊伍嘩啦啦就過來，大家一起喊：李潔大小姐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哦不。千秋萬載、永結夫婦！那傢伙，多氣派？倍兒有面子！」

李潔不禁被他的話給逗笑了。

隔著不到一米的餐桌，看著李潔的笑臉，李巖暗暗唏噓，認識她這麼久，就沒見她笑過幾次，以前她總是喜歡碎發遮於眼前，不讓人看清楚真面目，也喜歡把自己中性化，其實終究是妙齡少女，女性化更適合她呀。

「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的話就沒有幾句能信的。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在他五十大壽的時候，我一定給他好好操辦，盡可能的召集多的人回來，不求禮物、禮金，只要一份心意就好。」李潔充滿了興奮，彷彿看到了剛剛李巖描述的那樣一個大場面。「就怕……就怕到時候召集不到多少人，無論是現在還在公司的，還是離開了的，總會要上班、工作的呀。」

李巖聽了她的計劃，心裡一動。她剛才說過，她的收入基本上用於養家，她也沒多大，工作沒幾年，應該不會有太多積蓄。真的想要搞這麼一個大型壽筵的話，開銷也會不小，對她來說，可能要拚命接危險任務呢……

「你爸五十大壽還有多久？如果沒多久，我想要跟你打個賭，如果還要很多年的話，就算了。」

「沒多久……」說完之後，李潔也想到了現實的問題，那樣的計劃固然豪邁、有意義，可也開銷很大，老爸肯定不同意的，也未必能拿出那麼多錢來。「呵。我都要多接工作。念雨菲的待遇都不錯，只是她回到香港家裡，有很強大的保護，只有去外地的時候，才需要我的貼身保護，時間只能按天計算。」

「沒多久的話，我跟你打個賭，你不是說可能不會來多少人嗎？我覺得至少九成！為了驗證我的眼光，我決定賭一次，只要你全部發出邀請，答應來的要是低於八成，我認輸，我幫你壽筵開支全部買單！怎麼樣？」

李潔皺了皺眉頭，雖然看李巖一副囂張的樣子，但心裡覺得他是想要幫自己。「要是超過八成、你贏了呢？」

「當然沒那麼便宜的好事，要是我贏了，你要請我吃十頓飯，還要吻我一下，注意，是對嘴巴的吻。敢不敢？」李巖一臉快要得逞的奸笑。

四百四十四

其實李巖也就是想要幫她實現這個夢想。因為即便都有這個心，現實問題多多，想要全部成行是很難，真的要能到個五、六成，就已經很不錯了，八成很難達到！

李潔本來是想到這一點的，但她也一向覺得李巖是個很色的人，所以他要「吻」的條件一說出來，就讓她有點失去理智，以為他是想佔她便宜。當即冷笑道：「那你就做好破財的準備吧！」

李巖眨了眨眼睛：「當然，我會做好輸的準備。不過，你是不是也要做好吻的準備？到時候可別故意吃大蒜哦！事先聲明，那樣可不作數。」

李潔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沒有再看他。

「對了，上次去日本，我有給你買禮物呢，只是一直沒空，沒有去找你，哪天回去之後送給你。」

「稀罕啊！」李潔嘴裡雖然這樣說著，心裡卻有點驚訝，沒想到他竟然還能記著她。

「不稀罕。都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但禮輕情意重，無論稀不稀罕，我覺得你都應該稀罕。」

「……」

看著面前的李巖，李潔心情有點複雜，雖然一直覺得他是一個謎一樣的人，但又不能否認跟他實在算是很有緣分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已經多次的碰到一起去。而且他還救過她、背過她……

雖然被他氣、調戲的次數更多，可是當他無意中說起給她帶禮物了，卻讓她的心裡一片柔軟，難以再生氣。

「李巖……」

「嗯？」

李潔輕聲的說：「你換一個地方住吧！我聽說……這家洲際酒店不好，你要是願意換一家的話，我可以跟你去一起去住！」

她的話，讓李巖有點驚訝和震撼。李潔以為他不知道，但他自己很清楚，她只是不想他接近危險、以免被誤傷，可又不能說出來。只是沒想到她為了救他，竟然以答應跟他一起住酒店來誘惑、促使他做出決定！

這丫頭……不得不說，挺有義氣啊！

李巖心中暗歎，你幹嗎要這麼義氣呢？你應該鄙視、唾棄我，那樣才能大家毫無牽掛的各顧各，你這麼重義氣，讓我如何能不考慮一下你呢？

「呵呵，是什麼不好？裡面鬧鬼？」

李潔搖搖頭，淡淡的說：「我聽說那裡面的小姐太妖了，如果你住在那裡面，肯定會犯錯誤。還可能樂不思蜀。我是替你女朋友操心！」

這借口……能不能在爛一點啊？

李巖啼笑皆非，卻又故意的說：「可是……如果跟你一起的話，我又要替我女朋友操心了，尤其是你現在長髮姑娘的扮相。」

「哼！我只是跟你同住，不會跟你發生什麼，還會幫郁小滴監督一下你！」

「可是你剛剛的話，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很想要見識一下怎麼個妖法。當然，我不會做什麼的，只是批判一下她們！」

「……」

看他插科打諢的樣子，還是那樣沒點正經，讓李潔暗暗苦笑。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是暗中保護郁小滴去看電影，在電影院裡面，那時候看著他教訓張安泰等三個小流氓，還讓郁小滴也學著踹人。（第59章）

「我跟你明說吧，我爸這次參與保護的人，就住在洲際酒店，而他說了，這是一次危險的任務。我不希望你留在那裡冒險！」

看著她真誠的眼睛，李巖心裡暗道了一聲謝謝和對不起。她可以跟他說實話，但他卻不能告訴她真相。只是笑了笑，也壓低聲音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手，即便遇到真的危險，我也是安然無恙的。再說，整個酒店幾百客房，那麼多人，怎麼也不會挨到我的頭上啊。除非我的人品實在不行，不過……」

「不過什麼？」看他拒絕，李潔已經皺起了眉頭。

「不過你的好意，讓我很感動。如果你有需要幫忙，可以找我！」李巖把自己的房間號碼告訴了她。「還有，我覺得你更應該勸你父親離開。畢竟是要過五十大壽的人了，保護富豪上二奶家之類的事情還可以【wＷw.wＲsＨu.cＯm】，繼續在危險的一線拚搏，那可有點上年紀了。」

李潔輕歎了一聲：「我也是這樣想的，其實這次，他是輔助的，我們另外有一個王牌保鏢才是真正接手人物的，我爸只是意識到問題嚴重，主動來協助他。而我又是來協助我爸……希望都沒事吧！」

「花一個人的錢，能得到有三個人的保護，嘖嘖……你們捷銳的服務。實在太好了，簡直堪比廣告裡的衛生巾：三層保護不滲漏……」

幸好這個時候李潔因為說了很多話，嘴裡沒有吃著東西，要不然又要噴他一臉了。他們關心自己人的無私行為，竟然被他比喻成三層保護的衛生巾！

杏眼圓瞪的李潔實在沒有脾氣了，只能在心裡默默的催眠自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貨就是這樣的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李巖不知道朱利安身邊的人，有沒有把具體的情況告訴這些保鏢們。百名特工來暗殺，這消息要是真的說出來，可能會把保鏢們嚇跑，或許他們並沒有告知詳情。而他現在有心提醒李潔，卻也不能直接的說。

略一琢磨，他已經想到了暗示的方法，只是不知道李潔能不能聽懂了。

「話說……即便是三層保護，遇到量大的時候，還是會有危險的，所以，你們還是做好二手準備吧，別真的獻出生命了。」

其實李巖是很嚴肅的暗示、影射一個嚴肅的話題，可惜跟MM討論那個東西，總是會被鄙視、白眼的，剛剛聽到他把捷銳的服務比喻成衛生巾，就已經讓李潔很鬱悶和氣惱了。現在還繼續進一步闡述，所幸他講話的聲音很小、只有兩個人聽到、不至於丟臉過大，否則李潔肯定要搞點什麼封住他的嘴了。

一看她的神情，李巖知道自己剛剛說的白瞎了，她只注意到『三層保護』和『量大』的關鍵詞，真正的意思根本沒有領會。

「算了，當我沒說。」

「你好意思說！吃完了沒有？吃完了就回去找你的小姐去，別在這裡礙眼了！」李潔冷冷的說著。

他們這一頓飯吃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兩個人也吃不了多少，一直在聊天，他估計李潔會趕人。是因為朱利安他們已經吃完了、要走人了，而她不想李巖跟著、冒險。

走？

走不了了！

李巖發現局勢已經變了，一道道的殺氣此起彼伏！

他本來是坐在後面一桌，跟李潔一樣，是選擇面對朱利安他們的方向，以便在保持距離下，可以隨時觀察到他們的情況。但現在做過來之後，背對他們，他驗證了自己的猜想——這樣雖然看不到朱利安這個目標任務，卻可以把餐廳裡面相當一部分關注那一桌的人盡收眼底！

他們過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吃飯的高峰期了，那時候還有三、四成上座率的客人，現在一頓飯吃完的時間裡，大部分人已經吃完離開了，也有繼續過來的人，整的人已經少了一半，顯得更加的空闊。

人少了，加上很多在不同的方向，李巖這個角度、能監視到的也是有限的。但從他這裡，卻能很好的捕捉到那些往他身後看的目光。

一路觀察下來，他當然也看出了，這會兒現場並沒有外國人，當然也沒有那百名特工中的人，可是卻也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人。

在吃飯、跟李潔說話、聊天的同時，可疑之人的各種動作，都被李巖暗暗分心分析著。因為距離的關係，他只能看到眼神、表情、動作等，具體說話是聽不到的。但有一些眼神的強烈暗示性，是非常明確的！

比如，現在這一刻，坐在樓梯口進來不遠處的一個位子上的幾個人，其中就有值得懷疑的。李巖看到他們剛剛打了一個電話，也買單了，而目光是比吃飯的時候，更加關注朱利安他們這邊。而現在，則兩邊觀望，更多的看向上來的樓梯口方向。

與此同時。他發現有隱約的殺氣從樓梯口傳來。那是跟殺手、傭兵、軍人都完全不同的氣息，但對李巖來說，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的、嗜血的殺戮感。他幾乎可以確定，有幾個帶著強烈殺意的人要上來了！

也可以確定，其他桌的可疑之人，只是誤讀，真正的內應就是那一桌的人，那是比他後上來的。看樣子是和他跟著朱利安等人過來一樣，那幾個是有人吩咐特別跟上來盯著，隨時匯報情況。而現在……朱利安他們也吃完了，或許是某些人判斷適合出手的時候了！

李巖忽然嚴肅起來，又看著樓梯口的方向，剛才已經上過一次當的李潔，卻不再相信他，估計又是看著哪個靚女服務員，故意耍她的。

「小心！可能有危險！」李巖輕聲的叮囑了一句。

四百四十五

李潔到底只是一個女孩子。做保鏢的時間也不是太長，遇到大大部分都是小問題，只有在保護念雨菲的時候，才碰到過真正的職業殺手，對於她來說，有的只是保鏢方面的專業，卻還沒有鍛煉到那種有敏銳感覺、直覺的地步。

不過她雖然感覺不到那種逼近的殺氣，但對於李巖的反應，卻還是有一個明確的判斷！李巖在她的印象裡，雖然有玩世不恭的感覺，但每每在關鍵時刻，他總是能夠很不負所望。是以，對於李巖剛剛的態度，她覺得可能是故意裝出來耍她的，但在李巖開口說話之後，她已經完全的相信了，相信他是覺察到了什麼！

出於對李巖的信任，李潔霍然站了起來，迅速對著一個方向做了一個動作。

或許她是要傳遞信息給她父親、他們的保鏢，以提醒朱利安一行人，但李巖此刻已經沒有時間去看她的動作了。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在樓梯口進來的方向。

那一桌人。已經起身，並往外下樓而去。而此刻已經有人上樓而來，他們的交錯的時候，已經對著朱利安那一桌的方向比了一個手勢。

來了！

李巖可以更加清除的感覺到，那一種要將人置於死地的殺意，正是來自於剛剛上來的幾個人。

他們在樓梯口錯身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只有接待的服務員充滿了驚訝，但還是小心的上前招呼。包括領著上來的迎賓小姐，都非常驚訝。

這幾個外國客人，頭上都戴著一頂類似的帽子。現在已經是冬天，H市可不想S市一樣暖和，戴著帽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上來之後，他們的造型都變了，竟然都把帽子拉了下來，而這竟然是遮臉的帽子！

這種帽子大冷天騎車的人，會帶著擋風、保護臉，也不算罕見，只是他們是在外面沒有拉下帽子來，進入酒樓反而拉下來，那就反常了。而在電視電影裡面，戴著這樣帽子的，只有兩類人，一種是像飛虎隊這樣的特警，另外一種，就是搶劫犯了。

這幾個怎麼也不像是特警，但若說搶劫犯的話。服務員們也不大相信，誰搶劫不去銀行、不去金鋪、而跑來酒樓的呀！這才能搶到幾個錢呀。所以她們只是當作有戴這種帽子習慣的外國人，還是謹慎的接待著。

……

在看到他們冒頭之前，李巖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是如此的「高調」，這造型意味著他們就要在這裡動手、並且要大開殺戒了！尤其是下面領著他們上來，或許看到了真面目的迎賓小姐，肯定會被幹掉的了。

他能看到對方，對方也能看到這裡。不過他們的重心是朱利安一桌人，對於李巖他們這一對貌似情侶的，是不會過多關注的。包括其他剩餘的客人，也都還在悠然的吃飯，高談闊論。

李潔在打出信號之後，已經坐了下來，然後一邊轉頭偷瞄，一邊輕聲問：「是什麼樣的情況？」

不用李巖回答，他們那些人早已經發動了！

只是這麼短短一會兒的工夫，他們已經控制住了服務台，把監控錄像關閉、電話線切斷，並有人持槍控制住了那附近的所有人。

面對黑黝黝的槍口，這只有在電影裡看到過的東西，就這樣出現在面前。就這樣指著自己，雖然她們都驚恐的想要忍住，不敢發出驚叫，可還是本能的驚呼起來。

這裡的變化開始引起客人們的注意，但他們並沒有讓大家疑惑，已經有幾個迅速的持槍分散開來，然後向著朱利安他們所在的這一桌迫近。

音樂、體育、美術什麼的都被說成是世界共通的語言，槍也是一樣！當一支槍從面前、頭頂掃過的時候，不需要更多的話，大家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至少都明白現在已經處於危險之境，全部都驚恐尖叫，卻又自覺的摀住嘴，以免歹徒被激怒開槍。

或許他們都是老外，並不懂漢語，所以幾個蒙面的快速過來，用槍很鎮定、很自然的鎮壓著所有人，但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說什麼目的。

從他們上來，到現在持槍逼近，不過短短一會兒的時間，而由李潔像他們打出暗號之後，再有李乘風發起組織，時間就更短了。可是他們配合得非常不錯，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全的從餐桌上消失了，那一桌看不到一個人！

這群人也有耳目，而是是在上來的時候，才給的信息。他們當然也明白，這麼短的時間，朱利安等人不可能真的憑空消失，即便是跑向洗手間等地方，也不可能全部做到，能那麼快做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全部躲在餐桌底下！

所以，他們的槍口，都瞄準了餐桌……

……

在他們持槍過來的時候，李巖已經自覺的把下巴放在桌上，雙手舉在頭上，這樣緊急的時候，李潔也是自覺的跟著他照做。

這樣就讓他們面對面的距離拉近了，雖然現在整個餐廳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壓抑著、捂著嘴的驚呼聲音，但因為兩個人很近，還是能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細小聲音交流。

「怎麼辦？」

李潔心跳加速了不少，在他們捷銳保安保鏢公司，她參與過不少保護，算是見多識廣的一個了，包括見過不少持槍的歹徒，包括那次從音樂廳被女殺手用槍近距離指著。但卻沒有哪一次有現在這麼大規模，有現在這麼危險的感覺！

上次被指著，她還能保護住念雨菲。放開一搏的話，甚至還有機會自己中槍之後，跟敵人來個同歸於盡。但這一次，多名高大的蒙面歹徒，各個都有槍，空間也比上次更大，火力和射程，可以讓他們全殲酒樓幾十個人！而且從他們進來到這裡，不需要交手，只是看步伐、看氣勢，就能看出這些不是烏合之眾。相反還是訓練有素、配合有方的專業高手！

「等……」李巖輕聲回答。

「等？等死啊？」李潔哭笑不得。

李巖補充了一句：「等機會！」

等機會？

還有機會麼？

李潔心情非常沉重，如果只是意外的撞上這麼一攤子事情，她可以耐心的等下去。等著他們達到目的之後離開、或者覷機會報警、在他們有滅口跡象時等機會自救。

她猜想李巖或許就是這樣的心情，畢竟這跟他沒有關係。這裡沒有郁小滴在，也沒有其他什麼他在乎的人，可是她不同！她父親還在，她公司還有保鏢在！即便不為了這次保護任務，為了他們，她也不能旁觀，她來不就是為了幫忙麼？

就在這個時候，整層樓的燈閃爍了一下，然後突然全部都滅了！

這可能是有人關了電閘，也可能是有人製造線路問題、造成自動跳閘。酒樓的人基本上受到控制了，即便沒有，這會兒也不敢亂動，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小，後者的機會更大，可能是像李潔一樣暗中保護的人、及時躲起來洗手間等地方，製造的局面。

在這個時候，沒有誰有時間研究這個問題。當斷電的剎那，現場已經讓本來就承受著極大心理壓力的客人、酒樓服務人員們，都不自覺的驚叫了起來。

而至少三方人馬，也因為這個變故，都立即動了！

幾個蒙面槍手，本來似乎還要確認一下餐桌底下的人，是不是要尋找的目標，或者還想要捉活的。但發現異常之後，也知道這會有連鎖反應，很可能就改變局面，立即做出了決斷，一起從不同的角度，對著那個大圓桌開槍！

藏身在餐桌底下的人，也都做好了準備，燈光一滅的時候，外面還能有窗外透射進來的一點光線，而他們因為桌布的遮擋，更顯得黑暗。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機會！普通的餐桌，是擋不住子彈的，如果被開槍的話，只有死翹翹的份。他們藏身下來就做好了準備，有人合力抓著桌腳，一起將桌子掀起，對著其中一個槍手的方向扔砸了過去！

在桌子飛起來的同時，底下的其他人，也快速的往邊上其他的桌子底下爬去，盡可能的避開子彈的射擊。

一時間因斷電而驚叫的聲響，因桌子被扔起來、上面全部墜落的碗筷盤碟，還有附近客人看到要開槍、桌子飛起要被殃及的驚叫……

所有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讓陡然之間暗了下來的酒樓充滿了混亂、危險的氣息。

李巖可以算是第三方了，雖然他不能確定這酒樓還有沒有其他的殺手潛伏上來了，但他必須出手了！

哪怕是被李潔發現，也要出手，否則的話，朱利安一死，整個任務也就取消了。他剛剛回答李潔說的等機會，是真的在等機會出手，而不是等機會逃走。而斷電的剎那，他本能的意識到機會來了，也幾乎是無意識的、渾然天成出手了！

那幾個槍手都瞄準了桌子底下，當然也無暇顧及李巖這貌似普通的客人，而他們佔據先機，影響他們扣下扳機的，最多只是腦中的決斷。而李巖要搶在他們開槍殺死目標之前幹掉他們，就必須比他們更快開槍，而他還需要一個拔槍、瞄準的動作，就必須更快才行！

四百四十六

對方現在有三個槍手，已經全部瞄準了餐桌，並在開槍的邊沿，而李巖還需要一個拔槍、瞄準的動作，必須要比他們多那麼一點的時間、或者比他們快很多，才能搶先將他們殺了。

事實上，在這會兒要開槍的，不僅僅是李巖和那些蒙面的槍手，藏身的桌子底下的保鏢，也互相分工，有的扔桌子、有的保護朱利安，有的拔槍！

拔槍需要多少時間？

瞄準需要多少時間？

扣下扳機需要多少時間？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情況，而即便是李巖，也沒有計算過這個時間，因為對於他來說，這三個動作，幾乎可以是融合成一個動作，而且不需要特意去分辨，渾然天成！

雖然每個男人都可能喜歡玩槍，但李巖也不是天才，不是生來就會玩槍的。他能夠達到這個程度。是因為曾經有過每天練習「拔槍——瞄準」動作一萬次的經歷！

一萬次！最辛苦的地方，不是數個小時的苦練，不是手臂的酸脹、麻木、無力，不是對身體協調、眼手配合的要求，最辛苦的地方，是重複！

枯燥的重複，對是對人意志的摧殘，尤其是越簡單的重複越枯燥，而時間越長、越容易讓人崩潰。所以，老師罰抄五百遍、在同一個地方殺同一個妖怪練級幾個小時之類的事情，都是非常折磨人的；所以，淨土宗的念佛法門，其實目的不是祈福、而是通過無數次重複念佛，達到修煉心性的目的。

那段歲月的鍛煉，對李巖來說，表面上做的是「拔槍——瞄準」的練習，結果的收穫卻是非常大的，有體能的進步、身體的協調、眼手的如一、手臂動作的沉穩、臂力的提升、意志力的磨煉……

他這種近乎自虐式的鍛煉，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忍受的，更多的人覺得那不是科學的修煉方法。曾經有人說，在真正的槍手對決的時候，快那麼零點幾秒，並沒有實際的意義，因為你即便將對方打死了、也會在隨即被對方打死。但那是假設兩個人拿著槍對轟的決鬥，現實中是很少有這樣的事，尤其是殺手，更加不會有這樣刻板的決鬥。所以，快一點就快一點，出槍、開槍的「快、穩、准」，就是制敵秘法。

……

「砰——！」文

「砰——！」心

「砰——！」閣

「砰——！」論tan

……

接連的槍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想起，這讓酒樓裡面的驚叫達到巔峰，所有的客人、服務員們，都爭先恐後的往桌子底下鑽。

李巖成功了！

他出槍的速度，幾乎跟上了他的意識，完全超過了正常的神經感覺。雖然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開槍、桌子飛起，但其實還是有區別的，他出槍即瞄準、即開槍的風格，讓他搶在那三個人開槍的前一刻，以搶了零點幾秒的誤差，搶先將他們一一爆頭！

在他們中槍爆頭之後，也還有的完成了扣扳機的動作，但子彈已經瞄不準方向了，而且同時桌子已經飛了起來，將其中一個槍手砸倒，另外有保鏢配合對著其他兩個已經中槍的槍手射擊！

李巖並沒有止於他們三個，在射殺了這近距離的三個槍手之後。他已經接著點射了其他地方維持次序、看守著客人、服務員等的另外兩個槍手。

這樣的槍戰場面，李潔並沒有遇到過，她的受訓，讓她本能的在槍響的那一刻，滑身到了餐桌底下。等到槍聲停止之後，又馬上探頭出來，並查看著邊上的情況。

因為光線變暗了、加上已經混亂不堪，他們的餐桌是靠窗方向，等於是從更亮的方向看更暗的方向，李潔也無法看清楚所有的情況。但是她格外清楚的覺得，槍聲就像是在身邊響起，而不是更遠一點地方，還是經過消音處理的。

這讓她探頭看著李巖，直接的驚訝問道：「你開槍了？」

此刻的李巖，早已經渾然一體的完成了收槍的動作。

拔槍——瞄準目標——開槍！

轉移瞄準目標——開槍！

轉移瞄準目標——開槍！

轉移瞄準目標——開槍！

轉移瞄準目標——開槍！

——收槍！

分解開來至少十二個動作，但李巖是在瞬間完成，時間不過在一秒到兩秒之內！而結果是例無虛發，五人全殲，這戰績堪稱槍王！

事實上，拋開瞄準等時間，也只有他這種高手改裝過的衝鋒手槍，才能在不到兩秒的時間噴射出五發子彈！一般的左輪手槍，射速為每15—20秒不超過6－7發子彈；自動填裝彈匣式的自動手槍，戰鬥射速也只是在每分鐘24－40秒。可連發的、火力較強的衝鋒手槍，戰鬥射速能夠達到每分鐘110發以上，而他剛才的射速，幾乎達到了每分鐘150發以上的水平了！

聽到她的話，這個時候，已經剛剛把頭趴在桌上。雙手護頭的李巖，故作驚訝的問：「有嗎？我怎麼會開槍？我哪來的槍？」

李潔懷疑的看著她，她相信自己的感覺，清楚的覺得身邊的李巖應該開槍了，槍聲就是來自他的面前。但那密集的槍聲，又讓她不確定。因為一個人開槍即便是亂開也無法那麼快，只能是多人同時開槍的效果。而且李巖只是來吃飯，他又不是保鏢、也不是警察，怎麼會帶著槍呢？

可是……她本來就覺得李巖的來歷神秘，每一次都跟她這麼巧的遇上，這一次，真的會只是吃飯嗎？他就不會有槍？

「快點！」李巖看著她的眼眸，提醒了一句。

「什麼？」

「快幫你爸他們救人呀，看看有沒有人中槍，幫助他們離開這裡啊，機會已經來了，你還等什麼？」李巖沒好氣的說。

李潔才反應過來，是啊，無論李巖是什麼樣的人，至少他都是朋友，不是壞人，是自己人，這會兒應該先顧眼前！

因為一輪槍戰。大部分人都在尖叫、驚恐，沒人能像他們兩個這麼冷靜的對待。而等他們看過去的時候，右手持槍、左手托著右手，警惕瞄準的兩個保鏢，也發現那些來暗殺的人已經全部倒下了，他們也有點驚訝！雖然他們好像打中了，但……只是附近的三個，那邊兩個怎麼也倒下了？

不過這會兒不是猶豫的時候，必須馬上撤離，另外的保鏢已經扶著朱利安起來，包括還有人從洗手間出來了。由一個保鏢持槍在前面開路，往前面走去。

「嗯，我跟著掩護，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你……在這裡等警察吧，小心一點！」

李潔本想要讓李巖一起走的，但考慮到外面可能還有暗殺者的同黨，拉上他一起出去，反而是害了他，不如讓他在這裡等著，至少這裡還有幾十個人，即便還有沒有死乾淨的暗殺者，以他的身手，也應該不會有事。

「我沒事，你才要小心一點。現在這些保鏢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他們言語不通，又不認識你，你跟著後面的話，小心把你當成殺手刺客了！」李巖認真的警告了她一聲。

李潔點點頭，她來幫忙，也沒有意識到這麼嚴重，現在已經重新調整了心態。

朱利安一行人在保鏢的掩護下離開，但並沒有再走前門，下了樓之後，到一樓轉後門離開。李潔深深的看了李巖一眼，然後輕盈的快步跟著離開了。

槍戰讓大家都躲到了餐桌底下，每個人都在祈禱不要讓自己挨上了子彈。暴風雨來得快、也去得快，很快大家發現似乎安靜了下來，似乎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跑了。有大膽的看了一下，見到的是那些蒙面都倒下了，也沒有槍戰的痕跡了，趕緊拉上自己最親的人離開。

一時間，桌子椅子倒地、碗筷碟盤乒乓作響，大家都很急、大家都很害怕，每個人都想要搶先離開，雖然不知道外面情況是怎麼樣，但這裡壓抑的氣息。已經讓他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已經為逃離而逃離。

李巖也逃竄起來，不過他表露出來的，是貌似「大膽」的客人，竟然跑過去蹲下來拉開那些槍手的帽子，然後吆喝著說「死了！這個真的死了！」，似乎在驗證這些人是不是真的死了，還是裝死的。

有人去幹這樣的活，其他人當然非常樂意，至少確定地上這些歹徒都已經死了，他們逃跑的時候，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不用擔心會被人從後面掃射。但他們只是精神上支持一下李巖，並沒有人過來幫忙。

當然，李巖也不是如此好心、或者說無聊。他只是過去確認一下這些暗殺者的身份，是不是美國來的特工，還有就是利用特殊的微型攝像機，把他們死亡的畫面拍攝下來，這可是要拿去領錢的。無圖無真相啊，相片、錄像是見證這是你、而不是其他人殺的。

在「驗證」完所有人都死了之後，李巖也隨大流的跟著人群跑了出來。他雖然耽誤了一點時間，但前面幾十個人擠在樓梯間，速度都不快，並沒有讓他特別的掉隊。

出來外面，光線明亮、空氣新鮮，霎時驅散了剛才籠罩在大家心頭的陰霾和恐懼。所有人開始爆發了，有的是為了發洩恐懼、有的是為了釋放陰影、有的是想要傳播爆炸新聞，都邊跑邊叫喊了起來。

四百四十七

李巖已經先朱利安他們一步回到了酒店。他打開電腦，一邊把整出來的視頻資料加密壓縮傳給了月瑤，另外一邊關注著監視畫面的情況。

他們一行人從後門離開，然後繞開一段路，確定安全之後，才另外叫了出租車回來的。回到酒店之後，就匆匆忙忙的回到客房裡面。

在監視畫面上，李巖看到那個中國保鏢，從年紀上來看，應該是李潔說的他們公司的王牌保鏢吧，肯定不會是李乘風。而李乘風和李潔，並沒有跟著一起到朱利安的客房。

客房裡面的情況，李巖是無法看到的了，但基本上可以想像得到，他們肯定一群人圍繞著開會商議。或許還有電腦聯網，跟其他一些洩密者保持聯繫。

過了一會兒，月瑤已經把他傳回去的資料看了，並跟那些特工的資料核對，打電話回來：「我初步確認，是其中的五個。」

「嗯，那就提交吧。別讓哪個傢伙揀了便宜。」

這不是沒有可能，如果還有殺手埋伏在那棟樓的話，或者更直接一點，一直藏在洗手間裡面，等人都走光了，馬上也拍攝了死者畫面，比他們提前提交的話，那就先領功了。那是只問結果、不問過程的，而即便是李巖自己，不可能證明是他殺的。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如果有一個可以比肩他的殺手潛伏在附近，李巖不可能一點都沒有覺察。而也正因為那是公眾場合的關係，換作無人的場合，他應該在拍攝完了之後，直接開槍轟爛死者的臉！

「我已經在進行了。」月瑤答道，「現在看來，洩密者雖然得到了資料，但CIA這邊已經提前行動了，你要小心一點！」

「呵呵，不算早了，我已經等了他們一天了。他們還是很自信，如果夠早的話，應該在朱利安剛剛過來的時候就動手，那才是迅雷不及掩耳。」

聽到李巖很輕鬆的語氣，月瑤放心了一點，又問道：「剛才的行動只是五個特工。這可能算是先頭部隊吧，或許是他們夠自信和大意，但這第一輪的慘敗，勢必會讓他們接下來更加的小心謹慎，還有近百的特工，別大意了。一會兒我也會叮囑他們三個！」

李巖也答應了一聲：「放心。這第一輪是試探，他們可能有很多人到了，也可能只有一部分人到了。而這一次的行動，只出動了五個人，足見還完全決定，只是對朱利安一方勢力的試探。我相信其他也有殺手到了，但他們應該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未必比我們更強，卻也不可能毫無所覺，或許，他們也在等著看結果！」

「而你已經出手，會讓CIA方面覺得對方實力強大，下一次行動，參與的特工人數，必然多數倍！其他殺手見King已經立功了，也不會再等了。接下來的一輪，會是惡戰！」月瑤接著他的分析。

李巖神秘一笑：「接下來，就是我休息的時間了。」

「……？」月瑤有點驚訝。「你不準備參與？要是他們都死了呢？」

「你別忘了，現在參與接下任務的五個……」

「六個，又多了一個。」

「嘿嘿！那就更有趣了。雖然現在我們都不知道是那些競爭對手，不過夠膽接這一筆生意的，也是可以篩選的出來的，事情過後，也會知道有哪些人。這對他們來說，不僅僅是佣金問題，更是一份榮耀！一份屬於頂級殺手自己的榮耀。」

「他們？」月瑤注意到了他的重點，即便是通電話，跟李巖也有著十足的默契。她很快輕笑道：「我明白了！目標不會無限增長，就以大概100來算，你現在已經在這次圍獵裡面獲得5％的份額領先了。其他五方要達到這個水平，就至少要再幹掉25個特工，這可不是小數目，除了五百萬美元佣金的實際利益，這5％的份額，更是他們的必爭的榮耀！他們的謹慎、或者延遲，已經讓他們輸在了起跑線上，而且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不僅僅要追趕，還會面對競爭激勵的追趕！」

「而我現在可以輕鬆的在一邊等著，惡戰交給別人去打吧！錢要有命花、榮耀生者享，等他們表演完了，我再來收拾殘局吧！」李巖輕鬆笑道。

「你呀！就算是殺手之王，也是猥瑣派的！」對於李巖有點狡猾的戰術，月瑤不禁莞爾。

但她也明白。這貌似猥瑣，實則智慧。King不僅僅是用槍殺人，更是用腦袋，用東方古老的兵法、戰術等傳統智慧殺人。項羽，頂天立地的英雄，可成就大漢四百年天下的，是相對顯得猥瑣的劉邦！在她的心裡，也更願意看到李巖繼續猥瑣下去，因為，再多的錢、再高的榮耀，都不如性命重要，安全第一！

「猥瑣嗎？第二輪的惡戰，如果有幾十個特工出手的話，那可是幾千萬美金的生意呢。我完全不動心，那是視錢財如糞土的高士風範；我不和他們爭，是豪爽的做派。哈哈……」

「行了，別吹牛了，你自己小心一點。」月瑤知道他雖然說得輕鬆，但如果朱利安這個間接的目標有危險，他也自然無法袖手旁觀，所以無論出手與否，都會在現場附近，那卻是危險的事情。「衝動的時候想想……語蓉。郁小滴她們！」

李巖一愕。月瑤以前不會說這樣的話，這多少會有點分他的心，不過他也明白，月瑤的意思，是要他安全第一，不用那麼拼。為了利益失去生命、或者健康的話，那將失去更多！

人在衝動的時候，更要懂得取捨！

「放心，除了她們，更會想著你的時刻提醒。」

「我先掛了，有情況通知你。」

……

跟月瑤結束通話之後。李巖讓自己更冷靜了幾分，她提醒的話，在他腦海裡反覆的想起。這是不能影響現在狀態的，但又必須有所克制的。

在獨自反省、沉思了半個小時之後，他整個人宛如老僧出定一般的輕鬆和安詳。

沒錯，安全第一是必須的，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在乎的人們，總是要保持好安全的。但人的一生之中，也不能僅僅因為安全問題，就畏首畏尾，有一些拚搏還是需要的！

就像飛機失事也是常有的事情，但不能因為這個，就不坐飛機、不出遠差、不做生意什麼的。甚至車禍每天都會發生，也不能因此就不坐車了。電腦有輻射；長時間夜班是慢性自殺；壓力過大會精神崩潰；長時間久坐會影響精子活力；生產線普工是過得是血汗工廠日子；建築、高層作業就更不用說了……

現實中，哪一項工作，都會有安全和健康的問題，只是嚴重程度和快慢程度而已。相對李巖來說，他現在也只是一份工作，對別人是生死危險，對於他來說，也沒有那麼嚴重。高層作業還是要有人操作；夜班熬夜也是很多人避免不了的；網絡寫手還是得長時間坐著、對著電腦碼字；程序員、司機也是一樣要長時間坐著……一切都是如此，那對於一個殺手，自然也就要過殺手的日子！

放開心結之後，李巖開始上網，查看剛才發生的事情的後續。

人類的通訊不停的在發展，原始的口口相傳，到後來的書信，再到廣泛傳播的報紙。電視的普及，又讓新聞速度比報紙大大加快；網絡的普及，又讓新聞速度比電視更快……

即便同是網絡，不同階段也有不同的速度。不受掌控、監管較松、迅速轉發的QQ群、微博等互動模式的普及，更是讓每個普通人都能傳播新聞，只要你的新聞有價值、有轟動性，甚至能夠在主流媒體反應過來之前，迅速的傳遍網絡，影響萬千人！

因為人口基數大，中國的網民無疑也是最多的，中國的市場大了，網絡市場也是非常的龐大。但正如計算機和互聯網都是美國人發明的一樣，現在我們還是跟著別人轉。我們不擅長創新，山寨也好，模仿也罷，貶為抄襲，辯為借鑒，其實都是一個意思，這才是我們最擅長的。

從門戶網站、論壇BBS，到即時通訊、電子商務，從大範圍的博客、微博、視頻、社交網站、農場遊戲，到小範圍的糗事、私密網站等等……莫不是把國外的成功網站改頭換面複製過來的，騰訊QQ更是在山寨的道路上一路高歌猛進，最終這個山寨大王的市值進入全球互聯網企業的前幾。

當然，咱們起點書友熟悉的網絡小說VIP模式，是起點發揚光大的中國原創！盛大也把這起點模式在歐洲的書展介紹，不知道有沒有老外山寨中國的模式。

李巖搜索了一下，主流媒體、論壇並沒有出現剛才的新聞。但在一些微博，已經開始有人散發消息了。畢竟現場有幾十個人，面對槍，沒人有勇氣拍照，但逃離現場、有劫後餘生感覺的人，總是會忍不住第一時間傳播出去的。

消息會封鎖嗎？

這次沒有平民傷亡，死的都是有特殊任務來的特工，封鎖也好辦啊！

就在他簡單查看的時候，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略一思索，李巖已經知道來者是誰了。

四百四十八

無緣無故的。服務員肯定不會過來敲門，這個時候會來敲門的，應該只有一個人了。因為除了開房間的後勤人員外，李巖只是把房間號碼告訴過一個人。而沒有允許，負責後勤的也不會把他的情況告訴包括劉燨、石建恩、風無情他們，Queen當然可以知道，但她遠在S市，這會兒不會出現在這裡。

聽到敲門的急促，李巖卻不急，過去把槍收入武器箱子、上鎖、收好，又把電腦裡面監視畫面先關閉了，合上電腦，這才過去開門。

果然，站在外面的是李潔。

看到李巖，她鬆了一口氣，只是他慢條斯理的樣子，又讓他沒好氣的說：「為什麼讓我等那麼久？你在裡面做什麼？」

李巖讓她進來，笑道：「你可沒有說要過來，敲門那麼急，我怎麼知道是什麼人？要是來兜生意的小姐，我當然要瞄清楚了。漂亮的才讓她進來，不滿意的就裝正經。萬一是查房的警察，更不能隨便放進來……」

關好門進去，見李潔把一個背包扔在了一邊，然後盯著房內看。

「你不會真的想要找小姐吧？」

李巖在床上坐了下來，戲謔的看著她：「你不會是真的想要來陪我住吧？我可不搬走哦！」

李潔在凳子上坐下，面對李巖，淡淡的說：「我已經告訴你實情了，你自己不願意走，我還能怎麼樣？現在我不是來叫你搬走的，是準備來你這裡住的。你不是說小旅館的條件不好，邀請我來你這裡住嗎？」

「嘿嘿……真的嗎？」李巖故意露出YD的笑容，然後往床上拍了拍，「你看到了，我一個人住，開的是大床房，沒有雙床哦！」

這情況不需要他提醒，李潔在一起來就看到了，可她已經把行李都帶過來了，自然是不會輕易離開的了。

「沒關係，我可能就睡一晚，打地鋪好了。」

面對她如此淡定的話，李巖有點無趣，如果讓她住這裡，總不能真的讓她打地鋪吧？

「這裡很危險，不是你說的嗎？為什麼要跑來這裡呢？」李巖掏出一根煙點上，慢吞吞的說：「你不會是擔心我吧？」

「哼！別自作多情。你知道我為什麼！」

「剛才的情況，我也一起經歷了，危險的程度我也感受到了。回來我都還緊張著，不敢隨便開門。我覺得……你還是住你的小旅館吧！或許跟你父親一起，住小旅館，這才是比較好的選擇。」李巖半真半假地說。

李潔有點疲倦的伸手撫著額頭，有乾脆把假髮拿了下來，然後抓弄著自己的頭髮，苦笑道：「這個任務既然接下來了，現在有得退嗎？我們退不出來，我無法勸退我爸，我也就只能跟著他身邊了。本來我還想要在附近住著，能夠及時的增援他。可是剛才的情況，顯然事情比我們想像的更加複雜……」

李巖聳聳肩，過去給她拿了一支礦泉水。

「謝謝……」

李潔一點都不淑女的仰頭灌了幾口水之後，才吐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下午他們可以出動五個職業槍手來，這些人的實力不簡單，今晚，很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出動！而且很可能就會在這裡！所以，我必須盡可能的靠近過來。我不是想要佔你小便宜。是這會兒已經沒有房了。」

「哼，你看我是像嫌你佔小便宜的人嗎？」

「不像，所以我來了，帶著行李來了。」李潔倒也不客氣。

李巖吹了一口煙：「那就住吧，你都不怕我會把你怎麼樣，我還怕你會把我怎樣不成？」

李潔輕哼了一聲：「我還怕你怎麼樣？某人忘記了差點被我閹了？」

聽到她的話，李巖想起了那次在郁小滴家游泳池的情況。

那次她是拿著指著他警告，最後更是指著下面，說要轟爆他的軟蛋，後來又不屑用槍，準備徒手教訓他。當時她是一個過肩摔，準備把李巖摔入游泳池裡面。而李巖出手都是致命的，本能的手是搭上了她的喉嚨，如果是真正的敵人，直接就捏碎喉嚨了。但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對她下殺手，所以手就往前滑去，本來是想要抓住她領口衣服，這樣讓她摔不出去。沒想到最終還是摔出去了，因為他順著她胸口，不是抓住領口、而是抓住了罩罩，然後人摔落下水的時候，直接把罩罩給拉扯到了手裡。

之後又讓李潔瘋狂了起來，抓起槍說要閹割他，但最終還是保持了理智，並沒有真的用槍來對付他，而是躍起往他頭上踢去。結果到了水中，她可就沒有那麼好受的，輕盈的身法、敏捷的動作，在水裡都受到很大的限制。結果就被李巖抓著頭往水裡按。那時候跟李潔的交情也就那麼地，不算多深，這貨也沒有憐香惜玉，倒是懲治烈馬的心態，直接把李潔往水裡猛按，讓她喝了不少水。

偏生李潔是不服輸的人，並沒有認輸、也沒有求饒，打他又不管用，後來終於抓住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逼迫李巖求和。當然，面對猴子偷桃的猥瑣招數，他也報之以同樣的反擊，抓住了她已經失去Bra保護的胸部……〔詳見第158、159章〕

聽到李潔的話，李巖想起了當時的情況，現在過了很久之後再回想，不是覺得氣憤，而是覺得挺好玩的。

看他忽然不說話，李潔也想起了當時的情況，頓時有點窘。又有一絲惱意，算起來還是吃虧了呢！只是這個場子在之後因為他的幫忙，沒有機會找回來。

「看什麼？想什麼？」

聽到她的嬌叱，本來沒有笑——或許在回憶的時候，有不自覺的YD笑容而不自知的李巖。不由得大笑道：「我看什麼了？我又想什麼了？我看你問這話的時候，腦子裡在想什麼才對！哼哼，我記得你，你摸我下面，我還沒有讓你負責呢！傻妞！」

「你——你！」李潔氣惱的瞪著他，本來他倒打一耙的提及往事，說什麼摸了他下面、要負責的，已經讓她一陣羞惱，最後更來了一個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他叫過，卻是她很不喜歡的『傻妞』，更是讓她光火！

「我什麼？我說的不是實情嗎？」李巖繼續逗著她。叫她『傻妞』、逗她生氣，對他來說，也算是一件樂事。不過現在他也不是為了逗她而逗她，是想要分散一下她壓抑的心情！

雖然當保鏢，見過不是事情，也遇到過槍手、甚至開過槍，但李巖料想她肯定沒有殺過人，甚至可能沒有直接的看著人在面前死過。像上次要殺念雨菲的殺手，最後也是那個木老頭安排人處理的。今天一次性就見到五個人死在她的面前，雖然現場她憑著過硬的心理素質，並沒有普通人的過激反應，但肯定留下一定的心理陰影。

除此之外，還有他們參與的保護朱利安的任務，現在只是一個開始，就是一個血腥的開始，之後更加會有更可怕、更血腥的事情，而她無法逃避，還必須讓自己走得更近。這樣的時候，她一個女孩子，豈能沒有巨大的精神壓力？

對於死亡、恐懼的壓力，宣洩、忘卻都是方法，激怒讓她氣惱，也是方法之一。

在郁家游泳池裡面發生的故事，他們兩個在之後的見面，都沒有再提及過，現在說起來，讓李潔很氣惱、很鬱悶，但又有點有苦說不出，女孩子用猴子偷桃的招數，本來就不雅。雖然說那樣的環境是不得已，但多少尷尬，而且又被李巖伸手進入衣服裡面，握住乳房，這更是她難以面對的事情。

「給我一支煙！」李潔恨恨的說。

李巖停止了吞雲吐霧，把煙熄滅。「算了，我也不抽了。你也不用覺得氣憤了，那件事我不再提了。畢竟我也抓你那裡了。大家算是扯平了……」

「你還說！」那是更讓她羞惱氣憤的事情，想起已經鬱悶，他提出來，跟被她看成有炫耀得意成分，李潔準備找個東西砸他，可周圍都沒有什麼。

「不說，不說了，以後我連『傻妞』都不叫了，滿意了吧？」

有一個刺激，李潔蹬了鞋子，躍身而起，對著坐在床邊的李巖撲了過來！

逗她生氣，就是引導她從另外一個口子宣洩出來，李巖當然沒有反抗、也沒有閃避，一下就被她撲倒在了床上。

「誒！我都說了不叫傻妞了、也不提摸過你胸部的事情了，你還要殺人滅口啊……」

「呀——！」

李潔大叫一聲，不僅僅把他推倒在床上，還抓來一個枕頭，摀住了他的頭臉，又使勁往前一壓！

她的胸部雖然還算有料，但只是相對她瘦弱單薄的身材，是不能像海芙那樣能捂死人的，不過胸部下面多了一個枕頭，可就有可能捂死人了！

此刻的李巖有點汗，想要悶死我，直接用胸部捂過來嘛！我又不逃避，幹嗎還加個枕頭呢？不能呼吸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隔著枕頭，啥也感覺不到啊！豈不白瞎了如此動情一捂？

四百四十九

李潔的身材是偏向苗條纖瘦型的。這是她天生如此，也可能是為了配合鍛煉的關係。因為她的身法輕盈、速度快、身手敏捷，這些都是需要苗條身材來配合。可這樣一個苗條的少女撲倒在李巖的身上，也不是真的出手傷人的那種，這讓他感覺到的就不是壓力，而是調戲了！

當她抓過枕頭摀住他臉上的時候，她的雙腿也分開跨坐在了他上腹部，再整個胸部捂壓了下來，讓他不由得伸手扶住了她的纖腰，心裡暗歎，這要是坐下半尺，該是多麼美好的一個姿勢啊！

「我讓你說！我讓你說！」

李潔氣惱的壓了他幾下，然後又嗔罵道：「再罵我傻妞啊！你才傻瓜呢！」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要互相打才有意思，才有趣、才能打下去，如果一方張牙舞爪、一方無動於衷的話，那只能是冷戰。李潔壓著李巖蹂躪了一番，確實很好的出氣了，但因為他像死魚一樣、一動不動，也馬上就沒有了快感。

「喂！反抗呀！你這樣很沒勁呢……」李潔撐起了身子，拍了一下枕頭。雖然她也知道。真的纏鬥起來，哪怕是玩的，自己也不是李巖的對手，但她現在真的很想要跟人打一架，以發洩一下多於的體力、精力，讓自己累一點，心理才能更輕鬆一點。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李巖放在她腰間的手順著她的腰、腿滑落，無力的垂在床上。這讓她有點驚訝，不會是昏迷過去了吧？

這可是李巖呢！怎麼可能這麼不禁弄？

不過她剛才是用枕頭，自己又在上面壓著，確實可能會讓人無法呼吸，可這傢伙怎麼掙扎都沒有掙扎幾下？

難道是掙扎了，因為我太惱怒了，沒有留意？

這突然的情況，讓李潔也不敢大意，馬上拉開了枕頭，看到的是李巖的眼睛微微睜開一點，露出的是無神的白眼珠。而整個人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昏迷、休克過去的人一樣。

「喂！別裝了！這不好玩。」她伸手在李巖的胸前拍了一下。

可是李巖還是沒有反應，一動不動。

李潔微微皺眉，兩手分別伸了出去，一手摸在了李巖的胸部，左胸心臟位置，另外一隻手放到了他的鼻孔前。

很快，兩邊的反應都感覺到了。心跳似乎慢一點、微弱一點，但還是有心跳的；但鼻息的感覺，卻是沒有感覺！

有心跳、沒呼吸！

就這麼斷氣了？

李巖迅速的下床，嘴裡冷笑著自言自語：「哼哼，正好，我要看看你的電腦裡是什麼東西！剛剛敲門不開，肯定裡面藏著不可見人的東西！」

說著，她走向了只是蓋上卻沒有關機的電腦前。

一直等到她的手碰到了電腦，李巖還是沒有動。

李潔停了下來，不是裝得？還是電腦裡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如果李巖只是昏迷的樣子，她還會相信幾分，但現在沒有呼吸，她就覺得太過了。以他牲口一樣強悍的身體，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休克斷氣了？而且還一點都沒有反抗過，肯定是裝的！過來電腦前就是試探一下，如果他開門前真的在看什麼不想讓她見到的東西——比如男人喜歡看的東西，這會兒肯定會裝作醒來阻止，可是他沒有。

「只有出絕招了！」李潔一邊說，一邊拿起了剛剛喝了幾口的礦泉水，然後又上了床上，壓坐在李巖的身上。讓礦泉水瓶倒轉過來、對準他的臉上，準備擰開瓶蓋潑水。

李巖只好睜開了眼睛，歎道：「要不要這麼絕啊！倒我臉上無所謂，擦一下就好，把床上弄濕了怎麼睡啊？」

「哼！就知道你這傢伙是裝的！怎麼不繼續裝下去了？」李潔一副要繼續擰瓶蓋的樣子，「弄濕了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是來打地鋪的。」

「弄濕了我就跟你一起打地鋪！話說，你這個保鏢真的不是很合格呢。你有沒有學過急救啊？像我剛才那樣的情況，應該要馬上人工呼吸才對嘛！」李巖搖頭歎道。

李潔冷笑一聲，擰開了瓶蓋，然後迅速把礦泉水瓶口對準了李巖的嘴巴！「人工呼吸來了！哼，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李巖沒想到她真的擰開了，顧不上說話，只好張大嘴迎上去，接住了礦泉水瓶口。

「咕咚、咕咚、咕咚……」

倒轉過來的礦泉水瓶不停的往李巖的嘴裡灌水，這讓他只能大口吞嚥，所幸沒有嗆著。

李潔也只是想要懲罰他一下，並沒有要狠狠整他的意思，看著灌了幾口水之後，立即把水瓶拿開。

「還要不要人工呼吸啊？」

她的幸災樂禍還沒有完，忽然之間，只聽到「噗——」的一聲，然後面前一片水霧襲來！

現世報啊！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一口茶水噴了李巖一臉，現在輪到他噴了她一臉礦泉水了。

「你還真一點都不吃虧啊！」李潔抹了一下臉上的水漬，鬱悶的說。

李巖嚥下嘴裡還剩下的礦泉水，「還是我吃虧呢！我可是被你灌了好幾口水，再說，一直是你騎在我上面，我還沒有機會騎你呢……」

你還想要騎我？李潔覺得自己剛剛還是手下留情。這傢伙卻還沒有清醒，當即也不管了，舉起剩下半瓶多的礦泉水，對著李巖的頭臉澆了過去！

剛剛被她弄了一次，這一次李巖可就不跟她客氣了。一看她的動作，立即已經腰、手一起用力，把李潔苗條的身材翻落在旁邊，並壓了上去，順勢抓住她的手，把空中的水瓶繼續往她身上倒去！

那礦泉水本來要傾倒，卻因為李潔身體姿勢的變化，重新變得瓶口向上，等到李巖的把持之後，才穩當的傾落下來。

「啊——！」

眼看這自己手裡的礦泉水要澆自己一頭一臉，李潔驚叫之下，使勁扭動身體，既讓自己的頭扭開，又使勁拉動自己被抓住的手，準備讓水都淋在旁邊床上，不倒在自己身上。

李潔當然無法抵抗李巖的力量，兩人的扭動拉扯，並沒有將他完全避開，只是將礦泉水瓶的瓶口方向移開了一點而已。不過在空中的水瓶移開了一點、加上繼續的推搡、拉扯。水已經傾瀉了下來，並且沒有落在李潔的臉上。可是……

可是現在的情況，讓李潔覺得，這水還不如倒在臉上呢！

因為，拉扯之後的瓶口，把水全部倒在了她的胸前！

「咕咚、咕咚、咕咚……」

看著李潔停止了掙扎，看到傾瀉的地方，李巖也傻眼了。本來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跟她玩一下，像剛才她那樣灌她兩口水，或者倒一點在她臉上，他完全可以做到很快將水瓶拿開。可是沒想到現在卻倒到她身上，而且是胸部。

「啊——！你還不拿開！」李潔低聲尖叫了一句。

李巖這才反應過來，即便出乎意外了，也應該馬上補救。可是因為剛剛兩個人都驚呆了，現在反應過來，要把礦泉水瓶拿開，意義已經不大，裡面只剩下一點水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李巖有點尷尬的拿著已經基本上空了的水瓶翻身到了邊上，「我去給你拿毛巾！」

現在不是只穿一點衣服的夏天，雖然有一部分水順著脖子流到床上，但還有大部分的水被外套、棉衣、內衣等吸收了，而且順著身體流動，讓她覺得非常的難受。當即一個仰臥起坐，馬上坐直了身體。

坐直了了，胸前的水漬，不會往脖子、後背等地方流，可卻馬上沿著裡面的衣服，往腰、腹流去、同時讓更多衣服浸濕，片刻之間，她上半身大部分已經濕了，水貼著肌膚冰冰涼涼的，而濕漉漉的衣服黏黏的，感覺要多難受有多難受，還不如全身都濕透了呢。

她趕緊跳下了床，往洗手間跑去。可是半瓶礦泉水也不少了，她這一直立起來，又讓已經流到腰腹部的水繼續往褲子流去……

「出去啊！」衝到了洗手間，見李巖拿著毛巾，李潔沒好氣的瞪著他，一把奪過毛巾，嬌叱道：「沒安好心的色鬼！」

「純屬意外……」李巖有點無奈，知道她肯定不會相信，誰讓以前抓飛過人家的Bra呢？雖然那也是純屬意外。

他一退出，李潔立即把門重重關上，又大力的從裡面上鎖！

看到床上還有水漬，李巖忙用紙巾去吸。還會不算太多。要不就得換床墊了，這讓服務員怎麼看啊！和MM玩到床都濕了，現在的人，思想都YD著呢，誰信那只是純潔的礦泉水啊！

整理了一下，雖然有一塊濕痕，但床這麼大，還是不影響睡覺的，只是剛好在中間，有名小麻煩。李巖坐下床邊休息，悠然的點了一根煙，這麼一折騰，把她整一肚子氣了，應該對下午的槍戰陰影、接下來的防護壓力都消除不少吧？

只是等他看著電視，把一根煙抽完，都好一陣了，李潔還在洗手間裡面不出來。又沒有聽到水響，不像是在洗澡。這讓他站了起來，過去洗手間門口，貼著耳朵聆聽，不會氣哭了吧？

四百五十

李潔會不會被氣哭了。一個人在洗手間流淚？

以李巖對她的瞭解，相信這是不會的，因為她是一個堅強的人，就像她吃飯時候說的那些事情一樣，遠比一般的女孩子堅強。再說，比起在游泳池邊的那次來，這次實在不算多什麼。

只是……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先是她親身近距離感受到了槍戰、死人，然後又感覺到了這次任務的巨大危險性，為父親擔心。再者，那時候兩個人相識不久、關係也不算多深，或許在她的心裡，還沒有把他當成朋友，那樣只會是氣憤，但現在兩個人相交更深，他救過她，她中午也把他是能夠談心的朋友傾訴。這就不同了，我們總是對朋友的傷害感受更深。

李巖小心貼耳靠近洗手間門聆聽，並沒有聽到裡面有抽泣的聲音，他又繼續聆聽，很快。聽到了一點聲響。有聲響總比沒有動靜好，只是這聲響是開門的聲音啊……糟糕！

他來不及撤退，緩緩扭頭看過去，果然，見到的是門已經打開一部分，露出李潔氣憤的臉：「你不僅沒安好心，還偷窺、偷聽！你真變態！」

「這個……」被抓現形的李巖，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了，難道說：我其實是擔心你，所以才偷聽，而正因為是太關心你了，所以才放鬆戒備、被你看到。誰信啊！

李潔可不是溫柔系的MM，更不是受了欺負默默忍受的柔弱系，面對李巖這廝一再的過分行為，她迅猛的揮出了拳頭！

李巖伸手抓住了她的拳頭：「別打臉啊！我是看你沒動靜，怕你掉廁所裡沖走了……」

「你才掉廁所裡呢！」李潔使勁抽了一下拳頭，沒有抽出，迅速的一個膝頂，對著李巖的腹部頂去。

這會兒，洗手間的門已經把全部打開了，李巖也看清楚了，她現在下身還穿著褲子，但上身的衣服都已經脫了下來，包括Bra在內，都放在洗衣籃裡面，而現在她上身，只是圍著一個大浴巾！

他頓時明白過來。李潔在裡面不出來，是因為上身的衣服都濕了，而她是在脫下擦乾之後，才意識到這一點的，總不能再換上濕漉漉的衣服出來拿衣服換吧？可正跟李巖生氣呢，又不想叫他幫忙把包拿過去。再說上身脫光了，即便只是將門打開一點，不會被他看到，但感覺也不好啊。

而看樣子她是剛剛才想到用浴巾包裹，然後準備出來拿包進去、找衣服換，沒想到就碰到他了。

對於她的膝頂，李巖立即退後，並鬆開了她的手，然後退步回到客房裡面。「Ok、Ok！沒事就好，我是關心你呢。」

李潔剛剛困在裡面鬱悶著，越想越氣，好不容易想到辦法，可以不用叫他，沒想到開門卻又見到他玩偷聽，火氣又再次上來了。要是李巖讓她打中一下的話，發洩了也就沒事了。偏生打向臉上的一拳被他抓住了拳頭，膝頂又讓他踢開了。這口氣出不來，她就越是憋得難受。

她當然不相信他說的什麼關心，嘴裡嬌叱一聲：「你這個色鬼、流氓、變態！看我不揍你！」人也從洗手間裡面追了出來。

她很清楚，跟李巖近身比力氣，是以自己的弱項去對他的強項，只有保持距離，仗著身體輕盈、加上用腿攻擊，才能發揮自己的長處。所以這一次她並沒有撲過去，而是躍身腳踏在床上，然後再以高臨下的飛腿踢向李巖的頭部！

李巖輕鬆的退步，然後戲謔的笑道：「傻妞，跟別人打，你可以揍男人，跟我打，你只有被干的份啊！還是講和吧，哥不跟你計較……」

「和你個頭、哥你個頭！」李潔冷笑著，又接連踢了過來。

李巖閃身避開，然後也跳到了床上，然後在大床上兩個人保持著距離對峙。

「不服啊？信不信我隨便一招就能打得你哇哇大叫、落荒而逃？」兩個人都在床上了，那李巖就有著身高的優勢。李潔看著他的眼神、語氣、態度，感覺這傢伙就是在蔑視自己！

她雖然知道自身的實力，跟李巖還是有一定差距的，但她也有自己的尤其，如果發揮得好了，不說贏他，至少不會那麼容易落敗。豈能被他如此蔑視？

「哼！你說的，要是真能，我管你叫哥。要是不能，你以後叫我姑奶奶！」李潔冷笑著，然後改變了策略，因為床有彈性，更加方便她的輕盈、快速，但床的空間有限，又不如地上穩當，所以，她也不能過於冒險。在說完之後，她腳下一彈，一條腿已經踢向了李巖的胸前！

李巖隨便的伸手一擋，將她的攻擊擋住了。可是李潔這一腳，卻是一個虛招，要的只是吸引李巖的注意力！

在腿被擋退之後，她快速的回撤，但只是撤到空中，並沒有放下床上，然後有又繼續向下鏟向了的小腿！她是有備而來，希望能夠這樣把李巖鏟倒在床上，那樣她就有更多的優勢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有點不對，身上似乎涼快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李巖出手了！

在擋住她那一腿的時候，他所謂的一招已經出手了！他是快速的順著她的腿向前伸手。抓住了空中的大浴巾的一角，然後根本不用他怎麼用力拉，只是李潔的鏟腿動作，已經讓被抓住一角的浴巾散落開來了。

本來李潔敢放心的出來、放心的跟李巖打鬥，就是因為她只是上身沒有穿衣服，浴巾的長度連腰臀、大腿都可以遮住了，只是裹足上半身，自然只綽綽有餘。下面有褲子，全力遮裹的只是上半身，她當然也就沒有走光的擔心了。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巖這個實力比她更強、可以稱之為高手的傢伙。竟然會用如此YD、如此猥瑣的招數！

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上半身已經光了，浴巾被拉到了李巖的手裡，一絲不掛的嬌嫩身體已經完全的裸露在空氣中，李潔懵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哪裡還顧得上看有沒有鏟倒李巖啊，趕緊手忙腳亂的摀住胸前球球，尖聲驚叫著跑向洗手間！

「嘿嘿，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又四兩撥千斤的招數麼？要把人打得尖聲驚叫、落荒而逃，非要靠拳頭麼？兩個手指足以！」李巖笑著拿著浴巾。

跳下床來，見洗手間的門已經緊閉。他又有點唏噓，或許剛才沒有氣哭她，這一次可能就真的氣哭了。會不會太過分了？

他轉身過去把李潔的包拿了過來，連同浴巾一起，掛在了洗手間的門把手上。

伸手敲了一下門，裡面馬上傳來李潔的喝斥：「你要是敢進來，我就殺了你！」

「我不進去，我只是把浴巾和你的包拿過來了，掛在門口，我馬上退回去，你自己開門拿進去換衣服吧！放心，你都要叫我哥了，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李巖說完，重新回到客房，把弄亂的床整理了一下。

……

洗手間裡面的李潔沒有氣哭，卻是鬱悶更加升級，對李巖的氣惱，更是到了極限。自己一個人對著鏡子，想像裡面的就是李巖，對著他默默斥罵。可是看著鏡子裡自己光著的上身，她更加的窘了，那次是讓他摸了，這次更是被看光了！虧大了啊！

她又拿了另外一條浴巾，把自己上身裹得嚴嚴實實的，而且自己抓緊了不鬆手，不準備跟李巖打了。又聽了聽。似乎門口沒有動靜。才小心的開了門，見自己的包真的在外面，趕緊拿了進去，然後將門反鎖。

數分鐘之後，重新換了上身衣服、穿戴整齊的李潔出來了，站在那裡看著李巖，她已經把自己的背包背上了。

「你要走了？」李巖躺在床上，看著她，似乎對她這個決定，並不覺得奇怪。

李潔盡可能的讓自己鄙視他、漠視他，但又發現要漠視就無法鄙視，要鄙視也就漠視不到了。

「你怕我了？」

李潔冷哼一聲，恨恨地諷刺：「跟一個色鬼住在一起，我有什麼好怕的？一腳踹爆他的軟蛋！可是跟一個變態住在一起，我覺得噁心！」

「嘖嘖……剛剛是誰說的？如果我一招讓你哇哇大叫、落荒而逃的話，就管我叫哥，現在你這樣形容我，難道你喜歡叫變態為哥？還是喜歡哥變態？」李巖笑著挑釁道。

「你這不算！」李潔鬱悶得要死，自己確實是哇哇大叫、落荒而逃了，可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一招啊！

李巖忽然收起了笑容，認真的說：「我剛剛那一招，很下流是吧？所以不能算？那我問題，像中午那樣的情況，三把槍瞄準毫無準備的人，公平嗎？下流嗎？你是不是也跟他們說不算？就算他們同意你的不算，開槍了，結果還能改變嗎？」

李潔一怔，咀嚼著他這話的意思。

「你出門離開，除非打道回府，要不然你會死的很慘的！你現在要面對的，不是流氓、混混，是非常專業的……殺手。連我對你的小小調教，你都不能冷靜的想辦法，你還怎麼幫你父親？送死以命幫啊？」李巖冷冷的說。

四百五十一

聽著李巖的教訓，李潔冷靜了下來，她越聽越覺得他說得對，現在要面對的，不是普通人，是訓練有素、而且出手狠辣、目的性很強職業殺手！如果連他這一關都過不了，這點小挫折就離開，實在太遜了！

「這麼說……你是為了指點我？」

面對她還有一點懷疑的語氣，李巖瞪了她一眼：「那當然！我是什麼人？如果不是調教你，我一拳就把你打飛了，還能被你撲倒床上？還能被你用胸部悶死？還能被你灌水？」

李潔臉上一紅，想要辯解說哪裡是用胸部，明明是用枕頭，但怕越描越黑，還是算了。

「誒？不對，或許你剛才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你的目的可沒有那麼純粹！你會那麼好心？開始你就是想要騙我給你人工呼吸、後來又到門口偷聽、最後分明就是想要看我的身體！這掩蓋不了你的出發點！」李潔已經決定不走了，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她說著。重新把背包放下，又把濕衣服拿了出來、回到洗手間去。

躺在床上的李巖繼續想著怎麼忽悠她，等她回來之後，嚴肅認真的說：「你不相信我偉大的出發點？好，那哥算給你聽，在剛剛的交手裡面，我教了你多少招！」

李潔冷冷的看著他，想要看看他能掰出什麼理論來。

「第一招，示弱。我的實力比你強，但我故意讓你撲倒，這就是示弱，在實戰之中，可以為自己爭取到偷襲的機會。比如你是殺手的話，撲倒之後，肯定會用拳頭直接把我打暈、而不是用枕頭蒙頭。而我則會在你撲倒的時候，就已經趁機摸出準備好的匕首，直接把你捅死！」

李潔看他說的有根有據，也似乎有一點道理的，只好點頭認可了他的話。

「第二招，裝死。同樣適合你，沿著剛才的假設，被敵人一拳打下來，你不管疼痛、還是難受，別逞強，直接裝死！然後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用你的武器捅死他！」

「……」李潔點點頭，沒有評價什麼。想要聽聽他還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第三招，打死不動。無論你嘴裡說話，還是要去動我的電腦，我都不動，因為這是試探。熬過去試探，就能在他沒有戒心的時候出手。」

「哼！那為什麼我那一瓶水就讓你動了？你不是打死不動嗎？」李潔當即諷刺了起來。

「問得好，這就是第四招了，叫做把握時機。如果你是敵人，在你試探過電腦、去拿水的時候，我就會抓緊機會出手了。剛才只是對你，才沒有那麼作。」

「……」李潔感覺他好像什麼都有理了。「你可被我灌水了！」

「沒錯，第五招來了！你本來是要淋我臉上的，可我自己主動接住，把水喝入口中，然後噴你一臉！那個時候你還能看清楚嗎？要是敵人……」

「你又捅死我了！哼……」李潔感覺這樣都行，那他肯定能掰出十招來！

「孺子可教，知道舉一反三了。」李巖笑瞇瞇的讚了一句，然後繼續說道：「第六招自然是在敵人要繼續襲擊的時候反擊啦，這一招的關鍵是，別手軟，即便對手是女的。也一樣要往她頭上澆水！換作敵人的話，就是婦孺，也要砍下去。」

「那怎麼沒有淋到我頭上呢？你沒吃飯，手沒力氣啊？」李潔打擊道。

「嘿嘿，這就要說到第七招了。我淋你胸部，豈不是比臉部效果更好？跟敵人交手也一樣，打哪裡、刺哪裡，不是哪裡更解氣，而是哪裡更管用。你看我對你這一招，就將你擊潰、瓦解了你的戰鬥力。」

李潔白眼之，「繼續掰第八招！」

「第八招就是過去探聽、瞭解敵情啦，這個你也可以不當是一招，因為我剛才是怕你被我氣哭了、才沒有出來，所以過去聽一下。」

李潔有點驚訝，這傢伙差點把人氣死，自己也知道那麼可惡？你還會真的關心我有沒有被氣哭？既然關心為什麼又要繼續氣人呢？虐待狂呀？

在她暗暗腹誹的時候，李巖繼續說道：「接著就是第九招啦，看到你的弱點，故意下套，刺激你自己上當，然後輕鬆取勝。」

「卑鄙……」

「卑鄙的計劃，也要有傻妞願意上當才行呀！貌似剛才開出條件來的，可不是我哦，對吧？妹妹？你某人太想要做我姑奶奶了。」

看著他可惡的笑容，李潔今天這傢伙就是偏愛氣人！她又作勢要撲過去。

「又來？信不信我一拳打扁你的鼻子！」

李潔卻走到了床邊，直接說道：「過去一點，讓一半給我！」

「……」李巖驚訝，「MM，你可是來打地鋪的喲！」

「憑什麼？」李潔直接的坐了下來。「從你的九招裡面，我歸納出一個意思，那就是臉皮要厚、心要狠，那我還跟你客氣什麼？一邊去！」

「現學現用啊！」李巖也沒有在乎，過去另外一邊，剛好以開始弄濕的地方分界。

「你沒有第十招了嗎？別整這些小打小鬧的，直指關鍵的！」李潔在床上躺下，人真的問道。

李巖本來就是看她要走，才忽悠著讓她留下來的。現在聽她這麼說，想了一下：「關鍵就是要冷靜，任何環境、狀況都無所畏懼！把任何環境、狀況都利用上，直接擊殺敵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非常認真和嚴肅的，聽得李潔只覺得渾身一冷，明明並沒有多特別的話，由他這語氣說出來，就有一股子陰冷的味道……這讓她忍不住轉頭看著李巖。

看到她的驚訝，李巖已經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是不是太抽像了？」

他的笑容，時候一下子把陰冷的氣息掃除了，讓李潔心裡一震，如果不是這會兒她很冷靜，她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覺了。「嗯。能不能詳細說一下……」

「詳細……不好說。用你剛才的例子打個比方吧！比如說我是一個對你有企圖的色狼……」

李潔忍不住嘟噥了一句：「幹嗎還比如？你本來就是……」

「……在我拉開你的浴巾、讓你光著上身的時候。這就是一個出乎你的意料、又是不能接受的環境、或者說狀況。你哇哇大叫、落荒而逃，就是正常人的反應，而不是冷靜的反應。」

聽到李巖很嚴肅討論，說的卻是那麼猥瑣的理論，李潔沒好氣的說：「我是不是應該要張開手臂、挺起胸部，讓你仔細欣賞才冷靜、才對了？」

「不錯！」

「你——！」

「又不冷靜了。」李巖笑了笑：「這就是任何環境、狀況之一，你首先要冷靜，其次要無所畏懼，哪怕被看光了！」

「哼！」

聽到她的冷笑，李巖也冷笑了一聲：「很好笑嗎？真正的敵人會等著你跑走嗎？別說敵人，就是色狼。會笑看著你跑去躲起來嗎？你這個時候的驚慌，導致的不僅僅是被看光的問題，還可能會被強姦、甚至喪命！」

李潔不服：「那你要我怎麼反應？」

「除了這兩步，你接著要利益任何一切環境、任何突發狀況，假裝掩飾、卻是故意讓我看個精光，那樣我就會鬆懈、或者看的目瞪口呆，總之或多或少會受到影響，然後你就可以利用機會上前，把我殺了！」

李潔微微張開嘴巴，對於他逆反正常反應的方法，覺得有點難以接受，尤其是他的假設，也是把他殺了，這似乎有點太那個了。

「那只是假設的一個狀況，遇到其他任何狀況的時候，你都可以保持冷靜、無懼、然後利用一切能利用上的，把敵人殺了，你就能夠多一分保命的機會！」

聽到他微微冷峻的話，李潔讓自己認真的記住，但更多的是對他的好奇。「你……」

「我什麼？記住了沒有？」李巖拿過遙控器隨便換台。

「記住了，我只是想要問一下……你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這個問題李潔很早就想要問了，她才不相信李巖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呢。只是以前就算問的話，他也肯定不會回答。現在趁著這個機會問了出來，還特意加上一句『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馬屁，希望他一高興能說出來。

李巖忽悠起她來，一點也不含糊，卻沒有那麼容易被她給忽悠了。對她咧嘴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齒：「你說了我贏了，你要管我叫哥的，可是到現在一次都沒有叫，變態、卑鄙什麼的倒是說了不少……」

李潔豈能不明白他這是在故意擺譜？對於他的刁難，心裡暗罵了一聲卑鄙，但又明白，過了這樣一個狀態的機會，以後可未必還有同樣的契機、能讓他說實話了。

無奈，她只能克服了自己的心理，張口叫道：「哥……」心裡則接著加上：斯拉……這個哥斯拉！

「乖！晚上請你吃飯啊。」李巖笑瞇瞇的答應了。然後又盛情的邀請：「給你遙控器，你想要看什麼台就看什麼台，別跟哥客氣！」

見他隻字不提剛才的事情，不回答自己的問題，李潔心知被他騙得叫哥了，恨得牙癢癢的，抓過遙控器，把氣撒在它上面，不停的換台、不停的換。

終於，換到一個好看的了！

李潔停了下來了，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這是芒果台，而現在這個時段，大概是收視率比較低的時段，應該只有大媽們看電視，所以播放的是芒果台鎮台之寶——《還珠格格》。

這部戲在很多年前的時候，確實形成過超級旋風式的風潮，取得了莫大的成功，也是芒果台自製劇的祖師爺和成功模式。這本身並不遭人詬病，問題是……芒果台似乎不把它的剩餘價值搾乾、誓不罷休！寒、暑假是必然重播，一年不重播個三四次，好像就對不起觀眾、對不起瓊瑤姐姐一樣。

偏生芒果台的收視市場份額僅次於朝廷台，所以，每年都有不少小觀眾被普及幾遍、每年都有不少老觀眾被重溫幾遍，而年輕觀眾，自然就開始被雷怕了。

李潔選擇看這個台，就是想要憑著這鎮台之寶的強大神力，把李巖雷到服為止！她的津津有味，當然是假裝的。

可是……

有一個情況她不知道。李巖看電視劇的經驗，得追溯到十幾年前未離開家的時候，這些年他更多的是看電影，把自己放在黑暗的電影院裡面，一個半到兩個鐘，在黑暗中更有安全感、舒適感，還能體驗和大家一起存在的觀影感覺。

而看電視，就只是看看新聞、脫口秀、最多再看看紀錄片什麼的，根本過了追看電視劇的年紀。像現在在家裡，月瑤、張語蓉，也都不是追看電視劇的人，也不會有這個氣氛。當然，保姆劉嫂還是喜歡看的電視劇，工人房也有給她配有電視。

所以，現在李巖心情輕鬆，見李潔看得津津有味，也就陪著她一起看。對於沒有看過的電視劇，他雖然覺得不適合他這個年紀看，但也勉強能看進去。

一次廣告之後，李潔偷看李巖的反應，見他氣定神閒、非常的淡定，很是無奈。難道這傢伙真的是說道做到，什麼時候能能冷靜麼？

兩次插播廣告之後，李潔再看，李巖還是優哉游哉、非常的淡定，她很受打擊……

當然，作為鎮台之寶，《還珠格格》每年重播是必須的，每次N集連播也是必須的！反正這個時段觀眾少，是比較垃圾的廣告時段，這又是早就賺翻了、不用成本的老劇。

可憐的李潔，沒有雷倒李巖，自己反而快承受不了了，好不容易熬完了一集，結果又一本書飛到電視中央，開始連續播放下一集，她終於抓狂了。

「喂！我說……你怎麼就受得了？！」

「什麼？」李巖奇怪的看著她，咋的好像被蹂躪了一樣？我可是很老實的陪你看電視啊！H笑話都沒有說一個……

李潔被他的眼神打敗了，「大哥，看還珠格格都能看得這麼淡定，我服你了！看來要讓你開口，我得找找有沒有台在放福娃、海寶之類的朝廷台動畫片了……」芒果台鎮台之寶這種大殺器對李巖都沒有，要更加具有殺傷力的雷器，更高級別的、那就只能看朝廷台了。

李巖不知道福娃、海寶這些動畫片有多麼逆天，但聽到是朝廷台的，還是心有餘悸。因為有一次他無意中看到少兒頻道，發現他小時候那陣就在主持少兒節目的XX姐姐，現在還在主持少兒節目，而且已經是奶奶級別了，還再叫XX姐姐……

「你要我開什麼口？跟看電視有什麼關係？」他忍不住問道。

「哼！你就裝蒜吧！我之前問你的問題，你不回答，我準備找幾個好看的電視看到你回答為止！」李潔鬱悶極了，這丫真是怪胎，看電視的抵抗力都比別人強。

李巖啞然失笑，「你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啊！」

「什麼意思？」

「我以為你忘了。」

李潔差點吐血，是我忘了，還是你忘了？我還要逼他、他都竟然已經忘了！

「你就是想要知道我到底是做什麼的吧？這個答案其實不好說，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以前我算是做業務的吧，但有段時間又讓我做副隊長跟你們協調的，後來又作企劃、做公關，馬上又作管理了。謙虛點說，我感覺自己挺渾渾噩噩的，你要說我能者多勞，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呢。」李巖笑著說道。

李潔當即拉下了臉：「這就是你的回答？這就是真正的答案？」

「是啊，我還能騙你不成？絲毫沒有吹牛……」

「你這個哥——斯——拉！」

「哥斯拉？那是變異怪獸，這算什麼形容啊。」

被李巖弄到濕身、暴露、氣得幾乎要走人的李潔，之後又受電視劇摧殘了一集的時間，現在更是被他氣得要吐血。她已經沒有力氣多說什麼了，把遙控器一扔，閉目睡覺。

知道她心裡很生氣，李巖也只能暗歎一聲，雖然你跟我說了你們的情況，可秘密各有不同，也沒有要交換的意思，我的還是不能告訴你……

……

氣呼呼的人，想要睡著是沒那麼容易的。李潔躺了數分鐘，在氣惱中度過，但後面開始冷靜下來，她想起李巖說的話，開始告訴自己，無論什麼樣的環境、狀況，都要冷靜、冷靜、再冷靜！

等了十多分鐘之後，她整個人已經完全的冷靜了下來。再一想那些讓自己生氣的事情，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嚴重。

被他弄濕了衣服又如何？那次在游泳池，我不是把他直接摔下去了嗎？那是全身衣服都濕了；

被他看光了上半身又如何？還是那次在游泳池，都被他碰過那裡了，再說，還是及時的護住了胸部，不至於走光太多，就當是泳裝咯；

他不肯說他的身份又如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像他這麼厲害的人，肯定來歷也不一般，越是不一般的來歷，越是不能輕易的說出來，那又何必逼別人、逼自己呢？

而這最關鍵的三個問題想通了，其他的氣惱，也就更加的不值一提了。

一實踐，李潔發現他的指點還是有點用的，冷靜下來，果然整個人的思維都不一樣。

而冷靜，也讓她想起了正事！從進來開始，就好像被李巖牽著轉，被他戲耍、惹急，只顧自己生氣了，完全忘記了真正的正事。

而在正事方面，她很想要聽聽李巖的看法，或許他會給她一個別緻分析呢。

想到這裡，她又坐了起來，然後看著關了電視、也在閉目養神的李巖，先是誠懇的道歉、然後是認真的請教：「李巖，對不起，我剛才確實不夠冷靜。現在我已經明白了，你是在磨煉我的脾氣。我不問你的來歷了，只是想要請你幫忙分析一下，今晚……會是最危險的時候麼？」

李巖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

李潔想了一下，估計是叫李巖讓他不滿意了，只好改口：「哥……你就幫我一下吧！」

這用詞有點撒嬌的味道，當然，從李潔的嘴裡說出來，更多的是讓李巖覺得很冷。他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的問道：「是不是嘴上叫的是『哥』、心裡加上『斯拉』，還是罵我變態怪獸？」

李潔有點窘，只好承認說：「好吧，我開始是有這樣，但這一次真的沒有！」

「跟你開玩笑的，」李巖坐了起來，「以後你還是叫我李巖吧！你真叫我哥，我也覺得不自然、不習慣。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那樣我怎麼還好叫你傻妞呢？」

「你……」看他擠眉弄眼的樣子，李潔微微一惱，但現在心態平靜，很快冷靜下來。「無所謂啊！你想要叫傻妞就叫吧，我不在乎。」

「好了，說正事。」

李潔精神一振，在他面前盤腿坐著，像個小學生一樣準備認真聽講。

「你只是想知道今晚會不會是最危險的時候？」

「呃……都想知道，你琢磨到了一點什麼，都告訴我吧。放心！生意歸生意，人情是人情，你只是幫我的忙，我也只是幫我爸他們，絕對不會把你說出來的。」李潔拍著胸脯保證。

「我相信你，別拍了，等會兒拍平了……」

拍平了？李潔一愕，思索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禁微微臉紅。這傢伙，正經的時候還是難改本性啊！還真的不能跟他計較、否則遲早被他氣死了。

李巖認真的說：「這件事依我的分析，只要你們保護的那個目標人物沒死，今後幾天，都會是非常危險的！」

「嗯！我也這麼覺得！」李潔沉重的點頭，這又不能盼望被保護人早點死，可時間越久，保鏢們承擔的風險也就越大。

「有一點你現在可以放心的，那就是，在這一段非常危險的時間裡，今晚上將是最安全的一晚！」

李潔是很認真的聽李巖的分析，可是他這話一說出來，讓她差點跌破眼鏡，忍不住說道：「怎麼可能？今晚應該是最危險的才對！」

「何以見得？」李巖看出她剛剛小息一會兒之後，整個人已經冷靜了不少，這是他希望見到的，但他不能跟在她的身邊，要人她除了冷靜，還要學會分析形勢。

「這個……」李潔想要說『肯定是』、『本來就是』之類的主觀話，但看李巖的態度，忙吞了下去，同時思索了起來。為什麼會覺得今晚是最危險的，她也沒有細想，只是憑著主觀的常規想法。

「因為這些人下午剛剛折了一批人！能夠出動五個職業殺手的組織，肯定能出動更多的人；能夠出錢請五個人的，肯定不在乎多請一些。下午不僅僅任務沒有完成，還死了五個殺手，他們肯定會非常震怒，會以加倍的力量，爭取在我們沒有更好的防護，警方沒有開始嚴打之前，在今晚動手、突破保鏢的防護，將目標殺死！」

李潔認真分析起來，也是可圈可點的，至少事情的脈絡是看清楚了。但她並不知道內幕，也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更加不知道現在的複雜程度。

「那我問你，如果你是幕後安排人暗殺的主使者，你會不會安排今晚發動最大進攻？」李巖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而是問了一個問題。善於溝通的人，往往就是因為善於問對的問題。

李潔一怔，沒有武斷的回答，而是認真的思索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道：「我會！因為今晚是最好的機會，稍縱即逝，到了明天，H市警方應該就開始嚴打、查案，甚至調動武警、特警參與維持穩定，那樣機會就更少了。目標一行也可能會請求政府保護，那樣就更難殺了。」

「我在問你，如果你是這個目標任務負責調度、安排保鏢保護工作的人，你今晚會怎麼做？」

李潔已經開始習慣他的方式，這次很快就有了答案：「我會讓目標不出門，我們選擇的客房也會是最安全的一套；而所有的保鏢會全神貫注的緊盯著，對於任何風吹草動都仔細警察，監視錄像、武器、環境、房間裡等等都要徹查一遍。同時也已經報警了，並請求警察派人到酒店來參與保護工作……總之，就盡一切力量，嚴守今晚，準備打一場硬戰！惡戰！」

「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呢？」李巖笑了。

李潔有點不解，這有什麼矛盾的嗎？

「既然你能想到，我能想到，那幕後安排暗殺的人，難道會想不到？他們也會知道今晚將是你們集中最大力量保護的一晚，那明知有最強的盾，即便是最強的矛，也會迂迴、曲線一點吧，硬碰硬的今晚出手，豈不是兩敗俱傷？再者，他們下午的時候，是五個人，為什麼不是六個或者更多呢？除了他們覺得五個人就能搞定之外，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其他人還沒有到？」

聽著李巖的點破，李潔暗暗冷汗，本以為他是故意唱反調，現在看來，是有根有據的分析呀。

四百五十二

李潔呼了一口氣，歎道：「我本來非常擔心的，看來，至少今晚上沒事，還能睡一個安穩覺。」

「我只是說今晚上是相對最安全的，可沒有說不會有事情發生。我們在這裡討論，相信那群保鏢也一定在開會討論，做出最好的安排，而安排刺殺的人，也肯定在討論。無論他們是人手不足，還是策略安排，肯定還會陸續有人執行刺殺。一個可以試探出你們的實力，二可以消耗你們的實力，為最後的全面出擊做準備。這個過程，會從今晚……不，應該是從他們下午在酒樓的任務失敗，就會開始了。」

李潔面露憂色，「你是說……今晚上他們保護的那個目標，應該是安全的。因為敵人也能意識到這是比較難一下攻克的，但是從現在開始，他們可能會用逐一攻破的方式。開始刺殺保鏢們？」

「有這個可能。」李巖點點頭。

「那我要通知我爸！」李潔馬上找手機，然後又解釋了一下：「我不會說出你來，只是說這是我自己的分析。」

「嗯。」

她拿著手機到洗手間去了。

李巖把電腦抱了過來，自己坐在床上，趁機查看了一下監視畫面，一切正常，李潔過來的這一兩個小時裡，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他剛剛對李潔的分析，基本上沒騙她，但隱瞞了還有一方真正殺手勢力的事情，實際上他並沒有擔心今晚會出現問題。因為美國特工要是落單行動的話，現在應該已經蠢蠢欲動殺手們，肯定會提前將他們幹掉！

殺手們不會特意保護保鏢，甚至不會特意保護朱利安，但因為牽涉到這次任務，如果保鏢們掛了的話，朱利安也就更容易掛了，朱利安掛了的話，後面也就不會再進行下去了。所以出於間接原因，必須要保護朱利安、甚至也必須盡可能的保護朱利安的保鏢。——而這一層，當然也就是洩密者集資僱傭殺手的另外一層重要原因！

這些不方便告訴李潔，不過借她的口，把目前的形勢傳遞到那些保鏢，也是好的，可以讓他們更小心自身，但又能對總體形勢放鬆一點壓力。

……

打完電話回來，李潔看李巖在床上玩電腦。也過來了。

李巖關閉了監視畫面，切換到新聞窗口。

「看什麼？新聞？今天的事情上新聞了嗎？」

「沒有。或許這不太和諧，會被壓下來吧。反正也沒有平民死亡，壓下來也不會引起反彈。」李巖隨口說道。

「哦，你也喜歡上這個網站看新聞啊？」

「嗯。」汶ｘｉn閣崙壇

「除了看新聞，你上網還喜歡看什麼？」

李巖有點意外，一向酷酷的李潔，今天說的話，即便加起來比以前兩個說的都多，但也沒有廢話。怎麼現在突然變得這麼多話了？而且這些是很普通的問題，難道她是想要更多的瞭解我？

「很多啊，比如上起點看小說，美女圖片也喜歡看。」

「哦，那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我是來……」李巖停了下來，目光看了過去，然後笑了起來：「好啊！跟我玩這一套啊！」

這是套話的一個小技巧，連續問幾個問題，等回答得很順溜的時候，突然夾一個重要的問題，往往就會順口被套出話來。

李潔沒想到被他識破了，有點尷尬。

「妹妹。這樣的技巧，你明顯還不夠水平。想要套話，你應該問得很技巧，只要簡單回答是與否，才能套出話來。你的問題都是讓我要想一下，自然也就會被識破了。」李巖笑道。

「哼，只是你太精、太狡猾了。」李潔不肯承認。

「No、No，非也非也，你要相信技巧，要不換我來，現在你有準備，但我還是能套出你的話來！」

看李巖充滿自信的樣子，想到他之前說要一招把自己打得哇哇大叫、落荒而逃的時候，也是這模樣，這讓李潔有點猶豫，但很快又暗罵自己忒沒志氣了，這又不是剛才那樣的情況，而且現在自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會被他忽悠道麼？我又不是真的傻妞！

想到這裡，她自信的抬起了頭：「好啊！你問吧！」這次她學聰明了，不再說條件，只要能夠贏就滿意了。

李巖開始認真了起來：「今天看到那幾個人開槍，你有沒有感到一絲害怕？」

李潔微微猶豫了一下，小聲答道：「有。」

「你有沒有想過讓你父親放棄？」

「有。」這次她回答得很乾脆。

「你平時有沒有埋怨過你父親的不求賺錢的原則？」

李潔又是稍微的猶豫了一下，然後答道：「有。」

「來我這裡住，你有沒有很怕我會非禮你？」

「沒有！」

「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帥？」

「沒有！」回答這個的時候，李潔看著一本正經的李巖，忍不住偷笑，這傢伙也太自戀了吧？

「你是不是不喜歡看剛才的《還珠格格》？」

「是！」

「你是不是處女？」

「是！」

回答完了之後。李潔好奇他怎麼不問下去了，一看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再一琢磨，才想起了他剛剛問的最後一個問題。頓時臉紅了起來，啐罵道：「你好無聊！怎麼可以問這樣的問題？」

「嘿嘿，這就是套話的技巧，問簡單的讓你放鬆、又帶一點難度的、讓你認真面前、同時轉移注意方向，然後在你鬆懈的時候，突然問出真正要套的話來，很多人就會順口回答了。」

「可你……」李潔承認他的技巧論了，可他竟然套自己說出是不是處女，實在太可惡了！還好雖然是下意識的回答，只是還是聽清楚了，要是聽錯了、回答錯了，那更丟人！這哥斯拉……

看她這個模樣，李巖安慰了一句：「你剛才套話，是想要知道我的情況，我剛剛則只是演示一下技巧，並不是特別想要知道你是不是處女的問題。」

李潔很囧，無奈歎道：「好吧，我輸了，可以別討論這個了麼？」

「去看電影吧！」李巖忽然提議。

「哈？」李潔感覺自己的思維怎麼都跟不上這傢伙，怎麼突然跳躍到去看電影了？

「電視不好看。我們在這裡幹嗎？大眼瞪小眼啊？孤男寡女的，瞪出點火花來可就不好收拾了。」李巖把電腦關了，然後下床。

李潔沒好氣的說：「哼！你放心，跟你在一起只會有火氣，打死不會有火花！」

「行了，現在是相對最安全的時候，我不帶你放鬆一下，明天開始，你可能就沒機會放鬆了。」

「你才沒機會呢！」

「嘿嘿，誤會，我不是說你以後都沒機會。是這段時間。走吧！」

「不去！你不是說出差麼？幹嗎不工作？你去工作，剩我一個人在這裡就不會孤男寡女了。」李潔靠在床上不動。

「不好意思，我已經是公司新投資電影公司的總經理，看電影就是考察終端的基礎建設、暗訪客流傾向、瞭解觀眾的心態。」

「你？總經理？」李潔瞪大了眼睛，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天哪！這是什麼樣的老闆，才能做出如此不靠譜的決定？」

「得，你不去我還省了幾十塊，還能湊合飯錢。」

其實李潔已經有點心動，既然今晚不會是最嚴重的時刻，現在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那還真的不如去放鬆一些，然後迎接即將到來的嚴峻考驗。只是她還沒有單獨跟一個男人出去看電影過呢！在她看來，那應該是戀愛中的情侶約會的方式。比如說她保護郁小滴的時候，曾經跟著她去看電影，郁小滴是一個人去的，但在電影院也還是跟李巖匯合了，雖然這傢伙不厚道、還帶了一個女的。

但現在聽到他說省錢了的模樣，分明不是特有心的約自己看電影，而是工作的順便啊，如此摳門的人，怎麼能放過？

「你不是要帶我放鬆一下嗎？這麼有誠意，我怎麼能讓你失望呢？」李潔說著，已經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吧！」

李巖有點好笑，這就是所謂的請將不如激將？

……

這個時候才五點左右，吃飯稍微早了一點，看電影也不是黃金時間的場次。酒店本在繁華地段，詢問了一下，就在同一條街，距離酒店不到千米的地方，就有一個影城。

不是趕時間、而是打發時間，李巖便提議步行過去，李潔當然沒有什麼意見。

從酒店出來之後，兩個人都有留意街對面那個酒樓的情況。在下面、外面，並沒有看到警戒線、警車什麼的，不知道在二樓的酒樓有沒有警察調查。

李巖帶她出來，真的是打發時間的。兩個人在一個房子裡。又不是情侶，又沒有到各自休息的時間，難免會有尷尬。而且除了帶她放鬆一下，也是想要在外面多拖延一點時間，等到晚一點才回去，然後就是睡覺了，這樣李潔今晚就不會摻和進去。他知道，今晚還是會有一些事情發生的。

只是稍微有點意外的是，在兩個人像逛街一樣慢慢走向電影院的時候，他發現有人跟蹤他們！是哪一方的人？他應該沒暴露，是因為李潔跟著朱利安一行人先離開酒樓，所以被盯上了？

四百五十三

李巖發現有人跟蹤之後，立即做出了分析，他自覺沒暴露，但不能肯定李潔跟著朱利安一行人先離開酒樓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盯上，而且也不能肯定跟蹤的是哪一方的人。

從現在的局勢來看，只有肯定是兩方人，朱利安的保鏢們自顧不暇，李乘風這會兒也在為嚴防而操心，自然沒人有時間關心他們。最大可能是美國人，因為他們除了有專業的暗殺特工過來，也有本地的眼線，就像在餐廳那些人一樣，他們的近距離觀察，往往讓人防不勝防。當然，也有可能是殺手們。或許有人發現了跟著朱利安他們的李潔，又是在酒店外面監視，現在看到她出來，可能想要利用她做誘餌等著美國特工的出手。

無論是出於哪一種可能，李巖都非常重視。朱利安出事的話，關係到的只是任務結束、利益問題，如果有人跟蹤想要殺李潔、或者利用李潔引誘美國人來殺，這可是朋友問題，這是他不能接受的。當然，無論是哪一方，他跟李潔在一起，也同樣會成為擊殺目標的。

「進去裡面逛逛吧！」李巖忽然伸手搭在了李潔的肩膀上，摟著她往旁邊一個運動品牌專賣店裡面。

李潔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消瘦的肩膀扭動了一下，低聲說道：「你幹嗎？」

「嘿嘿，看你穿得單薄，怕你冷啊！要不要給你買點衣服？」李巖不理會她的抗議，繼續熱情的摟著她在裡面閒逛了起來。

他沒準備把發現有人跟蹤的事情告訴她，以免她精神壓力過大，反正有他在，這不能讓他感覺到一絲強大的小角色，自然輕鬆搞定。現在裝出普通情侶的樣子來，也是為了迷惑後面的跟蹤者，以免他做出當街開槍的舉動來。

「不要！我又不是沒有衣服穿，現在這樣就挺好了。我是保鏢呢，難道還穿得像胖企鵝一樣？」李潔被他摟著無法掙脫，也只好由她。雖然覺得很不自然、不好意思，但想想這裡的人都不認識，多少安心一點，只是搞不清楚李巖的用意。

「喂！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借口看電影、買衣服什麼的來佔女孩子的便宜？」

聽到她一本正經的質問，李巖摟著她來到一面鏡之前，又扒了扒她的頭髮，嘴裡笑道：「看看，就潔哥您這髮型、這打扮，別人無論從後面看背影、前面看正面，都會以為我們是哥們間的勾肩搭背，何來佔便宜？」

嘴裡拿她開玩笑，但李巖的目光重心，則從鏡子裡看到了某處快速閃避到另外一個貨架後的一個身影。對方很機警，但還是讓他瞥見了真面目。

「你——！」李潔非常的無語，「你是不是很喜歡給人取外號？我寧可你叫我傻妞！」傻妞起碼還是女的，總比潔哥好啊。

「別不高興了，別人不知道，我還是知道你是女孩子，而且身材還不錯呢。」李巖調笑了一下，鬆開了她，往前面走去。

李潔臉有點漲紅。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羞赧，追上去在他背上捶打了幾下。

在這家專賣店裡面逛了一會兒之後，李巖又拉著她的手出去了，然後緊接著又過去了隔壁一家店。

李潔反抗不了，也就習慣了。想想被他看也看過、摸也摸過，摟也摟過，只是拉手又算得了什麼呢？

只是讓她很不爽的事，李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那麼喜歡逛街呢？本來沒有多遠的路程，他倒是一家一家的逛得興致勃勃，就是保護女客戶的時候，她們也沒有這麼好的逛街興致啊。還見到什麼東西都問她要不要，要不要買給她，搞得好像大款帶著小蜜來購物一樣，讓她很是無奈。

……

李巖當然不是為了體驗逛街的樂趣，他這麼做，純粹是為了後面那個跟蹤者！一來，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利用不同店裡的鏡子、玻璃門等物品的反射，更詳細的看清楚跟蹤者的面目；二來，是為了李潔的安全！在有不同障礙物、或多或少客人的商店，直接開槍的可能性要小一點，也更好閃避。直接在外面街上行走的話，相對就危險得多了。

等走到電影院的附近的時候，他已經基本上確認了，這一個應該不是殺手，也不是美國暗殺特工，充其量只是替美國人做事的人，這就是一個不起眼的中國人。工作應該就是監視、跟蹤，到了一個確定地點之後，再把消息傳遞出去的那種。

「有情侶座麼？」買票的時候，李巖忽然來了一句。

售票員很懷疑的盯著他們看：「情……侶……？」

李潔正氣惱李巖這傢伙的搞鬼，可聽到對方的語氣、還有看到那質疑的眼神，只能先應付了外人再說。她伸手把碎發拂開，衝著裡面沒好氣的說：「我是女的！哼！普通票就行。」

拿票之後，看到李巖在邊上竊笑的樣子，她正色的警告他：「如果你再這麼開玩笑，我不看什麼電影了！」

「行、行，正好快要開場了，我們進去吧，到裡面我什麼玩笑也不會開了。」

「哼！」

李巖拉著她的手快步小跑了起來。

李潔不知道他是想要為難一下那個跟蹤到這裡還沒有來得及買票的人，不解他為什麼這麼急，甚至有點懷疑他到電影院裡面會不會有其他的企圖……

檢票、入場，找了位子坐好之後，距離電影開場還有一會兒時間。李巖注意到那個跟蹤的人還沒有進來，搞不好是跟丟了？那多沒意思啊！

「你先坐著，我去買點可樂、爆米花什麼的。」

李潔忙搖頭：「不用了，我不渴、也不餓。」

李巖有點囧，「零食嘛，又不是非要餓了、渴了才吃。」

「那……你買自己的就好，天氣冷。我不喝冷飲。」

李巖看了看她，忽然笑了起來：「你不會是怕我在可樂裡面下迷藥，然後把你帶回去上了吧？」

「才沒有呢……」李潔有點臉紅。

「熱飲估計你就更不放心了。那我看看這裡有沒有給易拉罐加熱的，那樣的話，你不會又懷疑我在吸管裡下迷藥吧？」想當初陰溝裡翻船，李巖就是被偽裝得像個天然呆的近視女高中生給蒙蔽了，那也是當著他的面打開的易拉罐，藥粉自然也是在吸管裡面。

「暈死，照你這麼說，我跟你一起得高度戒備、萬分小心！算了，隨便你決定好了。我沒有懷疑，行了吧？」李潔無奈。

李巖答應一聲便出去了。

從影廳出來，沒走多遠，他就看到了那個跟蹤他們的人，拿著票找過來了，顯然也是買到了跟他們同一個影廳的票。

那個跟蹤者只覺得並沒有露餡，但見到李巖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把頭避開，張望牆上的海報。

「喂！你是老王吧？等你好久了！」李巖卻笑著招呼了一聲，熱情的迎了上去。

老王八？你才小王八呢！

那個跟蹤的人，只來得及腹誹了一句，已經被李巖熱情的箍住了肩膀，然後挾持著他快速的往一個樓梯間的方向走去。

「喂！你要幹什麼？我不認識你！」

「我也不認識你，但我們可以私下談談。」

「談？談什麼？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普通人，也知道已經暴露了。不過這人顯然不是專業特工的水準，無法保持冷靜、沒有裝出驚訝、疑惑的正常反應來，他的眼神已經流露出憤懣、惱怒的神色。

幾句話的交流之後，李巖手臂箍緊，已經讓他難以動彈的帶到了樓梯間。

「好了，放開老子，你想要談什麼！」那人剛剛只是沒有掙扎，這會兒沒有其他人了，掙扎的力氣倒是不小。

李巖稍微有點驚訝和他上了一點年紀、不算魁梧身材不大相稱的力氣，他鬆手放開了那個人，可那只是一隻手的動手，另外一隻手已經一拳掄了過去，瞬間擊中了那個人的臉上，把眼睛打得差點腫起來了。

「你幹嗎打人呢！」那人暴跳如雷。

李巖卻沒有客氣，在他氣憤指著的時候，又接著出手了，兩手配合，接連兩拳過去！還是打臉！

那個人已然吃驚，趕緊閃避，可惜只避開其中一拳，另外一拳還是打在了他的臉上，跟之前的幾乎是同一個位置。本來沒有腫起來的，這回變得明顯的腫了。

這個人即便不是專業特工，但顯然也是受過訓練的，眼看跟李巖無法應付過去，也擺開架勢要出手。

遺憾的是，李巖更不是普通人，他向來出手不留情！對於那人攻擊過來了的拳頭，他絲毫沒有躲避，反而迎著上前，拼著身上受了一拳，大手已經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然後順勢推得他退到了牆角。

那人拚命的掙扎，卻無法撼動李巖的手臂，而李巖也沒有真的要把他掐死的意思，只是另外一手已經揮拳出擊，這一拳的力度，跟剛才兩拳已經不同了。那人想要掙扎避開，但無法做到，「砰——」他聽到了結實的聲響，也彷彿感覺到了臉被打得變形，但還沒有來得及感覺到疼，人已經昏迷過去了。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但對於有些要教訓的人，又不能殺了他，還是直接打臉更爽一點！

四百五十四

零食李潔吃的不多。她似乎把注意力都放在影片上面了。

其實她除了沒和男的看過電影外，自己一個人也沒有什麼時間看電影，只有像保護對像要去看電影的時候，跟著暗中保護，像那次郁小滴一樣。但那目的是保護僱主，根本不可能專心的看電影，為了怕一不小心看入神了出現意外，還得時刻提醒讓自己走神。那樣看分心的看一場電影，只能算是在電影院裡呆上一段時間內而已。

但今天不一樣，今天是跟著李巖一起來放鬆一下的，在這一段時間裡，她要放下擔心、放下緊張、放下一切，讓自己徹底放鬆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重新出發！而沒有保護目標的壓力，又有李巖在邊上，更是可以完全的放鬆下來了。

當然，李巖還是一個男人，跟一個男人看電影，多少還是有點別緻的感覺。

對於李巖來說，跟MM看電影，終歸是賞心悅目的事情。比自己一個人要好多了。遺憾的是，廣電總局的老同志們，始終堅守著電影不分級制度、還有強大的剪刀手隊伍，讓兩個成人，不能看到比較成人一點的片段。

電影看完，燈光亮起，李潔轉頭看著李巖，認真的說：「李巖，謝謝你，讓我感受到了完整的放鬆。」

「嘿嘿，怎的完整的放鬆？整個過程，你沒有時刻擔心我會藉機抱你什麼的？」李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李潔有點窘，因為他一路上過來的表現，不是被他摟著肩膀，就是拉著手，她本以為在黑暗之中，又不方便說他、又不方便閃避，他肯定會得寸進尺，沒想到他全程老實得不能再老實，倒確實讓她有點意外。

「沒有啦，主要是平時我進電影院往往是因為僱主要看電影的時候，我的心思大部分要在僱主的安全上面，今天好了，我不用保護誰，還有你的保護，能不放心嗎？」

正說著，李潔感覺到手機震動。忙找出了手機，一看上面的顯示，神情立即嚴肅了起來。

這會兒開始散場了，腳步聲、觀眾議論聲音顯得很嘈雜，讓李潔一手摀住另外一隻耳朵的聆聽電話。聽完之後，她趕緊收拾了手機站了起來。

「沒什麼事吧？」

「我爸出事了！」

「這麼快他們就出手了？」

李潔搖搖頭：「不是，他說是跟著我來電影院，然後讓一個混蛋給揍了！」

李巖的表情霎時變得豐富起來，我靠，剛剛那個跟蹤的傢伙，就是李潔的父親李乘風？難怪感覺上了點年紀、又動一點功夫，難怪有怒氣、卻沒有殺氣。大叔啊，你咋的不早說呢？

仔細一想，他自己也暗暗苦笑，貌似剛才他就根本沒給人說話的機會，直接拉到樓梯間一頓暴揍，最後還打暈了。或許他就是現在才醒過來呢！

「別看我把五十歲了，身手可還了得呢。能把他揍了的混蛋，肯定不是普通的混蛋，說不定跟這次任務有關，只是恰好沒有機會殺人滅口呢。我得趕緊出去！」李潔分析了一下。擔心的說。

國人習慣了擠，無論是公車、地鐵、還是電梯，都要擠，哪怕是夠空間，還是習慣擠。看電影散場，本來遲一點早一點出去，也就幾分鐘之差，但大家都習慣擠著搶先出去。他們兩個開始是坐著沒動的，現在出來就在過道人流的後面了，要出去還是心急不得，得慢慢的走。

看著前面也就十多米的距離了，李巖忙皺起了眉頭，「哎喲……不好，我肚子痛！」

「什麼？」李潔驚訝的看他。

「可能是冰可樂和著剛出爐的爆米花吃的腸胃不舒服了，我忍不住了，我得先去上個大號。你不用等我，你先和你爸回去吧！回頭我自己回去！」

總不能出去當面承認，打他的那個混蛋就是我吧？李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大便遁。

「……」李潔有點汗，但這是不能忍的事情，總不能拖著他出去吧！「那你小心一點啊！」

「我還能掉廁所不成？你才要小心點，白白！」李巖說著快速的從側面往廁所跑去了。

從影廳出來，李巖停了下來，點了一根煙，考慮著是先消磨一會兒時間再出去呢，還是跑著繞到出口搶先出去……

「怎麼？想逃票再看一場？」有人從廁所方向走了過來。

從廁所開始清場？李巖轉頭看了過去，見到的是一個臉腫得像豬頭的男子。

我靠……李乘風？！這老頭狡猾啊，看來早醒來了、進來了，算計好了啊。

「我不看了，再見！」

看李巖又想溜。李乘風迅速上前，拉住了他的衣服，冷笑道：「你要是再跑，我就大喊救命！看看保安來了能不能把你逮住！我這一臉的傷，就是你打我的鐵證！」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李巖的對手。想當年……拳怕少壯啊！

看他已經這麼準備好了，李巖也只有停了下來。影廳裡面還有不少人沒出去，只要他大喊起來，多少會有一些人過來，即便不救人，圍觀看熱鬧也讓人尷尬啊。何況李潔應該還沒有出去，要是聽到她父親的聲音，那可是抓了現行，比對證更尷尬。

「好吧，明人不說暗話……」李巖給他發了一支煙，然後又點了火。

李乘風看他這樣子，雖然擔心他會狡猾的閃人，在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接了過來，然後湊著火點著了。

「你打電話是故意把李潔支出去吧？是想要單獨跟我談談？能猜到我會跑廁所，果然老奸巨猾啊！」不當著李潔的面，李巖還是不會太尷尬。

李乘風吸了一口煙之後，冷冷的說：「老奸巨猾？這就是你的態度？在談談之前。你是不是該道個歉？」

「道個屁呀！打了就打了，誰讓你偷偷摸摸跟蹤我們的。」李巖不羈的笑道。

李乘風的一口煙被他的話給堵回去了，嗆了一下。

「哎咳！哎咳！……小子！」李乘風努力睜著腫起來的眼皮瞪著李巖：「道個屁？敢打、敢這麼跟未來老丈人說話的人，你算是第一個吧？」

「哎咳、哎咳……」輪到李巖被他的話給嗆到了。「未來……老丈人？老兄，你沒有搞清楚情況吧？」

李乘風看到李巖一副吃干抹淨不認賬的模樣，一把抓住了他，「小子！遠的不說，就今天我看到的，你就跟我女兒一起單獨吃飯，一起……拉手逛街，一起情侶座看電影。你還帶她上酒店！你跟我裝沒事人？你姓賴的不成？」

糟糕，這下誤會大了！李巖怎麼也沒有想到，跟著他們的竟然會是李潔的老爸。早知道的話，別說摟她、拉手，根本就不去逛什麼街，直接規規矩矩地走到電影院就是了。

這也怪不得他，中午在酒樓的時候，親眼見到美國特工有人跟蹤、盯梢、定位，雖然只李乘風也在附近，可並沒有親眼見到他，朱利安身邊的那個中國保鏢，更年輕，應該是他們公司的保鏢。而李乘風他並沒有直接照面，在酒樓的時候，他不知道是不是混在客人裡面，李巖坐在李潔的對面，並沒有看到他，最後離開光線暗了，場面亂了，也不知道他是跟朱利安一夥先走，還是混在客人裡面走的。

「這個問題……我不好解釋，你最好還是問李潔吧！至於剛才打你……你也知道今天很亂的，誰知道你是不是殺手跟蹤來暗殺我們的？這會兒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等會兒人家真的要清場了。」

「你別想矇混過去！你就是李巖吧？在小潔的日記本裡，寫滿了你的名字，今天又見到你們那樣親密，你還敢說跟她沒什麼？你知道別的男人要是敢搭她的肩膀，會被直接摔個狗吃屎嗎？」

「……」李巖無語之外，又有點震撼。都什麼年代了，李潔竟然還寫日記？而這大叔也還翻看女兒的日記本？她寫我的名字幹什麼？

在他想來，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那次在游泳池，把她氣得夠嗆，那段時間，她應該時刻想著要找李巖出氣，所以寫名字詛咒；另外一個是那次在音樂廳救了她、並送她回去，讓她在怨念和感激之中，充滿了矛盾。所以寫下那麼多名字。其他就不大可能了……

可是就算真的是這兩點，也不好向李乘風解釋啊！

「這個問題……還是得慢慢溝通吧！你看我也把您打了，剛剛揍您的時候，可一點都沒有含糊，下手很猛的，您肯定很恨我的，現在來找我，主要是想要讓我離開李潔吧？這個沒問題，我絕對不會抗拒的，不會跟她過於親密了，最多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普通友誼關係。大叔你滿意了不？」李巖快速的說道。

「滿意個屁！我要你什麼狗屁君子之交？我就要你跟小潔男女之交！我幹嗎要讓你離開？你打我很重，我很滿意啊！」

「……」李巖殘念，這傢伙是不是被干狂啊！打得他越重，竟然越滿意？

「你能輕鬆打倒我，說明你有實力，能保護好我女兒，能鎮住我女兒，我當然滿意，你就是最好的女婿對象！別謙虛，就是你了，剛剛你已經給了定情信物，就這麼定了！」李乘風哈哈大笑起來。

四百五十五

聽到李乘風的話，李巖差點沒又給嗆著了！

能輕鬆打倒他，說明有實力，能保護好他女兒，能鎮住他女兒，他當然滿意，是最好的女婿對象！

我靠，這開什麼國際玩笑啊。李巖本來以為暴打了他一頓，他即便灑脫也是裝出來的，只要多提及就會刺激他的痛楚，大家都是男人、都有尊嚴、有火氣的嘛！沒想到李乘風卻完全不是這樣的想法，這讓他有點後悔。

「……別謙虛，就是你了，剛剛你已經給了定情信物，就這麼定了！」

李乘風哈哈大笑前最後的一句，又讓李巖有點迷糊了。「大佬，請問一下。什麼叫已經給了定情信物啊？」

他實在想不明白李乘風這是從那裡掰出來的？沒錯，他是一路跟蹤過來，他們兩個也是逛了不少商店，包括李巖說了很多要給李潔買東西的話，可李潔一樣也沒有要啊。難道會把電影票當定情信物？

「嘿嘿……這個，老哥我……不對，老丈人我心急說錯了，不是定情信物，是我的彩禮。」

李巖的煙「吧嗒」一下掉了下來。得！彩禮都出來了，老丈人也順口了！

「你煙掉了。」

「我閹掉了正好，省得你莫名其妙的說出什麼彩禮來，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李潔的父親，說話風格一點也不像！」李巖有氣無力的說。

李乘風拍了拍李巖的肩膀，努力讓自己嚴肅一點，不把他嚇倒了，只是他鼻青臉腫的樣子扮嚴肅，更加顯得□人。「小子，我這麼跟你說吧。現在的男女比例失調，男的多，女的少，所以女方總是有提條件的權力。很多女方都要求男的有房有車有存款、無弟無妹無父母，還有一堆的彩禮。可是我們老李家實在，只要你對小潔好，我們啥也不求，只要你們兩個過得好，我們決無二話！

彩禮嘛，只是一個綵頭。意思一下就可以了。所以，你剛剛給我一支煙，那就象徵是彩禮吧，我不嫌棄，高興的收下了！」

他說著，特意展示了一下手上抽了一般的煙。

李巖很想仰天大叫：傻妞啊！快來救救我吧！你怎麼有個如此極品的老爸啊？！

中午吃飯的時候，聽了李潔講述她父親開辦捷銳保安保鏢公司的初衷，已經只是些微盈餘用在公司的運作，絕大部分都支付給保安、保鏢們。對於這樣一個老兵，他心裡是有一定敬意的，因為像他自己也算是管著一個組織，但就做不到每一筆任務的佣金絕大部分都給執行人物的人。

可就這樣一個人物，在一般人的心裡，應該是一個原則性非常強的嚴肅老兵，至少也應該是一個憨厚的人。哪知道見面不如聞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把他當作了為美國人辦事的跟蹤者，暴揍了一頓；第二次見面，卻又被他如此極品的言語態度給雷到了。

任何時候、任何環境狀態都要保持冷靜，這是他教李潔的，李巖自己也很快冷靜了下來。作為父母。無不是為子女操心，哪怕是李乘風口中那些要求男方『有房有車有存款』『無弟無妹無父母』的女方父母，他們的刻薄，也是為了讓女兒找一個可以過得更幸福的環境。

從這方面來說，李乘風沒理由會坑害自己的女兒，更加不可能做出一根煙就把女兒賣了、簡直就是白送往外推的事情，而且這還是一個他第一天認識的人。

那他有什麼企圖？或者說……他能為女兒爭取到什麼？

李巖相信他對自己瞭解並不多，充其量只是知道叫李巖，是個男的，身手可以征服李潔等表面的。那還能得到什麼？

想到這裡，他若有所思，古怪的看了李乘風一眼，低聲說：「大叔，你不會是……覺得李潔嫁不出去吧？所以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就趕緊推出去？」

李乘風又努力瞪大腫起來的眼皮，低吼道：「你小子吃干抹淨想要不認賬啊？你告訴我！小潔怎麼會跟你從酒店出來？她中午穿的是什麼衣服？跟你一起出來的時候，穿的是什麼衣服？你別告訴我你們什麼都沒有！」

原來如此！李大叔放著公司的王牌保鏢不管、放著僱主安危不管的跟出來，原來是因為看到有人勾搭自己女兒上酒店了，而且只是幾個小時的時間沒有見，就看到女兒更換了衣服，她沒受傷、沒弄髒，就和一個男人單獨在一起，還能有什麼理由換衣服？

再加上一路上李巖為了麻痺跟蹤者而做出的情侶逛街親暱狀、李潔又沒有反抗，這完全深化了他的誤解。

李巖感覺冤死了！

這回真的是黃泥落在褲襠裡，當時怎麼就沒有多想這一些呢？現在被人父親誤會了……

「咳……大叔，這個……我也是老李家的，你這樣亂點鴛鴦譜，有點不大合適。你不相信我的話，還是等見到李潔的時候。你向她求證吧！」

看李巖想要跑，李乘風拉著他不放：「哼，同姓算什麼，天下姓李的多了去，沒有一億也有八千萬，這有什麼不合適的？都姓李，都有嘉，你會覺得李嘉欣是李嘉誠的妹妹？有個詞叫英傑，難道你就會覺得李連傑有個哥哥叫李連英？李太白、李慕白，難道兩個是兄弟？李兆基還有個兒子取名叫李家成，他是想要占李嘉誠便宜？那誰……比爾.克林頓的婆娘還叫希拉裡.克林頓呢！」

李巖再次被雷倒！

別看這極品老爹很雷人，卻是出口成章啊，古今中外、北京香港，例子是信手拈來啊！只是被他舉例的諸位，只怕都要淚流滿面吧！

……

聽聽聲音，影廳裡面的觀眾已經差不多都走光了。李巖歎道：「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等會兒人家真的要來清場了，看這樣子，還以為我打劫你呢。」

「那你是同意了？」

李巖被他打擊得沒辦法，怕這雷人老爹又說出什麼彪悍的理論來，只能應付著說：「我同不同意，不是關鍵。李潔同不同意，才是關鍵。你不能因為你是父親，就可以替她做主。要不然你也不用找我，直接去找我老爸商量就可以了，對吧？」

「嘿嘿……」李乘風把煙頭扔了，終於鬆手。「只要你沒意見，不是跟她玩玩的，我就安心了。你看小潔那態度，嘖嘖……平時那裡有男人能跟她親密接觸啊？呃，除了兩種情況。」

不得不說，今天能把一句傻妞都能刺激的拔槍對著他下面、聲稱要轟爆他軟蛋的李潔，收服到現在拉手、摟著都不拒絕，李巖還是頗有幾分成就感的。身為男人。聽到李乘風的話，多少是開心的。但最後一句，又讓他忍不住問道：「哪兩種情況？」

難道她保護男僱主的時候，遇到危險，會撲過去用身體遮擋？出席某些場合，會裝扮成女伴挽著手？

「第一是實戰對練，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人基本上都是退伍的老兵，保安只需要常規的身體素質、體能鍛煉就可以了，但保鏢出手的機會就更多，本身就需要各方面都非常強的人，這是中國，也沒有多少開槍的機會，實戰格鬥能力，就是重要的一環。沒任務的時候，小潔除了一個人苦練格鬥技巧、體能，也要和其他保鏢對練，那可都是男的，她打起來可不含糊！」

「只是實戰對練，難道還要比摔跤不成？」

「比什麼摔跤啊？難道你不清楚小潔的強項是輕盈靈活、敏捷快速嗎？她都是技巧。能跟她親密接觸的男保鏢，也就接觸到拳、腳而已。」

「……」李巖汗，原來是這樣，「還有一種呢？」

「還有一種就是保護目標時候遇到敵人，那基本上也是拳腳的接觸。」

聽到這裡，李巖隱約覺得被他耍了，這極品老爹固然雷人，但也有一絲狡猾啊。

「哈哈！你不用隱瞞了，一聽到我說還有兩種情況男人能跟小潔親密接觸，你那緊張、不爽的表情，已經深深的出賣了你，不管你口是心非的否認，你的心裡還是愛著我們家小潔的！這我就放心了。」

「……」

解釋就是掩飾、越描就會越黑，李巖決定不跟著他轉，轉移話題道：「老實說，剛才打你，是因為你跟蹤我們，我把你當成酒樓開槍那些人的同夥了。不知道你後面還有沒有人跟著你呢？現在你把李潔支出去，要是有人跟蹤到影院的話。現在的她……」

李乘風對女兒的關心不可謂不心切，看到她被一個男人拐帶，可以把他最重視的事業都先放下的跟過來，被打了一頓也無所怨恨，自求能夠幫到女兒。現在一聽李巖這話，馬上心急起來，比他更快的離開。

兩個人匆匆出來，李巖想著是要不要出門就先跑了，但想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要是極品老爹鬧到公司去，那就更難收拾了，還不如跟李潔一起說清楚。

在他們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在外面走廊、樓梯，沒有見到李潔，再看向大廳等地方也看到，這讓李乘風更是緊張了起來。

「我說了在這一層，她可能在找我！我們分頭找！等會兒在門口匯合！」李乘風冷靜的說。

李巖本來只是要把他叫出來，現在卻也有點擔心了，因為他被極品老爹雷得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時間！

李潔急著出去，一定會加快步伐，絕對不會等到最後一個才出去，而到了外面，她也會馬上尋找，而且因為不知道具體的位子，應該會馬上打電話給李乘風的。但他們兩個在裡面說話、包括到現在出來，也沒有接到李潔的電話！

「打給她，看看她在哪裡！」

李巖說完的時候，人已經迅速的跑動了。

這個影城不算特別的大，但在寸金尺土的鬧市區，也不算小了。有好幾層，每層的建築面積也不小。現在已經開始是晚上的黃金時間段了，人流很多。

在李巖看來，李潔找了這一層沒有找到之後，跑去其他樓層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前面扶手電梯視線開闊，一直可以看到下面一樓，不用一路追查，加上說被人打了，看不到人影，更可能是跑安全通道的後樓梯間了。

前面可以有李乘風來，比較上了年紀，跑路的事情，還是讓他來，所以李巖直奔樓梯間。

這個樓梯間正是兩個小時前毆打李乘風的地方，一般觀眾是不會跑來這裡，工作人員要不是有事，也不會跑來這裡。進入樓梯間，立即顯得安靜了不少。

本想要沿著樓梯下去的，但李巖卻又突然站在了。

不對！

應該是向上！無論李潔發現了一點什麼，還是只是找李乘風，應該都會先選擇向上尋找、再向下的。

想到這裡，他快步的往上面跑，剛剛上去一層樓的時候，看到有個年輕男人從上面正往下走，手裡還看著手機。

李巖可以看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並不會是美國特工、或者殺手。但在一般人不會跑過來的樓梯間碰到，又剛好在這個巧合的時間點，還是讓他有了一點懷疑，目光從那個人身手多看了幾眼。

「嗡……嗡……」

手機振動的聲音！

如果不是在相對安靜的樓梯間、又兩人上下逆向的距離，一般不留意，很難注意到手機振動的聲音。而現在這個聲音，卻讓李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個人手上的手機上。剛剛李潔在裡面接聽電話，就是震動的！

那個人也看到了李巖，腳步放慢了一點。似乎準備把手機收起來，但見他看著，又沒敢走起來，但手指還是動了一下，隨即「嗡……」的聲音沒有了。

李巖繼續往上，那人繼續往下，這互相關注到的片刻間，兩個人已經到了錯身的地方。

「你幹嗎？」那人看到李巖突然把手伸出來攔在他的面前，立即叫了起來，然後順勢把手機往兜裡揣。

「操你娘！」李巖罵了一句台灣三字經，手已經抓住了那個年輕人的手腕。「手機哪來的？」

四百五十六

手機的震動聲音。只是吸引了李巖的注意力，可是當他瞥了一眼那支手機，立即確認那就是李潔的！不久前他還在影廳裡面見過呢，很明顯是被這人拿去了李潔的手機，而且連響鈴方式都還沒有來得及改、甚至沒有來得及關機，剛剛的震動，應該就是李乘風打電話過來。

既然已經那麼多巧合，他哪裡還會客氣什麼，直接伸手出來攔在那人的面前。

「你幹嗎？」那人本來就是強作鎮定，被李巖突然攔住，也叫著給自己壯威，然後順勢把手機往兜裡揣。

幹什麼？「操你娘！」

能讓李巖爆粗口，是因為他擔心李潔的安危。李潔的實戰能力，他是很清楚，只要給她發揮的空間，打三兩個男人是玩一樣的事情，即便遇到了格鬥高手、或者抗擊打能力強悍的人，她也不至於馬上落敗的。她出來的時間也不算久，能讓她把手機交出來、而且明知道可能是用來誘父親過來，那只有一種情況——在槍的脅迫下！

嘴裡罵著，他的手已經抓住了那個年輕人的手腕。

「手機哪來的？」

「這是我的。關你……」

年輕人的辯解還沒有說完，已經把他的手扭扳過來的李巖，使勁用力一扭，那人當即發出一聲慘叫！

可是讓他更加震驚的是，他的慘叫竟然沒有發出來！因為他發現自己手裡的手機已經不見了，而拳頭塞入到了嘴裡！

……

李潔接到電話之後，趕緊出來，李乘風是說他就在外面，然後被一個混蛋暴打了一頓。出來之後，沒有見到父親，她很擔心。她知道父親很心細的，而且即便上了年紀，底子還在，一般的年輕男人，也只有被他收拾的份。能把他暴打一頓的，實力肯定比他強多了。

因為現在這個特殊的環境，她很擔心是那些「殺手」敵人做的，而那樣的話，他們還可能像李巖說的分開擊殺保鏢！

如果李巖在身邊的話，她還可以有一個商量的人，可是這傢伙在關鍵時刻奔廁所去了，只能她自己獨立面對。她想起李巖的話，告訴自己要冷靜，然後利用好周圍一切的環境！

她一邊在前面觀察，一邊暗暗分析，本想要馬上打電話，思索之後。覺得那樣不妥。因為如果對方真的是殺手的話，那電話一打過去，就知道自己已經出來了。不打電話的話，或許還能爭取一點點的時間。

前面並沒有看到，而能打人的，肯定不會在人多的地方，所以，她也選擇了樓梯間！來到樓梯間的時候，她馬上看到了一個慌張的年輕人。當即懷疑的盯著他，那個年輕人似乎要趕緊離開。在她想要上樓的時候，年輕人又「好心」的提醒她：「靚女！別上去，剛剛有個老外和一個老頭追打著上去了，我要去找保安呢！」

一聽到「一個老外和一個老頭」，李潔已經確定那就是父親和那些殺手。焦急之下，什麼也不說，自己就往上面跑，但不知道他們在哪一層停下來了。一直來到上面第五層，這就是屬於影院的頂層了。這一層並沒有影廳，不知道是一些什麼樣的房間，相對顯得很安靜。

李潔在猶豫的時候，聽到下面有腳步聲過來。回頭看，卻是那個年輕人跟著上來了。在她的懷疑目光下，年輕人主動說道：「我看你一個女孩子都這麼見義勇為，我一個男人卻不敢，實在說不過去，我準備和你一起，我們三個人的話，肯定可以制服那個老外的！」

李潔還是對他有所懷疑，但年輕人已經上來了，並當先領著她往第五層樓道過去。「我相信他們應該在這邊，現在是黃金時段，工作人員都忙著，只有這一層是空的。我比較熟悉一點，可能是在這裡……」

看他這麼說，李潔只好跟著過去，思量著即便是兩個敵人，也不過如此。

在第五層，那個年輕人推開了一個虛掩著的、寫著「閒人免入」的門，然後立即低呼了起來。他的驚訝把李潔嚇了一跳，擔心父親出事，立即衝了進去。結果……

面對她的，是一個坐在椅子上，從容微笑的老外，而老外的手裡，還有一支槍。

這個時候李潔反而相信了那個年輕人！以為他的低呼是因為看到老外有槍。而她衝入之後，人在前面，擋住了那個老外和年輕人的視線。已經明白自己身處險境的她，努力讓自己冷靜、利用好一切環境！

只是那麼一瞬間的考慮，讓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相信陌生人的決定——在槍口之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她以為父親已經遇難，而自己可能也會遇難，如果把手機留在自己身上的話，一會兒李巖出來不見，肯定會打電話，然後敵人會他也引過來這裡，那就連累他也會遇難了。面對有槍、有準備、有埋伏的敵人，身手再好又有什麼用？

所以她在做出舉手的姿勢時候，已經快速的把自己的手機摸了出來，向後面扔給了門外的那個年輕人，低聲說道：「快走！幫我報警！」

她想著的是，希望這個老外聽不懂漢語，那個年輕人看到槍也肯定嚇怕了，只要他拿著手機跑走了，報警不報警、找不找保安，都不重要了。甚至他自己貪了手機，也不重要。只要李巖找不到、不會被利用電話騙上來就好。

當然，她沒想到的是，李乘風並沒有在裡面，李乘風不是誘餌，她才是誘餌！而那個年輕人在接著手機之後，卻從她身後側面，對老外做了一個表情、又揮了揮手裡的手機。然後跑走了。

「我父親呢？你把他怎麼樣了？」舉起雙手的李潔，已經讓自己盡量的保持冷靜，然後用漢語和英語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進來！過去那裡坐下！」

老外槍口一直指著她，又用手指了一下屋內另外一個角落裡的一張椅子。

李潔無奈，只能緩緩過去，在椅子上坐下。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雖然李巖告訴她無論什麼環境，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保持冷靜，但一想到父親可能實在他的槍下了，李潔就怒火燃燒，恨不得衝上去殺了他！

可是她知道那樣無濟於事，那樣不能報仇、還會白白犧牲。還是只能盡量的說話。以此來分散自己的心思，讓自己能夠更冷靜幾分。

「你不需要知道，你將會是一個死人，死人知道什麼都沒有意義。」老外倒是氣定神閒。

李潔壓著怒火，她很擔心父親已經是一個……「有意義！我們中國人忌諱的是死不瞑目！就是說，如果到死都不知道為什麼而死，會死得非常不甘心的，眼睛都閉不上。」

「有意思，其實你真的不知道？你們要保護一個人，我們要殺一個人。這就是原因！要殺他，我們就得先把保護他的人殺了，所以，請相信，我們跟你們並沒有仇恨，跟你我國家也沒有任何的關係。這只是因為你們執行你們的任務，我們執行我們任務，所以大家就成為了敵人。」

這個老外頗有談性，因為他現在心情很好，那個中國小伙子辦事能力挺不錯的，不僅僅跟蹤他們到了影院，還看到李巖把李乘風帶到樓梯間，等李巖走後，沒有看到李乘風出來，他當即過來看了，發現了到底昏迷的李乘風。

然後，就回報到了他這裡，他趕來影院的時候，有一個決定就是直接把昏迷了的李乘風殺了。但他覺得這樣太沒有挑戰性了，這是撿便宜，讓他出手覺得太丟人了。而且那樣的話，就無法把另外兩個有可能一起、至少那個女的也引出來殺了。所以，他另外做了佈置和安排。讓那個年輕人把李乘風扶進入了影廳。

等到電影開場把李乘風吵醒的時候，年輕人佯稱是義工，看到他出事了，本想要送他去醫院，但不知道要不要報警，所以先扶著他到影廳休息一下。李乘風向他道謝了。說不要報警，然後在影廳裡尋找李巖和李潔的身影。

那個年輕人裝作全神貫注的看電影，實際上不時的關注李乘風的舉動。自然的，不需要他找，李乘風已經找出了李巖兩人的位子。而在電影結束的時候，李乘風藉故去上廁所。他隨後也跟著去了。在廁所裡，他小心的偷聽到了李乘風的電話，又看他人不出去，本來還有點納悶。後來他先回到影廳，並沒有急著走，而是小心的觀察，結果發現李潔和李巖分開，頓時明白過來了，肯定是李巖打錯人了，而老頭想要自己報仇，所以把女的支出外面去，自己在廁所那邊等著李巖。

這讓他暗暗慶幸，幸好李乘風的跟蹤，替他做了掩飾，否則挨打的就可能是他了！而他也毫不客氣地的馬上想著先把李潔坑了，所以搶先出來做好埋伏。而他也跟老外隨時保持聯繫，知道要把李潔故意騙到五樓去。

這些，李潔當然是不知道的，包括李巖、李乘風都沒有想到。

「你殺了我吧！還在等什麼？」

四百五十七

李潔此刻的心裡，除了怒火之外，還有一份擔心，擔心李巖會找過來這裡，那樣的話，就要無謂的多犧牲一個人了。一想到自己可能最好的結果，就是跟對方拚個同歸於盡報仇，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李巖，她心裡感覺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這個時候，她只是覺得，如果能再見到李巖，即便是被他叫「傻妞」，也是不錯的事情！又想到今天……她心裡少少有點滿足。因為至少……好像約會一樣、單獨跟男的吃過一頓飯；也像情侶一樣、拉著、摟著逛過街；像拍拖一樣的看過一場電影……

這些是以前沒有過的，慶幸啊！要是剛才礙著面子，什麼都彆扭的沒答應，那就什麼都沒有體驗過了。遺憾的是，這只是玩的，還沒有真正嘗過戀愛拍拖的滋味；更遺憾的是，雖然有被那傢伙摸過、看過了，但還沒有機會成為女人呢，就這樣完了……

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其實從做保鏢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對於死亡，看得比一般人更淡。但看得再淡，也終究沒有親自體驗過。就像葉公，平時最好龍，可見到真正的龍，終究還是會驚慌失措的。她今天是見證了在身邊不遠處的死亡，前一秒鐘，還持槍威懾全場，下一秒，就橫死在地！這讓她對死的概念，更加的清晰了！

而今天跟李巖一起嘗到的和平時不一樣的生活方式，也讓她對於普通人的拍拖、戀愛充滿了幻想和憧憬，這樣的時刻遭遇死亡，無疑是讓人難捨的。

「你殺了我吧！還在等什麼？」

無論如何，不能不李巖拖進來，上次他可以拯救，這一次的敵人更加厲害、準備更加充足，他來的話，只會多一個人死。所以，李潔在冷靜之後，做出了決定，開口挑釁。

她現在坐的椅子，並沒有固定在地上，她也沒有被綁著，這一切無不顯示除了那個老外對他手裡的槍的自信。

李潔對於自己的身手、速度也一向很自信，但她清楚快不過子彈、快不過扳機的扣動，但面對死亡。總是要嘗試一下的！

冷靜！

冷靜！

再冷靜！

別怕，無所畏懼！

不過是槍而已，大不了就是死！

在心裡重複著李巖說的這些信念，讓李潔各種複雜的情緒寧靜下來，而她也把周圍能夠看到的一切環境，都已經在腦子裡面一一呈現，盡可能的做出假想，爭取想出一個辦法來。

冷靜的頭腦，讓她超水平發揮想像力，腦子裡已經快速的有了一個方案，並做出了假想。只是真的要做到的話，還是有一定難度的。因為她現在坐的地方，是在一個角落，距離最近的一個、可能稍微遮擋身體的櫃子，在三米之外！如果真的想要行動的話，她必須在老外開槍之前，將凳子向他扔砸過去，然後要在子彈射過來之前，跳到三米外的櫃子後面去！

……

「不用著急，我會殺你的！不過，你還有同伴沒有過來。不是嗎？我必須要全部都殺了！最好的話，是在你的同伴面前殺你。嘿嘿……那是你的什麼人？情人？不知道他看到你死亡的話，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那個老外一副貓戲老鼠的神色和口吻。

李潔暗暗一凜，他果然是在等著把李巖引過來！

可是為什麼他剛剛沒有阻止那個年輕人離開呢？按照那個年輕人的說法，他至少有兩次機會控制住那個年輕人。

不對！

如果那個年輕人只是看到他們追打，那他或許不會殺人滅口，可是剛剛已經看到他持槍，那就不僅僅是去找保安，肯定要報警的事情，他怎麼能放任這樣一個人跑出去？

「剛才那個人，是你的人？他是故意引我上來的？」

聽到李潔的話，老外微笑搖頭：「現在才想到，不夠聰明哦！還有，本來我們就要把人引過來，你竟然主動把手機給他，哈哈，我相信他也沒想到會有這麼順利、這麼配合的人吧？」

李潔差點氣炸了！

本以為自己冷靜下來，做了一件對李巖有利的事情，沒想到卻是害了他！可想而知，那個漢奸拿著自己的手機，練習上李巖，然後又以剛才同樣的方式，把他引到上面來！

「如果你想要把椅子扔過來，我保證你連你情人最後一面都見不到！」老外似乎看透了李潔的想法，在她蠢蠢欲動的時候，已經先冷笑警告。

這讓李潔變得很被動，既然人家已經識破，且不說能不能躲過瞄準，在子彈射過來之前跳到那個櫃子後面。只怕凳子還沒有扔出去，已經被槍斃了！

最後一面？

還要見他最後一面麼？

還有臉見他最後一面麼？

李潔覺得自己把手機給了那個漢奸，是間接的害了李巖，應該要毀了手機的。可是現在暴怒和絕望之下，她心裡也有著一絲期盼，期盼能夠再見他一面……一面就好……

一個人握槍的姿態，就能洩露他的底細。如果神情緊張、握槍顫抖，自然是初哥，是很容易走火亂射、也很容易被人奪槍的；如果全神貫注，手卻不是很穩，說明受過訓練，沒有實戰；如果全神貫注，手也很穩，顯然是專業的、是老手，想要從這樣的人手裡脫身，是比較難的。

而這之上，還有一種人，他們並沒有全神貫注的樣子，甚至非常的輕鬆，就好像玩一樣，但他們的手始終很穩、槍口始終很準，那就是高手！說得玄乎一點，那就是人槍合一的境界了。他的手、他的身體已經保持輕鬆、又隨時在準備狀態；他用不著全神貫注的盯著目標，一個眼神、甚至眼角餘光，已經可以讓他射出完美的一槍！

眼前這個老外，便是CIA的王牌暗殺特工！就是一個如此境界的玩槍高手！

所以，在他的眼裡，李潔的任何小心思，小動作，都是不值一哂，只要他願意，即便讓她先把椅子砸過來、過著讓她跑起來，還是能隨時擊斃！

這是他的自信！

不過……就在這一刻。他的自信彷彿受到了挑戰！

……

克裡斯托弗對於自己的槍，有偏執的信心，對於自己開槍的速度，更是自認為無人能敵。這些造就了他在任何一次暗殺行動，都能輕鬆解決、全身而退。這一次來中國，殺一個並非專業特工、也不是強國政要。卻要出動那麼多的人手，在他看來，這是一種恥辱！只要他一個人，就能輕鬆解決。

不過他恃才傲物、甚至很狂，但卻並沒有很強大的責任心、並願意服從命令。在他看來，應該是CIA、國防部趁著這個機會，往中國塞人，這大批量的特工，其實並不是負責暗殺的。真正的任務，還是要靠他來執行，那些人只是幌子。那有如何呢？管他們呢，只要薪水、獎金讓人滿意，就可以了。

因為中午五人團滅，而目標毫髮無傷，這讓今天指揮下令的長官非常的沒面子和惱火，但為了大局，還是決定不再大舉進攻，而是利用一切機會，逐一擊破！這在克裡斯托弗看來，是非常無聊的，他甚至提議自己一個人直接殺進去洲際酒店，但被罵了白癡。

現在，他接受了第一次的命令，這是他們收編的本地情報人員跟蹤的結果。來到影院，對於已經昏迷、打成豬頭的李乘風，克裡斯托弗不屑那樣殺了，他要堂堂正正的把他們三個都宰了。

一切如計劃，第一個成功被引了過來，第二個、第三個也會陸續引過來，克裡斯托弗準備等著的，是在第二個到來的時候，才擊殺第一個。無論他們是情侶、還是父女，看著李潔被殺死，一定會爆發最大的怒氣、殺意，那才思克裡斯托弗想要的結果，殺起來才過癮啊！

可是，就在這一刻，他的自信彷彿受到了挑戰！

他估計著第二個應該快來了，可是那個本地年輕人一點信息也沒有給他，甚至沒有用更大的腳步聲來示警。那意味著人應該還沒有過來，可為什麼……他總覺得已經有人過來了，而且好像在盯著他一樣！

這是一個非常不爽的感覺，因為從來只有他狩獵別人，他不想感受被狩獵的滋味！

更讓他感覺到不安的是，他依稀感覺到一種和他自己類似的感覺！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只能說是一種第六感式的直覺，這種直覺告訴他，來者會是一個和他一樣厲害的暗殺高手！這是誰？保鏢裡面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那個上了年紀的保鏢，不是被揍成豬頭嗎？難道是另外一個？對了，他能把那個保鏢輕鬆打暈，顯然也不簡單，可他到底是不是保鏢呢？有沒有參與這次保護任務？

不過，有什麼關係呢？還需要把這個人的信息上報，對他展開更多的監視、跟蹤、調查嗎？不！完全不需要，因為一會兒，他就會實在自己的槍下！

那種直覺的不安，讓克裡斯托弗太訝異了，他沒有在等，或者說準備引蛇出洞，槍口對著李潔，手指扣下了扳機！

四百五十八

那種直覺的不安，讓克裡斯托弗太訝異了，他沒有在等，或者說準備引蛇出洞，槍口對著李潔，手指扣下了扳機！

「咻——！」

消音器讓槍響聲音變了、小了。

而隨著一聲槍響，「撲通……」一具屍體倒在了地上！

……

克裡斯托弗那隱隱的不安、第六感式的直覺，其實用李巖、用中國的說法，即是感覺到了一份殺氣！那是一個強大的殺手，在準備殺人的時候，流露出來的一份氣息。一般來說，越是厲害的殺手，也越是會收斂自己的殺意，不會那麼容易讓人感覺到殺氣。

普通的兇手，會給人目露凶光的感覺，為什麼目露「凶光」？其實就是釋放出來的強大殺意，這是普通人能感受得到的最基礎的殺氣。但越是厲害的人，就會會懂得收斂。不僅僅是殺人，殺豬的也一樣！剛剛入行的屠夫，還沒有靠近，豬就會奔走、尖叫。就是感覺到你的殺氣，當一個非常資深、有道行的屠夫，他靠近豬的時候，豬還會以為是飼養員而親近，給了他更好的機會。

專業的殺手，自然不會目露凶光了，甚至把人幹掉了，還沒有意識到殺手就在身邊。越厲害的越是與常人無疑，但——對於有同樣經驗、同樣境界的人，卻能比普通人分辨得出那種彷彿融入氣質一般不同殺氣。

克裡斯托弗是很CIA的王牌暗殺特工，所以他能有那種直覺，只是他們不會懂、也不會相信東方式顯得很玄的殺氣之說。而李潔則感覺不得，因為她並沒有殺過人！

但是，她現在是面對著克裡斯托弗，而且是緊盯著他的變化，所以，她不需要感覺什麼殺氣，看到克裡斯托弗的眼神、動作，已經知道他要開槍了！

本來因為被他看破了，隨時會被他擊斃，所以李巖並沒有動，但現在人家都要開槍了，橫豎都是死，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因為受到李巖在酒店指點的影響、現學現用，李潔準備利用所有一切可以利用得上的環境，坐著的凳子，就是她現在唯一能利用得上。原本她是想要把凳子當武器往那個老外面前砸過去。不求砸中人，只要能讓他的槍口受到阻礙。但因為他的話，讓他明白來不及，可是她沒有完全的絕望，還在準備自救！

雖然是坐著不動，腳也不能大幅度的移動，但還是有一些小動作可以慢慢地做到。她把腳尖壓著地上，腳跟則踏在凳子腿上。而人看起來正襟危坐，實則也是保持了向前微微前傾的略弓姿勢。

她的腳早已經繃緊蓄勁，身體也弓著做好準備。在克裡斯托弗開槍的的前一剎，李潔雙腳用力後蹬，小臀離開凳子、整個身體快速的向前撲躍了出去！

本來承受著他身體的凳子，為她提供借力，在身體離開的時候，凳子立即被蹬的「匡啷啷的」滑了出去，直接撞到牆壁，而她整個人也輕盈的向另外一個飛了出去，腳尖在地上踏了兩步，人已經躥到了三米外的櫃子後面，人已經閃避過去，利用櫃子暫時的有了一層阻隔。

雖然那也不是安全的。那個老外殺手只要走幾步，就能瞄準到她，甚至有經驗的槍手不需要走動，只是拼著對她位子的估計，隔著櫃子就能對著她開槍。普通的木頭櫃子，又豈能擋住子彈？

但無論如何，多一層保護就多一分安全，哪怕就是中槍了，多了櫃子至少兩層木板的阻隔，子彈的衝擊力也要小很多，理論上傷要輕一點。而且這樣的話，心理上也有一個屏障，可以藉著再往裡面其他的物體後躲藏。

可是李潔在快速撲飛出去的時候，也同時響起了槍聲，並且在那一刻，她依稀感覺有一個身體出現在自己與老外槍手之間，似乎替自己擋住了一顆子彈！

這個發現讓她心驚肉跳，難道是李巖趕來了？他用身體為我擋子彈？

藏身之後，她沒有顧得上繼續往其他的物體後面躲藏，而是回頭看。果然，有一個人剛剛落地，摔倒在她剛剛離開的軌跡上，如果不是這個人擋了一下，即便她逃得很快，或許不會被斃命，中槍是絕對逃不了的！

她的心彷彿已經跳到了嗓子眼，而急忙辨認，發現中槍倒在地上的人，看衣服不是李巖。似乎是剛剛把她誆騙上來的那個年輕人！

那個人不是應該拿著我的手機去騙李巖了嗎？怎麼會重新出現在這裡？

就算他再回來了，也不可能救我呀。更加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來救我……

就在她莫名其妙疑惑的時候，發現周圍的氣氛已經不一樣了。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瀰漫在周圍的空間，而且那個老外殺手竟然沒有繼續的開槍追殺，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出什麼事情了？

「放下槍！」

聽到這個聲音，李潔又驚又喜，喜的是李巖真的來救她了，驚的是現在太危險了，他一個人有沒有槍，現在還這麼天真的讓這個殺手放下槍，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她很想要大聲讓離開趕快走，但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周圍空間的壓力很大，大到她連動一下，想要說話都非常困難的地步。

而這個時候，有人比她先說話了。

「該放下槍的是你吧？我很驚訝和讚賞你用人肉靶子擋了我剛剛那一槍，但我很好奇，現在你還有什麼能再擋住我的第二槍？只要我扣下扳機，櫃子後的女孩，就會被爆頭，你信不？」克裡斯托弗的聲音充滿了調侃和興奮。

李潔再次吃驚，她現在被櫃子擋住了。看不到門口的方向，也看不到克裡斯托弗。只能憑著他們兩個的話來猜測現場的情況，似乎是李巖及時趕到，不僅僅把那個年輕人推過去當替死鬼……不對，推的話、不可能那麼聽話，應該是被他打暈了扔過去的；同時間他還用槍指著了這個老外殺手？

她腦子裡浮現這樣一個場面，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雖然她相信、並知道李巖的實力比她強，可他毫無準備，又怎麼能在扔出一個人的情況下，還能拔槍對準一個高手呢？他又哪來的槍呢？

而那個老外殺手，似乎一槍被擋住。緊接著槍口已經跟著她的身體轉移，現在正隔著櫃子指著！

想到這裡，李潔暗暗冷汗，看來，這個人真的不簡單，如果不是李巖突然出現，即便那第一槍躲過了，也在過來的時候中了第二槍，到了櫃子後中第三槍……而現在，還被槍鎖定著！

即便是大冷的冬天，李潔的額頭也忍不住開始冒汗，她為了保持快速的移動，她藏身在櫃子之後，也馬上保持著半蹲的只是，那樣可以讓身體最快速的反應、移動。可現在卻成了一個制肘，因為那個老外隔著櫃子看不見，肯定是按正常來推論她的要害部位。現在如果要避開他的槍擊，或許不讓他發現的躺在地上，會是相對安全的。

只是，如果真的躺在地上，則等於把命交給了運氣，如果對方連續開槍，或者移動開槍，就根本連逃都沒有逃的機會了。

現在她能指望的，就是李巖能夠把對方鎮住，能夠暫時的和解。只是……李巖哪來的槍啊！這會兒能掏出來的，說不定還是在下面搶了哪個看電影的小朋友的玩具槍呢。

……

李巖此刻正站在門口，他沒有給自己什麼掩飾，提著那個打昏了的年輕人過來，他本來並不是想要做人肉靶子，而是想要一命換一命，看看能不能把李潔換回來，雖然機會很小。在上來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了這個克裡斯托弗的殺氣，確定這是比中午那幾個更強幾分的暗殺特工。

這樣的人物，自然不會討價還價，因為他們根本不會在乎小人物的死活。何況。他們是美國來的特工，CIA在中國發展的情報人員，死了關他們什麼事呢？

他很小心的過來，在外面等著，等機會。但並沒有等到合適的機會，反而讓克裡斯托弗感覺到了壓力而提前開槍。

為了救李潔，李巖直接現身！因為剛才他們沒有把門關上，他右手提著那個年輕人的身體，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直接的就往李潔的方向扔了出去！

一般人都會習慣的圍魏救趙，選擇攻擊槍手來讓他轉移槍口，但李巖知道那樣來不及了，只能讓這個替美國人做事的年輕人當靶子了。而他也知道，一旦現身，自己也就沒有退路了，必須正面較量，所以他幾乎就是一心二用，右手把人甩出去的同時，左手也開始拔槍！

「你很自信。」

「哇哦！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這一槍殺了你的人，而我指著你了，你卻一點也不擔心我，反而還有心情指著櫃子。你是覺得你能在開槍射殺了櫃子後面的人，還能回頭殺了我嗎？」

克裡斯托弗剛剛沒有射中李潔，一個原因是因為她閃避速度很快、一個是因為李巖扔出了一個阻礙，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因為他發現李巖一手扔出一個人、另外一手還能同時拔槍瞄準！這讓他明白，之前的直覺、不安，都是來源於這個人，而他也想要見識一下這個對手的能力，看看能不能和自己一較高下。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的注意重心轉移到了李巖這裡，才沒有繼續開槍射殺李潔。

「要不要試一下？如果我速度更快，你的漂亮情人會死在我的槍下、甚至包括你；如果你贏了，我會死在你的槍下。你若想要救她的命，至少要跟我一樣快才行。」克裡斯托弗臉上露出挑釁和挑戰的笑容，他的槍口指著的是櫃子，人卻看著門口，似乎不需要瞄準，隨便就能打中李潔似的。

這樣的賭槍，絕對不是一個專業的暗殺特工可以做的事情！如果讓他的上司知道，少不了一身麻煩。但是，克裡斯托弗不僅僅是一個王牌的暗殺特工，更是一個出色的玩槍高手！而且正是他的槍法成就了他的職業生涯，所以，在一度的自信膨脹、缺乏挑戰之下，對他來說，任務還有大把的機會完成，而一個合格的對手，卻不是那麼容易能撞上的！

李巖神情嚴峻，似乎艱難的思索了一會兒，才答應：「好，我答應你。數到三之後開始，由你來數！在這之前，不介意我換槍到右手吧？」

克裡斯托弗笑了，本來看到李巖左手拔槍，他還以為是一個左撇子槍手。正驚訝右手能把一個人輕鬆扔出去的人，怎麼會是左撇子呢？難道他雙手槍法都練得很好嗎？

也正是這一點，極大的勾起了他的興趣。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厲害的左撇子槍手呢！沒想到現在竟然提出要換手，看來剛剛只是臨時應急啊。

不過即便如此，也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反應能力很強的高手，而且不管左手的準確度如何，至少他的槍還是拿得很穩的。

「當然。總是右手習慣一點，你換手後我再數。」克裡斯托弗答應了李巖這個建議。

他要比速度，不僅僅要和高手比，還得和高手高水平的狀態下比，否則的話，有什麼意思呢？所以，他不用槍指著李巖，反而是指著李潔！因為對於很多高手來說，自己對於生死並沒有太大的壓力，指著他們在乎的人，反而能促進他們超水平發揮。

李巖左手中指、無名指和小拇指都鬆開了一些，鬆開握把，示意不會趁機開槍，然後右手也是緩緩的伸過去，一切都顯得很小心，不想因為一點動作誤會，造成了激化氣氛。

對於他的細節動作，克裡斯托弗非常欣賞，光明磊落！這才是高手的風範啊！為了表示友好競賽氣氛，他也鬆開了握把。

李巖右手緩緩伸過去接替左手的時候，克裡斯托弗的目光重點也落在了他的右手之上！到底是敵人、對頭，即便是光明磊落的高手，也可能有耍詐的機會，萬一他不是真的要將槍換右手，而是順勢用右手托穩左手開槍呢？

李巖沒有讓他失望，右手一直抬得比左手更高幾分，這才往左手靠近過去。克裡斯托弗很滿意，等待著最後的決戰。

李巖也很滿意，所以，他的左手迅速握緊握把，讓槍便得更穩，然後讓在剛剛轉交動作時候、已經瞄得更准了的左手扣下了扳機！

「砰！」

槍響！

正中眉心！

與此同時，高度戒備著的李潔，在聽到槍響的剎那，也不管是誰開的槍、不管來不來得及了，都本能的再向裡面一個桌子方向躥了過去。

「咻——！」

眉心中槍的克裡斯托弗，還是在中槍之後，射出了一顆子彈。但已經遲了、也沒有了準頭。

他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憤怒和不滿，這不是頂尖槍手之間的對決嗎？這可是榮耀之戰，怎麼可以這樣？

他因為是坐著，並沒有倒下，還是坐著的姿勢。

李巖確定他已經一槍斃命，順便快速的把他的狀況拍攝了下來，不能浪費了一百萬美金。再拍攝過後，過去到了克裡斯托弗的面前，拿過了他的槍。他心裡暗道：或許，我應該說上一句——對不起，我是殺手！還有，我的左手槍法，不比右手差多少，這麼近，您太自信了！

是的，殺手怎麼會跟你賭槍、拼速度呢？殺手只會想方設法要了你的命，方法當然越安全越好！

「咻——咻——」

他分別給了兩個基本上已經死了的人，再補上一槍。

接連幾聲槍響，讓裡面已經安全、並沒有中槍的的李潔，卻忍不住驚叫了起來！現在她已經分辨出來了，剛才一槍就像是中午在酒樓的槍聲一樣，而那個老外是用了消音器的，明顯效果不一樣。如果開始一槍是李巖開的，為什麼這個老外還能再開三槍呢？

「別叫了，沒事了！」

李巖已經收起了自己的槍，走向李潔。

「李巖？你沒事吧？！」聽到他的聲音，李潔放心下來，趕緊從裡面跑了出來。

「我沒事，不過我們得快點離開這個地方。要不然就大家都有事了！」

「他們……」李潔看到兩具屍體，低聲驚呼。那個年輕人只是看到背面，還好一點。剛剛坐著的那個老外，卻是直接的看著，不僅僅眉心中槍了，還似乎鼻子被轟了一槍，整個臉都模糊了！

「哦，他們自相殘殺死了。這個應該不是漢奸，可能只是一個臥底。看到我們有危險，奮不顧身的就出來了，最後跟這個鬼佬同歸於盡了。」

這樣也行？李潔張大了嘴巴，這個理由也太鬼扯了吧？

李巖隨口胡謅，然後把槍和從克裡斯托弗身上搜出來的彈匣，一併給了李潔。「行走江湖竟然沒有武器，實在太遜了一點，帶上吧！反正這些即便你以後開槍，也追查不到你這裡。快點走！」

李潔有點猶豫，這樣殺人奪槍的行為，似乎太違法了……可是他們也是死有餘辜！如果不是殺了他們，就會被他們殺！還有父親……

「我不能走，我還要尋找一下……」

「尋找個屁！有埋伏早就出來了，等會兒你父親要擔心了。」李巖強行拉著她就往外面走。

李潔一直以為父親已經先被他們用打架誆騙上來了，然後被槍殺了。她說的尋找，就是要尋找父親的遺體。李巖竟然說尋找個屁！這讓她把傷心都轉換成氣憤了。可是聽到後面一句，又怔住了。

「你說什麼？」

「你父親、李乘風，他還在下面找你，我們趕緊匯合，快點離開這裡！」李巖已經拉著她出來，快步來到樓梯間。

「你說……我爸沒死？」

李巖不知道她被誤導的那一層，還以為她擔心李乘風被他揍一頓、結果給打死了。只能乾笑了一下：「那個揍你爸的混蛋就是我，我的人品你還不放心嗎？最多小小教訓他一下，怎麼可能打死呢？」

聽到父親沒死，李潔的心情已經輕鬆了許多加快了腳步跟著往下面跑。可是聽到李巖的解釋，又不禁停了下來，緊盯著他。

「呃，別這樣看著我……剛才出來之後，我就發現有人跟蹤我們，所以藉著逛街的時候，我就通過鏡子，已經把跟蹤我們的人看清楚了，來到這裡，我出去買零食的時候，就先把這個跟蹤我們的人，拉到樓梯間打暈了。我以為是那些人……

不過我跟你爸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其實他剛才是特意打電話把你支出去，他猜到我聽說他是你爸之後，不好跟你一起出去，就在往廁所的地方等著我，他想要我們先私下解決誤會。現在沒事了，我們還一起抽煙，一起找你。」

「你……你……」

李潔想要責怪他幾句，又發現無話可說！本來就沒有介紹他認識過，他怎麼知道那是我爸呢？老爸不知道怎麼的，為什麼要鬼鬼祟祟的跟蹤我們呢？

其實她是對沖掉了，剛剛還以為父親已經死了，現在聽說沒事，只是挨了一頓打而已，而這一頓打，她已經先震驚過了，當然也就沒有多大的氣憤，更多的是慶幸。

「算了，我們快點找他吧，別他又遇到了這些人！」李潔憂心忡忡，父女連心，李乘風擔心她、她現在又擔心李乘風的安危。

這已經是回來了，而李巖則沒有急，而是掏出了李潔的手機，打通了李乘風的電話。

「老兄，你現在在哪裡？我已經找到李潔了……一樓？好，我們馬上過來……別掛？你還要跟李潔說嗎？」

李巖一邊跟他說電話，一邊跟著李巖到了前面，在扶手電梯口，他們張望過去，在一樓大廳，看到了李乘風。

李乘風看到女兒真的沒事，頓時放心了。「行了，我這模樣也不好讓小潔看到，影響你們的感情。而且我在你們身邊，也會做電燈泡。你們搞對像去吧！帶小潔浪一下……呃，浪漫一下。吃飯、逛街什麼的，只要小心一點，我不管你們！」

李巖大汗，這極品老爹，又來了！

「我爸？」

「嗯，他就在下面，我看到他了，好像他想要先回去。你跟他說吧！」李巖趕緊把電話給了李潔。

四百五十九

按李乘風的意思，是讓他們兩個自己逛街玩，用不著回去摻和。事實上他也不想女兒參與進來，但又無法說服她，現在有了李巖，正好讓他做這個任務，他甚至提議讓他們另外住一個酒店。

不過剛剛經歷了危險，還有看著兩個死人，李潔是沒有什麼胃口吃飯、也沒有什麼心思逛街，兩個人還是隨後在門口打了一個車，趕回了洲際酒店。

回到酒店客房的時候，李潔已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感覺看著哪個人，都像是替老外做事的漢奸了。不過她倒是能夠保持冷靜，並沒有爆發出來。

李巖有點無奈，他明白李潔急著回客房，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害怕、緊張，想要找個地方安靜一下，而是想要向他詢問種種疑點！

果然。一回到客房，李潔就直接的拉著他過去床邊坐下，然後認真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中國人！」李巖很大義凜然的回答。

李潔被他頂住了，凝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出他不會那麼容易回答，她把剛剛給他的槍和彈匣都拿了出來。

「不是吧？你又要用槍逼供我？」李巖笑了。

「你的槍呢？」李潔卻是反問道。

「我的……槍？」李巖故意露出色色的笑容，「你這話會讓我誤會的哦！」

李潔卻沒有說話，把槍往床上一扔，然後身手過去在李巖的身上摸了起來。她剛才聽到了兩種槍聲，繳獲給她的是那個老外的，那是加了消音器的，他身上肯定還有真槍！

「別摸、別摸，我自己來好了……」李巖無奈。

李潔卻不相信他會自覺的拿出來，雙手繼續摸索，然後摸到了一處硬物。

「別捏！那個是我的男性外生殖器，俗稱JJ……」

聽到這話，李潔嚇了一跳，趕忙鬆手，但隨即明白被他耍了！想著那次在游泳池又不是沒有捏過他那裡，她乾脆大膽一點，伸手往他下面拍了一下。

「是嗎？你的JJ移位到腰間去了？這裡的可以割了？」

「我說傻妞，注意斯文！你還說要裝淑女的呢！」她剛才在現場，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基本上都瞭解怎麼回事，李巖若是瞞著的話，可能會讓她又更大的興趣和疑惑，那反而會不停的挖掘。與其如此，不如直接的找個適當理由告訴她。

「看到了？這就是我的槍。」

他把槍拿了出來。本來回來之後，他思量著讓別人去打惡戰，今晚可以放鬆，已經把槍收起來了。但最後跟李潔出去，考慮到要是有危險的話，兩個人都沒有槍，那是很麻煩的事情，所以有找了一個借口，走在後面，把槍帶上了。

果然是真槍！

李潔伸了伸手，想要摸一下，但又停住了。她的目光凝視著李巖，輕聲問道：「能跟我說一說麼？」

「如果你不說出去的話。」

「我答應你。」

「正如你猜想的那樣，我也是為你們保護的那個朱利安而來的。或者我們的性質是一樣，不同的只是方法，不，方法也是一樣的。那些保鏢是明面上的，你、我都是暗中的。」李巖簡單的說了一下，然後把槍、後備彈匣，和克裡斯托弗的槍、彈匣。一起收入了抽屜裡面。

能夠得到李巖的直接回答，對於李潔來說，即便簡單也已經夠了。因為她一直覺得兩個人的相遇實在太巧了，除非是緣分天定的那種，否則不可能那麼多。而且也覺得他這個人很神秘，原來以為他是特種部隊之類退役的老兵。現在聽到他說是一個性質類似的保鏢，以前的疑點也就很好解釋了。

「這麼說……當初我去保護郁小滴，你也是一樣的任務？還有念雨菲也僱傭了你？」

聽到她的話，李巖躺在床上，搖頭笑道：「別想那麼多了，能僱傭得起我的，並沒有多少人。郁小滴是意外，是因為跟她認識，而她幾次遇到危險，我又剛好知道，還能談錢麼？至於念雨菲……

是在很多年前，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保護過她，算是救過她的命，那是在她母親喪命之後。所以她印象比較深刻吧！幾個月前，有一次在餐廳偶遇上她，我當然不認得她了，是她認出了我。她可能是想要報答我，反正總是惦記著，後來我就問她要了幾張音樂會的門票，說那就算是報答了。」

他跟念雨菲的事情，張語蓉、郁小滴、黃櫻、海芙等那次去了音樂會的都不知道，溫倩怡也是後來去東京的時候，同一班航班、念雨菲又特意換位置過來。他又趕緊裝睡，結果讓強大狡猾的溫狐狸給誆騙了出來。但李潔不同，她是早就知道兩個人不一般，那晚去酒店取票的時候，她就在一邊的。

李潔白了他一眼：「好像有人跟我說他是黃牛黨，跟念雨菲一起合夥賣黃牛票？」

「……」李巖有點汗，那是隨口瞎掰的，沒想到她還記得。

「不過，就算音樂會的門票抵銷了以前的恩情，可是音樂會那晚，你又救了她，她又欠你的……」

「那是你救的！而你是她的保鏢，不關我的事。」

李潔忽然臉上浮現奇怪的表情：「原來你們多年前就認識了，難怪念雨菲對你情愫非常特別。不過我覺得……她的報答不是一般的感恩，而是想著對你以身相許啊？」

李巖直接抬腿在她屁股上揣了一腳，將坐在床邊的李潔揣了下去，嘴裡笑罵道：「傻妞，你在我的心目中，可一直是很酷的存在，你這麼八卦，影響你的光輝形象啊！」

李潔爬了起來，揉著臀部，乾脆爬上了床。在他的旁邊躺下，嘴裡抱怨道：「你好過分呢！竟然隨便踢人！」

「踢痛了沒有？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去你的！」李潔臉上微紅，只覺得像是被他調戲了一般的心跳加快，忙轉換了話題：「對了，這麼說你也是保鏢，而且是很高級、很厲害的保鏢？你就一個人？要不要加入我們公司？」

「不要！」

李潔白眼，「要不要拒絕的那麼快啊？只是邀請你加入我們公司而已，又不時要你以身相許。」

「哈哈，要是以身相許，我倒是會馬上答應了！」

「滾！」

「我剛剛說過，大家性質不同。我不適合你們的方式。我是一個懶散的人，除了價錢是你們想像不到的高之外，還得我有興趣才接任務。再說，我現在真的已經是影視公司的總經理了，以後潛規則新出道的女明星還來不及呢，哪有那麼多工夫去保護別人啊！」

「色鬼！」

「你才知道啊？」

李潔感覺被他打敗了，無奈，只好不說這個：「算了，我們捷銳廟小，是容不下你這尊大神的。放心，我會給你保密，不會把你的情況告訴任何人。那反正都說了，你也會承認中午你也開槍了吧？」

她原本就覺得當時李巖開槍了，只是那時候槍聲過於密集，她難以想像是一支槍射出來的子彈，加上還有其他人開的槍，所以只是懷疑。

「嗯，前面兩個是我殺的。」李巖模稜兩可的說出實情，只承認前面兩個，因為那時候保鏢們只來得及對那三個開槍，前面兩個根本沒有機會，卻倒下了。那是隱瞞不了的，當然，這也不是撒謊，比較他沒有否認另外三個也是他殺的，只能算是誤導。

果然，李潔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那三個人應該是被保鏢們射殺，也只有是李巖射殺了另外兩個，才說得通。

「幸虧有你，要不然他們肯定無法全身而退。那剛才的情況……你為什麼會打我爸呢？」雖然他簡單解釋過了，可還是覺得不清不楚的。

「其實，我們並沒有暴露，我是跟著客人一起出來的。即便你跟著他們離開的，但你跟我出去的時候，已經沒戴假髮、換了衣服。不熟悉的人，是認不出來。可是你爸在酒店裡看到了，可能是怕你被我拐帶私奔了、或者想要保護我們，一直跟著我們出去。結果我發現了，以為他是幫那些美國人做事的，所以就……而這些美國人，包括那個幫他們做事的中國人，應該是跟蹤你爸來的。

你爸因為心急，只是普通的跟蹤，他們應該是遠遠的開車、用望遠鏡之類的跟蹤，所以我也沒有發現。後來我就不大清楚了，但我想可能是那個人在我打暈你爸之後，跑過去看了，然後懷疑到了我們兩個，然後一直跟著你爸下套吧。」

李潔微微惱怒，竟然把老爸給打暈了！這傢伙，暴力狂！

「我有點奇怪呢……」

「奇怪什麼？」

「我爸不是被你暴揍了一頓、還打暈了嗎？怎麼他又會把我支開跟你握手言和呢？」

「這個問題……大概是因為一路上我們太親暱了，讓他誤會我不是誘拐你的小白臉，而是你的男朋友，然後被我打一頓，讓他發現了我的霸氣，立即就折服了，覺得讓你跟著我是有搞頭的，畢竟一般男人搞不定你，所以就……哎，幹嗎呢？」

李巖話還沒有說話，就李潔揍了一拳，她可是練過的，不像一般美女的粉拳打著不疼。

「什麼叫一般男人搞不定我？」李潔瞪著他，這算什麼話？說我男人婆、沒人要？

李巖苦笑：「這個主要是令尊說你功夫了得，實戰對練一般的男保鏢都不是你的對手，要是換成普通的文弱男人，你肯定看不上眼。」

「這倒是……」

「三天兩頭被你揍，普通男人也受不了啊。可這年頭能鎮得住你的也不多了，還要品貌過得去，就更難得了，你不覺得我是你爸眼中的香餑餑麼？」

李潔無語，敢情是自家老爸怕女兒嫁不出去，見著一個身手不錯的，就不想放過……我李潔有這麼不堪麼？

見她不說話了，神情又有點悲涼。想想這對女孩子來說，確實是不好受的事情，李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其實你別誤會你爸，他主要是為了你好。雖然沒有多遠，但一路上的觀察，他發現我拉你的手、摟著你，你都沒有拒絕，以為你是喜歡我的。再加上像我這樣好的男人，現在打著燈籠也不好找，為了你的幸福，他自己被我打了也不怪我，就是為了把握住一個優質女婿啊……」

李潔啼笑皆非：「你這是幫我爸說話？我怎麼聽著全是誇你自己的？」

「有點太多，沒辦法，其實哥還是挺謙虛的。」李巖不要臉的自誇了一句，伸手上移了一點，摸了摸她的頭髮。

李潔安靜了下來，就這樣側臥在邊上看著他。

安靜了一會兒，她輕聲的問道：「你知道剛才被那個殺手用槍指著的時候，我心裡想的是什麼嗎？」

「冷靜、逃命。」

呃……李潔暗歎了一聲，他倒是夠理智！

「是的，確實如此。但在體會到了他第一槍之後，我知道我躲不過的，在你們賭開槍速度的時候，我的命成了籌碼。那時候我想著的是……要是就這樣死了，是不是太虧了？我還沒有穿過什麼漂亮的裙子，沒有像個女孩子一樣的化過妝，沒有花前月下的拍拖過，沒有……接過吻。」

本來是夢囈般回憶、敘述的李潔，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原本當時的想法是還沒有成為過女人，可這當著李巖說出來，就有點為難了，零食改口沒有接過吻，還讓她臉紅不已。

結合李乘風的話，還有她自己的話，以及平時的情況，讓李巖也有點唏噓，她一向像個男孩子一樣的支撐著，從來沒有好好享受過一個女孩子的種種快樂，實在難為她了。

「要不，等會兒我帶你去買的漂亮的裙子吧？也可以好好的化化妝，你就當是偽裝也行。拍拖嘛……」李巖有點遲疑，這個假裝一下沒有問題，只是弄假成真怎麼辦？

李潔有點神往，心裡是很想的，但考慮到現在的環境，實在不適合如此。不過明天開始，可能就更加嚴峻，經過今晚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有沒有暴露，要是有暴露的話，不僅僅自己危險，還連累了李巖。

今天已經差點喪命，要是未來幾天真的那個了，豈不是終生遺憾？

想到這裡，她沒有回答李巖的話，騰身躍起，跨坐在了李巖的身上！

「我要你！」

四百六十

李巖本來是躺在李巖另外一邊的，正說著，她沒有說話，李巖還以為她在沉思，或者感慨，沒想到她忽然騰身躍起，一下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更是說出一句讓他有點汗的話。

「我要你！」

類似的動作、話，在郁小滴身上早有發生過，不過她更多的是誘惑味道，但在從李潔的嘴裡說出來，卻明顯有一種堅定的味道！

「別開玩笑了吧……」李巖乾笑了一聲，最近桃花纏身，而且老是被處女推倒，這真的是難以抗拒的誘惑啊。

在這方面，李巖原本是很看得開的，如果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互相撫慰的友誼賽。他是不會介意的。像現在這個時候，他可以猜想得到李潔的想法，可李潔並不是那種很放得開的，她甚至比一般女孩更加的認死理，又並沒有有過男朋友，如果就這樣那個了，以後大家都無法豁達的面對。

「我不是開玩笑！」

「……」

李潔低下了頭，酷酷的說：「借用一下會死啊？」

「……」李巖無語，這東西還能借用的嗎？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一借一還、再借再還……這關係就會越來越糾纏了！

「我的工作本來只是比一般人風險更大一點，但現在這一次，卻是遇到了最大的危險，隨時可能犧牲。你不是套過我的話嗎？你知道我的情況……如果就這麼死了，你覺得我甘心嗎？」

李潔本來是羞於談及這方面的，但現在卻覺得在李巖的面前，並沒有多麼好害羞的。一個是身體被他看過、碰過，也拉過手、抱過，包括還是處女，都讓他套出說過。現在已經壓在他的身上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

「這個……可也不能急呀。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還是以後從長計議吧！」李巖勉強說道。

李潔卻是苦笑了起來：「以前保護郁小滴、保護其他人的時候，什麼危險，我自己都能應付過來。只有念雨菲音樂會那一次靠你幫忙救了我，可是今天呢？中午他們一出手，就是五個殺手！如果不是你出手，他們肯定會有事，而我也不能一直在邊上躲著。我間接幫忙觀察沒問題，正面交鋒，沒有武器，還不是危險重重？晚上更是被槍指著、子彈已經射到我的身前了，如果你遲來一會兒，我就死了！」

李巖知道她情緒波動大，想要坐起來安慰她一下，但挺腰要起來，卻又被她伸手按了下去。

「只是一天的時間，嚴格算起來，是半天都不到的幾個小時的時間裡，我就兩次遭遇生死危險！你也說過，最多今晚是相對薄弱，明天開始的幾天裡，會是非常危險。除非我現在就跟你離開，我留下來可能是你的累贅，但相對於總體薄弱的我們這一方，有了槍，我還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我爸不可能拋下任務和我們的人離開，他不離開我不會離開。你能救我幾次？一天兩次？那你不用保護目標、改保護我了？」

看她那麼悲觀，李巖又不便把自己、以及還有一些頂級殺手暗中獵殺的信息說出來。只能認真的許諾：「不管一天幾次，只要你有需要，我都會馬上出現！」

本來是很嚴肅的話題，但說完之後，他又覺得這話似乎太有歧義了，什麼叫一天幾次、只要有需要就會出現啊。忙補充道：「我是說，即便救不了目標，我也一定會救你。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說這話，完全是發自內心的，因為本來他就不是來保護朱利安的，是獵殺那些美國特工。現在他已經搞定六個了，如果沒有其他的情況，當然是按照原計劃進行，但現在既然遇到了李潔，如果她有危險的話，自然不會不管。

聽了他的話，李潔微微動容，李巖剛才說他不是普通人能請動、價錢也高，現在卻願意在僱主和她之間，選擇優先保護她，足以說明她比佣金、甚至信譽更重要了！

「你能有這個心……我就很高興了。」她的話有點低沉，「干一行愛一行，既然選擇了這一行，在獲得較高的報酬後，就要面對相應的危險。我爸他們不會退的，因為那關係著捷銳的信譽，我是因為我爸。有果就有因，結局也可能是一種宿命。你又何嘗不是一樣？你為了我放棄你的事業，值得嗎？」

「這有什麼不值得的？錢可以再賺、信譽可以再積累。可是一個在乎的人死了，就不能復活。從這方面來講，我是自私的！」

自私……誰都有！

李潔能深刻體會，就像她現在跟著一起，為的也是父親、自己公司的保鏢，如果在朱利安和父親同時有危險的時候，她肯定是救父親的。

沒錯，錢可以再賺、信譽可以再積累，可是一個在乎的人死了，就不能復活！李巖的話，獲得了她的認同，其實她對李巖也是一樣的想法。否則的話，中午吃飯的時候，就不會想方設法的讓他換酒店了。

「那就對了……」

「嗯？」李巖不明她又是怎麼理解的。

「我也是自私的，我也認為這樣值得……而且我不知道敵人多厲害，萬一你救不了我呢？萬一大家都出事呢？所以，我更加要減少遺憾！」

如果開始李潔還帶著忐忑和緊張的話，現在的一番溝通，反而讓她完全的冷靜和鎮定下來了，她確定自己需要什麼、再做什麼，明白不是一時衝動！

「可是……」

李巖才說出兩個字，馬上被伏下的李潔給吻住了。

顯然，她是毫無經驗的。但她確實熱情而主動的，嘴唇不停的在他唇上動來動去，很不得章法。

不久前才被喬幻璇逆推了一次，李巖當然不想再來重演一起，人家都已經這樣了，做男人的不能再退讓下去了，那對不起自己、也是浪費人家的一片心。

他伸手抱住了李潔的腰部，然後用力翻滾，一下把李潔壓倒在了床上，然後從上面低頭看著她。

或許是因為緊張，只是這樣翻滾了一下的動作。李潔的氣息已經有點急促，但她並沒有退縮，就這樣看著上面的李巖。

「傻妞……我們這樣不好吧？你下午還喊我哥呢。」李巖最後理智了一下。

李潔輕哼了一聲：「我心裡叫的可都是哥斯拉……」

「可你爸那裡……」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李巖也就不再糾結了，反正李乘風之前看到李潔和他從酒店出去，又看到她去了假髮、換了衣服，已經認定他們有一腿了。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他低頭下去，輕聲說道：「那是不是先洗個澡？」

本來大膽的李潔霎時臉紅了起來，也覺得自己太過於主動、太過於急躁了，當即閉上眼睛、點點頭。

就在她準備起來的時候，忽然發現李巖變得狂野、主動起來，迅速的脫她的衣服。這讓她本能的擋了一下之後，又不好亂動，只能嘴裡疑問到：「你……不是說要洗澡嗎？」

「你衣服不是剛弄濕過？有那麼多衣服換嗎？」

李巖沒有管她，迅速把她上衣全脫了。李潔覺得有道理，但要讓她直接這樣被李巖脫光，也有點難以接受的，只能盡量的摀住胸前罩罩，小聲的說：「我自己來好不好？」

「你攻擊速度很快，但脫衣服的速度，嘿嘿，這個還是我快啊！」

看他說著已經動手解自己皮帶了，李潔顧不上護住Bra了，忙伸手過去，「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吧……我會很快的，你先去洗吧！」

「你看好了！」

「嗯？」看什麼？李潔不解，在他鬆開之後，手捂著褲頭沒有繼續。但隨即明白了李巖說的是什麼話，之間他脫衣服的速度，真的是不可思議的話，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渾身就只剩下一條內褲了！

李潔目瞪口呆，忍不住驚道：「我有點懷疑你不是高級保鏢，而是採花淫賊……」

李巖有點汗，半真半假的說：「我本來就不是保鏢，也不是淫賊，其實我是舞男！」

「去！」

「嘿嘿。我就說了你的速度不如我吧？我全部解決了，你還一點沒有動。看我的！」李巖再次上來了。

「啊……我自己來！」李潔忙自己抓緊了，卻被李巖在腰間呵癢，讓她忙伸手去擋，再等發現的時候，褲子已經完全的被扒下了。

只是片刻之後，李巖已經把只有上下內衣的李潔抗了起來：「我脫衣服的速度很快，但更快的是脫女人的衣服！」

被他扛著的李潔，本來是羞赧萬分的，現在聽到這話，卻沒來由的微微一惱，伸手在他臀部拍了一下。「你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了？」

李巖正扛著她去浴室，被她這麼拍一下，當即樂道：「你喜歡這調調嗎？」說著也伸手在她PP上拍了一下。

李潔有點暈，這傢伙真的思想太邪惡了，還以為他是什麼好人……呃，好像從來沒由於覺得他是什麼好人吧？從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樣了啊！

如此一想，她卻也不再氣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他真的是專情如一的人，兩人也就不可能有現在這一天了。

「好了，你先出去！」

被放在浴室裡面李潔開始推他，可是李巖卻已經把門關上了。

「這樣節約時間、節約用水、節約用電、節約沐浴露……低碳生活、人人環保啊！」

李潔無語，明明是一片色心，竟然還能鬼扯到環保、低碳生活。

「哇！你怎麼脫了？！你、你……太不要臉了……」不等她說什麼，發現李巖速度果然夠快的，竟然在說話的時間，把最後的屏障都脫了，她一邊嬌叱，一邊轉頭不看。

這時候卻聽到李巖的賊笑：「我要開水了，你還不脫的話，要全濕了！」

「你先出去好不？這樣我沒辦法洗……」李潔只能回頭看著他，央求道。

她努力不讓自己往下面看，可是眼睛的絲線那麼大，除非四十五度角向上純潔的憂鬱仰望，否則總是能看到一點的。這讓她又是好奇、又是緊張。

「沒關係，你不是想要減少遺憾嗎？你長大後也沒人給你洗過澡吧？我今天就幫你洗。」

「……」

這樣也行？李潔有點汗，但卻是心動了。傳說中的鴛鴦浴啊！如果真的實現的話，也真的可以少一個遺憾，只是……太難為情了。可是想到自己都能決定跟他那個，這個也不是那麼難接受。

心理上已經接受了，但表面終究還是羞赧的，又會看到李巖的裸體，她乾脆閉上眼睛干站在那裡。

李巖看她不會收到驚嚇，上前擁住了她，開啟了熱水，試探過水溫之後，開始往兩個人的身上噴灑起來。

當熱水灑落在身上，暖和的刺激之外，她發現李巖竟然輕輕移動身體，在背後摩擦著她。讓她微微顫抖了一下。當熱水把內衣全部弄濕之後，貼在身上的感覺，不是那麼的舒服，現在她已經漸漸適應了，但想要開口說把內衣脫了，卻又不好意思開口了。

李巖當然不需要等到女孩開口，已經單手解開了她的Bra扣子，然後將其慢慢的脫了下來，緊接著，又把花灑交給李潔的手裡，然後蹲下解脫另外一件。

身體的完全解脫，讓李潔的心情非常激動，她把花灑對著自己上下噴灑，可這是熱水、不是冷水，無法身體冷靜下來，反而更加的火熱。

再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感覺到帶著滑膩的大手在後背上輕輕搓動。她還是閉著眼睛，細細品味著首次的異性幫忙洗澡。心裡也是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今天一天，已經讓自己有了很多難忘的體驗。

雖然李巖已經很溫柔、很細緻，但當他的手觸碰到前面敏感之處的時候，李潔還是無法繼續閉著眼睛淡定下去，主動自己搓洗起來，只是不敢多看李巖、也不敢靠近他。並在洗完之後，裹了個浴巾提前跑了出去。

鴛鴦浴之樂，在於有鴛有鴦，鴦走了，只有鴛，還有什麼好玩的？李巖當然是快速的把自己洗完了，然後跟著來到了大床上。

……

床上的李潔，已經用被子把自己全部包裹了起來，看著李巖過來，微微有點緊張。

李巖一看邊上的浴巾，知道被子裡面已經是毫無片縷，當即也掀掉了浴巾，鑽了進去。

「我把浴巾墊在下面吧？」有過跟海芙大戰之後，被那個叫小薰的MM記住列為黑名單的往事，讓李巖也對這個更上心了一點。

李潔是不知道他的意思，但她毫無經驗，既然李巖這麼說，也就相信他的話。只是在移動身體的時候，她還是努力的用被子摀住身前。

少女對於第一夜，總是會有天然的一絲緊張，李潔最初是鼓起勇氣，略帶衝動，後來一番溝通之後，已經完全的做好了準備，很冷靜、很坦然。但現在經過一番洗浴，雖然勾起了身體的火熱，但心裡的坦然則退去了不少，現在又有很多緊張。感受著李巖抱住了自己，兩個人接觸的肌膚，都開始升溫，而他的唇舌也在自己頸部、肩部鎖骨游動，讓她呼吸組建加速，又緊張的抱緊了他，以讓自己得到一點安定和充實。

「可……可以開始了麼？」

「不要急，慢慢來……」李巖輕咬她的耳垂，小聲的告訴她。「我會慢慢的引導你，你放鬆身體就好，如果還有緊張的話，那就閉上眼睛。只有讓你充分放鬆、充分適應，才不會那麼難受……」

「唔……」

少女的嬌軀，本是最珍貴、最美妙的時候，是值得時時把玩、細細品味的。現在因為時間和機會的關係，李巖也就只有一次品味的機會了，當然得好好的珍惜，而且也是真的做足前戲、才能讓她更容易接受。否則要是因為這個，而讓身體不適、身手打折扣、遇上危險，那就真的遺憾了。

已經蓋著被子，但李潔還是覺得不適應，又提議道：「把燈都關了吧？這樣怪不好意思的……」

忙碌著的李巖，只好解釋了一下：「俗話說，關了燈都一樣，你那麼漂亮、身材又好，何需關燈呢？這可是你重要的記憶，你自己也想要記得清楚一點吧？」

「嗯……」李潔閉上眼睛不敢睜開，她現在已經咬緊了嘴唇，還沒有真的那個，她就已經承受到了一波又一波的、從未體驗過得快樂，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可能會挺YD的，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叫出聲音，會有更誇張的表情，更怕等會兒還會有更大的刺激。但既然李巖這麼說了，她即便自己不看，也想要給他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

終於，隨著一聲嬌啼，李巖完成了破門一擊，李潔一陣鬱悶，還以為有更加舒服的刺激呢，簡直就是從天上拉下來、摔落地上的感覺嘛！

她忍不住抱怨了起來：「你不是自稱經驗豐富嗎？怎麼還會疼？吹牛！」

李巖哭笑不得，這個即便再有經驗，也是難免的啊，只能說盡量減弱……是不是吹牛，實踐見分曉，他不回答，「埋頭」「苦幹」起來。

「那些廣告常說的男人陽痿早洩是怎麼回事？你沒這毛病吧？」李潔又好奇的問了一句。

李巖大汗，本來沒問題的，你這樣說來說去，指不定就讓你說出問題來了。他向上抬頭，放棄小櫻桃，吻住了她的小嘴，以此來消音。

雪白大被，扭曲起伏……

……

良久，大汗淋漓的兩個人，尚未分離的相擁在被子裡面。

喘息了一陣之後，李潔說出了第一句話：「原來做愛也就這麼一回事！」

本來就大汗淋漓的李巖，聽後更是瀑布汗，敢情自己費勁努力，還沒有讓她滿意啊。

看李巖有點尷尬，她繼續點評：「消耗體力不少，主要是一直被你壓著，實在太不公平了，下一次我要反過來！」

「……」李巖苦笑，「這一次主要是你第一次，得小心一點，不然會太疼。休息幾天之後，下次你想要壓我，我也無所謂了。」

「切，這點疼算什麼？你要是不服氣的話，等會兒咱們就反過來！」李潔似乎有點不服氣，兩個人都已經是那樣了，她也沒有那麼多的害羞。

「不行，你會受不了的！第一夜不舒服的話，會影響以後的，讓你有陰影了，可能就變性冷感了。」

李潔湊近了一點，低聲說道：「其實挺舒服的……從來沒有過的舒服！」

聽到這話，李巖精神了不少，心裡暗道：早說嘛！還講什麼就這麼回事，害我以為你不舒服呢！我說就覺得高潮了，還以為你要求特高呢……

「舒服就好，但還是身體要緊，必須得休息幾天，好了再繼續！」李巖認真的說。

「你是不是不行了？」李潔剛剛一直壓著被打，就等著下半場翻身作主呢，沒想到他竟然掛起了免戰牌，只能挑釁、激將。

「這個……」李巖有點無語，「我怎麼會不行？我是為了你的身體。」

「可我怎麼感覺打氣筒越來越小，快感覺不到了？」李潔繼續挑釁。

李巖狂汗……這個時候小是正常的呀，你讓我「行」，也等讓我休息一會兒啊！可是這會兒不是科普性知識的時候，他只能讓自己嚴肅了起來：「傻妞，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處境！你把我搾乾了，我可能今晚沉睡到明天上午，精神狀態還可能不好。而你，第一次就過度的話，肯定會很難受的，到時候別說保持矯健的身手，甚至走路都會異樣，有經驗的人，看你走路的姿勢就知道咱們幹嘛了。」

李潔有點不好意思，後果這麼嚴重，還真的不能繼續了。只能嘟噥著說：「我也只是說說玩的……」

「你答應我，無論如何，性命最要緊！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別管什麼任務、別管什麼佣金、別管什麼信念，安全第一！」說完嚴肅的，李巖又加了一句：「我也答應你，只要我們都沒事，改天找個時間，我們關起門來，大戰三百回合，看看是我讓你下不了床、還是你讓我腿軟。」

「好，一言為定！哼哼，我一定爬著會S市！」

李巖暗暗冷汗，這是食髓知味嗎？咋的像是開發了一個魔女啊？

四百六十一

對於李潔說要讓他爬著回S市，李巖是不會感到壓力的，有壓力的是回去之後怎麼相處。

雖然說是因為特定的環境、情況，讓兩個人現在都能豁出去。但回去之後，李乘風難道會坐視不管嗎？要是催逼結婚什麼的……

不過這些問題，都不是現在需要考慮的，因為現在有一個更實際的問題需要考慮——兩個人的肚子都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本來中午因為考慮朱利安一行的安全問題，兩個人也沒有吃得很飽。經過一下午的時間，本來李巖計劃看完電影之後，就去吃晚飯的。但因為殺了那兩個人的關係，他們匆匆回來了，言語交流一番之後，又肢體溝通了一番。尤其是她考驗他的「特長」、他驗證她的「深度」，實在是辛苦的工作，消耗了不少的體力、精力。

聽到幾乎是同時肚子響起，兩個人都有點尷尬，但看著對方的時候，又看到了對方的尷尬。隨即一起爆笑了起來！

李潔一向是酷酷的，極少流露出笑容，要她開懷大笑，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看到她如此敞開心懷，不用有一絲顧慮、不用有一絲掩飾、不用帶任何面具的笑容，李巖笑得更開心了，同時也把她擁得更緊。

幸福是什麼？

沒有唯一的標準答案。

但是看到自己的女人，可以暢懷大笑，無疑是一種幸福。而讓自己的女人可以無憂無慮的歡笑，這也是男人們追求的目標之一。

笑完了，李巖說道：「我抱你去洗洗吧！然後我們出去吃飯，再不吃就要成宵夜了。」

李潔搖了搖頭：「你先去吧！我想要再休息一會兒，你洗完去買一點回來吃吧，我懶得出去了。」

「也好。」李巖起身，找了紙巾簡單清理了一下，先去洗浴。

在他離開之後，李潔神情稍微有了一點變化，她沒有再掩蓋著，掀開了被子，看著自己帶著一點汗漬的身體，看著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心裡無不惆悵。

……

原本是覺得，嘗過男女之愛，即便遇到危險、至少也不會那麼遺憾。可是現在嘗過滋味之後，卻多了一份難捨與眷戀！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討厭李巖的，而最初也真的是討厭他的，非常討厭。在游泳池那次之後，達到巔峰。即便後來在公司的時候，李巖打敗了川田，替捷銳掙了面子，但也只是讓她覺得放棄向他報復，對他還是沒有太多的好感。後來包括他「拐帶」了兩個日本少女私自離開；又跟念雨菲似乎糾纏不清，這都讓她非常鄙夷和唾棄的。

對他感覺發生變化，是在音樂會那一次，他指點她一些臨危技巧，面對女殺手的關鍵時候、出言提醒，並在最危險的時候，及時趕到救了她一命。那對她來說，感覺到了一種安全感，而安全感是她一向給別人的東西。

後來，他不客氣的直接扒了她的褲子，又給她包紮、穿好褲子。那雖然是無奈，也讓她當時覺得很羞恥，本來就覺得他是一個色狼，偏生要在他面前暴露、雖然只是雙腿。

而讓她印象大變的，還是那一晚的背她！

在照顧念雨菲的木老頭眼裡，當然只有念雨菲的安全。雖然對李潔的付出表示了感謝，但她已經受傷，已經失去了保護能力，也就客氣的讓她「放假」，不用工作了，自己去看醫生、回去休息。他們是僱傭關係，而且還是第一次合作的臨時僱傭關係，當然不會在念雨菲還可能有危險的時候，專門的安排人來照顧她、送她去醫院。

雖然這是保鏢的工作，人家也沒有欠你什麼，但剛剛拚命保護、救了念雨菲，如果不是李巖出現的話，她可能就要以身體擋子彈了。得到那樣一個結果，多少還是有點悲涼的。因為她雖然做了幾年保鏢，但遇到這麼凶險的還是第一次，人在受傷、嗜血之後，身體虛弱、心理也會變得更脆弱一點。

當她感受著一點人情冷暖，一個人小心的瘸著出來的時候，卻見到李巖還在那裡，在那一刻，對她來說，是非常的激動，她很期待李巖是在那裡等她，無論是不是真的關心，至少還有人記著她！

那時她主動開口詢問的時候，心裡是非常的緊張，而看到李巖露出笑容，說出「我在等你」的時候，她的心中非常的溫暖！雖然她還是習慣性的甩甩頭。酷酷的簡單道謝一聲，但那都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激動。

而李巖不僅僅是陪著她走、甚至不是扶著她，竟然擔心她傷勢加重、而願意背著她！這更是讓李潔感受到了雪中送炭的滋味。那時候一下子把李巖的種種不好拋諸腦後了，不在計較他的氣人、也不管他的個人作風，只覺得他對自己實在很不錯了，以前拿槍指著人家，實在有點不應該。

當時她有點估計郁小滴，他卻說「大家都姓李，你就當是我妹好了！有什麼好避諱的？」雖然她心裡不是很認同，但還是接受了他的好意。被他背著，她感覺著那是一種遙遠的記憶，像是回到了年幼的時候，被父親背著的感覺。

從開始練武，她就被按照男孩子的要求來對待，她父親對她的期待，她自己對自己的期望，甚至超過了男孩子，以至於她一刻都不能鬆懈。受傷之後，趴在李巖的背上，讓她感覺到了一份依靠，除了有被父親背著的兒時回憶，也讓她覺得，有這樣一個哥哥。也是不錯的。從小她就羨慕別人有哥哥的，因為她揍了同齡人之後，人家有的就有哥哥來出頭，而她只能自己，告訴家長更是會挨打……有個厲害的哥哥，在危險的時候出來拯救，在受傷的時候，出來背著，那也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從那之後，她對李巖的印象、感覺有了很大的變化。

李乘風看到她日記上面寫滿的李巖，其中一次是從郁小滴家回來之後。被氣得寫滿了李巖的名字，那時候是發洩的，每寫一個的時候，都YY著將一個李巖痛扁了一頓，寫到最後有種打小人式的報復快感。

而另外一次，則是在她養傷的時候。那時候她心裡很糾結，明知道李巖跟郁小滴拍拖著，覺得他救自己、送自己，都可能只是出於人道主義，或者只是看在一個熟人得份上。可是對於他沒有再來看她，也沒有電話詢問傷情，讓又充滿了失望和遺憾。就算……就算是當妹妹，也不能就這麼忘記了吧？就算你撿了一個受傷的流浪貓，也會記掛一下它有沒有傷好啊。

糾結中的她，又一次寫滿了李巖的名字，這些名字裡面，有的是這個意思，有的是那個意思，有的是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意思……

她沒有主動聯繫過李巖，但兩個人卻還是巧遇了，在機場遇到他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不僅僅是驚訝、還有一點激動。雖然她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但心裡還是對這次巧遇很期待的，很希望大家是搭乘同一航班、去同一個地方。而當她聽到當真如此的時候，心裡有個詞莫名的一閃而過——「緣分」。

雖然對他送回去之後、就沒過問起她的傷情、更沒有去看過，曾經有點小怨念，可當他問起傷勢的時候，她還是趕緊踢了踢腿，表示自己沒事了，怕他會擔心。只是她本來就不善言談，那個時候面對他、又是如此有「緣分」的情況下，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而李巖似乎也談性不大，敷衍了一下就打發她離開，讓她有點遺憾。

她回去見到念雨菲的時候，心情還是激動的，忍不住就說出了李巖也同一航班去東京的事情，當她看到念雨菲的表情之後。才恍然明白，他們兩個似乎有一腿，而且李巖也似乎聽到她保護念雨菲才敷衍著離開的，似乎在躲念雨菲。

這讓讓她很後悔，可後悔也沒有用，上了飛機，她必須照顧、保護念雨菲。卻沒想到念雨菲敢大膽的過去跟李巖旁邊的客人換位置，這是她絕對做不出來的。等到快下飛機的時候，卻又發生了一件讓她特無語的事情，她藉著過去跟念雨菲交待下飛機事宜，本想要順便和李巖說說話，可是沒想到卻見到他猥瑣的一幕！

搭飛機打飛機，當著女同事、念雨菲、空姐的面，伸手在褲襠裡做出不雅動作，最後褲子還濕子，還拿出皺巴巴的一團紙巾……這已經是YD、WS、XE到了一定程度了，李潔哪還有心思跟他說什麼呀，只覺得太噁心了，馬上解開安全帶，把沒有反應過來的念雨菲拉起走。

雖然後來念雨菲有跟她解釋過，讓她自己是誤會了。但可惜在日本的時候，大家沒有機會再見面了。重新再見，就是今天了。

沒想到又是危險的時候，難道真的是緣分麼？

……

今天在酒樓，驟然聽到李巖的聲音她差點懷疑自己幻聽了，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巖會突然在S市出現，又突然那麼巧的坐在身後。

當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聊天的時候，她可以敞開心扉的說更多關於她、關於父親、關於捷銳的事情，這是平時沒機會跟誰多說的，也是她想要讓他多瞭解一點她。而聽到他不僅僅剛好過來，也剛好住在洲際酒店，又剛好跟在他們之後過來吃飯……一切都太巧了，那時候李潔就懷疑他的身份了，結合他之前給他的種種神秘感覺，愈發覺得他跟這次的任務也有關聯。

最後，她大膽的來到了他的房間，並表示要跟他在一起住下來、至少住一晚。其實那個時候，她看著無所謂的豁達，甚至顯得有點彪悍，但其實她的心情，也是很複雜、很糾結的。她既怕李巖真的會對她怎麼樣，又怕李巖會覺得她很隨便，又想要留下來跟他住一起……那時候，既想他答應、又不想他答應。

後來，她看到的是那個熟悉的李巖，她眼中花心好色、猥瑣YD、老是把她氣得半死的那個李巖。但是，除此之外，李巖的一切手段，包括有意、非有意的整蠱她、教訓她的一切，都讓她心服的。後來出門，像情侶一樣的逛街，李巖是為了麻痺跟蹤者，而她也是半推半就的順從了。那對她來說，便是好像體會戀愛一般的感覺，包括看電影。其實在看的過程中，她也是有糾結的，既怕他會毛手毛腳，又期待他能有更親暱的進一步舉動。

酒樓的槍戰，電影院的遭遇，對李潔來說，都是非常大的衝擊，生命的脆弱，讓她的膽子大了起來，讓她最終主動的提出了那個要求！

……

李潔思緒萬千，聽到浴室停止了水聲，在李巖出來前，她又蓋上了被子。到了現在，她心裡已然明白，自己之前會一直盯著李巖花心好色、猥瑣什麼的缺點看，其實是因為比不過他的其他優點。無論是冷靜、理智、武力、應變……所有都比她強，而這些都是她的優點，所以才會一直放大他的缺點。包括會被他的話刺激、氣到，也是因為不願承認他在她面前的強大，可是……她的心早已經是服氣！

「你想吃點什麼？我去買。」李巖開始換衣服。

「隨便吧！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李潔說著又特別叮囑了一句：「帶上槍吧！現在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麼樣……要不打電話讓酒店餐廳送上來？」

「呵呵，沒事。我也應該出去一趟，瞭解一下有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再說，我要給你買點緊急避孕藥，要不那啥了。」李巖把手機、錢包、槍等一一收好。

李潔稍微有點窘，她自己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對於避孕知識，也是一無所知，只能他說怎樣就這樣，那東西當然不能讓人代勞。

「那你小心一點……」

「你小心一點才是，不是我回來，別開門。」

聽到互相都是關心對方，兩個人不禁相視一笑。

四百六十二

對於很多人來說，今晚是一個普通的夜晚，但對於有一些人來說，今晚是非常不平靜的夜晚。

不用去看監視畫面，李巖也能猜到朱利安肯定是留在客房裡面，而他的保鏢們也都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甚至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但他還是堅持自己的判斷，相信今晚上會有試探，但絕對不會有大規模的暗殺。

一路下去，他發現酒店的保安已經比昨晚一些人手。或許是因為街對面那家酒樓出事，讓酒店對安全更重視了幾分。消息並沒有大規模擴散，顯然，CIA他們的行動，是已經通過外交層面的關係，得到政府的默許，所以地方政府也壓著這件事。當然，這是一個槍支管理嚴格的敵人，任何的槍擊案件，都會不同程度的受到保密控制。只是。這裡距離不遠，下午出事的時候，相信還是有一些人知道的。

不過，朱利安他們並不是從前面倉惶的逃竄回來，而是從後面離開，坐車回來的。酒店當然也不會懷疑這件事跟他們的住客有關，保安雖然略加了，但也沒有到嚴防的程度。

李巖沒有去酒店的餐廳，而是離開了酒店，他想要感受一下周圍的氣氛。就像月瑤也會安排石建恩、劉燨和風無情在酒店附近分開駐紮，就像前來幫忙的李潔也知道在附近找個小旅館住著，其他的殺手、美國特工們，肯定也會爭取地利，現在酒店內或許已經有暗流湧動，外圍當然更加是烏雲密佈！

King能無往不勝，靠的可不僅僅是自信、也不僅僅是事前的分析，還有謹慎，和隨時糾正計劃細節！他相信自己的分析，但還是要親自出去瞭解才能放心。

他已經提前熟悉了周圍的環境，今天下午更是詳細的逛了一段街，當然也清楚哪裡有藥店。從酒店出來，他看似隨意的沿著路邊往一個藥店走去，不用看，他也明白，不同的方向，或許有不同的人，正用望遠鏡觀察著這裡。

他走的速度不快。就像一般人逛街一樣，走了一段路之後，過馬路到了對面街道，然後進入了一個餐廳裡面。李巖點了幾個菜，然後先付了錢，交待服務員打包、等會兒過來取。

等他再出來的，也沒有用去多少的時間，這才向幾十米外的一家藥店走去。在去藥店之前，李巖又去了一家便利店買了一包煙。

一路慢悠悠的，等到從藥店買了緊急避孕藥出來，李巖在路邊點了一根煙，並沒有急著回去餐廳等。

從出來到現在，他基本上已經確定沒有被人跟蹤。因為他在酒店門口出現、路上，都有可能被遠距離用望遠鏡監視，但他經過三家不同類型的店，那就離開了望遠鏡的視線範圍，如果有人跟蹤他的話，無論是步行、還是開車，都會加速過來的。至少會在外面經過，確定看到他是在店裡、沒有從後門離開。

餐廳、便利店、藥店，除了買不同物品之外。他也確定無人跟蹤。這讓他進一步確定了兩件事，一是他混在普通客人之間出現在酒樓，並沒有被人特別關注；二是傍晚被跟蹤到，還是因為李乘風的關係，對方跟蹤、要殺的是李乘風，是到了影院之後，才臨時想要把李巖和李潔一起幹掉。現在看來，那個年輕人和老外，只是他們兩個清楚，或許是那個老外的自大，並沒有上報他們的組織。

而這一路的觀察，也讓李巖覺得還是平靜的，今晚有風無浪，或許會是已經潛伏在酒店住客裡面的特工一展身手的時候，外圍還不會有大規模行動。

抽了一會兒煙，李巖慢慢往回走，往幾十米外的餐廳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個手機號碼一般人不知道的，這會兒會聯繫他的，也就兩個人，要麼是管子軼，要麼是月瑤！

無論是誰，都一定是有重要信息的，李巖馬上接聽了電話。

「King！出事了……」電話裡面傳來的，是月瑤有點急促的聲音。

「慢慢說。」李巖冷靜的說道。

「他們三個貪功冒進，在晚上的時候，抓住一個很好的機會，確定一個落單的美國特工。所以劉燨把那個人引到一個街心公園的地方，同是聯繫風無情和石建恩。準備三個以包抄方式將那個特工擊殺……」

聽到月瑤的敘述，李巖不需要聽後面了，冷然道：「他知道叫人，對方就不會叫人？結果人家去了更多的人！」

「不錯，現在他們三個被困在街心公園……」

「不是讓他們等著嗎？不服從命令，該死！」李巖確實有點火。

上次被三葉草組織的銀彈攻勢，分化了一部分，弄得他自己出手清理，結果是損失了多個手下，包括彭斷刀和劉雲清這樣的好手。現在他們三個算是『他們』組織裡面的一流核心了，放普通情況下，有三個3級殺手聯合，大可放心。但現在的對手，可不是普通人、不是一個黑幫、或者社團、家族。這是世界頭號情報機構CIA的特工，而且他們還聯合美國國防部，可能還包括海軍陸戰隊等處抽調的暗殺精英，號稱百人以上的隊伍！

面對這樣的敵人團隊，即便是李巖、或者任何一個S級殺手，想要全身而退、自身無傷的話，都一定要分散攻擊，正面相抗，根本就是放棄殺手隱匿在暗中的最大優勢。

月瑤苦笑，「我有給他們命令。但……」她停頓了下來，沒有繼續說。

「說！」李巖也知道這不管月瑤的事情，她御下能力已經很強了，或許是誘惑和挑戰，對他們幾個太大了吧。

「是我沒考慮周到，這次的安排，跟你以前的一個命令衝突了。所以讓他們沒有嚴守……」

李巖一愕：「我以前的命令？什麼時候的事？」大部分時候，都是月瑤以Queen的身份在管理著「他們」組織，他這個King一度只是精神領袖，並沒有發佈什麼命令啊。

「你忘了？幾個月前，在香港集會的時候。因為損失了一批人，為了刺激其他人上進，你發佈了越級挑戰制度。」

『槍、刃、拳、花，我們只有四級，我們人也不多。只要一級一級向上挑戰即可，槍級如果戰勝刃級，再完成一個B級任務，就是新的刃級成員。其他也一樣，拳級的兄弟如果有信心，可以挑戰我，然後接受S級任務，最終成為花級。』

李巖想起來了，當時為了激勵大家，改變死氣沉沉的狀態，發佈了這個制度。當場大家都完成了挑戰，事後也有把情況反饋給月瑤，安排他們完成了相應的任務。比如當時有兩個挑戰拳級成功，但另外一個沒有完成3級任務，劉燨完成了，所以劉燨成為了石建恩、風無情之後新的拳級成員。但他們幾個拳級的，包括閆平和齊仲韜，並沒有一個人挑戰King。

「我記起來了，可這幫兔崽子並沒有挑戰我，沒有資格接受S級任務考驗！」

「我知道，嚴格算起來，不是命令衝突，只是他們鑽空子。從根本上來講，主要是他們沒有資格接S級任務，而我平時也不可能安排給他們，所以這一次，對他們來說，是難得的機會。這也是他們自我檢驗的挑戰，因為……你在大家的心裡，是不可戰勝的，他們沒有勇氣挑戰你，而且內部挑戰也是有局限性的，對敵人。他們則可以用盡一切手段去證明自己的實力！」

月瑤以Queen的身份數年如一日的管理著「他們」，對於下面的成員的瞭解程度，比李巖更甚。當然，只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在他們當中露面過，一直是一個神秘的幕後存在，她的瞭解，是靠著信息反饋、和觀察、分析等得來的。

李巖雖然還是有點氣，但心裡卻是冷靜的，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抱怨的時候，而是要把他們救出來！

根據他的分析，今晚CIA特工們無論到了多少，都不會全面進攻朱利安一行，而是會分析、滲透、找機會一個個擊殺朱利安的保鏢。本來李巖是想要在一邊看熱鬧的，現在出現了計劃之外的情況，他們三個想要圍獵人家一個，現在反過來，被當成是朱利安暗中的保鏢圍獵了！

「不聽從你的安排，要好好懲罰一下他們，至少……這次任務沒有佣金，你再想想其他。不說了，我先去照看一下他們。」

除了扣錢，教訓一頓，還能怎樣？真的讓他們該死啊？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過去公車站台，這裡過去街心公園並沒有多遠，也就一兩站的路，很多公車都經過，馬上就有一輛過來。

在公車上，利用幾分鐘的時間，李巖閉目思索了一下等會兒怎麼營救他們三個。從情理上，他們三個是鑽空子的行為，自然要立功之後再上報，那樣就可以將功贖罪。沒有成功獵殺美國特工，反而被別人圍獵，當然是沒面子的事情，相信應該是撐了一段時間，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打電話給Queen，向King求救。

那樣算起來，他們已經僵持了不少的時間，能把三個3級殺手逼上絕路，相信到了的美國特工在人數上，至少是幾倍！現在更是最危急的時刻！

正是因為這樣的考量，所以他並沒有問月瑤他們幾個的電話號碼，在那樣的環境下打電話，會更加暴露他們的藏身之處。

他現在要做的、能做的，其實並不是救人，而是殺人！

能不能救人，就看殺人的速度如何了。

想到這裡，李巖微微苦笑，本來想要這兩天，讓其他的殺手去消耗對方的主要實力，現在卻不得不自己去做這個角色。

現在的街心公園，情況如何了？

還有多少其他的殺手趕到了？

相比起CIA的特工，其他的殺手更是一個麻煩的問題，因為他們的身份是隱密的，他們也習慣隱匿在暗處，但你不知道他會不會殺你！

……

公車到了街心公園站，李巖下了車，看著不遠處濃郁的林子，並沒有馬上過去，而是在路邊張望了一陣。

很快，找到了他要的。這個街心公園是公共性質的，不收取門票、沒有圍欄，誰都可以去。但參照一般的情況，不同時間是會有不同人群，早上往往是晨練的老頭、老太們，白天是遊客之類的居多，而晚上，一般就是拍拖男女、或者男男、女女們約會的浪漫場所。所以這附近不會缺少花店的。

過去花店，李巖買了一大束紅玫瑰，然後拿著花，這才一步步地走向了街心公園。

H市的綠化搞得不錯，這個街心公園更是一處重要的市民工程，佔地面積有個體育館那麼大。裡面花花草草、大樹小樹都不少，但是路燈卻不夠多。因為晚上不是用來趕路的地方，除了拍拖的人，一般晚上也沒什麼人會來鑽公園。

沿著道路走進去，身後街道的路燈開始暗淡，抱著一束花的李巖，似乎一個來約會的男子，在裡面慢慢觀察著往前走。

這本是一個寧靜的地方、也是一個浪漫的地方，現在卻是一個危機四伏的地方！

步入公園裡面，沒有走很遠，李巖就感覺到已經跟之前繁華熱鬧的街道完全不同的氣氛，安靜！帶著肅殺的安靜！這不是一個人的殺氣可以達到，而是很多人的殺氣集體凝結成的一個氣場。就像戰場，即便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的人，到了那裡，會熱血的拚殺敵人，那也是很多人共同凝結的一個氣場、或者說氛圍。

李巖繼續往前走，在十幾米外，一條椅子上，坐著一個人，一個女人，似乎在等著約會的女子。她就那樣坐在那裡，很安靜，跟周圍的環境很搭配。

可是今晚，這裡已經不同平常，而她，不用等走近，李巖已經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

李巖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前走，十多米的距離很快就走過了。即將錯身過去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這不是中國人，而是一個白人女子。

在他要經過她面前的時候，白人女子開口說話了：「花很漂亮！」

四百六十三

李巖停了下來，轉頭看著白人女子，在昏暗的光線之下，顯得有點陰影和模糊。

「花當然是漂亮的。」

「這花是要送給什麼人的？」

「送給該送給的人。」

兩個人是英文交流，都說得很簡單，但意思卻好像打禪機一樣。當然，是不是有禪機，就要看說的人的暗示和聽的人的理解了。否則在別人看來，就是廢話。

「今晚這公園裡有很多的人，你想要每人都送一朵嗎？」白人女子似乎很有興趣，繼續的說道。

「或許吧，或許我會把花全部帶走的。」

「那是不是可以送我一枝呢？」

「我想你是不會想要我的花，你可以繼續坐在這裡，等下一個送花給你吧！」李巖舉步要離開。

「不、不，我就喜歡你的花……」白人女子說著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了李巖的面前，微笑著發出邀請：「可以把您的花送給我嗎？我願意陪您在這公園裡面散步。」

李巖略一思索，也露出了笑容：「好啊，那就送給你吧！散步回來之後，我們就各自分開，花也一人帶走一半吧。那樣豈不是一次浪漫的邂逅？」

「很好的建議。」白人女子伸出了手。

李巖則把花遞了過去。

白人女子低頭聞了一下花香，然後又笑著說：「有禮貌的紳士，你能幫我捧著麼？」

「當然。」李巖又把花拿了回來，「請！」

兩個人沒有客氣，當即肩並肩邁步沿著道路往前面走去。

其實他們兩個都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剛剛的一番話，就是為了確定一下是敵是友。就好像接頭的暗號一樣，表面上說的是花，實際上已經暗指這一單生意！

這位白人女人，也是殺手，但她吞不下那麼多的人，也想要讓其他人盡量消耗美國特工們的火力，所以她只是在公園邊上坐等。李巖的到來，讓她意識到這是一個競爭對手。對手不僅僅是會搶生意的人，還可能會是奪命的人。但現在的情況，她相信即便是對手，也能看清楚的，合則雙贏、斗者皆輸。

李巖沒有理會她、沒有停步的意思，這也是一個信號，表示跟她河水不犯井水。這讓她在猶豫之後，主動開口，暗示邀請他一起行動。花是大家表面上討論的道具，但在不同的話裡面，卻有了不同的含義。最終兩個人迅速的達成了一致的看法，即一起合夥進去，殺完了的目標，最後各分一半離開、之後毫不相干。

「知道今晚這個公園裡有多少人嗎？」便往前走。白人女子邊小聲的問道。

「我剛剛來，不知道。不過不管多少人，只要他們逃得不夠快，全都會喪命！」

現在已經是臨時的盟友，說話也就不需要拐彎抹角了，直接的低聲商議。

「呵呵，你的胃口不小。小心別被撐死了，據我所知，不下於四十個！」

李巖也被白人女子的話嚇了一跳，我靠！只是劉燨一個人，他也不過邀了兩個夥伴，怎麼竟然能引出四十個特工？看來這裡的局勢比想像中更加複雜、混亂啊！

「四十個？難怪能讓烏克蘭玫瑰冷靜的等待機會。」

聽到李巖的低聲感慨，白人女子殺機一閃而過，她隨即低聲問道：「什麼是烏克蘭玫瑰？」

「一個代號『玫瑰』的烏克蘭女子，可惜你手裡沒有拿著玫瑰，反而是我帶了一束玫瑰過來。要不然，我就確定你是『烏克蘭玫瑰』了。」兩人一邊往前走，一邊低聲交流。

「你怎麼知道『玫瑰』是烏克蘭人？你又是誰？」這個女子就是烏克蘭玫瑰，本來她先來，是有一定的地利、環境優勢的，即便互相不瞭解。她也不會處於劣勢，可是現在才說了幾句話，李巖就說出了她的身份，讓她能不吃驚嗎？

「大家有緣一起散散步而已，何必問我是誰？」李巖調侃了一句，但現在是暫時的盟友關係，如果兩個人不合的話，則可能互相拖後腿、放冷槍，那就白給美國人機會了。所以他說完之後，還是認真的說道：「今天我抱著玫瑰而來，你也叫我玫瑰吧，我就算是中國玫瑰。至於我是誰，過段時間你應該會知道的，不是嗎？」

烏克蘭MM沒有說話了，這算是他的折衷地說法，並沒有說出身份，只是臨時給了她一個假名身份。至於過段時間會知道，那是任務過去之後，大家都在一個圈子裡，總是會有消息流傳出去的。而S級殺手數量不是無限的，接受這次任務的只有六個，打聽到一些信息，就能大致的推測出是誰了。但她也無話可說，因為李巖並沒有問她，並不是她說出的身份。

「那就好好散步吧！玫瑰先生！」

李巖抽了一支玫瑰遞了過去，「那還請玫瑰小姐多告訴我一些信息。」

烏克蘭MM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要打聽一下裡面有多少同行。能出動超過四十名特工，顯然不會只有一個、兩個人。而這些同行，在這樣的環境下。是可以團結拉攏的，否則會加大難度。

「包括我們兩個，至少五個了。」烏克蘭MM說完，又加了一句：「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李巖笑了笑，沒有多問。心裡快速的分析起來，加上他們兩個五個人？那就是說，至少還有兩個殺手加入了！

是的，他沒有把「他們」三個算成一個人，不是實力的關係，而是烏克蘭玫瑰並不知道他劉燨他們是三個人，也不知道他們是『他們』組織裡面的3級殺手。在她的推算，是因為一個S級殺手的緣故，跟美國特工們來到了這裡，然後美國特工來的人多，也陸續有其他的殺手趕來，看到獵物，見獵心喜的捲了進去。

李巖暗歎了一聲，接下任務的S級殺手有六個，但是現在可能還有兩個並沒有出手，他們或許也已經到了附近，像烏克蘭玫瑰一樣在等著坐收漁利的機會。他自己本來也是如此的，而且是在酒店高枕無憂的等著漁利，現在卻不得不在敵人火力最猛的時候拚殺於第一線。

……

兩個人已經走入了一段路。這裡不能算是剛剛進入街心公園的邊沿了。雖然四十幾個人分散在整個公園裡，也是可以很好的匿藏，但現在已經有進入獵區的危險，兩個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走著。

看似情侶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漫步，但兩個人都已經把警覺性提到了最高！他們的情侶狀，只能形成一定的掩護，並不代表對方就不會懷疑。

「看！今晚的月亮好漂亮哦！」

烏克蘭MM忽然比較大聲的抬頭看著天上。

李巖跟著她說的抬頭看天，但眼睛的餘光卻留意著她的手，見到烏克蘭MM已經摸出了一把手槍，並對著左側樹木之中開了一槍！

「咻！」

經過消音器的槍聲。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但在這附近安靜的環境裡，還是顯得各位的刺耳。

「一比零！」烏克蘭MM吹了吹槍口，似乎對於自己掌握先機很滿意，又想要通過這樣的比賽，來證明自己比李巖強。

「漂亮！」李巖低聲讚了一句。

烏克蘭MM沒有繼續陶醉，她已經冷靜的迅速的跑了過去樹叢裡，利用小電筒、微型相機給死者拍照，必須留下殺人的證據。

就在她剛剛拍攝完的時候，感覺到背後凜冽的殺氣一閃而沒，她迅速撲倒，轉頭、槍口也回轉對著李巖的方向。

「咻——！」

在她撲倒的那一刻，李巖的槍聲已經響起，他把那有消音器的槍帶出來了，雖然沒有自己的槍習慣，但出來的時候，又不是要正面打仗，子彈發射速度不是關鍵，有消音器的影響更小一點。

烏克蘭MM幾乎要開槍，但在槍聲響過之後，卻有一個人從她身後不遠處的樹上摔落下來，她這才明白過來，李巖不是要殺了自己，而是救了自己！

「謝謝，現在是一比一了。」

重新上路，烏克蘭MM已經沒有剛才先發現敵人、並分散敵人、李巖注意力的時候搶先出手成功的一絲得意了。她能接受一比一的成績，畢竟大家都是一個水平線上的高手，但她不能接受被救！那意味著自己要差對方許多，否則的話，就不會遇到危險。

繼續往前，兩個人又各殺了一個隱藏著的特工，人也來到了街心公園的中心！在那裡有假山、噴泉、花圃……這裡光線要比一路過來明亮了許多，因為這是最中心，有一個高高的旗桿，頂上有一盞瓦數很大的白熾燈。

「不能再往前走了，這裡是最危險的區域了。」在最後的樹蔭下，李巖輕輕拉住了烏克蘭MM。

可是玫瑰顯然不大樂意。雖然兩百萬美金已經幾乎到手了一半，但現在兩個人加起來，才幹掉最多十分之一的美國特工，在這個街心公園，隱藏著的不僅僅是一個個人，簡直就是一箱箱的美金啊！

「你甘心退回？這邊、那邊、那邊，都會有更多的美國人，而我們現在站在這裡，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聽著烏克蘭MM低聲的話，李巖卻看著前面假山，他懷疑劉燨、石建恩和風無情三個人，應該是藏在假山那裡！只有這樣，才能互成犄角、不用理會背後，才能堅守得住，也只有這樣，等敵人圍攏了之後，這就是無法逃走的孤島、絕路！

突然之間，烏克蘭MM感覺身邊的李巖，彷彿驟然暴怒似的，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殺意，別說她這個就在身邊的，即便距離較遠一點，實力較差一點的人，應該都能感受得到。

本來就已經是較危險的地方，他再這樣不謹慎，勢必更加危險！她準備自己先到樹叢裡藏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街心公園附近某一棟高樓頂上，有人在煙花，接連的轟鳴聲音響起，璀璨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

「你們中國人就喜歡放煙花……」

放煙花的聲音一響起，李巖就驚覺起來，立即拉了抱怨的烏克蘭MM一把，「閃！」

「砰！」

「咻！」

公園中心也響起了槍聲，而他們兩個騰身躍入了旁邊的樹叢裡，藉著茂盛的樹蔭遮擋光線，讓身體隱沒在暗處，而他們剛剛立足的地方，隱約受到了槍襲。藏身之後，李巖手裡的鮮花，也有幾朵被子彈削去了！

看到面前的玫瑰斷頭，烏克蘭MM暗暗冷汗，要不是李巖反應快，這會兒兩個人都中彈了。「你們中國人看到煙花代表有危險嗎？」

李巖沒有空理會她，而是已經對著光亮的中心區域對面的一個叢林暗處開了一槍！

槍聲過後，有人中彈倒地！

剛才他以自己人想通訓練模式更熟悉的殺氣形式，來通知可能在中心假山的劉燨三人；然後聽到煙花的聲響，陡然聯想到，這可能是美國特工們在給自己製造機會，只要煙花炮聲響著，就沒有人會留意開槍的聲音，這就是他們要總攻的信號了！緊接著是快速的閃人，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雖然和速度還算快的烏克蘭MM躲避了致命槍擊，但眼睛只捕捉到一個可能射出子彈的方向。

所以他現在只是開了一槍，然後就再往旁邊閃躲。烏克蘭MM不需要他提醒，也跟著往旁邊閃避，同時槍已經在手，她竟然從裙底又摸出了一支槍，對著左右側面的方向，眼睛也快速的流轉。

「轟——！轟——！」

煙花正在繼續燃放，這個時候，即便還有真正的情侶，不是相擁情話、也會一起抬頭看臨時的煙火表演。想要確定敵人和平民，對雙方、三方都是容易的。

「砰！」

「砰！」

「砰」！

「咻！」

「咻！」

有消音器、沒消音器的手槍，也在公園裡面亂射起來。因為是在晚上，又是這濃郁綠化的街心公園，狙擊手幫不上忙，大家都是手槍近距離戰鬥。

李巖已經迅速的爬上了一棵樹上，然後盡量的縱觀全局，雖然現在視線範圍只能看到中心這一片，但他還是驗證了分析，果然他們攻擊的目標在中心假山，並且從不同的方向射擊。顯然劉燨他們三個是在假山藏著，而這些美國特工的主力，也在這中心一帶。或許是因為三個人，讓他們意識到可能還有更多，想著一舉殲滅，才會來那麼多人。

事實上，這些特工應該都是暗殺精英，但現在已經不是暗殺了，而像是攻守戰，這是傭兵、戰地士兵們拿手的玩意兒，也是重型武器很好發揮的時候，至少自動步槍、衝鋒鎗之類高速連發武器更有優勢，但這些不適合暗殺，社會影響太大了、中國也未必讓通過，狙擊步槍又因為環境的關係用不上，大家都是手槍，那就是拼準度、拼子彈了。

觀察了一會兒，李巖已經把大局掌握了，他們三個顯然子彈已經不足了，回擊的次數不多，而周圍的美國特工則攻勢正猛。他估計另外兩個殺手，應該也和他、烏克蘭MM一樣，從其他的角度，把一些外圍的美國特工幹掉了，現在可能正在黑暗之中虎視眈眈著中心區的特工們。

一輪煙花表演已經結束了，暫時的安靜了下來，中心區域的槍聲也隨即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等，等屬於自己的機會！

過了一會兒，那個樓頂繼續響起了放煙花的炮聲。街心公園中心一帶的特工們，也分析出了假山幾個沒子彈了，為了幾個保鏢，出動了那麼多特工；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環境裡，無法把大家的優勢發揮出來；久攻不下……這些都讓他們憋了一肚子火，有了煙花炮聲的掩護，他們又開始了射擊，而有的特工，則在己方的槍火掩護下，開始往前衝！

那只是數米的距離，只要過去了，戰鬥也就能很快結束了。

中心區是明亮的，而剛剛李巖和烏克蘭MM出現的方向，也讓感覺敏銳的特工發現、並開槍過。所以，現在向中心假山沖的幾個人，都不是一個方向的，而且也有人掩護的對著剛剛李巖兩人立足、開槍的方向射擊。

但是，他們只是跑到花圃邊上，亂槍之中，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的子彈，將那兩個特工射殺！

果然還有殺手在他們的後方！印證猜測，李巖放心了下來，那些殺手不會特意救劉燨他們，但他們會殺美國特工，衝出去的就是靶子，根本不需要他擔心。

他立即滑下了樹幹，到了烏克蘭MM的身邊，快速的用簡單的行動手語，讓她往左邊靠後一點繞圈過去，而他則從右邊繞圈過去，把這些埋伏著打攻堅戰、無法發揮優勢的暗殺特工都暗殺了！

烏克蘭MM很快領會，並同意了李巖的安排了。兩個左右分開，各自行動。

李巖對環境也不熟悉，或許今晚混戰的三方，就沒有一個熟悉的，這是一個臨時的戰場。但李巖的速度仍然非常快，他在樹林、草叢中快速的奔跑、飛躍，花已經扔了，槍已經被他收起，代之的是一把折疊的瑞士軍刀，當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假山的時候，完全不知道後面有人如幽靈，將他們一一割喉！

當然，有藏身在樹上的，還是開槍更快一點。

一圈並不大，人也不是太多，在李巖利落的出手下，幾分鐘的時間，就幹掉了十八個！

四百六十四

CIA的特工精英，當然不會是膿包，恰恰相反，他們各個都非常厲害，就像已經被李巖殺的克裡斯托弗一樣，他們有著「美國第一、我第一」的斯文思維，來中國執行任務，對他們來說，感覺那是信手拈來的事情。而這一次，只是為了殺一個非專業人士、非政要高官，竟然出動那麼多的人，對於他們來說，都覺得這是可恥的行為，覺得隨便派幾個人就能輕鬆搞定的。

所以，基本上所有前來的CIA特工、或者軍方派遣的暗殺成員，他們都有一分不甘心，覺得那不過是為了國家在軍、情方面的佈局而來。直到今天，他們也沒有把這次任務看得多麼的重。

也正因為如此，中午在酒樓的時候，那幾個老美，會那麼直接的提槍殺了上去，而不是用上謹慎的暗殺態度。他們的自大，已經用生命付出了代價。行動的完敗，讓所有的人都受到了刺激。

是的。刺激！

他們覺得這是恥辱，是挑釁，是他們所有人的恥辱，是對他們所有人、對美國的挑釁！

特工們的情緒，他們的指揮官，是滿意的，激起了他們的重視，總比完全的高傲來得好，這到底是一個美國政治影響較弱的國家，他們不能為所欲為，必須讓所有人重視起來。但指揮官必須壓著大家的不滿情緒，因為能一次把五個特工全部幹掉，足以說明對方的保鏢隊伍實力強大！

而經驗豐富的指揮官，當然也清楚，朱利安已經受到風聲，他的支持者們，會幫他僱傭身邊保鏢團隊，更加會有在暗中保護的人。他們認定。中午的任務失敗，是因為暗殺成員的輕敵，加上對敵情的評估不足造成了。死人是麻煩的事情，至少還需要寫報告什麼的，但比這更麻煩的，是如何跟本地官方、跟中國外交溝通。再說了，就算死人，也是要死外國人，美國人征戰全球，無論情報人員、還是軍人，都要大比例幹掉敵人的。

出於外交壓力，他們嚴格下令不許傷害中國平民，但對於那些保鏢，就不在其列了！

所以，他們指揮官的方案，基本上跟李巖的分析是一樣的。

但在晚上的時候，對於他們，也出現了意外狀況！

首先是傍晚的時候，有一位監視、跟蹤的中國籍情報人員發現了狀況，一路跟蹤過去，因為只是發現一個疑是暗中保鏢的人，加上中午的出事，讓指揮官意識到人越多，他們越是難以協調、並且會自大輕敵，所以安排前往的只是克裡斯托弗一個。結果，最後卻沒有消息，安排去追查，才發現兩個人都死了！

一邊忙著處理屍體，已經和警方交道。另外一邊，又有了新的發現。分散潛伏在洲際酒店周圍的特工們，本來按照指示，這兩天都是盡可能的把對方暗處的保鏢引出來殺了，還有明處的保鏢也分散擊殺。晚上的時候，其中有一個注意到劉燨對他的留意，故意散佈消息，讓劉燨確定他是CIA的人，然後引著他前往街心公園。

本來他們是覺得那會是比較好的殺人地方，不會引起那麼多的注意。沒想到街心公園比他們想像中要大、環境也更複雜一點。當劉燨聯繫了石建恩、風無情分別趕到的時候，其他特工卻沒能及時趕到！

因為劉燨他們是私下聯繫，而且早已經有約定和默契，只是一個電話，一句話交待地址大家就明白。而那個特工則要上報他們的指揮官，等到指揮官分析、確認之後，再下命令給附近的特工前往。而那些特工都是心高氣傲的，誰都想要別人配合自己，而不是去配合別人，加上無論打車、還是公車，言語、文字的差異，肯定會有速度的差別。

所以，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第一個引著劉燨前往的特工。已經被包圍過來的風無情、石建恩三個人合擊擊斃了！

成功幹掉一個CIA特工，對於劉燨三人，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至少跟Queen還可以交待一下，將功贖罪，而這也給了他們更大的信心！CIA的暗殺特工又如何？數量很多又如何？只要夥伴間配合好了，一樣可以一個一個的殺掉！

勝利帶來的自信，讓他們沒有離開，而是選擇守著屍體等前來增援的。果然，他們等來了，只是卻沒有那麼順利了。其他特工雖然是陸續趕來，卻也不是一盤散沙，並沒有來一個進去一個，而是等到了幾個之後，才結伴進來。等他們意識到之前那個被殺了之後，並沒有過來查看屍體，而是掩護著查可能潛伏在周圍等著的敵人。

於是乎，大家都在黑暗中不出來，他們三個雖然各有開槍，卻沒能再建功。但因為三個人分散開來，他們的開槍威脅也很大，而且因為環境的關係，給那幾個最先趕到的特工一種人數不少、熟悉地利的感覺。不得已，他們各自匯報、請求增援。

指揮官是沒有親自到現場的，聽說已經死掉一個，對方人數也有多個，還佔據了地利優勢，幾個都發出增援請求，立即做出了新的分析——朱利安的暗中保鏢團隊，也和他們一樣，想要分散狙殺特工們！他們敢以攻為守，當然更應該要拔掉，現在或許已經集中到了那個街心公園，如果派人過去，應該可以做到一網打盡！而且速度要快，必須趁著現在幾個能拖延住的時候，馬上增援！

於是，陸陸續續幾十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街心公園。而那麼多人的情況下，發生槍戰，即便不是在鬧市區，影響也會非常大，所以，他們馬上又安排人聯繫購買煙花，雇一些人到附近的樓頂上去放煙花。

……

本來以為會是一場惡戰，沒想到最後幾乎是地毯式的堵截，把劉燨他們堵到了中心。特工們才發現那不過幾個人、幾支槍，己方有著壓倒性的優勢。他們都覺得有點大材小用、大驚小怪的感覺，可是偏生他們三個到了中心假山處，互成犄角，不用擔心背後，竟然就這麼堅持了下來！

為了幾個保鏢，出動了那麼多人，在這個環境裡，他們的優勢也完全發揮不出來，久攻不下，已經讓特工們都非常的窩火了，終於等到煙花陣陣響起，他們也沒有了顧慮，開始密集的射擊。到這會兒，也知道假山處的幾個人沒什麼子彈了。大部分的人射擊掩護，個別人開始往前衝。

在那麼一會兒的時間裡，大家的關注點，都在中心假山處，而且大多已經心浮氣躁。像李巖和烏克蘭MM過來，幹掉了來路上前面的兩個，還有幹掉距離中心的兩個，也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知道他怒放的殺氣，引起了個別警覺特工的注意。但也只有兩個人，並且有一個已經在開槍之後，被李巖接著射殺了。

因為那時候就已經響起煙火的炮聲，周圍潛藏著的特工們，都開始對著中心射擊起來，射向李巖他們的那兩槍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等到烏克蘭MM和李巖分開行動的時候，心浮氣躁的特工們根本沒有意識到暗中還有更加厲害的敵人，保鏢們都已經被逼到了中央。這給了李巖很大的優勢，他也充分發揮了快的特點，能夠悄無聲息地割喉、撲過去用刀直接刺穿頸部的，都用刀殺了。像在樹上之類的，自覺不能一刀搞定的，都用槍解決了。

數分鐘之後，李巖依稀記得已經解決了十八個，但此刻他沒有繼續往前了，因為不僅僅煙火停了下來，槍聲也停了下來，周圍沒有一個開槍的了，之前那種詭異的氣氛，已經有了新的變化，他隱約能夠感覺到，在前面的黑暗樹蔭裡面，潛藏著幾個有著強大殺氣的存在。

毫無疑問，其他人已經給烏克蘭MM和其他的殺手瓜分了！

誰都想要坐收漁利，烏克蘭玫瑰也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她和李巖甚至說好平分戰果。但最終戰果如何，還是看個人動手，只能說平分機會。現在成果已經出來了，李巖獲得了最大的戰果，相信烏克蘭MM，和另外的兩個不知名S級殺手，也一定能夠推理到。如此一來，現在的李巖，則可能成為他們的目標了！

是的，六個人接了這次任務，大家是同盟關係，但同行之間，又是直接的競爭關係。今晚這一役，已經讓美國人實力大損，即便真並百名特工前來，也已經消耗過半了。所以，對他們這些同盟者來說，已經沒有那麼大的敵人壓力，反而自己能瓜分到的份額越來越少。

幹掉李巖——他們也不知道是哪一位，但無論是誰，都意味著至少能多得一兩千萬美元的佣金，還有份額帶來的名聲大震！

李巖能想到，那兩個殺手能想到，烏克蘭MM也能想到，但劉燨他們三個，剛剛遭遇脫困和大勝，則未必能想到！

這些有備而來，始終發揮殺手優勢、潛伏在暗中的S級殺手，李巖無法像對付那些已經心浮氣躁、輕敵、大意的特工一樣輕鬆解決。他們三個很可能會出來拍攝相片，證明他們擊殺的成果。而一出來，則定會被射殺！

在這個時候，他必須做出一個決定，一個皆大歡喜的決定！才能確保大家全身而退。

李巖保持著頭腦的冷靜，他當然不會犧牲自己，也不會犧牲他們作誘餌來獵殺那三個殺手。他能夠一直安全，不過分貪婪的克制，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合作愉快！」

在潛藏好身體之後，李巖用美式英語高聲的叫了起來。

在這槍戰過後的寧靜公園裡，他的話感覺有點餘音繞樑似的，並沒有人接口。一接口就會暴露自己，暴露自己就有危險，這一點，頂級殺手都明白，他們也都等著李巖多暴露自己的位置。

「中央是我的人，我要把他們帶走。其他的『人』，他們不會動。我們也會馬上退出！」

李巖大聲說出了自己的條件，不管在中間區域被射殺的前衝特工，是出自於誰，他們不要了，讓給黑暗中等著黑吃黑的人，讓他們去分吧！而且也表示會退出，把後面的殺人名額，都留給他們去競爭，少一個人跟他們搶。即便只是口頭上，這也是他的底線了，如果他們不識趣，那就打了！

在說完話之後，他對著中央假山的三個方向，頗為精準的用力接連擲過去。他們都已彈盡，這是李巖剛剛殺人之後順便取了的槍，除了他自己換了之外，也給他們三個支援過去。

這個動作接著剛才的話，意思很明顯，黑暗中的烏克蘭MM等三個人。不難聽出李巖的弦外之音：我是用我的人做誘餌，把美國佬引來，即便搶到更多的份額，也是該得的。你們要是不甘心，那就打吧！

而他們三個，不需要交待，也能理解到這一層意思，敵人已經干光了，為什麼特意馬上扔槍過來？自然是要備戰其他的敵人！

要這樣放走李巖，其他人都心有不甘，但現在形勢不一樣了。如果不考慮三個彈盡糧絕的人，他們三個為了利益，會自覺的形成臨時同盟，先把李巖幹掉再說，那就是三對一；但現在李巖多了三個幫手，可以互相掩護、互相支持，可他們的臨時同盟，則肯定不會掩護、救其他人，需要各顧各，進攻可以算是三對四、防守則是一對四了！

權衡利弊，半分鐘之後，在三個人小心撿到槍、適應了一下新槍之後，開始有人用英語說道：

「合作愉快！」

有了第一個之後，接著又開始在黑暗中傳來兩聲「合作愉快！」，包括和李巖一起殺進來的烏克蘭玫瑰。

「一個個出來，離開！」

李巖繼續用英語發佈命令，劉燨、石建恩和風無情三個，根據剛剛說話的聲音方向戒備掩護，開始分批撤向李巖的方向。

雖然出來只要短短數秒就能跑過那沒有任何屏障、又有明亮燈光的距離，但卻是足以要命一段距離。

李巖也握緊了槍，保持了高度戒備，他不會絕對相信他們，即便他們算是表態了。

四百六十五

前後一分多鐘，在四個人全力戒備之下，完成了撤退，石建恩、風無情和劉燨三個人撤退到了昏暗的樹叢裡面，中間還有被他們槍殺的美國特工，但李巖已經下令撤退、放棄，也只能服從命令。

撤退回來之後，幾個人並沒有集中在一個地方，李巖低聲下令，不再多等，馬上撤離！

離開街心公園，他們幾個已經從之前的狀態中出來，開始擔心李巖的發怒，一直跟著他不敢說話。

「你們很想證明自己的實力？今天證明了！你們有實力獨立門戶了。」

聽到李巖這麼說，他們三個心裡一緊，忙說：「King！別趕我們走！是我們錯了，是我們貪功冒進。換其他任何的懲罰我們都願意承受！」

「讓你們馬上離開H市呢？」李巖冷冷的看著他們。

「我們完全服從！」

「看來，只有我的命令你們才服從，Queen的安排，你們就當耳邊風了？」

三人有點尷尬，心裡想說。剛剛講的錯了、沒有服從命令，就是違逆了Queen的命令啊。

「你們打亂了我的計劃，把你們自己、把我、把『他們』的核心都陷入了危險之中，如果不是Queen求我，我覺得你們該死！各自分開、回去等著吧，Queen會把懲罰通知你們。在沒有接到命令前，如果擅自行動，就請離開！」李巖說完，沒有再理會他們，先離開了。

今天起頭的劉燨，還是很緊張，但跟King更久，接觸更多的石建恩和風無情，已經鬆了一口氣。以他們對King的瞭解，如果他要嚴懲你，直接就出手了。現在是藉著Queen的面子，放大家一馬。

「走吧！找個地方喝酒慶祝一下！」

「慶祝？」

「嘿嘿，慶祝我們也幹掉了CIA的特工、參與了S級任務；慶祝我們三個在幾十個特工的圍攻之下，還有命活著出來；慶祝King及時趕到救了我們、又手下留情、沒有嚴懲。」

「是啊，是可以慶祝一番了。」

三個人會想到自己要聯合才能暗殺掉一個特工，可是King和暗中其他幾個S級殺手，卻不聲不響的在幾分鐘之內，把幾十個特工全部幹掉了！雖然說正面對抗和暗殺有著很大的差別，但也說明了大家實力的差距，換成是他們三個，或許能不聲不響的暗殺幾個，已經不錯了。

一想到實力的差距。不寒而慄的同時，也傲氣全無，包括今天勝利得來的一絲信心膨脹，完全的沒有了，明白自己距離S級殺手，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

李巖沒有理會他們三個，而是重新買了一束玫瑰花，回去那家餐廳，拿上了打包的飯菜，再回到了酒店。

「怎麼這麼久？沒出什麼事吧？」李潔已經洗完澡在床上等著，看到他回來，忙起來了。

「我怎麼會有事呢？送給你！」

李巖把大包的打包飯菜放在桌上，又把藏在身後的玫瑰花拿了出來。

有多個都是近距離有刀殺死的，李巖身上也有血腥味，甚至有沾染到些微的血液。不過李潔對於這方面沒有那麼敏感，加上打包飯菜的味道、玫瑰花的味道，完全掩飾了。

「你……你是特意去買花了？」李潔有點驚喜的伸手接過。

她見過很多女孩收到鮮花的樣子，可是她自己一直沒有機會得到男人送的鮮花。捷銳公司裡面，不是沒有人喜歡她，但她不僅是李乘風的女兒、他們的經理，還比大部分男人都強悍。即便有喜歡她的保安，也只是暗戀、而不敢表示。而且那都是一些實在人，為你兩肋插刀可以，但要搞送花之類的浪漫事情，就實在放不下那個臉。

「對啊。我特意找最漂亮的玫瑰花，送給最漂亮的小潔！」李巖微笑著撒了一個美麗的謊言，有這個理由，她就不會懷疑為什麼去了那麼久。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李潔看著手裡的玫瑰花，微微傻笑。

李巖摸了摸她的頭，笑道：「真的傻妞，以後我常常送給你，送到捷銳去，讓大家都知道！」

「不要、不要……這個有意義就可以了，以後不用浪費了。」

「不管什麼意義，現在都是先吃飯吧！」

「嗯。」李潔忙把花放在床頭，然後過去打開餐盒。

李巖則去把槍放入抽屜。

雖然是打包到房間裡吃，但卻比在外面餐廳更加有氣氛，大家可以無拘無束的說話，不用擔心旁邊的客人，也不用忌諱風度。特別是對於這個時候的他們兩個，是更有深意的一頓飯。在這一會兒的時間裡，他們都拋開了緊張的環境因素、拋開了兩個人以後如何面對的因素，只是各自說著一些吃飯的趣聞，各自喜歡吃什麼之類的。

吃完飯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李潔也把他買的緊急避孕藥吃了。本來想著要上床休息了，但她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我爸……」李潔有點尷尬，雖然在電影院李乘風的態度，似乎表示他已經知道了。但那時候李潔是沒覺得怎麼樣。即便住一個房間裡，也不會發生什麼。可在回來之後，已經真的發生了什麼，這讓她不好意思面對父親。

當著李巖面，又怕說話的時候不方便、尷尬，她過去了洗手間講。

李巖則馬上把電腦拿了過來，打開把影像導入電腦，然後發給月瑤，順便再開了監視畫面，看看朱利安他們所在的房間是否異常。

等他剛剛忙完，李潔已經出來了， 從另外一邊上了床。

「你爸跟你說什麼呢？」

「沒……沒什麼。」李潔有點臉紅的把手機放好。

「讓我猜一下……他肯定是說，既然你自己喜歡，老爸也會贊成你，絕對不會拆散你。不過，女孩子還是要保護好自己，沒有好好考驗他，不要輕易付出太多。是吧？」

李潔點點頭：「差不多吧！」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想到了未來。

雖然在發生關係的時候，李潔想著的是萬一死了太虧了，但在事後，則會想著沒死之後怎麼辦了。

「其實我隱瞞著你很多東西的，有一些……」

李潔馬上打斷了他的話。「那就繼續隱瞞吧！你不方便說出來的，肯定是我聽了未必會開心的，那還不如不說。」

「那我們……」

「想那麼多幹嗎？等過了這次任務再說吧！至少，我要確定自己是安全的，才會再考慮更遠的事情。最終沒事的話……就像剛才你答應我的，等我不疼了，好好的大戰一番。回去之後，大家就回到以前的身份吧！」李潔似乎很冷靜、很理智的說出。

李巖關了電腦，躺過去一點，伸手擁著她。

李潔沒有拒絕，反而躺過來一點。緊緊的靠在他的懷裡，也伸手擁住了他。

既然不管生死，終究都會要分離的，那就好好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吧！

……

李巖跟烏克蘭玫瑰等幾個殺手約定的是會帶著人退出，但那不過是現場托詞，他真正要做的是如之前的計劃，藏身在暗處，等著他們去拚殺，到最後坐收漁利。

經過昨晚一役，美國特工們實力大損，光李巖一個，就已經有26個名額在手了，加上其他人幹掉的，如果真的有百名特工的話，也已經損失過半，如果那是虛張聲勢，則已經損失大部分了。這對他們絕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而且他們也肯定能想到，這絕不是幾個保鏢能做到的！

他們可能會聯想到殺手，或許看不起殺手的話，也可能會懷疑是中國方面想要搞他們。

總之，在李巖看來，昨晚的戰役，開始有了新的連鎖反應，可能變成兩個極端，要麼，他們會在今天，以不惜暴露身份的直接闖向酒店房間殺人，要麼則可能會重新觀察、審視一段時間裡，甚至最後改變、暫時取消暗殺計劃！

前者是冒險的，那樣硬攻，未必奏效，反而會讓酒店的保安前來圍攻，或者報警，結果就可能傷及無辜，那樣造成的就會是兩國外交大事了。李巖相信他們更可能是後者的計劃，所以安心的帶著李潔出去遊玩逛街。彷彿跟他們沒什麼事情、他們就是來旅遊、度蜜月似的。

李潔本來是擔心的。但李巖顯露出來的種種，已經表明他遠比她的見識、閱歷強，所以她還是相信他，完全的聽從他的安排。

玩了一天。

又玩了一天。

兩天時間，讓李潔從未有的開心。這幾年，她瘦弱的肩膀，承擔的壓力卻不小，身為保安公司的經理，要考慮大家的工作安排問題。身為一個保鏢，她還要時常的接任務。她完全沒有自己的時間，沒有玩樂的時間。雖然當保鏢的時候，陪著請得起保鏢的富家千金、闊太太們，經常逛品牌店、出席各種場合，但那是別人娛樂，她是得全神貫注的保護安全。

但這一次，她不需要兼顧其他人，不需要考慮別人的安危，反而有李巖保護她的安危，她徹底的放鬆了一次，讓自己像個孩子一樣，貪婪的逛著、玩著。因為這對她也是非常奢侈的，可能明天，就是另外一個樣子！

李乘風也會通過電話，在詢問他們兩個的情況同時，告訴他們朱利安一行都安全。對於他們兩個已經住在一起，一起遊玩的事實，他也沒有在意，能看到女兒那麼輕鬆，他很開心。李巖能把女兒帶出去、讓她距離危險遠一點，他更開心！

……

又一天，形勢大變了！

這從李巖來的那天算起，已經是第六天了，這是在街心公園一戰之後的第四天。

月瑤打來了電話，笑著恭喜：「恭喜，任務提前完成了。」

這在李巖的預料之中，「美國人改變了計劃，放棄了這次的暗殺行動？」

「是的，『洩密』網站的支持者，雖然早已經拿到了CIA要暗殺朱利安的任務名單，但因為沒有證據，直接公佈的話，也可能會被斥為譭謗。但是你、還有其他人，在把殺了的名單反饋回去之後，僱主們把這些資料，當成了驗證資料，聯合暗殺任務文件、暗殺成員名單等，一起在『洩密』網站公佈，並且爭取了一些國際大報同時曝料。

雖然中國方面未出面回應此事，但相信私下是有另外的談判、甚至驅逐。國際輿論的壓力，中國方面的壓力，加上到現在他們損兵折將、卻沒有幹掉一個保鏢，這無論是國防部、還是CIA總部，都接受不了的事情。一些國會議員、FBI等情報機構，也不公開的批評指責。再加上在野黨要往總統身上靠，以期打擊總統威信、打擊現執政黨的威信，為下一屆選舉預熱……

總之，事情鬧得很大了。雖然大家明面上表示不能完全相信『洩密』的一面之辭，但各種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批評，已經顯示出很多公眾都相信了。所以，CIA和美國國防部，已經放棄這次任務，在中方的監督下，讓所有人員馬上撤離。而『洩密』的支持者在得到確信之後，也已經終止了委託任務。」

李巖有點唏噓，這幾天他光顧玩了，並沒有留意國際輿論，不過好在一切都在他的分析之內。

「錢呢？」

「呵呵，你就放心吧！『洩密』的支持者，不乏一些富豪，他們真的籌集了一億美金。現在雖然終止委託任務了，但我們的2700萬美金，已經到賬。」

「2700萬？」

「不要遺憾了，你沒事，他們幾個也沒事、還得到了鍛煉，2700萬美金已經不少了。」月瑤以為李巖嫌少，可惜沒有拿到一億美金，安慰了他一下。

「沒嫌少，我是說，光我有那麼多嗎？」一周工作，2700萬美金，這已經是非常可觀的收入了，可不是經常有這樣的好事。

「對呀，你三批，一次5個，一次1個，一次20個。他們三個1個，據說還有但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放棄了。加起來27個，一個100萬美金，一共2700萬，他們幾個我已經安排懲罰了，沒有佣金，現在也安排他們離開了。」

「呵呵，有那麼多嗎？我都沒覺得。」除了第一次、第二次明顯的數目，街心公園的時候，跟烏克蘭MM一起各殺了兩個他記得，後面的18個，他就沒有時間細數、記憶了，只是有影像為證。

只是，收入固然不錯，但月瑤卻有一絲擔憂……

四百六十六

會讓月瑤擔憂的，是短時間內殺人太多了！

這次任務到現在，整個差不多是用了一周的時間，但是李巖殺的二十六個人，卻是在一天，中午、傍晚、晚上，嚴格算起來，只是半天之內！

普通人絕對會受不了帶來的副作用、心理壓力，李巖以前不是沒有殺過很多人的，但以月瑤對他的瞭解，卻隱約知道，即便他早已經習慣，也一直會有影響。尤其是他放了兩年假，過了兩年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直到幾個月前才結束放假。

這幾個月，他也殺過不少人，但並沒有那麼密集，而且一般是處理完了，馬上離開現場、離開那個環境。就像去印度覆滅三葉草組織一樣。殺完之後，人就離開了、回到一個完全不同的環境，融合正常的生活之中。可是這一次，三批殺人之後，還要留在那個環境，還要準備著繼續獵殺。而且……

所有的影像月瑤都是看過的，前面的是用槍殺的，後面卻不乏用刀割喉的，而且殺了之後還要錄像……這無疑會加深在人腦海裡的印象。

「怎麼了？」月瑤稍微的沉默，李巖已經感覺到她有心事。

「沒事，只是……任務結束了，你要不要散散心再回來？」

月瑤說得很婉轉，可是他們兩個之間，熟悉到普通的一句話，也能聽出對方的心思。李巖立即明白過來，知道她是擔心自己會不會有心理障礙。

確實，每個殺手蓄謀一次暗殺成功之後，都會休息散心一段時間，讓自己淡忘那些記憶。月瑤以Queen的身份安排「他們」組織所有成員任務的時候，也會錯開時間來，不會讓他們密集的接任務。

不過這對李巖來說，已經不是太大的問題了，比如當年保護念雨菲的那一次，也殺了不少人，但過久了，一樣忘記了。在印度、在太子酒店，都殺了不少。其中還包括一些自己人，他也一樣的沒有問題。他主要的問題，在於心魔！

他的心魔，根於是因為經常殺人的緣故，潛意識會有罪惡感、負疚感。但他的心理素質同樣非常強悍，能引起他的心魔，最直接的導火索就是運用「心魔」異能，因為最初不知道，等到發現副作用已經遲了，運用得越多，引發自身心魔的副作用越明顯、越強烈。但這一次，殺的三批人，都不用擔心別人看到他的真面目，根本沒有用過「心魔」，只是憑著自身的能力殺敵。所以，因為血腥、殺戮對心魔的引發，他還是能夠比較容易的遏制。

「放心吧！我沒事的。」李巖安慰說道。

月瑤卻不這麼看，「你現在不同以前了，以前你一個人，或者和我在一起，或者跟閆平、齊仲韜一起。都沒有關係，有點不對勁，大家都知道是什麼回事。現在你回來呢？語蓉、郁小滴她們，都是很關心你的，以女性的觀察力和直覺，你有一點不對勁，她們都會覺察到的。加上你這次不告而別的離開一周……」

「也有道理……不過，那天晚上結束之後，我就估計到可能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即便不是如此，我也是準備讓其他人先上，我到最後來撿便宜。所以這幾天，其實我也是在散心。你放心，我會調整好心態再回去。」

李巖既是安慰月瑤，卻也沒有撒謊，放開一切心思，帶著李潔玩的這兩天，其實對他來說，也是一次很好的心情調整，可以不用去回想當晚的事情。

「嗯，你看著辦。語蓉很著急，你看看是直接回來，還是先打個電話給她吧！」月瑤說完，便掛了電話。

李巖微微感慨，一下就過去了五六天。不僅語蓉著急，小滴、倩怡、海芙、黃櫻她們也會著急了吧？

……

「怎麼了？」李潔走了過來。

他們兩個是在商場，因為她說沒穿過裙子，李巖特意帶她來買裙子的，剛剛她到更衣室去了，出來的時候。見李巖在講電話，就自己看了一下，便自己在鏡子前看，等到他講完了才過來。

李巖看了看她，笑著說道：「很漂亮啊，你穿起來很好看。買了吧！」

看他岔開話題，李潔又認真的問了一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還是……」後面的話，她猶豫著沒有問出來。能讓李巖迴避不說的電話，要麼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要麼就可能是他女朋友打來的吧？

看她想要知道，又領會錯了。李巖猶豫了一下，他剛剛不想告訴她，是不想影響她的情緒，讓她可以繼續快樂地玩。現在再一想，既然危險已經解除，那即便不告訴她，李乘風也會告訴她，即便兩人留下再待幾天，也是要回去的。還不如告訴她，可以讓她不用操心父親的安危，也能更好的珍惜。

「沒有，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剛剛接到的電話，是受到一個消息……危險解除。我的任務完了。」李巖輕聲說道。

李潔一愕，這幾天，她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好像活在童話裡面一樣，不用操心公司的事情，不用去想任務的事情，但聽到他這一句話，才恍然明白過來，這種生活，不是自己真實的生活，只是臨時的、暫時的。當任務結束了。他們兩個也就……

「危險解除了麼？那是好事啊。」雖然她努力笑了笑，但興致顯然不高，也明白李巖為什麼剛剛不想告訴自己，是想要讓自己多做夢一會兒。

「嗯，你可以不用擔心你父親的安全，你父親也不用擔心你們的保鏢出事、砸了任務。」

「嗯……」

「不過他們可能沒有那麼快回去，因為那個朱利安都未必會馬上離開中國，只是暫時沒有那麼嚴峻而已。普通的保護任務，用不上我，其他的保鏢還是要的。」

「嗯……」

「這次之後，讓你爸別那麼拼了，上了年紀的人，什麼原則、什麼理想也夠了，該為家人多考慮一下了。」

「嗯……」

「你只會說『嗯』了？」

「嗯……」李潔答應之後，才回過神來，她努力的笑了笑：「你要回去了？」

「……」這個問題，李巖不需要直接的回答得出來，即便留下來跟她多玩兩天，也還是需要回去的。

李潔輕聲道：「不知不覺就很多天了，不僅你要回去，我也要回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沒事，我回去也是在S市，大家還是能夠時常見面的。」

李潔當然清楚這是安慰的話，以前也是在一個城市，不也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嗎？見面也都是靠巧合。「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什麼？」這幾天兩個人幾乎是衣食住行睡全部再一起，說的話，也是以前加起來都多，李巖也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你答應過我，在離開之前，我們要好好大戰一場，我說過要讓你腿軟回去的……」提起這個約定，李潔有點臉紅。

李巖笑了，低聲道：「我沒問題啊。問題是你行了沒有？」

這兩晚他們都是相擁睡在一起，但只是適可而止的親熱。並沒有那個啥。

「我當然沒問題了……」李潔避開他的目光，左顧右盼起來。

「行，那今晚大家都別睡覺了。裙子怎麼樣？我覺得很漂亮，買了吧？」李巖正跟她說這話，卻見她心不在焉。「看什麼呢？」

現在不是賣裙子的季節，H市又不像S市的冬天一樣暖和、短暫，不僅僅裙子的款式有限，這一片區也沒有其他的顧客。包括售貨員都沒有誰過來，而是在其他各種冬衣區域招呼客人。

李巖隨著她的目光左右看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沒有人跟蹤、沒有人觀察，如果有的話，他肯定會比李潔更快的發覺。

「沒什麼，我覺得……這樣穿出去外面的時候會冷吧？」李潔拉著他走到了更衣室外面的鏡子前。

「廢話。不過回去S市沒有那麼冷，就可以穿了。嘿嘿……你要是穿裙子去你們公司，肯定驚倒一大片。」李巖看著鏡子裡，開玩笑的說。

「那就買了吧，無論是驚倒一大片、雷倒一大片，還是嚇倒一大片，有時候做點瘋狂的事情，也未嘗不可……」

李潔說著，拉開更衣室的門，準備進去換回褲子。

女孩子穿裙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在她看來，竟然是算瘋狂的事情，需要特別的勇氣。李巖有點好笑，又有點可憐。

就他在心裡微微唏噓的時候，正往更衣室裡面走的李潔，在快速的左右觀察了一下之後，回頭一把拉住了李巖，拉著他一起進入了更衣室裡面，然後迅速的把門鎖上。

「哇！不用玩得那麼刺激吧？」李巖被她嚇了一跳，這可是在公眾場合，人多熱鬧的商場啊，要是被人看到……但毫無疑問，確實是挺刺激的，讓他這個老男人都覺得有點小鹿亂撞、心跳加快了。

而此刻，李巖也終於明白了，剛剛她說的「有時候做點瘋狂的事情，也未嘗不可」，不是前面穿裙子的事，而是指現在的事！

四百六十七

李潔抓住他的衣服。因為刺激和緊張而呼吸急促起來：「要玩就玩得刺激一點，才能留下一個更深的印象……」

這個……

既然她都如此豁出去了，李巖也豁出去了，即便被人發現也無所謂，大不了馬上跑人，最多只是被售貨員們在背後指指點點，留下一個談資而已。他們都不是本地人，要離開這裡了，又不怕走在路上被認出來。

所以在聽了李潔的話之後，他迅速的擁緊了她，將其後背頂得靠在牆板上，然後迅速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李潔嚶嚀一聲，緊靠在牆板上、感覺自己身體都軟了下來，沒有力氣似的，任由他親吻，雙手在他後背、後腦無序的撫摸著。

在這種環境下玩偷情，果然是非常刺激的事情。雖然環境不大，顯得狹小擁擠，卻也有一種鬧市中小天地的感覺，尤其是還能聽到商場的系統廣播、音樂、以及遠處售貨員與顧客的說話聲音，這些本來是稀鬆平常的聲音。因為他們在做比較特別的事情，一下子都數倍的放大，變得是讓人緊張、刺激和興奮的聲音。

這種特殊的環境，李巖以前也沒有玩過，特別的興奮，根本不需要過多的前戲調情，已經非常的硬了。而他狂吻著李潔，從她身體的反饋，也能發現她同樣是非常的刺激。

這種情況下，必須得速戰速決的快餐，不能慢慢來，李巖鬆口嘴唇，吻像了她的頸部，手也不再只是抱緊她，而是撫摸到了胸前，隔著Bra大力的運動著。

如此一來，李潔更加受不了，雖然忍著沒有出聲音，但呼吸聲音則是越來越重。愛撫了一陣，李巖估計已經差不多了，這樣特殊的環境，她的身體也會更加快的準備好。所以停了下來，然後把她反轉過來，讓她雙手扶著牆板，後退一點、彎腰將臀部挺了起來。

李潔仍由他的擺弄，不知道他又要玩什麼花樣。只覺得有點納悶，這麼小的空間。這樣的話，不是更擠？

但是隨著李巖的動作，她很快明白了他要幹什麼，因為她發現自己還沒有換下來的裙子，已經被全部的撩起，另外有一隻大手，在自己臀間撫弄。

天哪！他難道是想要在這裡就……那個？！

李潔忙扭轉過偷來，盯著李巖小聲說：「不要吧？這樣太過火了！我們玩一下就好，這個……還是回去酒店再來吧！」

李巖一愕，隨即明白過來，還以為她變得那麼大膽，原來想到的只是拉進來親吻、愛撫一番的刺激，並沒有想到真正在這地方來一次啊！

「可是……」李巖微微側身，有點尷尬的讓她看。「我這樣怎麼出去啊？」

看到某處的大帳篷，李潔忍不住抿嘴好笑，如此模樣，讓人看到，還以為偷藏了什麼東西呢。

「那也不行！要是被人發現，我們都沒臉見人了！」李潔依舊小聲的拒絕。「你先出去吧？我過一會兒再出去，我們都冷靜一下再離開，就不會顯得那麼難堪了……」

李巖雖然很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來一次。但看李潔並沒有那個意思，也就只好如此。他點點頭，深呼吸起來，想要讓自己平靜一下。

可還沒有等他柔軟下來，還沒有開門，就聽到外面有兩個女孩子的說話聲音。

「這裡沒人！在這裡試吧！」

兩個人面面相覷，都緊張了起來，雖然這裡的更衣室有一排多個，但要是被人發現的話……

而剛剛李潔看著周圍有沒有售貨員、顧客，拉著進來的，是中間的一個，不是兩端的。現在有人來，到他們旁邊的可能性會比在兩端大一倍（左、右）！

兩個人不敢說話，不敢商量，只能期待她們隨便在邊上找一個，試完衣服就快點走人。

兩個人女孩子在外面說著話，似乎討論的是羊毛衫，之後便有一個拉開了他們左邊更衣室的門，進入了裡面。

留意她們對話的內容，聽出她們會多走一段過來夏裙這裡試衣服，為了怕麻煩來回跑，兩個人已經拿了好幾個款式、顏色的過來，準備一一試穿，確定之後再走。這讓兩人暗暗叫苦，如此一來，脫衣服、換衣服、在外面看、點評、重新來……全部換完，至少也得十幾分鐘吧？

李巖暗暗嘀咕：女孩子買東西怎麼這麼麻煩呢？試那麼多幹嗎？你買一件直接拎了就走啊！

李潔也有點無奈，這個時候肯定不能出去，否則的話。真的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她有點後悔剛剛心血來潮的大膽之舉。

女孩就在隔壁換衣服，隔著單薄的一層牆板，他們兩個能清楚的聽到隔壁脫衣服、掛衣服的聲音，想著她是試穿羊毛衫，顯然不僅僅要脫去外套，而是要脫到只剩下內衣吧？

因為她們這一來的打岔，李巖沮喪之下，本來已經車欠了的，但現在反正已經不能出去，也就不再想這個問題，又聽到隔壁脫衣服的聲音，想像到那不知道美醜的姑娘只剩下內衣的模樣，加上面前李潔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讓他又迅速硬了。

既然已經玩了，那就玩大一點吧！讓她、讓自己，都留下深刻印象、難以忘記！

想到這裡，李巖大膽了起來，把已經滑下的裙擺又重新輕輕的掀起，撩到李潔的腰部。

李潔扶著牆板，以為他是想要惡作劇的整蠱自己，扭頭白了他一眼，心裡暗道，這一點小小的考驗。我還能忍受不住麼？

果然，很快，她就感覺到邪惡的手指活動起來，讓她羞赧的臉紅起來，忙輕咬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撫弄了一陣之後，李巖忍不住了，放出凶器，將障礙物撥開到旁邊，然後輕輕上前，緩緩進軍！

陡然遇襲。李潔嚇了一大跳，這傢伙也太大膽了吧？沒人的時候，還說好回去再來，現在隔壁有人，他還來？

緩緩逼近，李巖也留意著隔壁的動靜，聽到她換好了衣服，開門的霎那，奮力一推，完成最後的進軍，讓李潔強忍著沒有出聲，但也大呼了一口氣！

「這件怎麼樣？」隔壁姑娘顯然直接穿著羊毛衫就出去讓朋友評價。

另外一個姑娘跟她在外面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好像太窄了一點吧？脫了外套這裡就很明顯哦，故意凸顯你奶大啊？」

「去你的！我才沒有呢。我覺得這件還可以，我再換一件看看。」

「嗯，換那件米色的看看。」

她們顯然也沒有留意旁邊關著的更衣室，不知道裡面有人，更加不知道裡面有兩個人，更更加的想不到兩個人還在做著少兒禁止的事情。

李潔此刻趴在牆板上，努力把嘴捂在手背上，能的就是讓自己別發出聲音。而李巖則是很小心、很小心的運動著，不能太大力，因為即便他們聲音不大，也會讓牆板發出聲響。這本來就是讓他非常刺激的環境，而現在，就在一個牆板之隔，幾乎是不過一米的距離，就有兩個陌生的姑娘，在對著鏡子欣賞、討論衣服，這隨時可能被發現的緊張，讓他更是刺激得不得了。

……

換衣服的姑娘，換了一件又一件，終於，她們兩個拿來的羊毛衫都換過了，她們也確定了要其中的兩件。等著她們終於離開了，李巖再也忍不住了，抱著早已經酥軟無力的李潔快速的運動起來。在這刺激異常的環境裡，在李潔的訝異的嗚聲中，完成了最後的衝刺。

李潔早已經沒有力氣了，堅持完最後，差點軟倒下去，李巖忙抱住了她，然後忙碌起來善後。這時候也來不及找紙巾了，直接用裙擺擦拭起來。

好半天之後，李潔才緩過勁來，然後雙頰酡紅，小聲說道：「你先出去吧！我先換了裙子。」

「嗯。」李巖停了一下外面，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聲音，小心的打開門，快速的溜了出去。

做賊心虛啊！雖然附近並沒有售貨員和顧客，但李巖還是挺尷尬的，彷彿遠處無意看過來的眼神，都好像是在特意看他似的。

就在他等著李潔的時候，看到兩個姑娘過來了這邊，看樣子還不是逛過來的，而是特意過來的。李巖心裡一跳，是剛才在這裡換衣服的那兩個？

他想要往旁邊貨架過去，裝作看衣服，可這一片區域的都是夏裙，他一個男人，逛這裡豈不是更讓人覺得變態了？無奈，只好保持淡定，就做出等人的樣子來。

那兩個姑娘過來，看到李巖，顯然覺得有點訝異，因為她們離開並沒有多久，怎麼就有人陪著女朋友在換衣服？

不過她們也沒有多看李巖，而是到了李潔旁邊的更衣室，似乎有什麼東西忘拿了。

「在這裡……」

「你看這記性！咦？什麼味道？」

「嗯？剛才好像還沒有呢？」

商場的更衣室，可不是完全隔絕的，她們就在隔壁，當然，某些味道還沒有擴散完，還是能比較清晰的聞道。

那兩位姑娘顯然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得雛兒，只是小聲的說了一下，很快就「品味」出了那是什麼味道，出來看到邊上的李巖，忙紅著臉跑走了。

四百六十八

李潔顯然也知道被人發現了，雖然並沒有直接的撞破，但還是讓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出來的時候，她的臉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餘韻，還是因為這一份尷尬而繼續紅著。

本來按照李巖的意思，那條裙子就不要了，即便要買的話，另外再拿一條同款式的。

雖然這樣不怎麼厚道，但他不是因為弄髒了而不要，主要是買單的時候要是發現就尷尬了。

不過李潔卻堅持就要那一條，說有紀念意義！

最終，在兩個人做賊心虛的狀態之中，買單出來，並沒有再被其他人發現了裙子上的秘密。

離開商場之後，兩個人去吃了一頓大餐，既是補充一下剛剛消耗的體力，更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大戰而積蓄體力！

李巖本來對自己的體能是頗有信心的，不過李潔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是常年練功夫的，真的肉搏大戰。也絕對會比普通女孩強悍多了，肯定要花更多的力氣。無力是為了男人的尊嚴，還是為了能讓雙方都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他都必須保持最強的戰鬥力！

所以，他毅然選擇了吃海鮮。

海鮮和羊肉，都是壯陽補腎的食物，而且效果非常顯著。但兩者卻有本質的區別，從傳統中醫藥的分類，海鮮是屬於寒涼的食物，羊肉則是溫熱的食物。

身體內寒氣較重、氣血兩虧的虛弱之人不分季節，要多吃溫熱性質的食物，如牛肉、羊肉、洋蔥、菲菜、生薑等，這樣身體才會產熱，使機能興奮、增加活力，血脈暢通。現在的人吃的食物普遍性涼，又大量使用空調等降溫、長期坐著工作、缺乏運動，所以大多數人都屬寒涼體質。反之，如果身體內熱大，精力旺盛，就不用吃太多溫熱性質的食物。吃多了會燥熱、上火，機能過於亢奮，所以要適當地選用一些寒涼的食物來進行平衡。

氣候的變化說到底就是溫度的變化，所以，溫度高時人要多吃寒涼的食物清熱，溫度低時要以溫熱的食物保暖祛寒。但夏天常吹空調的，貪吃寒涼之物；冬天使用暖氣的，也別貪喝冷飲、吃西瓜、香蕉等。

除了體質、溫度。還有地域，也影響吃東西。每個地區因氣候、地理的不同都生長著不同的食物，最明顯的就是炎熱之地多盛產寒冷性質的水果，如香蕉、西瓜、甘蔗等，而寒冷地區多生長洋蔥、大蔥、大蒜以及土豆、大豆等性平、性溫的食物，這是老天爺給人們準備好了的食物，是完全適合他們身體的東西，這就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道理。

現在是冬天，H市也很冷，本來是吃羊肉火鍋之類會比較好。但羊肉的膻味，很多女孩子都不喜歡，李巖要考慮李潔的口味。海鮮則不同了，在S市長大的她，海鮮自然是喜歡的。而且他們兩個的身體都是強悍型的，吃點寒涼的食物，也沒有關係。吃的時候，再佐以辣椒、姜絲之類溫熱的食物，也能起到一個中和作用。

吃完飯之後，時間都還早，只能算是下午，但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回酒店！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回去之後。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有機會聚在一起，兩個人都非常珍惜這離別前的大戰。

「你先上去吧，我再去買點東西！」在打車回到酒店門口的時候，李巖卻沒有馬上進去，而是讓李潔先上去。

「買什麼東西？」李潔有點奇怪，事實上這兩天他們已經買了很多東西，她不覺得還缺少什麼。

李巖湊近一點她的耳邊，邪笑著輕聲道：「套套啊，吃藥多了不好。像剛才那樣弄身上、裙子上，又遺憾、又麻煩。要不試一下嘴裡……」

「滾！」李潔又羞又惱，忍不住踢了他一腳，什麼人吶！忒噁心了！

李巖笑著跑走了，這裡人來人往，她也不好意思在這裡站著等一個去買套套的人，便自己先回客房去了。

……

李巖來到一個便利店，尋找了一盒一打裝的超薄螺紋套套，估計就是一夜七次郎也夠用了，何況剛才已經先來了一次。

過去買單的時候，李巖有點窘，一個男人跑進來什麼都不買，就一盒套套，還能要幹什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再給我拿一包煙。」

收銀MM按他說的牌子拿了一包煙給他，兩人一對看，李巖更窘了，這竟然是剛才在商場隔壁換衣服那姑娘！

收銀MM先是一愣，但相隔不到兩個小時，又是那麼特別的印象，當然還沒有忘記，也認出了是李巖。當即雙頰緋紅，顯然是猜想他們在商場更衣室還沒有盡興，所以又買了雨衣繼續奮戰。

MM一邊收錢，一邊看了一下周圍，小聲的說了一句：「你可真大膽……」

「哈，你也可以大膽的……」李巖順口說著，然後趕忙住口，沒有繼續說下去。

換作以前，這麼「有緣」，姑娘姿色也算不錯，他當然會勾兌一番、來次露水情緣，順著大膽的話題聊下去，最後邀請吃個飯，留下酒店房間……對於非本地人、不會影響她生活，姑娘或許也會大膽的尋找一下刺激。

不過現在他已經沒那興趣和心思了，已經開始專心灌溉一棵樹、呃，幾棵樹……那就不要隨便毀林了，森林留給大家。

拿了東西，在走回去的時候，他順便先抽了一根煙，到了房間就可以不用抽煙了。

等回到酒店、抽完煙，他馬上回到了客房。

敲門之後，李潔很快過來開門了。

一打開門。李巖當即把某盒東西換了換，笑著說道：「買了一打，十二個，爭取用完它！」

說話的時候，他看到李潔把一根手指放到嘴邊，不由得心癢起來，這丫頭誘惑人無師自通麼？

李潔此刻其實是面露尷尬，她的動作根本不是誘惑，而是把食指放在嘴唇邊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又指了指後面。

李巖有點汗。有人在裡面？

還能是誰？

百分百是李乘風啊！

唉……早知道他過來了，那就在外面多抽幾根煙、等他走了再回來呀。

現在已經進來的，當然不能退走，只能關上門，和李潔進去。

看著他們不說話的進來，不知道擦了什麼藥，臉上基本上已經好了的李乘風，正端坐著。

「哈！大叔你好。」李巖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熱情的招呼了一聲。

沒想到李乘風比他更熱情，看到他的時候，已經露出了笑容：「賢婿不必多禮！」

賢……婿？

李巖和李潔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被這稱呼雷得頭皮發麻。

「爸！你說什麼呢？喝醉酒了吧？」李潔佯怒嬌嗔。

「哈哈，哈哈，我說什麼了？沒什麼，我是叫他賢侄，對、賢侄！」

「您別這麼文雅了，我是個粗人，你就直接叫我李巖，或者小李都可以。」李巖在床邊坐了下來。

這會兒他和李潔兩個人都挺尷尬的，雖然這幾天他們兩個在一起，李乘風完全是知道的，但畢竟沒有親自過來，現在面對面，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李乘風或許也是感覺到了尷尬，便也沒有再古語稱呼，而是換一個話題：「對了，你剛剛買什麼買了一打？吃的麼？」

李潔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恨不得把李巖踹出去、重新敲門，這傢伙，一開門就說那樣的東西，現在好了！

李巖也是非常的尷尬，他哪裡知道老李在裡面啊！這雖然是正當的安全措施，卻實在不方便當著人家的父親說出來。他暗暗苦笑，難道我要說買的是泡泡糖，然後拆一個出來放嘴裡、吹個大泡泡出來掩飾麼？

他到底是非常冷靜的人，即便是如此尷尬和猝不及防的情況，還是能保持冷靜。並急智的想到了應對方法。

「咳……其實我有點不好意思說。」李巖乾笑了一下。

看到他們兩個的表情反應，李乘風也更是尷尬，一打，十二個，爭取用完……這些關鍵詞，也讓他隱約明白那是什麼東西。

「事實上，我買的是一打絲襪。」李巖已經把東西收入口袋，表情嚴肅的信口瞎編了起來。「因為小潔說從來沒穿過長筒絲襪，她臉皮薄，又不好意思去買，所以就我去幫她買了。她自己留下幾雙就可以了，至於我說的用完……」

一打絲襪，怎麼爭取用完呢？

「……根據我的分析猜想，前幾天會比較安全，而現在會開始危險起來了！今晚上可能會有行動，我和李潔都會幫您，而我們不想暴露身份，以免後患無窮，也為了更好的繼續隱蔽在暗處，所以我們晚上要是出手的話，就準備用絲襪套頭。對，那樣就不會讓人看到真面目了。一打絲襪也沒多少，現在的絲襪質量也不像三毛那時候能用來上吊，套頭一次可能破了，所以，這次任務完了，絲襪也就應該用完了。」李巖心裡暗暗補充：確實是用來套頭的，不過套的卻是……

李潔聽到他說不好意思講，還以為這傢伙要坦白呢，正羞得巴不得鑽入被子裡面去，沒想到聽完他的話，竟然瞎掰出了這麼一通，讓她不得不佩服這傢伙的反應。

李乘風也聽得目瞪口呆，真假莫辨。

四百六十九

不過無論是不是真的絲襪，此時此刻的李乘風，要避免尷尬，都必須裝作沒有聯想到套套，裝作相信李巖的話。

他一副恍然的樣子，然後順著說道：「原來如此，你實在太有心了！我聽小潔說過你挺厲害的，這個……我也算是見識過。但作為大人……」

李巖和李潔都不禁暗暗大汗，作為大人……難道我們就是小孩子了嗎？李巖更是殘念，我怎麼也是快奔三的人了，在公司大家也是叫我老李的……

「……我是不想你摻和進來的，我的心願很簡單，只要你能夠帶著小潔，讓她安全就可以了。任務、危險什麼的，都由我們來搞定。」

聽到這裡，李巖也明白過來，李潔並沒有把他的事情告訴她父親，包括他說的身份、他說的殺了兩個特工、加上她見到過的那一個。這讓他很欣慰，又有點慚愧，她能幫自己保守秘密，自己卻不能把真相告訴她！

「其實我今天來……不是來打擾你們。而是想要告訴小潔一個重要消息。賢……哈哈，小李，你也不是外人，一起聽就可以了。」李乘風壓低了一點聲音，一副神秘、謹慎的樣子左右看了看。

李巖哭笑不得：「大叔，如果這房間裡還有其他人，我們三個都會不知道嗎？如果這裡有竊聽器，你壓低聲音人家就不知道了嗎？」

李乘風瞪了他一眼，我這不是為了凸顯重要性嘛！

「那個……前幾天雖然很危險，但那已經成為了過去。從僱主反饋的消息，現在即便沒有完全的風平浪靜，也危險退潮了。即是說，保鏢們，只要應付日常危機、和可能存在的個別暗殺，不用面對大規模的暗殺行為了。」

聽到父親說出的重要消息，跟李巖說的一樣，李潔已經完全的相信了。

「所以呢，小潔你也不用留在這裡擔心我們了，我觀察一下，也會回去的。你願意跟小李在這裡多玩幾天，那就多玩幾天，你們願意回去的話、就一起回去，不用等我了。」

「知道了，爸，你自己也要小心，上了年紀的人了，以後不許接這麼危險的任務了！」若是換一個時間、一種情況下。聽到這樣的話，她肯定以為父親是想要把她騙走，肯定是更加危險了，但現在已經成李巖那裡得到印證，也就放心答應了。

這話聽在李乘風的耳中，就是女兒因為有了情郎，所以沒有那麼固執了，心裡頗為欣慰。對於她的勸說，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說完之後，看他們兩個正襟危坐的樣子，李乘風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裡是尷尬的。便起身告辭：「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其實打個電話就可以的，老爸也是順便看看你。我先去忙了！」

李潔想要留一下，但想著留下來幹嗎？聊天的話，實在沒有氣氛，還不如出去喝個茶什麼的。不過他們兩個人回來，是因為春宵一刻值千金、因為還有大戰，誰也沒有心思去喝茶。想著父親回去之後也見得到，她也就沒有多挽留了，跟李巖一起起身送他。

走在後面，看著父親微微夾雜著的一些花白頭髮。還有那已經不如壯年時候提拔的背影，李潔沒來由的心裡一酸，眼中泛起了水霧。雖然以前父親把自己當男孩子一樣來養，但現在看到自己肩負責任，肯定是頗有後悔的。這從他對李巖的態度就能看出一二，哪裡像是一般父親那樣嚴厲審視的態度？簡直就怕嚇走了女兒的男朋友似的。

在中國，講究「養不教父之過」、講究「嚴父慈母」。所以做父親的，對於子女，總是不善於表達心意。無論是愛、還是疚、還是教，大多不能很好的溝通。而做子女的，跟父母也有代溝，不到一定年齡，不等自己成為「大人」，是理解不了「大人」的。

李乘風不善於跟女兒溝通，李潔同樣也是不善於溝通的人，但就這在一刻，看著父親的背影，完全不需要語言，忽然之間她都懂了。因為母親去世得早，父親並沒有續絃，就是怕給她一個不好的後媽，但單親父親帶著她長大，也不容易，作為一個老兵，基本上就是軍隊式帶她。而他也肯定覺得這樣給予女兒的不夠，而母親又是父親彌補不到，再找個女人只可能會更糟糕。

「爸……」李潔低聲叫了一句。

李乘風卻沒有想到女兒會有多愁善感的一面，走到門口，聽到她叫喚。回頭笑著說道：「小潔啊，你也是大姑娘了，現在又不是在公司、工作的時候，你也學著梳妝打扮一下，穿穿裙子、絲襪什麼的，跟其他女孩子一樣，即便工作也有好處，讓你顯得和普通女孩一樣。你們試絲襪吧！我走了！」

他說完，已經開門出去了。

李潔剛剛有感於父女之情，正因為懂了父親、又感觸父親老了而覺得心酸泛淚，沒想到老爸竟然讓他們「試絲襪」，那可是……讓她哭笑不得。

看著李乘風走了，李巖和她關上門回到房中。

李潔不時的眨眼，以期把眼中的一絲淚水消散。但她的動作，她的神情、她的感觸，李巖還是感覺到了。

他過去她的身邊，伸手擁住了她，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是不是忽然覺得你父親也挺不容易的？」

「嗯。」

「是不是覺得他也其實也是挺愛你的？」

「嗯。」

「是不是覺得……他開始老了？」

「嗯……」

本來李潔是老爸一句「試絲襪」，弄得哭笑不得，降低了感觸。本來一點淚光，眨幾下就好了，可是被他的幾個問題問下來，反而加深了。等聽到「是不是開始老了」，她答應之後忍不住哭了出來。

李巖擁著她，暗歎了一聲，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算起來……他對父母、老家，都是在逃避啊！

即便當初跟語蓉結婚，見了父母一次，但之後他還是迴避著，除了父母之外，老家的一切，他都印象模糊了。也就前段時間喬幻璇，讓他勾起了十幾年前的一些回憶。

只是想了一下。他就把自己的思緒跳了出來，沒有陷入其中。轉而安慰李潔，「其實你爸爸真的很關心你，可能因為你一直沒有時間拍拖的關係，他或許覺得他有責任，把你培養的太嚴肅了。所以那天他跟蹤我們，心裡是高興的，即便被我誤揍了一頓，還是對我很好……」

李巖把那天兩個人在影廳外面抽煙說的話複述了一遍給李潔聽，聽得李潔有點不好意思、更是尷尬，這老爸也真是，一支煙就算是聘禮了，真的是擔心嫁不出去啊！但同時也深深地感受到父親的那一種疼愛。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以後少接一點工作，讓他也少一點工作，多陪陪他就是了。」

「嗯……」

「其實你父親的思維也應該變化一下，因為他的原則，讓捷銳的保安、保鏢們，都過得相對比較好，但反過來呢？也是因為這個信念，導致捷銳無法惠及更多保安！」

「為什麼這麼說？」李潔有點訝異。

李巖認真的說：「你們只是覺得反正誰都要工作，自己辛苦一點，就能把公司撐住，可以維持運作。可是捷銳呢？本來是可以擴大規模的，但就因為這個觀念，導致只能維持運作而已。現在多少人？50人？100人？200人？很難再擴大了吧？再擴大你們父女就要熬得更辛苦。

可是你如果把它當作一個企業來經營的話，只有你們賺錢了、賺更多的錢了，才能繼續投入運作，才能把規模擴大、實力變強！而只有規模更大、實力更強，面對提供服務的物業、企業僱主，你們才能為員工要來更好的待遇，你們才能有資格接觸到更多、更好的僱主。簡單的來說，是通過另外一個方式，你們先壯大，然後讓他們達到一樣的較好待遇，而那樣的話。你們可以幫助到更多的保安從業人員。」

聽著李巖的話，李潔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們先剝削他們，等以後賺錢了，再獎勵他們？」

李巖有點汗，「好吧，你要說剝削也行吧。實際上，你們完全可以參照行業規則來就行，那樣的話，你們就有資金周轉，自己也不用去接任務，可以有更多精力管理。就可以招聘更多的人、給予更好的訓練，那樣就能提供更優良的服務，也就能壯大和提升公司的實力。實力上去了，才能接觸到更高層次的客戶。再壯大的話，還能細分客戶群體，以不同的人、為不同的客戶、提供不同級別的服務。

我有個律師朋友，就是這麼做。對他自己，活得很滋潤，既賺大錢，又不用太忙、不用拚死累活。能讓他親自出馬，還是身份的象徵，不用他宣傳，客戶自然把他抬得越來越高；對社會，他不是一個人賺錢，帶動了一批高質素律師賺錢，更解決了一大批律政從業人員的就業問題。也幫很多無法僱傭得起專職律師的公司，提供同樣專業的服務。」

李潔還在繼續消化，半晌之後，明白了更多一點。

「我知道了，就像現在我們為你們天堂集團提供服務一樣，這一批保安是比較幸運。有的沒那麼幸運，為了生活，待遇較差的物業、公司，也一樣要服務。這樣的話，即便我們把大部分收入都給他們，大家也只是相對的好，並且差異明顯。

如果公司壯大到一定規模、有強大的實力和知名度，那就不是靠運氣，而是可以挑選天堂集團這樣各方面都比較好的大客戶服務。我們也可以有更多的人，S市飽和，可以在G市提供服務，甚至是北京、上海，或者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城市！等再壯大了，我們可以讓優秀的員工為最好的大客戶服務，一些普通待遇的客戶，也能解決普通水平員工的就業。」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笑著說道：「你們以前沒有想要做大、做強，還是靠著威信、關係網絡來維持的。要發展的話，最好還是請職業的經理人、業務員、財務、法務等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人數不用多，各方面都要面面俱到，做大之後才不會吃暗虧。你父親，就做老闆，把握好大方向，比如說他優先吸收就業不好的退伍軍人。你，可以做顧問，為公司團隊提供專業方面的意見、建議。」

李潔有點驚訝的看著他：「哈哈，果然啊，難怪你們老闆能讓你出任什麼經理，有生意頭腦哦。」

「那當然！嘿嘿，我怎麼說也是天堂集團這種大企業裡面的精英啊！」李巖不客氣地吹噓了一下，事實上他也是光說不練的，讓他發表一下見解，還是能分析得頭頭是道，但若讓他去具體執行，他就會頭大、先麻煩了。

「要不……」李潔揚了揚眉毛，酷酷的說：「你身價多少？我代表捷銳挖你過來吧！」

「……」李巖有點汗，你就是挖我，那邊也不會放人啊，正牌的老丈人可指望能把我扶入天堂集團董事局呢！

「由你來做經理，我爸肯定同意你的意見，以你的能力、見識，肯定能帶著我們走上軌道的；你還是一個神秘的超級保鏢，這方面的經營，還能做我們的高級顧問，讓我們可以接觸到更高級的顧客；你的戰鬥能力、槍法、經驗，都非常了不起，還能給我們培訓一批高級保鏢。還有，你在天堂集團做過，人脈廣，你女朋友有是郁小姐，還能給我們介紹很多企業、私人的客戶……」李潔越說越興奮。

李巖卻是越聽越冷汗，大姐，你這是挖一個經理，還是挖一個全能超人啊？這不是既要做經理、同時還兼任高級顧問、總教練、業務、公關……

「再加上我還有大律師朋友，也可以幫忙解決了法務上面的問題，要是再懂財務就更好了。」

聽到李巖的話，李潔猛點頭：「沒錯，那樣的話，就完美了！」

李巖在她頭上賞了一個爆栗，笑罵道：「人家鳳凰衛視是女生當男生用、男生當畜生用，你倒好，直接把我超人用！」

李潔揉了揉腦袋，才反應過來。「也是哦，好像這樣一來，什麼都你干了。不過，嘿，能者多勞嘛！誰讓你那麼能幹呢？」

李巖一把將她撲倒在床上，露出YD的笑容：「『能幹』是吧？那我們是不是先幹活要緊？」

李潔明白他說的「幹活」是什麼意思，微微有點臉紅，卻嘴硬的說道：「哼！別吹牛，等會兒讓你站不起來！不過，現在還是先說說正事吧，願不願意過來？我是說認真的，雖然我們待遇不如天堂集團好，但你剛剛也分析了，做大了的話，還是有前途的。而且……

在天堂集團，你從分公司總經理到總部高層，也需要熬很多年吧？在捷銳，你就可以……給你股份，讓你也成為老闆啊。打工做得再高，也是別人的事業，一日出問題了，可能就下台了。跟我一起發展事業，我們是一類人，這也算是專業對口，以後就是我們自己的事業！」

她真的是認真的，說到事業，不是「我」，而是「我們」。而這也是她的一份渴望，那樣的話，就能和他坐在一起！她雖然現在跟他發生過關係了，但心裡很明白，以前大家相處的時間不多，感情方面，肯定不如郁小滴深。能在一起，就有機會更好的發展。

對於她的好意，李巖暗歎了一聲，心裡暗道，傻妞啊！你不知道，我們不是一類人，我的事業其實正好是你的事業的天敵！

她的認真，讓李巖也只能認真的回答：「說實話……我在天堂集團上班，是有原因的，暫時不便離開，具體就不說了。捷銳是你父親和你的心血，也將是你們的事業。」

李潔看出他是認真的，有點失望。但隨即想到，他是一個神秘的超級保鏢，或許天堂集團的老闆花錢僱傭他以上班為由，暗中保護也不一定。他也是有原則的人，當然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工作。

「哼哼，行了，我知道，你就是怕我把當你當全能超人使喚嘛！算了、算了。」

看她這麼說，李巖也往輕鬆裡說：「其實這不是主要的，而是相處久了，別人遲早會知道我們關係不一般。」

李潔心裡一跳，趕忙問道：「那又怎樣？」

「怎樣？你現在是經理，一個很有威信的經理，以後讓我做，我的計劃又會短時間的觸及現在員工們的利益，他們肯定會討厭我。如果我是職業經理人就無所謂了，可你以後讓我有股份做老闆，大家又覺察我們關係曖昧，那會怎麼說我？」

「怎麼說你？」

「唉！女人搭上老闆，成為老闆，大家是叫老闆娘；原來的老闆你是女的，我是男的，人家會不會管我叫老闆爹啊？那不是跟你爸矛盾了麼？還是老闆爺？」

李潔總算聽明白了，被他的話逗笑了。「讓你做老闆爺還不好啊？」

李巖正玩笑著，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黃櫻不是努力在學習、培訓考會計師麼？即便真的考上，也絕無可能進得了天堂集團的財務部，要去其他的公司也不放心。

「對了，如果你們真的願意這麼發展的話，財務方面，我可以為你保薦一個資歷未必深、但一定可靠的人；法務方面，也可以跟我朋友的律師事務所聯繫外包業務。業務這一塊，你們父女兩個不自己親自接活了，其實可以頂上，你爸去找找公司、物業之類的，你保護過那麼多富婆，也是人脈。我也可以給你穿針引線一些。」

聽到他這麼說，李潔的遺憾也小了，無論如何，他都是出於關心自己，才會幫著想方設法。而無論是他介紹人、還是介紹客戶，不也是一個聯繫麼？至少大家還是有往來的呀。

「嗯，我聽你的。但有一個條件！」李潔仰頭看著他。

「什麼條件？」李巖有點汗，這是我幫你，還是你在幫我啊？

「你剛剛自己也說了，你的建議會讓暫時的損害現在員工們的利益，會讓他們反感。這年頭，感情也抵不過鈔票，大家敬重我爸，是因為他們能相對的多拿到一點錢。一旦沒有了，他們也會是另外的態度，一樣會反感我們，甚至會有一批人離開。」

「那是必然的，改革總會需要這麼一個過程。」

「所以，你的改革方案，是有風險的。而我們是沒有經驗，所以……」

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李巖笑道：「你想要說什麼就直接說吧，我們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好客氣的？」他現在還把她壓在床上，說話的時候，又用力頂了頂。

雖然隔著衣服，但也讓李潔呼吸急促了幾下，「我的意思是……如果以後遇到麻煩、難題，我向你請教，你不能躲著、不能嫌麻煩、不能敷衍我！」

李巖頓時明白過來了，她即便接受了改革方案，現在也還是長久的人治思維，還是相信他這個自己人的話、多過相信職業經理人。而現實商場上，也確實有不少職業經理人管理公司穩固後、跟大股東爭奪控制權的。

「真是傻妞……當然不會放棄你！」

得到他的承諾，李潔放心了下來。就在幾天之前，她對於「傻妞」這個外號，還是非常氣惱的，但現在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卻有種親暱的味道。是的，這是只有他才會叫的暱稱，而他也應該只有叫她這麼一個傻妞吧？

傻妞就傻妞吧！

心裡對於「傻妞」，李潔已經接受、甚至享受，但嘴上卻似乎還是非常的不滿，使勁一下翻轉過來，把他壓在身下，然後「惡狠狠」的說：「又敢叫我傻妞！看我不懲罰你！」

嘴裡說著，她已經開始故作粗暴的動手脫李巖的衣服。李巖也知道她的正事已經說完了，現在是大家要開始的約定大戰了！

「絲……」剛剛興奮起來的李巖，發覺她把自己的衣服掀起，竟然咬了自己胸前瞇瞇一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乖乖，這傢伙太狂野了，某個動作暫時還不能讓她學習，給咬一口就麻煩大了！

四百七十

那天從下午接近傍晚開始，一直到深夜。李巖都忘記具體多少次了，只記得一打「絲襪」是沒有用完的。但跟李潔的大戰，艱辛程度，超過跟海芙開始的兩次，甚至跟離開日本前和松島葵、筱原未來三個人的戰爭一樣的激烈！

跟未來和葵她們的激戰，時間上並沒有太長，因為開始得比較晚，但因為她們不停的變裝，各種現實中絕難一見的COSPLAY經過她們的真心演繹，滿足了男人各種性幻想，讓他一次次不能自已！最終是有點腿軟、甚至黑眼圈的上飛機。

李潔鐵了心的大戰，則不在於次數的難度，也不是刺激程度，而是因為她身體條件比絕大多數女孩要好得多，所以往往可以挑戰許多高難度的動作，而她的身體也很強悍，抗「擊打」能力、耐力、主動出擊的迅猛，無不讓李巖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所以兩個人廝殺得不亦樂乎，直到最後筋疲力盡的睡去。

這一次，用不著趕早上的飛機，回去的時間，由李巖自己做主，所以兩個人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睡足夠之後才起床。

起來之後，李潔已經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像昨晚一樣熱情如火，也不像前幾天一樣。而是如同回到了她以前日常的狀態。

李巖上網查了一下，下午還有一個回S市的航班，打電話查詢，確定還有位子。他猶豫了一下，本來他是坐火車來的，那樣的話，不會留下電腦可查痕跡，現在回去也可以坐火車，但和李潔一起回去。自己一個人可以住五星級酒店，跟她回去卻要擠火車，那樣多顛簸許久，就顯得挺小氣的了。

「傻妞，你喜歡做火車、還是飛機？」

洗漱完的李潔有點奇怪，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飛機快一點、方便一點，而一般來說，飛機的票價也就是火車臥鋪的四倍左右。下午、晚上的航班，折扣要比早上的還多，非熱門假日，六折很常見，淡季甚至更低。他們兩個，無論誰買單。都是消費得起的。

不過她也馬上領會過來，李巖會問出這個問題來，顯然他自己是想要做火車，只是徵詢一下她的意見，如果她堅持坐飛機的和，可能就遷就她。

「我……無所謂啊，我又沒有什麼非要急著趕回去的事情，你如果喜歡坐火車的話，那我也跟你坐火車吧！」她心裡倒是挺贊成的，坐飛機的話，加上候機時間，也就能在相處幾個小時，火車的話，加上候車時間，應該還能相處十多個小時吧。

他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呢？

看她又把問題丟回來了，但已經猜到自己的想法，李巖笑了笑：「你知道我喜歡裝神秘嘛，所以，我怕被人查到我的行蹤，所以這房間是讓別人開好的，而來的時候，我也是坐的火車。包括這些天，我都是用的現金。」

坐飛機要身份證，他是怕因為這個而被人查到？李潔心裡好奇頓起，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擔心什麼？誰會通過航空公司調查到你的出行記錄啊？這可只有政府部門才能做到。」

李巖想了想，簡單的透露了一點：「你回想整個事件，死了不少人，可是並沒有大規模報道出來，也沒有見警察徹查對面酒樓。只是暫時結業的封鎖現場。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武器呢？如果沒有政府部門的默許，做得到嗎？你跟我不同，對於我來說，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嗯，我明白 。」李潔沒有再多問了，這或許就是他的一種職業習慣吧！「那我們坐火車回去吧！」

……

收拾好東西之後，兩個人直接帶著行李離開。李巖讓李潔先去餐廳，他則去退房。實際上也不是他自己去退，而是聯繫了後勤人員，把房卡給他，由後勤人員完成退房。並讓那位後勤人員，去幫忙買好回S市的火車票。

吃著午飯的時候，李潔忽然說道：「我覺得……這一個星期，我已經成熟了很多。」

「廢話！一個星期以前，你還是女孩，現在已經是女人了……」李巖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她的腳從下面踢了過來。

「說正經的！這次的危險，不僅僅是親歷的兩次生命危險，還有一直壓抑著的那種不安氣息，都讓我覺得，以往沒事，只是運氣好。也讓我覺得，不能意氣用事的什麼也不怕。開始怕死，也就開始珍惜生命了，開始沒有銳氣，也就開始成熟了……」李潔有點唏噓。

「那你覺得成熟一點，是好還是不好呢？」李巖忽然想著，不僅僅是李潔，李乘風也是屬於不成熟的那種。他的原則、他的信念，就是不成熟的表現，但那確實他的魅力所在。昨天建議捷銳改革，也是讓他們走向成熟化，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現在我也不知道……但人總是要變得成熟的吧？即便是……」李潔看了他一眼，又直接的說：「即便是小滴這樣條件好的女孩，也不能永遠生活在美好童話裡面吧！」

「有道理。這樣說，昨天我就不算是把你引入歧途了。」

但李潔發完感慨，已經沒有關心這個問題了，而是想要知道李巖關於郁小滴的看法。

人總是會嚮往的，本來擔心隨時可能死亡，所以她那時候覺得，可以豁出去一切，跟李巖不計結果、也不管他對自己的感情如何，能體驗一下戀愛的滋味，能跟一個喜歡的男人，體驗一下成為女人的滋味，也就死而無憾了。

可現在危險接觸，死亡並沒有降臨，她的心態也在悄然變化。誠然，她明白郁小滴是李巖的女朋友，而之前保護任務的時候，兩個人相處得不錯、郁小滴對她很好。從道義上，她是不應該去競爭的。可是從個人感情上呢？競爭，對不起朋友，不競爭，對不起自己，甚至對不起父親的期望……

「我們現在這樣……算是背叛了小滴，回去之後……」

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李巖明白她心裡是有壓力的，反而他自己沒有開始那麼頭疼了。欠一筆債，會擔心如何才能還清，欠下許多債之後，擔心也沒用，反而淡定了。他此刻不方便講自己另外有老婆，也不便多說，郁小滴的事情，只是安慰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後悔也沒有意義，平靜對待吧。」

「平靜？」

「對，重點不是曾經怎樣。而是未來怎樣。如果回去之後，我們保持好朋友的關係，以後你找了一個真正適合你的男朋友，也就過去了。」李巖說出了其中一種結果，另外的結果，他無法說，因為他現在根本沒資格承諾什麼。

李潔怔怔地看著他，不能說他吃干抹淨不認賬什麼的，因為當初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主動。而且當初也就沒有考慮未來，兩個人的感情，只是在這幾天的時間裡爆發的！過了這個時間點、過了這樣一個特殊環境狀態，也就要回歸到正常了。

重點不是曾經怎樣，而是未來怎樣……未來會怎麼樣，誰又說得清呢？昨天這個時候，我還在擔心他們的安危，結果卻得到了意外的結果；我來的時候，哪裡會想到會遇到他、更加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場際遇……既然過去，說不清、看不透未來，那現在我又何必為未來而擔憂呢？ωxｇ。㏄

他是有女朋友的，卻因為特殊環境、特殊時間下，包括我的主動，跟我發生了關係、感情，還能指望他怎麼樣？他也只能這樣「如果」的假設了。如果他真的因為跟我上過床而要和郁小滴分手，我能接受這樣的男人嗎？那有一天，他豈不是會同樣的方式離開？

看她一直沒有說話，李巖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出來，實在有點無情、沒有擔當，只是自己的身份、還有現在複雜的感情處理不好，他寧可這樣無情的讓她別捲進來，那樣對她或許還好一點。

心裡一動，他想到了一點：「小潔，別想那麼多了，回去之後，好好發展捷銳吧！把你爸和你的心血發揚光大，你們的夢想還沒有實現呢。」給她找點事做，總是好的。

「好啊！我會的，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李潔酷酷的甩了甩頭，「請叫我傻妞！」

李巖有點無語，不會真的傻了吧？以前你可最討厭這個外號啊。

「笨！你跟我什麼關係啊？突然之間叫我小潔，小滴聽了不懷疑嗎？以前你可只叫我傻妞的！」李潔搖搖頭。

「哦，有道理……」李巖算是理解了，可又對她的態度難以理解！怎麼聽著她似乎很輕鬆的？

「快點吃！火車上的東西可沒多好吃。等會兒還有去買票什麼的……」

李潔很輕鬆的說著，然後低頭吃飯，胃口大好。

這讓李巖更是迷糊，「女人心海底針」，是她們本來就那麼難以捉摸，還是女孩們變成女人了，才開始複雜起來呢？她怎麼能那麼的豁達呢？搞得好像是她上了我、懶得負責一樣……

在同一時間，已經退了房的後勤人員，在一個飛機火車票代售點，買了他們兩個人的火車票。他沒有留意到的是，一個同在店裡費力咨詢的客人，在他取票走後，也買了相同的火車票！

四百七十一

飯後，在離開之前，李巖得到了服務員轉交過來的兩張火車票。由於是今天臨時才買的車票，已經沒有什麼好位置了，只能買到兩個上鋪。

之後坐車來到火車站，等車，下午四五點的時候，才上了火車。擠著來到了車廂，不由得暗爽，只見兩個位置的下鋪，坐了四個年輕女生，剛剛安放好行李，看樣子兩個中鋪、兩個下鋪都是女孩子。

這無疑是非常幸運的事情，等於在這隔開的小空間裡，就他一個男的，雖然不能做什麼，感覺也是更舒服的，養眼啊！要是其他四個都是大老爺們兒，只有李潔一個女的，她或許就會覺得彆扭了。

「讓讓啊！」在他們放行李的時候，有個男人說著找了過來。然後看著其中一個上鋪，自言自語的說：「是這裡了！」

很明顯，他也看到了四個女生，對於中鋪、下鋪都是女生，很是慶幸。

李巖和李潔面面相覷，怎麼還有人也是這裡？再拿出票對查了一下，原來，雖然是兩個連著的上鋪，但卻是在隔壁，而不是現在對面的兩個位置。

李潔當然不樂意是這樣，坐火車就是為了能跟李巖相處更多的時間，如果一個在這邊，一個在隔壁，雖然只是隔著薄薄的一層，看不到人也不一樣啊。

李巖也探頭看了一下隔壁的位子，很正常的位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完全不是這邊四個年輕女生的養眼程度能比的。

「哥們，我女朋友的票在這邊，我跟你換個位子吧！」男人把一個小包扔到上鋪「宣示主權」，李巖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人回頭看了李巖一下，又貪婪的看了下鋪坐著說話的四個女生，順帶還瞄了李潔一下。做那麼多火車，也沒有這一次幸運，下面中鋪、下鋪有四個女生，對面還有別人的漂亮女友，換位置？門都沒有！

「對不起。私下換票是不文明行為，我不換！」他一臉正義的拒絕了李巖。

除了李潔，那四個女生也在留意著，她們雖然有四個人，不用擔心遇到動手的色狼。但被偷看、偷瞄，甚至正大光明的盯著看的色狼，那就是沒辦法的事情，這無法求證、法律也不保護眼光非禮。她們最期待的是上鋪也是女生，現在看樣子是不可能的了，心理上自然是偏向李巖。因為那個男人一過來就色迷迷的亂瞟，更是一副賺到了的模樣。李巖雖然也可能有相似的心理，只是他女朋友在，不會亂看。

「人家一對呢，給人家換一下吧！」有女生乾脆開口幫腔。

但那男人豈能鬆口？這可不是每次坐火車都能遇到的好事，再說，又不認識她們，臉皮厚一點，被鄙視又如何？

「我不行，要不你把你女朋友換到那邊去吧！看看別人換不換。」

聽他的口氣、看他的神色，李巖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樣的男人心理。要是他一個人的話，還是能理解的。但現在當然不能。他笑瞇瞇的拉著那個男人的手，客氣的說：「別說得那麼絕嘛！走，我請你抽煙，咱們商量一下。」

抽煙？我稀罕你的煙嗎？我還抽你呢！那男人心裡腹誹了幾句，可是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發現被抓住的手臂，好像被鐵箍住了一樣，越來越緊、越來越疼！他不由得微微吃驚，軟的不行來硬的了啊，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他腳下跟著李巖往車廂交接的廁所、洗臉處走去。猶豫這會兒車子還沒有開，大家都在安放行李，這裡沒有多少人。

「怎麼？想要跟我來硬的啊？你大爺還怕你啊？」那人伸手去抓李巖的領子。「給你面子才沒有當你馬子的面揍你！別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哎喲！」

李巖鬆開了他另外一隻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後把他退入到了洗臉間。「拿錢似乎侮辱了你，但我也知道這挺幸運的，是想補償你，100塊，換過去！」

「換你媽……」雖然相比車票錢，100塊已經是幾分之一了，但也不會讓人稀罕了，那男人一邊罵著，一邊揮動拳頭想要打李巖。

李巖手一使勁，掐緊了一點他的脖子，然後對著他裂開想要喘氣的嘴，一支煙已經彈了進去。

「請你抽煙，和氣生財！」

說著，抓住他打過來的拳頭，往他自己的肚子上頂了過去，同時掐住喉嚨的手鬆了一下。那個人趕緊吸氣。加上肚子一頂，只是在嘴邊一截的煙，已經吞了進去！

李巖的手有放在了他的喉嚨上，「只是要跟你換個位置，好好的跟你說，何必呢？」

那人發不出聲音來，只能「呵呵」的。

「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換不換？」

那人猛點頭，手摸索著去找車票。

李巖很快鬆開了手，把他的車票拿了過來，把要換的那張給了他。那男人已經沒空理會車票了，轉身努力嘔吐，把還在喉嚨間的煙嘔出來。

李巖正要走開的時候，一個乘警經過，看他們的樣子，有點懷疑，停下來嚴肅的問道：「什麼事？」

「哦……我是個惡霸，他不跟我換位子，我就揍了他一頓！」李巖很老實的實話實說。

那個男人卻嚇了一跳，且不說他剛剛見識了李巖的能力，單單被叫去調查，就不知道多麻煩呢。剛剛已經吐出了煙，忙轉頭解釋說：「對不起。同志，他開玩笑的，是我抽煙嗆到了！」

乘警冷哼了一聲，離開。

李巖聳聳肩，離開。

回到座位，李巖晃了晃車票，對李潔說道：「換到了。」

李潔這會兒已經把行李安置好了，在過道邊上的凳子坐著，對於他能換到票，一點也不驚訝。

那幾個女孩子反而很驚訝，因為很明顯剛才那個人不願意換。有個開朗外向的女生好奇的問了出來：「大叔。剛剛那人不是不想換麼？你是怎麼做到讓他換的？」

大叔……李巖有點汗，「不就是請他抽根煙了？糾正一下，我是大哥，不是大叔。」

「不信！抽煙哪有那麼快？」

「對呀，還有不用糾正了，您女朋友我們可以叫姐姐，大叔您就別謙虛了。」

李潔抿嘴偷笑。

李巖苦笑，我這也算是謙虛麼？「小孩子別問那麼多！其實我是惡霸，把他揍了一頓，逼他換的！」

四個女生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顯然不相信他是惡霸。

「姐姐、大叔，吃開心果！」開朗外向的女生拿著她們拆開的零食遞過來。

李潔道謝：「多謝，不用了。」

李巖則接了過來：「你們還是學生吧？其實我是90後……」

「你？！90後？」

「開什麼玩笑，你看起來大我們好多吶！」

李潔也無語，牛也不是這麼吹的呀。

李巖剝了一個開心果吃，慢悠悠的接著說：「你們聽我說完嘛，我是說『其實我是90後上的學』……」

「茄~~~~！」眾女生都一起噓他。

在他們幾個打成一片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回來了。低頭貪婪的狠狠看了那些女生幾眼，然後拿著他的行李到另外一邊去了。他心裡安慰自己，不就多兩步麼？我上廁所、我坐過道，我還是想看就看！

火車開動，李巖他們兩個本來在公眾場合，不便太親暱的話，以李潔的性格，很容易冷場，現在因為幾個小女生不時跟他們說話聊天，倒也熱鬧。

晚上的時候，這趟車在一個大的中轉站停靠比較長一段時間裡，很多的客人上上下下。大家各自泡麵、盒飯之類的遲了晚餐，她們幾個又邀請李潔一起玩撲克。等到再開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大家也都洗洗睡了。

李巖他們兩個在上鋪，上下麻煩，所以一直在下面坐著，現在大家看看書、聽聽音樂，準備睡覺了，他們也收拾了一下。然後到了上鋪。

躺在上鋪，距離不到兩尺，兩個人都側臥看著對方，從李巖的角度，能看到對面中鋪、下鋪的女生，這天氣也沒有啥風景好看，只是感覺不錯。

「天亮的時候，就能到S市了……」李潔輕聲的呢喃。現在兩人還可以像拍拖情侶一樣出現在別人面前，到了S市，大家就要恢復以前的身份、保持距離了。

「嗯……」李巖也不好多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說道：「昨天你的大膽建議，給我們留下一個難忘的記憶。今天我也給你一個大膽建議……」

「什麼？」李潔小聲的問道。

李巖瞄了一下下面的女生們，輕聲道：「等會兒大家都睡熟了，你過來我這邊！」

李潔頓時瞪大了眼睛，那怎麼可以？！

昨天更衣室，好歹也有格擋、有門，現在這可是完全沒有阻隔的公共場合呢！再說，昨天本來只是想要親熱一下的呀，哪有想過那樣的？

她不好多說解釋，想了一下，伸手比了比床鋪，示意這就是一個單人的小舖位，怎麼可能過去？還不得掉下去了？

李巖拉了拉被子，平躺，示意她可以壓在自己身上。

李潔使勁搖頭。

李巖又輕笑道：「你不過來，那我過去你那邊哦！」

李潔又忙搖頭，他個子更高大，爬過去的話，更容易掉下去、動靜更大。

就在他們小聲、比劃著交流的時候，李巖下面中鋪隨著那個外向開朗的女孩，突然坐了起來，然後探頭上來，小聲的說：「其實等會兒你們可以去洗手間的！」

李巖兩人尷尬石化。

四百七十二

李巖本來也沒有那個的意思，只是想要在這樣特殊的環境裡抱抱、親親，那也會是非常難忘的記憶。沒想到竟然下面中鋪的女生聽到了，更沒想到現在的女生這麼大膽，不僅僅摻和說破，而且還提出那麼有建設性的意見。

李巖下面中鋪的女生，似乎只是「溫馨提示」，冒頭說完之後，馬上縮了回去。李巖看不到下面的樣子，卻能看到對面李潔下面中鋪的女生，雖然是閉著眼睛裝睡，但卻是忍不住的抿嘴偷笑。

他很尷尬，而李潔則是更加的尷尬，已經轉身面對牆，不敢再回頭了。

不過深刻印象未必就一定要圈圈叉叉，剛剛未曾開始就被抓包的尷尬，也是難得的記憶。

「慘了。慘了，我一說他們不好意思了……」下面中鋪的女生故意歎息著，雖然很小聲，但大家基本上都能聽到。

李巖和李潔兩個，只能裝作沒有聽見，各自假寐。

一夜無話，快天亮的時候，在S市前一站，昨晚因為換位置而跟李巖有矛盾的那個男人，他在那一站就下車，看他們六個人都還沒有起來，便想要報復一下。伸手去摸行李架上的行李，想要把李巖他們的行李找個輕的順走。

他的腳步停留了一下，已經引起了李巖的注意，在他準備拿東西的時候，李巖已經偏頭看著他。也懶得多說，只是適時的咳嗽了一聲。

那個人做賊心虛，聽到咳嗽的聲音，匆忙回頭一瞥，看到李巖探頭看著，趕緊暗罵倒霉，拉著自己的行李下車去了。

還有幾十分鐘就到了，在列車重新啟動的時候，他們大家也都紛紛起床洗漱。

「就要到站了……」李潔和李巖都坐靠了起來，下面幾個女生已經去洗手間、洗漱，過道裡不時有人走過，但他們兩個。卻好像在一個安靜的獨立空間一樣。

「等會兒我送你回去吧！」李巖轉頭看著她，又看了看天剛剛亮的外面。

「不用，我們各自打車回去吧！」

李潔這卻是堅決的拒絕了，昨天回來，她心甘情願的選擇時間長一點的火車，可以讓大家相處多一點，但隨著夜盡天明、以及列車越來越靠近S市，她的理智也完全的恢復了。終須一別，那再多相處一會兒，也沒有什麼意義。若真的他送到住所，反而更難捨，還不如在行人匆匆的火車站分離！

李巖點點頭，點了一根煙，「也好。你記得我的號碼吧？有空打給我，我還有個小禮物沒有給你呢。」

聽到最後一句，李潔微微訝異，想了一下，剛到H市那天中午的時候，他就曾經說過在日本的時候，給她帶了禮物，但因為沒有時間找她。所以沒給他。他還一直記得？這麼說來，這倒也不算是隨口敷衍。

「好啊。我可沒有禮物給你，反而是你前天的那個改革建議，以後會少不了麻煩你的時候。」

「嘿……沒問題，不過，也不需要一定得是有問題才找我。比如說想我了，也可以打給我嘛！」李巖輕鬆的笑道。

李潔則是輕哼了一聲，酷酷的一甩頭，反問道：「那為什麼不是你想我了打給我呢？」

看著她好強的計較模樣，李巖笑著搖搖頭，沒有多說。

看她們幾個女生洗漱回來，李潔也躍身下床。

「哇，大叔，怎麼一早抽煙呢？是不是因為我昨晚上的好心提醒，讓你們不好意思了。所以一肚子火氣、充滿了遺憾呀？」中鋪的女生在李潔走後，笑嘻嘻的調侃上面的李巖。

其他幾個女生都嘻嘻哈哈起來。

李巖從上面下來，看著她們幾個，調侃道：「我怎麼會有遺憾呢？我這是愜意啊。昨晚上，有四個小盆友睡得像豬一樣，我當然是不客氣的挨個親了個夠。」

他的調侃，當即讓有的臉紅、有的吃驚、有的生氣。

「騙人！我們才沒有睡得那麼死呢！」

「哈哈，確實是騙你們的。不過我下來過你們不知道吧？嘿嘿，我也順便摸了摸你們的祖母，你們也不知道吧？」李巖伸了個懶腰。

「祖母？」四個人面面相覷，不解他怎麼能摸得到她們的祖母。隨即大家都怒目以對：「喂！我們跟你開玩笑，你怎麼能罵人呢？」

「嘿嘿，祖母就是奶奶，你們身上什麼地方可以稱之為奶奶的？」李巖笑著離開了。

四個女生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嬌嗔起來。看他離開了，大家有趕緊商量，甚至是檢查一下，是不是真的被他摸過了。合計的答案，確定李巖也是開玩笑的。

……

等到他們洗漱回來，大家都在下面坐著等下車的時候，已經知道李巖是開玩笑的四個女生，卻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拉著李潔告狀，說李巖昨晚上偷摸了她們的「祖母」，讓李潔尷尬不已。

她當然明白李巖不是這樣的人，對於現在女生們的大膽有點無語，現在大家都起來了，為了不讓她們繼續嬉鬧下去，她乾脆說道：「捉賊捉贓、捉姦捉雙，昨晚上我可沒發覺，你們也沒有叫。要不現在讓他摸一下，有證據了，我一定不理他！」

「……」幾個女生無語。

說笑間，列車進入了火車站，大家各自取了行李下車。

出了火車站之後，李潔忽然不顧熱鬧的人群，放下行李。一下抱住了李巖，狠狠的吻住了他，不等他做出反應，已經主動的來了一番熱吻。

他們的行動讓周圍出來的旅客紛紛側目，不過也沒有太多人在意，一般都以為他們其中一個是來接人的、是很久沒見的情侶。

在狂吻了一會兒之後，李潔像毫無徵兆的開始一樣，毫無徵兆的放開了他，然後提著自己的行李、一聲不響的快速向前走去。

李巖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知道這就是她的告別了！再追上去也沒有用，只能用目光送著她離開。直到看著她上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才收回目光。

暗歎了一聲，他心裡頗有幾分唏噓，此次H市之行，本以為會是很平常、很單調的一次行動，沒想到竟然像是一部電影一樣精彩，還是一部集暴力、愛情、搞笑、甚至色情於一身的電影。

電影終究是電影，現實終究是現實。現在就像是電影散場了一樣，他彷彿要從電影中回歸現實。

提起行李，李巖往前面走去，準備找個車回家。回歸現實，可就沒有那麼多的無牽無掛、快意恩仇，那會有很多瑣事的煩惱，比如說……相信很多人等著他的解釋呢！

在他走了一會兒，張望的時候，在很多出租車、藍牌車等著拉客的隊伍當中，竟然看到一輛綠色微轎，跟他那輛是統一款式。這即便跑出來拉客，也顯得比較低端啊。

就在李巖覺得有點好笑的時候，那輛綠色微轎直接開過來了他的前面，開車的人探出了頭。

此刻的李巖，已經被幾個司機圍著詢問要去哪裡，都在拉客上自己的車。但他目光留意到了那綠色微轎，此刻更是留意到了車窗露出的那張臉。

那是一張純淨夢幻的臉，在S市微寒的冬日清晨，看到她，想到的就是白衣飄飄、輕舞飛揚、只能遠觀的脫俗感覺。

李巖更多的是驚訝，月瑤竟然來接他了！

讓他驚訝的不是月瑤能知道他回來的時間，後勤人員也是她安排的，她想要瞭解易如反掌。只是現在這會兒，即便是張語蓉也還沒有去上班，她卻提前開車出來這裡接他，這不會引起張語蓉的懷疑嗎？

「不用了，我有人來接！」

拒絕了身邊的司機們，李巖走向了月瑤。

看著真的有人來接他，那些司機只好作罷，趕緊去拉其他的旅客。這是終點站。剛剛那一趟車就下了不少人。

等李巖走過去，月瑤已經下車。

「你怎麼來了？」李巖低聲問出的時候，讓自己露出了笑容，以便別給她一種質問的感覺。

月瑤微笑看著他：「King老師出手，擊殺二十幾個美國特工，名震江湖；並為組織賺進2700萬美金，如此凱旋，我不應該來迎接嗎？」

「哈哈，真的假的啊？能讓Queen同學特意前來接我，我豈不是非常榮幸？」李巖輕鬆的笑著，但他是不相信這個理由的。他們之間不是真正意義的上下級關係，用不著這樣的客套。

「出什麼事了？」他又輕聲問了一句。

「沒有。」月瑤搖搖頭，「只是我有點心緒不寧。你出盡風頭、名利雙收，其他幾個S級殺手或許不會善罷甘休，我總覺得太平靜了一點，不親自來見到你，我有點不放心……」

聽到月瑤的話，李巖心裡一股暖流，他們之間就好像心靈相通、血脈相連似的，她會時刻考慮到他的一切可能，她生活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他。就像現在，只是因為心緒不寧、不放心而來接他，肯定向張語蓉編織了一個過得去借口。

他的行李放下在地上，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有點冰涼。

「冷嗎？」

「不冷……」月瑤微笑，感覺著他手上的溫度。

李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你剛才……」

「看到了，你和一個美女吻別而已。我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啊。」月瑤神情非常的淡定，「只是，你現在似乎有安定下來的意思，那就少點拈花惹草吧！」

李巖有點尷尬。

就在這時候，他陡然感覺到一絲殺氣！

這是一絲努力壓抑隱藏的殺氣，如果不是那人很強大，李巖都會忽略過去。當然，如果不是很強大的人，也不會收斂得那麼好。

這個時候，感覺到附近有殺氣，而是似乎是針對他的殺氣，再加上月瑤說的心緒不寧，和她的分析。李巖已經確定有危險了！或許真的是這些天跟李潔一起太過於放鬆了，並沒有考慮太多。

而此刻，也沒有自責的時間，他迅速的回頭，目光快速在火車站外面的廣場上掃視。嘴裡同時輕聲急促說道：「Queen，上策，有危險！」

他的目光高速掃視，卻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物、可疑的地方。而一輪觀察下來，也真的讓他在出來的旅客之中，看到了一個最可疑的人，不，應該不算可疑，而可以直接認定目標了！

那是一張有點熟悉的臉，是在昏暗路燈下，曾經見過、相伴走過一段路的一個人的臉，一個烏克蘭MM的臉……

烏克蘭「玫瑰」！

看到正被幾個司機包圍著的烏克蘭玫瑰，李巖知道這一次非常凶險了。別看她是一個女的，但卻是一個非常真正的S級殺手。比他是有明顯差距，但也是能輕鬆殺掉多個美國特工的人物。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在中國這個毫不熟悉的地方，收集情報的能力也非常強，並非常有耐心，在沒有把握之前、絲毫不冒險。

看樣子，前幾天，烏克蘭「玫瑰」，就沒有再盯著美國特工，而是在盯他了。那樣能發現後勤人員，跟著火車上來，也就不奇怪了。至於她能一直等到現在才動殺機，更是證明了她的耐心！

是的，在H市的時候，即便跟李潔一起放鬆心情，不去摻和朱利安與美國人的事情，但本身還在那個環境，他還是高度戒備的。烏克蘭玫瑰要跟蹤他，也只能遠距離的跟蹤。後來任務終止了，他也還是心有警惕，都不是出手的好時機。直到上了火車，一路安全的回到了S市，這才是鬆懈的時刻。

或許烏克蘭玫瑰，並沒有跟著買臥鋪票，知道火車上根本沒機會、不敢靠近，等的就是到了S市之後李巖放鬆警惕的狀態。

剛剛他跟李潔親吻的時候，便已經是第一次危機了。只是那時候他們周圍人流密集，開槍未必能一槍奪命，而李潔又很快就離開了。可是現在，突然出現的月瑤，卻是也讓他鬆懈了。目標、射程也非常的明確，更有一些司機的間接掩護。

所有一切加起來，都注定烏克蘭「玫瑰」，沒有理由不抓緊這最好的一次機會！

說時遲那時快，在李巖看到烏克蘭玫瑰的那一刻，她的槍口也已經在兩個司機間隙中，掩飾得很好的、早已經瞄準了李巖，在被他目光捕捉到的那一刻，烏克蘭玫瑰笑了，因為她已經扣下了扳機，本是背後槍殺King，現在卻可以看著他的臉擊斃他！

四百七十三

月瑤也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雖然沒有李巖的實力，出任務的經驗也不能相比，但她也有她的優勢，細心、謹慎，以及對信息的掌握、對情報的分析、還有……對李巖勝過自己的關心！

月瑤就是憑著分析，加上那種說不出理由的心緒不寧，所以特意前來接李巖、提醒他、看到他才能放心。她的心裡是充滿了準備的，因而在看到李巖神色一變的時候，已經第一時間想到了危險。

「Queen，上車，有危險！」

這是李巖對她的叮囑，但月瑤對李巖的關心，卻是勝過自己的！所以她反應很快的及時去開車門，但自己並沒有跟著上車，而是閃身過去以身體遮擋李巖。

她先來了這裡，對於地形已經先觀察過了，對於出站人群的大致分佈，也是瞭然於心，所以這會兒雖然她不知道殺手具體在哪個方向。也不需要跟李巖相重複的去尋找目標，她要做的只是以防萬一，所以先以身體遮擋過去，擋住人最多的方向。

說時遲那時快，李巖發現烏克蘭玫瑰、烏克蘭玫瑰開槍、月瑤閃身擋在他身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

看到烏克蘭玫瑰，李巖就瞬間明白了一切，也明白她肯定是想讓自己致命的，以她的能力，想要殺他，肯定是要射頭、才能一槍斃命！但她是接著前面幾個司機的掩護，並沒有正大光明的舉槍瞄準，所以射頭的話，準度方面、容易偏差。以她現在的角度、距離，最安全的是射後背，能洞穿身體、射中心臟的話，一樣會致命。即便偏差了，還一樣能夠重傷。

這些根本不需要李巖費心去分析，只是看到她，甚至不需要看到她的動作，作為一個專業殺手，這些信息基本上同步浮現在腦中的，因為換作是他，應該也是這樣的安排。

而月瑤閃過來他面前，則更是讓他驚懼！

正如月瑤關心他勝過自己一樣，他自己面對危險並不驚懼，但月瑤代替他深陷險境。則讓他非常的驚懼！

因為這次的危險，已經來不及閃避了！

理論上，人是可以閃避子彈的。雖然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出膛子彈的速度，但槍是靠人開的，只要能夠把握先機，通過對開槍之人動作的提前發覺，就能夠提前做出閃避。換句話說，只要比開槍的人速度更快，在他有開槍意識、搶在他開槍動作之前做出閃避，就能夠成功避開子彈、或者避開要害。

但是，面對已經瞄準射出的子彈，反應再快的人，也無法避開！

李巖此刻能做的，只是盡量拉著月瑤往側面偏斜，以避開要害。而在他們動作的同時，子彈已經射到，瞬間沒入了月瑤的身體，使得她向前一衝、倒在了李巖的懷裡！

「Queen！」

第一槍被偷襲成功、難以閃避，是因為烏克蘭玫瑰也是利用最隱蔽的方式，而沒有瞄準最要害。但第二槍。如果不能避開，那就真的死定了！

以李巖的能力，當然不可能讓第二槍繼續射中，他已經顧不上查看月瑤的傷勢如何，已經抱著她向後倒了進去，剛剛他已經聽到月瑤開車門的聲音，此刻帶著她，直接倒入了車裡面。

「槍……」

月瑤中槍之後，沒有昏迷過去，她剛才在閃身過去擋住李巖的同時，也已經開始掏槍了。只是她已經沒有機會瞄準敵人、現在是硬撐著把槍塞入了李巖的手中。因為從兩年多以前李巖開始放假，他就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身邊並沒有帶著槍，現在執行任務也是由她先安排後勤人員把武器帶過去的，退房的時候，武器也由後勤人員帶走了。

李巖也沒有婆婆媽媽，關鍵時刻，如果不能把一個危險的敵人先清除，那更不會有機會救月瑤、甚至兩個人都得死。他咬牙結果手槍，對外瞄準過去，卻見到因為槍聲，那些司機在愣神之後都開始亂跑，而那個烏克蘭玫瑰，更是像兔子一樣，跑得比其他人更快，她不像是個主動出擊的殺手、反而像是她在被追殺一樣！

殺人有經驗，躲避被殺，同樣也可以反過來用。烏克蘭玫瑰是盡量往人多的地方跑，而且不是直線、是無規則的亂跑。藉著人群的屏障，在這一會兒的時間裡，已經跑出了一段距離。

不是她有神經病，而是那天晚上，她是跟李巖相伴同行，一起合作過。很清楚李巖的實力在她之上，所以她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一槍不能把他撂倒，那就再難有第二次機會了，而且伴隨而來的就是致命的危險！

本來「玫瑰」已經預估推演過了，有信心一槍射中李巖，即便不能直接殺死，也一定能讓他受傷倒下，那樣她就有第二次的機會。可是沒想到在開槍的那一刻，月瑤會那麼及時的替他擋了一下，那樣李巖自身定然沒有受傷。

在李巖看到她的那一剎，她已經感覺到了他毫不掩飾的強烈殺機！所以，在一槍無果的情況下，她沒有繼續連擊，而是果斷的撒腿就跑。

當然，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她不知道李巖沒有槍！

一個剛剛執行完任務的殺手，身上可能沒有槍嗎？他不坐飛機、而選擇坐火車。難道不是因為槍難以通過安檢嗎？

那晚李巖和她左右分開，同時行動，結果他一個人幹掉的美國特工，是她的幾倍，那一份實力，想到就讓她膽寒，現在一槍沒有擊中他，反而射中了他的朋友，她無法想像King不會馬上反擊。

所以，佔據上風卻死命逃跑的玫瑰，不是腦子有問題。而是被李巖之前的戰績和強烈的殺機嚇跑的！

……

人在車中，抱著中槍的月瑤，李巖可沒有工夫揣測她為什麼會逃跑，而他也不可能放過她，即便她跑得很有技巧，但也馬上被月瑤那支小手槍瞄準了！

「砰！」

在李巖開槍之後，正急速逃跑的烏克蘭玫瑰，應聲到底！

看著她到底，李巖也無法確定她是聽到槍聲及時的自己撲街，還是真的中槍了。現在他沒有時間確認了，他這一槍，只是為了把危險掃除。緊接著，他快速的把月瑤抱上去放好，提上行李放在車上，然後發瘋似的把車急速的開走。

瘋狂的行走了一段路之後，即便烏克蘭玫瑰沒有死、或者還有其他殺手繼續追殺過來，也有了一個緩衝的時間和距離。然後他顧不上了，忙把已經昏迷過去的月瑤衣服解開，從行李中翻找出了她為他準備的一些急救用品，先努力把傷口止血、包紮。

整個動作，李巖的手微微顫抖，多久了……他不記得多久沒有給自己包紮過傷口了，而現在要包紮的，還是顯得柔弱的月瑤。

他的急救，只能暫時的阻止大量流血，根本無法救命，所以，快速的完成這一切之後，李巖又把車子開到了最快！

只有車子在快速的動著，只有這樣的搶時間，他的心才能稍微的安定一下。

「老三！中槍，幫我找個私人醫生，我在火車站附近，告訴我地址！要快！」

一邊開車，李巖聯繫了鄭逸軒，這是現在能給他最實際幫助的人。普通的醫院，面對中槍的傷者。會不會救治還不一定，但報警是一定的。以鄭逸軒大律師的人脈，相信還是會有一些有能力的私人醫生朋友。

鄭逸軒聽了這話，也是吃了一驚，二話不說的掛了電話，然後開始聯繫朋友。幾分鐘之後，他再次打電話過來，這樣緊急的時刻，李巖沒時間解釋，他也沒囉嗦多問，告知已經聯繫了最近的一個私人醫生朋友，把地址和最快的路線告訴了李巖。

現在還是大清早，車流還沒有很多，當李巖瘋狂開車找到了那個私人診所的時候，那個私人醫生才是接了鄭逸軒電話之後匆匆起來，助手、護士什麼的都沒有上班。

救命要緊，李巖當然不會有什麼講究，直接自己抱著月瑤進去。

私人醫生這裡沒有手術室，各種條件自然也是比不上醫院，但他也沒有絲毫的怠慢，已經在李巖來到之前，盡快把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此刻什麼都不問，直接開始急救、動手術取子彈！

由於沒有其他人，李巖就充當了護士、助手的工作，跟私人醫生一起，在簡陋的診所裡，開始拯救月瑤。

剛才急救的時候，他根本無心看傷口，自求止血，現在仔細看到中槍的傷口，看著汩汩流出的獻血，讓李巖心裡陣陣心疼。

在他的心裡，他寧願是自己受傷了。至少他的身體要比月瑤的強，不會那麼嚴重。

讓他稍微放心一點的是，經過醫生鑒定，從後面射入的子彈，在肩胛骨處，並沒有傷及心肺等要害。

在手術完成之後，私人醫生和李巖都大汗淋漓，有點脫力的坐倒了下來。

「我這裡條件不夠，只能暫時的緊急救命，後續觀察、治療，還是要轉去正規醫院。」

「非常感謝！」李巖說出話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有點沙啞了。

四百七十四

他們只是稍微的喘了一口氣，外面已經很熱鬧了，隨即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私人醫生洗手之後，過去開門，一個人已經馬上進來了。私人醫生看到他之後，也沒有阻攔，反而是攔住了外面剛剛來上班、不知道情況跟著阻攔的那人的護士。

「怎麼樣？」衝進來的是聯繫安排完後，急匆匆趕來的鄭逸軒。

他是清楚李巖的身份，甚至知道他最近幹了一些什麼事情，所以一聽到他緊急的嗓音說中槍、需要找私人醫生救命的時候，當然以為是他中槍了。那時候趕忙幫他安排人救命，中槍了還要開槍，多打一會兒電話、就會多一分危險，自然也就沒有多問，所以他安排完之後，他自己馬上開車趕過來了。

「三哥？你怎麼來了？」李巖打起精神，迎接過去。

看著他手上、身上的血跡，鄭逸軒馬上來到了他的面前，仔細觀察。見他雖然神情焦慮、精神不振，但並沒有撐不住的意思，才放心了一點。

看他的神情，李巖明白過來，苦笑了一聲，指了指裡面的病床，低聲說道：「中槍的不是我，是Queen。明白是我，她替我擋了一槍。」

鄭逸軒這才恍然，他不是「他們」組織的人，但作為跟李巖關係密切的人，而Queen有時候簡直就是他的左右手、或者替身，所以他跟Queen也是有聯繫的。比如上次太子酒店的事情，就是他在聯繫不到李巖的情況下，通過月瑤找到他的。

他過去看了一下，然後回頭跟那個私人醫生朋友詢問起來：「現在情況怎麼樣？」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也順利完成了緊急手術，但我這裡條件不足，暫時的緊急救命可以，想要讓傷口不感染、後續觀察、治療速度更快，還是要轉去正規醫院。」醫生如實相告，他也只有這會兒，才來得及擦一把臉。

鄭逸軒馬上拿出了手機，「我聯繫一下，麻煩你了！」

去醫院做手術取子彈，那就得解決為何會受槍傷，就得報公安機關備案。一個拖延時間。一個身份上的麻煩。但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並不需要取子彈，只是治傷。流程和影響範圍都不一樣，只需要個別醫生、護士，或者只要領導開口，就能過去。

「客氣，我寫一份詳細點的診斷報告，你找個可靠的人盡快安排。」私人醫生也沒有多廢話，趕緊忙去了。

在鄭逸軒聯繫大醫院的領導朋友的時候，李巖過去在邊上坐著，看著昏迷中的月瑤。

對於面前這個女孩，會有今天這樣的行為，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因為他早就明白，如果他有危險、而她又能做到的情況下，她肯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包括以命換命的救他！反之，換成是他，也是一樣的。

所以，今天的行為，對他來說，竟像是一種宿命一樣。

但儘管如此。月瑤的中槍，在他的心裡，比自己中槍、比自己替她中槍，要難受得多！這也是為什麼他只是開了一槍就匆匆離開的緣故，換作只是他自己，他一定會確定確定已經將烏克蘭玫瑰殺死、確定周圍並沒有其他的殺手，才離開的。但剛才那樣的情況，他必須先把月瑤救治。

此刻的月瑤，宛如漫畫少女一般的小臉，已經失去了平日夢幻般的光澤，只剩下失血過多的蒼白，看得李巖心裡陣陣疼痛。

「老七，我已經聯繫了醫院，一會兒救護車就會過來。你現在坐著也幫不上什麼，把自己整理一下，如果Queen醒來，也不想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你的車也要整理一下！」鄭逸軒過來拍了拍李巖的肩膀，沉聲提醒。

李巖吸了一口氣，在任何狀況下都保持冷靜，這是他教李潔的，他自己也是身體力行。顯然，鄭逸軒說的有道理，他這麼一個大男人，不應該憂鬱、痛楚的等人安慰，而是要把一切都打點好。

他花了一會兒時間，把手上血跡清洗了，把沾染了血的衣服換了，又從診所借了抹布，把車上的血跡擦洗了一下。考慮到無論月瑤跟語蓉說的借口是什麼。如果大半天沒有回去、沒有回音，她肯定會擔心、查詢，電話打不通，可能會通過GPS定位車的位子，所以他順便把車的GPS弄掉了。

坐著事情，可以讓他的心更平靜一點，但心裡終究還是焦慮的，所以這些事情，做起來的速度非常的快。

……

「怎麼救護車還沒有到？我們先送她過去醫院吧？」

在裡面等著，李巖有點坐立不安，私人醫生這裡，只是給月瑤輸液，但沒有輸血。

「冷靜點，這樣怎麼去？現在剛剛動了手術，能受得了顛簸嗎？」鄭逸軒沉聲說道，又問了一句：「說說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李巖習慣的摸出了煙盒，但在這樣一個小環境裡，顯然是不能抽煙的。他醒悟過來，把煙盒收回，「我昨晚從H市回來，今早在火車站的時候……」

他把今早上發生的事情，大致的講述了一遍，這對他來說。不是很好受的。因為複述的時候，腦子裡自然的重現了當時的情景，等於在腦海裡，再看了一遍月瑤替自己擋了一槍的畫面。

聽完之後，鄭逸軒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你去H市幹什麼？」

「做事。」李巖簡單的回了一句，相信他對於這件事也有耳聞，用不著詳說。

鄭逸軒看著他，「你一直很有分寸，為什麼這次玩得這麼大？為了錢得罪中情局，你想過後果沒有？」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吃得了鹹魚耐得了渴，大不了免費多幹點活。」李巖微微有點不耐的說。

「有人很不高興！」

李巖沉默了下來，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只有他清楚代表著什麼意思。

半晌之後，他冷笑了一聲：「哼，我還不高興呢！」

鄭逸軒盯著他看了好一陣，才無奈的歎道：「我知道你是因為Queen中槍、心情不好說的氣話。不說這個了，你自己清楚，別衝動了。」

李巖沒有再說什麼，鄭逸軒也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坐著。

救護車總算來了，在診所護士的幫助下，把月瑤送上了救護車擔架上。救護車離開，李巖和鄭逸軒也各自開車跟了過去。

鄭逸軒找的人，是某醫院的領導。能做到高層領導的，有幾個屁股是乾淨的？能賣首屈一指的大律師一個人情，不看交情也是非常樂意的。因為領導上班前就發話，並在上班後親自過來看望，下面的醫護人員，都非常的小心。給月瑤準備了一個獨立的特護病房，也對於經過私人醫生簡單手術的傷口，仔細檢查、監護。輸液、輸氧、心律監測等都上了，確定失血過多，也馬上準備輸血。

這是一所大醫院，血庫裡面有足夠的庫存，別說是領導特別要求照看的傷者，就是普通人，只要有錢付醫藥費，也絕對不會差血。但李巖特別要求用自己的血，如果不夠的話，再用血庫的。

與錢無關，也不是怕血庫裡的血不新鮮、質量不好、感染什麼的，而是月瑤可以替他擋槍，但現在他卻做不了什麼，只能看著，能夠把自己的血給她一點，這會讓他好過一點。

在完成輸血之後。李巖和剛剛陪同醫院領導應酬了一會兒回來的鄭逸軒坐在外面凳子上。

「你這是何苦呢？難道你的血就能讓Queen更早恢復麼？她中槍之後，你的精神狀態就已經有問題了，你想要搞得身體狀態也不行嗎？」鄭逸軒關心的責備起來。

誠然，他是知道Queen、打過交道，甚至知道Queen對李巖的忠誠與奉獻。但他們之間是沒有太深感情的，他有感情的是李巖，他關心的是李巖的狀況！就像今天的事情，如果他一早知道中槍的是Queen，即便是替李巖擋子彈，他會像現在一樣安排，但就不會第一時間開車趕往診所！親自來醫院也是會的，但會是在行程安排合適的前提下抽時間過來，而不是現在這樣的全程陪護。

李巖微微笑了笑：「你也知道我精神狀態有問題，但這樣能讓我心裡好過一點，或許會讓精神狀態好一點呢。至於身體，不是有俗話說一滴精、十滴血麼？你就當我縱慾了一次好了，休息一下就會恢復的！」

鄭逸軒被他的話搞得很無語，不過見他能夠這樣沒正經的開玩笑，明顯比剛才在診所裡面的狀態要好不少，他也苦笑回應：「你是不是想說，你為Queen輸過去的不僅僅血，也等於射了她很多精華？你這是公開表示她是你的女人嘍？」

「別老不正經了！」李巖笑罵了一聲，「她當然是我的女人。」

「嘿……我就怕到時候Queen不願做你的女人，知道身體裡有你的血液了，便想要以血還血……」

李巖沒來由的想到了天龍裡面的阿紫，這個對愛專一的女子，還眼睛、還恩情的方法，是把眼睛挖出來扔還過去……「瞎說！Queen不會的。」

「哈哈，一次還你，要放很多血，幸好女人每個月都會自動放血，到時候可以按月分期付款的還你！給利息都成啊！」

「我個太陽啊！老三，一直覺得你很嚴肅，這才發現你這麼邪惡、噁心？」李巖一陣雞皮疙瘩。「三哥，你在我心中的光輝形象，一朝崩潰了！」

看他精神好多了，即便背負噁心之名，鄭逸軒也認了，讓他放鬆一點，先告辭回律師樓去了。

四百七十五

在經過一系列的護理之後。特護病房安靜了下來，所有的醫護人員都離開了。李巖一個人看著月瑤，雖然經過輸血之後，她的臉色已經稍微的好了一點，但並沒有醒過來、更不用說恢復原樣了。

他檢查了一下月瑤的所有東西，手槍在他的身上，其他的物品並不多，考慮到語蓉會尋她，這不方便讓她知道，便把手機關機了。

過了一會兒，除了看著、等著她，李巖也做不了什麼。現在看著月瑤安頓、穩定下來了，到了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甦醒是遲早的事情，傷好是時間問題。他才有心思考慮其他的問題。最直接的一個就是……來自烏克蘭的玫瑰，有沒有被擊斃？

這在當時，是一個延緩時間的問題，不能讓對方連續射擊，以免兩個人繼續中槍。但現在安定下來，這就是一個後患的問題了。如果玫瑰沒有死。那她不僅僅以後可能會繼續來殺他，甚至可能通過把他的身份公佈出去的方式來害他！

當然，後者的可能性很微小，因為當人在自己從事的行業，達到巔峰之後，都會有顧忌身份，有一種榮譽感，那是一般利益無法衡量的。到了那個程度，行業的不成文規則，都會是大家默認的信條，現代新興行業且不說，越是古老的行業，越有這樣的默認規則，破壞規則是行業所有人不齒的敗類！你這樣對別人，終有一天，也可能有人這樣對你！

比如說，魔術師出來教導、揭秘的，都是一些小魔術。真正的有難度的核心魔術，或者別人的獨門秘技，往往只會有外行、或者自學略懂的人去猜測揭秘，或者有人通過不法手段、以偷拍、偷攝的方式揭秘。真正的魔術大師，絕對不會出來揭同行的秘，哪怕是競爭對手！那樣即便得到一時的利益，也會為同行所有人唾棄。

殺手是更加古老的行業，能接S級任務的頂尖殺手，是其中的佼佼者、更是歷經了時間和生死磨煉，已經沒有了浮躁的行內高手。所以。當晚在街心公園，李巖和玫瑰都感覺到了對方是競爭對手，但卻有三個選擇，對決、合作、或者井水不犯河水。當晚他們是選擇了合作，而事後，當共同的敵人幹掉之後，他們就成為了對手，隨時可能一較高低、生死相搏。

可那時候，大家雖然藏身在黑暗之中，行為卻是光明磊落的！之後的時間裡，大家也是各憑手段的競爭。「玫瑰」知道「King」的真面目——或者說某一個面目，同樣的，「King」也知道了烏克蘭「玫瑰」的某個真面目。但李巖並沒有通過偷拍她的相貌，把她的相貌資料、現在所在位置等信息公佈出去的想法。

玫瑰一直等到今天才出手，也證明了她不會另外公佈李巖的信息。這是大家都默認遵守的行業規則！

但親自出手挑戰，就不在範圍之內了。魔術大師，不能揭秘其他大師的魔術絕活，但如果你自問可以做得更好，你可以挑戰同類型的魔術，通過更快、更強大、更完美來證明你比他強。比如說一位魔術大師公開揭秘大衛科波菲爾穿越長城的秘密，那會成為魔術師中的敗類。但如果他能以更神奇的方式、更快的速度、更完美的表演方式成功穿越長城，大家都會認同你，覺得你是比科波菲爾更厲害的魔術師。

同理，玫瑰是可以單挑King、King也可以單挑玫瑰。而大家是殺手，單挑的方式，就不一定需要正大光明的比試，而是最拿手的暗殺！只要殺了對方，就可以證明你比對方更強大！

命——這是殺手的證明方式。

……

玫瑰已經出手挑戰，雙方之間就已經打破了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尤其是她已經開槍、射中了King的人，雙方之間，就不再是平行的競爭者關係，而是有仇的敵對關係了。

所以，無論是出於想要贏King的心思，還是出於防止他報仇，只要玫瑰沒死，都會趁著現在最好的機會，繼續的追殺King！

對李巖來說，那將不僅僅是一個針對自己的麻煩，而且可能像今天連累月瑤一樣，更多身邊的人被波及無辜。他必須把這樣的敵人清理掉，只是當時拯救月瑤要緊，他只能開出一槍，換來離開的時間。

雖然他對自己的槍法，有非常的信心，即便是在混亂人群中擊殺一個移動目標，也不是什麼難事。但對手是一個實力比他不會差太遠的職業殺手，那就一切皆有可能了。就像玫瑰想要擊斃他，抓住最好機會的一槍。也不過是關鍵性的一槍，而未必就能是致命的一槍。

只是……有一點李巖不知道。

他沒有想到的是，憑著那晚合作出手的戰績、和因為月瑤中槍之後的盛怒殺機、以及不知道他身上武器不住，烏克蘭玫瑰硬生生被他嚇跑了！

輸血和精神刺激後的李巖，有點疲倦，他躺在了旁邊的陪床上，打開了電視，把聲音調到聽不見，然後搜索S市本地頻道的新聞。看了一會兒，有點遺憾，雖然有正播放本地新聞欄目的頻道，但是重播昨晚的新聞節目，並沒有今早剛剛發生的新聞。

他又拿出電腦，上網搜索微博、論壇等網友上傳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人公佈這則消息。

或許跟H市的情況有點不同，H市是有準備的，而且非午餐時間的酒樓、晚上的街心公園人流已經相對更少，但今天的事情是發生在人流更多的火車站，而且沒有任何的掩飾，更連李巖都沒有準備，相關部門或許還沒有反應過來呢。所以，很多早上看到了那一幕的旅客，在候車室、車上。用手機上網，或者離開回家之後用電腦，在微博上發佈了這個消息。

只是搜索了一會兒，很多都自稱親眼所見，但並沒有哪個大膽的過去拍照，有人被擊倒、開車離開，有外國女人中槍倒地，都有人看到。但無圖無真相啊！

看了一圈之後，李巖放心了一半，無論發佈微博時間的先後，無論是綜述、還是更詳細的描述。都沒有人說到外國女人中槍撲街之後跳起來跑走的消息。而即便烏克蘭玫瑰真的沒有死，相信這段時間，也會留在S市，他是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的！

關了電腦，李巖看了看病床上的月瑤，然後閉目養神。鄭逸軒說的沒錯，現在他不方便讓其他人來，雖然有護士，還是要靠他一個人照看，自己得養好精神。

大量輸血之後，他的精神也差了許多，慢慢竟睡著了，等再醒來的時候，是被電話驚醒的。

李巖常用電話號碼留在家裡沒有開機，自然不會是在S市的所有朋友打來了的，而這些天聯繫最多的月瑤，又在病房裡，能打來的人，屈指可數。

一看之下，是管子軼打來的。

「管子，你是來慰問我的麼？」李巖相信他已經從鄭逸軒那裡知道了這件事。

管子軼歎了一口氣：「Queen還好吧？」

「還好，不是最壞。」李巖苦笑，這個好，也只能是相對的了。相對正常，當然是非常的不好。

「這個……只能你自己照看他了。是三哥告訴我消息的，他讓我查一下今早的事情，如果那個人沒有死的話，你應該不能安心在醫院。」

李巖暗暗感激，即便鄭逸軒往往各方面的教訓他，但還是關心他的。

「……我已經入侵了火車站附近幾個片區的派出所電腦，幾分鐘前，在其中一個派出所查到了剛剛錄入的檔案。今早上的事情，是他們介入調查的，一個外國白人女子被當眾射殺，而且根據現場調查，白人女子先開過槍，讓一中國女子中槍。由一中國男子帶走離開。大致記錄就是這樣的，因為涉外，怕影響到S市的形象，現在案件已經列為機密，大概是要請示上面公安分局的意思。」

玫瑰死了？一槍斃命？

李巖雖然略有懷疑，但這不是普通人發的不負責任信息，而是派出所機密的調查結果，相信應該是真的。如果還有懷疑的話，只有前往查看屍體了。但以現場他的視線範圍來說，玫瑰最多在他抱著月瑤退入車內的一秒多時間、不在視線範圍內，而那是一個大廣場，那是絕對替換不了的。

「看來我受刺激之下，槍法也沒有失去準頭。」他自嘲的笑笑，「唉……即便她死了、報仇了，那又如何？月瑤一樣不能馬上好起來！」

「別著急，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管子軼安慰了一下，又說道：「這事我會幫你跟進，如果有調查到對你不利的錄像之類，我會幫你搞定。現在你就安心照顧Queen吧！聽說你射了她很多精華，小心身體啊。」

李巖無語，難道老鄭怕我心情鬱悶，還特意讓管子再來一通？

「滾！她是我的女人，別說輸血給她，即便真的射她精華，也是我們的事，你再八卦，小心她安排人暗殺了你！」

聽到李巖的笑罵，管子軼笑著掛了。

「狗咬人一口，你即便把狗宰了，傷口也需要時間才會好起來的，別擔心我……」

虛弱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李巖忙迅速回頭。

四百七十六

李巖跟管子軼說話的聲音並不大，而從他身後病床傳來的聲音就更加微弱了，但聽在他的耳朵裡，卻是非常的響亮。

「你醒了？」李巖迅速收起手機，跑到了月瑤的病床一側。

她現在的情況，仰躺不得、俯臥也不便，只能側臥著。

「嗯……」月瑤的聲音很虛弱，但看到李巖沒事，她的目光卻是欣慰的。

「我去叫醫生過來！」李巖抓住她的手，有點激動，他的目光有點潮濕。雖然早已經得到醫生的安慰說基本上不會有生命危險，可在她沒有醒來之前。還是難以放心。

有句話叫做「關己則亂」，再冷靜的人，在遇到自己在乎的人出事的時候，都難以完全的保持冷靜。

月瑤想要搖頭，卻並不方便，只能努力微笑著說：「沒事的……我又不是瓷娃娃……我的身體……自己清楚……不用找醫生……」

在火車站外，她把槍遞給了李巖之後就昏迷了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不清楚，現在剛剛醒來，身體的虛弱、精神的萎靡，都讓她對李巖有更多的依戀感覺，很想要他多陪在身邊，不需要醫生，不需要別人來打擾。

李巖點點頭：「那我跟你說說你的情況……」他把私人醫生的報告、以及轉來這裡醫生的說法，簡單的跟月瑤說了一下，讓她可以安心下來。

「嗯……我就說沒事的，我的身體……比一般人好。」月瑤欣慰的笑了。

她不擔心自己的身體，簡單的說，既然替他擋子彈，就是連生命都豁出去了，當然不會怕痛、怕傷。遠一點說，既然做殺手，就早已經把死傷看淡了。但看到早上見面還意氣風發的李巖，只是一會兒——她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就是昏迷、醒來的一會兒感覺——現在看到他，就充滿了憔悴的感覺。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所以聽到傷勢不算嚴重。她會覺得欣慰，那樣不會讓他過於擔心。

「喝點水吧……」

雖然她已經輸血、也一直在輸液，體內的水分得到一定的補充，但到底是失血過多，臉色還不好、嘴唇也有點乾燥。看她虛弱的樣子，現在也不能怎麼樣，但喝點水還是可以的。李巖忙倒了一點水，然後端著吹。

只是一個簡單倒開水、還有為了讓她早點喝到而捧著吹涼的動作，落在月瑤的眼中，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覺。感覺就像是自己生病了，他在照顧自己吃藥似的。這樣的場景，在她的腦海裡面，曾經不知道多少次的幻想過，但李巖一個大男人，根本想像不到這樣一些細微的事情，能給她們特殊的感覺，當然，她也沒有脆弱的經常生病，沒有這樣照顧機會。是以，現在她會有難得的幸福感覺。

見她怔怔的看著自己，李巖關切的問道：「月瑤。你沒事吧？除了傷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我去找醫生過來看看吧！」

「不用……我只是……」月瑤忙轉開眼神，給自己想了一個理由：「我只是奇怪這是什麼地方？好像是正規醫院？」她心跳加速了一點，暗暗慶幸李巖因為太關心自己狀況，並沒有發現剛剛所想，要不然就不好意思了……

以他們兩的默契程度，如果不是李巖的重心都在她的傷情上，想要看出她剛才異樣，自然是容易的，雖然未必能夠很理解。

可是月瑤現在還監測著心律，突然的心跳加快，就「嘀嘀嘀」的急促的提示起來，又讓李巖緊張的看著：「怎麼心跳突然加快了？」

「沒……沒事，我想……喝點水就好了，涼了點沒有？」月瑤大窘，趕緊讓自己顯得精神一點，以免他擔心，然後馬上轉移話題。

他倒的不多，還是很快涼了下來。李巖又吹了吹，然後喝了一小口嘗了一下，「可以了，溫溫的。」

可是把杯子遞到月瑤唇邊的時候，他才發現是她是多麼的不方便，側臥嘴唇是豎過來的，別說吞嚥了，就其喝進嘴裡都喝不到！

「看來得找個吸管……」李巖苦笑了一聲，仔細看了一下，這裡當然沒有吸管。而如果把月瑤扶起來的話，動靜會很大。甚至牽動她的傷口。

「那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渴……」月瑤心跳已經平穩下來了，便示意他不用麻煩了。

「我想到辦法了……」

李巖思索了一下，神秘一笑，然後湊近去了一點，在月瑤好奇的看著他的時候，只見他自己低頭喝了一口水，然後把嘴唇湊到了她的唇邊！

這樣也行？！

月瑤只覺得臉上迅速的滾燙起來，心跳又加速了。即便在她平時的幻想裡面，也只有像剛剛李巖替她倒水、吹涼、端到嘴邊的照顧，嘴對嘴的餵水……會不會太親暱了？

「唔、唔……」李巖嘴巴動了動，同時揚了揚眉毛，示意她配合的張開嘴。

看他的樣子有點好笑，又已經如此了，月瑤暗暗安慰自己，沒什麼、沒什麼，老一代武俠小說裡面，對於昏迷的人，不是常用這樣的方式喂丹藥嗎？

她心虛的瞄了一下門口，然後輕啟嘴唇，但還不知道如何配合好。

李巖直接蹲著，嘴唇是橫著的，而月瑤側臥，嘴唇是豎著的。想要配合是有難度。李巖要豎過來也容易，只要把頭橫過來就行了，只是那樣的話，估計水就全漏出來了。

他親吻的經驗不算少了，但這樣嘴對嘴餵水的經驗，可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湊了幾下、試了幾下，看月瑤不好意思的模樣，又聽到心跳加快的提示，讓他乾脆就橫著親到她的嘴唇中央，然後張開嘴巴，把月瑤的櫻桃小口完全的包含住了！

「嗚……」月瑤只來得及發出一聲輕嗚。被發覺自己的嘴唇完全的被含住了，讓她更是刺激，只是她來不及享受刺激，就感覺到溫熱的開水渡了過來，為了不被嗆到，趕緊盡量的吞嚥下去。

以這樣的方式餵水喝，對於李巖來說，也是非常旖旎的感覺，而到了此刻，他也猜到了幾分，月瑤的心跳加速，或許只是因為害羞的不好意思、並不是有什麼毛病！

等她喝完，他才鬆開嘴，幫她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開水，然後又喝了一口。

月瑤臉上已經有點紅暈，而眼睛已經閉上了，但有了剛才的第一次，現在她已經自然了許多，嘴唇已經微微張開。

李巖如法炮製，一口口的緩緩把溫開水都渡到了她口中，讓她一一喝下。等最後一口渡完，卻見月瑤因為閉著眼睛不知道，還微微張嘴等著。他忍不住再次湊近過去，溫柔的親吻住了她的嘴唇……

這一次，因為不需要顧忌渡水，他的嘴唇可以不停的動，他的舌頭也可以一探檀口，可以細緻的熱吻一番！

月瑤很快就感覺到了這一次跟剛才幾次的不同，不用看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因為她很快就感覺到，對比剛才餵水的嘴對嘴，這一次是更加激烈、更加令人難忘的的美好記憶！

她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

以前只能在想像中、睡覺前的幻想中出現的情景，竟然真的一一體驗到，她的心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這麼一刻的時間裡，傷口的疼痛，身體的難受，周圍的環境。甚至包括她一度很在意、顧忌的張語蓉……都完全的沒有想起，頭腦彷彿一片空白，但有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全心全意的享受著、體驗著、銘記著當下的美好一刻！

許久之後，由激烈熱吻變成溫馨親吻之後，李巖鬆開了嘴唇，舌頭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對他來說，剛剛那一吻，也是毫無其他顧慮、真心的一吻，也是難忘的一刻。只是月瑤的身體狀況，實在不適合過於激烈的熱吻，聽著她的呼吸加速、心跳加快，李巖擔心她會不會缺氧、供血出問題什麼的。

月瑤卻是久久難以平靜，很想睜開眼睛看著她，但又不好意思睜眼。

李巖輕輕握著她的一隻手，靠得很近的說：「這是一個正規大醫院，不過沒有問題，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子彈是在一個私人醫生那裡取的，因為緊急救命，是俯臥著剪開肩膀衣服動的手術。他那裡的條件不行，後來再托關係轉來了這裡。你是護理完之後，讓女護士換的衣服。」

因為她現在身上已經換掉了之前的衣服，換上了病號服，李巖怕她想到是他換的又會臉紅，除了解釋一下為什麼會住在這裡，也解釋了一下原因。

「哦……」月瑤慢慢睜開眼睛，「你剛才說……」

李巖想起剛才跟管子軼通電話的說的話，應該就是那會兒讓吵醒了她。「是老管，他幫我查了一下立案記錄基本上確定那個殺手已經被我幹掉了……」

他接著又說了一下為什麼烏克蘭玫瑰能跟蹤到他的原因。只是，月瑤卻有點臉紅，似乎她想要問的不是這個。

李巖回想了一下自己跟管子軼的通話，很明顯，電話裡的聲音，她是聽不到，她能聽到的是他說的話。而她醒來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並不是回應李巖掛電話前的最後一句話，而是回應他對玫瑰的怨念、對她的擔心。

現在他看到月瑤的反應，忍不住回想起來了。他最後說的一段話，月瑤會關心的，當然不是真的安排人暗殺管子軼的玩笑，而是他親口說關鍵詞——「她是我的女人，別說輸血給她，即便真的射她精華，也是我們的事！」

想到這話，李巖不由得老臉一紅，「她是我的女人」，這個沒問題，都到現在了，他敢這麼說。只是後面的那句「即便真的射她精華」，就有點尷尬了。如果只是跟兄弟們開玩笑，都是男人，也就無所謂。他剛才會那麼直接的說出來，是因為沒有想到月瑤已經醒來了。現在的情況，卻是讓她聽去了！

幾乎是當面說要射人家精華，被人聽到，現在又追問起來，情何以堪啊！

「你……輸血給我了？」月瑤還是問了出來。

雖然他對他的好友說出的那句話，讓她又是興奮、又是害羞。「她是我的女人」，這固然是她喜歡、期待聽到的話，「射她精華」，則有點尷尬羞赧了。但「輸血給她」的話，還是讓她想要問清楚。

「對啊。我怕他們血庫給的不夠新鮮，而且不知道是什麼人獻的、賣的血，萬一輸入到你的身上，讓你身體變弱，就不好了。我想我的血會好一點吧！」李巖笑著說道，又故意做了一個健美先生擺弄肱二頭肌的模樣，以示自己的強壯。

月瑤動了動手，向前伸了伸。

李巖看著她的眼神，知道她的心意，拉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月瑤撫摸了一下他的臉，輕聲說道：「我已經流血了，你又何必再浪費呢？這樣對你身體不好，你看你現在都憔悴了很多……」

李巖白了她一眼：「你也知道流血對身體不好啊？那你還擋在我身上？吃顆花生米（子彈）就對身體好了？」

他的雖然是埋怨的語氣，但月瑤知道，他主要是不願看到自己為他犧牲。她輕笑了一下：「我那是無意識的動作……最多……下次的時候，我先徵詢你的意見咯……」

下次？李巖絕對不允許再有下次了！

「你給我捐了多少血啊？」

聽到她這話，李巖估計如果說很少的話，她也不會相信的，乾脆故意誇張的說：「沒多少，也就十斤、八斤吧！」

「……」月瑤無語，十斤、八斤！能放那麼多血，你是牛啊！

「怎麼？你還想要還給我啊？別告訴我以後每個月來那個的時候分期付款還血啊！」李巖把鄭逸軒的重口味笑話講了出來。

月瑤稍微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於這個建議，很是尷尬。

「好了，別想那麼多。」李巖憐愛的撫摸了一下她的臉，輕聲道：「你能為我不顧性命，我給你輸一點血又算得了什麼呢？你我之間，還需要分彼此嗎？」

月瑤心裡一動，是啊，我們之間，還需要區分得那麼清楚嗎？如果是我有危險，他也一定會那樣救我的！如果是他中槍失血過多，我也一定回輸血給他的！拍檔、摯友、助手、死黨……無論大家是以那一種身份相處，都早已經綁在一起了！

在聽到李巖說他結婚有老婆了、在來到S市見到張語蓉之後，月瑤一度覺得大家已經不再相依為命，他已經跟自己漸行漸遠，並終有一天，會完全的失去他！那個時候，她思索了很久，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既然李巖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那是無法把他挽留住的，如果去競爭、去破壞，結果只會被他所鄙視。

既然已經注定是這樣的結果，既然終究有一天會完全的失去他，那就盡量在失去他之前，讓他過得更快樂，為他以後多準備一點……所以，她沒有選擇在暗處保護張語蓉，而是編織了一個情傷的理由以網友身份接近張語蓉，並在來到他們家、知道他們兩個真正關係狀況之後，全力的幫助撮合他們、拉近他們的關係。

在她的心裡，已經放棄了自己的未來。只希望在失去了他之後，在很多年過去了，他偶爾能想起她來……

即便以後無法跟李巖在一起，她也做好了終生不嫁的準備，或許還會跟著他在同一個城市，有機會的時候，遠遠的看一下有著幸福家庭的他。所以，在那一個晚上，她大膽的想要把自己給他，哪怕不能給他什麼好印象，也能讓自己了卻一個遺憾，只是那一晚還是遺憾了。而且跟他們相處得越久，大家的關係也越親密，這也讓她越來越不捨。

可是，在剛剛這一刻，月瑤有種頓悟的感覺！

是的，我們之間，還需要分彼此嗎？他的命可以是我的命，他的人生，豈不也是我的人生？他安全，我就放心，他快樂，我就開心，無分彼此，也就無所謂失去了！

這一刻，她已經不怕有一天會失去李巖了。在彼此心中，都是相互依存的。即便人不在一起，心也是會在一起的！

「我很開心，我會更強壯的！」

她忽然沒頭沒腦的說著，又用力的抬手，讓李巖忙抓住了她的手，「你幹嗎呢？小心牽動傷口流血！」

對於他的責備，月瑤卻是微笑以對：「你的血已經融入我的身體，等於你已經進入了我的身體，等於你有一部分基因活在我的身上，再也不會分開，因為已經融合了。即便有一天我們分開了，你也永遠的活在我的身上！你不是很強壯麼？你的血肯定也會讓我恢復之後更強壯，所以，我很開心……」

李巖看著她的眼神，這一次她也沒有迴避，他能夠感覺到，她說的是心底話，這讓他唏噓不已。只是『等於你已經進入了我的身體』，這個比喻，讓他有點汗。

他抓緊了月瑤的手，認真的說道：「以前，我會鼓勵你找一個適合你的人，因為我覺得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人，我很花心，意志不夠堅定。配不上你的一份純粹感情……」

月瑤想要摀住他的嘴，不讓他說「配不上」，但又想要聽聽他後面的轉折。

「……但是現在，我已經不這樣認為了。剛才的那一槍，就已經讓我有失去了你一次的感覺，那是非常的難受的。我不會再失去你第二次了！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反正我就這麼一個人，如果你會嫌棄、在乎的話，也早就會跟我公私分明、劃清界限了。所以，今天，我要正式的說，你，月瑤、Queen，是我李巖、King的女人！」李巖認真的說出。

月瑤驚訝得微微張嘴，目光緊盯著他。

李巖也沒有閃避的盯著她看，如果只是言語的話，或許會讓她以為是感激、感恩的說法。但通過眼神，他相信她能明白自己是真心的。

「那……語蓉呢？」月瑤吶吶的問了出來。

「也是我的女人！我很多年都只是好色，今年才開始花心，那說明什麼？說明這些都是緣分！既然上天讓我遇到你們，我就不會放棄，無論有多少人對我唾罵，我無所謂！」李巖淡然的說。

當然，這交心底的話，暫時也只能跟月瑤說，因為大家的思維是同一「頻道」的，月瑤很多觀念，都是被他潛移默化影響的。跟語蓉、小滴她們，就還沒有到可以這樣直說的地步。

月瑤再次吃驚：「你想要……娶幾個老婆？那是違法的呀！」

李巖忍不住笑了，「月瑤同學，請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廢話，我做什麼你還不……」還沒有說完，月瑤就反應過來了，她是做什麼的？他是做什麼的？

大家是殺手！

這麼多年以來，他已經違反了很多個國家、更加嚴重的刑法，相比起來，再多違反一個國家的婚姻法，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笑了：「你有這麼一份灑脫豪氣，我恭喜你了。只是，呵呵，你能讓其他女孩子都乖乖聽你的蠱惑麼？」

顯然，「其他女孩子」，這代表她個人是能接受的。

李巖笑道：「就算是不可能的任務，也會有很多人挑戰的，或許這樣的事情，在十幾億人裡面，有成千上萬的例子，只不過外人不知道而已。」

確實，他就認識這樣一個人，不僅僅有二、三、四、五奶，三、四、五還是熟悉的好友。只要有能力、有魅力、有毅力，和諧後宮是可能存在的。當然，有沒有錢也是很關鍵的一點，如果一碗麵要幾個人分著吃，生活都過不去了，還後宮個屁呀！愛能當飯吃嗎？

「哼哼，等著看你的笑話！」

李巖的表白，雖然沒有說出『我愛你』之類的話，但已經是很認真的表態。以他們的熟悉程度，如果真的說『我愛你』，她估計也會覺得很肉麻。所以，本來早就準備以後自我放逐的月瑤，現在心情是從未有的舒暢。

在開了他一句玩笑之後，她也沒那麼尷尬，直接的問道：「對了，除了輸血給我，你還說了一句什麼、什麼話，那是什麼意思？」

射她精華？李巖有點汗，還沒有忘記啊！

四百七十七

李巖想了一下。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不能說的，便直接的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他們也覺得我輸血給你的話，會不會受不了，我說也沒多珍貴，不是有一滴精十滴血的說法嗎？就當我縱慾了一次，休息一下就好的。所以……」

所以給她輸血很多，等於給她射了很多精華……

後面的話，不用說出來了，月瑤已經尷尬的理解了，這換算理論，讓她很是無語，不過在她的心裡，卻默默的暗暗思忖，即便他真的射她很多精華，她也是樂意的，只是……最後別像上次那樣「過家門而不入」。

看著她俏臉紅暈，李巖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你餓不餓？我給你弄點吃的來。」

月瑤搖了搖頭，她現在很虛弱，沒有什麼胃口吃東西。再說，身體不便。要坐起來很麻煩，若只是喝湯、喝粥之類，難道還像剛剛喝水一樣嗎？那也太那啥了吧？

「那你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吧！養好精神。」

在她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因為關心，往往是非常焦急。現在已經醒過來了，心也就安了，再睡覺、休息也就正常了。

月瑤還是搖頭，她抬了抬手指，指了一下特護病房。「這裡……反正是要花錢的，有護士照顧我就可以了……你還是先回家一趟吧！」

李巖當然拒絕：「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能放心離開？我沒有扔掉行李，正好在這裡住下陪你！」

月瑤眼神中一片溫暖，但卻輕聲勸道：「你不放心我，可是語蓉呢？她也不放心你啊！你離開一個星期了，沒有說去哪裡，沒有人知道你去哪裡、幹什麼去了。她不會擔心麼？她天天都悶悶不樂，念叨著你的去向。還有郁小滴呢？她也聯繫不上你，不會著急嗎？你……忘記音樂會的教訓了？」

李巖聽著也有道理，不過跟她們已經擔心了，如果回去之後，再找借口消失、反而又會讓她們擔心，還不如不回去呢。

「嗯？音樂會什麼教訓？」

「那次你請大家去音樂會，結果顧此失彼，這邊陪一會兒，那邊陪一會兒，到最後大家都覺得你花了更多的時間在陪其他人，覺得你不重視她……」

那次的事情。李巖簡單的跟月瑤說過，承認了邀請她們三方，沒有把海芙和黃櫻說出來。

「現在你又突然的始終了一個星期，你是在公司請假說去準備調研什麼的，語蓉是會知道，但你平時對工作的態度，只怕她百分百會覺得這是一個借口，從而懷疑你是跟郁小滴跑去哪裡完了；反之，郁小滴一個星期聯繫不上你，她連這個借口都不知道，只會覺得是語蓉限制你不能跟她聯繫、甚至是弄丟你的手機卡之類的方式……如此一來，讓她們互相猜忌、同時也連帶你一起恨上了。」

月瑤醒來之後，還是頭一次說了這麼一大通話，說完之後，精神不振，閉上眼睛、調勻呼吸。

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還在為自己操心，李巖又是感動、又是心疼。

「好了，好了，你安心的躺下來，這些我會考慮的。我會回去一趟的。但不是今天，你也說過我看起來有點憔悴，這樣回去語蓉也會擔心吧？反正已經一個星期了，我先陪你兩天再回去吧！」

「嗯……」月瑤同意了，這也算是折衷的方法，如果要陪著她傷癒出院，至少要三周以上，甚至超過一個月。如果只是先過兩天再回去，那也不會引起太大的變故。其實她何嘗不樂意李巖陪在身邊？這可是非常難得的有機會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只是她更關心那給李巖帶去的後果。

「你現在先好好休息一下，剛才進來，全是老鄭的面子安排的，我還沒有交錢什麼的，我先忙，然後給你帶點吃的回來。」

「嗯。」

……

離開病房，李巖才知道已經是到下午了，他剛才睡的那一覺，已經睡了幾個小時。也幸虧是醫院領導親自陪著鄭逸軒來了一趟的面子，所以並沒有人催他交錢。現在的醫院雖然在各種檢查、高價藥物方面，一向是宰人不眨眼，但市場化後的服務質量還是提高不少。而能支付更多費用的住特護病房的病人，自然也會獲得相對普通病房更好的服務。

李巖先去支付了一筆不菲的押金，以免出現因為押金不夠而在藥物、護理、檢查等方面出現延誤。然後買了滋補燉品、粥之類的，回去在護士的幫助下，攙扶起月瑤，照顧她吃了一點東西。

之後又出去買東西，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特護病房都有提供。但月瑤現在除了病號服之外，裡面的貼身衣物還是得自己準備呀。她是有衣服在家裡，可李巖此時不方便回去取。事實上就是方便回去，也不方便取。去翻找「老婆閨密」的貼身內衣？被語蓉看到了，會是怎麼想？

所以，他一個人來到了附近一個大商場。只是本來覺得很正常、很問心無愧的事情，來到賣衣服的樓層時，開始沒那麼理直氣壯了。

陪女孩子買內衣、逛內衣店的事情，李巖是有經驗的，上次在日本的時候，跟松島葵、筱原未來和溫倩怡三個，還逛了一個專門的內衣商場。可現在這一次是他自己一個人，那就有點尷尬了，等會兒被人當成變態、猥瑣大叔……

在向內衣區走去的時候，李巖努力讓自己抬頭挺胸、目不斜視，必須得拿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范兒來，越是偷偷摸摸的瞄，越顯得猥瑣、鬼祟。

雖然如此，但快要走過去的時候，看到裡面的銷售人員、顧客，都是女的，實在沒有勇氣踏足進去。有點汗顏的溜躂了一圈之後，李巖選擇了一個因為鋪面最大而顯得客人、銷售人員都沒那麼多，至少不密集的內衣品牌專區。

踏足進去之後，李巖在不同的貨架上。這邊看看、那邊看看，又有點打退堂鼓，不如去超市貨架買那種盒裝的女式內褲吧，至於胸罩就免了，她肩胛受傷，當然不方便再用一個草字頭（艹）帶子箍緊。

可是他心裡又暗暗自責，月瑤為了自己連命都可以不顧，給她買內衣的這點不好意思，又算得了什麼？以前有住在一起時候，她也有給自己買過內褲、襪子之類的呀。

在他躊躇的時候，一個售貨小姐已經飄然而來。對著他露出了禮貌又不會過於熱情的職業笑容。

「先生，您是要給女朋友、或者太太買內衣嗎？」

李巖覺得有點尷尬，點點頭：「是……」心裡暗道，這不是廢話嗎？你們現在內衣品牌專區，賣的不都是女式內衣？我不是給女朋友、老婆買，難道買給自己穿啊？

售貨小姐這當然不是諷刺、擠兌，只是習慣性的一句話。而她也看出來李巖的拘謹，微笑說道：「別誤會，我剛剛只是想要知道您是自己來買的，還是陪著女朋友來的。您也別覺得尷尬，其實現在幫女朋友、幫太太買內衣的男士很多，沒有人會笑話的。」

「哦……」李巖汗死，男的單獨買女式內衣，已經很普遍嗎？

售貨小姐馬上引導著他參觀，然後一邊介紹一些內衣，一邊詢問：「請問您喜歡什麼樣的款式、顏色？我是說您女朋友喜歡什麼樣的？」

還不都一樣？有男朋友來代買，內衣自然也是會穿給男朋友看的。那當然是男的喜歡什麼樣子的更好了。

「呃……我也不大清楚，隨便吧。」

李巖繼續汗，對於月瑤的身材，他是很清楚，別說曾經在暗夜中觸摸過，就是在家裡的時候，她經常是穿著語蓉給的那比較性感的睡衣，以他老練的目光，豈能看不出來？只是裡面的內衣，接觸不多，更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子的。

現實中購物，很多人都會有「隨便」心理，尤其是男人。對此，服務行業的人，有的是很討厭這種，比如吃飯，你說隨便，人家能給你隨便亂上嗎？你要吃素的，給你上一盤紅燒肘子，你要不吃辣、給你上剁椒魚頭，這樣行嗎？但有些銷售人員。卻是很喜歡這樣的顧客，比如買金飾、買樓什麼的，只要你有錢，你越是沒主見的隨便，他們越是能把最好、當然也是最貴的天花亂墜的推銷給你，結果讓大家都滿意。

這個售貨小姐便是後者一類，看李巖尷尬和沒有特別要求，便領著他到一批高檔高價的內衣前，一一介紹起來：「我們這些款式，都是本季最新上架，全部是名家設計，符合人體工學，用料全是進口高檔布料，純手工製作，您女朋友一定會喜歡的！」

這年頭，「進口」和「純手工製作」，都成了很厲害、很裝逼的形容詞彙了。殊不知中國就是最大的紡織國、紡織品出口國。而當初機器就是靠著更快、更規範、更標準等優勢取代手工的，就像縫線，當一圈千針、萬針的時候，人手能縫得比機器更直、更勻就有鬼了。

人只能在經驗和創意這些可以累積和思索的方面，能夠勝過機器。有些國外品牌把「純手工製作」、「費時間多久、多久」當作賣點、噱頭之一的國外品牌，固然真的還有手工工坊，但其實賣的是品牌歷史，至於號稱的費時，不過是抬起「物以稀為貴」心理，他們的核心其實是設計師的創意設計和長期的品牌包裝。其他製造工藝、原料等只要達到一流水準就可以了。反之，光製造工藝、原料等達到一流水準，沒有對品牌長期的、優秀的廣告包裝，沒有優秀的設計，永遠也成為不了名牌。

銷售人員拿「進口原料」和「純手工製作」之類來忽悠顧客，是可以理解的。買的人自己要覺得這真的很厲害、很特別、很稀有、很高人一等，就那啥了，賣的人永遠最喜歡這樣的顧客。

看著面前琳琅滿目的內衣褲，李巖有點無語，什麼進口高檔布料，分明就沒有多少布料啊！

「這個……我想問一下……」李巖乾咳了一下，「你們這裡有沒有肚兜一類的內衣？」

他說的時候，還是有點窘的，但這是必須的。胸罩是不能戴，那不緊扣「艹」字頭、而是在腰後繫帶子的肚兜，或許適合月瑤現在的情況。

聽到他的話，那個售貨小姐也略微的窘了一下，但也更加認定李巖是那種買自己喜歡的內衣款式、讓女友穿著來取悅自己的男人。

「有！請跟我來。」

跟著來到另外一邊的一些貨架上，果然有很多肚兜，除了傳統的大紅肚兜外，更有一些符合現代潮流的新式設計款式。

負責這些內衣的，另外有一個售貨員，看到那個女的帶著一個男顧客過來，馬上過來介紹：「先生，您要給女朋友買的是穿外面的肚兜呢，還是當普通內衣穿，還是比較情趣一類的？」

「啊？」肚兜還有這麼多區分？李巖無語，不過好像夏天大熱的時候，確實有一些前衛的女生，就穿著肚兜招搖過市，尤其是去夜店的時候。

「小薰，別照本宣科，現在什麼天氣，能穿著肚兜出門的嗎？」帶著李巖過來的售貨小姐，顯然更資深一點，立即指出了那個剛剛過來的售貨小姐的問題。

小薰？這個名字有點熟啊？

李巖本來覺得挺尷尬的場合，當然不會去仔細看售貨員，現在聽到這個有點熟悉的名字，好像小滴有個室友、就是那個曾經撞見過他跟海芙去開房的那個MM，就叫小薰。他不相信S市會那麼小，可是看過去的時候，卻見到穿著售貨員制服的MM，正是曾經在賓館前台值夜班打工的那個小薰MM。

「是你？」小薰也認出了李巖，連那個售貨小姐的話都沒回應。

「你又換這裡工作了？不用上課嗎？」李巖笑著問了一句。

小薰低聲說了一句：「關你什麼事？」然後又對那個售貨小姐說：「楊姐，還是你來介紹吧！」然後就快步離開。

「原來你是小薰的朋友啊，我們可以給你優惠、也可以算小薰的銷售額。」售貨小姐面露曖昧的笑容，以為李巖是想要買來送給小薰，或許還想要幫襯她的銷售額，而小薰可能是不好意思、可能是嫌他浪費錢。

她作為店長，銷售額是誰的不要急，能多賣出去是關鍵。

四百七十八

在那個楊姐的售貨小姐幫助下。李巖一下買了幾套。本來就需要換洗的，小薰是小滴的朋友，能算她的銷售額當然是好的。

只是她以為李巖是小薰的男朋友，男人會以內衣為禮物送給女友，又是選肚兜型，當然不是為了普通的穿啦。所以她都是順著男人思想推介了一些比較情趣、性感的。

「小薰，過來招呼你朋友開單、包裝！」楊姐招呼小薰過來，然後自己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哦……」小薰磨蹭了幾下，然後過來。

因為在那個賓館值夜班的時候，兩次見到李巖帶著不同的女人（都是海芙）去開房，就覺得這是一個花叢老手，後來發現竟然是自己舍友的男朋友，當然對他沒有好印象，甚至巴不得小滴不再理他。不過現在李巖是顧客，店長會讓自己過來開單，看樣子他是想要指定銷售額給自己，讓她也不好冷著臉。

「送給小滴啊？」開單查看款式的時候，小薰看著那些性感的肚兜、內褲，有點臉紅。

買女式內衣，竟然還碰到熟人，李巖還是挺尷尬的。他其實是寧可剛剛那個女的幫忙搞定一切。知道小薰就會這麼問，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先幫忙保密哦！」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目的是要她保密、先不跟小滴說，在他是真正為了保密，在小薰聽來，則是他想要給郁小滴一個驚喜。

「我剛剛來這裡兼職不久，看在銷售額算我的份上，就幫你保密了。」

「你兼職幾份工？那不用上課了？」最近不上班，李巖都忘記今天是星期幾了，只是覺得這個小薰MM真的很拼，白天也打工，凌晨也還值夜班。

「要你管啊？」小薰略微警惕的看著他，似乎把他隨口的詢問，當成想要尋找她的弱點，以金錢攻勢來泡她。

「嗯，不關我的事。我說你快一點吧！」李巖指了指內衣。

幾套內衣的價格，讓小薰MM暗暗唏噓，生活就是不公啊，自己拚死累活的兼職打工，也不過是賺點生活費、積點學費，小滴啥也不用干，享受什麼都是最好的。

不過她還是自強型的女生，寧可自己打零工，也不想要找個有錢的男朋友依靠。

搞定買單之後，李巖趕緊離開商場，回到了醫院。

特護病房花錢消費，服務確實好。出了剛進來有一些大型儀器的診察外，一些普通診察，都是推著來到病房，不需要自己去排隊。

李巖回來的時候，便有護士在做著什麼檢查，等她們推車走後，過去她的旁邊坐下。

「一直這樣側躺，是不是很不舒服。」

月瑤微微搖頭，「沒關係。」

然後她又笑了起來：「你太緊張了……我又不是碰一下就會碎的瓷娃娃，以前雖然沒有中過槍，但訓練時候也沒有少受傷過。一般熬一熬就好了，現在這樣把我當廢人照顧，我還覺得不習慣呢。」

「無論如何，你得好好養傷。」

「嗯……」月瑤答應了，又看他提了一包東西回來，「你又買什麼了？我吃不了多少、用不了多少的，別浪費了。」

李巖微微一笑：「你總得穿內衣吧？我特意給你買的。吶，這種不會觸及到傷口……」

看著他打開拿出的一件絲綢小肚兜，月瑤頓時臉紅起來。

「你……你幫我去買這個？」就是她自己買內衣，也買得比較普通，很多時候還是網上訂購。要讓她去挑選這種沒有穿過的小肚兜。都會覺得很不好意思，現在李巖一個大男人，竟然幫她買內衣！而且他這麼一個比較粗糙的男人，竟然還能細心的考慮到普通的胸罩不方便、進而想到這種……

月瑤心裡盈滿了感動，她甚至暗暗嘀咕，早知道能享受到他這麼好的照顧，早受傷多好啊。

「那怎麼了？人家說現在很多男人幫女朋友、老婆買內衣的呢。」

他們之間，當然不需要說謝謝，看著他忙前忙後，從自己醒來就沒有停歇過。月瑤有點心疼的說：「你買了我就穿……現在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鬍子都長出來了。」

男孩不算，男人的鬍子，成長速度卻是不是恆定的，作息規律、飲食健康、睡眠充足、休息好、心情好的時候，會長得很慢。而睡眠不足、熬夜、焦慮、悲痛等，則會讓鬍子長的飛快。所以人在傷痛的時候、或者熬夜之後，顯得比較憔悴，不僅僅是精神上的、也有外表上的展現。

李巖摸了摸下巴，笑道：「我都是奔三的老男人了，不長鬍子才怪呢。」

「到邊上休息，你不休息我就不能放心休息，你想要我強打精神麼？」月瑤無奈，只好這樣說道。

李巖當即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到旁邊陪床躺下。

……

因為未傷及要害，月瑤的身體素質很好，加上醫院的護理、治療、藥物等都是上最好的，輸血的時候，也是除了李巖的，還輸了不少。所以月瑤傷處的恢復速度很快。兩天後，她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

月瑤開始催促守護了她兩天兩夜的李巖回去，她已經沒有大礙，而傷癒總是需要時間的，不能讓李巖一直陪著她在這裡。

之前答應過她，現在又看她真的恢復得不錯，在叮囑了她自己小心、有事找護士之後，李巖拖著行李離開了醫院。

這兩天裡，鄭逸軒沒有再來醫院。他本來就是一個大忙人，如果是李巖中槍的話，他自然會來，月瑤的話，關係就疏了一點，加上有李巖在這裡，也不需要他來看望。

管子軼也親自「跟進」了那個案子，從派出所移交到分局，他都一路入侵瞭解最新狀況。因為死者涉外、是中槍死亡、在她身上也找到了槍支，公安分局也非常重視，想要調查弄清楚死者的身份、目的、兇手會是什麼人等等。但烏克蘭「玫瑰」本是殺手，身份自然也是隱秘的，在沒有上升到更高層面、沒有通過更多國際刑警、國家情報組織之類，地方上難以挖出更多消息。

有最新情況，他都反饋給李巖。也表示會繼續跟進。不過據他的推測，事情還是會按壓下來，不了了之，反正殺手客死他鄉本就是宿命，也不會有什麼人去認領。

這天中午，帶著一身疲憊，李巖打車回到了家裡。他的那輛車，因為是月瑤開出去的，現在還是在醫院的停車場，不方便開回來。

家裡靜悄悄的，本來就是空間大、人少。之前幾個月，因為月瑤住在這裡，並以在家碼字，在起點中文網發佈網絡小說的名義沒上班。所以無論李巖什麼時候回來，無論語蓉在不在家，總還是能有人在家。

現在卻給人一種人去樓空的寂寥感覺！

他苦笑了一聲，上樓到了臥室。先去浴缸放熱水，簡單清理了一下行李，然後讓自己躺在浴缸裡面，讓熱水浸泡著。

熱水讓皮膚發紅，也讓全身都得到舒緩、放鬆，進而是心靈上的放鬆。

從悄然離開，到現在悄然回來。已經過去十天的時間，在這十天裡，他經歷了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遭遇的際遇。有喜有悲，有跟李潔一起的快樂時光，有殺戮美國特工的刺激，也有月瑤替他中槍的傷痛。

總的來說，這一次豐富多變的遭遇，固然不能算是一帆風順，卻也讓他身心得到了很好的調劑！只是順利的殺了二十幾個美國特工，如月瑤擔心的，也可能會或多或少的影響他的心理變化；跟李潔的關係突變，回來面對語蓉他們，多少也是心有內疚的。這些都會有連鎖反應，會影響到他對語蓉的態度，從而可能讓她更懷疑之類的。

月瑤的受傷，讓他拋開了一切，所有都看淡、放下了。而現在，身體的疲憊，在回到靜悄悄的家裡，卻彷彿得到了一份充實！

是的，這棟房子雖然住了不到一年，雖然大多數時候只是活動在它的很小一部分裡，但這已經形成了一個家的氛圍、氣場！當人在外面逍遙快活、空虛無奈、難過頹喪……無論是正面情緒過度、還是負面情緒過度，家總是一個能把人治癒、讓人平和下來的地方。

李巖泡著熱水，放鬆著身體和心靈。也浸濕了毛巾敷在臉上。幾乎讓自己每一寸肌膚都被熱氣縈繞。

過了一陣，熱水開始形成水蒸氣，把浴室裡盈滿了一層水霧。

靜靜泡澡的李巖，依稀聽到了外面的開門聲音，但他沒有去想，語蓉這會兒應該不在家，劉嫂有看到他回來，自然也不會這會兒來打掃房間。或許是聽錯了吧！

只是……

很快，又響起了開門的聲音。而這一次，是浴室的門！

李巖拿開毛巾，轉頭向門口望去，水氣朦朧間，看到一個美麗的倩影站在浴室門口。似幻似真，清晰又恍惚。

「回來了？」門口的美麗倩影，開口問了一聲，然後蓮步輕移，往浴缸處走了過來。

這當然是語蓉的聲音，只是也不會有其他人，只是李巖沒想到她會在自己泡澡的時候，闖入浴室來！

四百七十九

「語蓉？」

李巖看她直接的走了過來。有點尷尬的把毛巾放入水中，遮擋下身。「你在家？今天不上班嗎？」

張語蓉直接走到了浴缸前，雙手抱胸，就這樣看著他，明顯在等著他的解釋，也很明顯，這不告而別、十多天沒有消息，讓她頗為不滿，否則也不會在他洗澡的時候就闖進來了。

「呃……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等我洗完澡再出去聊吧。」李巖被她這樣看著，挺不好意思的。

換作以前，或許他會覺得很興奮。但因為月瑤中槍的事情，他根本沒有這個心思，加上這次出去，一切都是瞞著她，多少有點歉疚，哪還有那個心思。

「上班嗎？那就就問你公事，李經理不是說去考察請假嗎？考察得怎麼樣了？你是考察還是去度假了？」張語蓉冷冷的問道。

其實她現在的心情也是非常的複雜。他突然離開，也不說去什麼地方，就在公司隨便掛了一個借口就跑了。怎麼說她也是他老婆，不告訴她，還能去幹嗎？不是跟狐朋狗友去鬼混。就是去會情人小三了。這讓她情何以堪啊！

李巖這樣不理會她的感受，讓她很是鬱悶、氣惱。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他毫無音訊，手機也打不通，車也沒開，又難免有點擔心，萬一他真的是去考察、又出了什麼事情呢？

上次檢查身體之後，張語蓉和郁小滴秘密的達成協議，雙方一年之內不能跟李巖發生關係，其他則可以各憑手段的競爭，最後李巖選擇誰，另外一個就自覺的退出。從那之後，她們又原本水火不容的正房、小三天敵關係，變成更普通的公平競爭情敵關係。加上本來那次是張語蓉先去找郁小滴的，郁小滴也放低姿態緩和，所以關係相對要和睦不少。可是這一次，李巖的離開，在張語蓉看來，十有八九是跟郁小滴出去遊玩了，再去找她就，就是自討沒趣了。

可是時間繼續過去，在將進過了一個星期、月瑤沒在的時候，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說服自己主動打了郁小滴。以問公事的名義，從旁側擊讓她找一下李巖。結果卻從郁小滴那裡得知，她也不知道李巖在那裡，已經打不通他的電話。還以為他們兩個去哪裡完了呢。

兩個人雖然都懷疑對方誆自己，但在一番溝通之後，終於互相印證了，確定雙方都不知道李巖的去向。如此一來，又變成兩個人都擔心起來。

可是在她們想要尋找李巖的時候，卻發現線索極其有限。郁小滴是學生，跟李巖的朋友圈子幾無交集；張語蓉雖然大略的知道李巖跟公司的幾個男同事相熟，一起喝酒什麼的，可她的身份讓她根本無法開口詢問。兩人都能想到的一個跟李巖關係密切的朋友，那就是溫倩怡了！

即便是溫倩怡，張語蓉總裁的身份，還是不方便過於詳細的向她探詢李巖的情況，所以讓郁小滴出馬。溫倩怡也從公司瞭解到了李巖多日沒上班、據說請假了的情況，她本來沒有多想，現在聽說郁小滴一點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心裡開始想到一個方向，一個只有她知道的方向！

她知道李巖是殺手的事情，是她和李巖之間的秘密，是李巖對她的信任，即便郁小滴算是李巖的女朋友，她也不能透露出來。只能說如果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她。

溫倩怡也毫不知情，她們兩個接著共同想到的可疑人物，就是喬幻璇了。從時間上來講，從她們知道李巖那晚跟喬幻璇一起住酒店來推斷，都極有可能這兩個老情人鴛夢重溫的幽會去了！這讓她們兩個都不敢輕視，畢竟「初戀」情人對男人的影響力，是非常大的。這方面，張語蓉還是不便出面，還是郁小滴出馬，聯繫喬幻璇、請她吃飯，結果發現喬幻璇一直在忙著工作，根本沒有見李巖、也沒有時間幽會。

經過郁小滴的小心試探、從旁側擊，得到支離破碎的信息，發現喬幻璇也對李巖在「躲著」她而有怨念。這讓小滴稍微的放心了一點，至少不是被初戀挖走了，但卻更加的擔心了，消息反饋給張語蓉，兩個人都頭疼起來。只能得出兩個結論，一個是李巖真的專心摸底工作去了，想要一鳴驚人，但這實在不符合他一貫的性格和工作態度，而且也沒有必要關手機呀。另外一個則可能他遇到了什麼麻煩、出什麼事情了，所以躲起來了！

而在這個時候，張語蓉發現月瑤說去接一個外地初來S市的網友，結果也一去不回、杳無音信，等到晚上都沒有回來，打電話發現手機關機了，後來更是發現連GPS都定位不到車子！這讓她更是緊張、著急。倒不是缺少一個可以跟她商量的密友、情感軍師，而是擔心她遇到「仙人跳」的網友，被人劫財劫色，甚至……

……

李巖已經讓語蓉很頭疼了，月瑤又跟著出事，這讓她這兩天簡直是度日如年！即便是她最專心的上班、工作時候，也頻頻走神、分心，而且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關注著手機。時刻期待著來電，希望能夠聽到他們兩個哪個的聲音，只要有一個先有音訊，也能讓她緩一口氣。

可是又對每一個來電，都有幾分緊張。她很怕聽到來自警局之類的通知電話，很怕聽到出現壞消息。

今天不用上班，如果是李巖和月瑤在家，她有伴可以放鬆一下，只是一個人，當然就是在家裡的辦公室裡工作了。她並不知道李巖回來了，是因為她這兩天都沒有什麼胃口，劉嫂以為她是思念李巖的緣故，所以在見到李巖回來之後，考慮過就打電話上來問她晚上要不要弄得豐盛一點。

這個消息讓語蓉不敢相信，當即跑下樓去詢問了劉嫂，確定不是逗她開心。才有重新上來找他。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種種情感的累積爆發，才能讓語蓉這樣的女孩，直接的闖進李巖正在洗澡的浴室裡。才讓她看到人之後，還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回來了？」，還要走進細看。

也正因為她心中有無數嫉妒、擔心、緊張、焦慮、害怕等因素演變到現在的複雜心情，才讓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面對李巖，回來就好？不滿質問？還是喜極而泣？

「考察？哦！對，我去考察了，考察、調研得不錯。」

李巖考察個鳥、調研個屁啊！除非看電影也算是。這方面雖然張語蓉未必深入瞭解過，但一法通萬法通，以他毫無準備的水平。想要矇混過去，顯然是不可能的。看她似乎真的很生氣的追問，他只能另闢蹊徑了。

「我發現現在電影世道不錯，很多投資紛紛湧入，但想要成名的女藝人、女學生更多，很有開發潛力。呃……我的意思是現在想要出名的年輕人太多了，我們有機會可以低成本培養自己的明星。」他故意做出欲蓋彌彰的樣子。

聽到他的回答，張語蓉非常的無語，不知道該哭還是該苦笑，大家為他擔心得要死，他是跑去各大藝術院校摸底有開發潛力的女生去了？為潛規則女藝人做準備？

「為什麼不跟我說？為什麼不開手機？」語蓉沒有去追究他是不是真的準備潛規則的問題，反正表妹江雪飲會在影視公司總覽財務，沒有財政的支持，想要潛規則也是一場空。

看她沒有興趣多問這些天幹什麼了，李巖知道敷衍過去了，對於她現在的問題，又苦笑了起來：「拜託！於私，我是男人，什麼都要向老婆匯報，我會覺得沒有男子漢的尊嚴吶！於公，我是天堂電影的總經理，只要在公司發展的大問題上向總裁你匯報就可以了，平時做什麼，是我說了算。至於關手機，我這不是怕熟人找我走後門嘛！我可是一個正直的人，老婆大人你如此倚重我，我怎麼能徇私呢？」

看他前面一副受氣小男人的委屈模樣，後來又變成大義凜然的模樣，讓語蓉哭笑不得，這傢伙……就是會把人氣死！

可她心裡又不得不承認，即便他會惹人生氣、看他不順眼，但沒有他在家，還真的會寂寞、無聊許多。

看她無話可說了，李巖暗暗笑了，雖然她是精明的總裁，可誰讓她還是咱老婆呢？歪理可以用來跟老婆插科打諢，跟毫無關係的老闆。可就不管用了。

「我說……張總，你審問完了沒有？」

「哼！誰有閒心審問你？我只是……」審問會傷及男人尊嚴，聽到他改口『張總』，語蓉也嘀咕他是不是生氣了，思索著換個說法：「我只是代表公司瞭解一下情況而已……」

李巖卻嚴肅了起來，「張總，你已經代表瞭解了情況。現在是不是應該代表老婆也瞭解一下情況？」

「哈？」張語蓉不解。

「作為老婆，你也應該瞭解一下『公糧』儲備，看看我有沒有在外面權色交易的潛規則藝校女生……」說著，李巖霍然站起，面對著張語蓉。

張語蓉聽著他的話，本來似懂非懂、還沒有完全瞭解，可是她已經走得很近，他一站起來，就看到了他的裸體，頓時反應過來。當即尖叫了一聲便往外逃，「不穿衣服，你變態啊！」

看著她出去，李巖跨出浴缸，自言笑道：「穿衣服泡澡才變態吧？」

四百八十

等李巖擦拭完圍著浴巾出來的時候，見到張語蓉並沒有離開，而且還在房間裡幫他收拾提回來的行李。

「喂！變態出沒，請小心啊。」李巖笑著走過去。

可是這一會兒的時間，張語蓉已經調整好了心思，她覺得剛剛自己的氣勢弱了。剛進去的時候，是他覺得尷尬，後來他主動站起來，就把她嚇跑了。她覺得只要自己堅持住，受不了的就會是他了。

聽到他的話，她轉頭瞥了他一眼，手裡收拾衣服的動作未停，冷笑道：「不穿衣服耍流氓？繼續啊！又不是沒見過！」

這輪到李巖有點尷尬了，卻是見過，不僅僅見過，她還跟月瑤一起研究過。不過還好，應該只是見過他一個人的。

「請注意，我說的變態出沒。指的是你……」

「你說什麼？」張語蓉柳眉一揚，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倒打一耙呢。

「難道不是嗎？我在裡面洗澡，你就這樣闖進來，不是變態，難道是流氓、色狼？」李巖過去她的身邊，近距離看著她，戲謔的說：「是不是真的繼續？」

「哼！」難道我剛剛闖進來，是為了偷窺你不成？張語蓉感覺比臉皮，怎麼也比不過他，乾脆轉頭不理他。

李巖看她模樣，沒有繼續，轉而過去床上躺了下來，嘴裡嚷嚷道：「唉，好累啊，我先休息一會兒。你想要偷看我請隨便，反正我習慣裸睡的。」

張語蓉雖然沒有看他，但眼睛餘光還是注意著他的動靜，發現這小子竟然真的解開浴巾，這讓她差點就要轉身出去了。但一想到剛才的決定，又繼續強作淡定的收拾著。

李巖確實是解開了浴巾，但並沒有讓自己完全的光著，而是把浴巾拉過來蓋住下半身，又笑著對她說：「老婆，要不要過來一起睡一會兒？小別勝新婚哦！」

「德性！」

張語蓉嘀咕了一下，沒有理會他，加快速度收拾。過了一會兒。然後又把幾件衣服往床上扔過去：「等會兒穿起衣服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哎，我還要休息一會兒呢！」

「睡、就知道睡！你就是回來洗澡、睡覺的嗎？把這裡當酒店啊？」張語蓉沒好氣的說。

看她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這是平時極少見到的，略一思索，明白她是先為自己擔心，現在又為月瑤擔心，也沒有再逗她，在她掛衣服的時候，開始迅速的穿衣服。

沒有聽到李巖的回音，語蓉以為他生悶氣的自己睡覺去了，無奈，只能退一步，不要求他換個地方好好說了。就在這裡先說了出來：「你知道嗎？月瑤失蹤了！」

「怎麼會失蹤呢？她那麼大一個人，是不是出去玩了？」由於月瑤的一再要求，李巖只能為她繼續保密，不說出她受傷的事情，月瑤說她會在傷好一點之後，自己聯繫語蓉的。

「月瑤是多麼安靜的一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在這裡幾個月，玩也就是在家裡看電視、上網。根本就沒有什麼朋友，也不願意一個人出去。這一次……啊！」

正敘述著的張語蓉，忽然發覺有點不對，李巖似乎不是在床上，而是到了自己的身邊，轉頭一看。果然，他不僅僅下床來了，而且已經穿好了衣服、褲子。

「你……你……你怎麼那麼快？」

看著她有點不可思議的樣子，李巖笑道：「我是一個很講究效率的人，穿衣服一向很快。而且我脫衣服更快，你想不想見識一下？」說著作勢要脫衣服。

「不用了！我相信你……」語蓉有點囧，不過她覺得應該是自己忙著收拾衣服，又想著月瑤的事情，所有沒有留意到他的緣故。

這時候她已經收拾好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走吧！換個地方說。」

「為什麼要換呢？我覺得這裡挺好啊！」李巖張開雙臂，做出一副熊抱過來的模樣，弄得張語蓉忙一彎腰從他手臂下面鑽過，然後溜出門外去了。

「我在辦公室等你！」

李巖過去拿上手機，然後又把留在家裡的手機也拿上。他日常用的手機不僅僅關機留在了家裡，考慮到語蓉找不到他，或許回來房間裡找線索，開機的話，可能會看到一些其他人的留言。所以他單獨把卡拆下來藏好，現在才找出手機卡、又取了一塊電池裝上。

開了手機，估計一會兒之後，會有很多短信息轟炸過來。他調成了靜音模式，這才過去語蓉的辦公室。

……

語蓉在辦公室等著他，在他進來的時候，遞過去一杯茶。

「劉嫂煮的參茶。喝了精神一點。」

李巖端著參茶在沙發上坐下，有點驚訝的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難道我這些的辛苦勞累，已經明顯的瘦了不成？」

他也就月瑤中槍那天，因為擔心、焦慮、加上輸血的緣故，讓人顯得很焦慮。這幾天一直在醫院陪著月瑤，他自己也是得到了休息，加上每餐給月瑤準備很多滋補的食物，她是女孩子，飯量有限、加上受傷影響食慾、躺著消耗不了多少能量等關係，吃不了太多，其他的為了不浪費，都是李巖幹掉。

再加上月瑤的傷情已經穩定，恢復速度良好，現在這會兒，他已經沒有那日的憔悴。所以看到語蓉給他準備準備參茶，有點奇怪。

聽到他的話，看他那個樣子，語蓉有點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你辛苦勞累，我看你是出去享受了，還瘦！沒長胖就好了。」

說完之後，她又想到了另外一層，『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這就算對你很好嗎？這應該很平常啊，難道我以前沒有這樣？難道我平常對你都很不好嗎？

如此一想，讓她微微心酸和歉意，或許自己的心思真的是太多在工作上了。

「不是？那是有什麼事情要我做，讓我睡覺了？」李巖喝著她親手端過來的參茶，悠然的說道。

語蓉努力笑了一下：「也不算，如果你很困的話，喝了就去休息吧。」

「傻瓜！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李巖可沒有細細品味的習慣，回來沒有喝水，泡熱水澡也除了一些汗，正好幾口就把參茶干了。「說吧。月瑤怎麼了？」

看他認真的問，語蓉也認真了起來：「前幾天，月瑤說要去見一個網友，是從外地過來的，她要開車接去酒店，所以問我借你的車，你人不在家、不用車，我就找了你的鑰匙給她。她第二天很早、天還沒亮就起床出去了，我以為飛機到得比較早，也沒有多想。後來中午她沒有回來，一直到晚上也沒有回來，而且也沒有打個電話給我。我開始有點擔心，可是打她電話，卻已經是關機了！」

「就是這樣，可能也是跟她的朋友玩得開心，手機剛好沒電之類。可是到前天，還是沒有消息，我查了一下GPS，竟然定位不到車子在什麼地方。打電話、發短信，都沒有用。昨天也是一樣，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的回音。」

說到這裡，張語蓉有點憂心忡忡：「你說……月瑤說的這個網友，會不會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她就是因為男朋《文》友把她甩了，然後到S市《人》來散心的，或許那個混《書》蛋又回來找她了，她怕我會《屋》攔著她、或者陪著她去，又忘不了初戀，所以就說是見網友。而那個混蛋，可能不知道又怎樣的傷害月瑤了……」

李巖聽著苦笑不已，月瑤是如何編的故事跟張語蓉認識的，具體如何刻畫那個傷害她的「混蛋男友」，他不清楚。那次三個人在月瑤的床上，他也聽到她講的「故事」，也以為她真的遇到過一個喜歡的人、交過男朋友，但後來已經明白，月瑤那是杜撰的，而男朋友的原型。就是他。

「這個……應該不會吧？就算那個……混蛋，再怎麼混蛋，也不至於再繼續傷害月瑤了吧，大不了騙了她的錢，他曾經甩了月瑤，也不會再要她的人吧。」李巖說這話的時候，感覺是挺彆扭的，有種罵自己混蛋的味道，而且他不想月瑤有這樣的遭遇，哪怕是杜撰的。只是又不便說出真相。

「難說！你們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遇到一個漂亮的，勾勾手就跟人跑走了。感情要等到失去之後才懂得珍貴！或許他又想要回心轉意，而月瑤已經放開他了，所以他就用強的！而且……也可能他是為了錢，而月瑤寫那網絡小說，能有幾個錢啊。沒有錢，他就把月瑤綁架了，把車也搶了……」

這本來就是張語蓉一直想到過的情況，只是她一個人沒人商量的時候，不敢說出來、甚至不敢多想，現在有李巖為依靠，就說了出來。

「你說，他會不會把月瑤賣了啊？」

「……」

這個推論，讓李巖啼笑皆非，但看到語蓉越說越擔心的模樣，知道她是真心的關心月瑤，難怪月瑤也會處處為她考慮。

他走了過去，上前擁住了語蓉，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慰道：「放心吧！月瑤不會有事的。人賣不賣不敢說，車肯定是要賣的，那樣就能找到，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把她找到！」

語蓉已經擔心了很多天，雖然一直很堅強、鎮定，但因為沒有一個人可以說，只能壓在自己的心裡，壓力已經很大。現在看到李巖，就覺得這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可以幫助到她的人，也解除了因為他帶來的壓力。

被李巖抱住的剎那，她只覺得一下子有了一股力氣，讓自己不用去擔心，有一種可以擋風遮雨的感覺！

語蓉沒有掙脫，也沒有覺得彆扭，就這樣很自然的靠在李巖的肩膀上，嘴裡輕聲的說，「月瑤是個可憐的好女孩，她也幫了我們很多、很多，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我們不能讓她出事……」

「我知道，不會的。」李巖有點慚愧，他也一直這樣認為，可這一次還是讓月瑤出事了，而且還是為了他。

「要不……我們報警吧？失蹤已經幾天了，報警可以馬上立案了。」語蓉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首先想到的是正規警察的幫助。

李巖輕撫著她的後背，「你怎麼說？她是去哪裡接人？具體的時間、地點呢？如果真的像你推測的那樣，是去見她男朋友的話，就未必是機場、車站了，什麼地方都有可能。而且那麼早的時間，可能就是故意的。」

「那……」

「還是等我來吧！我會通過我的方式，雖然可能花一點錢，但肯定比警察更管用。你就安心在家等消息吧！」

語蓉抬頭看著他，「你的方式？」

「呃，就是找各種朋友幫忙，你一心工作，不知道社會的複雜，有些朋友還是神通廣大的。」李巖故意說的比較神秘一點。

語蓉看了他一會兒，好像理解了似的，點點頭：「嗯，錢不是問題。主要是找到人，還有你自己小心別牽連了。」

她說著，從李巖的懷裡離開，過去找了一張卡過來。

「這裡面有……」

不等她說出來，李巖已經伸手放在她的唇上，然後微笑著說：「你相不相信我？」

語蓉點點頭。

「那就對了，我不需要你出去奔忙，當然也不需要你出錢，一切我都會搞定的。」

張語蓉怔怔的看著他，一直以來，她都是習慣她主宰、統籌一切，現在李巖告訴她，不需要她出力、不需要她出錢，他會搞定一切。這讓她有種壓力的感覺！

可是她的心裡，又對於這種壓力，並沒有太大的牴觸。或許強勢的女人，原因接受一個柔弱的男人互補，但或許潛意識裡，又喜歡更強勢的男人來征服她們！

「嗯，我相信。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李巖想了一下：「你在家裡等著吧，我先出去一趟，或許今天、或許明天就有消息！」

「開我的車去吧！我今天不用出去，在家等你！」

「好。」李巖在猶豫著要不要帶她去醫院！

四百八十一

按照月瑤的意思。當然是不要告訴張語蓉，即便她自己打電話給張語蓉，也會是找一個借口，比如說臨時回家一趟之類的事情，等到身體傷癒出院之後再回來。

但李巖並不這樣想，他有他的考慮。雖然月瑤的傷勢恢復得還算不錯，但還需要一段時間住院。現在他已經回來了，當然就不能像前兩天一樣，在醫院陪著照顧她。最多只能是每天抽空來一下，而那樣的話，還顯得有點偷偷摸摸的。

當然，他不會跟語蓉完全的詳說，只是找一個合理的方式，讓她知道月瑤在住院，那樣的話，她也會抽空去醫院看望、陪伴月瑤，李巖去醫院看望，也是順理成章的。包括傷勢差不多的時候，也可以接她回來住。畢竟，再怎麼好的看護，也只是花錢買來的服務。只能照顧一般的需求，精神上、心靈上的安慰，還是需要靠人。月瑤在這裡，能說得上話的好友，也就他們兩個了。

開車出來之後，李巖找個地方停了下來，開始查看手機信息。

果然，十天沒有開機，在開機之後到現在，已經受到了一大串的短信息。會發信息給他的，大多是親近的人，他也不能全部刪除了。

一路看過去，有幾條是垃圾信息，有幾條是孫輝、徐平他們發的，笑言李巖是不是怕請客，所以請假遁了。黃櫻有發過來一條，就是她在知道李巖請假另外考察工作什麼去了之後，提醒他自己照顧自己，如果回來、想要吃她煮飯的話，就告訴她。海芙和張語蓉都各有幾條，內容都差不多，就是詢問他跑哪裡去了，為什麼不開機，讓他開機會回復電話之類。

郁小滴發的信息最多，她在幾天沒有李巖消息之後，打他電話又不通，詢問是不是和張語蓉浪漫去了、什麼時候回來、很想他等等。這些顯然都是在跟張語蓉溝通之前發的。後面兩個人互相瞭解之後，擔心的她又發了幾條讓李巖看到後回她電話的信息。

喬幻璇發的信息數量不如郁小滴多，內容也簡單，只是問李巖是不是特意在迴避她？要迴避到什麼時候？最後又說，不管怎麼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會對你負責，你逃也沒有用！這讓李巖看到的時候，想起那晚被她逆推，有點汗顏。

溫倩怡也有發信息，但只有一條，應該是在郁小滴找過她之後才發來的。她的信息很隱諱，說我知道你去幹什麼了，回來即回電。李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也能從簡單的字裡面，看出她的擔心。只是有點奇怪，她怎麼能夠猜到呢？我就不可以是去玩了嗎？

最近收到的信息是李潔今天早上發的，說幾天都打不通你的電話，是不是回來立馬不用這個號了？跟喬幻璇一樣，不無一絲幽怨。

全都要回電話，回到什麼時候啊！

李巖有點頭疼。可是大家都關心自己，不回也是不行的。忽然又想到開機收到短信息，對方手機都會提醒的，因為已經多日關機，沒有人會等著短信到達的提示和回音。但現在已經過去一會兒了，相信發過信息的，都應該會陸續看到提示了。

一想到可能會有多個人同時打過來，他忙編了一條信息，說我回來了，前幾天沒開機，晚上會打給你們！然後群發給了她們所有人。發完信息之後，又立馬把手機關了。

確定信息傳達、又不會被電話轟炸，李巖這才開車前往醫院。

……

月瑤現在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成天一個姿勢側躺也是非常難受的，所以現在都是把床放高，然後坐著、坐累了就側靠一會兒。

現在她正戴著耳機聽音樂，是李巖給她買的播放器，還有幾本雜誌解悶。當他看到上午剛剛回去的李巖，又出現在病房的時候，滿眼都是驚訝和歡喜。

「你怎麼又回來了？難道只是回去換了衣服麼？」月瑤微笑問道。

「對啊，這裡洗澡的條件還不夠好，所以特意回去洗了個澡。」李巖過去在她床邊坐下，又看了看桌子，「中午沒吃飯？」

「吃了，真的。」

李巖笑了笑，沒說什麼，之前都是他自己照顧，雖然交待了特護病房的護士，但她們也就只能來個標準服務。幫你打飯過來就好了。還能怎麼替你著想？

「語蓉不在家嗎？」在月瑤看來，他這麼快又回來，肯定是張語蓉不在家。

「在。她很擔心你，她怕你是被你以前的混蛋男友給騙出去了，然後可能被劫財劫色……」李巖簡單的講述了一下張語蓉對他說的話。

月瑤聽到眼眶中一片潮濕，她的世界很封閉，雖然「他們」組織幾十個人，她比李巖更加瞭解、接觸得更多，為了保持「Queen」的權威性和神秘性，所有的接觸，都是通過電話、網絡等間接的方式。所以，其實她是一個非常宅的人，活生生的人，最關注的基本上就是李巖了。

一直以來，在她的心裡，只有李巖是最重要。這次來S市，包括找機會接近張語蓉，莫不是為了李巖的關係，但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她感覺到了一種「家」的氣氛，而張語蓉也給了她親人一般的關心，從而在她的心中，那是僅次於李巖。所以相處得越久，越發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是最好的。

「我這就給她打個電話……我……怎麼說好？」月瑤拿過了一直關機的手機。「說我臨時回家去了？」

李巖搖搖頭，「我另外有一個建議。」

「什麼建議？」

「由我告訴她，你住院了。」

「不行！」聽到這話，月瑤當即搖頭否定。

「聽我說完，你找個理由告訴她，能讓她暫時放心，可是我呢？我回去之後，天天往這裡跑，她不會懷疑嗎？豈不又讓她擔心？我不來的話，我又擔心你。」

「不用擔心。我在這裡挺好的，你知道的……」月瑤小聲說道。

「我們可以不用全部講出來，但也不要全部撒謊，要不然以後容易穿幫的。你就表示不願再提及難過的事情，非要說的話，就推到你虛構的那個混蛋前男友頭上去。語蓉看你這樣，也不會多逼問你什麼。那樣的話，她會來看你，我來看你也就正常了。而且你傷勢好一點之後，我們就可以把你接回家去住。要不然的話，我得去請兩個保姆日夜輪班的來照顧你，而且讓你在這裡住到一點不適都沒有才能出院！」李巖佯怒的威脅。

月瑤哭笑不得，但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這樣透露傷情、不透露完全真相的話，也不會影響到語蓉，想了想之後，她答應了。「已經浪費不少錢了，還請保姆……好吧，我同意了，就說我是那個混蛋男友扎傷的！」

轉來這裡之後，傷情當然不能寫槍傷，已經處理好記錄成刺傷。

「然後那個混蛋不是為了錢，只是一言不合出手傷你，然後他嚇怕了，想要把車弄走，怕被追蹤，拆了GPS。結果有治安員過來，他沒有成功就嚇跑了。然後你是因為身上沒什麼錢，為了自救，就把我留在車裡的一張卡拿了，本想要打電話問我密碼的，結果我關機中。所以就試了一下123456，結果刷成功了。因為你沒有親人在這裡，也沒有朋友，又不想讓語蓉擔心、不想耽誤她上班，所以就破費一點的弄了特護病房，然後說一定會想辦法還錢給我的。語蓉當然不會在乎你還錢，還會覺得不好提這個話題而不會多問了。」

聽著李巖編的話，月瑤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我發現……你騙起老婆來，一套一套的呀！」

李巖白了她一眼：「我這不是為了你嗎？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那怎麼解釋你找來這裡？還是我打電話告訴她？」

「我本來說是想要找車的，結果手機開機之後，收到刷卡消費的短信提示，有點奇怪，就來這醫院查看，然後就找到你了。」李巖說著，把一張銀行卡給了月瑤這裡。

月瑤莞爾，看著他，「似乎說得通呢。」

「漏洞肯定是有的，不過看你這個樣子，還欠了我的錢，語蓉應該不忍多問的。」

「她這樣關心我，我們卻這樣騙她……我心裡不安。」月瑤收起笑容，輕歎道。

「她不知道會更擔心！即便你說回家去了，她會相信嗎？肯定以為你被那混蛋綁走了，甚至可能把你給賣了。你讓她見到真人，也就放心了。」

「好吧。」

在陪了她一陣之後，李巖打電話給語蓉，告訴她已經找到月瑤了。按照編的套路說，並讓月瑤跟她通話了。

聽到這個消息，張語蓉非常的激動，雖然覺得這也太巧了、太容易了，但她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一點，也忽略了這其中的巧合，表示要馬上過來。

李巖只好說回去接她，然後告辭月瑤離開醫院。

才出來，電話又響了，一看，是郁小滴打來的。他發完信息就關機了，然後剛剛就打了一個電話的時間，郁小滴不可能那麼巧的，以李巖對她的瞭解，相信她肯定是在收到短信之後，就一直拿著手機，一會兒撥打一次！他哪還忍心不聽啊？

四百八十二

「小滴。在家嗎？」

聽到李巖的聲音，郁小滴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你在睡覺嗎？有沒有打擾你？」

李巖莞爾：「你肯定一直在打我的電話，剛剛也知道我正在通話吧？沒有打擾，我剛剛回來，還有點事情，本來是想要遲一會兒打給你的。」

「這些天都忙著陪哪個美女吧？」

郁小滴的聲音並沒有他想像中的熱情，以她對李巖的感情，著急程度只會在張語蓉之上。尤其是在找了溫倩怡、找了喬幻璇都沒有消息之後。可是在她的焦急達到最頂峰的時候，卻從小薰那裡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小薰竟然碰到他在商場給女生買性感內衣！

內衣這種禮物，只會是非常親密的人才會幫著買的。而買性感類的，其中的含義，就更加不用說了。小薰問起來的時候，小滴是挺尷尬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熟人撞見自己的男朋友劈腿一樣，雖然沒有證據，但肯定會有所懷疑。當時，她只能模稜兩可的應答，心裡期望李巖真的是買來送給她。

可是的是，直到今天，他依然沒有主動找她。手機依然是打不通的。而終於等到了一條回復的短信息，竟然卻是說剛剛回家，還要到晚上才回電話！

郁小滴開始覺得其中有問題了，顯然，他在隱瞞著什麼，而隱瞞的，應該就是跟他買內衣的女子有關！

她看到短信息之後撥打李巖的手機，已經關機了。然後她就一會兒撥打一次李巖的號碼，都是在關機中，一直到剛剛發現正在通話中，她趕緊掛了電話，然後又等到現在撥了過來。

在撥打李巖電話的過程中，她接到了張語蓉的電話，張語蓉雖然覺得李巖自己會打電話給郁小滴，但想到自己兩次沒辦法的時候找郁小滴，她都沒有絲毫的拒絕、不配合，也知道她對李巖的關心，不會比自己低。以己度人，她也不想郁小滴繼續擔心，所以打電話通知了她，說李巖已經回來了，現在有事出去了一下。

從張語蓉的話語裡，郁小滴聽出她也什麼都不知道。在稍微的平和一點的同時，也難免有點不平，她們兩個，應該是對他最好的人吧？為了他這個男人，都已經那樣的不顧一切競爭了。他竟然絲毫不在乎她們，還在外面拈花惹草！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們兩個互相約定一年內不能跟他發生關係的原因嗎？難道男人的愛情，就一定需要肉體的支持嗎？

一想到自己和張語蓉都為她那麼擔心的四處打聽，而他竟然是藏起來風流快活，年輕的郁小滴，也不禁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但她終究對很愛李巖的，即便張語蓉、甚至之前小薰的話，已經證明他沒事，可她還是想要親自聽聽他的聲音。

在對李巖的感情之中，敢愛敢恨的郁小滴，始終是主動的，也一直是拿出全部精力來面對。她也會妒忌、會吃醋、會是小手段，但她終究不是一個心機重、城府深的世故女子，那些都是淺顯的，她的喜怒哀樂，還是輕易的就表露在臉上、在話裡。

這些天都忙著陪哪個美女吧？

這一句話，已經透露出了她的心思，李巖略一思索，已經猜到了她為什麼會這麼說了，暗歎那小薰終究不靠譜。

「美女？美女很多呢！我是新成立的影視公司的總經理，大把的美女送上門來。怎麼辦？」李巖乾脆再誇張一點的說。

小滴雖然語氣淡定，但心裡還是渴望他能夠解釋一下，只要他解釋，哪怕是撒謊，她也樂於聽到。可是沒想到李巖卻說出這樣的話來，讓她心裡更是一陣酸楚。苦笑了一聲：「那我就不打擾你享受美女了！再見……」

「跟你開玩笑的。你在家、還是在學校？晚上我去找你，等我見到你的時候，再跟你詳說吧！」李巖開車往家走，思量著等會兒接語蓉來醫院，之後就開自己的車去見郁小滴。

「不用了，你那麼忙，還是忙你的吧！」郁小滴有點落寞。

「我有禮物要送給你呢！」李巖忙道。

郁小滴本來想要說還是送給別人吧，但她又想到了小薰說他想要給她驚喜的事，遲疑了一下，難道他真的是想要給我驚喜？這兩天沒聯繫，是因為他還有事情忙著？

如此一想，小滴心裡有點慚愧，畢竟李巖是要工作、要奮鬥事業的男人，可不是一個有大把時間泡妞的大學男生，怎麼能不給他機會，就憑著猜測拒絕呢？

「真的嗎？那好，我等著你的禮物！你可不許耍賴，要是禮物我不滿意的話，要加倍！好了，就這樣了，我先掛了！」

聽到她的語氣變了，讓李巖有點奇怪，難道有禮物就能讓她高興起來嗎？還是前面是故意裝出來？

他本來說的禮物，是上次在日本給她帶的香囊。還沒有機會給她，雖然上次體檢過後，郁小滴還在他家留宿了一晚，但因為她們兩個一年的秘密之約，讓李巖忘記了這茬。現在是因為前些天跟李潔說起禮物來，才記起小滴的也沒有給。

不過在開車的時候，思量著她語氣的前後變化，讓李巖想到了一個關鍵。那就是小薰只是見到了他買內衣，並沒有見他送給誰，那時候讓她保密、要給小滴驚喜，但她已經告訴了小滴。這幾天人沒有聯繫她，內衣禮物也是給的別人，她當然難受了。如果買的禮物還是給她，那她就能接受這幾天是有別的事情耽誤了。

想到這裡，李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要再買幾套肚兜內衣了。而且今晚上去見她的話，那豈不是現在就要準備好？這丫頭，還沒有說人在哪裡呢！只能等會兒去的時候再問了。

無奈，他趕緊加快了速度。

小薰所在的那個商場的專賣店，顯然是不能再去了。李巖開車在經過另外一個商場的時候，快速的進去，直奔內衣區，然後找到了那天買的那個牌子的內衣專櫃。

今天是週日，商場裡面的客人要比平時更多。除了少數陪著女友、老婆逛內衣區的，絕大部分都是女客。不過因為時間緊急、李巖也來不及尷尬，再說，也多少有點一回生二回熟的心態，他直接過去找了一個售貨員，然後把想要買的內衣要求一一說了出來。

看著他這麼自信大方的樣子，售貨小姐反而也是很坦然，猥瑣男哪裡敢這麼大膽呀。因為是直奔目的，所以沒有用太久的時間，就已經買了幾套跟月瑤一樣的肚兜式內衣。考慮到等會兒或許會被語蓉發現，他要求售貨員包裝得很嚴密。

重新出來。他把車子開得飛快，盡最快的速度趕回家裡。

張語蓉應該很著急得，可是在李巖一路回去的時候，她也沒有打電話來催。本以為她考慮到了週日車流較多的關係，可是當回到家裡的時候，李巖才明白原因，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因為在車庫裡面，他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郁小滴那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

這讓他有點頭疼，不是晚上我去找她嗎？她怎麼這麼快跑來家裡了？

略一思索，估計她應該是看到信息之後，知道他回來了，電話又打不通，所以就直接開車找上門來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怎麼辦？看著包裝好的內衣，李巖有點犯難，本來是要找機會晚上帶給小滴，可她現在就在家裡，怎麼給？當著語蓉的面給，那不是厚此薄彼嗎？

讓她們平分？說正好買給她們兩個的？

本來是可以的，以她們兩個秘密約定來說，保持兩邊的平和，不讓一方感覺到優勢、劣勢，是最好的。可月瑤身上還有啊！

給小滴話，她跟月瑤「撞衫」的可能性比較小，她最多偶爾有機會在這裡留宿，也不會帶著內衣來，不會來個內衣秀。可語蓉和月瑤以後要生活在這一個屋簷下，以語蓉的性格，這種偏性感的肚兜，她是肯定不會穿的，但不代表她不會欣賞一下，只要她看清楚了。不用等到月瑤回來，在醫院就會發現月瑤穿的是這種內衣了。那豈不懷疑李巖跟她有一腿？

這只能給小滴，打消她的懷疑，卻又不能讓語蓉增加懷疑！

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他也不能一直窩在車庫裡面。於是。李巖想了一個很笨、卻很實際的辦法。那肚兜是絲質的、不厚，又是性感類的，加上成套的內褲，布料都不多，所以幾套包在一起，也不算是很大的一包。現在他是拉開衣服，把那一包貼著肚皮放著，然後把內服套入褲頭，紮緊皮帶，再把外套前面扣好。

下車之後，他就成了肚子有點鼓鼓的造型了，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加上保持收腹的姿勢，如果不仔細觀察、不觸摸的話，一時間是不會發現的。

保持著這個姿勢，有點汗的李巖，開始緩步往屋內走去。

四百八十三

「你回來了……小滴過來了。」

看到李巖進來，表情有點不自然，郁小滴又有點侷促，張語蓉打破了尷尬。他們三個的身份比較那個，之前都是有月瑤在，雖然多一個人更覺得尷尬，但也有個緩和的，現在只是三個人，更顯得尷尬。只是她們上次已經達成了約定，現在倒沒有那麼強烈的敵對氣息。

看李巖不說話的過來，郁小滴有點心虛的低下了頭，小聲的說：「我是收到你的信息。然後又打不通你的電話，就想要過來看看，我本來是……」

語蓉前些天多麼著急、緊張，她自己最清楚，而她也瞭解，郁小滴對李巖的感情，只會比她更深，找溫倩怡、喬幻璇她們打聽，都是她出面的，從電話的交流裡，她也能聽出郁小滴的緊張、擔心，現在見李巖好像不給人什麼好臉色，多少有點看不過去。

「你也是，難道不知道小滴很擔心你嗎？回來也不先打個電話給她，人家過來還怕你不高興，只是在門外等著，不敢過來。是我著急，出去等你的時候，才看到她在外面。」

聽到語蓉略有責備的語氣，李巖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看樣子剛才小滴就是在趕來這裡的路上，難怪她不說是在家裡還是在學校，只是沒想到她會是在外面等著。他當然沒有怪小滴的意思，只是小心的收腹，怕那一包內衣露餡了。

他苦笑了一聲：「我知道，我這不是忙著嘛。本來我的手機一開，就有收到你們之前發的信息。可是還有一些銀行卡扣款的通知。我一看扣了不少錢，而且是醫院，莫名其妙的， 我就著急了，便給小滴一條信息，我自己先過去醫院看看是什麼樣的情況。沒想到竟然是月瑤受傷住院了……」

聽到他這麼說，兩個人才明白他的表情是因為月瑤受傷的關係，小滴也是見過月瑤幾次，雖然不算很熟悉，聽到她受傷住院了，也有點驚訝。

「月瑤姐姐怎麼了？」

「月瑤傷得重不重？」語蓉的重心也轉移了過來，她已經換好了衣服，準備好出門了，開始都到外面等著，那樣李巖不用進來，就可以直接接著她去的，只是發現郁小滴在外面，才又把她帶進來。

「傷得不清，現在還在住院。還好我有張卡遺落在車台上，而我的密碼又是最好記得123456，要不然當時沒錢。醫院也不會治她了。只是我卡裡的錢……」

不等李巖說完，語蓉已經白了他一眼，嬌嗔道：「月瑤都重傷住院了，你還關注你的錢？你是不是怕她把你的錢都花光了？大不了我幫她還你好了！」

「那倒不是，只是她沒有打電話給你，那個……」按照月瑤的意思，李巖只能故意做出懷疑月瑤會不會想要吞了他卡裡錢、和車的意思，只有這樣，語蓉才不會懷疑他們兩個，不會計較這個不是很圓的謊言。

張語蓉冷笑了一聲：「你讓我怎麼說你？相處這麼久，你還不瞭解月瑤的為人？你要擔心這個，不如擔心我們不在家的時候，她把所有傢俱賣了呢！她把我的車開走，不是比你的破車值錢百倍？

月瑤是因為我挽留她才住在這裡，還擔心你會讓她走，這一次用的不是我的錢，而是你的錢，你說她會怎麼想？她要怎麼說？她是有尊嚴的人，她一定是想著等傷好之後，籌到錢再來還你的賬，要是現在聯繫我們，你跑去找人要錢呢？她重傷在病房，拿什麼還你？」

聽著她的一頓數落，李巖尷尬的應承，心裡明白，這麼一說，語蓉是不會懷疑他和月瑤，月瑤才能安心的回來這裡住。

「你剛剛不會逼她還錢了吧？」語蓉嚴肅的問道。

李巖瞪了他一眼：「你老公是這麼沒品的人嗎？我是安慰了她一下，就打電話給你了！」

語蓉哼了一聲。然後又說：「別提錢的事！也別表露出來，要不然她肯定急著出院、急著籌錢還你，以後也不敢再住這裡了。你缺錢用，我先給你！就這樣了，你陪小滴聊一下吧，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本來她要自己過去，在電話裡就已經問清楚了醫院名字和地址，現在擔心李巖考慮錢的問題、而讓月瑤不能安心養傷，乾脆不要他送了，車已經開回來了，她也準備好了，說完之後，就先跑出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為她對月瑤而感動、為瞞她而歉疚的李巖，大聲重複了一下醫院名字、地址和病房號。

……

在語蓉關門出去之後，李巖發現郁小滴奇怪的仰頭看著他。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他摸了摸鼻子。

小滴歪頭看著他，「那個月瑤受傷住院了，你不陪著她去？」

李巖笑了：「我這不是要留下來招呼你嘛！」

其實他心裡真的是鬆了一口氣，但不是不想去醫院照看月瑤，而是這些給小滴買的內衣，終於可以不用當著語蓉的面給她了。至於月瑤那裡，與其去了之後，兩個人都要小心克制不露出破綻。還不如狠心一點讓語蓉一個人去，他另外時間再去。

「我可以陪你們一起去呀，我跟月瑤不算很熟，但也見過幾次。」

李巖從窗口看到語蓉已經開車出去了，便低聲說道：「行了，你也知道，月瑤是支持語蓉的，你跟著我一起去，她或許還覺得彆扭呢。跟我到樓上說話吧！」

說著他腆著肚子邁步上樓，這要是送禮物給郁小滴，讓劉嫂看到了也不好。

小滴跟著李巖上去。一直來到了他的臥室。

加上他離開前的時間，已經兩周沒有見面了。本來就很想他，現在一見面，張語蓉又不在，他又把她帶到了臥室來，讓小滴的一顆芳心開始飛快的跳躍起來。

「喂！帶我來這裡幹嗎？想什麼好事呢？我們不可以的哦！」小滴眼睛滴溜溜的打量他的臥室，前兩次來，她都是睡的客房，其他時間，也是在公共範圍內活動，並沒有機會來到李巖的臥室。

「嘿嘿……」

李巖故意淫笑了一下，然後開始脫衣服。

「色大叔，你想要幹什麼？不會真的想要人家那個吧……」郁小滴又是緊張、又是激動，之前都是她主動撩撥李巖，難得他主動一次，遺憾的是跟張語蓉的約定。

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無辜的張大，雙手更是護在胸前、抓住領口，一副弱女子面對色狼的模樣。看得李巖心裡微微一蕩，這丫頭還是挺能放得開的玩，明明只是開玩笑的，她也能馬上進入角色。

「嘿……上次你說有親戚來了，這次我要檢查一下親戚走了沒有……」李巖把裡面的衣服從褲頭拉了出來。

看到他不僅僅是脫外衣，似乎真的想要那什麼似的，又聽到他說的話，郁小滴不由得有點臉紅。「去、去、去，來了、走了，關你什麼事？」

她怕李巖真的是出去工作、回來憋壞了，更怕自己意志不堅定，為了一年之約，小滴忙轉移他、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在房間裡跑過來、跑過去的查看。

「咦？這房間裡怎麼沒有一點女人的東西？」

她說著，又去打開了衣櫃，看到裡面的也全是李巖的衣服，不由得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興奮看著李巖。

「巖g□ ge——」

「幹嗎？」一聽到她這交換聲音，李巖就是一陣雞皮疙瘩。

「為什麼這裡全是你的東西呢？是不是你們因為感情不和，所以分房睡？」郁小滴興奮的跳到他的旁邊。拉著他的手垂詢。

這對她來說，可是一個非常利好的消息啊！本來如果大家公平競爭的話，她是不會怕任何人的，即便張語蓉那麼優秀，她也有自己的優勢。可是「法定妻子」這一層身份，卻有著巨大的先天優勢，一下把她這個自由戀愛者，打成破壞別人家庭幸福的小三了，讓她在張語蓉的面前，都有矮人一等、處處受制的感覺。

雖然從開始李巖對她並無好感，到並無感情，但後來逐漸接受她、甚至喜歡她，小滴相信李巖和張語蓉之間，肯定是有一定問題的，絕對不會是相親相愛的，否則他不會那麼多時間都是一個人過了。但她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問題，現在看到他們分房睡，當然非常的振奮。

李巖已經拿出了那一包內衣，塞入了她的懷裡，笑罵道：「別這麼八卦！喏……這是給你的禮物。」

小滴本來是很關心禮物的，因為那可以間接證明他是不是在騙她、騙她們，但現在真的收到禮物，卻沒有太在意。一個是因為知道禮物是什麼東西，不需要好奇，更已經滿意。另外一個是因為這個發現更令她驚喜。

「說說嘛！人家只是關心你，其實分房睡很正常啦。我看這裡應該是張語蓉家的嫁妝吧？大叔你這麼一個有自尊的優秀男人，住著肯定有壓力。反正都是分房睡，不如乾脆搬出去吧？不用寄人籬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可以搬過去和你一起住呀！」小滴興奮的勸說了起來。

這讓李巖哭笑不得，「你這丫頭都什麼思維啊，看我們分房睡，就勸我分居，還和你同居；要真的分居了，你還不得勸我離婚、跟你結婚了？」

四百八十四

郁小滴佯羞的說：「哎呀。怎麼會呢？人家只是為你著想嘛……」

「為我著想，就不用亂出主意了，我現在這樣挺好。」李巖拍了她的頭一下。

郁小滴卻是笑嘻嘻的把嬌柔的身子靠近了一點，挽住他手臂的玉手，向前摸到了李巖的胸口，一對玉兔還隔著衣服在他的手臂上磨蹭著。「你現在真的是……『挺』好哦。」

除了特別重音「挺」字，目光還意有所指的往下瞄。

青春玉手在胸前撫摸著，身體在手臂上輕蹭，鼻子聞道少女幽香，加上她說的話，讓李巖想要不往那方面想也難，在她的竊笑之中，可恥的硬了。

「去！還不是因為你，那個……因為你們的什麼約定，我們才分房睡的。要不然的話，我至於嗎？」被這小丫頭調戲，讓李巖挺汗的，拿開她的手，站了起來，過去桌前，尋找那個香囊。

「真的嗎？」郁小滴有點驚訝。

她只能猜到李巖跟張語蓉結婚。可能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或者是因為女方家太有錢、女方又太強勢，而男方較弱的關係，導致他們兩個關係不是很好。並不知道他們沒有夫妻之實，所以張語蓉的提議，她會覺得是沒理由拒絕，那算是張語蓉的很大讓步，這也讓她對張語蓉多了一份感激，覺得她挺開明、民主的。

今天看到他們兩個分房睡，以為是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原來他們兩個的關係，比想像中更加糟，正覺得自己機會大增的時候。現在又聽李巖這麼說，難道是張語蓉怕有時候會忍不住跟他發生關係，所以乾脆跟李巖分房睡？這讓她對張語蓉又多了一層敬意。

「那你不是很可憐？」

「你說呢？現在知道那次為什麼我會說以後手上會起老繭了吧？現在知道為什麼小龍女離開十六年，楊過的左手力氣越來越大了吧？」

「……」郁小滴大汗，現在她已經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了，沒想到他竟然能把楊過都扯出來。

郁小滴已經起身走了過去，從後面擁住李巖的腰，玉手在前面腹部輕摩，以誘惑的語氣說道：「只要不那個什麼，就不算發生關係吧？那你還可以教我幫你的忙哦……」

說這話的時候，她感覺到小臉滾燙，緊貼在李巖的後背，而小手也有點哆嗦的想要往皮帶底下鑽去。

李巖狂汗，這丫頭鑽起漏洞來，跟他還真的很像。以語蓉的臉皮，肯定不願意詳細規定，只是籠統的要求大家都不能跟李巖發生關係，反正理解這個意思就可以。可細分起來，就有很多漏洞可以鑽了。

可是現在這會兒，他的心裡卻是非常的渴望那隻小手能夠鑽進去。雖然未必能解決什麼，他現在也沒有飢渴到需要這樣解決的地步，那就是那一份朦朦朧朧、欲迎還拒的旖旎，給人的刺激感覺，不下於真正的接觸，跟半露比全裸更讓人刺激同理。

郁小滴也是發自內心的，並不是挑逗著他玩，可是她到底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又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真正要動手的時候，還是猶豫難行的。

被她一番撩撥，卻又不能整個接觸，讓李巖心癢不已，可總不能抓著她的手塞入進去吧？在兩個人這樣依偎著站了一會兒之後，李巖拍了拍她的手：「好啦，放手吧。我的皮帶沒那麼好玩吧？」

郁小滴一陣尷尬，心知他也是期待的，要不然剛剛就會拒絕了，可是因為自己的羞澀，沒有動手，讓他有點遺憾吧？

李巖已經找到了那個香囊，拿在了手裡，「我有禮物要給你呢……」

郁小滴以為他說的是剛剛給了她的內衣，又想起他是把它藏在衣服底下，或許是不想讓張語蓉知道吧。想到這裡，她忽然大膽了起來，手往內一貼，貼著衣服往褲子裡面滑了進去。在觸摸到腹部於裡面內褲痕跡的時候，她繼續把手指緊貼肌膚挑開內褲滑了下去！

「絲……」已經期待了半天的李巖，若是要阻止她的話，當然是能做到的，可大腦如何能夠下得了這個指令呢？等感覺到被小手握住的時候，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有種『終於』的感覺。

郁小滴也覺得身子一軟，好像力氣被抽掉了許多似的，讓她更緊緊的靠近李巖的後背上，剛剛手深入下去，感覺撥開叢林、找到一個巨木，那滾燙的熱度，難以掌握的尺寸，無不讓她心跳飛快。

李巖並沒有要進一步的感覺，對於小滴，他一直保持著身體方面的距離，不想要給她更多傷害。現在能這樣的接觸，已經夠了。他並沒有慾望膨脹，更沒有要變身把她扔床上蹂躪一番的衝動，只是這樣默默的享受了一會兒小手的包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緊握了一會兒的小滴，覺得自己不動應該是不對的，只是要怎麼動卻不瞭解，只能開口小聲問道：「我要怎麼做……你才舒服……」

李巖呼了一口氣，伸手過去，把她的手拉了出來，然後轉身抱著她。

郁小滴見他把自己的手拿出來，有點心虛的說：「是不是我做得不好？你可以教我啊……」

李巖搖搖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又低頭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小聲說道：「你做得很好，我也很舒服。但不一定需要怎麼樣……」

「哦。」郁小滴鬆了一口氣，她很想要說要不以後有機會的話，就讓我多幫你試一下吧，經驗多了技巧自然就會好。可是這話又不好說出來，以免他認為自己就是一個色女。

李巖忽然略蹲了下來，然後把她抱了起來，一直往床上走過去，然後把她扔在了床上。然後上去在她邊上躺了下來。

「你……真的想要麼？」郁小滴有點緊張，雖然她答應了張語蓉，可如果他真的想要她，她估計自己還是會答應的。

「要你個頭！」李巖笑罵了一下，然後把一個東西放在了她的面前。「這是上次去日本的時候給你買的，現在才有機會給你。」

小滴有點驚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子方向，這才明白他剛剛是去找這東西。

「什麼東西呀？」她伸手接了過來，聞道一陣香味。「香囊？呵呵，你怎麼會買這樣的東西呢？」

「買來送給你呀。女孩子帶著不奇怪吧？」

「東京多少潮流的東西，你竟然買個香囊回來到禮物，」郁小滴翻來覆去地看，笑嘻嘻的說：「你不會是因為它便宜的關係吧？」

李巖有點尷尬：「我暈，你怎麼知道？我就是看著便宜。你家庭條件那麼好，什麼珍貴禮物沒有收過，我買貴重的反而容易貽笑大方，還不如便宜點呢。千里送鴻毛禮輕情義重，我這可是萬里送香囊，你可不許嫌它便宜！」

郁小滴收起笑容，認真的說：「它的價格是便宜的，但卻是你花了心思的禮物，加上那麼遠特意帶來的，價值是無限的。我怎麼會嫌棄呢？今天可是你第一次正式的送禮物給我，我喜歡還來不及呢！一下就送了兩份，這是我最開心的一天了。」

李巖點點頭，知道她不會在意價格的。「你喜歡就好，以後喜歡什麼，我可以送給你。」

郁小滴把香囊抓緊了，輕聲說道：「我會一直隨身帶著它！」

李巖坐了起來，把她放在床上的那包衣服拿了過來，「你就是因為前兩天小薰見到我買這些，而我一直沒有聯繫你，所以你生氣了吧？」

郁小滴拿了過來，不好意思的說：「是我不對啦……我只考慮我自己，沒想過你的工作。」她聽小薰說過那是性感的，拿在手裡，便想要拆開來看看。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麼會……」

她指了指李巖的肚子。

「……」李巖無語，是啊，今天剛剛買的，才會從外面帶著回來。如果是前幾天就買好了的，怎麼會隨身帶著呢？應該是在這房裡找出來才比較合適的。

「我不是說了要晚上去找你嗎？」

聽到李巖這話，郁小滴自動聯想了起來，「我明白了，你本來是想要帶著去給我。因為怕張語蓉看到，所以才藏在身上。又因為扣款短信跑去醫院了，所以一直是在身上帶著。」

「對。」李巖略微不好意思的承認了。

郁小滴已經不再奇怪了。站在李巖的立場上來看，想要不讓家裡老婆知道，把東西帶出去，也只有這樣了。

「辛苦你了……對了，你是不是也給張語蓉買了一個香囊？」

「你怎麼知道？」

「嘿嘿，我就想你不會厚此薄彼，她的家庭條件也好，也不會在乎禮物的貴重，我想你買禮物的時候，就一起了。」郁小滴慧黠一笑。禮物都是一樣的，說明在他的心裡，大家都是一樣重，至於是給張語蓉買順便給她，還是給她買順便給張語蓉，就不需要追究了。

李巖笑了笑，不說什麼，事實上他當時確實是一起買的，而且還買了很多人的，現在李潔的那一份還沒有給呢。

「嘻嘻，大叔你給我兩份禮物，我很開心，決定給你一點獎勵！」郁小滴湊近一點笑道。

「什麼獎勵？」李巖心裡一蕩，想說剛剛不是已經獎勵過了嗎？但有想要聽聽她說什麼。

郁小滴拿起了內衣袋子，小聲說道：「穿給你看！」

四百八十五

李巖聽到「獎勵」的時候。確實是有點意動，因為剛剛她的動作就已經很火辣、很挑逗了。可那還不算是「獎勵」，現在說的獎勵，自然會更加刺激。

當看到小滴拿起了內衣袋子，準備打開拿出裡面的性感肚兜，又說要「穿給你看！」，這讓剛剛勉強淡定下來的李巖，又火熱起來，立即點頭：「好啊、好啊！」

「真穿啊？」郁小滴睜大了眼睛。

「你說著玩的？」李巖有點無語，「能不能表逗我了麼？」

「嘻嘻……你這個色大叔，我就是想要看看你是什麼反應，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郁小滴笑嘻嘻的揶揄起來。

「小丫頭，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李巖佯怒道。

「來呀、來呀。」郁小滴倒是很乾脆的迎了上去，張開雙手，一副任君施為的模樣。

李巖當然不能真的把她扒了，見她一點也不怕，只好說：「算你狠。」

「嘻嘻，別生氣了。我先看看，如果我喜歡的話，或許會考慮穿給你看哦。」

說著，她已經打開了包裝好的袋子。然後從裡面一一拿出了幾套內衣。看著那性感的小內內，還有從來沒有穿過的肚兜裝，郁小滴粉臉紅暈，卻也是非常的興奮，畢竟自己也沒有買過這樣的內衣。

「這個怎麼……看起來好小哦。好像在電視上看過古代的紅肚兜，不會那麼小吧？」拿著內衣在身上比劃了一下，郁小滴感覺那也太小了一點，穿上的話，也僅僅只能遮住胸部的樣子了。

「廢話！古代和現代肯定不一樣，再說，電視裡能讓你看到的，當然要大一點，太性感了，尺度不會過了嗎？」李巖看著她在胸前比劃的時候，腦中過濾了其他衣服，想像了一下她換上的模樣，心裡更是火熱了幾分。

月瑤雖然早已經換上了，不過她洗澡、換衣服，都是在女護士的幫助下完成，他沒有機會幫忙，而平時在病房裡，肯定不能扒開病號服來看看裡面的模樣啦。所以對於那些性感肚兜，並沒有什麼直觀的印象，是現在小滴勾起了他的興趣。

「這麼小，要是碰到胸特別大的，連胸部都遮不住。」小滴嘀咕了一下，看著他的目光。已經知道他是在YY自己穿上的模樣。

「呃……這個，又不是直接穿著出門，可以就在家裡的時候穿穿嘛。」李巖心裡不好講，這當情趣內衣穿穿就好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那啥……

這時候，他心裡一動，由小滴的話，想到了一個很美妙的計劃，跟小滴現在不行，可如果這性感小肚兜穿在海芙的身上，那可真的是遮掩不住的春光、波濤隱現的誘惑啊。他有點再買幾套的衝動……

「我試穿一下。」郁小滴說著拿起了其中一套，走浴室走去。

李巖乾咳了一下：「這個……就在這裡換好了，我又不偷看你，我保證轉過頭去。」

郁小滴回頭看著他，輕笑道：「你就算不回頭，誰知道會不會又從鏡子裡偷看呢？咦……我為什麼要說又呢？」

看她眨眨眼，李巖想起了以前在她房間裡的旖旎場面。

「嘿……你還是到裡面去吧！我怕萬一忍不住把你撲倒了。」李巖看玩笑的揮揮手，確實，就算她不試穿內褲，只是脫光上身來換肚兜，也已經是非常難以抵禦的誘惑了。

郁小滴也真的走入了浴室。但是在關門前，卻又探頭出來，惡作劇的誘惑了一下：「我相信你、不鎖門，你可不要來偷看哦！」

這丫頭……明示的讓我去啊！

去？還是不去？

這是個問題啊！

但李巖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就起身過去了。既然她都已經主動暗示，只是看看，還是沒有問題的。雖然誘惑是很大的，但他對自己的自制力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來到浴室門口，李巖發現不僅僅她沒有鎖門，而且連門都是虛掩著的！根本就是給他製造偷看的機會，不需要開門驚動，只要稍微的推開一點，就能夠在門口看到裡面的情況了。

李巖伸出了手指，在門上輕輕一點，門已經無聲的滑開了兩寸，從門縫看過去，已經能夠看到裡面的一部分光景了。他側身調整了一下角度，又把門推開一點，再看進去，已經見到了郁小滴的身影，她正在浴室鏡前開始脫衣服。

她面前就是大鏡子，李巖能看到她，相信她也能從鏡子裡看到浴室門被打開了一點，不過看小滴沒有轉頭、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他心裡明白，她是故意的，便安然的繼續看著。

小滴在鏡子前，每脫一件衣服，李巖心也勾起了一點。今天不是很冷。她穿的衣服也不多，很快就已經露出內衣了。白色的胸罩，如玉的肌膚……從後面他能直接看到背上的草字頭肩帶，而鏡子裡又反射了前面的春光。

下一步，該是解除這一層罩罩了！

慾望是生理反應到心理的感受，所以慾望值最高的時候，往往並不是因為生理、而是因為心理的期待。所以，食物最美味的一刻，是在將吃和吃下第一口之間的時候。所以，現在按計劃應該要脫了，卻還差一點脫的時候，也是李巖的期待值到了最高的時候。

郁小滴似乎感受到了李巖的期待，但她卻不急著伸手去解後面的扣子，反而對著鏡子轉了轉圈，把沒有一絲贅肉的妖嬈纖腰、完全的展現在李巖的面前。吊了一下胃口之後，她也沒有讓他繼續焦躁，放在腰間的手開始動了起來。

可是，李巖驚訝的發現，她並不是往背後去脫罩罩，而是沿著腰間到前面，把將沒有系皮帶的牛仔褲扣子解開，然後是拉開拉鏈……

她難道連內褲也要試穿？

雖然知道流鼻血是誇張的藝術表現方式、毫無醫學依據，但李巖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摸了一下鼻子，要是流鼻血可就丟人了啊！順便抹了一下嘴，又不是小處男，要是流口水，同樣丟人啊。

隨著手的移動，牛仔褲從迷人的纖腰往下滑，很快不等小滴青春嬌嫩的翹臀完全展露，李巖已經先看到了臀溝、還有臀溝中的帶子……

T字褲！丁字褲！

她真的穿了，並穿給他看了！

那一次在她家，她說下次買好小丁字褲再讓他偷看（詳見第153章），又說穿短裙、配上到膝蓋的棉質中襪給他看。那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但後來並沒有這樣的機會，李巖當然也不會專門去提醒她買好穿給他看，現在幾乎忘記了這件事，看到她正往下脫的牛仔褲、露出的丁字褲，加上她剛剛的態度，他想起來了，明白她這是故意讓他偷看的。

有意料之外的加戲，李巖情緒當然更高漲了，不說看到全脫的模樣，單單能看到她內衣三點式，也是非常刺激的了。

牛仔褲繼續往下褪，纖腰之下露出了完美的弧度曲線，挺翹的隆起玉臀，雪丘之間夾著黑色小丁，顯得非常的炫目。而郁小滴，也顯然是有意的，脫到臀下之後，她沒有繼續把牛仔褲都脫下來、露出美腿，就這樣讓褲子留在腿上，然後伸手把小肚兜拿了起來，在鏡子前比劃了一下，然後往頭上戴上，將原本的胸罩遮住。

這對李巖來說，褲子脫到一半、露出臀部的刺激，比完全脫下更大，只是她試穿肚兜的有點無語，如果加在上面、不脫胸罩的話，如何能夠凸顯特色啊！

所幸，郁小滴只是吊一下胃口，在遮住之後，她開始伸手到外面，解開了胸罩的扣子，然後慢慢的把胸罩脫了下來，而前面不需要用手遮擋，沒有繫上的肚兜，自然的遮擋了鏡子反射的大部分春光。

李巖這才明白她的用意。這是以不露點的方式換內衣，而這樣看不到廬山真面目、看不到小蓓蕾的模樣，卻讓他更是刺激，因為她在脫胸罩的時候，前面鏡子裡雖然看不到露點，性感小肚兜也不時的拱起，時刻在走光的邊沿，他在後側的方向，更是能看到玉乳的邊沿、側面，身子在動作大一點的時候，隱約可見蓓蕾小紅豆……

短短的一會兒，對李巖來說，確實非常難得的體驗。或許是對於以前答應的話，小滴從來沒有忘記，甚至經過了一再的思考，所以才能在這樣一個機會下，給予了他如此大的誘惑，如此近距離、卻不能接觸的偷窺，更是一種異樣的刺激，給他一種「未曾真個已銷魂」的感覺。

在李巖長出了一口氣的時候，小滴也伸手從後面，把肚兜繫好，然後對著鏡子先自我欣賞一下換好這從來沒有穿過的內衣的模樣。

李巖的目光，也落在了鏡子上，從這上面，可以看到她正面的模樣。或許是物以稀為貴吧，見慣了各種胸罩，乍看到小肚兜，雖然遮掩得比胸罩更多，但也沒有胸罩的烘托，更顯得自然、朦朧真空的性感一面。

小滴在自我欣賞之後，覺得滿意了，也覺得秀給李巖看，已經夠了，該停止偷看，出去讓他正大光明的欣賞了。

可是看到這裡的李巖，卻已經忍不住推開了門，直接的進去了……

四百八十六

說穿給李巖看的話。郁小滴從來沒有忘記，只是因為之後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總不能在外面吧？也不能在學校宿舍吧？只有在沒人的場合，最好是一起回到她家的時候，可是這樣的機會不是那麼的多。比如說聽音樂會那晚，她也是有所準備的，想著完了之後大家一起去住酒店，也是有浪漫的機會，只是沒想到後來的結果會那樣。

知道張語蓉的關係後，她本來為心愛的人準備的表演秀，熱情也冷卻下來了，因為身份已經不同了，不再是追求愛情的正當關係、而成了小三，那樣再如此主動的話，豈不是正應了狐狸精勾引男人的罵語嗎？

這些天都連續不上李巖，週末她留在學校也沒有什麼意思，就回到了家裡，今天收到李巖的短信，她是在家裡，擔心了數日，雖然有之前小薰的話引起的一絲懷疑。還是非常激動，可惜一直打他的電話都已經關機了。後來，她決定主動過來看看，或許李巖是回到家裡想要休息一下。

或許是想到他給別的女人買性感內衣，讓她受到一點刺激，在來的時候，特意換了丁字褲過來。在來的路上，也是過一會兒打一下李巖的電話，打通之後，聽到李巖的解釋，她已經沒有了疑慮，但來到別墅前，卻猶豫不敢上前。

即便是被張語蓉出來看到了、而邀請進去，那時候她也沒有想過這個，只是關心著李巖。可是沒想到最後張語蓉卻一個人去醫院了，給他們這樣一個機會。對於這難得的機會，雖然她嘴上開玩笑說是逗李巖的，卻早就決定不浪費了，所以有了剛剛這一幕。

這是她以前幻想過一次次的場景，也看了一些怎麼增加情侶情趣的文章，自己摸索出來的。果然，效果是非常的好，從鏡子裡看到打開幾寸門縫後李巖的目光，從身後火熱的感覺，都讓她知道效果非常好。

除非單純的表演，否則挑逗總是雙向的。比如說女方純愛撫男方的時候，女方生理上是不會有什麼直接快感的。但卻會有心理上的快感，從而導致生理上的快感，反之也是一樣。

剛剛郁小滴的挑逗，或者說是誘惑，她自己本身是不會有什麼感覺的，但因為知道自己愛著的男人在不遠處偷看，這就足以讓她產生強烈心理刺激，從而觸發自身的快感。就像在床上，女人的表現越是顯得被徹底征服，男人的表現就會越英勇一樣。越是看到、感覺李巖的火熱，她也就越覺得刺激。

可是挑逗歸挑逗，誘惑歸誘惑，那是她以前答應過李巖的，也是自身魅力的一種展示，但理智上，她還是必須及時的剎車，不能繼續撩撥下去。所以在完成換衣服之後，她就開始提褲子了。

但她卻沒有想到，李巖會在這個時候衝了過來！他難道是要……

郁小滴根本沒有時間思索，因為開門之後，就是這麼幾步的距離。李巖一下就躥到了她的身後，如果不是知道這裡就只有他一個人，甚至會忍不住嚇一跳。

而李巖到了她的身後，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從後面抱住了她的腰，隨即低頭吻在了裸露的玉背上面。

「唔……」陡然被他的結實大手抱住，小滴只覺得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事實上她也沒有反抗的心思。而經過剛剛的一番誘惑，她也已經累積了一定的情緒，如此突然被李巖抱住，背脊上被他熱情一吻，頓時有種觸電的感覺，讓她閉上了眼睛、輕吟了一聲。

李巖抱住了她的腰，身體已經緊貼了過去，早已經昂揚多時的擎天柱，隔著褲子、嵌入了沒有來得及拉起牛仔褲的臀溝之中，跟小丁來了個親密接觸。

只是那麼快的一個動作，他已經三路軍齊頭並進，下面頂住了雪臀丁字褲，中間雙手把持住了那滑膩的纖腰嫩肉，而上面的嘴唇則沿著光潔的背脊向上親吻，一直往頸部而去。

三方面的刺激，讓小滴的喘息更加粗重了一點，眼睛也閉上了，心中羞赧不已，他們也不算第一次如此親密接觸，當初在游泳池裡面，就有類似的接觸。但卻很久沒有如此親暱過了，又是在經過了剛剛一番前奏之後，讓小滴實在難以拒絕。

而李巖也同樣獲得了三方面的快感。這讓經受了強烈刺激之後的生理感官、心理情緒，都得到了一定的舒緩，他也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

抬起頭，看著前面的浴室鏡，只見兩個以極其曖昧的姿勢緊貼在一起，從鏡子裡的角度來看，完全就是標準的「後入式」。而後面已經被李巖直接的感覺到、看到，現在從鏡子裡看到的是前面的模樣，只見她眼眸輕閉、輕咬嘴唇，一副難以自抑的模樣，雙手則是撐在台上，完全是默契的配合，而身體還在扭動著，讓那性感小肚兜微微波濤起伏，看得他直晃眼。

此情此景，讓李巖無不為之震撼和陶醉！

他雖然之前有過眾多的性經驗，但大多是在各種夜店勾兌的一夜情，能一夜情的女子，無論是哪個國家的，至少都是比較寂寞、又比較放得開的，當然就不會是青春少女了。青春就是美，少女們只要長得不實在嚇人，總是不缺少討好的男孩。年紀、社會經驗等等，除了部分因為家庭、學習各方面原因而甘願放縱的女生外，一般還是比較少跟陌生人玩一夜情。

而李巖也不是為了愛、為了心靈慰藉，當然找有經驗的勾搭，她可以交口稱讚他的長處，他可以深入挖掘她的深度，大家都是以快樂為目的，自然玩得更痛快和盡興。

就像他對海芙和小滴的態度一樣，小滴的主動熱情，讓他一度躲避著，而海芙。則是雙方都明白、都需要，一次、兩次之後，他都能爽快的接受這種開始於性伴侶的情人關係。

那樣對於李巖那種釋放和發洩，確實是不錯的，但同樣的，對於少女之美，也是缺少欣賞機會的。不過這半年來，他的心已經開始放開防線，開始有不同的女孩侵入，就像這幾個月，就跟松島葵、筱原未來兩個日本少女盡情盡興N次。而黃櫻的身體，他也是接觸過的，還有不久前的李潔，她們都很年輕，都是未經人事，讓李巖在深入瞭解女性的成熟嫵媚之外，更多的接觸到了少女青嫩萌動。

……

現在說郁小滴，因為剛剛給他的一番偷窺秀表演，讓她顯得成熟嫵媚，尤其是那半脫的牛仔褲、炫目的小丁，還有剛剛換上的性感小肚兜，無不給人成熟的誘惑。可她羊脂白玉般的嬌嫩肌膚、毫無贅肉的身材，還有鏡子裡的小臉，無不宣示著她的青春飛揚！

成熟與稚嫩、嫵媚與清純、誘惑與羞澀……兩種不同的美，這一會兒，在郁小滴的身上重疊融合，恰到好處的共同表現出來，讓經驗豐富的李巖，也是誘惑難當，一旦進入的話，他相信絕對是「難以自拔」！

事實上，他現在的自制力已經在接受著挑戰，他的腦海裡面，已經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他，讓他該出手時就出手，讓他直搗黃龍、曲徑通幽……

美味當前，任君品嚐。誰能不動心？誰忍心辜負？

李巖的手，已經很自然的動了！

他對於自己的自制，就是不動自己的衣褲，那是提醒他的壁壘，但親密地接觸、愛撫一番，則已經說服了自己。他的手本來是扶握在她小滴的腰間，此刻兵分兩路，一路往前，貼著光滑的腹部，然後向上摸去，很快沒入了小肚兜裡面，然後接觸到了滑膩如酥、嬌柔稚嫩的一對玉兔，讓他在微微一顫之後，大手拂動，在山巒疊嶂間遊走。另外一路，則是到了後面，覆蓋在隆起的雪丘上，將手指捏壓著那彈性驚人之處。

小滴本來是三路受襲，現在還是三路，但已經有所改變，最厲害的一處沒有變，現在又上面的怪手，又是非常強烈的刺激，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不要……這樣不好……嗯……」

她說出的聲音細不可聞，雖然還強保留著理智，卻對自己、對李巖都沒有太大的抑製作用。

她的聲音聽在李巖的耳裡，幾乎等同於喘氣連連，在這寂靜的洗手間裡面，更是聲聲入耳，讓他更是熱情澎湃。他某處即便隔著幾層布料，也感覺到了火熱的陰陽相吸！

無巧不成書，一般這個時候，總是會有電話來、或者有人來敲門，破壞纏綿的氣氛，讓迷醉中的男女霍然驚醒、恢復理智。

不過，作者說他不能這樣寫，會被書友大大們鄙視的。

於是，李巖的手機在接完郁小滴電話之後，就已經關了。郁小滴的電話，這會兒也沒有人打來。而整個別墅裡面，就還有保姆劉嫂，而劉嫂這會兒是不會上樓來的。所以，並沒有電話、也沒有人來敲門，纏綿還在繼續！

郁小滴只覺得身體更加沒力，扶著前台的雙手都快支持不住了，而面對她這麼一個成熟清純二合一的尤物，李巖也已經全身上下都軟了，只有一個地方是硬著的……

四百八十七

李巖低頭下去，在小滴後背又是一番親吻，並順著脖子，吻到了她的臉頰。小滴也是難以自抑的回頭，跟他熱吻了起來。

雖然她這樣扭著脖子的姿勢有點辛苦，但卻是甘之如飴，他們之間熱吻過不少，但這一次，卻是一個導火線一般的危險之吻！

在男女之事方面，女方、尤其是沒有經驗的女方，自制力總是會更強一點的。只要她們的理智防線沒有被攻破，她們總是會推辭、拒絕的。不過一旦理智的防線被攻破了，後面也就會一潰千里，所以女人的這種心態，在大家印象中，是心裡想要、嘴上說不要的反話。是欲迎還拒的嬌羞。

但其實女性的心理防線，是要比男性強一點的。因為要攻破男性的心理防線，只需要純粹的生理上行為，就能達到。而要攻破女性的心理防線，則一定需要達到心靈上的行為，否則即便她的身體已經做好準備，也還是會抵抗的。

這種心理上的達到，其實又有三種。最常見、最廣泛，也最高尚的，就是愛！就是俗話說的，女人不介意男人想要跟她們上床，她們介意的是男人只想上床。只要有愛，無論是互相深愛、還是她深愛著他，都能讓她們的防線更容易繳械。

還有一種就是利誘！比如性工作者們，你長得帥，可能她的身體更有反應，但你給的錢不夠，她的心理上就達不到滿意，那樣就會堅決的拒絕，而只要錢讓她們很滿意，哪怕醜得毫無興趣，她心理上滿意了，也能笑臉接待。比如本身有一定牴觸的，但因為你的技術太好了，好到快樂的吸引超過了牴觸情緒，讓她的心理上起了變化。

最後還有一類，當然就是威脅了。比如說不從的話。就殺了你，為了活命，不得不從；比如說你等錢救親人，不主動熱情的話，不給你錢，為了目標，心理上達到了，也就壓下牴觸情緒和生理的反感，勉強應對。

大多數的男女之間，當然是有愛了。而對女人來說，吻，往往就是檢驗愛最直接方式之一。如果沒有愛，是難以真心熱吻的。所以，高超的挑逗手段，或許能成功撩撥起女人身體的慾望，但一個充滿愛意和熱情的吻，能撩撥起女人心理的愛慾，效果可能比前者更好！

郁小滴一直在堅持著，雖然非常微弱，可一旦和李巖熱吻上了，很快就攻破了心理防線。火熱的吻，讓甜蜜從唇舌一直引導到全身，乃至身心！她也放棄了任何的抵抗，只想要完全的配合他，跟他好好的愛一場！

瘋狂的熱吻之中，小滴的嬌軀在懷中扭動，讓李巖快感陣陣，他的雙手也上下摸索，下面的手，也到了前面，感受到了小小布料的濕漉漉，這讓他一發不可收拾，忍不住釋放長槍，從後面牴觸到了邊沿！

慾望在這一刻，達到了最高峰！

火熱，在這一刻，也到了急需宣洩的邊沿！

隔著沒有了其他的幾層布料，只有小丁最後的壁壘，隔著丁字褲接觸的剎那，兩個人的身體都微微一顫，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愜意、舒適和舒緩，就像暴風雨的寧靜、黎明前的黑暗一樣，這會兒男人也總是會清醒冷靜一下的。

一般來說，面對第一次的女友，能算好男人的，都會尊重的詢問一下女友的意思，讓不讓完成最後一步。而女方這時候，一般也會含羞答應的。

可是這最後一刻的清醒，輕顫過後。卻讓李巖和郁小滴同時心裡一震！

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不久前還跟他們一起說話、這會兒應該還在路上開車、或者剛到醫院的人。

張語蓉！

想到語蓉，李巖大汗淋漓。在外面怎麼樣花心，都是老問題了，語蓉也是知道的，可現在是在家裡啊！這未免對她太不尊敬了，就如同上次貿然帶著小滴回來一樣。

固然，他曾經跟月瑤、語蓉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和月瑤有過一次擦邊球，但那時候語蓉跟他的感情，也是不能跟現在比的，月瑤來了之後到現在的日子裡，他們的感情進步很快，有了堪稱質的飛躍。

而且，今天的日子，月瑤還在醫院，語蓉焦急的趕往醫院看望月瑤，他在做什麼？跟別的女孩在家裡偷情！

對得起語蓉嗎？

對得起月瑤嗎？

剛才沒有堅持要送語蓉過去，李巖是因為要把那包內衣禮物給郁小滴的關係，以及不太方便在語蓉的面前跟月瑤見面，那是他自己可以接受的理由。可是在她離開之後，跟小滴在家裡發生關係，那將變成一個他難以接受的理由！

……

同樣。在郁小滴的心裡，也想到了張語蓉。

她跟月瑤不同，相處不多，張語蓉並沒有多少感情。但簡單的幾次見面，對她的印象卻是深刻的。第一次見面，就被張語蓉的完美所折服，後來知道是李巖老婆，更加不用說了。第三次的深刻印象，則是上次來的時候，她主動提出來兩人一年之約！在小滴看來，那完全是張語蓉在遷就她。以正房老婆的身份，這樣對她這個小三，算是很夠意思的了。

所以，在她的心裡，對於張語蓉，始終沒有惡感，即便知道身份的時候，那也是嫉妒、絕望和不甘等情緒，並沒有覺得張語蓉是個不好的女人。相反，她更覺得張語蓉太完美了，完美得跟閒散的李巖完全不搭配，這才是他們婚姻危機的關鍵。

上次張語蓉請她幫忙把李巖騙去體檢，還有這次李巖很多天沒有消息，也主動聯繫她詢問，這也讓小滴清楚的感覺到，或許張語蓉太強勢、太優秀、讓李巖有巨大壓力，但她本身對於李巖，還是像一般人妻對丈夫的關心。能容忍她這個小三，跟她和平競爭，更已經超過了一般的人妻的境界了。

對於這樣一個情敵，小滴既畏懼又尊敬，說好公平競爭、答應一年之內不能跟李巖發生關係，現在卻忍不住了，這讓她為自己覺得羞恥！

而且，剛剛是她不便進來、在外面徘徊，張語蓉看到她之後，馬上讓她進來，而在李巖回來之後，她明知道會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卻還是單獨出去、沒有拉著李巖一起，這是一份大度，也是一份信任，可他們兩個還是忍不住了！

「對不起！」

「對不起……」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有著剎那清醒的兩個人、在暗暗反思之後，異口同聲的道歉。

李巖看著前面鏡子裡，小滴也睜開眼睛看著前面，兩個人的目光通過鏡子相遇。都有著一份慚愧和歉意。

他們兩個之間，只沒有李巖跟月瑤一樣多年形成的默契，但在這樣的氣氛下，大家都是相同的狀態，想的也是相同的問題，連嘴上說出來的話、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所以，在異口同聲的「對不起」之後，雙方都從眼神中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剎那間，兩個人的慚愧和歉意，也變成了尷尬，隨即又覺得有點好笑。

在兩個人都露出笑容的一刻，李巖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他雖然已經車欠了不少，可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一隻手也還在小肚兜裡面握著玉兔，這會兒忙抽回了手，然後把自己的東西收起來。

郁小滴也忙低頭把牛仔褲提了起來，整理、穿好褲子，她臉上還是一片火辣辣，不好意思說什麼。

忽然之間，李巖笑了起來。

「笑什麼？」郁小滴嘟噥了一聲，打破了尷尬。「是不是我穿著這個不好看？」

李巖搖搖頭，繼續笑道：「不是好看，是非常好看，否則我也不會如此情不自禁了。」

「那你笑什麼？」郁小滴當著他的面，照了照鏡子，雖然理智已經恢復，但就這樣近距離的看著，她還是心跳加速著。

「我是覺得我們兩個剛剛的模樣好笑，手忙腳亂、不出聲的整理衣服，看起來就好像……」

「像什麼？」

「像兩個偷嘴完的狗男女一樣……」李巖笑道。

「呸！你才是狗男女！」小滴很無語，哪有用「狗男女」形容自己的？

「那就像一對野合完的姦夫淫婦好了。」

野合比偷嘴高級？姦夫淫婦比狗男女好？郁小滴作勢要踢他。

李巖其實也是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以免剛剛兩個人那樣尷尬。暫時的尷尬還罷了，要是影響得留下心理陰影，以後都有障礙就麻煩了。不過在說完之後，他又覺得形容不妥。要是換作一般的情侶，用狗男女、姦夫淫婦開一下玩笑也沒什麼大問題，只要女孩能接受就可以，可他們兩個的關係……

他現在不是有婦之夫嗎？那豈不正是「姦夫」？他是姦夫，那她則是「淫婦」？那就真的會讓小滴覺得有諷刺、辱罵之嫌了。

「好了，其實是一對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剛剛花前月下過。」才子佳人在花前月下，難道就真的只會賞花賞月嗎？一樣會有偷情、苟合啊。但說出來，意境就不一樣了，這就是修辭的作用。

小滴的心思轉得沒有那麼快，剛剛只體會到他玩笑的一面，還沒有時間深究，所以情緒也沒有受到影響，聽到他又掰出「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不由笑道：「大叔，你成語用得實在不咋地啊！我們怎麼能用郎才女貌來形容呢？豺狼女貌還差不多！同樣的，才子佳人，換成豺狼佳人、或者浪子佳人，其實也可以通俗一點，美女與野獸！」

看她放鬆下來了，沒有那麼緊張了，臉也沒有那麼紅暈了，李巖放心了下來。

「行了，你快點把衣服穿上吧！要不然我可真的又要變身成為狼人了。我先出去……」李巖說著，自行退了出來，把浴室的門關上。

長吁了一口氣，李巖有點苦笑，難怪本朝的貪官大多情婦眾多，難怪從陳冠希到成龍、趙忠祥，都栽在女色上。男人一旦精蟲上腦，確實難以自控啊！

他也暗暗自警，以前無論怎麼玩，自己對於慾望，都還是有著完全的控制力。不能找理由，現在自制力還是退步了！或許……以前只是發洩慾望，現在對著她們，都感情的因素吧。

點了一支煙，默默的抽了，看著煙在空中慢慢消散，李巖的精神也開始放鬆下來。

……

郁小滴已經穿回了衣服，她悄悄打開門，看到李巖坐在床邊抽煙，從側面看到他有點寂寞的臉，還有明明看向一個方向、卻彷彿看向縹緲虛無的目光，讓心裡一陣觸動。在他們三個人之間，她也一度覺得委屈，只是因為只她主動追求李巖，所以堅持了下來。

現在看著李巖，她一下懂了很多，雖然本來這樣的事情，應該是男人負最大責任的，可是李巖只是天堂集團的一個小職員，即便現在升職，也因為是因為張語蓉的關係，可他面對的兩個女人，張語蓉是天堂集團總裁，而她更不用說了，雖然現在還在上學，可父母都不是普通人。拋開感情不說，單單大家的身份，李巖夾在她們之間，就會是非常大的壓力啊！可是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他這些，或許張語蓉也沒有考慮過吧？

她把門打開，走了過去，微笑了一下：「幹嗎？裝憂鬱啊？」小滴不想看到他憂鬱，所以故意說他裝憂鬱。

李巖倒沒有憂鬱，只是有點出神的想事情而已，看她過來，吐了一口煙圈，笑道：「像梁朝偉嗎？」

「不像，就像你自己！我不要你像別人。」小滴過去他身邊坐下。

李巖看了看她的手裡，那肚兜已經拿了出來。「怎麼？不喜歡？」

「喜歡啊，喜歡所以要珍藏。現在捨不得穿，以後穿給你看。」郁小滴笑著裝了起來。

「還珍藏什麼呀，喜歡再給你買就可以了。」

「我就要。」小滴說著，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哎，剛剛我……沒讓你……那個，你會不會很難受？要不要你教教我……」

李巖有點汗，都已經冷卻下來了，你這麼一說，不又是點火嗎？

「不用了，我沒有難受，真要讓你用其他方式幫我，還可能會受不了呢。」李巖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先回去吧！」

「看看！」郁小滴歪頭看著他，「慾求不滿，導致不高興了？」

李巖哭笑不得，「哪有慾求不滿、哪有不高興啊。」

「那為什麼要趕我走呢？難道是要自己解決？」郁小滴上下看了看他，似乎對他自我解決的方式很感興趣，「就不能讓我參觀一下嗎？」

李巖很無語，這話說的……

「我不是要趕你走，更加沒有你想的那些……」

「那是什麼？怕又情不自禁？嘻嘻，沒想到我也這麼有魅力哦，想當年人家把你按在床上，你可是都拒絕的呢。」郁小滴笑嘻嘻的看著他。

李巖拍了她後腦一下，笑罵道：「你才幾歲呢！還想當年呢。我讓你先離開，是避免尷尬。一會兒語蓉回來了，看著你空手來的，結果從這裡帶著東西走，還以為你偷東西了呢。所以還是先回去吧，回頭我再找你。」

「切……我以為什麼呢！怕她幹嗎？我可沒有偷東西，我偷的不是東西！」說著，小滴已經笑嘻嘻的抱住了李巖。不用說，她偷的不是東西，是人。

「……」

「好啦，我不會讓你為難的。誰讓她是正房呢？只好是我讓著她嘍！」小滴看他無語，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收拾了一下離開。

……

送郁小滴離開之後，李巖回來開了手機。現在算是跟語蓉和小滴解釋過了，但還有幾個等著回復呢。之前短信說晚上再打給她們，現在這會兒沒車、去醫院也去不了，還是先回復大家吧。

他先打給黃櫻，因為她不會多問，說什麼都相信，而且對於他的事情瞭解也不多，可以長話短說的先解釋了。果然，黃櫻是真的相信他去工作了，聽到他的聲音、知道他回來了，便很開心，讓他好好休息，有時間先告訴她，給他煲湯喝。

跟黃櫻聊完之後，李巖再打給海芙。海芙跟張語蓉一樣，對於工作敏銳，對於公司的很多事務也清楚，想要編理由可沒有那麼好糊弄。所以他乾脆不去解釋這個問題，只是說無論誰給他機會，都需要他自己去努力，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光靠人扶。

這個上進的理由，得到了海芙的讚美。他年紀也不小了，能這麼想，她很高興，她可不想李巖也像其他職員一樣、把她當嚴厲的滅絕師太敬而遠之，所以沒有再多問，只是鼓勵了幾句。不過她卻給除了一個賬單，清點了兩個人多久沒有愛愛了，說李巖欠了她多少次，要他還賬！

這讓李巖有點汗，真的要一次還完，人就虛了，只能提議「分期付款」。

海芙接受了他「分期付款」的申請，不過又要求今晚支付首期。這讓剛剛在小滴身上燃燒起還沒有撲滅火焰的李巖，頗有幾分心動，但一想到語蓉回來看不到他、可能又會擔心，還是以太累為由推辭了。

四百八十八

黃櫻和海芙，李巖都覺得比較好面對，可是剩下三個，就沒有那麼好了。溫倩怡是唯一一個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很顯然，她應該也能猜到他幹什麼去了，那是該承認還是不承認呢？語蓉、小滴她們的擔心，是沒有消息的普通擔心，而她則是知道真正危險的擔心！

李潔算是知道一半他的身份，是跟她實話實說，還是找個借口敷衍呢？無論如何，都會讓她緊張擔心，她可是親自經歷過槍戰的！

至於喬幻璇，李巖多少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的心態。或者說有意無意在迴避她吧！畢竟他對她的記憶，還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而且還是他自己選擇忘記的遙遠記憶。上次會被她「強佔」成功，不是因為好色、趁機佔便宜，也不是因為愛，更多的是因為感動，因為聽完了她講述的往事故事之後的感動。作為一個男人。有人十多年愛著你，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也會感動的吧。

可感動之外，他又能如何作呢？或許多相處一下，也會激發出愛意，正如他跟郁小滴就是因為被她感動而喜歡上她的。可結果呢？現在郁小滴也不能快樂，讓喬幻璇也陷入進來嗎？這最後是愛她、還是害她啊。

雖然李巖已經有了哪個都不放棄的想法，可相比起其他人，喬幻璇是有十多年的感情，是最深的一個，深到她喜歡的是結合少年李巖、再經過她腦子裡無數次修正過的李巖，而不是現在的李巖。那在一起的難度，自然是非常大的了。

不過，迴避也解決不了問題，以喬幻璇現在有時候會有點瘋狂的性格來看，可能還會激化，還是得面對啊！

猶豫了一會兒，李巖先打了李潔的電話，由易到難吧！

電話接通之後，李潔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還以為你要換號碼了呢。」

李巖笑了笑：「怎麼？覺著我把你上了就跑？回來前我們可是說好了的呀，如果我會不再見你，又何必騙你？」

「那你……沒怎樣吧？這幾天跟小滴在一起？」李潔其實並沒有什麼事情要找他，只是想要聯繫他一下而已。

雖然嘴上說大家就像以前一樣，但發生關係之後，還能做到如朋友一般嗎？本來李巖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特別的男人。是一個讓她討厭、又讓她感動、感激過的男人，現在捅破之後，也讓她面對著自己內心的感情了。她原本只是隨便的聯繫一下，就以安全到家的報平安方式。可沒想到李巖的手機竟然是關機的，而在隨後的幾天裡，再撥打都是關機。所以才這有其他的想法。

「你沒事吧？」李巖低聲問了一句。

「我？我沒事啊，很正常。」李潔聽他壓低聲音，想到了另外一個方面，有點不好意思的說：「第一次吃藥了，後面不都是用套子了嗎？應該沒事吧？」

「……」

李巖無語，誰說這個啊！這個有事的話，也沒有那麼快知道呀。

「沒事就好，我其實是編了一個工作的理由出去的。這些天在H市也沒有工作過，所以這幾天在加班加點，所以沒有開手機，你以後要找我，都能找到的。」李巖終究還是沒有把遇襲的事情說出來，既然她不知道、她沒事，那又何必讓她新增擔心呢？

「是哦，明天週一，你應該要回去上班了。那你忙吧！」李潔終究是不擅長溝通的，那幾天放開了一切的玩，現在又已經恢復到以前的工作狀態了。

掛了電話，李巖才想起還有她的一份小禮物沒有送出去呢，不過也不急於一時。

在他準備撥打溫倩怡電話的時候，溫倩怡已經先打了過來！

「哎呀，這是誰啊？我正想要打電話給你呢，你就打來了，小怡妹，我們還真的是心有靈犀啊！」為了能讓她放心，李巖以非常熱情燦爛的聲音笑著接電話。

「……」溫倩怡卻被他的熱情給雷了。小怡妹……小姨妹，這傢伙……

「倩怡同學，還在不在？給吱一聲吧！好久、好久沒有聽到你的聲音，我都想死你了。」李巖繼續熱情。

「滾……少噁心了。」溫倩怡忍不住輕啐。

「我說的是真的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秋就是三年，三年又三年，這麼算起來，已經三十年沒見你了，能不想死嗎？」

「肉麻的話，留著討好你家小滴吧！三十年，你還知道回來啊？」溫倩怡哼了一聲。

她代理業務總監之後，工作很忙，沒有新老交接、又是火箭般直升、大家可能口服心不服，所以，讓她最近都非常的繁忙，比以前的工作量大了一輩。李巖又到其他部門去了，不再是她天天見面的助手、搭檔，她又不像郁小滴那樣全心圍繞李巖、天天期待他的聯繫。也不像張語蓉一樣住在一起、天天見到。

所以，她本來是沒有操心李巖的，也沒有時間操心，知道他沒上班，也覺得他應該真的是去準備新工作，或者就是跟一切製片人之類的接觸、腐敗去了。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當然懶得管他。

可是等到郁小滴打電話給她，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如果這傢伙真的是出去腐敗了，也應該會聯繫郁小滴才對，這可他承認的女朋友，為了應付查崗、不讓懷疑，更會慇勤的準時電話、述說工作忙之類的借口，那才符合男人的本性嘛。現在倒好，整個人像是突然失蹤了！

在電話確認不通之後，溫倩怡開始往那個方向想了。

這貨不是閒人、懶人，還是一個殺手啊！不會真的是去殺人了吧？

這些，她不能對郁小滴講，也不能對任何人講，只能自己一個人冷靜面對。那時候，她已經完全集中精力在工作上了。為了瞭解事情的嚴重程度，除了發信息給李巖、讓他回來聯繫之外，她也自己搜索最近一周關於世界各地死人的新聞。

殺手是收錢幹活，天堂集團待遇不錯。李巖應該不是拿幾萬塊去捅人的那種所謂殺手，溫倩怡把方向放在政商界名人，搜索了最近數日剛剛死亡的人，逐一去判斷，其中有沒有可能哪個是被李巖幹掉的。

商界的老闆，會有對手買兇殺人的，肯定也有保鏢，那會面對當場交鋒的危險；政界的官員，或許不會都有保鏢，但無論大小，影響都跟深遠。會被警方高度重視的通緝……

帶著這樣的擔心搜索，結果溫倩怡發現最近死的人還不少，國內國外都有政商界名人死亡，雖然很多都是意外、或者病死，但誰知道是不是警方不便透露的結果呢？

除了死亡的，還有一個國家的國會議員、和一個國家的前領袖在這幾天突然入院，這也被溫倩怡聯繫到了一起，而且更加的擔心。如果死了的，是被李巖殺了，即便可能會被通緝，但至少他成功了，暫時是沒事的，否則就會披露了。可入院的，則可能是刺殺失敗，那就可能已經被抓起來嚴刑拷打了。

因為聯繫不上李巖，他也沒有回復。所以溫倩怡的擔心，一直持續到今天。而除了之前的擔心，她又發現了一個更加震驚的新聞，就是經「洩密」網站公佈出來的消息，據稱美國國防部和中情局聯合出動過百特工，要暗殺「洩密」網創始人。而除了這個震驚消息，他們更是附上了幾十個被「保鏢」成功截殺的暗殺特工信息，跟洩密資料對應，證明了事情的真實性。

那時候的溫倩怡，確實有點像驚弓之鳥，只要有一點影響的意外消息，她都會跟李巖聯想到一起，何況這麼一個大的兇殺案？以她的閱歷和聰明，以及綜合各種評論，不難猜到，光靠保鏢，是完成不了這麼多的截殺。極可能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士參與了其中，也有可能是殺手！

更加讓事情得到印證的是，「洩密」網站的創始人、公開代表朱利安，最近都是在中國訪問！

發現最有可能的真相——也是事實的真相，溫倩怡差點承受不了那種壓力了。中情局和美國國防部派遣的精英、百名美國特工的暗殺，這是什麼陣容了。足以打個小規模的戰爭了！小溫同學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對於美國特工的印象，主要是來源於好萊塢大片。而在好萊塢電影裡面，美國特工無論是為政府做事、還是被「政府中的壞人」迫害的劇情，幾乎都是一個人對付無數人的孤膽英雄形象。

敏捷的身手、全方位的情報、高科技武器、直升機、戰鬥機……這些是好萊塢特工電影裡面必備的元素，這再乘以一百，將是多大的破壞力！朱利安一方，顯然也不會是一個人在戰鬥，現在連美國特工都陣亡了幾十個，可見交戰的慘烈，他們會沒人陣亡嗎？只怕是更多炮灰堆出來的戰績吧！

李巖會是炮灰中的一個嗎？

因為她知道真相，所以前面一周毫不擔心的溫倩怡，最近幾天，卻是比張語蓉和郁小滴的擔心加起來還多！

一想到他可能再也回不來了，她的心情就非常的沉悶、難以言喻的壓抑。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冷靜的人，也不會對李巖這樣的人動心，或許有，也只是一點點，可面對可能永遠失去的時候，她才隱約發現，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女人。

四百八十九

因為查找李巖的信息，讓溫倩怡花去了不少時間，尤其是因為擔心、緊張，分散了精力，這兩天週末，她也不能向平時那樣的悠閒，除了繼續關注新聞外，也必須忙著工作。因為過了那麼多天，她倒是沒有那麼關注手機。

等今天收到短信回復，發現李巖已經開機了，溫倩怡心裡非常激動，當即撥打過去，可是迎向她的，卻是一盤冷水，手機繼續在關機之中！

這個結果，讓她更是擔心，為什麼他的手機會開一下又關了？如果他已經看到信息、如果剛剛發來信息的就是他本人，為什麼不打一個電話呢？難道一分鐘兩分鐘的時間都沒有嗎？編輯信息也要時間啊。從她個人角度來說，只是一兩分鐘的時間，但卻疏忽了對李巖來說。事情肯定不是一兩分鐘能解釋清楚的，而且他要面對的是那麼多個人。

她很擔心李巖是不是受傷了，或者在逃命之中。雖然變得更加真切和緊張起來，但至少有了一個希望，不至於音信全無。

在接連撥打了十多分鐘沒有用之後，溫倩怡選擇了跟郁小滴一樣的方式，過一會兒撥打一次。不過她打的沒有郁小滴那麼急，隔的時間長一點，所以李巖在醫院開機打電話給張語蓉、給郁小滴的時候，她沒有趕上。一直到現在他再次開機打電話，才撥通。

溫倩怡是不相信「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鬼話，不過這幾天的擔心，對她來說，確實是把時間無限的拉長了，一天好像比一個禮拜還長。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讓你擔心了。」李巖柔聲說道。雖然倩怡並沒有說出什麼來，可他能感覺到那一份擔心和關心。

「切！誰擔心你啊？」溫倩怡為了表示對他的不在乎，故意的嗤之以鼻。然後又道：「誰的誰關心，真正擔心你的是郁小滴！你這死沒良心的，偷偷跑出去，連小滴也不告訴，你知道她有多擔心嗎？真服你了！」

李巖有點汗，「喂！小怡子，注意形象！什麼『死沒良心的』？這是老娘們跟孩子他爸打情罵俏的話，不適合溫總您這種知性氣質美女呀。」

「去你的！」溫倩怡有點窘，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蹦出一句這樣的話來，簡直無臉見江東姊妹啊！「你打給小滴沒有？她真的很擔心你，前幾天還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呢。」

為了轉移話題。她把話往郁小滴身上扯，好像對他的關心，只是因為郁小滴的囑托似的。這似乎可以讓她一如既往的淡定、冷靜。

「我有聯繫她，剛剛才送她離開。正準備打電話給你，你就打來了。」李巖實話實說。

「果然親疏立見啊！為了不讓人打擾你去找女朋友，可以關機，卻連回我一個電話的一分鐘時間都沒有！」本是她自己提及這個話題的，也知道李巖會先找了郁小滴，可聽到他已經見她、送她走了之後才想到打電話給自己，這還或許是因為接到電話才這麼說，這讓溫倩怡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行了，別吃醋了。其實開始我也只是發了一條信息給小滴，她猜想我可能回來了，就開車過來找我。」

「嘿嘿，自作多情，誰吃你的醋呀！」溫倩怡笑道，無論如何，他願意解釋，她聽著還是比較舒服的。可是，聽這意思，郁小滴是去過他住的地方呀。「這麼說。小滴是熟悉你家嘍？可某人在我這小窩住過兩晚，還從來沒有邀請過我去，嘖嘖，還是親疏有別呢！」

「……」

李巖無奈，第一次讓小滴過來，已經弄得挺那個的，我還怎麼邀請你來呀。你一來，不是也知道我跟語蓉的關係了？那你和語蓉不互相尷尬了？以後大家還怎麼淡定的公事啊。

「嘿嘿，剛剛小滴在我這裡，可是脫光光哦，倩怡MM真的想要來嗎？我可是歡迎之至！」李巖故意YD的笑了起來。

溫倩怡被他打敗了，去你哪就要脫光光，這是去做客、還是去做愛啊？「誰稀罕去你的狗窩啊？不對，是淫窩！」

「好了，真的別吃醋，我本來是準備晚上再聯繫你的。因為我只有一張嘴，要解釋得慢慢來。而無論是跟你、還是跟小滴，我也不可能一分鐘了事，對吧？那不早洩了嗎？所以，必須得有充足時間的情況下，慢慢跟你解釋。怕你擔心，所以才先回了一個短信。」

打一分鐘的電話，在他嘴裡說出來，就多了那麼多的內涵……見他還有心思YD，吃自己的嘴上豆腐，溫倩怡更放心了一點，至少說明這傢伙身體並無大礙、也沒有太大的壓力。當然，也不排除他苦中作樂，強顏歡笑。反正也看不到他的臉。

聽到他這麼說，她也認真了起來，單刀直入的問道：「你參與了截殺美國特工的事？」

「……」

李巖被她的話給震住了，雖然曾經把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訴過她，可她怎麼能知道我參與了這次任務呢？即便是殺手界不到一定程度的，也不知道啊。殺手不是應該屬於黑暗世界嗎？行蹤不是應該比政府財政開支更隱秘嗎？怎麼好像比娛樂明星還透明了？

「說話是狡辯，不說話是默認。看來你真的參與了……」他片刻的沉默，立即讓溫倩怡隔著空間也聞到了味兒，心裡還是很沉重的。

李巖苦笑了一聲：「跟小滴，我都只是說去工作了。我的真正身份，只有你知道。而我上次沒有騙你，現在當然也沒有要騙你，根本就不會狡辯。我只是沒想到……你怎麼知道的？難道我已經上了小報的花邊八卦版嗎？」

溫倩怡這才明白他的無語，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挺期待上小報八卦啊？可惜呀，你不是帥哥，小報八卦是沒有興趣理會你的。這是偉大的溫探長在經過周密調查之後，得到的結果！」

「哦？這都讓你調查、推論出來了，小溫啊，你還真有做偵探的潛質啊。」李巖是真的有點詫異，只是憑著他是殺手的身份，竟然能查到這一點，實在不容易了。

「嘿嘿，豈止是偵探的潛質。只要本大仙掐指一算，你的什麼都能瞭如指掌！」

李巖驚道：「那請問大仙，我現在穿什麼顏色的內褲？以你瞭如指掌的掐算，我家小弟弟該穿多大的工作服？」

「滾一邊去！」溫MM嬌叱一聲，然後冷哼了一聲，「今晚上出來，我看看你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她說完之後，立即就把電話掛了，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這讓李巖有點汗，他今晚要留下來陪語蓉，都讓小滴先回去、也沒有去看黃櫻、還推了海芙的邀約。可現在她卻來硬的！

就這麼一點小活兒，還能讓我缺胳膊少腿嗎？我要是真的缺胳膊少腿了，還能這麼輕鬆嗎？還敢見小滴嗎？

李巖搖搖頭，重新撥了過去。

可惜，溫倩怡是何等的精明，對於他關機免打擾這一招，已經現學現用了，在掛了電話之後，就直接的關機了！

李巖有點暈，什麼不好學，學關機？我是因為太多人找才關機的，你這是故意不讓我找到啊！還晚上出去，地點也沒有說好，去哪裡？

略一思索，他已經明白過來了。相信溫倩怡肯定也會找一個時間開機，然後發一條信息給他，告訴他見面的地址，然後又關機，或者去他們去過幾次、她朋友的那個酒吧。

而要聯繫她，除了真人過去之外，要麼就是發條信息等著提示，要麼就一會兒撥打一次她的電話！

在撥打了幾次都是關機提示之後，李巖終於體會到了郁小滴、溫倩怡她們的心情，嗯，或許海芙、黃櫻、李潔、喬幻璇她們也有類似的心情吧。

這算是報應麼？

李巖歎了一聲，看了一下時間，收拾一下就出門了。溫MM這一招太強了，為了把握主動，只能提前去她家見她了，那樣才能早一點回來。

家裡沒車了，出租車公司叫車也沒有那麼快，他只能先步行出去別墅區。

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又猶豫著要不要現在打電話給喬幻璇。喬幻璇並不像她們幾個一樣知道他離開了十多天，今天打給她、或者明天打給她，貌似都沒有區別。

可想了一下，終究要面對的，現在其他人已經搞定了。就順便一起打完吧！至少給她一個回音，大家可以另外約時間再談。

邊走邊撥號，結果發現是留言信箱，這讓他鬆了一口氣，不用直接面對喬幻璇，馬上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表示是因為工作忙、現在才回來，也不想不打擾她忙，不是刻意迴避，過兩天有空的時候再找她。

李巖做了幾站公車，再到一個熱鬧的站台打的趕往溫倩怡家。在到了溫倩怡和海芙住的那個小區的時候，剛剛下車付了錢，他的手機響了，果然收到了一條溫倩怡的短信息。

他微笑著點開查看，本以為她是約定今晚見面的地方，沒想到卻是這樣寫的：『本大仙掐指一算，有人要殺來我家，為了讓他無功而返，本大仙已經提前出門了！』

李巖哭笑不得！這傢伙真的是屬狐狸的呀，這都讓她猜到了！偏生這還不是偶然的，以前也有過這樣一次的提前離開，讓他撲了個空。

可是……正因為上次撲空過，這一次會不會故佈疑陣呢？說不定她現在就在房間裡等著看笑話呢。

不過，無論她在不在裡面，如果要裝作不在的話，上去也不會開門。既然她現在還開機發信息，李巖趕緊抓住機會打電話過去。可結果他還沒有撥打出去，又一條信息來了。

『本大仙掐指一算，有人要打我電話。為了不讓他煩我，本大仙已經提前關機了！』

等李巖打開短信看完之後，再撥打了她的號碼，果然已經關機了！

李巖非常無語，這傢伙真的全部算好了，算好了他會打電話，不僅僅提前關機，還提前準備了一條氣人的短信消遣他！

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小區裡面，李巖思量著要不要上去找一下。即便她真的能猜到他會過來，也肯定不知道他現在就已經到了吧？說不定正要出門，可以堵個正著呢。

就在他往裡面走的時候，手機又收到一條信息。一看，還是溫大仙發來的：『本大仙掐指一算，某人肯定不撞南牆不回頭，不過，都說了出去外面，為什麼想要提前來我家呢？對於這種有不可告人企圖的人，本仙堅決不見！』

再看到這一條，李巖已經反應過來了，這絕對不是在家裡算計好的！或者即便已經算計好了、編好了短信，也是看著他來發的！也就是說，溫倩怡絕對不在家裡，而且已經出來在外面，正在那裡看著他！

他一邊撥號過去，一邊迅速的四下觀望，果然，看到一道倩影從小區超市出來了，手裡拿著手機，笑吟吟的向他走過來。

「服不服？」兩個人走進，溫倩怡笑瞇瞇的問道。

「服，被你算得死死的，還能不服嗎？」李巖搖頭笑道：「還好你現在不是我老婆，要不然可能我一毛私房錢都會被你算得死死的！」

「走吧！」溫倩怡當先往前走去。

「去哪裡？」

「哼哼，去我那裡也要脫光光，老李你想要去嗎？」溫倩怡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李巖無奈的聳聳肩，知道她這是揶揄他之前的話。總不能興奮的說「好啊、好啊」吧？

「好吧，我請你吃飯。」也差不多吃晚飯的時候了，李巖知道她是想要找個地方說話，便加快步子跟著上去。

……

一個小時之後，在溫倩怡提前訂餐的地方，在吃飯的過程中，李巖大略的講述了一下這一次的H市之行。當然，略過的是跟李潔的事情，月瑤中槍的事情，以及過於血腥的事，重點是交待背景，讓她瞭解司機情況，還有一些則也重點描述了。

他很清楚，溫倩怡不是好忽悠的人，如果不向她講詳細經過，她肯定還會擔心的，她毫無食慾就是最好的證明。

四百九十

聽完了李巖的講述，溫倩怡輕歎了一聲，低聲問道：「值得嗎？」

「嗯？」李巖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對他來說，這不過是很正常的一次任務，並沒有特別的地方，如果非要說特別，就是目標非常多、價錢都不低。

可溫倩怡不是殺手，她即便有心理準備，在李巖過來的時間裡，還提高了自己的心理承受一手，可剛剛聽完他的敘述。聽他用波瀾不驚的語氣，講述當時在一個酒樓裡面發生槍戰、多人死亡的事情。她表面上還是很冷靜，淡定的聽完了他的敘述，可是心裡卻非常的吃驚，因為他這已經不像是想像中的暗殺行為，而是直接的火並！

就按他描述的那樣，對方有五個人，每個人都是持槍的，而且是佔據先機，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跟其他人一起開槍，雖然現在的結果是殲滅了那五個美國特工，可只要當時有一個人開槍快上幾秒，很可能留在現場的就是他了！

他的工作、他的任務，是以秒論成敗！以成敗論生死！都說商場如戰場，可商場至少不會直接、現場的要你命，他們則完全是戰場一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更讓她覺得有一絲擔心的是，李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這說明他也是有備而來，提前組織了言辭，可能還有更加凶險的經過，他並沒有講述出來。或許在這十多天裡，他已經經歷了多次的生死考驗！

「只是工作而已，值得如此搏命嗎？你現在也算是得到了張總的器重，只要把影視公司的事情打理好了，事業就上了軌道。或許收入不一定有你做這一行高。但安全，細水長流，算上安全成本，更加划得來。」

溫倩怡勸說的時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沒有了平時常掛在臉上的迷人微笑，有著的是一臉誠懇。

到了今天，她當然能夠明白以前的李巖，為什麼會那麼一副游手好閒、混吃等死的模樣，因為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鄙夷，對於他來說，在公司上班，只不過是調劑心情、平衡心態、壓力的一種生活方式。而現在，她卻不想要他再回到這種狀態，而是比以前更加迫切的想要把他推上軌道。

看著她的美眸，那是比她專注工作時候更加的嚴肅認真，大家認識也不過半年而已，她能如此的關心，讓李巖心裡一片溫暖。他嘴角微微泛起一絲苦笑，歎道：「有句老話……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知道你想要我退出。可有些事情，不是個人想要退就能輕鬆退出的。」

聽到他的話，聰慧的溫倩怡，不難聽出他本人是有退的心思，但卻有他的難處，當即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你說的江湖，是不是像武俠小說裡的江湖一樣，如果是的話，即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有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一日。難道你怕被人尋仇？我相信你現在如果不是隱姓埋名的話，那你的身份也一定保持得很神秘的。」

「白要染黑容易，黑要漂白就難了。我就像是在一個黑暗的世界，那不是直接走出到陽光下就能改變的，那像是渾身沾染上了墨汁，即便走到陽光底下，渾身也是黑的，還會到處留下墨汁。要找的話，只要順著墨汁，總是能輕易找到的。」李巖微微搖頭。

溫倩怡剛才光顧聽他說了，沒有吃什麼東西，現在沒有說話，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

可是她並不是把肉放入嘴裡，而是放在了茶杯裡面，並夾著在裡面攪動，過了一會兒，她把筷子伸到了李巖的面前。

李巖微笑張嘴：「要餵我嗎？」

「喂你個頭！」溫倩怡白了他一眼，然後看著那塊肉，說道：「這裡沒有墨汁。就以菜汁來說，這塊肉原本是沾染了菜汁，有它特殊的味道，即便把它挑出來，也是馬上能分辨出是從哪一盤裡面夾出來的。可是經過長時間的水洗，它上面的菜汁、味道，都會變淡、直到沒有。」

看著她認真的用實力開解自己，李巖笑了笑，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會嘗試的。」他的問題他自己清楚，但既然不便跟她詳說，也就不要讓她擔心。

從他的表情，溫倩怡還是覺察到他是在敷衍，心裡微微失望。放下了那一片肉，又說道：「那小滴呢？你有沒有為她考慮？你現在能瞞著她，要是出事了呢？你知道她多著急嗎？要是你就這樣一聲不響的回不來了，她會有多傷心？你會影響她一輩子！」

她的一連串問題，歸根到底就是一個問題。李巖想了想，也認真的說：「就拿小滴來說吧，你覺得郁宏、陳明英夫妻倆，會願意讓他們的獨生女兒跟著我過？一個天堂集團的小經理？就算願意，就算他們不對我有特殊的要求。我又能給她什麼樣的生活呢？不是說她會受不了窮，可從小養成的習慣，可不是一下就能改變的。

要讓她維持正常的開銷，可能我的薪水就差不多完了，要她完全改變消費習慣來遷就我，那樣的生活又如何？她的朋友圈子、親戚全部屏蔽嗎？真的愛情可以彌補一切嗎？或許你會說，陳明英有錢，以後遲早是要給小滴的，我不用操心家用，那作為男人，你覺得有面子嗎？」

溫倩怡靜靜的聽著他說完。知道他說的都是有道理的話，愛情是兩個人的事，結婚、生活，則是三個家庭的事情。這些問題，其實她也是看得很透徹的，所以早已經不相信純真的愛情了。

——就算是追求完美愛情的童話，簡單的劇情，也得是王子配公主。公主嫁給了王子，才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算是老百姓YY的民間故事，富家小姐配窮小子，結果都是悲劇，只能通過化蝶之類的方式來昇華。

「那你是想要怎麼樣？跟小滴分手，另外找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溫倩怡不自覺的避開了他的目光，伸出筷子去夾菜。

李巖笑了，一語雙關的說：「為什麼要分手？只要我喜歡的，我都不會放棄的！」

溫倩怡咀嚼著菜、也咀嚼著他的話，「所以，你想要在工作之外，繼續做這高風險、高利潤的事情？」

李巖搖搖頭。

倩怡有點驚訝，難道我理解錯了？

「這對我來說，未必是高風險，當然，也未必就是高利潤，不是天天有人捨得高價錢殺人的呀。不過至少是我更專業、更拿手的活兒，也能多賺一點。」

聽到他的惋歎，溫倩怡笑罵道：「你巴不得世界大亂是吧？」

李巖點頭，笑看著她，「看你的年紀也有二十多歲了，這二十多年來，總有些事你是不願再提，或是有些人你不想再見。有的人曾經對不起你，也許你想過要殺了他們，但是你不敢。哈，又或者你覺得不值！其實殺人，很容易。我有個朋友，他的非常專業。不過最近生活有點困難，只要你隨便給他一點money，他一定可以幫你殺了那個人，你儘管考慮一下。」

說完之後，對溫倩怡眨了眨眼睛。

在他說的時候，溫倩怡的眉毛已經揚了揚，怎麼這麼耳熟？等他說完的時候，已經明白過來了，接著說道：「其實殺一個人不是很容易，不過為了生活，很多人都會冒這個險。」

李巖笑而不語。

溫倩怡明白了，自己說出的這一句，就是他的回答吧。知道勸他也沒有用，男人就是這麼固執，為了他們的尊嚴，他們總是會堅持一些什麼的。她暗歎了一聲，既然改變不了什麼，那也用不著多說了，平添壓力。

「哼！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你的命不僅僅屬於你自己，你欠著父母的親情，欠著你女朋友的愛情，欠著我們這些朋友的友情。我也算是幫過你不少吧？雖然這未必是你想要的，但既然已經被我幫我了，你就欠著我的情，在沒有還完之前，我可不許你先……逃走！」

她說得很婉轉，但意思很明顯，是不許他掛了。

「放心吧，欠著你的『情』，我會還給更多的『情』，在這之前，決不會死了。」李巖不介意直接說出死字，他能活到現在，靠的是強悍的實力、細心的籌劃、還有不驕不餒的謹慎心態，不是靠避諱禁忌。

溫倩怡明知他加重說『情』字，是意有所指，但見他承認了郁小滴，也沒有多想。「好了，我吃飽了，你還吃不吃？」

「我也吃飽了。」

「那要不要……」

「打包？算了吧？我打包提著回去，多沒面子啊。」李巖笑道。

溫倩怡微微失望，她想要說的是要不要去她家坐一下，只是開始逗他了，現在有點不好意思開口邀請，而他是直接的表示要走了。

「那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幹活了，這幾天幫郁小滴打聽你的情況，弄得我耽誤了很多工作。」她是因為擔心，現在雖然還又擔心，但至少暫時可以放心了。

李巖買單之後，和溫倩怡離開餐廳的時候，卻被她拉了一下。

「看那邊！」

「幹嗎？」李巖張望過去。

溫倩怡低聲笑道：「別那麼大動作，是海芙，看樣子是在相親呀。」

李巖看到其中一座，似乎才剛剛來，還沒有上菜，除了海芙靦腆不自然外，還有一個中年男子也有點拘謹，另外一個女子熱情說話，看樣子真的像是在相親。

四百九十一

乍看到海芙在相親，李巖心裡多少有點複雜的滋味，因為在過來之前，她還打電話讓他晚上去找她，還說欠了她多少次，要大戰償還。可現在晚上，她卻在這裡相親。

相親自然不會是臨時安排的，顯然下午在通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相親之約，那她算是什麼意思？只是隨口說說？或者是……如果他去找她，那她就推調相親？

「海總在公司太嚴厲，看樣子得找不同圈子的人。走吧！」因為海芙本來不大自然，目光不時的四處亂看，李巖見她目光看過來了，忙低聲說道。

溫倩怡也是明白的。如果不是非常親密的朋友，相親被人看到總是尷尬的。她也和李巖一起離開。

送她回到小區門口，李巖告辭離開。

他想了一下，並沒有打車直接回家，而是前往醫院，從這裡過去的距離比回家要近，他準備去把車開回去，才能方便一點，順便看看語蓉回去沒有。

坐在出租車上面，他腦子裡不由得想起了剛剛海芙相親的場面，他心裡有點糾結。

兩個人最初在一起，是因為海芙開心到喝醉、一夜情之後，海芙覺得改變，所以兩個人以性伴侶或者說多夜情的方式在一起，都是成熟男女，有生理上的需要，與其跟陌生人一夜情，不如互相安慰，既省心省力、也安全放心一點。

那時候就明說了，如果海芙找到男朋友了，李巖不可以糾纏著他。那時候李巖只是業務部的小職員、而且是眾所周知的無用仙人，海芙是行政總監，當然擔心他利用兩個人的關係來要挾他。

如果只是兩個不相干的人，或許真的能夠維持這樣純粹的男女關係，可是兩個人在一個公司，李巖又是第一個進入海芙身體、心裡的男人，即便她的理智告訴她兩個人不合適。但還是會不自覺的關心他的情況，也盡可能的利用自己的身份，想要幫助他。保安副隊長這個職位，就是讓他做跳板用的。隨著一次次的深入，嗯，各方面的深入，兩個人也有性伴侶關係不知不覺間境界到情人一般的關係。

所以，本著最初的約定，無論是性伴侶、多夜情、還是情人，海芙開始以相親的方式找男朋友，李巖都應該為她高興和祝福。比較現在的他，給不了她什麼，而她也不是小姑娘了，不能為了誰蹉跎年華。

可關係發展到現在，李巖卻真的有點不願意放手。就像他跟月瑤、剛才也跟溫倩怡說過的，喜歡的都不會放棄！可是真正要落實，需要時間，所以心裡還是有點糾結。

不過無論如何，這不是他一個人的選擇，必須看雙方的，海芙是一個成熟女性。有自己的思維能力、有自己的考慮，當然也需要尊重她自己的選擇。

從這裡過去醫院並沒有用很久的時間，來到醫院的時候，語蓉已經不在病房。

見他晚上又回來了，月瑤怕他又要留在這裡照顧自己，忙搶先說道：「你回去吧，不用在這裡看著我了，有護士照顧就可以了。對了，語蓉才剛剛走，要不要叫她回來跟你一起走？」

李巖過去她旁邊坐下，「嗯，你吃飯沒有？」

「吃了，剛剛語蓉陪我一起吃的。你還是快點回去吧，等會兒她到家見你沒在又要擔心了。」

「沒事，我把車開回去，開快點就可以了。」李巖看了看陪床，又看了看月瑤：「那今晚上……就要你一個人了。」

月瑤心裡也微微觸動，這幾個晚上，有他在旁邊陪著，雖然也不需要他照顧多少，但心理上的安慰是莫大的。能和他在一個房間裡過夜到天亮，也是一份難得的經驗。

「呵呵，我又不是小孩子，即便是回去你們那裡，晚上我也是一個人啊，還能天天讓你陪著嗎？沒事的，我又不是紙糊的。」

李巖點點頭，又陪著她聊了一會兒，在她的催促下。先離開。在走之前，又叮囑李巖月瑤和護士，讓她們都別跟張語蓉說到前幾天他在這裡忙前忙後的事情，之後才開車回去。

……

剛剛離開醫院，他先打了一個電話給張語蓉。

接通他的電話之後，張語蓉有點歉意，當先就搶著說：「李巖，你自己先吃飯吧！我在醫院跟月瑤先吃了，我現在就在回去的路上了。」

「我知道，我在你後面。」

「我後面？」張語蓉不解。

「小滴一會兒回去了，我一個人在家裡要出來不方便，想著明天要上班，所以我就出來坐車來到了醫院，現在正把車開回去。剛剛見了一下月瑤，她說你剛剛走。」

聽了他的解釋，張語蓉才明白過來，只是心裡覺得這傢伙是不是擔心月瑤把他的車黑了。不過想到他薪水也不多，沒什麼文憑，以前收入也不多，這輛車很便宜，但卻是他自己用積蓄買的，會珍惜也是正常的。

她有心要給他再買一輛好點的車，但又擔心他會介意。不好開口。「那就回去再說吧！」

李巖掛了電話，沒有開多久，電話又響了起來。卻是喬幻璇打來了的！

拿著手機，他遲疑了起來，要不要接？如果喬幻璇讓他過去呢？這跟回家可不順路，一來一去，即便簡單說幾句、不做停留的話，也就很晚了。可不接聽的話，就顯得是刻意躲避了。

在他遲疑的時候，電話停止了響鈴，但在片刻之後。又接著響了起來。據說有耐心的人，在打通、沒人接聽的情況下，會一直等到響鈴完了。而急躁的人，則會掛掉重播、再掛掉重播。

接吧！迴避也不是個事兒。

「喬幻璇，有事嗎？我在開車。」李巖先強調了自己的處境，既解釋了剛才一直沒有接聽電話，也表示出不方便長說。

「開車是吧？正好，馬上過來一趟。上次那個酒店，上次那個房間。」喬幻璇的話，並沒有太多的感情色彩，聽不出她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

「這個……我這幾天有點不大方便啊。」果然是讓過去見面再說，李巖暗暗苦笑，只能辯解了一下。

喬幻璇冷笑了一聲：「這幾天不大方便？感情你還來月經啊？我只是讓你過來，又不一定會對你怎麼樣，你真的來月經了，我不會強佔你的！」

「……」李巖本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說這幾天會很忙，沒想到被她這一解釋……而且竟然又提到強佔！還是來了月經才不強佔，那要不是的話，豈不是又要被「強佔」？

被不討厭的美女「強佔」，其實是挺快樂的事情，可一個對他有深厚感情、甚至深厚到有點畸形的美女，就不能光顧快樂了。「強佔」來、「強佔」去，很容易讓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都變質的！李巖剛剛經歷海芙的糾結，不想喬幻璇也如此，有了更深的感情之後，那就更難理清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了。

可惜的是，喬幻璇竟然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在說完之後，直接的撂下了一句，「別磨嘰了，快點給我過來！」為了不讓李巖有借口，她還又說了一遍酒店的名字和房號，然後掛了手機。

看了看手機，李巖又順便把它關了，然後加快速度回家。

……

張語蓉還是比李巖早一點回來，本來李巖十多天沒回來了。劉嫂中午還問她要不要加多點菜慶祝一下，她也說好了，沒想到兩個人都沒有回來吃飯。所以在見到張語蓉回來的時候，照顧她很久的劉嫂也沒有見外，嘮叨起這件事，現在只能成宵夜了。

在劉嫂的嘮叨裡，語蓉知道那位客人（郁小滴）一個人開車先走了，後來李巖又一個人出去了。這讓她心裡頗為欣慰，其實事後想想，把老公和情敵小三留在家裡，本來就是一個危險的事情，只是當時記掛著月瑤，加上知道郁小滴也很擔心李巖的安全，所以沒有時間多想這些。現在間接得知他們並沒有在家裡一起待得太久、也沒有一起出去，無論對於李巖還是對於郁小滴的印象都好不少。

見到李巖回來，有點疲倦的語蓉主動問道：「回來了，你餓不餓？讓劉嫂給你熱一下飯菜吧？」

李巖搖搖頭：「我已經吃過了，你沒事吧？」

語蓉有點莫名其妙：「我會有什麼事？」

李巖在她邊上坐了下來，凝視著她：「你開始為我擔心了那麼多天，這幾天又在為月瑤擔心，今天我是沒事的回來了，可她卻真的出事了，你肯定很難過。」

聽到他關心的話，張語蓉努力笑了笑：「沒事，雖然擔心月瑤的情況，但至少現在知道了，你也回來了，比心懸在半空好一點。」

「轉過去。」

嗯？轉過去？

聽到李巖忽然如此說，語蓉有點奇怪，但隨即想到，他是不是要送上門禮物給自己？這個想法讓她微微有點驚喜，算起來他送的禮物，也就一次花和一個從日本帶回來的香囊而已。或許這些天他離開在外，還是有記著自己啊……

在她聽話的轉過身、背對李巖之後，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猜想著他會送什麼東西。

可是沒有等到李巖讓她回頭的話，卻等到一雙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別怕，你壓力太大了，我給你按摩一下鬆鬆骨。」李巖的雙手在她肩膀上輕輕的揉捏起來。

忽然被他的手搭上來，語蓉多少是有點吃驚的，不過聽完他的話，才明白過來他的用意。又有點窘，還以為他要送什麼禮物呢，真是自作多情了，看來這傢伙還是不懂浪漫啊！

「嗯。」既然他有這個心，她也因為壓力、擔心等問題，感覺肩頭沉重，便沒有拒絕。

李巖雙手在她的肩膀上揉捏了起來，由輕慢慢變重。他並不會什麼專業的按摩，也按也是享受別人的按摩。不過人的肩膀是很容易累的地方，尤其是坐辦公室的人群，有時候長時間坐著、加上壓力大的時候，會明顯的覺得好像扛了一座山似的，那時候即便是自己反手過去隨便的揉捏幾下，都會感覺舒服很多，換成別人從後來揉捏，不需要多專業，只要力度適合，都會非常的舒服。

「太重了就說啊。」

張語蓉跟溫倩怡一樣，身材都是不輸於模特的高挑型，所以肩膀平時看起來，並不會像黃櫻、李潔她們那樣有明顯消瘦的感覺，不過李巖的一雙大手，可不是纖纖玉指，他抓上去的感覺，依然是覺得瘦弱型的。換上練過多年功夫的李潔，他可以沒有那麼多的顧忌，語蓉則算得上是金枝玉葉般的從小嬌生慣養，自然沒有那麼受力，所以他只能從輕柔開始，慢慢的加力。

「嗯……」

拋開精神力的擔心、壓力等，張語蓉下午過去就照顧月瑤，即便不需要忙什麼的時候，也是坐在床邊陪著她說話，醫院的凳子，可不能像家裡、總裁辦公室一樣舒適。回來又坐著開了一路車，剛剛到家就覺得有點困乏疲倦，現在李巖的揉捏，頓時讓她覺得肩膀的舒筋活絡、輕鬆了許多。

在這一刻，她又有了不同的感覺，原本以為的禮物只自作多情，有點失望，可現在卻覺得，這不僅僅是身體的舒適，這更是一份心裡溫暖的關心！他如果不是很關心她，不會留意到她的疲倦，不會幫她按摩，而這也是屬於最親近的人之間才有的溫馨。

語蓉又閉上了眼睛，默默的享受著老公的按摩。

李巖跟她說清楚了，看她沒有說，就開始加重了一點力道。他自己受力很強，按摩技師捏肩膀的時候，都要很大力才舒服，對於語蓉，他也是覺得要一點力氣。

不過他疏忽了他力氣的強大，他是一巴掌能把人扇暈摔倒地上的人，以語蓉的嬌柔，剛才是比較合適的，現在他一加力就受不了了。

感覺到力氣太大了，有點疼了，語蓉又覺得叫出來不禮貌，那樣會顯得不尊重李巖的勞動成果。所以只是輕哼了一聲，還是忍住沒有說。可是可是揉捏到不同的地方，尤其是脖子附近，那樣的力度就感覺更疼了一點。

她只好開口了：「唔……輕一點……疼……」

聽到她的話，李巖的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他感覺有點汗，『輕一點、疼』，只是捏捏肩膀，咋的聽著好像是那個啥一樣……

語蓉看他停下來了，不好意思的說：「你之前那樣就可以了，剛剛有點重了。」

「好的，我注意了。」

李巖重新給她揉捏著，看她沒有再喊疼了，就保持力度。

肩膀就那麼大一點地方，不能總是揉捏哪裡，要麼向上捏頭，要麼向下按背。李巖估計自己向下按背部的話，會讓她心裡緊張、擔心自己有什麼不良企圖，所以只是順著背部、脊柱用拳頭捶了捶，並沒有用手指揉捏、按壓。頭部則不能隨便亂按，他以更小的力氣的，按照大概的流程，稍微的給她揉了一會兒。

……

等到李巖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語蓉一邊靠著沙發，腰背則軟軟的靠在了他的身上。他微微往前面探頭，看到她眼睛閉著，似乎在打盹兒。

這麼就睡著了？有那麼困嗎？還是真的捏得那麼舒服？

李巖多少有點成就感，第一次給女孩子按摩，竟然能讓人舒服的睡過去，水平啊！

不過接下來怎麼辦？他就有點為難了，是繼續按下去、讓她就這樣小息片刻？還是叫醒她，讓她去房間休息？還是像那次一樣，抱她到房間裡去？

在他停頓了下來之後，很快張語蓉也醒來了，她剛剛因為很舒服，身心都放鬆下來，算是似睡非睡的打了個盹兒，但並沒有睡著。只是現在她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靠在了李巖的懷裡，就有點窘迫了。

如果現在「醒來」的話，豈不是尷尬了？還可能會被他取笑，至少，他會覺得很得意吧？裝睡混過去？那他會不會像上次一樣輕薄自己呢？

可是一想，已經被他吻過不止一次了，他也不敢真的怎麼樣，還有什麼好輕薄的呢？大不了到了房間裝作迷迷糊糊的醒來吧！

所以，她微微睜開一隻眼睛看了一下周圍，然後又迅速的閉上，耳朵用心聽著，看李巖會怎麼做。

李巖在遲疑了一下之後，已經有了決定。他自己的安排水平有多少，還是很清楚的，相信語蓉的睡著，主要還是太累了，身體累、心累，按摩放鬆只是一個引導。如果繼續按下去，肯定會把她吵醒的，直接叫醒的話，那是驚醒，往往會把人的睡意驚去，她等會兒精神很好，可能又要繼續工作了。

既然她已經擔心了很久，現在終於放心下來，終於放鬆了一下，就還是抱著她回去吧！

決定之後，他一手扶著她的後背，然後慢慢起身，讓她靠在自己的臂彎裡，然後伸手過去托住了腿彎，就這樣把她抱了起來。

在李巖懷裡的張語蓉，此刻心跳加快了一點，她跟李巖在清醒狀態下的親密接觸也有好幾次了，有被他背在背上，也有抱在懷裡。但對她來說，這還是屬於很緊張、刺激的時刻。

在他的懷裡，語蓉感覺到的是平穩和安寧，從他的腳步，可以感覺到他在很小心，包括上樓的時候，他的手臂在用力的托著，盡量不讓她感覺到一絲起伏。在他的臂彎裡面，她恍惚間覺得那是一份強壯的依靠……

抱著語蓉來到她的房間，將她放在了床上，雖然不換衣服睡覺會不舒服，但碰她的話，可能把她驚醒、還會讓她心理受驚、不舒服，還是算了吧。

這一次，他沒有絲毫企圖的想法、念頭，把她放好之後，就給她蓋好了被子，然後調好了床頭燈，看看沒有其他的了，便小心的關門出去了。

等到李巖關門出去了，語蓉猛的睜開了眼睛。看著已經關上的房門，她的心裡卻有一絲失落。

原本，對於受到他的照顧，她覺得很是溫馨。第一次是這樣，今晚也是這樣。但除了溫馨、溫暖，她卻渴望一點別的東西，一點親暱、親密的東西！

可是這一次，卻沒有了，李巖一直如君子一樣，以禮相待，只是把她抱進來、安頓好，並沒有偷親她、也沒有動她的衣服。

當然，她不能怪李巖，她知道不是李巖對她沒興趣了，而是因為她強調過的原則！

那一次，李巖先是「偷親」了她，在她「醒來」質問的時候，他更是大膽的強吻了她，在那晚奪去了她的初吻。雖然後來她將他的嘴巴咬破了，可還是無改初吻失去的事實。那時候覺得特委屈，所以也強調了如果李巖再碰她的身體，她就搬走的話。

可是今晚上，李巖雖然碰了她的身體，可都是在正常能夠接受的範圍內。而現在躺在床上的她，卻是期待能夠被偷親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遺憾失落。是因為反正初吻都給他了，就無所謂了？還是因為對他的感情，已經不知不覺間變得更深了？

此刻的語蓉，毫無睡意，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雖然這是李巖幫她蓋好的，但既然醒著，還是得脫了衣服再睡。她開亮了燈光，起身下床，先去浴室放了熱水，然後開始脫衣服，準備泡個熱水澡再睡覺。

按照平時自己回房後便會在裡面鎖上門的習慣，語蓉開始把所有的衣服都脫了，一直到脫光了，才找出睡袍，準備去洗澡。可是她忘記了今天是李巖抱她進來的，而他出去的時候，自然沒有從裡面反鎖門！

她更沒有想到，因為以禮相待讓她微微失望的李巖，竟然會去而復返！

就在語蓉解除了最後的屏障，然後拿著睡袍，要往浴室走的時候，臥室的門被打開了，李巖出現在門口！

李巖並不是殺個回馬槍，他剛剛卻是以為她睡著了，只是沒有睡熟。可是沒想到回來一開門，就見到了語蓉赤裸的胴體！

四百九十二

這個結果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李巖愣住了，張語蓉也愣住了。但只是愣住了片刻，張語蓉便發出了一聲低呼，趕緊手忙腳亂的用手裡的睡袍摀住胸前。一想不對，又趕緊拉扯著摀住下身。

在這個慌亂的時刻，張語蓉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跑進浴室把門關上，另外一個是跑到床上蓋住被子。從安全角度來說，她似乎應該選擇跑進浴室去，至少有一扇門擋著，也可以在裡面穿上睡袍再出來。可是現在她卻不能做這個決定，因為她只能來得及勉強摀住胸前和下身，兩隻手拉著睡袍已經用完了，如果往浴室跑的話，不是把光溜溜的後背全部裸給他看了？

所以在驚叫之後。她急忙亂看了一下，然後跑到了更近一點的床上，拉著被子遮擋身體，然後溜進了被窩裡面，把被子蓋緊。

「你怎麼跑進來的！」本想要窩藏在被子裡面，可是她又想起，這不是她的問題，是李巖闖進她房間來的，憑什麼要躲？所以又從被子裡鑽出頭來，看著李巖質問。

李巖除了因為意外，剛剛會怔住的關係，也是因為張語蓉美麗胴體的驚鴻一瞥！

張語蓉是偏保守的女孩，即便她的心裡，有時候也會想要穿性感的衣服，但想要付諸實現都缺乏勇氣，比如她曾經買下一些性感的睡意，卻沒有在李巖面前穿過一次，最後一股腦送給了月瑤。除了日常穿著，其他像游泳、鍛煉的時間都是和李巖錯開，不會給他看到比較清涼的一面。

也就是因為跟月瑤一起在大廳練瑜珈，被李巖撞見的兩次，算是看到她身體比較性感的時候。她穿著小背心、短褲練瑜珈的造型，就已經讓李巖印象非常深刻了，而現在，竟然有機會看到她全裸的一刻！

這對李巖來說，也是頗有衝擊力的，雖然不過是一兩秒的時間。但他的大腦，已經像高速攝像機一樣的快速拍攝下來，深刻留影了。

看到語蓉反應過來鑽進了被窩裡面，李巖也趕緊進來、關好門，剛才還好只是一聲低呼，要是高聲尖叫，把劉嫂引上來就尷尬了。

「你別過來！」

看李巖不說話，手裡端著什麼東西往床邊走過來，語蓉有點驚慌的看著他。

李巖放慢了一點腳步，卻沒有停下來了，反而問道：「你不是睡著了嗎？怎麼突然醒來了？你把我嚇一跳呢！」

「你、你……」語蓉非常的無語，我被你嚇死了，還說我嚇你了，這就是所謂的倒打一耙吧？「我醒來不可以啊？你進來我房間裡幹嗎？為什麼不敲門？你當這是自己家啊？」

李巖已經到她床邊，坐了下來，把手裡托盤放在了床頭櫃上。

「你的意思是……這不是我的家，還是我別把這裡當自己的家？」

乍聽到李巖這不相干的話，語蓉一愕，隨即明白過來，剛剛自己一急之下，說錯話了。換成另外的關係。哪怕是男朋友，都可以這麼說。可他是她法律上的丈夫，這可不是他自己的家嗎？

「我……沒有這麼說，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把我的房間當你的房間，你答應過我不會隨便進入我房間的……」語蓉本是質問他的，現在一來，氣勢弱了不少。

李巖卻笑了起來，「好啦，別心虛了。我知道你明白別的意思，我也沒有別的意思。」

在男女雙方家世、收入懸殊的時候，不僅僅低的一方有壓力，高的一方也有壓力，因為要擔心傷及對方的自尊心。據調查統計，最和諧的家庭，是男方收入等於女方兩倍左右的時候，因為在家務方面，大多還是女人操勞，所以那樣就是一個經濟上平等的心理局面。當收入比例懸殊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平穩了。最明顯的就是入贅富家的女婿，或者家世一般嫁入豪門的媳婦們。

李巖見語蓉抬頭看過來，他指了指桌上的東西。

「剛剛我看你睡著了，就把你抱上來，怕影響你休息，我沒有吵醒你，就是把你放床上。可是我出去之後，想到你白天可能化妝了，如果不卸妝睡覺的話，對皮膚很不好，可我不懂卸妝。不能直接幫你，只能把你吵醒。那樣可能會讓你一時間睡不著，所以我就去給你煮了一點熱牛奶上來。又想到你照顧月瑤，可能也沒有吃好晚餐，又給你熱了一碗湯……我以為你睡著了，還要我叫醒你，所以直接開門就進來了，沒想到你已經醒來換衣服了。」

聽到他說完，語蓉此刻也聞到了湯的香味，不由得嘴巴合不攏了，本來有點懷疑他發現自己裝睡、故意殺個回馬槍的，現在頓時煙消雲散，盈滿心中的，只有甜蜜和溫暖的感覺！

有個人能夠從生活細節上認真的關心著你，或許……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吧？

語蓉有點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見他說完之後、也不迴避她的目光，直接看著她、以示真誠，只能嘟噥著說出了一聲：「那……謝謝了。」

「好了， 你醒來最好了，喝完這些湯，如果睡得著就不用喝牛奶了。我也不打擾你了，我出去了。」

「嗯……」

李巖在走之前，又看著她被子口露出的一抹白玉香肩。提醒了一句：「晚上睡覺注意別扒著睡。那樣壓迫內臟，對身體不好。」

在這一刻，語蓉彷彿感覺到了父母一般的愛，這樣的生活問題，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會提醒你呀。這讓她覺得非常的溫馨，乖乖的答應，「知道了……」

李巖卻還沒有說完，繼續說道：「除了內臟之外，也會把胸部壓扁、破壞胸型，這兩個寶貝以後可是屬於我的哦。還請語蓉務必幫我保管好……」

語蓉目瞪口呆，沒想到剛剛還很貼心的傢伙，下一刻會變得這麼猥瑣，如果只是提醒會壓壞胸部也就罷了，可後面的話，簡直就是調戲嘛！還幫他保管好，這可是我的東西……嬌羞之下，她不便坐起來，只能抓起一個枕頭就往李巖的身上砸去。

小小的調侃了老婆一下，李巖笑著退出了房間。

看著再次關上的房門，語蓉把枕頭放了下來，然後趕緊跳下床，跑過去把門反鎖了，這才又回到了床上。

她感覺自己心跳得厲害，也覺得臉上滾燙的。更讓她覺得有點無語的是，之前他並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自己竟然會覺得有點失落、遺憾，而剛剛幾乎被他看光光了，離開前還調戲了一句，現在卻覺得很興奮、很激動！難道自己已經變得不純潔麼？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又低頭看到沒有穿衣服的胸前，看著那兩團雪球，想到他剛剛說要幫他保管好，這以後是屬於他的，這讓她更覺得羞赧，忙把睡袍穿上。然後坐在床前，享受李巖送上來的愛心宵夜。

……

李巖回到自己房裡，拿出已經關機的手機，想到喬幻璇等不到他可能會暴怒。但他已經回來了，這會兒當然不便、也不會再出去了。

對於喬幻璇的態度，這也是他思考之後的決定。首先她的深情已經有點畸形，想要解決，必須讓她自己清醒過來，意識是現實的李巖，跟她心中十多年不停修正塑造出來的李巖形象，有著本質的區別，是不完美、是有缺點的普通人。再說。大家的關係，也不能因為感動或莫名的感情債而變得更加糾纏不清。

退一步說，即便是兩情相悅的男女關係，也不能縱容她發展女王一面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順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在床上，李巖可以接受MM主動或者彪悍，但這不能延伸到平常的交往，不能慣啊！

對李巖來說，這漫長的一天終於過去了，也基本上把所有的問題都應付過去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不由得暗歎，覺得處理這樣的關係，貌似比直接凶險的暗殺任務更加的麻煩！

不過，暗殺任務的過程中，只有腎上腺飆升的快感和刺激，而那對自身的心理還有負面影響，需要日後調整，其次就是金錢的關係了。可像現在一樣周旋在自己在乎的女人之間，雖然麻煩、頭疼，但過程卻是開心的。哪怕辛苦、費力、甚至說謊，只要能讓自己喜歡的人開心，自己也是開心的。那是與刺激與金錢無關的感覺！

……

早上醒來，李巖想著今天還會有不少的事情，不能隨便睡到什麼時候。在他洗漱完的時候，就聽到了敲門聲，竟是語蓉在叫他起床吃早餐！

這個變化，讓李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雖然這本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在他們兩個之間，卻算是比較難得了。語蓉能到這一步，已經是兩個人關係進步的表現。照這樣下去，她開門進來房間裡叫他起床，也是可以期待一下的；再遠一點，兩個人睡一個房間，直接在床上叫起床，也不是那麼遙遠了。

早餐的時候，兩個人的心情都還不錯。不過語蓉很快談及一個嚴肅的問題：「今天開始，你要走馬上任了。天堂電影的日常事務，都你自己安排，我一般不會插手。不過現在有個艱巨而總要的任務要給你！」

「什麼任務？」李巖有點汗，我都還沒有到過新公司看過，就有艱巨任務？

四百九十三

李巖還沒有到過新公司看過，具體事務也還沒有瞭解過，聽到語蓉說有任務、而且還是艱巨而重要的任務要給他，有點汗、但還是認真的聽著。

「你不是很閒、很喜歡出去玩麼？我就給你一個可以天天離開崗位一段時間的任務。」

李巖更是迷糊了，她這是怎麼了？

語蓉也沒有兜圈子了，直接的說：「月瑤在醫院需要人照顧，雖然有護士，但護士怎麼也不及家人親友照顧的仔細。她的家人不在這裡，照顧她就靠我們了。你反正也不會有多少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批准你每天中午不用准點下班午休，提前去醫院照顧她吃午飯。至於晚餐，我下班之後會過去醫院。有沒有問題？」

語蓉怕他不答應，所以除了以任務的形式交給他，還允許他可以在上班時間離開，而最後說完，也是以徵詢的口氣。

李巖的眉毛揚了揚，對於她這個決定，他是再滿意不過了！本來還想著以什麼樣的借口天天去探望月瑤呢，現在有了她的旨意。每天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了。

他做出略微思考的樣子，然後鄭重的答應：「中午你工作忙，身為你背後的男人，我一定會完成，會照顧好月瑤的。」

語蓉看他答應了，欣慰的笑了一笑，只是對他說是她背後的男人，覺得有點窘，然後遞給他一張卡。

「月瑤住院花了你不少錢，這張卡給你，密碼是……」

不等她說完，李巖已經把卡推了回去，「算了吧，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不需要分得那麼清楚，再說，我也沒有要月瑤還錢的意思。她能夠沒事就是最好的了……」

語蓉看著他，激將道：「你不會是自卑吧？覺得收下我的錢，就是吃軟飯了？跟你說，裡面只有幾萬塊，也就彌補月瑤用了你的，並不是我給你錢用！」

李巖看著她一會兒，然後笑了，「我也有吃軟飯的本錢麼？嘿，我怎麼會自卑、不好意思呢？我巴不得呀！這樣吧，不如你每個月再給卡裡面打一點錢，讓我可以不缺錢用。」

他伸手接了過來。「密碼肯定不會像我一樣123456，我猜是你的生日吧？」

被他猜中，語蓉不置可否，輕哼了一下：「每個月打一點錢過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要看你的表現了。」

「表現？我當然會表現得很好，充分發揮出軟飯王的風範來。」李巖說完，把玩著手裡的卡，又自言自語的嘀咕起來：「嘿嘿，男人沒錢怎麼在外面瀟灑、怎麼會有MM喜歡啊，這還真的是及時雨呀！」

「……」

張語蓉一聽這話，有道理啊！這傢伙本來已經花心了，如果讓他有更充裕的閒錢，那他更加會花天酒地、尋歡作樂、夜不歸宿了！

看他笑得一臉的猥瑣，她迅速出手，一把從李巖手裡把卡奪了回來，眼睛轉動著說：「我忽然想起來了，這張卡裡沒有錢，下次我換一張給你！」

「沒錢你可以轉一點過去嘛，我又不是馬上要用，別拿走啊。」

「這張不給！你要用錢的時候，可以讓我幫你。快點吃飯。要不然遲到，遲到我扣你薪水！」語蓉把卡收了起來，然後快速吃完早餐，先行離開了。

李巖笑了，你不要她非要給你，你表示出很想要，她卻不給了。

……

隔了近兩周沒上班，再次來到公司，李巖心情頗為不錯。

普通人天天上班，總是會很煩的，放假一段時間回來，卻會感覺很不錯。李巖也是一樣，雖然他對於工作熱情一般，但這些天經過那麼多事情，回到這個熟悉的環境，還是讓他心情很放鬆，對調整心態有很好的作用。

企劃部已經有人接替他的工作，到公司後完成了簡單的交接，他這個沒有做很久的主管就正式的離開了。或許正如他那次說的，他雖然直接參與事務很少，但對其他人的干擾更少，或許個人能力不凸出，卻並不影響團隊的發揮。而現在新上任的主管，未必就是喜歡什麼都管的人，但跟他以前的不治而治比起來，大家還是覺得壓力大了很多。所以在他回來之後，見到他的每個人，都熱情的打招呼，一副歡送的姿態。

一上午的時間。李巖除了企劃部的交接，就是在行政部、人力資源部跑，完成了人事手續的流程。

而到今天，他才知道，公司新成立的天堂電影投資公司，並沒有在外面獨立辦公，也是在公司總部的天堂大廈。所以對他來說，好處是還在這個頗為熟悉的環境工作，壞處是沒有天高皇帝遠的感覺了，還是在總部的眼皮底下。

所有的手續都弄完了，現在的李巖是在行政部海芙的辦公室，海芙特意讓他留下來的。

看著辦公桌後的嚴厲姿態的海芙，李巖不由得心裡一蕩，想起兩個人上次在這辦公室Happy的一幕。不過無論這樣的環境多麼刺激，都必須理智的克制，上次也是在下班之後沒人的時候，現在可是上班時間，還是繁忙的週一。

李巖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不說話的海芙，笑著問道：「海總還有什麼吩咐？」

海芙深深的看著他，似乎欲言又止，但外面大家都在工作著，隨時可能有人過來敲門。也隨時可能有電話進來，她也沒有遲疑太久，吸了一口氣，直接說：「我昨天看到你了……」

李巖看著她，知道他說的是在餐廳見到的。那本是她們住的小區附近的一個餐廳，會在那裡遇到，不是多意外，而她當時也不時的東張西望，看到他和溫倩怡，也不奇怪。

不過正如他不會說出來一樣，如果說出來的話。大家就有點尷尬了。他打電話的時候，海芙是讓他過去完成分期付款的「首期」，他是以太累為由推辭了。可接著卻有去了她住的地方，跟溫倩怡一起共進晚餐，當然尷尬了。

不好說什麼，他只能點點頭，琢磨著怎麼樣說，才能更好一點。

海芙看他不說話，繼續說：「我知道你也看到我了。你跟溫倩怡在一起，當然，我是沒有資格管你跟誰在一起。我也是剛好在哪裡相親……我不是想要說你什麼，只是想要解釋一下，我之前電話裡跟你說的，不是騙你。本來是有親戚安排好了我相親，昨天你回來了，如果你過來找我的話，我就不去相親了。」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當時看到推辭了自己的李巖，卻和溫倩怡一起吃晚飯，她心裡確實不好受。而她現在的解釋，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擔心他在意自己相親、還是在意自己可能騙她。

聽她說完，李巖心裡也有了想法。他沒有迴避目光，看著海芙，「那我也解釋一下，我是騙你的，因為我先答應了溫倩怡。你知道她一直對我很照顧、幫我很多，這次升職本來答應要請她吃飯的，卻消失了一段時間，所以她知道我回來後，就讓我兌現諾言。你也知道，你們是住在一個小區、一棟樓的，我怎麼能夠同時在答應了去請她吃飯的情況下，再去見你？我也不好跟你說要去請溫倩怡吃飯、所以不能去你家吧？所以，我只好說太累了……事實上，吃完飯之後，送她到你們小區門口，我就走了。連上她家都沒有。」

李巖是撒謊了，可他在撒謊之前，明說「我是騙你的」，這一點倒是沒有「撒謊」，而後面說的話，也是實話。

他的話，在海芙聽來，基本上是符合她的猜測的。雖然她跟李巖秘密情人一般的關係，但正式的、公開的關係，卻差溫倩怡很多。她也相信李巖吃完飯就走了的話，因為她回去時候留意了一下小區停車場，溫倩怡的車在，李巖的車則並沒有在。

海芙點點頭，「那……我們大家都不用解釋什麼了……」

「嗯。」

「你……不想知道我相親的情況？」海芙又有點期望的問了一句。

李巖乾笑了一下，實話實說：「坦白說，看到你在相親，我的心情是很糾結的。你能多接觸人、往感情方面邁出腳步，我是該替你高興的，但那又意味著我們之間的關係可能即將結束，又讓我挺……不好受的。但總歸來說，我還是替你高興，因為我也不能給你什麼，你是該積極爭取自己的幸福。」

海芙推了推眼鏡，心裡默默念道：你不能給我什麼，我該積極爭取自己的幸福麼……可跟一個陌生人見幾面的相親，真的能獲得幸福嗎？

她又看著李巖，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男人，確實無論在生活心態、事業心態各方面都沒有到結婚的程度，他還只是在玩、在享受生活啊。

陪著他玩下去麼？到頭來什麼也落不著，女人的青春卻耗不起啊。

可是……以前為事業消耗的十多年青春，到頭來又如何呢？無論以後會如何，至少現在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寂寞有人安慰，無聊的時候，也可以有個人讓自己惦記著。如今的生活，至少比以前的枯燥要好多了吧？

未來……到未來再說吧！

「好啊，我會自己爭取幸福。」海芙忽然媚笑，指了指李巖：「如果我積極爭取你呢？」

李巖心裡一個咯登，頓時明白，海芙也跟自己一樣，雖然沒有深陷，卻已經「日久生情」了！

四百九十四

離開公司到醫院給月瑤買飯、陪著她吃完之後。下午上班時候，李巖來到了公司總部天堂大廈的八樓，新公司的辦公室就是在這裡。不是整個八樓，只是一部分是屬於天堂電影的辦公場所。

新公司成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除了辦公室的裝修、招聘人工等，就是做著前期的工作。到現在還沒有正式的開始對外的工作，甚至沒有高調的宣佈公司正式開業。而李巖這個總經理，也才正式的走馬上任。

張語蓉並不是讓李巖做個光桿司令，他這個總經理，還是有幾個兵的，不過認識的只有一個，財務主管江雪飲，就是在張語蓉家見過一次的那個表妹。在李巖正式過來之前，一切都是她負責。除了她之外，還有幾個員工，基本上每個人都有個名頭，什麼創意主管、市場主管、業務主管什麼的。

當然，跟他這個總經理一樣，都只是這個天堂電影投資公司的新子公司內部的架構，無論是叫主管、還是總監，都不是跟總部的行政級別對應。

對於李巖的到來。江雪飲召開了一次會議，向大家介紹了他這個總經理，互相認識一下，明確一下各自的職能。以後的工作，就是李巖來負責安排了。

李巖看著小貓三兩隻的公司，難怪說論起權力範圍，還不如之前企劃部的主管大。他們只是投資公司，只是負責審核項目、市場調研、確定投資、監管過程等，並不需要自己籌劃拍電影，也確實不需要太多的人。

簡單的會議結束之後，李巖獨自在總經理辦公室，大家都一一遞交了他們的成果，更關於國內電影市場、關於類型電影、關於投資案例、關於製片人導演的評估……一堆的報告交到了他的面前。

看著這一堆的報告，李巖打開快速的瀏覽著，因為沒事的時候，他時常會看電影，對於一些常識問題，還是有所瞭解。溫倩怡來到公司業務部的時候，讓他做助手開始的一個項目就是搞電影方面，雖然後來因為倩怡覺得收效太慢而中斷，但她卻給李巖灌輸了不少的產業知識，他跟著也看了、瞭解了不少的東西。

現在的李巖看起這些內容來，並沒有像在企劃部一樣完全不著調，不說精通的專家，至少也勉強算得上具有業內人士的常識。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他把所有的報告都認真的看了一遍，在看的時候。也結合著以前溫倩怡的一些分析。

看完之後，他腦子裡也已經有了一個項目，那就是當初溫倩怡接觸、評估過的一些項目，因為時間已經過去幾個月了，那時候他們放棄了，對於那些製片人的聯絡，也就一一推辭了。現在想來，人家也不可能等著一個投資人，一些小製作的項目，應該已經通過其他投資立項、已經開始籌拍、甚至已經開始拍攝了。

但他最早接觸的一個叫喬攀的著名製片的那個項目，應該還沒有開始。一個是因為喬攀的那個項目投資較大，而他那時候拉攏到的合作夥伴，就本市楚逸文化這麼一家。而楚逸文化也就是一個小公司的模樣，並沒有什麼知名度，也沒有大明星，只是簽約了一些在校女生。沒有找到大的投資人，他們應該還是立項不了。

連溫倩怡也覺得那是有搞頭的項目，李巖再結合現在其他人的各種分析報告，覺得那個項目還是有投資潛力的。

現在要確定的是，喬攀、楚逸還沒有找到新的合作夥伴！楚逸文化規模不大，但喬攀卻是一個有知名度的製片。在電影圈還是有他的人脈資源，要拉到投資，並不是難事。

確定之後，李巖上網搜索了一下那個項目，能找到的新聞寥寥，幾乎都是同名不相關的，他又開始搜索喬攀的名字。

作為一個頗有名氣的製片，喬攀的新聞、網頁還是有不少的。李巖挑選著看了一些，才明白一個問題。喬攀雖然算是一個著名的製片人，但他擔綱製片的影片，已經連續幾部票房失敗了！

在一般影迷的眼中，電影票房的失敗，最直觀的表現是主演明星的失敗，是明星演了爛片、所以沒號召力了；資深一點的影迷，會看到更多，比如說影片的失敗，是因為演員表演太差、導演駕馭太差、還是編劇的故事太爛；而關注電影產業的資深影迷，更會結合各方面的信息，分析出影片除了質量、號召力外的其他因素，是發行公司不行、檔期不行、宣傳不夠、還是投資太大等等。

但即便是最後一種半專業水準的分析，也不會關注到比較低調的幕後——製片。除非是一個大腕掛名的製片或監製，否則一般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到了業內問責，全權負責的總製片，則是首要的。因為一個電影項目從拉投資開始，就考驗著他的眼光、運作能力。無論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他都是有責任的。所以下一部，投資方未必相信你的能力了。

這跟好萊塢有點不同，好萊塢導演的權力和責任都是非常大，一般電影的導演還負責製片、監製、包括劇本。所以一部電影大賣了，導演憑著分紅可以比拿千萬美金片酬的大明星主演們賺得更多。甚至成為投資人、做老闆也是常有的事情。比如憑著一部《星戰系列》賺幾十億、可以吃一輩子的喬治盧卡斯；比如經典很多、大名鼎鼎的斯皮爾伯格，也非常有錢，而他們製片、導演的《奪寶奇兵》又參與投資，繼續讓他們大賺。

反之，一部3級大投資（至少過億美金成本），如果非常撲街的話，主演明星會受到影響，但導演的影響更大，往往直接導致數年沒人敢找你拍片。撲街虧死的大片每年都有，就是華人明星也有過，比如拼尖峰時刻系列前兩集大紅之後，成龍大投資的環球卻虧大了，也讓他在好萊塢沉寂了一段時間，到尖峰3才重新起來。而吳宇森導演，憑著變臉、碟中諜2的大賣，算是在3級片站穩腳，可是一部風語者的巨大撲街，直接連累電影公司總裁辭職、公司倒閉被併購。從那之後，很多很多年，好萊塢沒人敢找他拍片，只能重新回來。

國內市場還在發展、規範過程，而大量外行熱錢的湧入。也造就了一度有「錢多、人傻、速來」的局面。對於深受港片影響、或者看港片長大的一批導演、製片等從業人員，包括一些投資人，對於香港大明星，還是帶著偶像情節的。所以，有的大腕，大家都明知道他早已經不是黃金期了，現在的市場號召力有限，但大家的印象只記得他們黃金期的經典之作。所以有的是看重他們的演技、有的是看重他們的知名度，有的只是為了炫耀——我拍過誰誰誰，我投資過誰誰誰。

反應到市場，他們累積的知名度。也有著廣泛的人氣和粉絲，但普通的粉絲其實不等於會花錢看電影的觀眾，曾經，他們是通過盜版錄像帶、VCD來認識的港星，現在他們對偶像的支持，也只是BT支持、迅雷支持。所以，即便非常大牌，也可能票房滑鐵盧。有的粉絲會說，如果換其他人來演，票房可能要少一半。確實可能這樣，但換一個演員，片酬可能只是他們的幾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幾十分之一。

當然，不僅僅老一輩的如此，新生代的很多明星也是如此。所以，即便一部電影失敗了，還有其他投資商敢賭他下一部的號召力。但製片、或者策劃、監製，他們是幕後，不是明星，並沒有或實或虛的人氣、粉絲累積，在業內只能靠作品。接連失敗，就沒有投資人敢相信你了。

喬攀就是這麼一個尷尬狀態，所以他現在能親密合作的，只是楚逸文化，難以讓大公司信任投資。

看到這裡，李巖相信喬攀應該還沒有聯繫到足夠的投資，找他們還是有機會的。他又大略的查找了一下喬攀以往製片的成功作品，也有一點印象。但真的要落實的話，需要更詳實的的數據來說話。聊天可以憑印象，投資需要數據依據。

打電話讓下屬都進來，把這個任務交待了下去。讓他們詳細調查喬攀作為製片最成功的幾部作品，還有最近五部作品，除了投資、票房回報等具體數據外，還要分析成功和失敗作品的具體原因。如果成功全是靠導演或明星的號召力，那他的眼光還是值得懷疑的。

對於李巖安排的任務，大家都覺得有點驚訝。不過也從這得到一個訊息，李巖想要考察跟喬攀的合作可能性！他們或早或遲的來公司也有一段時間了，有的更是在籌備期間就來了。比江雪飲也更早，之前一直不知道總部會委派什麼樣的人來領導大家，後來知道是李巖，他不在的這些日子，他們也私下打聽過。得知的卻是一個口碑很不好、可能是靠著關係上位的，對李巖自然沒有什麼期待。

現在見他一上任，就閉門研究，然後給除了專業的安排。這讓他們開始相信李巖這些天是真的市場調研去了，收起輕慢之心，認真執行起來。

李巖則找出了楚逸的電話。

對於楚逸文化的老總楚逸，李巖印象還是比較深的，除了第一次見面，他就做東叫上他們公司簽約的幾個學生藝人陪吃飯外，還因為他旗下的一個MM靈無愛，是郁小滴的同學舍友。甚至因為靈無愛在小滴那裡看過跟李巖的視頻，轉告楚逸，讓他曲線救國，通過他哥哥、S大的講師楚天拉近關係。

「李兄弟，好久不見了呀，怎麼想起我來了呀？」楚逸聲音裡面不無驚訝。

他後來也知道了溫倩怡終止了投資電影的計劃，當然也就不會再巴結李巖、郁小滴了。不過在通過他哥哥楚天的關係，也打聽到郁小滴原來是現任市長的女兒，對於這一點，他也特別交待靈無愛跟郁小滴搞好關係。現在即便李巖不會和他們有合作關係了，聽到電話，也非常的客氣。

「楚總，我們集團最新弄了個影視投資的子公司，這一塊剛好讓小弟負責。這方面你們楚逸文化走在前面，我人脈有限，首先就想到聯繫楚總，以後多多關照啊。」李巖笑著說道，透露出了這個並沒有公開的秘密。

這話卻把楚逸震驚了一把，天堂集團是什麼規模，他是很清楚的。上次喬攀一透露，他就熱情的摻和進來，能跟這樣的大企業合作、搞好關係，對自己公司以後的業務，絕對有提升的。可是後來很遺憾，溫倩怡看不上這利潤和賺錢速度，並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沒想到現在不聲不響，就已經組建影視公司了！

「恭喜、恭喜！貴集團組建新公司，李兄弟高昇，雙喜臨門，實在應該慶賀一下，晚上我做東，賞臉出來喝一杯吧？」楚逸相信李巖的話，他是對圈內人脈有限，否則以天堂集團的後台，直接可以跟大公司的人把酒言歡了，對於這樣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哪裡話，應該我請，晚上一次吃飯！」

兩人寒暄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誰請客買單，就看誰熱情更高了。反正目的都不是為了吃喝，李巖只需要透露這個訊息，如果楚逸還跟喬攀為投資發愁的話，其他不用他說了，定然會馬上聯繫喬攀的。而楚逸是想要結交天堂集團這個背景，無論投資成功與否，能有認識一個有相連關係的朋友，他就滿意了。

正式忙完了，暫時沒有什麼別的事情，李巖便晃悠到業務部去，他今天一直忙著，還沒有去看望一下黃櫻那丫頭。不知道溫倩怡代替葉家宏之後，她現在的工作有沒有什麼變化。

四百九十五

黃櫻還是文員，溫倩怡給她的照顧，就是不讓其他人把她們的一些工作推給她那裡，當然也不會出現葉家宏為了某種目的故意嚴查刁難。

現在的李巖只是一個新子公司的總經理，無論是收入還是給總公司帶來利益，都未必比一個厲害的業務員強。業務部的精英們，並不怎麼把分公司、子公司的經理們放在眼裡，不過對於李巖，卻給予了另外一種態度。

從李巖以前業績不行，葉家宏也沒有把他開了，大家就知道他是靠關係進來的，是以把他這個閒人，也只是背後說閒話，當面也沒有人說他什麼。而最近半年的幾分變遷，先是溫倩怡這個一連就做主管的，肯帶著他搭檔助手；再又兼任保安副隊長這個行政部職員的跳板；後來更是升職調任企劃部做主管；如今更是新成立子公司的經理。這些人精們，如何能猜不到李巖的後台比她們想像中更強？

一路寒暄客套，李巖直接來過去、拉了一張凳子，坐在了黃櫻的旁邊。

「你回來上班了？」黃櫻有點心虛的四下看了看，然後小聲的問他。

「嗯，最近工作怎麼樣？」李巖倒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本來以前在業務部的時候，他也是文員，就只有黃櫻並沒有看不起他，在溫倩怡來到之前，也是他唯一當作朋友看到的業務部同事。

「很好，溫小姐很照顧我。」黃櫻以更小的聲音簡單的說著：「以前有些報表她們都讓我做，現在溫總監讓她們各自負責好。」

這些李巖是清楚的，那些出外打拼的業務員，都比較辛苦，也因為給公司帶來利益、自己獎勵提成等更多，而有一定的優越性。辦公室文員，本來就是要做各種文職工作，包括各種雜務。交給黃櫻處理，對她們來說，也是很正常的。當然，那時候李巖也是因為啥都做不好的形象，她們怕出大差錯，否則也會有人把一些事務給他做。

黃櫻除了比較細心、有耐心完成工作外，也是因為柔弱的性格，不善於拒絕。所以別人下班前就開始討論晚上去哪裡玩、吃什麼、討論時裝、化妝品的時候，她卻在辛苦的忙著，甚至有時候還要加班。現在溫倩怡能替她擋掉一些不必要的工作，也算是很照顧她了。

「我走了之後，貌似沒有增加人頂替我的工作，很多工作都分流到你這裡了吧？要不我讓溫倩怡申請再招聘一個文員吧，你們幾個也不用那麼辛苦。」

聽到這話，黃櫻忍不住抿嘴偷笑。本來文員就是她們幾個女孩子的。李巖最初是業務員，只是因為實在太遜了，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沒有哪個業務員願意帶他，葉家宏才另外給他安排了一個文員的職位，怕他耽誤事，還只是打打雜、聯繫對內的事務。他在溫倩怡來之後，就已經變了，那一點工作，早就其他人分擔了，本來也是她們負責的。

「笑什麼？」李巖說完也明白過來，佯怒道：「難道我以前的工作不重要嗎？」

「重要，只是你都離開那麼久了，現在……」

「那你有沒有想要做業務員？賺錢更多，我可以跟溫倩怡說說，反正我以前是她搭檔、助手，你可以接替我的工作。」

黃櫻聽了忙搖頭， 「現在溫總監已經對我很照顧，也給我一些鍛煉的機會。我知道這是她看在你的面子上，不過我的性格，實在不合適做業務員。會耽誤事的。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李巖想想也是，她這樣柔弱的女孩，也不合適出去外面跑，別說會不會耽誤事，被人拐騙了才麻煩。還是讓她做安靜的工作吧！

「那你好好上你的財會課，到時候我可以幫你找一個合適的工作。」

「謝謝……」黃櫻感激的說。

「對了，你媽的情況如何了？」

黃櫻有點遺憾又有點興奮的說：「我媽說國際長途太貴，不讓我打電話，也不肯打回來。不過凡人基金方面給我電郵，說經過一段時間的分析、觀察之後，已經順利完成了第一階段的手術，在休養一段時間，在合適的時候完成第二階段的手術，再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回來了。」

李巖不知道具體的手術過程，不過從這話聽來，關鍵的重點應該是這第二階段的手術。不過為了不讓黃櫻擔心，他笑著做了另外的解讀：「這麼說，至少已經好了一半！那你要放心了，更不能讓你媽擔心，保重好自己的身體。」

「嗯！」黃櫻自己其實也能猜想到第二階段會更關鍵，但有了這麼一個希望，當然是願意往好處想，現在又聽到李巖也這麼說，心裡更是寬慰。

李巖怕她又要對自己表示感謝，分散她的注意力：「還有，看緊並寬慰你弟弟，告訴他錢什麼的不用擔心，別讓他為了錢鋌而走險學壞了。」

「嗯……我知道。你……給我賬號存了一筆錢。」黃櫻說完之後，又有點臉紅，小聲的說：「可是……」

「可是什麼？」李巖坐在她旁邊，看到她的耳根又紅了起來，心裡有點汗。

那筆錢是那次跟段海波整原先企劃部總監陳愛遠的時候弄到的，總數他存自己卡了，十來萬零頭匯到黃櫻的賬號裡了。他不便多給，但相信十來萬對黃櫻來說，也覺得是一筆巨款，她一定又覺得沒有跟她那個，不放心、或者覺得有虧欠。

「可是他不放心，有點懷疑我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你能不能……有時間的時候，過去吃飯，我叫我弟回來……」

聽完她斷斷續續的話，李巖哭笑不得，這丫頭忒靦腆了，不過是和你弟見個面，讓他知道他姐真的有這麼一個男朋友，讓他放心而已，這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

「行啊，在醫院你媽、你弟都見過我的。完全沒問題，我剛剛到新公司，會比較忙一點。等我有時間去你哪兒的時候，你叫你弟回來就是了。」

「嗯……」黃櫻低頭答應。其實她臉紅，不是因為要請李巖見她弟弟有點難以啟齒，而是最初跟李巖的時候，她是『包養』回報方式答應的，所以每次李巖去她家，她都會想著，是不是該跟他那個了，當然也就只能是她們兩個人。

上次在她家，因為在洗澡的時候一氧化碳中毒昏迷，被李巖救出來已經是全身赤裸。經過急救之後，抱她到床上，她以讓他暖床的方式暗示，後來更是直接說出讓他要了她，她是自願的，但李巖卻覺得不合適，如果那樣的話，跟想要算計她的那客戶沒什麼兩樣。後來兩個人各自深思熟慮，總算是把問題說清楚了。

那時候黃櫻甚至說出「我又不是要你娶我，一切照舊，你卻不敢，到底是我自卑、還是你自卑？還是你以為我自卑、其實是你不自覺你自卑？」的話，後來讓李巖也決定真的要了她，只是因為她一氧化碳中毒之後，身體比較虛弱，只是經過李巖一番口手並用的愛撫，便達到巔峰、然後昏睡過去。之後李巖並沒有繼續下去，而是冷靜了一下， 然後把給她換了熱水器和一些傢俱、家電。

後來李巖也解釋了第一次做那樣的事情，以她的身體，肯定會有點受不了，第二天上班都會不適，所以應該找一個大家都有興趣、有氣氛的週末再來。那次之後到現在已經好些日子了，所以黃櫻說起讓他上她家，自然想到了完成第一次壯舉的事情。

當然，她弟弟會懷疑她，也是因為回來的時候看到傢俱、家電的更新。因為一向節省的姐姐，是絕對不捨得花錢換新的，肯定是別的男人送的，而能送這些、她又能接受的，肯定是很親密的男人。她就直接把李巖說了出來，只是她弟弟還是有點懷疑，因為李巖看起來不像是很有錢的嘛！

「要不……下個週末的中午吧。」黃櫻難得主動的發出邀請。

「好啊。」李巖也沒有多想，沒有想起那次說的話，對他來說，晚上跟張語蓉在家，中午是會比較方便。「你先忙。我去看看溫倩怡！」

「嗯。」她也不想李巖在身邊太久，引起別人的關注。

看著他起身從身邊離開，走向總監辦公室。黃櫻雖然略有遺憾，但又覺得他本來就是跟溫倩怡更般配，能分到他的一份愛、一份關心，已經是很不錯了。

敲門之後，李巖也沒有等她說什麼，直接的開門進去，見到溫倩怡坐著原來葉家宏的辦公桌，他當即笑嘻嘻的過去：「溫總果然還是坐這個辦公室比較有范兒，以前實在太屈才了！」

溫倩怡見是李巖進來，也笑吟吟的調侃：「原來是李總駕臨，怎麼，是來視察工作呢，還是來看完你的小情人？」

李巖有點汗，一下被她堵住了，只能乾笑著說：「我就是來看望你的呀，怎麼？小怡子你要做我的小情人？我可不會客氣哦！」

「切！狡辯是沒有用的，業務部誰不知道你對黃櫻有意思？我不用猜，也知道你在進來之前，已經跟黃櫻聊半天了。來我這裡，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表示你是來聊工作的。」溫倩怡看穿了他般似笑非笑。

李巖想著反正是瞞不了她。乾脆不掩飾，反而說得誇張一點。「嘿嘿，你猜對了，整個業務部只有兩個我惦記著。除了黃櫻，我現在也要跟你聊半天。你也不用狡辯了，整個業務部誰不知道我對你更有意思？」

「……」

溫倩怡無語，笑罵道：「別廢話了，如果你不是特地來看黃櫻的，那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嗎？我是晚上要去潛規則，有點慚愧，所以特意來跟你懺悔一下。」李巖摸出了煙盒。

「別在這裡抽煙，我管你什麼規則，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會大舌頭的跟郁小滴說什麼。」溫倩怡揮了揮手，顯然不相信他這個借口。

李巖昨晚就見了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剛剛是特意來看黃櫻的，不過被她說出來了，要真的就這樣承認，還真的被她說成看小情人呢。只好借口說道：「你還記得我們最初弄的電影項目嗎？你覺得那個……」

溫倩怡看他認真起來了，才相信他是有事情來找自己。她也認真了起來。「我說老李啊，你現在可不是在業務部，也不是我的助手了，你現在是一個公司的老大，你要學會作決定了。你不需要再來徵詢我的意見，即便是我以前有瞭解過的項目，現在也是你的事情。而且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了，你要做出的是結合其他人的意見來做決策，有疑問你應該問你的團隊。」

「就像你現在要做的事情，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沒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坐哪個位置，就要做好那個職位的事情，我現在是代總監，我就要做好總監的工作。你現在覺得在總部，很多人職位比你高，很多人權力比你大，很多人小弟比你多，覺得這個總經理是個虛名。但別忘了，這是以天堂集團為參照物。對外，你已經是天堂電影的總經理，你代表的是一個新興的電影投資公司！

以我們公司的業務規模和多元化，一千萬的生意夥伴，來總部拜訪參觀的資格都沒有，在電影界，一千萬已經可以算是中等規模的投資了。而且張總裁很重視天堂電影這個項目，這也是高速發展的行業，只要你策劃得好。有集團公司做後盾，還怕沒有資金嗎？所以你一定要記住，天堂電影是一個新公司，但不是一個小公司，不需要慢慢發展，是可以隨時做大、做強的！而這，取決於你。」

溫倩怡以為李巖對於現在的狀況不是很滿意，又沒有獨立對外的經驗，缺少自信，所以給他了一番激勵。

聽完她的話，李巖忍不住鼓掌了，笑讚道：「說得好。小溫你果然不愧是我招聘進來的，能力就是槓槓地！一進來就是主管，現在已經代總監了，以後你就是做了副總，我也不會訝異。我雖然不是千里馬，卻還有伯樂的慧眼。」

「……」溫倩怡哭笑不得，這傢伙的臉皮見長啊！「是嗎？這麼說，我不是應該要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招聘我進來，我豈不是要被埋沒了？」

「這個……嘿，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你沒有遇見我，終有一天也會發光發亮的。當然，你非要感激我，我也不客氣，別太隆重啊，隨便來個以身相許就可以了。」

李巖當然是吹牛，溫倩怡雖然是他和孫輝重點錄取推介的。但拍板決定的，還是人力資源總監，而決定重用她的，則是張語蓉，甚至葉家宏也知道溫倩怡的能力，這些跟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許你個頭！」溫倩怡笑罵著揉了一個紙團砸向李巖。

坐在她對面的李巖，一副誇張的接球動作，把紙團接住之後，一陣奸笑。

「笑什麼？快點滾，做你的事去，下一次扔的就是……這個了！」溫倩怡佯怒的瞪著他，找了一下，把桌上的鼠標抓了起來。

「嘿嘿……」李巖繼續笑著，晃了晃手裡的紙團，「繡球有一個就可以了，這可不能多，你拋的繡球我已經接到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完眨眨眼，然後不等她做出反應，離開了總監辦公室。

……

離開業務部，李巖又一路閒逛，他比較熟悉的同事朋友裡面，徐平、劉峰、范思文他們都是行政部的。有海芙坐鎮，行政部哪個人敢在上班時間跟他閒聊啊？王磊也是企劃部的，雖然不是他以前一個小組，但上午告別企劃部的時候，除了蔣樂樂他們，也有跟王磊招呼過。包括孫輝都在上午辦理手續的時候，吹牛聊天過了。所以他現在閒逛的地方，只能來到一樓。

一樓的保安隊他也是有點熟悉的，雖然現在已經不再兼任保安副隊長了，不過跟來自捷銳的隊長楊大龍還是相處得不錯，過去抽煙、聊天一下，還是可以打發時間的。

除了保安隊，還有前台的陳小恩也是認識的。只是跟前台MM們聊了幾句之後，才知道陳小恩已經小前些天離開公司了。有前台MM還打趣說陳小恩是為了他才來天堂的，因為他不理會人家，所以人家黯然傷神離開傷心地了。

這讓他稍微有點驚訝，因為當初陳小恩在王子酒店，也是前台接待的工作，調到總部前台，相對來說，各方面待遇都會更好。算起來還不到半年吧，怎麼就不幹了呢？他當然不相信陳小恩是為了他來的，因為在王子酒店認識她的時候。他用的是假身份。她是後來才知道他在天堂集團上班的。

不過他跟陳小恩的交集，主要是在王子酒店的時候，為了穩定她緊張的情緒，吻了她一下，之後又在看電影的時候遇上她。後來到公司之後，只是見面招呼一下，偶爾聊聊，並沒有太深入的交情，即便從日本回來也有給她帶禮物，但印象中並沒有她的手機號碼，現在她已經離開了。李巖也沒多想了。

混到下班之後，李巖便聯繫楚逸。

別人出去飯局、消遣，一般是不會這麼急、這麼早的。去得太早了，豈不顯得太貪吃了？一般越是身份尊貴，越會故意去得晚一點。而晚飯只是第一場活動，晚飯之後，去夜總會開始第二場活動，夜總會玩夠之後，第三場再去浴場桑拿之類，玩完就是半夜凌晨的了。

這當然不適合李巖，他也沒有想過後續的消遣，只是語蓉下班後會去醫院照看月瑤，他等著吃完飯再回去。他的目的也沒有多麼的YD，只是藉著吃飯的契機，跟楚逸多一點交流，他現在是一個新入行者，需要業內的人，把消息放出去。正如溫倩怡說的，他現在對外就是天堂電影的總經理，有著天堂集團的後盾，當然不能自己放低姿態的一個個去聯繫，而應該把消息放出去，讓別人找上門來。

從籌備到現在基本完成，也有幾個月了，但總部並沒有要大張旗鼓宣揚的意思，當然也就不便廣邀記者來開新聞發佈會什麼的。那通過業內人士的口口相傳，是最好的途徑了。

這一次，李巖的身份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上次李巖只是一個計劃項目的負責人的助手，而那只是一個可能的試水計劃，現在則是天堂集團真正成立的影視公司，而他也已經是影視公司的負責人。所以楚逸對他的招待，也不是上次的規格了。當然，上次的時間也不夠充裕，現在他有了幾個小時的安排，並且晚上可以一條龍安排下去，當然更方便了。

在接到李巖電話之後，楚逸表示他已經安排好吃飯的地方了。並詢問要不要去接李巖，在得知不需要之後，便通知了酒店地址。

他選擇的地方，是一個高檔酒店，不需要輾轉，就能完成一系列的招待。光晚餐就準備了每人份的鮑魚飯、紅燒翅，再加茅台、紅酒若干，還有其他各種菜餚，一桌準備近萬。之後去酒店的夜總會，包房費、開幾瓶洋酒，叫上幾個小姐的台費，預備五六千。之後再去酒店的桑拿浴場，至少是模特一起飛的檔次。幾個人下來，又是數錢的預算。

當然，從吃飯開始，就不能光是男人的，公司的學生藝人，自然也是會挑選最漂亮、最活躍的幾個出來作陪，之後一起夜總會玩，如果李巖看上的是這些大學、藝校在讀女生們，當然也可以免去第三場活動，直接在酒店客房開房間Happy。

不能怪楚逸太YD，只是李巖現在代表的投資方。如果是導演、大明星之類，他們的招待方式，又會有所區別，畢竟是公眾人物。投資方則不一樣，完全按照一般的消遣招待流程來，他也是男人，不相信同樣是男人的李巖，會只是想要吃飯。而且李巖主動先聯繫他，時間又要求很早，這些在楚逸看來，就像是一個剛剛掌權的暴發戶一樣，因為以前沒有機會，所以現在迫切需要見識一下，他當然安排得妥妥當當。

……

剛到酒店的時候，李巖的電話響起來了，一看是昨晚沒有去赴約的喬幻璇。他繼續以不怎麼熱情的語氣接聽了電話。「喬幻璇，我還在加……」

「你行啊！放我鴿子，一天也沒有一個電話來解釋一下！」喬幻璇電話裡充滿了怒氣。

四百九十六

聽著她盛怒的話。李巖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沒有答應，是你先掛了電話。」

「你……」喬幻璇氣結，隨即冷笑了起來：「有本事你再說一句！」

李巖苦笑，覺得有必要點醒她一下，否則每次「應召」而去，即便只是上床，也有騙色的嫌疑啊。「喬幻璇，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你難道還沒有清醒一點、認清楚現實情況嗎？我是李巖，是跟你十二年沒有見面的李巖，不是你心中那個完全聽從你的意志、塑造出來的李巖！

你心中的我，不是現在的我，也不是當年印象中的我，而是你十多年不停修正塑造出來的一個不存在的形象！那是可以隨便怎麼樣都會聽從你安排的形象，可現實是有著本質的區別，我是不能隨時修正的完美之人，是有脾氣、有缺點的人。我也像任何普通男人一樣，在貪心、好色、佔便宜的同時，不想多負責任。隨傳隨到、完全聽從你的指令，可以任由你差遣的李巖，只是一個幻象！」

他多少是有點躲著喬幻璇的。十二年的深情，像一筆沉重的感情債給他無形的壓力。但他也知道，如果閉著，或者不迴避人、卻迴避這個問題，最終只會讓大家更麻煩。所以在這個當口，他一口氣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心裡輕鬆了不少，無論她能不能聽得進去，至少讓她也直面問題了。

聽完李巖的一番話，喬幻璇沉默了下來，然後什麼也沒有說，過了一會兒，又是直接的把電話掛了！

雖然同樣是掛電話，但她跟昨晚的心態，多少有點區別吧？看著手機，李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這會兒他也不會馬上打電話過去，喬幻璇只是比他小一歲，也不是小女孩了，這位出色的年輕建築設計師，不僅僅工作上也冷靜理智，也要學會以冷靜理智的態度，去理清自己的情感。她此刻需要的，不是開導、不是安慰，而是一段獨立的冷靜時間！

幾分鐘之後，李巖在楚逸熱情的迎接下，來到了酒店餐廳的包房裡面。

看到那場面，他有點汗。本來只是想著和楚逸兩個人私下吃頓飯聊一下，既能拉近關係，又能傳播信息，目的就達到了，誰買單都無所謂，即便是來高級一點的餐廳。沒想到他不僅僅搞了一個包間，而且裡面已經有了一堆客人！

「李老弟！好久不見了呀，老哥實在很想你呀。」看到他們進來，有個人當先上來熱情握手，赫然是製片人喬攀。

「喬製片，你好啊。」李巖笑著寒暄，目光掃過包間，裡面還有三個男的、四個女的。

除了楚逸和喬攀是熟人之外，四個女的，也有兩個是上次去楚逸文化、一起吃午飯見過的，其中包括郁小滴的舍友靈無愛MM，還有另外兩個是上次吃飯沒在的。都是青春粉嫩的水靈少女，看樣子不是S大、就是哪個藝校大一、大二的在讀女生。

李巖沒想到還有其他人，更沒想到這麼早的飯局，他卻成了最後到的一個。最後來的，往往約定俗成的都覺得是最重要的客人。四個MM也都看著李巖，目光裡面閃爍著渴望！

在來之前，楚逸已經跟她們說了，這是一個電影公司的總經理，是有能力讓她們上戲的人物。雖然未必就是魚躍龍門、一舉成名的機會，但至少是一個跳板。她們都是夢想成名的女孩，也有著比一般女孩更加漂亮的臉蛋、更加迷人的身材，可那又如何？就像她們考大學一樣，成績好又如何？同一屆成績好的不計其數，成績好，只是必須的條件之一，想要進入理想的學校，還必須PK掉更多的人、才機會更大！

想要成名的年輕女孩太多了，而機會卻比大學錄取名額更少。有臉蛋、有身材，只是最基本的要求，你有魅力、有演技、有觀眾緣，也不算什麼，甚至連一個讓你完全發揮的表演機會，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為在這之前，你必須先需要一個露臉的機會！只有露臉了，才能有機會讓更多的電影人認識你，才有更多的機會。

就拿楚逸文化來說，像她們這樣的女生們，就簽了不少，公司付出的成本並不大，只要其中一個、兩個出名了，其他全部默默無名，也能給公司賺回成本。但對她們個人來說，是出名、還是籍籍無名。就是兩樣人生了。現在機會是老闆給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自己了！

當然，靈無愛因為是郁小滴的舍友，也是跟李巖在S大見過的，目光多少要含蓄一點。

李巖沒有多看她們，把目光看向另外三個不認識的男人。一個是絡腮鬍子，嘴裡掉了一個煙斗，一副特立獨行藝術家的模樣，此刻也在打量著李巖；另外一個年輕人，顯得比較拘謹，見李巖看過來，想要給個笑臉、又不是很自然；還有一個男子帶著無框眼睛，嘴角帶著一絲YD的笑容，風騷之氣撲面而來……

靠……這都是一些哪裡跑出來的另類人物啊。

在李巖觀察的當口，楚逸和喬攀也沒有冷場，熱情的介紹著。李巖沒有仔細聽楚逸介紹的那些小X、小X的，只有藝名靈無愛的小愛他聽清楚了。

喬攀介紹那三個人的時候，他則用心了一點，應該都是業內人士。

「我今天本來是在G市，和他們幾位一起，一聽到楚老弟說李老弟相邀，立即就趕回來了。這幾位朋友。我來跟你介紹一下，大家都想要認識你呢。」

李巖很清醒，他們想要認識的，不是他，而是天堂集團這一層關係。

喬攀指著那個絡腮鬍子、握煙斗說：「這位，一看就有藝術家氣質吧？像不像做導演的？哈哈，其實他不是導演，他是作家兼編劇，筆名燻煙草！」

李巖不厚道的聽成了『作家奸編劇』，「您好、您好。」

他在過去握手的時候，也把自己現在印有「天堂電影投資有限公司總經理」名頭的名片對每個人發放。這是推廣天堂電影的時候。

介紹完了燻煙草，喬攀繼續指著另外那個有點侷促的斯文年輕人說道：「呵呵，這位是周源，看他斯文敗類的樣子，似乎更像是作家兼編劇吧？可他卻是貨真價實的導演！」

周源在接過李巖的名片之後，有點拘謹的和他握手，「喬製片客氣了，其實我拍廣告片、MV比較多，電影只拍過一部，呵……一部沒機會上映的小成本電影。以後還望李總多多關照！」

他應該是早在心中演練著，雖然拘謹，還是沒放過推銷自己的機會，手忙腳亂從包裡翻出了一個碟片送給李巖，應該就是說的沒有機會上映的小成本電影。

跟那幾個女生一樣，周源也渴望得到機會。她們是渴望上戲、出鏡，並沒有那麼難做到，一部戲裡面，除了女主角，還是可以有配角、龍套可上，而她們還有青春的身體可以交易、潛規則。作為導演，他渴望的是掌鏡拍戲的機會，那是一部電影的主導權，自然更有難度，而他能夠提供吸引投資人的，只有自認為的能力和才華了。

李巖認真的接了過來，他能感覺到周源的那一種渴望。相信他的包裡還有同樣的碟片，見到每個投資人、發行人、導演什麼的，都會小心翼翼的送上，期望有一天能夠得到賞識，得到一個機會，哪怕是合作的機會。

喬攀繼續介紹第三個帶著眼鏡的男人，「這位是莫言先生，也是我的重要合作夥伴！」

李巖伸手過去，熱情的說：「原來是大作家啊，我聽說過您，您寫過《豐乳肥臀》、《四十一炮》，沒想到您這麼年輕啊……」

正說著。他發現喬攀和這個帶著YD、風騷氣息的莫言，臉上均露出尷尬的表情。當即反應過來，忙改口說道：「對、對，還有更出名的《紅高粱》，雖然我沒啥文化，都沒看過，但都聽說過，張藝謀導演拍過，是吧？」

「哈哈，我不是那位大作家，其實我也只是有志於投資電影的人而已。李總真會開玩笑！」莫言尷尬之後，也沒有在意，直接笑著說。

互相介紹之後，大家各自入座，他們本來都已經坐好了，留好位子給了李巖。上次請李巖吃飯，楚逸只是和喬攀三個男人，卻叫了三個女生作陪。現在六個男人，卻只有四個女生作陪，也不知道是因為週一、並且現在時間比較早、還有人在學校趕不過來的緣故，還是特意如此的。畢竟如果六個男人就叫上六個女孩子作陪，感覺就像夜總會叫陪酒小姐一樣，現在這樣少兩個，更像是朋友吃飯的熱情，大家也更有話題。

不過即便只是四個女生，在安排方面，也是各自錯開了，楚逸和喬攀則是坐在一起，反正都不會讓他們、尤其是李巖和莫言這兩個投資感受到冷場。

酒過三巡之後，他們開始誇讚天堂集團的實力，然後從旁側擊的打聽天堂集團這次的動作有多大。因為大家作為圈內人，都沒有聽到什麼動靜，顯然對於天堂集團來說，這不是什麼大項目。會不會暫時還是試水？

當然，無論天堂電影的規模如何，有這麼一顆大樹，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樂於結交的。

其實李巖自己也不知道張語蓉成立這個子公司，已經注資多少。因為他才是第一天上班，財務狀況要麼問張語蓉、要麼問江雪飲。不過現在對著外人，他就充分展示了總經理的派頭。並沒有說出一個實際的計劃，也沒有說出準備有多大的動作。只是表示之前他在業務部準備做電影項目的時候，總公司還沒有這個計劃，而現在未經過試水，就已經成立了電影公司，足見公司的決心，並且表示這是天堂集團總裁非常重視的新子公司。

雖然只是得到一些套話，但其他人都放心了。能夠得到一個上市大集團的重視，即便是新成立的公司，以後發展也是不可限量的。今日能在這裡與會的，或許以後都能分到一杯羹，互相雙贏。他們也覺得天堂集團的策略，是不想引起業內其他大公司的警惕，而是放低姿態，慢慢佈局。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口頭上，周源、燻煙草、喬攀以及MM們，都客氣的說以後要多多照顧、賞口飯吃。而楚逸和莫言，也表示一定會盡力支持、親密合作，大家就是兄弟！

……

醉翁之意不在酒。

無論是今晚做東的楚逸，還是其他的賓客，包括作陪的女生們，都沒有人把吃喝當作重點。吃飯、喝酒，氣氛熱烈、賓主盡歡，在和諧的氣氛裡面，大家已經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也釋放了自己的善意。基本目的已經達到，進一步具體的合作，當然不便在酒桌上提出來。

李巖的目的也達到了，看看時間，雖然還是很早，但估計語蓉應該也會從醫院回家了，他想要回去了，在大家吃喝得差不多的時候，便提議要買單撤了。

這讓大家都有點意外，時間還很早，還只是晚飯的黃金時間，去夜總會、KTV都早了點，大家應該繼續喝喝酒、吹吹牛，再消磨一點時間。他這麼早提議走人，難道已經急不可耐了？

不過大家都是男人，雖然有四個善解人意的在校女大學生作陪，但卻要顧及斯文，不便動手動腳。飽暖思淫慾，這酒足飯飽了，心思也蠢蠢欲動了。既然李巖都說出來了，其他人也紛紛響應。

楚逸從上次李巖什麼潛規則都不懂，到今天主動的反應，斷定他是剛剛掌權、急於享受一番腐敗的滋味。本來李巖就是他今晚的主客，大家都遷就他的時間了，這會兒當然不會說不了。

「我已經買單了，還在上面夜總會訂了房，大家換地方，喝喝酒、唱唱歌！」

聽到大家都熱情的響應，李巖有點尷尬，楚逸他們似乎會錯意了啊。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夜總會我就不去了，我真的是要回家去了，大家玩得開心點，再聯絡啊！」

大家以為李巖是比較少出來玩、面皮薄，除了那年輕導演周源，其他人都笑著勸說。

楚逸是一直在關注他，看出他是真的不想去夜總會，想了一下，已經有了計較。

四百九十七

聽到李巖說不想去夜總會玩了，大家都以為他是比較少出來玩、面皮薄，都笑著勸說。楚逸一來不是第一次見到李巖，二來也花了更多的心思瞭解、揣摩他，所以看出他是真的不想去夜總會。不過，不想去夜總會，不等於就真的想要回家啊，這也只是一個借口！

他馬上笑著說：「既然李總不想去也夜總會，我們就不勉強了。不過你剛剛喝了很多酒，開車不方便吧？現在又在嚴查醉酒駕車，要是被查到，罰錢、扣分都不算什麼，據說要被收容半個月，那才麻煩呢！」

李巖有點汗，不會那麼倒霉吧？他以前經常喝酒開車。不過都是在酒吧、夜店之類玩到很晚了，很多時候還是勾搭了MM，在酒店Happy一場之後再回家，那樣酒已經消散很多。太晚了也沒有交警執勤，所以別說被查，就是撞都沒有撞見過一次。

楚逸在幫著找了一個理由、借口之後，接著說道：「我已經在上面開好了幾個房間，李總先上去休息一會兒吧，我隨後就給你準備點醒酒湯送上去，耽誤不了多久時間的。休息一會兒，總比被交警查到的麻煩好多了吧？」

李巖心裡計算了一下時間，也只有這樣了，出去被查到還真的是麻煩，休息一會兒，多喝點水吧。「那就麻煩楚總了！」

其他幾個人，已經開始心領神會了，楚逸又對李巖旁邊的一個女生說道：「小呂，剛剛你不是幫我拿著房卡嗎？你幫我送李總上去吧！李總，那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我先讓大夥兒去夜總會玩著。」

李巖聽到還要人送他上去，想說我隨便休息一會兒就可以了，可那個叫小呂的女生，已經在他面前微笑著抬了抬手，「李總，請！」

上一次陪吃飯的時候，靈無愛就是坐在李巖的邊上招呼他，但這一次。可能是因為郁小滴的關係，她雖然渴望抓住機會，但也不好對李巖獻慇勤，畢竟無論會不會揭破，身為男人也不願讓女友身邊的人落下把柄，她決定還是以交好郁小滴的曲線方式。所以今晚在飯局上，在李巖身邊熱情招待的是一個叫小呂的女生，小愛則對莫言較熱情。

李巖見她也是正正經經，並沒有過分熱情的挽著手之類的，也就沒有往心裡去。這個時候，靈無愛又笑著加了一句：「李總是想要見女朋友吧？沒事，休息一會兒，您女朋友不會知道您喝酒了。」

李巖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這是話中有話，好像在向他表明、不會跟郁小滴說，可只是吃頓飯應酬，哪怕是喝酒了，又有什麼不便說的呢？

楚逸已經幫小呂把她的包包拿過來了，當然，房卡他也是這個時候放進去的，隨後大家一起陪著出門。

大家一起說笑著離開餐廳。來到電梯口，開始兵分兩路了。李巖和小呂直上客房，其他殺往夜總會。靈無愛等三個女生，也一起前往，雖然其他五個男人等會兒肯定是要叫小姐陪酒的，也少不了動手動腳，但有幾個貌似清純的女大學生在邊上陪著，自然會是更刺激的事情。

楚逸是剛才在給包的時候，小聲告訴了小呂房號。到了客房樓層的時候，李巖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好，雖然兩個人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但這模樣分明就讓人覺得是來開房的情侶一樣。

「呃……小呂，給我房卡，你也去玩吧，我沒有喝醉。」離開了喧鬧，冷靜下來，李巖倒是覺得剛剛有點過了，即便真的遇到查車，換一條路也就是了，總不能到處都有交警吧？

小呂微笑著說：「那怎麼行，楚總可是交待我了呢。」她說著，反而拉住了李巖的手，往前面快步走去。

找到了房間，小呂用房卡開了門，也跟著一起進入了房間裡面。

李巖在坐了下來，然後就往床上一趟，做出真的要休息的樣子。對還在門口的小呂說：「多謝你送我上來，現在你可以去玩了。」

小呂卻好像沒有聽到，反而把門鎖好了。然後也來到了大床邊，爬了上來，笑嘻嘻的說：「我去哪兒玩呢？我走了，李哥你咋辦呢？我還要為你醒酒呢……」

李巖皺了皺眉頭，已經明白過來楚逸的安排了。再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形，不由得暗暗苦笑，難怪大家都似笑非笑，原來我在他們看來，是已經急不可耐了！

「這個……你們誤會了，我真的是要回去，不是要在這裡休息。」

小呂之前雖然對他較為熱情，但還是帶著一副學生的清純模樣，現在則開始露出嫵媚之態，順勢趴在了李巖的腿上，然後慢慢往上爬。嘴裡以媚惑的聲音說道：「又不是不讓你回去，人家這不是要給您醒酒嘛……」

醒酒……李巖此刻還能不明白嗎？楚逸說的醒酒湯，其實就是面前這個渴望機會的青春少女啊。

「小呂……」他思索著該怎麼對她說好，我不好這一口？顯然是好的；我有原則，不搞潛規則？還是……

沒等李巖想到一個很好的推辭理由，小呂已經爬到了他的腿間，胸前俯壓在他腿間，又抬頭看著他，以挑逗口吻說道：「呂字兩個口。李哥是喜歡上面的口，還是下面的口呢？」

靠！李巖暗罵了一聲，猜想她們是不是專門受訓過如何勾引男人。現在被她這樣壓著，又說出如此話來，讓他想要保持車欠都難啊。

他閉上了眼睛，歎了一口氣：「小呂，算了吧，別這樣。」

「李哥，你不用說話，就讓小『呂』上下一起為你醒酒吧……」小呂說著已經伸手去拉李巖的拉鏈。

……

李巖從不覺得自己是正人君子，上過的女人究竟有多少。他也記不清楚了。對於性與愛，在他的心裡也是涇渭分明的。以前上過各種各樣的女人，都只是一夜情的「性」，哪怕是第一個破了他處男身的女人，也記不得是什麼樣子了。現在他雖然已經觸發了更多的「愛」，但對於性的本能需求，還是有的。

雖然，他這幾個月，已經從來沒有去夜店勾搭MM了，也沒有跟陌生人發生一夜情了，但那不是因為他節欲、戒色，而是因為有海芙、松島葵、筱原未來等由一夜情開始，到後來介乎情人間的女人代替，包括最近跟喬幻璇、跟李潔。

現在，這送上門來的潛規則，對於他來說，牴觸心理其實並不大。男人和女人上床，有的靠臉蛋、有的靠魅力、有的靠口才、有的靠身材、有的靠權勢、有的靠給錢、有的靠幻想……其實只有過程爽快不爽快，本質上並沒有高低區別。

一夜情讓人覺得有情調、浪漫；官員、影人權色交易，讓人羨慕的鄙夷；包養、各種色情場所的錢色交易，讓人不屑的唾棄；靠著毛片、H書、幻想的飛機，讓人理解……不同的方式，大眾的感覺定義不一樣，但本質上有區別嗎？誰又比誰高尚了？誰都不過是利用自己能利用上的、完成一次次本能的宣洩而已！

而且從辯證角度了看，事情都有兩面性，權色交易，破壞了公平競爭，奪走了某個人的機會，但卻有給了另外一個人機會。潛規則的，未必就一定比不潛規則的強。比如小章靠著自己一路爭取，肯定也擠了別的影星的機會，但她最終成為繼鞏俐、張曼玉之後唯一蜚聲國際的華人女星。而鞏是新加坡籍、張是法國籍，在國人不待見章的同時，她是「中國」在國際上唯一的女演員代表。

即便只是獨自開飛機，也意淫著萬里之外的人、意淫著女明星、意淫著不屬於你的人，難道比嫖客、權色交易的導演、官員更高尚嗎？「我是處男我驕傲，我為國家省橡膠」；「我是處男我可恥。我為國家浪費紙」，一樣有著兩面性。

說到底，絕大部分男人，都是普通的俗人，沒有誰比誰高尚。

就像有的讀者，對起點都市後宮小說，持不屑、鄙夷態度的。但同時，他們卻熱愛著殺人越貨、欺師滅祖、殺神滅佛、甚至弒父殺兄的小說！誰比誰高尚？誰比誰道德？無非興趣不同而已！

……

在男女方面，李巖本質上也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俗人。他是屬於有能力、並看穿了這些、也沒有心理潔癖的人。所以，對於楚逸授意、或者小呂主動爭取來的潛規則，他並沒有多少牴觸和反感。

感覺到拉鏈被拉開，小呂似乎要開始「呂」、開始給他「醒酒」了，李巖又說了一句：「我們現在還沒有決定任何投資項目，短期內未必能幫到你什麼，你考慮清楚哦。」

小呂開始脫衣服，又媚笑道：「瞧你說的，人家是開心和自願的。說著，開始牽出某物，伏下開始呂的上口……」

開心、自願？李巖暗暗好笑，只怕是楚逸的壓力和自己的投資吧？不過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又何必說的太清楚呢？他也明白了開始靈無愛那話中有話的意思，顯然她也知道楚逸的安排，說那句話，是向他表示不會告訴小滴，讓他儘管放心享受。

既然開始了，也就別浪費了，他沒有再閉著眼睛，伸手撫按過去……

四百九十八

這個小呂不知道是早已經有男朋友了。還是被楚逸先潛過了，自然不是雛兒，不過年紀不大、經驗也不多。對於李巖來說，不是自己的女人、不需要顧及那麼多，也是一次不錯的體驗。

雖然不是自己的，但他也沒有要一次夠本的玩太多時間。完成之後，沖洗了一下，便留下小呂在客房休息、自己先離開了。到了這會兒，他當然也明白，楚逸說的有交警查車、喝酒了不方便上路，不過是給他找一個冠冕堂皇的「醒酒」理由來開房而已。

如果他真的想要玩的話，這會兒再去夜總會找他們，也還可以繼續玩下半場。不過這一次對在校藝人的潛規則，就已經是在他的計劃之外，當然沒有興趣再去找他們。

離開酒店，他開車回家，卻又收到了喬幻璇的短信息。

『現在過來，好好談談。你也不想我去找你老婆吧？』

看到這條信息，讓李巖有點無奈。本來之前跟她說了那樣的話，現在過了幾個小時，她再發來好好談談的話。他也是能夠接受的。可喬幻璇似乎怕他不過去，又加了後面一句帶有侵略性的話，讓他有點不爽。

同時他也有點奇怪，喬幻璇怎麼會知道他老婆的？

他不知道上次張語蓉擔心他身體有毛病而找郁小滴的時候，郁小滴為了壯大聲勢，以及給張語蓉壓力，把他這個「初戀情人」給拉了過去。當然，那時候小滴只是讓張語蓉知道喬幻璇的身份，並沒有對喬幻璇說出張語蓉的身份。

事實上，喬幻璇現在說的他「老婆」，指的是郁小滴。那是她知道的、李巖承認的女朋友，也是她聯繫得上的人。

這會兒還在市內，掉轉車頭前往東部海邊，比他回家之後再過去，要少花一段時間。

到了東部海濱，車子經過「黃金海岸」一帶，李巖忍不住看向郁家的別墅。雖然在馬路上的角度，未必看得清楚，而郁小滴今晚應該也是在S大宿舍，但他還是不自覺的看了一會兒。

這一帶酒店很多，李巖速度放慢了一點。有一次凌晨帶海芙來海邊，原計劃看日出，最後卻搞到中出了。也是從那一晚開始，跟海芙由原本的一夜情關係，變成固定打友誼賽的性伴侶關係，直到後來變成地下情人關係。

經過和海芙入住過的那家酒店，車子再走不遠。來到了喬幻璇入住的酒店。這裡他也只是來過一次，本是送喬幻璇回來，沒想到最後身心都受到劇烈震撼。不僅僅得知這個曾經的初中女同學，一直尋找、苦戀了他十二年，還被她給「強佔」了。

停好車進去的時候，看著酒店紅色的中英文大字，李巖有點恍惚，這會是跟喬幻璇之間的一個了結麼？

以後路歸路、橋歸橋？

她十二年的感情，幾個小時的反思，就能放得下嗎？

即便能夠放下，要讓她走出陰影，開始新的生活，也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吧？或許，她會把經歷都投注在工作上……

往酒店裡面走去的時候，李巖的步伐很慢，距離她越近，越有一點沉重的感覺。

是的，她的感情太重了，讓他覺得是沉重的感情債。但身為一個男人，對於一個為自己付出了十二年青春的女子，真的能冷靜面對、毫不動心嗎？

都說男人理性、女人感性。但其實在感情方面，男人往往更感性！一個女人，面對不愛的男人，即便選擇了生活在一起，也難以感化出愛情來，而男人往往更容易對自己的女人日久生情。這就是為什麼俗話說「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了。

李巖低頭走進了電梯，但很快在二樓就停了下來，然後出去找了一個服務員，詢問酒店的禮品店在什麼地方。

是的，他想要買一份禮物送給喬幻璇。

不知道算不算是好聚好散的心態，因為他們似乎根本就是單向發展、並沒有好聚過。不過他怎麼也忘不了，喬幻璇一直還珍藏著、隨時攜帶著、十二年前他送給她、又被她退回、之後扔了的那個音樂盒。或許她會心情不好，這一次，換她來扔吧！扔了，也是一種解脫。

來到禮品店，售貨員詢問需要買什麼禮物。

李巖卻是啞然。

他真的不會買什麼禮物，十二年前的中學時代，可以買音樂盒，現在買音樂盒，就太老土了吧？

「有沒有音樂盒？」

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還是問了出來。

既然兩個人的關係，是因為音樂盒開始的，那也讓音樂盒來結束吧！當年那個音樂盒，是他送的禮物，可是她並沒有接受，所以他扔了，也忘了。可惜她卻撿起來了、修好了，結果留在她心裡的，就不再是一個音樂盒。而是長期的住著一個由音樂盒代表的人，他的形象也向修復音樂盒一樣，不斷在修復著。

或許，一個新的音樂盒，可以讓她也得到新生！

「有。」售貨員領著他來到一個貨架前，那裡有或華麗、或典雅、或復古、或時尚的音樂盒。

看著李巖盯著那些音樂會比較的時候，售貨員也沒有過於熱情的推銷，反而是從另外一個角度打消他的顧慮。

「可能您會覺得現在送音樂盒，比較老土，其實不是的。如果沒有人願意收這樣的禮物，我們這裡也不會還進貨這麼多。禮品之所以是禮品，是先禮後品。首先就是一個『心』字、一個『禮』字。只要是用心的禮物，總是能讓人歡喜的。當然，禮品作為物品，也分有意義和有實用價值兩種。

要說實用，現在新出的各種電子產品，自然比音樂盒實用得多。可電子產品更新換代很快，再新的產品，幾個月後，也有更新的代替品出來。相比起來，有意義的禮品，是不會對比價值、不會貶值的，反而會隨著歲月而更有意義。音樂盒就是這樣一種禮品！當然。這還是要分送給什麼樣的人，如果是很時尚、追趕潮流的年輕人，就未必合適。」

這個售貨員的口才讓李巖折服，她並沒有介紹一句這些音樂盒的特色，卻憑著這麼一番話，堅定了他買音樂盒的信心。只要客戶有了購買的慾望和信心，選購哪一款就是次要的了。

很快，李巖選擇了其中一款經典造型又有著時尚元素的音樂盒。

在包禮品的時候，售貨員又漫不經心的說：「先生，您要送禮物的是一位小姐吧？應該就是住在酒店的客人吧？」

李巖笑道：「為什麼不能是我住在這裡，現在要出去送禮物給別人呢？」

「呵呵。如果您是要出去送禮物，肯定早有約會，不會這麼晚了才來這裡購買禮品出去。我猜您定然是回來想要給女朋友一個驚喜，所以臨時來買的吧。」

對於她的話，李巖不置可否，卻對於她的分析能力讚道：「你觀察、分析、口才都非常好，對於顧客心裡也把握得很好。如果以後我們公司有適合的職位，說不定我會來挖你哦！」

那售貨員MM也笑了：「那能讓您留一張名片麼？我要跳槽的時候，也多一個選擇了。」

李巖今天帶著新的名片，剛才已經派出去不少，也就順便給了她一張。

售貨員MM沒懷疑他吹牛，只是沒想到他是電影投資公司的總經理，未必適合她，笑著道謝。「音樂盒或許能讓您女朋友喜歡，但我建議您順便買一束花，沒有哪個女孩不喜歡鮮花的，那將一定喜歡的禮物！」

李巖看了看鮮花方向，有點遲疑。

這個售貨員又判斷出他們不是親密情侶的關係，猜想可能還在追求過程，便領著他過去。「如果您覺得光是玫瑰太俗氣了，可以送一束這種多種花的花束。」這話，對於現在的李巖，是打消了送玫瑰的誤會顧慮。而對於正在追求、還不到送玫瑰階段的男人，又不會丟面子。

李巖笑了笑：「你真會做生意，買了！」

……

在決定來見喬幻璇的時候，李巖已經打了一個電話通知張語蓉，表示應酬喝酒，沒有那麼快回家。但回去的路上，還要走很久，還不知道跟喬幻璇見面會談多久，現在挑選禮品，又花了二三十分鐘的時間，他趕緊電梯上去。

政府花錢不用本，喬幻璇還是住著上次那個海景套房。

等到喬幻璇開門的時候，李巖露出一個熱情的笑容，然後把那束鮮花遞了過去。「喬幻璇，送給你的！」

喬幻璇看到他手裡的話。稍微有點驚訝，但馬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接花。

「進來再說。」

李巖進去，但沒有走進去廳內，等她關門的時候，又把包裝好的音樂盒送到了她的面前。「這也是送給你的！」

喬幻璇伸手接了過來，笑著說道：「謝謝。不過我想要提醒你一句……」

「提醒什麼？」李巖從容反問，他以為她想說的是：『我想要提醒你一句，不是你買花、買禮物了，我就會跟你上床。』他並沒有這個想法。

「我不知道你會買好給我，所以……其實我先叫了你女朋友來，郁小滴正在裡面臥室……」

「……」

李巖非常無語，直想馬上奪門而去！

四百九十九

李巖還以為她想說的是無論買花、買禮物了。都不會跟他上床，或者逃不開被她強佔的命運。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說出的竟然是小滴先來了這裡！如果知道小滴在這裡，他怎麼著也不會買禮物、買花過來呀。

到了這一刻，他也終於明白了，開始喬幻璇說的找他老婆，指的是郁小滴，而不是張語蓉。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已經把小滴先找來了！

不帶這麼玩人的……李巖非常無語，直想馬上奪門而去！

可無論如何現在都已經進來了，如果小滴真的在房內的話，肯定已經聽到話來，離開的話，已經來不及了，反而顯得心虛。

在他瞪著喬幻璇的時候，喬幻璇卻似乎不怕他跑了，直接抱著花和禮物往臥室走過去。「郁小姐，看看這花漂亮不？我的老同學送的……」

李巖無奈攤開雙手，也跟著走向臥室。他並沒有聽到郁小滴的響動，猜想她在聽到他聲音、知道他買花之後，應該是很難過吧，好像都沒有給她買過花。

「小滴……」

在他到了臥室。叫出之後，卻沒有見到郁小滴，只見喬幻璇坐在床邊愜意的賞花，看他目光看過來，隨意的指了指後面床上的隆起。

難道郁小滴氣得捂著被子哭？

李巖瞪了喬幻璇一眼，怪她不先通知一聲自己，忙快步過去。

「小滴！」

關心則亂，剛剛進來、到臥室門口的李巖，都沒有覺察出異樣，即便覺得有點奇怪，也只是猜想郁小滴可能是、因為聽到他深夜買禮物來見喬幻璇而難過不吭聲。但現在走到床邊了，那就不一樣了，以他的觀察力，自然看出面前這被子有點不對。

伸手一揭，過來，被子裡面是有東西，不過是兩個大枕頭，郁小滴自然不是在這裡。

「你騙我！」李巖有點不悅的在床邊坐下，不過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

「要不要去浴室看看，說不定她在上廁所哦！」喬幻璇還抱著花，興致盎然的看著他的反應。

「好玩麼？」

李巖冷哼了一聲，不過還是起身出去。十多年沒見，喬幻璇不瞭解現在的他，他又何嘗多瞭解現在的喬幻璇？從上次的經驗來看，她的執著和壓抑，讓她爆發出來，會比一般人瘋狂得多。以處子之身。竟敢瘋狂的強佔他，就能看出她瘋起來什麼都不怕。

等打開浴室，看到裡面沒有人之後，李巖才放心的重新回到臥房。這才有空打量喬幻璇，她已經換下日常衣服，穿著浴袍。這個模樣，讓他想起的不是白天冷靜幹練的女建築設計師，而是當晚瘋狂的女王……

此刻的喬幻璇，卻沒有理會他，把鮮花放在一邊，正拆他的包裝精美的禮物。

「怎麼？沒有找到呀？是不是有點慶幸的感覺？」

李巖過去她身邊坐下，也不理會她的反應，直接拿出煙點上一根，「我已經過來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下。」

「談呀，我本來就是邀請你來談的。」喬幻璇抬頭看著她，眼睛裡有一絲邪魅的笑意：「可是你不僅僅來了，而且又是買花、又是買禮物。你到底想要來談什麼？談戀愛？談情說愛？還是談談Sex姿勢？」

李巖皺起了眉頭。從她這話，已經明白她根本沒有死心、沒有放下、沒有看透。難道買禮物、買花是一個錯誤決定？

看著他只顧抽煙不說話，喬幻璇也沒有繼續看著他，而是低頭把禮物拆開了。

當那個音樂盒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喬幻璇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來，整個人也愣了一下。

「為什麼……又要送我音樂盒呢？」喬幻璇低聲問道。

李巖已經知道今晚是無法瞭解了，也沒有再期望什麼，淡淡的說：「以前那個音樂盒該淘汰了，送你一個新的音樂盒，你也需要面對新的人生。」

「該淘汰了……新的音樂盒……新的人生……」

喬幻璇夢囈般的喃喃，手裡捧著那個音樂盒，好像著了魔一樣。

李巖看到她這個樣子，又想起了她講述當年故事的模樣，雖然心裡有點不忍，但又想到破而後立，如果她不能面對這件事，又如何能夠重新出發呢？

所以，這個時候，他不得不硬著心腸加一把火：「無論以前的音樂盒，曾經有多麼的特別，你的人生不止會只有一個音樂盒，還會有新的音樂盒……人，也一樣。」

喬幻璇沉默的看著音樂盒半天，然後轉頭看著李巖。

她的目光，給李巖一種複雜的感覺，彷彿有一份癡情、有一份苦笑、有一份無奈、有一份自嘲……

「你為什麼又要送我一個音樂盒呢？」她又問了一句。

「……」

李巖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現在的強調，顯然不是要他剛剛的那個回答。

「十二年前的今天，就因為你的一個音樂盒，改變了我的人生！十二年，人一生有多少個十二年？你佔去了我最好的十二年！你現在又給我一個這破東西，還跟我說什麼新的人生，我草了……你還想要這樣佔去我十二年嗎？！」

喬幻璇忽然爆發了起來。越說越激動，直接爆粗口了。

李巖卻被她的話給震住了！

十二年前的今天？

難道說今天是她的生日？

上次跟她在這裡，是想起了當年的一些事情，但喬幻璇生日、送禮物具體是哪一天，他可記不清楚、也沒有特意去想了。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是她的生日！

他有點汗顏，這麼說來，剛剛買花、買禮物，還算是歪打正著了？

難怪！難怪昨晚上她會那樣口氣的邀請他過來！顯然，是想要等著他一起、等待生日的降臨。而她又以為他記得，也沒有提醒。所以她傍晚還會那麼惱怒的打來電話……

李巖感覺自己有點後知後覺了，這禮物雖然歪打正著了。但音樂盒、和這個話題，卻是有點不合適在今晚說出。

不過既然已經說出來了，也收不回去了。看著她有點激動的情緒，李巖讓自己保持平靜的說：「喬幻璇，耽誤了你十二年寶貴的青春，我也很遺憾，那不是我所願的。正因為如此，現在我想要讓你重獲新生，而不是想要繼續耽誤你。如果以前的音樂盒，算是禁錮你感情的開始，那今天這個音樂盒，就算是一個結束吧！我以前離開，不是因為你。你沒有欠我，不需要內疚，以後大家……」

喬幻璇聽著也似乎冷靜了一點，但她卻是冷笑了起來：「你說得好瀟灑啊！換作是你呢？如果你女朋友在你生日的時候，說你太老了，不想耽誤你結婚，讓你離開她另外開始新生活，你會如何？」

「呃……」李巖有點尷尬，雖然大了小滴快十歲了，也一直被她叫大叔，可到現在。他也沒有覺得真正有那麼大的年紀差距。

「我昨晚沒有來，其實是我忘記了你的生日，這麼多年下來，我忘記了很多的事情，包括我們中學時候的一些事情，也是上次跟你說起的時候才想起來的。所以……包括我剛剛買花、買音樂盒，也不是要讓你難堪。」

聽著他的解釋，喬幻璇像是冷笑、又像是自嘲的笑了：「哈！你都忘記了！虧我每年這個時候，都期待你會回來，哪怕是腰纏萬貫、衣錦還鄉的回來諷刺我當年沒眼光，沒想到你早已經忘記了這一天。看來這對你真的是很普通的一天！」

李巖猛吸了一口煙，沒有再多解釋。如果他這些年過的是普通人的日子，或許偶爾還會想起懵懂歲月、曾經被一個女同學拒絕過的青春往事。可惜他的心態早就變了，別說只是青春期的朦朧情感，即便是真正的初戀，或許都看淡、遺忘了。

「哼！我還真是個白癡……」喬幻璇慘笑了一聲，「你知道在你來之前，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十二年了，終於再見到你了，我希望今年的生日，你可以跟我一起過，可以讓這個事情有始有終。可是我要再三請你，不，最後一次得算是要挾了吧？即便這樣，我也不確定你會不會來！

我一直看著牆上的鐘，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秒過得比蝸牛還慢、每個小時又是過得飛快！到最後只有一個多小時，生日就要過去了，你知道我剛才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

又是兩次的問同一個問題，李巖無法作答，但看她又開始瘋狂起來，心裡有點擔憂，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是瘋狂的。

「我決定在十二點的時候，這一天過去了，我就馬上出去，出去喝酒！出去找男人！跟陌生男人回房、跟陌生男人做愛，徹底的放縱自己。跟過去做一個了斷，忘記你這個混蛋！」

即便知道她的想法會是瘋狂的，李巖聽到這話，還是吃驚的。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又何必呢？如果我想來、因為某種意外沒有來成呢？用這種方式，你想要讓我負疚，傷害的卻是你自己！我真是個混蛋的話，又怎麼會負疚呢？」

在責備她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有點慶幸的，只是一個多小時的差距。如果在酒店跟小呂多玩幾個回合、過夜，或者去夜總會完了，或者關機回家了，或者因為對威脅的牴觸不來了，或者來的路上堵車了，或者買禮物不順利、跑出去別的地方選購禮物……只要任何一種情況，都可能導致她跑出去放縱墮落！

以她的瘋狂和偏激，這未必是嚇唬人，未必做不出來！

「哼，誰要你負疚了？我那是懲罰我自己！你覺得我等了十二年、找了十二年的不是你，是一個我幻想出來的你，那我不是很傻嗎？為一個幻象守身如玉十二年，那我不需要抓緊時間彌補以前嗎？既然是幻象，我又怎麼會要你負疚呢？最多也是讓幻象負疚，結果也正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讓我心中的幻象破滅！這不也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嗎？」

面對喬幻璇的話，李巖熄滅了煙頭，走了幾步，讓自己冷靜一點。然後認真的說道：「我是希望你冷靜、希望你看明白，但我不是希望你通過這樣的方式！」

「那你教我！怎麼樣的方式能夠有新的人生？去接納男人的追求，還是去追求男人？你覺得有哪個男人，知道有一個人在我心裡佔據了十二年，還能很好的接受我？」喬幻璇譏諷的問道。

「這個……那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情。」

「是嗎？那又怎麼解釋我不久前剛剛把保存了十二年的第一次給了那個男人？以男人的心態，你覺得哪個男人跟我一起的時候，不會擔心以後戴帽子？」喬幻璇冷笑。

李巖無言以對。是的，如果明知道這個女人心裡裝著另外的男人十幾年，第一夜也在不久前給了那個男人，以男人角度來看，這是非常危險的信號，說明即便她跟你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為替補、因為一氣之下、因為破罐子破摔心態，只要那個男人回來找她，出軌是必然的。

「那怎麼辦？你這十二年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如果我知道的話，就早聯繫你了。那天晚上，也是你主動的。你要我怎麼辦？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我們感情也很好。」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李巖乾脆攤開來直說。他本想說「我有老婆」的，但喬幻璇知道郁小滴是他女朋友，要說有老婆，或許會更麻煩、更複雜。

「我也不知道……」喬幻璇苦笑了一聲，低頭看著手裡的音樂盒，輕輕開動。

音樂盒響起的曲子，正是「生日快樂」的旋律，聽得她心裡五味雜陳。

李巖也歎了一口氣：「喬幻璇，我們都別想那麼多了，給多點時間自己吧。你也見到我了，當年的原因、愧歉什麼的都明白了，你也知道我不是個完美的、出色的好男人，就是普通人一個，落差導致失望，慢慢過渡一下，你就會放下了，你就會欣賞到別人的好了。」

等著生日快樂的音樂響完了，喬幻璇抬起頭看著他，卻是堅定的說：「不！既然感情上是我主動，肉體上也是我主動佔有了你，我覺得我有必要對你負責！」

「……」

五百

聽到喬幻璇的話，李巖有點哭笑不得。發生關係後說負責的，這應該是男人的話吧？她一直表示「強佔」了他，他也無所謂，被美女強不是丟人的事情，而且如果能讓她心裡快活一點，怎麼說都可以。但說到負責任，就有點不一樣了。

「這個……不需要，在被你強佔的時候，我也是一種享受，再說付出更多的是你，我也不過是貢獻了一點活體蛋白質精華而已。」

「要的，你就別客氣了。既然我蹂躪了你的肉體，摧殘了你的身心。不對你負責任，我怎麼能心安呢？雖然你已經是殘花敗柳的隨便男人，可我不是隨便的女人。我也不嫌你，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剛才的喬幻璇不見了，她的美眸之中，又開始閃耀著瘋狂的因子。

說完話的時候，喬幻璇沒有再像寶貝一樣抱著那個音樂盒，而是把它扔到了床頭，然後拿起了李巖送的那一束花，從多種鮮花裡面，挑出了一支紅玫瑰，然後咬在了嘴上，又把花束扔到了地上。

李巖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等看到她橫咬著玫瑰花轉過來的時候，不由得有點尷尬，她不會是想要用這個來……「求婚」吧？

喬幻璇本來就是坐在他的旁邊，一轉身過來，就是面對著李巖，咬著花枝，略微有點含糊的說：「借花獻佛，我也送花給你！」

李巖苦笑了一聲：「那就多謝了。」

在他伸手去拿花的時候，喬幻璇卻搖了搖頭，「我用嘴獻花，你也得用嘴接！」

「別玩了。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去呢……」

喬幻璇卻沒有停的意思，反而湊了上來。

李巖無奈，被動的讓她追著「獻花」。還不如自己先收下。他只好張嘴，往花枝咬去。雖然並沒有對著喬幻璇的嘴，但因為花枝長度有限，她又是咬著中間，他現在往旁邊咬過去，距離她的嘴巴是有幾寸距離，兩個人的臉卻相聚不遠，那也是極其曖昧的一個姿勢。

就在他咬緊花枝的時候，喬幻璇卻並沒有鬆口，反而順著花枝，把嘴唇迅速的橫了過來，碰到了李巖的臉、吻住了李巖的唇！

因為嘴裡還咬著花枝，又被她這樣吻住，對於李巖來說，實在是從未有的體驗，有點哭笑不得。

而喬幻璇並沒有就此罷休，順勢已經撲壓到了他的身上，將他撲倒在床上！

又來玩強佔的遊戲？

李巖要把她扔開，實在是太容易了，甚至要把她打暈，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過對於喬幻璇。他卻是下不了手的。只是也不能仍由她來呀，有了第一次、現在又第二次，那以後豈不是還有第三次、第四次……？那又如何能讓兩個人的關係由複雜變得簡單呢、那只會更加的複雜！

不過男人強姦女人，可以用完全的強行，不管配合不配合。女人強姦男人，至少得要男人配合才行，如果一點反應都沒有，也強不來。所以，在法律上，沒有女人對男人的強姦罪。但其實那只是理論上的，法律當然也是不完善的。因為男人被女人強X的話，即便心理上不願意，但面對某些刺激，身體上也還是會有反應的。這純粹是生理構造因素，就像打臉一巴掌一樣，不管你是憤怒還是高興，都一樣會疼的，這是本能反應。

當然， 如果身體的生理需求不高，意志力又強的話，想要忍住一點反應沒有，也是可以的。比如他的退役傭兵朋友段海波，就是意志力很強的人物。他老婆雖然大部分時候是溫柔的，但有時候也有彪悍一面。但他深愛老婆，下手也容易過重，當然從來都不會對老婆動手，有時候被老婆欺負的時候，就只能開玩笑的威脅說：你要敢對我來硬的，晚上我就給你來軟的……

現在的李巖。在不便對喬幻璇動粗、把她掀翻的情況下，心裡就做出了生理上不配合的決定！是的，生理構造因素的本能反應，是難以控制，但他在不到兩個小時前，剛剛已經釋放過一次，他相信自己還是能夠抑制住的。

當然，他也糊塗了，忘記上一次他也是打著這樣的主意，而且還是在被皮帶勒住之後，裝作昏迷的全心抑制。可惜最後當看到那光潔的天然白虎、以及極品鮑魚之後，就瞬間失守了……

……

喬幻璇大概是從昨晚就開始，怨念憋了二十幾個小時，此刻便是一個發洩口，將李巖按倒之後，就是一通沒技巧、沒耐心的亂啃，直到他放棄了抵抗的躺在床上，才喘著大氣的抬起了頭。

剛剛的瘋狂的濕吻、加上她近距離的喘息，已經讓李巖心情有點激盪，他閉著眼睛，沒有睜開去看她，以免更多的刺激，讓「來軟的」計劃泡湯。

看著閉著眼睛的李巖。喬幻璇有一種征服的快感，這讓她完全佔據主動的情形，跟她幻想中完全順意的李巖形象，也是重合的，讓她更覺得跟李巖之間並沒有問題，只是需要時間磨合而已。

「嘿嘿……」看著李巖嘴裡還銜著玫瑰花枝，喬幻璇笑了起來，「這算不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李巖忍不住睜開眼睛，將嘴裡的花枝吐了出來，沒好氣的說：「罵人呢？你才牛糞！」

喬幻璇卻並不在意，把李巖的雙手拉到頭頂按著。似笑非笑的說：「那你是鮮花！」

她自認牛糞，又把他稱為鮮花，倒是讓李巖有點不好意思了。但看著她嘴角的笑意，他很快領會到了另外一層意思！

我是鮮花，她是牛糞，鮮花「插」在牛糞上！

這個有點三俗、甚至有點噁心的比喻，卻讓想通了其隱諱含義的李巖，有點蠢蠢欲動。不過剛才好不容易有機會說了那麼多理智的話，也讓她冷靜了幾分，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前功盡棄！

「喬幻璇，別勉強了。強扭的瓜不甜，對誰都不好。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

李巖盡可能認真的看著她，顯得自己是在嚴肅的討論問題。可他現在仰躺在床上，她趴壓在他身上的姿勢，讓她只有腰帶繫著的浴袍領口大開，裡面竟一片真空，一對曾經品嚐過的甜瓜隱隱晃蕩，像磁鐵一樣吸引著他的目光轉移焦點。

「都上過床了，還好朋友，你要不要再虛偽點？」喬幻璇冷笑，又說道：「我已經想清楚了，只有我對你負責任，才是這一段三角戀的最好解決！」

三角戀？李巖莫名其妙，什麼時候三角戀了？真要算起來，還不知道多少角呢……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忍不住有點意動，既然已經不知道多少角了，再多一角又如何？

「哼！你跟郁小滴從認識到現在，不過才半年，她還是大一的學生，你覺得她適合你？人家也就圖個新鮮，因為以前身邊都是一些同齡的男孩子，突然來一個你這樣的老男人，覺得有點另類的刺激。等新鮮勁兒一過了，還能跟著你？」

喬幻璇這話，李巖並不在意，最初他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一再的拒絕郁小滴，後來才被她感動。

「退一步說，即便她真的是喜歡上了你。以這麼年輕的女孩，能喜歡多久？她的家世，注定了會有一大批優秀的、條件好的年輕人追求；她的年紀和環境，也注定了學校了會有不少學生追求。你，李巖，奔三的人，沒有帥得驚天動地、沒有家財萬貫，除了可能跟她相逢、相遇比較特殊、或者比較浪漫之外，你還有什麼能夠長期吸引她？明年這個時候，在一大批競爭對手的圍剿下，你還會是她的男朋友嗎？」

喬幻璇瘋狂起來挺彪悍的，但建築師的頭腦，冷靜起來分析事情，還是非常有條理的。

李巖苦笑了一聲，「你說得對，我李巖何德何能啊。就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吸引到了她而已，或許……呃，既然我們嚴肅討論事情，你能不能別騎在我身上，大家坐起來談好不好？」

「你想要騎我身上？可我喜歡這樣！」喬幻璇卻不為所動，似乎對他持壓迫狀態，能讓她有征服感。

不是她騎他，就是他騎她……這理論讓李巖汗顏，乾脆不再說了，只是讓自己盡量的看天花板，以免被那一對沉甸甸的甜瓜吸引了。

「再退一步說，你天天出門去找狗屎，繼續走狗屎運，一年後、甚至兩年後、她畢業後還喜歡你。她的父母呢？會繼續允許你們來往嗎？她父親是市長，母親是大集團的董事長，現在不反對女兒跟你來往，主要是看在她還年輕，仍由著她玩而已。幾年後，還能縱容嗎？

再退幾步，他們都覺得你是好學上進的好青年，不反對你們來往。可郁宏現在是S市的市長，只要不犯錯誤，或許再做一屆市長、或者調任其他市，以後還有機會做副省長、甚至省長。郁小滴畢業後也肯定會安排進入她母親的公司，這樣一個女朋友，甚至結婚了，你受得了壓力嗎？

別人說好聽點，會說你可以少奮鬥幾十年，說難聽點，就講你吃軟飯。你在郁家，會有地位嗎？面對他們的親友，沒壓力嗎？你爸媽在親家面前不會有壓力嗎？不僅僅是你，你們一家都會帶來巨大壓力！那會幸福嗎？」

喬幻璇分析得很透徹，用現實證明他們的愛情不靠譜。

五百零一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婚姻則是男方、女方、加上新組成的三個家庭的事情，自然不會那麼簡單。對於喬幻璇的話，李巖想了想，樂觀的說：「話也不能這麼說，幻璇同學你也是很漂亮、很有魅力的，也肯定有很多男人追你，為什麼你能堅持十二年呢？從你的例子上，我對小滴是有信心的。至於你說的家庭問題……」

他笑了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哪個家庭沒有因為婚姻而出現矛盾的？婆媳、姑嫂是何時何地、任何階層家庭，都有的問題。」

「你想得太簡單了！現在你們在一起，可以憑著激情面對一切，可相處得久了，激情磨滅了呢？你有你的生活方式，她有她的生活習慣，雙方再一起，總是會有很多摩擦的。相反，我們就不同了，我們是一個地方、一起長大的人，生活習性相同；家庭條件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差距，我的收入跟你也不會像郁家那麼大的差別，不會給你壓力。這就是門當戶對！

而且，我是一個開明的人。郁小滴遲早會跟你分開的，現在你們在一起我也不反對，甚至我們結婚了，你要跟她偷偷情，我也不介意。你為什麼還不結婚？因為在等我，我為什麼不結婚？因為在等你！我們才是天生絕配！」

天生絕配都說出來了！李巖無語，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門當戶對有門當戶對的好，可也有很多麻煩。沒壓力，就會互相走動，多走動就必然會多摩擦、多矛盾。她家條件好，跟我家不一樣，正好有理由可以不經常來往，一年到頭偶爾見見，都會互相客氣，多好？」

「哼，既然你這麼想，為什麼郁小滴還是處女？別告訴我你沒有慾望！是因為你自己也沒有信心和把握，所以你不想、不敢佔有她！」

「……」李巖大汗，這都什麼話嘛！難道她們在一起的時候，還聊這個問題？「你怎麼知道？」

「嘿，我只是試探一下，你這麼一說，我不是確定了嗎？」喬幻璇笑得有點奸。

「……」李巖再次無語。

「你應該問我為什麼會試探你。因為郁小滴曾經想要套我的話，詢問當年我跟你有沒有上過床……」喬幻璇說這話的時候，笑看著李巖。

這讓他有點窘。小滴也真是，那都是十二年前的事情，那時候還是花季雨季的年齡呢，怎麼可能會……想到這裡，李巖想不下去了。因為不知道是現在交流更發達、說話更大膽了，還是整體社會更開放了，根據這兩年多他從新聞、網絡等的瞭解，花季雨季的少男少女們，別說上床的比較多了，連墮胎之類都很多！

當少男少女們的觀念開放了，父母監管的機會少了，就容易更早的偷吃禁果。而同時，我們的社會、學校、家庭，對少男少女們的性教育，卻還是談性色變，課本雲裡霧裡、寫得比放屁還簡單，老師比學生臉皮還薄、隨口帶過、讓人自修……缺乏性知識的少男少女們，自然出了問題都不知道了。

「結果你當年沒有，反而套出了她有沒有跟我上床。」

「嘖嘖……你太不懂女人了！」喬幻璇連連搖頭。

「什麼意思？」李巖暗歎道，你搖頭就搖頭吧，搖胸幹什麼？眼睛都讓你晃花了……

「什麼意思？你說我們當年沒有上過床。而我也從她那裡知道你們沒有上過床。可我對她說有，正是因為當年我把第一次給了你，所以才忘不了你！」

「你……」這不是給我添麻煩嗎？李巖皺了皺眉頭，但想想她的第一次確實是給了自己，而且郁小滴既然已經跟張語蓉化敵為友、和平競爭了，對於從日本回來那天晚上，是在這裡過夜的事情，也是知道的，那把時間變成十二年前，也不算添麻煩，或許她還能更理解一點吧。

「我怎麼了？我又沒有騙人，我只是說我當年把第一次給了你，所以忘不了你。我又沒有說當年給的是第一次性愛，我第一次拒絕別人禮物、事後又撿起來，不可以呀？當然，我就是故意的誤導她！哼，你也別想著郁小滴很清純，她同樣跟我說你們上過好幾次床。只是我覺得不像，所以剛剛試探了你一下。」

聽著她的話，李巖有點感慨，看來女人的戰爭，是隨時隨地進行著的，哪怕表面上兩個人非常親密友善，競爭也從不間斷！

「她也沒有騙你，我們是上過床，只是沒有做什麼而已。大家躺在一張床上聊天，也可以算是上過床了。」

「哼哼，她是想要表示她跟你的關係，比我親近。可現在事實證明，你還沒有被她佔有過，而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李巖輕歎了一聲：「喬幻璇，別說這些了，事隔十二年，其實我們大家都比較陌生。擰在一起也沒意思，還是……」

喬幻璇打斷了他的話：「十二年我都等過去了，再多一點時間又如何？現在你覺得我比較陌生，那就多來找我呀，我最近還是會常來S市工作的，我們會有很多見面的時間。可以重新開始！」

「可是……」

「別可是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的生日只剩下最後一小時了，雖然你買了兩份禮物，可一份讓我開心、一份讓我傷心，算是抵消了。你必須獻上你的肉體，還有昨晚放我鴿子，必須懲罰你！」

喬幻璇又開始有點瘋狂了，說著舔了舔嘴唇，一副女色狼的模樣，然後不等李巖做出反應，迅速的低頭，就往他的脖子咬過去！

「你幹什麼？」

李巖忙伸手去推她，咬疼倒是其次。關鍵是咬傷了，這可大家都看得到呀。

其實喬幻璇看似吸血鬼一樣的瘋狂撕咬，但其實只是情趣的輕咬，並沒有弄傷他。而李巖伸手去推她，卻是推中了胸前，隔著已經門戶大開的浴袍，按在了一對甜瓜上面！

發現推的地方不太合適，李巖忙想要縮手，但手掌還是忍不住多留戀了一會兒。這時候，喬幻璇已經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按在那裡。同時又凶狠的衝著他低吼道：「我多久才找你一次。又不是天天壓搾你，這都滿足不了，你是不是男人呀？」

李巖大汗，但想著她瘋狂的一面，不便說出過於偏激的話，以免他自己離開了，弄得她真的跑出去墮落。這個時候，胸器在握，也讓他的作案凶器蠢蠢欲動，只能來個緩兵之計了。「這個……我一路趕過來，還沒有洗澡呢。先讓我去洗個澡吧？」

喬幻璇又把手按著他的胸前，彪悍的說：「姐這是要強姦你，見過強姦還先讓洗澡的嗎？又不是要嫖你！」

李巖囧……「拜託！你現在是建築設計師，就算你不在乎這身份，也得考慮一下以前學習委員的范兒，別張口強姦閉口嫖的，搞得你好像個大姐大似的。別破壞我的清純印象好不？」

「我呸哩！老娘都快要向聖女（剩女）邁進了，多年沒有男朋友，誰都以為我傾向拉拉了，還清純印象呢！還要不要我扮學生啊？」喬幻璇鄙視道，同時手伸到了他的領口：「是你自己脫，還是讓我撕了，你自己選！」

李巖被她打敗了，只能弱弱的問道：「女王，還有沒有第三個選項？」

喬幻璇看了看他，點頭說道：「也行，那就選第三項吧！」

「等等，什麼是第三項？」李巖不解，除了我脫、你撕，難道是想要兩個人一起脫？

「嘿嘿，你下班之後就沒有換衣服，那就不用脫衣服了，咱今天就玩個——制—服—誘—惑！」喬幻璇很興奮，沒有再去動他的衣服。

李巖欲哭無淚，那一次在日本，葵和未來的COSPLAY，曾經讓他享受了各種制服誘惑。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被制服誘惑的一天！

他忍不住暗想，以喬幻璇的玩勁、瘋勁，真的陪她下去，說不定哪天就玩到捆綁去了……

或許他現在的表情，落在喬幻璇的眼裡，顯得有點「楚楚可憐」吧，這激發得她更加的興奮刺激。她忽然低頭媚笑著說：「你不是想要我的清純印象嗎？可惜班長當年沒有機會看看我是什麼樣子。現在麼……自然大不同了，不過，有個地方，跟那時候，也相差不遠哦！」

她會這麼說，除了自己尋找刺激之外，也是想起了上一次。上一次李巖是被她勒住昏迷過去，後來發現是假裝的。那時候他是有心罷工，讓身體保持「車欠」狀態，結果就是因為她反過身體的時候，突然激昂起來。當時她是沒多想，時候回想，才隱約猜到原因。

說完這話，也不管李巖反應過來沒有，她已經讓自己掉轉了身子，騎坐在李巖的胸前，然後俯身下去，即便玩制服誘惑，也要把皮帶、拉鏈什麼的解決啊。調整好了位置，她有跪著翹起雪臀，並伸手將浴袍撩起到腰間，將寸草不生的峽谷，完全展露在李巖的面前。

到了此刻，李巖才明白，她為什麼說有個地方和那時候相差不遠。不由得暗呼了一聲：白虎神獸，此乃大殺器啊……

五百零二

在時間早已經過了零點之後，瘋狂了不知道多久的兩個人終於筋疲力盡的躺倒在床上。

李巖想要來上一支事後煙，不過實在有點懶得動。

半晌之後，喬幻璇滿足的長歎了一聲：「生日過完了，也日完了……」

「……」

「這一次比上次爽多了，你還吹牛有過多少女人，一點技術都沒有。」

對於她的鄙視，李巖非常的無語，你第一次還要自己強來、我完全被動，再好的技術，也無法發揮、也不能讓你不疼啊。

喬幻璇爬了起來，找到李巖的褲子，從裡面給他拿出煙、火，給他點了一根煙。

李巖坐靠起來，吸了一口煙，看著自己上身凌亂、下身光光的模樣，暗笑搖頭。對於喬幻璇知道他這會兒想要抽煙、並主動的給他點煙，讓他有點意外。

喬幻璇在休息了一會兒，體力得到一點的恢復。又下床去了。

李巖以為她要去洗澡，剛剛弄得太瘋狂了，大家都出了不少的汗。可是卻見到她很快又回來了，兩個手都拿著東西。

「給你！」

她遞過來的是一瓶水和一個煙灰缸，她自己也拿著另外一瓶水坐在床邊喝了起來。

李巖也早就渴了，晚餐的時候，就是喝酒、水都喝得不多。來之前已經跟那個小呂消耗了不少水分，過來這裡喬幻璇又沒有給他水喝，然後又是一番消耗水分的大戰。

兩個人各灌了半瓶水之後、才把礦泉水放下。

看著李巖繼續抽煙、默不作聲，喬幻璇仰望著天花板，淡淡的說：「是不是在想……怎麼開口告辭？是不是不想留在我這裡過夜，可是剛剛搞完就提褲子走人、又顯得有點不近人情？」

李巖笑著轉頭看她：「怎麼我想什麼你都知道？那你幫我想想，我該怎麼做？」

「反正你也把我伺候得滿足了，不用擔心我會出去放縱墮落。我也不會用道德、情理來綁架你，只是跟你說一點客觀的情況吧。你怎麼也要洗個澡再離開吧？你開車回去要多久？回去之後已經是幾點了？你跟郁小滴同居不同房嗎？你回去把她吵醒，即便她沒經驗，看到你這模樣、也能猜到你在外面做壞事了！」

喬幻璇的話，確實很客觀，也是李巖的顧及所在。他不是跟郁小滴同居不同房，是跟張語蓉。現在回去的話，確實可能會讓她醒來，看到他這副模樣……

不過，張語蓉也是聰明的人，有知道他之前在喬幻璇這裡留宿過一次。雖然他說是睡沙發，略過那一層，可誰知道她能不能想到呢？女人的直覺是很敏銳的，這次雖然是真的應酬喝酒。可如果一夜不回去的話，可能更會讓她聯想到什麼。

「好了，休息一下，我真的要回去，之前說的話，你也認真的考慮一下，我知道不能一下子改變的，慢慢來吧！」

說完之後，見喬幻璇看著他不說話，李巖苦笑道：「我被你玩制服誘惑，弄得衣服都皺巴巴的了，還不回去換衣服的話，你讓我明天這樣去上班啊？現在拿去洗也來不及了呀。再說，這裡過去比較遠，要是明天起晚一點，再陪你吃個早餐什麼的，就會遲到了。」

喬幻璇知道他一定是要回去的，便點點頭：「隨便你，反正我是累了，正好休息。你要堅持回去，開車要小心。」

「放心吧。我還不至於累到那個程度。」

「真的？那現在抱我去洗澡！」喬幻璇坐起來張開雙臂。

她身上的浴袍早就不知道飛哪裡去了，包括剛剛出去拿水的時候，都是光著身子。如果不是剛剛經歷過一番大戰，看著面前晃動的甜瓜，李巖說不定又要心動了。

李巖吸了幾口，把煙頭扔煙灰缸裡了，然後把剩下的衣服都脫了，起身把她抱了起來，走向了浴室。

喬幻璇要李巖抱她去浴室，表面說的是測試他還有沒有體力，實際上也是累了、並想要親暱一點。但到了浴室之後，她就馬上下來，調試浴缸的水溫。原來剛剛出來拿水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給浴缸放水了，現在已經滿了。

「來吧，我幫你擦背……」喬幻璇拉著李巖進去。

李巖本來想要淋浴沖洗一下就走的，但見她已經這樣了，也不忍拂了她的心意，一起進去鴛鴦浴。

浴缸是兩個人用的，雖然不如一個人活動自如，但也沒有很擠。進去靠躺著之後，李巖閉上了眼睛，享受極度放鬆之後，再泡熱水的暢快。

喬幻璇此刻沒有那女王般的強勢，而是細心的用沐浴露幫他洗澡，過了一會兒，浴缸已經全部是泡泡，她又拉著李巖坐了起來，然後到後面給他擦背。

雖然她擦背的力度一般般。但在現在放鬆狀態下，李巖還是覺得挺舒服的。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感覺到，在後面摩擦自己後背的，已經不再是手，而是兩團柔軟之物！又感覺到喬幻璇微喘的鼻息已經更近了，當然明白那是什麼。

理智讓他阻止喬幻璇，別玩下去又起火了。可那一樣的滑膩感覺，卻讓他有點不捨。

喬幻璇不知道是特意研究過，還是無師自通的挑逗，她的雙手也沒有閒著，從李巖腋下繞到了他胸前，不斷的輕撫摩挲。過了一會兒，更是直接滑入泡沫水中，在底下渾水摸魚。

「池塘裡水滿了，雨也停了……」

她忽然在李巖的耳邊，輕笑著哼起了《捉泥鰍》的兒歌，讓李巖大汗。

「……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鰍……」

好好的兒歌，因為她不停的扭動身體摩擦、在耳邊微微喘氣、以及手的不停滑動，聽在李巖的耳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淫靡刺激。

「咦……剛剛還是泥鰍，現在怎麼變成黃鱔了？」喬幻璇還自言自語的呢喃著。「哎呀，不好……變成水蛇了……」

李巖苦笑的抓住了她的手：「別玩了，再玩下去，我也要挖貝殼、剝鮑魚了……到時候小蝌蚪要出來找媽媽了。」

喬幻璇卻媚笑道：「還放得出來嗎？小心把小蝌蚪搾光了哦！」

雖然她捉泥鰍的手被李巖抓住了，可另外一隻手，卻已經繞到了後面，並且直接抄底，輕輕施展一陽指……

「我靠！菊花點穴手……這功夫應該我來施展才行的。」李巖豁然站了起來。

「嘿嘿……」喬幻璇也站了起來，緊貼在他身後，然後慢慢的轉動身體，轉到了他前面。還是緊貼著他、輕輕的扭動。

「我投降了好不好？再來一次，我就真的沒時間、沒力氣回去了。」雖然很刺激，但李巖還是無奈的舉手，然後去拿花灑沖水。

「我來吧。」喬幻璇先拿過花灑，幫他前後沖洗身上的泡沫。

看她沖了一會兒，重點清洗已經變成水蛇的泥鰍，李巖接過了花灑，不去看她的胴體，「我自己沖一下就好了，你自己洗吧。」

喬幻璇「嗯」了一聲，便往浴缸中蹲了下去，可就在李巖準備跨出浴缸的時候，發現水蛇又被捉住了。低頭一看，蹲下去她的，臉部高度正好對準他……這讓他手拿著花灑有點傻眼，難道她是想要……？

這讓他心裡矛盾，既覺得應該盡快回去，可對於喬幻璇這個模樣，又忍不住期待起來。

喬幻璇一隻手繼續捉著，另外一隻手拂開弄濕了的頭髮，仰頭看著李巖，輕歎了一聲：「有了這兩次的經驗，你肯定會更加的躲著我，下次都不敢來找我了……」

李巖不知道怎麼說好，承諾會經常來找她？不好。說不來了？也不好。甚至連不說話都不好，那會是默認。

想了一下，他低聲說道：「總是需要時間過渡的，我不會躲著你，只是希望你也冷靜一點。」

雖然他這麼說了，但喬幻璇還是相信她自己的看法，所以，她輕聲說道：「……就讓我再用其他方式佔有你一次吧！」

說完之後，O起嘴往往向前……

李巖手裡的花灑還在繼續沖水，只是不知道在沖哪裡了。他從上往下的角度，看著喬幻璇閉上眼睛、緩緩向前。被水珠大濕的臉，在他腦海裡開始有點模糊，開始和遙遠記憶中的那個優秀女生的小臉重合。在這一刻。他心裡某一根弦觸動了一下。

或許，歲月會把人分割成不同的人，可在某個時間點上的聯繫，還是會讓人成為一個整體。

他跟喬幻璇相隔十二年，確實有著很大的隔閡，但那隔閡其實主要是他個人的問題，包括跟郁小滴、跟張語蓉，都一樣不知道他的情況、一樣有著這一層的隔閡。而他們兩個，當年的一切，是已經發生、過去的，只要沒有完全遺忘，一旦激活，就容易記憶猶新。而重逢之後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她這十二年來的故事，並被她所感動，之後更是春宵一夜。

試問這樣的關係，進展速度，又如何能夠慢呢？只是他一直在迴避而已。但在這一刻，他忽然發現，記憶並沒有那麼遙遠，感情債也沒有那麼沉重，喬幻璇也沒有那麼瘋狂……剎那的心動之後，讓他豁然開朗！

她不得章法的嘗試，只能給他刺激，卻並不能咬得他很舒服。李巖扔了花灑，把她拉了起來，緊緊的擁住她，輕聲在她耳邊說道：「不用急，我今晚……不回去了！」

喬幻璇一怔，隨即把他抱緊，讓兩個人之間，沒有絲毫的距離！

五百零三

李巖會決定留下來過夜，是因為心裡的猶豫不決已經去了，他已經做好了面對喬幻璇的心思。

可他的心裡變化喬幻璇並不知道，尤其是相差巨大的轉變。在她看來，李巖突然決定留下來，是因為她「咬」的關係，或許是感動、或許是刺激，都只是與情慾有關而已。所以，在沐浴後回到床上，她讓李巖教她，堅持繼續嘗試。

可是最後的結果，卻讓她有點意外，因為李巖並沒有再享受，沒有指點她學習，也沒有將她壓著衝殺一番，只是將她摟著一起入睡。

這個變化，讓她覺得有點意外，甚至有點不習慣。不過被他摟在懷裡，她也沒有掙扎，就這樣靜靜的跟他躺在一個被窩裡。這對她來說，也是第一次。上一次雖然跟今晚一樣的方式上床了。但最後還是把李巖趕到外面去睡沙發了。

感受著他的體溫，感覺著男性的氣息，還有那淡淡的煙草味道，讓喬幻璇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覺了。她覺得可能李巖早已經走掉了，眼前的一幕，只是自己的幻想，甚至根本就沒有來過！

不過無論是不是幻覺、幻想，她都沒有去追究、沒有去求證，對她來說，想要有一個如此逼真的幻想、夢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在似幻似真、似夢似醒之中，疲倦的喬幻璇進入了夢鄉。這個生日，在鬱悶和失望中開始，卻最終還是得到了真實和虛幻的滿足。

……

早上醒來，李巖看了一下時間，這會兒趕著去上班，還是來得及的。不過這個樣子形象不大好，最好還是回去換一套衣服再說，那樣一來，時間就不夠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從容一點吧！

他小心的把喬幻璇的手臂從身邊拿開，又小心的把她一條玉腿從腰間抬下，看著身邊裸睡著的睡美人，休息了一晚上的水蛇蠢蠢欲動，兩次都是被推倒，現在很想要將其按壓著摧殘一番。

不過他並沒有真的動手，而是小聲的下床。然後輕輕穿上了衣服，悄然的開門出去了。

在房間門關上的一剎，床上的喬幻璇睜開了眼睛。抱著他睡了一晚上，雖然不是很習慣，但她卻堅持抱著。剛才李巖移動她的手時候，她已經有所知覺，等抬她腿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

本來那個姿勢，加上感覺到他的硬度，又發現他盯著自己，似乎想要做一個「早操」，這讓她沒有睜開眼睛，前兩次她都興致高昂的主動，但她也是女人，睡了一晚上之後，現在剛剛醒來，也想要一動不動的享受一次。

可惜李巖只是一會兒就下床了，然後是小聲的穿衣服、輕輕的離開房間，關門、離開！

睜眼看著天花板，她微微苦笑。剛剛醒來，懷中之人並沒有消失不見。讓她很欣慰，起碼昨晚上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現在看看，鮮花還在、音樂盒還在，昨晚一切固然是真實的。但他卻還是一聲不響的偷偷溜走了。

只是……那又如何？

本來就沒有多大的期望，這不是在預料之中嗎？

想到這裡，喬幻璇閉上了眼睛，默默的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幾分鐘之後，她起身進入浴室洗漱，白天了，還是要工作呢。

等喬幻璇洗漱、梳理頭髮完，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和化妝，就聽到門又響了，趕忙出去一看，卻訝異的看到李巖出現在門口。

「你不是走了嗎？」這意外情況，讓喬幻璇頗有一絲驚喜。

「哈哈，我車鑰匙掉這裡了，回來找一找。」李巖笑著進來。

「哦……那你自己找吧！」剛剛泛起的一絲驚喜，被無情的扼殺了。只是回來找車鑰匙，那就是跟她無關了。

「騙你的！我打包了早餐，快點換好衣服過來吃，要不你要遲到了。」

喬幻璇沒有再相信他，說不定又是故意逗她的。她逕自回到臥室，開始換衣服。只是衣服還沒有換完，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往外看過去，見李巖正把打包的很多早餐一一擺出來呢！

他真的買早餐了？

難道他之前悄悄出去，只是去買早餐？

「速度快一點啊！剛才怕吵醒你，我還沒刷牙、洗臉呢。」李巖拿出早餐之後，進入浴室洗漱。

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現喬幻璇不僅出來了，而且換好了衣服，甚至還化了一個淡妝！

女人換衣服、化妝不是很能拖時間的嗎？怎麼速度那麼快？

對於他的訝異，喬幻璇是看在眼裡，微微有一絲得意，換作平時，她也會多花一點時間的，形象也是很重要。可是今天有點不一樣，如果她花更多時間在更衣、化妝的話，等李巖出來，他可能就直接離開了，現在至少還能拉著他一起吃早餐。

「喂！你這人買早餐怎麼那麼邪惡？」

邪惡？李巖莫名其妙，「早餐還有邪惡的？」

不知道喬幻璇喜歡吃什麼、平時吃什麼，他剛剛打包了很多樣早餐，只是印象中並沒有買牛鞭什麼的，應該說不會有哪裡早餐供應牛鞭什麼的！

喬幻璇指了指桌上，只見她拿了兩個雞蛋，分別放在一根油條一端的左右兩邊，「一根油條，兩個蛋……還有豆漿！你敢說你不是心存邪噁心思？」

聽到她的提示，李巖才看出那『邪惡』的擺放，他當即笑道：「分明是你的心思邪惡！怎麼？對我的豆漿念念不忘？」

「是啊！念念不忘，下次一點把你的豆漿搾出來。」喬幻璇拿起油條。伸出舌頭，以挑逗的姿勢，舔了舔一端，然後緩緩放入口中。

一大早的，看到她這模樣，對於昨晚沒有指點她深入學習咬人技術，李巖頗有一絲遺憾。現在的喬幻璇，並不像昨晚在浴缸裡面一絲不掛，但正因為已經穿著正式，卻又做出如此挑逗的動作，強烈反差之下。更加撩人。就像男人們看AV，普通的脫光，都是快進、跳躍過去，可是央視的女主播，只是一些疑是凸點的截圖，都會在網上廣泛流傳，就是因為央視一貫強調嚴肅，形成強烈反差。

就在李巖津津有味的看著的時候，把油條緩緩放入口中、媚眼看著他的喬幻璇，忽然的大咬大嚼起來，她手中的油條，瞬間已經少了一段、頂端也有圓頭變成雜亂的尖角了。

這又是一個強烈反差的效果，就好像一盆冰水似的，看著她似笑非笑、一副怕不怕的眼神，嘴裡還在大嚼，李巖趕緊收回了眼光。好傢伙，要是咬的不是油條，而是……

……

簡單吃了一點早餐，李巖先離開了。他不能直接開車上班，得先穿過市區，回家更換皺巴巴的衣服。

在路上的時候，他重新開了手機，他昨晚過來的時候，是告訴張語蓉應酬去了，後來夜不歸宿也沒有電話、或短信通知一聲，原本估計語蓉打過他電話不通，昨晚應該會留信息給他、讓他回電之類的。沒想到一條信息也沒有！

想想她應該是生氣了吧？

現在他也沒有多想了，一直開車回到家裡，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楚逸的電話打了過來，婉轉的詢問昨晚是不是對小呂不滿意？否則怎麼會那麼快就離開。又暗示說，如果對小呂不滿意，看上小愛她們哪個也可以。或者不喜歡年輕學生們，也可以相約去高檔的桑拿場所，找專業的玩。

其實這個電話，昨晚上他就打了，只是李巖在去喬幻璇那裡之後。通知完張語蓉就關機了，等小呂去夜總會找到他們，他考慮之後再打，已經關機了。

在他看來，哪有那麼湊巧的事？李巖肯定是玩得不爽，猜到他會打電話詢問，所以提前關機避開他。所以昨晚他和喬攀都過得不是很踏實，又不敢太早打給李巖，等到現在上班之後的時間，才打來探問。

李巖這時候已經到家裡了，在臥室裡開著免提，一邊跟他通話，一邊換衣服。因為這個的關係，當然只是聽他說，回答也只是答應一個「嗯」、「沒有」、「太客氣了」之類簡短的話。楚逸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更以為他是不爽了。同時也暗暗分析，覺得李巖沒有直接掛他的電話，應該還是有迴旋餘地的。

說了那麼多，提議去腐敗什麼的，李巖只是敷衍一下，並沒有太大興趣似的，楚逸覺得李巖要的不是普通的消遣腐敗，而是最直接的利益！或者想要玩有一定知名度的明星！

如果是前面一種的話，是比較好辦的。拿公款吃回扣，是很多人都願意的，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也不會要楚逸他個人掏錢，反而請客腐敗都得他直接付賬、還未必能招待的滿意。還是利益直接一點！不過後一種的話，就需要時間，雖然現在的天堂電影後面有天堂集團的背景，但作為一個試水的新公司，想要讓已經有一定知名度的女明星獻身，還是比較難的，必須拿出成績以後。

考慮到這裡，楚逸認真起來，直接說正事：「還記得喬攀的那個項目麼？他還沒有找到主要的投資人，他的預算目標也調低了，目前我和莫言都有一份，發行公司有一份，有一條院線也有一份。但這最大投資方，還沒有著落，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如果你想要把這當成你的創業作的話，我們都熱烈歡迎！」

說到這裡，又壓低了一點聲音說：「老李，咱們兄弟，也就不跟你繞圈子了，老喬這個項目，絕對是有搞頭的。只是他接連失敗了幾部，沒有大公司相信他了。要不然也輪不到我，而我們楚逸文化，有這個心也吃不下。我們是老熟人了，昨天也跟莫言見過了，發行、院線那邊都是喬攀的熟人，占的比例也不多，只是要給他們分一杯羹，才能用心做，不會影響我們決策。讓老喬出面談，跟以前不一樣了，這一次主要演員由你定！有些演員片酬價碼是固定的，但老喬能幫你要到一定回扣的……」

這時候，李巖已經換好了衣服，聽著他前面兜圈子的話，又聽到他現在直接說出的話，他已然明白了楚逸的目的。

「老楚，你別多心，我昨晚很爽，後來我是有事才離開和關機的。剛剛你打給我，我也在忙著……」

楚逸稍微的放心下來，「呵呵，新創業，理解、理解，以前我也是，忙啊。」

「至於你說的合作項目……既然喬製片修改過方案，讓他拿來我公司看看吧。我們是熟人，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相信你們也不會坑我。莫言雖然昨天是初見，人只是看起來色一點，應該不會有問題。以這個做我們的創業作，還需要審核，但不是沒有可能。至於你說回扣……嘿嘿，老實說，我不僅僅是天堂電影的管理者，其實我也有份的。嗯，只跟你說啊！」李巖半真半假的說道。

楚逸有點驚訝，他是知道的，上次李巖只是業務部溫倩怡的助手，現在竟然新公司還有股份？不過李巖能成為天堂電影的經理，已經讓他驚訝了。合作的老闆，而不是沒可能。以天堂集團的雄厚實力，旗下業務員也不乏身價不菲的。或者天堂集團獎勵幾個點的股權，也不奇怪。

「明白、明白，老李你也是老闆。但我的意思，不是讓你自己坑自己，也不是損公肥私。其實明星的片酬也是浮動的，就像海鮮、甚至白菜一樣，都是時價！個人號召力強、市場好、沒有競爭的時候，他們的報價就比較堅挺。如果票房接連失利，整體環境不好，或者我們同時接觸幾個同類型演員，他們的報價就會鬆下來了。但有一些是為了面子，喊價是不能鬆口的，這樣的、就可以通過經紀人的協商接洽，以給回扣的方式返回一點。」

李巖本來是覺得能打折的明星、演員，質量未必有保證，聽完了楚逸的話，也就沒再說什麼了。既然有這樣的潛規則在，直接砍傷面子、影響合作，能用這樣的方式收回一點也不錯。既然是最大投資方，到時候他拿也是應該的。至於是公司的，還是他私人得了，都差別不大。

「OK，我理解了。明天讓老喬過來我們公司談談吧！」

他把時間放在了明天，因為今天他還需要通過下面的人，評估一下喬攀的能力。

五百零四

因為中午要去醫院看月瑤，所以李巖乾脆沒有再去公司，到下午才去。

李巖一上班，就讓大家把他昨天下午交待的分析結果交上來。因為是經理上任後的第一個任務，時間比較緊，但大家還是認真的完成了。看著一份份從不同角度對喬攀的調研分析，他需要認真的看一下，然後跟大家一起評估。

對於他這個經理，上了一天班之後，確切的說是上了半天班之後，就開始曠工半天，其他人不便說什麼，江雪飲則忍不住。因為她是張語蓉的表妹，是極少知道李巖身份的人，這也讓她敢於直接說他，當然，是不能當眾說。

當他在經理辦公室認真看報告的時候。江雪飲自己開門進來了，把門關好，然後在他對面坐下，不管他是裝模作樣、還是真的在看文件，直接嚴肅的說道：

「姐夫，你以前在其他部門過得很悠閒，那是因為有其他人管理，現在你是天堂電影的最高領導，你就不能再用同樣的工作態度了。上半天班、曠工半天，這會對公司產生什麼影響？這會讓其他同事怎麼看你？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你這個總經理都不帶一個好頭，大家只會更加懶散！你這樣對得起表姐的重托嗎？」

李巖繼續看報告，沒有理會她的聒噪。

江雪飲看他那個樣子，估計他是故意裝出來的，表示對自己的不屑。忍不住更是生氣，「你別忘記了，你現在雖然是總經理，可卻是靠表姐關係提拔上來的，你如果不好好爭氣，不僅僅是丟人，還會連累表姐丟人、失去威信……」

看在張語蓉的面子上，李巖沒有理會她，沒想到她竟然沒完了，他只好抬起了頭，看著江雪飲，淡淡的說：「江主管，別因為你是靠你表姐關係安排進來的。就可以狗仗人勢。這是在公司，請稱呼我為經理。而你，是沒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的。出去，做好自己的工作！再有下次，我先把你免職了！」

說完揮了揮手，繼續低頭看報告。

這讓江雪飲先是呆住了，她在知道李巖是張語蓉的丈夫之後，也瞭解過他的情況，得到的是以前在業務部時期給人的閒人形象。所以，在她看來，張語蓉給她安排這個位置，是要好好監管、督促李巖的工作。沒想到她才第一次行使職權、而且還是在他曠工之後，就被他反訓了一頓，不由得氣壞了。

「你……你……竟然敢這麼說，哼，我看看是你先免職還是我先免職！」江雪飲並沒有當面說出難聽的話來，憤然說完之後，跺腳離去。

看著辦公室的門關上，李巖微微皺眉，想起了昨晚喬幻璇說的話。

『別人說好聽點，會說你可以少奮鬥幾十年。說難聽點，就講你吃軟飯。你在郁家，會有地位嗎？面對他們的親友，沒壓力嗎？你爸媽在親家面前不會有壓力嗎？不僅僅是你，你們一家都會帶來巨大壓力！那會幸福嗎？』

因為喬幻璇不知道張語蓉的事，昨晚說的是他和郁小滴的將來。事實上，他現在跟張語蓉的狀況，不就是如此麼？

張語蓉的態度還好，即便最初幾個月大家關係冷淡，她也因為覺得李巖是幫了她的忙，除了工作上有點恨鐵不成鋼，也沒有言語不屑；她父母張天翼、楊芸的態度也好，張天翼不用說了，是他堅持選的女婿，除了期望過高外，沒有什麼壓力。楊芸則為了唯一的女兒好，從來沒有苛責李巖，不過她的要求倒是不高，就希望兩個人互補，讓李巖做家庭婦男配合強勢的語蓉。

現在的江雪飲，可不就是代表老婆家的親戚麼？她潛意識就是看不起這個沒能力、靠表姐的姐夫。

想了想之後，李巖又笑了。這些觀念問題，是人之常情，如果沒有能力，只是靠關係的話，本來就是會被人看不起！

比如在『他們』組織，如果有一位成員，能力不行、表現不好，即便是閆平和齊仲韜兩位教官雙雙評價很高、哪怕是Queen大力保薦。也不會得到他的認可！他現在的情況也一樣，沒有給出什麼成績證明之前，怪不得別人看不起。

他放平心態，繼續看調查報告。

……

不等李巖看完報告，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一聽，是總裁辦公室打來的。

很快，張語蓉的聲音響起來了：「李巖……在新公司做得怎麼樣？」

聽到她不帶感情色彩的語氣，李巖忍不住笑了：「我說娘子，你向來是不拐彎抹角的，幹嗎問得這麼含蓄？」

「什麼娘子……難聽死了！」張語蓉輕哼了一聲。

「咦？不叫娘子，難道要我叫夫人？太太？還是老婆？孩子他……」

「正經點！在公司，你要叫我張總！」

這怎麼那麼像他剛剛說江雪飲的？不過李巖不在乎，笑著說，「是你先叫我李巖，如果你叫我李經理，我也就回敬你張總。好吧，正經點就是……我看你說得那麼含蓄，我也跟你含蓄一點嘛。」

「我含蓄什麼了？」

李巖可以想像得出她黛眉輕蹙的莫言，直接笑道：「其實你打電話來，想要問的問題有兩個，表面的問題，是問我為什麼欺負你表妹；深入一點的問題，是想要問我昨晚跑哪裡鬼混去了、怎麼不回家。讓你等到很晚……可你卻問我工作怎麼樣，不是太虛假了嗎？我是說得好聽一點，才說含蓄。」

「哼！雪飲的問題，本來我等會兒會問你的，是你在這裡胡攪蠻纏著。至於你昨晚去哪裡鬼混了，關我什麼事？誰等你呀！作為總裁，任命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傢伙當經理，我問你的工作情況怎麼虛假了？我就擔心你的工作能力呢！」被他直接說破心思，語蓉惱羞成怒搶白了幾句。

「報告太座！三個問題，其實都是一個問題。我昨晚沒有回家、今天上午沒有上班，都是因為我跟一些電影人混在一起。事實上是昨晚下班之後。就被他們邀請吃飯，吃完飯此後，又去夜總會，當然我們不是光玩，也談事情。因為喝得太多了，早上起來頭痛，所以回去洗澡、換了衣服，我就去醫院了。」

張語蓉有點驚訝，沒想到他主動承認去上夜總會了，也便相信了他，沒多想。

李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是我老婆，我向你解釋，但江雪飲只是你表妹，在公司的話，她是我的下屬，我沒有必要向她解釋，她也沒有資格教訓我。所以，即便她向你哭訴、說我欺負她什麼的，我也不會理會的，她不改變態度，我肯定會辭退她的。至於我的工作如何，現在可能有成績嗎？並且如果我上班第二天，你就要以總裁身份干涉，那還要我做什麼？我是天堂電影的總經理，在你沒有換掉我之前，這裡就是我的地盤，所有都是我說了算！」

「……」

張語蓉有點驚訝，江雪飲的問題，以她對雙方的瞭解，大概是能猜到一點的。本來也沒有太在意，只是想對李巖說，她還小、讓他讓著她一點，別和小姑娘計較。沒想到李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而且說到後面，竟然隱約有指責她有總裁身份，不應該過問。

其實一個公司，就像一個「人」一樣。在創始人創立之後，就像嬰孩誕生了一樣，但隨著公司的成長起來，就相似一個獨立的「人」，即便創始人是它的父親，卻不能等同於完全控制它。哪怕創始人還是控股的最大股東，也不能說公司就是他的，尤其是上市的有限責任公司。當然，那只是理論上，一般情況下，大家還是默認這種說法，以大老闆代表公司。比如說到和記黃埔、長江實業，我們自然認為是李家的，說到盛大，習慣會說是陳天橋的。

天堂集團也是如此，雖然有很多股東，但控股大老闆是創始人張天翼，習慣上，大家都會覺得公司是張家的。張語蓉作為張天翼的接替人，也可以說是她的、她家的。可現在李巖卻說這子公司是他的地盤，所有都是他說了算！

本質上也應該是如此的，個公司、各部門都有負責人，負責人再向她負責。只是無論哪個部門老大，也不會這樣跟總裁說話，那不等於說自己經營私人勢力麼？

張語蓉的驚訝，全不是因為他的態度，也不是擔心他真的視天堂電影為他私人的、從而亂來，她驚訝的是李巖竟然會如此負責！因為說出這樣的話，等於他真正的把自己當成一個領導，有了一份責任心。這是他以前在其他崗位上，從來沒有過的。

「你的得對，剛剛上任，是不能講成績的，我會給你時間。而現在，那也確實是你的地盤，你有權管理任何人、任何事，我不會以總裁身份插手。但我也要提醒你，你身為經理，有些問題也是要注意的，就算我是總裁，也一樣要遵守公司制度，接受監督。」說完之後，張語蓉覺得難得他如此上進的有了一點責任心，有必要鼓勵一下：「那個……李巖，我相信你的能力，我也很期待你的成績！別讓我失望哦！」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笑了，語蓉一向是高標準、高要求的嚴格管理，大家對她也是敬畏有家。沒想到她也開始懂得鼓勵人、運用柔性魅力了。

五百零五

看完了多人花一天時間整理出來的關於喬攀以往製片的分析報告。李巖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脈絡。

喬攀原本是電視界的策劃，時間久了，眼光、能力也得到鍛煉之後，積攢了不少人脈，開始涉足電影界。因為電影的長度有限，回收資金的方式也跟電視劇不同。所以，他最初製片了幾部，都是失敗之作。

隨後，喬攀又進入了一個蟄伏期。那段時間，參與一些多個公司聯合製片的內地與香港合拍片，做策劃、做推廣、做片場製片等等。經過多部影片的打磨，開始對於電影界的製作流程，各個環節，都有所瞭解，也累積了不少的跟不同地域影人、投資公司打交道的經驗。有了經驗、能力和資歷之後，他開始成為總策劃、聯合製片、監製一類的工作。

在前些天，他已經獨立具備總製片人的能力，並成功完成了幾部影片的籌備。其中有與大導演合作、在票房上獲得大成功的影片，也有憑著獨到眼光和精準策劃，完成的中小投資、卻回報率頗高的影片。

接連幾年的全面勝利，讓喬攀在業內成為了頗有名氣的製片人。但有票房保證的大導演。國內也就那麼幾個，國師和全民導演這兩位龍頭老大，都是有大公司長期合作的。每年的大片也就那麼幾部，所以走名導大片的路線，是很難的，等待、洽談、到最後開始合作、完成，是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相比之下，中小成本的影片，卻是一個更好的突破口。機會更多，週期更短，只要運作好了，雖然沒有大片賺錢多，利潤投資比卻更容易完成。所以喬攀開始往中小型投資的電影發展，但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僅他一個，聰明人到處都有。在贏家通吃的市場，最重頭戲的大片，往往吸金最多；中等投資的電影，則是市場上競爭最激烈的一塊。

至於小成本的，雖然投資不大，但卻往往要靠奇跡般的黑馬效應才能賺錢，否則弄個幾萬、幾十萬的票房，還不夠拷貝錢呢。而對小成本電影來說，幾萬、幾十萬票房還不是最差的，每年還有數以百計的小成本電影無法上映，就靠音像製品、電影頻道貼補他們一點青春損失費。當然，這些絕大多數都是公費買單的獻禮片、地方政府形象工程片。或者賈樟柯式的藝術片。

喬攀因為充滿自信，幾年間接連籌劃製片了多部中小規模的電影，都是頗有新意的劇本，期望以小博大的野性之作。可惜對於市場的把握和運作，還是出現了偏差，其結果是接連失敗。雖然期間還有幾部小投資的沒有虧本，但那也是沒有用的。

所以，最近兩年就成了現在有點尷尬的情形。正應了《菜根譚》裡的一句話——「十語九中未必稱奇，一語不中，則愆尤駢集；十謀九成未必歸功，一謀不成則訾議叢興。君子所以寧默毋躁、寧拙毋巧。」當你讓很多投資都獲利的時候， 未必歸功於你，當你讓投資失利的時候，則會受到連累。

……

李巖雖然心裡有一定的計較，但還是要聽從更多專業人員的意見，大家一起評審，才能為天堂電影的創業之作把好關。

在看完了所有文件之後，召集大家到會議室開會。

張語蓉顯然是回應過了江雪飲，讓她在公司做好一個下屬，再見到李巖，沒有什麼好臉色。

「我相信你們在調查分析的時候。也互相有瞭解過。說說看，如果這個喬攀有一個項目找我們投資，按照他以往的記錄，我們值不值得花時間進一步接觸。」

李巖把文件往會議桌上一推，讓沒有瞭解的人，可以自行取閱。

身為天堂集團的子公司，能在創辦之處，就為人力資源部相中的，自然不會平庸。昨天李巖第一天來上班，就扔出了這樣一個要求，大家當然能猜到他對喬攀有興趣，所以抓緊時間弄來了所有的資料，互相之間也有接觸探討。本來他們以為是今天上午剛上班的時候就要交，還有點倉促，晚上都加班了。沒想到李巖一直到下午才來，這讓他們上午有了更多的時間消化、分析和商議。

現在聽到李巖的話，大家稍微的互相看了兩秒，有一個人當先開口了。

「李總，根據我們瞭解的到情況，現在的喬攀，並不為其他大公司所待見。覺得他成績最好幾部電影，都是有大導演或大明星的緣故，並不凸出他個人的製片能力。所以後面接連失利，不過我覺得，喬攀的能力還是比較強的，拋開成績最好的幾部，也有幾部中小製作的回報率頗高。」

李巖看著他，好像記得這個人是創意主管馮翔。

馮翔說著，拿過桌上的資料。找出了其中幾部的數據，當眾念了出來。「……這幾部都是賺錢的電影，而且是靠著他的統籌、運作，才有這效果。所以我覺得，只要是2000萬以下的中小投資，我們還是可以嘗試和他進一步接觸。」

他剛剛說完，財務主管江雪飲已經冷笑了起來：「拿2000萬去賭一個屢屢失敗的製片人，你覺得我是閒錢太多嗎？別忘了，即便我們背後有天堂集團，總部對我們這個小小的新子公司，並沒有太大期望和照顧！」

馮翔有點尷尬，江雪飲那麼年輕能成為來管財務，自然是有關係的，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李巖則知道江雪飲的氣不是沖馮翔，而是衝著他，只是覺得馮翔是支持他的，所以在他這個總經理沒有表態前，先開口打擊。

他看了一下大家的態度，緩緩的說道：「對不起，我疏忽了。我們現在是開項目研討會議，還沒有到具體落實資金的階段，江主管可以先出去忙你的事情。」

「你……」

江雪飲氣得差點跳起來，剛剛表姐沒能幫她做主。想著他們畢竟是夫妻，也就沒再找李巖。只是年輕氣盛，見面還是拉不下臉，剛剛打擊馮翔的話，既是潛意識裡先否定李巖，也有真正的財務考慮。作為一個新入行的電影公司，一下投資兩千萬級別，確實是冒險的舉動。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李巖這麼不給她面子，直接的趕她出去！

李巖面無表情，伸手指了指門。

他必須這麼做！

一個是因為江雪飲是張語蓉表妹的關係。無論有沒有公開，都已經特殊化了。她這樣表態，還讓其他人怎麼放開心來建議？第二個是因為從公司籌備，她就已經來了。在沒有決定經理之前，在任命李巖為總經理、他卻近兩周沒到之前，江雪飲因特殊身份，一直是無形領導。

現在李巖既然已經來了這裡上班，也是有興趣做下去，而不是玩玩。他就必須先讓江雪飲明白，她不能特殊化！剛才是，現在也是。另外一個就是要收回總經理的權利，讓她、讓大家都明白，現在公司李巖才是決策者。權力模糊不清，不僅僅會導致他的安排執行不下去，更會導致大家的無組織無紀律的混亂。

所以，既然這年輕氣盛的表妹小姨子，撞上了槍口，李巖也不能顧及她的心情、不能憐香惜玉，直接拿來祭刀。

江雪飲看他面無表情來真的，當即憤然離席，快步離開了會議室。其實她只見過李巖一次，本身對他是沒有什麼不良印象的。那次在張天翼家，還算是相談甚歡。只是知道李巖是經理之後，在公司打聽瞭解了一下他的情況，才明白他是一個不思進取的閒散之人。她又是初出茅廬、一腔熱血，當然不能看著他敗家，才會越權。

……

大家也被李巖的態度震撼了！

他們來得或早或遲，本來是沒有什麼領導，後來因為江雪飲抄起了經理的心，也看出她是有背景的人，大家默認了她的領導權。再後來，知道總裁已經任命了天堂電影的總經理，他們對於天堂集團總部，也不夠瞭解，各自打聽了一下李巖是何許人也，最後得知將要來的上司，竟是個散漫無用之人。估計也是靠關係的，都有點失望。

也正因為這樣的關係，讓他們寧願是江雪飲當經理，因為經過先相處的一段時間，他們都知道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能力還可以，責任心也強，而且有衝勁，應該能和大家共創一番事業。要是來個不思進取的領導，隨便混幾個月，新公司就關門了，對他們來說，也是挺鬱悶的事情。

沒想到李巖第一天來，還沒有讓他們見識這個閒人散漫的一面，還沒有等他們表示出態度，已經先給他們一道任務。而現在又雷厲風行的召集他們開會，更當著大家的面，直接把江雪飲趕出去了！

這……實在不像是傳說中的李巖啊。

「繼續開會，你們的意見呢？」李巖的目光掃了過去，在他們遲疑間，又加了一句：「我不要你們猜測、迎合我的想法，是屬於你這個職位應該有的意見和建議！」

李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還有潛台詞沒有說出來：誰要是說沒意見，那就出去！

五百零六

面對李巖的強勢姿態，與會人員都趕緊反應過來，迅速整理自己的思路，把原本想到的意見組織好。

因為這個團隊剛剛組成，還沒有足夠的默契與信任，容易被外界因素干擾。比如剛剛江雪飲的態度，就讓他們的保持了審慎的態度，而現在李巖的態度，又讓他們覺得必須要積極一點。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進一步的觀望，因為喬攀的製片記錄裡面，中小投資也不都是賺錢的，也有好幾部是賠錢的，所以他才走到今天的地步。」說話的是市場主管羅玲，一個有一雙大大的亮亮的眼睛的可愛MM，個子不算很高，只有一米五五的樣子。

李巖聽出她的意思是反對，只是礙於他的態度，所以說得比較委婉。

馮翔對於羅玲的話。是不贊成的，他想要反對，但看了羅玲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

不過有了人帶頭，其他人也不甘人後的搶著發言了，都爭取盡快把自己的意見表露出來。以免等別人都說完了，就變成拾人牙慧、顯得自己很無能了。

「任何投資都有風險，電影項目更是，每年投拍的電影裡面，賺錢的只是極小一部分；即便是在公映過的電影裡面，能賺錢的也只是小部分。喬攀已經有幾部影片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我覺得可以嘗試接觸。」

「我同意，不過我們需要更多的挖掘瞭解。深入的探討喬攀製片成功的電影，是那些因素是成功關鍵。包括他失利的影片，我們也要瞭解，是因為什麼。而不能簡單的憑著票房數據論英雄。」

「作為公司的創業作，我們可以聯合其他有成熟製片經驗的公司一起合作投資。利潤會少一點，風險也會削弱。而只要有作品出來了，對於公司的知名度、影響力，一定會提升的。」

「不僅僅是聯合投資，還可以多個計劃一起進行，那樣才能更密集的吸引眼球，擴大公司知名度。」

「我覺得我們可以複製華誼兄弟的成功經驗，電影製作、電影發行、電視劇製作、明星經紀人約……等多個方面同時進行。那樣不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這朵花不開、那多花開……」

這個意見還沒有說話，就被大家的目光逼視得說不下去了。

這用農村的話來說。『犁田都還沒有學會，就想著學耙田』。用更普遍的俗話來說，『沒有學會走，就想著學跑』。華誼兄弟的全方面發展，那是經過多年發展，成為民營電影公司數一數二大公司之後才開始。其發展的根基，還是從跟馮小剛一起作賀歲片開始的。一個沒有收購、併購其他業務的新公司，豈能一蹴而就？

雖然也明白這一點，但李巖並沒有嘲笑的心態，他總結到：「天堂電影只是我們的第一步，發展得好的話，即便我們不多元化，總公司、或者其他合作夥伴、客戶，也會促使我們邁步出去。但現在，我們才剛剛開業，要做的，是踏實的把電影投資做好。拿出作品、打響知名度！」

掃視了大家一眼，李巖繼續說道：「總結大家的發言，大部分還是支持的。只是在細節方面，有不同的方向和程度。我希望你們是本著公司發展的心來建議的，而不是迎合我個人的態度！初步評估就到這裡。你們還要辛苦一下，大家從各個方面深入挖掘、仔細分析一下喬攀的作品，成功、失敗都取一部典型，剖析結果要在明早出爐。因為我已經跟喬攀和其他一些公司接觸過，我會約他明天來公司接觸。明早我們提前要完成第二步的評估！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大家都大聲回答。

公司的創立和準備期已經過了，現在是開始衝鋒陷陣的時候了，每個人都希望盡快拿出成績來。對於李巖雷厲風行的作風，都非常受用。他們都還是在一鼓作氣的階段，最擔心的就是李巖會散漫的把大家都拖垮，他能積極，他們更積極。

……

從會議室出來，李巖目光看向了江雪飲的座位，見到她木然的看著電腦，有點發呆的樣子。眼睛微紅，似乎哭過。

大家都開始熱火朝天的忙碌，可不能讓她影響大家的熱情，也不能因為心懷恨意而拖了後腿。李巖回到自己辦公室，然後內線讓江雪飲進來找他。

過了一會兒，江雪飲冷著臉進來了，「李總經理，不知道有什麼命令？」

重重咬音的「總經理」，既表露出了刻意的冷漠，也有著濃濃的諷刺味道。

李巖看著她，指了指凳子。

「坐下！」

江雪飲硬著脖子不動，什麼態度？命令小狗呢？

看她倔傲的樣子，李巖戲謔的說道：「怎麼？不敢坐啊？怕我吃了你？你放心，即便我是會騷擾下屬的色上司，也不會是你。你得再修行八百年，趕上你表姐十分之一再說。」

江雪飲雖然不如張語蓉。卻也可以算是美女一枚，又正當青春靚麗的年華，聽到這樣的挖苦，如何不氣惱？可換了別人還能否定一下，張語蓉讓她怎麼說？只能恨恨的瞪著李巖。

一句「不敢」，還是讓她重重的坐了下來，然後怒視著李巖，似乎在說「我才不怕你呢」。

「小心，別把椅子做散架了。」李巖又調侃了一句。

把椅子做散架？姑奶奶有那麼重嗎？江雪飲氣得不輕，胸口上下起伏，她在深呼吸幾口之後，才冷然說道：「李總經理，你叫我進來就是為了說一些廢話嗎？」

李巖已經把她的怒意激起來了，準備將其轉換為鬥志。這才切入正題：「知道你剛才錯在哪裡了嗎？」

「錯？哼！我錯在搶了你大經理的風頭！」說起趕她出去的事情，江雪飲更是沒好氣。

「你錯在把自己定位錯了。或許因為我沒有及時上任的緣故，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可你即便是語蓉的表妹，即便是為了公司考慮，也只能做好你的財務工作，而不能一副老闆娘的姿態。」

你就是老虎，我就是猴子？江雪飲大怒，可怒火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又聽到李巖說她一副老闆娘的姿態。更是讓她氣得發抖。

「好不容易有點小職權的某人請儘管放心！你江姐根本不稀罕侵佔你的那點權力，還有別拿著雞毛當令箭！」

「真的嗎？哎呀，我就是好不容易有點小職權的人，還真擔心有奸臣奪權呢。既然這位江姐同志說得這麼堅決，敢不敢跟我打個賭？」李巖拍拍胸口，一副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慶幸模樣。

不過在江雪飲看來，他這太假了，分明就是故意裝出來了，而且還不忘損她為「奸臣」。雖然理智告訴她，這傢伙可能有什麼詭計，可還是衝動的說道：「賭什麼？」

「這主要是我怕某人會因為我教訓了她。而在工作上拖後退……」

不等李巖說完，江雪飲已經冷笑：「哼！放心，我這人恩怨分明、公私分明。再說，這公司可不是某人的，而是我表姐的，我會堅決為她維護公司利益。」

「好，那我們就賭一下，看看你能不能做好財務工作、能不能服從英明神武的經理的正確領導。如果做不到的話，趁早去向語蓉哭鼻子告狀，讓她調你去總部財務。」李巖一副不屑的模樣說道。

江雪飲雖然對『英明神武的經理的正確領導』覺得作嘔，但李巖說諷刺她向表姐哭鼻子告狀，還是讓她非常的不滿。「賭就賭！我才不會做不到，更不會去告狀……」

只是剛才就向張語蓉告狀過，多少有點底氣不足。這讓她趕緊轉換，化被動為主動：「那我要是做到了呢？某人敢不敢調去掃廁所？」

「嘿，我去掃廁所，你不怕我在女廁安裝監視器？」

「……」

李巖臉一沉，嚴肅的說：「以三個月為期限，如果你在這三個月裡，能夠做到服從我的領導，不對其他人施加不良影響，並能出色完成你的財務工作。我就請你吃飯，算是為今天當眾趕你道歉，還會當著你表姐的面，稱讚你的能力！如果做不到，你就自己申請調走，大家眼不見為淨。」

「好！但必須我指定餐廳，你就準備好工資買單吧！」江雪飲狠狠的說。

對於這個賭局，她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只要忍三個月，如果做不到，她可以申請調走。如果做到的話，不僅僅可以出一口氣，更加可以利用請吃飯，讓他大出血一次。他總不好意思問表姐要錢花吧？

「沒問題，你就是想要去世界上最知名的餐廳，我都認了！」

李巖一臉的慷慨，一副一定會勝利的模樣。

江雪飲看到他那模樣。就覺得不能服輸，不就是三個月嗎？一定要讓他在世界上最知名的餐廳請客！看他還笑得出來麼！

要是黃櫻在這裡，聽到李巖的話，說不定就會偷笑起來。因為她被李巖開過一次類似的玩笑，他說的世界上最知名的餐廳，是麥當勞、肯德基這種全球幾萬門店的「最知名」餐廳。「最知名」不等於「最好」、「最貴」的餐廳。

打發了在心裡YY吃到李巖沒錢付賬的江雪飲，李巖打開了電腦。剛剛利用她立威了，現在也通過這樣的方式安定她了，內部才算穩定。

這個時候，卻有電話過來，一看，竟然是月瑤！

難道她在醫院有什麼事情嗎？

五百零七

從第一天的時候，月瑤就表示李巖不用在那裡照顧她了，她不想多麻煩他。像現在這兩天一樣，李巖只是中午過去照顧她，她才算比較能接受。但基本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如果不是遇到什麼突發事情，她肯定不會特意打電話給他。

李巖忙接聽了月瑤的電話，「月瑤，你沒事吧？」

月瑤頓了一下，知道他的擔心。柔聲道：「我沒事，醫院都正常。」

李巖這才放心下來，「那你找我……」

「是這樣的，我剛剛發現，我們有兄弟失去了聯絡。」

『他們』組織，平日都是月瑤以Queen的身份在打理，現在她受傷住院，本就應該李巖多負責起來，只是回來後很多事情，都沒有考慮到這一層。中午去醫院的時候，他把月瑤的電腦帶過去了，她肯定又是堅持通過網絡渠道管理溝通。

「『他們』的事情，你先放一下，空一段時間，沒有什麼問題，有緊急事務我來處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傷。」李巖快速說道。

「我沒事，恢復需要時間。我不能從事劇烈運動，只是動動手指還是沒問題的。我現在就是發現這個問題，像你反應一下。」

從她受傷那天算起，也快一周了，傷勢也好了不少。李巖今天會把電腦帶給她，也是讓她解悶。只是通過電腦網絡、電話的話，也不會有太大的負擔。見她堅持，他也就沒有多說了，而是把精力轉移到她說的問題上來：「具體什麼狀況？」

「在你回來前的，我有安排過一次任務。按原計劃，他們應該在前天完成任務。向我匯報的。這些天我沒有聯絡，到今天，還是沒有他們的信息。」月瑤微微有點擔憂。

按照一般的慣例，派出去執行任務的殺手，在完全任務之後，必須第一時間跟Queen聯絡匯報，收錢等其他環節，都是由Queen幕後執行。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一般只有一種可能——任務失敗！

他們不可能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叛離，不可能跟組織開這樣的玩笑，顯然已經凶多吉少，但在沒有得到更多確認之前，月瑤現在只能用失去聯絡來形容。

聽完這個消息，李巖的心情也有點低落。無論是他還是月瑤，雖然對於下面的殺手兄弟接觸不多，一向比較神秘，他們更熟悉的是閆平、齊仲韜兩個教官。但兩人對於「他們」組織，都有著一份很深的感情。對於任務，月瑤總是會認真的一再評估，絕對不會讓沒有把握的人安排去執行。那些超級危險的任務，基本上都是李巖以King的名義去執行的。

總之是安全第一。利益第二，所以這也會讓有些人的收入不如預期，導致了當初那一批人的出走。『他們』也有一些任務失敗的時候，但執行任務死亡的人卻不是很多。

「再等等吧！你也別操心，或許任務有變，他們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完成。」李巖只能安慰她一句。既然可能已經出事了，也就是沒辦法的事情，根本沒有誰救得了他們，甚至還需要安排其他人去繼續完成任務。

「嗯，我明白。我只是跟你說一下，我總是有點擔心……」月瑤比前幾天已經好了不少，但還是有點虛弱。

「你不用擔心，實在擔心的話，就更要放開心態、好好養傷。等你恢復了，才能解決更多問題。」

「嗯，不打擾你上班了。」

月瑤掛了電話之後，李巖怔怔的坐了一會兒。

做殺手本來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以殺人為職業，本來就要隨時做好被殺的準備。他們是去執行任務，本來就有回不來的可能。月瑤管理那麼多年，什麼情況沒有見過？真正讓她擔心的，不是失去聯絡的人，而是他！

受傷之後的月瑤多少會更脆弱一點，受過槍擊，等於撿回一條命。尤其是眼看著李巖遇襲，她不僅僅擔心再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更擔心李巖下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會遇到這樣失去聯絡！

他怔怔的看著對面牆壁，目光彷彿穿越了牆壁。穿越了大樓，穿越了城市，看著遠處的天際……

他的目光縹緲，腦子裡思考的是一個不是第一次考慮的問題——退役！離開殺手界，做回一個普通人。以他這兩年多放假的銜接，想要做一個普通人，完全是沒有問題的。而賺的錢，也足夠了。至於『他們』組織……也沒有什麼放不下的，沒有了King、沒有了Queen，其他人也一樣會活下去，或許交給其他人，還能賺得更多、過得更爽快。

安全方面，兩人也不能看著他們一輩子；而身為優秀的殺手，他們也沒有人願意一輩子活在King和組織的影子下，沒有了King的活躍，或許會有更多的拳級進階到花級的水平，成為真正的超級殺手。

可是……

還有一個困擾、限制、甚至是禁錮他退役的因素！

遠處的天際，隱約有一絲陰霾……

……

下班之後，李巖到捷銳保安公司去了一趟，看到他們的辦公室，已經有了一些不同，主要是氛圍的不同。

李潔看到李巖過來，雖然表面上還是酷酷的。但眼光深處還是閃耀著歡欣。

「你的提議，我跟爸說了，他本來是牴觸的，覺得過於商業化，就會失去人情味，但我照你說的結果說了。考慮到以後能給大家帶來更大利益、能幫助到更多的保安，他也就同意了。」

說完順利的一面，李潔的語氣沉重了一點：「只是現在才剛剛開始，還沒有招聘到適合的經理，但原先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把消息散播出去。讓很多隊長都知道了，他們有所顧慮，卻不跟我談，都跟我爸聯繫、接觸。弄得我把很為難……」

「改革的陣痛，總是難免的。這樣吧，一方面盡快招聘到合適的管理團隊，把現在這裡的置換掉。他們因為關係到自身工作的問題，雖然現在表面上會顯得更努力一點，但背後絕對會添油加醋的挑撥下面的保安們，讓大家形成一個聯盟來對抗你！」

李巖指了指外面，「對於這一批，絕對不能因為情面、因為他們現在表現不錯而留用。好好結算、補償，讓他們另謀高就吧！」

李潔皺起了眉頭：「你的說改革只會讓大家少一部分利益，讓公司更強。那樣未必會反對，可一開始就炒人，肯定會激化矛盾！」

「炒辦公室這幾個人，不是為了省錢，而是因為他們的掌握著渠道。他們不需要通知沒一個保安，只需要跟幾個人危言聳聽的傳播一下，很快就會一傳十、十傳百，那就會失去控制，甚至導致捷銳倒下！」

見李巖說得那麼嚴重，李潔也更嚴肅了：「他們也只是為了利益，如果能保住他們的工作，不損害他們的利益。應該不至於嚴重反對，你的傳播，那現在也來不及了。甚至他們辭退之後，也一樣能聯繫傳播。」

李巖搖搖頭：「有區別的，他們現在的工作，不是因為能力和專業，更多的是因為人情、關係的因素。即便你現在安撫保留他們，等專業管理團隊過來之後，他們的素質跟不上，一樣會面臨被炒。而這一點，他們也是清楚的，所以他們只會聯絡大家一起反對。現在卻是已經開始了，但他們在觀望。現在通知的只是部分保安隊長，隊長們是會考慮到影響的，現在只是跟你爸接觸、試探，而不會擴大。

所以你現在要在的，是迅速把專業管理人士招聘過來，然後把他們置換掉。他們肯定會繼續危言聳聽的挑撥，但離職之後的話，跟現在的話，可信度就不一樣了。同時，跟你爸一起，找來所有的隊長們，把情況跟他們詳細說明。能勝任隊長的，肯定都是比較理智的，也跟隨你父親時間比較久，應該能意識到現在的改革，對他們來說，以後待遇會更好的。說服他們，讓他們去影響、說服其他的保安們。」

李潔苦笑了一聲：「我要說服他們，肯定會比說服我爸更難。而他們要再說服更多利益攸關的保安們，肯定會難上加難！」

「我相信老員工更容易接受，因為跳槽的話，他們的收入也改革後差不多、甚至更低；而不跳槽的話，現在會少一點收入，以後有可能恢復、甚至更好。對於跟你們幾年的老員工，問題不大；最容易受到影響的，是新來不久、經常換工作的那些，但那無關緊要，只要規模和效益上去了，會補充得到更多的人。」

治大國如烹小鮮。李巖說的方法，跟他現在管理電影公司是一樣的，只是人數多寡的區別。

李潔歎了一口氣：「我是跟著你在賭博，希望別把我爸的心血折騰沒了。」

「呵呵，以你們現在的狀況，再差還能如何？即便公司散了，也不會影響生活，還能讓你父親更輕鬆一點。再說，你對你父親就沒有一定信心嗎？我是相信即便流失一大批，也有一部分人會堅定的跟著他，就當從頭做起嘍！」

李潔思索了一會兒，是啊，現在也沒靠公司賺錢。即便關門又如何？「好！我就破釜沉舟一次。大不了賠了以後再幫他掙一家公司。」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另外一手遞上一份禮物：「上次在日本買給你的。」

李潔眼前一亮，接了過來。是什麼東西她不在乎，能真的惦記她、給她買了禮物，本身就很難得。

五百零八

從楚逸那裡得到李巖的傳話。喬攀並沒有覺得李巖跟他的關係不如楚逸親近，而是非常的興奮！

畢竟天堂電影後面有天堂集團的大樹，而李巖又是剛剛掌權，他怕李巖要求天堂電影獨資拍攝，那樣就沒那麼好了。現在李巖是在楚逸打電話給他時候通知的，即是認可他和楚逸的合作夥伴關係，也說明李巖跟楚逸的關係還不錯，不僅有機會拉到一個主力投資，對總體的合作，也將會更加的融洽。

所以，他提前來到了天堂大廈，期待這一次的合作。而李巖他們，也在上班之後，又開始了第二次的評估，最後確定跟喬攀接觸、合作。

現在的喬攀，雖然人脈還在，但在投資方面，各家公司都很審慎，他幾個月下來，也沒有敲定主要投資方。所以現在對於天堂電影，是非常重視的。在初步的正式接洽的過程中。他大力推銷現在這個項目，說劇本已經修改過多次，算得上精雕細琢了，題材也很有市場，只要拍攝出來，運作好了，肯定會大賺一筆的。

在項目預算方面，他也已經比數個月前給溫倩怡、李巖看的計劃書，降低了許多。或許是因為在這些日子接觸不同公司、影人的過程中，讓他明白了自己的信用額度，就只有這個量了。不僅僅是對電影公司的老闆們，就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導演們，也暫時不敢與他合作。所以在各方面的預算，已經一再的精簡，現在的投資總額，已經只是在1000萬，而對天堂電影的期望，是負責其中60％——70％的投資，剩下30％——40％，由楚逸文化、莫言、發行方、某院線等幾方分攤。

以中國內地的電影市場，一直延續計劃經濟時代的方式。基本上是國有的電影製片廠拍攝電影，一切都是國有的，不在乎盈虧的，放映也是中影買斷分銷。《黃飛鴻之獅王爭霸》是第一部有製片方直接跟各地院線談分賬的電影，之後才是《亡命天涯》、《真實的謊言》等最早引進好萊塢分賬大片的模式。

市場的不規範、產業結構的落後，還有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前期的錄像廳、後期的VCD，嚴重打擊了中國的電影市場。但在九十年代後期。包括華誼等民營資本，開始進入電影市場，以馮小剛打開的賀歲片市場，開始了商業化的道路。可作為旗幟性人物、多次國產片冠軍的馮小剛電影，也不過幾千萬票房。市場上最賣座的，還是觀眾接觸不多的好萊塢大片和港片。比如98保持了近十年記錄的泰坦尼克號。

在加入WTO前，每年引進外國電影的配額只有十多部，港片也是算引進片。那時候的國產片，除了少數包場的主旋律電影，拿的出手的，也就馮氏賀歲片。亞洲金融風暴之後，香港電影受到重創，年產量幾百部銳減到3、40部，大量電影公司關閉，成龍、李連傑、周潤發幾個一線巨星都遠赴好萊塢。那時候堅持住、並逆市雄起的，只有杜琪峰和他的銀河映像團隊。

當時的內地市場，更不用說了，諾大中國，一年的票房總和不過幾億！也就是說，一部好萊塢電影的票房，就能抵全中國（內地）的一年的票房總和！還不用是最強的。只要億元美金左右的就行了。《臥虎藏龍》全球票房兩億多美金，內地市場只有百分之一的兩百多萬美金，就能看出當時的情況。

2002年，有一部對中國電影商業之路影響深遠的電影出爐，那就是國師大人全明星武俠大片《英雄》。在這之前，大家習慣了幾千萬的國產片冠軍，連馮小剛的電影也不過如此，覺得市場也就這麼大。可《英雄》豪奪2.5億元，佔據全國年度總和的四分之一，全球票房將近兩億美金，讓所有電影人都驚訝了。於是，拉開了中國的大片時代、大投資時代！而隨著一批「名導加港星」的娛樂大片模式，中國市場也開始突飛猛進，並在數年之後，年度票房總和超過十億美金、進入全球十強……

有收益，才會有投資。好萊塢大片剛進來的九十年代中期，一部《未來水世界》的影院宣傳口號，就有「相當於800部國產片投資大片」的口號。足見國產片除了主旋律戰爭大片，一般投資都是很小的，因為機器設備都是國家的，演員是拿工資的。在市場化之後，民營資本開始進入，國企中影在死去全壟斷地位之外，在引進、發行還有壟斷外，也大力改革，加大投資。

在奧運後被成為國師的張藝謀、拍什麼都大賣而被稱為全民導演的馮小剛兩位大神身上，很多人都學會了炒作，說好聽點叫營銷、運作。於是，很多電影競相吹噓巨額投資。以「大投資＋大明星＝大片」的觀念，忽悠觀眾進入電影院。而看熱鬧、趕時尚、從眾的觀影心理，也卻是讓很多電影忽悠成功、嘗到甜頭。

很多號稱投資過億的電影，其實打死不過2、3000萬。真實的狀況，還是兩極分化，即少數真正大投資的大片，和大部分小投資的低成本電影。落實到具體數據，一般1000萬以下的，都算小成本。千萬以上，則算是中等投資了。因為投資1000萬，不等於票房超過千萬就賺錢了，至少得2500萬左右的票房，才能回本。

……

這些，無論是喬攀、楚逸、莫言，還是李巖等人，都是很清楚的。喬攀把預算控制在1000萬，說明他也沒有了很大的信心。

但對於剛剛創立，雄心勃勃、正想要大展拳腳的天堂電影來說，投資6、700萬，並不是多麼大的問題。在初步和喬攀接觸、達成合作意向之後，他們拿到了更為詳細的計劃書。

在對喬攀修改過不知道多少次、也不知道多久了的計劃書之後，李巖和大家一起，開始第三次、第四次的評估。也讓江雪飲加入財務、投資回報方面的評估。

在一系列緊張的剖析、研究之後，他們一致同意了李巖的提議，決定把這個計劃作為創業之作。

李巖把消息通知喬攀之後，老喬欣喜若狂，他的熱情快要被磨滅了，他的夢想和堅持也快難以繼續了，這個當口，無異於天降甘霖、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當即趁熱打鐵，拉上李巖、楚逸、莫言以及發行、院線的負責人，完成了簽約。1000萬的投資裡面，李巖代表的天堂電影投資600萬。其他400萬，由楚逸、莫言等四家各投資100萬。

喬攀是想要把這當成他的翻身之作，他不僅僅是為了一份工作的收入，更是要證明自己。所以幹勁非常強，在簽約之後，當即督促前期資金到位，然後開始籌拍電影。

他這個項目，是一部時尚都市愛情片，所以道具、佈景方面開銷不大，這樣的電影，資金大頭是在明星片酬和宣傳營銷兩大塊。喬攀想要翻身，當然最渴望的就是票房大賣，本來領銜主演想要請有號召力的大明星。預算降低之後，只能壓縮片酬的預算。不過他也早有對策，採用搭配銷售的方式。

這部電影叫《春光乍洩》，多少有點曖昧標題黨的意思，這或許會顯得少兒禁止，老一輩鄙夷，但拍拖男女和大學生、白領是電影觀眾的主力軍，這樣的名字當然會更吸引這些族群。

王家衛有過一部同名的同志電影，也是揚威國際的名作。不過他的電影過於藝術，比較小眾，看過的人不多，對票房主流觀眾影響不大。而那是香港電影，並沒有在內地上映、廣電總局立項，所以喬攀能讓電影在廣電立項，至於香港發行，則可以改一下名字的方式。但那是錦上添花，只要把內地這一塊市場做好了，才能回本、賺錢。

故事是多線程發展的幾對戀人的愛情故事，既獨立、又互相關聯。如此一來，即可以運用搭配的方式銷售。即其中一對、或兩對的故事，用知名一點的演員，其他的則用名氣小一點的、或者電視劇演員。那樣的話，分攤到怎個演員身上的戲份、工作時間就會變短，片酬當然也就更便宜。

演員片酬，除了擔綱主演、要扛票房的一線明星。是按部來算。更多的會按戲來算，比如說一部電影算24組戲的話，你只有4組戲，那就是收六分之一左右的片酬，演滿全程叫價60萬的話，只有六分之一的戲，就收10萬。而有些三、四線演員，或者想要進軍電影的電視劇演員，更可能是一個便宜的一口價，或者以開工時間、按天算錢。

這樣一來，最主要的幾個大明星，每人可能20分鐘左右的戲份，全額一個的片酬，就能請兩對。其他的主角、配角，都是片酬低廉。到頭來，請兩個一線男女明星主演的錢，可以請十個八個明星。雖然大部分沒有什麼號召力，但聚集在一起，就會產生大於兩個一線的效果，因為會讓觀眾覺得很值，一部戲除了可以看到自己喜歡的，還能看到一堆的明星。

這討巧的一招，除了都市愛情片，其實很多類型片也適用。極致的當然是號稱184位明星的「見過大爺」了，還有90年的《豪門夜宴》，不過這一個是主旋律、一個是賑災，都是可遇不可求，而且大腕們也是客串幾個鏡頭。

五百零九

時間有時候過得很慢，有時候又過得很快。轉眼間，兩周過去了。

這兩周的時間裡，李巖在上班時間裡，是真的都放在工作上面。對於公司的創業之作，他雖然只是半吊子的水平，卻也每天跟進、監督，還有就是為公司定下發展計劃，準備下一部的投資等等。

作為投資方的代表，李巖的名字，是會列在電影「出品人」裡面，主要投資方，會在第一個位置。出品人是很少親自去幹活的，除非是大導演、製片、或主演也參與投資的。但投資了那麼多錢，是不能完全仍由喬攀一個人亂搞的。天堂電影，也安排了一個製片人，和喬攀一道工作。

喬攀暫時無法跟有名的導演合作，名導演總比名演員少。如果有名氣沒票房實力的，他也不稀罕。還不如找一個年輕導演合作，那樣他還會有更大的主動權，合作起來也不會那麼難伺候。所以，這一次，他選擇的那天帶著見過李巖的周源！

其實那個周源，楚逸也是沒印象，據說是莫言推薦給喬攀的，而喬攀對他的評價還是不錯。喬攀、莫言都提議周源，楚逸又是喬攀最早的合作夥伴，也是挺他的，最後就看李巖的意思，如果他堅持不能用周源，他們也只好另外請人。

李巖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對當晚見到那個有點侷促的年輕導演，沒有多少信心。因為他自己都說，只是拍過一部小成本電影，主要還是拍廣告和MV。這樣有點落魄或者說還沒有機會的導演，能掌控得了《春光乍洩》嗎？

那天，他把大家集中起來，上班看電影，看那個周源送給他的那個DVD，看他那唯一拿的出手的電影作品。

他們的目的本來是要評估這個導演的能力，有沒有資格、有沒有實力執掌公司創業之作。大家都有為了完成作業而強打精神觀看的意味，可是看到後面，包括對鏡頭、美術、化妝等極度沒興趣的江雪飲，都被劇情給吸引了。

可以說。那部沒機會上映、直接發DVD賠本了的小成本電影，因為資金問題，各方面都比較很粗糙，但劇本是非常用心的，認真講述了一個吸引人的故事，導演在故事節奏的把握上，也是非常不錯的，一路看下來，會自然把沒興趣的人吸引住、變得有興趣，到最後印象不錯。

看完之後，大家對周源的評價都很不錯，覺得這個導演，缺少的不是實力和對影片的駕馭能力。他缺少的是資金和成熟的團隊協作，讓他做導演，絕對是價廉物美的選擇。

在成立劇組的過程，除了導演、編劇，最重要的就是主要演員的確定。其他什麼美術、音樂、化妝、佈景、道具、攝像……等等演職人員，喬攀都有熟悉的模式，找來合適的人手。但導演、主演，則要讓李巖這個大老闆確定。

觀眾臉熟的三線、拍電影價廉物美的電視劇演員們，都是非常好談的。而他們本來就不容易，李巖當然也沒有多刁難，喬攀和確定下來的導演周源，他們專業人士覺得OK，他也沒有意見。只是兩男兩女四個大牌一點的主演，比較麻煩一點。因為兩個男的，不是香港的明星，相對他們更叫座一點。而女星，則是內地的強勢。

談價錢、談檔期、確定人選，這些都要讓李巖過目、確定。而女主演，除了一個有名氣之外，另外一個則是新秀女星，是通過關係找喬攀讓上的。喬攀不知道是跟那位的公司有什麼約定、或者他自己潛規則什麼了，反正作為新秀，價格不高，看著模樣還可以，李巖也沒有駁喬攀的面子，最終同意了讓她上。反正多一個女星，也不會對票房大局有影響。

這個新秀女星的公司，還是通過喬攀，給了李巖一萬塊回扣。她的片酬也就幾萬塊，經紀人還要抽成，看樣子他們公司顯然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給要捧的藝人爭機會，李巖也不收白不收。

除了這個之外，楚逸作為投資方，也提出建議，他旗下的藝人，可以象徵性收費的廉價參與演出。結果小呂和小愛。都獲得了一個一兩分鐘戲份的小配角，還有幾個也參演了路人甲之類的背景龍套。小呂當然也沒有找李巖繼續潛規則、或者討要角色，因為對她們來說，沒知名度、沒大公司，就是要這樣一步步混個臉熟，反正年紀還輕、有時間積累。對於楚逸能為她們爭取到的角色，也算是滿意了，沒想過一步登天。

……

這麼多的事務，讓李巖忙得也算是不亦樂乎。而他的工作態度，也落在有心人的眼中，無論是張語蓉、溫倩怡還是海芙，對於他的表現，都覺得驚訝，然後是欣慰。

黃櫻則是有點為難，李巖答應她過去吃飯、見她弟弟的事，他一直沒落實。她想要叫他，但是又覺得他這麼辛苦，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也不便打擾他。

每天中午，李巖還是準時去醫院，照看一天天好起來的月瑤。週末晚上，還是跟張語蓉回娘家吃飯，現在對著父親。張語蓉也更有一點底氣了，因為李巖確實是努力上進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純粹說著好聽、幫他說好話。

喬幻璇這段時間離開了S市，但她還是偶爾跟李巖聯繫一下。郁小滴照常上學，知道李巖現在是新公司的負責人、工作很忙，中午還要去醫院照顧月瑤，她也很乖、沒有纏著他，只是週末有空的時候，李巖會和她一起吃頓飯。

在李巖這邊忙碌的時候，李潔那邊的保安公司改革。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根據李巖指出來的方向，她也是和李乘風一起說服了那些保安隊長們，把公司提高抽佣的目的，讓他們明白。尤其是他們都是跟隨李乘風時間比較久了，大多是三十多、四十的人了，公司的長遠之策，對他們來說，還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保鏢就是青春飯，保安雖然更好一點，但年紀大一點，跟年輕人一比，也沒有競爭優勢。像這些有資歷的保安隊長們，或許不會擔心以後找不到工作。但肯定是下坡路的，而繼續待在捷銳，根據李潔的方針，他們以後等於是可以轉型做管理，甚至更長遠一點，還能做培訓、做顧問。這樣的職業計劃，他們以前自己是並沒有考慮過。

說服了保安隊長們、得到他們的協助。另外一方面，也馬上招聘到了職業經理人管理團隊，迅速把原來的辦公室人員都替換了。因為平日裡李潔自己是經理，對於保安公司的事務都瞭解，並沒有太難的過渡。但正如她擔心的那樣，離開的辦公室人員，在保安之中散佈大裁員的謠言，即便有保安隊長們的安撫，也引起了很大的波動。

李乘風一直是以人治非法治的模式，更多的是憑著交情、義氣的信任，這讓他現在感覺好像做了小人一樣，但捷銳的這種模式，卻給現在的管理團隊一些方便。因為之前大家的待遇方面，都是憑著信任、口碑的方式，並沒有嚴格的合約。所以現在要落實下來，並沒有因合約保護而落實不下去。但重新簽合約，也是一個不輕鬆的過程，必須一一說服、不能讓大家有牴觸情緒。

總之她那邊是最艱辛的日子，還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大量的人員流失。

……

這天下午。張語蓉和李巖都沒有上班。

對李巖來說，不上班不是多大的事，雖然不至於經常請假曠工，卻不是一次兩次。對於張語蓉來說，就是比較少有的事情。

他們兩個都來到醫院，要接月瑤回去。住院快二十天了，雖然沒有痊癒，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剩下可以在家裡休養、調養。本來按照張語蓉的意思，也是讓她多住一些時間，在醫院的觀測會好一點。但月瑤一再提議要出院，加上各項檢查都說明沒問題了，在家裡，也可以方便讓劉嫂給她燉些補品，便同意了。

在李巖去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張語蓉幫月瑤收拾東西，月瑤其實已經自己收拾好了，只是她覺得這些都是在醫院現買的一些東西，值不了多少錢，家裡也不缺，在醫院用過，不如就扔了，但月瑤堅持要帶著。

語蓉只能讓步，重新給她整理，把毛巾、杯子什麼的堅決剔除。但在整理到底下的時候，發現了幾套性感的肚兜內衣，稍微有點驚訝。雖然這兩周多，她都是天天會來照看月瑤，週末的時候，呆的時間更長。但也沒有幫月瑤洗澡，沒有什麼異常情況下，也不至於扒她衣服看傷口，所以並不知道她病號服下面穿的內衣是這樣的。

「這些內衣很漂亮呀？哪裡買的呢？」語蓉拿出一件看著，覺得布料不多，穿著未免太性感了一點。

在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李巖已經回來了，在門口有點尷尬。說是護士買的，語蓉能相信嗎？

而月瑤的表情也微微一凝，她堅持要把這些用過的東西帶回去，主要是這幾套內衣，以那些為掩飾。沒想到這反而讓語蓉幫著整理而看到，早知道就什麼都不要，直接把幾套內衣包好了。

五百一十

月瑤珍視這些內衣，不是因為它們漂亮、性感，或者穿著舒服什麼的，而是因為這是李巖買給她的！

但她也知道，這不能讓張語蓉知道，要不然，肯定會讓她有心結。她本來打算是回去之後就不穿了，自己收拾起來，沒想到現在還是被看到了。

「漂亮嗎？其實我覺得布料太少了……」月瑤拿起另外一件肚兜，往自己身上比了比，示意道：「其實主要是因為這後肩胛受傷，戴胸罩的話不方便。所以開始讓護士小姐幫忙買內衣的時候，她出於專業考慮，幫我買了這樣的。這還真不好意思穿呢……」

因為她是槍傷，跟語蓉說的是刺傷，所以並沒有直接讓她看過傷口。

語蓉也知道她的傷處，覺得這個有道理，也沒有懷疑什麼，低聲笑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覺得挺不錯的呀，哪天我也去找找。在家裡穿穿這樣的內衣，也不錯。」

「啊……」月瑤『吃驚』的看著門口，還在胸前比劃著的肚兜收了起來。

她是留意到李巖回來了，故意裝作驚訝的樣子，而且出言提醒，以此來緩解這個話題。

「你們在說什麼呢？」李巖也配合的過來，插嘴問道，「有什麼東西要我拿的嗎？」

語蓉和月瑤手裡都還拿著小肚兜，看他過來，微微臉紅，忙一邊收起來，一邊回頭白了他一眼：「女人說話，你一個大男人偷聽什麼？這個給你！扶著月瑤出去。」月瑤的電腦等物品，當然就要李巖拿了，只是內衣的袋子，她不讓李巖碰。

「不用了，我沒事，自己走就行了。」月瑤忙說。

「沒事，讓他在邊上看著，別摔著了。」語蓉趁機把她除了內衣之外的其他東西都留在特護病房了。

「語蓉姐，我又不是腳受傷，這都過去快二十天了。怎麼會摔倒呢？」月瑤搖頭笑道，對於張語蓉的好心，還是心生感激。

李巖先開張語蓉的車過來，照顧月瑤坐好之後，由語蓉開車先走，他另外再去開了一輛車。

……

由於擔心月瑤的傷情。語蓉開車的時候很小心，比她正常的時候，要慢了不少。李巖也只有慢慢的跟著她們，一直快到家的時候，才先回去等著。

等他到車庫停車的時候，發現裡面已經停著一輛全新的轎車，這讓他有點驚訝。因為他們的婚姻是秘密的，包括語蓉家的很多親友，都不知道。會來到他們這裡做客的，一般就是老丈人張天翼夫婦了。可他們兩個每週都會回去，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張天翼夫婦，也不會跑來家裡了。若有特別事情的話，又不至於一個電話都不打。

再說，張天翼的座駕，他是知道的，是訂做的一輛很結實的防彈勞斯萊斯。現在這輛全新的轎車，他不是汽車發燒友、愛好者，只看車標不知道是什麼車，但肯定不是勞斯萊斯。

他也沒有多想，開門等著語蓉開車回來。

在車庫候著扶月瑤出來之後。李巖見後下車的語蓉，對於那輛車，似乎並沒有什麼驚訝，便問了一句：「你知道有誰要來？」又伸手指了指那輛車。

語蓉聳聳肩，「沒人要來！」

「什麼意思？」

張語蓉展顏一笑，「我買的，今天才弄好手續送過來。雷克薩斯，送給你的。」

李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月瑤，摸了摸後腦：「今天是我的生日麼？」

他確實是迷糊了，好像不是吧？不僅僅不是今天，最近也不是生日。因為自己都不太確定，所以看月瑤的一眼，便有詢問的意思。

月瑤也有點奇怪，他的生日她當然記得很清楚，絕對不是最近。

看他那莫名其妙的樣子，語蓉有點無奈，不過因為兩個人身家的差距，送這麼貴重的禮物，她本來就沒指望他會驚喜，能讓他心平氣和的收下就不錯了。

「不是生日禮物。你都沒送過我生日禮物，我為什麼要送你生日禮物？」

「那情人節也沒到啊……」

「你也沒有送過我情人節禮物……」語蓉說著，又馬上中斷了，再說下去，搞得對峙了。「是這樣的，你不是天堂電影的總經理了嗎？以後出席各種場合的機會也更多了，我看你最近很用心的工作，出去跑的機會也可能變多。還開這輛微轎，效率可能跟不上。我知道你開車有時候挺瘋的。但它的性能擺在那裡，照你那樣開，它肯定夭折而亡。所以給你換一輛轎車代步，微轎留著備用，月瑤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想要出去也有個工具。」

她是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詞，凸出的重點是說現在的微轎「效率」，而沒有說他升職之後，檔次不夠。再加上最後一條理由，相信上次月瑤把車開走後，讓他回來很不方便的經驗，會讓他心動的。

聽完她的解釋，李巖和月瑤都明白了，其實就是她想要給李巖一輛好一點的車，剛剛的那些話，不過是照顧他的自尊，想要讓他更好的接受而已。

李巖微微一笑：「這是送給老公禮物，還是給手下大將配備的公務用車？」

看他分明聽明白了，卻還在裝糊塗，張語蓉白了他一眼：「你算是大將麼？」

「不算，所以我想這是送給老公的愛心禮物。我很喜歡、也很感謝，只是……」

語蓉也默認了他說這是『送給老公的愛心禮物』，聽到他說『很喜歡、很感謝』的時候。已經放心了一半，可一句『只是』的轉折，又讓她的心提了起來。

『我很喜歡、也很感謝，只是……我不能接受！』

她擔心自己要聽到的，是這最常見的拒絕。

李巖當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故意的過去摸了摸車，把轉折的時間拖長了一點，在語蓉已經有點蹙眉的時候，才接著說完：「……只是，為什麼是雷克薩斯的轎車呢？要是換成蘭博基尼的跑車，豈不是更適合開快車的我？」

聽完他的話。看他走到面前衝自己擠擠眼睛，語蓉才明白過來，這傢伙其實是故意的。她這才放心下來，表面上則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要不要再送個車模？是不是更適合你呀？」

當然好呀！

這話只能在心裡答應，表面上李巖是一臉正牌的嚴詞拒絕：「我要車模幹什麼？全世界最頂級的車模加起來，也不及我家語蓉百分之一！雷克薩斯就雷克薩斯吧，什麼車不重要，只要是你送我的，即便是拖拉機、玩具車，我都喜歡！」

「哼！口是心非，月瑤，我們走，別理他！」語蓉在說他口是心非的時候，自己也是口是心非，見他並沒有牴觸的接受了車、又是如此誇張的讚美她，她心裡當然是高興的。

……

月瑤已經在這裡住了數個月，劉嫂也知道她不是混吃混住，而是跟語蓉相處很好，一起作伴。平時他們不在家的時候，月瑤跟她也早就混熟，這次知道月瑤受傷住院。早就念叨著，也想要煲湯送給她，但因為不方便，現在等著月瑤回來了，也是很熱情的招呼，並表示會照語蓉說的，天天煲湯給月瑤補身體。

再回到這住了幾個月的地方，月瑤心裡也是非常唏噓的。這些年來，她的住址也是常常變化的，不在一個地方長久的居住，以免留下各種痕跡。所以並沒有什麼家的概念和情感，但這幾個月在這裡，不僅僅天天可以跟李巖一起，月瑤也待她親如姐妹，劉嫂也很親近。雖然是橫在李巖和語蓉之間，但她卻覺得有一種家的溫暖感覺！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要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況。當然。她也知道，隨著他們兩個的感情加深，成為了真正的夫妻、有了孩子……她也就不便一直在這裡了。

現在再次回來，讓她很珍惜、很享受，感覺每一口空氣，都帶著溫馨的家的感覺。

收拾好一切之後，三個人在客廳喝茶。

大家都沒有說什麼，但感覺卻是很微妙的。月瑤不在的這些日子，每天下班後語蓉要去醫院照顧她一陣，再回來就是跟李巖一起吃飯，然後又忙碌起來，把下班前沒處理完的事情處理。並沒有多少閒心休息，而跟李巖吃飯的時候，雖然不至於退回到以前那樣無話可說的狀態，卻也要話少許多。只是交流一下公司的事情，月瑤的情況等等。

但現在，三個人坐在一起，雖然同樣沒有說什麼，卻讓他們回到了以前的和諧狀態。有月瑤的中和、催化，他們兩個的關係，會是更加的融洽。

「語蓉姐，李巖姐夫，這些日子……實在耽誤了你們不少的時間，現在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有事情也可以讓劉嫂幫忙，以後你們就儘管放心吧！我在醫院花去的錢……」

聽到月瑤的話，語蓉忙打斷說道：「月瑤，你花了李巖的錢，我都已經幫你給還他了……」

李巖暗道，某人不是怕我亂花而不給我了嗎？

「……其實他不會介意的，我更不會介意。你說讓我們放心，不用花那麼多時間照看你，我同意，但如果你還要提錢的事……」語蓉嚴肅的說：「我會認為你會覺得心裡愧疚，可能會偷偷離開，回家籌錢還我。那樣的話，我就會跟李巖，輪流不去上班，在家裡看著你了！」

「語蓉，我……」月瑤想說，我還錢的話，也不用回家去，也沒有所謂的家。

「我們也不是剛剛認識，你也知道，每年我們公司都會捐助不少錢用在慈善、公益事業，我個人每年也捐助不少。可如果連我身邊的好友，我都不能好好關愛的話，我其他的愛心，豈不是虛偽？如果連我身邊的好友都不能接受的話，以後做慈善我都會覺得很痛苦……」

李巖以一個手掌擋住，對語蓉豎起了大拇指，為了能讓月瑤接受，她甚至抬出了一個大道理。你總不能讓人家有錢人以後獻愛心都痛苦吧？

月瑤見她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推辭。「你們放心，你們對我這麼好，我不會偷偷離開的。至於……」

「至於你覺得不好受的話，其實有辦法。」語蓉慧黠一笑：「你不是在那個起什麼網寫小說嗎？」

「起點中文網。」月瑤對於她用來掩飾的『工作』，還是不會搞錯的。

「對，我是不相信你能賺到錢，但你又不願意我給你工作。所以，這次你覺得欠我或李巖的話，那就等你發到了稿費，你請我們吃一頓飯。行不行？」為了能讓月瑤心裡好過，語蓉算是煞費苦心了。

「嗯。」月瑤沒再堅持什麼了。「呵呵，只要有讀者在起點支持正版，我多少能拿到點稿費的。」

「好了！我還真的有點事情要會公司一趟，」語蓉站了起來，又對李巖說：「你就不會回去了吧？你上班估計也是玩，就在家裡照顧月瑤吧。」

說完，她就先離開了。

客廳剩下李巖和月瑤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月瑤輕歎了一聲：「不得不說，她對我很好。讓我覺得對不起她……」

李巖安慰道：「別想那麼多。你也感覺到了，你在這裡，我跟語蓉會相處的更好，她是希望你留下來的。你留在這裡，就是對她好。」

月瑤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有個問題，她沒有問出來：以後呢？能留在這裡一輩子嗎？

當然，她很清楚，這個問題問出來，也不會有答案，只會讓李巖更為難。

但她沒有問出來，李巖卻不可能感覺不到，所以，他認真的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以後的事情，我會解決的。反正我會一輩子帶著你的！無論有沒有這次你幫我擋子彈，我這個想法，是從來沒有變的！」

聽到李巖的話，月瑤的心定了下來。這話他以前是說過，只是以前覺得挺縹緲的，現在讓她感覺到更真實。一輩子都會帶著她，這個承諾，未必就等於會娶她之類的，但對於她來說，這就是她最大的願望！

她最擔心的就是李巖以不想耽誤她的青春為由，趕她離開、讓她去自由戀愛、尋找幸福之類的。她曾經想過，即便離開，也會是以自己的方式，生活在他的周圍附近。既然能一直跟著他，當然是最好的結果！

五百一十一

兩個人又在客廳休息了一會兒，月瑤要上樓、回房去，雖然不要李巖攙扶上樓，但他還是跟在邊上，陪著上去。

兩個人來到月瑤住的客房，她在床邊坐了下來，低聲說道：「幫我把電腦拿過來。」

李巖頓時明白，她肯定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跟自己商量，在下面怕萬一讓劉嫂聽到不好。當即把剛才已經拿上來的電腦，打開端到她的面前。

「又出問題了？」

「嗯。」月瑤的表情微微凝重，「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有人出任務失去聯絡了嗎？」

「現在還沒有消息？」李巖點點頭，那是兩個星期以前的事情了，當時他是安慰讓她多等一等，或許只是超出預計的時間了。之後月瑤一直沒有再說這個事情，他本以為已經沒事了。

「不僅僅如此！」

月瑤的電腦已經啟動了，她點開了一個管理文件，在上面的表格，找到了最近的一些安排。「他們兩個，就是上次我跟你說的，超過預計時間之後，並沒有跟我取得聯繫。又再等了幾天之後，我們的賬戶收到了完成任務的酬勞。」

李巖微微皺眉，無論是直接交易還是通過第三方，僱主願意支付全部酬勞，肯定是已經確定完成了要求。既然他們兩個完成了任務，那就沒有理由不聯繫月瑤。這不像一般的生意可以卷款逃走，這只能間接的證明，他們要麼是完成任務的時候，付出了同歸於盡、或者重傷的代價，要麼是在完成任務之後，遇到了其他的意外狀況。

「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我給其他人都發信聯繫，如果誰有消息、或者收到他們的求救，馬上聯繫我。我的要求是，看到郵件即刻回復我。大家或早或遲，都給了回信。但有一個，一直等了幾天，都沒有回信。我再用其他的方式，也聯繫不上他。包括到現在，他還是沒有消息。」月瑤又調出了失去聯絡之人的信息。

「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有三個人毫無徵兆的失去聯繫了？」

「嗯。」

李巖當即說道：「暫停任何的任務安排，通知所有人，讓他們保持低調、小心。必要時換一個地方住！」

月瑤點點頭：「你是覺得有人在針對我們下暗手？出於保守考慮，在又有一個人聯繫不上的時候，我已經向其他人包括閆平和齊仲韜他們兩個，都發出了警示。」

對於普通人來說，即便有三個人先後失去聯絡，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他們」不一樣，在殺手圈子裡，甚至在任何非法、黑暗的世界裡，危險都是隨時可能出現的。一次或許是巧合、意外，但接連有第二次，就絕對不是偶然情況了。

只有怕死的人的人才能活得更久！

出來作殺手，見多了死亡，自己也不懼怕死亡。但只是對於「死」這件事不怕，對於「死」這個概念。卻比普通人更強烈。也是因為見多了死亡，知道生命的脆弱，才會更加的珍惜生命——也就是所謂的「怕死」。

全球單單死於車禍的，就數以十萬計，每個人都有可能隨時意外死亡，但幾率似乎很低，所以絕大部分的人，都能展望自己至少到七八十歲，而很少有人想著自己可能隨時會死亡。殺手們則不一樣，對於未來，不會展望那麼遠，因為那樣不切實際！即便是李巖，也是一樣的。

……

李巖對月瑤笑了笑，她總是能知道他的心思，不用說也知道他會是這個安排，總是能提前佈置好。「他們」組織由她管理，比他更合適。

斟酌了一會兒之後，他低聲說道：「其實不會那麼巧，極有可能有人在暗中針對我們。三個人不會讓我們傷筋動骨，但即便一個，也是我們的人，不能讓他們冒險。上次參與H市任務的其他幾方面的人物，應該是最大嫌疑！」

「怎麼說？」月瑤一邊問，一邊在電腦裡查找資料。她多年隱身在幕後，不是白幹的。無論是最新、最及時的消息她總能打聽到，還有建檔許多資料。

李巖把當晚在H市街心公園的事情再說了一遍，當時除了他之外，還有三個S級殺手在現場。在劉燨、石建恩和風無情三個人像誘餌一樣正面吸引了美國特工們，他們四個一起。把幾十個美國特工暗殺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筆賬，在解決了共同的敵人之後，包括之前還和李巖並肩作戰過的烏克蘭玫瑰，已經形成了一個臨時聯盟，企圖解決了King，瓜分戰果！

當時因為King的威名、加上當晚的驚人戰績，還有他及時的給子彈打光的三個人扔武器，做好了死戰的準備。烏克蘭玫瑰等三個人，想要拿下他們四個，也至少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而即便是他們贏了，三個人又能和平共處嗎？一樣會繼續搏殺下去，最後肯定沒好果子。聽到李巖說會提前退出，後面還有幾十個目標給他們瓜分，在市場蛋糕沒分完的情況下、也就不至於先同行火並。

可惜沒想到「洩密」網站那麼快就把事情擺到檯面上來，將了CIA一軍，讓他們在輿論和政治壓力下，不得不提前撤消未完成的任務。那對朱利安一行來說，至少獲得了一兩年內的安全。可是對於接任務的殺手們來說，就虧了，原定一億美金的生意，銳減了近一半，而在已經完成的那一半里面，King一個人就佔據了一大半。他們三方加起來還沒有King多。如何能夠平衡？

「那天跟我同一趟火車回來，在車站對我開槍、擊中你的那個烏克蘭玫瑰，應該就是不甘心。她雖然死了，但另外兩個，應該也不會甘心。」

月瑤卻皺起了眉頭：「可是現在跟當天晚上你們在H市現場不一樣，那時候他們殺了你，可以瓜分了你的戰績，現在錢已經到賬，即便對你動手，也不可能把酬金給他們。又何必跟我們宣戰呢？而且只有烏克蘭玫瑰見到你的真面目，她應該不至於把你的情況全部告訴別人吧？」

李巖想了一下：「烏克蘭玫瑰。是我疏忽了。她見到了我的真面目，我也見到了她的真面目。我不在乎她知道，但她未必這樣想。所以她跟著我，可能是因為不甘心、也可能是想要滅口，以免我把她的情況透露出去。而殺了我，對她的名望也有提升。至於另外兩個，應該也是類似心思。他們可能不知道我在哪裡、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現在還是能查出我跟『他們』的關係，或許是想要通過對『他們』的狩獵，逼我出面主動的找他們！」

月瑤沉吟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堅決的說：「守吧！」

「守？」別人主動挑釁過來，而且還出手兩次，失去三個手下了。要李巖守，是有點難的。即便是守，他也喜歡以攻為守！

不過一向以來，在他的面前月瑤都不會越權的做決定，即便是她決定的事情，也是會通過李巖的確定。可現在這一次，她卻是說得很堅決，這讓李巖得顧慮一下她的想法。

「對，守！甚至迴避一段時間。我知道你會覺得憋屈，就當為了我們吧！」月瑤認真地看著他。

看著她的眼睛，李巖瞬間明白，月瑤是在擔心！

畢竟這一次可能要面對的敵人，是跟他同一級別的超級殺手。烏克蘭玫瑰能不被他發現的跟著上了同一趟火車，一直跟到火車站，就是一個明證！他們這種級別的，不僅僅能力相當，更是對大家的境界瞭解，可以更好的做出安排。比如說烏克蘭玫瑰知道跟蹤他會被發現，所以是遠遠觀察到他跟後勤人員的接觸，然後跟蹤後勤人員知道車票的信息，在車上的時候，也會保持距離、不到鄰近的車廂。

如果這次的幕後黑手是另外兩個超級殺手的話，也不會比烏克蘭玫瑰差，要是聯手的話。實力更強！想要讓「他們」中的B級、C級殺手消失，只需要知道藏身信息，出手是易如反掌。

迎著她的目光，李巖寬慰的笑了笑：「我又不是年少衝動的年紀了，不會憋屈。你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上次烏克蘭玫瑰連累你受傷了。要是再連累你，或者連累語蓉、小滴她們出事，我就會追悔莫及了。你放心，我會安心的低調一段時間，就做一個普通人。」

得到他的支持，月瑤有點欣慰，低聲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上次你擊殺了烏克蘭玫瑰，消息散佈出去，能讓King的聲威更隆，但你根本沒有在意。所以我知道你一定能克制住的……」

「只是……」李巖躊躇了一下。

「你是想說其他人的安全？放心吧，我已經給出了警示，接下來我會提高警示，讓大家都隱匿起來。度過這段時間再說，即便要反擊，也等我們有更多信息，知道敵人是誰再說吧。」

拳頭後縮，是為了更有力的向前擊出！

李巖心裡也做出了決定，無論是誰想要搞他、「他們」，等他有了更確切消息，定然會以雷霆之勢將其連根拔起！

五百一十二

月瑤出院。這冷靜的豪宅裡，也稍微恢復了最熱鬧的時候，劉嫂忙活著給他們準備好一頓豐盛的晚餐。

可是在張語蓉該回來的時候，卻並沒有回來！

這些天她都是準時下班，然後趕往醫院照顧月瑤吃了晚飯才回來。現在月瑤回來了，她直接回來的話，應該不用等到這麼晚的。

「語蓉是下午重新趕回去公司的，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這些天她下完之後都趕來醫院照顧我，肯定耽誤了不是事情，今天更是耽誤了大半天，我們再等等吧！」

雖然月瑤的話有道理，但李巖不這麼覺得，今天月瑤回來了，她本來就會想要慶祝一下，下午再回去公司，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但忙完了的話，一定會及時回來的。現在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他單獨到一邊，撥打了語蓉的電話，過了一會兒。她才接聽。

「李巖？是你啊。這樣吧，我還有一點事情，來不及回去了，你們先吃飯吧，不用等我了！」

李巖很用心的聽著，不僅僅是聽她的內容，更留意了她的語氣，從語蓉說話的聲音，他聽到一份疲倦和焦慮！

語蓉在公司的時候，是從來沒有露出過疲態的，她能順利的權力過渡，除了她的能力外，在各方面都是以身作則的態度，也是讓人不得不服的。其中就包括充沛的精力，哪怕是各部門、分公司領導一起，連續幾小時的重要會議，她全程貫注，到最後也是如同剛剛開始會議一樣，其他人當然也不敢走神。

而她在公司上下冰山美人的形象，不僅僅是因為對人嚴肅、冷淡，也是對待事情永遠是冷靜、理智。

向她這樣的人，想要讓她感覺焦慮，除非像半年前王子酒店傳有炭疽病毒那樣突發又嚴重的事情。而疲倦，應該也是精神上的，因為下午她離開的時候，還是神采奕奕。

「聽到沒有？」

聽到語蓉的催促，李巖停止心裡的分析。集中精神，直接的問道：「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情了？」

語蓉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沒有，普通的一點事情，我忙完就回去。就這樣吧！」

她掛了電話，李巖不能放心，過去跟月瑤說了一下，讓她跟劉嫂先吃飯，他去接語蓉，可能會晚一點回來。

他也沒有說得多嚴重，甚至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但月瑤是聰明人，也沒有多問，就讓他快點去。

李巖也想過另外買過一輛性能好點的轎車，有個備用，效率也好一點。只是因為最近太忙了，忘記了。今天語蓉送他的新車，正好派上了用場。

……

快到公司的時候，李巖又給語蓉打了一個電話，這次他先說了：「我來接你下班。你還在總裁辦麼？我上來找你！」

「你來接我下班？」

張語蓉有點驚訝，沒想到他會有這個舉動。隨即心裡一片溫暖。看到影視作品中，男朋友、老公都會有接女友、老婆下班的。她自己有車，又跟李巖的關係不便公開，所以即便是在一個公司十個月了，也沒有接她下班的情況。剛剛電話已經讓他別等了，沒想到他竟然開車過來了。時間沒有過去多久，顯然又是飛車趕來的。這讓她感覺到了一份被人關懷的幸福感！

「李巖，你……」

「怎麼了？」

張語蓉有點遲疑，如果不讓他上去，有點不近人情，而且也會傷他的心。可現在實在不方便……

「那你在停車場等我吧。現在很多高層還在這裡，你上來不方便，我開完會再下去。」語蓉有點歉意的說。

李巖一邊開車往公司趕，一邊快速的思索。她這話裡的線索，印證了他從猜想，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堂堂總裁需要留下來加班嗎？即便總裁還有事情，也不會留著一幫高層開緊急會議了。

「告訴我出什麼事了。我不一定能幫你解決，但不知道的話，我會擔心的。」

「一言難盡，我現在還要過去繼續會議。你先在停車場等我吧，一會兒見面再說！」

看她緊急的樣子，李巖也不便耽誤她寶貴的時間。可是既然還有很多高層沒走，等會兒也是要到停車場的，看到他在那裡等著也不好。便提議道：「那我先到我辦公室去等你，你忙完了再打給我。」

「也好。」

匆匆掛了電話，李巖也趕到了公司總部大樓。

停好車出來，在一樓大廳遇到了保安隊長楊大龍，反正他上去也是消磨時間。便過去找楊大龍抽根煙。

「李經理啊，都下班了還回來？」楊大龍對於李巖的態度，沒有以前那麼親熱，多了許多生分的感覺。

李巖也不以為意，楊大龍最初對他也是排斥的。後來是因為他在捷銳幫了他們，又知道他跟李潔是朋友，才把他當自己人、態度更親近。而現在……當然是聽到、或者猜到，李潔對公司的改革，可能是李巖唆使的，對他態度不好，也是自然的。

「嗯，我白天沒上班，還要上去一趟。好久沒跟你抽煙了，搞一支？」李巖笑著搭上了他的肩膀。

楊大龍不擅長拒絕，也覺得李巖似乎想要跟自己聊聊的意思，而他也想要牢騷一下。便和他到了外面邊上僻處。

「我們捷銳有點亂，或許過幾天你就看不到我在這裡工作了。」楊大龍給李巖發了一根煙之後，給他點上火，故意的說道。

李巖吸了一口氣，在楊大龍給他自己點煙的時候，笑道：「別那麼沒志氣！你們那點事兒我知道，其實你想要問我，是不是我建議李潔這麼做的。對吧？」

楊大龍悶聲抽煙，給他來了一個默認。

「其實你猜對了，就是我建議的。」

聽到猜想到的答案，楊大龍還是有點火，低聲喝道：「為什麼？即便你跟經理是朋友，你也無權插手我們公司的事情！你在天堂集團，就是靠關係混起來的，你的建議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處？你是不是想要把捷銳整垮？告訴你，這不僅僅是李潔的，這是李叔的心血！」

聽著他的牢騷，李巖搖了搖頭：「我兼職副隊長的時候。你會不會介意我是怎麼得到這個職位的？」

楊大龍一怔，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揭老底、算老賬？

「我在業務部、企劃部，包括現在是天堂電影的經理，你覺得跟我接觸的客戶，會不會在乎我是怎麼坐上這個位子的？」李巖又問了一句。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楊大龍有點不耐煩：「老子讀書不多，沒你們有文化，說話別拐彎抹角！」

李巖笑罵了一句：「靠！老子讀書可能比你還少，要不然怎麼需要憑關係坐上經理呢？」

「……」楊大龍無語，這話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沒道理，畢竟不是每個讀書多的人，都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簡單點說吧，我是不是靠自己的能力坐到現在的位子，跟我能不能看清楚一些事情，並無關係；就像你是有能力的，但如果當初李乘風不給你機會，不是提拔你做隊長，而是換了另外一個人，現在李潔突然提拔你，難道你就沒這個能力嗎？」看他似乎更糊塗了，李巖也覺得這比喻不太恰當，乾脆就直說了：

「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幫李潔指出一個方向，具體是她想辦法、找人落實，更多的是她的能力，你不相信我，但相信李潔的能力吧？而我跟李潔是好朋友，我怎麼可能會想著把她的公司整垮呢？我有什麼好處？我只會幫她壯大！」

「哼！好心辦壞事，可不是沒有。」楊大龍接受了他是好心，卻不相信他的方向是對的。

李巖抽著煙，隨便指了指前方。

「你看看！」

「看什麼？」

李巖笑道：「呵呵，愣嚴經有個比喻，佛伸手指著月亮說『看』，上等智慧的人，知道看月亮；中等智慧的人，會看手；下等智慧的人。會莫名其妙的問看什麼。」

他的玩笑調侃，讓楊大龍有點臉紅，「哼！我說了我讀書不……」他想要說讀書不多，沒你有文化，不過這剛剛已經說過了。只好說：「我是笨人，沒你聰明！行了吧？」

「行了，我不是取笑你，只是開個玩笑、活躍一些氣氛。老楊啊，你做隊長應該也有好幾年了吧？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可以做經理的呢？」

楊大龍臉上一變，冷然說道：「你這算是挑撥麼？」

李巖苦笑，又揮手指了一下虛空：「看看！整個S市，有無數的公司、無數的工廠、無數的物業……過千萬的人口，保安需求量有多大？全省量有多大？華南、華東、華北、華西、華中、西南、西北、東北……全中國需求量有多大？你們捷銳才幾個人？」

這一番話，把楊大龍給震住了。

「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到這些？你只是安分的做好今天的事情、準備明天的事情，如此而已。對你、你們來說，這些是老闆才需要考慮的問題。」李巖笑道：「可現在，老闆開始考慮這些問題，你們就接受不了。」

楊大龍沉默了一會兒，連吸了幾口煙之後，才說道：「照你說的……經理這個改革，是對的？」

「不改革，捷銳就只能保持現在的規模，包括李乘風、李潔也跟你一樣，過的是安守今天、準備明天的事情，而不是有長遠的計劃。因為他們並沒有靠你們賺多少錢，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所以，要發展，必須得改變以前的方式，才能有更多的資金。至於未來，你不相信有未來嗎？

像你這樣跟李乘風多年的人，可能會因為收入減少了一部分而罵娘，但我不相信你會隨便跳槽。只要熬過去了，幾年之後，你就不僅僅是分管一隊人的保安隊長了，你可能是一個城市分部的經理，可能是一個省的區域經理！現在跟著你一起罵娘的保安們，到時候，也可能每個人都是一個大公司、高檔小區物業的保安隊長。

你們的年紀，不會永遠在二三十歲，體能也不會停留在巔峰，你不做一點長遠的規劃，以後怎麼辦？到競爭沒那麼激烈的小地方，找個看大門的活兒？你們得有個目標，下面的人也可以做隊長，你也管理也可以升級。而所有這些，都需要你們共同努力，水漲船高，只有捷銳發展越來越大，你們的價值才能得到提升。」

李巖說了許多，看楊大龍垂頭受教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當然，改革是痛苦的，上進更是麻煩的。你們也有壓力，必須學習更多的東西了。如果我不願意上進、努力，即便有關係，也就是閒差領一份薪水。我都能走到今天，你們呢？得過且過、數年如一日，還是給自己找個奔頭？」

說完，讓楊大龍好好想想，李巖進入了公司。

……

李巖是來接語蓉的，他也不是喜歡做「知心大姐」的工作，遇到楊大龍是湊巧，跟他談話，就是為了李潔了。現在李潔的壓力很大，或許已經說通了那些資深隊長們，但基本上是口服心不服，只是因為李乘風的關係而勉強答應。

所以，楊大龍是一個突破口，這既是給他畫了一個大餅，也是激勵他的一個方式，更是改變他的觀念。當楊大龍接受了，由他向其他人轉述，大家的排斥性就要低得多，就能認真的冷靜下來規劃一下自己的未來。而他們轉變了觀念，就不再是被動的幫李乘風留人，而是會主動的勸說下面的人，去給他們畫餅、給他們激勵、改變他們的觀念！

效果如何，不是現在能看出來的，李巖坐電梯來到了辦公室。

讓他有點驚訝的是，下班時間早已經過了，天堂電影的辦公區，卻還有燈光亮著。

難道下面的人，都在主動加班？

都是一些好員工啊！

李巖覺得作為經理，可以利用機會，給大家一點激勵，比如外賣一個肯德基全家桶犒勞大家一下什麼的。

可是當他進去之後，才發現情況稍微有點不同，雖然所有的燈都還亮著，但人並沒有幾隻。左看看、右看看，只有江雪飲一個人還在！

「誰？」江雪飲聽到聲音，抬頭看過來。

「是我。你怎麼還沒下班呢？」李巖走過去。

看到李巖，江雪飲急忙說道：「經理、姐夫，你可來了，快幫表姐想想辦法！」

五百一十三

大家下班之後，江雪飲一個人還在公司，她本來也是要下班的，只是下班之前去找了一下張語蓉，結果知道了一些事情，可是她幫不上什麼忙，留在總裁辦也是耽誤張語蓉，所以便回到了八樓。

可是她一個人在這裡，也沒心情做事什麼的，語蓉都有點頭疼的事情，她這個初出茅廬的女生，當然更加沒有辦法。

在她有點沮喪的時候，發現有人進來了。問了一聲，抬頭看過去，竟然是李巖。李巖曾經跟他打了一個三個月的賭，江雪飲本來是讓自己忍過去三個月，只是上班之後到現在這兩周。李巖的表現，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糟糕，除了每天中午會提前下班之外，並沒有其他曠工的情況了。也就一直到今天，這也是請假了。

所以她對李巖的印象，也比剛上班第二天要好不少了。在無助的時候，看到比她年紀更大、又是男人的李巖，也是可以商量的自己人，自然的脫口而出。

「經理……姐夫，你可來了，快幫表姐想想辦法！」

看著她站起來，李巖也過來了。

「現在下班了，我不是回來加班，是來接你表姐的，你不用叫我經理。」李巖拉了一張凳子，在她辦公桌邊上坐下，伸手虛按、示意她冷靜一點。「你說幫語蓉的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雪飲有點奇怪：「你一點都不知道？」

「我又不在公司，我怎麼會知道？剛剛打電話，語蓉也沒有說，只是講她還在和一些高層開會。我猜想應該是出現了什麼問題，但……」李巖也懶得解釋那麼多了，直接的說：「雪飲，你肯定是知道對吧？跟我說說！」

江雪飲現在是冷靜了一點，而冷靜的結果，是讓她明白一件事——表姐夫李巖，可不是什麼牛叉的人物，連這個經理。都是靠著表姐的關係才能坐上的。他能有什麼辦法？要是他能幫得上忙，表姐也不至於什麼都不跟他說了！

她坐了下來，看著李巖，猶豫著說：「本來……告訴你也可以，只是表姐都沒有跟你說，相信她……是不想你擔心，我也就不便多說了。再說，我也瞭解有限，你還是等她告訴你吧！」

說一點又不說，這不是吊人胃口嗎？不想讓我擔心？你是想說我知道也沒有用吧？李巖笑了笑：「語蓉不說，是因為她現在正開會，沒有時間。你現在不是閒著嗎？你知道多少就告訴我多少吧！」

「我也不閒著，我收拾一下要下班回去了。」江雪飲聳聳肩，開始整理電腦。

李巖看了看她，沒有再問她，以她的年紀、資歷，語蓉應該也不厚告訴她太多，相信也只是湊巧知道一點吧。具體情況，還是等語蓉下班之後才能清楚的知道。

「那你先走吧！」

他起身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打開電腦上網，李巖看了看時鐘，預估了一下他們的會議要開多久。

等他打開瀏覽器。不知道上網幹點什麼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又打開了，江雪飲走了進來。

「姐夫，你真的想知道？」江雪飲猶豫著問道。

李巖寬慰說道：「雪飲，你先下班回去吧！我跟語蓉說好在這裡等他，如果她開完會、處理好了，就會下來。」

江雪飲過去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不無一絲憂慮的歎道：「沒有那麼簡單……」

「到底是什麼突發事件？」

她會進來，也是做好了跟李巖說的準備，就像她也不能幫上語蓉的忙，但卻可以幫著想辦法。李巖雖然也幫不上忙，可能連辦法也想不到，但他是表姐的丈夫，可以給她關心、給她安慰和打氣，這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幫助吧。

「我下班的時候去找表姐，結果知道發生了一些嚴重的事情。好像是公司法務部的首席律師被競爭對手收買了，在本來將由他負責的一樁重要官司中，幫助競爭對手。」

聽到江雪飲這話，李巖有點無語。法務部首席律師，公司給的待遇絕對是一流的，這樣的律師也是有知名度的，怎麼可能隨便就被收買了呢？

「具體是什麼官司？」

江雪飲搖了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看表姐神情很嚴峻，立即召集其他高層開會商討對策，應該不是簡單的事情。你看我們的合約，都要通過法務部的審核，那個首席律師，應該是很厲害的人。」

李巖沉吟了一下，立即上網搜索了起來。能讓總裁和所有高層重視的官司，肯定不是普通的小事情。他和江雪飲最近都是忙著天堂電影的創業作《春光乍洩》的各種事務。以免出現紕漏。沒有關心到總公司的事情，也不奇怪。但肯定有新聞報道。

果然，很快就搜索出了一些相關的新聞。

江雪飲見李巖聽完之後，什麼都沒有評論，就這樣玩電腦，心裡有點不爽。但又想想他應該不至於反應這麼冷淡吧，便起身來到了李巖的身後。

低頭一看，她才釋然，不由得讚道：「姐夫，你真聰明，竟然想到搜索新聞！」

「……」李巖很無語，我這麼大一個人，被你小姑娘說「真聰明」……

他沒有說話，從一些新聞標題裡面，已經知道了大概的事情，又選擇了一個更靠譜一點的大網站的新聞。

仔細看新聞全文，總算讓他多明白了一點。原來天堂集團之前在市郊拿到一塊地，現在由當時的另外一個競爭對手向有關部門投訴舉報，說當時天堂集團跟國土部門的辦事人員，有行賄作弊行為，天堂集團是通過非法的手段得到的那塊地。現在國土局和相關的部門，已經介入調查，並且似乎已經對天堂集團提起訴訟。

事情似乎還沒有鬧得滿城風雨。這個網站也沒有一個相關主題，只是零散的幾篇新聞。但李巖現在看到的這一篇，已經算是比較全面了，包括把最初拍得這塊地的時間、價格等都做出了統計。

看完之後，李巖靠在椅子上，沉吟了起來。

「如果是調查、公訴，他們收買我們的律師幹什麼？少了首席律師，難道就沒有能上庭的嗎？」江雪飲站在李巖的椅子邊上，俯身看完了新聞，有點疑惑。

因為湊過來看顯示器新聞，讓她就在李巖身邊不到一尺。看新聞的時候，李巖也沒有在意，現在停下來思考、又聽到她的聲音，他才反應過來，這樣似乎太靠近了一點，必須保持距離。

李巖把頭往另外一邊歪了一點，然後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們只是質疑的投訴舉報，調查是政府部門的事情。如果真的是收買的話，我想他們不是打擊我們的律師團隊的能力，而是通過他來配合政府部門的調查舉證！」

江雪飲低呼了一聲：「原來是這樣！作為法務部的首席律師，公司的很多秘密他應該都知道，要是真的被徹底收買了，不僅僅抖露這樁事務的問題，還可能牽連爆出公司更多的問題！」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不僅僅是爭奪一塊地的問題，對方不是為了出一口氣、為了奪到那一塊地，也不是為了打壓一下我們，而是想要全方面的重創天堂集團！」李巖點了點頭，難怪語蓉和其他高層都會如此慎重，一個這麼重要的人物被收買策反，對公司的影響確實很大。

「那現在怎麼辦？他們收買也是用錢，我們可以用更多的錢，讓他放棄。或者警告他……」江雪飲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正面的警告，要慎用，因為那只會讓他心生不滿，把他推得更遠。而且他是律師，對於取證方面，肯定是非常嫻熟的。要是把我們的警告，通過錄音、錄像公佈出去，對於天堂集團來說，將是一個更大的醜聞。至於用錢收買……原告、被告通吃的人，往往結果會很慘，像他這樣的聰明人，既然已經選定了，當然不是錢能買回來的。而他們開出的條件，應該也可以讓他直接退休了，他用不著為了更多一點的錢而冒風險。」

聽到李巖的分析。江雪飲焦急的看著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們就被動的等著嗎？去求他？希望他別爆那麼多？」

李巖捏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放心吧！語蓉他們應該會有對策的，法務部也不是他一個人的，或許他的權限大一點，但也不是所有的情況都知道。而公司對於那些真正機密的重大事務，也一定有反制手段，不會留下明顯可以利用的漏洞。他最多是通過知道內情的方式來爆料，從公眾形象、輿論方面打擊天堂集團，法律途徑，不是那麼容易的。」

江雪飲稍微安心了一點，「是啊，我們也不用擔心。法律途徑的話，即便我們有劣勢，我們還有一流的律師團；至於公眾形象、輿論方面，我們的公關部門，也會正式迎戰的。現在表姐應該就是在安排應對把！」

李巖的目光落在搜索的新聞上面，現在出現的新聞，還沒有這個消息爆出，看來是突發消息，對方還沒有通過媒體的方式公開，但相信也不會多久了！

五百一十四

在李巖思考的時候。江雪飲推了推他的肩膀，「那我們呢？我們能幫得上什麼忙？你有沒有什麼朋友能幫得上忙的？」

李巖見現在出現的新聞，還沒有這個消息爆出，估計這還只是內部知道，但相信也不會多久，肯定會通過媒體的方式來製造輿論壓力、保持主動性！

他現在思索著是不是要讓這個首席律師消失，這跟上次企劃部總監陳愛遠有著本質的區別，陳愛遠是因為侵佔公司的利益，被公司調查，無論他是不是會跑去其他的公司、洩露公司的秘密，他都是在比較被動的一方。但現在這個首席律師的策反離開，是在政府部門調查、起訴公司的時候，他站出來配合舉證，還可以博一個大義滅親式的形象，雖然各種大老闆都能知道其中的道道，但他的公眾形象還是好的，甚至在普通的民眾中，還會是一個英雄形象。

而且陳愛遠只是在企劃部，他是在法務部，是天堂集團的首席律師，很多重大項目的合同。都有參與擬定、審核，確實是危害要大得多。

身為資深律師，又不是在被動的情況下，這個人不會是陳愛遠那樣好對付，即便是李巖私下出手的話，也不能套用上次的方式。他現在的想法，是讓其直接消失，這不難做到，但現在不僅僅競爭對手在關注著，也有政府相關部門在關注著，讓他消失的話，甚至會讓公安機關介入。除非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製造出他轉移巨額財產到國外的證據，那樣還可以給他弄一個潛逃的名義，可這不是能很快辦到的。

「你說什麼？」江雪飲的話，讓他回過神來。

剛剛江雪飲是看他分析得頭頭是道，一下子疏忽了他的平時印象，現在看他這個樣子，她才想起了，這個姐夫，可不是萬能的呀。

她搖了搖頭：「算了，沒什麼，我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朋友能幫得上忙，你還是在這裡等著表姐，好好安慰她吧！」

江雪飲說完便要離開，李巖這會兒已經聽清楚了她的意思。也明白了她剛剛問的是什麼，立即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等等！」

「你幹什麼？」江雪飲愣了一下，趕緊把手抽了出去。

李巖沒有在意，轉了一下椅子對著她，認真的說：「你現在什麼也別做！」

「為什麼？」江雪飲沒好氣的說。你沒有本事也就算了，為什麼還不讓我幫忙？

李巖嚴肅了一點：「江雪飲！聽好了，現在事情語蓉還在應對之中，你我只是一知半解。我們即便想要幫忙，也只能在不給語蓉添亂的情況下，和她商量！你有你的朋友，可你的朋友身份是什麼樣的？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是像你一樣焦急幫忙，還是立即把這當爆炸消息傳播出去？」

江雪飲怔住了，確實！別說是朋友，就算是自己，如果只是公司的一分子、而不是語蓉的表妹，相信也只是會觀望，甚至可能忍不住跟友好的人分享這爆炸新聞。

商場如戰場，患難見真情。在這種時候，只有真正的自己人，才能信任。而自己人。要麼是她和李巖這種有直接親密關係的自己人，要麼是有股份、或身居要職的高層們。其他人都靠不住。

「唉……」江雪飲又在李巖對面坐了下來，歎了一口氣，苦笑道：「你說得對，我找其他朋友幫忙，最多也只是得到一個心理安慰，但卻要冒著消息被傳播的風險，雖然早晚會傳播出去，可不能由我這裡傳播出去的呀。」

李巖點點頭：「你明白就好，我知道你關心你姐姐，可別好心辦壞事了。」

江雪飲忽然又瞪著他。

「幹嗎？」

「還有你！」

「我？」

「沒錯！我現在明白了，我剛剛告訴你這些，也是因為潛意識裡知道大秘密的憋不住的心理，或者是從你這裡得到一定的心理安慰。你也幫不上表姐的忙，所以，你必須答應我，誰都不能說出去！」江雪飲認真的說道。

李巖不由得好笑：「拜託！語蓉是我妻子，可不比你的關係差呢。即便我沒有什麼本事，靠著她吃軟飯，我也不能看著她的公司出亂子呀！」

「哼，那就不會好心辦壞事嗎？」

「對，你說的有道理，我也可能好心辦壞事，所以，我也會慎重考慮，有一些不夠成熟的想法，等會兒跟語蓉商量之後再決定。」

看李巖淡定的模樣，江雪飲歎了一口氣，「我相信你也是關心表姐 。這麼看來，你還是比我冷靜。一把年紀也不算白活了……」

「……」李巖無語，這算是誇人的話麼？「行了，你先回去吧！誰也別說，休息一晚上，明天什麼事情都搞定了。」

「希望吧。」

「我不是一把年紀沒有白活麼？當然不需要你小姑娘多操心。我們大人會解決的！」李巖揮揮手，掏出一根煙在鼻子底下聞著。

聽到李巖說她是小姑娘、他們是大人，江雪飲一陣氣惱，只是懶得跟他辯駁，只是看他掏出煙，忍不住說道：「別在辦公室抽煙！要抽到外面去！」

「行了，這是我辦公室，你又不是我上司。」李巖揮揮手，香煙在手裡轉動幾下，「看看，我只不過是聞一下，找點靈感而已。」

江雪飲當然不相信他只是聞一下那麼簡單，可總不能坐在這裡監督他吧？只能跺腳離開。

……

她一出去，李巖就點上了煙，思緒也延伸了開來。這樣的情況下，暗殺了那個首席律師，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卻不是一了百了、而是會給天堂集團帶來更多的麻煩。那就不是幫、而是害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出手。而江雪飲的話，提醒了他。或許可以找朋友幫忙，別的事情難說，法律方面的問題，他還真的有個合適的朋友！

一根湮沒有抽完，他已經想清楚了，撥打了鄭逸軒的號碼。

「幹嗎？這次有事情要找我幫忙？」鄭逸軒的聲音傳了過來。

「三哥，你真的是我的知己啊，我還沒有開口，就知道我有事情找你幫忙。」李巖笑道。

鄭逸軒笑罵了起來：「沒事的時候，你老七有找我問候過嗎？你丫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嘿嘿。我知道你忙嘛！一分鐘幾十萬上下，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你、怎麼能耽誤你賺錢呢？」

「是不好意思耽誤我賺錢，還是不想耽誤你泡妞啊？Queen出院了吧？」

「嗯，今天出院的，情況還算好。」

「你以後要好好對人家。」鄭逸軒說得比較含蓄，也沒有給李巖壓力。

「那是一定的。」

鄭逸軒又提醒了一句：「你小子以前沒見你流連花叢，現在卻到處拈花惹草。你可不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情聖，別到頭來傷了自己、傷了別人。有些事情還是要慎重點考慮！」

李巖苦笑了一聲：「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沒事不敢找你了吧？你太嚴肅了，老八、老九他們我可以隨便吹牛。你一說這些沉重的問題，小弟壓力巨大啊！」

「哼，我記得你也就今年才到處留情的吧？以前呢？」

「大哥！以前你讓我別亂搞女人，說艾滋病猖獗，搞不好哪天就中標了。被你這麼一說，我哪裡還有心情啊，人生不是啥樂趣都沒有了？我就不信你以前光熱衷於打飛機！」李巖不由得叫屈。

「咳、咳！沒大沒小，怎麼說話的？」鄭逸軒老臉一紅，趕緊轉移話題：「別廢話了？你找我到底什麼事情，不會是你們公司最近那個小案子吧？這也用得著找我？你們公司都沒人了？」

李巖有點感動：「三哥，你天天『日李萬姬』，竟然還時時不忘幫我照看著天堂集團的事情？我真的是太感動了！」

「感動個屁！」鄭逸軒卻笑罵了起來，「難道你覺得跟你廢話的工夫，還不夠我搜索一些天堂集團最近的情況嗎？」

「……」李巖大汗，原來也是百度知道啊！

「嗯，就是這件事。需要請你幫忙！內部出了一點問題。」

看李巖說得嚴肅，鄭逸軒也認真了起來：「天堂集團法務的實力還是不錯的，如果只是這個案子，不會有太大的難度。現在看來是有人要搞你們，而你們比較被動。你會來找我，相信事情也不是表面這麼簡單，還有什麼我沒有看到的猛料？」

他直指問題關鍵，李巖也單刀直入：「現在我老婆在忙著救火，我還不知道具體的詳細情況，只是知道一點大概。好像是公司的首席律師出問題了，懷疑是被競爭對手收買了。在這一次的案子裡，可能會站出來指證天堂集團。因為他對集團的很多機密、包括這件案子的細節都清楚，如果他出來指證的話，問題就比較嚴重了。所以。我們可能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能壓得住他的大律師，更是要有能解決這個問題的能人。這樣人物，自然非三哥你莫屬了！」

聽到李巖說完，鄭逸軒沉吟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如果真的是這樣，事情會比較複雜和麻煩。你先看看你老婆是什麼決定吧，或許你們已經有反制手段了。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你帶她來找我，你瞭解有限，我需要從她那裡知道更多的東西。當然，更需要她的信任。」

五百一十五

跟鄭逸軒聯繫過之後，李巖繼續等待的心情就更輕鬆了。雖然鄭逸軒不等於可以在法庭上無敵，但天堂集團不會沒有一點措施，他則可以給出一些更加專業的建議，可以洞悉對方一些法律上的刁鑽方式等等。

等到晚上八點之後，李巖還在八樓辦公室裡面，這會兒張語蓉召集的高層會議已經結束，她的一些緊急安排，也佈置了下去。雖然未必能夠有馬上有結果、有效果，但也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今晚上大家回家之後，都還會繼續關注、思索這個問題。所有高層也都保持電話通暢，以便互相之間能夠及時互通消息。

此刻的張語蓉，高強度的壓力，讓她真的有點身心疲憊，不過她還是強打精神，讓總裁辦的所有跟著一起加班的女孩們都可以下班了。柯芸芸有點擔心她的狀況，為了能讓她可以多休息一下，提議讓小言送她回去。

語蓉不便讓她送，便婉言謝絕了，讓她們先自己回家。她也想起李巖還在八樓等自己。在大家收拾離開的時候，她也離開。

電梯來到安靜的八樓，張語蓉走近了天堂電影的辦公室，並來到了裡面經理辦公室。

「你真的來了？」看到辦公室裡面的李巖，語蓉的心裡泛起一絲溫暖，雖然工作上的事情，弄得她今天有點頭疼，但想到自己的男人特意趕過來、等著接下班，心裡還是得到了不少的慰藉。

「還能是假的？」李巖微笑著站了起來。

「我的事情已經忙完了，我們……回去吧！你沒有吃晚飯就過來，肯定餓了。」語蓉也努力微笑了一下，眉宇間的一絲疲倦消散了不少。

李巖走到她的面前，把她拉著過來椅子上坐下，又把她的包放在坐上。

「幹嗎？」語蓉有點不解。

李巖站在她的後面，揉捏她的肩膀：「現在其他的高層、總裁辦的人，也才離開。或許還在下面停車場，我們這會兒出去，肯定會撞見的。不如再休息一會兒吧！」

「哦……」語蓉微微愧疚，作為她法律上的丈夫，卻必須時刻隱瞞兩個人的關係。

李巖輕輕捏著她的肩膀，然後直接的問道：「我上來的時候，雪飲還沒有走，我從她那裡聽說了。」

「聽說什麼了？」語蓉閉上了眼睛，享受他的揉捏按摩，順口答了一句之後，才反應過來，睜開眼睛：「你知道公司發生的事情了？」

「因為雪飲是自己人。所以她知道一點，你也沒對她封口，我也是自己人，所以她在無助的情況下，也告訴了我。」李巖如實的說道。

語蓉苦笑一聲：「李巖，不是我不把你當自己人，我剛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

「是因為環境不允許，時間緊急，你必須把一分一秒都放在商議對策上面。而且即便告訴我了，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理解。」

語蓉不知道說什麼好，確實是這樣一個狀況，告訴李巖他也不幫上什麼，那她自己一人承擔就好了，何必多讓一個人擔心呢？

「雪飲知道得有限，我上網搜索了一下公司的消息，大概猜到了一點情況。現在公司的對策如何？」李巖低聲問道。

語蓉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李巖……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沒有關係，我也不是第一天出來工作，各種風浪也算是見識過一些。這一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公司會解決的。」

「廢話！公司的事情，我可以不操心。可你是我老婆，我怎麼能看著你辛勞呢？」李巖在她後腦用手指彈了彈，佯怒之後，又繼續說道：「好吧，可能你覺得跟我解釋起來，以我的理解能力，會是比較麻煩的事情，那我就給你推薦一個專業的人，或許他能給你一點建議。」

「專業的人？建議？」語蓉奇怪的轉頭看著他。

李巖點點頭，然後說了一聲抱歉：「對不起，我覺得事情比較緊急，也不知道你們開會要到什麼時候，所以先替你做出決定。聯繫了一個律師……」

語蓉眉頭蹙起，感覺他有點好心辦壞事，但想著他這麼用心的關心自己、關心公司的事情，如果生氣、不悅的話，絕對會深深地打擊到他的積極性，所以還是輕柔的語氣說道：「其實問題沒有多大，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公司不缺律師……對了，你沒有把事情跟別人說吧？」

李巖不想騙她，但如實告訴她的話，一定會讓她更加緊張和焦慮，甚至未必能冷靜的面對，所以他還是保持了善意的謊言。

「沒有跟別人說。」鄭逸軒，對他來講。也不算是別人了。

語蓉還是有點懷疑，不過他也不是小孩子，相信他還是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那就好，我們公司能自己解決，不用擔心。我們回去吧！太晚了的話，月瑤可能又要擔心了。」

「這個律師是我的朋友，他叫鄭逸軒，據說是一個比較厲害的律師，或許他能給我們一些建議……」

李巖對於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法律方面的問題，不是一下子能惡補上去的，而轉述的話，稍微有點問題，則可能出現很大的偏差，所以這個問題，必須是語蓉自己，或者她指定法務部的人才能說清楚。

對於他的繼續推薦，語蓉眉頭又皺了皺，即便是好像，也不能對公司沒有一點信心呀。就天堂集團法務的律師團來說，實力已經很強大，絕對不會是他這級別認識的吹噓很牛的律師能比的。什麼鄭逸軒，聽都沒有聽說過。能牛到哪裡去……等等，鄭逸軒？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每個人生活圈子裡的朋友，大多跟自己水平相當，就像在公司裡也一樣，職員有職員的朋友圈子，主管有主管的圈子，經理有經理的圈子，不同級別的朋友，除非是非常鐵的朋友，要不一般難以長期穩定。

現實中到處都是這樣的情況。所以李巖有什麼樣的社交圈子，張語蓉雖然並沒有介入，但卻也能猜到一二，當然沒想到他會有資深大律師的朋友。聽到他說鄭逸軒的時候，根本沒有多想，以為是一個什麼無名的小律師。可是在心裡重複一遍之後，開始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也是因為現在忙於法律的事務，讓她在這半天裡，已經對於各方面能用上的律政方面的資源，都一一想過，所以也有想起鄭逸軒的名字。

當即，她的心裡一陣驚訝，鄭逸軒是S市首屈一指的大律師，他的律師樓知名度也非常大，生意做得很大。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她心裡是難以想像的，自家老公是什麼樣的人物，她還是知道的，怎麼可能結實這樣的人物？

「你說的律師朋友……」雖然半信半疑，但語蓉因為驚訝，還是屈身向前一點，然後在打開的電腦上，輸入了鄭逸軒的名字，通過搜索，調出了鄭逸軒的律師事務所的網站，又在裡面找出了他的資料：「是這個鄭逸軒嗎？」

李巖在椅子後面俯身過去，靠近一看，裝作有點驚訝的樣子：「對，就是他！他還有自己的網站啊，那真的是一個很牛的律師嘍？」

「……」語蓉一陣無語，不是有自己的網站就代表很牛，但擁有自己的律師所，而且還是本市最大的一家，那就真的很牛了。

語蓉吸了一口氣，想著如何跟李巖說，辨認真偽。

李巖也深吸了一口氣，因為他現在俯身過去的姿勢，幾乎是貼著她的後背。頭臉也在她的臉旁，有點耳鬢廝磨的感覺。剛剛江雪飲靠近，因為身份不同，他必須主動的避開一點，但現在的是張語蓉，他則有點陶醉的聞著淡淡的幽香。

「你確定是這個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雖然得到了印證，但語蓉心裡卻不是安定、放心，反而是更加的懷疑了。以李巖的朋友圈子，如果能認識一般的律師，還是可以理解的，但認識這頂級大律師，則差距太大了。

現在這個特別的時刻，本來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是有深刻意義的時候。在公司法務出現問題的時候，老公卻突然冒出一個頂級的律師朋友，這一切不是太巧了嗎？難道不是競爭對手想要通過多方面打擊？

她的話已經盡可能的顯得平和，但還是帶著一絲嚴肅。

李巖想了一下：「認識很久了呢。」具體的情況不能說，該怎麼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呢？如果不合理，肯定會讓她懷疑的……

他已經在她旁邊多時，只是語蓉心中想著事情，並沒有留意到，現在突然聽到他的回答，耳朵感覺到熱氣，才發現他赫然就在自己的耳邊，忙把頭偏了一點，有點臉紅的問道：「你幹嗎靠那麼近過來？」

李巖有點無辜的笑了笑，「我這不是湊近來看電腦上的內容嗎？」

語蓉沒心情糾纏這個問題，又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不僅僅是一個很牛的律師，堪稱是本市最牛的律師。」

李巖看她扭頭看自己的姿勢不舒服，便走過去一邊，然後半坐在辦公桌上面。笑著說道：「那麼厲害？我還以為是他吹牛呢。其實怎麼認識他的……有點戲劇性，你聽了可能會不舒服，所以我還是不說的好。」

「我要聽！」語蓉奇怪，「你們認識有戲劇性，我應該更有興趣聽才是，怎麼會不舒服呢？難道……你們是在同志酒吧認識的？」

李巖差點從桌上滑下來，抹了一下額頭，苦笑道：「你就這麼希望你老公是Gay麼？」

語蓉看他那模樣，『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是你自己說得那麼曖昧的，你不想我誤會，就好好的說出來呀。」

「說也沒關係，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可不要生氣啊。其實我們是在夜總會認識的，因為爭一個紅牌陪酒小姐，那時候他說他是一個很牛的律師，要我們讓他，我們當然不服氣了。差點打起來，後來我看他年紀比我大這麼多，人生也難得瀟灑多少年了，便以君子風度，出面調解了一下，把那個紅牌小姐讓給他們，還送了他們幾支酒。他大概被我的豪氣所折服，就決定交我這個朋友，後來經常喝酒什麼的，都叫上我，也不用我買單。所以你別看我收入不高，以前卻經常有酒喝，其實就是別人買單的多。」

李巖臨時編了一個理由出來。

聽完之後，語蓉無語。這還真的是非常戲劇性！竟然是在夜總會爭小姐認識的！當然，她心裡也真的有點不舒服。雖然這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李巖，貌似很少出去尋歡作樂了。

「哼，聽你說的，你頗引以為豪啊？是不是覺得像古代的名士青樓會友的感覺？」

聽到語蓉的諷刺，李巖知道她是相信了，至少比懷疑程度已經大減。他故作尷尬，「這個……這不是以前的事情嘛！事實上，這個老鄭對我還真得算夠意思，如果你想要幫忙的話，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他幫忙！」

「不用了！這種酒肉朋友、歡場朋友，你還能當真？哼！他叫上你喝酒，也是不用他自己買單的順水人情，還能讓你感恩戴德，只是把你叫過去當陪襯而已。你以為這樣的朋友，會願意幫你的大忙？」語蓉有點憐憫的看著他，點醒了他。

聽到她這話，李巖卻暗暗苦笑，看來這個理由還是不夠好啊。她信是信了，卻不相信鄭逸軒了！

可又能怎麼樣呢？把真正情況告訴她？那牽扯到的東西就多了……

看他還沒有清醒，張語蓉又繼續說道：「既然是夜總會認識的朋友，相信這個鄭大律師也是一個老色鬼，這樣的人，你還敢讓我去找他幫忙？你不怕他對我糾纏嗎？」

李巖欲哭無淚，這下玩笑開大了，不僅僅嚴重敗壞了三哥的光輝形象，還讓語蓉對他深深戒備起來。

「其實我剛才是為了讓你相信故意瞎編出來的，其實他是我認識很多年的一個鐵哥們，你信不信？」

語蓉無奈的笑了笑：「你信嗎？李巖，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你這朋友，還是不靠譜的。」

「……」

五百一十六

既然語蓉已經不相信鄭逸軒，李巖也不能繼續推介下去，那樣只會讓她對鄭逸軒的印象更差。

因為這個問題的討論，讓張語蓉的思索得到了一點的調整，既然鄭逸軒不是因為這件事而牽扯進來的，那她不用理會即可了。

兩個人也沒有多停留，在辦公室又休息了一會兒，然後便先後離開，各自駕車回家。

在車上的時候，李巖有點不好意思的撥打了鄭逸軒的電話。

「三哥，非常抱歉，這件事不能找你幫忙了。」

鄭逸軒並不在意，笑道：「我就說天堂集團會有自己的策略，不需要請外援。」

「不是……是語蓉不相信你，覺得你是一個好色的酒肉朋友，是不靠譜的人，像她這麼漂亮，要是去找你的話，被你覬覦、糾纏就更麻煩。」李巖有點汗的說出。

鄭逸軒聽著他的話，額頭開始冒冷汗。忍不住問道：「你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形容我的？」

「這個……你也知道，你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以我的身份要跟你認識，而且還有交情，只能編造一個比較讓人信服的理由。總不能把我們的真正關係說出去吧？」

「所以你就把你三哥醜化成一個好色的酒肉朋友來襯托你的光輝形象？」鄭逸軒沒好氣的冷笑。

「我倒沒有這麼說，只是語蓉有點懷疑，問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又是怎麼認識的，時間我可以說很久，但怎麼認識的，想要讓她相信，就必須跟我以前的表現貼近一點才行，所以我說跟你是在夜總會認識的，當時是因為雙方爭奪一個紅牌陪酒小姐……」

聽著李巖的話，交友不慎的鄭大律師，差點吐血，「滾、滾、滾！夜總會爭奪小姐，虧你想得出來！你怎麼不說在圖書館認識的、在美術館、在朋友聚會，或者說我是你小時候的老師也可以呀！」

「拜託！這也要她能相信啊。我說是在夜總會認識的，然後因為跟你不打不相識，以後你還經常請我喝酒，結合有段時間我經常出去消遣，也沒有找她要過錢，她就順理成章的相信了。」李巖苦笑道。

鄭逸軒也無語，看來他真的不是為了抹黑別人來襯托自己。而是要跟他成為公開朋友，就得先有變身烏鴉的覺悟。

「得了，這次我也幫不了你了，你們靠自己的力量度過吧。還有，你別亂來，這可不是小事！」鄭逸軒最後再提醒了一下李巖，讓他別意氣用事的靠著自己的力量、把那律師給殺了。

「明白，我有原則，不會隨便亂來的。」

……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看著外面的夜色，一邊開車一邊思索著對策。語蓉和公司肯定是有對策的，但這一次要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個策反出去的公司要人，而且還有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的支持，而且對方已經撬動了有關部門的力量！

這一戰，天堂集團要是輸了的話，即便不會衰敗，也足以傷筋動骨了。現在政府部門的介入調查和公訴，相信已經對股價和公司聲譽有一定的影響。如果被那個律師爆出有威脅性的證據，即便最終在法庭上扳贏了，在輿論方面。也是一個大輸家。而輿論和民眾的關注度，絕對會讓公司的股價和聲譽受到很大的影響！

現在不僅僅需要對付有備而來的敵人，還必須做好危機公關的準備！

李巖思來想去，自己能做的事情還是有限的，除非豁出去動用一切力量，但這顯然並沒有到那個程度。目前的情況來說，公司應該還是有能力解決的，影響或許會有，大小而已。

回到家已經九點了，月瑤還在等著，在沒有到家之前，李巖就先打了一個電話回去，讓劉嫂先把飯菜熱了一下。

雖然有豐盛的飯菜，但語蓉實在沒有多少胃口，因為怕他們擔心，而勉強吃了一些菜。不過總的來說，吃了一點東西，還是讓她的精神好了很多。

吃過飯之後，語蓉只是休息了一會兒，便上去了辦公室，今晚上，她是難以睡好了，現在時間還在，她必須時刻留意著情況的變化，以免出現被動的情況。

月瑤詢問出什麼事情了，李巖簡單的說了一下是公司的事情，又把他建議鄭逸軒幫忙、結果卻讓老鄭形象敗壞的事情說了，讓月瑤忍俊不禁。

在知道了現在的大致情況之後，月瑤建議說道：「上去陪著她吧！現在你不用幫多少。能陪在她身邊，就是對她很大的精神鼓勵和幫助。她需要你！」

李巖點點頭。「你呢？要我給你上藥麼？」

現在畢竟是回來家裡了，沒有護士幫忙照顧了。

月瑤微笑道：「不用，我已經沒有大礙了。不用擔心我，我也上去早點休息了。」

……

李巖端了一碗劉嫂煮的燕窩，來到了語蓉的辦公室。

辦公桌後面的語蓉，看到他端的碗，不禁好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呀？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李巖有點汗，只能佯怒道：「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對你不好你很習慣，對你好卻疑神疑鬼。把這喝了！」

語蓉微微吐了吐舌頭，有點為難：「吃不下呢！月瑤身體虛弱，給她吧？」

李巖把碗放在她的面前，「吃不下也要吃，你剛剛就吃了一點菜，月瑤當然也有她的份。你要是不吃的話，那我就要餵你了！」

「我不吃……」對於他說的喂，語蓉還是充滿了一點期待。

李巖真的端起了碗，舀了一調羹，吹了吹，送到她的嘴邊，「俗話說，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我不是一個成功的男人。你卻是一個成功的女人，所以我只好做你背後偉大的男人嘍。我是你的男人，現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卻不能有更多的能力幫你，能照顧你，讓你舒服一點、開心一點，是我唯一能做的。」

「李巖……」語蓉張嘴喝了燕窩，眼中微微濕潤。他這平淡的話，聽在她的耳中，還是挺溫馨的。長久以來，都是男權社會。從小到大，大家從各種渠道接觸到的情況，也是男人是家庭的頂樑柱，女人是背後輔佐的。即便李巖以前也是如此，現在他卻甘願在後面照顧她，讓她感覺到他的變化、他的心、他的愛！

愛總是會給人力量的。

張語蓉本來因為這件事，身心疲憊，但因為李巖餵她喝燕窩的動作，還有聽到他的話，她心裡充滿了力量，似乎再工作到一點、兩點，熬個通宵也不是問題。也相信他會在身邊支持自己！

但除了這樣的力量，卻又讓她有種想要依靠在他懷裡的衝動。

只是，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她都不善於表達出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他失望，把他餵過來的燕窩，一口口吃了。

「真的吃不下了……」吃了大半碗之後，語蓉小聲的說。

李巖看了看碗裡的小半碗，笑著說道：「要不……我餵你？」

「喂也吃不下了……」張語蓉有點奇怪，你現在不是餵著我麼？

「嘿嘿，剛剛不是我餵你，是我用調羹餵你。接下來，我是要用嘴巴餵你！哈哈，反正燕窩也是燕子的口水，再多一點我的口水，應該只會更加有營養……」

李巖的話還沒有說話，語蓉已經迅速的從他手裡接過碗，然後快速的自己喝完了。

看著她喝完之後，伸出香舌舔了舔粉嫩紅唇，李巖很想要把嘴印過去，用嘴巴替她擦嘴，不過怕嚇到她，還是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遞過去。

「吃完了！」語蓉衝他笑了一下，似乎對他奸計沒有得逞而有點得意。

李巖聳聳肩：「那麼急幹嗎？好像我會跟你搶似的！」

「哼，怕吃你的口水呀！想想就噁心，我可不想把剛剛吃下去的飯菜都吐出來。」語蓉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李巖卻是笑而不語。

「你笑什麼？」

「沒什麼。」

「一定有什麼！這看起來就相似奸計得逞的奸笑！」語蓉衝她揮了揮粉拳。

看著她流露出平時完全不同的一面。知道她這會兒是完全的忘記了工作、忘記了公司、忘記了危機，有的只是玩笑的開心。李巖心裡欣慰，嘴上故意奸笑道：「其實我本來想要告訴你，其實我這一碗，我喝了一口，嘗嘗味道、以及有沒有燙，結果燙到舌頭了。一下就把這一口又吐回去了，可是已經上來了，再下去又嫌麻煩，沒想到你最後還是全部喝完了。」

「騙人！」張語蓉不相信他的話，知道他一定是這樣說來整蠱自己的。「我才不信！」

「愛信不信，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咱們又不是沒有親吻過，些許口水，根本不算什麼。」李巖把碗收拾到一邊。

「別噁心了，你去休息吧！」語蓉換了一個態度，認真的說：「謝謝你！我知道你是故意逗我開心，讓我忘記煩心事的。我沒事了，只是今晚還要隨時監測，以免他們會在半夜開新聞發佈會之類的。」

五百一十七

聽完了語蓉的話，李巖點點頭，然後指了指桌上的電腦、手機等。「今晚等著的也不是你一個人吧？其他高層應該也在等著，你們難道沒有錯開時間、有消息通知嗎？」

張語蓉白了他一眼：「這都是什麼時候了？那麼重要的事情，熬一個通宵又算得了什麼？還用得著偷懶分時段嗎？」

「那你說一下，要怎麼做，我幫你看著，如果有突發狀況，我再叫醒你。」

「你？」

「不行啊？難的事情我可能一時間解決不了，只是等消息的話，沒有什麼技術難度吧？再說，今晚最多是暴風雨前夕，可能會有爆發的一刻，但明天才是真正的風暴中心，而且風暴過後的應對、危機公關，才是更重要的事情。這些可離不開你這個總裁的指揮，今晚上就讓我替你值班守夜吧！你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神打戰！」

李巖跟她做了一個揮拳頭的動作。

聽著李巖的話，語蓉也明白了過來，衝他笑了笑，也揮了揮拳頭：「對！我是總裁。即便我現在不睡覺，也做不了什麼，但我明天白天精力不夠的話，就會耽誤很多事情、甚至做出錯誤的決定！我聽你的！」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

「你先去洗好澡再過來吧！我等你。」

「OK。」李巖把碗拿了出去，在開門的時候，聽到語蓉又叫住了他。

「李巖……其實，你雖然具體的專業知識都不足，但在看大問題的時候，還是挺有頭腦的！」語蓉認真的贊到。

這是她剛剛才發現的問題，細想下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包括王子酒店的時候，他幫忙籌劃的步驟，包括讓她授權監督，不用事必躬親等等，都說明他看問題的大局和總體，是很不錯的。只是以前對他有偏見，沒有多想這些。

聽到她首次對工作上的讚譽，李巖笑了笑，然後一臉嚴肅的舉手敬了一個禮。「多謝總裁誇獎！」

然後又笑著說道：「這是不是說明，我不是優秀的職員、小幹部，而是天生領導命？」

「德性！快去快回！」

看著李巖關門離去了，張語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她以前極度排斥的這個陌生男人，這個一夕之間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在經過長時間的接觸之後，現在大家似乎已經越來越瞭解，而他也似乎越來越順眼了。

是他變了，還是我的審美觀變了？

想了一下。她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他似乎為她而改變了不少，而她也在為他改變。

管他呢，關鍵不是變化，而是往好的方向變，還是往壞的方向變。

語蓉結合自己現在的心情來看，無疑是往好的方向變！（文－人－書－屋－Ｗ－Ｒ－Ｓ－Ｈ－Ｕ）

……

李巖洗完澡之後，來到了語蓉的辦公室。

張語蓉已經準備好了，電腦開著，手機開著，即時通訊軟件、視訊會議軟件也開著。她指了指打開的一個聊天群，對李巖說道：「今晚上所有的高層都會監督著，大家通過各方面的渠道，瞭解事情的進展，如果一有消息，會先在這個群裡面發佈。然後開啟視訊會議，商量對策！」

李巖有點好笑：「這麼說，我們是監管其他高層的信息？」

語蓉有點臉紅，「如果對方會發佈消息，為了達到轟動效果，肯定會選擇新聞發佈會的方式。我又沒有什麼媒體朋友，當然要靠他們了。」

「嘿。希望這些傢伙不要打瞌睡啊。不過這樣最好，根本不需要你親自在這裡浪費時間，你去洗澡、睡覺，儘管休息好了。有事情，我就過來通知你，沒有的話，我也會守到天亮，我剛剛已經喝了一杯濃咖啡了。絕對不會有問題！」

「那你明天……」語蓉有點關心的看著李巖。

「呵呵，天堂電影能有多少事？我休息半天也不會有問題。再說，覆巢之下無完卵，整個集團遭遇風險，新成立的小小子公司，怎麼也比不上呀。看大局！」

「嗯，大局！」語蓉讓出座位，然後又說道：「我電腦裡面沒有什麼遊戲，你如果無聊的話，可以把你的電腦搬過來打遊戲。只要別忘記正事了，還有，別把我電腦裡的資料弄亂了。」

「沒問題！」

對於一度是工作狂一般的張語蓉，李巖自然明白她的電腦裡是不會有什麼玩的東西。根本就沒有期待過，對她電腦裡的各種文檔、資料、表格，他更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張語蓉臨行前，又有點不放心的再叮囑了一句：「也別用我的電腦下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完匆匆離開了。

李巖有點不解，別用她的電腦下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難道我的電腦裡，就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嗎？難道她什麼時候看過我的電腦？

她不說還好，說了這話，讓他泛起一絲YD的想法，想要下載一部「諜戰動作片」，直接放在桌面上。讓她見識一下沒格子的「打真軍」「疊戰」片。

不過想法歸想法，一想到這會給語蓉留下噁心的印象，他還是打消這樣的念頭。

頭一次的坐在張語蓉的辦公桌前，看著面前的電腦，看著桌上的手機。她的所有一切，幾乎都向他開放了。這一次，別說是看她的聊天信息，就是看她的手機信息記錄，也是正大光明的事情。

不過每個人都有隱私，就像自己不希望被老婆查看聊天記錄、短信息一樣，他也沒有去查看語蓉的一切。因為這不僅僅是好奇的問題、或者說法律、道德的問題，更是雙方之間的信任和尊重的問題。

不方便去看她的QQ好友信息、聊天記錄什麼的，但對於她開啟的那個群，李巖則可以細心的研究。因為裡面的群名片，用的都是真名。應該是今晚臨時創建的，裡面都是一些公司高層領導。

在群成員裡面，李巖看到了溫倩怡、和海芙，知道她們雖然沒有上線，今晚也一定在線，很想要騷擾她們一下，跟她們聊聊，或者讓她們去睡覺，有事情打電話通知她們。

但這不是好玩的事情。還是忍住了。

除了一下可以通知到所有人之外，這個群也沒有什麼意義，總裁老闆在隱身看著，難道誰還有心情聊天、開玩笑嗎？

看著那一串的高層名單，想著他們這會兒也都在電腦前等著消息。李巖忽然有一種懷疑，天堂集團那麼大，想要攻破，不僅僅是收買一個法務律師的事情，而即便是收買，也需要有人牽線搭橋。面對外敵嚴峻的時候，內部有沒有敵人呢？

如果這會兒有敵人做內應、把這邊的開會消息反饋給競爭對手。那結果可就處處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有了這個懷疑之後，李巖無法安靜了，他沒有用語蓉的電腦，而是把自己的電腦搬了過來，然後鎖好門，撥打電話給了526 1941。殺雞焉用牛刀，這些高層領導們，都不是專業的電腦高手，自然用不著讓管子軼出馬，由526 1941出手，就能輕鬆的搞定。

他讓526入侵這些人的電腦，看看他們在電腦前都做些什麼，然後讓他把那些畫面，都傳送到他的電腦上來。又把那個臨時通訊群裡的QQ號，一一告訴了5261941。

對於526來講，知道在線QQ號，要查出他們的IP地址併入侵，並不是什麼難事，可以說是輕而易舉。要入侵他們、看到他們的電腦操作，也不難。但要把多台電腦的畫面，傳送到李巖的電腦裡面，還是有點麻煩。

即便如此，李巖開口求助，他還是爽快的答應了。

當然，李巖現在能做到的，也就是看看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電腦的動靜。真正要做出什麼通知的話，手機當然是首選，而且還會用公司不知道的手機打。那是他現在無法做到的，只能盡可能的監視一下了。

……

李巖嚴格說起來，是個電白，只會比較簡單的運用。所以用電腦網路管理「他們」的，是月瑤，而其他很多需要用到這方面的，他都是像管子軼求助。也正式因為如此，後來管子軼專門把5261941發給李巖，讓他協助李巖和月瑤。省得經常因為不是很麻煩的小問題而找他。

所以，他也不知道526這次是很輕鬆的完成，還是花費了很大的代價。總是，最後他得到了一個結果，他的電腦似乎連接到了另外一台電腦，而他的每一個操作，都能控制著另外一台電腦。那台應該是526準備的，並不是那些需要入侵的電腦，而是在那台電腦上，能夠看到所有他需要監視的高層領導的電腦畫面。

當然，溫倩怡和海芙的電腦排除在外了。一個是他絕對相信她們兩個，另外一個是他也把她們都看作自己的女人，又怎麼捨得讓526入侵她們的電腦、看她們在幹什麼呢？

526打來電話，告訴了他怎麼操作，可以一次性看到多台電腦的縮小畫面，也可以點開詳細觀察一台機的情況。剩下的事情，就是李巖自己去偷窺、打發無聊了。

五百一十八

對於李巖來說，這樣看著電腦畫面，其實也是挺枯燥的一件事。

他的出發點，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這樣的途徑，查看到公司高層裡面，有沒有吃裡扒外的人。而想要通過電腦網絡入侵、監視電腦畫面的方式達到，其實可能性是比較小的。真正有吃裡扒外的人，應該也會提前知道今晚有沒有行動，甚至不需要在電腦守夜。

不過，偷窺別人在做什麼，還是有一定的刺激性的。尤其是偷看公司高層的私人電腦，看看他們在家裡的時候、都是做些什麼的，也能間接的知道他們的風格、特性之類的。所以他也沒有太枯燥，先是一個個的把他們的電腦畫面看了一圈，瞭解了一個大致的狀況。

基本上他給出去的號碼。526都已經幫他入侵好了。並且告訴了他哪個畫面是對應哪個號碼的，所以他對應著語蓉電腦裡的群內QQ號碼，還是能知道只哪個人的。

在這些高層的電腦裡面，他們倒沒有敷衍張語蓉，至少電腦都是開機的。但有好幾台電腦的畫面都是靜止不動的，也可能本人並不在電腦前，或者說，不是隨時在電腦前。而電腦畫面動的人，有幾個是在瀏覽新聞，有幾個是在查看自己電腦裡面的文檔。

一圈看下來，發現還是比較悶的事情。

即便是隱私，也沒有什麼稀奇的隱私。並沒有看到哪個高層在和人裸聊、也沒有看到哪個高層看小電影，當然也不會有跟人聯絡之類的事情了。

不過監測本來就是枯燥的事情，就是需要長時間盯著。因為那是完全的不確定性，誰也不知道對方下一刻會幹什麼。

門是鎖好了的，李巖放了一個音樂聽著，聲音調低了一點。然後用張語蓉的電腦上網，把他自己的電腦調成所有畫面顯示，不時的觀察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張語蓉電腦出現了QQ提示音，那個臨時通報的群有信息提示！

有情況了？

本來無聊的李巖，立即精神了起來。一看群裡面的信息，是公關部總監林芬妮發送的消息：

「剛剛接到媒體朋友的消息，據說周師儒聯繫了一些財經記者，要在12點召集記者會！很有可能是長河集團幫他策劃、安排好的一切！」

李巖大致瞭解一點，長河集團即是這次舉報投訴天堂集團的競爭對手。而周師儒，則是原法務部的首席律師，也就是現在大家要面對的被收買的叛徒。

這個消息由公關部總監第一個發出來，一點也不奇怪，本來就因為是她的媒體渠道最廣泛。不過李巖既然對他們大家，都不是很信任，當然也不會馬上相信她的話，而是查看了一下她的QQ號碼，再根據對應號碼，打開了關於她電腦畫面監視的窗口。

這個時候，QQ群裡面很快頻頻提示信息，其他高層均馬上對這個消息做出反應。有的詢問這是不是真的、是否可靠，有的追問記者會是將在什麼地方開，有的追問長河集團是什麼反應，是不是聯合一起……

當然，大家也在等著總裁張語蓉的指示，是不是馬上連線視訊會議。之前開會的時候，已經把一些應急的方案確定了，現在需要的也就是總裁的指示而已。

不過李巖卻並沒有把關注QQ群的消息，他的目光都盯著他自己電腦上的畫面。他現在看到的畫面，其實是輾轉看到的林芬妮電腦畫面。她也是開著那個QQ群的，當然也看得到群裡的一切留言。

但他的關注重點，不是群裡的言論，而是林芬妮桌面上另外開著的一個對話框裡的內容。

他看不到電腦之外的手，但卻明顯見到林芬妮在爆料之後，只是關注著QQ群裡的動靜，卻並沒有參與說話，而是在和另外一個人單獨聊天。而看那個人還沒有刷完的聊天記錄，很顯然，這就是她所謂的媒體朋友，是向她爆料的人。

本來這也沒有什麼，有的人喜歡打電話，有的人喜歡發信息，甚至這個媒體的朋友，也不一定就是需要出去跑新聞的記者，也可能是編輯、主編、策劃之類的人，那樣即便是在家裡用電腦聊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讓李巖冷笑的是，那個人向林芬妮透露的消息是——所有一切已經準備好了，在世紀海景酒店，記者會已經在準備之中，晚上十一點三十分，會「準時的提前」召開。現在媒體方面，已經有一部分趕到了現場、還有再陸續趕往現場！

從這個訊息裡面，讓他知道了更多的內幕。他們顯然也知道天堂集團都在關注著事情的進展，而要避免被破壞，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他們選擇了在半夜的時候召開記者會！而這也肯定會被天堂集團分析到，所以還需要繼續放出煙霧彈。邀請媒體的時候，也是說時間會在晚上十二點正式召開。他們能邀請媒體，天堂集團的人，也能從記者方面得到消息。他們正好把這個傳出去，不需要完全避開天堂集團，而是要打一個時間差，半個小時，足以改變很多東西了！

很明顯，按照一般的情況，為了佔據一個有利的位置，為了提前做好準備，要搶新聞的媒體記者們，肯定都會提前趕往記者會現場的。到十一點三十分的時候，相信即便沒有全部到齊，也應該已經七七八八了。那就突然來一個準備好的提前召開！即便這個時候，天堂集團收到消息，以為有一個小時來反應，在半個小時內，肯定會被掣肘。

「記者會確定是在晚上十二點，媒體朋友也有抱怨，不過這次曝料會很大，應該還是會有不少記者會去。現在我正追問他們是在什麼地方！」

林芬妮又在群裡面發佈了一條最新的信息，對應著她在另外一個對話框跟那個媒體朋友的話。李巖可以想像得到她現在把玩一切的笑意。

思索了一下，他拿起了語蓉的手機，除了拍攝下林芬妮的電腦畫面。然後編輯了一條短信息，群發給了這些高層們，當然除了林芬妮。他不知道語蓉晚上開會的時候，是跟大家怎麼商量好的對策，但相信在危機公關方面，肯定是有林芬妮主打，現在既然她也是吃裡扒外的人，那即便有對策，也未必會嚴格的落實下去。

既然讓她行動一定會耽誤、出錯。還不如改變策略，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他的短信息，讓所有的高層領導，都按照之前會議的決策、各自決策做好自己的那一份，並說記者會不用擔心，她另外有安排，絕對會順利無事！

然後在群裡面，以語蓉的語氣，簡潔的留言了一句：「都散了！」然後也不等其他人的反應，直接把那個群解散了。

「她」的這個反應，落在其他收到手機短信的高層眼裡，自然是各做各事，不用在電腦上再商量什麼而浪費時間了。所以其他人都關閉了QQ，接著關閉電腦，各自電話聯繫，或者睡覺等著明天做事。而林芬妮顯然就有點懵了，不知道張語蓉這是什麼意思。她還是把這個情況，跟那個「媒體朋友」說了，隨即又說張語蓉的意思，應該是讓大家按照之前會議的決定行事，她一定會好好『配合』。

繼續把這些也用語蓉的手機拍攝了下來，然後李巖沒有興趣再看她的表演了。把自己的電腦關了，把語蓉的電腦也關了，又把她的手機帶著，然後小聲的下樓，開車出門，趕往世紀海景酒店。

本來李巖是想著讓鄭逸軒幫一下天堂集團，畢竟那是明面上的事情，以天堂集團的地位，能請動鄭大律師，也不會讓人懷疑，還能對以後也有好處。可是沒想到弄巧成拙，雖然讓語蓉相信了鄭逸軒是他的朋友，卻不相信這是一個好人朋友。

現在時間緊急，也來不及想更多的辦法了，李巖決定親自出手幫語蓉解決了那個周師儒！

……

世紀海景酒店不是在東部海岸，從李巖家開車過去。最多不過半個小時左右。而現在這個時候道路通暢，他又是快速飆車，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

這會兒酒店門口頗為熱鬧，李巖過去的時候，能看到扛著攝像機、拎著相機的記者們相繼而來。這正好省下了他打聽，跟著別人一起上去。

來到記者會的現場，進入的時候，有人在門口檢查詢問記者的身份。李巖既沒有採訪夥伴，沒有攝像機，看起來也不像一個記者的模樣，立即被攔了下來。

「請問您是哪家媒體的朋友？」

對於懷疑，李巖掏出了張語蓉的手機。他的手機有兩個，管子軼特製的手機，樣式比較老舊，還有常用的一個，有一次在郁小滴家，因為被李潔摔入游泳池進水了，是郁小滴讓人給他買的，也算是不錯的手機。不過還是無法跟張語蓉的比，她不比李巖，用到的功能多，是最高端的商務機，也是最貴的牌子。

李巖當然不是炫耀手機，「你這是懷疑我的專業水平？我們是網絡新媒體，還扛著長槍短炮跑？錄音、攝像、拍照，全部用手機搞定，還能馬上現場上傳到網上。什麼叫效率？懂麼？」

那組織的工作人員，一下被李巖給唬住了。看他樣子，似乎真的挺專業啊。再說，現在的手機功能確實挺齊全的，拍攝相片的像素絕對沒有問題，網絡視頻報道，又不追求高清，講究的是最快的速度。等傳統攝像機拍攝好、帶回去電視台後期製作，他們的視頻早已經手機發到網上更新了。

「不敢、不敢，先生一看就是專業人士，而是是輕裝上陣的高手。我只是例行的詢問登記一下，等會兒我們有小小『潤筆費』的。」那個工作人員小聲的提醒了一下。

潤筆費最初是請人寫信、寫對聯之類給的錢，現在已經基本上沒有這樣的職業了，但是現在有企業請媒體記者寫軟文、軟性廣告的新聞報道之類，給的紅包，有的叫差旅費、交通費之類，也有說得含蓄一點的，就叫「潤筆費」。

這方面，在電影宣傳方面也用得很多。一些大片在正式公映之前，都會舉行媒體場。由電影公司邀請媒體記者先看片，但再好的電影，也不能滿足所有人的口味，所以為了，讓與會的媒體記者、影評人，在回去之後，報道、影評不說負面，以免造成上映前的口碑差，往往都會給記者們報銷路費、餐費、還有就是給一筆至少不低於本身稿費的潤筆費。

為了不讓對方起疑心，李巖也壓低了一點聲音：「我是XX網站的編外記者，我是最先趕來的。我們報道的字數不會很多，只是會以圖片、視頻的方式，最快的報道。這樣怎麼算？」

那工作人員聽到他這麼說，放心下來，給了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又低聲表示大家都會是一樣的待遇，讓他先進去佔據一個好的位置。

敷衍過了之後，李巖進入了記者會現場。雖然現在十一點半都還沒有到，但確實已經來了不少財經記者。其實說是佔據好位置，其實也是相對的，前排中央最好的位子，還是分配給影響最大的幾家媒體。他現在能搶佔位子，也只是和小報、網絡媒體搶位子而已。

不過位子如何，對李巖來說，沒有什麼影響，他更不願意出現在最顯眼的位置，在擁擠人多的地方，更加不會被人過多的關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距離十二點還有一陣，現場還是比較嘈雜，很的人在調試鏡頭、有的在準備問題、有的在搶位置、有的在打電話。李巖隨便觀察一下，確定大家得到的消息，真的是十二點。

他留意了一下牆上的時鐘，已經馬上就到十一點半了。好戲，要提前上演了！

果然，在大家還沒有等焦急的時候，就有一個人先上台了，然後宣佈說周師儒先生見媒體朋友都差不多趕來了，不想大家等得太晚，決定提前半個小時舉行記者會！

五百一十九

半夜出來趕記者會。即便沒有怨言，也沒有那麼爽快。現在得知記者會將比預定時間早半個小時召開，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很欣慰。那樣一來，不僅僅可以早一點收工，也還有一些同行沒有趕來，或許能讓自己的新聞更有效果。

霎時間，原本忙著各自事情的記者們，馬上統一了動作，全部準備拍攝、錄音、錄像。李巖在人群之中，不為所動，等著周師儒的出場。

在給了大家幾分鐘的準備時間之後，一臉肅穆的周師儒在長槍短炮的閃光燈中出場了。

大家的眼睛和鏡頭都對準了周師儒，李巖的眼睛餘光關注了一下周圍，看得出來，各種各樣的工作人員有不少，這一次的記者會，是做足了準備的。再聯想到天堂集團是在傍晚下班前才知道周師儒的事情，足見他們保密得很不錯，這有林芬妮之流秘而不報的成果。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張語蓉他們知道之後，臨時調整佈局。將時間提前的記者會。

「各位媒體的朋友，這麼晚了讓大家過來，實在抱歉。我今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出宣佈。這不僅僅關係到一家上市大公司，關係到所有股東們，還關係到法律的尊嚴，甚至可能關係到我個人的安危，所以我不得不在第一時間出來面對大眾……」

周師儒以一個面對勇於面對惡勢力的鬥士面目開場，簡單的介紹之後，已經有記者忍不住詢問，是否和他供職的天堂集團有關，更有甚者，直指問題關鍵，詢問是否和天堂集團現在面臨的官司有關。

經過肅穆的巡視四周，一陣吊胃口之後，周師儒嚴肅的說道：「不錯，這確實是跟我供職——但是曾經供職的天堂集團有關！」

他的確認、以及提出的「曾經」，已經透露出了很多的訊息。本來大家的懷疑還是分兩方面的，有的還覺得這是天堂集團準備的記者會，現在則完全明白過來，這不是天堂集團準備的記者會，而是針對天堂集團的記者會！

「我曾經在天堂集團工作多年，這是一家實力雄厚的公司，我也一度覺得，這將是我奮鬥終生的優秀企業。但是很遺憾，在這麼多年來，我作為天堂集團法務部的律師。見識到了許多黑暗的情況！直到最近，我實在受不了良心的拷問，即便在公司我有著豐厚的待遇，所謂的首席律師。但作為一個律師，我首先要忠於法律、忠於大眾！」

沒有什麼比夾槍帶棒的曝料，更讓記者們開心了。因為對於小部分當事人來說，是關心事情的進展，而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看新聞不過是看個熱鬧，所以，越是戲劇性、越是曝料嚴重，越是能夠吸引眼球。

在說開之後，周師儒的似乎已經過了心理關，更加的從容淡定了，開始詳細的闡述，把他準備的一個關於天堂集團的「七宗罪」，一一的詳列出來。

主要是在現在政府部門介入的地皮案上做文章，表示天堂集團在數月前的拍賣中，通過行賄的方式，收買了國土部門的工作人員，並且用不正當的手段。竊取了其他競拍企業的報價機密，在交易過程中，嚴重違反了法律和道義。

其實他說的那些，是這段時間財經新聞關注過的問題。事實上，無論是業內人士，還是普通人，誰都相信、誰也不覺得奇怪。這年頭，政府和開發商的利益本來就是連在一起的，很多地方的政府，都是通過賣地來賺錢，一個是增加政府財政收入，一個是增加GDP。而等開發商蓋起房子高價售賣的時候，又能給政府增加一筆不菲的稅收，又能拉動GDP，本來就是互相非常樂意的事情。

相對來說，天堂集團並不是專門的房地產企業，他們收購、競拍的地皮，只是投建酒店、主題公園之類的，所以受關注程度，遠不及建造商品住房的房地產企業。對於大家來說，政府和各大企業屁股本來就不乾淨，天堂集團這點事兒，還不知道是不是預熱炒作呢，所以新聞並沒有深挖下去。

但是，無論大家信不信，現在由一個本來是天堂人出來說，效果就不一樣了。而且周師儒的話，現在只是泛泛的攻擊，但他一再表示。作為知情人，他是可以拿出證據來的，甚至願意到法庭作證！

除了這件案子，「七宗罪」的其他內容，在目前，也還是屬於泛泛的攻擊，指天堂集團在很多商業行為上，存在不正當競爭；在人事管理、在股東利益、虛報效益、偷稅漏稅等等。

這些問題，對於每個大公司來說，也不是什麼問題。誰家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如果只是普通的競爭對手槍文攻擊、或者普通的記者文章，不會引起讀者太大的興趣，看過即忘。

但現在不一樣了，這是屬於內部人員的曝料，會讓人覺得這家公司肯定過於離譜了，才能讓既得利益者都出來反水。而且周師儒還是一再的表示，他可以為他說的話負責，可以提供具體的證據，甚至不惜上法庭！

拳頭大不等於就是正確的，聲音大也不等於就是正確的。但當更多的人只是找軟柿子捏的喊口號年代，有人願意為自己的話負責，一再強調可以上法庭見證，確實大大的增強了可信度。

……

律師的威嚴、肅穆氣質；良好的口碑；有準備的講稿；攻擊不算尖銳、稍微有點虛，但卻不會讓人馬上找到漏洞的理論……所有的一切加起來。讓周師儒的記者會曝料，非常的成功，只是短短數分鐘的時間，已經讓在場所有媒體記者，都思量著該用什麼樣的標題，可以更加的勁爆、吸引眼球。

而在他的「七宗罪」論完之後，接著是留給媒體的提問時間。在工作人員宣佈之後，有要求現場的記者，只能詢問與這次記者會相關的問題，不要把寶貴的時間跑題了。

當然，周師儒不是明星。現場的是財經新聞記者為主，可不是八卦為主的娛樂記者，大家並沒有興趣關心他的私人八卦，圍繞的問題，本來就是和記者會相關。

但即便如此，有些問題，也是難以把他個人跟問題分開來。

比如說獲得第一個提問的強大媒體的記者，問出來的一個問題，就是大家都關心，也都需要瞭解的一個問題，和他個人、天堂集團、這次記者會都有關係的問題。

「請問周律師，是什麼原因，讓您選擇離開天堂集團、並站出來揭露這些問題？只是出於公道、正義嗎？您個人最近在天堂集團，有沒有受到什麼不公平的待遇？」

這是大家最關心的。其實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不過是選擇的方向不一樣，比如娛樂記者面對明星們，關注的八卦，是他們和誰拍拖了，和誰約會了，和誰吃飯、逛街了，關心這些會多過於作品本身；財經記者們，也不知只要一個結果，那就成傳聲筒了。至少要挖出，這背後還有什麼更具有可讀性的內容，你說你是為了公道、正義、法律，騙誰呢？這騙得了火眼金睛的記者們嗎？

對於這個問題，周師儒顯然也是準備充足。他先是有點沉重的看了看所有的人，似乎對於走到今天這一步，是非常不願意看到的，而他也似乎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大義滅親。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等著他的開口。有一些人，也在等著周師儒繼續刺出對天堂集團的第二刀！

根本沒有人留意到現場人群中的李巖。

李巖，早已經準備好了，他要出手了！

「各位……可能，你們都能猜到。沒錯，我內心也是非常的不安和內疚。」

這是很正常的開場白，配合周師儒有點顫抖的模樣和語氣。以及伸手扶住講台的動作。很多人都暗暗叫絕，這傢伙很有演戲的天賦啊！就這表情播放出去，絕對能讓很多人解構出許多的內涵來。

「說天堂集團造就了我，可能稍微有點不對，畢竟我也是有能力的，即便不在天堂集團，也一樣可以發光發熱，但毫無疑問，天堂集團極大的幫助了我的成長，讓我更早的功成名就！在這裡，我必須對當年招我的張天翼董事長表示感謝！」

周師儒沒有了剛才肅穆和嚴峻，反而有點含淚的感慨。這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大律師竟然煽情路線也拿手？

「可是，我今天對不起張董事長了。今天這個記者會，是長河集團的朋友幫我準備安排好一切的，而我，之所以會站出來反對天堂集團，之所以會說出剛才的那些話……都是因為長河集團的關係。張董，不是我周師儒恩將仇報，可是……他們開出長河三百萬股權的條件，我根本無法拒絕！我……我很慚愧、但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周師儒的狀態似乎已經有點失控了，現場的所有媒體記者都沸騰了，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會來這麼一個猛烈，這讓前面那些曝料，成了高潮前的鋪墊了！

五百二十

當然周師儒開始讓大家覺得他玩煽情路線的時候，媒體記者們，已經覺得今晚有點戲劇性，這次的記者會有點意思，甚至覺得明天可以跟娛樂版的兄弟玩笑一把。沒想到後面更有猛料！

「我今天對不起張董事長了。」

「今天這個記者會，是長河集團的朋友幫我準備安排好一切的。」

「我之所以會站出來反對天堂集團，之所以會說出剛才的那些話……都是因為長河集團的關係！」

「張董，不是我周師儒恩將仇報……」

「他們開出長河三百萬股權的條件，我根本無法拒絕！」

「我很慚愧、但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這些話說出來，對於現場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震撼的。對於記者來說，這些都是猛料，是讀者、觀眾最喜歡看到的戲碼。這樣一來，就有意思多了。而對長河集團的所有人員來說，則覺得周師儒今晚是不是瘋了？怎麼能把這些話說出來？這不僅僅前功盡棄，還會讓整個局勢完全的扭轉過來！

記者們也覺得周師儒有點不大一樣，即便再怎麼真情流露、再怎麼內疚，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律師，他怎麼可能說出這些話來呢？即便大家都猜到是長河集團在背後支持他，他也必須咬緊牙關不能說出來呀！還有三百萬股權的收買代價，更加是不能說出來的機密！

於是乎。在周師儒的狀態似乎已經有點失控的同時，現場的所有媒體記者也都沸騰了，本來是例行工作，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會來這麼一個猛烈，這讓前面那些曝料，成了高潮前的鋪墊了！而這個高潮，直接催生出了許許多多的遐想！

有的人，忍不住默默計算了起來，長河集團三百萬股權！現在長河集團是什麼價位來著？雖然不記得具體的了，但算起來，至少不低於一個億了！

一個億！

這個策反的價碼確實是不少，正所謂，沒有絕對的忠誠，忠誠只是因為誘惑還不夠大。當一個人領著不菲年薪、享受著優厚福利、並有首席律師的榮譽，給他一百萬挖角，只會嗤之以鼻；給他一千萬，也只能讓他略微心動；可一個億砸下去，鐵石心腸也要動了！

大家心裡都覺得，這麼優渥的待遇，即便換了自己，也一樣會這麼做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不，簡直就是有錢能使磨推鬼！

當然，一個億，也只是對個人很多。對於用來打擊競爭對手，一個億實在不算什麼。別說接連到組合拳是想要把天堂集團傷筋動骨，就是周師儒的公開言論、連續炒作下去。造成的社會關注度、導致的股價下跌，也是遠遠不是一個億能比的。

不過，有的人，不僅僅只是關注這次爆出來的價碼，更加聯想到了深層次的問題。

既然周師儒是長河集團用三百萬股權誘惑收買的，他就應該要完全的配合長河集團的計劃，徹底的抹黑打倒天堂集團才對，那樣也才能保住他個人的榮譽、信譽、利益。為什麼現在會突然失控，說出這些不能說的秘密呢？

他難道不知道這一番話，會給長河集團造成多麼大的負面影響嗎？他難道不知道這些話，會給自己帶來多麼大的負面影響嗎？

諜中諜！無間道！

現在的情況，由不得大家不往雙面間諜去想。能讓周師儒不在乎億元左右的股權，只能說明天堂集團給他的利益更大，或許他早就已經是天堂集團的秘密股東了，也只有這樣，才能心甘情願的將計就計打擊敵人！

……

就在記者們都睡意全無，腦細胞高度活躍，開始產生無限聯想、延伸的時候。已經有人衝上了講台，把周師儒架了下去，剛剛主持的工作人員，態度也變了。匆匆的撂下一句「周先生剛剛是開玩笑的，記者會結束了」，便收拾閃人。

現場也頓時炸窩了，大家都追逐被架著離開的周師儒，既然結束了，看樣子也不會有人給潤筆費了，就都不顧什麼次序了，七嘴八舌的大聲追問，讓周師儒再發表一點言論，說說他是不是天堂集團的臥底。

在周師儒被弄走，記者們被攔截的時候，李巖悄然離開了。

剛才的一幕，當然是他出手的結果！

即便是鄭逸軒，也是叮囑李巖不能隨便動用暴力，那樣會給天堂集團招惹麻煩。李巖自己也清楚，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不能看著天堂集團受到沉重打擊，不忍看著語蓉焦慮、難過。所以，他用了只有他一個人才知道的秘密絕技——操縱「心魔」的能力。

最初發現自己掌握這個異能，讓李巖把幾次非常危險的任務，輕鬆的完成。從而聲名鵲起、名聲大振。到後來，他明白不能過於依靠這個，更加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了，任務的時候，主要是依靠其他的綜合能力。但那時候，他已經用過不少，已經有點「心魔」反噬的副作用，讓他自己也受到「心魔」的影響。

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裡。他看了很多的書，研究過心理學、神秘學、巫術、符咒等等各種學說，期待能夠給自己的「心魔」來個解脫。但並沒有一個能夠根治，因為那是心魔！而不是疾病。

後來，他就隱身的都市裡，給自己放長假，除了繼續默默的學習研究之外，就是讓自己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離開殺手的日子，更加不再使用控制「心魔」的能力。還有就是選擇了禪的方式，通過靜心，讓自己逐漸的清心寡慾、平心靜氣。

這確實有不錯的效果，雖然男女情慾，並沒有戒除、克制，但對於男人熱衷的其他一些慾望，比如權力慾望、暴力慾望、物質慾望等等，都有明顯作用。這也是為什麼他面對張語蓉並沒有自卑感覺，可以從容的跟她住在她家買的豪華別墅生活；以及在業務部被大家都看不起，也能愜意的生活；有能力買得起豪華轎車、跑車，卻開一輛幾萬塊的微轎也很滿足……

他一度很久沒有製造「心魔」，今年用過一次，那是半年前。李永浩受雇於郁宏的政敵，對郁宏的家人綁架恐嚇。其中因為李巖把郁小滴救了，而郁家的保鏢裡面，除了被收買的人，把李巖的消息透露了一點出去。所以他安排人跟蹤、想要找到李巖，看看是什麼來頭。

那時候李巖因為他們是在他和郁小滴撞車的地方（郁小滴第二天找他就是安排人在那一帶守株待兔），他當時以為對方是要跟蹤他回家，所以沒有回家，而是把他們引到了偏遠的地方。在瞭解了情況之後，他將幾個人都制服了，然後利用「心魔」控制住了一個人開車，讓他製造了車毀人亡的一幕意外。

那一次之後。並沒有出現很明顯的副作用。後來李巖分析，估計是那段時間裡，因為小滴一直纏著他，讓他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所以淡化了副作用。到現在這半年來，無論是在本市遇到的種種問題，去印度、日本、香港、H市等等，都只是靠著自己的身手、計劃安排，並沒有再用「心魔」。

唯一有一次，讓他差一點運用上「心魔」的，就是被殺手「淚」引到和諧廣場，又被淚的搭檔在遠處用狙擊步槍鎖定。那個時候，李巖正要運用「心魔」，但控制「淚」這樣意志堅定的超級殺手，也是有難度的。結果因為段海波提前趕來協助，關鍵時刻飛車而來，打亂了大家的計劃，也沒有讓他運用「心魔」。

這一次，李巖卻是心甘情願的為了張語蓉，運用「心魔」控制住周師儒，幫助她反敗為勝。為了保護自己的老婆，即便會有副作用，他也不在乎！

這就是為什麼他沒有去叫醒語蓉、沒有讓其他的高層一起努力，而是自己一個人趕來現場的原因。他必須在近距離才能讓周師儒產生「心魔」，也必須在現場，才能把握住最恰當的機會。

其實在周師儒上台的時候，他就猶豫過，要不要直接就讓他說破長河集團的事情。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想要聽聽他們是準備如何對天堂集團開火的。而這個記者會，也肯定會有機會給他的。

所以，一直聽完了周師儒闡述的天堂集團「七宗罪」，並在他開始答記者問的時候，集中精力，控制住周師儒的心神，讓他產生了「心魔」！

周師儒是律師，意志力也比較強，但並不是傭兵、戰士、殺手、特工等經過專門訓練的那種頑強意志。而他因為巨大利益的關係。反叛出賣栽培成就了他的老闆、給他帶來榮譽和歸屬感的公司，本身就是一個沉重的心理負擔，即便事情如他們計劃的那樣發展過去了，他也可能休息很長一段時間，調整心理狀態。

換句話說，今晚的周師儒，本來就隱藏著強烈的「心魔」，李巖根本不需要太大的代價，就輕鬆引爆了他的「心魔」！又因為記者的詢問，也不需要李巖開口引導，直接就讓他自己曝出了跟長河集團的那點事兒！

五百二十一

李巖把語蓉的手機帶出來。不僅僅是為了顯擺、當成工具，而是不想讓其他人吵到了她。事實也證明了如此，天堂集團的高層們，這會兒哪裡睡得著覺？雖然因為不知道具體的地點，並沒有前往現場，但也在各方面憑著自己的關係打聽消息，還有就是在網上關注最新的財經報道。

文字直播，最快的當然是微博了，在現場的記者，可以隨便編輯一句話就直接發送到了微博上面，不需要審核、不需要編輯。而視頻最快的，當然還是門戶網站的財經版。他們基本上做到了現場直播，並且同時還有整理後的文字直播。

等候消息的天堂集團高層們，看到網站放出記者會提前半個小時開始的消息，都吃了一驚，不知道己方公關部門的應對策略會如何，看樣子即便林芬妮在十一點的時候就得到消息了，現在也應該是非常被動的。

當視頻直播到周師儒跑出來的「七宗罪」，有些人已經開始坐不住了。像海芙這種忠心的老臣，對於張語蓉，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即便她已經安排了，即便已經不早了，還是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她的手機上，想要請示她，如何做出應急安排。

對於他們的電話，在現場的李巖，都只直接的掛斷。不用接聽、不會露餡，但又可以直接的傳遞出張語蓉知道、並心中有數的訊息。如果電話放在家裡，長時間沒人接聽、或者直接關機了，多少會讓其他高層誤以為她心裡緊張。

等到記者會結束之後，李巖離開的時候，電話更是響個不停。這一次，大家不是擔心緊張、不是找她徵詢對策，而是報喜、以及打聽她是如何讓周師儒倒戈一擊的。

當然，對於這些電話，李巖還是一概不接，也相信他們知道該幹什麼，讓他稍微有點顧慮的是林芬妮。不過在這次的事件裡面，周師儒是直接的站出來抨擊天堂集團，而林芬妮則是在暗中配合支持。現在周師儒出問題了，相信她會馬上明白局勢，為了避免招惹懷疑，她甚至會更加的賣力執行公關，以度過這一關。

如此一想，林芬妮反而是暫時最不用擔心的了。長河集團把周師儒帶回去，暫時之間，也不會有什麼對策。而現在當口，甚至不需要更多的輿論操縱，對於今晚的戲劇性變化，媒體們肯定會用各種吸引眼球的方式報道，而看完之後，大家都有個評述，天堂集團會變成受害者的姿態了，長河集團則會以卑鄙者的姿態出現在大家面前。

商場如戰場、兵不厭詐，卑鄙的事情，在那裡都會有的，但像長河集團這一次，自己安排好大張旗鼓的召開記者會，卻當場爆出醜聞來的，還是比較少見的。雙方都會有一個扯皮、公關的過程。

……

記者會並沒有太長的時間，之後是匆匆離開，有的媒體記者，繼續去追周師儒等人，想要挖更多的新聞，而李巖則直接回家了。到家的之後，也不過十二點多。

他進屋之後，沒有驚動其他人。小聲直接上了二樓，準備回去語蓉的辦公室睡一晚上。

「你回來了。」

在經過二樓客廳的時候，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李巖走了過去，見是月瑤坐在那裡，也沒有開燈。他過去她身邊，小聲問道：「你怎麼還沒用睡？」

月瑤微微一笑：「是不是嚇你一跳？以為是語蓉在這裡？」

李巖聳聳肩，「你知道我出去了？」

「我猜想公司肯定出什麼大事了，你留在語蓉辦公室，讓她睡覺，這是很少見的事情，肯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守著。所以我也睡不著，後來見你沒有跟語蓉說就跑出去了，我猜想你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她知道、不想她擔心，所以便幫你照看著，如果語蓉睡不著起來的話，我想辦法拖住她。」

李巖握了握她的手，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時候，語蓉想要安睡的可能性確實比較小，雖然現在只是離開了一個小時，可這時間還不算很晚，如果她出來看到辦公室沒人，只怕要焦急擔心了。

「我拿著電腦在這裡解悶。」月瑤指了指桌上的電腦，「搜索了一下天堂集團新聞，看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那是你的傑作吧？」

李巖含笑默認，但並沒有詳細解釋：「回去睡覺吧！」

在月瑤回房之後，李巖也回到了辦公室裡面。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電腦也被關了。他乾脆直接在沙發上躺著睡覺。

……

卻說張語蓉一晚上，也確實不得安寧。本來這樣的時刻，她是怎麼也不可能有睡意的。但李巖的關心呵護。讓她心裡暖暖的，有種在風浪中回到溫暖避風港的感覺。而他的開導，更是讓她豁然開朗，今晚上無論再怎麼樣，都不是最重要的是，身為公司的總裁，必須要面對風浪過後的救災！

所以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她讓自己放開了一切不去想今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也不去想明天要面對什麼樣的考驗，就是想著聽從李巖的安排，好好的睡一覺，保持有旺盛的精力去面對明天。

即便如此，她也是快十一點的時候才睡著，也就是因為剛剛睡熟，所以沒有醒來再往辦公室看看李巖的情況。而這一次，她竟然也睡得非常的踏實，相信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重大狀況，李巖會通知她，所以安心的睡到了天亮。

等到早上醒來，看了一下時間，見一晚上都沒有事情，李巖也沒有來叫自己。不知道現在的狀況如何了，當即匆匆的洗漱了一下。沒有梳妝、沒有換衣服，就跑到了辦公室。

開門一看，語蓉有點無語，看到的情況，竟然是電腦關了，李巖的電腦也關了在邊上，而他則在沙發上睡得正香！

第一感覺，她覺得李巖有點過分了，有負她的重托！但在走進去之後，她又有了不同的想法，無論如何。他本來也是幫她守著的，或許是等到太晚都沒有動靜，所以抗不住睡著了吧？

她沒有吵醒李巖，而是放輕腳步，來到辦公桌前，打開了電腦，還有拿過自己的手機。

電腦啟動需要一點時間，而手機本來是開著她，她一下就查看到了手機的拒接電話。看到那一個個名字，還有拒接的時間。語蓉忍不住驚叫了起來：「李——巖！」

「怎麼了？」李巖伸了一個懶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這麼多電話？為什麼不拿給我？」語蓉瞪了他一眼，在電腦開機之後，又馬上打開了QQ，卻發現那個臨時建立的群，已經沒有了。「昨晚讓你看著的那個群呢？」

「哦，我解散了。」

「解釋？！」張語蓉感覺有點頭疼，這傢伙的話，固然是有參考價值，但他的性子太懶散了，讓他做事的話，還是會耽誤事呀。

李巖走了過來，「昨天那個群裡面，公關部總監林芬妮在十一點左右，說周師儒要在十二點召開記者會，然後大家都討論這件事，我想著時間那麼緊，在網上討論也沒有什麼用，就用你的手機，給他們群發了一條信息，讓他們按照之前會議決定去做就可以了。我相信你們加班開會，不會沒有一點計劃吧？」

張語蓉揉了揉太陽穴，無力的說：「當然有，可你也應該通知我。」

「通知你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多一個人看著而已。你們開會那麼久，該想到的措施，肯定都已經做出了安排。即便晚上再召開視訊會議，也不過是讓大家落實下去而已，我已經幫你下了命令。又何必再吵醒你呢？除非你覺得我幫你下令。有點濫用你的權力。」

張語蓉苦笑了一聲，「那到未必。只是……我當時應該醒著、看著，瞭解記者會的進展，才能更好的安排下一步計劃。他們會急著打電話給我，也就是為了反映情況。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晚上……算了，也只是幾個小時而已，我抓緊一下，還是能彌補的。你回房去睡一會兒吧！」

看她這樣子，李巖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即便是誤會了，也沒有怪自己。他也沒有多解釋，伸了一個懶腰，「不用了，我去洗個臉、換一下衣服。」

看著李巖出去了，張語蓉無奈的吸了一口氣，雖然耽誤了一點時間，但事情已經過去了，而聽他的話，現在睡足夠了，也有精力面對今天的挑戰，即便可能會有一點壓力，也沒有什麼要緊。

她一邊按下了海芙的電話，一邊在網絡上搜索昨晚周師儒記者會的視頻。

海芙這個時候已經起來了，正準備提前趕往公司。見李巖打電話過來，立即興奮的說：「張小姐，你放心，大家今天都會提前上班，我會通知公關部，立即在上午召開一個記者會，大力討伐長河集團。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麼讓周師儒臨陣倒戈的？難道你答應給他更多的股份？」

「嗯？沒有！」張語蓉有點莫名其妙，讓周師儒臨陣倒戈？給他更多的股份？

她隱約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似乎有一些狀況自己還沒有搞清楚、而其他人又以為自己搞清楚了。她趕緊另外搜索新聞，本來是想要看詳細看一下昨晚的記者會視頻，但現在只能先從新聞標題入手，把事情的大概情況弄清楚再說。

「沒有？那……難道你是讓董事長出面了麼？」海芙有點奇怪，又想起昨晚周師儒在記者會上真情流露的表示對不起董事長，只是他也是一個普通人，受不了巨大利益的誘惑。

這邊的張語蓉，已經從新聞搜索出來的最新新聞標題，從各大網站、各大媒體財經版重點新聞的標題，得到了大量讓她震驚的訊息！

『長河不正當競爭抹黑天堂，結果自取其辱！』

『從「七宗罪」到大懺悔，懸念重重的周師儒記者會！』

『周師儒到底是長河挖角的叛徒？還是天堂集團的臥底間諜？』

『300萬股權的收買——長河大手筆的陰招！』

『周師儒夜半記者會，一出耍了所有人的鬧劇！』

……

從她看到的新聞標題，都是各家搶眼球的解讀，有的相同、相近，有的卻相差巨大。這讓本來就莫名其妙的張語蓉，更是覺得不可思議，自己這一覺醒來，怎麼覺得什麼都不正常了？

為了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個狀況，她只能改變主意，「沒有，這點小事，還用不著驚動我爸。海芙姐，你先到公司、留意一下最新情況，我會準時到的。」

海芙見她沒有多說，雖然隱隱懷疑她是不是動用了非法的手段恐嚇了周師儒，但這個時候，也不便多說，還是見面之後、有機會再從旁側擊的問一下。

這傢伙到底做了些什麼？

掛了電話之後，語蓉也打開了一個視頻，認真的看了起來。雖然各方面的新聞，已經讓她知道昨晚周師儒的記者會，肯定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沒有親自詳細的看，她還是不能輕易做出決定。

整個記者會的視頻並沒有多久，而前面那些套詞一般的「七宗罪」，她基本上能猜測到、也沒有興趣瞭解，所以一點點的跳過，一直看到最後的關鍵轉折。

李巖，早已經準備好了，他要出手了！

『我今天對不起張董事長了。』

『我之所以會站出來反對天堂集團，之所以會說出剛才的那些話……都是因為長河集團的關係！』

『他們開出長河三百萬股權的條件，我根本無法拒絕！』

看完了後面一段視頻，張語蓉怔住了。她的心裡，因為剛剛海芙的語氣、以及新聞標題，已經有了一定的準備，知道這次記者會反而給天堂集團帶來了好處。所以現在並沒有驚喜，反而有一絲後怕！

是的，從剛才海芙的話，語蓉隱約知道了，讓周師儒在獲得長河價值億元的股權後，還能倒戈一擊的，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其他人不知道，她自己則非常清楚，昨晚的「她」，其實不是她，而是「李巖」！

換句話說，改變這一切的，是李巖！

那他是用什麼辦法？

五百二十二

身為公司總裁。張語蓉是非常清楚的，周師儒並不是什麼雙面間諜，不是天堂集團的臥底。就在記者會的前幾個小時，她還和公司高層緊急開會商討對策。所以這次記者會的變故，完全是突發性的。

而且從海芙的驚訝來看，事情也不會是其他人的努力，大家都以為是她的努力，而她昨晚上是在睡大覺，所有的事情，就只有李巖一個人做的了！

周師儒是被價值億元的股份收買的，李巖能給他什麼更大的利益？即便多一點利益，也未必能做到，要比一億還多得讓人心動的價碼，根本不可能是他拿得出來的。更加不可能是那麼短的時間能做到的，從他單獨在這裡，到記者會開始，不過一個多小時而已。

和海芙一樣，語蓉也擔心李巖是不是用了威脅恐嚇的方式。

在這一刻，她心裡五味雜陳。李巖能夠用這樣的方式來幫她，她自然是感激的，可他用這麼衝動的方式。也是非常危險的。

她立即衝到了李巖的臥室。

李巖剛剛洗漱完，正在換衣服，見她進來，故作搞笑的遮擋了一下身體：「幹嗎呢？一大早來偷窺我？」

張語蓉自己還穿著睡衣呢，根本沒有玩笑的心思，直接的問道：「昨晚上你出去了？」

「沒有啊，我出去幹嗎？」李巖裝愣道。

「沒有？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怎麼知道，我只是用你的手機發信息下命令了而已。難道出了什麼問題嗎？」李巖繼續故作驚訝。

看他那個樣子，語蓉一時間也是真假莫辨，細細一想，昨晚上時間那麼短，周師儒的記者會，是臨時提前了半個小時。在那個時候，周師儒肯定得到長河集團的重點保護，他即便想要威脅、恐嚇，也沒有機會啊。就是去抓家人威脅，也要時間啊。

她歎了一口氣，「我可能……有點神經過敏了。你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瞞著我嗎？」

李巖露出了笑容，「當然有！」

「嗯？」

「你回去看看你的手機相簿，仔細看看昨晚上我拍攝下來的相片，或許會有意外等著你呢。」李巖說完，眨了眨眼睛。他這是公開承認有事情瞞著她，但告訴的，卻並不是所有。

張語蓉聽完這話，愣了一下，然後趕緊跑回了辦公室。她現在的心情已經像是坐過山車一樣，一會兒是好消息、一會兒擔心有壞消息。聽到他這話，在沒有看到具體情況之前，她也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等她從手機裡找到昨晚李巖拍攝的相片，然後放大查看的時候，李巖已經迅速的穿好衣服跟了過來。

「這……這是你拍的？」語蓉的反應還是很快的，只是看完第一張相片，已經迅速的跟昨晚的她並沒有現場在的情況接到了一起。

「你說呢？」李巖過去指了指他還留在這裡的電腦。

語蓉繼續看了後面一張相片，黛眉緊縮，「這是……公關部總監林芬妮？她也背叛了公司？」

在那個群裡面，大家的群名片是真名，但在林芬妮自己的電腦上，看到的暱稱則不是實名，一時間她也不能對應上是哪個人，這是結合了兩張相片上面的發言、以及在私聊和群裡面的字體，才推測是林芬妮。

她仰頭看著辦公桌前的李巖，嚴肅的說道：「李巖，你這是怎麼得來的？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你知道後果會很嚴重的！」

「我沒有開玩笑，我也沒有必要偽造，只是我看到一些情況，估計我說出來的話。你不會相信，所以用你的手機拍攝記錄下來，讓你自己判斷。當然，你也可以懷疑我昨晚上，在這裡玩PS，最後把PS的圖片拷貝到你的手機裡了。」

語蓉搖了搖頭：「雖然很難以置信，但你說出來的話，我還是相信的。我知道你跟林芬妮不會有任何的私怨，而你絕對上站在我這一邊、為了公司好的。只是……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李巖嘿嘿一笑，實話實說：「你也知道，我一個人在這裡對著電腦，是有點無聊。而且我可不是什麼高尚的人，在這個有人背叛公司的時候，我是最大惡意的揣測每一個人，我懷疑所有的高層裡面，也有配合周師儒的內應。因為時間的關係，我沒辦法搞到每個人的手機，更加沒有辦法監聽每個人的通話，但既然你要求大家都在線等著消息。我就想要看看他們在電腦上，會不會露出什麼馬腳。

帶著這樣的齷齪想法，加上無聊，我就把我的電腦搬過來了，然後把每個高層的QQ號碼發給了我一個黑客朋友，讓他根據在線QQ查到他們的IP地址，然後入侵他們的電腦，把他們電腦的畫面，傳送到我的電腦來。後來監視了一會兒，並沒有看到什麼問題。我也就沒有看那麼仔細了，直到後面林芬妮在群裡面通知了周師儒要召開記者會的信息。我就順便找到了她的電腦，看了一下她在幹什麼，所以，這就是第一張相片記錄的畫面。

之後我用你的手機，給出了林芬妮之外的其他高層都發了一條信息，讓他們根據會議安排行事。為了不讓林芬妮有所覺察，所以在群裡讓大家都散了，然後直接把群解散。這就有了第二張相片記錄的情況。」

「後來呢？」聽著李巖說得那麼戲劇性，語蓉驚訝的聽著。

「我是怕你不相信，所以拍攝了下來。但監視別人的電腦，不符合法律、道德，我是一個好人，對於林芬妮也沒有興趣，既然知道她是一個奸臣，當然就沒有再浪費時間看她有多麼奸了。後來我就在網絡上等著消息，想要看看周師儒的記者會會開成什麼樣子。

後來發現他們果然提前了，就印證了林芬妮是奸臣。而周師儒的問題，我相信即便公關部會耽誤，其他部門也會配合好，這麼晚了，即便把你叫醒來，也未必能解決得了什麼問題。所以就乾脆等天亮再說，沒想到記者會開到後來。卻來了一個大轉折，這傢伙不知道怎麼突然的良心發現，一不小心說漏嘴了，來了一個大爆料。

既然已經是這樣的結果，那我當然更加不用吵醒你了，連我自己都可以安枕無憂的睡覺了。」

語蓉嘴唇微張，聽著李巖的話，似乎句句合乎道理，除了利用黑客技術揪出了林芬妮之外，其他的都與他無關。難道真的是意外？

「那你……為什麼早上還在沙發上睡著？」

「我本來是想要回房睡的，可是我怕你半夜醒來不放心。跑過來看，發現我不在這裡，豈不是以為我偷懶不幹活？連解釋都沒得解釋，那讓你多傷心啊，所以我就在這裡睡到天亮。」

聽到李巖隨意說出的話，語蓉有點感觸，以自己對他一貫的印象，要是半夜起來，看到他不在這裡，或許真的會這樣誤會他呢。沒想到他竟如此瞭解她，更沒想到自己會那樣不夠信任他。而他為了讓自己放心，可以不在乎的窩一夜沙發。

「傻瓜……你可以叫醒我的。」

聽到她低聲的嘟噥，李巖淡淡一笑：「我相信你昨晚上也是好不容易才睡著，那會兒我要是把你吵醒了，估計你又要起來聯繫一番，忙活到凌晨，又未必能睡著，即便睡著了，還能睡多久。我睡一下沙發算得了什麼……喂，你不是感動了吧？感動了的話，可不要流眼淚哦，隨便吻我五分鐘、十分鐘就好了。」

「去你的！」語蓉本來是被他這話弄得小小感動，可是他最後一句話，又逗得她笑罵了起來。「這有什麼好感動的？有人不是說要做我背後的男人嗎？這連小小的考驗都不算，好不好？」

她沒有發現，不知不覺間，在承認他是自己男人的時候，一點牴觸、排斥、甚至不自然的感覺都沒有了。

李巖點點頭，嚴肅的說：「好。身為你背後的男人，現在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太座你匯報！」

「什麼太座，真噁心。匯報來聽聽？」雖然看他表情嚴肅，但語蓉也還是學著他的模樣，輕鬆調侃了一下。

「雖然一大早你忙個不停，接受大量的信息；雖然你天生麗質，不梳妝打扮，也是最漂亮；雖然你穿著睡衣的模樣。是挺誘惑的……但我還是得提醒你，今天很重要，你得去梳妝更衣，吃早餐上班！」

聽到第一句，語蓉不覺得怎麼樣，她一起來，確實接受了大量的信息，而且很多是讓她吃驚的信息。聽到第二句，開始覺得有點不對了，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頭髮，微微尷尬，還好已經洗漱，蓬頭而不至於垢面。聽到第三句，更看到李巖的目光直瞟自己胸口，語蓉有點窘了……

因為平時在家裡，她是會有睡衣模樣出現在李巖的面前，但基本上裡面還是穿著內衣的。但睡覺是不會戴著胸罩睡呀，她今天早上起來，只是匆匆的洗漱，就跑過來辦公室了，連梳頭都忘記了，戴上胸罩自然也忘了！所以，雖然她自己穿的睡衣不夠性感，但今天卻內衣的保護，卻還是有微微激凸的痕跡！

五百二十三

其實對李巖來說，語蓉微微激凸的模樣，確實讓他覺得很養眼，但時間還長、以後大把機會，用不著眼饞這一點點。所以，他剛剛說的幾句話，最後一句才是關鍵，前面不過是鋪墊一下，真正的目的，是讓她趕緊準備梳妝更衣，別上班遲到了，今天大家都可能會提前到公司。她這個一向不落人後的總裁，必須利用好現在的士氣。

可是語蓉在聽到第三句的時候，就已經是重「點」，她在覺得有點窘的同時，也把還在手裡的手機扔在桌上，雙手護住胸前。又見李巖是站在面前，居高臨下，有可能從領口看到一抹春光，又向後一靠，把領口護緊了。

「喂！看什麼？要不要這麼色啊？好像沒見過女人似的……」

見自己好心提醒她。她反而像看色狼一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李巖攤開了雙手，無奈笑道：「拜託，我很純潔的目光好不好？如果我真的色的話，就不會提醒你，而是會找機會靠近你，比如拿個東西讓你低頭看，然後站到你身後偷看啦。我現在可是好心提醒你！」

「說得那麼有經驗，還不是色狼……」語蓉又嘟噥了一句，然後站了起來，要離開辦公室。

李巖很想要調侃的說一句『我什麼沒見過？即便是全裸的女人都見多了，又什麼好稀罕的？』，但還是忍住了，即便是開玩笑的，這話也是會很傷人的。怎麼說她也是自己的女人，她越是在乎、越是純潔，自己應該越珍惜，而不是傷害她。

他低頭那自己的電腦，不去看她、以免她尷尬，然後再提醒了一句：「記著，加快點速度，上班別遲到了，今天其他高層應該都會提前到達，一上班你或許也要召集緊急會議的。大家士氣高漲的時候，你這個公司領袖可別遲到啊！」

「知道啦！我什麼時候遲到過，像你呀？」語蓉搶白了一句，然後抓過手機。往外面跑去。

周師儒的事情，有了重大轉變，不僅僅轉危為安、而且還有反敗為勝的趨勢，讓她一早醒來的擔憂盡去。而剛剛從李巖的話裡面，也得知他並沒有用非法手段去恐嚇周師儒，另外一層擔心也消除了，這會兒語蓉心情是非常輕鬆的。

小跑著回到臥室，她發覺自己雙頰不知道什麼時候有點滾燙。一想到自己剛才連內衣都沒有穿，就這樣在李巖的面前晃來晃去，還在他換衣服的時候闖入臥室找他，她就覺得一陣羞臊，心裡有點忐忑，他該不會覺得我這是給他的暗示吧？會不會覺得我越來越開放了呢？

不過無論怎麼樣，現在都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李巖說的有道理，公司今天還要面對一場乘勝追擊的公關戰，還有嚴重的內鬼需要剪除，她必須提前一點到達公司，跟海芙等可靠之人，先商量一下。林芬妮畢竟是公關部總監，能量不小。也沒有出現明顯的問題，只是靠著私下的證據——還是非法入侵電腦得到的證據，是不能隨便動她的。

……

在語蓉回去梳妝、更衣的時候，李巖快速拿著電腦回到了自己房裡，然後又馬上來到了月瑤的房裡。

月瑤已經起來了，也洗漱完畢。她雖然在家、不用出去上班，但每天的作息，還是跟他們一樣的，都會準時起來吃早餐。

還穿著睡衣的月瑤，開門看到李巖的時候，有點驚訝，忍不住往外張望了一下，小聲問道：「你來幹嗎？」

在家裡的時候，月瑤只是他老婆閨密的身份，他們必須保持著距離。只有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才能不用偽裝。而早上大家都要起床，隨時可能會被張語蓉撞見，所以李巖從來沒有在早上來客房找過她的。

李巖示意她進去再說，等關好了門，才說道：「我來給你擦藥。」

「擦藥？」月瑤睜大了眼睛：「我自己可以的……」

她現在的傷口表面已經癒合，也還需要再堅持擦藥一段時間。裡面的內傷，還需要吃藥。

「我知道你自己能做到，不過你反手過去，會比較辛苦，就讓我幫你擦一次吧！」

「哦……」月瑤輕聲答應了，她很清楚現在的時間點，李巖會過來，肯定是語蓉那裡不會撞見，但如果多拖延時間的話。則可能會被她撞見了。所以既然他有心，她也就沒有再囉嗦，直接答應了。

很快，月瑤把藥拿了過來，然後走到了床邊，背對李巖，輕輕脫了睡衣，然後趴在了床上。剛剛受傷那幾天在醫院裡，李巖是照顧了她很多。只是那個時候的情況不一樣，槍傷的劇烈疼痛，讓誰都沒有心思想什麼旖旎事情。

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雖然傷處還疼、傷口還在結痂，但情況跟當初相差巨大，可以說她跟平時沒有太大的區別。如今也不是在屬於公眾場合的醫院，而是私密的臥室裡，現在也只有他們兩個人，這樣當著李巖的面脫了衣服，還是讓她芳心和身體都微微顫抖。

李巖並沒有多想，看著月瑤躺好之後，他拿著藥，一邊詢問用法、用量，一邊坐在了床邊上，然後在月瑤的低聲提示下。開始往傷口的疤痕處擦藥。

他全神貫注的擦藥，躺在床上的月瑤，則是閉上了眼睛，默默的享受著這難得的一絲親密。他們兩個人之間，雖然相交、相處多年，但真正親密接觸的機會並不多。這一次的槍傷，則在心理上，讓兩個人都拉近了許多，也讓雙方互相明白了對方的心意。而不只是以前合作親密無間的搭檔、死黨。

閉上眼睛的月瑤，思緒卻是飛到了很久以前，那時候她常常受傷。只是訓練的受傷。李巖對她訓練時候要求很嚴厲，但時候也會幫她擦藥。那段歲月不算很長，因為她很爭氣，受訓的時候很能吃苦，很快也就不再受傷了。後來就沒有機會讓李巖為她擦藥了，因為他變成了「King」，而她，後來也沒有多少在前線執行任務，工作性質變成了戰略部署、戰術研究、安排策劃、管理等等。以「Queen」的名義，成為他的副手。再後來，King就成了「他們」的精神領袖，神龍見首不見尾，而Queen成了管理所有大小事務實際首領……

這些日子的遭遇，讓月瑤有點依戀。她潛意識裡甚至希望自己的傷勢更重一點，不要那麼快好。因為現在一直能夠得到他的照顧，每天都能有一段屬於他們的時間。而一旦傷好之後，就會退回到以前那樣，保持距離的日子了。

但她並不會真的故意影響自己的傷勢復原，因為她很清楚，King還需要Queen來輔佐，「他們」組織還需要她來打理，她不能一直自私的佔據他的時間。否則的話，到頭來可能會讓他感到厭倦！因為那也可能是一種感情的透支，她不希望被透支，希望能夠細水長流！

所以，她能做到，就是珍惜每一刻！

……

李巖在擦完了藥之後，低頭輕輕吹了吹，讓藥水快點幹。低頭細看，傷疤並不是放大，等到結痂褪去，也不會留下太大的疤痕。但在月瑤光潔如玉的背上，卻會永遠的留下這麼一道疤痕！

吹了一會兒之後，他將嘴唇移開了一點，在月瑤背脊上輕吻了一下。

月瑤只覺得背脊好像被電了一下！在他輕輕吹氣的時候，她的心裡，就有一分渴望。渴望他能夠親一下自己。這種心理上的期待，讓她的身體提前做足了準備，所以真正觸碰到的時候，彷彿被電了一下，有一種身體和心靈上的滿足感。

「本想讓你管理『他們』，就不會在任務中受傷了，沒想到你卻為了我重傷……」李巖輕聲唏噓，或許這就是注定吧！

他的話聲音很輕，但落在月瑤的耳中，卻是發聵振聾、直震心扉！李巖無意中的一聲感慨，讓她芳心難以平靜下來。

當年李巖讓她專攻內部管理、理論分析、以及安排部署等工作的時候，她還是有點失望的，因為她很想要在任務中展現自己、證明自己。同時也非常的難過，因為在她看來，這是自己達不到李巖的要求，讓他不滿意，所以才給了她另外一條路。

後來發現這條路對李巖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她才運用全部的精力，去學習需要用到的各種知識，去努力完成他的要求、盡可能的幫他分憂，最後全部接手、完全的掌管組織。這麼多年來，她早已經習慣了做他要求的Queen，也完全的替他安排好一切，讓他可以當一個愜意的甩手掌櫃，當年的失望和難過，也成為了塵封的記憶。

可是現在聽到李巖的話，她才頓時明白過來，當年的他，不是因為她更適合走另外一條路、不是因為她的能力達不到他的要求、更不是對她感到失望……安排她走另外一條路，竟然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讓她隱藏在幕後，就不用在任務中拚殺，就不會受傷、送命！

剎那間，月瑤有種想要喜極而泣的感覺。

五百二十四

喜極而泣！

月瑤現在真的體會到了想要喜極而泣的那種感覺了！

原來在很多年前，他就是那麼的關心的、愛護她！儘管當時她完全體會不到那一份「愛」，而即便李巖自己，或許當時也不知道那是代表什麼的一份朦朧情感，但不想她受傷、冒險，卻足以表明，那時候在他的心裡，她就是非常重的份量了。

這一份心意，這一份愛意，儘管是事隔多年，才不經意的得知。對她來說，算是一份遲來的愛，如果當年就明白了，她肯定會是另外一個態度，或許直接改變兩個人的關係、人生。

不過對於月瑤來說，這是意外擊中的幸福，她並沒有因為當年沒有領會到、導致失去了在一起的最好機會而遺憾。相反。她很慶幸這些年自己並沒有放棄！

既然在她的心裡，一直有他，而他的心裡，也一直有她。那不是很好麼？

有情人也未必要成為眷屬。

像他們生活的世界，像李巖這些年來對於男女頗有放縱的生活，如果真的在一起的話，或許會因為吃醋、因為極度、而出現爭吵，或許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些工作理念的衝突等等，而造成隔閡，或許在一起了，但也早就分開了。

普通人的婚戀，不是也有七年之癢麼？

而且，太容易得到的幸福，總是讓人不會那麼珍惜的。

要是當年明白過來了，主動把李巖把握住，或許會有一段美好的回憶，但現在就不敢說情況會怎麼樣了。而現在，這些年來，她對他欽慕、崇敬、依戀、包容，他對她支持、信任、庇護、關心。兩個人的關係很含蓄，介乎於親人、好友、搭檔、死黨之間，又或者兼而有之，但又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正是因為這樣，能夠取暖、又不會傷害。而到了現在，也讓他們更加珍惜兩個人之間的深情、相互依存。

……

感覺到李巖說完之後，又在她頸部輕吻了一下，然後沒有更深入的動作。而是把她的睡衣蓋在了她的身上。

月瑤也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感得到一點抑制，讓幾乎要從喉嚨湧出來的幸福感覺淡定一點。

然後她不避諱李巖，直接坐了起來。

「反過來……則是你保護了我很多年，而我終於有機會保護你一次。如果你不會覺得這會成為你精神負擔的話，我覺得這傷讓我們更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

雖然她不避諱，但李巖還是不便多看，面對她裸著的上半身，他只能把目光轉移到一邊。

「不會是負擔，我也覺得這讓我們更緊密的聯繫在一起，也讓我意識到有些事、有些人，珍惜要趁早！」

李巖低聲說出自己的想法，卻不自覺的嚥了一下口水。天地良心，他可以發誓絕對沒有想像月瑤現在的模樣，也沒有偷看，只是這完全是無意識的舉動。

「珍惜要趁早……」月瑤喃喃著重複了一下。

是啊，或許以前在一起，會因為太年輕而不懂得珍惜，可現在即便是她，也不算青澀了，兩個人之間更是相處良久。是該好好珍惜了。

「呃，你先穿好衣服吧……別著涼了。」李巖乾咳了一下，找了一個理由。

他發現空氣中的氣氛，已經開始有點變質，不再是單純的擦藥，開始發酵出旖旎、曖昧的氣息了……

理智告訴他，得走！要不然容易出問題，早上雖然是人比較清醒、理智的時候，但早上也是陽氣旺盛、容易亢奮的時候。

可是身體卻有點不聽使喚的繼續坐著，多坐一會兒又不會懷孕，心虛什麼呀。

「嗯……」

拿著睡衣的月瑤聽到他的提醒，有名不好意思。她不用出去上班，以前在這裡，她也是經常穿著睡衣，也不需要特地換衣服。現在傷勢沒有痊癒，當然更加不會穿其他的衣服。不過內衣還是要穿的，否則就顯得有勾引之嫌了。

她現在是坐在床上，手裡用睡衣遮住胸前，因為沒有那麼方便，加上李巖就坐在床邊，所以她在遲疑之後，還是大膽了一回，小聲的說：「能幫我遞一下麼？」

「嗯？」李巖只好回頭看著她，當然，有這麼好的正大光明理由，脖子兄並沒有抗議，是很快的轉了過來。

看到月瑤並不是半裸的對著他，而是有睡衣遮擋，他稍微的淡定了一點。只是人的固定觀念是很奇怪的。只要跟常規的固定形象不一樣，就會讓人有很大的遐想。

比如說在海灘、游泳池穿泳裝，哪怕是比基尼，也不會讓人特別側目。可穿著泳裝、比基尼在鬧市區、地鐵等地方招搖過市，那就絕對的火爆，被拍攝上網、上新聞是少不了的；又比如說，夏天女孩們的熱褲越來越短，短到大腿根部了，穿著上街、上電視，大家也覺得正常，頂多說很性感。可換作是一條內褲，哪怕布料相當，也會讓人覺得低俗、或招惹色色的目光。

現在月瑤的情況也類似，衣服是遮擋身體用的，穿在身上和拿在手上遮擋，效果都差不多，不能露的都遮住了。可因為固定觀念裡面，衣服本來是應該穿在身上的，所以穿著，看不到就是看不看了，不會有遐想；而拿著遮擋，讓人知道後面沒有遮擋，即便目光不會轉彎、看不到。還是會遐想，甚至會想到掉下來的狀況……

李巖現在就難以避免這種想法，所以，他只能盡量讓目光不去看拿在手上的睡衣，盡量純潔的去看月瑤的眼睛。

通過她的眼神、目光，他轉頭看了一下床頭，看到了他買的其中一件肚兜內衣。

「哦。」他答應了一聲，一探身、伸手過去把肚兜拿了過來，然後遞到了月瑤的面前。

她現在兩隻手拿著睡衣遮在胸前，怎麼接呢？

李巖心裡也是一陣莫名的期待，鬆開一隻手的話。即便還能遮掩住雙峰，也會變得更加的性感撩人了。

這時候，月瑤說了一句讓李巖震驚的話！

「這是你買給我的，我想穿給你看……你能幫我麼？」

單單說穿給他看，已經是非常刺激的一句話了，因為李巖曾經在小滴那裡看到過效果。何況幫她穿？

「這個……」李巖覺得有點窘，理智上想要推辭，情感上自然是想要幫手的。

看他這個模樣，月瑤卻先下了決心。雖然她不知道今天李巖敢大膽的來她房間、是因為什麼原因，但這個時間點語蓉應該還沒有去上班，還是會有被發現撞破的風險，而且剛剛他來的時候，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並沒有把門鎖好。所以，為了減小風險，就不能磨磨唧唧，必須加快速度。

不用等李巖猶豫了，她抓著睡衣的鬆手，鬆了開來，睡衣馬上從她胸前滑落，一對玲瓏剔透的欲女雪峰，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此情此景，對於月瑤來說，是心情激動的。而對於李巖來說，則更是震撼的！

誠然，他早已經閱人無數，就算不拿那些過後即忘的一夜情對像來比較，論雄偉碩大，有喬幻璇和海芙；論彈性有李潔；論青春粉嫩有黃櫻、松島葵、筱原未來等。所以，月瑤的形狀果然美妙，但給他的震撼，主要不是視角上的衝擊，而是心理上的震撼！

因為多年來跟月瑤最親近、又是模糊定位，所以月瑤在他心裡，是頗有幾分聖潔氣息的。說得俗一點，就是兩個人實在太熟了，有點不好意思下手的那種感覺！

最親密的搭檔、相互依存的最好朋友、如親人妹妹一般的夥伴……這樣的女孩突然以情人般的身份露出半身。對於任何男人來說，都會有心靈上的衝擊。這是因為長久的習慣，讓他現在還沒有適應新的定位。也是因為現在有點突然，沒有像那次在暗夜之中的氣氛和環境的鋪墊。

但月瑤已經豁出去了，他作為男人，當然不能在忸怩作態，趕緊打開手裡的肚兜，比劃了一下，看著怎麼才能很好的戴上去。

其實這個買過兩次了，也見小滴穿過，多少還是知道的，只是現在有點手忙腳亂而已。在吸了一口氣，暗暗讓自己保持淡定之後，李巖坐近一點，把肚兜上面往月瑤的頭上套了過去，然後先拉扯前面，遮擋住誘人的雙峰再說。

可是手在拉扯的時候，不時的觸碰到那帶著柔軟的堅挺之處，讓他的手指、手背感覺非常的清洗。而此刻月瑤雖然沒有閉上眼睛，卻是垂下了眼簾，讓自己不看李巖。因為靠近，也能感到彼此的互相聲音都粗重了不少。

動作很簡單，前面牽扯好之後，他就應該到後面打個結了。只是在這個時候，他的雙手卻不忍離開！

在手指自然伸張開，呈現龍爪手姿態後，隔著幾寸的距離，卻好像怕驚嚇到月瑤一樣，不敢抓上去。

其實他雖然是第一次看到，卻早已經接觸、抓摸過了，而月瑤顯然也是做好了準備，期待著他的動手。

幾秒鐘的考慮，好像幾分鐘、幾個小時一般長，但李巖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竟是將剛剛拉開的肚兜掀了起來！

五百二十五

這個動作，直接讓月瑤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

這是她期待和盼望的一幕。那一次，她只想要和李巖有親密接觸，把自己的身子給他、讓自己保留一份回憶。但到了現在，這幾個月相處的更加親近、相互瞭解得更加多之後，她對於未來也沒有那麼悲觀了。多了更多的期待，並沒有「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的心態了。

此刻她的心裡，是帶著無論李巖怎麼對她，都會樂於接受，都是非常期待的心態。可當肚兜掀起之後，卻發現他的大手並沒有隨著而來，他似乎在純粹的近距離欣賞……這麼近距離的盯著看，多少讓月瑤有點不好意思。

可還沒有等羞澀過去，卻忽然感覺到胸前其中一個飽滿的重點之處，傳來一陣溫軟、濕潤感覺，放入一下子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所在！難道是……

隨即傳來的蠕動和吸力，讓她明白，果然是被含在嘴裡了！這讓她更是羞澀，呼吸也更加急促了起來。她並沒有什麼經驗，有的就是那一個晚上和李巖在被子裡的一番親密接觸。像她這樣的情況。本來應該一層層的進展，逐步推進，最後才來到最高峰。沒想到他上來就直接把小櫻桃吞入口中，這級別的刺激讓月瑤有點受不了，嚶嚀一聲，身子一軟，往他身上靠了過去。

向前靠的力量，卻讓頂端擠得更深入了幾分，同時也全部壓在了李巖的臉上。如此以來，雖然李巖的大手沒有抓捏過去，但臉部、鼻子都給予了更加強烈的刺激反饋回來，這讓她更是輕哼出了聲音……

……

一番撫慰之後，李巖的臉在雪峰間流連許久之後，終於抬開了。整個過程兩個人呼吸都非常急促，也忘記了環境和時間。或許只是幾分鐘，或許幾十秒的時間，但對於月瑤來說，卻好像非常久一般，以至於在停了下來之後，她竟覺得渾身力氣好像被抽乾了一般。

再接下來，李巖已經把她的肚兜繫好，又將睡衣放到了她的手裡。

「我先出去了。」

「嗯。」月瑤低聲答應，她沒有多說，但相信李巖也知道，出去的時候，小心別讓張語蓉看到了。

李巖從客房出來，並沒有遇到語蓉。來到樓下餐廳的時候，赫然見到她已經下來了。

「磨蹭什麼？你不是早就換好衣服了嗎？怎麼比我還慢？」語蓉狀態很好，看他下來問了一句。

李巖過去坐下，不置可否的說：「嘿嘿，要提前上班是你，我如果跟你一起提前上班，反而會惹人懷疑啊。再說，你們女人梳妝、換衣不是很費時間嗎？沒想到你那麼快就搞定了。」

「你就懶吧！」語蓉白了他一眼，像她這個職位，即便天生麗質，也不能素面朝天的出去上班，適當的梳妝是必要的。不過對她來說，主要是整理好頭髮，然後是一個化妝，至於衣服，上班的時候，她的速度當然很快，根本不需要怎麼挑選，就是固定的職業套裝。

「月瑤呢？」李巖剛剛情不自禁，現在面對老婆，多少有點心虛。

語蓉搖搖頭：「月瑤不用上班。加上現在需要多休息，不用跟我們一樣早。我交待劉嫂了，等會兒她起來後，給她熱一下早餐。」

「哦。」

李巖開始低頭吃早餐。

看著李巖，語蓉卻好像有一種重新認識他的感覺。先是昨晚上他她說的那些話，具有很好的開導性、哲理性，那種縱觀全局的視角、思路，絕不是一個懶散、不思上進的人能具有的！

雖然公司招聘人才的方案，首先還是要用學歷來篩選一遍，但她本人對於低學歷，並沒有任何的偏見。因為在她父親張天翼這一輩，以及更前一點、改革開放之後第一代的企業家們，有很多都是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一樣可以縱橫商場、甚至雄霸一方。他們在社會、生活、商場的接受了學校所不能給的歷練，通過向人學習、自己總結得到經驗，通過深造、自修完成知識的系統化。

更遠一點的李嘉誠也沒上過學，福特汽車的創始人福特，甚至因為沒文化的理由而被起訴沒能力領導公司，面對質疑、面對一堆驗證他能力的題目，他說我只要在辦公桌上按一個鍵，就有最專業的人來回答這樣的問題，又何需我自己一一去瞭解、回答？

即便語蓉自己的領導力，也不是從學校得來的，而是在工作上一步步鍛煉、自學、摸索、累積出來的。而李巖在遇到問題表現出來的鎮定自若，跟毫無辦法的無奈，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境界！現在她除了覺得李巖具備領導能力之外，更覺得他身上似乎多了一層神秘！昨晚上他到底做了些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

「看什麼？」李巖抬起了頭，被她盯得有點不自然。

語蓉一邊吃早餐。一邊問道：「你為什麼會想到監視其他的公司高層呢？為什麼會懷疑他們呢？我就沒想到這一點。」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跟他們熟，信任他們。他們是團結在你周圍輔佐你的團隊，你在懷疑他們的時候，其實是間接懷疑自己。」聽到是這方面的懷疑，李巖鬆了一口氣，自然的回答。「而我不一樣，我跟他們不熟，怎麼能信任他們呢？再說，我這人也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萬事做最壞的考慮，才能有最安全的結果。這是從戰略上的考慮，具體的戰術上，我覺得周師儒的事情不會隱瞞得那麼好，會事到臨頭才得到消息，很可能是哪一環有人幫忙掩飾。」

「是嗎？」語蓉自言自語了一下，「或許是吧，看來我也不能太安然了。不能對自己太自信了。」

「與你無關，你的職位注定你必須信任他們，否則做不成事情。我則沒有壓力，猜錯也不怕得罪人，自然可以亂來。」

「可我有點懷疑……」

「懷疑什麼？」見語蓉盯著他看，李巖露出了真誠的笑容。目光也不避她。

「我懷疑入侵人家電腦的就是你！莫非你是一個黑客？」

面對這個猜疑，李巖大爽，對於管子軼、5261941他們的黑客技術，他一向是心癢的，只是這個不是說學就能學會的，所以只能望洋興歎。沒想到現在卻因為林芬妮的電腦畫面，被老婆誤會為黑客，他當即厚著臉皮來了一個默認：「哈哈，嘿嘿……今天的天氣好像不錯啊！」

天氣不錯！張語蓉很無語，這算是轉移話題還是默認？

「真的是你？那你不會入侵我和月瑤的電腦，看我們的隱私吧？」

呃……李巖有點汗。咋往這方面想呢？我這次可是為了幫你呢！小小的虛榮，可比不上黑鍋的力度。「這個……其實是我的朋友，我本人沒那麼厲害。對入侵你們的電腦，也沒有興趣。一個都是工作文檔、一個都是小說文檔，猜都能猜到沒什麼隱私可看。再說，要看你們的電腦，趁你們不在的時候偷看就可以了，還需要入侵嗎？」

語蓉看著他，沒有再說話。或許他的話是有道理的，但……能在很短的時間裡入侵多台電腦，還把畫面讓他看到，這能力也不一般了吧？這樣的黑客朋友，又豈是一般人結交到的？能在關鍵時候、隨叫隨到的幫忙，又豈是一般的朋友？

「還有什麼懷疑的？」看她不說話，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李巖弱弱的問了一句。

語蓉看他那模樣，卻是抿嘴淺笑：「沒有懷疑，只是好奇。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認識這麼神通廣大的黑客朋友，或許可以僱傭為公司的電腦安全顧問。」

「這個……」李巖不知道她會好奇這個，不像昨天鄭逸軒是準備好了答案，思索著該怎麼回答她才好。

「不會也是夜總會認識的吧？」語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她忽然有種錯覺，覺得鄭逸軒會不會真的是他的好朋友！

「不是！怎麼會在夜總會呢？黑客嘛，當然是在網絡上認識的。」

「網絡？黑客技術論壇？」語蓉繼續追問。

聽到她說什麼黑客技術論壇，不知道她是不是逛過這樣的論壇，完全不瞭解的李巖，怕被揭穿，只能往別的方向瞎掰：「嘿嘿……這個嘛，其實是他的興趣愛好是發佈一些BT下載，而我對某些無劇情的日劇，有時候也會鑒賞一下，一來二去，就認識了。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黑客！」

不得已，為了能合理解釋，只能把5261941說成是一個發AV的的狼友。也不知道此刻的526會不會噴嚏連連。

張語蓉非常的無語，這都什麼人吶！要麼是一些酒肉朋友。要麼是夜總會爭小姐認識的，要麼是成人網站找AV認識的，還無劇情日劇……

看她無話可說，李巖笑了：「看吧，你就把老公我當成黑客崇拜一下多好？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真相不如幻想吧？」

「懶得跟你說了。」語蓉輕哼了一聲，她今天要趕著去打仗，沒心思多分析，匆匆的吃完早餐，然後便先李巖一步出門了。

在語蓉離開之後，月瑤也剛好下樓了。就在這時候，李巖收到一條信息，是張語蓉發來的：「你就故意說噁心的裝吧！我已經知道你的真相了！」

五百二十六

見語蓉說他是故意說那樣認識他們的，又說知道他的真相了，多少讓李巖有點愕然。不過他很快就一笑了之，語蓉不可能知道的，她這是在用詐的。不過，她能對他發這樣的玩笑短信，相比以前已經有很大不同了。

因為剛剛的事情，李巖和月瑤兩個人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簡單吃完早餐，他也先離開前往公司。

雖然公司的大事，不是一般職員會關係、能知道的。就像昨晚上所有的消息，還只是在高層之間流通。但昨晚上總裁和高層們緊急會議，也引起一些人的關注。而昨晚半夜的記者會，經過數個小時的傳播。在網絡上的財經類新聞，已經是頭條了。電視台、報紙的也出來了，還是有很多人關注到了這條新聞。

對於別的人來說，只是看熱鬧，可關於自己所在的公司，大家的態度就不一樣，多了很大的參與度和關心。從上班開始，各個部門迅速開始流傳關於這件事情的傳聞，一傳十十傳百。即便大家不便公開討論，但卻迅速傳遍了各個角落。

在張語蓉和其他高層看來，本來落入下風的時候，忽然柳暗花明、反敗為勝，自然是欣喜的事情，即便是站在外人的角度，也看得出明顯的這一次是長河集團虧大了、天堂集團會獲利。

但公司的中低層、職員們，可就未必這樣想了。對大家來說，有的看到的是周師儒億元天價的收買，有的是看到了公司的內憂外亂，有的是擔心官司的事情，有的是擔心公司高層的處理，更有不少人擔心之後會不會有一個大清洗的過程。無論是哪一種人，都是一些不穩定的因素。

當然，這些李巖並沒有發覺，因為天堂電影成立時間不長。所有人都算不上什麼老員工，也沒有誰有不乾淨，身為子公司的一員，也只會希望總公司更好。

李巖相信語蓉他們能夠處理好，現在已經是檯面上的較量了，那就不是他所擅長的領域了。相信公司的高層領導，不會在佔據上風的時候還擺不平這點事情。所以他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他昨天一天沒有上班，對於今天集團的八卦消息又沒有興趣傳播、瞭解，就關注了一下《春光乍洩》電影籌備的最新進展。

其實他也是全程關注，只是相隔一兩天，也不會有太大的明顯變化。不過這是公司的創業作，不容有失。又還在在熱情高漲的時候，大家都關注度都很高。

江雪飲跟其他職員不一樣，她是比較開心的，因為她也知道一點秘密，一夜之間，能夠峰迴路轉，在她看來，當然是她表姐的功勞。

《春光乍洩》這個項目，對於喬攀來說，不是為了錢，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像是賭最後一把，要是繼續不成功的話，以後就很難繼續的做下去，可能會回去策劃電視劇，甚至轉行。走不是問題，不一定為一個工作奮鬥一身，但誰也不想灰溜溜的走，尤其是曾經成功過的人！比如徐克導演的接連兩部票房失利之後，為了爭取到《狄仁傑》這個大項目，就主動表示不要導演費。真的是喜歡這個故事？或許，但更重要的是需要靠這個大項目在票房上扳回一城！

喬攀在這個項目上面，用了很大的心思，即便前面沒有拉到投資，也一直在不停的調整、修改，為各種級別的投資、做足了準備工夫。現在好不容易拉到了投資大頭，不管李巖是真的有眼光、有魄力，還是一個新入行的冤大頭，他都不能放過！再等下去，他怕自己會撐不住，所以，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一直在趁熱打鐵，準備進度，可以說比任何一部電影都快。

對於趁熱打鐵，李巖也是很滿意的。因為他也怕過久了，他也沒有興趣了。但這是他投資的第一部電影，在他看來，做生意、做投資，跟殺人也是相同，魯莽而為的話，那就是賭博、賭運氣。事前的各種準備、提前做好各種預估、退路等等，能夠盡可能的降低風險、增大成功的幾率。

現在各種專業的準備，由喬攀負責，他是總製片、總策劃，公司隨時盯著，也有製片跟隨剛剛成立的劇組、跟進所有的事務。但喬攀畢竟失敗了好幾次，在某些方面，肯定是有缺陷的。這一次。他或許會總結自己的缺點，但也可能會因為急於求成而又出現其他方面的紕漏。

李巖的電腦裡面，還有著他們對喬攀的所有調查分析。這些日子，他有空的時候，也會研究一下。仔細想來，在專業操作方面，喬攀應該不會有問題。但現在電影市場日新月異，一年兩年的離開，也可能會對市場環境判斷出現偏差、對終端營銷瞭解不夠。

所以，在電影製作方面，交給喬攀成立的劇組去處理，相信他的求勝之心，會讓他嚴把質量關。但在後期營銷方面，還需要加多一把助力！

雖然現在電影還沒有開機，又不是大投資的巨片，現在談後期營銷還有點過早，但就像在執行任務時候，會先考慮到退路一樣，他必須先做出這樣的準備。而且正因為不是大片，院線沒有足夠信心支持，更加需要盡早營銷。

現在這個時候，去挖一個成熟的電影營銷人才，是不現實的做法。這方面優秀的人才。肯定是不缺的，但往往是隸屬於大公司，即便不是在大公司，也一定是其他公司重要人物。不是那麼容易能挖到的，次一等的人，挖過來，也未必管用。而且這個圈子就那麼大，很多人的關係都是錯綜複雜的，在沒有摸清楚環境下，就隨便挖人，很可能被玩一把。

帶著這樣的考慮。李巖想要栽培一個屬於自己公司的專業營銷人員！

中國電影市場是張藝謀搗鼓出《英雄》之後，才開始真正的商業化。所以電影從業人員，其實是奇缺的！當然，演員是最不缺的，因為北影、中戲、上戲、還有解放軍方面的總政歌舞團、北京人藝等等，都是有歷史的名門大派，而普通的藝術院校，更是數不勝數。還有從臨時演員起家的、「海選」開始的……這一塊是最不缺人的。

但像在CG、3D等科技派、市場營銷、宣傳策劃、美術指導、動作導演、電影配樂、甚至包括編劇等，就沒有這樣的培訓機制。以前市道不好，誰去專攻這個啊？出來也沒工作啊。等市道好了，又不是一天兩天能搞上去的。

所以，美術指導、動作導演之類的，說得出名字的都是香港的；大片的特技，都是給國外的團隊做，《集結號》在韓國、《黃金甲》在澳大利亞，這方面，即便香港也就先濤數碼一家比較有知名度；大片的電影配樂，像《赤壁》、《葉問》都是日本人；而編劇，要麼是改編，要麼是作家，即便這樣，最常見的批評，也就是故事爛。

其他稀缺、又無法靠引進外援解決的從業人員，要麼是摸索著來，要麼是電視劇方面過渡來的，而事實上，大陸電視劇行業，真正進入市場化，也沒比電影早幾年。

……

出於要培養屬於天堂電影的市場營銷人才，李巖決定招聘一個合適的人，從現在開始惡補進修，到《春光乍洩》開始發行推廣的時候，派上用場，經過幾部電影的實戰磨煉，成為真正的人才！

他身為總經理，是有權利要求招聘的。而他們雖然在總部大樓辦公，卻是獨立子公司。甚至可以不經過人力資源部，由他們直接招聘。

但李巖並不想通過發佈招聘廣告，然後再慢慢篩選。他的心目中，已經有一個不錯的備選之人！

不過，他看中的那個人，應該說幾乎是毫無資歷的，對電影市場方面，也可能是一片空白。要是真正說出來讓大家評估，肯定通不過，所以，李巖決定相信自己的眼光，就這麼獨斷專行的聘用栽培她。

為此，在十點多的時候，他開車離開了公司，趕往東部海邊。

沒錯，他的目光是那個禮品店的售貨員MM！

當時他心血來潮，想要給喬幻璇買一份禮物，一時間不知道買什麼，就說了音樂會。那個售貨員並沒有熱情的介紹各種音樂盒的特色，卻說了一番管理禮品和心意的話，也指出了音樂會適合送什麼樣的人，不是什麼人都合適。沒有大力推介，卻堅定了客人購買的信心，那才是最好的推銷。

之後又分析說出他是送給女孩子、是住在酒店的客人，又輕鬆的讓他買了一束花。既替客戶考慮到了，也讓自己多賣了一樣禮物。

嚴格算起來，那個售貨員MM，並不是口若懸河、天花亂墜的那種華麗口才，她做的那些，很多有經驗的售貨員都能做到。但，卻很少人願意這樣做！

比如說，被動一點的售貨員，你要買音樂盒，就帶著你買、介紹給你；即便也能像她一樣通過一番話堅定客戶購買慾望，成功交易，也就到此結束；更進一步的人，或許會詢問一下，還要不要其他禮物，不如說，要不要買一束花，可這樣無法讓人有購買慾望。那人則不同，她在推銷花的同時，也為顧客考慮了——音樂盒或許合適，但女孩都喜歡鮮花，多一個機會更大的選擇的禮物。在李巖對紅玫瑰猶豫的時候，她也主動提出了其他的花束。

就是說，她在工作的過程中，比別人多用了一分心，分析顧客狀況、替顧客考慮最合適的選擇，從而達到雙贏，而不是只為了自己的銷售額。而且說話的方式，始終讓顧客很舒服，不會有壓力。不如說李巖不會因為買比較土的禮物、花而尷尬，讓顧客覺得自然。

能把幾十塊、幾百塊生意非常用心做的人，有機會做幾十萬、幾百萬生意的時候，一定會更加用心。

李巖看重的就是她用心的潛力，當初也留下了一張名片，表示有適合職位的時候，可能會找她，那時候沒想那麼多。但現在他已經很快決定了，並親自趕來找她。

……

當李巖來到那家酒店的禮品店的時候，轉了一個圈，見到多位銷售員，卻並沒有見到當天晚上的那個銷售員，這讓他有點失望。

時間已經相隔半個月，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希望只是輪休，要是剛剛跳槽到其他地方，即便能找到，再想要挖人，也沒那麼容易了。

來這邊比較遠一點，他也不能天天開車來等，想了一下，過去找到了店長。

李巖當然不能跟人說「我是來挖你的售貨員」，他是先表揚了一下這個店，然後說上次來住這裡的時候，有一個店員幫他推薦的禮物，很合適、很好。這次還想要找她推薦，又描述了一下那人的相貌特徵，詢問是否還在這裡。

在這樣旅遊區的酒店，還能有回頭客，實在讓店長有點驚訝，也拿不準他是真的客人，還是找借口來泡妞的。

不過無論是什麼哪一種原因，看李巖人畜無害的樣子，也不像是來尋釁的。她在暗暗審視了李巖之後，笑著解釋說：「你說的可能是梓熙，她確實是一個優秀的店員，能得到您的回顧，是我們的榮幸。不過她是上晚班的，如果您一定要她為您推薦，時間有來得及的話，那只能晚上六點之後再來了。」

李巖笑了，只是晚班，那就無所謂了。「那我晚上再來。」

走出禮品店，他有點無奈，現在才剛剛到中午，至少要晚上六點，是在這裡等嗎？還是下班後再來？

要等的話，即便除開吃飯，也還有好幾個小時；回去的話，要多跑兩趟，而且都會是在車流高峰期，至少花在開車上面兩個多小時。

要是週末的話，可以去小滴家，她家在不遠，可現在她應該在學校。郁宏、陳明英也應該不在家，難不成跑去找保安隊長周雲飛喝茶？他們也是屬於捷銳公司的，估計也恨著他呢！

想了一下，他拿出電話，撥打了喬幻璇的手機。看看她現在是不是還住在這裡，前段時間說離開了，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五百二十七

即便上次之後，李巖已經放開了心結，也有主動聯繫過喬幻璇，但如果現在打電話說想要給她一個驚喜，所以跑到了她曾經住的酒店下面，還是會顯得太假了。所以在撥通了電話之後，他只是詢問了一下喬幻璇有沒有回到S市，如果在這裡的話，順便請她吃飯。

聽到他的話，喬幻璇很誇張的笑了。

「笑什麼？」李巖有點莫名其妙。

「哈哈……你一定是以為我離開了S市，沒有回來，所以故意說好聽的吧？告訴你吧，我剛好昨天又過來了。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來呀，正好呢，我今天還休息。還是住在上次的酒店！」喬幻璇欣然答應。

聽到這話，李巖暗道這也太巧了吧？不過她在的話，還是比較好，至少可以不用一個人乾等，也難得可以陪一下她。

「OK，我距離那邊不是很遠，我馬上趕過去。不用十分鐘就能到，就這樣了！」李巖說完，把電話掛了，然後思量著要不要再買一束花過去，這就真的能給她一個驚喜了。

他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倒回去禮品店，手機已經響了起來，是喬幻璇打來的。

「你不會真過來吧？」

「廢話！我有事過去附近，就問一下你在不在嘍。既然你在，我當然就過去，省得你誤會我摳門、說著好聽。」

「……」喬幻璇有點囧，沒想到判斷失誤，只好說道：「呃……其實我現在不在S市，剛剛是想要試探一下你是不是真的。」

李巖無語。「你這不是耍我嗎？」

「切！是你自己太反常了嘛，你可從來沒有對我這麼主動過，我現在有點懷疑你的動機！」

「我能有什麼動機？」李巖有點汗，這傢伙真的有點被干傾向麼？更習慣對她冷冷淡淡？

「你會那麼心急火燎，真的只是為了吃飯？該不會是想要吃我吧？嘿嘿！這可才是中午啊，你受什麼刺激了憋不住？難不成吃牛鞭什麼的了？找你家郁小滴去呀！」

她誇張的說法，讓李巖忍不住往沒人的地方走，實在忒彪悍了一點，相信她身邊應該沒有人，否則的話，那也太……

「得、得，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現在我找小滴去！」

「嘿嘿，你還能怎樣？我現在就是隨便你弄，你也是『鞭長莫及』呀！」

鞭長莫及……鞭長莫及……莫及……莫及……

一句銷魂的鞭長莫及，好像餘音繞樑一般。然後聽到喬幻璇又是一陣誇張的爆笑。讓李巖唏噓不已，時間啊！當年小白花一樣的純潔姑娘，咋的變得像個女流氓一樣了呢？

他自問比較色，在她面前，卻只有被調戲的份……這都什麼世道啊！

……

掛了電話之後，看看時間，李巖決定先去吃午飯，然後是去海邊曬太陽呢，還是開個房間休息，再決定。

他也懶得找了，直接前往酒店的餐廳。只是還沒有到餐廳，手機又響了起來。

正以為是喬幻璇又打過來了，他琢磨著是不是到樓梯間去，好好調戲她一番，省得被她佔據上風。一看，卻有點驚訝，竟是小滴打來的！剛才還想著要不要去小滴家，難道是心有靈犀不成？

「小滴！」

「李巖，你沒事吧？」一接通，郁小滴就有點緊張的詢問。

李巖有點莫名其妙，「我沒事啊。我怎麼會有事呢？」

郁小滴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是我沒說清楚。是這樣的，我剛剛看電視，財經新聞講到你們天堂集團了，好像說有個首席律師什麼的，開記者會歷數你們公司的七宗罪，又說要上法庭，我擔心你們公司動盪……」

李巖頓時被觸動了，這丫頭……平時也不會關心這樣的事情，肯定是因為聽到天堂集團才關注的，知道得不全面、又是一知半解的，竟然擔心天堂集團會動盪、會連累到他這個新調任的子公司經理！

「小滴，你放心。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是總部會解決的，我更加沒事。」

聽到他的安慰，小滴放心了一點，但隨即又說道：「總部？那……張語蓉不是總裁嗎？這會是她的麻煩？」

她跟張語蓉的關係，是非常微妙、奇怪的，本來算是普通的熟人，後來小三與正房的關係。再後來，又變成契約情敵的關係。

雖然在李巖的問題上，她和張語蓉是競爭關係的，但拋開這一點，對於張語蓉，她是非常敬佩的。以後她或許也要走上相似的道路，但她自問能力不及張語蓉一成。這從學習進度也能看出，當然，玩、整人等方面，張語蓉是不能跟她比的。

所以，現在聽到天堂集團、張語蓉有麻煩。那是外面的敵人，對她來說，還是隱約把張語蓉當成自己人，覺得那個什麼律師和競爭對手才是敵人。

「語蓉也不是一個人，還有許多公司領導。當然，那個律師也不是一個人，背後有個集團在支持。總之，這是商場的戰鬥，你幫不上忙，我也幫不上忙。」李巖聽出她是有點關心張語蓉，又安慰了一句。

「哦……那……」小滴遲疑了一下，小聲的問道：「大叔，如果我打電話安慰、支持一下她，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幸災樂禍？」

這個問題……讓李巖也有點不好回答。女人心海底針，還真的說不清楚呢。他關心，語蓉自然是受落，可小滴的關心，這算是什麼關係來著？更多的人還是會覺得是奚落、嘲諷吧？

不過語蓉私人朋友不算太多，也是需要人支持。而且，作為他來說，自然是樂於見到她們兩個和諧相處、關係親近。所以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他慎重的說：「我知道你是真的關心，如果我轉述的話。可能她會不高興，但如果是你自己說的，並表示是電視上看到的，又是認真的語氣，她應該不會多心的。」

「真的？那等會兒我就打了啊！」有他的話，郁小滴才能安心。

「嗯，對了，你的聲音怎麼有點異常？是電話的問題，還是怎麼了？你在哪裡看電視呢？」

郁小滴在說正事的時候，總是認真的稱呼他『李巖』的，只有輕鬆狀態下。才會叫『大叔』，而是在故意玩笑的時候，才會故意嗲著聲音叫『巖g□ ge』。

現在正事已經說完了，知道他沒事，也決定等會兒打給張語蓉。再聽到他關心的話，立即以可憐兮兮的語氣說道：「大叔，人家生病了，請假在家呢。無聊，只好看電視了。」

這會兒她應該在S大的，要不是聽出她聲音有點異常，加上又說在看電視，李巖覺得跟平常不太一樣，才詢問，沒想到竟然真的生病了！

「嚴重麼？我馬上來看你！」

聽到李巖緊急的話，小滴一愕，她確實是很難受，但那也不過是普通感冒的難受，並沒有特別嚴重。但聽到李巖如此關切的話，並說要馬上來看她，心裡暖烘烘的同時，又忙解釋了起來：「不用了，你還要上班呢！我不是在學校，在家裡，過來比較遠一點。其實也沒有太嚴重，我只是順便偷懶，休息一下就好的。」

「你應該昨天就請假了吧？怎麼不跟我說？」

「昨天你不是說那個月瑤出院，你要去幫忙接回去嘛……對了，她沒事了吧？」

「沒有大礙。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一會兒過去，你等著我。對了，你應該沒什麼胃口、沒吃什麼東西吧？要我給你帶一點什麼吃的來麼？」李巖已經快步的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

郁家的廚子水平還是不錯的，但感冒生病沒食慾，越是精緻的菜餚，越會覺得沒胃口。

看他堅持要來，郁小滴也是非常的開心，忙說道：「不用了！你來看我的話。我都不用吃藥，嗖的一下就好了！」

「好吧，那你等著，我本來在外面。而且換了一輛車，速度更快，我會飆車過來！」

「注意安全啊。」

李巖必須強調速度，因為他在這酒店過去，最多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算他進去臨海別墅區要登記什麼的，也用不了多久的時間。

出來之後，他思索著給她買點什麼，即便她什麼都不缺，也是一個心意，一份關心會讓她心情更好，心情好了病也更容易好。

但他很快又苦笑起來，剛剛實在太匆忙了。這會兒又重新進去酒店，並跑去了禮品店。在那個剛剛跟他說過話的店長微笑招呼下，馬上買了一束紅玫瑰。俗就俗吧，女孩喜歡，情侶還是這個合適。

買了花，出來取了車，再開到了一家乳鴿王，買了一份乳鴿粥配小菜，看看她能不能吃一點。

一頓忙活，卻也沒有消磨太多的時間，等他來到郁小滴家門口的時候，也才不過十多分鐘。

保安已經接到郁小滴的通知，讓他開車進去，但在停好車出來的時候。一手提著粥、一手拿著花的李巖，卻被周雲飛擋住了。他神情冷淡的盯著李巖看，尤其是看到李巖手裡的東西。

這讓李巖暗暗嘀咕，這傢伙到底是因為捷銳公司改革的事情，還是他知道了我跟李潔的關係，要為李潔和郁小滴都打抱不平呢？

五百二十八

李巖沒有理會他。繼續往前走去。

等到兩個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周雲飛開口了：「你不是跟郁小滴分手了嗎？」

「你不是被解雇了嗎？」李巖反問了一句。

周雲飛冷哼了一聲：「既然沒有分手，為什麼又跟李潔在一起？想要腳踏兩隻船？」

果然如此！李巖略一思索，便猜想他可能是從李乘風那裡得知的，李乘風並不知道李巖的情況，而周雲飛也應該是唯一知道李巖跟郁小滴在交往的人。

「既然沒被解雇，就做好你的工作。」

李巖又激了一句，然後沒有再停留。

看到李巖出現，郁小滴簡直難以想像自己的目光，「大叔，你真的來了？怎麼這麼快？」

「送給你。」李巖把玫瑰花遞了過去。

「謝謝！」小滴雖然精神有點萎靡，但看到鮮花，目光卻是神采飛揚。

「我給你買了一點粥，多少吃一點吧！」

「你餵我就吃！」小滴挽著他的手過去坐下。

李巖把打包的乳鴿粥給她打開，看她期待的樣子，真的那調羹餵她吃。

在這過程中，兩個人又互相聊了一些，小滴詢問了一下天堂集團的情況，李巖問她父母的情況。郁宏跟陳明英果然都不在，即便她回來家裡，也沒有其他人陪她。

女孩子本來飯量就小。加上感冒了沒有食慾，就著小菜喝了一點粥，小滴就夠了。李巖還沒有吃午飯，也懶得再讓她叫人準備了，便接著喝乳鴿粥。

看到李巖用自己剛剛喝粥的調羹接著喝，郁小滴臉色微紅，心裡是高興的，但還是拉住了他。小聲說：「這是我喝過了的，倒了它吧。我讓人給你準備午飯……」

李巖笑了笑：「那有什麼？我又不嫌你的口水。再說……」他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又在她耳邊調侃道：「我們又不是沒有過口水交流的熱吻。」

小滴感覺到他說話的熱氣，只覺得耳根發燙，但她還是低頭解釋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生病了，要是傳染到你就麻煩了。」

「哈哈！我一個大男人，可沒有那麼脆弱。」李巖笑著繼續喝粥。

「那……我餵你好嗎？」郁小滴想著他剛剛喂自己，也想要如法炮製。

「下次吧，你是病人呢，該我照顧你。」

小滴便托腮坐在邊上，看著他把那些粥吃光了，只覺得兩個人之間特別的親近。

很快，她就覺得在大廳不夠私密，拉著李巖上樓。在樓梯上的時候，又熱情的問道：「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

「彈琴？」李巖想起那次看念雨菲的鋼琴音樂會，就是因為她小時候在母親的教育下，學過鋼琴。「下次吧，你現在身體不舒服，彈琴也費力。」

「那就下次吧……」小滴又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會陪你一下午。傍晚才走。」李巖不便說出去酒店找售貨員的事情，否則不好解釋為什麼會在那裡認識。

聽到這個答案，小滴又是意外、又是開心，當即說道：「一下午啊！那……我給你畫像好不好？」

「畫像？你會畫畫？」李巖有點意外，郁小滴的性格，怎麼也不像是一個會畫畫的女孩。感覺中那應該是文靜女生的專長吧。

「怎麼？不相信啊？那你當我的模特，我給你畫一幅！」

他的意外，讓小滴微微有點得意，一副我也有淑女一面的模樣。

「好啊，那我就見識一下你的畫功！不過這會不會也很消耗精力？要不……」

「這個就不用下次了。你看我還不是生龍活虎的？我又不是林妹妹那種，沒事啦！」

小滴說著，拉李巖往前走，穿過走廊，來到他沒有到過的一邊。

「就是這裡啦！」

她帶著李巖打開了一扇門，裡面是一個近百平米的寬敞空間。

「這是我的琴房、畫室，沒有隔離。」她開了燈，然後讓李巖過去把其中兩面的落地紗窗拉開。

李巖過去拉開，才發現，這兩面牆，基本上落地玻璃牆，其中一面是無敵海景。另外一面可以看到遠處的沙灘、酒店、馬路等，還能斜角看到山景。極目遠眺，讓人頓時心曠神怡。

「這設計真的不錯，我看這附近的酒店，最好的海景房，也不及你這琴房畫室的一半好。」

小滴走了過來，笑歎了一聲：「淡淡從物質方面來講，確實是非常好的環境，無論是彈琴還是作畫，都可以有一種跟自然融合在一起的感覺。可是……很多時候，就是我一個人在這裡練習。這個大房子，就顯得空蕩蕩的，我以前常常幻想，我要是能夠穿越玻璃牆飛出去該多好……」

她一直走到了李巖的身邊，然後擁著他的腰，目光看著前面一望無際的大海。

蔚藍的海面很平靜，中午的陽光，相信也讓現在的沙灘很暖和。不過隔著玻璃，既感覺不到外面海風涼意、也感覺不到陽光的暖和。

這麼一個空間，雖然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感覺很舒暢的開闊，但對於以前小時候的郁小滴來說。沒有老師的時候，就一個人在這裡作畫、彈琴，確實是很枯寂的事情。難怪後來到了叛逆期，父母沒空管、也管不了那麼多的時候，她會跟一般紈褲子弟們到處去瘋、整人為樂。

李巖一手擁住她，一手撫摸著她的頭髮，勸慰道：「其實當你飛多了的時候，你又會渴望這樣的安寧。現在你不就是已經可以自由飛翔了嗎？」

「是啊。所以現在我很多時候寧願住在宿舍裡，雖然那裡環境很不好，也要跟別人共用一個小小的空間，但總不會孤獨……」說到這裡，郁小滴忽然笑了起來：「不過現在我早就不孤獨了，孤獨的時候，想到你就不孤獨了。」

李巖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是不是故意說好聽的呀？我好像記得某人在學校裡也還是很拉風的，不是還有一群護衛隊麼？打個網球都一般男生助威呢。」

「嘻嘻，大叔你不是吃醋了吧？那都是一些小屁孩呢。」

「那你呢？也是小屁孩嘍？」

「才不是呢！他們主要是思想幼稚。」郁小滴又笑著鬆開了手，「我彈琴給你聽吧！看看我的水平，跟那個念雨菲相差多少。」

「好啊，不過你彈給我聽的話，會不會有點……」

「對牛彈琴！哈哈……」

兩個人同時說出，然後爆笑起來。

……

當小滴安靜的坐在白色鋼琴前，雙手撫在琴鍵之上，還真的有點范兒，那是學習、練習過多年才有的一種氣質，這種氣質即便對一個人影響不明顯，當坐在鋼琴前的時候，還是會特別的表露出來。至少在李巖看來，他是裝也裝不出這種氣質。

小滴抬頭微笑的看著邊上的李巖，「想要聽什麼曲子？」

呃……李巖沉吟了一下。『當初你說腿分開。分開就分開』，神曲《愛情買賣》是不能說的，怎麼著也得說個《致愛麗絲》什麼的吧？

「肖邦？巴哈（巴赫）？李斯特？柴可夫斯基？」小滴眨了眨眼睛，詢問道。

李巖暗汗，還好什麼都沒說，別說《愛情買賣》這種神曲，就算《致愛麗絲》是貝大神的作品，也普及到快爛大街的程度了。

他摸出了煙盒，苦笑一下，「本來我是想要裝作很懂音樂，很有品味的。不過我真的沒什麼音樂素養。你說的幾個大神，名字都聽過，作品是真的沒印象。」

小滴『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逗你玩的！其實我也很煩那些大作，就是看著樂譜，我也未必能演奏出來。能夠彈出來的，就是一些小品之作了。」

李巖本想要抽煙，但想到她感冒了，又把煙盒收了回去。笑道：「那你就隨便彈、我隨便聽。亂彈琴也無所謂！」

小滴想了一下，「那我彈一段卡農吧！」

然後她一個鍵一個鍵的彈奏了起來，然後逐漸的雙手飛揚，音樂流淌而出。聽了一段之後，李巖恍然道：「這個我聽過！」

卡農即Canon，本是一種音樂譜曲技法，和賦格一樣是復調音樂的寫作技法之一，也是利用對位法的模仿技法，同時也指以卡農做曲手法的作品。

其中最為著名的，約翰.帕海貝爾（Johann Pachelbel）創作「卡農」。是《為三把小提琴和通奏低音創作的D大調卡農和吉格舞曲》的第一部分卡農，簡稱為《D大調卡農》（Canon in D）一般人說起《卡農》都是指這首。

這首曲，一般的演奏法是以大提琴啟奏，三把小提琴間隔八拍先後加入，小提琴全部拉奏完全相同旋律，前後也只有三段不同的旋律，每段更是僅有兩個小節的旋律供重複拉奏；大提琴的調子從頭到尾只有兩個小節，重複達二十八次之多，可是聽者卻陶醉在這旋律之中，絲毫不會感到單調。能御簡如繁，作者可以說已臻化境。

這首卡農有過很多版本，經久不衰。現在還流傳很廣，在很多電影、偶像劇裡面出現。1985年，鋼琴名家George Winston獨自改編的鋼琴版本的卡農問世，使得鋼琴演奏《卡農》的浪漫風廣為流行。現在小滴彈奏的，就是George Winston的版本。

李巖會覺得熟悉，不是從影視作品中獲悉的，而是因為張語蓉最喜歡聽的純音樂唱片裡面，其中就有George Winston的鋼琴曲。所以在她彈奏出來之後，他很快就聽出了熟悉的旋律。

聽到李巖說他也聽過。小滴更用心的演奏了。雖然曲子不是高難度，很多的重複、變奏，但要是不小心出錯了，卻更容易被人聽出來。

這首卡農不長，鋼琴改編版本的更是只有四分多鐘，很快小滴就一曲終了。

李巖笑著給她鼓掌，「不錯、不錯，我聽不懂高深的技巧，和曲子的難度，但聽你彈奏的，卻有共鳴，上次聽了念雨菲的音樂會，也沒有什麼印象。」

他這可不是拍馬屁，而是實際的話。對於普通人來說，音樂小品更容易有印象和共鳴，那些動輒幾十分鐘、數個樂章的大作，即便古典音樂迷，沒有到一定的段位，沒有花大量的時間聽，也難以熟悉。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人對於貝多芬的作品，熟悉的是《歡樂頌》、《致愛麗絲》，再加上一個也有卡農手法的《命運交響曲》的前奏部分。

小滴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在這一刻，以前學琴的煩惱、痛苦，都感覺值得了。能彈奏給自己喜歡的人聽，能得到他的喜歡，這不是學琴最快樂的事情嗎？

「我再彈一首經典的給你聽！」她好像得到鼓勵的小女孩一樣，又興奮的重新開始。

「不要太長啊……」李巖想到的是古典音樂的經典，可是很快，他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旋律，原來這經典，竟然是流行歌曲的經典——她彈奏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李巖無聲的做了一個鼓掌的姿勢，然後順著她的旋律，跟著哼了起來：「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這首鄧麗君幾十年前的作品，經過眾多巨星重新演繹過，一直經久不衰。而這也是情侶之間，最好的表白歌曲。現在由小滴彈奏，李巖跟著哼唱，雖然他的嗓音不大對得起聽眾，對於現在的兩個人來說，卻是享受其中。

到了後面，小滴也跟著合唱了起來，她甚至不需要看著琴鍵，而是目光看著李巖，繼續的彈奏。

一曲終了，李巖低頭在她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兩個人相視一笑，又一起鼓掌起來。

「不錯、不錯，大叔你唱歌也不至於嚇死人嘛！下次我生日的時候，我們再合作一個怎麼樣？」小滴微笑說道。

「你生日？什麼時候？」李巖有點汗，都承認了是女朋友，竟然不知道她的生日。

小滴本來就是要藉機會提醒他，也沒有揭破他的尷尬，笑著說：「快了哦。就在下個週末！」

李巖忙把日期記下，絕對不能忘記了這件事。但說到生日，他忽然想起了還有人快過生日了，而且……他有點無語，怎麼會這麼巧呢？

五百二十九

生日這種東西，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人過。即便有人四年一次的在二月二十九日出生，一年也才三百六十六天。理論上來講，跟你同一天生日的，全國有幾百萬，全世界有幾千萬。即便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也有幾萬到幾十萬。

但現實中的情況是，朋友裡面有同一天生日的情況不多，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就更少了。那是因為人口固然多，但分散就不多了。分散到一個城市，即便千萬人口，也不過三個人的理論值，要在千萬人口裡面遇到另外兩個人，是很難的。

而且平均值其實跟現實差距很大的，比如說三百六十五天中，任何一天出生的人，幾率都要比二月二十九日出生的大多了。而且中國人有趕趟結婚的傳統，所以會造成有的月份是出生高峰期。

比如說傳統農村會避開農忙的時候，避開節日當天。再加上挑選良辰吉日，就會篩選掉很多結婚的日子，同一天結婚的人就會多。比如現代人都忙，要雙方假期、親友假期，很難湊，所以往往會選擇黃金周長假，春節、十一什麼的，都是結婚高峰期。有的人甚至有幾個朋友同一天結婚的。結婚湊在一起了，九個月、十個月後，往往就是一輪出生高峰期。

現在是十二月了，小滴的生日快到了。看樣子，郁宏、陳明英當年結婚可能就是在春節時候。

而因為小滴提到快過生日了，李巖又想到了好像還有人快過生日了。他本來一下沒有想到是誰，仔細思索一下，竟然出現兩個人，她們都是快要過生日了。讓他無語的巧合，不是有人跟小滴同一天生日。而是，她們兩個是同一天生日！

李巖知道生日並能想起來的女人生日並不多，而這兩個人竟然是同一天，他卻並沒有早發現，也是有原因的。

這兩個人是，貌似不僅僅同一天生日，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一個是溫倩怡，一個是張語蓉。

李巖知道張語蓉的生日，當然是因為結婚註冊的關係。而會知道溫倩怡的生日，則是因為溫倩怡來公司面試的時候，他是跟著人力資源部的孫輝一起去的。當日看了不少人的資料。但溫倩怡一個人的光芒掩蓋了所有人，雖然當時沒有什麼打算，但相應的，對她的資料，也是印象更深刻一點。

只是那個時候，他跟張語蓉的關係，還是很陌生的，除了在回娘家的時候裝恩愛之外，基本上就沒什麼交流，那時候他出去喝酒、泡妞也是家常便飯的事情。所以看到溫倩怡的生日的時候，當然也不會想到張語蓉去。

可是到了現在，大家的關係已經完全不同，跟溫倩怡Kiss過，即便不算超友誼關係，也差不多的親密了；跟張語蓉也是一樣，在這半年裡，大家的感情都發展了很多。

只是因為平時沒有想過生日的問題，所以李巖沒有把兩個數據交集過。現在小滴提起，他一下沒有想起是誰，仔細一想，才發現竟然兩個人是同一天生日。而且她們是同一年出生的。

……

見李巖聽完之後。似乎稍微有點不自然。小滴想了一下，低聲問道：「李巖，你在想什麼？」

「嗯？沒什麼，我再想該送你什麼生日禮物呢。」李巖笑了笑。

「你是不是在擔心？擔心我會舉行一個盛大的生日會，然後當眾把你介紹給大家，正式介紹給我爸媽？」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只是李巖剛剛還沒有來得及想這個問題。如果這樣的話，他是參加還是不參加呢？參加的話，會傷了語蓉，而且很多麻煩；不參加的話，又會讓小滴傷心。

「呵呵，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反正我爸媽現在還不會催我找男朋友，不用非得正式場合介紹。而且我跟張語蓉約定過嘛！距離一年還有很久呢。呵呵，或許明年的生日，我們就分出勝負了。」

看她的笑顏，李巖在她邊上坐下，「可是你……」

「我真的沒關係的，以前生日，有時候他們都沒空，只是給我買禮物。有時候又大張旗鼓的辦生日宴會。都很無聊，今年我想要安靜的過。我可以要求你陪我一整天麼？」小滴仰視著他。

或許是因為生病的關係吧，平時青春飛揚、熱情活潑的小滴，現在給人幾分柔弱的感覺。

「當然沒問題！那天就算天塌下來，只要沒有一下把我砸死，我也會陪你一天的！」李巖嚴肅的說，現在他不能給小滴什麼，能讓她過得快樂，是唯一能做的。

小滴看他說的嚴重。忙伸手摀住他的嘴，開心的做威脅狀：「你說的啊！記好了。我可是很貪心的喔！我不會說只要你心裡記著我就可以了，我就要你，你如果不來話，我不管你是公司有事、還是張語蓉不許，我都會直接殺過去！」

「哈哈……」李巖被她的模樣逗笑了，雖然她現在是開玩笑，但這何嘗不是她對愛情的態度呢？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怕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也不會喜歡，但喜歡的話，就會勇敢去愛，主動去追！「那為了不用勞駕你殺過來，我一定主動過來。這一個星期，我會好好想想怎麼給你過生日！」

小滴滿意的說：「只要你人來陪著我，其他就是細節了。」

「真的嗎？那到時候我們就到酒店開個房間聊天好了。」

聽到他的建議，小滴露出了曖昧的笑容：「酒店？開房？然後只是聊天？」

李巖故作驚慌的護住胸前：「那你還想要幹嗎？」

小滴無語，我還能強X你不成？「看看電視總可以吧？」

「哈哈，看電視當然可以。」

「好了，別貧了。我是來給你畫像的，結果卻彈琴了。」小滴站了起來，往另外一邊的畫室過去。

畫室和琴房是共一個房間，因為足夠寬大，又專人收拾得很好。絲毫不會顯得亂。

「你以前就這樣天天對著大海寫生麼？哈，你可以不用出門就能寫生了。」李巖看著外面的大海、又看了看另外一邊的遠處沙灘。

「其實很無聊的。」小滴把畫架、畫板什麼的安置好，又開始調配顏料。

「你真的要給我畫像啊？」

小滴已經擺開繪畫的架勢，指著一張休息用的沙發，「你就躺在上面，以這樣、這樣的姿勢。」

李巖有點汗，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按她說的姿勢側躺，「你是要把我畫成臥佛模樣麼？」

「嘻嘻……你看過《泰坦尼克號》沒有？男主角給女主角畫像的時候，就是讓她這樣躺著的。看你，什麼態度嘛！配合風情萬種一點好不？」小滴遙遙指揮著『模特』。

「我暈。今天做一回人體模特了……郁老師，我要不要脫衣服啊？」李巖開玩笑的說。

郁小滴當即拍手叫好：「我本來就想要讓你脫的，又怕大叔你臉皮薄，既然你都不在乎了，我就不客氣了！給我脫！」

李巖冷汗，我這不是自討苦吃麼？

「我看……還是不要了吧？天氣涼了，等會兒你感冒還沒好，又把我搞感冒了。」

他如果只是說不好意思、難為情的不願意脫，小滴一定會堅持讓他脫。雖然這市內溫度不會冷，但他說怕感冒了，她就不再說了。她自己感冒還沒有好呢，當然不希望李巖也感冒了。

「那就這樣，別動了，我要開始畫了……」

小滴認真的在畫紙上描繪出輪廓，然後開始一步步的修畫、上色……

……

做畫家應該不無聊吧？這個問題李巖無法回答，或許衣食無憂的為興趣作畫，投入在創作之中，應該不會無聊。

做畫家的人體模特呢？這個絕對是無聊的！

雖然李巖本來這個下午就是要打發時間的，不過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為了不影響小滴情緒集中，連說話都只能挑簡單的說一點，真的是很悶、很無聊。

小滴的作畫水平暫且不說，但她的速度真的是夠慢的。也可能是因為李巖感覺太慢了，反正好像過了很久，她才搞定收工。

「總算完了，再熬下去，我就要變成沉思者雕塑了。」李巖坐了起來，舒展著筋骨。

剛剛畫完時還喜笑顏開的郁小滴，忽然蹙眉起來，「唉……這張我不是很滿意呢！不給你看了，下次另外給你畫過一張吧！」

還下次？李巖心有餘悸，忙起身過去：「我看看，可能是你要求太高了。」

小滴看他過來，俯身靠前擋住，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如果你覺得畫得不好的話，不能生氣，不能撕毀我的作品。我才讓你看……」

李巖大笑：「沒事，你就是把我畫得畢加索的抽像畫那麼醜，我也不介意。」

郁小滴聽到他的比喻，咯咯嬌笑：「我有一次跟我媽看畫展，有個胖胖的女人看到畢加索的人像，看一副就搖頭說『唉，真醜』、『唉，真醜』，後來在一幅畫前剛剛說完『唉，真醜』，自己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然後旁邊人小聲提醒她：這裡沒有掛畫，這是一面鏡子，哈哈……」

「……」

「你怎麼不笑呢？不好笑嗎？」

李巖有點汗。「不好笑，但你講的樣子好笑。」

「討厭，那你就是看我笑話了？吶！給你看看你的畫像，不許撕啊。噹噹噹噹……」

小滴說著，移開了身子，把她剛剛完成的作品，呈現在李巖的面前。

因為她的速度、還有她剛剛的態度，讓李巖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即便真的是化成畢加索抽像式，他也會笑著接受。可是，當他看到了那幅畫像的廬山真面目之後，不由得濕了！眼眶濕了，就差一點淚流滿面！

不是把他畫得太醜了，相反，把他畫得很漂亮！不像男人像女人的那種漂亮。如果只是娘一點漂亮也就算了，可不僅僅漂亮，還眼神挑逗！有點像是拋媚眼的那種挑逗。如果只是眼神挑逗也就算了，可竟然還袒胸露乳！如果袒胸露乳也就罷了，正所謂君子袒蛋蛋、小人常雞雞。可畫上面的，不是男人裸，真的是女人的那種袒胸露乳……

看到他的神情，郁小滴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她已經憋得很辛苦了，剛剛講笑話，也就是讓自己把忍不住的笑意釋放一下。她原本看著李巖作畫的時候，惡作劇的想要把沒有脫衣服的他，也畫一個裸體出來。等到在畫完之後，又覺得惡搞還不夠，但也只是裸露上半身，總不能把他下半身也幻想畫出來吧？於是，又給他「豐胸隆乳」，直接升級成女人模樣。

「敢情你把我合成到Rose身上了呢？」李巖轉頭，對笑得花枝亂顫的小滴幽幽的說。

「嘻嘻，絕吧？一般人還畫不出來呢！」小滴看他沒有生氣，笑吟吟的說道。

「絕，你不如再給我加一條『海洋之星』的項鏈上去！」

李巖聳聳肩，然後抬了抬手：「還請郁老師落款，咱要把這畫裝裱一下，掛在我的辦公室！」

小滴有點汗，「你不會來真的吧？」

「不掛辦公室，掛天堂大廈的門口，保證比門神還管用。門神能辟邪，我這個……應該還能避孕了。」

小滴噗哧一笑：「你這是在損我呢？小肚雞腸，都說了不生氣的！」

李巖也笑了：「跟你開玩笑的， 不過你這真的很有創意。不過我有點奇怪，你剛剛畫的時候，腦子裡是幻想著我的裸體呢？還是想著你自己的裸體來畫的？」

小滴臉一紅：「都不是！我就是把你跟Rose合成了，照著泰坦尼克號上的Rose畫的。」

「得，不管你是怎麼惡搞，我是不會要的，看著我自己都要吐了。你要是留著，被你爸媽看到，嘖嘖……」李巖笑瞇瞇的說。

「呃……」郁小滴也為難了，是啊，如果讓爸媽看到了，真的嚴重呢！首先是畫裸體像，但這不是重點，至少滿十八歲了，畫裸體畫像也沒啥。可頭像是李巖的，身體卻是女的，這可是男變女的「變身」效果啊！搞不好就他們就要懷疑女兒變態了！

那張畫，在郁小滴「欣賞」了一番之後，還是無奈的毀了。不過在毀了之後，她還是用手機拍攝了下來，表示以後還是要經常和李巖分享一下，有機會的話，還可以跟張語蓉分享一下。

雖然有李巖陪著，郁小滴乾什麼都不會覺得悶，不過也不能光在家裡逗留，尤其是兩個人在房間裡的話，要是來個什麼情不自禁，就不太好了。想上次在李巖的浴室裡，差一點就那個了呢。

所以他們後來拿了一個墊子，跑到外面私家沙灘上面躺著曬太陽。現在十二月了，雖然S市的天氣不算很冷，但也涼了，這樣的天氣。來海邊玩的人已經少了很多，就在兩個月前的中秋國情時候，還是人山人海。

不過郁家這片別墅區，都有私家沙灘，雖然面積沒有那麼的公共海濱浴場大，但也足夠了，而且不會有人打擾，安靜舒服。

現在的太陽不會那麼毒辣，經過中午陽光的溫暖，沙灘也不會是冰涼的，躺在上面是暖洋洋的。對於李巖來說，這是難得的、愜意的生活。雖然經常這樣也會無聊，偶爾躺在海邊曬太陽，真的是一種享受。郁小滴就更是了，雖然這就在她家門口不遠，可一年到頭來這沙灘玩的時間都是有限，現在能和喜歡的人一起曬太陽，她甚至忘記了感冒的難受。

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五點的時候，李巖陪郁小滴在她家先吃了晚飯，然後再離開。他能夠趕過來、陪了她一下午，對於郁小滴，已經很滿足了。雖然若是他能留下來過夜，她會更加驚喜，但現在的情況，她沒有開口。

……

等吃完飯，離開郁家。李巖又重新來到了那個酒店。

他來到禮品店的時候，還沒有到六點鐘，不過一看，那個女店員已經來上班了，他馬上進去了裡面。

雖然中午的時候，他只是跟那個店長有過交道，不過可能店長已經跟其他人八卦過了，其他員工看著他進來的時候，都面露心照不宣的曖昧笑容。讓李巖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怎麼在她們眼裡，我成來泡妞的了？

「您是……」看到李巖走到她面前的時候，這個女店員似乎也得到了店長的轉述，所以很快反應過來，只是看著李巖，多少還是有點沒認出來。

李巖微笑打了一下招呼，然後壓低聲音說道：「上次來這裡購物，你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我這次來，絕對不會干擾你的生活，只是因為工作的關係，能……另外換一個地方說話麼？還有十多分鐘才到六點，完全可以聊一會兒再回來。」

「這個……我……」這個女店員雖然不是絕色美女。可在普通人之中，也是有點姿色的，看到李巖那個樣子，她怎麼能相信純粹是因為工作呢？她的工作就是銷售禮品，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在這裡聊，需要另外找地方幹嗎？李巖的態度，被她視為欲蓋彌彰。

「不好意思啊，我現在已經上班了，上班時間不方便出去的。您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說出來，我們都會幫你，一定讓你滿意而去的。」

她看到其他人都在笑著觀望，又見店長靠近了一點過來，故意大聲的說著，然後又用眼神向店長求救。

可是店長卻不是這樣，這一帶是旅遊區，酒店林立，但卻參差不齊，真正夠檔次的就只有幾間，其中就包括這一家。這裡最便宜的標間，預定打折價都是千元以上，能每次來都住這裡的客人，無論是自己掏錢、還是公款消費，收入都不會太差，還是有一定的交往潛力。

所以，見自己的店員似乎遭遇到了追求、但又沒經驗應付，她不是果斷的把客人驅走，而是以更成熟的心態，成人之美。幫她一把！

「梓熙，現在這會兒是吃飯的時候，不會有多少客人。這位先生中午就來找你了，現在又特意過來，你們就先去喝杯東西聊一會兒吧！」

對於店長的熱心，李巖報以微笑，心裡有點感慨，要不是我也缺人、這個梓熙留在這裡是浪費，我真不好意思挖你的人啊。

這個叫梓熙的女店員聽到店長的話，有點暈，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她們聯合起來幫自己介紹男朋友。

「我們不走遠，就到那邊咖啡廳聊聊。請！」李巖說著先往外走。

說清楚了去什麼地方，還是在酒店裡面，大家都更放心了，一起起哄讓梓熙跟著出去。

梓熙無奈，看著一幫同事的熱心，更確定是她們幫忙介紹男朋友用的招數了，不能拂了她們的好心，也不能不給大家面子，只能無奈的跟著出去。

……

到了咖啡廳，各要了一杯咖啡之後，李巖準備直接一點說明來意，以免她提前回去。

「你叫梓熙是吧？貴姓？要不我也叫你梓熙？」

「曾。曾梓熙。」女店員覺得李巖是再裝，如果是她們介紹的，不可能不告訴他姓名。

「我叫李巖，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不過沒關係。是這樣的……」李巖拿了一張名片遞了過去。「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我在你們店裡買禮物，就是你接待的我。那時候我自己也不確定買什麼好，但你的話，讓我堅定的買了一個有點土的音樂盒，然後你又建議我買一束花，說女孩子都會喜歡花的。結果這兩份禮物。都很好……」

純粹買禮物，她們送上店裡名片還差不多，直接給她留名片的，基本上她就遇到李巖這一個。雖然那一次也是她開玩笑要的，而那張名片她不知道放哪裡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扔了，但看到名片上面的電影公司總經理，她已經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交道。

「我記起來了！禮物您女朋友都滿意嗎？那太好了，顧客的滿意，就是我們的榮幸。」想起來了，發現真的是以前的顧客，而不是同事介紹男朋友的人，讓曾梓熙熱情了許多，戒心也消除了不少。

「那還要謝謝你，不過我今天來……」

「店長說你想要詢問一些關於禮物方面的問題？呵呵，我開始有點誤會了，以為她們跟我開玩笑。」曾梓熙有點不好意思。

「不是。你還記得我當晚跟你說過的話嗎？你給我印象很好，你觀察、分析、口才都非常好，對於顧客心裡也把握得很好。我說如果我們公司有適合的職位，說不定會來挖你。當時你說讓我留個名片，如果想要跳槽的話，也多一個選擇。」李巖提起了當晚的事情。

「哦……是的，好像是這麼說的。」曾梓熙微微皺眉，然後歉意的說：「不過很不好意思，我現在工作得很好，這裡待遇不錯、你也看到了大家對我都很好，我做得也開心，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

她的婉拒，在李巖的預料之中：「你肯定是把我當成那種以星探名義騙女孩子的騙子吧？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這是兩回事！第一，我們這個公司是新公司，但天堂集團可是一個大財團。比如我們公司而已做酒店，王子酒店這個品牌就是我們天堂集團的。第二，我本人是負責人，而不是業務星探。第三，我不是想要找你當明星，不是吹噓要包裝你、讓你一炮而紅。也不會讓你交錢試鏡什麼的。」

看李巖嚴肅的模樣，曾梓熙有點驚訝。因為她很清楚，自己並不是當明星料、會有人挖去拍戲，絕對是騙局。她自己也不想當明星，所以當初看完李巖是電影公司之後，就沒有重視、保存那張名片了。

「那你們拍過什麼電影？你要找我做什麼？」曾梓熙給了他一個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對於她的疑惑，李巖有點尷尬：「你難住我了，我說了，我們是新公司，其實現在才投資第一部電影，還沒有開機，正在籌拍。但你看到了，我是總經理，我不能只管投資下去，雖然總公司很有錢，但我也要對每一筆投資負責。具體拍攝項目，已經有專業人士成立劇組，但我現在開始操心後期的營銷。你覺得你是一個很有銷售理念、和一個非常用心做事的人，所以來找你！」

「你，來找我，賣電影？」曾梓熙瞪大了眼睛，顯得很不可思議，「這位李總，我是賣禮品的，便宜的幾塊、幾十塊，貴的幾百塊、幾千塊，你讓我買幾千萬、幾億的電影？」

李巖也覺得有點誇張了，「呵呵，確實。不僅僅你不相信，我想我把這個提議讓公司同事參考，他們也會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我相信你的潛力！而且無論銷售什麼，其實都是銷售同一樣東西——產品！你們的禮品是產品，電影在向影院、觀眾銷售的時候，其實也是一個產品。所以我覺得有共同之處。」

曾梓熙還是搖頭，她開始覺得李巖不像是騙子星探，卻可能是搞傳銷的！

「這麼說吧，到時候電影的營銷，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們也會有一個團隊工作。而且你現在還有時間學習，第一部電影也可以是學習和累積經驗，這一部，我們而已不是大片。你不要有壓力，要相信你的能力！」

面對李巖的鼓勵，曾梓熙較為冷淡的說：「李總，我發覺你的口才比我更好。其實你可以做得更好！」

五百三十

聽著她的話，尤其是看到她的態度，李巖多少有點失望，無論她是出於戒備、還是沒有興趣、沒有自信，憑著一次交道要讓她跳槽過去，確實不是很容易。

想到這裡，他沒有再熱情緊追，笑歎了一聲：「看來曾小姐是不相信我，我今天過來，本來就比較冒昧。沒關係，即便不能成為同事，也可以交個朋友，喝完咖啡再走吧！也省得你匆匆回去，讓關心你的同事以為你遭遇到了騷擾而擔心。」

看他不再提那個了。曾梓熙點了點頭，反正他們已經點了咖啡，這時候先走，等於坑人了。放鬆了一點，眼睛四處亂看。

一會兒，服務員上來咖啡。為了打破沉默，曾梓熙開口問道：「李總為什麼覺得我有潛力呢？按您說的，貴司是一個新的公司，不是應該要挖角、招聘一些經驗豐富的人助陣嗎？我根本就什麼都不會呀。」

李巖攪拌著咖啡，「你剛剛怎麼說的？說我的口才能力比你更好，可以做得更好？可是你知道我幾個月前還只是一個什麼成績都沒有、混工資的小職員嗎？現在是公司總裁給了我機會，她覺得我能夠做好，我也只好花多一點能力了。所以，為了爭取到你的加入，我也超水平發揮了。」

「呵呵……」曾梓熙笑笑，不好評價。

「所以從你剛才的角度來說，以天堂集團的實力，想要開一家影視公司，不需要挖人放出消息，肯定會有很多有經驗的經理人前面接觸、投奔，因為這主動能給他們一個更大的舞台，這樣的人才，能讓我們迅速融入。甚至我們可以直接收購一家影視、娛樂公司，以這樣的方式進入。但這樣得到的人才，如果有一個比我們更大的跨國公司，或者投資更狠的公司，進入。是不是也很容易把他們都拉走？

所以相比之下，我們更願意自己從頭開始的累積屬於自己的團隊，栽培屬於我們、對公司更有歸屬感、一起創業的人才。我們總裁給了我機會，現在還不能證明是正確還是錯誤的抉擇，但我會盡量努力。我也想要給你一個機會，雖然你在這裡很開心，但這局限太大了，如果作電影營銷，無論成功與否，都能極大的拓寬你自己。當然，我現在也不能確定這是正確還是錯誤的決定。」

這一回，李巖是以聊天的方式，也以自己例子，說了一下現在公司的情況。相比起他剛才急著拉人入伙的熱情，現在的內容，卻讓曾梓熙更加相信了。

聽完了李巖的話，想著他應該不是騙子，否則在現在這個浮躁年代，只要跑去大學校園、藝術院校找漂亮女生們，騙財騙色都比跑來這裡找她容易百倍。

去除了戒心之後，她的大腦也更理智了一些。在這裡銷售禮品。藉著旅遊區和酒店的平台，禮品賣得比市區要貴得多，總的來說，她們拿到的薪水、獎金也是不錯的。但正如李巖剛剛說的，前景呢？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前景，局限性太大了。也就適合一般的打工，熬上幾年下來，或許店長離開了，升職到店長，或許離開之後自己想辦法在其他地方開一個禮品店，這就是最好的前景了。

而電影營銷……這對曾梓熙來說，是一個比較遙遠、神秘的領域。因為這不像其他行業，都能隨時在生活中接觸得到，對電影的任何一切，都是來自於媒體報道，而電影的代表的明星群體，更是跟普通人相距遙遠，能和電影扯上最近的距離，也是去電影院的時候了。對於這樣一個行業，她能夠完成轉行嗎？能夠勝任嗎？

在淺飲咖啡、思量之後，已經有一點心動的曾梓熙，坦言道：「李總，老實說，你最初給我的感覺，有點想要拉人入伙的傳銷一樣的感覺，鼓動性很大。不過現在聽完了你的一席話，仔細想想，無論是騙財騙色，我都沒什麼可騙的。您如果真的是騙子的話。也更應該去騙那些渴望成名的女生們……」

「……」李巖一陣無語，原來我還有搞傳銷的潛質啊！至於騙財騙色這麼有技術含量的活，竟然也能跟我扯上關係……

「不好意思，不過我現在是相信了您的話和誠意。只是……這對我來說，實在挑戰太大了，如果您真的招聘我過去，只怕會給貴司浪費更多的時間和機會。」曾梓熙這倒也不是以退為進，而是她自己也沒底，有點心動，但並沒有自信。

李巖卻有點意外，沒想到剛剛還把他當成是傳銷、騙財騙色的，卻會因為一番聊天，不僅改變態度，而且似乎有意跳槽。

「其實本質上，工作性質都是一樣的銷售、營銷。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培訓上崗，有沒有聽過這個關於銷售的故事。」李巖喝了一口咖啡，這一次他沒有再過於熱切了。

「什麼故事？」曾梓熙好奇問道。

「一個年輕人從鄉村到城市找工作，由於他曾經在鄉村挨家逐戶的推銷過產品，所以很快就在一家百貨公司找到一個銷售的職位。老闆很喜歡他，只是怕他不習慣在百貨公司做推銷，因此告訴他第一天營業時間結束後要向他匯報銷售情況，以便作出檢討和修正。

第一天上班，好不容易才等到營業時間結束。他便走到老闆面前匯報一天的銷售情況。老闆就問他：『年輕人，今天完成多少單買賣？』

『一單。』他如實相告。

老闆就說：『你真的是不習慣在百貨公司當銷售嗎？我們這裡的員工每天每人至少都可以完成十至二十宗買賣。不過只是第一天，沒關係，以後多努力。』在壓力、勉勵之後，老闆又順便問了一句：『你那單交易的金額是多少？』

年輕人說：『三十萬。』

老闆被他嚇了一跳：『三十萬？！一單買賣三十萬？你是如何做到的？』」

故事講到這裡，李巖見曾梓熙露出了笑容，便問道：「聽過？」

曾梓熙點了點頭，她接著講完了故事：「這個匯報說：『我先向一位顧客推銷小號魚鉤，然後是中號魚鉤，再後來是大號魚鉤。繼而是小號魚線、中號魚線及大號魚線。然後，是各種釣具。我又問顧客要到哪裡去釣魚。他說想要到海邊去，我建議他買一條船，但他告訴我怕他的車不夠馬力拖這條船。所以，我便再帶他選購了一部大馬力的汽車。』

老闆有點難以置信：『什麼？顧客只是來買一個魚鉤，你竟然可以讓他買下那麼多東西？』

那個人說：『不是，他本來只是替他妻子買衛生棉的。我和他攀談時告訴他：你的週末算是毀了，幹嗎不去釣魚呢？』」

李巖做了個鼓掌的動作，笑著說道：「這個故事我以前看到的時候，是當笑話來看的。現實中也很難有這樣的情況，故事是誇張的，但並不代表完全不可能，也有很多類似的成功推銷案例。我不是想要激勵你做這樣的超級銷售，只是想說，或許你低估了自己的潛能，給你一個機會的話，也許你能還你自己一個奇跡！」

曾梓熙也不是培訓的時候聽過這個故事，這裡的培訓也只是簡單的上崗培訓。她看到這個故事的時候，也是覺得是一個已經沒有了勵志成分的誇張寓言。但在現在這個時候，她開始認同了李巖的話，如果在這禮品店工作下去的話，她每天就是上班下班、換班，工作的時候，就局限在這個店裡。無論自己有沒有超級銷售的天分，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

「讓我再考慮一下吧。」曾梓熙認真的答應。

李巖點點頭，本來他以為已經說服不了她，能讓她再考慮，這已經是不錯的結果。「當然，換一個工作，畢竟不像換一個飯店吃飯那麼容易決定。而且，如果你作出決定，你可以跟我簽下僱傭合同之後再辭職。不會讓你做了幾天、覺得你不行就把你趕走。」

此言一出，曾梓熙心動更大了幾分。對於普通人來說，換工作固然是因為待遇、環境、發展等因素，但穩定無論何時都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待遇再好、發展再好，幾天就失業了，還是得不償失。

「那……我明天給你答覆！」

李巖已經看出她有了更大的信心，卻搖頭笑道：「不用急。明天星期五了，我再給你一個週末的時間考慮吧。你也可以順便瞭解一下天堂集團的情況，包括你要工作的方向等，也可以徵詢親朋好友的意見。確定的話，週一可以直接來找我，商談合同細節。當然，我也說過了，我們需要把你大力培養，現在正籌備的電影後期營銷就需要你加入。所以，如果決定之後，把這邊的工作處理好，我希望簽完合同，可以馬上入職。」

曾梓熙思索了一下，點頭應允。

這不是李巖急躁，而是從一個新手培養起來，即便再有潛力，也需要時間。而《春光乍洩》雖然還在緊急籌備之中，但喬攀瞄準的檔期是明年二月的情人節檔期。滿打滿算，也就兩個月的拍攝、製作時間。營銷、宣傳其實現在開始都不算很早，她來的話，也是不要錯過這個跟著學習的過程。

五百三十一

接連兩天，張語蓉都在忙碌之中，對天堂集團來說，是她繼任總裁之後的最大一次來自外面的危機考驗！

她繼任總裁已經有一年多，最開始的時候，主要是來自公司內部的矛盾。她雖然是張天翼的女兒，並且自己創辦過公司，也在集團內部擔任過要職，但實在年紀太輕，二十四歲掌管一個百億級的大集團，很難讓一些高層服氣、也難讓股東們放心。

中國歷來是講究資歷和經驗的，尤其是成功的經驗。這本身是沒有錯的，做管理方面，本來資歷、和經驗就是很重要的東西，那會讓你少走彎路，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有最直接的參考素材等等，而且累積經驗的過程，本身也是一個讓人綜合能力累積提升的過程，也是拓展、累積人脈的過程。

只是也有小部分人的思維。過於偏執、片面，覺得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還多，所以我一定比你厲害。事實那是因素之一，不等於經驗越多就月厲害。比如說肯尼迪、克林頓、和普京，這些少壯派的政治領袖，競選的時候，都差對手一大把的年紀和經驗，但事實證明，他們是能帶領國家走得更好的人。

而且因為張天翼很早就明確了一點，不是想要把天堂集團做成家族式企業。所以，並沒有在公司高層裡面，扶持安插許多親戚，無論是張天翼方面的親戚、還是楊芸方面的外戚，能在天堂集團做事的，都是按照能力大小各司其職。張天翼也就給了他們一個優先的機會，並沒有把他們都扶上要職。沒有因為親戚的關係，就把他們當親信，他的方針不是以親信管公司，而是以人才管公司。

所以，在高層裡面有各種各樣的人才，包括海芙這種從基層做起、進步很快、有能力的人，唯獨沒有多少家族親戚。那樣就導致張語蓉上台，也不能夠依靠親信抱團來穩定，而是必須通過她自己展示能力！

不過拋開資歷，大家對張語蓉還是有目共睹，加上張天翼雖然身體問題，但還沒有直接的一步退下。還繼續保持董事局主席的職位。這讓所有的股東、高層，都抱著一絲嘗試和希望。有張天翼坐鎮，即便張語蓉出現了偏差，也還是能夠及時糾正的。實在不行的話，等他休養好一點，讓老帥重新兼任總裁。

在那段日子裡，除了內部問題，也有很多外部的因素。不過強大的競爭對手們，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張天翼的陰謀！因為從年紀上來說，他還沒有老到要指定接替人的地步，很多人懷疑這是一個對張語蓉歷練、栽培的過程，實際上天堂集團在背後掌舵的，還是張天翼！所以各種麻煩也有，但並沒有太大。

時至今日，張語蓉憑著自己的能力，和海芙等一般大將的全力輔佐下，早已經成功的接掌了公司，一年多的發展，也讓股東們放心、高層們臣服。但同樣的，這也讓其他的競爭對手們，看清楚張天翼真的已經退居二線了。所以。開始有了各種較大規模、或明或暗的紛爭。

周師儒最後的結果會如何，他是如何解釋在記者會上面的錯亂，沒有人知道，因為他自記者會離開後，就好像消失了一樣，暫時沒有再出來了。

李巖讓替他們扳回一城之後，檯面上的戰爭，就是張語蓉親自指揮了。如果換成張天翼以及一批老臣，或許會採取更加保守的方式。可惜這一年多以來，不僅僅張語蓉自己成功掌握好了公司的經營權，還通過一系列的措施，提拔了一批年輕有為的內部人才。比如因為企劃部總監出事後提拔的新總監、比如葉家宏出事後溫倩怡業務部代總監等等，而這策略，其實也是張天翼贊成的方向，比如海芙就是還在他手上栽培起來的少壯派。

老一輩之所以大多數會成為保守派，往往就是害怕失敗，不想一世英名毀於晚年，以無過便是功的態度，等著安穩退休。當公司只有總裁一個是少壯派的時候，保守派的力量會讓她縛手縛腳，可實力相當，甚至少壯派更多的時候，總裁較為冒險、激進的決策，也還是能夠通過的。

如果只是一個周師儒，張語蓉會觀望一陣，畢竟還有一個政府有關部門介入的官司。但因為李巖發現了林芬妮的情況之後，她的看法就不一樣了。公關部還有內奸的話，那繼續觀望，只會給對方更多對政府的公關措施。而自己一方的公關會越來越被動！

所以回到公司之後，她當即推翻了前晚臨時會議的很多決策，以強勢的態度，推出了一系列針對長河集團的反擊措施！

要是換作前一晚上，高層們都會持反對意見，哪怕是少壯派。畢竟兩個大集團的摩擦，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或者只是大大口水戰、輿論戰。一旦戰端擴大，而且是實打實的較量，雖然不至於到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的地步，也絕對會雙輸的局面。

可是昨晚上大家還在緊急的等著看局勢，看周師儒出來發言之後再進一步想對策。而張語蓉卻神奇的扭轉了局面，利用周師儒，在所有媒體的面前，替天堂集團扳回一城，更是從道德上猛踩了對手一腳，這讓所有人對張語蓉都是刮目相看。

這是李巖所賜，不僅僅是他操縱了周師儒，更因為他提前對高層們發的那條信息，讓大家都以為這是張語蓉有辦法改變。雖然現在張語蓉即便對他們怎麼讚美，也不提如何做到的。周師儒也不出來解釋、闢謠了，但公司股權結構並沒有出現改變，財務部也沒有大量資金去向不明。他們能想到的。最多是張語蓉動用了私人財產讓周師儒改口。

當然，這也是因為張語蓉是一個絕世美女的緣故，沒人會把她跟黑社會之類的手段聯繫起來。換作是一個滿臉橫肉、光頭大漢的彪悍總裁，只怕大家都會是另外一個想法了。

有了讓所有人意外的戰果，張語蓉的反擊，在大家看來，是窮追猛打，當然大力支持。

而張語蓉除了部署各方面的進攻性反擊之外，還親自把公關部這一塊臨時徵調了。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公關輿論戰為理由，讓公關部接受她臨時的介入直系領導。所有工作直接向總裁辦匯報，任何的決策。由她親自簽發。當然，她並沒有動林芬妮，只是說現在這一塊太重要了，她必須親自督陣，讓林芬妮配合她。

這是她收權、架空林芬妮的第一步。

兩天的忙碌下來，基本的大方向已經確定，各項措施也通過各種渠道釋放消息了。

對於長河集團來說，這是非常頭疼的時期。那塊地的官司，本來就是他們背後捅了刀子，但嫌還是太輕了，即便天堂集團敗訴，也不會傷筋動骨，所以他們想要趁機多捅幾刀、撒點鹽。周師儒就是這樣一把刀、一把鹽，為了能讓在各方面都直接競爭的主要對手重挫，花大價錢收買，對於他們來講，也是值得的。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把刀在剛剛讓對方感到緊張、在剛剛亮出來、只是表示威脅，還沒有正式傷及對方的時候，卻倒過來割傷了自己！

道德是不能限制人的，很多公司都或多或少的做過不道德的事情。但如果公開了，擴大了，就會形成輿論壓力。輿論不能直接讓你虧損，但卻能影響消費者對你這個公司的信任，進而影響購買、使用你的產品。而最直接的，是反應在股價方面。到一個上市公司爆出這樣的醜聞，尤其是300萬股權收買的新聞，更是會讓小股民、散戶在一知半解情況下，跟著輿論走，拋售、減持，而造成股價波動之後，又可能進而影響到基金大戶減持。這就是最直接的打擊！

這也是張語蓉要親自領導公關部的因素，即便沒有林芬妮的問題，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忙了兩天，對於這個週末，張語蓉雖然沒有讓大家加班，但公關部部分人是例外。要求他們在休息之餘，也要隨時瞭解動向，除了正常的輿論公關攻擊，更要瞭解對手可能的反撲。

本來今晚上，要例行前往老丈人家吃飯的。可是下班的時候，李巖接到張語蓉的電話，說讓他自己回家吃飯。而且她也沒有隱瞞，直接說是郁小滴約了她見面，說有事情商量。

雖然她說了是跟郁小滴見面，但並沒有說具體是因為什麼事情，這讓李巖多少有點迷糊，昨天小滴還沒有說什麼，只是說要不要打個電話表示安慰，難道就是這個目的？那也用不著專門約張語蓉見面吧？電話裡就可以簡單說明的。如果不是的話，她們兩個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她們兩個的關係，即便轉好了，也沒有到親切共進晚餐的地步吧？何況還是推了回家吃飯去赴約。

對於女孩子們的思維，李巖覺得有點難以瞭解，不過相信她們應該不會打起來。

五百三十二

老婆和女友約會去了，所以自由了。——這個想法讓李巖覺得太荒唐了，雖然是事實，但跟別人說的話，只怕沒有幾人會相信。

本來週五晚上去見張天翼的，而且現在這個特殊時候，肯定會問及這次的事情，李巖擔心語蓉又會把他幫忙的說出來，多少有點鼓勵，畢竟經商幾十年的傢伙，哪個都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或許會懷疑他什麼。

現在不用去了，他也很輕鬆。便思量著這些日子太忙，也沒有時間陪其他人。琢磨著今晚上要不就去黃櫻那裡，讓她煮飯吃吧！

不過想到黃櫻，晚上去的話，或許她又誤會要在她那裡過夜，到時候是留也不好、不留也不好。還是明天白天去吧！

他又想起有一次黃櫻還說要讓他去見一下她弟弟，結果這兩個星期都沒空。汗顏之餘，忙撥號到了業務部。

「黃櫻，明天有沒有課？中午去你那裡吃飯啊。」

聽到李巖的聲音，本來期待了很久的黃櫻，連忙答應：「好啊，我中午有空。但你……不忙吧？」

「哈哈，忙是肯定很忙，新公司嘛，又投資了一部電影，我第一部，不能失敗啊。不過再忙，也不能一再失約於你呀。再說，飯還是要吃的，正好去你哪裡補補啊。」李巖笑道。

「哦，好，那我明天給你燉雞湯！」黃櫻欣慰的低聲答應。

其實要論補，李巖根本不缺。劉嫂本來就是在張家做工的，早就學會了各種珍貴食材的做法，包括一些藥膳。在別墅照顧他們兩個的時候，關心女兒女婿的楊芸，隔一個兩個月，就會在他們回去吃飯的時候，讓他們帶回大把的珍貴食材、藥材，配合各種新鮮的食材煲湯。所以他不說每天，也是經常喝各種大補的湯。

張語蓉又吃不了多少，很多都是讓李巖吃。或許也是因為經常進補，所以火氣大，讓他以前每週都要出去解決一下。

可是對於普通、甚至比較拮据的黃櫻家來說，從小到大，就算是比較好的補品了。平常她一個人，要是弄一隻雞、半隻雞也吃不了，覺得浪費也就不去做來吃，只有她弟弟回來的時候，才會做一下。現在聽到李巖順口說補一下，馬上思索著給他煲雞湯。

肥膩的雞湯，李巖是沒有太大興趣的，但知道這是黃櫻的一片心，他還是以期待的口氣答應：「好啊，那我明天有口福了。叫你弟弟回來吧，讓你看一下放心點。」

「嗯。」

「你忙不忙？這個時候你總是很忙的，要不要申請把你調來我們這裡？」

黃櫻忙說：「不用了，雖然忙一點，但我習慣了，現在挺好的。」

李巖想起了李潔那邊，又問道：「你的會計課考完沒有？拿到證了嗎？我有個朋友的公司需要這樣的人，如果可以了，我推薦你過去！」

「是嗎？我……過了。」黃櫻多少還是有點猶豫的，雖然她另外去學習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讓以後找個更有前途一點的職業，雖然未必能做得很好，但比這裡的文員會好一點。但她的性格，讓她比較難跨出第一步，還是有點習慣的呆在熟悉環境裡。

「那就OK了，改天我帶你見一下她，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發展。」

「嗯。」聽到李巖這麼說，黃櫻輕聲答應。

……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桌上的電話馬上又響起來了。

「我靠，李總，真的很忙啊？」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人力資源部的孫輝打來的，這是以前一起在外面腐敗廝混的損友。只是最近數月，他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他們出去喝酒了。

「怎麼，晚上有活動？」

「切！有活動你參加麼？你說你脫離組織多久了？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了？不像啊，難道是因為奮發圖強的關係？」

「廢話，我都可以算是天堂十大傑青了，奮發圖強不很正常麼？」李巖笑道。

「現在是老總了，還跟不跟我們混先？」

「德性！我還欠你們一頓酒呢。要不就今晚上吧？」

「嘿嘿，你總算還記得。女明星呢？」

「呃……你就當我吹牛吧。我這一部電影都還沒有拍出來，哪裡請得到女明星啊。」李巖哈哈大笑。

「滾！就知道你老李吹牛，還我們期待一場！」孫輝笑罵之後，又繼續說道：「晚上打你電話，透露個信，徐平那傢伙，終於搞定了他暗戀很久娟娟，據說表白成功，本來今晚上是要讓他請的，不過你讓你是經理了呢？又自覺的補上，還沒有女明星，今晚上就你了！」

「哪個娟娟？徐平這小子只會在小說裡YY，現實中也能泡到妞？」

「我也不知道，不會是是楊麗娟吧？哈哈！反正你記住別又放鴿子了！否則我們得叫你吳宇森了。」

「……」吳宇森、吳白鴿……李巖要變無語僧了。

……

既然他們要晚一點出去喝酒，李巖決定找海芙吃飯。自從那次表示出「日久生情」的意思之後，雖然還是有聯絡，卻因為忙、加上照顧月瑤，沒有機會跟她Happy一次、也沒有機會吃頓飯。再不主動一點，要被她誤會在逃避了。

由於不知道海芙是不是在辦公室，在辦公室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在，所以，李巖還是短信聯繫，發了一條信息給她：「下班後等你走，一起吃晚飯。」

距離下班的時間已經不是很久了，他們要一起走，也必須等大家都走完了之後，而且在公司也不能一起走，只是前後開車跟隨的一起。

基本事務已經交待完畢，跟江雪飲、馮翔、羅玲等人開了幾句玩笑。李巖便等著下班了。

一會兒之後，海芙回了一條短信過來。上面寫得很簡單，只有幾個字。「現在，上天台。」

現在？上天台？

李巖不由得一陣激動，她也太飢渴了吧？現在還是白天呢，上天台的話，要是有人在遠處用望遠鏡……不過，我喜歡，那地方想想已經夠刺激的了。

他裝模作樣的打招呼，說他先走了，溜躂一圈，等會兒直接下班。

這會兒快下班了，又是週末，大家都在忙碌著完成所有的工作，以便能夠準時下班。電梯沒人，他直接從八樓來到了頂樓。

頂樓並沒有哪個部門辦公，從這裡上天台，要走最後一層的樓梯。到了這裡之後，李巖已然明白過來，海芙應該不是要去天台，而只是在頂樓到天台的樓梯間親熱一下！

五百三十三

頂樓並沒有哪個部門辦公。這會兒很安靜，來到樓梯間，看看這環境，李巖也是覺得很刺激。在樓梯間本來就是冒險的刺激，在公司的樓梯間，還是白天，更加是非常的刺激。天台則還是過於冒險了一點，被人偷拍到了可就不太好。

他做保安副隊長的時候，對於公司的攝像頭分佈，還是有一定瞭解的。知道這裡因為一般沒有什麼人來，並沒有攝像頭。

他走到天台門口，見門並沒有鎖住，不過這出去外面就有一個攝像頭，他沒有推開門出去看風景。

他等了沒有一會兒，下面隱隱傳來了腳步聲，探頭一看，正是海芙開門進入了樓梯間。

海芙抬頭看了一下，見到了李巖，又扶了扶眼鏡，然後一步步走上來。

李巖露出了笑容，張開了雙臂。等著她上來。

海芙走了上來，一把抱住了他，然後直接把他推得緊靠在牆壁上。

「終於想起我了？」海芙不無幽怨的說。

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以前又壓抑得久了，跟李巖開發出來之後，觀念也來了一個大轉變，自然需求多一點。前段時間，就沒有在一起，然後李巖又去H市，回來之後，又一直忙著，前前後後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一起親熱過了，早已經旱久了。

可是因為這些日子李巖一直是忙著工作，看他那麼上進，也不好拖他後腿，也就忍著。而這幾天公司的事情，她的壓力也很大，她是張天翼一首栽培出來的，是非常忠於公司的，她不僅僅是為了工作、職位，簡直是當作自己的公司一樣用心。在這個壓力還沒有消散的時候，接到李巖的短信，積攢了許久的激情一下爆發了出來，一下就大膽的讓他上天台了。

事實上，她多少是有點憂慮的。李巖回來之後的那一次，含蓄的點出了「日久生情」，之後兩個人就沒有以前那麼親熱過。讓她懷疑李巖跟她一起，只是肉體上的需求，也只想保持「性伴侶」的關係，而不想跟她有過多的感情，所以想要跟她冷卻下來。

這對她來說，是有點糾結的事情。雖然當初是她怕李巖跟她扯上關係，要求兩個人只是保持純潔的男女關係就好了，等她找到合適的男友，就斷了。可是等到現在，她不僅僅沒有看上什麼其他的男人，反而跟李巖在一起，有點不能自拔了……

對於她的幽怨反應，李巖沒有多說什麼，直接用行動表達了，一把將其緊緊的擁住，然後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雙手在她後背、腰臀大力的搓揉。年輕女孩，需要的是溫柔的愛撫，成熟的女人，則需要強壯威猛的侵襲。

他的動作，立即引爆了海芙的激情。她也拋開了一切顧慮，也不管這是在公司，只想要發洩一番，既是心裡沉澱的渴望，也是對工作壓力的舒緩。

兩個人迅速的狂吻、愛撫在一起，不過這個環境固然刺激，卻不大適合真正的Happy，連辦公室的環境都不如。要真的那個的話，也就只能來一個後進式了。不過那樣一切都很麻煩，雖然這裡不會有人來，但萬一真的要有人來，就來不及了。所以，兩個人儘管激情澎湃，但也僅限於此，只能算是先充充飢、止止渴，真個想要暢快淋漓，還是得下班之後另外找地方。

隔著衣服的廝磨，讓兩個人都更加的難耐。這個過程並沒有多久，就讓兩個人心裡都在猶豫，要不要先來一頓快餐。

不過李巖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無論在任何的環境下，都不會忘記保持警惕。即便是在激情燃燒的狀態了，也一樣保留了一份對周圍環境的觀察。

就在兩個人越來越火熱的時候，他的聽到了細微的說話聲音，這讓他微微吃驚。因為這是在樓梯間，如果有人進來，哪怕是在下面很多層，腳步聲也能馬上傳過來。現在沒有聽到腳步聲，卻聽到了說話的聲音。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下面頂層樓梯間門外有人說話，更大的一個可能，是他們邊上天台門外有人說話！

無論是哪一個可能，李巖都必須馬上終止現在的親熱，準備撤退，否則要是被曝光出去，他沒什麼、海芙可就難以做人了。

他迅速停止了熱吻，抬開頭、側耳聆聽。同時伸手壓了壓海芙的肩膀，示意她先別動。

可惜海芙並沒有聽到，而且這個時候，越來越火熱，他的這個動作，被她當成另外一種暗示了，當即撫摸著他的胸前、腰間，然後向下蹲……

她理解錯誤的動作，讓李巖大汗，感覺海芙被開發得有點欲女傾向了，她現在要做的，確實是非常刺激的活兒。可惜現在不是時候啊！

他忙拉起海芙，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有人來了！」

這話好像一盤冷水，讓海芙霎時冷靜了下來，有點緊張的看著他。

這會兒的聆聽。讓李巖已經聽清楚了，聲音是從天台傳來的，不是從下面。而且不像是幾個人，可能是有人在上面打電話。

李巖指了指天台的門，示意人是在外面。海芙忙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指了指樓梯，示意快點走。

但李巖卻搖了搖頭，而是拉著她輕輕走到了門邊，又指了指門閂。表示要聽一下是誰在外面，有沒有發現他們的情況，如果真的那人要出來的話。他還可以把門閂上，有時間從容離開。

海芙點了點頭，跟他一起側耳聆聽，她也很擔心是不是被人發現了。

李巖的手已經輕輕的搭上門閂，緩緩的移動，輕輕的將其閂上。他的耳力很好，知道外面的人並沒有發現他們。否則的話，距離這麼近，即便沒有說話，他也應該能夠聽到有人到了門邊。

至於上來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發現外面有人。那是因為天台很大，那個在天台上的人，不是靠近門口，他又沒有上去天台，當然也不能聽到很遠的人。

看著門被閂上了，海芙安定了一點，無論如何，至少會有一段時間，讓他們兩個離開。被關在外面的人，肯定也是公司職員，只要打電話求助，還是會有人上來幫他開門的。現在她只想要馬上離開，可是手卻被李巖拉住了。

海芙使勁的抽了抽，示意李巖該走了。

但李巖的臉色卻凝重了不少，示意她認真的聽外面的聲音。

外面果然是有人在打電話，本來可能在其他角落打的，現在邊說電話邊走到門口來了，所以才被李巖發現了。只是那個人走到門口之後，並沒有馬上開門，而是在外面繼續講電話。那人的本意是想要結束通話離開，所以才會走來門口，但沒想到卻爭吵了起來，所以在門外停住，這才給了李巖和海芙聽到更多內容的機會。

「……你們簡直瘋了！這事情我不幹，這可是犯法的事情！」

「……一條船？這是一條船嗎？你們是想要丟卒保車！是想要犧牲我！」

他們兩個都到了門邊，而外面的人就在一門之外，所以可以聽得很清楚。從那聲音，也能知道是在講電話，只能聽到一半，電話另外一頭的內容，就只能靠猜測了。

不過只是這一點爭吵的內容，已經讓海芙的臉色變了！雖然不知道電話另外一段的人的要求是什麼，但她已經馬上猜想到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怕李巖要走了，忙湊到他的耳邊，對著他的耳朵，輕聲的說：「是公關部總監林芬妮……看樣子她可能也跟周師儒一樣……我們聽下去。」

李巖點點頭。

他知道哪個是林芬妮，也知道林芬妮有問題，還把證據給張語蓉看了。但他並沒有接觸過林芬妮，當然也就聽不出她的聲音。不過剛剛聽到有說話的聲音，而且確定是在天台上的時候，他就充滿了懷疑！

因為這是週末、下班的時間，這會兒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處理好所有的工作，準備離開。即便有私人電話要接，也會長話短說，或者等一會兒下班之後再說。哪怕是不想在位子上聽，也只是跑茶水間、抽煙室、走廊、或者樓梯間聽，怎麼也會跑來大樓天台來接電話吧？

正因為覺得上面說話的人有點可疑，所以他才沒有和海芙趁機離開，而是過來這裡細聽。

從林芬妮的話裡面，似乎跟她通電話的人，在要求她做什麼事情，而她因為這是違法的，所以不想幹。海芙是聽出林芬妮的聲音，然後根據現在的談話內容，推測到她可能跟周師儒一樣，現在正和公司的競爭對手談危機公司的事情。而李巖在知道那是林芬妮之後，就不需要推測、猜測，幾乎是肯定了！

現在他想要知道的，是他們要求林芬妮做什麼違法的事情。違法是一個很泛的概念，像企劃部總監陳愛遠那樣把公司的企劃案資料竊取販賣是違法，像周師儒這樣，準備把公司機密公之於眾，也是違法。但如果是長河集團操縱林芬妮的話，這會兒想要扭轉局面，肯定會是更大的問題！

五百三十四

在等他們兩個都耐心聆聽的時候。就聽到外面的林芬妮的沉吟思索，似乎對方又給了她一個考慮的選擇。

「……好！這個我可以答應。計算機病毒還是可以接受的，公司那麼大，感染途徑可以有很多。週末放炸彈，你們真是瘋狂、神經了才會想出那麼無腦的決定。」林芬妮在抱怨了一通之後，又追問道：「怎麼給我？現在把文件壓縮發送到我郵箱，我只要關閉防火牆、殺毒軟件後解壓執行就可以了？好……好……」

聽到這裡，李巖和海芙都猜測到了，對方本來的意圖，或許就是要讓林芬妮配合散佈電腦病毒，只是怕她不答應，所以先提了一個讓她週末放炸彈的誇張要求，等到她拒絕之後， 再提出來，果然馬上就答應了。

而聽到這裡，兩個人對視了一下，馬上做出了一個決定。如果這時候把她關上天台上，固然不會有機會散佈電腦病毒，但同樣沒有證據指控她什麼。反而會打草驚蛇，想要把揪出來，就必須等她露出馬腳！

這個時候不走。就要撞見了！

李巖指了指樓梯，海芙點點頭，馬上把高跟鞋脫了下來，就穿著絲襪的跑了下去。這樣就沒有聲音了，否則突然的腳步聲，絕對要讓林芬妮聽到。

李巖暗讚了一下她的冷靜，手裡小心的把門閂拉開，然後也同樣的脫了鞋子，往下跑。

回到頂層走廊，李巖趕上了海芙。此刻的海芙，卻是暗暗叫苦，因為已經到了下班的點兒，幾部電梯都就下去了。這會兒上來不容易，而且也不便讓電梯上來。否則其他要奇怪，這會兒怎麼會有人在頂樓呢？

「走樓梯？」海芙看了看李巖。

李巖搖搖頭，看了一下樓梯間的方向，「耐心的等吧！」

海芙也只能點點頭，這會兒回去樓梯間，只會跟林芬妮撞個正著。

「放心，我們下不去，她也下不去。你還有時間的！」李巖抱著海芙的肩膀，擁著她往前面走去。

等到在一個轉角停了下來之後，他們聽到了「噠噠」的高跟鞋腳步聲，林芬妮正急促的過來。

她一直走到了電梯口，很快，也有了他們兩個剛剛的顧慮。要讓電梯上來不容易，要不讓人懷疑她為什麼在頂樓。更不容易。在等了一會兒之後，她無奈的退回了樓梯間。估計是爬樓梯去了。

海芙長出了一口氣，走了出來，「我們繼續等大家下班了用電梯？」

李巖卻笑了：「那你怎麼辦？追著去跑樓梯？那會跟林芬妮撞上。不過我猜想她應該不會一直跑下去的，往下面跑幾層，不會像這裡那麼顯眼了，就會等電梯的。不過，為什麼你要跟她賽跑呢？她是要去操作電腦，你也要嗎？」

海芙頓時明白過來了，她雖然跑前面去了，但怎麼也快不過電話！她馬上拿出手機，找出公司信息網絡安全的負責人，詢問他下班沒有。結果還沒有，那就被要求留下來加班。要求他從技術上做到，第一步隔絕林芬妮的電腦，進一步隔絕公關部的電腦，以免她在沒網絡之後，用其他同事的電腦散佈病毒。信息網絡安全部門，每天要除了很多的大小問題。有來自外部的攻擊，也有內部職員上網招惹的各種問題。技術上自然不會有問題，但由海芙親自下令、讓他隔絕林芬妮的電腦。還是讓那位負責的經理有點頭疼，一個是行政部總監，一個是公關部總監，莫不是有私人恩怨？

不過還是海芙的積威大，她親自打電話過來，沒有人敢不重視。等聽到海芙說林芬妮的電腦可能染上一個厲害病毒了，雖然沒有確證，也不敢怠慢。

交待完了之後，她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張語蓉。這麼重要的事情，當然必須第一時間匯報。

匯報完之後，海芙驚訝的發現張語蓉似乎一點都沒有驚訝，聯想到她這兩天都花費很大精力親自插手公關部事務，不由得更是吃驚，難道林芬妮的事情，張小姐也知道了？

「海芙姐，林芬妮有問題我也知道，這兩天也是想要把公關部重新摸底一番，把她架空後再處理。你處理得很好，保留好證據，我好拿她開刀！」

海芙忍不住佩服不已，這個她不說看著長大，只是是看著成長起來的大小姐，不愧是天才人物。怎麼好像什麼事情都瞞不住她！「我明白。」

「對了，林芬妮隱藏得很好，你是怎麼知道她等會兒要散佈電腦病毒的？」張語蓉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如果不是李巖發現了林芬妮的問題，她根本就蒙在鼓裡。怎麼海芙竟然也發現了？

海芙看著身邊的李巖，隱瞞說道：「完全是巧合！老實說，這兩天我的壓力也很大。現在即便是週末。我想我也放鬆不得。剛剛下班之前，我想去天台透透氣，沒想到發現林芬妮在那裡打電話，聽到了一點內容。」

「她做賊心虛，覺得在辦公室、茶水間、洗手間都可能會被人聽到發現，所以選擇了空闊的天台，要下班了，自然不會有人出現在天台，沒想到卻剛好被你碰到了。」張語蓉有點唏噓，這算是天助我也啊！

「張小姐，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掛了電話之後，海芙伸手箍住李巖的脖子，「怎麼辦？現在我要加班，吃飯得晚一點了。」

李巖伸手扶住她的腰肢，輕聲笑道：「反正我們要在這裡等電梯，等大家走光了再下去。你加班也只是監督效果，幹活的是別人。」

「那又怎樣？」

「那既然吃飯晚一點，不如先來個快餐充充飢？」李巖的手往上撫摸，按在了那一對「七尺大乳」上面。

海芙的呼吸和心跳已經急促了起來，隔著黑框眼鏡，她微微舔了舔嘴唇：「可是……這裡環境不太合適。要不去你辦公室？」

「嘿嘿，我辦公室在八樓。跑下去嗎？」

感覺到他的手在胸部畫圈，海芙沒有再堅持了，不可能真的跑下去，快餐嘛，還是可以速戰速決的！

她伸手一拉李巖的皮帶，然後另外一手貼著腹部往裡面探了下去，單手擒龍。同時喘著粗氣說：「你這個混蛋……你不僅欠債不還……連答應好的首期都拖了那麼久……」

李巖有點汗，只能雙手在她伸手加速遊走，以行動來償還。

此時此刻的環境，讓海芙知道不宜久留，剛剛在樓梯間差點撞上林芬妮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她直接拉開了某處的拉鏈，然後掏出了一樣東西撕開。

看到她把橡膠頂端往嘴裡含去，李巖一陣激動，這樣穿雨衣的方式，確實是非常舒服的。低頭看著嚴肅著裝的海芙配合著手，緩緩將雨衣套上。他更昂揚了幾分，又隨口說了一句：「你隨身帶著啊！」

剛剛戴好的海芙，仰頭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天天帶著，天天用啊？還不是見你沒有時間來找我，隨時帶著，以便在公司有機會的時候來一次。這我帶了好久了，再不用都要過期了！」

說著有在他某處捏了一下。

李巖呼了一口氣，忙笑道：「我可沒有那麼說。我知道海芙姐對我……哈哈……」

他知道即便是肉體需要，她也只有他一個人，否則也不會憋得那麼辛苦了。不過上次她就開玩笑的說出要主動爭取他怎麼辦？現在他也不便過於點破，當即把她拉了起來，讓她雙手扶著牆壁，彎腰翹臀。

褪下黑裙到腿間，裡面還有黑絲，繼續把黑絲拉下，裡面還有黑色蕾絲……時間緊迫，兩個人也都早已經醞釀好了，他也不用再多花時間，直接的挺身而上。

海芙壓抑的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但這對她顯然還是不夠的，忍不住嬌聲呼喚：「李巖……快一點！……Fuck me！」

她有心要激昂、要他加把勁，可到底嚴肅慣了，一時間還是難以說出更加粗俗的字眼。即便真的想要說，還是以非母語的英語更容易說出口。

我靠！一聲洋妞做派的「發克蜜」，讓李巖一陣激動，這也太猛了吧？他當然不會示弱，當即猛攻起來。而海芙這話，也讓他想要調教她多說一些類似話語的心思。畢竟中國女孩都是比較含蓄的，說一些刺激的話，會讓人覺得那太YD了，所以大多數還是會排斥的。海芙是屬於以前壓抑太久了，爆發出來後就更放得開了。有這樣的潛質。他當然不能玩笑，而是需要好好引導，以後將有更多的床笫之樂！

由於環境需要速戰速決，由於海芙旱久了、急需灌溉，場地也無法換姿勢，所以兩個人並沒有太多花樣，就是保持一個姿勢，李巖也開大馬力，以人肉打樁機的速度，給予她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

半個小時之後，李巖來到了停車場。大家都已經下班了，他們也可以乘坐電梯下來。海芙和他分開了，先會辦公室整理、休息一下，然後去查看信息網絡安全部門對林芬妮的監管情況。

五百三十五

李巖在公司的自動販賣機買了罐紅牛，坐在車裡面休息，雖然剛剛消耗的體力不算很多，不過今晚肯定還會有大戰，必須得恢復好體力。

等他一罐紅牛喝完的時候，看到從地下室電梯口方向有一個人匆匆過來停車場。這會兒大部分人都已經離開了，看到有人過來，比較顯眼，讓坐在車裡面的李巖，很快就看到她了，並認出那是公關部總監林芬妮。

她出來了？她的已經完成瞭解壓運行電腦病毒？

這也不奇怪，海芙即便知道她是內奸，也只能通過技術手段取證，通過正式的途徑來解決，不能直接把她軟禁起來。

不過……李巖卻不是這樣的行事風格，對於他來說，敵人是用來滅殺的！

想了一下，他決定跟著林芬妮去看看。既然她剛剛在天台打電話的時候，已經跟對方爭吵起來了，那下班之後，會不會去找對方面談呢？或許她吸取周師儒的前車之鑒。現在想要抽身。不過長河集團在她身上肯定投資了不少，哪裡會那麼容易放過她？

再說，即便她想要抽身，也只是因為現在的形勢不對， 屬於牆頭草的類型，而不是真的對公司愧疚。下次有機會，她還是會背叛，就算不殺她，至少也要掃地出門！

林芬妮是公關部總監，待遇總是不差的。加上各種公關費用的油水，收入肯定不錯。她的座駕也彰顯了她的身份，是一輛保時捷跑車。

看著她的車開出停車場，李巖也開車跟上了。反正海芙這會兒還不會出來，即便等到她，也不便一起離開。

林芬妮離開的時候，公司已經冷清，大家都下班走了。加上她心事重重，並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人跟蹤。

她開的速度不是很快，李巖保持一定的距離跟著她。轉了十多分鐘，還是在熱鬧市區，讓李巖搞不清楚她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又轉了一會兒，來到一個私房菜館，林芬妮開始尋找車位。這讓李巖遲疑了起來，如果她是跟人約好在這裡吃飯的話，那他跟進去也不是問題，反正林芬妮是不會注意到他的。但他晚上約好跟海芙一起吃飯，等會兒海芙過來的話。林芬妮就不可能不留意了。

他保持了一段距離停在路邊，觀望著林芬妮，準備等確定她進去之後，再和海芙商量一下。如果她小心謹慎一點，換個造型過來，林芬妮也未必能注意到。

停好車之後，帶著墨鏡的林芬妮，走到了私房菜門口，但並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等人。

在她看了幾次時間之後，有一輛轎車在李巖前面停了下來，然後裡面下來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他不是自己開車，下來之後， 由司機開車去停放。而他直接走向了林芬妮。

看著他的方向、還有林芬妮雖然沒有迎接過去，卻摘下了墨鏡，李巖掏出了手機，瞄準好角度，盡可能變焦對準他們，然後開始拍攝相片。

這個人過來就是林芬妮等著的人，兩個人見面之後。簡單說了幾句，便一起攜手進入了私房菜。

李巖也拿不準這是林芬妮的男人、情人，還是長河集團的人，打了一個電話給海芙。

海芙過了一會兒才接聽，看樣子是身邊有人，另外走開來聽電話的。

「抱歉，讓你久等了。這邊嚴格按照我的佈置，提前切斷了網絡。並沒有感染到整個公司的電腦網絡。在林芬妮離開之後，我們來到了公關部，她的電腦已經完全被病毒感染。現在工程師的檢查結果是所有的數據都被破壞，如果不是即使斷開的話，很可能所有還沒關閉的電腦都感染、包括服務器！情況比較嚴重，現在已經召集他們整個部門週末加班，從公關部的所有電腦開始，包括整個網絡服務器，都要重新徹查、升級。必須確保週一上班大量開機前，不會感染到其他的電腦。」

聽完海芙的敘述，李巖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現在哪個部門都是電腦辦公，如果所有電腦都感染惡意病毒，被清洗的話，對於公司將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雖然公司所有電腦都有統一採購的殺毒軟件，有專業的維護，可是像現在這樣，由內部人員關閉防火牆、殺軟之後故意執行病毒文件，讓其感染整台電腦，並對外感染的話，後果就很難說了。尤其是現在週末，要是利用監管不嚴干擾了服務器，並在週一的時候大肆傳播的話。即便不能完全癱瘓，也會是弄得一團糟。

「你放心吧，現在交給他們處理就可以了。如果不是你提前幫他們發現了危機，等到週一上班才發現，他們就麻煩大了。這兩天，他們肯定會非常用心的清理病毒、檢查升級。」

「嗯，你說的有道理，我留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忙了。我交待一下，等會兒就下去。」

「等等，我已經離開公司。我跟蹤林芬妮出來，見到她和一個男的進入了一個私房菜餐廳，你有沒有興趣一起進去看看？」李巖把剛剛的情況說了一下。

海芙略一思索，便答應了，詢問了具體的地址，馬上趕過來。

李巖卻又有了另外的想法：「等等，你還在公司，我把幾個相片發給你看一下，你看看這個男的是什麼身份，如果是跟長河集團有關，那才過去吧，如果人家只是會情人，我們湊過去打擾就不太近人情了。」

「呃……也好。你發過來我看看。」

李巖把車開出去轉了一個圈，把剛剛拍攝到的相片發給了海芙。

受到短信之後。等了好一會兒，海芙重新撥電話過來，興奮的說：「那個人是長河集團的一個副總，你這相片，正好可以給我們提供證據，跟林芬妮公開攤牌的時候，她就沒話可說了！我馬上過來。」

長河集團的副總？李巖有點好笑，就讓林芬妮散佈電腦病毒？這招也太兒戲了吧？這病毒再厲害，也未必就沒有其他的電腦高手能應付得了，即便他們沒有意外發現，天堂集團養著的技術團隊。又豈能毫無作用？

不過……那應該只是讓她下班前的一點小動作吧？現在吃飯才是重點商討。現在的林芬妮，雖然因為張語蓉的介入，權力被暫時變相的剝奪，但為了不打草驚蛇，還沒有擺在檯面上，對於公關部、張語蓉的一系列安排，她還是瞭解的。就算她不能幫著對手打擊天堂集團，但把內部的安排泄露出去，也會給對方提前做好準備、對策的空間！

李巖兜了一個圈，又回到那裡，重新停好車，然後先進去找位置。可惜很遺憾，今天是週末，現在又已經到了吃飯的點兒，大家晚上有節目活動的，都會早一點吃飯。等他過去的時候，這家生意不錯的餐廳，直接詢問是不是已經訂位的。如果沒有訂位，則已經沒有位子了！

既然沒有位子了，李巖只好離開，他也沒有太多的遺憾。這樣在公眾場合，即便他們真的要約談什麼重要的事情，也肯定會選擇一個好的位子，說話聲音會很小之類，反正就算真的進去，也最多遠遠觀望一下，能聽到什麼的可能性很小。

聽到這個消息，海芙有點遺憾，不過李巖說的也有道理，她就沒有再多糾結，只能在這兩天的時間裡，跟張語蓉更多溝通、及時瞭解長河一方的任何反應。

既然那裡沒位子，他們匯合之後，也就另外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吃飯。吃完飯之後，把其他一切暫時先放開，回到了海芙的住所。開始了一番激戰……

……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已經大戰了幾個回合的兩個人。都已經暢快淋漓、筋疲力盡。得到充足灌溉的海芙，雖然全身無力，卻是嬌艷如花。全身心的放鬆、愉悅，不僅讓她積壓許久的情緒得到釋放、工作上的壓力也全部消散了。

沐浴善後躺在床上，海芙躺在李巖的臂彎，輕聲說道：「明天不用上班，今晚就別回去了吧？」

李巖來她這裡是很多次了，但即便是週末，也就是白天親熱一番，從來沒有在這裡過夜留宿。在身體、情緒的渴望得到滿足之後，她很想要就這樣跟他一起睡。感受一下睡在他臂彎、睡在他身邊的感覺。最初在外面開房，倒是有過短暫的睡到天亮。只是那個時候還沒有情感上、精神上的依戀，沒有好好體會。

男人忙完之後，往往都想要睡覺。忙了幾次之後，就是不想睡覺、身體也想要睡覺了。可是就不說回家，還答應了孫輝他們呢！

海芙等著他的回答，他不願意留下來過夜，那就說明他把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定位得非常的明確，不想過多的涉及感情。如果他願意留下來，至少他心裡還是有她的，而不僅僅是為了上床。

「那我先發個信息吧。」李巖探身拿手機。

海芙一陣欣慰，她從來沒有問過李巖的私人情況，不知道是不是發給家人。但無論如何，他願意留下來，對她來說，暫時就滿足了。

「被拉著喝酒，今晚睡朋友那裡了。」

李巖把這一條信息，發給了張語蓉和月瑤，然後關了手機。

「這次我是當定吳宇森了。」

「嗯？」海芙看他關了手機陪自己，正欣慰的靠在他身上，聽到這話有點不解。

「徐平、孫輝他們，之前聽到我調天堂電影了，就要我請客。你知道我不是吝嗇的人，大家有是經常喝酒的朋友，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可是因為有事情忘記了，放了他們的鴿子。後來又跑出去調研了十幾天，他們也找不到我，回來之後，我又一直忙著公司的事情，連你都沒有時間陪，更加不用說請他們喝酒了。」

聽到李巖這話，海芙露出了一絲笑容，『連你都沒有時間陪』，這話即便是隨口說出來的，也沒有過於深情，但還是透露出自己在他的心裡是不同的，位子已經比一般經常一起玩的朋友都更高了。能有這樣，她已經滿意了。

「今晚他們約你喝酒了嗎？」

「下班前孫輝找我了，說一起喝酒，還算徐平可能會帶他女朋友一起。本來是要讓徐平請的，不過我自己不好意思，他一打電話給我，我就同意今晚請喝酒。本來應該差不多這個點兒，大家就要出去集合了。可是我現在又去不了，還把電話都關了，讓他們找不到，回頭肯定要叫我吳宇森了。」李巖閉著眼睛，摟著海芙笑道。

「那跟吳宇森有什麼關係？吳宇森是很摳門的代表嗎？」

「呃……你看過吳宇森的電影沒有？」

「有一些看過。」

「沒看過也沒有關係，吳宇森電影有一個標誌場景，你應該聽說過，那就是教堂、白鴿、加打不完子彈的槍戰。」

「這個我知道，周星馳的《喜劇之王》還惡搞了一回。」

「由於他太喜歡放鴿子了，港片放鴿子，好萊塢片也放鴿子，連《赤壁》這樣的古裝片，都要加上鴿子戲份。所以，他被稱為吳白鴿，是當之無愧的鴿子王。」

聽到這裡，海芙總算明白過來。「呵呵，你連連放他們的鴿子，已經被當成鴿子王了！」

「誰叫我見色忘友呢？我可以為他們兩肋插刀，可是為了你，我可以插他們兩刀！」李巖一臉嚴肅的開玩笑。

聽到這樣比較另類的甜言蜜語，海芙自是滿心歡喜，她也開玩笑的說：「可是我怎麼覺得……某人主要是因為腿軟走不動了呢？」

「……」李巖無語笑歎，「好吧，就算我腿軟吧，可那是為了誰？好像也是為了你吧？」

「嘿嘿，你不情願？難道是我強迫了你不成？」海芙眼珠一轉，想到一事，撐起身體坐了起來，又拉開被子，對他曖昧一笑：「為了獎勵你願意留下來陪我，只要你還起得來，我可以讓你……」

李巖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看到一對巨峰、深溝，心情不由得一陣激盪。龍游雙峰之間，能完全包容的，沒有D級以上的實力可做不到啊。

看他真的蠢蠢欲動，海芙不由得笑了起來：「你還真的想要玩啊？不要命了？睡覺！」

五百三十六

即便都很疲倦，渾身放鬆，正是最好睡覺時候，但因為機會難得，海芙也不想純粹只是睡覺。

當然，因為李巖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已經激戰過幾次了，首期付了，其他的慢慢來嘛，大不了算利息好了，可不能一次精盡人亡了。所以她沒有真的嘗試那一招去刺激他，兩個人關了燈躺在聊天。

兩個人都避開去聊對方的純私人情況，那其他能聊的，就是圍繞著公司方面的情況了。海芙詢問了他關於電影公司的情況，李巖則把對長河集團、林芬妮的一些顧慮，也都說出來了，通過海芙提醒張語蓉，尤其是今天他參與的情況，跟海芙重新周詳的核對了一遍，如何才能不把他說出來，又能說得通。

畢竟張語蓉是很聰明的總裁。海芙突然變身大偵探一般的連續捕捉到林芬妮的證據，又無法解釋清楚的話，還是會讓她懷疑的。但他們帶個的關係，是絕對不能公開說的。所以，必須要圓好這個謊。於是，順著剛才的匯報的，上天台透透氣，無意中聽到林芬妮的電話，所以趕緊做好了部署。

後來猜想她可能還有後續行動，在安排完了電腦病毒方面的問題之後，她又追了出去，看到了林芬妮與那個長河副總的會面，為了不打草驚蛇，就只是拍攝了他們的相片，不便靠近竊聽。

但到底是太累了，可能只是十點多，兩個人就相擁睡了過去。

……

在中醫和傳統養生觀念裡面，男性精華都是非常寶貴，所以有「一滴精、十滴血」的說法。而以西方科學發展起來的現代醫學，則通過成分的分析研究表示，那主要是一些水分、糖分、蛋白質什麼的，並沒有什麼。

不可能有糖分？當然有的。某個故事不是這樣講的麼？一教授上課講述男子精華的成分，講到其中有糖分。某好學女生舉手問曰：教授，那它為什麼不是甜的呢？大家啞然，女生反應過來，這個問題似乎透露了她的某些經驗，臉紅離開教室。在女生走到門口的時候。教授答曰：那是因為你吃的時候，是直接到喉嚨，而不是用舌頭味蕾感覺……

當然，這個笑話三俗了，具體有沒有糖分，作者也不是專家。但話說回來，西醫理論，是建立在科學證明的基礎上，是直接分析其組成成分。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方式。但中醫、中國的傳統養生觀念，是不會拆分出來的，是把人看成一個整體，這還是狹義的，廣義一點，不僅僅是人，人與飲食、與氣候、與環境、與季節等等都是一個整體，都會影響到人，所謂天人合一。

回到精華方面，現代西醫理論覺得只是流失一點水分和蛋白質、精子，那對人沒有影響，那只是分析了它的構造成分。但卻不管它是怎麼製造出來的！就好比一瓶牛奶，單單分析成分，也沒什麼價值，就幾塊錢而已，但如果在不能購買的情況下，給你幾塊錢，能生產出一瓶牛奶來嗎？那必須從養奶牛開始、牧場收集、生產線提煉、殺菌等一系列浩大工程才能出來。

精華是顯然無法購買的，也無法直接靠補充一點蛋白質就行了的。那是人體器官經過繁雜的程序，才製造出來，產量是有限的。身體沒有成熟，製造不了，身體老化了，也製造不了。它的成分不珍貴，但它的產生整個過程很珍貴，需要很多器官一起努力。

所以，縱慾的人，別說補一點蛋白質，怎麼大補，也只是輔助作用，還是需要靠休養，讓身體器官自己慢慢恢復。那就會加重身體器官的負擔，這就是為什麼縱慾會讓身體變差，節欲會讓身體強壯、精力旺盛。

……

強如李巖，雖然也有一些日子的存貨，但段時間內酣戰多次，也是非常疲累的。經過長達近十個小時、比平時多幾個小時的睡眠，早上醒來的他，才算恢復了神采奕奕。

他醒來的時候，海芙已經不在身邊。起身去洗漱。發現她已經在做早餐了。

「醒來了，先去洗把臉，一會兒就能吃了。」海芙笑著說道，很明顯，她是要比李巖謹慎得多。

這方面男女構造不同，所以說只有磨壞的犁，沒有犁壞的田。

李巖笑著點點頭，去放水、洗漱。

雖然他沒有衣服在這裡，不過現在天氣涼了，衣服即便多穿一天，也不會有一身臭汗，沒有什麼關係。

坐下吃早餐的時候，看著海芙給他準備了很多荷包蛋，還有牛奶，李巖有點汗，「為什麼這些都給我吃？」

海芙曖昧一笑：「吃啥補啥嘛！」

「嗯？」

吃啥補啥？剛剛喝了一口牛奶的李巖，差點噴了出來。「那吃奶補奶，難怪你的奶那麼大！可我不需要補奶啊！」

海芙白了他一眼：「你是吃蛋補蛋，還有你消耗了不少牛奶，要補充牛奶！」

「……」李巖無語。

不過他確實是肚子餓了，也就不客氣的大吃了起來。

這在西醫是不相關的，但在中醫理論，也是相關的。所謂「精氣神」。精足不會覺得情慾難控，氣足不會老覺得餓，神足則不會老覺得想要睡覺。三者也是會相互影響的，比如很困的時候，其實是消耗了大量神，大家會說「沒精神」，那時候，對情慾也沒有什麼念想了。你太餓的時候，也一樣「沒精神」，也不會有多少情慾。飽暖思淫慾，就是氣和神都很足的時候。就會想要情慾。

吃過早飯，又休息了一下，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海芙不能一直陪著李巖了，她開電腦、打電話，瞭解公司電腦病毒的情況，瞭解最新的財經新聞，看看長河有沒有什麼動向等等。

她有點歉意的對李巖說，「要不你再休息一下吧？我必須自覺加班的看緊一點，要是出了紕漏就麻煩了。」

李巖搖搖頭，過去親了她一下，笑道：「你忙吧，我也回去了，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事情。不過……」

「不過什麼？」海芙忙問。她雖然很忙，沒時間陪他，但如果他在家裡陪著她，她還是非常開心的，聽到他要走，還是有點遺憾。

「不過你別忘記了你昨晚說的話哦。」李巖YD一笑，伸出手指，插入她那又窄又深的乳溝，輕輕滑動了幾下。

海芙有點臉紅，嬌嗔得：「沒點正經！你能不能別老是想那些事情！」

李巖暗歎，女人吶，吃飽了就是另外一種態度……「嘿嘿，反正我已經做吳宇森了，你不想也做鴿子王吧？」

「去、去、去，別打擾我工作了，下次再說吧！」

……

離開海芙家，李巖沒有坐電梯，跑樓梯下去。他每次來海芙這裡，都是跑樓梯的。不是為了鍛煉，而是怕萬一在電梯裡遇到溫倩怡，那就尷尬了。反正也不算很高，就每次都跑樓梯下去。

他沒有去溫倩怡家打擾她，她應該跟海芙一樣，這幾天都忙著打仗，去她那裡。只會給她添亂。

出來外面，從停車場開車離開，李巖這才開了手機。張語蓉和月瑤都沒有給他信息，昨晚通知到她們了，應該就不操心了。不過孫輝、徐平他們則少不了發來了放鴿子的信息。李巖只好回了一條信息，說昨晚上先跟人吃飯喝多了，再去喝不下了，今晚上絕對可以了，不見不散！

在他開車離開的時候，他們幾個都回了短信，表示不相信他的保證了。

反正他們鴿子已經放了，李巖現在能做的，就是別再放其他人的鴿子。他沒有忘記答應中午去黃櫻那裡吃飯的事情！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如果回家換衣服什麼的，又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事情耽誤。所以他沒有回去，直接開車前往黃櫻家住的地方。

她住的地方距離天堂大廈不是很遠，當然，那個小區比較老，不是靠近主要街道，而是有點在裡面。

李巖也不習慣買什麼禮物，相信黃櫻也不喜歡客氣，所以直接就上去了。

因為時間還早，他過來也沒有打個電話，開門看到是她，黃櫻一陣驚喜，忙讓他進去。

「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黃櫻有點侷促。

「怎麼？不歡迎啊？」李巖笑道。

「歡迎，怎麼會不歡迎呢。我只是沒想到，我……還沒去買菜呢。」黃櫻一臉的慚愧。

「哈哈，我來蹭飯，也不能幹等啊。正好先過來陪你去買菜！」

聽到李巖說要陪她去買菜，黃櫻一陣欣喜，不過還是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很近的，我很快就能買回來。」

「怎麼？把我當客人啊？」李巖故意皺眉。

黃櫻忙使勁搖頭：「不是的！只是你是男人，哪有讓你跟著我去買菜的？」

「……」李巖有點暈，竟然因為他是男人的關係，這什麼思維啊。

正說著，另外一個臥室的門開了，黃櫻的弟弟出來了，他以前在醫院的時候，也是見過李巖。

「我弟，黃楓。」

李巖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只是隱約記得她們叫他的小名「小六」，現在才知道他叫黃楓。

「小六你好啊。」

黃楓看到李巖，有點尷尬，搓著手憨笑了一下，才問好：「這個……姐夫好！」

上次在醫院的時候，黃櫻的母親可以叫李巖「小李」，他則是讓叫「李哥」，可是現在他覺得既然李巖都已經跟姐姐在一起了——廢話，不在一起，能給買那麼多傢俱嗎？不在一起，買那麼多傢俱姐姐能收下嗎？

所以，他想了想，還是叫「姐夫」比較合適。

「小六，你叫什麼呢！」聽到他的稱呼，黃櫻頓時大窘，雙頰飛紅。

李巖也笑了起來：「還早、還早，別讓你姐尷尬了。你還是叫我李哥吧！」

「嗯，李哥好。」

三人坐下，李巖單刀直入的說：「我聽你姐說你有點擔心，其實你不用想那麼多，你姐姐很努力、很上進。」他說著，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我離開了之前的部門，不過是升職了，現在是一個子公司的總經理。你不用擔心，讀好你的書，我們會照顧你們的。」

聽到他的話，黃楓開始滿臉尷尬，但聽到後面，還是有點激動。他點了點頭，低聲說：「李哥，多謝……我只恨我現在沒能力，不過我以後一定會努力的，我可以照顧好我媽。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對我姐，她太辛苦了……」

他真情流露的話，讓邊上本來是尷尬的黃櫻，眼眶有點紅了。她雖然很辛苦，但看到弟弟很懂事，而沒有像同齡人一樣只顧玩，她非常欣慰。但有覺得內疚，因為自己的弟弟不能像其他人一樣無憂無慮。

他的話，讓李巖也尷尬了一下，但他很快便認真的說：「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小櫻，也會好好照顧她。不過……既然最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一切都向好的方向變化，你們是不是也要樂觀一點？」

「嗯、嗯。樂觀！」

黃櫻姐弟兩個都看到了對方眼睛濕潤，也知道李巖不想讓他們難過，都破涕為笑。

「這樣吧！小六你會煮飯吧？你先煮飯，收拾一下家裡，我跟你姐去買菜。」李巖站起來了分配任務。

「好啊！」黃楓馬上答應。他本來是想要幫姐姐見證、把關一下，現在看到果然是以前見過的李巖，而李巖升職做總經理了，有能力照顧姐姐，他已經放心了，就覺得自己是一個電燈泡了，但又不好直接的說離開。聽到他們兩個要出去，當然立即叫好。

黃櫻覺得讓李巖去買菜跑腿不好，但想著他剛剛的話，既然不把他當客人，那就讓他一起吧！「那……那就走吧。」

李巖跟她出了門，發現她老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東張西望。不由得好奇的問道：「周圍有人糾纏你？」

「嗯？沒有啊？」黃櫻搖頭不解。

「欠房租？」

「也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李巖笑道。

黃櫻窘迫的低下了頭，小聲的說：「因為我們在這裡住久了，有些鄰居都是認識的……」

原來是害羞，李巖不由得大笑！

五百三十七

跟著黃櫻來到附近的超市，李巖覺得很不錯，他很少有逛超市買菜的時候。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是直接在外面吃。現在和張語蓉如在一起，有劉嫂照顧。別墅區裡面就有一個配套供應的小超市，因為就是供應別墅區所有住戶所需，讓各家的保姆們，不用出去就採購，所以規模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基本上要買的都能買到。

只不過那裡他也只是開始搬過去的時候，因為好奇熟悉周圍環境、或者說無聊而去過一次，平時都有劉嫂採購。

現在跟黃櫻來到超市裡面，看她推了一個購物車，在邊上東看看、西看看，也覺得挺有意思的。這才是大多數普通人的生活、過日子！

黃櫻也是東看看、西看看，不過卻不是像剛才一樣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她對於裡面的貨架、擺設等。也不是很熟悉。因為平時要是採購物品的時候，一般都會去那些大超市，這個超市，是就近的服務於社區周圍居民，主要以日常生活消耗品為主。但她買菜什麼的，一般又不會到這裡來。

因為這附近，早午晚都有擺攤的小販，那裡販賣的菜，要比超市裡面便宜，而黃櫻是很節儉過日子。今天是因為要為李巖煮飯吃，她就特意來超市裡，李巖跟著當然也不會帶他去找擺攤的。

「賣菜在那邊！」黃櫻張望著看到了賣菜的區域，對李巖笑了笑，又說道：「你不用跟著我了，買菜都是一些家庭婦女，你過去會覺得無趣的。你要不要喝酒什麼的，你自己看看呀。」

「好啊。」李巖覺得她應該主要還是不好意思，也就沒有跟著她，看著她推著購物車過去，他也在貨架間閒逛起來。

其實這種小超市除了就近便民之外，還給人價廉物美的感覺，但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實惠。知道他們顧客群都是會比較價格、貪便宜的，進貨時往往會進一些便宜的比如什麼「唐師傅」「脈劫」「省巢」之類的仿冒貨和一些雜牌貨，賣的價格再比正牌貨便宜一點，讓人覺得比大超市便宜，很多人不注意就買了。

李巖對於這個並沒有研究，也沒有多大興趣。只是隨意的在超市貨架裡面閒逛。

沒逛多久，他就聽到黃櫻的一聲驚呼！

今天是週末，這會兒也有不少人開始為午餐買菜了。但無論人多人少，黃櫻的聲音，他還是能夠迅速的分辨出來的。不知道她怎麼了，李巖趕忙順著聲音的方向快步跑了過去。

「你瞎了眼了？往人腳上就撞過來？」

李巖快速趕到，就見一個男人正對著黃櫻大吼，男人身邊還有一個略胖的女人，都是三十幾歲的樣子，女的也推著一個購物車，兩個人都攔住了黃櫻。

而黃櫻似乎被嚇到了，不自覺的搓著手，李巖快步走近過去，也看清楚了，她的手好像被購物車撞了一下。

看他們的幾個站立的位子，應該是黃櫻推著車子，但目光在看菜，所以不小心讓購物車的輪子壓到、或撞到了前面那個男人的腳上。而那個男人發火的使勁推了一下車子，毫無準備的黃櫻就被撞了一下，發出剛剛的驚叫。

「對不起，我沒看到。對不起……」黃櫻向他們道歉。

「對不起管什麼用？道那麼寬，怎麼往人身上撞？你沒帶眼睛出來啊？還是眼睛光顧看男人了？」那個女人說話也很潑辣，直接的大嚷了起來。立即吸引了更多人圍觀。

那個男人剛剛已經罵了「瞎眼」的話，因為沒有看到黃櫻還有朋友在身邊，只是這麼一個瘦弱的小姑娘，也就沒有什麼顧忌，冷笑了一聲：「我新買的皮鞋就被你撞破了，褲子也弄髒了。對不起就可以了？我把你撞倒了，再說一句對不起可以嗎？」

他說著，又抓住購物車籃子一面，用力向黃櫻撞了過去。

黃櫻剛剛的手被撞了一下，正搓著，並沒有扶著購物車的推手，購物車馬上就被用力推得撞到了她的身上！

但她卻驚訝的發現，這一次本來應該撞到肚子，可是並沒有撞痛，好像及時剎車停住了一樣。這時候，她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後，同時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說道：「放心，沒事，我來處理！」

她剛剛是不知道怎麼辦好，按照一般的行為習慣，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別人，也就只有道歉、請求諒解。一般情況下，緩緩推著走的購物車，能撞多重？最多也只是在腳跟、或身上蹭一下而已。相信絕大部分人，對於主動道歉，都會說聲「沒關係」，事情就瞭解了。可是沒想到這兩個人都不是吃素的。他們也不是要訛詐什麼，只是似乎要教訓一下她。

黃櫻的性格就比較柔弱，被兩個陌生人大吼，手又被撞痛，還被很多人圍著看，直讓她心裡發慌，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現在，聽到李巖的聲音，感覺到他在自己身後，她馬上安定了下來，也明白剛剛在即將撞到自己腹部的時候，是他抓住了購物車。

……

「這位大哥，不知道剛剛撞到哪裡了？看看您的鞋子有沒有撞破？」李巖把黃櫻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隔著購物車，堆著笑臉向那兩個人說道。

看到有人幫黃櫻出頭了，他們兩個沒有那麼氣勢凌人了，但見李巖示弱的態度，那微胖女人又叫了起來：「怎麼！怎麼！我們還會訛你不成？你自己看看！你要想要把鞋子撞破啊？是不是要把腳也撞出血才滿意啊？」

那個男人也冷笑的抬一下腳：「我們不會訛人，只是要讓她知道，走路要看路！」

「當然，當然，你們一看就是斯文人、講道理的，怎麼會訛人呢？一定不會。」李巖一邊說。一邊拿出錢包，抽出了一張一百塊，遞了過去：「這是我的一點表示，讓您等會兒去擦一下鞋，您一定要收下，要不就是還計較這事！」

周圍看熱鬧的人，本來見李巖出頭，不再是一邊倒的欺負、而是變成了二對二，以為會打起來，都熱切的期待著，沒想到卻是一個很慫的人。上來就是示弱、道歉，還在別人沒有訛錢的情況下，自己先掏錢息事寧人，實在太不帶種了！都在一邊低聲議論，搖頭鄙視。

他們兩個，本來看著李巖的身板，他們還想要就此找個台階下，沒有想到李巖這麼好說話。「我們不要你的錢，我們可沒有訛詐的意思！既然你們道歉了，下次注意點，就這麼算了。」

「你們當然不是訛詐，但這是我對剛剛我女朋友身邊這購物車不小心撞到您的負責，您一定要收下！」李巖熱情的把錢推了過去。

黃櫻無法淡定了，她知道李巖肯定是不想給她惹麻煩，畢竟她是長住這裡，日後還可能遇上他們，所以出錢息事寧人。可是就因為擦髒了一點鞋子，就賠他們一百塊，這也太虧了。即便是李巖出錢，也是他辛苦賺來的呀。

她當即鼓起勇氣說：「要不我來幫您擦乾淨吧！」說著就要去掏紙巾。

圍觀眾更是鄙夷，一對慫人！

李巖按住了黃櫻的手，又熱情的笑著把另外一手的錢遞過去一點。

那兩個人，覺著也不能真的讓黃櫻當眾低頭下去擦鞋，雖然那樣會很有心理優越感，但顯得太霸道了，而且優越感不能當飯吃，有一百塊，不拿白不拿啊！

「吶！這是你說的擦鞋的錢，是你一定要給我們的啊。」男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接過了錢。「行了，也不用你擦了，事情就這麼算了。」

「等等等等……」李巖扶著購物車，笑著說：「撞你腳的事情完了，可還有事情沒完呢。」

「……？」

還有什麼？大家都奇怪的看著李巖，包括那兩個人和黃櫻。

李巖收起了笑容：「剛剛在你被撞了一下之後，你反推購物車撞了我女朋友兩次，一次讓她的手受傷了，一次撞到她的肚子了。這又怎麼算呢？我女朋友可是無價之寶。我可不會隨便算了！而且你這是故意傷人！你還推購物車撞她肚子，她是有BB的人，你這是毆打孕婦！」

周圍看的人，都為這變故也驚訝。本來是受害者的，一下子變成故意傷人、毆打孕婦的兇手了！這也太能狡辯了吧？而黃櫻那嬌弱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孕婦呀。手就算被購物車撞了一下，也不會多嚴重。

今天這是哪一出？到底是誰訛誰呀？

那兩夫婦也為剛剛態度諂媚、現在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李巖而懵住了。

「大家看看！他們才是想要訛人的！」女的尖叫了起來。

「我丟你老母！原來是你想要訛詐我啊？我就撞了，你怎麼樣？」那男的抓著購物車，用力一推，往李巖的肚子上頂過來。

「哎呦！」李巖大叫了一聲。

「你老母！還裝！」那男人臉色變了，他真的有點怕兩個人一個裝受傷、一個裝孕婦，要報警、上醫院什麼的，即便最後證明沒事，也會花銷不少。

李巖沒有繼續呻吟，而是看了一下周圍，冷笑道：「大家都同意撞了就撞了、撞了也白撞是吧？」

他抓著購物車的雙手一抬，購物車已經像拉了韁繩的馬一樣，前面已經抬了起來，狠狠撞向了那個男人的胸口！

頂你個肺！強大的衝擊力，讓那毫無準備的男人一下被撞倒在了地上。雖然購物車前面是鏤空的籃子狀，但也是鐵框架的，撞在身上還是有疼的，何況再摔倒地上。

那個女人錯愕之後，馬上蹲在那男人的面前，大叫了起來：「殺人啦！」

「殺人是吧？」李巖目光一寒，猛的把剛剛落地的購物車舉了起來，從空中作勢要往他們兩個的頭上砸去。

那女人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往旁邊閃避，地上那個男人也一樣，只是他剛剛仰面摔倒地上，沒有那麼容易爬起來。

走完看熱鬧的人群，都變了一個態度，再不敢有鄙夷的心思了。他們熱切希望看到人打架，但就要像現在他們各一男一女的勢均力敵，那樣打起來才有看頭，現在其中一個舉起購物車，似乎要把人砸死似的，還真的讓他們捏了一把汗。

「放……放下車子……別誤傷人了……」超市的工作人員這時候忙結結巴巴的在外圈勸說李巖。

李巖只是要教訓他們一下，當然不會真的當眾殺人。把購物車扔了下來，一下砸在地上那個男人的身邊，震撼和響聲，讓他不敢睜開眼睛。

「起來！」李巖提了他一腳。

那個男人發現並沒有砸在自己身上，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剛剛哪點疼痛都不覺得了。怕李巖再動手，忙掙扎著起來。那個女的，想要衝過來幫忙，又怕李巖發飆，只是在外圍大力聲討，又拉攏圍觀眾到他們一邊。

「向我女朋友道歉！」

聽到李巖的話，那個人看著身邊的購物車，想到李巖隨時能拎起當武器砸過來，其他人誰敢過來救？敢也救不了啊！他只好對黃櫻說：「對不起，剛才是我對不起！」

黃櫻有點手足無措，看著李巖，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巖把購物車拉起地面半尺，又使勁砸下，讓輪子在地面發出抨擊聲音。「你剛剛罵了幾句髒話？自己打耳光！還是要我來？」

自己打耳光？那太沒面子了！以後還要在這裡住嗎？

可是能讓他來嗎？

開玩笑！把一個購物車當玩具一樣拎著耍的人，力氣能小嗎？要是被他打幾個耳光的話，只怕牙都要掉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剛開始吼罵黃櫻的氣勢，早已經沒有了。他老婆眼見要打耳光，怕等會兒就輪到她，也馬上自覺的住嘴，不敢再罵了，只能心裡罵。

「我無禮、我嘴賤、對不起……」男人一邊說一邊給自己抽了三個嘴巴，然後怕李巖繼續提其他要求，轉身就往外跑。他既是想要逃開，也是沒臉繼續在這裡購物了，她老婆也趕緊跟著追過去。

李巖掃視了一圈周圍，圍觀群眾趕緊四下散開，一副買菜、挑菜的模樣。

五百三十八

「謝謝你……」黃櫻看著身邊的李巖。輕聲說道。

剛剛的變故，讓她緊張、擔心，甚至對懲罰那人的時候，還有點不忍心，但還是堅定支持李巖，也有種有他保護、再沒有人敢欺負自己的感覺。這讓她非常的開心和安心。

李巖笑了笑：「謝什麼？對於這樣的人，他狠，你就要比他更狠，才不會被欺負。你的手沒事吧？」他伸手拿過了她的手。

黃櫻連忙搖頭，表示沒有大礙，只是碰了一下。

「買菜吧！」

「嗯，你喜歡吃什麼？一起買吧！」黃櫻這次沒有再自己一個人買菜，而是和他一起。雖然以前也煮飯給他吃過，但基本上是她煮什麼、他吃什麼，沒有仔細問過他喜歡吃什麼。

「我喜歡什麼？很多啊……」

……

等到兩個人提著買好的菜回到黃櫻家的時候，發現桌上留著一張紙條，是她弟弟黃楓寫的。

「姐，李哥，我同學找我去打籃球，就等我了，我先去了。中午不回來吃飯了。下午也是打籃球，你們自己吃吧！」

看到字條，黃櫻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聲道：「我媽生病以來，他也要抽大量的時間一起照顧。後來經過凡人基金幫媽弄到國外治療後，他也把放假、休息的時間用在打零工上面。像這樣週末跟同學打籃球，應該也很久沒有玩了……」

李巖則有點汗，什麼打籃球啊！這分明是一個借口，一個不想留在家裡做電燈泡的借口而已。不過他也不便解釋，以免黃櫻尷尬。

接下來，黃櫻給他削了水果，讓他在客廳看電視，由她自己一個人去忙活。

雖然只是他們兩個人，但黃櫻今天已經買了很多的菜，也很快忙了一桌菜出來。讓兩個人吃一半都吃不完。

吃完飯之後，黃櫻收拾了桌子，又坐在李巖的邊上，餵他吃水果。

這幾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讓李巖覺得頗為愜意。他本來覺得這樣不太好，但見黃櫻似乎很開心、很享受，也就享受她的伺候了。

當她把提子剝好，送到李巖嘴邊的時候，李巖忍不住把她的手指一起含住，輕吮了一下。

這個意外的動作，讓黃櫻嬌軀微顫，靦腆的她，臉瞬間紅了起來。

本來李巖也就是一個親密點的動作。並沒有更進一步意思。不過這在黃櫻看來，就好像是某種暗示。她在把手拿開之後，停止了剝提子，而是小聲的說道：「我……先去洗澡……好不好？」

李巖一愕，隨即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一直惦記著這一樁事情，似乎沒有辦好，她就不踏實似的。

這讓他又好笑又無奈，只是他昨晚上差點被海芙搾光，現在雖然恢復精力了，但慾望卻不強烈，否則看到小綿羊要自覺剝光，只怕要把她直接抱到床上去了！

仔細一想，那一次在這裡，在床上，基本上什麼都做了，只是沒有最後的進入而已。兩個人的關係已經非常的親密，也用不著故意保持距離了。

就像「山楂片之戀」的宣傳炒作口號是——史上最乾淨的愛情，結果網民感歎：原來什麼都做了，只要那層膜還保持著，就是史上最乾淨的愛情！

於是。他把身邊的黃櫻一把抱住，然後放倒在沙發上，湊近她說道：「不用了，什麼時候，我們小櫻都是香噴噴的……」

這肉麻的話，讓黃櫻又羞又窘，被他壓著，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含蓄的閉上了眼睛，等著他的臨幸……

李巖直接把她的衣服往上推，露出了腰部、露出了胸部，再把胸前的罩罩也往上推，露出白嫩的玲瓏玉乳，他也直接的低頭下去，含住了那粉嫩的小蓓蕾……

黃櫻霎時發出猶如簫管輕鳴的呻吟，這沒有任何技巧、極度憋住、又難以自抑的自然之音，雖然細微，卻有著如同強效春藥一般的效果，直接讓李巖有點難以自控。跟海芙那句「發克蜜」是完全不同的一種刺激。

他雙手遊走愛撫、唇舌交替吸吮，親密接觸了一陣之後，果斷的剎車，把喘著粗氣、胸口起伏不定的黃櫻的衣服拉下整理好。

對於未經人事的黃櫻來說，這樣的愛撫，已經是足夠滿足的了，雖然不至於像上次一樣高潮得暈過去，卻也是滿臉潮紅。她雖然一直惦記著何時突破最後一步，但其實本質上，是惦記著李巖的態度，他能夠記著她、關心她、跟她有親密接觸，而不是保持朋友的距離。她就放心了。

感覺到李巖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了，黃櫻睜開眼睛，細弱蚊蠅的說道：「……今天可以的……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上一次，李巖安慰她說第二天還要上班，又因為葉家宏的問題，不要讓大家誤會她了。現在她的意思則是，明天可以在家休息，即便今天破身，後天上班也不會明顯的不適。

李巖低頭在她嘴上吻了一下，輕聲笑道：「傻丫頭，這麼重要的第一次，你不想等到一個更加浪漫的時候再留下美好的回憶嗎？不用急……」

「哦……」黃櫻腦子裡思索起來，什麼是更加浪漫的時候？情人節嗎？還有兩個月呢。聖誕節倒是不遠了……

扶著她坐了起來，李巖轉移了話題，「今天有空，不如我帶你去我朋友的公司看看吧。我先打個電話給她，如果她有空的話，我們就過去看看，你瞭解一下情況，看能不能適應他們的財務工作。我知道你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也一直在努力，天堂集團固然好，但對你發展有限！」

「哦……好啊。」黃櫻的性質卻不是很高，除了她本身性格。讓她對於換環境、有種潛意識的壓力外，也是想著離開天堂集團，跟李巖的距離就遠了！

雖然現在不在同一個部門，但還是在一個地方上班，感覺上大家的距離是很近的，也能很容易聽到他的消息，想要找他也能馬上找到。可是換了一個地方上班……換部門之後，大家的距離已經更遠了，再遠的話……

她是沒有自信的，天堂集團美女如雲，尤其是她一直覺得溫倩怡跟李巖一起更合適。他也應該更欽慕溫倩怡才對。

李巖拿出手機，見她那個樣子，頓時明白她的顧慮，笑著說道：「別擔心，你在業務部還要時刻小心，我過去跟你說會兒話，你都要擔心別人會不會背後非議。到另外一個公司，我們隨便打電話也沒關係，下班之後也能見面，我不會借此疏遠你的。」

「嗯。」黃櫻笑了笑。

李巖撥打了李潔的電話，把目的跟她說了一下。李潔當即同意，讓他們現在就去公司，因為捷銳改革正在最關鍵的時候，她當然一點也不敢疏忽，根本沒有時間休息。當其他行政管理人員到位好，財務人員也是她操心的問題重點了。

看李巖真的馬上聯繫，黃櫻也收拾起了心思，起身去洗一個臉。

……

開車帶著黃櫻，李巖尋找著來到了捷銳保安公司。這個一棟舊的辦公樓，本來就沒有租滿，現在週末更是安靜。

李巖帶著她上樓，來到了捷銳的辦公室。

他最初來這裡，是作天堂集團保安隊副隊長，負責跟他們保安公司聯絡溝通的問題。那時候保安隊長楊大龍帶他來見一下他們的經理，上來的時候，發現外面辦公室沒有什麼人，大家都在裡面的一個大房間。

那時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松島葵和筱原未來，現在舊地重遊，李巖微微有點唏噓。離開日本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她們兩個過得怎麼樣。

「就是這裡了，怎麼又沒人？」李巖帶著黃櫻推門進去，裡面開著燈，但並沒有人，這應該是因為沒人上班的關係吧？

看著這個環境，黃櫻多少還是有點失望的，這一棟樓遠無法跟天堂大廈比，他們租用的辦公室。也遠無法跟業務部比。來這裡，真的會更有前途嗎？

李巖看穿她的心思，低聲安慰道：「我現在的天堂電影，各方面也遠無法跟業務部、企劃部比，不過對我個人來說，以後還是更有前景的。」

黃櫻馬上領會到，點點頭：「我明白了，這裡條件是不如天堂，但對於我個人來說，應該更有發展。」

「沒錯，你在天堂集團，只會是一個龐大工廠的一顆小螺絲釘；在這裡，你則會是一台機器上的關鍵零件！」

「嗯！我明白了。」

正跟她說這話，李巖聽到裡面那個大房間又傳來有聲響，他有點無奈，是李潔在那裡練功，還是又有什麼麻煩在那裡解決？

「人在那裡，我們過去看看！」

他帶著黃櫻來到那個房間，推開了門。

舊地重遊，竟然看到了類似的場景！

和上次一樣，這個寬敞、沒有什麼雜物的房間裡，涇渭分明的分成兩伙人。和上次不一樣的是，上次人少的是日本一方，壓倒性的是捷銳一方，那時候是川田一個人對陣他們的車輪比試；現在則人少的是李潔一方，壓倒性的是保安一方，和保安們對陣的是李潔一個人！

五百三十九

李巖從打電話給李潔之後，到現在過來這裡，也沒有太久的時間，看來他們的糾紛，應該就是在這段時間裡發生的。至於問題的根源，不用想，肯定是這些人極度反感現在的改革，所以在現在休班有空的時候，過來逼宮了。

他的開門，讓裡面的人把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大家全部看著門口的他們兩個。

看到李巖，李潔酷酷的點點頭，「你來了？到外面等著，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再出去！」

然後她又繼續和其他保安對視著，「你們是不是一定要鬧事？公司的改革發展，自然有公司的需要，該解釋的，公司已經給你們解釋了，承諾的也已經向你們承諾了。如果你只覺得接受不了，那可以解約離職！」

本來他們似乎互相都還在克制，因為現在李巖過來了。李潔想要盡快解決，所以直接把話題挑明了，而且說道了離職的問題。這一下也把他們的怨念點燃了，保安們立即叫了起來：

「你要改革、你要發展，這是你的事情，你憑什麼拿我們的錢來改革？你沒錢改什麼屁革？發什麼屁展？」

「就是！如果不是仗著你爸，你有什麼本事？眼高手低！」

「公司發展了這麼久，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以為你長大了，就可以把你爸方針全部否定？以捷銳的規模，為什麼還有我們這麼多人常年跟隨？大家還不是看在老李的份上？你年紀輕輕，不想著繼承父業，卻想著把老員工踢走，你這是要把捷銳搞垮！」

「你還真的把自己當接替人了？當年捷銳搞起來的時候，我們也有出力的，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抹鼻涕呢！」

……

李潔雙手抱在胸前，冷冷的注視著群情激動的保安們，她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現在一群人輪番指責她，她也懶得去跟他們辯解。

看著她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模樣，黃櫻有點緊張，這是什麼公司啊？以後來到這裡，將要接受這樣的生活嗎？

李巖拍了拍黃櫻肩膀，輕聲說道，「你到外面坐著等，我在這裡看著，沒事的。」

「嗯。」黃櫻聽話的退開。

李巖把門關上，然後走向李潔的身邊。面對還在議論的保安們，鼓起掌來。

他這個動作，讓大家都有點意外，頓時安靜了下來，目光都看在他的身上。他們不認識李巖，但剛剛李潔跟他打招呼，顯然是她的朋友，她的朋友怎麼會鼓掌贊同他們的話呢？

李潔對他瞭解更多，知道他肯定又是「攪局」來了，也就繼續的抱著手臂看著，冷然不表態。

看了剛剛那麼一會兒，聽著他們的控訴，李巖基本上把情況摸清楚了。從李潔回來就開始著手改稿，他們這裡已經進行了三周左右了。肯定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也互相博弈過了。就像前幾天楊大龍還向他抱怨的那樣，肯定大部分的人都是不滿意的，或者說口服心不服的。只不過有些人看得遠一點、有些人思量著換公司也差不多、有的人擔心一時間找不到工作，所以即便不滿，大部分的人還是應該會無奈的接受改革。

只是在他們自認倒霉的時候，也希望有人能夠站出來出頭。而能代表他們出頭的，就是跟李乘風、李潔的比較熟悉。也能上說話的保安隊長、老保安們。保安隊長已經經過李乘風、李潔的溝通，即便還有怨念，至少也認了。所以現在能來這裡逼宮的，除了資格最老的一些保安，就是一些比較暴戾衝動的人了。

暴戾衝動的人，無論在什麼團隊裡面，都是一團火焰，沒有引線可能就沒事，一旦有引線、又被點燃，那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老員工絕對是一筆財富，是一個公司的根基。因為他們熟悉公司的一切，也有很深的歸屬感。可是老員工也有兩種，一種是把公司當作自己的家、自己的事業進行負責，這一般是沒有什麼野心的老實人。這樣的人，若非到了實在跟不上公司需求，老闆一般都不會捨得踢走。還有一種是倚老賣老的人，仗著資歷深，甚至不把上司、乃至老闆放在眼裡。這樣的人，也是不穩定因素。

今天來到這裡的兩類人，在李巖看來，都是必須要清理掉的，留著之後給捷銳公司帶來更多隱患！

他本來是不想要直接的插手李潔的內部事務，畢竟他只是一個外人，可以出謀劃策的提出方向，但直接的插手，就名不正言不順了。但他擔心李潔出於李乘風、以及下面的人反彈的考慮，不會真的把他們辭退，所以只能出來干涉一下。

……

「我鼓掌，是發現大家的邏輯真的是挺神奇的。在我表達我的意思之前。我想要跟大家講一個故事……」

李巖還沒有說話，有個人已經直接的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怒道：「你算老幾？我們公司的事情，要你插什麼嘴？我們開內部重要會議，你一個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外人，講個屁的故事啊！」

李潔眉頭一皺，就要發火，但看到李巖對她擺了擺手，也知道李巖的實力，絕對不會受傷，便繼續保持冷眼旁觀。

李巖伸出了手，捏住了那人抓住他衣服的手，然後直接的往一邊拉開。

那個人使勁抓緊，但卻還是做不到，只覺得自己的手被一個鐵腕箍住了一般，這讓他暗暗吃驚，有點後悔沒看清楚就衝出來了。

「屁的故事，屁股的事，你想要講的話，等會兒都可以講個夠。現在先聽我講！」李巖在說話的時候，卻並沒有放開那個人的手，還是把他拉著在一邊。

那個人又惱怒、又尷尬。他第一個衝出來，本來是要氣勢上壓李巖一頭，以吼叫李潔朋友的行動，來打擊李潔。可是沒想到他卻把李巖拉著晾曬在大家面前！

他二話不說，翻手去擰李巖的胳膀，以學過的擒拿術，要對付普通人，哪怕你力氣大一點，還是很容易的。

可是李巖卻一手抓住了他的關節，另外一手的手肘頂住了他的胸口，讓他無法擒拿成功。而在攻擊、反擊的過程中。李巖嘴也沒有停，繼續在講故事！

「以前我們那路口有個乞丐，我路過碰到他的時候，都會給他十塊錢，讓他無論有沒有其他人給錢，都能有個飯錢。他開始是很熱情的道謝，到後來就習慣了，覺得我給他是應該的……」

那個人被制住之後，使勁掙了幾下，沒能把李巖拿住，便用腳絆向李巖，然後使勁摔他，要把他摔倒地上。

李巖隨手往下一拳，擊向了那個保安的下陰。他正扳動李巖，想要將他摔倒，兩個人的距離很近，這一下打得很準，讓他馬上脫力了，沒有再摔李巖，而是在一邊抱著下身。

看到那個保安的動作，大家都樂了，靜等著李巖被摔倒地上的場面，看他還說什麼故事。可是形勢瞬間改變、結果馬上出爐，他們雖然因為身體擋住，沒有看到李巖是如何出手的，但看到那個保安摀住的地方，已經知道是出了怎樣的一招了！

李潔更是很汗……她不是男人，都覺得下身一涼！她想起了第一次李巖來這裡的時候，也用類似的招數，一腳踢中了川田下身，廢除川田的戰鬥力，還教訓了一番什麼保鏢只求安全，不是為了比賽之類的話。

沒想到，再次造訪這裡，他還是喜歡用這麼猥瑣的招數！不過……看到那個保安的慘狀， 想起以前川田的模樣，又看李巖幾乎是漫不經心的隨手一擊。這讓李潔心動不已，看來這招式雖然猥瑣，卻是非常管用的呀！

她不僅躍躍欲試，身子有點忍不住想到：每次跟李巖打都是輸，如果下次跟他比試，用上這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模樣？是不是也一樣蛋疼？

李巖並沒有沒有停，嘴裡故事繼續在講著，只是莫名其妙的感覺有一股陰風從李潔的方向傳來，讓他很納悶。

「……有一次，我身上只有十塊錢了。便翻開錢包給他看，跟他說：很抱歉，我今天身上沒有帶錢了，這十塊錢我要買包煙抽。這個乞丐立即大怒：你要抽煙，這是你的事，你憑什麼拿我的錢來買煙？你沒錢還買什麼屁煙？抽什麼屁煙？」

李巖一邊應付一個保安的糾纏、輕鬆把他搞定，一邊結合現在場景，講述了一個老故事。實在算得上是揮灑自如、輕描淡寫，很有那麼幾分氣質。

不過能欣賞他的，也就是李潔一個，其他人都對他怒目相向。

「我靠！你罵我們是乞丐啊？老子我操你！」

「我操！我們辛辛苦苦的工資，竟然成你們的施捨了？」

「叫李乘風出來！我看看他敢不敢說這種話！」

李巖的故事，在李潔聽來，是出了一口氣，以前本來就是基本上沒有抽佣，全部把接到的錢給了大家，現在只是按照行規做事，大家就受不了，實在難以氣平。但她也知道，一直是這樣的方式，突然改變，哪怕道理上說得過去，情感上誰都難以接受。所以一直是堅持解釋，可現在李巖這個寓言故事，變成了諷刺，直接把他們都推到了無法談判的對立面了！

五百四十

看到他們群情激動。李潔想著必須穩定下來，要不然今天就不能和平解決了。剛才她的對立，只是形式上、態度上的對立，現在李巖的話，已經把他們推到難以並存的地步了。要是再刺激幾下，他們真的可能都離職、或者大鬧。

這裡不過十幾個人，走了也就走了，不會影響大局。但他們現在來向她叫板，可不是一個人，而是以民意代表的身份來談判。他們認識的人都不少，回去的話，也能影響不少人。即便不會都走，也會動搖軍心。尤其是其中還有一些效力多年的老保安，他們的走，會讓人寒心。

因為剛剛那個保安出來被李巖弄得現在還摀住下身，想要上前報仇教訓，又疼痛難忍、又怕打不過。其他人都看到了他的教訓，但他們並不怕，因為他們有十幾個人，李巖剛剛不過是偷襲而已，即便再加上李潔。也不是對手。所以，他們在怒指李巖的時候，也向他走前了一點。

「大家冷靜點！」李潔還是抱著手臂的姿勢，只是已經移步到了李巖的前面，擋住了他們的可能衝動。

「冷靜個屁！他是誰？他不是捷銳的人，你怎麼能任由一個外人越俎代庖？」

「他這是在侮辱我們！媽的，老子幹不死他！」

他們怒罵想要打架的模樣，讓李潔皺起了眉頭，她剛剛想說誰敢動手、先打過我再說……這時候，李巖又繼續的說話：「剛剛的情況，還可以演繹出其他的故事。不知道古代的開國功臣們，會不會指著皇子大罵：你算什麼東西？當年不是我們跟著你爹打天下，哪裡有你們的今天？朝廷不是你們一個人的。」

李潔不由得回頭白了他一眼，心說你能不能別再說了？再鬧下去，更加無法善了了。

這話說出來，讓他們一群人，更是冷笑連連。

「揍他媽的！」剛剛那個保安已經緩過來一點了，眼看李巖繼續囂張，他忍不住躥過去，從後面抱住了李巖。

其他人早已經被李巖激怒了，聽到這話，看到他先出手，立即也蜂擁而上，繞過李潔就往李巖撲了過去。

「住手！」

竟然真的打起來了，這讓李潔顧不了那麼多了，一邊喝斥，一邊伸手拉開衝過去打李巖的人。

李潔本來是很有威信的。只是最近因為改革的事情，已經很多人不服她，今天來到現場的，更是其中的代表者，現在場面一旦失控，當然不會把她的話聽在耳裡了。

而李巖，看他們動手了，也不客氣了，那個抱住了他的保安，首當其衝，把他抓了起來，當武器掄動，砸向了衝過來的人群，立馬撞倒了幾個。而他更是快速的迎了上去，以腿踢控制距離，讓人群無法全部包圍住他，而就近的，則被他下狠手一一擊倒。

李潔才拉開了幾個人，就發現其他人一片一片的倒了下來。只是一會兒工夫，除了被她拉開的幾個，其他人都一一倒地。

「我當然不會越俎代庖。捷銳的事情，還是會由李潔跟你們處理。不過我已經答應應聘成為捷銳的顧問，所以有些事情，我還是會直接的說出來。」

李巖站在李潔的身邊，看她沒有表態，知道她的顧慮，雖然不便越俎代庖，卻也只能做這個小人了：「既然已經撕破臉了，以後大家一起共事也沒意思。你們對捷銳的改革是堅決反對立場的，那就直接走人吧！反正你們都是厲害的，不怕沒有其他保安公司接受。等以後捷銳發展好了，印證了現在的承諾，你們想要重新進來，我相信李潔他們也不會拒絕。」

他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吃驚。李潔是沒想到他會直接讓這些人離開，而這些保安沒想到李巖竟然是什麼顧問，但也猜到就是他鼓動李潔改革的了，但也沒有想到他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李潔！他的話，是不是代表了你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不是代表了李乘風的意思？」

剛剛被李潔拉開而沒有受傷的幾個，嚴肅的質疑了起來。其他人哼哼唧唧的爬起來，也等著結果。他們敢來，也不怕丟工作，只是想要討個說法。

李潔深深的看了李巖一眼，她很想要讓大家都冷靜一點，再好好談一下。可這次改革就是李巖鼓舞的，現在他會這麼做，一定也是出於好意，而不會想要破壞改革。只是大家的關係不一樣。即便李巖的做法有不對，她當然也是更加支持李巖。

「既然你們覺得在公司做下去沒意思，覺得公司的政策侵犯了你們的權益，但就如他剛剛說的，大家先另謀高就吧！等捷銳以後發展好了，大家可以再來應聘。都回去吧，明天來辦理手續。」

李潔冷冷的說出了她的看法。這對她來說，已經算是說得委婉了。

剛剛已經撕破臉攤牌了，可到底只是跟李巖，現在李潔親口說出來了，事情也就沒有了迴旋的餘地，但還是有人不服氣。

「哼！忠言逆耳！你這是看我們不順眼，想要把我們掃地出門，掃除你們折騰捷銳的障礙！」

「捷銳改革早已經開始了，如果以後失敗，你們可以來嘲笑我。現在我的決定，就是公司的決定！」

李潔的話，確實不錯，捷銳的經營方式本身就是家族式的，李乘風這個創始人和老闆，靠著自身的信譽和口碑，吸引很多人投靠。但在正式的經營上，早已經把經理的位子給了李潔。只不過他在大家的心中最有威信。所以一直以來，大家都是把李潔看成經理、把李乘風看成老闆。

原本的管理就比較鬆散，大小事情基本上都要他們父女兩個插手。所以在沒有李乘風反對的情況下，她的決定，就等於是公司的決定。現在進行的改革，就是要將捷銳正規化、制度化，而不是人治。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為什麼會最激烈的反對，當然也不是為了公義，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利益？因為他們的利益受到了侵襲，而跳槽不會帶來更大的利益。所以他們才會出頭維護原本的利益。

如果他們真的隨便跳槽都能有更好的待遇，也就不會留在捷銳，早就跳槽了。已經三周過去了，基本上已經確定了，他們也知道無法抗拒改革，今天過來「鬧事」，本身不是為了鬧事而鬧事，也不是為了阻攔，只是想要以大家的集體逼宮，讓李潔退步，在抽取佣金等方面，額度更小一點。換句話說，就是在無法改變的情況面前，盡可能讓利益損害減小。

因為他們相信公司不敢炒他們，那樣會把更多人帶走，引起地震，讓捷銳的保安隊伍捉襟見肘，沒想到她竟然聽從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什麼顧問的話，直接把大家開了！

「我們要見老李！」沉默之後，有人提出了這個要求。

剛剛慷慨激昂、群情激動，對李潔也是惡言相向了。這會兒當然不能換個臉來求和，在面對失去工作的結果前，他們還想要繼續抗爭一下，以李乘風一貫好人的風格，也不會允許李潔這樣作。只要見到李乘風，表示大家也是為了捷銳的忠言諍諫，相信也就沒事了。

剛剛激昂的抗爭李潔都已經面對過了，現在沉默的抗爭，她當然也不會在乎。既然已經決定了，也就不會再遲疑。就像她決定改革之後，馬上全力投入一樣。對於他們的話，她搖了搖頭：「我的意思，就代表我爸的意思，他不會再見你們的！」

大家又沉默了片刻，隨即有人罵罵咧咧起來：「我操，誰稀罕啊？這樣的破公司遲早倒閉！走、走！」

「走，老李已經想要轉型為資本家了。我們還操什麼鳥心、講什麼鳥義氣？走，喝酒去！」

他們各自離開，看向李巖的目光，還是憤怒的。李巖怕他們傷害到了外面的黃櫻，跟著出來。

不過他們只是保安裡面比較偏激、暴戾的一部分，卻不是壞人。對於外面的黃櫻，雖然知道是和李巖一起來的，也沒有騷擾。

李潔也跟著出來了，很快，他們都離開了。

黃櫻即便是在天堂集團的時候，也沒有跟保安打過什麼交道，剛剛他們又是凶神惡煞的模樣，讓她很是擔心。現在見只有李巖和李潔兩個人了，才放心下來。

「這是李潔，這個捷銳保安公司的經理、老闆。」李巖給她們兩個介紹：「她叫黃櫻，就是我給你推薦的絕對可以信任的財務人員。」

兩人互相握手問好，對於酷酷的李潔，黃櫻卻也沒有覺得畏懼，因為在她看來，想要鎮住那麼多保安，本來就不容易，當然要威嚴一點。看年紀不比自己大多少的李潔，這麼有本事，也挺佩服的。

寒暄過後，李潔招呼他們坐下，然後介紹了一下這幾周改革的成果。現在職業的管理人員，已經相繼到位，在聘請了一個經理之後，已經由他開始招聘其他人員，組成行政團隊。只是財務的位子，需要一個可靠的人，也答應李巖，所以還空缺著。

五百四十一

捷銳雖然是兼營保鏢、保安兩方面的安保業務。但保鏢方面，人數相對要少很多，而且質素要高很多，因為保護過各種人物，眼界也更開闊，對於改革的決定，他們基本上都比較好溝通。

尤其是保鏢的業務，相比保安來說，要短暫許多，很多人都是短期有需要才臨時聘請。就像李潔以前保護郁小滴、保護念雨菲一樣，所以他們的收入，計算稍有不同。他們更加期待水漲船高，只有把捷銳的知名度擴大了、提高了，才能接觸到更多、更高層的客戶，那樣他們的收入也才能更高。

保安方面，也是因為收入相對更低，一個月少幾百塊也會影響生活。所以絕大部分都像楊大龍那樣，有怨念，但卻因為離開的話，也不會更好，又都默認接受。

對於黃櫻。李潔也只是詢問了一些相關的問題，對於能力的評估，也沒有太嚴格，主要是她相信李巖，而李巖說黃櫻是可以信任的，她也就很信任。

因為她是急需用人，所以問完之後，就直接說到了待遇問題。李巖不想讓她們有隔閡，所以也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黃櫻的情況，說她是在天堂集團業務部做文員，另外參與財會課程。

「黃小姐，工資方面，我會給你比現在更多一點。但其他的福利，我們是沒辦法跟天堂集團比。當然，以後捷銳發展起來了，大家的待遇都會更好。」

對於李潔的明說，黃櫻也思索了起來，雖然她現在在天堂集團的待遇很穩定，但上升空間一般。而來這裡的話，明顯是一個落差，可她也不是真正財會專業畢業的，而且又沒有經驗，對於捷銳來說，也是要付出成本和風險的，現在的她，也沒有多要求的資格。

「李小姐，我沒問題。其實這也是你們給我一次鍛煉的機會。我一定會努力、不負你們的期望。」

「很好，一起合作、共同進步！」

兩個人再次握手，李巖笑著把手覆蓋了上去，把她們的手都包住了。「呵呵，別忘了我，我可以做個不拿工資的名譽顧問。」

對於這個結果，黃櫻多少有點始料未及的。雖然這是來面試的，可也太快了，直接敲定就上班，讓她要面對天堂集團辭職等問題。

「你要監督好現在的團隊，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那個經理首先必須完善好各種規章制度。還有就是合同，所有人必須簽訂正式的合同。商量好、擬定各種合同，我會介紹一個律師所給你，到時候讓專業的律師審核，不要出現法律問題。今天把他們幾個踢走，肯定會引起一定的波動。或許有人會跟著他們離開，但不用驚慌，留不住的人，離開對整體有好處。抓緊時間讓其他人都簽訂好正式的合同，以後大家按合同辦事。」

李巖的話。讓李潔默默點頭，既然走上了改革的路，就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公司執行下去。但她其實也深受李乘風的影響，想到以後更是會有另外一個面目，不無感慨：「以前大家都是朋友一般，以後就不會是這樣的關係了……」

李巖安慰了一句：「只能說一段時間。靠著交情、感情來維繫，公司終究不牢靠，就像今天他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樣。任何公司做大了，都必須制度化。當然，制度化，不等於就沒有人情味。逢年過節的時候，可以用你們父女的名義，給大家發放一個紅包之類的過節福利。以後走上軌道了，嘗到利益和甜頭，他們跟你們還是會恢復以前的關係。」

「我知道，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你不能期望所有人都是朋友，也不能期望所有朋友都能一成不變。隨著時間改變，大家都會改變，你也會改變，公司也一樣要改變。」李巖也感慨了一句。

「對了，楊大龍說你跟他談過之後，他就想通了，也幫著做大家的工作。你還是很會蠱惑人，或許本來就不要我和我爸出來，應該讓你這個厲害的顧問出面。」李潔目光中有點笑意。

李巖則苦笑了起來：「楊大龍是跟我打過交道，當然更好交流，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

由於黃櫻要回去考慮在天堂集團辭職的問題。李潔也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李巖便送黃櫻回家。在路上的時候，黃櫻已經把自己的一些顧慮說出來，李巖歸納了一下，覺得她主要是的新環境的畏懼，便表示他也是捷銳的顧問，也會是在一起，而且想要有更大發展，必須離開現在的溫床。

到了樓下的時候，李巖沒有上去了，自己開車回家。在路上的時候，又打電話給了鄭逸軒。

接聽之後，還沒有聽他說出來意，鄭逸軒已經讚道：「我就說你們天堂集團有能力處理好，不需要找吧。這幾天的成果不錯啊！」

李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我是跟她說了找你幫忙，可是她不相信我能跟你這個大律師扯上關係，追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我這麼普通的人，怎麼會有你這麼優秀的朋友。」

「哦？那你是怎麼說的？」鄭逸軒笑問，他當然知道李巖不可能說實話，想要聽聽這傢伙是怎麼瞎編的。

「剛剛出問題的周師儒就是公司法務的律師，突然冒出你這個更大牌的律師跟我扯上關係，你覺得張語蓉不會懷疑嗎？」

「她懷疑我也是長河集團收買的。通過接近你來麻痺、打擊她？」鄭逸軒有點好笑，他可不是獨行俠，以他律師所的收入，想要收買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所以我只能說跟你認識很久了，可她又懷疑我們是不是在同志酒吧認識的……」

「……」鄭逸軒無語。

「因為我以前的風評不好，經常出去玩。所以我就想了一個比較『正常的理由』。說我們是在夜總會認識的，因為爭一個紅牌陪酒小姐，差點打起來，後來我看你年紀比較大，人生也難得瀟灑幾年了，便以君子風度。出面調解了一下，把那個紅牌小姐讓給你們，還送了你們幾支酒。於是你被我的豪氣所折服，交了我這個朋友，後來經常喝酒什麼的，都叫上我，也不用我買單。所以我收入不高，卻經常有酒喝……」

李巖講述了一下那個謊言，讓鄭逸軒難以平靜了：「我那麼正派的人，竟然被你醜化成夜總會跟人爭小姐！你家那位也不是無名之輩，要是在她的社交圈子，幫我宣傳一下這個醜聞，一傳十十傳百……哼！以後你別找我幫忙了！」

「三哥，別這樣嘛！我這不是沒有辦法，找一個合理的借口麼？你放心，語蓉不會背後說人，最多只是她個人覺得你是一個道貌岸然的老色鬼……不過她卻不敢找你幫忙？怕他對她糾纏……」

道貌岸然的老色鬼！對他老婆糾纏！鄭逸軒狂暈，這都被醜化成什麼形象了？

對於李巖這傢伙，實在沒有辦法，想要擺出嚴肅一面都不成，只能冷哼了一聲：「我要掛電話了！」

「等等，雖然語蓉不相信你的人品，沒有讓你幫忙，但我還是很照顧你的生意。我這有一家捷銳保安公司，我算是一個名譽顧問。他們需要法務協助，我就介紹給你們了……」

「哼！你還真熱心，不過我的律師所生意很好，不需要勞駕你介紹生意了。」鄭逸軒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意？

「嘿嘿，三哥，就當幫我啦。你是大牌不敢勞煩你，隨便安排一個小律師幫忙就可以了。就上次那個美眉，叫什麼蛋蛋的……」

「你才叫蛋蛋！」鄭逸軒覺得有點蛋疼。

「呃……真的有，對了，雲淡淡！那小姑娘印象不錯，你可以交待她一下。」

「滾、滾，別把你的魔爪伸向我們的小姑娘。」

「那你就是答應了。」

鄭逸軒沒有答應就直接掛了。

當然，李巖知道他即便沒說。也一定會交待。又回了一個電話給李潔，讓他去鄭逸軒的律師事務所找雲淡淡。

……

回到家的時候，在客廳見到了月瑤。她看著李巖，微笑道：「喝酒醉到下午才回來，看你怎麼解釋！」

李巖有點汗，過去在她旁邊坐下，「今天休息嘛，順便玩了玩。語蓉在辦公室？」

「嗯，你還是去看看她，你一直沒回來，也不打個電話，她雖然不說，應該也擔心你的。」

李巖握握她的手，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快速的親了她的臉頰一下，然後跑上樓去了。

推開辦公室的門，李巖笑著打了一個招呼：「語蓉，怎麼樣？今天沒有什麼變故吧？」

「你回來了？正好。」語蓉抬頭看了他一下，隨即目光又放在電腦上。

「你不問我怎麼現在才回來？」

「有什麼好問的，你又不是小孩子。」

看她波瀾不驚的樣子，李巖笑著在沙發上坐下：「你剛剛說『正好』是什麼意思？」

「晚上我有個飯局，可能要喝酒，你回來了，晚上就來接我吧！」

「好啊。」

「你怎麼也不問我昨晚跟郁小滴乾什麼了？」張語蓉抬眼看了他一下。

「呃，有什麼好問的，你們都不是小孩子。」李巖套用了她剛剛的話。

張語蓉又問：「那你也不好奇我晚上的飯局？」

五百四十二

張語蓉沒有追問什麼，李巖也沒有追問什麼，他覺得這樣的狀況很好，也是兩個人發展到了一個新的階段。最初的時候，大家互不關心，他晚上出去玩、沒有回來，她也是不聞不問，後來兩個人關係親近了，他沒有回來會擔心他，會關注他。到現在，雖然不再問，卻跟以前的不聞不問是另外一個狀態。

對於語蓉和小滴一起幹什麼了，李巖也沒有什麼好奇，反正她們兩個不會打起來——要打的話，早就打了，不用等到現在。當然也不可能兩個人一起變成拉拉、玩同性遊戲，其他是什麼，都無所謂了。

至於張語蓉問他不好奇她晚上的飯局，其實也沒什麼。她平時很少參與飯局應酬，只有無法推托的飯局、晚宴才會出席。上班時候如果有這樣的飯局，會帶著柯芸芸、小言她們作陪。柯芸芸會幫擋酒，小言開車，自然沒有關係。現在是週末，如果有需要的話，她也可以打電話召她們。可她要從家裡出發，這是不想讓她們知道的，所以會讓他去接。但這也表示，今晚的飯局，也是無法推托的關係。

以前李巖也有去接過她的經驗，聽完她的詢問，微笑道：「讓我來猜一下吧！一般情況下，你是不會陪客戶吃飯的，現在更是休息的時候。所以可以確定，這不是一般的客戶。現在這幾天，你正忙著那件事情，即便不是一般的人，能推的話，你也會推辭。所以，我猜想，今晚的飯局，跟天堂和長河之爭，也是有一定關係的。」

張語蓉眉毛向上揚了揚，抿嘴點頭：「還不錯，有點對，繼續猜！」

「繼續的話……」李巖回顧了一下，昨天她是跟郁小滴一起。本來就有點奇怪，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要說。後來海芙發現了林芬妮的事情，也立即電話向她匯報了，可她也沒有趕回公司、或者親自安排佈局，而是繼續教給海芙處理，說明見郁小滴，同樣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如此說來，今天的飯局應該可能是跟昨天她去見小滴有關！

想到這裡，也就簡單了，李巖說道：「應該是跟小滴有關吧？她也知道我們公司的事情了，還問過我，如果打電話安慰、支持一下你，會不會讓你覺得是幸災樂禍。我當時是說，不要關係到我，如果她是真心安慰、鼓勵你，就認真的打電話給你。我猜想她昨天找你，是有想要提供什麼幫助！」

張語蓉看著他，不置可否。

「她一個學生，能幫得上什麼忙？理論上是不可能。不過她父母都是又來頭的！父親是本屆市長，母親是一個大財團的董事長，面子還是很值錢的。郁宏是市長，卻也不能隨便干涉不相干的經濟事務。以免留下政治上的麻煩。所以，我猜想她是想要讓陳明英出面，找你和長河集團的老闆一起吃飯調解，避免繼續鬥下去的兩敗俱傷。昨晚是她跟你接觸，今晚就是這個和解飯局！」

李巖相信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就像呂布當年的「轅門射戟」一樣，一個強大的勢力出來調停，另外兩方都不得不權衡一二，不給面子的話，就可能與對手合力、剿滅己方。

而有時候兩強相爭，又都期待第三方來調和，給大家一個台階下。因為商場的鬥爭，哪怕已經白熱化了，也還是暗地裡進行，不會公開承認。像他們這次擺上檯面，是因為周師儒記者會的時候，出現了極大的意外。在檯面上的影響就不一樣了，企業掌舵人也不會意氣用事，自然是利益優先。可誰也不便主動求和，那樣丟了面子、丟了氣勢，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以後怎麼出來混呀？」

這樣的時候，有人給個台階下。是雙方都樂於的，也會記著這個人情。李巖估計陳明英現在就是想要做一回呂布，或者有人代表陳明英出面調停。

聽完了他的話，看著他臉上的一絲自信，張語蓉露出了一絲玩味的微笑，輕輕鼓了鼓掌：「你分析得有道理，你是不是覺得這就像三國裡面『轅門射戟』的故事一樣？可惜呀，事實不是這樣的！」

「啊？那是怎樣？」李巖微微有點尷尬。

張語蓉也沒有再賣關子。直接把謎底告訴了他：「昨天小滴找我，是要幫我。我經過仔細考慮，也決定接受她的幫忙。但我們跟長河集團，還沒有到你死我活的時候。即便我們已經做出全面出擊的姿態，真正想要有所成果，也至少是幾個月、半年後，或者是一種長期的惡性競爭，並不會出現直接拼刺刀、見分曉的情況。所以，這根本不值得陳明英出面。」

李巖苦笑了一聲：「你不要告訴我，只是小滴出面，狐假虎威吧？」

「可以這麼說……她是為了幫我們，準備狐假虎威一把！」張語蓉多少有點感慨，她也沒想到郁小滴會是這樣。因為天堂集團她們張家才是大股東，李巖還並沒有股份，她用不著為了幫李巖而幫天堂集團。

「她份量只怕不夠吧？」

「她不是要調和我們跟長河集團，她只是要在那塊地的官司方面，幫我們施加一點影響……」張語蓉輕聲說道：「那塊地的問題，是長河集團對我們出手的重擊，借刀殺人。真的追究起來，我們也是有違規的地方。其實類似的情況很多，財務、法務、業務、公關，各個部門聯合，對會把賬面上做得很漂亮。不揪是不會有問題的。但他們挖了周師儒、還有林芬妮，這就讓我們無法迴避……」

李巖擺擺手：「具體的我也不懂，你就說說小滴跟你現在是怎麼商量的吧？她還小，你又不懂官場險惡，我怕會變成幼稚、搞笑的場面。」

看他說得嚴肅，張語蓉也嚴肅了起來：「這個我也考慮過，開始也覺得她說的太兒戲了一點。不過國內特色，姑且一試吧！今晚是我親自出面，邀請國土相關部門這次調查、起訴的相關負責人一起吃飯，而到時候小滴會跟讓市長郁宏的秘書一起出現，作為我們的陪客。她不會直接的施壓。只是用這樣的方式，輾轉表示一下關係。

我們的要求也不高，撤訴、重新調查比較難，只是希望他們能不要過於傾斜。這件事如果沒有長河集團的公關介入，是不會立案調查的。如果說長河沒有給予好處，你也難以相信。只需要這個問題上，別片面放大凸顯一些東西、別弄假的，最後就是罰款、或者拍賣無效重來等等，都可以算是大事化小了。」

聽完她的話，李巖明白過來，這也算是公關手段了，只是借勢。這樣的東西，不用做得明顯，官場上都精明著，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最合適。

她說的市長秘書，叫季羿，李巖也是見過的，還安排過他跟郁宏一次吃過飯。那時候跟小滴的關係還不是很近，有一次去看電影，碰到小滴、陳小恩，後來跟幾個打架混混打架，被執法隊帶去了，便是小滴打電話給季羿，他打電話給城管局的人。

沉吟了一會兒之後，李巖慎重的說：「官場上的事情，我不瞭解，這種行政公關，我也沒經歷過。不過那個秘書季羿我是見過的，人比較好說話，是小滴開口的話，他一定會幫忙。不過我想……最好晚上在飯局上，他還是盡量的不要多提，只要稍微點名他和小滴的身份就可以了。否則給人明顯施壓的感覺就不好了，我們國家的政府部門，可是有多套領導班子，市政府只是其中之一，雖然相對實權。可市長也不過是二哥。官場政治上的東西，有些太複雜，關係脈絡我們又不清楚，還是小心點好。要不等會兒我打給小滴，讓她提醒季羿好了。」

聽完他的話，張語蓉不由得噗哧一笑。

「笑什麼？難道我說的沒道理？」李巖白了她一眼，「安全第一！正如你剛剛講的時間問題，商場上的戰鬥，再慘烈，也多少會給你一點時間迴旋。要是跟官場、政治沾染多了，可能飛黃騰達成首富，也可能隨時從首富變成首負。」

張語蓉輕笑搖頭：「我不是笑你的謹慎，我是笑你的擔心。」

「你這是矛盾的廢話好不好？」

「呃，我的意思是，謹慎一點是好的。但你剛剛的擔心，就有點多餘了。為什麼？因為你這個自認體制外的人，都能想到的問題。能夠擔任市長秘書的人，還會不清楚嗎？他只會處理得比我們更加圓滑，更加高明！」

李巖也失笑，「也是，我這是瞎操心，他肯定精於此道。那行，晚上我去接你。」

剛剛答應之後，他又想起榮升鴿子王的頭銜。上午還發信息給徐平、孫輝他們，說晚上請喝酒呢，這今晚又爽約……就真的太不夠意思了。

「呃……我想不會太晚吧？」

語蓉眼皮一抬，「幹嗎？你晚上還有活動？」

「這個……嘿嘿，確實。」李巖也不隱瞞。「承蒙關照，我這不是天堂電影的總經理了嘛？雖然自己不得瑟，可架不住朋友的熱情。都說要為我升職慶祝，可我之前忙著去市場調研、回來後又忙著新片的洽談和籌備、還有照顧月瑤，根本沒時間喝酒聚會，欠下的人情債，總得還的。」

「你昨晚不是喝到現在才回來嗎？」

「昨晚有昨晚的，今晚有今晚的……」李巖有點心虛。

「哼！是不是跟什麼大律師朋友，又在夜總會開發了什麼新的小姐啊？」張語蓉輕哼了一聲，黛眉微微上挑。

「……」李巖不禁為無辜的老三默哀一下，「其實老鄭是個老淫棍，但我純潔得黃瓜似的。那天聽了你的話之後，我已經堅決的跟他劃清界限，雖然還是朋友，但絕不跟鄭逸軒去夜總會這種地方！」

這話說得……多堅決啊！可最後一句卻是充滿了Bug，老鄭本來就不上夜總會，不跟他去夜總會，即便發誓也沒有問題。而且不跟他去，不代表不會自己去，不代表不會和其他人去，也不代表不會去其他的場所。

語蓉搖搖頭：「我才懶得管你呢！你不來我就自己開車回來，至於會不會喝很多酒，我也無法預料。」

「去，當然去！我是不方便上台，要不然一定幫你喝了所有的酒！」李巖充滿豪氣的答應。大不了接她回來再出去嘛，抓緊一點還是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聽到他的話，語蓉心裡一暖，即便他惦記著那些酒肉朋友，只是心裡也還是有她的。而且……作為正式的老公，卻不能以男伴的身份陪同出席正式場合，本身對他就不公平了。

「放心，我們只是吃飯，不會很晚的。你……去刮刮鬍子、休息一下吧！」語蓉注意到他鬍子拉碴的，或許昨晚喝酒熬夜了，今天醒酒就比較遲，又是和朋友吃完午飯才回來的。晚上又還要出去喝酒的話，現在得去休息一下。

昨晚不是喝酒而是跟海芙在一起，聽到老婆的關心，李巖摸了摸下巴的鬍渣，雖然臉上是笑著，心裡卻是一陣慚愧。

……

李巖回到房間，整理了一下自己，換了一身衣服、刮了鬍子。正準備下去陪陪月瑤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喬攀打來的。

正式簽約之後，他們聯繫也不再通過楚逸，有事情直接打電話。最近兩周，喬攀成立劇組、火速簽約演員、一切人員逐步到位、確定拍攝方案等等，一直在緊鑼密鼓的籌備《春光乍洩》，他是恨不得把一天砍成一周來用，當然也是沒有休息的。

「老喬，什麼狀況？」李巖也不多客套，直接詢問。

「李總，劇組已經開會決定，後天電影開機，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參加開機儀式啊！」喬攀快速的說道。

李巖一愕：「這麼快？不是很很多東西沒準備好嗎？演員也沒有全部進組啊。」

「時間不等人啊！我們確定項目的時間點不好，馬上要開始的賀歲、春節檔，都是票房旺季，沒我們什麼事情，必須抓緊趕上情人節的檔期啊。我們是時裝都市片，道具、佈景不麻煩，劇本早就完善好了。演員先到的可以先拍！」

李巖算了一下時間，忍不住說道：「情人節還是太趕了，要不我們趕清明節？」

五百四十三

聽到喬攀說要趕情人節的檔期，李巖算了一下時間，滿打滿算兩個月，實在太趕了，到時候口碑不佳的話，對於這部創業作，可就是一個打擊。他忍不住建議：「情人節還是太趕了，要不我們趕清明節？」

清明節！

聽到這話，喬攀差點沒有噎死，如果李巖不是投資人的話，他真的要開罵了！雖然多兩個月的製作時間，雖然自從國家把清明節、中秋節也放假、並形成一個三天小長假之後，也是多了兩個票房檔期。可清明節是掃墓、祭祖的節日，愛情片趕這個檔期，合適嗎？你拍的是《倩女幽魂》、《畫皮》還是《人鬼情未了》？

其實李巖的擔心也沒有道理，時間太短了一點。不過，時間短，未必等於不夠用！

無論國內還是國外，那種大投資的大片、巨片。往往耗費的時間很久，要是沒個兩年時間，你都不好意思說是大片。但其實主要時間不是拍攝消耗的，而是在前期跟後期方面。就拿好萊塢的3級製作來說，基本上都是幾大類型片，其中的科幻片、超級英雄片、災難片，資金和時間主要都用在後期特效上；動畫片是全特效；冒險片是前期的各種道具、場景耗時間。

比如詹姆斯.卡梅隆大神的作品，《異形》、《終結者》都是大量科幻佈景和特技；《泰坦尼克號》要按照泰坦尼克號造一艘大船來實景拍攝；《阿凡達》的劃時代3D特效。所以，儘管《真實的謊言》是超火爆的經典動作片，時間反而不如其他的長。

國內的超級大片，基本上都是古裝武俠片，那在佈景、道具、化妝等方面，都要消耗大量的時間。換作現代時裝片，就可以節省大量的時間和資金，比如馮小剛的《非誠勿擾》，拍攝時間不過兩三個月，因為馮導的品牌作用，裡面的場景、外景，全部由眾多風景區贊助，不到兩千萬的投資，也就演員片酬、膠片、拷貝等幾項了。其中大量的植入廣告，讓未上映就已經回本，三億多的票房，幫華誼淨賺一億。

在《非誠勿擾2》的時候，全國院線早就為它預留了賀歲檔期，可在確定的上映日期之前四個月，馮小剛還在忙《唐山大地震》。還沒有動工開機的跡象。主演葛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動工。

現在他們籌備的《春光乍洩》是現代都市愛情片，基本上不需要各種古裝的道具、服裝、佈景，從時間上來說，二個月趕拍，也是來得及的。

「李總，電影不僅僅看質量，還要看檔期。大導演、大製作，可以引領趨勢的製作檔期，而我們連中等製作都算不上，只能順應趨勢。春季檔是一年中最淡的檔期，如果錯過了情人節檔期，很難有好的成績。」喬攀解釋了一下。「你知道的，現在的電影觀眾，大學生和白領和情侶是消費主力，我們就是主打情人節，就是爭情侶觀眾。」

見喬攀有點急了，李巖笑道：「那就情人節吧！我主要是怕拍不出來，如果趕出來粗糙的效果，到時候也一樣沒有票房。」

「這個你放心！我和周源他們會把關好的，這不僅僅是天堂電影的創業作，也是我們正名之作。我們做好了奮戰兩個月的準備。而且我們的故事是有幾段組成，所以有的演員沒有到位，我們可以先拍其他的，總體進度不會受到影響，有些外景可以由副導演去拍，總之一句話，你就相信我老喬吧！搞不好我也沒臉見你了。」喬攀一副立軍令狀的模樣。

「OK！那就抓緊，確定具體的地點和時間之後發給我，或者聯繫辦公室。後天我一定去！」

應付完了喬攀之後，李巖不知道那個曾梓熙週一會不會過來，如果能過來的話，到時候就直接帶她過去，讓她跟著喬攀學習，配合他對電影的營銷。

這時候電話想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讓李巖有點好笑，莫非說曹操曹操到？就是曾梓熙打過來確認的？

「李巖，你哪位？」

電話裡面馬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李巖哥哥，你好，我是念雨菲……」

「念雨菲？哦，你好，這是你香港的號碼？」這個美少女鋼琴家，上次東京一別，就沒有再見了，李巖當然沒有主動聯繫過她，她這也是第一次打過來。

「不是，這是別人的電話。」念雨菲弱弱的說。

別人的電話？像念雨菲這樣的人，手機都有專人保管，肯定不會丟了。而且她除了上學、演出。業餘時間應該也是在家裡休息、或者練琴，用到別人手機的可能性很小。聯想到她複雜的身世，經常遭遇暗殺，讓李巖懷疑她是不是又遇到危險了。

「你沒事吧？怎麼是用別人的電話，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你現在在哪裡？」

聽到他快速的詢問，念雨菲頓了一下，然後欣喜的說：「李巖哥哥，謝謝你關心我，我沒事，其實……我是怕你不接聽我的電話，所以才用別人的手機。」說到後面，她好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聲音裡面就透露出心虛。

李巖哭笑不得：「我至於麼！雖然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讓我不想跟你過多接觸，大家最後不要太熟了。不過你如果有事情要打電話給我的話，我也不會迴避不接的。」

「我知道了……」

「你會突然打電話給我，一定是有什麼事吧？說吧，只要我能做到。」

李巖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並不覺得她真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因為她身邊有人保護、有人照顧，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人做。打給他，應該只是太久沒有聯繫，有點想他了。那是遺留在她內心深處的一絲特別情愫！

「是這樣的，上次我不是認識溫倩怡姐姐嗎？我無聊的時候。就搜索了一下她，然後知道她現在在天堂集團工作，估計你也是。」說這話時候，念雨菲更是有點心虛。

不過李巖並沒有在意，以她的身份，她知道李巖這個人，完全可以叫那個木老頭安排人調查他的情況，但她並沒有。通過溫倩怡、通過搜索，這些間接的方式，說明那只是她通過自己個人的努力，從側面瞭解他現在的信息。

「哦。」

「……所以就比較多關心一下天堂集團的新聞。最近幾天你們的新聞都不少，不過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我新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們成立了一個新的子公司，叫做天堂電影，投資了一部電影，而出品人的名字是李巖，是不是你呀？」聽到李巖只是答應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高興，念雨菲怕他掛機，趕快把問題問了出來。

竟然是八卦電影的問題？

李巖有點匪夷所思，本以為這個幼年對他有深刻印象、當作保護神崇拜的小美女是來拉關係的，他不想多接觸。沒想到只是打聽電影的八卦消息，他頓時輕鬆了下來。

「沒錯，就是我。因為我已經跟溫倩怡不是一個部門工作了，調任到天堂電影的總經理。作為投資方的代表，出品人寫我的名字。怎麼？我們這部戲裡面，有你有喜歡的明星？你想要去片場玩玩？」

不需要他作陪，只是打個電話交待一下的事情，他不會覺得太麻煩。

念雨菲聽到他這麼說，知道他沒有生氣，也輕鬆了不少。「不是的，只是……我想要問一下，你們已經有配樂作曲的人了嗎？」

「配樂？作曲？你？」李巖有點暈，雖然她被稱之為美少女鋼琴家，但其實只是鋼琴演奏家，而不是作曲家。你才十幾歲，學什麼做什麼曲、配什麼樂啊！

念雨菲也聽出了他的懷疑，有點臉紅的說：「我……能力是不行，你也知道，我不缺這份工作。只是我在香港有認識的一個朋友，她的能力不錯，也給一些電影做過配樂，她不是主流歌星，收入都不是很好，所以……」

「哦，你是想要給你的朋友，爭取一份工作是吧？這個……坦白說。我不是很清楚，我得先問一下。如果還沒有確定作曲家，我再跟製片、導演他們商量一下，你朋友有能力的話，應該沒問題。」

李巖只是關心項目的大方向，劇組的方面，也只是關心演員、導演等方面，像配樂這些比較幕後的工作，他也只是一掃而過，並沒有記住。

「真的嗎？太謝謝了！為了表示感謝，可以買一送一。」

「買一……送一？」

「嗯！裡面有鋼琴曲目的話，我可以免費幫忙演奏。」念雨菲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雖然省不了多少錢，也算我們的一個心意……」

李巖卻是心裡一動，念雨菲雖然不是主流明星，但從她音樂會的門票銷售來看，也還是有一定的粉絲人群，如果讓她參與配樂，多少也是一個宣傳噱頭！雖然影響不大，但對於小成本電影來說，無法跟大片一樣請王菲、張靚穎她們來唱主題曲，本來就要另闢蹊徑。

五百四十四

李巖做出決定之後。便認真的問道：「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又什麼作品，我等會兒就跟劇組商量。」

「她叫Dejay，是the pancakes樂隊的唯一成員。」

聽到念雨菲的話，李巖感覺有點無語，既然叫樂隊，卻只有一個人？「呃，說老實話，我沒有聽過。前些時間，我瞭解了一些電影配樂方面的，就看了看歷屆金像獎電影配樂、電影歌曲的資料。有印象的除了羅大佑、黃霑這種，就是金培達、陳光榮了。你說的這……一個人的樂隊，實在沒聽過。」

念雨菲倒沒有尷尬，而是認真的介紹，看得出她很尊敬這位Dejay。「這是一支個人音樂團體，說是團體，其實就是她一個人。最初，她自費出版了第一張英文唱片，一手包辦了主唱、作曲、填詞、編曲、彈奏、錄音、製作及發行的工作。然後將唱片寄給西班牙一個獨立廠牌，獲得了出唱片的合約。到現在她都出過十幾張唱片，大多是英文的。也有在國外參加過巡演。不過有很多都是她個人出版、在香港也是個人租場地搞小型演唱會。」

李巖再次無語，這年頭，年輕的歌星要是能憋出一首詞、一首曲，就會冠以音樂才女、創作才子之類的名聲，顯得是實力派。一個人包辦主唱、作曲、填詞、編曲、彈奏、錄音、製作甚至發行的工作！這讓他想到了一個人包辦寫作、校對、編輯、排版、設計的李敖。

「聽起來很牛啊，為什麼不出名呢？」

「不夠主流，沒有娛樂價值吧。她曾經說過，不是另類、不是音樂理想什麼的，只是唱片公司不是她能選擇的，可能在唱片公司眼中她是沒有價值的，不是他們需要的類型。他們也許需要一些外形比較出眾的，或者是一些有明星魅力的人，未必需要一個能自彈自唱的人。自己培養一張像白紙一樣的新人，會更容易達到目標吧。

所以，其實也不是她刻意低調，從來不在媒體上出現，是因為沒有大公司的支持，自然也就沒有機會。但她本來也算是搞獨立音樂的，即便沒有簽約唱片公司，也能自己出唱片，所以就堅持下來。對了，你不是說看過金像獎的電影歌曲的嗎？Dejay除了做英文唱片，也做了很多廣告歌，還有給麥兜電影做主題曲。其中為《麥兜與菠蘿油王子》製作的《咁咁咁》，就獲得了第二十四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原創電影歌曲。《麥兜響噹噹》的粵語版、國語兒童版主題曲，也是她演唱、創作的，也入圍了二十九屆金像獎原創歌曲。」

念雨菲在李巖的面前。一向是有點侷促的，說話從來不是很多，這一次為了推介她的朋友，算是說了不少的話了。

聽到這裡，李巖也總是有個大致的印象了。「OK，我明白了，我沒有看過什麼麥兜，不過在香港能夠入圍並得到原創電影歌曲，應該還是有一定實力的。能一個人搞定一張唱片的人，給電影配樂，應該也不是問題。我這就跟製片商量聯繫一下，看看他找人搞配樂沒有。」

「嗯，謝謝啊。」

李巖掛了電話，又撥打了喬攀的手機。

「李總，有什麼問題嗎？」喬攀還是很忙的，沒有跟他客氣什麼，直接問。

「老喬，我們這個電影的配樂、主題曲什麼的，有沒有敲定人選？」

劇組裡的具體事務，李巖都是讓喬攀負責，這次會詢問起來。也讓喬攀意識到他的重視。「老實說……以我們的經費，想要找大牌音樂人，不是很充足。而且大牌音樂人也是工作滿滿，得提前預約。我們只是一個都市愛情片，也不求留下傳世經典的主題曲，……」

李巖打斷了他的話：「你就說現在敲定人選沒有？」

「還沒有，不過我有很多這方面的朋友，隨時找人來做，效果也不會差，只是不是大牌……」說到這裡，喬攀又反應過來，「李總，你是不是有什麼人選了？」

「是的，我有朋友聯繫了一下我，看看我們有沒有找到配樂的。如果沒有的話，也可以讓她們來做。」

對於李巖有的人選，喬攀是比較不放心的！不是不放心他的品味，而是李巖到底不是很內行，他能知道的音樂人，肯定是比較知名的，再便宜也比地下音樂人貴啊。

「是誰？能不能說一下？」

「兩個，一個是the pancakes樂隊，成員就只有一個，她自己可以包辦一張唱片的所有環節，出過十幾個張唱片。」

聽到這裡，喬攀卻是放心了，能這麼牛、他卻沒有聽過的，一定是獨立音樂人，絕對不會是大牌的價格。「看樣子是有點實力。不過出過什麼作品？出過十幾張唱片，不會一首出名的都沒有吧？」

「有的是在國外銷售，她自己出的，因為經費渠道等問題，只在香港小範圍銷售。要說有名一點的，就是為什麼麥兜電影做的主題曲幾次入圍過香港的金像獎。有一首得過金像獎最佳電影原創歌曲。」

「行，我有底了。另外一個呢？」

「另外一個是免費贈送的。你聽說過一個叫念雨菲的少女鋼琴演奏家麼？我知道在很多地方都開過音樂會，門票也賣得挺火的。不是很大眾，她說可以免費幫忙演奏鋼琴曲目。」

喬攀立即叫好：「這個好！這個我聽說過，雖然不夠大眾，也比前面那個知名度大點，畢竟我們的電影主要市場是內地。嘿嘿，關鍵是免費啊，能只要免費這個麼？」

李巖實在佩服他的猥瑣：「我靠，人家買一贈一，你只要免費的贈品！你的臉皮實在夠厚。」

「哈哈，玩笑、玩笑，一份錢，能有兩份效果，我沒問題。你讓她聯繫我，具體要求，我讓導演跟她說，費用、時間我跟她談。」

「嗯……」

跟他說完之後。李巖把喬攀的電話發給了念雨菲，讓她找the pancakes跟喬攀聯繫。

而他自己，也不能光為了人情，所以上網找了一下這個一個人的樂隊的作品來聽一下，包括英文的、粵語的，然後也搜索了一下二十四屆金像獎的頒獎視頻，直接看她現場表演和獲獎的那一段。發現雖是實力派，卻也不是長相不堪，是一個還不錯的短髮女孩，當然，現在應該是女人了吧。

不過這個唯一成員Dejay。在得獎之後說的話，卻讓李巖有點唏噓。無論是最佳電影配樂、還是最佳電影原創歌曲，每年入圍的都是一些大牌，得獎的時候，也是感謝這個、感謝那個，而她簡單感謝了麥兜的導演外，特別說出：我得獎了也不會加價，歡迎大家找我工作。

這多少有點辛酸，獨立音樂人，不僅僅是自由浪漫、無所約束，也有要吃飯的生活壓力。

他拿起手機，想要打給喬攀，讓他別壓價太狠。可是又覺得這樣不好，喬攀也有他的壓力，他壓價省錢，也不不僅僅是對投資人負責，而是能把更多的錢投入到影片製作中去！

現實就是這麼現實，誰都有自己的壓力。

李巖又準備打給念雨菲，無論喬攀開價如何，他準備自己私人以投資人的身份許諾一份獎金。他不缺錢，就算公事的話，之前從喬攀答應讓上的一個女演員那裡，他得了一萬塊回扣，也算是用在電影上吧！

這時候，念雨菲卻先打過來了。

「李巖哥哥，謝謝你。我已經把電話給我朋友了，也把我的建議給她了，她答應洽談成功的話，會寫一段曲子，讓我演奏。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想要你幫忙……」

「說吧！我也有一件事情要你做。你先說。」

「是這樣的，她不是大明星，出唱片、辦演唱會很多時候，也只能做到收支平衡、甚至虧損，因為無論是哪一種，她都必須先自費墊錢。而要收回成本就不是那麼容易。所以有時候她都還是要去圖書館上班，我有想過要幫幫她，但我是演奏古典音樂的，即便想要請她做嘉賓，都不大合適，而直接的幫忙，她不會同意。所以……

我想要說，這一次是我跟她一起參與，然後我因為朋友的身份，不收費用。但你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在作品出來之後，私人給我們一點獎金。當然，這錢我會出，只是要以你的名義給我們，可以麼？」

聽到念雨菲急速的說出這麼一段話，李巖不由得好笑，既然跟他是不謀而合！而且聽她說話的語氣，應該是心裡已經想好了，演練過幾次，才敢跟他講。

「當然沒問題！你知道我剛剛說要你做一件事是什麼嗎？就是想要給她一份獎金！因為我這個戲的製片比較慳吝一點，但他也是為了把電影做好，所以我猜想可能會大力壓價，不會給太多錢。所以我想要另外再給她一萬獎金，希望她能用心做好。」

念雨菲鬆了一口氣：「不用你出，我先給你二十萬，然後你分別給我們一人十萬怎麼樣？」

「不行，你的太假。雖然這次是整部電影配樂，不是做一首歌，但工作時間也就最多兩個月，我不知道他們會談到多少費用，但肯定不會太高，一萬塊差不多。二十萬太假了！就我給她一萬，你給你自己一萬吧！」

五百四十五

念雨菲這一次究竟是為了幫朋友們多一點，還是為了想要跟李巖套近乎都一點，只有她自己清楚。反正在李巖作出安排之後，她完全同意。

李巖之後跟月瑤在下面喝茶看電視，詢問了她一下關於「他們」組織的情況，最近幾天有沒有新的情況。

月瑤表示並沒有其他壞消息傳來，大家都保持低調的隱匿起來了，不過那些失去聯繫了的，也依然失蹤。

晚飯是他們兩個在家裡吃的，張語蓉傍晚就開車出去了。這個飯局，可不是別人宴請她，而是她宴請招待政府官員，所以必須提前趕到。宴會的地方，是選擇在王子酒店的餐廳，肥水不流外人田。

飯後休息了一陣，李巖又泡在健身房裡面。堅持跑步等體能鍛煉，還有一些適當的反應、搏擊訓練。今天下午對陣那些保安們，雖然還是順利解決了，也不是需要下殺手的。但他還是覺得比起以前巔峰時刻，在各方面還是略有下降。

事實上，他沒事在家裡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是會堅持鍛煉的。有一些搏擊、殺人技巧，都是以前經過幾十萬次、百萬次苦練的，完全已經本能反應的狀態了，只需偶爾練習一下就可以了，關鍵是保持好身體協調能力、體能等的良好狀態。就好像寫字一樣，只要讀書時候學會了寫字，哪怕沒有專門苦練過寫字，常年用電腦、很久不寫，也不會忘記寫字。

由於今晚上要去張語蓉，又不知道具體的時間，所以李巖鍛煉的時間比較早一點，完了之後，洗了一個澡，跟月瑤打了招呼，便出門了。

張語蓉讓他去接，不是要撒嬌什麼的，只是她很謹慎，喝酒之後就不開車了。而且也不知道今晚上會喝多少，所以讓李巖清醒不喝酒狀態去載她回來，是最安全的辦法。

既然是去載她回來，那他就不便再開車出去了。所以。他提前出去，走到最近的公車站台，搭車過路公車到比較熱鬧的地段，然後打車前往王子酒店。

王子酒店他也算是比較熟悉了，以前那次有人謊稱在酒店釋放炭疽病毒，因為張語蓉進去了，所以他也趕來、混了進去裡面，之後被封鎖在裡面；後來有一次回來，也是在這裡開房休息；念雨菲來開鋼琴音樂會的那次，也是住在這裡。

王子酒店是在市郊，坐落在幹道邊上，而是專門有一條路鋪進去，大概一兩百米的距離，兩邊是小心的綠化樹木，營造出一個很好的環境。李巖下車之後，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在周圍慢慢散步，即便這裡氣候溫暖，到了十二月了，草坪也不在是茵茵綠草。不過他無所謂，找了一棵樹下坐了下來。

靠在樹上。李巖的思緒延伸了開來，張語蓉會選擇在王子酒店，應該不僅僅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招待費用在自己集團旗下酒店，或許是利用這個主場，達到在席間不用多說，就能表達的一些意思吧。

今晚上，包括小滴和季羿過來，應對的是相關部門的官員，可真正的對手，不是官員，而是長河集團！長河集團的最近的活動，讓他把半年前的王子酒店炭疽病毒的事情聯繫到了一塊兒！

那個時候，李巖根本沒有多想事件背後的深遠道道。他跟張語蓉也沒有太多感情，只是為了盡一個做丈夫的義務，發現有危險，準備幫她解決，僅此而已。所以在當時，他有給予一些建議，包括事後跟政府宣傳部門的合作公關等。但之後並沒有深究案件背後的黑幕，也沒有去瞭解最後處理結果如何。

現在因為來到這裡，又因為這幾天長河集團的問題，讓他把兩者想到了一起。回想起來，那時候好像有一個什麼國際性的商業論壇在本市舉行，隸屬於天堂集團、環境很好的王子酒店，爭取到了主會場，與會的很多外賓，也是在此下榻。在那樣一個環境下，卻爆發出了炭疽病毒的威脅，結果會怎樣？

當時他想到的是。破壞那個商業論壇，毒害一些商業精英、企業領導人。這樣的情況並不難理解，因為很多類似的會議，在國外都有反全球化、反商業化的示威者，其中有個別極端主義者，也不算什麼。

現在想來，卻有另外的結果！

那次因為在天台上，神秘清潔工陳俊瑋抓到了那個老外，再由他通過對張語蓉的提醒，抓到了一個拿著粉末包的員工，證明是收錢幫那個老外干的。因為沒有被釋放到中央空調風口，並沒有擴散，之後衛生部門的化驗，證明雖然帶有傳染性病菌，但並不是炭疽。事情似乎並沒有多複雜，也沒有多嚴密的犯罪。

可並沒有炭疽病毒，只是恐嚇的話，他求的是什麼？嚇唬一下？引起關注？抹黑中國？

這些都有可能，但那都是比較大的結果，會不會是專門利用這樣的機會，針對抹黑王子酒店呢？

當時只是當作意外危機，公關效果也算是不錯，通過跟官方的宣傳。利用危機轉化為一次品牌推廣。可如果沒有抓住兇手、沒有提前控制住粉末包，那些帶有病毒的粉末傳播開來，即便不是炭疽病毒那麼恐怖，也至少會亂上一兩周吧？而且只要受到感染，出現症狀，肯定會大批量隔離入院。有沒有跟官方的合作公關，最後對王子酒店，就是一個致命打擊，肯定要背負這個安全黑鍋，被整改、甚至關門都有可能！進而連累天堂集團的聲譽、股價……

想到這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一個陰謀，李巖有點慶幸！

當初要不是他參與了進來。可能就是另外一個結果。可惜當時沒有想到這些，也沒有深究，對於這樣的惡性事件，政府肯定會干預、警方也一定從速、從嚴處理，無論結果如何，現在要理清一個頭緒，都比較麻煩了。

其實當時在解除封鎖回去之後，李巖也懷疑過，覺得有點過於輕鬆就解決、並抓住了幕後元兇了，包括那個陳俊瑋也是他懷疑的目標。只是因為沒有什麼頭緒，又對那些事情也不大上心，就沒有多想、也沒有提醒張語蓉。

如果這真的是長河集團策劃的，他們什麼招數都用的話，李巖覺得有必要狠狠的敲打他們一下！

……

在他想得差不多的時候，手機響起來了，是張語蓉打來了的。

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李巖站了起來，邊往酒店走，邊接聽了電話：「怎麼樣？吃完飯了？」

「嗯，不過你不用來接我了。小滴沒有喝酒，也沒有開車來，所以她開車載我回去就可以了，不用勞您大駕了！」

「啊？」李巖有點哭笑不得，我都已經提前來了，你讓我不用來了？

「啊什麼啊？就這樣了，我先掛了。」張語蓉說完就掛了電話。

李巖停住了腳步，搞什麼名堂嘛！

仔細想了想，估計是小滴想要去他們那裡，所以沒開車，只是讓季羿送過來的，吃飯的時候，以年紀小、學生名義不喝酒，作為市長的女兒，其他人也不會勉強她喝的。而作為東家，張語蓉肯定是要喝酒的，小滴就正好可以送她回家。張語蓉應該也能想到這茬，只是剛剛幫了她的忙。也不會、不便拒絕。

他在那裡張望了一下，也不知道她們走了沒有，如果沒有走的話，這時候趕上去，還能讓她們載回去。可如果碰上季羿，又不好解釋了。

想想，乾脆算了吧，如果小滴送語蓉回去的話，今晚應該會在家裡留宿，回去後、明早也能見到。現在不用說回去的話，正好去完成摘掉鴿子王的應酬。

李巖當即往外走，然後開始打電話給孫輝、徐平他們，讓他們趕往以前常去的一個酒吧。

雖然上午他們就接到過他的短信，可是沒有人相信他，現在被他電話打過來，並一再保證已經出門了、一會兒就到酒吧了，徐平、孫輝他們才再相信他一次，然後又各自聯繫人。

打車來到酒吧，李巖有點感慨，以前每週都會出來玩，哪怕沒有一群人，自己一個也會出來覓食。現在卻有一段時間沒有出來喝酒了，而且竟然也習慣。看來人真的會變的！男人尤其會因為女人而變。

這個酒吧，不是他跟海芙約會過的那個酒吧，是溫倩怡朋友的那個酒吧。溫倩怡來天堂集團面試的那天晚上，他們就在這裡遇見過，李巖跟溫倩怡在這裡喝酒的次數就更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住得近的關係，當李巖打車到了酒吧，還在門口感慨的時候，徐平和孫輝也相繼來了。看到李巖，上前左右箍住了他。

「我草！竟然是真的，竟然沒有騙我們！」孫輝做驚訝狀。

徐平也笑道：「是啊，可是我們打電話叫劉峰、范思文，他們打賭說你又會放鴿子，打死不出來！」

「我靠，有那麼誇張嗎？不來正好，你可以贏錢，我也可以省錢。」

「省個毛！繼續叫人過來。」孫輝鬆開他，拿出手機。

「行了，少幾個，我們可以喝貴一點的酒，泡妞也少競爭對手。」

「那倒是。」

「對了，老徐，你馬子呢？聽說你有女朋友了？」

「這個……昨晚上我帶出來，今晚上實在不行了，不能讓人以為我天天花天酒地啊。」

說話間，三個人走近了酒吧裡面，在熟悉的環境裡，李巖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張望，結果竟看到了溫倩怡！

五百四十六

這是溫倩怡朋友的店，她會出現在這裡，並不意外，至少對她來說，來這裡比其他夜店安全一點。

李巖有點意外的是，現在天堂集團和長河集團正明爭暗鬥，她怎麼著也是一個代總監，應該更多的關注公司情況吧，竟然有心情出來喝酒？

在看過去，和溫倩怡一起的，還有兩男一女，都有點面熟，應該是有一次見過的，只是他已經想不起是什麼名字了。

「喂！那不是溫倩怡嗎？」李巖還沒有說什麼，孫輝已經用手肘捅了捅他。這貨和李巖是同一屬性的，一進來就馬上掃瞄全場，看看有沒有非常出色的單身美女。所以很快也看到了溫倩怡。

徐平則比較悶騷一點，或者說含蓄一點。之前他用心追MM，也不是每次都跟他們一起出來喝酒。所以那次在這裡碰到溫倩怡時。他並沒有在場。聽到孫輝的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真的呢！業務部的美女總監，你的老相好！」

「什麼老相好，只是搭檔而已！我還是有機會的，嘿嘿……」孫輝開玩笑的說。

「老李有沒有在追人家啊？看樣子，有人在撬牆腳呢！」剛剛完成用心追MM的徐平，敏銳的覺察到了一點。

「不是吧？過去打個招呼。」孫輝也發現了，還覺察了李巖沒有說話。

李巖有點汗，「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下吧。」

「看你那矬樣！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沒機會，你也不能放棄啊。我們挺你！」孫輝和徐平兩個，又拱著李巖過去了。

「溫總，這麼巧啊？」剛剛走近，孫輝已經熱情的招呼了起來。

「你們好啊。」溫倩怡笑態可掬的對他們揮揮手。在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她和她的幾個朋友，也都看到了他們，尤其是其中的李巖。

見李巖和溫倩怡都只是互相笑笑，並沒有特別打招呼，孫輝有點替他著急，而他跟溫倩怡交情淺，除了最初的認識，也就在她代總監之後有過人事上的公事交道，徐平更是沒有打過什麼交道。

「你好，我們見過的啊！」這時候同桌一個男人對李巖打招呼。

李巖笑著跟他們打招呼：「對啊，都見過。」他估計他們也不記得他叫什麼了。

「不打擾你們喝酒了，我們是補上為李巖升職總經理的慶祝，溫總。你也過來喝兩杯吧？」孫輝反正不認識其他人，只是點點頭，就直接邀請溫倩怡。

「是嗎？那不能便宜他了呀！」溫倩怡笑吟吟的看了李巖一眼，「那再開一桌。」

她說著，跟同桌的朋友低聲說了一下，和他們幾個另外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

全程另外一個男的，直接瞪著他們，不僅僅李巖想起那個是想要追溫倩怡、那次他作擋箭牌時候耍過一次的男人，孫輝和徐平也感覺到了那個男人的怒意。

所以，在坐下之後，還沒有點酒，孫輝就一副害怕的樣子拍拍胸口：「溫總真給面子！不過你有個朋友似乎不太高興，不會影響你們吧？」

「呵呵，我還是你面試進來的呢，你叫我溫總，讓我情何以堪呀。那個人不用理會他，沒什麼的。對了，你們為李巖慶祝？他升職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吧？怎麼現在才慶祝？」溫倩怡面露親切笑容，環顧每個人，不會讓人覺得受了冷落。

孫輝立即抱怨、數落了起來：「說起這個，你作為李巖的前領導。一定要好好批評他一下。我們一群人要給他慶祝，這傢伙先是答應了，等我們開桌之後，他怕買單就不來了！就也就算了，還許諾說以後找幾個女明星跟我們一起喝酒。讓我們那個期待呀，誰知道他自己卻玩失蹤十幾天，好不容易回來，又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他變性成為最上進的人了似的，天天忙工作。這不，昨天下班前，還說得好好的，結果昨晚上又沒有出現，讓老徐頂替他買單。」

他順便介紹徐平：「這是行政部的徐平。」

兩人互相問好了一下，徐平也笑著說：「所以今晚他讓我們出來，我們都做好了再次被放鴿子的準備，其他人乾脆不出來、打賭說李巖又不會出現。」

他們的話，讓溫倩怡一直笑個不停，她本人是知道李巖為什麼會失蹤一段時間的，這兩個多星期的努力，也是看得到的。

「李巖，想不到你這麼摳門啊？難怪每次說請我喝酒，都被你放鴿子！」溫倩怡也笑著加入了聲討隊伍。

李巖知道他們都是玩笑，而不是真的的抱怨，尤其是溫倩怡，他可沒放過她鴿子呀。所以，他做出一臉苦笑的樣子，舉手投降：「好吧，算我摳門。我這不是還債來了麼？今晚上你們隨便點，酒債肉償也可以！」

「酒債肉償？！」

孫輝和徐平都做出嘔吐的模樣，「誰要你肉償了？你放我們鴿子，也就算了，我們都習慣了，可你竟然連美麗漂亮的溫MM也放鴿子，還有王法嗎？」

徐平接著說：「還有法律嗎？」

「簡直是罪無可恕！今晚我們為了溫MM，也要狠狠宰你一頓！」孫輝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又自言自語道：「服務員怎麼還不過來？老徐，我們過去商量一下，盡量選貴的點！」

徐平稍微一愕，隨即明白了過來，馬上起身：「對、對，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看他們的樣子，無論是李巖還是溫倩怡，都知道他們是想要給兩人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哈，我們兩個的樣子，像是鬧彆扭的情侶嗎？怎麼感覺他們像是在撮合我們復合似的。」

「去！瞎扯。」溫倩怡想想也覺得有點好笑，兩個人剛剛的狀況，確實不太自然，「是你表現太詭異了！本來是我跟你比較熟，可一直都是孫輝在說話，你一副跟我保持距離的樣子。是人都會懷疑我們有什麼矛盾啦。」

李巖還能感覺到強烈的怒意、恨意、甚至殺意從那邊傳來。他瞥了一眼，低聲問道：「怎麼？那個叫什麼的傢伙還在糾纏你？他不是被我打擊過了嗎？看他的樣子，好像想把我吃了似的。」

溫倩怡有點無奈的搖搖頭：「剛剛跟你打招呼的是陳啟濤，女的是妖精，你們都見過的。另外那個是張嵩洋，上次被你耍了、訛了，發現你只是我找來的擋箭牌，能不恨你嗎？」

「他怎麼知道我是擋箭牌？」

溫倩怡笑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雖然不是經常見面，時不時也會吃飯、喝酒的聚會一下。那一次你把張嵩洋弄的土灰土臉，最後也我也是讓你送我回家。意思很明顯。但他並沒有死心。之後我跟朋友的聚會，你從來都沒有出現，無論他在、還是不在，都能打聽得到，結合起來，還能猜不到你是我找的擋箭牌？」

李巖點點頭，嚴肅的說：「做戲做全套，看來真的是我的問題。不如我們假戲真做的在一起，肯定能夠把他趕走的。」

「去你的！」溫倩怡嗔笑起來，「跟你假戲真做，你把郁小滴放哪裡了？」

李巖笑道：「放這裡嘍！你就放這裡。裝得下的！」他用手比劃了一下左胸、右胸。

溫倩怡笑吟吟的看著他：「是嗎？那這裡是不是還可以裝一個？」說著揮動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這裡還能裝一個、這裡再一個、還有這裡……」她的拳頭離開胸口，又往左右上腹敲打，最後一拳是在肚臍附近，下腹則不好動手了。

李巖故作驚訝，「哎呀，還真的呢，不是你提醒，我都不知道還能裝下那麼多。那你願意成為其中之一嗎？」他這也只是一句調侃，說不上試探，現在的社會，一般情況下，沒有多少女人願意做其中之一的。

溫倩怡笑容依舊，不過剛剛從腹部收起的拳頭，卻作勢往他下面捶去：「願意啊，不過我的男朋友要是心裡還裝著那麼多其他女人，我會把他閹了，看看其他人還要不要。」

李巖一副害怕的模樣護向下身。「不用那麼絕吧？」

他們兩個的說笑，張嵩洋他們一桌，都在關注著。看到孫輝和徐平雙雙離開給他們製造單獨相處機會的時候，他們三個的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去。看著他們兩個親密交談，然後李巖猥瑣的做了一個摸胸的動作，然後溫倩怡用拳頭在他身上敲打，然後越敲越下，最後被桌子擋住了，只能隱約看到她的手在李巖下面活動。

這讓陳啟濤和妖精面面相覷，「難道他們竟然在玩那個？就是隔著褲子。也太那個了吧？倩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了？」

陳啟濤看了看邊上臉色非常難看的張嵩洋，猜想溫倩怡是不是故意激怒他。「咳……別這麼說，應該只是開玩笑。可能是在說那誰肚子長肉了，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

張嵩洋此刻是滿腹怒火，那麼親暱的樣子，無論是玩開放的遊戲，還是開玩笑，還是故意做給他看，都讓他難以忍住。

他給自己面前的酒杯，在陳啟濤和妖精以為他要借酒澆愁的時候，卻見他端著酒站了起來，目光還是看著他們兩個。

「喂！老張，別過火啊！」

五百四十七

張嵩洋追求溫倩怡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大家也是朋友圈子裡的，陳啟濤、妖精他們當然明白，包括溫倩怡不喜歡他，也都是非常明白的。

所以，溫倩怡跟李巖走到一起，無論真假，他們都是理解的。可是現在看到張嵩洋有點失控的樣子，他們都緊張了起來，想要拉住他，卻沒有成功，等陳啟濤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拉他的時候，他已經像他們兩個走過去了。

「怎麼辦？會不會打起來呀？」妖精睜大了眼睛，語氣似乎擔心，目光裡閃爍的卻是興奮。

陳啟濤苦笑了一聲：「我們過去勸一下吧！」

「呃……我覺得還是算了，有些事情，就需要他們當事人自己解決，外人越是勸說，越會混亂。」

「亂講！怎麼可能？本來會打起來的，如果有人勸說的話，就可以冷靜下來了。」陳啟濤起身要過去。思量了一下，也不好直接說過去勸架，還是端起一杯酒、有個借口。

妖精卻是拉住了他，「濤濤，不要去了。女人在服裝、首飾、潮流方面都要面子，但男人在女人的方面最好面子。要是沒有人看著，他們還會冷靜一點，有人圍觀、有熟人圍觀，你只會讓他下不了、拉不下面子，本來只是吵架的，非要表現男子漢氣概的大打出手了。你看那男的兩個朋友就都自覺的閃人。」

陳啟濤一聽，好像也有道理。換做自己的話，如果沒人的時候，或許還能更好的認栽，有人、有朋友在場，即便已經栽了，也會堅持到底。否則會被人說孬種、是不是男人啊！

「那嵩洋和倩怡都是我們的朋友，就這樣看著他們鬧糾紛不去勸解，似乎不夠朋友啊。」

「說的也是。不過既然都是朋友，如果他們撕破臉，我們幫誰說話好？幫張嵩洋的話，對不起倩怡，幫倩怡的話，又得罪張嵩洋。不如我們就在這裡，你給張嵩洋精神上支持，我給倩怡感情上加油吧。」

且不說兩個人如何說服自己，直接到吧檯點酒水、給李巖他們製造機會的徐平和孫輝兩人。在剛剛點完了一堆酒水之後，也看到了兩個人親密的動作。

「老徐，你還敢說他們兩個沒點什麼？我看早就有一腿，溫倩怡上升得那麼快，連帶李巖也上升得那麼快，會沒有關係？看來選對專業、入對行什麼的，都不是關鍵，關鍵要泡對妞！」孫輝一臉羨慕的說。

「聽他們的意思，兩個人私下喝酒也不少，難道集團活動越來越少了。有異性沒人性啊！」徐平也感慨起來。

「切！你小子話不要說得太滿了，你現在也有異性了，以後還不是會缺席集體活動？以前也經常缺席。」

兩個人正聊著，便看到了張嵩洋端著酒杯往他們的桌子走過去了，當即也關注了起來：「那傢伙應該也是在追溫倩怡的，這是想要過去挑釁啊！」

徐平捏了捏拳頭：「三個對三個，我們三個男的，他們兩男一女，穩贏！」

孫輝鄙視了一下：「這不是打架，得比魅力。如果我們幫李巖打架打贏的話，在溫倩怡心裡，只會讓那個傢伙得到可憐分。而李巖會因為暴力而扣分。」

「所以……我們要看著不動手？最後李巖也不動手，讓人打趴下？靠！這不是裝孫子麼？」

「這個……我們看清楚再說吧，關鍵看李巖如何應付。」這兩個傢伙雖然跟妖精的想法不一樣，但結果也是選擇觀望。

……

李巖和溫倩怡都是八面玲瓏的人物，在聊天的時候，都會注意到那邊的情況，剛剛只是開著玩笑，等玩笑結束、溫倩怡坐好的時候，就留意到張嵩洋過來了。

「喂！你那位追隨者有要過來挑釁我了，這一次可能不會那麼客氣，我要怎麼應付？」李巖低聲對溫倩怡說道。

「我怎麼知道？這是你的事情，也不是我讓他過來的。」溫倩怡卻是幸災樂禍的樣子。

「如果我繼續打擊他，打擊得過猛，讓他不敢再來糾纏你，你會不會生我的氣？」李巖又問了一句。

溫倩怡輕笑道：「我之前難道安靜了一段時間，現在又不堪其擾呢，如果你真的能打擊得他不敢再糾纏。那哀家敕封你為黃金擋箭牌！」

「……」

哀家敕封你為黃金擋箭牌……李巖有點囧，看張嵩洋走近了，便靠近一點，繼續小聲道：「這算是我幫了你的忙吧？那你得答應幫我做一件事，現在我沒有想到，反正不會是傷天害理的就對了。」

溫倩怡看張嵩洋就要過來了，以對李巖的瞭解，知道他不會太過分的，他也不會需要她作擋箭牌的，便說：「OK。」

張嵩洋端著酒杯過來，雖然滿腹怒火，但還是保持了風度，努力思索著如何應對。而一路過來。看到他們兩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樣子，更是覺得溫倩怡又是故意和這個擋箭牌來刺激自己，他覺得今天不能就這麼完了！

「這位，我記得，你是倩怡的朋友。叫李……李什麼來著？」張嵩洋來到兩人面前，沒有直接坐下，而是跟李巖打招呼，一副思索的樣子。他是真的不記得李巖叫什麼名字，只記得姓，不過一般人是會像陳啟濤那樣用問好來代替，他則故意裝出誇張思索的樣子。

「李敖……」

「李敖？」張嵩洋覺得李敖這名字好像聽過，是這名字麼？不過誰在乎呢？

「是李奧……納多。」李巖繼續一本正經。

溫倩怡聽到他說「李敖」的時候，知道這廝又是要戲耍人一番，等張嵩洋似乎有點相信的時候，她更覺得好笑。而李巖繼續把「李敖」掰成「李奧納多」的時候，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說「李敖」，張嵩洋一時間還會相信，好像他的名字就是兩個字。可說「李奧納多」，就知道是耍他了。這讓他想起了上一次，不僅僅被他戲耍了，還訛著買了路易十三、拉斐，偏生這貨還說不懂品酒，只是覺得幾千塊一杯就喝得爽。

他倒一杯酒過來。不僅僅是為了一個借口，更是想要把酒潑在李巖的臉上，以洩心頭之恨！現在新仇舊恨一起想起來，讓張嵩洋心裡憤怒因子蠢蠢欲動，在暴走的邊沿。

不過當著佳人的面，直接潑人酒，實在有失風度。得找一個理由！

「李先生好久不見，不介意我坐下吧？」張嵩洋努力堆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然後往前一點，讓身體靠近了桌子，想要來個一下沒有坐好、所以杯子裡的酒灑了出去、一不小心用力過大、恰好灑落在李巖臉上的戲碼。

他在心裡已經預演了一邊。想到李巖一頭一臉的酒，頭髮扒拉在額頭的慫樣，他在心底泛起了YY的快感。

「不介意。請坐！」李巖抬了抬手。

張嵩洋開始按計劃行事，一邊準備入座，一邊顯得很小心的樣子，又故意的往桌上蹭了一下，然後低呼一聲，手中的酒杯開始劃出弧度。

他的目光緊盯著李巖，想要瞄準這個可惡的目標。可是他卻看到了一個大的變故！

只見李巖在抬手示意他可以坐下的同時，另外一隻手也抬起來了，但是伸手到了旁邊，摟住了溫倩怡的脖子，把她的頭拉得靠近了他的頭部！

這個動作，讓張嵩洋更加氣怒！但卻不得不改變計劃，已經做出不小心的手，在將要潑出去的剎那，只能繼續劃將弧線在空中劃過，不能將酒潑灑出去。因為溫倩怡的頭被拉得靠近李巖的頭，他這酒潑灑出去的話，勢必把溫倩怡也潑濺上，那就把溫倩怡得罪狠了。

總算在關鍵時刻，他穩住了手，勉強坐下，酒杯裡面的酒，只是灑出一點，並沒有潑濺到人誰身上。

潑酒計劃被李巖打斷了，讓張嵩洋連皮笑肉不笑都維持不住了，看著對面的李巖，他的手微微顫抖，努力控制不把酒潑出去，讓自己淡定下來。

「倩怡，我知道你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為了考驗我，你竟然讓這垃圾佔便宜？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我的心？別玩了，做我的女朋友吧！」張嵩洋放下酒杯，無視李巖。誠懇的看著溫倩怡。

溫倩怡被李巖忽然拉過去，也是有點意外，但想著這應該就是他故作親暱來打擊張嵩洋，也沒有在意。「張嵩洋，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心，我們兩個是不可能，有些話別說得太過分了，要不大家朋友都沒得做。」

她說得還是比較理智，可是李巖，卻用行動來證明了。他把還摟著為了的手用力了一下，而自己也轉過了頭，迅速的吻在了她的嘴唇上面！

溫倩怡感覺腦子轟鳴了一下，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這麼過分！這可是當著她朋友的面，當著公司同時的面！

她使勁掙扎了一下，但李巖並沒有鬆手，就這樣當眾熱吻了她一番。

羞辱！這是對他的羞辱！張嵩洋控制不住自己，迅速站了起來，端起酒杯就要往李巖的頭頂倒酒。他要發洩、發洩對李巖的憤怒！要當眾的羞辱他！

五百四十八

李巖突然抱住溫倩怡吻了起來，這個動作，不僅僅讓溫倩怡和張嵩洋大為震驚，其他觀望的朋友，也同樣的震驚不已。

陳啟濤和妖精面面相覷，不知道兩個人竟然到這地步了，還是溫倩怡為了擺脫張嵩洋，竟然如此豁出去了；孫輝和徐平兩個，也是目瞪口呆、艷羨不已。天堂集團美女如雲，其中又以張語蓉和溫倩怡兩個最為出色，本來他們也是起哄式的讓李巖去追溫倩怡，沒想到他竟然不聲不響已經搞定了。

溫倩怡在經過了最初的震驚之後，本能的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也就放棄了。因為她本就被李巖吻過，再吻一次，也不是難以接受。更加重要的是，他已經當眾吻了，已經被其他人看到了，即便停下來，他們也一樣不會覺得他們之間沒事，那只會讓張嵩洋覺得沒事。所以。既然終究會被其他人誤會，她就乾脆誤會到底、放開一切了。

不是當事人，自然不會有那麼大的刺激，他們幾個的視線範圍也更寬大，能夠清楚地看到張嵩洋的動作。發現張嵩洋抓著酒杯站了起來，對他瞭解的陳啟濤和妖精兩個也抓緊了手，暗道不好，知道他盛怒之下，是要淋在李巖的頭上，那可能就真的會打起來了。

「不好！」徐平更是直接的叫了出來。

「什麼不好？你覺得這小子打起來會比老李更猛？」孫輝雖然沒有和李巖打過架，但也相信李巖跟張嵩洋之間打起來，是不會輸的。

徐平著急的指了指：「你看那個！」

孫輝只看到張嵩洋手裡的酒杯，覺得就算是被酒淋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是現在看過去，才發現他們剛才點的酒，已經另外有服務員往他們桌上送過去了，這時候正到了他們的桌邊！

他也吃了一驚，李巖現在正Happy著，淋酒在他的頭上，只會是讓他們多一點樂子，可要是用酒瓶爆頭的話，那今晚上的樂子，可能就是去醫院裡找了！

……

李巖抱著溫倩怡親吻，雖然這是難得一親芳澤的機會，但他並不只是貪圖享受，更加不會忘記周圍的情況。這是他為了證明兩個人在一起，要刺激、打擊張嵩洋的手段。自然會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在張嵩洋端著酒杯站起來的時候，他雖然還是在吻著溫倩怡，但一隻手已經放在了桌子上面。他有把握在桌子對面的張嵩洋淋酒的前一刻掀桌撞翻他！

這時候，來了一個小插曲，服務員把一桶酒送了過來，看到他們三個，兩個在打Kiss，另外一個像是打了雞血的公牛一樣紅著眼睛，也愣住了，思量著是不是把酒放在桌上就離開。

這個變故在張嵩洋即將傾倒酒杯裡的酒的時候發現了，他本來就在暴走的邊沿，繼續發洩怒火，剛剛用酒，只是沒有其他的發洩工具，現在一有機會，當即惡向膽邊生，左手伸了過去，從桶中抽出了一瓶酒，然後掄起來就往李巖的頭頂砸去，右手的杯子也往他頭上淋去！

這對李巖來說，也是一個意外。如果他只是倒酒的話，看著他是怒火的份上，只要小懲大誡就可以了，可是他竟然要拿酒瓶砸人，那後果就不一樣了！

既然別人都想要爆他的頭了，李巖當然不會高興的說，好啊、好啊，再來一次……他當即手掌用力，把桌子迅速往對面翻起！

溫倩怡已經閉上了眼睛，沒有看到現在的情況，可是陳啟濤和妖精都看到了，想要趕過來勸阻也來不及了，而徐平和孫輝則已經衝過來了，可有距離、有其他客人，還是不能一下子就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

可是變故又一次在他們的面前發生了！

當張嵩洋獰笑著出手的時候，橫在他面前的桌子，忽然撞在了他下身，讓他本能收腹彎腰，手也無法控制住酒杯、酒瓶了，而桌子更是直接的翻了過來打在了他的面門。

酒杯裡的酒潑灑了，酒杯撞在桌子上破碎了，酒瓶翻倒摔落地上，桌面的邊沿一端撞著張嵩洋的身體，另外一端因為翻起，又砸向了他的額頭！

在用力掀桌製造了混亂之後，李巖一邊護住溫倩怡，一邊抬腳在剛剛掀起的桌子下加了一腳，踹在了桌子另外一面，讓它重重的撞向張嵩洋。同時他趁著反作用力，推著他和溫倩怡的凳子向後移動了一點。

剛剛只是他們個人的鬥爭，當然只有自己的朋友發現、注意，但現在人仰馬翻的大動作，不僅僅影響到了周邊的客人，還讓很多人都關注了過來，不少人都想要找點刺激，巴不得有人打架看熱鬧呢。

李巖本來想要繼續跟溫倩怡熱吻下去，反正只是對於這樣的普通角色，單手單腳已經是綽綽有餘了。可是溫倩怡發現不對之後，馬上推開了他，看到面前的巨大變化，她也有點匪夷所思！

這時候徐平和孫輝已經過來了，忙過來李巖他們的身邊，低聲詢問：「老李，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陳啟濤和妖精兩個也趕緊過來了。

李巖搖搖頭，低聲說：「我們沒事。」然後他上前一步，對著已經摔倒地上，被桌子壓著的張嵩洋大聲叫了起來：「姓張的！只是讓你別再騷擾我女朋友了，你也用不著惱羞成怒的掀桌子吧？掀桌子還把自己撞倒，還想要誣陷我不成？」

孫輝作為損友，當然也馬上配合起來：「他是看到你們Kiss。想要用酒瓶砸你！只是沒想到腳下虛浮，肚子又過於凸出，自己把桌子壓倒了！所幸沒有傷到你們。」

徐平更是對那個服務員說：「你看著他從那酒瓶想要打人，你竟然就讓他拿？你不怕鬧出人命來嗎？」

那個服務員幾乎是最近的目擊證人，只是剛剛他也沒有反應過來，根本不太清楚狀況，不過張嵩洋從他手裡的酒桶中抽了一瓶酒砸人，他還是看到了的。「對……對不起，我想要制止他的，只是……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候酒吧的保安已經趕過來了，聽到李巖、孫輝、徐平。包括他們的服務員，三四個人都在譴責被桌子壓倒在地上的人，而認出溫倩怡又是熟客、還是老闆的朋友，當即一邊道歉，一邊讓服務員給他們另外安排了一桌，同時讓人把掀桌子的張嵩洋給拉出去。

等他們處理的時候，陳啟濤和妖精也過來了，他們想要解釋一下，可是想到剛剛本來就是張嵩洋企圖襲擊李巖在先，即便現在這是一個意外的結果，他也是正要行兇。面對溫倩怡，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對她點點頭，然後匆匆的跟著保安出去，以免張嵩洋被當作惹事的人海扁一頓。

……

重新開了一桌，他們四個人重新坐下，開了酒，孫輝給大家倒上。「沒事、沒事了，小溫，壓壓驚！」

溫倩怡當時並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不過看到後果之後，她也基本上猜到了。而讓張嵩洋自食其果的，肯定是李巖出手了。別人沒有看清楚，她可是知道李巖真正身份的。

讓張嵩洋受一點教訓也好，希望他以後可以別找糾纏了，即便連朋友都沒得做了，也無所謂。

「來，喝酒！喝酒！」

漂亮MM那麼爽朗，他們幾個當然也不甘示弱，大家很快沉浸在喝酒的氣氛之中。

本來他們兩個是讓李巖請客的，或許再找朋友過來，或許勾搭一下沒有男伴的MM，但因為溫倩怡的關係，孫輝和徐平都很收斂，沒有喝得太過，也沒有佔用太久的時間，喝過一陣之後。便雙雙提前離開。

在走前，李巖也暗示性的讓兩個人保守秘密，別說出今晚他和溫倩怡的情況。孫輝和徐平起哄歸起哄，但對於真正問題，還是挺夠哥們的，認真點頭表示答應。他們明白李巖的感受，他本來是閒人一個，因為跟溫倩怡搭檔之後，才慢慢有了今天，雖然可能有他自己的努力，但別人——包括他們兩個，都認為這跟溫倩怡有關係。

要是說出他們兩個關係的話，在公司裡面，大家背後肯定會認為李巖是吃軟飯的。大家是哥們，溫倩怡待人也熱情、沒有一點架子，當然不能傳播他們的八卦，不能為了過嘴癮而讓他們背負壓力。當然，以後會不會讓這個「要挾」老李請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期間妖精回來了一次，跟溫倩怡說陳啟濤送張嵩洋去醫院了，然後她先買單離開了。

等到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溫倩怡問起了剛才的事情。「剛才為什麼那麼做？」

李巖做無辜狀：「姐姐，你沒有看到那個場面，他要淋我一頭酒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要用酒瓶把我腦袋開花，我當然得要自保啊。我那時候要保護你，不能站起來抓住他的手，能利用到的就是桌子了。」

溫倩怡輕哼了一聲：「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哪個？」李巖一副奇怪的模樣？

「你……為什麼當眾吻我？」溫倩怡喝了一口酒，直接問了出來。

五百四十九

看著身邊的溫倩怡，李巖眨眨眼睛：「這個……不是說好了不生氣的嗎？為了打擊張嵩洋啊！只有讓他看到我們已經這麼親密了，他才能死心。」

溫倩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我沒有生氣啊！哀家說過要敕封你我黃金擋箭牌的。」

如果她是有點嗔怒，哪怕是做出生氣的樣子，李巖也會覺得比較正常，可是她現在的反應，卻讓他覺得有點不對勁。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要詢問我的心意？

難道冷靜絕倫的溫倩怡會有這樣的一刻，李巖忙認真了起來：「可以補充回答麼？」

「嗯？補充什麼？」溫倩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其實我這人臉皮比較薄，所以剛剛你問我為什麼吻你的時候，我只好意思承認是為了打擊張嵩洋，但現在我要向你坦白，其實那也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那是發自內心的……」

「喝酒了！擋箭牌！」溫倩怡嬌笑了起來，她或許有那麼感性的一刻，可是在剛剛的沉默之後，已經恢復了理智，現在不想聽到他說出更加自白的話來。要不然以後不好怎麼相處了。

「好啊，我們也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李巖和她碰杯一下，感慨了一句。

「久嗎？在日本的時候。可是喝得糊里糊塗呢！」說完之後，溫倩怡又粉臉微紅。

因為那一個晚上，大家真的玩得有點瘋狂，又是喝酒、又是玩牌，到最後都脫光只剩下內衣了，還昏昏沉沉的大被同眠，早上新來的時候，兩個人還是相擁在一起，腿也交疊在一起。還讓她近距離見到了李巖幾乎全裸的身體，最後還被這傢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情況下襲胸了一次。

「日本？好久了……唉，想想還是以前好啊，天天上班都能見到你。一周至少有五天我們是在一起的，現在雖然同在天堂大廈上班，卻上下班都難以碰到一次，天天去找你又影響不好。」李巖喝了一口酒，摸出煙點上，唏噓了一句。

剛剛徐平、孫輝在美女面前，都裝斯文，大家都沒有抽煙，讓李巖憋得有點辛苦了。

聽到他的話，溫倩怡也回想著以前幾個月在一起上班的日子。雖然那時候覺得這傢伙就是一個累贅，但後來沒有他在身邊，也頗為不習慣。

「嘿嘿，我看你懷念的是我幫你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吧？跟我在業務部的時候，你都不需要自己思考什麼，多舒服？現在什麼大小事情都要你自己做主、決定了，你這個懶鬼才想起在我身邊的好來了。」

「哈！你說得太對了。我就是這麼想的。」

「哼哼，三十而立，你也奔三的人了，竟然一點自立都沒有。」溫倩怡微微搖頭。

「那你做我的賢內助吧？」李巖開玩笑的問道。

「一邊去！」溫倩怡喝乾了杯子裡的久，又把省下的酒分別倒給了兩個人。「喝完就回去吧，他們大家都走了，我們也早點回去！」

徐平和孫輝兩個嘴裡說找最高的點，但其實也沒有狠宰李巖，因為在他們看來，李巖也不過剛剛到天堂電影，還沒有發工資呢，他以前在企劃部時間也不長。總的來說，要他請客是應該的，狠宰就不應該了。又因為他們提前走了，倒是大半的酒都是李巖和溫倩怡兩個人喝完的，而溫倩怡更是在他們來之前，已經跟陳啟濤、張嵩洋、妖精他們喝上了。不過她的酒量是不錯的，並沒有醉倒的跡象。

溫倩怡又閒聊了一下電影公司的事情，從她自己的一些經驗提醒了李巖一些注意事項。

十二月的午夜街頭，還是有一點寒意。雖然他們都喝了不少酒，身體發熱。但因為環境的關係，從暖和的酒吧裡出來，溫倩怡還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李巖立即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給她披在身上。

「嘿嘿，幹嗎呢？討好人呢？我沒有那麼冷，倒是你，沒有穿多少衣服，這是想要表現啊？」溫倩怡似笑非笑的揭穿他的目的。

李巖也不迴避和尷尬，笑道：「我看電影裡面，男主角都是解下圍巾、脫下外套給女主角穿上，或者把女主角的手拉到懷裡捂暖。咱們這裡沒有那麼冷，我好不容易才有這麼一個製造浪漫的機會，你別打擊人好不？」

「你看的是電影還是韓劇啊？好啊，既然你想要逞英雄，那哀家就不客氣了。」溫倩怡笑嘻嘻的拉緊了一點還帶著李巖體溫的外套。「白白嘍！浪漫男主角！」

李巖有點汗，就讓我這樣回家去？也太絕了吧？

「不行！無論是電影還是韓劇都好，男主角不能只製造浪漫，還得負責將女主角送回家啊。這年頭色狼太多了，必須好好保護。」李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溫倩怡和他往停車位走去，卻又笑道：「這年頭色狼確實太多，尤其是有一些色狼剛剛把披著的羊皮都解開了，我要小心，不能引狼入室！」

「嘿，女人是老虎，狼怕什麼？引狼入室了，也可能是被老虎給吃了！」

兩人一邊調侃說話，一邊往前走，一直來到了溫倩怡的車旁邊。

她把批了一會兒的外套拿了下來，「好了。你的男主角夢已經浪漫過了，怕把你凍壞，羊皮還給你！晚安！」

李巖不去接外套，而是苦笑道：「你不能這麼做……」

「嗯？」

「我沒有開車出來……」

「不是吧？」

「對啊，剛剛買單也把錢都花光了。」李巖繼續苦笑。

「你想要我送你回去？」溫倩怡噗哧一笑，「我說你怎麼這麼好心，原來是有目的的，還瞎掰什麼製造浪漫！」

「我也不用你送我回家。」

「哦，明白了，你是要問我借錢，又不好意思開口是吧？」溫倩怡聳聳肩，準備翻包包。

「我是要跟你回家，今晚在你那過一夜。」

溫倩怡停止了動作，看了他一下，又白眼之：「神經！當我那是旅館啊？我給你錢，你不想回家就自己住酒店去！」

「又不是沒有在你那睡過，幾次都沒事，你還不相信我？再說，我這也是為了你好。那個張嵩洋跟你、你的其他朋友都熟悉，肯定知道你住什麼地方吧？他剛剛又沒有受重傷，去醫院也馬上就可以離開。你覺得他會心平氣和的回去睡覺，然後做個乖寶寶嗎？只怕他會在你們停車場等著，看你一個人回來。就尾行你回房！」李巖認真的說道。

「你不要瞎說，他不至於這樣！」

「哼，他以前是想要追你，當然保持著君子風範，可是今天已經撕破臉了，他都想要淋酒在我頭上、想要敲破我的頭，可以算是在你面前沒有了風度，你以為他還會對你敬畏有加嗎？因愛生恨、惱羞成怒的男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萬一……無論如何，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你不帶我，我也會打車跟著你回去。然後在你門前守一夜到天亮！」

事實上，李巖確實有這樣的顧慮，否則的話，今晚小滴也在家，他喝酒後還是要回去的。之前想到這一層之後，他就把手機關了。雖然這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只要有一點可能，他都不能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冒險！

聽到他這麼嚴肅的口氣，溫倩怡心裡已經同意了。他說得出，應該能做得到，讓他跟著回去、又在門外保護的話，那不僅僅對他不好，也太惹眼了，還不如一起回去呢。再說，一起回去，也可以看著他一點，不讓他出手殺人。

「再給我一個理由。」即便心裡同意了，女孩子也還是需要一個表面上的台階下。

聽到她這麼說，李巖已經放心了，立即輕鬆的笑道：「還有就是我很想念你的瞇瞇，跟你回去偷偷看看你的瞇瞇，這個理由成立不……哎呦！」

他話還沒有說完，溫倩怡的粉拳已經對著他的臉揮了過來，他略一偏頭就已經閃避過去了，但溫倩怡也是很聰明的，知道一拳打不中他，揮拳為虛，下面對著他小腿踢的一腳，才是實的！

「好端端的幹嗎打人呢？」李巖抓住了她的手，有點莫名其妙。

「踢死你這個色狼、淫棍！」

「六月飛雪！誰幫我喊一下冤啊。我不是說了去保護你嗎？怎麼就變成色狼、淫棍了？」李巖悲呼。

「哼！你剛剛一臉淫笑的說想念我的什麼？想要偷看我的什麼？竟然直接的說出來了，淫賊做到你這份上，也忒囂張了吧？」溫倩怡嬌嗔道，見有人張望，她更是吼了一嗓子：「看什麼？沒見過毆打色狼啊？」

聽完她的話，李巖有種大汗的感覺，苦笑道：「我說姑娘，我記得在第二百九十四章的時候。你稱呼你家貓兒，不就是叫瞇瞇嗎？我沒有記錯呀！當初這貓兒生病，我還跟你一起送去寵物醫院呢，也因為它的幫忙，讓我們有過第一次的親吻。我想念它不可以嗎？但它跟我不熟，我當然只能偷偷看一下了。你以為我想念你的瞇瞇、想要偷看你的瞇瞇，是什麼瞇瞇？」

「上車！」

溫倩怡又羞又囧，又好氣又好笑。她剛剛也不是真的生氣，以為李巖這廝又是開玩笑，卻沒想到他這回真的是說得很純潔，只是那個名詞有歧義，看來得給瞇瞇改個名……

五百五十

上車之後，李巖穿上了外套，溫倩怡則把車子開得飛快。

沉默了數分鐘，李巖想著即便是害羞也應該過了，而且不能一直這樣，要不到家門口她還是會讓他回去的。所以……他忽然大笑了起來。

「幹嗎？想要嚇人啊？」溫倩怡白了他一眼。

「不是……哈哈，我是突然明白你剛才為什麼會生氣踢我了。原來你以為我說的想念你的瞇瞇、偷看你的瞇瞇，是指你的乳房啊……哈哈……」

溫倩怡無語，她當然不相信這個YD的傢伙，會神經大條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她沒好氣的揮手，在他「乳房」上揍了一拳。

李巖繼續笑道：「這個我真的沒有啊！哈哈，雖然我很想要想念一下、偷看一下，可是你不給我機會啊。對了，那次在日本我們睡在一起的時候，晚上你有沒有碰我過、或者我有沒有碰過你？」

「你還說！」

「唉，真是遺憾啊，難道有這樣一次親密接觸的機會，竟然因為喝醉酒了而一點印象都沒有……」

聽到他的感慨，溫倩怡卻是暗暗放心，她自己也是沒有醉酒後的印象，真的一旦擔心李巖晚上是不是碰過她了、只是早上裝作熟睡的樣子。因為他的酒量是很不錯的。現在看他這麼說，才相信他也是不知道的。

她把速度放慢了一點，扭頭笑了起來：「你今晚想要睡我那裡是吧？為了不影響我和郁小滴的友情，我決定打電話請示她一下。你說好不好呢？」

李巖大汗，郁小滴今晚是在他家，和語蓉、月瑤一起，這會兒不知道睡了沒有，要是打過去的話，很可能大家都知道了！

他只能攤開手：「OK，我不說了、不說了，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哼！」

「要不這樣吧，」李巖認真了起來，「我先送你回去，確定他沒有在你家門外藏著，我就下樓，在樓下、或者停車場守著，那樣的話，即便到天亮，也不會讓你的鄰居對你有什麼看法。」

溫倩怡只是因為他那個話題、為她的理解錯誤而羞赧、惱羞成怒，以怒來掩飾窘，並沒有懷疑他有不軌之心。聽到他這麼說，心裡倒有點過意不去，這樣的天，在門外都會著涼受寒了，何況在樓下？

「我可是喝了不少酒，本來就有點恍惚，你要是再跟我說話。讓我分心的話，出事故了，可別怪我！」溫倩怡以這樣的方式，終止了剛剛的話題。

聽她的語氣，李巖知道她已經不在意了，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人前的溫倩怡，無論是公司、朋友、還是客戶面前，都基本上是笑容不斷，那讓人感覺到受重視、受歡迎的親切笑容，是她的王牌武器。在天堂集團，冰山美人張語蓉一向是獨領群芳，即便是美女如雲，其他美女也不會跟她比，但溫倩怡來到之後，沒有多久，就變成冰火並立的絕代雙嬌時代！因為她除了絕色容顏、高挑性感外，棗紅的秀髮、親切迷人的笑容，讓她給人一種火一般的熱情和火力。張語蓉的眼神，一般人都是又期待有懼怕，而溫倩怡則讓覺得親切。哪怕她一個目光掃過一片人，每個人都覺得她沒有忽視自己。

這是幫助溫倩怡成功的方式之一，但對她個人來說，除了有一部分性格因素外，同樣有著面具的成分在！

在最初，她是可以的，只是到後來，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只是跟李巖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會比較發自內心一點，是生氣、是不高興，就直接表露出來，而不會像在其他場合一樣繼續保持優雅笑容。

這一點，或許溫倩怡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李巖是發現了，但他從來沒有說過，他喜歡她這樣真性情的流露，而不希望在她自己面前，還需要保持面具。

……

「你怎麼不說話？」走了一陣之後，早已經恢復了冷靜的溫倩怡，打破了寧靜。喝酒之後，人的話會多一點，沒人在身邊也就罷了，有人在身邊，卻一直沉默著，實在有點冷戰氣氛。

不是你不讓我說的嗎？李巖搖搖頭，笑道：「我在想後天開機儀式，要不要請你做嘉賓呢？這個項目，最初可是你審核覺得有搞頭的。」

溫倩怡微微一笑：「請我做嘉賓？你該不會是習慣做我的助手了吧？讓你一個人挑大樑站在中央，你害怕了？」

「切！我怕什麼？」

「那就對了。你不是老是嚷著潛規則女明星嗎？要是作為老闆，出現開機儀式都怕，女明星都要看不起你了嘍！」

「我算是難得認真的搞一點事情了，希望不要失敗。」

溫倩怡沉默了一下，輕聲問道：「你……那個事情呢？」

「什麼？」

「我是說……你那方面，也不是一個人，也是有自己的事業吧？」溫倩怡抬起手，做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對於李巖殺手身份，能夠得到他的承認，她已經知道不容易了。多打聽內容，應該是違反行規的事情。或許像電影裡說的那樣，秘密知道得太多的人，是活不長的，所以她一直忍著沒有問。

李巖笑了笑：「對，如果殺人也算是事業的話，那也我也算是有自己的事業。」

「那能賺好多錢吧？」溫倩怡對於很多行業都有瞭解，但這個行業，則是從來沒有公開資料可以瞭解到的，這也是影視小說外的頭一次真人接觸。

「任何行業都猜不到，永遠是金字塔形狀。賺大錢的只是頂尖少數人，在塔基下，還是有很多人只是為溫飽而奮鬥。」

「你應該算是塔尖的吧？」

「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李巖笑看著她。

溫倩怡轉頭看了他一下，笑道：「女人的直覺！」她雖然見識過李巖的身手。比如太子酒店殺了一批恐怖份子，但她並沒有參考對象，不知道那樣的水平算是如何，只能憑直覺估計。

「算是吧！」

「所以你也應該賺了不少錢，我估計你最大的放鬆，就是喝酒和玩女人吧？」

「呃……」李巖有點尷尬，這話要是換作男性朋友來問，是很好回答的，可是一個女孩子，而且還是喜歡的對象，這就讓他有點不好意思回答了。

「呵呵。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可以理解，你們應該壓力非常大。酒精和性都是能讓人麻醉的東西，總不能你去玩男人吧？」溫倩怡看他的窘樣，抿嘴偷笑了一下，她到是很大方的技術討論。

「就算是吧。」李巖承認了。

「看你經常泡夜店的樣子，我估計你一般也就是勾搭女人玩玩一夜情，而不會長期包養情人什麼的。所以應該也花不了太多錢吧？」

「這個……不是我自誇，咱有本錢、有魅力，確實不用花多少錢。」反正已經說開了，李巖到是坦率了起來。

「這麼說，你應該積攢了一筆豐厚的退休金了？想過早點退休嗎？你可以……為了小滴啊。」溫倩怡認真了起來。

「這個問題……」

「你別否認！我知道你和很多女人上過床，但基本上是身體的發洩，你應該沒有真正談過幾次女朋友。因為你怕傷害到她們，所以只談性、不留情！你跟小滴也認識有時間了，她又一向主動，但我看得出來，你並沒有跟她發生關係，這就說明她在你的心目中，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樣，你是來真的感情了。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結束以前，開始新生活呢？你工作到現在，已經可以很好的適應普通人的日子呀。」

聽著溫倩怡的分析和開導，李巖暗暗佩服她的心細，他的情況基本上就是這樣。他自己也不是沒有想過退役，只是還有一些很大的阻力！

「你說得對，這也是我常常考慮的問題。不過有一些問題困擾著我，想要開始性生活……呃，新生活也不容易。」

「比方說？」

「比方說……我以前的生活方式，可以只留精、不留情，可是有一天，正如你分析的， 我發現自己已經留情了，而且……還不止一段情，怎麼辦？」李巖看著溫倩怡，既然她談論到了這個問題，他也不妨試探一下她的接受程度。

「這……」溫倩怡不好怎麼回答。感覺他的目光火熱的注視著自己，其中的潛台詞，不用說出來，她也能清楚的理解到。

「如果只是夜店尋歡，無論是一夜情還是多夜情，大家都只是追求身體的快樂，所以，對像有幾個，是否固定，大家都不在乎。但感情不一樣，愛情不一樣，在我們現在的觀念裡面，愛情是應該一對一的，是不能平行、不能共享的，如果我要過平常人的生活，就必須做出選擇、做出取捨！當我在吊在懸崖上，讓我選擇放左手、還是放右手，都是壓力巨大、非常痛苦的抉擇。」

李巖輕聲的訴說著，這方面他也沒有人好商量，一直以來，只能自己思索，也是一塊心病。雖然他已經隱約的像月瑤、黃櫻、小滴、語蓉……她們都承諾過，但這不是他一個人能解決的問題。也不是兩個人，而是必須多個人認同才能解決的。

五百五十一

聽完了李巖的話，溫倩怡也靜默以對，她能說什麼呢？從他一向的反應，從他現在的話裡面，不難聽得出來，這是包含著她在內的，這本來就是她迴避的事情。可李巖能夠袒露心扉的說出這樣的話來，至少作為朋友，她是不方便打擊的。

不便讓他放棄掉其中感情、一心一意的對郁小滴，但也不能鼓勵他多線程發展，所以，對於他的困惑、抉擇什麼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所幸的是，因為午夜車流不多，她一路上開車的速度更不慢，在經過一番沉默和一番聊天和一番傾訴之後。距離她住的地方，已經不是很遠了。

「想不清楚就別想了，反正你現在這樣……似乎也挺好的。不過我還是讓你早做準備！」

李巖也抽出思緒，暫時不想這個問題，但至少已經把他的想法透露給了她，讓他知道他是怎麼的困惑。「早作什麼準備？」

「我是說，不管你什麼感情上的事情難以抉擇，你那方面的事業，還是盡早的結束了吧！反正你也賺夠了錢，即便沒有賺夠的話，現在你工作的收入也不錯，足夠你過小日子了，如果……如果以後你跟小滴結婚，她也不需要你養。再說，錢可以慢慢賺，而生命一旦失去，可就沒有重來一次！為了你的家人，為了你在乎的人，你應該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溫倩怡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又給了一番鼓勵的話：「在我來說，與其擔心你跑出去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來，我更願意看到你努力把電影公司做大、哪怕只是為了去潛規則女藝人。」

「……」

李巖有點汗，這話說得……女人應該對於潛規則女明星這種事情是很厭惡反感的，但在和他去接危險比起來，她卻寧願看到他做前者。她的關心，完全表露在這一句話裡面了！

「哈哈，今晚喝多了。大家說話都沒有顧忌了。明天冷靜之後，你可別這樣跟小滴說，要不她可要不放心我拍電影了。」李巖打了一個哈哈，隱諱的示意她別把今晚的談話說出去。

溫倩怡笑了笑，沒有說話。

距離她住的小區已經很近了，她指了指前面：「你分析說張嵩洋可能會惱羞成怒、因愛生恨跑來我家等我，我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我們要不要打個賭，看看誰看人比較準？」

「那肯定會是你贏！」

「為什麼？」

「因為他看到我送你回來的話，就不會露面了。而是會選擇觀望，發現我很快離開，可能會再上來找你，如果發現我一直都沒有離開的跡象，他也只好離開。而只要我在，他就不會出現，豈不是你贏了？」

「照你說的，張嵩洋會出現的話，自然是圖謀不軌，而不出現的話，也是圖謀不軌、只是因為你的緣故沒有出現。哼哼，你這是莫須有的罪名！」溫倩怡把速度放慢了一點。

李巖想了一下。提了一個建議：「不如我們測試一下吧！首先看看他是不是已經在你們停車場等著了。這一點好辦，只要我出現，他就會覺得你是一個人回來的，如果圖謀不軌的話，很可能就會在下面動手了。如果停車場並沒有異常，我們再上去看看。」

「你怎麼不出現？」

「嘿嘿，我坐在這裡，他們遠遠就看到了，當然要藏起來……」李巖說著，向她靠了過來，然後伏低身體，趴在了她的腿上。

溫倩怡非常無語，這算是什麼意思嘛！還好她人比較冷靜，要不然被他這麼突襲一下，搞得開車都要不穩了。

「你幹嗎？」

「我就這樣趴在你的腿上，不走近的話，遠處一時間是看不到我的。如果他停車在裡面等著你，就只是看到你一個人回來。停好車，你先不要急著下來，磨蹭一會兒時間。」

李巖趴在她腿上說話，讓溫倩怡非常的不自然，而且他的頭要頂到方向盤了。這讓她伸手按壓了一下，可這樣按壓，有點把他的頭臉往自己腿間按的意思，實在有點羞人。他的臉此刻已經在大腿之上，距離大腿根部，不過數寸的距離，這讓她身體有點異樣的反應，想要夾緊雙腿、又想要把他推開、怕他會有過分的動作……

這個猥瑣的傢伙！估計就是想要佔便宜親近一下……溫倩怡心中腹誹。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不去想下面的狀況，小心把車開入了小區停車場。

過了一陣，她把車已經停好了，聽從李巖之前的話，並沒有馬上下去。

「喂！現在怎麼辦？沒有人啊！」她低聲問了一句。

李巖趴在她的大腿上，臉放在腿上，隔著褲子，幾乎能感覺到大腿的溫度。雖然這樣屈身趴著其實拗著腹部不舒服，但親密無間的接觸，讓他的感覺卻是不錯的。

「你先裝作清點一下包，給人家一點活動的時間，然後你先下車，到電梯口等我。有這麼一段時間，如果張嵩洋真的藏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動手的。螳螂捕蟬，我這個黃雀在後！」

溫倩怡拿著包包，放在他的頭頂上，裝模作樣的翻看清點了一番，然後又敲了他的頭一下。「我下去了！」

她打開車門，在李巖把頭抬起來之後，挪步下去了。

等她離開的時候，李巖已經把頭抬起了一點。巡視著周圍，看看有沒有人衝過去抓溫倩怡，或者有人跟著他。

……

一直等到溫倩怡走出了停車場，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他終於可以確定，至少沒有人在停車場裡等著。便也下車快步跟過去。

來到溫倩怡住的樓下，在電梯口，卻驚訝的並沒有發現有人！剛剛他是讓溫倩怡在這裡等她，可是現在全沒有她的蹤影！

因為他一直覺得張嵩洋可能會圖謀不軌，所以馬上猜想是不是張嵩洋看到她的車回來了，就先在這裡等著。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溫倩怡不吵不鬧。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只有可能是被一下偷襲打暈了。那張嵩洋若扶著她往外走的話，應該和他過來正面撞上；

也可能是扶著上樓，可以從她包裡拿鑰匙開門進去！只是時間不長，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會兒電梯應該還啟動著、或者停在她住的那一層吧？可現在電梯是停在二樓，也沒有其他人用的跡象。

又會不會是溫倩怡跟他開玩笑的藏起來了呢？

李巖快速思索著，反正不可能離開，他準備從下面開始找起，迅速走向了可能藏人的樓梯間。

看了燈，樓梯間安靜得很，一點聲響都沒有，當然也沒有任何的人影。

他拿出了手機，準備開機撥打一下溫倩怡的電話，看看她的電話情況如何，是已經被關機，還是暢通的。同時也從樓梯間退了出來，準備電梯上去看看，只是……

這裡樓梯間跟電梯相距很近，他一出來，就聽到電梯的開啟聲音，隨即看到有人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可不就是溫倩怡麼？

「你跑哪裡去了？」李巖馬上過去她身邊，低聲責問。

溫倩怡聳了聳肩膀：「你不是說張嵩洋可能跟過來圖謀不軌嗎？我相信你有點怕，就先上二樓去了。如果他跟過來了，你也會跟過來，現在估計你應該到了，所以我又下來看看情況嘍。」

看著她帶著笑意的眼神，李巖如何不知她是在捉弄他呢？虛驚一場，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行了、行了，上去吧！」溫倩怡拉著他進入了電梯裡面。

「幹嗎拉著臉？就算我開個玩笑不行啊？你說的張嵩洋，也沒有出現啊。」見李巖拉著臉，溫倩怡嘀咕了一句。

很快到了她住的樓層，李巖默默的跟著她出了電梯，開門，一起進入了屋裡。

溫倩怡剛剛鎖好門，正要說讓他繼續睡客廳的時候。就被李巖從後面抱住了，抱得很緊！

「你幹什麼？你嚇到我了……」她扭動肩膀掙扎了一下。

「你嚇到我了……」李巖輕聲在她耳邊說到：「我只能猜想張嵩洋可能有這個動機，但我不瞭解他，不知道他會不會臨時召集到很多人來、也不知道他對這裡環境熟悉與否。看到你突然失蹤了，我……擔心死了……」

聽著他的話，溫倩怡的掙扎停止了，雖然能夠想到，李巖的話可能有點誇張，但他剛才肯定是擔心的，因為從他匆忙的動作就能看出來。而能讓他這個冷靜的殺手擔心，足見自己在他的心裡，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你堅持送我回來，甚至可能會惹我反感也要留在這裡，就是擔心我的安全。不過只是虛驚一場，現在到家了，什麼事都沒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他的手，牽著他到沙發上坐下。「別疑神疑鬼了，張嵩洋沒你想的那麼不堪。」

李巖也為剛剛有點衝動失態而笑了笑，他吐了一口氣，「沒有最好，我可以稍微放心，你也可以不用失望交友不慎。不過，我還是會堅持在這裡過夜的，即便有一點可能，我也不能讓你冒險！」

溫倩怡微微一笑：「沒人會趕你走！反正沙發也是沒人睡的，冷又不會冷我。」

她說著，去拿了一床毯子出來，放在沙發上：「被子沒有，將就一下吧。」

「沒事。」

「你……」

五百五十二

兄弟姐妹們，都行動起來吧，為了混跡得到更多的認可，也為了我們自己的積分，投票！混精！！）

李巖以為她是要問他洗不洗澡，不等她全部說出來，接口道：「我不用洗澡了，我晚上出來之前洗過了。」

溫倩怡白了他一眼：「誰問你洗澡了？我是說，剛才只是喝酒，你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下一碗麵條？」

李巖有點意外，但能得到她親自下廚，自然不想錯過。「好啊，不吃白不吃！」

「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是白吃！」

溫倩怡笑著走向了廚房。

溫倩怡一個人居家還是會做飯的，一切用具齊全，在燒水的時候，她就開始調配湯料。

李巖在客廳裡看了看，沒有見到那貓兒瞇瞇，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又簡單收拾了一下毯子，然後走到了廚房看她。

「有沒有搞完？要不要我幫忙？」

溫倩怡已經調好湯料，水也剛好燒開，她往湯碗中舀了一勺水，讓其衝散開來。然後開始下麵條，嘴裡則笑道：「有沒有搞完？我是女的，怎麼會有睪丸呢？這個東西，無論有沒有，也不是你能幫忙的呀。」

「……」李巖無語：「溫小怡同學，注意身份，你現在也是總監級的人物了，玩笑能不能別這麼惡趣味、重口味？」

溫倩怡眉毛向上揚了揚，大笑道：「沒辦法，那得看對什麼人。面對有品位的人，我自然有品位；面對斯文人，我和很斯文；面對一些惡趣味的人，我難免也會受到影響、變得惡趣味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沒錯，你就是墨！」

「那我要是變得YD起來呢？嘿嘿，你是不是要跟我一起YD？」

看他一臉YD笑容的鑽牛角尖，溫倩怡揚了揚手裡的湯勺，佯怒道：「一邊去！要不然喂貓也不給你吃。」

「貓會吃麵條麼？」

「……」

「好了好了。我不打擾你，我跟你講個笑話吧！」李巖在廚房門口，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有個老頭逛藥店，看到顯眼處有萬艾可銷售，就是偉哥。他不懂，就拿起來問導購小姐，這是幹什麼用的？」

一聽就知道他要講葷段子，溫倩怡輕啐了一口，繼續下面。

「導購小姐看他這麼老了，竟然還想要買偉哥，不好意思跟他解釋，就簡單的說：下面用的。老頭買了回去，拿去下面用，結果下了一鍋麵條，發現所有麵條都豎了起來，像鋼絲一樣硬、咬都咬不動……」

「噁心！」溫倩怡笑罵著瞪了他一眼，然後蓋上了鍋蓋，「反正你說而再噁心，等會兒也是你自己吃！」

李巖走了過去，低聲笑道：「我不覺得噁心啊，要是這真的有偉哥在。嘿嘿……」

「去、去、出去！別在這裡礙事。」溫倩怡作勢要踢他。

李巖退出到客廳裡面，等了不久，溫倩怡已經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出來。這麼晚了臨時弄的，也沒有更多的配料，湯料就是油、鹽、醬油、味精、香油、胡椒粉等調配出來的，在面的頂端，加了一些蔥花。

「趁熱吃，但小心燙著了。」溫倩怡又去拿了筷子給他。

看著面前桌上的麵條，李巖本來是打著難得有機會嘗嘗溫倩怡手藝的心思，可是聞著沒有牛肉、沒有雞蛋的素面味道，他整個人的思緒卻飛了起來。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小的時候，彷彿聞道了早已隱匿在記憶深淵的媽媽煮麵的味道。

溫倩怡給他準備好了之後，就坐在邊上。見他拿著筷子，怔怔的看著面，便笑著說道：「失望了吧？就是最簡單、最家常的麵條，讓你餓肚子充飢一下。」

是啊！最簡單、最家常的麵條，這對李巖來說，卻是很久沒有嘗過這樣的味道了。

他以前就是一個浪子的生活！

流浪也是種疾病，就像是癌症一樣。你想要治好它固然不容易，想要染上這種病，也同樣不容易。所以無論誰都不會一夜間變成浪子，假如有人忽然變成浪子，一定有某種特殊的原因。

因為不去懷念過去，不去幻想未來，浪子們往往意外的活得很有禪意——活在當下！他們不會虐待自己，不會無謂的憂心明天，隨著心意活著，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巖在非任務狀態，對自己一向照顧得很好。有五星級酒店可以住的時候。絕不去住四星級酒店；有女人的時候，絕不獨守空房；全世界那麼多美味佳餚都吃不完，也不會懷念吃麵，即便吃麵，也不會是什麼都沒有的素面。就像在家的時候，劉嫂準備的早餐，有時候也會有麵條，但都會有豐盛湯料。哪怕是普通的牛肉麵，也會是方便面廣告中那樣的、而不是方便面實際那樣的。

所以，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吃過這麼一晚素面了，但是一聞到那帶著蔥花香味的簡單面味，一種遙遠又熟悉的記憶迅速的縈繞心頭。似乎是一份童年的味道！

這種味道、這種感覺，讓李巖難以自拔的沉浸其中。

「幹嗎？只聞一下味道就飽了？我做的太難吃了？還是……你真的喜歡用偉哥下面？」溫倩怡看他面露古怪，以為他是覺得不好吃、不喜歡，又不好意思拒絕。所以笑著開了一句玩笑，然後坐到了他的身邊：「算了、算了，你不喜歡吃別勉強了，我吃了。」

她的話已經打破了李巖的寧靜，讓他好像從回想狀態回到了現世狀態。

「呵呵，你誤會了。我不是不喜歡，只是看著這一碗麵，聞到這淡淡的香味，我好像……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媽媽煮麵的味道。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麼純粹的一碗麵了。所以有點感觸走神。」

「……」

溫倩怡有點無語，把我當你媽了……不過普通的一碗麵，勾起了李巖的回憶，她還是很開心的。

如果只是以前、只知道李巖普通的身份，她肯定會覺得矯情。但聯繫到他殺手的身份，就不一樣了。殺手不是一天煉成的，殺手也是不能隨便回家的，他肯定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到家了。

進而一想，這是屬於童年回憶中的味道。人長大了，跟父母家人的關係，也不可能回到小時候一樣。

「那你就當是你媽煮的吧……如果你喜歡吃。以後想要吃的時候，就來讓我給你煮。」溫倩怡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柔的輕聲說道。她心裡暗道，可憐的傢伙，喝酒過後多愁善感麼？我可不是想要佔你便宜哈。

「嗯！」

李巖笑了笑，拿著筷子，把蔥花、麵條、麵湯攪拌了幾下，然後挑了一筷子面吹了吹放入嘴中。

「嗯！就是這個味道。我小時候讀書的時候，中午回來就要吃飯，有時候忙來不及做好飯，我媽就會給我下麵條。」

溫倩怡聽著有意思，笑道：「是不是還會給你加個雞蛋煮？或者煎個荷包蛋？」

「嘿嘿，有時候，不是每次都有。」李巖頗為興奮，一邊吃麵一邊繼續說：「你不知道，我媽煮麵還放香菜，就是又叫做芫蕪什麼的……」

「你等一下。」

溫倩怡好像想起了什麼，快速起身進入了廚房。只聽到很快水響、刀響，再一會兒，她用調羹乘著一些切碎了的香菜出來，放入了李巖的麵碗裡面。又給他攪拌了幾下，把調羹給他。

「呵呵，剛剛冰箱裡還盛有一點香菜，有的人不喜歡吃，我沒敢給你加。」

看著溫倩怡的笑臉，又看著拌和在面裡面的香菜末，李巖哭笑不得。乾咳了一下：「咳……其實你太急躁了一點，沒有聽我把話說完。」

「嗯？」

「我本來想說的是，我媽煮麵還放香菜，可我不喜歡吃香菜，每次都挑出來扔掉。」

「……」溫倩怡有點囧。

看她尷尬的樣子，李巖笑道：「沒事啦，現在我雖然不怎麼喜歡香菜，但也不強烈排斥。單單你剛一聽到我說香菜，就馬上過去洗菜、切菜加進來，這一分心，已經比什麼都香了。」

「肉麻……」溫倩怡白了他一眼。然後轉向麵條：「雖然切碎了，不過你只吃麵就好了，把它留在湯裡面就沒關係了。」

「我吃麵、你喝湯？」

「至於麼！」

「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讓你看著我吃，我多不自然啊。」李巖笑著夾了一挑面，然後用調羹托著，送到了邊上溫倩怡的面前。

「你少噁心了……」溫倩怡別開頭。

「快點了，等會兒掉身上又引得貓兒過來了。」李巖繼續送到了她的嘴邊。

怕他夾不住掉身上了，還有湯汁，溫倩怡只好張嘴接住了麵條。在他調羹、筷子拿走的時候，一邊咀嚼，一邊瞪著他：「你很不衛生呢！」

「多親密、多浪漫的時候，你竟然提衛生不衛生……」李巖搖頭，又繼續餵了過來：「剛剛我們還Kiss過呢，你也沒有說不衛生呀。」

「你還說！我根本就沒來得及反對，你這傢伙是強吻！」溫倩怡沒好氣的說，但已經吃了第一口，也就沒那麼強烈的拒絕了，只是和他共用筷子、吃同一碗麵，還是覺得很怪怪的，真是的，又不是糧食緊缺……

在邊說話、邊鬥嘴的情況下，兩個人把一碗麵吃完了。在溫倩怡收拾碗筷的時候，他舒適的說道：「我想吃了就來找你，是你說的，我記住了！」

「哼，那要看我的心情！」

五百五十三

他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午夜了，等到吃碗麵、溫倩怡沐浴之後，就已經算是凌晨了。雖然明天不用上班，但也不便再聊天下去。還是和以前一樣，溫倩怡在臥室裡面睡，李巖自己在沙發上。

酒意、吃飽、加上時間也不早了，李巖也是充滿了睡意。但在黑暗之中，他還是有點唏噓，想起了昨天晚上。

同樣一棟樓，同樣和一位獨居美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昨晚上是瘋狂而香艷的，今晚上則是理智而溫馨的。他今晚上堅持在這裡的目的，是擔心張嵩洋在附近監視著，但又何嘗不是想要跟倩怡近距離相處？就像在酒吧裡面當眾吻她一樣，雖然有打擊張嵩洋的目的，但同樣是他自己非常願意的。

連續兩晚在這棟樓過夜，對於他來說，也是頭一次。美中不足的是，昨晚上抱著美人睡床上，今晚卻是抱著枕頭睡沙發。

昨晚沒有回去。語蓉沒有多問，連續兩晚不回去，她會如何反應？小滴呢？

在李巖胡思亂想的時候，溫倩怡的聲音在裡面想了起來：「喂……李巖，你睡著沒有？」

「沒有。」本來有點要入睡的他，被吵了一下，立即精神了不少。「怎麼？又要隔著聊天啊？」

溫倩怡沉默了一下， 又低聲說道：「不是，我是想要問一下，你只蓋毯子冷不冷？」

「不脫衣服，還好吧。」李巖怕她要起來給他再找一個毛巾被什麼的，他懶得動了。

「可是……你明天衣服皺巴巴的從我這裡出去，很容易讓人懷疑呢。」

「那我脫了蓋身上好了。」李巖隨口說道。

溫倩怡又沉默了一下，然後輕歎道：「唉……你進來睡吧！」

「什麼？！」李巖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倩怡竟然邀請他進去睡？

這怎麼可能？相識相交下來，他很清楚溫倩怡的性格，她雖然外表熱情，但卻是非常冷靜、理智的人。像讓他回來過夜，已經算是比較難得了，也是屈指可數，而且還有太晚了等客觀因素。讓他進去一起睡，這是難以想像的！

「怎麼？還要我請你啊？」溫倩怡輕哼了一聲。

「馬上！」

李巖迅速的爬了起來，毯子扔在沙發上，過去臥室那裡，伸手擰了一下，發現門馬上打開了！

他不由得暗暗自責，倩怡這是給我留門了啊！我竟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暗示。還要人家開口，簡直沒臉見江東色狼啊！

他小聲的把門關好，然後向裡面走去。

溫倩怡的臥室閨房，他還是頭一次進來，可惜現在關了燈，也看不清楚是什麼樣子。

「我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李巖腦子裡，竟然想到了古裝片裡面那些員外來到小妾房間，搓著手、一臉YD的說著「小乖乖、我來了」……這讓他很汗。

忽然之間，臥室亮起了橘黃色的燈光，是溫倩怡開亮了床頭燈。

沒想到她會突然開燈，燈光讓人理智、讓人尷尬啊。李巖暗暗親信自己並沒有一臉Y笑的搓著手，看著溫倩怡，他的腳也停了下來，沒有馬上過去。

溫倩怡躺在床上，看著站在那裡的李巖，認真的說：「我沒有鎖門，是因為我相信你，而不是什麼暗示，這一點你要明白。」

「我知道。」李巖無語，看來是會錯意了。不過他也沒有奢望今晚上能跟溫倩怡洞房花燭。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所以倒也沒有太大的失落。

「還有，我讓你進來，是怕你著涼，也沒有其他的暗示。這一點，你也要明白。」

「我明白。不過……」

「不過什麼？」

李巖已經淡定了下來，見溫倩怡已經讓出了一半床位，便緩步過去床另外一邊，在床邊坐下，然後繼續說：「不過你怕我著涼，本來就是關心我的表示。不能說你沒有其他的暗示，只能說沒有性暗示。」

見他說得那麼直白，溫倩怡不禁白了他一眼，不過也好，說清楚了，省得含糊不輕。「就這這樣。」

「繼續，還有什麼要聲明的？」

「床這麼大，我已經給你讓出一半來了，至少不會比沙發小。你必須君子一點，不可以超過一半，不可以碰我。反正……你必須守規矩就是了。」這個意思，溫倩怡不信他會不清楚，但要她仔細說，也不好說。

李巖點點頭，然後一拱手，「英台所言有理，山伯一定不逾矩。要不要中間放一碗水？」

「……」溫倩怡見他搬出梁祝的戲碼，又好氣又好笑。「行了，快點睡覺吧！水是不用放了。我倒是藏了一把剪刀，你要是覺得你是鋼絲，不怕剪斷的話，嘿嘿……」

鋼絲！

李巖欲哭無淚，麵條才能變鋼絲，我要是只能變鋼絲，這杯具就大了！怎麼著也是大號鋼筋吧？小怡子呀小怡子，你就等著吧，總有一天會讓你見識一下是不是鋼絲……

「你幹嗎？」

「脫衣服啊！你都已經聲明完了，我當然是脫衣服睡覺嘍。」

會讓溫倩怡驚訝，是因為這廝脫衣服的速度太快了，迅雷不及掩耳、倩怡不及掩目，他就已經脫的只剩下內褲了。

他都已經這樣了，溫倩怡也無奈，只能關了燈，仍由他上床。心裡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上次在日本，大家都只穿內衣都相安無事……她現在至少還穿著睡衣。

「晚安。」李巖很快鑽入了被窩裡面，果然是很規矩、很老實的待在他的那一半領地。

「安。」

「知道晚安還有什麼特別含義嗎？」李巖想起了小滴教他說的，「wan an」直接打拼音，不僅僅是「晚安」的全拼，也會是「我愛你愛你」的簡拼。「an」可以是「安」，也是可以是「愛你」。所以，情侶間，又可以有這特殊的含義。

「什麼特別含義？」溫倩怡不解。

「嘿嘿，明天自己問百度。」

「哼！」

……

李巖昨晚跟海芙還大戰了幾個回合，並不是慾火焚身的時節，哪怕是躺在溫倩怡的身邊，大家相距不過一、兩尺，也沒有做出欲令智昏的事情來。

相反，比起剛剛在沙發上的際遇，能夠跟溫倩怡躺在一起睡。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也很滿意。他只是全心的體驗著和她睡在一張床上的感覺，這能聽到她的呼吸、感覺到她的溫度、甚至能覺察到她的心跳，都是非常神奇的體驗。

上一次在日本，雖然在睡前跟未來那個的時候，還猥瑣的看著倩怡YY過，但後來入睡，包括第二天為什麼兩個抱在一起，卻沒有太深的記憶。那一次酒也是喝太多了，所以模糊了許多，這一晚，對他來說，是一個印象深刻的美好夜晚。

相比起他來，溫倩怡就要緊張幾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神差鬼使的不鎖門，為什麼會大膽的讓他進來睡。只是因為以前有過類似的經驗、而又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緣故嗎？還是因為今晚的種種情況、傾訴？

她也搞不懂，更重要的是，她雖然相信李巖不會亂來。但不能保證睡著之後，兩個人還能如此規矩的保持距離，要是兩個人的肢體有所接觸，他還能保持冷靜嗎？上一次是喝醉了，這一次可沒有到那程度呢。

患得患失間，眼皮扛不住了，她才入睡。

好像只是睡了一會兒，天就亮了。沒有鬧鐘、電話的吵鬧，兩個人卻幾乎是同時醒來。睜開眼睛一看，馬上看到了對方的臉，隔著一兩尺的距離，睡在各自的枕頭上。大家雖然姿勢跟入睡時候的仰臥不一樣了，但還是保持著距離，並沒有像上次醒來那樣糾纏在一起。

發現這個之後，溫倩怡放心了下來，但不知怎的，又隱隱有一絲失落。

她太理智了，理智讓她不能亂來，但喝醉了、睡著了，「理智」卻是在下班時候。會隨著本能走。就像上次早上醒來那樣，她雖然緊張、慌張，但無可否認，那一份心跳加速的感覺，現在還記憶猶新。

或許，她怕自己睡著之後跟李巖觸碰糾纏到了一起，但潛意識裡，又希望能有一點這樣的親密接觸的機會。

「早安。」李巖笑了笑。

溫倩怡在溫暖的被窩裡，伸了一個懶腰，神情慵懶的問道：「這又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沒有吧，我也不知道。」李巖有點汗，這個真沒有啊，早安咬我倒是知道……

「你昨晚上有沒有摸我？」溫倩怡睜大眼睛問道。

對於她大膽的問話，李巖苦笑了一聲：「沒有。」

「那我有沒有摸你？」溫倩怡又繼續問道。

「呃……應該也沒有。」

「那還好，大家都沒有吃虧。」

「……」

「可是為什麼你那麼確定呢？是不是我睡著的時候，你還醒著？」溫倩怡做出逼問的樣子。

「這個……會有感覺的吧？如果我摸你了，你肯定會醒來。你摸我了，我也應該會醒來。既然你沒有醒來，我也沒有醒來，那應該大家都沒有亂摸。」

「好像有點道理……」溫倩怡點點頭，又懷疑的看著他：「那你是不是在腦子裡YY我？」說著她的目光往被子看了一下，又哼了一聲。

這不是被單，其實即便下面早晨隆起，也看不出來的。不過李巖卻知道自己現在是硬挺得厲害，不去洗手間放水是難以消退的，所以對於他她的目光，只能解釋一下：「我承認以前有YY過你，但昨晚上沒有YY你，你能放心的讓我跟你一起睡，我已經非常的開心、也是非常的感動，那裡還能有猥瑣的想法？」

「哼！承認了吧？」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冬日早晨，在被窩裡和一個……關係說不清的男人，討論YY的問題。讓老辣如溫倩怡，也不禁有點害羞，但有覺得非常的刺激，本能的夾緊雙腿。

李巖吸了一口氣，然後把頭靠近了一點，輕聲說道：「你昨晚上是不是沒睡好？擔心我怎麼著你？其實你完全可以放心，我要是怎麼著你，一定不會偷偷摸摸的。」

「你還想要正大光明的哦？」溫倩怡想起了昨晚上在酒吧的吻。

「答對了，就像現在這樣……」

「現在？」

李巖沒有接口了，因為他已經直接的過去接吻了！

兩個人的距離本來就不大，在他有意之下，馬上就已經挪到了一起，嘴巴已經吻住了溫倩怡的嘴唇，而手也將她的身子抱住了。

「唔……你幹嗎……不衛生……」溫倩怡掙扎著避開了他的嘴唇。

李巖有點暈，這丫頭是不是有潔癖啊，老是在親暱的時刻，考慮衛生的問題。

不過她既然抗拒，他也就沒有堅持，而是將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兩個人都是側臥、面對面的姿勢，現在他手肘撐起，將頭抬起，整好可以吻住溫倩怡一側的雪白頸部。

這個動作，讓她嬌軀一顫，有種觸電一般的刺激，又有強烈的癢癢的感覺。讓倩怡忍不住縮起了脖子。

「別鬧……癢……」

癢，本來是一種感覺，很正常的，女孩子大多怕癢。所以呵她們癢，總是很好玩的，會讓她們控制不住的笑得花枝亂顫。但在床上、親熱的時候，女孩子說癢，聽在男人的耳中，往往是代表另外一種癢，不是表面的癢，而是必須深入探索才能解決心癢。

這話在李巖聽來，也是讓他心裡一蕩，不過他明白溫倩怡只是真的癢，而不是那個意思，所以他還是停頓了下來。

「我能看一下你的瞇瞇麼？」李巖輕聲的問道。

溫倩怡此刻呼吸加速了不少，剛剛他的一番偷襲，造成現在兩個人已經由保持距離，到緊貼在一起了，而為了不讓她亂掙扎，他的一條腿也搭在了她的腿上，她更是感覺到有堅硬的東西頂在自己腹部。

「不要……不能。」昨晚上，他說的是名叫瞇瞇的貓兒，這一次，卻顯然是另外叫瞇瞇的物體。溫倩怡果決的搖頭。

「到底是不要、還是不能呢？」李巖輕笑了一聲。不能是原則問題，不要則是情緒問題。當然，他這話也是一個陷阱的語式。

「我們不能這樣。」

五百五十四

溫倩怡的話，有點猶豫，但從她的搖頭，李巖看到了一分果決。不過他還是笑著問了出來：「到底是不要、還是不能呢？」

他這話是一個陷阱的語式。

「不要」和「不能」，乍聽之下，都是拒絕的詞彙，意思也相差不大。但實際上，卻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不能是原則問題，不要則是情緒問題。她先說的是不要，那是情緒上的拒絕，但在進一步的時候，用的是不能，是原則立場的問題。

「我們不能這樣。」溫倩怡讓目光盯著他，認真的回答了一句。

從這話，李巖能夠聽出她恢復的理智，但從這話，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在她的心裡。還是不能佔多數，而不是不要。或許就是說，在情感上，她只是有點抗拒，但未必不能接受。讓她無法接受的，還是因為「不能」！

「我明白……」李巖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然後人也躺了下來，就這樣抱著她，沒有再動了。「讓我抱一下，好麼？」

溫倩怡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而是閉上了眼睛，默許了兩個人現在這樣的親密接觸。

這對她來說，也是一份激動的！雖然不是在睡夢中、也不是在醉酒之後，而是在理智的時間，但……這是李巖主動的，沒有經過她同意就抱住了她，這也是心理上能夠接受的一個給自己的借口和理由。

兩個人現在相擁著，跟那次在日本的時候，姿勢差不多。稍微有點不同的是，這一次，是李巖的腿壓在她的腿上，手也是他在上面擁著。而上一次，則是溫倩怡在上面。

大家沒有說話，李巖也閉上了眼睛，默默的感覺著這有點突破禁忌關係的擁抱。

在這一刻。他們有一種融合在一起的感覺，無關性，只是很和諧、和完滿的一種感覺。

「好了。」過了一會兒，溫倩怡輕聲的說道，然後推了他一下。

「再抱一會兒嘛，又不用上班。」

李巖還是不放手，跟她有如此親密的機會，到現在也就兩次，有理智狀態下、得到她允許的，也就這麼一次！而溫倩怡是如此理智的一個人，不會說有了第一次、就很容易有第二次。今天之後，她肯定會更加防患於未然，下一次甚至未必會讓他過來這裡了。就像在這裡吻過她之後，一度她就不讓他再來了。

「如果你能不頂著我的話，還可以考慮一下，你這樣讓我不舒服，也有不安全感。」溫倩怡反倒是輕鬆的調侃了一句。

「呃……」李巖菊花一緊，吸氣提肛，想要讓小兄弟放鬆一下，可是因為一晚上的關係，現在又是抱著佳人。沒有過於衝動的亂撞、亂鑽，已經算是不錯了，想要讓它由立正、變稍息，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這個淫棍！」溫倩怡輕聲的啐罵了一句。

可是她這態度、這聲音，還有現在的姿勢，這話聽在李巖的耳朵裡，不僅僅沒有譴責、罵人的效力，反而平添無限誘惑。

他只能撒手，否則要是真的控制不住把她辦了，那可就徹底傷害了她。李巖笑了笑，鬆開了手，「淫棍就淫棍吧！不過你的量詞用錯了，是這根、或者這條，而不是這個。」

他臀部微挺了，在她腹部觸碰了幾下，然後把腿抬開，再滾開一點距離，回到另外一半床上。

他的退開，聽著他長呼一口氣的時候，溫倩怡也暗暗的吁了一口氣，然後又覺得自己應該嚴肅一點，要不然他還會得寸進尺的。

「李巖，你今天過分了。」

「是嗎？」

「從公司論，我曾經是你的上司，現在你也應該叫我溫總監；從郁小滴論，我曾經是她的家教老師，而她是你的女朋友，你應該叫我溫老師；從朋友論……反正，我們兩個的關係。不應該是這樣的，你今天的行為……比張嵩洋的追求糾纏還更過分！以後你再如此，可能我就要跟你劃清界限了！」

聽到她嚴肅的話語，李巖轉頭看著她，也以認真的姿態點了點頭。

「還有嗎？溫老師。」

溫倩怡無奈的搖搖頭，即便他擺出認真的樣子，可一句『溫老師』，還是顯示出了他玩笑的意味，真的要認真的話，應該叫『溫倩怡』。

「那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想法？」

「什麼想法？」

「從公司論，你的面試，我也有分，之後我們有一起工作，幾乎是成天在一起。請問一下，成天跟公司第一的美女在一起，我能不心動嗎？如果你像另外一個第一的美女那樣冰冷，或許還好一點，偏生你又很關心、很照顧我。」

溫倩怡哭笑不得，你還怪我了？敢情要打擊你、虐待你才應該嗎？

「從私人論……你知道我的大瞇瞇……」

他的大瞇瞇？溫倩怡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大秘密！」正認真說的李巖，有點尷尬，瞇瞇這個詞，跟她說了即便之後，影響正常用詞了。「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啦。本來是要殺你滅口的，為什麼不殺你？自然是因為捨不得，因為你對我很重要，甚至昨晚我也把自己的秘密說給你聽。我都這樣……無論身體、還是內心，都對你完全開放了，你還把我跟張嵩洋比，還要跟我劃清界限？」

看他一臉悲情的樣子，溫倩怡當然知道他是裝出來的，故意板起臉來：「怎樣？你殺我滅口好了！」

「好啊，那我就不浪費了，先姦後殺！」李巖露出YD笑容。

「去你的！」溫倩怡拿他沒有辦法。「好了，說認真的，你既然已經是小滴的男朋友了，就要好好對她，我們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不要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來……好吧！我知道你這傢伙水性楊花，肯定會給郁小滴戴綠帽子的，但這對像不能是我，我接受不了，OK？」

「……」水性楊花、給郁小滴戴綠帽子……李巖很無語。

李巖苦笑了一聲，認真的說：「溫倩怡，你知道嗎，我跟你認識，是在小滴之前，而還在對小滴有不良印象的時候，跟你就相處得很好。甚至……」

甚至那時候跟張語蓉都還是相處得很冷淡……只是這一句不能、不便說出來。

「這麼說吧！你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為什麼逃避敢情。可是你呢？小滴是很勇敢面對感情，坦白說，如果不是她的主動和堅持。因為我自己的不確定，我跟她根本不會發展到現在。可是我跟你……」

眼看他要完全的說出來了，溫倩怡忙打斷了他：「停、停！」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幾分，雖然知道他對自己是有意思、有感情的，但她不想要說出來，一個是怕說出來之後，自己會不知道怎麼面對。另外一個是怕一旦處理不好，肯定讓大家連朋友都做不出。所以，哪怕大家都清楚，在沒有做好面對準備、沒有好的解決方式之前，還是不要捅破的好。

「呵呵，你說我跟小滴有區別？」溫倩怡笑吟吟的看著他，努力的思索用詞，不要跟他扯上關係，只是純粹比較她和小滴的觀念，那樣就是婉轉的技術討論了。「那你還記得我曾經是她的家教老師嗎？我跟她相差……五歲、還是六歲！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代溝？」

「代溝是另外一個問題。我要說的是，小滴還是充滿幻想的浪漫年紀，可是我已經到了追求實際的年紀。她還小。可以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哪怕最後被你這混蛋傷害了，她也還有時間療傷、復原；我呢？我可承受不起傷害，我如果要拍拖的話，就找一個可靠的、穩定的，交往個一兩年，然後大家結婚、組成家庭。你明白麼？

這是大部分女人，到了二十五左右，都會有的想法，而不會繼續保持做夢。生活不可能總是偶像劇，或者說，我們會把夢想放在偶像劇上面，出門之後，則是要為現實考慮、為生活打拼。」

溫倩怡說到這裡，微微有一絲苦笑。大家都看到、妒忌她現在有的一切，可是沒有經歷過的人，又豈止成功來的多麼辛苦？付出過多少艱辛？做銷售、做業務，本來就很難、很辛苦、競爭很大，而因為一些烏煙瘴氣的社會風氣，讓漂亮的女人，做業務可以有捷徑。而這條捷徑出現之後，卻讓更多的漂亮女人更難、更要小心翼翼。

她為什麼能有今天的魅力？

為什麼年紀輕輕又狡猾得像老狐狸？

為什麼不管對誰、不管開心與否，都能夠成天保持迷人微笑？

就是這些年鍛煉出來的！像她這樣的漂亮女孩，在第一印象方面，有先天的優勢，但同樣會讓很多傢伙覬覦，企圖利用職權等方式，達到某種交易。如何展露自己的能力與魅力，卻有不會勾引、誤會之嫌，不會讓覬覦美色之徒得逞，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做到的，她為了保護自己，曾經不知道弄砸、放棄過多少客戶、業務，慢慢的才一步步強大、成熟起來。

而在別人看來，她只是年紀輕輕就自己有房有車、穿戴名牌；一些不相關、不瞭解的人，更是會出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男人）、嫉妒心理（女人），在背後說這是靠男人的錢，要麼是給人做二奶，要麼是通過犧牲色相、迷惑男人達到的。

就像網上流傳過這麼一個段子：有人在紅燈的時候，發現旁邊開寶馬車的是女的，便對邊上朋友感慨一句：這一定是二奶。結果聲音大了一點，被人聽到。女的反問：見過二奶早上趕著去上班的嗎？〔ＷＷＷ。ＷＲＳＨＵ。ＣＯＭ〕

跟張語蓉、郁小滴她們有個好出身不同，這些現實的無奈、誤解和辛酸，是溫倩怡這樣自己打拼的女孩，在事業成功的同時，也必須要背負的。

……

這幾年來，李巖混跡在都市裡，已經不和社會脫節了，但因為顧慮會產生太多感情的問題，並沒有跟女的過於接近，有一些想法和問題，瞭解還是不多。聽著溫倩怡的話，看著她的臉，他霎時瞭解了很多。

「我明白了。」

李巖明白了，自己以前在公司的表現，在溫倩怡的眼裡，或者說相比她的現實要求的考慮，是相差太遠了。只能勉強夠花的薪水，如何能跟她走到一起、組成家庭呢？即便組成家庭，女強男弱，又會和諧幸福嗎？她是一個理智的人，既然能夠看得到的悲劇未來，自然也就不會去開始了。

「明白就好，起床吧！」溫倩怡笑了笑。

李巖認真的說：「你也應該明白了。」

「嗯？」

「呃……某人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應該明白，你的現實難題、問題、顧慮，都不是問題。所以，你或許可以跟著自己的心，勇敢一次、做夢一次、轟轟烈烈一次吧！」既然她不想直接點破了，李巖也用某人代替了自己。

溫倩怡怔了怔，是啊，為什麼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呢？李巖若只是一個不思上進的小職員，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注定即便在一起，真愛也會有抵不過現實的一天，可他是殺手，他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經濟基礎、更有自己的自信，大家完全可以在一起而不會出現女強男弱的問題！

仔細想想……她得到李巖確認身份的懷疑，是在日本的時候，而在回來的那一天，在機場、在他的同學的面前，他正式承認了等著接他們的郁小滴是他的女朋友。或許，就是因為親自見證了，感覺已經塵埃落定了，也就沒有多想吧。

如十幾歲少女一般的做夢，勇敢的主動爭取，轟轟烈烈的愛一次……這些，我真的能麼？

溫倩怡失神一會兒之後，看著李巖，又笑了起來：「你說的貌似有道理，可惜……某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本人對於一廂癡情張嵩洋都沒感覺，你覺得會去和別人搶花心大蘿蔔麼？」

聽到她輕鬆的語氣，李巖笑了，無論如何，至少她也聽進去一點了。他掀開被子下床，「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或許蘿蔔剛好對胃口呢！」

「真過分……像什麼樣子！」

看著李巖只穿內褲、支著帳篷下床，溫倩怡鄙視了一下，但她卻並沒有轉開頭，或者背過身去。反而用枕頭一墊，坐靠了起來，雙手環抱胸前，笑瞇瞇的欣賞起來。

如果她不好意思的話，李巖會有興趣的調戲一下。可是她一副參觀的模樣，他反而尷尬起來了，馬上用很快的速度，把衣服、褲子穿上了。

等看到他拉鏈難以拉上，匆匆跑出去的時候，溫倩怡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

跟溫倩怡一起吃完早餐，李巖就自己一個人小心的離開了她那裡。

小心的離開，不是怕張嵩洋，而是怕撞見海芙。

昨天是去了黃櫻那裡，然後買菜、吃飯，又去捷銳找李潔了，下午才回家。但今天不一樣，直接回家，考慮到在溫倩怡的香閨同床過夜，怕身上有香味。家裡可是有三個人等著呀，聞出來了可不太好。所以，他沒有打車，而是不怕麻煩的擠公車回去！

星期天的公車，效果是非常明顯的，一路擠下來，即便塗了香水，都會變味兒，別說只是殘留的一點女子香。當然，輾轉公車，花的時間也多了很多。等他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十一點了。

進門之後，無論是張語蓉、月瑤還是郁小滴，影子都沒有見到。李巖猜想她們是在樓上，或許是在臥室裡面試穿衣服什麼的， 當即興奮的跑了上去。

到二樓之後，他習慣的先跑去了張語蓉的辦公室。結果發現她真的在辦公室，只是沒有月瑤和郁小滴。

「今天回來得很早啊。」張語蓉看到他，不帶感情色彩的說了一句。

「喝多了，又沒車，手機也沒電了……」李巖說著自己都難以相信的話。「小滴呢？你不是說她送你回來的嗎？沒有在這裡住？」

張語蓉看著他，不說話。

李巖自知理虧，可昨晚也是擔心溫倩怡，而她們在家是安全的。「我也不是光惦記著她，你看我一回來就直接跑你這兒了。」

「你惦記誰你自己才清楚。小滴是送我回來了，也是在這裡過夜。可是有人好像不歡迎她，明知道她來了，不僅夜不歸宿，早上也遲遲不回，還電話都沒有一個。她覺得既然躲著她，留在這裡也是自討沒趣，就先回去了。」張語蓉淡淡的說。話語間，不乏對他又不打電話的連續夜不歸宿的譴責。

李巖伸手去那手機，想要馬上打電話給郁小滴，但剛剛又說了沒電，只能等一會兒再打了。

「下次不會了。」說完之後，想起昨晚的感觸，李巖詢問道：「對了，你們昨晚談得怎麼樣？」

張語蓉見他總算記得關心一下正事，答道：「還算可以，或許小滴加上那個季羿秘書的面子，以及郁宏市長的影響力，會讓他們大事化小的處理吧。」

「你們去的不是王子酒店嗎？你還記得當初王子酒店的炭疽病毒事件？我昨天沒有進去，在外面等你電話的時候，想起那件事，跟現在的事情聯繫起來，會不會跟長河集團有關？為了打擊我們，他們可以收買內部人員，可以通過政府部門，在重要而關鍵的時刻，僱人放病毒，也是有可能的。」

張語蓉今天本來是有點生氣的，他前天晚上出去喝酒、沒有回家、沒有電話，也就算了，畢竟比起以前來，現在算很少了，最近他很認真的上班。可是沒想到昨天沒有說他什麼，他又繼續的夜不歸宿，繼續的電話關機！

連郁小滴都生氣回去了，她要是一點都不生氣的話，她都會覺得在乎的程度比不上郁小滴。所以看到他回來，一直是保持不冷不淡的態度，不主動跟他說話，想要讓他自我反省一下。

可是現在他提到這個問題，關係的是公司，讓他一下子忘記了自己的計劃。「應該不會吧？上次的事件夠惡性的了，可以定性為恐怖襲擊，而且還是生化類襲擊。好像那個嫌犯自己也承認了，只是想要破壞那次商業論壇，並沒有想要真正大規模殺人的意圖。」

「廢話！他難道還會說收了錢故意製造恐怖嗎？他審判了沒有？最後結果如何？」

張語蓉搖了搖頭：「不是很清楚。當時政府高度重視，這又已經是公安機關處理，相信後來也是移交司法機關。你想要找那個人出來？」

「不錯！我想要找那個老外瞭解一下。那個酒店員工，是被老外收買幹活的，這個老外也可能是被長河集團收買幹活的。如果證明真的如此，對於打擊他們，將是一記重拳！」

李巖的話，讓張語蓉有點心動，當初王子酒店是涉險過關，如果不是提前抓到了那兩個人，後果真的不堪設想。現在是跟政府配合危機公關，那是在沒有任何人感染的前提下，如果酒店感染了一大片客人，哪怕不是炭疽，最後這個黑鍋，也會是有王子酒店來背，不僅僅要停業整頓，對天堂集團也會是很大的影響。

「這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即便是外國公民，這麼大的案子，也不會輕易遣返、引渡吧。而且政府想要淡化處理，這才半年不到吧，也還是在監獄。能有什麼危險？讓我思索一下吧！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你這純潔商業精英是不便的，就讓我來處理吧！」李巖笑道。

張語蓉卻是眉頭緊鎖，沉吟之後，還是搖了搖頭：「這件事我會給你一筆專項資金，你請人來做，私家偵探也好，律師也好，你可以找你那酒色律師朋友幫忙。不要自己親自出面，過去了的事情，查得到固然好，查不到也不要沾惹到了麻煩在你身上！」

李巖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不便跟她詳細解釋，點了點頭：「行，我聯繫之後，再跟你說大概需要多少錢。」

五百五十五

郁小滴當然並沒有真的生李巖的氣，她只是因為李巖沒有回來，她留在那裡不太合適，所以提前離開了。畢竟怎麼說，她跟張語蓉的關係，都是比較令人尷尬的，跟月瑤也不是很熟，而月瑤是跟張語蓉更親的。再一個，她昨晚上是有幫張語蓉的忙，送她回來，也是想要拉近一下關係，見一下李巖，可李巖不在家，再留在這裡，張語蓉對她很客氣，也有點挾恩的味道，那就不自然了。

李巖後來打了一個電話給她，就沒有問題了。對於她下週末的生日。自然也不會忘記的。

調查一下那個投毒的老外，李巖不是說說玩的，他真的開始了。而且也不難調查，只是讓鄭逸軒幫忙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那件案子的情況，原來政府雖然重視，但因為涉及到外國人，也是準備淡化處理，現在以仔細調查為由，將那個老外關押在看守所，還沒有正式的審判。

而那個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收了一千塊錢的員工，則已經判了。因為他最終沒有成功釋放出那一包帶有病毒的粉末，所以也不算是很嚴重。

瞭解了這個之後，李巖沒有請律師出面，那樣太高調了一點，只是知道了那個人的名字。然後讓526 1941入侵了S市第二看守所的電腦系統，根據那個老外的名字，查了一下這半年來他的探監情況，發現有過幾次，但都是一個人，而這個人登記的身份是律師。

也不能什麼小事都麻煩鄭逸軒，加上這件事是天堂集團和長河集團的關係，所以知道這個律師的名字之後，李巖是讓張語蓉詢問了一下公司法務部的律師，看看有沒有人知道這個律師的情況，但必須保持低調打聽。

同一個城市、從業人數不是太多的同行之間。想要找一個有一定知名度的人出來，並不是太難的事情，很快他就得到了這個律師的信息。

在沒有結果出來之前，李巖沒有跟張語蓉多解釋，他只是按照這個律師的信息，開始了進一步的安排。

……

這個週一，李巖是繁忙的。剛剛上班沒有多久，溫倩怡的電話就打到了辦公室。

「是不是你讓她這麼做的？」

溫倩怡直接的一句話，讓李巖有點奇怪：「誰啊？做什麼？」

「是不是你讓黃櫻辭職的？」溫倩怡又問得更清楚一點。

李巖想了一想，沒有隱瞞她：「是的。她在公司只是做文員，沒有什麼發展空間，自己課外學習過財會，我介紹她去另外一個公司。」

溫倩怡沒好氣的說：「還說你對黃櫻有意思，你這不是害她嗎？我問過她了，說是去一個保安公司，保安公司！這能有什麼前途？跟天堂集團有得比嗎？即便她現在只是文員，可她去年才畢業，還有大把的時間充實、規劃自己，為什麼你就斷定她沒有發展呢？就像……行政總監海芙！一樣也是從基層做起！而且她要發展得好一點的話，我可以帶她做業務。我真不敢想像你會介紹她去一個保安公司！」

對於她的一通抱怨，李巖耐心的聽完。他知道溫倩怡對於黃櫻，印象還算是比較好的，或許是因為他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她身上的柔弱一面、在公司從不與人結怨的關係。總的來說，今天黃櫻向她辭職，讓溫倩怡不能見她走向更不好的環境。

「倩怡，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冷靜的想一想，每個人的性格是不一樣的，黃櫻是有點逆來順受、忍氣吞聲的類型，在公司裡，別人有的工作給她做，她從來不會合理的拒絕。這樣的溫順性格，注定她怎麼努力，也變不成海芙！而且時代不同了，即便海芙的學歷更低，當年的環境跟現在有差別，而即便公司一直栽培、提拔內部人才，像海芙那樣的，也只是一個特例！

至於做業務，她的性格更加不合適。只會被人欺負，也不會有成績的。即便由你帶她，也是一樣的。會比帶我更麻煩，我至少不需要你保護吧？她，你能保護多久？」

溫倩怡也是因為剛剛接到黃櫻的辭職報告，而情緒激動了一點，因為她來到公司雖然不過半年，對於這個安靜的女孩，印象還是很好的，而且黃櫻一向很尊敬她。她代總監之後。也給予黃櫻不少照顧，覺得她的脾氣和做事仔細，還是可造之才。找來詢問，黃櫻吱唔間說出要去一個保安公司做財務，讓她覺得太不靠譜了，而黃櫻應該是安於環境的女孩，能讓她決定改變的，肯定是李巖的蠱惑，所以就直接的找了過來。

現在聽完他的話，也冷靜了不少。「那你給她的規劃，就有未來嗎？做財務她就不會忍氣吞聲？在保安公司，就不會被保安欺負？」

李巖不禁笑了：「黃櫻的忍氣吞聲，是在和別人起矛盾的時候，逆來順受，是別人讓她幫忙工作之類的。但在工作上面，她還是恪守原則的。還有她要去的那個保安公司，跟我們公司的保安隊有點不一樣，那也是做管理，而不是直接跟一群保安們打交道。還有就是，那邊的老闆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放心。」

溫倩怡沉吟了一下，淡淡的說：「希望你是對的，她好像挺不容易。別被你禍害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讓李巖有點尷尬，一個「禍害」，而不是「害」的用詞，讓他做賊心虛的覺得，倩怡這是不是一語雙關？

……

很快，前台通知有人來面試，李巖見那個曾梓熙真的過來了，放心了許多，讓她直接上八樓過來。

曾梓熙經過週五一晚上的考慮，已經做出了決定。為了自己的未來和前景，她想要闖蕩一下。不能讓自己局限在禮品店。所以週末兩天，已經跟店長抱歉的辭工了。今天一早就緊張的來到了天堂大廈。

看到天堂集團總部大樓的恢宏、氣派，她原本的一絲擔心，也都盡去，現在反而是忐忑李巖會不會錄用她了。

來到八樓，李巖已經在電梯口等著她，把她帶到了會客室。

因為等會兒還要趕去《春光乍洩》的電影開機儀式，李巖也沒有多客套，直接的說：「決定了過來？」

「嗯。」

「你那邊已經辭職了？」

「是的。」

李巖忽然大笑了起來：「哈哈，我是逗你玩的，我這裡不需要人！」

曾梓熙臉色陡然變了，她相信這個見過兩次的人，辭了工作過來，剛剛還覺得選擇對了，沒想到馬上迎來一盆冷水！

看到她的反應，李巖繼續笑：「剛剛也是逗你玩的，測試一下你的心理素質。」

這樣的玩笑會嚇死人的……曾梓熙冷汗，繃著臉問道：「李總，我現在過來面試了，你有先考題的？還是……真的開玩笑的？」

李巖也嚴肅了起來：「剛剛就是考題！雖然我沒有做過電影營銷，但我做過業務。跟你們銷售禮物不一樣，你們的顧客有很多挑選，而我們只是推薦一樣；你們顧客不喜歡走人，你們可以等下一個顧客，而我們沒得選擇，必須完成推銷，取得媒體信心、爭取更多曝光，取得院線信心、爭取更多排片……所以，你的心理素質很重要！剛剛只是玩笑，可在實際之中，客戶可能隨時真正的翻臉不認人！」

「我明白了，我會努力。」曾梓熙再次冷汗，剛剛是因為李巖的玩笑嚇的，現在則是因為工作的挑戰！

坦白說，被人挖角總是有價值的，能得到老闆親自過來邀請，她的自信心也得到了很大提升。覺得自己還是有用之材。但現在聽完了李巖嚴肅的話，加上剛剛玩笑的考驗，讓她明白，自己其實還是很弱、很弱的，即便有某些優點，也需要大量的惡補學習。

李巖說的是實話，之前為了能邀請到她，沒有說難度，盡可能的說好聽的，讓她有信心跳槽過來，現在見她破釜沉舟的過來了，就可以也必須讓她意識到難度。而且她是被盛情邀請過來的，說不定會有點驕傲，還是得給個小小的下馬威，讓她能夠放低姿態學習。

「很好，面試完成了。詳細的合同，我剛剛已經找人力資源部幫忙搞定了，等你回來再看。」

「等我……回來？」

「是的，因為我馬上要帶你去參加開機儀式，你參與見識一下，也認識一下製片、導演等人。至於你的待遇，坦白說，你是完全不懂的新人，公司為你要投入大量的培訓資本，第一部戲，你也應該幫不上多少忙，所以薪水不會很高。不過也不會有不公待遇，你還是能享受公司新職員的薪水和各種福利待遇。以後，就看能力了，你是要和公司一起成長。」

「沒問題！」曾梓熙放心了下來，這兩天，她決定之後，也在網絡上搜索、和私人打聽過天堂集團的待遇。現在她算是按照集團總部的待遇來算，哪怕是新職員，相對來說，也是很不錯的了。尤其是福利方面，不是以前禮品店能夠比的。

……

雖然還沒有正式簽約，但也算是敲定了曾梓熙，李巖帶她向大家介紹了一下。雖然其他人對於李巖這個招聘有點意外，但因為人數有限，大家都在全力應付創業作的同時，還要開始計劃第二部的投資，有天堂集團的後盾，即便是小投資開始，也要不斷有作品推出。現在能多一個市場方面的人進來，他們也是樂於見到的。

因為《春光乍洩》是天堂電影投資的第一部作品，今天的開機儀式，當然有那麼一點歷史意義，所以大家都期待前往現場參與，李巖也都同意了。喬攀已經來電話催促了，所以各自收拾好前往。

來到停車場，李巖坐在自己的雷克薩斯上，張望外面的時候，另外一邊已經有人開門，然後上了副駕駛座。

「怎麼是你？」李巖看了一下，上來的竟然是江雪飲。

他們現在不是每個人都有車，不過一部車可以載幾個人，大家要過去的話，還是不需要另外打車。因為曾梓熙剛剛過來，跟大家都還不熟，所以李巖剛剛交待讓她坐他的車去。

「你等那個曾梓熙麼？你看，我已經安排她坐他們的車了。」江雪飲眨巴著眼睛，一副破壞了李巖奸計的得意模樣。

李巖看了一下，是上了其他同事的車。那也無所謂了，他開始發動車子，順口問了一句：「你不是有車嗎？」

「有車就要浪費汽油嗎？你帶上我也不會多耗油，我的車就省油了。你有沒有環保概念、懂不懂低碳生活啊？」江雪飲拋出了一個大道理。

李巖微笑搖頭：「我只知道這是忽悠普通老百姓的概念，跟我沒關係。」

「切！你就當自己不是普通老百姓了？」江雪飲鄙視了一下，然後在車子開出停車場的時候，忍不住問了出來：「表姐夫，你怎麼突然帶了個女人回來？」

「……」李巖無語，我這是招聘了一個人回來，能叫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嗎？

「別瞪我！這不已經離開公司範圍了嗎？在公司我叫你李總，現在不在公司了、也不在活動現場，我不能以私人身份問你嗎？我可有責任幫表姐盯著你！」江雪飲毫不示弱的說。

「雪飲，私下我們兩個，你這樣說也就算了。你現在也是身居要職，公開的時候，千萬別這麼孩子氣。我就問你一句，如果我真有什麼想法，何必要把她招聘到公司、讓你懷疑呢？」李巖無奈的一邊開車、一邊教育她。

江雪飲想了想，「說的好像有道理。不過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要體驗辦公室戀情的刺激呢？聽說你以前在業務部跟那溫倩怡，就打得火熱。」

李巖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那就代表有姦情？」

「哼哼，這就只有你知道了！」江雪飲分明是懷疑的神色。

「那我再問一句，現在公司的同事裡面，我們兩個似乎也是走得比較近，他們要進我辦公室都要敲門請示，你每次直接叫闖進來了。請問在別的同事眼裡，我們是不是也有姦情？」

「……」江雪飲無可辯駁了。不過她心裡還是不服氣，辯不過你，不等於你就是對的。

五百五十六

《春光乍洩》的開機儀式是在片場進行的，因為這是現代時裝片，不需要到影視城一類的特殊片場拍攝，很多地方的取景，都是在普通的場所。現在這個片場，就是其中一組戲的地方。

在李巖到了之後，其他人也跟著到了。現場已經有不少的人，主要有三類人，除了劇組的人之外，還有的是媒體記者、以及圍觀群眾。

香港電影開機的時候，往往要舞獅舞龍、拜神、上香之類的。說是迷信倒也未必，只是一個傳統，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也只是一件喜事、討個吉利。當然，潮汕人還是比較熱衷拜神的，如果老闆是潮汕人的話，自然在這方面會更隆重。

他們這一部，可是地道的國產片，即便演員裡面有港台的，但籌劃這個項目的喬攀、導演周源等人都是內地人，當然不會搞上香拜神。至於其他活動。就是因為經費問題，只是準備了鞭炮而已。開機儀式，其實很簡單，就是一次剪綵活動，最大的目的也不是喜慶，而是借此機會，讓所有演員來個大集結，然後廣邀媒體記者過來，算是正式的第一次宣傳活動。

李巖帶著一票人到了，另外的兩個投資人楚逸和莫言也到了，至於其他發行、院線方面，這沒有人來。

他們幾個都迎接了過來，李巖走過來的時候，已經留意到了劇組方面的情況，有點奇怪的問道：「老喬，你不是說演員檔期配合不到，只有一部分到了麼？怎麼我看全部到了啊？」

喬攀立即大倒苦水：「哪有那麼好？只是今天特別要求他們趕過來而已。之後他們還是按照各自的檔期工作，這些明星們，還是要分成幾部分來拍。今天以開機的名義叫所有人過來，就是博個宣傳！」

他下巴往媒體記者方向抬了抬：「看到沒有？那麼多記者，沖誰來的？我和小周能吸引幾個？都是衝著這些明星來的。如果只是現在進組拍攝的演員，就冷清多了。媽的，這麼多人的來回路費，都花了不少錢。」

莫言帶著墨鏡，估計墨鏡底下的眼睛在往女明星方面瞟，笑得有點YD：「行了，不就是機票錢嘛！今天這就算是我們開始了宣傳第一站。不吸引人報道，以後怎麼賺回來？你這錢，也是計算在宣傳費裡面嘛！」

「廢話，不是宣傳費還能我自己掏呀？」

其實讓喬攀有怨念的不是來回機票費，而是現在的明星都越來越大牌、越來越不好伺候了。最基本的要帶上一個經紀人、一個助理，大牌點的還要帶上化妝師、保鏢什麼。住要求五星級酒店，行要求頭等艙。比如當年《赤壁》在北京的一次宣傳活動，明星17人，跟班的則達到了72人！

費用誰出？劇組。電影的宣傳費為什麼會越來越高？這也是原因之一。

當然，這也不是光中國這樣，好萊塢也這樣。李連傑拍《敢死隊》的時候，也是帶著經紀人、助理、保鏢、還有武術指導團隊十來個人，同樣也是史泰龍的劇組掏錢。

「好了，你們都是老闆，時間寶貴，我們差不多開始了。完成剪綵，之後就是合約拍照，然後安排媒體採訪，小周開始拍攝。」喬攀是最忙的一個，也沒有跟他們多客氣。

現場已經安排好了，參與剪綵的除了他們三個投資人外。還有導演周源和喬攀。

這會兒李巖也沒有工夫介紹曾梓熙，只是給江雪飲打了一個收拾，讓她多教一下曾梓熙。

記者們都各就各位了，不過對於他們的剪綵，興趣不大，長槍短炮，還是對著在一邊休息的明星們。

喬攀稍微有點尷尬，他讓李巖他們來，是不想冷落了投資者，但現在這氣氛，只能從簡了。馬上安排所有演員一起過來合影、拍照，然後在一邊燃放鞭炮。

明星們由原來的各自休息，集中排隊合影，讓記者們才開始有了用武之地，各自慰攝了起來，場面的氣氛也才熱鬧了起來。因為明星的關係，他們也才不吝嗇拍攝李巖等毫無賣點的人。

不過無論是李巖還是莫言、楚逸，都是首次出現在鏡頭前面，並沒有覺得尷尬。反而是被鏡頭包圍之後，更覺得不自然。隨後讓喬攀安排大家接受媒體的採訪，他們三個都只是投資，而不是為了見明星、捧明星的暴發戶，所以對於演員們，無論是知名度較小的，還是可以稱之為大明星的幾個，都只是禮貌的笑一笑，並沒有追星般的熱情。

隨後，他們三個到一邊坐下休息。

李巖見那幾個大明星有很多記者圍繞，知名度小一點演員們。記者也少一點。而楚逸旗下安插進來的小愛、小呂，以及另外幾個女生，是完全沒有知名度，但因為在演員之列，又年輕漂亮，也有記者對她們拍照。而這些想要成名的女孩們，也是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彷彿這是她們成功的第一步。

看著她們陽光的笑容，李巖忽然有點感觸。無論她們是潛規則也好、靠關係也好，其實她們都有著很純潔的一面！

楚逸和莫言的目光，也在看著她們。

楚逸認真的說：「她們有夢想、有激情，可以拍電影、有機會成名，就是她們的動力，哪怕這夢想很俗。現在她們的心態，也是最好的時候，你讓她演屍體，死幾次，她們都會認真的去演；導演怎麼擺佈、批評，也會虛心的聽……相比起很多早已經沒有了演戲熱情的演員、明星，青澀的她們，更加能讓人期待！」

「我對她們也很期待呀！」莫言YD的笑了起來，隨即看到李巖和楚逸，都似乎一本正經的看他。便推了推墨鏡，擺在正經的姿態來：

「其實在我看來，她們通過什麼方式上戲，正是整體環境造成的。好萊塢也一樣，很多人是靠跟明星、導演、製片人拍拖、結婚上戲的。關鍵是能不能起來，有沒有能力。我們國家有尊老的美德，但有時候有點過了，變成資歷論。比如每年的各種電影節、電影界年會之類的活動，都會把一些『老藝術家』，搬出來曬一下。而實際上他們十年、二十年、幾十年都沒有作品了，有的就是靠著年輕時候演過幾個配角。然後一直掛著組織吃飯，國家養上一輩子，到老了被尊為『老藝術家』。」

李巖聽到他的論調，笑道：「你的意思是，相關部門和媒體應該多關注年輕新人，不要去理會這些老藝術家，就能對現在的環境有所改變？」

「那是一定的，成名的路多了，就可以減少去犧牲。就像歌唱選秀活動，就能讓草根民眾，有機會成為歌手。好萊塢也關注老藝術家，但關注的是真正有作為的老藝術家，比如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在人家八十歲老藝術家的年紀，可不是拿著退休工資曬資歷，人家照樣演戲、導演，不時有作品推出，甚至有精品。還能過億美金的號召力，幹得過一線當紅明星，這才沒得說。」

楚逸則淡定的說：「廣電總局之類的部門領導，都是老同志，你提倡老了就養老去，讓人情何以堪啊。」

李巖笑道：「正因為現在這樣的環境，老楚才在年輕MM裡面吃得開呀。你們別討論廣電的領導同志了，這裡那麼多記者，要是被人聽到舉報上去，我們的電影就通不過審查了。」

「我看過劇本，故事應該能過審查，我擔心的是這個名字，可能老同志會覺得不雅不和諧，得準備個備用名啊。」

莫言這話，讓他們都覺得有道理，楚逸說要提醒一下喬攀。

……

經過對演員、明星們的輪番採訪之後，記者們撤了。檔期不對的明星們，也開始撤了。其中香港的明星，因為距離近，只需要安排車接送就可以。總比多人的機票便宜。時間也只需要半天就能搞定，所以才能都趕過來。

這些事情有人安排，楚逸和莫言他們也各自離開了。天堂電影的人們，參與過後，也回去幹活了，除了江雪飲和曾梓熙。

李巖把曾梓熙帶到了喬攀的面前，跟他講了一下自己的計劃，讓曾梓熙配合他做市場營銷、宣傳方面的問題。

喬攀是人精了，馬上便明白李巖這是讓他帶人學習，他們合作只是這麼一部戲，而曾梓熙培養出來則是天堂電影的人。不過只是營銷宣傳方面，不會影響到他的飯碗，他是做總個電影項目策劃的製片人。這次李巖算是幫了他的忙，關係好了，以後還可以合作，所以略一考慮，他就答應了。

因為曾梓熙還沒有完成入職手續、簽訂合同等，所以李巖先帶她回公司。

回去的路上，江雪飲坐前面副駕駛座，曾梓熙在後面。比起來的時候，江雪飲興奮多了，一路上都在說剛剛跟幾個明星合影了，總算可以跟朋友炫耀一下什麼的。

看她那麼興奮，回到公司，李巖便讓她帶著曾梓熙去人力資源部辦理手續。他自己休息了一下，前往業務部，去看望一下黃櫻。這是黃櫻畢業後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到現在也工作了一年多，突然要離開，總是會不好受的。

他沒想到的是，業務部會有意外的驚訝等著他！

五百五十七

上午的某個時候。有個律師匆匆忙忙的離開了辦公室，開車回到了家裡。可是等他上樓來到家門口的時候，又是滿臉懷疑的神色。不過只是猶豫了一下，他便匆忙的打開了房間，進入了家裡。

家裡一切安好，並沒有任何意外，這讓他鬆了一口氣，但懷疑也更濃烈了。就在他準備打個電話回辦公室，詢問一下秘書剛剛那個電話是什麼號碼的時候，才發現有人跟著他進來了。

一個帶著墨鏡的長髮男子，把門關上了，然後冷然開口：「你家裡沒有著火，那個業委會的電話是我的打的。」

「你是誰？你想要幹什麼？」身為律師，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別人的威脅，所以一下就看出來了來者目的，還是很鎮定。

「不幹什麼，那個電話的目的，只是想要讓你回家，知道你的住所而已。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一樁生意了。」那個人說著，把提著的一個旅行袋扔在了他的面前。「打開看看。」

律師扶了扶眼鏡，正想要拒絕、甚至提出報警的時候。卻發現那個人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雖然只是普通的水果刀，但配合這個人的墨鏡、長髮，已經冰冷的言語，自然有一股懾人的力量。

好漢不吃眼前虧，即便報警也要等安全了再說。他低頭打開了那個旅行袋。讓他意外的是，裡面並沒有什麼威脅他的東西，反而是一袋子的現金！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說了談生意嗎？我怕你信不過我，先把錢拿出來。你放心，我們是最講義氣、最講信用的，如果你完成得好，這些錢都是你的，而且不用擔心，這些都可以先放你這裡。這樣可以相信我的誠意了吧？」

律師吸了一口氣，知道事情無法拒絕了，直接給現金，不留下證據，即便想要報警跟蹤賬號都不行。不過他是個人律師，沒有律師事務所的渠道和限制，各種各樣的生意都會接到，明知道接下這樣一樁生意，可能會有風險，但賺錢和風險本來就是並存的。

「請問……你們要我怎麼做？是什麼樣的案件？」

戴墨鏡的男子冷冷的說道：「很簡單的案子，也不會佔用你多少時間。王子酒店發出炭疽病毒威脅、意圖釋放病毒的鬼佬，你是辯護律師，是誰出錢請你替他辯護的？」

「這個……就是他自己啊。」

墨鏡男子手一樣，水果刀飛了出去，一聲鈍響之後。插在了牆壁上。「想清楚再說，我的誠意拿出來了，我不希望你沒有誠意！」

這一刀要是飛向他的話……律師直冒冷汗，權衡了一下，馬上說了出來：「表面上我是他找的律師，但實際上另外還有人私下給我錢，讓我幫他解決這個官司。」

「那個人是長河集團的？」

「是。」律師聽到這裡，隱約已經明白了。對方會找自己，不是想要強迫他辯護，而是另外利益集團的糾紛，他只不過是碰上了而已。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你馬上去一趟看守所，會見那個老外。讓他把所有的過程講述一遍，重點是什麼人指示他這麼做的，直接錄音下來，用什麼理由讓他說，這是你的問題，你是律師，辦法多得很。」

聽完墨鏡男子的話，律師臉色慘白：「先生，我不知道您的身份立場。可我只是一個不相干的律師。我已經先收了人家的錢，如果我弄了這樣一份錄音給您，他們不會饒過我的！」

「你弄好之後，放在你的辦公室。我會安排成辦公室失竊的模樣，讓你擺脫嫌疑。他們最多能夠知道我們查到了你，不會有人知道是你主動提供的。」

「可是……」

墨鏡男子打斷了他的話：「沒有可是，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收下這些錢，幫我做事。第二個是等著接到家裡真正失火的電話。」

「不要、不要這樣……」剛剛聽到家中失火，已經讓他嚇了一場，要是真的失火，打擊會很大的。

「順便給你一個提醒。剛剛我扔了一把水果刀，下次可能扔一個炸彈。今天是跟你單獨在這裡談話，下次……嘿嘿！」

後面不用說出來了，律師已經明白，下次可能是家人都在家的時候！那無論是縱火還是炸彈，都是非常嚴峻的後果。他才明白為什麼這人不直接在辦公室找自己，而要騙自己回家來。

「我……我答應。」他說著，忙伸手提了一下地上裝著錢的旅行袋，象徵性的往自己身邊拉了一下，以示收下了這一筆錢。

「答應就要做好！你是律師，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內容，你也知道敷衍會是什麼後果。我答應你的也會做好，你的辦公室會經過一次完美失竊，你有興趣的話，可以順便買個保險。」

律師暗暗苦笑，這一筆錢燙手啊，只希望失竊能夠順利度過。買保險？那不是告訴別人我事先知道會失竊麼？

「馬上去做，我沒有耐心！」長髮墨鏡男子說完之後，開門離開了。

半晌之後。律師才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他也不是剛剛出道的律師，能讓他驚恐的，當然是對家人的威脅。他在考慮要不要搬家、換個地方住。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即便搬家，也肯定會馬上被人所知道，而且會讓他們誤會動手。眼下他有兩件事必須馬上做，一是把這些錢妥善安置好，另外一個是把牆上的水果刀拔下來，別嚇到老婆孩子了。

當他使了半天勁，才從牆上拔下普通水果刀的時候，對於剛剛那個人的威脅，更加真實了幾分。

……

剛剛從電梯裡出來，李巖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段海波打來的。昨天調查到了那個律師的信息之後，他就轉了一筆錢給段海波，讓他幫忙。

段海波是安心退役的做一個普通人，但多年的傭兵生涯，也會有職業病。這讓他大部分時候都會安樂於普通人，哪怕受到刺激、只要沒觸及底線，都能保持淡定。但偶爾的時候，還是會有手癢，需要找個地方發洩一下。他幫李巖，不是為了錢。一個是交情，一個就是自己玩的心態。

「李哥，已經安排好了，他答應了了。等我拿到他的錄音證據之後，我再交給你。」

「麻煩了，一再讓你幫忙。」

「什麼話！你以前也幫過我，再說，現在我就只能跟你還能無所顧忌的說話。要不這樣，有時間的時候，你陪我打一場吧！最近有點難以控制自己，又不便隨便找人打架。」

「行！這個我可以奉陪。」

……

「你來了。」看到李巖。黃櫻開心的笑了，正式辭職，是讓她情緒不寧，但見到他就心定了。

「還好吧？溫倩怡有打電話問過我，她說我蠱惑你辭工有點冒險。」李巖在她邊上坐下。

「我沒事。」黃櫻小聲的說：「溫小姐是替我著想，她也很照顧我，你可別怪她。我相信你的安排，李小姐也明說了，福利方面會差一點，但以後肯定會更好的。我只是……只是對這裡有感情，想到要走有點不習慣。」

「我知道，所以我過來看看你。」

「對了！」黃櫻變成了有點憂慮、緊張和後怕、慶幸的複雜神情，然後指了指溫倩怡的辦公室：「溫小姐她……」

李巖有點奇怪，難道溫倩怡出什麼事情了？在他的心裡，溫倩怡可是非常重要的，不過這是公司，不會出什麼意外，他還是冷靜的問道：「溫倩怡怎麼了？」

「她……她沒事。」黃櫻搖搖頭，然後又說道：「只是……葉總監回來了。」

葉家宏？！

李巖當即想起來了，原來不知不覺間，打傷葉家宏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當初葉家宏出賣設計黃櫻討好客戶，被他趕過去現場，那個客戶代表，直接在廁所裡一腳將那人禍害小姑娘的爛鳥踢爆了。雖然已經及時感到、能夠救出黃櫻，但他們有這樣的意圖，李巖就不會放過他！一次放過了，還會有第二次！還會有別的公司無辜的小妹被他糟蹋！所以直接把他太監了，沒有把他直接殺了，已經算他命大。

而那時候把葉家宏帶出去打的是段海波，等李巖出來找到他的時候，葉家宏已經被段海波打成豬頭了、而且昏迷了過去。李巖當然不解恨，直接對著他的頭臉，又是一輪踩踏，把他打成豬頭、獅子頭。最後又對著他的腰腎踢了幾腳，直接弄成內傷。可是段海波這傢伙是野獸派，覺得這也太斯文了，又慫恿李巖踢他JJ。

因為直接打黃櫻主意的不是葉家宏。李巖當時還不算絕情，沒有廢了他，所以讓段海波把握分寸，讓他一個月不能用就OK了。現在過了一個多月了，頭臉的外傷應該早就好了，腰腎的內傷是長期的問題，讓葉家宏養到現在的，就是下面的傷了。

他肯定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知道溫倩怡代業務總監的工作，做得並不差。雖然是工作時候出的意外，公司會報銷醫療開銷，可他現在不能安心多休養了，再不回來，代總監就會去掉「代」字，那時候想要奪回來就難了。公司不會放棄，但說不定就是一個閒差打發了！

五百五十八

「葉家宏什麼時候回來的？就今天？他現在是在總監辦公室？張總已經讓他恢復職權了？」

聽到李巖的詢問，黃櫻搖了搖頭，小聲的說：「上周沒有看到，應該就是今天才回來，回來之後就直接去了總監辦公室，至於張總有沒有讓他銷假上班、恢復職權，我就不知道了。」

「我去看看他！」

看到李巖露出一抹笑容，黃櫻忙伸手拉住了他：「不要了……上次的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了吧！反正上次你已經懲罰過他了，我也要離開了，以後不會見他。」

黃櫻是公司裡面唯一知道那個客戶代表和葉家宏，都可能是李巖動手的，所以一聽李巖現在的話，以為他又是要去動手揍人，這可是在公司裡面，影響就不好了。

「放下吧！他已經承受過了報應，只要不再作惡，不會再有新的報應。我以前也是業務部的，現在他回來了，我去看看他也沒什麼。」

李巖安慰了他一下，然後逕自走向了總監辦公室。他這才感覺到。今天整個業務部的氣氛也不對勁，雖然這會兒很多業務員都不在公司，但相信葉家宏的回來，對她們都是很大的衝擊！

上次葉家宏出事，換溫倩怡代總監，讓很多人對溫倩怡都改變了態度。因為那時候葉家宏的遭遇，以訛傳訛，被說得很慘。而且去醫院看望過他的，也被面目全非驚到了。覺得以後可能溫倩怡、就會以張語蓉親信的身份被扶上總監的位子。可現在才過了一個多月，她們才剛剛習慣溫倩怡的時候，葉家宏又回來了，很明顯是要奪回總監的權力，這讓大家又拭目以待，觀望結果了。

到了辦公室門口，他敲了敲門，馬上從裡面聽到了傳來異口同聲的「請進」！

即便還沒有進去，李巖已經感覺到了裡面的氣氛，很明顯，溫倩怡在沒有接到總裁通知之前，還沒有交權，而葉家宏回歸之後，已經以總監自居了。

他打開門進去一看，果然，在總監辦公桌那裡坐著的，還是溫倩怡，而葉家宏則在旁邊的沙發坐著。

看到是李巖進來，溫倩怡明白他應該是為了黃櫻的事情來的。而葉家宏也沒有想到來的是李巖。「李巖？恭喜榮升啊！」

細看葉家宏，當日打成豬頭的臉，並沒有明顯外傷，現在已經好了，而且因為身體虛弱的關係，讓他整個人瘦了不少，英俊的臉變得更帥了幾分。這讓李巖不由得暗歎這傢伙真的是因禍得福、走狗屎運！看來上次還是下腳請了一點。

「你是……？」李巖走了過去，一副不認得的樣子。

看他這誇張的模樣，本來主動示好笑著打招呼的葉家宏，表情凝固了，尷尬在那裡。

溫倩怡看他故意表演的樣子，暗暗好笑，「李巖，不認得了？這是我們以前的總監葉總啊！」

『以前的總監』，雖然好像是不經意，但這話個用詞，已經讓葉家宏的眉毛跳動了一下。從他回來一直坐在這裡，早已經感覺到了溫倩怡不願意交權，而現在更是直接的表露出來了！

李巖一副倒吸了一口涼氣的誇張表情，然後快步到了葉家宏的面前，左看看、右看看。

「哎呀媽呀！真的是葉總呢！上次你受傷之後。我也去看望你了，只是人多，我遠遠的看了一下， 好傢伙，就好像中了『面目全非腳』一樣恐怖。可是現在……竟然比以前更加帥了、也更加年輕了，我剛剛正懷疑是不是葉總的弟弟呢！難道你找到了失傳的『還我漂亮拳』？」

這一番誇讚、配合前面的鋪墊，讓葉家宏極為好受，謙虛的笑道：「哪裡、哪裡，只是復原了而已，沒有比以前更帥。倒是小李你比以前帥多了，也能幹多了，這麼快已經做到總經理了，不愧我以前那麼賞識你！」

看到李巖竟然吹捧起葉家宏來，溫倩怡有點好笑，而兩個人互贊比以前帥多了，又讓她一陣雞皮疙瘩。

「那是，那是，如果沒有葉總以前的賞識、照顧和栽培，我小李肯定沒有今天呀。你看我這能力有限、工作忙得天昏地暗，沒有經常去看您，今天正好撞上了，不如我請你吃飯吧？您一定要賞臉啊！」李巖熱情的拉著他起身。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就當我為你慶祝升職吧！」

今天回來，葉家宏也感覺到了一點人走茶涼的滋味，雖然其他人並沒有對他很冷落，但很明顯還在觀望，看看在總裁面前，到底是誰勝出，以後業務部的老大是誰，才決定態度。而在溫倩怡這裡。更是碰到了軟釘子，總算一個已經先離開了業務部的李巖，讓他感覺到「春天般的溫暖」！

拉著葉家宏往外走，李巖不忘找機會對溫倩怡笑了笑，似乎再說：我幫你把這個討厭的傢伙帶走，不讓他在這裡影響你的心情了。

沒想到溫倩怡竟然破天荒的對他嘟起了嘴唇，做了一個親吻的模樣，讓李巖差點站立不穩撞上葉家宏。

……

從業務部走出去的時候，葉家宏抬頭挺胸、器宇軒昂、目光睥睨，相似一個巡視自己領地的爵士一般。而他的目光，也透露出了一個訊息：等著吧！這裡是屬於我的，用不了幾天，我會重新回到總監位子上的！

來到電梯口，葉家宏又對李巖說道：「我還沒有去過你們天堂電影呢，帶我去參觀一下吧！」

「請，歡迎葉總指導工作！」李巖熱情的帶他前往天堂電影的辦公室。

和他表面的熱情不一樣的是，他心裡則在思索著怎麼才能讓葉家宏舊疾復發、或者再次悲劇一下，總之讓他在回醫院去休養一段時間。

上次暴揍葉家宏，只是因為黃櫻的關係，而且在廢了一個之後，沒有對他那麼狠。動手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想到溫倩怡會因為葉家宏入院而得到代總監的機會。之後也只是替溫倩怡高興，但也不能再去醫院把葉家宏暴打一頓吧？

現在胡漢三又回來了。而時間才一個多月，即便溫倩怡能力很強大，但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業務部打磨得都支持她。而且在高層方面，她的資歷畢竟還淺，代總監已經是張語蓉大力主張的關係，現在葉家宏回歸，她很可能又是退回到主管的位置上去。

上次為了黃櫻、這次為了溫倩怡，又要委屈一下葉家宏了。

只是李巖現在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合理的切入口，不能無緣無故的弄他。

來到天堂電影。看著比業務部小很多的辦公區域，人也沒有幾個，葉家宏閃過一絲得意和不屑。這在他看來，不過是小打小鬧的玩意兒，根本不值一哂。

「不錯、不錯，很有前途、很有搞頭！」葉家宏一副領導巡視的模樣，不時和天堂電影的職員們揮揮手，點點頭。

最後兩個人來到了李巖的辦公室。面對李巖的「虛心請教」，葉家宏又對他的工作宏觀指導了一番。到後來，他的神情變得比較詭異一點。

「小李啊，我聽說拍電影都能潛規則女明星，是不是啊？」

「這個……很難說，潛規則到處都有，但不等於就是上床。上床的話，就必須是能量比較大的人物，代價也比較大了。」

葉家宏見李巖說得比他更加直接，也就不裝斯文了，壓低聲音道：「咱們是哥們，大家都是男人，我就只說了吧，能不能幫哥們聯繫一下，我也想要學人家玩玩女明星。」

「這個……不好辦啊。我們是一個新公司……」李巖有點為難的說。

「我出五十萬！事成之後，另外給你十萬。我要XXX，你不是說她在你們這部電影裡嗎？你是老闆，又不是不給錢，讓她得雙片酬，哪會拒絕的？」葉家宏一副老到的模樣。

聽到他這話，李巖就笑了，以前有港媒爆出的飯局價，XXX就不止這個錢，對於一個成名的女明星，五十萬就想要上床，還真的是小看了。他又想起以前喬攀說的，成名的女明星，一般不會自己親自上陣，錢再多都不上，可以給回扣、或者她的經紀人幫安排一些模特之類的相陪。除非是能真正照顧她事業的大導演、大電影公司老闆之類。那就不用談錢。當然，官員、黑老大之類利用權力威逼什麼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葉總，你這不是讓我拉皮條嗎？再說，真的不行。就算你把她們看成高級妓女，她們也不會對誰都開放的。否則天下暴發戶何其多，當然，我不是說你是暴發戶，只是你、我都不能出錢、不能拿公司錢捧她，人家憑什麼為了區區五十萬冒著被你爆出去、毀了事業的巨大風險？」

說到這裡，看葉家宏陰晴不定，李巖又悄聲問道：「公司傳言葉總慘遭凌辱、下面受傷，難不成傷好之後，發現對女人硬不起來了，所以想要找女明星來刺激一下？」

葉家宏立即警惕的瞪著他：「誰說的？這是譭謗！我才沒事呢！我正常得很！」

李巖做出歉意的表情，可這落在葉家宏的眼裡，卻是心照不宣的表情。他在掙扎了一陣之後，「李巖，你說我以前對你好不好？」

「好！」

「那你一定要幫我！我……真的不行了。」

五百五十九

李巖只是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他真的有這個狀況，被他拉住袖子，只能苦笑。

「這個……我也愛莫能助，你不行的話，應該是生理上有問題了，即便給你一個明星，也沒有辦法的。這個你得看醫生，到醫院好好治療吧，也可以找找電線桿上的老軍醫什麼的。」李巖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葉家宏剛剛一激動的說出來了，最尷尬的心理已經突破，這會兒也就沒有那麼難為情了，使勁抓住李巖的手臂：「醫生有用的話，我也不會自己想辦法了。我是把你當作哥們才跟你說，你可無論如何要幫我，我試過普通的女人不管用，我想要找個女明星。一邊播放她的影片，看著她們正經的一面、一面搞，應該可以刺激起來。幫幫忙，只要你幫我，讓我搞一次，錢不是問題！甚至以後我還會再找你！」

李巖很無語，什麼叫『幫幫忙，只要你幫我，讓我搞一次，錢不是問題』，只是讓我給你安排人，搞得好像要搞我一樣！

而讓他更加無語的是，在葉家宏說話的時候，他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只是已經來不及阻止他說話、而且被他拉著手臂，想要起來關門都來不及。

這是他的辦公室，會不敲門直接闖進來的，天堂電影裡面就只有一個人——江雪飲！

江雪飲是唯一知道李巖真正身份的人，當然不怕他，又因為張語蓉是她表姐的關係，也不把他當外人、不把他當經理，所以每次都是直接開門就進來了。她是帶著曾梓熙去人力資源部剛剛回來，聽說李巖帶著一個似乎很重要的客人進來，其他人也沒有認出是葉家宏，她便想要進來看看。

她不是好奇客人身份，純粹好奇的話，等著他們出來的時候就知道是誰了。只是想要進來詢問一下。要不要給他們沖泡咖啡、還是茶什麼的，在客人面前，給李巖一點經理的面子、臨時客串一下秘書的工作。

本來有客人、要給李巖面子的話，應該斯文的敲門，只是江雪飲已經習慣了，也就忘記敲門，直接就開門進去了。而她萬萬沒有想到，開門之後，聽到的、看到的，會是如此充滿「基情」的一幕！

「……幫幫忙，只要你幫我，讓我搞一次，錢不是問題！甚至以後我還會再找你！」

江雪飲開門的時候，沒有聽到前面的話，只聽到這麼一段因為葉家宏說得比較簡略、而充滿歧義的話。光這話已經顯得很曖昧、很基情了，而葉家宏一臉焦慮、急促的表情，也顯得是那麼的飢渴，從她進門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到葉家宏雙手抓在李巖的身上、而看不到具體是抓住他的手。

所以，本來只是葉家宏洩露難言之隱、請李巖幫忙給他弄個明星來刺激一下，在江雪飲看到的情況。就變成了葉家宏飢渴難耐、在李巖身上亂摸、讓李巖幫他、給他搞一次，還說錢不是問題、還說以後還會再找他！

「不行，這個我真的做不到！葉總你還是找別人幫忙吧！」李巖嚴肅的拒絕。

他這話只是說給葉家宏聽的拒絕，此刻的李巖，還沒有意識到江雪飲一小姑娘已經聯想到那麼多了，只是覺得她開門闖進來、聽到了葉家宏難言之隱的秘密，會讓葉家宏非常難堪。所以，他拒絕完了，就站了起來。

可他在站起來的時候，葉家宏還拉著他的手不放，男人如果有這檔子問題，總是非常難堪和自卑的，一旦知道了他秘密的人，也會被視為救命稻草、或同一線上的盟友，所以他拉著李巖的手，真的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要他幫助自己。

但這落在江雪飲的眼中，可就有了另外一層意思了，方面是這人在姐夫嚴詞拒絕之後，依然繼續想要糾纏於他。

李巖站起來走開之後， 對已經站在門口的江雪飲點點頭，介紹道：「雪飲，這是業務部葉總監，等會兒我要請他吃飯，幫我訂一個餐廳吧！」

他這是要把江雪飲打發出去，畢竟讓她知道了，會讓葉家宏非常的尷尬，說不定以後就會把江雪飲視為敵人了。

葉家宏也看到了門口的江雪飲，尤其是從她臉上不會掩飾的震驚。知道她肯定聽到了一些話。當然，他跟李巖一樣，也沒有往基情方面想，只是覺得自己不行的情況被她發現了。這被李巖知道也就罷了，畢竟都是男人，可江雪飲卻是女孩子，聽到會讓他更加的無地自容，同時又充滿了恐懼，怕她傳播出去。

「不、不用了，我中午還有事情，下次我找個高級酒店請你吧！我先走了。」葉家宏狼狽的站起來，說話的時候，對李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搞定江雪飲、別讓她傳播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說了一句：「那事你再考慮一下吧，就當幫幫我。」

說完之後，從江雪飲邊上尷尬的出去，有點夾著尾巴溜走的感覺。

『那事你再考慮一下，就當幫幫我』、『找個高級酒店』，葉家宏的話，又被江雪飲無限放大了。她有點憐憫的看著李巖，可憐的姐夫，竟然被男人給盯上了！

同時她也納悶不已。李巖怎麼看也不是英俊、帥氣到極點的人物，為什麼表姐這樣的美女會喜歡上他？為什麼葉家宏這樣的英俊男人也喜歡上他？難道是因為自己太年輕，看不出老男人的韻味？

「我……沒什麼事，只是聽說有客人，就想要看看要不要給你們泡茶。」江雪飲小聲的解釋了一下，然後準備離開。

李巖招招手，示意她進來，然後又讓她把門關上。

「雪飲，剛才的事情，你別說出去，要不然的話。葉家宏肯定會遷怒於你，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你知道了他的秘密……裝作沒聽到就好了。」李巖交待了一下。

對於葉家宏，他肯定是會搞鬼的，但正如上一次一樣，暗地裡弄他一下就行了，讓他吃莫名其妙的啞巴虧，是最愜意的事情。但江雪飲不一樣，因為張天翼任賢不任親的做法，她是張語蓉表妹的身份，也沒多少人知道，要是把她牽扯進來了，被葉家宏耍手段了，那就不太好。

江雪飲聽到他這麼說，不由得更加確認了剛才聽到的話，她只覺得有點雞皮疙瘩，忍不住小聲的問了一句：「姐夫，你……不會幫他的吧？」

「廢話！我是什麼人，當然不會幫他做齷齪的事情，事實上我看他不是很順眼，剛剛去了一趟業務部，見他一回來就佔著總監辦公室，一副要把溫倩怡趕下去重新上任的模樣，我才把他拉出去，我跟他可沒有什麼。」李巖隨口說了一下，然後揮了揮手：「他走了就沒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江雪飲稍微放心了一點，至少他不是那樣的人，否則的話……不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葉家宏不找別人光找上他了，說明姐夫在基友的眼裡，還是有魅力、有開發空間的，必須得幫他把葉家宏的糾纏清掃了，否則說不定哪天就被拉進了基友圈子呢！

「哦，那我出去了。」在走向外面的時候，江雪飲又想起了剛剛葉家宏說的關鍵詞「錢不是問題」，他是想要用錢來買李巖啊！看來得建議表姐多給他一點零花錢，要是堂堂天堂集團總裁的男人。被別的男人用錢誘惑了，那可就太冤了……

李巖剛剛讓段海波幫忙了動那個律師，不好意思又讓他繼續毆打葉家宏一次，這一次或許可以讓「他們」組織的人來幹，反正最近大家也低調不接任務，只是讓他們打人，多少有點不夠盡興，萬一沒控制住幹掉了……

在他想著如何收拾葉家宏的時候，剛剛出去辦公室的江雪飲，卻三步並作兩步的快步出去了，直奔電梯，然後前往總裁辦。

……

幾分鐘之後，百忙中的張語蓉，接見了匆匆而來的小表妹。

「有什麼事嗎？現在是上班時間，別老往我這裡跑。」張語蓉在公司裡，並沒有對江雪飲多麼的特殊化。

江雪飲焦急的過去她的身邊，急促而小聲的說：「表姐！你就光顧上班，你的男人都要被人勾引了，快要給你帶綠帽子了……」

「說什麼呢？」張語蓉眉頭一皺，瞪了她一眼。心裡則有點擔心，難道李巖這傢伙，又勾搭了什麼人？還是跟郁小滴一起被雪飲發現了？怎麼一點都不省心呢！

「真的，我剛剛親耳聽到、親眼看到的！業務部以前的總監葉家宏，他出院了，又來到公司了！」

「那又怎樣？我知道啊，他有跟總裁辦電話匯報。」張語蓉有點莫名其妙，不就是葉家宏嗎？他能跟李巖有什麼關係？他以前一直鄙夷看不起李巖的，想也不可能帶著李巖去尋花問柳。你不如說溫倩怡，可能性還大一點。

「他匯報不匯報我不管，可他……原來是Gay！」江雪飲以有點雞皮疙瘩的聲音，傳播著這個消息。雖然李巖讓她別往外傳，但在她看來，跟語蓉說，是不算對外傳播。而且知道了這樣一個秘密，不說出來，她真的很難受。

「不要亂講！」張語蓉嚇了一跳，如果葉家宏是Gay的話，那雪飲說的應該就是他對李巖有企圖了？「葉總監是公司高層，這種玩笑開不得！」

要說葉家宏是Gay，張語蓉還真的不大相信。雖然沒敢正式的表露什麼，但她能夠感覺到，葉家宏以前對她是有點意思的，他也是公司這個年紀裡面條件最好的一位。只是因為她對任何人都冷冰冰的，讓葉家宏不敢冒昧。

「表姐！你就相信我吧！我剛剛真的是親眼見到的，剛才我回到辦公室，聽他們說姐夫帶了一個似乎很重要的客人在辦公室，我就想著進去問他們要喝什麼，給他們送茶水。可是我開門進去的時候，見到他們……」

「見到他們摟抱在一起？」張語蓉也吃驚了。要說葉家宏是Gay，她保持懷疑，但要說李巖是Gay，她則是打死不相信，這傢伙一向是對女人色迷迷的。

誒？不對……他好像也很多男性朋友，他經常出去喝酒、徹夜不回的，都是一些男性朋友，而他雖然表現得很色，可是無論對我、還是對更加主動的郁小滴，都保持住了最後一步！難道好色花心的表現，只是他的一個掩飾？其實他真正的性傾向是喜歡男人？！

有一種說法，是每個人看到的世界，其實都不一樣。說的不是物質世界的不一樣，而是因為每個人看世界、看問題，都是因為自己的角度來看，所以看到的結果是不一樣的。而自己的角度，是很容易受到過去的經驗、片面信息不對稱等所誤導。就好像江雪飲只聽到後面的一段話，沒有前面的內容，被極大誤導了一樣。

張語蓉也是，本來她覺得打死不相信李巖會有Gay的傾向，但一想到萬一他平時的表現都是掩飾呢？在家裡，對她、對月瑤，都沒有過分的行為，對更主動的郁小滴，也沒有突破。跟溫倩怡很談得來、交情很好，但也沒有什麼過分，反而像是很好的朋友。而Gay，往往讓女孩子放心，從而有很多很好的女性朋友！他以前經常出去喝酒，應該都是跟男人，夜不歸宿，也說是跟男人在一起喝酒。天知道他們是不是有超友誼的關係！

對了，上次他說怎麼跟那個鄭逸軒大律師認識的，也開玩笑的說什麼同志酒吧，難道鄭逸軒也是Gay，他們就真的是在同志酒吧認識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解釋得通為什麼他們兩個身份相差很大，卻有親密交情、他能請動鄭逸軒幫忙了。

腦子心念電轉，這些思緒也讓張語蓉震驚無比，繼而五味雜陳。

「沒有抱在一起，只是我看到葉家宏的手在李巖身上亂摸，一臉飢渴的樣子，說什麼『幫幫忙，只要你幫我，讓我搞一次，錢不是問題！甚至以後我還會再找你！』咦……我聽著都覺得□得慌！」江雪飲複述了一下聽到的話。

五百六十

張語蓉聽著江雪飲的話。想像著葉家宏一臉飢渴的撫摸李巖，說著齷齪的話語的場面，也覺得一陣□得慌。可是現在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關心：「李巖呢？他是什麼反應？」

剛剛想到李巖也可能是Gay，她心裡已經很無奈了，現在都糊塗了，因為沒有親自驗證過他，沒有跟他上床那個過，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偽裝得那麼好，如今只能寄希望於江雪飲的客觀描述了。

「他當然沒有，而且嚴詞拒絕了葉家宏。因為被我撞破姦情，葉家宏沒臉繼續留在辦公室，就說他要先走了，又以為我沒有聽到他之前的話，走的時候，還跟姐夫說『那事你再考慮一下，就當幫幫我』、『下次找個高級酒店請你』之類的話。後來姐夫還讓我別把這事情說出去，說知道了葉家宏的秘密、要是傳播出去，他就會知道是我說的，會對我不利之類的。我又問他會不會真的幫葉家宏那樣做……」

「他怎麼說？」聽到李巖嚴詞拒絕了，張語蓉好受了一點，但江雪飲的話還沒有說完。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轉折，這丫頭今天帶上來的消息，實在太勁爆了！

「他說當然不會幫葉家宏做齷齪的事情，事實上看他不是很順眼，是因為去了一趟業務部，見葉家宏一回來就佔著總監辦公室，一副要把溫倩怡趕下去重新上任的模樣，才把他拉出去，跟他並沒有什麼。」江雪飲完成了所有的匯報。

張語蓉感覺自己懸起來的心放了下來，然後白了她一眼：「那就沒什麼！看你大驚小怪的，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呢！」

見表姐還不夠重視，江雪飲無語，「蓉姐，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剛才是被我撞破了他們的姦情，所以姐夫他當然必須得表示清白，如果我沒有進去呢？說不定他們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呢！當然，姐夫現在還不是Gay的可能性比較大，可是你別忘記了，他們提到了錢！葉家宏是拿錢來誘惑姐夫！」

張語蓉心裡有點打鼓，回想起來，從結婚到現在十個月了，除了房子是她父親給的之外，李巖並沒有用過她一分錢。而他在公司的薪水有多少，她是很清楚的。要說基本業餘開銷的話，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要經常去夜店喝酒、還泡妞什麼的，就不算很多了。而且上次月瑤住院花了他幾萬塊。還沒有給還他呢。

他以前不夠錢用，是從哪裡來的？小滴那裡是交流過了，也沒有給過他一分錢，溫倩怡那麼理智的人，料想也不會給他錢話。既然收入不多，又沒有花女人的錢，那他是過得很拮据呢，還是花男人的錢呢？

「別亂講，你姐夫不是那樣的人，豈能隨便拿點錢就誘惑了？」即便心裡也拿不定，語蓉表面上還是斥責了江雪飲一番。

「我當然知道，可是你別忘記了，他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是天堂電影的總經理，工作上的應酬，或許可以用公司的錢，事實上他也沒有向我申請過一次報銷；而私人朋友間呢？和朋友出去喝酒吃飯，別人一句你都是總經理了，總該買單吧？而在家裡，應該是你掌管著他的錢包吧？如果給他的零用錢不夠，那就難說了！」江雪飲一副老成的模樣搖搖頭。

張語蓉笑罵了一聲：「人小鬼大！即便他真的缺錢用，也不至於去做這個呀。」

「哼哼。那可不一定，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萬一他被葉家宏打動了呢？而且說不定他也想要嘗試一下男人的味道……」

張語蓉差點吐血。「行了行了！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像你這年紀，還純潔著呢，哪像你一樣，滿嘴重口味！」

江雪飲笑嘻嘻的說：「就是因為姐你太純潔了，你現在結婚了，我感覺卻好像還沒結婚一樣，一點防範之心都沒有，一點邪惡念頭也沒有。所以我必須提醒你呀！像你這麼漂亮的美女，要是老公還紅杏出牆，實在太說不過去了。如果是被美女勾搭、也就罷了，竟然是被男人勾搭，就實在忒無語了。」

「行了，你別再三八了。這個問題，我會跟他溝通一下。」張語蓉揮揮手，她需要時間靜一下。

「別說得太直接了，不能出賣我啊。要不我以後怎麼給你當臥底繼續潛伏了？還有，主要是錢的問題，得給他加零用錢了。」江雪飲說著，又覺得虧了：「哼哼，我幫他爭取加零用錢，卻不能說出來，一句感謝都得不到，平時他還對我很不客氣呢。」

「知道了，我再替他感謝你，行了吧？」

……

打發了江雪飲，張語蓉無法安心做事了。

這是一個她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問題。自己的老公可能是Gay！這是中國、不是美國呢，即便是美國，也沒有那麼誇張啊。

細細回想了一下李巖的種種，語蓉還是堅定的相信他不是Gay！不過也認同江雪飲的話，他是一個男人，現在也比以前的職位更高了，是該給他更多的錢，別讓他囊中羞澀了。上次沒有給他，是因為他一句可以有錢泡妞的話，搞得擔心了。現在看來……即便他花錢去泡妞，也總比被Gay泡好一點吧？

她又想到了葉家宏，這傢伙……難道是上次受傷之後變性了？難道真的如傳言說的那樣，慘遭蹂躪、被男人上過了？結果現在好了之後愛上這調調了？

真是的！即便你改口味了，也別來搞我男人啊！

本來葉家宏回來的消息，也讓她有點為難。從資歷、大家的支持程度來看，她應該要讓葉家宏繼續領導業務部。可是從她個人來說，更希望看到溫倩怡統領業務部。因為她很欣賞溫倩怡的性格作風，一手提拔起來的，不算親信的話，也至少會比葉家宏好一點。

現在，沒有為難了，葉家宏既然好這一口，而且頭一天回來就看上她的男人了。還能留他嗎？正如雪飲說的，搞不好真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把李巖給帶壞了！

李巖還沒有碰過她、還沒有被她碰過呢，要是就碰過男人了、或者被男人碰過了，以後想想也會□得慌。

想到這裡，語蓉一邊查找資料，一邊內線對外面的柯芸芸說：「芸芸，我剛剛看新聞這是我們子公司投拍的電影開機的日子，你聯繫一下天堂電影那邊，看看李巖回來沒有，讓他下午上來見過。」

她查找的。是看看哪個分公司還有空缺，可以挪動、換動一下工作崗位的。不僅僅不讓葉家宏繼續做業務部總監了，還不能讓他留在總部！至於去其他分部，會不會禍害其他的男職員，她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

「張總，你找我？」下午上班之後，李巖來到總裁辦，由柯芸芸帶了進來。

冰山美人點點頭，示意柯芸芸先出去。柯芸芸對於李巖沒有什麼好感，雖然現在他好像得到了總裁的重用，但也懶得招呼他，沒有給他準備茶水，直接就出去做事了。

「張總是想要瞭解電影開機的情況？沒錯，雖然今天才開機，但我們有把握趕在年後情人節的檔期上映，我們……」李巖在她對面坐下，隨口說了起來。

「老公，你今天好帥！」

剛剛還是生人勿近、冷若冰霜的美女總裁，突然以溫柔的語氣，說出這麼一句感性的話來。以李巖的定力，也被她驚了一下，他癱靠在椅子上，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張語蓉：「對不起，你剛剛說什麼？」

看到他一副差點摔倒的誇張反應，張語蓉又好氣又好笑，但卻是微笑著、溫柔的又說了一遍：「老公，你上新聞的樣子很帥！」

其實她看起來說得那麼自然，其實是從中午吃飯開始，就已經構思好了、暗暗演練了N次，所以才能那麼淡定的說出來。

這一次是真的聽清楚了，但李巖還是有點難以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她這是有什麼想法來著？

「你看報道了？還好啦，我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語蓉無語，誇你一句，還真的臭美起來了！「我找你來，不僅僅是因為電影的公事。看到你這麼上進的工作，我很開心。所以。我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感到羞愧。」

「你？什麼時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巖很不解，今天的張語蓉，完全透露著不對勁。難道是吃錯藥了？

「我怕你去泡妞，所以剋扣了你的零花錢啊。」

「零花錢？」李巖有點汗，剋扣麼？貌似你從來就沒有給過吧？不過我也不需要你給零花錢啊。

「呃……不是啦，是上次你幫月瑤墊付的醫藥費，我要替她還給你。」張語蓉說著，把一張準備好的卡拿了出來，從桌上滑過去李巖的面前：「已經準備好了，密碼是六個1，這個賬號我知道了，會定時打一點零花錢給你的。別拒絕！我知道你現在應酬多了，買單的機會也多了，你又不好意思找雪飲報銷，所以，就算是我替公司給你報銷的吧！」

李巖匪夷所思，怎麼她今天那麼好？太不正常了呀！

「好啊，六個1，好吉利的密碼，只有2011年11月11日這個百年一遇的六星級光棍節可比！」

「……」

李巖不客氣的收起卡，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語蓉，你今天……」

「我今天怎麼了？」

「你今天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不僅言語溫柔，還頭一次的違心讚美我帥，還給錢。難道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嗎？」他故意的皺了皺眉頭。

「你……」張語蓉柳眉倒豎，差點拉下臉來，但很快又控制住了，繼續保持溫柔的語氣說：「怎麼會呢？從來只有你對不起我，我怎麼會對不起你呢？我只是覺得以前對你不夠好，今天心血來潮，想要改正一下，你覺得不好嗎？」

「好……很好。」李巖忙點頭，又在心裡加了一句：只是不習慣，還有點假。

「你……過來！」張語蓉往辦公椅上一靠，對李巖招招手，讓他走過去。

李巖起身繞過寬大的辦公桌，來到她的面前，「娘子有何吩咐？」

張語蓉看著他的眼睛，呼吸加快了一點，看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豁出去了：「吻我……」

吻我？！

李巖再次被她的舉動給驚到了。太反常了，以張語蓉的性格，又是在上班時間的辦公室裡，會說出剛剛那樣的話，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現在竟然讓他吻她，這更是不可能的情景！

如果不是大白天、不是在明亮的辦公室裡，他真的懷疑是有人偽裝語蓉的聲音來逗他。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她吃了什麼藥、還是被其他靈魂附體了？

不過張語蓉是他老婆，兩個人也有過不止一次的親吻，現在聽到老婆相邀，李巖也沒有多猶豫，以免讓她覺得受到打擊和難堪。所以，他緩緩的低頭下去，在她嘴唇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

還好，中午吃的菜沒蒜，還順便吃了口香糖。

就在他象徵性的親了一下之後，閉上眼睛等著的張語蓉，卻頭一次的主動起來，她向上一迎接，然後張嘴笨拙的吻住了他的嘴唇！

雖然心有懷疑，但被語蓉嘴唇吻住的剎那，李巖還是先把其他的拋開一邊，別煞風景了，先安慰她一番、享受完這個吻再說。他伸手扶住椅子，開始熱情的回吻了起來，以成熟的技巧，配合、帶領語蓉接吻。

辦公室對上班來說，是一個非常乏味的地方，可對於情侶親熱，無疑是一個非常刺激的地方。

李巖也只是跟海芙有過辦公室的親熱，那也是下班後偷偷摸摸的情況下。而現在，不僅僅是剛剛上班，而且還是在總裁的辦公室，面前的人，更是公司頭號美女、在別人眼裡冷若冰霜、嚴肅的張語蓉。而且還是她主動的！

所有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真實，而這近乎YY式的刺激，也讓他在熱吻的過程中，猥瑣的硬了，並牴觸到了語蓉的手臂處……

五百六十一

半晌，兩個人鬆開了嘴唇。張語蓉張開了眼睛，看著李巖，又感覺到自己小臂處有東西，低頭看了一下，頓時有點紅暈的臉，更紅了幾分。

「你今天怎麼了？」李巖也有點不好意思，把腰臀縮了縮，還好不是很明顯。他的臉距離她的臉不過兩尺，輕聲問道：「是公司遇到什麼突然狀況了嗎？我能幫到你什麼？」

張語蓉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聽說……聽說接吻可以印證一個人的感覺，聽說一切都可以偽裝，而吻是其中最難偽裝的。」

「你是想要測試一下我是不是喜歡你？」李巖眼睛增大了一點：「你現在的感覺呢？」

我靠，誰告訴她的這個測試方法啊？我可一點準備也沒有，剛剛還以為她是不是吃錯藥了，那樣的情況下，能馬上全心全意的投入情感嗎？

張語蓉臉紅的搖搖頭。「不是。」

「嗯？」

「你不是……Gay。」張語蓉還是說了出來。

李巖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後面說的不是漢語，而是英文，也隨即明白過來那是什麼意思。他頓時車欠了下來。人也退開了幾部，沒好氣的說：「誰說我是Gay了？我……我哪裡像Gay了？」

從以前的港台影視、到現在的國產影視，都有一種無形中對男同性戀的小丑化，其本意未必是歧視、醜化，但搞笑的調侃方式，卻是沿用不改。也正因為一代代的接力，所以很多人對於男同性戀的印象，首先就是那些捏著蘭花指、娘裡娘氣說話的形象。

但其實這是毫無根據的，在真正反應男同性戀的電影裡，無論是王家衛的《春光乍洩》、關錦鵬的《藍宇》，還是李安的《喜宴》、《斷背山》，裡面的男主角，都是很男人、很正常的表現。他們的情感、只是在他們之間，根本不會有人捏著蘭花指說話。

所以，李巖聽到張語蓉說他不是Gay，首先的第一反應就是我什麼時候像Gay了？

看到他的反應，張語蓉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因為剛好的一番熱吻，讓她有點頭腦空白，能感覺到他的熱情、他的感情，根本就不相信他可能是Gay，所以脫口就說出來了。現在才意識到，這會讓他不高興，也會讓他討厭雪飲。

李巖回到對面的椅子上，注視著張語蓉不說話，揣摩著她今天這個試探是誰教她的，是為什麼。

看到這他這個樣子。張語蓉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一點，然後直接的說道：「是雪飲跟我說的，但你不要怪她，她也只是擔心你……」

江雪飲！只有她了，李巖也想到了，對她更沒有什麼好印象，只是為什麼說她也是擔心我呢？

「她上午看到了葉家宏那樣對你，所以……」

語蓉把江雪飲說的那些話，重新跟李巖大略的講了一下。

聽完之後，李巖大汗，這個誤會有點大了！本來人家老葉，只是因為受傷的關係，暫時有點不行，可因為江雪飲只聽到後面的話，沒有聯繫上下文，斷定人家是Gay，而且還是想要勾引、誘惑他的Gay！

這個貌似的丫頭，你敢再誇張一點麼？

「你不要怪雪飲，她真的只是為了我們好，我也是……想著你收入不高。卻一直可以花天酒地，怕你是跟鄭逸軒他們有什麼不正當的往來……所以臨時糊塗的想要測試一下。」

跟鄭逸軒他們有什麼不正當的往來！

李巖差點吐血，老三被誤會成老色鬼之後，又多了一個Guy的身份了！

看他一直不說話，表情則越來越悲劇，張語蓉恢復了平常的神色，淡淡的說：「好吧！你要生氣就怪我吧，是我對你信心不夠，但我並沒有歧視你的意思，雪飲也沒有冒犯你的意思，甚至她沒有懷疑你出是那個，只是擔心你會被葉家宏攻克、帶壞。所以要我對你關心多一點……我的話說完了。」

……

我的話說完了，要殺要剮隨便你！

看著她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李巖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別想那麼多，我沒有怪你，也沒有怪雪飲。她不清楚我們的情況，我們也沒有Make Love過，你不敢確定我是不是偽裝得很好的Gay，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你不生氣？」張語蓉有點意外，猜想著他不是不生氣，而是不想生自己的氣。

「其實我想要告訴你的是……」

「什麼？」

李巖趴在桌上，湊近一點，小聲的說：「光是吻的測試，是不夠的，只能測試出我是喜歡你的。Gay也可以喜歡女性好友，你想要完全的測試，最好是跟我……沒渴樂舞一次！」

「去你的！」張語蓉是認真的再聽，沒想到聽到的結果。卻是他的調戲。

「嗯，那樣對你是有點難。要不這樣吧！」李巖繼續嚴肅的建議，「你用手摸著我下面，然後讓我摸一摸你的胸部，如果我有反應，自然就不是，如果毫無反應，或許就是嘍……」

張語蓉眉頭緊蹙，這傢伙說話越來越過分了。不過又能把他怎麼樣呢？以兩個人的身份，他就是那樣做，都是合理的，何況只是說說。

看她對於這樣的玩笑比較難接受，李巖也沒有繼續下去了，站了起來，歎了一口氣：「你竟然因為小小誤會而懷疑我是不是Guy，傷心了，我回去療傷去。」

聽到他這話，語蓉有點著急，她不是刻意要傷他的，如果不是順口說漏嘴了，也就是一次小情趣的測試，可看他現在的樣子，她感覺有點心疼。見他要走，也站了起來：「等等！」

「還有公事要談麼？」

「算我不對……那我補償你啊！」

補償？她的反應，讓李巖有點意外，他剛剛也是自我解嘲的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因為這個就對她失望、傷心。

「讓你摸一下……夠不夠！」張語蓉輕咬嘴唇，然後決然的說出，又挺了挺酥胸，摸的地方，自然是指李巖剛剛說的摸胸部。

她的反應，讓李巖有點不是滋味。語蓉顯然是很在乎他的，要不然不會這樣委屈自己來補償他。只是她身體的開放程度，顯然還是跟不上情感，還是很封閉的。而他，也面臨兩難的選擇。首先從情感上，他並沒有要挾的想法，而她能這樣遷就他，更讓他不想用這樣的方式碰她；另外一方面，他又覺得大家的感情在升溫，也是時候適當的開發她的身體，讓她生理上不那麼封閉。

他想了一想，緩緩的走了過去，來到張語蓉的面前，看著她脹鼓鼓的酥胸，因為喘氣加速而起伏不定。又看她的表情，雖然又一絲羞澀尷尬，但卻是堅定的。

李巖把頭抬過去一點，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語蓉，我不是Guy，也不是隨時想著要得到你身體的下半身動物，我……啊！」

還沒有說完，李巖就驚叫了一聲！

因為他發現語蓉兩個手抓住了他的右手，然後引著它按在了她的胸前！

以他的能力，自然能夠發現她的動作，想要避開、掙脫，也是可以從容做到的，但他的大腦並沒有下達命令，反而在這個時候，似乎屏蔽了King一面的能力，只是讓他變成一個普通的李巖一樣。而讓他驚呼的，自然是語蓉大膽而主動的動作。

他靠近她耳邊說話，忽然驚呼一聲，倒是幾乎嚇了語蓉一跳，她轉頭白了他一眼，嘟噥著說：「叫什麼？好像是我非禮你一樣……」

李巖暗暗苦笑：你要是真的非禮我，我只會暗爽，可你現在是抓我的手去非禮你呀……

「這個……我的話還沒有說話，你這讓我無法思考啊。」既然已經被按上去了。李巖也就不客氣的輕輕動了動，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那洶湧澎湃的波濤。

「哼！我知道你還有什麼要說。」

「你知道？」

「無非又是說什麼，古人云不吃嗟來之食什麼的。哼！小心眼，我就偏要讓你摸！」張語蓉罕有的有點賭氣狀。

李巖則有點尷尬，「其實我想說的是，我不是Guy，也不是隨時想著要得到你身體的下半身動物，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你今天的測試，雖然是有懷疑，但我又沒有什麼損失，反而得到你主動獻吻，我想說我真的沒有生氣。」

「真的？」張語蓉看著她，這麼近的距離，盯著她的眼睛，讓她的心不爭氣的加速了起來。

「真的！」

李巖也是一臉真誠的看著她，他的頭緩緩的向前趨近，想要再自然的吻上去。

「既然你不生氣、不要我補償、也不認為是什麼嗟來之食，那為什麼你的手還動個不停呢？」張語蓉有點不好意思的問了出來，她覺得自己心跳越來越快，同時也隔著衣服也彷彿能夠感覺到在自己胸前大手的熱度。

「呃……這是本能反應。」李巖的手在被她拉過去按住胸前之後，確實在不停的撫摸、揉按。

都已經這樣了，李巖當然要順水推舟的多開發一下她的生理。所以他另外一隻手抱住了她的身體，嘴唇也湊得更近了。

「一下已經夠了……超過了。」

張語蓉說話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有點無力，坐在了椅子上，這也讓剛剛吻過去的李巖的嘴唇落空。

李巖跟著俯身下去，因為她已經坐在椅子上，不需要抱、也不好抱了，他一手繼續在胸前活動，另外一手過去抓住了她的手心，然後湊過去，在她耳垂上親吻了一下。

「我剛剛沒有答應只摸一下啊……」李巖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著，「再說，『摸一夏』是摸一個夏天的意思，一年只有一個夏天，即等於是一年的意思，現在才是冬天，至少要摸到明年夏天……」

張語蓉有點暈，這邏輯也太……太強盜了吧！

「現在不要……在辦公室呢……」她估計現在強調『一下』不是『一夏』，也辯駁不過這傢伙的歪理，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沒有你的吩咐，她們不會像雪飲一樣闖進來吧？」李巖吻在了她的頸部，輕輕的吸吮了幾下。

張語蓉感覺身體有點顫抖，他彷彿在對著自己的耳朵吹起似的，那熱熱的氣息，好像讓耳朵滾燙了起來，而他的動作，更是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要……總裁辦很忙，隨時可能有人、有電話進來！」張語蓉呼吸急促了一點，她開始覺得自己不應該去撩撥這傢伙，讓他黯然離去好了，管他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現在可是引火燒身，這火還有內在的……

似乎要印證張語蓉的話似的，桌上的電話響起來了，是柯芸芸的聲音：「張總，業務部葉總監要見您！您方便有空麼？」

李巖停止了動作，張語蓉蹙起眉頭，吸了一口氣，冷冷的問道：「他來幹嗎？」

柯芸芸壓低了一點聲音：「好像是想要讓您核准恢復他業務部總監的職權。」

張語蓉剛剛想要拒絕，說等開會之後再決定，卻聽到李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他一個人進來吧，然後打發他遠遠的……」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李巖蹲下往她桌子底下溜，動作嫻熟。這讓她有點暈！這傢伙想要幹嗎呢！

這會兒沒辦法跟他討論、驅趕，只能先對柯芸芸說：「芸芸，你忙你的，讓他自己進來吧！」柯芸芸是知道李巖在裡面的，躲起來反而讓她懷疑，只能讓她別過來。葉家宏則不知道，柯芸芸也只會說總裁再忙，不會跟他交待在忙什麼。

「好的，總裁！」從她的思索，還有這態度，跟在張語蓉身邊柯芸芸，已經猜出她對葉家宏的造訪，不是很滿意，李巖還在裡面呢，就是要讓他不方便開口吧？她馬上通知葉家宏自己進去裡面的總裁辦公室。

按下電話之後，張語蓉焦急的踢了桌子底下的李巖一下：「快點出來呀！你幹什麼呢？」

「沒事，我不想他懷疑我們的關係，這裡不是很好藏身麼？你快點打發他就是了。」李巖從容微笑，身在桌子底下，他不僅暗讚，總裁的辦公桌，就是比海芙那個大呀，下面的空間一點都不擠。

五百六十二

李巖在從容回答張語蓉的時候，人已經在桌子底下藏好了。對於辦公桌底下，他也不是經常鑽，而且這樣的方式實在太特殊了，以至於對他來說是印象深刻的事情。第一次知道這個方式，還是郁小滴的父親，郁宏市長跟陳明英的關係呢！

那時候他和郁小滴來到郁宏在家的辦公室外，聽到裡面有響動，而進去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什麼，只看到收拾了的桌面，再配合後來出來的陳明英，當然也就讓他猜到當時來不及收拾，她就是藏在了辦公桌底下。有了這一次的發現，後來有一次下班之後，他在海芙的辦公室裡面，結果張語蓉和柯芸芸過來，嚇得海芙不知如何是好，他就學著這個方式，藏在了辦公桌底下。

那一次是因為沒有辦法。而現在這一次，則是有意為之！

是的，本來不用躲也可以，他是故意的。因為他發現張語蓉的生理上的封閉比較厲害，像剛剛那樣的摸她胸部沒有大的反應，已經是特殊情況了，恢復到平時的狀態，她還是會有排斥感。所以趁熱打鐵，給她多一點的開發。

比如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從心理到生理都是刺激的事情，而且還能讓兩個人之間共享一個刺激的秘密，對於拉近親密關係，是非常有作用的。

藏身在桌子底下，李巖切身的體驗到了，總裁的辦公桌要比海芙那個大，下面的空間一點都不擠。

張語蓉本來是想要把李巖拎出來的，可是這時候已經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她如果不表態的話，外面可能就會覺得異常，引來總裁辦多個女孩的圍觀，那就更窘了。所以，對於李巖的猥瑣招數，她也只能先默認了。

「進來！」她一邊將凳子向前滑動，靠近一點辦公桌，擋住視線，一邊抬高聲音允許外面的人進來。

在葉家宏開門的那一刻，張語蓉心裡還是很緊張的。她怕有柯芸芸或者其他秘書、文員來開門，那就將迎接她們奇怪的目光了。

不過還好，她剛剛的吩咐管用了，只是葉家宏一個人開門進來了。

「張總，你好，一個多月不見，我可想死你了！」葉家宏進來關上門，馬上熱情的走了過來。

張語蓉因為江雪飲的話，已經對葉家宏充滿了厭惡的感覺，沒想到他一來就說出如此曖昧的話，李巖還在下面藏著呢，他可是第一次聽到他們兩個單獨相處時候的對話，要是以為以前葉家宏都是這樣的態度、他們都是這樣的親近，豈不誤會？

這讓她本來就沒有什麼好的臉色，變得更加的冰冷了。而葉家宏這過於熱情的開場方式，也讓她確信了江雪飲的話。因為葉家宏以前即便想要追求她，但只是非常的婉轉，對於她的時候，可不敢直接表露，現在突然來這麼一句，讓語蓉覺得他可能真的已經改變性向了。這更像是姐妹式的問好……

「葉總監，你傷癒出院很激動我能理解，但我是你的上司，請注意你的用詞！」張語蓉這話說得冷冰冰的。

剛剛滿臉堆笑的葉家宏，本是想著很久沒有見面了，表示熱情一點，應該能拉近一點距離，沒想到得到了相反的結果，感覺周圍似乎氣溫驟降一般的寒冷起來，讓他乾笑了一下，也不敢坐下，站在那裡唯唯諾諾道：「張總說的是，我回到公司太高興了，所以過於熱情了點。」

「你身體已經無恙了？」

「是，已經沒有大問題了。雖然還需要休養，但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工作了，多惦記著公司，現在可以回來上班了。」

葉家宏表露出來的，不是急著回來重新掌權，而是一心為了公司、為了工作的樣子。要是以前的話，張語蓉或許還會勉勵幾句，可是現在對他的印象已經很差了，便直接的問道：「你回來銷假的事，應該有通知人力資源部，現在來找我有什麼事？」

「……」葉家宏有點尷尬，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是這樣的，這次出意外，耽誤了很多工作，所以我覺得挺對不起公司的。所以想要早點回來工作。小溫能力很不錯，這些日子也辛苦她了，但業務部的事情……還是我比較熟悉。當然，小溫代我是張總您安排的，這事情還是需要您來安排。」

他盡可能婉轉的把自己的意圖表達了一邊，心裡也開始有點打鼓了，聽這口風，似乎總裁不大樂意把業務部總監還給我啊。現在的溫倩怡，可算是她提拔上去的親信呢……

……

桌子底下的李巖，真的只是藏在下面。張語蓉不同海芙，不敢給她更強烈的刺激。當日在海芙那裡的時候，他甚至沿著小腿而上、摸入了裙間活躍。而現在連碰她一下，都怕把她嚇到、偽裝不了。

可是聽到葉家宏現在這話，發現他重新奪權的熱情，比原以為更加熾烈，否則也不會上午變相的逼溫倩怡，下午就直接闖到張語蓉的辦公室來了。李巖不知道張語蓉是怎麼安排的，這時候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絲襪包裹的腳踝，輕輕的捏了一下。

被李巖的手一碰到，張語蓉的腿就本能的縮了一下，但是他的手繼續跟過來，讓她無法避開。有心要踢他兩腳，卻又怕動作太大了，只能保持不動了。對於李巖的輕捏，她也不知道是什麼用意，但不用猜也能知道應該是跟葉家宏有關的。

「這個問題，我早有考慮過了。溫倩怡固然很優秀，很有親和力和個人魅力，維持固有業務和一般性的拓展，還是可以勝任。但在深層次的業務拓展方面，則不如你。你的格局更大，視野更開闊。對於新領域更有激情和衝勁，這些都是溫倩怡不如你的。」

張語蓉這話，兩個男人都在認真的聽著。葉家宏聽了之後，心開始飄飄然起來了。看來剛剛她的冷漠，只是一貫的風格，或者是因為開始一句熱情的話而不悅，終究還是相信我的能力在溫倩怡之上啊！

李巖聽了之後，則是另外一種看法。他本來的想法，是要張語蓉慎重考慮，或許溫倩怡也是不錯的選擇，未必需要任用葉家宏。可是卻聽到張語蓉的一番對比的誇讚，讓他暗暗苦笑，看來剛好是適得其反啊！或許她本來就是這麼一個想法，卻因為他的動作而覺得他是在幫溫倩怡、反而改變主意了。這算是吃醋麼？這有什麼好吃醋的，溫倩怡可不是我提議任命的呀。

就在兩個人各有不同想法的時候，張語蓉繼續說到：「葉總，我有必要再詢問一下，你的身體確實無礙了嗎？需不需要再休養一段時間？我知道你是一心為公司，公司也會考慮你的狀況。」

葉家宏忙站得筆挺，打包票的說道：「張總！你放心，剩下一點小毛病，我個人會克服，絕對不會影響到工作。我已經做好了為公司衝鋒陷陣的準備，就等著您下命令了！」

「很好，本來我還想著開會時候討論一下再做決定的，既然你這麼熱心，那我先簽署這任命書了？」張語蓉拿出已經準備好多一份任命書，拿出了簽字筆。

葉家宏差點要歡呼！原來張語蓉早就準備好了重新讓我回到業務部總監的崗位上，早知道就不那麼急了。不過溫倩怡人長的漂亮、又魅力超群，一個多月的時間，足以讓她跟其他高層混熟，倒是有不少人妒忌我，要是開會決定的話，或許還夜長夢多呢。

想到這裡，他趕緊表態：「總裁請放心！我決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我急著回來上班，也只是想要低調的做事，不想要張揚。您直接簽署就行了，不用佔用寶貴的會議時間。」

「很好。」張語蓉唰唰唰的快速簽完了名字，然後將任命書給葉家宏先看一下：「你看一下，等會兒我會讓總裁辦傳送通知行政和人事以及本部。」

葉家宏連連道謝，興奮的接過了任命書。

底下的李巖，聽到繼續把葉家宏任命為業務總監，有點無趣。握著張語蓉腳踝的手，乾脆把她的腳抬起來一點，然後雙手把玩玉足。

張語蓉穿高跟鞋是必須的，但長時間穿著腳疲倦不舒服，在辦公室的時候，她是換上拖鞋的。所以現在李巖要脫她的鞋子，基本上不需要用什麼力氣，一下就將其中一隻玉足抓捏在了手中。

這讓語蓉覺得有點刺激又有點癢，忙用另外一隻腳去碰了碰李巖，示意他別鬧了。

而這時候，葉家宏也看完了任命書，一臉難以置信，帶著悲愴的聲音說道：「張總……我做錯什麼了嗎？我為公司帶來了損失嗎？為什麼要把我發配邊疆？」

發配邊疆？語蓉到底任命他什麼了？李巖一愕，輕撫著手中玉足，聆聽他後面的話。

張語蓉沒有什麼表情的說道：「你的業務拓展能力，有目共睹，你自己也很自信。格局大、視野開闊、對於新領域富有激情和衝勁，這些不是我們開發非洲市場正需要的嗎？」

非洲！

李巖差點笑出聲來。

五百六十三

聽到發配邊疆的真正意思，不是發配到國內的邊疆，竟然是到非洲去，李巖可真的是樂了，果然是把他打發得遠遠的啊！

又聽到用『業務拓展能力，有目共睹，你自己也很自信。格局大、視野開闊、對於新領域富有激情和衝勁』這些開始讚美的話來說，讓他才明白，原來開始張語蓉的讚美、用溫倩怡來抬高葉家宏，竟然是為了鋪墊。

「非洲市場……張總，我個人的能力其實還是有限的，還是對於國內、大中華區比較擅長，非洲還是另外由別人來做吧！現在非洲區的總經理做得很好啊，讓他繼續留任就可以了。我還是在業務部比較合適……」葉家宏哭喪著臉說道。

對於張語蓉的安排，李巖大力的摸索著玉足，以示鼓勵。

他在下面的小動作，讓張語蓉皺起了眉頭。

看到她皺眉，葉家宏心裡一沉，聯繫剛剛進來以後的話。心知總裁已經決定把業務部讓溫倩怡繼續掌管了，他如果再要求留在業務部，就不好安排了，要是讓他聽從溫倩怡的安排，還不如離開公司。只是要離開又不甘心，他快速的思索了一下，在皺眉的張語蓉還沒有說話之前，搶著再說道：

「張總，我知道集團公司正大力的推行海外擴張，非洲雖然是新興市場，有很大的潛力，但同樣的，還有很多方面是不規範的，對於公司的直接業績，不會有太大的提升。相比之下，美日歐方面，很難以開發，但一旦拓展開來，對於公司的擴張和增長，會是非常明顯的。困難的地方讓我去吧，我申請去美國或日本的分公司！」

他這也是退而求其次了，既然留在總部無法恢復原職的話，將是一個進退兩難的尷尬之地，總裁不樂意、其他人也不待見，已經是這樣一個狀況了，那就不如真的到國外去，天高皇帝遠的一方大員。利益會更足。當然，同樣是海外，無論是美日韓，還是歐澳加，都要比非洲更有吸引力。

張語蓉示意他把那張還沒有公佈的任命書拿了回來，然後蹙眉思索了一會兒，點頭說道：「既然你是這樣的想法，我也支持。不過美國分部很小，沒有打開局面，你過去的話也無法發揮，日本方面上次溫倩怡和李巖去過，效果不錯，這還是讓他們配合日本分部吧。韓國怎麼樣？」

「韓國？」葉家宏暗暗苦笑了一下：「也好。」

「那你再回去休息幾天，等公司會議討論決定之後再通知你！」

「多謝張總！」葉家宏道謝之後，苦澀的轉身離開。他有點後悔今天貿然上來，還是低估了自己在張語蓉面前的影響力。

當然，他怎麼不想不到，起決定性影響的，竟是他在李巖辦公室讓李巖幫忙的那一幕！為了不讓他「糾纏」李巖，張語蓉真的想要把他有多遠發配多遠，只是他不願意去非洲。逼他也只會是辭職的結果，韓國也相對較遠了。

下面的李巖，可以想像到的葉家宏此刻的落寞。不過在他看來，葉家宏算是幸運的了！因為他本來就想要繼續收拾葉家宏，如果留在公司總部，特別是重新回到業務部總監的位子上，等著他的，可能是意外車禍之類的事件，保證他會繼續進入醫院。現在這結果也算是不錯的了。

等到葉家宏出去、關門之後，張語蓉使勁抽回自己的腳，低頭嬌叱：「你還要抓到什麼時候？」

肉色絲襪包裹下的玉足，並沒有脫手，還是被李巖握緊。他笑著說到：「還沒有好好欣賞呢！」

「你惡不噁心呀？」剛剛葉家宏在，語蓉要非常的鎮定，心裡有的也是緊張，現在沒有其他人了，又是低頭看到他抓著自己的腳玩，直讓她覺得一陣羞恥。

李巖想要開玩笑的說：「這算什麼，要是舔你的腳，才算噁心。」不過想想語蓉的承受能力，即便是玩笑，這口味還是有點重了。所以他另外認真的說：「我的好老婆全身上下，無處不讓我陶醉，能夠摸摸你的小腳，對我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又怎麼會覺得噁心呢？」

「你……」張語蓉臉上一陣緋紅，想要說他不要臉吧，貌似他又是誇讚自己。但想到這是在辦公室。還是有點心虛緊張，只能小聲求饒：「快點出來吧！別玩了好不好？」

雙方已經共同擁有了這樣一個旖旎的秘密，李巖也覺得夠了，再下去的話，就會適得其反、讓她反胃了。

他放開了手，指了指後面，示意語蓉把凳子滑開一點。

張語蓉忙穿上拖鞋，然後把凳子移開，讓他出來。

李巖從辦公桌底下出來，在她旁邊伸了一個懶腰。語蓉轉頭看過去，卻發現目光正對的方向，可以看到他腹下的褲中，隆起一個帳篷！她曾經在他昏迷之後，給他『檢查』過身體，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頓時覺得羞赧無比。

又想到他的反應竟然是因為摸了摸自己的腳，這讓她更是臉上火辣辣的，有種異樣的刺激。而她身體的刺激，從開始讓他親吻、一直到現在，幾乎都沒有停止過，這會兒讓她不由自主地夾緊了雙腿。

「好了！快點出去！想要偷懶啊？」張語蓉乾咳了一下，努力讓自己嚴肅起來。

李巖低頭看著她緋紅的雙頰，分明是面泛桃花的嬌羞。卻想要表現出總裁的威嚴來，顯得有點不倫不類，頗有幾分可愛。

這讓他低頭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然後小聲的說：「我走了。」今天夠了，這是辦公室，不能太過火了。

「嗯。」

「是不是急著上廁所？」

「去你的！」語蓉羞惱的抓起筆，作勢要插他。

……

因為下午跟李巖在辦公室的一番嬉戲，晚上回到家後，張語蓉見到李巖，都沒有了平時的淡定，雖然故意板著臉不理他。眉宇間卻多了一份嬌羞。

《春光乍洩》的開機儀式，算是比較成功的一次推廣，當晚、第二天，由網絡媒體延伸到電視、報紙的娛樂版，第一次讓更多的人知道了有這麼一部電影在拍攝。大量的明星，也讓人覺得這是一部大作。當然，業內人士還是明白不過是一部拼盤式的影片。

那個律師被段海波威脅了，也不敢怠慢，當天就趕去了看守所，用他的方式，誘導老外從頭到尾的向他這個律師複述了一遍事實的真相，而他也用藏著的錄音筆記錄了下來。

又花了不少的時間整理好所有的文檔資料，在辦公室放好，等著失竊。考慮到「失竊」的掩飾，會毀掉他的很多資料，也趕緊把相關電腦資料備份，重要的文件資料複印帶走。

第二天晚上，段海波闖入了他的辦公室裡面，帶走了他準備好的一包資料，還有很多的其他不相干的資料，又把辦公室弄得亂七八糟。律師在得到段海波的許可之後，在週三上班「發現」失竊後報警。

從段海波那裡得到那些資料之後，李巖先是自己檢查了一番，覺得這已經夠證據起訴了。但因為只是長河集團裡面一個人跟那個老外接觸的，即便真的起訴，對方丟卒保車的話，也不會讓長河集團牽連上，不過有這個契機，就可以大打輿論牌，通過媒體、輿論對長河展開法律之外的控訴。

重新包好這些資料，他有點躊躇，這些必須交到張語蓉的手裡，讓她安排人去處理。可他自己往總裁辦跑的話，柯芸芸她們肯定不會讓他去見張語蓉，東西說不定就讓他放下。即便通知了張語蓉，讓他進去的話，又會讓大家覺察出張語蓉對他太不一般了。週一畢竟還有個電影開機儀式可以當理由。現在可沒有理由啊。

想了一會兒，他把江雪飲叫了進來。江雪飲是張語蓉表妹的身份，不說很大範圍，至少總裁辦的MM們應該都清楚的吧。而且她的身份也沒有多少好神秘的，被人知道也沒有什麼，張語蓉也沒有濫用職權的給她表妹加薪、升職什麼的。

「經理，有什麼吩咐？」江雪飲還是很習慣的直接就開門進來了。

李巖招招手，讓她過來，然後把那裝著所有證據的文件袋遞給她，「幫我把這個拿給你表姐，記住，要親自交到她的手上。」

江雪飲卻來了一個立正：「報告經理，上班時間不可以做私事的！」

「……」李巖無語，這丫頭是故意的。「說吧，你想要什麼好處？要求太高，我就自己上去了。」

江雪飲也不是索要好處，就是故意要看他為難的樣子。看他這麼說了，這才接過來：「不要什麼好處，只要告訴我，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親自交到表姐手上，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就可以了。」

「當然是文件嘍！」李巖指了指黃色的文件袋。

「騙人，普通文件，你用得著特意封口？」他越是不說，江雪飲反而越是勾起了好奇心。

「好吧！你先送過去，回來我告訴你是什麼。」

「切！那我還不直接在那裡看拆開來是什麼呀？」

「語蓉不會當面拆開的。」

「姐夫，你就告訴我吧……我又不稀罕看你們的禮物，只是想要看看你會送什麼而已。」

「不行，說了你就不願意送了。」李巖搖搖頭。

「說了，我馬上就送！不送是小狗！」

「真的？」李巖故作神秘，然後笑道：「一套情趣內衣！」

「呸……」

五百六十四

江雪飲還是幫李巖把東西送到了張語蓉那裡，她不好意思說，張語蓉也不知道是什麼，直接就打開了，發現並不是所謂的情趣內衣，她才知道被李巖耍了。

看了整理的文件資料，張語蓉的神情已經變了，她打發了江雪飲離開。又馬上聽了錄音檔案，對於李巖送過來這一份資料的作用，已經非常明白。但是讓她吃驚的是，李巖是如何得到這些資料的？

此刻的李巖，正在辦公室裡等著，知道張語蓉一定會打電話過來。不過在她電話打過來之前，卻是江雪飲先回來了，她直接的闖了進來。

「怎樣？送到了嗎？」李巖笑問。

江雪飲本來是想要來興師問罪、質問他為什麼騙她的，可是面對他的笑容，這話卻問不出來了，難道說『為什麼裡面沒有情趣內衣嗎？』，那不是表明她特意留在那裡看了裡面的東西？

本來想要出氣，卻被堵住了，讓她很無奈。連帶看著李巖的笑容，都覺得特別的猥瑣，似乎故意氣她似的。「送到了！經理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這麼好？那先幫我沖杯咖啡來吧！」李巖一副不客氣地樣子。

江雪飲臉上泛起一絲惡意的笑容，咖啡是吧？有咖啡顏色的掩護，即便加點髒東西進去，都看不出來。加什麼好呢？

就在她YY如何爆發一下李巖出氣的時候，電話響起來了，李巖當即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對她揮揮手：「你出去忙吧！我有正事商量。」

電話正是張語蓉打來的，她第一句問的就是他如何得到那些資料的。

「你從哪裡來的？這是你讓人……偽造的？」

星期天他回去之後，提到這件事，當時張語蓉也是說了支持他查一下，說看看調查需要多少經費，但不讓他自己親自參與。可是前兩天都沒有反應，她也淡忘了這件事，因為那本來就是比較久了的事情，她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沒想到今天李巖竟然直接拿到證據了，事前更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向她透露。

「偽造？當然不是，這是那個放病毒的老外向他辯護律師的坦白。」

「那你怎麼能夠得到這些資料？你找到了那個律師，收買了他？」

「哈哈，周師儒的例子就在不久之前呢，如果我用同樣的方式，肯定會被長河集團反擊的。到時候我們之前利用周師儒做文章反擊他們的話，都會站不住腳，至少讓人覺得我們也是一樣黑。至於這些資料……

其實是這樣的，這個律師是一個私人律師，他並不是供職於大的律師事務所。所以他的租用的辦公室，安全很成問題。最近他的辦公室被人潛入了，帶走、毀壞了很多東西，而這些資料因為保護得比較重要，所以被偷走資料的人挑了出來。從裡面發現涉及到長河集團和天堂集團，人家也知道我們兩家最近在對抗，所以就想要把這一份資料賣給我們。」

聽著李巖臨時編的故事，張語蓉當然不相信，「賣給我們？那為什麼不聯絡我們公司，而是聯絡你？我看是你通過你的大律師朋友，查到了那個律師的信息，然後導演了失竊事件吧？」

「嘿嘿……我們之間，我可以給你來一個默認，但是外面要是有人這麼說，我就可以說是毫無根據的譭謗。總之，這份資料我們已經獲得了，我也給你了，你是決定起訴、還是還是公開，就看你的安排了，來源你就可以說是有人聯繫公司賣給你的。」

聽完他的安排，張語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歎了一聲，問道：「你有沒有直接的參與，如果警方介入調查的話，會不會牽連到你？」

「絕對不會。」

張語蓉又思索了一下，「那我另外有一個建議。」

「說說看。」

「你不是有電腦黑客朋友嗎？這份資料讓他幫你隱匿發佈在網絡上，然後我們正面配合輿論施壓。你們可以先公開曝料，然後表明有錄音證據。如果他們沒有什麼行動的話，再逐步公開一部分音頻。如果我估計得不錯的話，一旦這個消息傳播出去，長河集團直接參與的當事人，肯定會想辦法聯繫你，要求買回音頻。」

「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直接由公司公開不是很好嗎？」李巖估計語蓉是想要給他一個賺外快的機會，這讓他有點汗。

「這樣做有三點好處。第一，可以讓公司撇清資料來源的問題。我們即便有借口，但只要是公司發佈，就難免會被人懷疑在那律師失竊案中扮演了不光彩角色，甚至可能會牽連過多。由網絡發佈的話，我們只是援引網上的信息炮轟批評，不需要對消息來源負責。第二，這種事情，由利益不相干的第三方發佈出來，會比我們受害一方發佈出來更加讓人相信。

第三，可以讓你和你的朋友獲得一筆封口費。第四，這件案子不僅僅是我們公司，還牽連到政府形象等問題。政府是想要淡化處理，我們是不適合起訴鬧大的，最多利用網絡消息製造一下輿論，我不會動用正式途徑公佈證據。這樣的方式，能讓政府在介入之後。快速封鎖消息、平息事件。讓我們達到目的之後、不會受到牽連。」

張語蓉認真的分析著。

李巖見她這麼快就想到那麼多、那麼遠，有點驚訝，看來在公司大局的問題方面，語蓉確實有過人之處啊！像他就只是快意恩仇，直接打擊敵人，並沒有想到那麼多互相關聯的因素。

「Ok，你說怎樣就怎樣，你也可以複製一份存檔。」

「我不需要存檔了，你讓雪飲上來一趟，把這些拿回去。記住，無論如何，你自己別牽連進去了！」

「放心。」

……

「經理，你的咖啡。」

江雪飲真的沖泡好了咖啡，還熱心的端到了李巖的面前。

「謝謝。」李巖有點驚訝，剛剛只是逗她玩，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泡了。

「你嘗嘗我泡的還習慣不？」江雪飲繼續熱心的說。

看著她期盼的眼神，李巖雖然覺得有點怪異，但還要讓她繼續跑腿，也就沒有多想，喝了一口，含在嘴裡品嚐著。

這是普通的速溶咖啡，所謂沖泡，就也是加水多少的濃淡問題。並沒有太多的技術可言。

「不錯。」

「敷衍！大口喝我就信你。」

李巖又喝了一大口，在他開始吞的時候，聽到江雪飲笑瞇瞇的問道：「是不是不燙？」

李巖點點頭，加的水不算很多，有點冷卻也很正常。

「嘿嘿，味道不錯吧？這水是我洗過手之後再給你泡的……」江雪飲的惡作劇終於忍不住了，得意的奸笑起來。

「噗——！」

不等她笑完，李巖還沒有吞完的咖啡全部噴了出來，她端過咖啡來之後，等著看李巖的悲劇表情，並沒有走開。所以這一下，倒是有一半噴到了她的臉上！

江雪飲呆住了，不僅僅臉上有咖啡，因為正得意的笑，連嘴裡都噴到了一點。

呃……看到她的模樣，李巖忙放下杯子，拿紙巾給她。

呆了一會兒的江雪飲，這才開始發飆：「我不過是騙你說用非洗手水，你騙我一次，我騙你一次，你用得著口水噴我一臉嗎？！」

她本來是想要在咖啡裡面加點料，可惜這裡一時間找不到辣椒油、芥末之類的東西，她到底是個女孩子，只是惡作劇出口氣而已，並沒有真的用什麼噁心的東西。最後想到的辦法，就是等他喝了之後，然後再故意說噁心的話來整他。原來想要說放鼻屎，可是自己都覺得噁心，便說是用洗過手的熱水泡的。

「我不是故意要噴你，我還沒有吞下去，你就這麼說，我有點意外，沒控制住。」李巖無奈的苦笑，把紙巾在她臉上擦拭了起來。

江雪飲恨恨的拿過紙巾，想要出去外面，又覺得太狼狽了，搞不好真的被其他同時誤會了，只能跺腳到一邊去擦拭。

「好了，我相信你沒有洗過手，我喝完好了。」李巖端起咖啡，吹了吹，然後幾口把它喝乾了。

江雪飲擦拭著臉上的，還有嘴裡濺到的，因為說話的關係，已經溶解了，想要吐出來都難。只能沒好氣的說：「是沒有洗過手，可是我往裡面吐口水了！」

「……」李巖有點囧。換作其他女孩子的話，他或許會說『美女的口水，我也認了，就當是間接親吻』，不過江雪飲是語蓉的表妹，也就相當於是他的表妹，不能亂開玩笑。

看他沒有做聲，江雪飲也才反應過來，覺得說『吐口水』有點孩子氣了，在成人男女間，是不大合適的。她已基本上擦拭完了，當即轉身離開，要去洗手間再清洗一下。

「雪飲，語蓉讓你上去一下，一會兒有空麻煩你去一下！」看她惱怒的樣子，李巖不好說是讓她再去把之前送上去的文件袋再拿回來。

在她出去之後，李巖開始聯繫5261941，這活兒讓他幹的話，即便網警加入追查，也不會找到他的。

……

江雪飲把文件袋再拿下來的時候，一點表情都沒有，放下就離開了，對於他們兩個讓她白白跑路，多少是有怨念的。

李巖當即把資料拷貝到電腦裡面，發現那個存儲音頻的U盤裡面，不僅僅有U盤，也有那些打印文件資料的電子檔案，讓他不用多麻煩，直接把這些傳給526就好了。

5261941的辦事效率很快，下午的時候，就在一些財經相關的論壇和S市本地論壇，出現了關於「半年前王子酒店炭疽病毒的陰謀」的帖子。當初這事情也是火了好多天的，後來因為張語蓉聯合政府宣傳部門的公關，讓王子酒店轉危為機，政府形象、本市安全等問題，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現代人是善忘的，並沒有幾個人追蹤那個釋放病毒的老外結果如何了，現在舊事重提，又加上陰謀曝料，立即讓很多知道的、又無聊的人，大力關注起來。

網絡媒體和傳統媒體的不同就再於不確定性，有一些大力宣傳也未必有效果，有一些只要開一個頭，自然有很多人加入其中，愈演愈烈。

526發佈的幾個地方，都不是影響力多麼大的論壇，但大家對於陰謀論的東西，總是比較感興趣，加之搜索一下新聞，發現那個兇手竟然還沒有審判，更加懷疑政府有故意不作為等因素，隨即越挖越大，轉載從幾何倍數發展。而大家對於曝料帖子裡面的音頻證據，更是充滿了期待，很想要從音頻裡面挖出更大的八卦。

當然，真正的音頻裡面的秘密，也就是長河集團的陰謀，直接涉及到的，也不過是裡面的個人。根本與政府無關，真的要放出來，定然讓很多人失望。可人的好奇心就是如此，在沒有見證之前，越想越神奇，猜測得越來越玄。

在網絡上開始為半年前的一樁案子曝料、挖掘同時，這一天的下午，天堂集團也發生了兩件地震般的人事變動！

一個是原業務拓展部總監葉家宏，在住院一個多月出來後，沒有繼續回到業務部，沒有繼續做他原來的總監，而是調往了天堂集團在韓國的分部擔任要職。

這個變動，讓業務部的所有人員，都看清楚了形勢、方向，知道以後不能搖擺了，必須堅定的跟隨溫倩怡。因為這幾乎等於是總裁力挺溫倩怡的表現！而公司其他部門的人，也讓很多有領導頭腦的人，意識到了一個變化。那就是公司少壯派的壯大，溫倩怡的火箭式快速崛起，就是張語蓉的主張反應。一些倚老賣老的保守派，開始思索要不要改變態度、跟上步驟，還是乾脆提前隱退。

另外一個變動，則是讓大家更是覺得神奇，因為原公關部總監林芬妮，突然被委派前往南非公關！公關部總監則由總裁張語蓉暫時兼任。

這兩個人事變動，雖然是公司決議通過的，但無疑是張語蓉強勢主張，又在海芙等人支持下通過的。因為林芬妮的問題不便公佈，更是比葉家宏給了大家更多的遐想和猜測。

五百六十五

天堂集團對外還跟長河集團的問題。鬧得沸沸揚揚，對內兩項人事變動，也讓不少人惴惴不安，擔心自己哪天就被發配到非洲之類的地方去。對於有些老臣來說，感覺這是內憂外亂之際、危急存亡之秋，恨不得能夠像董事局主席張天翼請願，讓張語蓉能夠不要那麼激進。

但這也只是部分人的部分看法，林芬妮的變動，顯然讓公關部一些人看到了上升的希望，她的挪位置，給了大家一個出頭、前進一步的機會。而現在溫倩怡的際遇，就是一個例子，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也會去掉「代」字，正式成為業務部總監。

公司的兩極反應，也在張語蓉的預料之中，同時她也明白，這始終不會是大部分人的擔心，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人事變動與自己無關，外部矛盾與自己也無關。他們只是做好每天的事情，做好自己的一份工作。

接下來的兩天，張語蓉也非常忙碌，上一周，她就已經變相的接管了公關部，對於各方面都已經快速的瞭解掌握，包括對裡面的人員，有了一個瞭解，現在變相的把林芬妮踢走，她立即全面的發動了輿論戰。網絡上爆出的當初王子酒店炭疽病毒的真相，她也發動人員配合，但只是網絡和媒體，而且像她自己不會正式的出面。

出於慎重的考慮，她沒有安排對長河集團的股票出手。

這個結果，顯然超出了長河集團的想像，調查下去，發現那個代理律師確實失竊了，而且已經報警了。那個聯繫律師的人，也非常的無奈，只能做好了抗罪的準備。但在完全揭露之前，他也以論壇私信的方式，想要跟5261941註冊的馬甲聯繫，表示願意花錢買回音頻和文件。

得到李巖授意的526很好說話，表示不報警、現金交易就可以。只要收到錢了，把東西還給他、或者毀滅，也會刪除網絡上的原始帖子。長河集團那邊發現這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已經有公司的電腦高手。想要追查到是什麼人，結果徒勞無功，讓他們明白這不是一般人，而是電腦高手的作為，那樣的話，即便報警效果也不大。

同樣的，他們本來原擔心東西是在天堂集團的手裡，這就是天堂集團的技術團隊。結果發現真的提出錢的要求，而且天堂集團的反應，也不像是擁有證據的模樣。讓他們決定破財消災，準備了五十萬現金，按照5261941的要求支付了。

林芬妮也不是傻子，張語蓉從開始的介入、到架空權力的，到直接把她調走，當然讓她明白自己已經暴露了，只是沒有證據、或者給她一個台階下而已。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當然不會真的跑去非洲，所以向公司提出了辭職。

公司其他高層，也都是八面玲瓏的人物。剛開始對於林芬妮的調整，還沒有覺察出什麼問題來，但林芬妮辭職。再結合張語蓉近期對公關部的格外重視。大家開始猜到一點端倪了。這也讓一些人放心了下來，總裁不會無緣無故的逼走人，定然是有不好擺上檯面的原因！

……

相比大家的忙碌，李巖卻不知道幹嗎去了，反正現在他是老大，隨便一個理由，上班不見人影了。除了江雪飲有點不平、跟張語蓉抱怨過之外，其他人都很淡定，經理自然有經理的工作，得抓大局，總不能跟他們一樣在公司策劃、研究、分析這些工作吧？

週五晚上，李巖照例載著張語蓉回娘家吃飯，上個星期因為她去見郁小滴了，所以沒有回來吃飯，這一周她媽楊芸都電話叨念過好幾次了。張天翼即便在家休養，把大權放給女兒，也沒有不瞭解公司的情況，對於最近跟長河集團的摩擦，他也是一清二楚的。不過在他看來，公司總是會經歷各種各樣的波折，他不可能回護一輩子，所以就完全不插手，不出面，讓女兒去做。

到了張家的時候，李巖發現江雪飲也來了。他也不知道江雪飲是家在S市，還是在其他地方，但她是語蓉的表妹，偶爾出現在這樣的家庭聚餐上面，也是很正常的。

因為下班之後先回家。然後同一輛車過來的關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面對準備好的完成，都是直接入席。大概是多了一周沒見的關係，也可能是多了一個江雪飲，讓氣氛更活躍一點，大家都吃得很歡樂，連語蓉都比平時多吃了一點。

吃完飯之後，張天翼就把李巖和張語蓉叫到了他的書房裡面。無論他在家裡通過新聞等途徑，還是語蓉電話跟他講述，終究沒有面對面的瞭解清楚。公司是他的心血，是他的「孩子」，他即便有心鍛煉女兒，打定主意不管，但不代表不會在大方向上把把脈、提個醒兒。

張語蓉一五一十的把這兩周的情況大略複述給了父親聽，她有自己的智慧、自己的看法和經驗，但相信父親更加豐富的人生智慧和商場經驗，會比她看到更多細節、看到更遠的地方。

張天翼聽著她的講述，頻頻點頭。

等到她講完了，張天翼才給了一個評價：「不錯！」

張語蓉笑道：「爸，我說了那麼多，你就這樣敷衍我們呢？從您的眼光來看，或者您現在以一個旁觀者的眼光來看。我們現在哪裡還有不足、還有哪些地方需要注意的？」

張天翼聽完朗聲大笑：「語蓉啊，爸現在還是董事局主席，董事會還是要出去坐一下的，公司事情也還是要瞭解一下的。可現在管理公司的人是你，我這個老頭子，不方便指手畫腳，支持你就是了。」

張語蓉有點暈，這算什麼話呀。「爸，你是一手創辦公司的，三十年來，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風風雨雨。我怎麼能跟您比呢？您不是指手畫腳，而是以豐富的經驗，指點方向！」

她又想起父親一向喜歡李巖，這會兒應該讓他幫忙說說話，轉頭看了一下，李巖似乎毫無興趣，聽得懨懨欲睡，只差哈欠連連了。這讓她很無奈，伸腳踢了他一下。

隨即，她看到李巖睜大眼睛看著她，一副『講完了嗎？』的神態，讓她很想要掐他幾把，讓他配合一點。心中腹誹：這傢伙，好像演戲越來越不賣力了……

卻不知，李巖以前很賣力、很配合的演戲，兩個人一起秀恩愛，但其實也就能瞞得過她媽媽而已，老狐狸張天翼還是能覺察得到的。那一次兩個人的一番談話，張天翼說出了跟他父親李堂的關係，以及為什麼堅持把女兒托付給他等等之後，李巖瞭解了更多，同時跟語蓉的感情也不同了，從那之後，他就沒有再刻意的演戲，而是把他們真正當成親人、家人。

只是因為那次的事情，語蓉並不知道，只是他們翁婿兩個人之間的秘密談話，所以在語蓉看來，最近他好像變了，沒有以前那麼熱情、慇勤了。

「你說呢？」

李巖聳聳肩：「我覺得……爸他不作評價，代表的就是他覺得沒有問題。很多時候，無過便是功。即便是爸親自出手，也不能看一招把長河集團踩死。隨便滅了一個同級別的大企業，小說都不這樣寫、騙騙主婦的TVB電視劇都不敢這麼誇張了。對吧？」

語蓉很無語，讓他幫腔，他反而幫倒忙。

女兒的小動作，張天翼當然看在眼裡。他笑著說道：「沒錯。李巖說得有道理，掌管一個企業，不要過於貪功，很多時候，無過便是功。跟長河集團的摩擦，會是長久的，負面影響則是一時的。他們同樣龐大，否則也不會成為對手了，無論是我們，還是他們，都無法把對方吞併了。只要決策層不出大方向的錯誤，雙方都不會傷筋動骨的。

所以，我聽了你的安排，知道你方向對了，就可以了。這時候，想著打壓對方的股價，狙擊對方的股票之類都是會雙輸的招數。事實上，我剛剛說『不錯』的評語，是說李巖表現不錯。幾次在關鍵點上作用到了，我有點懷疑，平時他是不是覺得大材小用、懶得參與。」

張語蓉虛心受教，只是對於老爸看李巖什麼都好，有點汗。

看著張天翼笑瞇瞇的模樣，李巖苦笑了一聲：「您就寒磣我吧。」

……

他們出來吃水果，又聊了一陣，然後楊芸又留宿他們，但語蓉這幾天很忙，在這裡的話，肯定沒辦法工作，還是要回去。

本來也沒什麼，可是告辭出來的時候，江雪飲也要跟著一起走，並表示還沒有去過語蓉的新房，一定要去他們新家住的地方參觀一下！

開車回去，看著江雪飲在後面開車跟著，語蓉苦笑了一聲：「怎麼辦？雪飲來了，晚上總不能讓她再回去吧？」

李巖嘿嘿一笑：「你是擔心她要跟你睡呢，還是擔心我要跟你睡？」

語蓉無奈的說：「她跟不跟我睡，都會發現我們……分房睡。要是傳揚到親戚……」

「這樣吧，我晚上正好約了朋友喝酒，喝晚一點不回來了。而你，就說我不喜歡別人進去，陪她睡客房就OK了，那樣她既看不到我們、也看不到臥室的情況。」

「你又不回來？」張語蓉有點驚訝的看著他。

「哈哈……你放心，不會是Guy友，也不會亂搞的。」

「……」

五百六十六

江雪飲應該是從張語蓉那裡聽說過了月瑤。見到並沒有驚訝，而女孩子之間，也很快就熟悉起來。

在她們三個一起玩的時候，李巖另外開車出去了。他雖然有事，卻不是去喝酒。

……

郁小滴今晚上心情非常的興奮，但又有一點失落。興奮是因為明天是她的生日，而李巖答應會跟她一起過生日。失落是因為一直到這麼晚了，李巖都沒有來找她，也沒有打電話給她。甚至這一周都沒有聯繫幾次。

當然，她最近也關注天堂集團的新聞，知道李巖很忙，不僅僅天堂集團有麻煩事情，他的電影公司也忙著拍戲。相信他初次投資一部電影，壓力也不小。但她心裡還是很擔心李巖會不會因為太忙了，而忘記了她的生日。

或許拍拖中的男女，都是如此患得患失的吧！

因為明天是週六，而且她也是郁家唯一的寶貝女兒，所以不僅僅陳明英、郁宏也都準備跟女兒慶祝生日。陳明英的意思是，這個學期她也進入大學了，人也長大了。該擴大一點社交圈子了，可以藉著這次十九歲生日的機會。舉行一個生日派對。讓郁宏官場朋友年齡相近的子女、陳明英商場朋友的子女們，一起來玩一下。而他們兩個也只是開始招呼一下，不會打擾他們年輕人。

可惜這個建議，對小滴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這樣的社交活動目的性太強了，培養的就是一個圈子的朋友。這種朋友圈子，倒不如說是關係網絡來得真實一點。雖然她年紀還輕，但基本上就是在這樣的環境和圈子長大的，還是見過很多事情的，她敢斷定，如果真的這樣邀請的話，Party肯定朋友雲集，很多人都會以能來為榮。可如果哪天郁宏突然退下來了、陳明英公司又出問題了，這些朋友，百分之九十以上會自覺的避開她！

如果是往年，反正無聊，或許就會聽從他們的安排，至少人多樂一下。但是今年，她已經有不少的變化，而且上周就跟李巖透露了，所以在前幾天父母剛剛提出來的時候，就直接拒絕了。

今天小滴沒有回家，她的心裡帶著的期盼，就是希望李巖回來找她！去她家裡遠了點，過來S大校園宿舍就不遠了，所以她一直在宿舍等電話。遺憾的是，等到現在深夜了。李巖還是沒有一個電話過來。

悲哀的是，因為週末的關係，跟她同宿舍的三個MM，都各自有自己的事情，陸旻跟富二代男友熊聖約會去了；小愛參與了《春光乍洩》的電影，週末有空都去片場學習，跟演員、工作人員們混個臉熟也好啊；小薰MM永遠是最忙的一個，平時都擠時間打工，週末當然也是不知道跑哪裡兼職打工去了。宿舍裡沒有人，就小滴一個人躺在床上。

已經這麼晚了，李巖忙也早忙完了，這會兒肯定是在家裡了。沒有電話打過來，顯然今晚上不會找她了。小滴暗歎了一聲，又確認了一次手機是充滿了電的，現在她只希望十二點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收到李巖發來的生日祝福。

這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小滴估計她們晚上可能都不會回來了，便準備洗洗睡了，卻發現她們三個回來結伴回來了！

見到小滴的時候，她們神情都有點古怪。

「你們怎麼了？小旻，你不是約會去了麼？小愛。你不是在拍戲嗎？還有小薰，你好像也不回來的吧？怎麼你們現在同時出現了？」郁小滴強打精神笑著問道，讓自己說著話，不至於想那麼多。

陸旻、小愛和小薰互相看了一下，然後各自說到：「小滴，十二點之後，就是你的生日了。先跟你說生日快樂啊！」

「對啊，生日快樂，你都不提醒一下。」

「是不是和你男朋友私下約會，怕我們打擾你呀？」

郁小滴興致高了一點：「謝謝。嘻嘻，我沒提醒，你們不也有人記得，還一起回來陪我，好感動哦。」

「嘿嘿，別感動得太早哦。」

「就是。」

「還有更讓你感動的呢！」

小滴好奇的問道：「更感動？你們都買禮物了？」

「呃……一時間沒有，明天一定有！」三個MM有點尷尬。

不過在小滴看來，她們今晚上的神情就有點古怪，不像是尷尬什麼的。

這時候，隔壁寢室的同學推門進來了。

「郁小滴，生日快樂啊！」

說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個女生一起。

「嘿嘿，好特殊哦，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引起計算機系那些牲口們的反擊。」

「是啊，真的好特別，從來沒有想過呢。」

看她們說完之後議論紛紛，小滴更是奇怪：「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好特殊？什麼反擊？」她們都是同班的，會知道她生日的話，也不是多難，只是她們今晚上。好像比陸旻她們三個更奇怪。

「你不知道？開電腦！」

這時候除了她們三個回來了，還有好幾個女生進來了，本來只有小滴一個人孤零零的宿舍，顯得熱鬧了起來。

電腦很快啟動了，有人打開了學校的網站。

郁小滴的眼光頓時直了，只見學校的網站出現了不該出現的畫面——雖然不是限制級的，但明顯是被黑了。現在的網頁中央是一個漂亮的生日蛋糕Flash畫面，大大的蛋糕上寫著「祝XX屆XX宿舍郁小滴同學生日快樂」，還在倒計時。

旁邊還有一個向郁小滴說生日快樂的人統計，網站的其他連接，此刻都已經沒有用了，無論點那個，都會讓統計人數增加一個，也就是說，現在上校內網絡的人，沒點擊一下任何連接，都會等於說了一句祝福。

校內論壇本來是大家討論學校事情的地方，今天遇到這樣離譜原因的被黑事件，大家都想要暢所欲言的討論一番，鄙視、譴責、歡樂、起哄……可首頁連接進不去，直接域名進不去，讓大家想要表述都無法說話。

看到這裡，小滴心裡只有一個聲音：一定、確定以及肯定是李巖！只有他會為了自己什麼都不管。

看到她面露驚喜。其他女生開始噓：「拜託，你們是浪漫了，可大家是麻煩了。我估計維護網絡的老師都在頭疼，計算機系的學生都在想辦法反擊，可別讓你男朋友惹上麻煩了。」

「對啊，你聯繫一下他，至少開放論壇，讓我們集體參與圍觀一下嘛！」

小滴尷尬的笑了一笑：「我也不知道他會這樣，我這就打給他。這應該還沒有多久吧？我會讓他馬上改回來……」

小薰和陸旻、小愛她們歎道：「不用打電話了，你還是出去見他吧！他就在外面等你呢。」

「啊？」小滴一陣驚訝。

「知道為什麼我們會知道你生日回來麼？」陸旻揭秘道：「我在外面逛街的時候，發現學校附近的幾個戶外液晶廣告屏。都投放了向你祝福生日快樂的廣告！別人不知道是誰，還有人像電視台曝料，我估計是你，就打給她們兩個，一起回來了。」

「還有……還是你自己看吧！那傢伙就是鋪張浪費。」小薰不忘鄙視一下李巖，她遞過來一份晚報，其中有一個版面的廣告，就是寫著日期和祝小滴生日快樂的大字，非常的張揚、醒目。

小滴看著報紙，有點難以置信，此刻心跳飛快，心裡激動不已，原來他並沒有忘記，反而是悄悄的安排好了要給我驚喜呀！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等得睡著了在做夢！

「那我……」

「去見他！」大家異口同聲的支持。

小滴使勁一點頭，就向外衝了出去。

「郁小滴？生日快樂啊！」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這不是小滴嗎？生日快樂！」

……

出門，走廊、樓梯、下樓，見到認識不認識的女生，都跟自己說生日快樂，小滴又是激動又有點擔心，擔心李巖黑了學校網站會不會有事。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在樓下沒有走多遠，冒出兩個人，抱著吉他唱起了生日歌，把小滴嚇了一跳。細看是經常在女生樓一帶幫人唱歌的呂鳴歆、王皓民兩個，他們兩個熱愛音樂、唱歌的年輕人，有空時候在這裡收費幫人唱情歌示愛，有時候也演奏自己的作品。

難道這也是李巖安排的？小滴有點暈，怎麼李巖連他們都認識了？

她加快步子向前跑，呂鳴歆、王皓民兩個卻是跟著邊跑邊唱。惹來不少人關注，而有認出郁小滴的，也跟她說生日快樂。

在她繼續往校外跑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一聽，是網球隊的學姐，正興奮的對她說：「小滴，明天我們有比賽，就叫『小滴生日杯』，你有空一定要來呀！給你算頭號種子。」

郁小滴有點暈。大叔不僅僅投放廣告、黑學校網站、請人唱歌還不夠，還贊助了網球賽？還『小滴生日杯』……這動靜有點大啊！

一路跑到了校門口，唱生日歌的呂鳴歆、王皓民已經沒有跟來了。小滴忽然發現，自己還是迷糊了，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個校門口、有沒有在等，她趕緊撥號給李巖。

「電影裡趕時間的關鍵時刻，導演總喜歡讓主角用腿跑，你也喜歡跑？」

五百六十七

小滴跑到門口之後，沒有見到李巖，在路邊趕緊撥打李巖的號碼。她因為跑步的關係，有點喘氣，正深呼吸準備說話的時候，電話一通，就響起了李巖的聲音：「電影裡趕時間的關鍵時刻，導演總喜歡讓主角用腿跑，你也喜歡跑？」

小滴迅速轉頭四下張望，他知道她是跑來的，那就應該是在附近才對。

「李巖，你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到你？」

「你走到中央，收好電話，就會看到我了。」

聽到李巖的話，小滴毫不懷疑，馬上收了手機，然後快步的走到了校門中央，向前面張望，看著是不是有一台車會突然開過來。他能看到她跑過來，應該就在門口附近，可是她的目光並沒有搜尋到李巖的影子。也沒有看到他的車。

就在小滴納悶的時候，忽然看到前面正從外面回來的學生，都驚呼的看向左邊，她也不禁轉頭看向左邊。

一下子，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也張開了，難以置信自己看到的。

時間空中突然對她噴灑了無數玫瑰花瓣，彷彿下了一場花瓣雨。而在花瓣雨之間，更是若隱若現的看到李巖凌空邁步的飄過來！

看到花瓣雨，小滴還被巨大的驚喜和幸福所包圍，可是看到李巖從空中飄逸的邁步過來，她就難以相信這是真實的了。應該是在做夢吧？只有在夢裡面，才能給自己接連的無數驚喜，只有在夢裡面，才能什麼都變成現實。

只是很快，隨著夜風在空中輕舞飛揚的玫瑰花瓣，已經飄灑到了她的頭上，有的還落在她的額頭、臉上，一切觸感都那麼的真實。

即便是夢，也是一場美夢！

小滴左右伸出了手，用手掌迎接著飄落下來的玫瑰花瓣，感覺著人在花瓣雨中的絢麗夢幻。

這時候，她發現從空中飄逸而來的李巖，已經落在了她的邊上，然後對她伸出了手。

李巖沒有說話，上面還有花瓣落下，校門內外的學生都停止了路過。全部改成圍觀了。但小滴並不在乎，在她看來，這應該是夢境裡面，既然是我的夢，又何必在乎夢中路人甲的反應？

她馬上向李巖伸出了手，但李巖不是牽著她的手，而是抓住了她的手，然後用力一拉，把她拉到了他的懷裡。

期待、又失落的過了一晚上，這一陣卻是接連而來的驚喜，小滴自己都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她也不去分辨是夢境還是真實，讓自己閉上眼睛，緊貼在他的懷裡。他胸膛的厚實、他懷抱的溫暖……既然如此真實，又何必管它可能是個夢呢？如果真的是夢，她寧願自己不醒來！

就在這個時候，耳畔傳來李巖輕柔的話語：「我說過生日會陪你一整天，所以就提前來了……」

「嗯，我很開心。」

「我說了會一周想著怎麼給你過生日，現在，我要帶你飛！」

「我已經感覺像在飛了……」小滴閉著眼睛，這一會兒她真的感覺太不真實。好像飄在半空中的感覺。

只是在她陶醉的說出這話之後，陡然發覺一陣失重，緊接著發現真的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了，耳中也依稀聽到附近有歡呼起哄和鼓掌的聲音，她忙張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小滴驚訝的發現自己真的飛了起來！已經不是站在地上，而是離開地面兩米多了，而且正越來越高，往旁邊斜飛了起來。她也發現真正飛的不是她，而是李巖抱著她、帶著她飛！

天哪！他真的會飛！

小滴看著下面人群都在身下，自己還在升高，雙手抱緊了李巖，激動的問道：「大叔，原來你真的會飛呀！你是超人？」

李巖在她耳邊輕聲笑道：「喜歡嗎？」

「喜歡！」

在說話的時候，小滴發現兩個人已經越飛越高，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上面。她是歡樂谷、海洋公園、歡樂世界等主題公園的刺激遊戲都玩膩了的，當然不會覺得害怕，完全是興奮和刺激。看著校門口的圍觀同學們變得遠了一點，大家似乎都仰頭拍照什麼的。她很想要歡呼一下。

「不飛了麼？大叔你真厲害！不用站在樹頂上、可以停在空中呢！帶我到學校頂上飛一圈吧？我還沒有在上面鳥瞰過校園呢！」

聽到小滴興奮的話，李巖有點汗，只能說道：「這個……範圍有點大，沒地方支撐，估計吊鋼絲的師傅做不到啊！我下次跟他們商量一下。」

小滴瞪大了眼睛：「我們這是……拍電影的那種吊威亞？」

「你以為呢？」在李巖的示意下，兩個已經慢慢被放了下來。

在下降的從後，小滴沒有像剛剛一樣沉醉在夢幻般的感覺中，在李巖身上摸索了一陣，又向上看，果然是吊鋼絲呢。

下來之後，馬上有人過來幫李巖解開了身上的鋼絲扣。善後的工作，是他們威亞團隊會解決的。李巖拉著小滴往旁邊走去，上了早已經停放在邊上的車裡面。

小滴才反應過來，「大叔，原來你是請人吊鋼絲，我還以為你真的會飛呢！」

「呵呵，把戲拆穿，是不是有點失望？」李巖發動車子。

「才不會呢！你已經給我很大、很大的驚喜了！我也體驗了一次飛的感覺，我敢肯定下面看的那些女同學，都羨慕死我了！」小滴說著，撲過來在李巖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喂！我開車呢。」

「嘻嘻……就給你搗亂，誰讓你故意瞞著我。」

「我這不是時間不夠用嘛，本來準備吊好鋼絲之後再打給你，沒想到你已經自己出來了。」

「戶外液晶屏廣告，登報紙，贊助網球賽，僱人唱歌，還黑了學校的網站，哼哼……你果然是沒時間，可我要是再不出來，都要被全校師生追殺了。」

隨著車子的移動，小滴也看到了外面某大賽外牆的液晶廣告屏，上面果然刷新著「祝小滴生日快樂」。雖然在宿舍已經聽說了，但親自看到，還是讓她非常激動，在車子經過之後，還頻頻回頭。

「李巖……」她輕輕喚了一聲。

「嗯？」李巖知道她叫李巖的時候，往往就一本正經說話的時候，轉頭看了她一下。

「今晚上這些……你花了不少錢吧？」小滴輕咬嘴唇。

她對於錢的概念不大，但猜想僱人唱歌、贊助學生網球賽不用很多錢，黑客也可能是找的朋友，可戶外液晶廣告和晚報的整版廣告一定要不少錢，還有吊威亞的團隊……以他的收入。應該一年、兩年的薪水都不夠吧？

「也沒多少，只能能讓你驚喜，讓你有一次開心、難忘的回憶，這不算什麼。」李巖寬慰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是覺得不好送什麼禮物給我，所以給我弄了這樣聲勢浩大的特別方式，讓我在學校大出風頭。可是……我真的不在乎這些，只要你能打個電話給我，陪我，哪怕就是安靜的坐著，我也是非常歡喜的。」小滴認真的說。

因為兩個人身份的落差，讓她擔心李巖以為她喜歡、習慣虛榮的，也擔心李巖因為收入問題送不起昂貴禮物而有虧欠的自卑感覺。

李巖把車停在路邊，伸手撫摸在她後腦，輕聲說道：「小滴，你想要表達的意思我明白。而我，並沒有那些想法，我只是很簡單的想要給你一個與眾不同的慶祝方式。當然，剛才那些可能有點張揚、浮華，放心，接下來沒有更多的節目了，你生日的一整天，我只會陪在你的身邊。」

小滴露出了笑容：「真的？」

「真的！」

「真的沒有安排了麼？」

「是啊，送你回家怎麼樣？今晚就住你家了。」李巖當著她的面，把手機關了。然後搞笑說到：「從現在開始，我完全屬於你一個人！」

看到他的動作，聽到她的話，小滴心裡還是有一絲激動的。因為在她和李巖之間，橫著一個張語蓉。她相信以前張語蓉跟李巖是沒有什麼感情的，否則李巖也不會接納她，但到現在，卻也明白，自從她頭一次去了他家、大家公開相對之後，張語蓉好像也有了危機意識，跟李巖的感情在快速升溫。而因為她佔據著身份的便利，五十分，小滴和必須要一百分來超越。

她也明白，在李巖的心裡。始終是有張語蓉的！

不過現在李巖關了手機，今晚不回家去了。還有他說的話『從現在開始，我完全屬於你一個人！』，這說明至少在明天生日的一整天，他都會是完全的屬於她！

想到能和他完全的在一起，不再有其他人，哪怕只是一天，小滴的心也是激動的。

「不要！」

「嗯？」

「不是不要你，而是不要送我回家。」小滴也拿起手機，直接關機了。

「你的意思是……」

「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我和你，我們二人世界！」小滴說完，又有點嬌羞的提示了一下：「你忘記上次說的建議了？你說『到時候我們就到酒店開個房間聊天』。」

李巖笑了：「真的去酒店？呵呵，其實我已經訂好了一個酒店，只是怕你要回家，所以沒講。」

「厚！這樣的人都有，要是去我家了，你不是浪費錢了嗎？」小滴佯怒。

「只訂房、沒給錢。」

「瞎說，沒給錢人家會給你留房到現在？走啦！」——這一次，會推倒小滴，不放鴿子，喜歡小滴的朋友，各種票票投起來吧！

五百六十八

李巖沿路直接開車，來到了距離S大最近的一個五星級酒店。他真的是已經開好了房間， 到了酒店之後，直接帶著小滴上樓。

這個酒店，小滴還是有點印象的，以前跟李巖來過一次這裡。那也是一個週末，她本來是邀請李巖到S大去打網球，到了球場之後，李巖並沒有上場，只是看她打，她借口說是私人的網球教練。在打球結束後，因為有人搶了她的球拍，讓她在追逐的時候，被一輛車抓走了，之後是李巖和李潔兩個聯手把她救了。之後他就把她們叫了出來，沒有留在宿舍，帶到酒店開房，然後通知周雲飛帶人來接她回去。

想起當時的情況，小滴感覺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一樣。那時候還是她倒追他的階段，李巖對她才剛剛轉變成無聊時候的普通朋友，跟現在是相差很大。

不過倒是有一個地方相同的，那次也是週末，但是上午過來，還是跟李潔一起，多少有點尷尬。現在也是週末了，而且還是晚上，一男一女回來，更是讓人以為是來開房那啥的。不過不用去前台辦理登記，直接上樓，還是讓她少了幾分尷尬。

「哎，我們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裡？」在電梯裡面，小滴自然的挽著李巖的手臂。

「好像是吧。」

電梯裡也沒有其他人，讓她大膽了許多，笑嘻嘻仰臉看著他：「這麼晚了，帶我到酒店來，想要幹嗎？有什麼企圖？」

「呵，不是說過了嗎？聊天啊！哦，還可以看看電視。」

「……」

說笑間，電梯已經到了。在李巖的帶路下，小滴跟著他來到了一個客房。進入房間之後，她有點驚訝，仔細看了一下，然後肯定的說：「這就是上次我們住的那一間！」

「是嗎？這一太巧了吧？」李巖隨意的坐下。

「哼哼！色大叔，你不老實哦！」小滴脫鞋後跳到了其中一張床上，然後似笑非笑的說：「竟然故意開了同一間房間。想要給我一種巧合的緣分感覺嗎？」

李巖摸出煙，點了一支煙：「事實上，我根本不記得上次住的是幾號房間，別忘了，只是幾個小時而已。你會覺得一樣，是因為都是一樣的房型、一樣的設計，隔了這麼久，你就覺得一樣了。」

「是嗎？」小滴盤腿坐著，左右看了看。「真的可能是呢。」

看他只是抽煙，裡面什麼也沒有準備，小滴有點懷疑：「大叔，你是不是還有什麼驚喜要給我？莫非是要等到〇點的時候？」

「呃……這個真沒有了。」李巖一向以歡場老手自居，但卻不是情場老手，所以對於哪些能夠討女孩子歡心的事情，他也一知半解。而郁小滴又不同一般女孩，吃大餐、珍貴禮物、隆重場面什麼的，對於普通女孩子是新奇、滿足的，對她卻是過膩了的生活，準備也沒意思。

所以，他能想到的，也就不多了。因為前幾天剛剛讓5261941操作王子酒店炭疽病毒曝料的那個事情。也不好意思過度使喚，便讓管子軼幫忙黑了S大的網站，可老管聽說他黑人家學校網站，目的只是為了向一個女生慶祝生日，直接說丟不起這人，不理會他了。最後今晚的結果，還是壓搾526干的。

「鮮花、蛋糕、香檳、紅酒、禮物什麼的，都沒有嗎？」

「這個……你不是明天才過生日嗎？而且我覺得這些東西，在你的生活裡應該是很平常的，就……」

「笨！那得看是什麼人呀，是你的話，再平常的東西，我都會很開心的。」小滴又笑嘻嘻的說：「不過沒關係，這些都不重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很滿足了。不過你坐那裡抽煙很沒有氣氛呢！不是聊天嗎？你得過來我身邊陪我聊天才行。」

「嘿嘿，行！小壽星你是老大。」李巖猛吸了一口之後，把煙擰滅了，然後過去另外一張床邊坐下。

「這裡！怕我吃了你啊？」小滴拍了拍身邊。

李巖只好坐過去她旁邊：「只是聊天嘛，我坐那邊也可以的，這裡有點擠。」

小滴立即纏了上來，不管他擠不擠，箍住他的脖子，就把他拉倒、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其實一分錢一分貨，四星、三星的酒店標間，價格要便宜不少，但房間面積一般是在20—30平米左右，雙床1—1.2米、大床1.5—1.8米。這裡的標間有40多平米的空間，雙床是1.5米、大床2米的。所以。他們兩個躺在一張床上，也不會顯得擠。

「嫌擠為什麼不定大床的房間呢？」小滴躺好之後，剛剛抱怨了一下，又馬上領悟到了似的：「哈哈，我明白了！你就是故意的，床小一點，我們就可以更好的擠在一起。」

「……」李巖又坐了起來：「我去開電視。」

電視在現代人眼裡，已經成為了一個習慣的背景了，未必對內容多麼感興趣，但和人在一起，開著就有個響動，就不會冷場。要是光聊天的話，反而覺得有點不自然似的。

小滴不由得咯咯嬌笑，「拜託！你還真的要開電視啊？我還不如電視有吸引力，哎呀，我要去找塊豆腐裝死算了……」

開了電視之後，李巖回到了床上，把枕頭墊起來一點，躺在她的旁邊。「正因為你的吸引力大，我怕犯錯誤，所以用電視來分心。別忘記了你們有過約定，我們之間不能玩火的。」

聽到他的話，小滴沉默了一下。想起了她和張語蓉之間的約定。

……

暫時的冷場，因為電視的聲音，很好的過渡了。感覺著身邊的李巖，看著這個有那麼一絲熟悉的場景，讓小滴想起了上次來這裡的情況。

「李巖，你記得我們上次來這裡的時候……認識多久嗎？」

忽然聽到這個問題，一般人還真的不記得。不過李巖選擇來這裡，不僅僅是因為距離學校近，也是因為以前來過、有回憶的地方。他先已經上來過這裡，也回憶過當日的情形。所以聽到她的話，馬上就回答了出來：「十五天。我記得那時候你還說十五天已經夠長了。很多經典的愛情，都是一天就發生了。」

「嘻嘻，本來就是嘛，那時候才認識十五天，你就救過我三次。你也從我最討厭的人，變成最喜歡的人，能不算長嗎？」

「呃……我也問你一個問題。我好像記得，那次你說你快二十歲了，現在又說是十九歲生日，你到底幾歲？」

「哼哼，看吧，不夠關心我吧？竟然連這都不清楚，你如果看看我的身份證，不久知道了？生日也不用我提醒了。」

李巖有點汗，這方面他還真的是比較粗心，從來沒有主動看過誰的身份證。

「現在是十九週歲的生日啦！那時候你不是嫌我小嘛，嘻嘻，就說虛歲嘍！」

「……」

「不過我算是年尾的，現在過十九歲生日。再過一些天，到了1月1日，我不是可以算是二十歲了嗎？」

「嗯，你大一歲，我也又老一歲。」

「嘿嘿，沒關係，我又不嫌你老，只要保持身材，越老越有味道嘛！」小滴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伸手過去摸了摸李巖毫無贅肉的肚子。

「別亂摸……」

「怕什麼，又不是沒摸過，你也摸過我啊！你要是不甘心，現在也可以摸我。」

「還是不要了，我們看電視。」李巖有點汗，這摸來摸去，就容易摸出事情來了。

小滴嘻嘻哈哈的揩油了一會兒，趴起身，一手手肘撐著身體，另外一手輕輕撫摸李巖帶有一點鬍渣的下巴。

「不是吧。你還真的要調戲我啊？」

小滴卻沒有了嘻笑的表情，而是帶著回憶說到：「你還記得嗎？因為你又救了我，那時候我說要對你以身相許……那時候，你告訴我你有老婆了。你說得很認真，還說跟我通過電話的。」

提及這事，李巖也沒有玩笑的心情，苦笑道：「可是我這麼老實的人說的那麼老實的話，你偏偏不信。」

「呵……是啊！海枯石爛的山盟海誓，明明是假的不能再假的話，但是大家都喜歡聽、樂於相信，反而實話讓人以為是假的。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說的是大實話啊！」

「唉，我也是不想傷害你的，結果還是……」李巖沒有說完就停下來，因為以他的身份來說這話不太合適，有點姜太公都不想釣魚了，魚兒卻偏要自己上鉤的推卸責問味道。

「我那時候還是想得太簡單了……我說你結婚了也沒關係，反正我還年輕，又不要馬上結婚。我喜歡是你，又不是想要從你這裡得到什麼名分。我都不在乎……」

說到這裡，郁小滴苦笑了一聲：「可是真的沉浸不能自拔後，我發現自己無法做到那麼灑脫的無所求。」

李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這很正常，對於大部分的人，愛本來就是自私的。就像我那個時候是不在乎你的，如果你前一天還跟我說喜歡，第二天就交了男朋友，我也不會不舒服。可是到了現在，我也同樣的投入了感情，同樣開始自私。如果現在你突然交了男朋友，我肯定會很難受的。」

五百六十九

聽到李巖這麼說。郁小滴的胸口起伏加速了一點，她心裡微微激動，因為李巖一向較少表露自己的感情，至少在她面前，大部分時候都是他主動。他現在這話，也說得相對比較含蓄，但還是能夠聽出，她現在在他心裡的份量，是很重了。

「傻瓜……我不會另外交男朋友的。你當初拒絕我、避著我，就是覺得我只是無聊、好奇的拿你取樂吧？到現在，可以證明我是真的喜歡你了嗎？」

小滴說著，把臉伏下，貼在了李巖的心臟部位，繼續的說：「如果不夠的話，沒關係，還有明年、後年……」

「大叔我不是早已經被你這小丫頭攻下了麼？」

聽到李巖這話，感觸中的小滴『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然後抬頭看著他，「是嗎？可是我記得最多只能算是攻心了，身體可沒有攻下哦。」

聽著她這話，又見她說完坐了起來。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李巖有點汗，這年頭，女孩子都是比較猛麼？我大大小小也算是個猛男吧，可怎麼一再被女孩子推倒？

算起來，郁小滴是最早的一個，當初在這酒店的那一次，她就將他強行推倒，跨坐在他腰間，還強吻了下去，甚至李潔陪著她媽過來了，都還在說『管她誰來了，今天你就是本小姐的人了，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不許反抗，我還要親你！』，因為感情未到、因為打斷，那一次並沒有徹底。

後來跟海芙，那時候兩個人還不算很熟，只是因為幫海芙哥哥而拉近的距離，因為喝醉酒的關係，李巖是當作一夜情來的。可是因為洗完澡之後，發現海芙褪去包裝之後的巨大反差，感慨沒理由師太變仙子，而海芙本來就喝多了，又聽到師太的話，一下把他給按倒了。然後用兩座大山壓迫過去，圈圈那個叉叉。

再後來的喬幻璇。也是因為情緒激動下，她的逆推。而喬MM也因為多年積壓的情感，情緒有點極端，一直嚷著要佔有他、強佔他、蹂躪他，她是真正具有一點點暴虐傾向的MM。

最近的就是李潔了，她自然不用說了，本來就是酷酷的女子，從開始就是走的中性路線。兩個人上床的時候，又是她擔心隨時會喪命的時候，所以比平時更加的奔放……

就在李巖思索著小滴是不是要將他推倒、自己又要不要理智的拒絕還是象徵性的反抗一下就從了的問題時，發現小滴竟然跳下了床。

「你去哪裡？」李巖忍不住問道。

「我？嘻嘻……洗澡啊！這不是很晚了嗎？難道不是應該洗洗睡了？」小滴戲謔的看著他，「不然呢？你以為我要幹嗎？」

「……」李巖無語，情知她是故意裝出要幹嗎的樣子來誤導，現在總不能說『以為你要干我吧？』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因為你出來得匆忙，什麼東西都沒帶。因為時間的關係，我已經提前給你準備好了一套替換內衣，睡衣就用這裡的浴袍好了。」

李巖指了指另外一張床，小滴過去，掀開被子拿出了一個袋子。她又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巖：「真的只是給我準備的一套替換內衣？」

「那還能是什麼？」

「鑒於你上次給我買那些性感小肚兜的前科，我懷疑裡面會是更加性感的情趣內衣。」

李巖無語搖頭。他其實就是怕她因為沒有帶內衣褲出來，等會兒洗澡之後，真空出來的話，對誰都會是一個巨大的不安全因素。所以提前買了一套新的內衣過來。

「不是？難道是女僕裝、空姐裝、護士裝？」

李巖更是無語，現在的女孩子，真的是什麼都懂。

看他那個模樣，小滴笑嘻嘻的去了浴室。

李巖吐了一口氣，伸了一個懶腰，又自己覺得好笑，她只是好玩而已，一直都是開玩笑的心態，反而是他自己老是想歪過去。或許她等會兒出來，還是會繼續挑逗的開玩笑，但今晚上，應該根本什麼都不會發生，對於小滴來說，她現在要的，只是一個溫馨浪漫的生日，並不是身體的刺激。

看了看時間，等她洗完澡的時候，已經快到零點了。李巖用酒店電話撥打了一個電話，然後靜靜的等著。

他雖然說沒有更多的安排了，但生日禮物還是有準備，那還是要稍微保密一下。

等了數分鐘之後，李巖自己先小聲的打開門，已經有人從外面推著禮物進來，那是一推車的玫瑰花！

李巖迅速的把花搬到了房間裡，然後把房門關好。那麼多的玫瑰花，他直接往床頭櫃、梳妝台、桌子、沙發等地都放置了許多。還有調好角度斜插在用衣架上、讓它不掉下來，然後把衣架掛浴室門把手。這些都佈置完了，再把其中一大束放在了其中一張床上，又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花裡面。

等他做完這一切坐下來，本想把剛剛沒吸幾口的煙再次點著，不要浪費了，可是煙味會和現在的氣氛相牴觸，便沒有抽煙。看了一下周圍，感覺整個房間都縈繞著玫瑰的芬芳，而嫌疑的紅色，也讓房間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覺。

這麼多花，當然也是花費不菲，事實上一個花店還供應不過來，是因為他提前的預定，讓人調集了更多的花來準備著。

這次為小滴過生日，花費那麼多，光買的花，就比喬幻璇不知道多了多少倍。但其實這不是因為李巖厚此薄彼！

在李巖看來，錢就是賺來花的，以前除了以普通打工族能給的錢定時寄給家裡之外。也就他一個人花銷，他不收集古玩字畫、不購買房產保值、不吸毒、不豪賭……光自己和朋友吃喝玩樂，也用不了多少。所以，現在能有一些值得珍惜人。可以花錢，對他來說，並不是負擔，而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上次去喬幻璇那裡，是根本不記得那是她的生日了。只是想要跟她說清楚，然後想要送她一點禮物，僅此而已。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那麼吝嗇。

……

小滴洗澡花了不少時間，等她擦拭乾淨、心滿意足的穿著浴袍出來的時候，一開門就發現一個衣架晃蕩在面前，上面斜插著很多隨時可能掉下來的玫瑰花。

這個意外當然沒有嚇到她。卻是讓她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知道這又是李巖安排的。

「巖g□ ge……不是說沒有節目了嗎？又想要給我驚喜？不過只是這麼幾枝玫瑰花……」取下衣架上的玫瑰花，小滴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話還沒有說完，她講不下去了，因為入眼堪稱花海，只是洗個澡的時間，房間裡面已經到處都擺滿了鮮花！「你……這是……」

躺在一張床上的李巖笑道：「我什麼？我不是猜到你會說幾枝花不夠，所以預先準備多了一點。這樣夠不夠！」

小滴剛剛收到衣架上的玫瑰花，已經滿意了、驚喜了，只是故意那樣說說而已，現在被更大的意外驚喜震撼了一下， 當即把花放在了一邊，然後撲到了李巖的床上，把他壓在身下，使勁的親了他幾下。

「夠了……臭大叔，你怎麼這麼會討女孩子歡心呢？是不是經常給女孩子送花，已經用有了豐富的經驗？」

「冤枉啊！這我也是頭一次，只是有準備而已，你忘了，我說了要用一周的時間來想，總不能一點效果都沒有吧？」

小滴對著他的臉，輕聲說道：「我是有過不少男孩子像我送花，你知道跟我一個圈子的朋友，家境都會不錯，他們送花也很講究、很多、很漂亮，可是我從來沒有喜歡過，礙於面子收下的，也是轉手就給家裡的工人了。說起來，我一度對送花、尤其是玫瑰花反感，覺得那是很俗氣、很無聊的行為。」

「可是呢？」李巖笑著替她說出了轉折。

「可是跟你再一起之後，我發現自己變俗氣了，變花癡了，嘻嘻……竟然很想要你送花給我，最好是送到宿舍來，可惜這從來沒有實現過。不過在今晚上，你卻是一次性的補償了！剛剛在校門口的一場花瓣雨。已經讓我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現在你又讓我置身花海，我簡直……」

說到這裡，小滴有點不知道怎麼表達。

看到喜歡的人開心，自己也就開心，難怪王菲有首歌叫你快樂所以我快樂。李巖現在心情就和舒暢，那是嗜血刺激、酒精麻醉、女人發洩等快樂都無法比擬的。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精神上的極大快樂。

「難以相信真實？那就當是一場夢吧！能給你一場美夢，我也就滿意了。」

聽到李巖的話，小滴卻輕咬嘴唇，有點羞澀的小聲說道：「不是啦……是讓我又想要以身相許……」

李巖有點汗，這丫頭，又故意來挑逗我。「呃，因為我們都知道的關係，暫時我們就柏拉圖式就好了。那個什麼……你不是說過寄存嗎，就繼續寄存著吧！」

五百七十

關於寄存，當時是小滴要以身相許，他耐心勸說了一番，小滴又問起有沒有喜歡過他。李巖是老是的回答有喜歡，否則也不會理會她了，又解釋那種喜歡跟她說的喜歡不一樣什麼的。結果小滴就說，那就先把她的第一次為他寄存著，等他喜歡上了她，再給她。

聽到他說起這事，小滴眉毛一樣：「你還記得這事呀？看來你表裡不一哦，一直在惦記著寄存的東東。」

「……」

「我不管了，寄存已經很久了。從85章到現在，已經過了寄存期了。」

「你怎麼也要寄存一年吧……」李巖苦笑道。

「嘿嘿，當初我可不是這麼說的哦。我說等你喜歡上我了之後，我再把自己給你。現在你不是已經喜歡上我了麼？也就是大功告成、水到渠成的時候了。」小滴做色狼狀的伸出舌頭在嘴唇上舔了舔。

不過這表情出現在她那可愛的臉上，並不是誘惑，而是搞笑，李巖甚至想起了吳孟達在《絕代雙驕》裡的誇張表演。當然這個離奇的聯想，打死也不能說出來，否則要是讓小滴知道他竟然把她跟吳孟達聯想到一起，不打死才怪呢。

「好了，別玩了，快到十二點了，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先去洗澡，等會兒可以趕上第一時間跟你說生日快樂。」李巖手一用力，扶著她坐了起來。

一般情況下，男人的力氣比女人大，會被逆推，明顯是心裡已經樂意，否則是難以成功的。

看李巖去拿浴袍洗澡，小滴也沒有再纏著他，過去另外一張床，抱起了那一大束花，把臉湊過去，深吸了一口花香，露出一臉的幸福。

在她第二次深吸一口氣的時候，發現花束裡面有一個信封，忙拿了出來。

別人送花。是加個卡片，寫上幾句話。他怎麼弄個信封了？裡面是他想要說的話？

「這算是你的生日禮物嗎？」抬頭看過去，李巖已經進入了浴室裡，小滴只好自己放下花，準備打開這未封口的信封。

躺在床上，帶著滿心歡喜，聞著淡淡花香，小滴在開信封之前，又把信貼在胸前幻想了起來。

這裡面會是一些什麼東西呢？

他平時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會不會是一些肉麻的字句？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情書吧？

是的，對於她這一代的女孩來說，情書已經是傳說中的東西了。那是手寫、紙信年代流行的，現在大家都很小就用電腦，QQ、MSN等即時通訊工具，完全可以做到在沒有見面尷尬的情況下，表達自己的愛意，不僅僅有文字，還能配合上豐富的表情圖案；或者通過手機短信的方式表達。男生追女孩，已經從以前的寫情書、經歷過打聽電話、演變到現在要QQ號。手寫情書，大概還有少數人沿用吧。

能夠收到喜歡的人，親手寫的一封復古情書。對於小滴來說，這一份禮物，不僅僅非常別緻、還非常有意思，更代表了一份誠意和心意！對於普通女孩來說，男友買平時捨不得買的貴重禮物，那一份付出，不僅僅是錢，也是心意，所以會感動。對她來說，能用錢買到的都沒什麼，能用心做的才更難得。

現在的小滴，有一種要登錄上學校論壇，發帖宣告「我收到男友手寫的情書了」的衝動，在憧憬了一陣之後， 她小心的打開了信封，把裡面的一張信紙取了出來。

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還有幾分鐘才到十二點，要不要正式到生日的時候才看呢？

不用了吧？時間又不是嚴格的，即便十二點，也不是出生的那個時間點，關鍵是意義。

她迫不及待了，將信紙打開了。

可就在打開的剎那，郁小滴又將信紙捂在了胸前……

她忽然有感覺到了一陣害怕和恐懼！

今晚的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太意外、太驚喜了，但那反而顯得不夠真實。這一次性補償的幸福，反而讓她懷疑是不是一種透支，是不是李巖想要跟她分手，因為內疚，所以才給她一個美好的感覺。來個好聚好散……

不知道是樂極生悲的擔心，還是受到某些影視作品的影響。小滴現在不敢看信，如果是一封真情實意的情書，自然是莫大的驚喜和幸福。可不好表達、而借助於信的，除了示愛，更多的是分手！

很多情侶怕打擊到人、或者避免尷尬，分手的時候，都是通過各種不用親自面對面的方式來表達，以便給對方一個冷靜思考的氣氛和時間。分手信就是最常見的！

聯想到跟李巖一起，一直是她主動；聯想到李巖跟張語蓉的關係越來越融洽了；聯想到他對自己一向保持的理智克制……小滴越想越擔心。

因為她現在的生活還無法自主，跟李巖在一起，只是拼著愛的熱情，可快奔三的李巖，就必須要穩定了。如果他和張語蓉的感情升溫、關係融洽，斷絕這一段妻子知道的婚外戀是必須的，否則很可能會落得一個一無所得的結果。而三方的家庭，也必然會給李巖無限的壓力，離婚是不可能的，那會得罪他們兩個家庭，而她家也不會接受和支持，所以代價最小的處理方式，就是跟她分手！

這讓小滴暗暗冷汗，如果這真的是一封分手信的話。那她今晚上，可就是體會到了從雲端摔落崖底的刺激了。

看？還是不看？

小滴的目光又看著牆上的時鐘，這一刻，她的耳朵聽不到浴室的水聲、聽不到電視裡的聲音，時鐘的輕微聲響，卻被無限的放大，隨著秒針的每一下移動，在她的耳邊、在她的心裡重重敲擊。

看吧！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如果他真的是要分手的話，即便不看這封信，也會親自說出來的。最多是拖過一天。與其提心吊膽的過這一天，不如先看看裡面是什麼內容。即便是分手信，也能拋開一切的好好珍惜這最後一天！

在猶豫良久之後，小滴終於把信從胸前拿了起來，手中抓緊的地方，已經被手心的隱隱汗水弄得有點軟了。

『小滴，生日快樂。』

當先的一句話，本來會是讓小滴幸福微笑的祝福，現在卻也不敢多想了，她繼續往下面看。

『相傳有一種愛情叫做一見鍾情，很可惜，我們不是。說老實話，對於你的第一印象，我是非常惡劣的。呵呵，相信你也是同樣的想法吧？否則也不會想辦法接近我、把我抓起來報仇了。』

『第一次的你，不是真正的你；第二次的你，已經讓我認不出來了，但那也不是真正的你。因為那段時間你周圍不太平，又因為你留下了我的電話，危險讓我們聯繫在了一起。一來二去，等當初在這個酒店時候，我對你已經有了更多的認識，談不上多喜歡，至少發現了真正的你，並不讓我討厭。』

『有一段時間，我覺得你很煩。可那個時候，我也是很無聊的。而跟你在一起，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煩，你的青春活力，讓我體驗到了另外一種人生，一種我沒有度過、失卻的人生。那對我是新鮮的，是快樂的。而你是那麼的熱情，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不在乎家人的看法，甚至不在乎我的冷淡……你的熱情，一步步把我融化了。』

『在你的身上，我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被人愛著的幸福。我對你的感情，也超出了自己想像的快速發展。可你現在知道我的情況，我是不能喜歡你，我們還有著年齡、家世等方面的差距，所以我一直是在逃避。而你從來沒有停止，你的熱情、你的主動、你純潔的愛，讓我發現有些東西是可以被超越的。』

『我從來沒有正式的說過喜歡你，那一天，我正式公開的說你是我的女朋友，並不是因為見到喬幻璇的緣故，而是在我的心裡，已經把你當成了女朋友，只是沒有多少在我朋友面前的介紹的說出來。』

『現在的我，也變得很大膽了。以前，我心裡對自己承諾，無論是不是分開了，只要你有需要、有危險，我都會暗中保護你一輩子；但現在，對於未來，我換了一個對自己的承諾，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你、我要直接保護你一輩子！』

『我真的不知道送什麼禮物給你好，所以用我不太好看的字，寫下了這些想要對你說的話。想要說的話，不僅僅只有這些，平時我也沒有對你說過多少，但我相信，有一些，即便沒有說出來，你也能夠感覺得到。』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我不能太含蓄，得開一下金口。所以，請允許我說一句因為比較肉麻而嘴上從來沒有說過的話——小滴，我愛你！』最後的落款是『你的巖g□ ge、色大叔、帥李巖。』

他最後的落款，雖然是要調劑、調侃一下氣氛，可是因為前面巨大的擔心，等看到「我愛你」的時候，小滴已經難以自持，最後看到落款，看到信紙已經寫完了，下面、背面沒有其他的字了，她再也控制不住，激動的哭了出來，淚珠兒簌簌落下、打濕了信紙。

五百七十一

小滴哭出來，是多方面的原因，一個是因為擔心的落差，終於確定這是一封情書、而不是分手信；一個是因為李巖的話，回顧了對她從討厭，到接受、到喜歡，到現在說不會放棄、要保護他一輩子；一個是因為李巖直接表露出來的一句「我愛你」，這讓她覺得以前自己的主動、委屈、以及後來的壓力，所有都值了。

她的哭是壓抑著的，怕哭聲被李巖聽到。而很快又因為眼淚滴落到手上，而怕把信紙完全弄濕、把字弄模糊，趕緊在淚眼婆娑中，講信紙疊好，收入信封，她要珍藏起來。

把信放好床頭櫃上之後，小滴又把自己埋頭在被子裡面，嗚咽的哭泣了一陣。她要把剛剛的擔心、緊張發洩掉，要把開心、幸福釋放出來。

可惜她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之前猶豫的時候，耽誤了不少的時間。

而李巖是計算好了時間，所以在〇點的前幾十秒。已經穿著浴袍出來了。他輕輕來到小滴的身邊，在時鐘到達〇點的那一刻，手撫在她背上，輕聲的說道：「小滴……生日快樂！」

小滴發現李巖出來了，身體微微一顫，趕緊停止了流淚，又使勁的把頭在被子上磨蹭了幾下，不顧上形象了，必須把眼淚擦乾再說。

李巖從後面，看到她那個樣子，好像是在往被子裡面拱一樣，不由得好笑，把她抱了過來。「小豬，你在拱白菜呢？」

小滴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樣子，卻沒有力氣抗拒他的手臂，馬上被抱過來了。

等看到她紅紅的眼睛、還有淚痕的時候，李巖微微吃驚：「你怎麼了？剛剛有什麼電話來？」

能讓小滴哭泣，在他看來，要麼是張語蓉打他的電話，被她接到了，然後被語蓉鄙夷不齒；要麼就是她父母打給她，知道她在外面跟人開房而斥責。否則其他的因素，都不足以讓積極樂觀的小滴打擊到哭。

可兩個人的電話都明明已經關機了呀。

小滴的眼睛雖然還有一點朦朧，可還是看到李巖緊張的樣子，又聽到他關心的話，心裡一陣激動。緊緊的靠在他的懷裡：「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只是……被你害哭了。」

「我？」李巖有點汗。「因為覺得一封情書的禮物太簡單敷衍了？」

「才沒有呢……我是被你感動的哭了。」說到這裡，小滴有點嬌羞，但還是鼓起了勇氣，小聲的說：「開金口不能光用寫的……能親口說一下麼？」

李巖明白她的意思，當即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貼近她的耳邊，輕柔說道：「小滴……我愛你。」

其實在李巖看來，「我愛你」未必是要掛在嘴上的，這也是很多中國人的傳統方式，愛，可以通過行為看出來、感覺出來。現代很多專家提倡西方觀念，鼓吹愛要說出來，那樣能增進感情。其實也未必，看看美國電影，裡面的夫妻、情侶、家人，「我愛你」說得很自然、很頻繁，見面、電話，每天不說個十次八次好像就冷漠了似的。可離婚、婚外情一樣無法避免。中國人不這樣天天喊出來，還不是一樣過得很自然。

當然，對於戀愛中的情侶，把愛說出來。也是必要的，因為這還是一種患得患失的階段。不表達的話，容易讓人誤會。

聽到李巖親口說出來，情緒還沒有穩定下來的小滴，又有點眼淚盈出，李巖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哄小孩的口氣說道：「不哭、不哭，等會兒叔叔給你買糖吃。」

這話把小滴逗得笑了一下，然後她膩在了李巖的身上，手開始在他身上輕撫，嘴裡也輕聲呢喃道：「我想要……你的棒棒糖……」

這話已經很有殺傷力，而她在說的時候，手也探了過去，穿過浴袍縫隙，直達棒棒糖基地。

李巖有點汗，幸好穿著內褲，要不然這一下……不過即便是穿著內褲，在這充滿玫瑰芳香的房間裡、懷抱著如玉佳人、又聽到那麼誘人的話、感覺到那樣火辣的動作，他還是迅速的有了反應。

「好啦。棒棒糖也給你寄存，總有一天會給你的。」李巖把她的手拉了起來，然後讓她往床上躺著。「時間不早了，先睡一覺吧！你睡這邊，我睡那邊。」

李巖又把她那一束花也拿起來，放到桌子上去。就在他轉身回來的時候，看到小滴已經從床上站了起來，然後直接接著床的彈性，蹦跳著向他凌空撲了過來！

這要是摔在地上、碰到桌子什麼的，可就麻煩了。即便沒有摔倒、碰到，撞上李巖。也會讓她很疼的。

李巖無奈，趕緊調整了一下身體的角度，迎接抱住了她。

「好了，別鬧了。」

被李巖抱住的小滴，迅速把腳勾住他的腰間，手也箍住了他脖子，這樣的話，暫時不會摔下來。「嘻嘻……大叔，體力還是很強嘛，這都沒有把你撲倒。」

李巖直接在她小屁屁上拍了一下，然後向袋鼠一樣往床上走去。「又大了一歲，怎麼還像個小孩子？」

怕她摔下來，他的手拍了之後，還是放在那裡托住她充滿彈性的小嬌臀。這模樣，這姿勢，又讓他有點火熱，趕緊將小滴放在了床上。

「好了、睡覺了……哈哈哈哈！」在李巖想要說話的時候，小滴已經搶著把他的詞說了出來。「我睡不著，我要你陪我睡！現在是生日時間了，你不是都聽我的嗎？」

李巖看了看床，小滴忙把被子掀開，然後躺過去另外一半，給他讓出了位子。他聳聳肩。只好上床。只是睡在一起的話，應該沒事的。上個星期在溫倩怡那裡，都是這樣過來的。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並沒有得逞。情況雖然類似，人卻是不同的。溫倩怡多理智的人？兩個人的關係也沒有挑明到那個程度，自然能理智對待。可郁小滴本來對他就是熱情而主動，又是他承認了的女朋友，剛剛還親口說過愛她，自然就不一樣了。

於是，李巖剛剛躺下，她一條腿就搭了上來。雙手也抱緊了他的一條手臂，就這樣粘在了他的身上。

「李巖……要了我！」

驟然聽到這話，本想要裝殭屍一樣一動不動的李巖，不得不轉頭看著她，移動讓他的手臂跟小滴的胸部磨蹭了幾下，兩人的腿也廝磨著。

「別開玩笑了。你跟語蓉有過約定的……你也不想毀約吧？」

小滴豎起一根指頭，央求道：「就今天一天，平時你都是她的，剛才你說從關了手機開始，就是屬於我的。就這一天和平時不一樣，讓你全部屬於我，讓今天跳出時空，好麼？」

李巖苦笑，不好怎麼跟她解釋，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想要控制第二次、第三次就越來越難。本來她們兩個現在這樣，給大家都更多的時間，可以維持一個相對穩定的局面。要是打破了平衡的話……

「我剛才會哭……除了感動之外，更是因為我很擔心、很擔心你要給我的是一份分手信。」

「荒唐！我為什麼要給你分手信？」李巖皺眉。

「因為我跟張語蓉的約定，雖然是兩個人的事情，但卻是多方面的關係。我知道，她算是給我競爭的機會了，但仔細想來，也是給她自己一個機會。因為你們那時候的關係還不牢靠，她不能確定你一不會離婚。所以，一年的時間，也是給她增進你們感情的機會。這個約定，本來是雙方限制的，但其實主動權完全在她那裡。只要你們的感情好了，她隨時可以把我踢了的方式毀約。」

「語蓉不是這樣的人。」李巖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知道，她是好人，我不是說她是壞心眼的人。但別忘了，你們的婚姻，還包括兩家人，而加入我，就是三家人了。有時候她也會身不由己的。

我現在的生活還無法自主，我是一定要跟你在一起，但我爸媽要是知道你已經結婚了，肯定會大家阻撓。如果你和張語蓉的感情和好了，她還能允許婚外戀存在嗎？就算她大度，但出於愛你，也會擔心你的安全，擔心你被我爸媽對付。從關心你的角度考慮，她也必須逼你做出決定。

三個家庭，都會給你壓力。你能離婚嗎？那會讓你父母、張語蓉父母都生氣、傷心。我爸媽卻未必會接受和支持，所以，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張語蓉、甚至是你，能做的、傷害最小的選擇，就是跟我分手！」

聽到她分析在理的話，看到她的眼淚溢出，李巖伸手摟緊了她，輕聲安慰：「不會的，你太擔心了。不會到這一步的……」

小滴有點淒涼的笑了笑：「看了你的情書，我很開心，知道是我多心了。可我現在就是這麼一個尷尬的位子，即便我在努力，以後的決定權，一樣不在我。今晚，你給了我最大的驚喜和快樂，這個生日，必然是我永遠難忘的一次。你能讓我們真正在一起，給我一個完美的記憶麼？我不想等到那樣分別的一天，再做這個要求，那時候你不想影響我以後，肯定不會同意的……過了今天，我們就恢復平常的關係，我遵守約定，絕不再越界！」

五百七十二

聽到郁小滴說的話。還有看著她的樣子，李巖一陣心疼，他將她緊緊的抱在一起，用緊抱來給她安全感覺。可是對於未來的事情，現在即便他做出承諾，她也還是擔心的。

「小滴，我不會失去你的！我不會讓自己失去你的！」他現在能做到的，就是嘴上的承諾，但就像山盟海誓一樣，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無論如何，他的話代表了他的態度，小滴聽來還是滿心歡喜的。她輕聲說道：「既然不會分開，那現在在一起，也沒有關係呀……」

李巖在抱緊她的同時，也在暗暗的問自己，如果不想要失去她，現在又給不了她更多，為什麼不讓她安心一點呢？這幾個月以來，她一直走得很辛苦、壓力很大，而她承受壓力的能力有限。不給她更多的力量，她未必就能撐下去！

今天對於她來說，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她想要特殊的記憶，這也是堅定她信念的方式，讓她不至於為了一個逃避的借口而堅持。

我在顧忌什麼？

語蓉？覺得對不起她？

那早對不起了，跟喬幻璇、李潔、海芙她們發生關係，都是在對不起她。

她們之間的那個約定？

可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在她們的約定和小滴承受巨大壓力之間，選擇哪個？

她們的約定，只是語蓉怕小滴利用身體的方式綁住他的心，而現在，即便不發生關係，心不一樣被她俘獲了嗎？結果已經達到，還在乎過程的方式嗎？對小滴來說，她並不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當愛情的捷徑，不是想要通過肉體關係來打動李巖，而是在她對三個人的未來、對各方面家庭壓力缺乏安全感、恐懼時候，想要在有著美好印象的生日，一起留下深刻的記憶！

反過來說，如果現在是語蓉提出這樣的要求，我會顧忌她們的約定嗎？

李巖難以回答自己，他估計也是會滿足要求，而不會被她們的約定綁住的。退一步說，她們的約定，他和小滴，並不是沒有違反過。她們本來就約定不能讓李巖知道，而他早已經用他問、她確定的方式來知道了。

想到這裡，李巖已經做出了決定，鬆開了擁抱，然後坐了起來，看著茫然的郁小滴，「今天你是小壽星，所有都聽你的。」

「你說什麼？」小滴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呵呵，就按你說的，把今天你這個特殊的日子，跳出時空，不計算在內。」

聽到這裡，小滴已經反應過來了，頓時大喜，差點想要歡呼，但隨即又覺得那樣太奔放了，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李巖。

「只是這麼說的話，有點掩耳盜鈴。萬一洩露的話，這個理由也太自欺欺人了。那不如像我當初打聽你們約定時候的鑽漏洞的方式吧？」

「怎麼樣？」

「你們的約定，是在這一年之內，你們不能跟我發生性關係。對不對？」

「嗯。」小滴輕聲答應。

其實她跟張語蓉又不是很熟，兩個人都是未經人事的女孩子，又是情敵關係，約定這樣的事情，只是口頭上大略的約定。當然沒有像律師列合同一樣的詳細，想要鑽漏洞的話，是非常容易的。就像連『性關係』，都沒有強調，只是說不能上床、發生男女關係。

當然，誰都明白那指的是什麼意思，可嚴格追究起來，現在兩個人在床上，不幹什麼也有問題了？或者不在床上，到地毯上就OK了？還有男女關係，什麼是男女關係？這些只是通俗的大略說法，法律上都不能作為正式用詞。

「那就是不能你們主動，如果換成是我強迫你，你就無奈了，對吧？當然，你可以不反抗的。」李巖輕笑。

小滴也忍不住笑了：「拜託，這好像也是有點自欺欺人呢！」

李巖輕歎了一聲：「借口也好、自欺欺人也罷。我們過不掉的不就是自己心理上的一關麼？」

「嗯。」小滴立即張開手臂，「來吧！來強迫我吧！」

「……」

「哎呀！我好害怕……我不敢反抗，我沒力氣了，我反抗不了……」小滴忍著笑喊出了比什麼還假的台詞。

事到如今，李巖也不能說不了，他起身把燈光調暗一點。

「不要……我要看清楚你。」小滴卻拉住了他。

「嗯。那我把被子也扔了！」李巖把被子扔到了另外一張床上。

小滴雖然熱情，一直夢想推倒李巖，但現在真的事到臨頭，還是有點心虛。尤其是本來可以充當屏障的被子都被拿走了。就和李巖直接肉帛相見了。

「我……準備好了，來吧！」

「傻丫頭，不用急，我會慢慢的。」李巖憐愛的把她頭髮拂開，然後跪在她身體兩邊，低頭在她額頭輕吻，沿著鼻樑，來到嘴唇、下巴。

小滴的初吻，就是在這裡給了李巖的，是強吻了他。而現在，兩個人已經有過很多接吻的經驗，面對李巖的動作，她猜想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前戲吧。所以她配合的閉上了眼睛，然後輕啟朱唇，等著他的熱吻。

李巖卻並沒有對她大肆狂吻，在下巴過後，又蜻蜓點水的在她臉頰親了一下，然後到了頸部、耳朵、耳垂、喉嚨、鎖骨、肩膀……

這一路的輕吻，都是輕輕的，讓小滴覺得有觸電的感覺，有說不出哪裡癢的感覺，激起一絲心頭的渴望，卻又得不到絲毫的緩解。無法緩解。又沒有被子可以抓，這讓她不自覺的將張開的雙手抱住了李巖，在他背上摸索起來。

李巖只是把浴袍領口拉開，親吻到少女的肩膀，並沒有全部解開。然後又重頭再來，繼續從額頭開始，又一路親了一番，不過這一次親吻用力了一點，使得小滴的鼻息也重了幾分。

一番胃口吊足之後，他才向後了一點，然後解開了小滴浴袍。將其左右打開，露出裡面白玉般的少女胴體。剛剛洗澡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小滴換下的內衣，明顯她也是有準備跟他出來的，穿著的是上次他買的性感小肚兜以及內褲。讓他不敢多看，又慶幸自己買的只是很常見的少女內衣，即便偶爾春光乍洩，也不會那麼強烈的視覺衝擊。

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就是他買的那一套米白色少女系列內衣，米白色的胸罩、米白色的內內，穿在小滴青春玲瓏的身體上，既顯得很純潔素雅，又將她白嫩的肌膚襯托得更加光澤水靈。

年輕就是美，嫩就是硬道理……李巖發現像小滴這樣的青春少女，根本不需要性感的內衣、不需要刺激的挑逗，自然本色，就已經令人陶醉了。他欣賞了一會兒，然後低頭下來，鼻子在她腹間摩挲輕觸，又不由得吸了一口氣。那是混合玫瑰花香、沐浴露香氣和少女的肉香。讓人難以自拔、流連忘返。

小滴發現他久久沒有動作，有點納悶的睜開眼睛，卻看到他對自己身體的陶醉一幕。不由得有點羞赧，同時又是非常的開心，她本來對身材還是有點小自卑的。

在學校裡，她自然不差，是校花級的女生；在她一起長大的朋友圈子裡，也是一流的、無人可比；可是在李巖周圍，卻讓她感覺壓力好大！最大敵人張語蓉，自然不用說了，第一次正式見到她的時候，她身為女孩都是感覺非常的驚艷。除了對人比較冷之外，無論是身材、長相、品德、氣質、才幹……無一不是頂級！

不說張語蓉的話，李巖好友、同事的溫倩怡，也是魅力無匹。當年做她家教老師的時候，她已經覺得溫倩怡很漂亮，讓青澀年代的小滴。將她當成模仿的對象。而現在重新見到之後，發現她比當年更甚了，由清純邊性感、由含蓄便熱情，論魅力、論氣場，絕對是無敵的。

跟李巖還有關係的喬幻璇，同樣是在成熟漂亮之外，還有著知性美女的氣質。最重要、最關鍵的是——她們的胸部都比她大！

像她這個年紀的女生，在腰腿方面，有著天然的苗條優勢，但同樣的，大部分胸部是無法跟更成熟的御姐們比的。

見李巖雙手開始上下遊走，嘴唇也開始從腹部蜻蜓點水的往上而來。仰躺著的小滴，估計他等會兒不好解扣子，所以自己挺了挺上身，伸手到背後，把胸罩的扣子解開。

李巖彷彿聽到了她心裡的期待，在她挺起胸的時候，配合著她手臂，將她的胸罩取了下來。再次低頭，那淺淺的粉嫩，好像含苞待放的蓓蕾，正呼喚著他。

大手愛撫過來，嘴唇覆蓋而上。小滴忍不住了，「嚶嚀」一聲，輕咬嘴唇，身體微微扭動。

這時候的李巖，已經有點忙不過來了，必須的雙手唇舌、兵分三路，慢慢卸去最後的屏障。經過十幾分鐘的前戲，山澗已經淌水、桃花已經綻放、身下少女也如靈蛇一般扭動許久，李巖也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揮戈而上！

「呼……原來不過如此。」發覺並沒有想像中疼痛的小滴，伸手拉著李巖的腰身用力，自己也配合頂起，在李巖實在難以阻止的情況下，發出了一聲慘叫：「啊……死了……」

五百七十三

痛。是少不了的。

死，卻不至於。

整個過程雖然順利、又波折，但總算最後都雙雙達到了巔峰，小滴在痛與快樂間，完成了她的初次，也享受到了她的初次高峰。

洗澡的善後工作，是李巖抱著她去的。而一直在她身下的白色浴袍，也多了一副臘梅圖。小滴並沒有要帶回去收藏的興趣，但卻堅持要把那清洗掉，不能讓洗衣服的人知道她在這裡完成人生初次的秘密。

全部折騰完之後，已經是快兩點了。他們打開後就沒有換台、甚至每看過幾眼的電視，在播放著購物廣告片，關了電視，兩個相擁睡在一張床上。

小滴此刻，身上只有一條小內內，其他地方都沒有遮住，完全和李巖的肌膚接觸在一起。而李巖呢，則是裸睡，因為小滴不讓他穿內褲，她表示要把剛剛捅破她肚子的作案工具，抓在手裡比較放心。

雖然已經是很晚了。小滴卻並沒有睡意似的，把燈光調暗，摟著李巖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因為已經有過最徹底的親密接觸，本來就前衛奔放的她，說話也沒有那麼多顧忌，直接的探尋李巖的過往秘密。

「你是不是跟很多女人做過？」

「……」

「我跟別人有什麼不同？說說嘛，我又沒有吃醋。只是好奇、好學而已！」

李巖無奈，只好說道：「我是跟很多女人上過床，至於有什麼不同，那是說不出來的，即便有，也只是一種感覺，而你沒有那東西，感覺說了也體會不到。」

「切……那你喜歡什麼樣子的？我猜你一定不喜歡性冷淡、沒有反應的，那會不會喜歡猛女？」

聽出她這話意有所指，李巖只能咳嗽提醒她一下，無論是出於對語蓉的尊重，還是現在的氣氛，都不應該這樣影射她。

小滴吐吐舌頭，另外繼續問道：「大叔，你既然跟那麼多女人上過床，有沒有總結出不同地方的女人的特色？」

李巖有點汗，「這個……我可不是研究這個的專家。以前不過是經常混跡在夜店，有時候對上眼了就來個一夜情，大家也不會多問對方的事情。」

「那……國外的就不用問了吧？有沒有上過洋妞？」

小滴真的不是吃醋，而是很興奮的詢問，這讓李巖更是無語。「好像有吧……」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麼叫好像有？是日本妹、韓國妹、賓妹、馬來妹？」

李巖想起了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她們可不是一夜情，有生意往來，以後可能還會遇上。為了不讓小滴覺察到，忙否認了：「不是啦，亞洲的不算洋妞吧！」

「哇！難道你上過白人？俄羅斯大馬？」小滴說著噗哧一笑，「大叔，你這身板，行不行呀？是不是吹牛啊？」

李巖只好說道：「好吧，其實我對洋妞興趣不大。她們大多皮膚粗糙，最關鍵的是，據說『房子』都很大，我這『中國傢俱』擺放進去萬一空蕩蕩的，豈不是又尷尬又不爽？」

小滴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的比喻。小臉有點發燙的問了一個問題：「你的傢俱……我感覺已經挺大了。你覺得我的房子呢？」

李巖心裡一蕩，湊近她耳邊，小聲道：「你的房子很小……沒發現『房門』都擠破了？」

小滴感覺手裡的玩具……他的『傢俱』，似乎在變身，讓她有點興奮，又有點羞澀。忍不住把玩了一下，嘴裡悄聲問道：「那……是小一點好……還是大一點好？」

「房子自然是小一點的舒適，傢俱則是大一點的充實。」

「色大叔，你現在是在組裝傢俱麼？」小滴呼吸加快了一點。

李巖發現自己一隻手已經不自覺的摸在了她的玲瓏嫩乳之上，在輕揉了一下之後，克制道：「是你在玩我的傢俱……太晚了，別玩了，等會兒把你房子都拆了。」

小滴其實不是精神旺盛，而是因為這特別的一天，很容易就會過去，過掉一個小時就少一個小時，所以她必須珍惜每一分鐘。如此一來，睡覺就顯得奢侈了。一下至少六、七個小時過去了呀。睡覺什麼時候不可以？後天再補上也行啊。

她很想要再來一次，可是身體無力，聽到李巖說把『房子』都拆了，想起剛才的狀況，又有點後怕。「那我抓著睡……嘿嘿，我抓住你的把柄了！」

「……」她的玩笑，讓李巖也輕鬆了起來，伸手在她的嬌嫩上輕撫：「小滴同學，你的論文前面比較飽滿，有兩個突出點；後面也很豐滿圓滑，只是個別地方有點毛糙，還隱藏著一處漏洞……」

……

在李巖還充滿著睡意的時候，就被小滴喚醒了。因為她的喚醒方式很特別，竟然是捏著那堅定的把柄玩弄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起來後已經九點，讓她覺得一天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一，所以更是珍惜時間。也沒有一般女孩的害羞，掀開被子研究著李巖的『傢俱』。先是欣賞一下造型、讚歎了一下質地，後來乾脆用小手比劃著測量尺寸、周長。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李巖也還是能夠忍受得住的，可是後來竟然好像握著麥克風一樣的唱歌，又當搖桿一樣的前後左右轉圈擺動，讓李巖擔心她最後會不會拔蘿蔔一般的嘗試將它拔起來。

「玩夠了沒有？小色女！」李巖伸手在她屁屁上拍了一下。

「你醒了？」小滴笑嘻嘻的繼續把玩著，「我太可憐了，只有一天試用期的使用權，測試還來不及呢，明天又要還，哪裡能玩夠。」

「好了，餓了吧？洗漱一下吃飯去吧！」因為水箱已滿的關係，現在他被把玩，居多的是壓力而不是快感。

「好啊！吃完飯去哪裡？」小滴坐起來穿衣服。

「那就……回來做愛吧！」

剛剛起來的李巖，不由得大汗，即便是機會難得，也用不著那麼急吧？質量多過數量啊。

「嘻嘻……別擔心，我是開玩笑的。吃完飯陪我去看電影，你都好久沒有陪我看電影了。」

「嗯，好。」

「我們可以試一下一舉兩得，在電影院做愛……」

剛剛下床的李巖，聽了一個踉蹌，又坐回了床上。抱怨道：「姑奶奶，現在只是我們兩個沒什麼，等會兒出去不要開口閉口做愛好不好？別人還以為我給你灌迷魂湯了呢。」

小滴倒在床上大笑起來：「大叔，跟你開玩笑的！看你緊張又腳軟的樣子，難道這樣就不行了？可我看你的傢俱質量還是挺好的呀。」

李巖白了她一眼，「小妮子再逗我！小心我把你後門一起開通了！」

小滴嚇了一跳，前門擠破已經是那麼疼了，後門緊閉、要是開通的話，只怕會更疼。「你不是說真的吧？」

「你說呢？」李巖看她沒有再繼續說了，過去洗手間。

……

二十分鐘後，兩個人離開了客房。小滴緊挽著李巖的手，一起走向了電梯口。

電梯口已經有一個外國女賓，是一個白人MM，正等著電梯過來。S市老外很多，這一帶能見到的老外更多，能在酒店看到白人MM，並不稀罕，不過因為昨晚上和李巖聊過洋妞的問題，讓他們都多盯了那白人MM幾眼，小滴更是對李巖擠眉弄眼。

電梯上來了，裡面沒有其他人的人，三個人一起進去。白人MM按了一下二樓，他們也是要去二樓餐廳，也就不用按了。

白人MM在按鍵處站著，李巖和小滴則在另外一邊，靠著裡面內牆。從他們的角度，可以盯著白人S型身材欣賞。

「喂，大叔，你覺得這個洋妞怎麼樣？她的『房子』會不會很大？」小滴低聲跟李巖說了起來。

這讓李巖有點尷尬，看了一下那個白人MM的背影，小聲說道：「別這樣當著人家的面議論。」

「怕什麼，她又聽不懂，我們說的也不大聲。」小滴用眼神丈量了一下，內部『房子』大不大是看不出來，屁股比較大、胸比較大是明顯的。

「呃……說不定聽得懂呢。」這年頭，很多老外常駐中國，聽得懂漢語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

「唉，她們的身材怎麼就那麼好呢？你看那胸部、那腰，真的是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小滴又輕聲的品頭論足起來。

「嗯，身材是不錯。」李巖只能這樣應付一下，因為雖然他們的聲音不大，可電梯空間也不大，還是封閉的，如果有心聽的話，再小一點，都可以聽到他們說什麼。

這時候，電梯到了二樓。他們前後走了出來。這時候，那個白人MM轉頭對他們笑了笑：「我聽得懂中文，謝謝你們的讚美。」

小滴呆了一下，一陣尷尬。李巖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示意沒事，人家也沒生氣。

「我也可以告訴你，我住的是標準間，房子不是最大的。」白人MM說完之後，對他們微笑了一下，招招手，先走向了餐廳。

李巖和小滴面面相覷，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們說的『房子』，可不是客房的房間，是標準間、不是放大……

五百七十四

大概因為週末的關係，酒店幾乎客滿，早上九點多的時候，餐廳的自助早餐這會兒還是人多的時候。等李巖和小滴進去取了一些食物之後，已經沒有什麼空位子了。

兩人看了一下，發現比他們前一會兒進來的白人MM，因為拿的食物不多，已經先找到了最後一個位子，她一個做了一個四人桌。

李巖和小滴四下張望了一下，暫時沒有其他客人吃完了離開。小滴便小聲笑道：「反正剛剛也算是打過招呼了，就和那個標間房子的洋妞坐一起吧？」

「無所謂，不過人家聽得懂漢語，你說話要注意一點。」李巖跟她往前走。

「注意什麼？我剛剛說得很隱諱啊，只是讚美她的身材而已，房子什麼的，只有我們知道。」

「我是怕你又說什麼去電影院做愛的話。」李巖促狹的笑道。

小滴聽了一陣嬌笑，然後又小聲的回頭對他說道：「不如你向我表演一下你的魅力，讓我看看你是怎麼能和洋妞勾搭上的，好不好？」

「我暈！你要不要這麼重口味啊？竟然慫恿我去勾搭別的女人？」

「嘻嘻……今天瘋玩一次嘛。反正今天是把你借出來的，我樂得裝大方。」

說笑間兩個人已經來到了那張桌前。

「Hi，你好。這裡沒人坐吧？」小滴笑著跟白人MM打了一個招呼。

「沒有。請坐。」

由於是四人桌，白人MM已經一個人坐了其中一個位子，他們兩個只能她對面去了。而其實無論是小滴坐她對面，還是坐她旁邊的位子，李巖都注定是要坐斜對面的位子。

「我叫索妮婭，很高興認識你們。」白人MM主動笑著自我介紹了起來。

小滴指了指自己和李巖：「郁，李。你是哪裡人？中文說得不錯呀。」

中國人習慣客氣，只要說得能夠聽懂，都會說不錯了。

「一般、一般，我是新西蘭人。」

聽著她們兩個一見如故的熟絡聊天，李巖則是低頭吃東西，搞定之後， 又去取了一些吃的喝的過來。

索妮婭吃的很慢，也不多。而小滴昨晚上本來就等著李巖來找她，晚飯就沒有吃什麼，後來又到那麼晚才休息，又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也是餓了，所以在李巖又搞定一半的時候，她拿的食物也吃完了，便起身又去取食物。

「今天天氣不錯。」索妮婭剛剛只是跟小滴聊天，李巖只顧吃東西，現在就他們兩個了，她大概是覺得冷場不好，便從最基本的天氣說話。

李巖笑了笑，一邊吃東西，一邊含糊的說：「是不錯，不過不是一個殺人的好天氣。」

「什麼？」索妮婭不解的看著李巖。

「沒什麼。我想要問一下。索妮婭小姐認不認識『劍魚』和『門』？」李巖帶著微笑看著她。

索妮婭大惑不解：「什麼？『劍魚』……和『門』？」

「呵呵，真的不知道嗎？在前段時間，我曾經毀了一朵『烏克蘭玫瑰』，索妮婭小姐感興趣嗎？」李巖繼續自說自話似的。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索妮婭有點歉意的笑了笑，用紙巾擦了擦嘴巴，表示已經吃完了。

「聽懂也好，聽不懂也好。我就是想要告訴你，無論你是『劍魚』還是『門』的人，別惹我！否則烏克蘭玫瑰將會是你的下場！」

李巖還是帶著微笑，但聲音已經多了一份冷意，還有直接透入心扉的殺意！

聽到他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對面的索妮婭眼眸中似乎閃過一道異色，但只是一閃而沒。她還是以不解的神色說道：「李，如果你覺得我冒犯了……我道歉，我走了，不打擾你們用餐。對不起！」

這時候小滴已經端著一個盤子回來了，李巖對著已經站起來的索妮婭，再最後警告了一次：「冒犯我會有什麼下場，你很清楚；冒犯我身邊的人，下場只會更慘。好自為之！」

也不知道她聽不聽得懂「好自為之」的意思。但他要表達的警告已經完全的說出來了。

他不是突然發神經，這個索妮婭是一個殺手！

……

雖然在電梯、在餐廳的時候，她都掩飾得很好，讓自己很平靜、不產生絲毫的殺氣，不做絲毫的準備。但在走向電梯口的時候，李巖就已經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針對他的強烈殺意！

小心駛得萬年船。李巖和大部分人一樣，一貫相信自己的感覺｛文｝和經驗判斷。才電梯口看到她｛人｝背影的時候，他就已經對她產｛書｝生了懷疑。而索妮婭演｛屋｝不僅僅沒有刻意避開他、保持距離，反而是用中文跟他們交流，主動說了一句話。

那應該是打消嫌疑的企圖，只是餐廳剛好人滿坐一張桌子，應該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本來他發現了對方的身份，不說破的將計就計是最好的，但因為小滴在這裡，不僅僅讓索妮婭認識了，還因為說話的關係，讓她相熟了一點，那樣的情況下，她要傷害小滴，會是更加容易的。所以，李巖在吃東西的時候，已經做出了決定。直接的挑明了！

他剛剛的話，意思很明顯，不管你是『劍魚』還是『門』的人，如果想要挑戰我，只管衝我來，下場就是烏克蘭玫瑰一樣——死！而動他身邊的人，就不僅僅是死，還會被找上門去。

做殺手的。有的有自己的傲氣，一定要堅持什麼樣的方式殺；那樣的人很酷、很有格調，但未必是活得最長久的。能從來不失手、一直活著的，往往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在乎任何手段的人。

但即便如此，殺手也是有底線原則的。接了任務要殺誰，如果不是出於安全等必要問題的話，一般是不會濫殺其他人的。這不僅是原則，也不僅是免費贈送，而會讓自己更大危險。讓警方、社會輿論的關注更大。

李巖會說出『劍魚』和『門』兩個代號，不是隨口瞎說的。因為知道他身份、會對他暗殺的，幾乎不可能是以前被殺過的目標的親友之類的仇家。從最近來看，他能想到的就是上次在H市一起聯合狙殺美國特工的另外幾個S級殺手！他們有雙重動因，一個是那次任務的利益，被他一個人獨得了大部分；另外一個是名譽。

當時除了他之外，還有三個S級殺手在現場。在劉燨、石建恩和風無情三個人像誘餌一樣正面吸引了美國特工們，他們四個一起，把幾十個美國特工暗殺了。在解決了共同的敵人之後，包括之前還和李巖並肩作戰過的烏克蘭玫瑰，他們三個形成了一個臨時聯盟，準備解決了King，瓜分戰果！

但最終因為King的威名、加上當晚的驚人戰績，還有他及時的給子彈打光的三個人扔武器。做好了死戰的準備，讓烏克蘭玫瑰等三個人有一定的顧忌。在考慮了後果、又聽到King主動退出、不再繼續競爭之後，他們決定繼續殺美國特工，而不是跟King火並。只是後來出了意外，僱主通過公開、製造輿論壓力的方式獲得了暫時的安全與和平，也就不需要他們以暴制暴。結果就是他們三方的收益，加起來還沒有King多。

烏克蘭玫瑰因為見到了李巖的真面目，是第一個動手的。結果就是她開了一槍、被月瑤擋了，同時李巖將她擊斃了。至於另外兩方，李巖也不清楚他們知道多少。按道理烏克蘭玫瑰是不會告訴他們詳細情況的，畢竟他們也不是一道的。但既然烏克蘭玫瑰能遠距離的跟蹤他上了火車。不排除他們兩人自己或者安排人跟蹤了烏克蘭玫瑰。

那兩個S級殺手，就是李巖剛剛說出的『劍魚』和『門』。現場並不知道，但時候，各方面都有自己的渠道，他們能知道King，月瑤也知道參與行動的另外幾個。

之前月瑤發現『他們』組織失蹤了三個殺手，兩個人合計應該就是『劍魚』和『門』兩個人、或者兩股勢力動手的，他們的目的可能是要逼King主動去找他們。因為月瑤的擔心和請求，考慮到她們的安全和擔心，李巖答應她忍著、低調的度過。

也是因為他忙著公司的事情，並沒有覺得太憋屈，但沒想到現在竟然這個自稱索妮婭的女殺手，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顯然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這讓李巖是比較惱火的事情，因為就向段海波退役要保持身份隱秘、被仇敵發現會有人來追殺一樣，作為殺手，身份一旦在殺手圈子裡暴露了，就可能遭遇到其他殺手的獵殺！

社會浮躁、人心不古。

以前的人，相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奉行的是靠著自己的努力超過別人來成為狀元。但現在有一些新人不是這樣的心態，他們不是想超越、而是想要幹掉前面的人！他們覺得第一不在了，第二自然就成為第一了；前十不在了，十一就能成為第一，搞倒一個，他們就多一個機會；他們也覺得名氣大的佔據了更多的資源，搞倒他們，自己就能得到更多資源，而得到更多資源、或許就會更厲害……

所以，政客競選時，無所不用其極的醜化、搞倒對手；公司競爭時，利用策劃炒作來抹黑對手；娛樂圈競爭時，除了潛規則，還有以圈內人身份或真或假的曝料別人整容、潛規則、耍大牌等負面新聞；官場、辦公室、網絡、甚至學校……到處都是以踩倒別人來上位的陰暗之人。

殺手圈子裡當然也不乏這樣的人，或許是混了多年沒名氣的，或者是新人，很多都想要通過幹掉一個超級殺手來讓自己一夜揚名，稍微有原則一點的。會通過正面的挑戰，更加陰暗的，就會想盡一切辦法的幹掉，反正要的就是結果。比如數月前King在消失兩年後正式之後，就很多人想要殺他，像追去香港被李巖他們幹掉的兩個，還有也去了香港，後來跑來S市，通過關係落腳在賭場的『淚』，都是這類性質。

……

「你吃完了？」小滴回來，看到索妮婭已經起身。

「是呀，我不餓。你們慢慢吃，郁小姐，我很喜歡你，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

「我也喜歡你，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她們又客套了幾句，索妮婭便對他們兩個揮揮手，先離開了餐廳。

「呵呵，這洋妞就是熱情啊！不過我剛剛見你好像有笑著跟她說話，她對你的態度卻很冷淡，該不會是真的喜歡我吧？」小滴坐下之後，嘰嘰喳喳的議論了起來，不用像剛剛那麼拘謹。

李巖笑道：「那正好啊，你可以向我表演一下你的魅力，讓我見識一下，說不定你能輕易勾搭洋妞呢。」

他嘴裡開著玩笑，心裡則品味了一下索妮婭的話，她對小滴說很喜歡她、或許會成為朋友，算不算是變相的向他表示、不會把小滴牽扯進來？

當然，無論她會不會把小滴牽扯進來，她都已經潛伏到身邊了，李巖絕對是不會放過她的，包括她後面的人，無論是劍魚還是門，都已經要把他們幹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在危險的圈子裡，對於危險的敵人，李巖從來不手軟。

對於他的玩笑，小滴卻沒有被他調戲得不好意思，反而更加彪悍的笑問：「為什麼你想要看我勾搭洋妞呢？你是想上她呢？還是想上她呢？還是想上她呢？」

「……」李巖有點汗。「你是吃飽了呢？還是吃飽了呢？還是吃飽了呢？」

「嘻嘻……別跟我急嘛！我勾搭洋妞又不能幹什麼，你慫恿我，當然是你想要幹什麼嘍。」

「好了，快點吃。你不是還要看電影嗎？對了，真的白天去看電影？要不要晚上才去？」

「嘿嘿，當然白天去，就當休息嘍。晚上再整點房子的事情……」

「今天我是你的，你做主就好了。就去我們第一次看電影的那個電影院吧？」

「好啊。」說起那個影城，小滴又想起了一次看電影的情況，似笑非笑的問道：「對了，那個被你奪去了初吻的女孩呢？怎麼樣了？你們有沒有一點發展？」

「……」她說的是陳小恩，可李巖也很久沒見到她了。

五百七十五

吃完飯離開的時候，李巖先站起來，發現剛剛索妮婭坐的位子上，留下了一個手機！手機是放在凳子邊沿的，又拉著餐桌垂下的桌布蓋住一半多。所以小滴在跟她招呼完坐下之後，並沒有發現。

看到這個之後，李巖藉故張望，讓小滴走前面，然後跟著她從那邊繞過去，經過的時候、順手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如果索妮婭回來找手機，撥打號碼、手機在他身上響起來，在餐廳裡面，這絕對會是一個尷尬的事情，但李巖並不相信她是無意中把手機落下了，這應該是有意留給他的。

從餐廳出來，一直離開酒店，都沒有再發現那個索妮婭的影子，或許是因為她被發現了，所以離開李巖的周圍、換其他人盯梢。或許是保持更遠的距離，通過望遠鏡的方式在外面等著跟蹤。

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李巖都不敢小覷。本來今天會是放鬆的一天，可是現在必須非常的謹慎。

相聚不遠的話，他會及時發現敵情，但如果更遠的距離，通過狙擊槍的方式，就比較危險了。開車離開酒店的時候，他隨時注意著，不讓車子長時間出現在一個視角裡面。

對於小滴在邊上說的話，他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開玩笑，只是以要專心開車的名義，簡單的應付她。

到了去過幾次的那個影城，李巖憑著一路的觀察，已經確定沒有車跟蹤。這讓他稍微的放心了一點，不過在買票的時候，還是留意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和環境。之後又陪著小滴買了很多零食、又一起看海報什麼的，一直等到電影快要開場了，才帶著小滴進去了。

重新來到可以說兩個人最早一起看電影的地方，小滴的心情還是不錯。具體是什麼電影，已經不是主要的了。關鍵是跟什麼人一起看。

「還記得嗎？那一次就是在這裡，你被我迷倒的！」

「哼，陰溝裡翻船，怎麼會不記得？只能怪我忒老實了，沒想到你前晚還是一個小太妹般，第二天就變成了一個純情高中生，還帶著假髮、誇張的近視眼鏡，更狡猾的是在吸管裡下藥。」李巖不無一點怨念，當時他是真的沒有戒備之心。

「嘿嘿，想起了還是蠻好玩的。要不我們去弄個手銬來，等會兒回到酒店，你在讓我拷著玩好不好？」

見她興奮的樣子，李巖一陣無語，玩手銬？SM啊？

「我真的很奇怪你是怎麼解開手銬的，可以教教我嗎？」

「不行，這是秘訣，還得講究天分的，教不了你。」

「教教我嘛！萬一我哪天被壞人抓了，我也可以自救啊。」

小滴本來是找個借口，但這聽在李巖的心裡，確實有點發怵！

『郁小姐，我很喜歡你，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他剛才是一廂情願的理解為索妮婭在表示不會把小滴牽扯進來、會將她當成朋友。但這又何嘗不能理解成是索妮婭要抓了她的暗示呢？

「別說這樣的話，我不會讓壞人抓住你的。好了，電影要開始了。」李巖打發了她一下，示意她看銀幕，然後又自言自語的說：「上午場人真的不多啊。」

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四下張望，把這個影廳裡面稀稀落落的觀眾都掃了一遍。

「做電影了。順便摸底調查？」

「哈，算是吧！」

關燈，電影開始放映，小滴也是靠在李巖的身邊，拆著零食給自己、給李巖吃。此刻的她，心裡是非常的滿足，這才是享受看電影的過程！像那次另外一邊還坐著一個陳小恩，可就實在無趣得很。

電影電影放映了半個多小時後，李巖說要去上廁所，讓小滴一個人先看，小滴雖然不捨和他分開，但也不至於連上廁所都要跟著。

……

這一排都沒有幾個人，李巖很快就出去了，但他並沒有真的去上廁所，而是到了邊上之後，繞到了最後一排，來到了其中一個人的旁邊，那個人是一個人來的，後面一整排也沒有什麼人。

李巖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從他現在的位子，可以清楚觀察到前面小滴位子處的情況，也能把整個影廳的情況觀察到。

「準備好了沒有？」

「OK了。」旁邊的人繼續盯著銀幕，手卻遞過一包東西給李巖。

李巖接了過來。眼睛也是看著前面，手卻快速的活動了起來，那是槍和子彈。這熟悉的東西，即便是閉著眼睛，他也能一清二楚。對於它們的瞭解，簡直比對女人身體的構造還瞭解。

「King……有什麼大Case需要您親自出馬？」這是『他們』組織其中一個負責準備武器等的後勤人員，一般有任務，都是月瑤以Queen的名義通知他們，但這一次，是李巖跳過月瑤，直接聯繫他送武器過來。

發現索妮婭是殺手。李巖在她跟小滴聊天的時候，加快速度吃完一碟食物，再去取的時候，就開了手機，聯繫了他，讓他送武器到這個影城來。

李巖是算好了如果小滴看電影的話，會選擇這個有共同回憶的地方。事實上，如果她不想看電影、或者去別的地方，他也會建議來這裡的。剛才他買票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這個後勤人員，在下面等著快開場了才過來，除了繼續觀察周圍環境外，也是給這個後勤人員先過來佔據有利位置。

就在熄燈之前他查看全場，似乎在整個影廳有多少觀眾，其實一個是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物，在一個就是看看這人坐在哪裡。上廁所，就是結果來拿武器。

因為李巖現在並不是活在殺手狀態，而是活在常人狀態，不是一個隱藏在人群中的殺手，而是一個有殺手身份的普通人。所以他不可能隨身帶著槍支武器，否則會麻煩不斷。但現在遇到來自專業殺手的威脅，如果身上沒有武器的話，那就危險了！

誠然，如果索妮婭真的是來殺他的，他和小滴一起在酒店吃早餐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

當然，就像當初烏克蘭玫瑰的顧慮一樣，索妮婭應該也想不到李巖身上會毫無武器！面對一個傳說中的高手，換成任何一個殺手來，都不會相信他身上沒有武器。或者說，即便有這個想法，也不敢賭他身上沒有武器。

一個超級殺手，厲害的不僅僅是在出手的那一刻，也不僅僅是武力！他們已經是在氣勢、在觀察力、在決策力、在判斷力、在警惕心……等等各方面，都是一流的。所以，即便當初三個超級殺手暗中對上李巖，那也是一種博弈。不敢貿然賭博。

但儘管索妮婭不知道、對他有所顧忌，可李巖自己清楚，身上沒有槍的話，除非貼身近戰，否則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也難以保護其他人！

……

聽到他的話，李巖一邊收好槍和彈匣，一邊淡淡的說：「不該問的，就不該問。」

「老實說……我還年輕，我不想只做後勤。希望King您能給我一次機會……」那個後勤人員呼吸稍微粗重了一點，聽得出他情緒有點激動。

「你是叫……」

「我叫謝軒戟，名字不好記，我給自己取的代號叫『泰德』！」那個後勤人員忙自我推介。

「嗯，你可以像Queen申請。」

謝軒戟忙說：「我申請過……Queen覺得我資格不行。她覺得我連『槍級』水平都達不到，執行任務容易出事。」

槍、刃、拳、花，這是Queen對『他們』內部的分級方法，若要對應殺手的水平來說，花級算是S級檔次，拳級是3級，刃級是B級，槍級是C級。如果把S級算超一流水平、3級一流水平的話，那這也就是三流水平。如果連三流水平都達不到，即便組織能分配C級任務給他，成功幾率也不大。

「Queen的決定沒錯！」

「可是……我有大量後勤的經驗，對環境的分析、觀察和判斷，這些可以彌補我武力方面的不足，也算是綜合實力，而這因為難以考量，並沒有列入評定範圍。至於執行任務的經驗，如果不讓我開始的話，我永遠只有後勤的經驗。」謝軒戟估計是難得有這個直接接觸King的機會，所以希望他能提攜一下。

「這是你的理想？不怕危險？」李巖轉頭看了他一下。

「理想、夢想、以及目標！」謝軒戟堅定的說。

『他們』的發展，總是要靠年輕人來接替的。就像上次H市之行，給石建恩、風無情和劉燨他們三個拳級接觸S級任務，和危險而強大的敵人正面交鋒的機會，那也是對他們成長提升有很大幫助的。經歷過被打到彈盡糧絕、差點全滅，讓他們對於危機意識、傲氣、意志等方面都會有新的認識。或許也可以給這個年輕人一個機會。

「我問你一個問題，答案會影響我的決定。我通知你的事，有沒有匯報Queen？為什麼？」

李巖的問題很簡單，他會跳過月瑤親自聯繫，就是不想她擔心，當然也就不會想要謝軒戟匯報給她。

聽到之後， 謝軒戟也馬上明白這是一個難題。King的意思很明顯，有沒有匯報，他也能從Queen那裡知道。可如果瞞著的話，Queen遲早還是會知道，那時候結果……

謝軒戟暗歎了一口氣，估計King給自己這問題，就是要讓他知難而退的變相婉拒吧。他如實回答：「現在還沒有匯報Queen，因為我覺得您會親自聯繫我，一定是暫時不想讓Queen知道，那我必須滿足您的要求。但Queen的管理，也是您的授權，我也不能違背組織的規定，等會兒離開這裡，我還是會向Queen匯報的。」

他的答案，讓李巖稍微有點意外，卻是很滿意的。

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必須選擇忠於King、或者忠於Queen。現在是當著他的面、又是求他提攜的時候，一般人應該都會選擇向他表忠、順著他的意回答。謝軒戟的話，卻是兩面都顧及到了。對於King這個領袖的要求，他無條件的執行了；對於Queen代表的制度，他也沒有因為King而無視。

如此回答，可能會讓King反感、從而影響他想要獲得的利益，名字如此，還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並直接說出來。這樣的人，不會為了利益不顧原則，會是忠心的，又不會是盲目愚忠於個人，還會忠心於組織。

「如你所願。」

「什麼？」謝軒戟懷疑自己聽錯了，King不是應該正好藉機拒絕嗎？

「就像你說的去做，你的答案我很滿意，我會跟Queen溝通的。」李巖說著已經起身離開。

謝軒戟不由得一陣狂喜！前哨、收尾的後勤工作，固然要安全很多，而且出任務的機會更多、收入或許還多一點，但他一直嚮往的，卻是做一個真正可以親自接任務的殺手！這就好像事前給人提供MM、提供套套，事後收拾好房間、帶走MM一樣，即便有收入、也不會有染病的危險，但同樣中間打炮沒他什麼事，做久了總會難受的。

……

李巖從後排繞到邊上，隨時兼顧著全場的情況，有看電影的、有調情的，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在他準備回去的時候，卻聽到了手機響，陌生的鈴聲、從他身上響起。

索妮婭留下的那支手機！

李巖拿著手機出來了外面通往廁所的過道。

「King，既然你已經發現我了，或許我們可以先談談。」

「談什麼？談情說愛麼？」李巖微微冷笑，已經到了身邊的殺手，還能有得談的嗎？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已經留下手機給你，也沒有再跟蹤你。」

李巖沒有說話，竟然被這個索妮婭跟蹤到他在這個酒店開房間，既是她的能力展現，也是他因為長河集團、葉家宏、林芬妮、電影以及準備給小滴過生日等事情，而疏忽了安全意識。

「我還可以告訴你我的身份，我不是『劍魚』的人，也不是『門』的人，我是——『玫瑰』！來自烏克蘭的『玫瑰』！」

李巖不禁微微吃驚，或許用『玫瑰』代號的殺手不止一個，男的女的都可以用。但S級殺手之中，代號『玫瑰』的，就是指來自烏克蘭的『玫瑰』。可烏克蘭玫瑰，不是已經死在他的槍下了嗎？

看來，烏克蘭的『玫瑰』，也不是一個人！難怪索妮婭聽到「在前段時間，我曾經毀了一朵『烏克蘭玫瑰』」也並沒有奇怪。

烏克蘭的玫瑰花，不止一朵！

五百七十六

索妮婭是來自烏克蘭的『玫瑰』之一。那她有什麼好談的？

這個問題，李巖猜想是不是和之前被幹掉的那個烏克蘭玫瑰有關係。而且她主動要求要談、而是早早的出手暗殺，說明她是有什麼事情想要知道。雖然具體不知道是什麼，但情況似乎並沒有那麼嚴峻。

不是『劍魚』和『門』他們，看來他的身份還是只有烏克蘭玫瑰知道，或許可以先談一下。

「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酒店，客房，隨時。」索妮婭接著說了她住的酒店客房，跟他入住的是同一層。

掛了電話回到座位，小滴已經有點擔心他，因為去的時間太長了一點，男人上廁所一般都是很快的。不過既然回來了，也就沒什麼了，兩個人繼續看完了電影。

從電影院出來，已經是中午了，兩個人先在附近找了一個地方吃午飯。吃完午飯之後，小滴卻心血來潮的拉著李巖找了一個網吧上網，她不是要玩遊戲，也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等著。只是想要看看S大的學校論壇怎麼樣了，對於昨晚上李巖讓人把校網黑了，不知道有沒有引起軒然大波。

李巖雖然並沒有通知526。不過也有給他一個時限，表示到〇點就恢復。但即便那樣的話，也有幾個小時了，相信會引起學校計算機方面的師生反擊，引起校領導重視，甚至可能對郁小滴給予警告。

一上校網，小滴鬆了一口氣，已經完全恢復了，她又趕緊進入學校的論壇。

果不其然，十多個小時以來，郁小滴已經成為了學校論壇最熱門的話題。有的人打聽到底哪個是郁小滴，有的譴責鄙視她的高調，有的聲援、有的羨慕、有的說風涼話。

相當一部分學生因為校網被黑而感到憤怒，譴責的是黑客的可恥、又憤慨校網維護人員的無能；還有一部分女生在熱議昨晚郁小滴享受到的黑客、威亞、廣告、花瓣雨等浪漫的行徑，充滿了羨慕；有一部分男生，是喜歡、支持郁小滴的，堅持發帖、回帖，把聲討郁小滴的帖子，轉移到聲討這『那個男人』，說這人太囂張了，泡他們學校的美女也就罷了，還要盡人皆知，還要黑校網，簡直就是打所有男生的臉，這轉移對外的策略，果然引來很多人發洩……

小滴笑嘻嘻的看了一陣，基本上已經瞭解了大概的情況。對邊上的李巖笑道：「看來我的手機還是不能開。要是開了的話，包準很多信息等著轟炸過來。」

雖然不打算開手機，但她卻是開了QQ，雖然應該也會有很多信息，不過這個不像手機會提示、會讓人撥打電話過來。

果然，一上線，就收到許多的留言，尤其是班級群，更是幾乎每個人都發來了生日祝福，有的再加上幾句關於昨晚高調的調侃。

她笑嘻嘻的看了一會兒之後，臉色一凝。

「怎麼了？」李巖看到她的表情變化，探頭過來。

「我媽……」小滴示意他看留言。

原來昨晚上開始上的晚報整版廣告和戶外液晶屏廣告，已經讓很多人好奇，社會民生類新聞的記者，都想要挖出這個新聞來。可是從晚報廣告部那裡，也無法聯繫到發廣告的李巖，他們只能順著小滴這條線索來，後來又有人曝料在S大一帶的戶外液晶屏廣告有同樣的生日祝福，記者們都趕了過去蹲點。

因為記者的介入，S大校網的消息也被曝光，導致校方讓維護人員一度斷開網線、重啟主機的方式。等到後來沒有被入侵之後。再重新開放。而也有記者在校門口拍攝到了李巖吊鋼絲出場營造花瓣雨和天外飛仙的一幕。雖然因為光線和速度的問題，並沒有多麼的清洗，但這新聞播出之後，綜合前面幾項，效果還是非常的顯著，讓郁小滴的知名度從S大輻射到全市。

都已經到這程度了，即便郁宏不看新聞，季羿也會把這消息告訴他，而陳明英也知道了。他們本來以為小滴昨晚不回來，今天早上就會回家過生日的。結果早上打不通她的電話，又瞭解到了新聞，才知道她昨晚上一定是和李巖在一起。

他們都不是迂腐的在，有時候也是想要做出開明的一面。所以當初在酒店撞見小滴壓在李巖身上的時候，陳明英會說出別忘記安全措施之類的話來。現在他們也沒有想著要訓斥女兒，但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影響大了還是不好，便急著把她找回去，加上今天碰上是週末，兩個人都有空在家陪女兒過生日，也有一些親戚過來，可是電話又打不通。只能電話和QQ都給她留言了。

……

李巖趕緊搜索了一下新聞，果然有這麼的報道，不過還好只是在本市的一點影響，全國每天發生那麼多事情，只是一點男女浪漫，並沒有被網民轉播炒熱。

「怎麼辦？」小滴拿著手機，有點猶豫的看著李巖。她本人是不想回去的，可是現在影響好像大了，父母似乎都生氣了。又和親友在家裡等著過生日，故意不接電話，實在有點不孝。

「那就回去吧！我送你回去，要罵就讓他們罵我吧，是我把事情鬧大的！」李巖堅定的說。

因為索妮婭出現的關係，又說她也是烏克蘭『玫瑰』之一，這事情不解決，他也無法盡心的陪她玩兒。而且讓她回去，也安全一點。所以，李巖故意這麼說。

「不要……你是讓我開心，又沒有錯，他們怎麼能罵你呢？」小滴蹙眉搖頭。

「無論如何，我們都還年輕，不能讓父母太過於傷心。他們都是大忙人，今天是有空在家裡等著給你慶祝生日，你不回去，實在讓他們失望了。還有親友什麼的，更會讓他們沒面子。」李巖勸解了一句：「我無所謂，反正臉皮厚。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郁小滴自小對父親有點畏懼、青春期後對母親也沒有多少親密，但怎麼胡鬧惹事，也只是在外面，在家裡的時候，還是一副乖乖女的聽話模樣。配合他們、給他們面子。而之前經過李巖的勸解調和，她雖然對郁宏還是保持敬畏，跟母親關係倒是大大改善。現在聽了李巖的話，點了點頭。

「我聽你的……回去……雖然，只有半天，但我真的非常開心、非常難忘！」小滴眼睛有點潮濕。

「好了，又不是要分別。」

「我自己回去，你不用跟我回去，別讓他們在氣頭上真的那你出氣。回去之後，今天肯定是沒機會再出來了。明天……明天開始，雖然我們還能聯繫、見面。但要像昨晚一樣，就至少要一年後了。我們已經對不起張語蓉了，不能繼續犯規了。」

聽到郁小滴輕聲的話，李巖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傻丫頭，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以前我們沒那個什麼，還不是一樣？」

「嗯……送我回學校吧！」

兩人離開了網吧，李巖一路亂轉，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開車回到了S大校園。小滴雖然沒有開跑車出來那麼張揚，但也有車在停車場。她想要自己開車回去。

找到她車之後，兩個人在停車場惜別，但畢竟在學校，也不能太過火。

「你快去把房退了吧，別多算一天了……」小滴想到他為了自己過生日，估計可能把這幾年工作的儲蓄都用光了，心裡一陣內疚。

「嗯，只是有點可惜那些玫瑰花。」

小滴也是有點遺憾，不過她又揚了揚手機，笑道：「其實早上醒來的時候，開了一下手機，把它們都拍攝了下來，包括你睡覺的樣子……反正再多的花，我也不能隨時帶著，這樣我可以慢慢回味。」

「沒拍攝我的艷照吧？檢查檢查！」

「嘿嘿……沒有啦！」小滴笑完，又認真的說：「你的那封情書，我會一直收藏著！早上出來的時候，怕被客房清潔弄丟了，我已經帶了出來、貼身收著。」

李巖點點頭。

「還有……我們昨晚的事情都上新聞了。你又沒回家、沒開電話，張語蓉肯定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相信她……」郁小滴輕咬嘴唇：「相信她也能猜到，如果她問你，就你說是我……主動誘惑你的吧，我會找機會打給她、跟她道歉的。」

李巖不好說什麼，只能勉強笑了笑。

「別跟著我……讓我先出去吧！」小滴也是勉強一笑，說完之後，馬上關好車門、發動車子、加速離開。

李巖明白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是怕看著他的車子，會更加不捨。在後面看著，他依稀能夠想到此刻的小滴眼中帶著淚痕。

女孩子就是多愁善感，又不是生離死別……想到這裡，他微微皺眉。小滴的行為有點反常，原本商議的是兩個人發生關係，只限於生日這一天，平時還是如常一樣，繼續遵守約定。可為什麼她現在要說是她的緣故，並會打電話跟語蓉說、向她道歉呢？而她現在的反應，也相似以後都沒機會見面似的，難道她已經知道父母會禁止他們再見面了？

五百七十七

想了一會兒，李巖又釋然了。這應該只是小滴因為無法完成兩個人一起度過整個生日而難過，她還年輕，又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郁宏和陳明英還不至於限制她什麼。再說，她現在還在學校，總不能臨時把她送到國外去吧？現在資訊發達，手機、網絡都可以隨時聯繫。

打消心頭顧慮之後，李巖開車離開了學校，繼續回到了酒店，先把索妮婭的事情解決。

在前往酒店的時候，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思量著要不要開機，這會兒那個謝軒戟應該已經通知到月瑤那裡了吧？她肯定是會很擔心，要不要先告訴她一聲？

不過她現在傷沒有完全好，語蓉也不會放心讓她一個人出門，即便出門的話。也只是知道那個影城，不知道酒店，索妮婭不在那裡，她去了也不會有危險，反而聯繫她的話，會讓她焦急。

反正也不會太久的事情，李巖還是沒有開機，加快速度回到了酒店。

李巖直接上樓，來到了索妮婭在電話裡說的那個房間前，敲了敲門。

從回到酒店的那一刻，不，應該說在接近酒店的時候，李巖就已經把自己普通人的一面剝離了，讓自己進入了King的角色、進入了任務狀態。從停車、進入酒店、上樓等每一個步驟，他幾乎都是用心在走，而不僅僅是用腳在走！

他的聽覺、他的視覺、他的嗅覺、他的感覺……無不進入了最敏感的巔峰狀態。他看出去的目光，雖然不能像終結者一樣分析、穿透，但重心已經不是在欣賞美女、欣賞建築風格、而是在查看每一個可能有嫌疑的人、地方；耳朵、鼻子也一樣，雖然比視角的作用要差一點，但有時候細微的聲響、異常的味道等，也可能是危險的前奏。而感覺，更像是用心的體驗，那是無法描述，無法表達、卻又非常管用的東東。

無論索妮婭是否值得相信，面對一個可能也是S級殺手的女子，李巖是不會站在門口的，因為那隨時可能有一粒子彈射了過來。在敲門之後，他已經站在了牆邊。同時拿出了索妮婭的手機。他相信索妮婭同樣不會到出現在門口詢問、或者在貓眼上看外面，因為那也是容易讓人從外面直接爆頭的行為。

片刻，手機響了，接聽，索妮婭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回來了？」

「嗯，就在你外面。」

「我在裡面，沒有任何戒備，我是誠心邀你會談的，我不希望你會以衝突的方式開始。」很明顯，她也擔心李巖會在她過去開門的時候開槍。

「當然，以我的名譽，不至於失信於你。」李巖冷冷的說。有沒有殺氣，他可以感覺得到，索妮婭暫時並沒有，但說沒有任何戒備是不可能的。她的意思，只是想說她沒有在裡面拿槍等著而已。「或許你應該準備避彈衣、頭盔。」

「你真幽默。」隨著索妮婭的輕笑，門已經發出聲響，從裡面開了，但並沒有人門拉開、邀請他進去。

/5/李巖移腳過去，輕輕把門打開了。見遠處走廊過來一個服務員，奇怪的看著他的舉動，有點不好意思了，便轉身開門進去了。

/1/自稱來自新西蘭，實際上是烏克蘭的索妮婭，此刻站在李巖能夠看得到的地方，一手是空的，另外一手拿著手機。她應該是怕衝突，所以展示了自己並沒有威脅之意。

/7/李巖把門關上，把電話向她拋了過去。「我來了，這是你的手機。」

/z/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索妮婭閃過一絲殺機，因為這在她眼裡，是個危險的訊號！她一隻手拿著手機，如果另外一隻手去接手機的話，就沒有第三隻手及時拔槍，那等於是讓自己任人宰割。

/小/但是從李巖身上，她也沒有感覺到殺氣，對於這個傳說中的King，這個上次參與擊殺美國特工任務之中，三個S級殺手加起來都沒有他殺的特工多的大神，索妮婭還是有點心虛，不敢跟他賭拔槍、開槍的速度。

/說/說時遲那時快，索妮婭其實只有零點幾秒的考慮時間。不過她的反應還是非常快的，她並沒有用空著的右手去接手機，而是做了一個讓李巖意外的動作——把左手的手機放在了胸前，然後去接住了拋到面前的手機！

/網/手機拋出的速度不快，她並沒有失手，而放在胸前的手機。也沒有跌落下來，赫然是夾在了乳溝之中！

李巖從進來到現在，精神還是高度集中，關注著索妮婭的一舉一動，任何可能是威脅的小動作都讓他注意到了，反而是因為重心不同，在房間內換了更加性感的衣服，完全無視了。看到她秀了一下「胸夾機」，才發現她現在沒有穿外套，身上的衣服是一個大U領，把一對堅挺豪乳和深溝展露。而此刻，手機已經插在溝中，並沒有掉下來。

她的動作，也讓李巖明白，她也是怕自己會趁機開槍，所以他把手張開，緩緩的、讓她看得一清二楚的鼓掌起來。

接到手機，確定李巖並沒有開槍意圖的索妮婭，也鬆了一口氣，笑著把另外一個手機取了下來，然後扔在床上。「為什麼鼓掌？」

李巖笑著伸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雖說這個東西擠一擠總是會有的，但像你這樣能輕鬆夾住手機。就沒那麼容易了。」

索妮婭低頭看了一下，笑了一笑：「我在客房等你，就沒有多穿衣服。介意麼？需要我穿上外套嗎？」

大家都是殺手，互相的每一個動手，都會被放大、被戒備，所以，即便只是穿外套，她也要詢問一下李巖，以免被誤會。同樣的，如果這時候李巖要是想要脫外套的話，最好也是詢問了一下。減少猜忌。

「不介意！你現在這樣很漂亮、很性感，美麗無國界，我是懂得鑒賞美麗的人。我坐下這裡？」李巖指了指椅子。

「請。」正如索妮婭自己說的，她的『房子』是標準的，不是特大的。不過因為是一個人住，她的標間是大床房。所以在李巖向椅子過去坐下的時候，她也緩緩退到了床邊，在兩米大床上坐了下來。

「索妮婭小姐，你不是新西蘭，是烏克蘭人吧？」在沒有進入正題之前，李巖客套了一下。就衝著人家『胸夾機』的表演，也不好意思冷著臉談呀。

「是的，剛才我說謊了。」索妮婭大方承認。

「烏克蘭果然是出美女的地方，你們那裡算是東歐吧？好像還有白俄羅斯、jack slow fuck什麼的，也是出美女的地方。」

東歐即歐洲的東部地區，一般指德國、奧地利、意大利以東的歐洲，但缺乏明確的定義和邊界。包括位於東歐平原的白俄羅斯、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摩爾多瓦、俄羅斯、烏克蘭等國家和地區。

除了地域上，政治上分的東歐，指自二戰後，或遭蘇聯併吞，或成為蘇聯的附庸國，政治上實行共產黨專政，經濟上多採用計劃經濟體制的國家，這點與西歐相反。大多東歐國家以斯拉夫民族為主體，居民多信奉東正教，但共產黨時代，官方推行無神論。

烏克蘭MM索妮婭正要回答烏克蘭算是東歐，但是聽到jack slow fuck之後，愣了一下，然後非常汗。「你說的是『捷克斯洛伐克』吧？」

「呃……是的。」她的漢語普通話水平只能算一般，但總比李巖說成『傑克慢慢fuck』標準了。

「捷克斯洛伐克的英語不是jack slow fuck，是Czechoslovakia。他們是曾經存在的聯邦制國家。1993年已經正式的分解成捷克和斯洛伐克兩個國家。」索妮婭認真的解釋了一下，「你喜歡東歐？」

「嗯，印象不錯。」別人在中國說著中國話，對別人的家鄉客氣一句也是應該的，氣氛緩和了一點，李巖開始問正事：「對了。索妮婭小姐，你到底要跟我談什麼？」

其實不用說他也能猜到，無非是之前被他殺死的那個烏克蘭玫瑰。不過既然她沒有直接的開始報仇，肯定另外有原因。

索妮婭點點頭，同時攤開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之前那個在中國H市的那個任務，我們也有人參加了，相信你一定知道。我想要詢問她的下落，之前在餐廳，聽你的意思……」

「你不知道？」李巖略一思索，或許有這個可能，如果那個烏克蘭MM沒有向她提及跟蹤他來到S市的話，真的有可能不知道，因為後來被他擊殺之後，也沒有人到警察局認屍、報案，又是涉及外國人，或許當地警察也是能壓下就壓下，最後不了了之。

「我想知道她現在的下落，是不是已經……」

李巖點點頭：「任務結束之後，她跟蹤想要殺我。並傷了我的朋友，同時被我殺了！」

看她聽完之後沉默不語，李巖又問了一句：「既然你不知道她的情況，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索妮婭聳聳肩：「她在失蹤之前，曾經把遠距離拍攝到你的照片傳送給我，說這就是King。但並沒有詳說她的計劃，後來也就失去了聯繫。再後來，我來到了中國，只能從找你入手，但沒有更多的資料，要找到你也很麻煩。我是前些天看到新聞上的你，才找到。」

五百七十八

新聞？李巖想了一下前幾天自己有什麼新聞。唯一能和上鏡頭扯上關係的，應該就是電影開機儀式那天了。即便是那天，鏡頭重點也是那些明星們吧？沒想到自己偶爾上一下鏡頭，竟然能被殺手盯上，他有點無語。

「既然之前那個是你們『玫瑰』的人，你現在來找她，應該是為了替她報仇，她是死在我的手上，為什麼你還這麼淡定？」李巖微笑問道，人則戒備了起來。

索妮婭思索了一下，緩緩說道：「『玫瑰』不是一個嚴密龐大的組織，只是我們一個共用的代號。除了你見過的，我、還有一個，一般任務我們是單獨接的，即是說大家看到的『玫瑰』接的任務，可能這次是我、上次是她，再上一次又是另外一個。因為我們都是烏克蘭人，都是女孩子，所以基本上知道內情的人，都以為烏克蘭玫瑰是一個人。」

李巖是不會隨便跟人說自己的事情，包括不會說『他們』組織的事情。尤其是不會跟圈內同行說。索妮婭不會不明白這一點，大家也是剛剛認識，沒有友好到可以傾訴秘密的地步。她會說這些，一定有她的理由，他在等著。

「上一次的任務，你清楚其中的難度，本來我們的意思，是一起共同執行。不過伊娃沒有同意，她堅持一個人執行，最後沒想到她就這樣留在了中國的土地上。」索妮婭有點唏噓。

李巖聽她的意思，伊娃應該就是上次被他殺了的那個。雖然她們不是一個組織，三個人的關係，也不算是搭檔，但聽著怎麼也應該是非常信任、非常友好的姐妹，為什麼伊娃死了，索妮婭只是有點唏噓、遺憾，並沒有恨和悲痛呢？

索妮婭似乎猜到了李巖的想法，笑著問道：「你是在奇怪我的反應吧？你除了自己是一個超級殺手，也是『他們』組織的領袖。我聽說前段時間你們有幾個人失蹤，你會是什麼反應？」

不等李巖說話，她已經自己接著回答了：「你應該會關心，但也不會為他們悲傷、或者給他們報仇吧？我們走上了這條路，大家都知道隨時有死亡的可能，沒有人可以永遠的活著，同樣沒有人可以每次都殺死別人。伊娃是死在你的手上，但如果她沒死的話，也可能是你死在她的手上。如果因為你殺了她。我就找你報仇，那被她殺了的美國特工，是不是應該也找我報仇？

他們或許會，但更會服從安排。同樣的，伊娃死了，我們會懷念她，按照她的要求照顧她的家人，但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為她報仇。如果死的是我，她們也是會同樣的方式。」

看著索妮婭嚴肅認真的模樣，李巖豁然明瞭，對於她們來說，早就奉行活人觀念，死了就是死了。他對『他們』組織的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方式，只是月瑤是特例。

「有道理。用我們這裡的話來說，就是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做殺手的，也要有被人殺的覺悟。或者深層次一點來說，這就是因果理論。既然做了這樣的因，就要想著有這樣的果。」李巖贊同了一下，然後直接問道：「那你找我幹什麼？」

「我要找到伊娃的屍體。帶她回去！」索妮婭認真的說。

李巖微微皺眉，「這個我可沒有辦法，她當時應該是被警方帶走了。又過了那麼久，有可能已經被火化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留意到索妮婭的表情微微變化。本以為只是要把夥伴的屍體帶回故鄉安葬，現在卻覺得可能另外有秘密。

「King，當時的情況只有你知道，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幫我找出伊娃的屍體是否還在。如果沒有人認領的話，我猜想應該是在殯儀館之類的地方。幫幫我！」

李巖凝視著她：「坦白說，發現你的時候，我認為你是來找我報仇的。而且之前『他們』三個人的失蹤，應該也可能是你逼我找你的方法。可是你給我的答案太意外了，我不是很能相信。」

索妮婭微微一笑：「我真的是沒有惡意，你的人失蹤，也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是在打聽尋找你的消息時候知道的。我不需要找你報仇，當然也不會把你的身份公佈，因為你也見到我了，我甚至把我們的情況都跟你說了。至於我的目的……就是找到伊娃，把她帶回家安葬，就是這麼簡單，我想你能瞭解這一點。」

李巖看著她，笑了笑：「或許是我多疑了。給我一點時間，我打聽一下看看當時是哪個警局介入的。」

「多謝，我等你的消息。」索妮婭又把扔在床上的兩個手機，其中一個拿了過來。「還是電話聯絡？」

李巖搖搖頭：「不需要，我有了消息，會直接過來告訴你。」

「那好。我繼續在這裡等你。」說到這裡，索妮婭挺了挺胸脯，「這一次是我求你幫忙，你需要我給什麼報酬？」

那大大的U領，本來就已經露出雪白的深溝，可以胸夾手機，現在她有意的挺胸，更加凸顯，任何男人在看到這樣的情況時聽到說報酬的話，或許都會想歪一下吧。

李巖並沒有，不是他對爆乳沒有興趣，也不是擔心自己的『傢俱』塞不滿索妮婭的『房子』，烏克蘭MM也是漂亮的，不至於沒有吸引力。但光她的身份，就足以讓他完全的冷卻下來了。

跟一個不熟悉、甚至可以算是有仇的女殺手上床，無疑是非常愚蠢的行為！那個時候，大家都脫光光了，身上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藏槍？也就一條天生的肉槍可以用。要是女殺手從枕頭、床下摸出準備好的刀、槍，在高潮噴射的剎那出手，那可真的是牡丹花下死了。

李巖站了起來，沒有多看她的胸部，淡淡的說道：「索妮婭小姐，你那麼聰明。不需要我說，也明白我要的是什麼。」

「當然，事情過後，我會完全忘記你的身份，只要我們沒有在任務中成為競爭對手，只不會有任何交集了。更加不會去打擾你的朋友，以『玫瑰』的名譽起誓！」索妮婭嚴肅的起誓，以便能夠讓李巖安心。

李巖對她步步設防，她又何嘗不是一樣？對於她來說，這更是客場作戰，更加需要小心。以免隨時被King吞了，留在中國的土地上回不去了。

「Ok，我先去想辦法了，或許我們可以共進晚餐，到時候再詳述。」李巖抬起兩個手指晃了晃告辭。

「很好，我可以訂位。我請！」

「對了，索妮婭小姐，如果你想要取一個中文名字的話，可以叫軒然。」

「軒然？」索妮婭笑道，「嗯，似乎很好聽。但為什麼呢？」

因為軒然大波……李巖沒有笑笑，沒有直說，出去了。

……

他沒有走遠，繼續回到了自己開的房間。

房間裡面一切依舊，那些玫瑰花，仍然繼續把房間裡揮灑著淡淡的玫瑰芬芳。但小滴已經不在這裡了，有著的只是另外一朵帶刺的烏克蘭『玫瑰』，李巖也沒有心思唏噓感慨，躺在床上，拿出電話打給管子軼。

剛剛之所以沒有再要索妮婭的手機，不是已經對她信任，可以隨便去敲她的門了，而是他覺得自己之前拿了手機就是一個冒險的舉動。雖然事實證明確實是索妮婭留下來給他、以便能夠跟他直接聯繫用的，但誰知道裡面有沒有裝竊聽器呢？之前在餐廳沒有那麼多時間考量，現在他是在完全理智、冷靜的狀態之下，當然不會再要了。

「我靠，七哥，你不愧是泡妞大拿，有了老婆還連大一女生都不放過，為了哄女生開心，竟然真的把526人校網黑了，太裝13了！」聽到李巖的聲音，管子軼當即大笑調侃了起來。

李巖有點汗：「老子那麼低調的人，只是偶爾給MM一點驚喜，哪裡裝13了？你這個馬叉蟲化貝！」

「馬叉蟲……」管子軼想了一想才反應過來，故意道：「找我有什麼事？竟然叫我馬叉蟲化貝，老子沒時間幫忙了！」

「好了。說正經的，之前那個洋妞的事情，後來情況怎麼樣了？你有幫我一路跟進吧？」

見李巖提起烏克蘭玫瑰的事情，管子軼認真了一點，簡單的說道：「不是沒有追究嗎？那邊都淡化處理，你著什麼急？」

李巖想了一下：「我想要見見她，你幫我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她現在在哪裡，如果不能的話，就幫我把詳細資料發給我吧！」

管子軼有點汗，「事情都過去了，Queen應該也沒什麼大礙了。你現在還要秋後算賬？想要鞭屍？用你的『鞭』去奸屍？」

李巖一陣反胃，「管子，你最近是不是跟老墨在一起，近墨者黑，變得這麼重口味了？」這麼重口味的話，更像是俞墨城的風格，而不是管子軼。

「嘿嘿，重口味也只是說說，你可不要真的這麼重口味！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還冰凍著的話，應該還沒有變質，或許你……」

不等他說完，李巖就把電話掛了，這丫純粹噁心人。靠，要奸的話，這裡也有一個現成的同樣是『玫瑰』殺手的烏克蘭大胸MM可以奸，還需要去那個嗎？

五百七十九

管子軼玩笑歸玩笑。對於李巖突然的電話，知道他肯定是有需要的。這件案子，因為當時差點傷到李巖，槍擊了Queen，他就費了心思親自最終，從派出所到分局，一直入侵公安電腦系統，瞭解案件的進展，以期別跟李巖扯上關係，如果有對李巖不利的線索，也會通過抹去的方式來切斷。

本來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而且他瞭解的情況，因為涉及到外國公民、又是槍擊案，警察局方面也是想要淡化處理。在沒有人報警、沒有聯繫得上的人之前，並沒有過於深入的調查。雖然現在不知道李巖的究竟目的，但他還是很謹慎的入侵了分局的檔案系統，找到了那個案子的檔案，又跟他之前複製存儲下來的進展對比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麼變化。

等他重新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沒有再開玩笑了，認真的問道：「我剛剛查過。那並沒有變化，為什麼你這麼急著要找？難道有什麼變故嗎？」

李巖沒有詳說：「有點小問題，你把停放的地址給我。再看看檔案裡面，有沒有全身的照片，有的話，發我手機上來吧！」

「……」管子軼一陣無語，屍體全身的照片，那有什麼好看的？要檢查是不是真的死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來看屍體吧？難道他真的對這個有興趣？「好吧……一會兒我都發給你。」

掛了電話之後，管子軼接連把停屍的殯儀館詳細信息短信發到他的手機上，然後有發了從警局檔案裡面備份出來的相片。

有了地址之後，李巖並沒有急著去找那個索妮婭，這不用著急，警方還在等著，又不會把她火化，屍體自己也不會跑路。他現在需要更多的信息，弄清楚索妮婭究竟是什麼目的！

雖然她剛剛的態度很好，說得很好聽，也沒有任何的殺意，但焉知不是一個很好的偽裝、不是一個圈套呢？

等到屍體的相片收到之後，李巖開始在手機上放大一一查看了起來。手機的屏幕有限，不像電腦方便，查看起來還是比較麻煩的，而且放大到局部的這樣一一查看，對著屍體，也實在有點噁心。

索妮婭要求的是找到伊娃的屍體，說要帶她回去安葬。這本來是一個很合情合理的理由，但李巖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既然能夠看淡生死，對於安葬何處，也沒有那麼強的執念吧？如果不是圈套的話，那會不會是在屍體上有什麼秘密的？

這是他的另外一個猜想，為了這個猜想，他只能忍著噁心，用手機慢慢查看屍體的各個部位。

按照李巖的推理，如果索妮婭堅持要找到伊娃的屍體，是因為上面有秘密的話，那應該是跟利益有關，否則她也犯不著大費周章、冒著跟King火並的風險來尋找。利益，又能藏在屍體上面的，那就只有紋身之類了！而紋身的東西，或許就是賬戶密碼之類的。

若真是如此，必然不會在臉上，也不會在手、腳等容易讓人看到的地方，但自己的密碼、肯定能夠記得住，這留下來，自然就是給別人，那就不一定是自己能夠看到的地方了。

看了一遍、又一遍。幾張相片都看完了，可惜並沒有發現什麼，因為相片拍攝的是正面，而屍體是仰躺著的，並沒有翻動著把各個方向都仔細拍攝。所以，他也無法確定背面還有沒有什麼紋身。

……

一無所獲，李巖又看了看時間，再估計了一下到那個殯儀館的時間，又想了想後果，打消了自己先前往查探一番的念頭。

既然她只是要那個地址，那就讓她去吧！早點打發了她。

又坐著休息了一會兒，把槍收好，李巖再次來到了索妮婭的房門前。

這一次敲門之後，索妮婭很快直接過來開門，並沒有在開門之後馬上退避，而是直接看著他、迎接他進去，以此來證明她並沒有惡意、以及誠意。

「你不是要告訴我現在就有消息了吧？我將非常高興！」見李巖離開不到一個小時就回來了，索妮婭很開心的詢問。

「是的，我已經查到了伊娃的停屍房所在位子。警察並沒有把她火化，大概還是在繼續等著，看看有沒有失蹤線索能對應上，或者想要破案。」李巖拿出了剛剛用酒店信紙寫的一個地址。

索妮婭有點歉意的笑了笑：「我會說漢語，但要看懂中文，不是很容易，而且我不知道怎麼走，你是讓我給出租車司機麼？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能不能送我去？」

李巖遲疑了一下，答應了。「好吧！我送你過去，但我不會跟你進去。你知道。警察還是會關注那裡的情況，我是兇手，我不能出現在攝像頭下，留下線索。」

「沒問題，只需要你帶我過去，具體怎麼進去，我會自己想辦法。」索妮婭又指了指邊上，示意自己穿上一個外套。

李巖點點頭，盯著她把外套穿上，然後兩個人一起離開了酒店。

李巖不想開著自己的車去殯儀館，雖然她要查車牌也不是那麼難的事情。但出來準備去坐出租車的時候，又想到這樣很不方便說話。他心裡還有很多疑團，在出租車上討論，是非常不便的，而且現在很多出租車上也是裝了攝像頭的。

無奈，他開始開車帶著索妮婭前往那個殯儀館。

車子前進的時候，李巖留意到邊上副駕駛座的索妮婭，神情有點茫然，雖然沒有悲傷，但也沒有因為能夠看到伊娃的屍體而變得興奮起來，這讓他又有點懷疑自己的推測。

「恕我直言，我覺得你只是想要見到伊娃的身體，並不真的是急著把她屍體帶回去安葬。」

聽到李巖的單刀直入。索妮婭回過神來，看著他：「什麼意思？」

「伊娃的身體上，應該有什麼秘密吧？或許是紋身，把只有你們看得懂的密碼藏在身上。身為『玫瑰』，即便你們是三個人，應該也都有頗豐的積蓄。或許你們早就商量好了，一旦有人出事了，就把她的錢取出來，用來供養她的家人、安葬她之類的事情。不知道我猜對沒有？」李巖一邊開車，一邊試探索妮婭。

索妮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不會真的帶她回去。因為那是很麻煩的事情。我們都是黑暗中生存的人，在陽光底下越是曝光，對自己越危險。所以，我會為她祈禱，為她祝福，但只是來帶走她身上的密碼，不要讓她的積蓄，便宜了銀行。抱歉，我沒有說實話，一個是怕你起貪心，另外一個也是怕你誤會，因為你們中國人還是比較注重義氣，我怕你覺得我冷血、從而殺了我！。」

李巖消化了一下，簡單的說：「能夠理解。」

每個人有每個人安排自己身後事的方式，對於殺手來說，當然不能向一般的富人一樣立遺囑。但總會有一些人，是可以依托的。

在兩個人的沉默之中，李巖把車的速度加快了，趕往殯儀館。

在快到的時候，李巖提醒道：「等會兒你自己進去的時候，也小心一點，最後別被拍攝到了清晰的面孔，以免給你帶來麻煩。」

「多謝，我明白。」索妮婭已經沒有了走神的模樣，而是進入了準備狀態。

在殯儀館附近，李巖把車子停了下來，又把詳細的情況跟她說了一下，讓她記清楚之後自己進去，而他則在外面等著。

……

這是警方還沒有頭緒的案件的死者，即便是殯儀館，在管理方面，也會比較嚴格。李巖不知道索妮婭是用什麼方式混進去，或許是胸部夾著手機出場，再配上幾張鈔票吧？也可能是利用自己白人女孩的身份，直接說是來認屍的。

這些他不去想，相信索妮婭能夠做到。他停在外面，一邊抽煙。一邊把車子開到了不容易被監視到的地方。他還是不放心，生怕這是一個引他入彀的圈套。

半個多小時之後，李巖抽了幾支煙，並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沒有狙擊手針對他。反而是索妮婭已經快步的出來了，往剛剛停車的地方尋找著。

「我在這裡。」李巖開車過去，停在了她的身邊。

索妮婭立馬上了車。「回去吧！」

「什麼樣的情況？看你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麼收穫？」李巖隨意的問了一句。他並不想多摻和，只是有點好奇。

索妮婭閉上了眼睛，苦笑道：「沒有了。」

「什麼？紋身已經沒有了？」

「不是……是伊娃的屍體沒有了！」索妮婭靜靜的回答。

這下輪到李巖的驚訝了，他雖然沒有親自見到伊娃的屍體，但剛剛管子軼可是把警方對於屍體拍攝的相片發過來了給他，難道那是假的？

「屍體不會自己跑了。也沒有人知道你們的秘密，知道也沒有任何的用處。這其中有詐……難道是警方用來誘騙我們自己上鉤的？」李巖自言自語的說著，然後把速度開到最快，迅速離開。

五百八十

屍體肯定是不會自己跑走、藏起來的。會不見了，自然是人為的因素。而烏克蘭玫瑰們的秘密，這裡沒有人知道，即便知道了，沒有賬號，光有密碼之類的，也是任何的P用都沒有。

李巖馬上想到，這其中有詐！人為的因素，很可能是一直對於案情沒有進展的警方，用來誘騙人上鉤的！

所以他在一邊自言自語的分析時候，已經同時把速度加到最快，離開殯儀館附近。

索妮婭的情緒明顯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她還算是保持了冷靜，尤其是車子突然加速，讓她驚醒了過來，聽到的話，她也深思了起來。

「不會！」片刻之後，索妮婭堅定的說。

「為什麼？」

「為什麼警察會騙人上鉤？這都已經死亡了，屍體有什麼利用價值？誰還會來偷屍體不成？」

聽到她的疑問，李巖也快速的思索了起來。這也說得過去，如果警方真的是想要破案的話。應該會對外宣傳伊娃沒有死，而是住在醫院裡面，然後等著兇手上門去滅口。而現在的資料，並不是警方對外公佈的新聞稿，而是管子軼從內部檔案拿到的，事實上因為沒人追究，他們根本就沒有對外公佈過什麼。

既然如此，屍體就沒有必要再做什麼手腳了。

想到這裡，李巖又想起了剛剛管子軼的玩笑，也順口開玩笑的說：「不會是因為你們烏克蘭MM太漂亮了，讓殯儀館的人弄去奸屍了吧？」

這個玩笑，在男性死黨之間，當然沒有問題。最多算是口味比較重的玩笑，可是對於認識不到一天的外國MM來說，就有點不禮貌了。

見索妮婭皺起了眉頭，有點慍怒。李巖說了一句抱歉：「Sorry，我不是有意褻瀆你的朋友。當然不會是這樣的事情……」

索妮婭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她都是被你殺死的，言語冒犯又算得了什麼？」

「……」說的也是，本來就我幹掉的，把月瑤打傷，沒有把她鞭屍、挫骨揚灰就不錯了。雖然死者為大，但對於差點射殺月瑤的人，李巖還是沒有什麼好感。

「我有一個猜想……」索妮婭輕聲說道。

「什麼？」

「伊娃沒有死！」

見李巖雖然沒有說話，但感覺已經不對了。索妮婭忙解釋說道：「你別誤會，我的意思不是她隱匿起來想要找你報仇。『他們』的人，不是我們幹掉。也不會是伊娃干的。我猜想，她是會利用這一次受傷，假死，然後重新開始！」

「退出？」

「不錯！像我們這樣的人，想要退出，不是那麼容易的。但她這一次即便沒死，被你擊中了，相信也是重傷，基本上是在死亡線上走了一圈，有過死亡的感覺，或許就會厭倦殺戮了。她不會再去找你的，因為再找你的話，重傷之後，更加不是你的對手，而你也一定會大肆宣揚殺了烏克蘭的『玫瑰』，那樣的話，受到影響的，就不僅僅是她，包括我們，也可能要用其他的代號重新開始。」索妮婭認真的解釋。

李巖想了一下，因為平時都是月瑤處理各種具體的事務。那一次烏克蘭玫瑰伊娃擊中的是月瑤，他自己全身心都在月瑤的傷勢上，月瑤自己也動不了，當然也就沒有及時公佈這個消息。後來又發現『他們』組織有人失蹤了，受傷過後的月瑤，想要低調度過一段時間，H市與美國特工一役的巨大收穫，也讓King風頭恢復到巔峰，讓很多人妒忌。她不想看到這個局面，應該沒有大肆宣佈幹掉烏克蘭『玫瑰』的事情。

「那為什麼她還沒有聯繫你們？她在想要殺我之前，都知道把消息通知你們，現在活著，難道不會告訴你們？」李巖轉頭瞥了她一眼。

索妮婭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既然你能查到這個地方，剛剛帶我去的管理人員，也完全沒有異常表現，說明伊娃的人，還是進入了這個殯儀館的停屍房，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甦醒、又是不知道如何逃離了。相信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而具體的時間也無法確定。她被你槍擊重傷，所有一切物品都沒有了，想要養好傷聯繫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說到這裡，她臉上浮現出來的，是擔心的神色。

如果真的已經死了，那就死了。但既然可能沒有死，她當然不能放任不管。

……

這一點，李巖也想到了，馬上說道：「我幫你的忙，就到這裡。現在沒有找到伊娃。我不會在幫忙找。這需要你自己去努力，相反，你最好在她找我之前找到、並勸說她，否則如果她要來殺我的話，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索妮婭看他先堵住了開口，只能默默的看著前面。

在快要回到酒店的時候，索妮婭笑著說：「呵呵，我找你，已經費了很多的時間。而現在伊娃更加沒有頭緒，我這個資源有限的外國人，肯定更加難找到。你真的不願意再幫我一次麼？最多……你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她又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在手裡的手機，往胸前乳溝裡面插入了進去。

李巖暗暗好笑，又是色誘？這一次還更加明顯，當我是飢渴之狼嗎？

「你說過……這裡能夾住手機的，不是很多。」索妮婭轉頭看著李巖，「難道你就不想……把其他的東西，放過來試一下能不能夾住？」

我靠！李巖不由得暗罵了一聲，她這樣轉過來，看著插入在溝溝裡的手機，已經讓人浮想聯翩，偏生她還說了出來，其他東西放進去試一下……他感覺已經有某樣東西準備好了被夾！

「索妮婭小姐。你我都不是一般人，你應該知道，這對我沒有用。如果我能這麼輕易被你誘惑了，還會是King嗎？反過來，大名鼎鼎的烏克蘭『玫瑰』，還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獲得小小的不確定的資源嗎？」

面對李巖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索妮婭有點臉紅了，她尷尬的把手機拿了出來，聳聳肩：「其實我也是看看玩笑，見你對這樣夾住似乎很感興趣，逗你玩一下。」

「這不好玩。因為我本來是對女人免疫力低的，或許我會在你房間，把你給強姦了。」李巖故意的說道。

索妮婭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好吧！我想，馬上我們就要分開了，如果我不拿出更多誠意來的話。」

「你還有什麼誠意可以拿得出來的？身體我不稀罕。」李巖心裡暗道，胸夾機雖然驚艷，不過海芙也能做到，至於你誘惑我的那啥，上次海芙就答應要要嘗試了，不過是沒時間而已，真當我們中國沒胸器啊？

索妮婭收起了笑容，嚴肅的說道：「這是我來中國的第二個目的！」

「也是更重要的一個目的吧？」李巖戲謔的說，還口口聲聲是為了夥伴的遺體，果然還是利益第一！

「沒錯，這個關係很大，對你也一樣！」

「哦？我到想要聽聽，什麼事情跟我關係很大。」李巖笑道。

索妮婭搖搖頭：「我可以告訴你，但有一個條件，除了幫我找伊娃之外，萬一她想要來殺你，你必須留她性命！」

「哼！」李巖當即冷笑了起來：「剛剛說不會再動手的人是你，現在說會來殺我的人，也是你。而且她要來殺我，你卻要我留她性命，那豈不是把我自己的命交給她了？」

索妮婭苦笑了一聲：「我的意思是……萬一，就是不一定。按照正常情況，伊娃應該不會再找你，但你也說過，她擊中了你的朋友，而從你的態度來看，似乎是非常重要的朋友。她殺你沒有仇，而你現在卻有仇恨了，她必須考慮你的復仇，而想要不讓你復仇殺了她，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你以為她已經死了的時候。找機會殺了你！」

「所以，對我來說，正好是報仇的機會。如果她已經死了，或者逃出了一條命，不再出現的話，我也就不追究了。找上門來，就是找死！」李巖冷冷的說，決不答應這個條件，對於她沒有說出來的什麼東西，更是沒有興趣。

「她已經重傷，想要以你的實力，想要輕鬆制服她，不是難事，我只是希望你抓到她，然後給我電話，我把她帶走……」

說到這裡，索妮婭也知道，自己的光提條件的話，是無法讓他同意的。這本來就是一個讓人難以同意的條件，何況他還不知道換取的內容呢！

「為了表示誠意，我可以把我的秘密、我的目的先告訴你！」索妮婭思索了之後，咬牙說道。

李巖卻是隨意的說道：「對於你的秘密、目的什麼的，我興趣不大。那終究是別人的，關我何事？我過了好奇心爆棚的年紀了，不會為了好奇而打上一個限制！」

「你先聽完我的話再做決定吧……」

索妮婭相信李巖會改變決定的，她開始緩緩的說了出來。果然，李巖的表情明顯的變化了一下！

五百八十一

雖然索妮婭說為了表示誠意，可以先把她的秘密、目的說給他聽。但對於李巖來說，這只是別人的事情！無論是她的秘密、還是她目的，對他都沒有什麼影響，自然也就沒有什麼興趣。他可不是年輕小伙，為了好奇而答應一個明顯吃虧的條件，誰幹啊！

索妮婭卻不這麼認為，她還是相信李巖如果聽到了秘密之後，會改變決定的，她開始緩緩的說了出來：「你先聽完我的話再做決定吧……」

做殺手這一行的，無論佈局多麼的精細、無論計劃多麼的嚴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死目標！用中國寓言故事自相矛盾來說，就是要做最尖銳的矛，能夠刺穿一切，殺死任何目標！

世界總是相對的，有陰就有陽，有矛就有盾。有世界上最尖銳的矛，也會有人去打造世界上最堅固的盾。

如果殺手是矛，那安保系統就是盾了。無論是高科技的電子安保設備，還是傳統的貼身保鏢。都是盾，或者是盾的組成部分。

不顧一切的破壞，總是要比費盡心思的建設來得容易。而因為殺手是藏身在暗處的，安保系統則是在明處的，所以相比起來，又不是簡單的矛盾了。而且，即便是簡單矛與盾，盾也未必能夠把人全部保護住，你總是會露出馬腳的時候，只要擊中你的破綻，盾就更難保護你了。

現在的安保設備，可以讓家裡、車子都裝上防彈玻璃，可你不可能時刻都離開玻璃的屏蔽吧？那個時候，一顆子彈，就是要命的矛！

一般來說，現代人都主要依靠的還是科技產品和優秀保鏢這兩方面。但是，烏克蘭『玫瑰』卻知道一個特例！

據說在中東某個富豪，擁有一塊來時埃及的古老石頭。那塊古老的石頭，有著讓人安詳、舒適的神秘功效。富豪擁有那塊神秘石頭，是收藏用的，擺設在房間裡，卻能讓人睡得很舒服、不會有失眠等煩惱。

有一次，『玫瑰』接到一個任務，就是要刺殺這個中東富豪，結果在詳細計劃之後，成功避開了各種設備和保鏢，來到了富豪的臥室。準備刺殺那個富豪的時候，神秘的事情發生了，她發現自己沒有了殺意！

不僅僅沒有了殺意，整個人變得非常的祥和，彷彿殺人的意圖，讓她自己非常的厭惡、難過。這個結果，讓很奇怪，而在臥室待得久了之後，更是有睡意！這讓她非常的驚訝，憑著過人的毅力，還是離開了富豪的家。

離開之後，她卻發現自己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樣，完全想不到剛才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感覺。之後，她又嘗試了幾次，發現每每靠近那個富豪的臥室之後，就沒有了想要殺人的意念，整個人好像被心靈淨化了一般。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能得出那個房間有古怪。已經冒險了幾次，為了測試，她改成了利用在外面的機會，殺了那個富豪！果然。在外面，她沒有絲毫的影響。

這個發現，讓她相信富豪的臥室有古怪，甚至可能是某種對人腦波有干擾的儀器。為了明白到底是什麼一個狀況，她不惜冒險，不僅僅各方面查探瞭解那個富豪的情況，更甚至親自出面，以一個古董收藏家的身份，跟去世富豪家屬接觸，以收購古董的名義接近他們家。

後來經過多方面的驗證，她確定房間裡面並沒有任何的儀器，有的只是一些古董，她便懷疑是古董裡面有問題。可她畢竟不是財大氣粗的古董收藏家，無法把所有的古董都收購過來。那個富豪死了之後，家族開始分裂，分奪財產，那些值錢的古董，可不好分，為了公平，最後是被家屬拿出來拍賣兌現。

那個拍賣行，『玫瑰』也去了，最終她並沒有競購到什麼，但卻確定了是那塊來自埃及的古老神秘石頭，對人能產生作用。

而經過她的感覺和分析，那就好像是水的浮力一樣，遇強愈強！普通人在這石頭身邊，只是變得更冷靜、更祥和、更安定，所以得到的只是讓頭腦更清晰、睡眠更好的效果。而因為收藏的都是富豪，又是對古董深愛的人。本來心就比一般人更冷靜、更穩定，身體方面也得到很好的調理，並沒有把這些功效跟石頭聯繫起來，對於他們，這就是一塊有收藏價值的古老石頭而已。

但是像殺手，本身就積累了大量的戾氣，在殺人的時候，更是殺意熾烈，心的狀況，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樣，在那個時候，對於石頭反應的感覺，就特別的強烈。就像是普通人泡著和體溫差不多的溫水，而她是全身燥熱突然泡了冰水的感覺一樣極端。

這個發現，讓她非常的震驚，她之後查找了許多的資料，但是關於那塊神秘的古老石頭，並沒有任何的記載，也沒有人發現了這個秘密。她覺得自己夠幸運的了，以前無數歲月裡，相信也有其他類似殺手的人發現了這意外，但可能在失去了殺意之後，也就被發現、被抓、被殺。並沒有把這記錄下來。

有這樣一個東西的存在，對於『玫瑰』來說，是非常震撼的，她不知道這樣的東西還有沒有類似的，雖然這已經算是極罕見的個例，但也讓她割捨不下。後來她一直堅持著瞭解這塊石頭的動向，以免再有哪個收藏古董的富豪被買命時候，可以避開這個任務。

……

「你在跟我天方夜譚的故事吧？來自埃及，古老而神秘的石頭！你怎麼不說是從法老金字塔裡面偷出來的？」

在聽到這個故事的神秘性時候，李巖的表情明顯的變化了一下！但全部聽完了之後，他卻是完全不信的調侃笑容。

他當然相信。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有類似改變人心境的能力，也就是被他自己稱之為「心魔」的異能！

對於這種科學、心理學暫時無法解釋的現象，他其實已經暗地裡追尋了多年。也是因為尋找資料的關係，讓他這個高中肄業者，看了大量的書，學了很多關於人的心理、思維等方面的知識。

這些年的體驗，雖然沒有找到一個解決「心魔」反噬副作用的辦法，也沒有瞭解到真正有用、有記載的類似操作方法，但看一些心理學、哲學、以及一些古老民族的傳統文化、傳說等，也讓李巖個人的思維、心境等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否則的話，他或許也就是一個純粹冷漠、凶殘的莽夫型冷血殺手。

他的學習是為了尋找「心魔」的答案和解決方法，可是學習的過程和結果，卻讓他個人得到了潛移默化的綜合提升，這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也沒有意識到的。

現在，卻意外的聽到了有一樣東西，能給人以類似的改變，雖然它只是被動的，但看效果已經是很強大了。而且這用來安定「心魔」反噬的副作用，應該有很大的效果，包括在一定範圍內，也有保護防身的效果，由不得李巖不激動！

不過就像他「心魔」的秘密能滿足所有人那麼多年一樣，即便是再激動，他也不能表露出來，否則會讓人懷疑，只能表露出嗤之以鼻的不信。

索妮婭聽到李巖的話，倒是沒有任何的懷疑，因為普通人聽到這樣的神秘事件，都會有類似的想法，不過在講的過程中，她看到了李巖的表情變化，相信這對同樣是一個超級殺手的King來說，也一定是震撼的物品。

「是不是從法老金字塔裡偷出來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個故事是真的，因為就是我們『玫瑰』除了我和伊娃之外，另外一個姐妹的親身體驗。這件事對她刺激非常大，我們是親眼所見的。」

聽到索妮婭這麼說，已經把車子開到酒店了的李巖，笑笑沒有說話。

「怎麼樣？上去再聊聊吧？」索妮婭以為他沒有興趣，下車前忍不住問道。

「我要退房了……」李巖停好車，跟她走向了酒店。

走到大堂的時候，故意看了一下時鐘，低聲歎道：「這個時候退房，也會算我多住了一天。好吧，我跟你上去再聊聊神秘故事。」

他說得很輕鬆的聽故事，天知道他自己對於這個神秘石頭的激動！

索妮婭當即和他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這已經是李巖今天第三次進入這個客房了，而經過這一次共同前往殯儀館，兩個人的戒備似乎也少了許多。只是進入客房裡面，互相都沒有剛才那麼嚴陣以待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

索妮婭覺得有必要跟好好跟李巖談一下，既要把他拉進來，又不能傷害了自身的利益，剛剛為了讓他上來，她在氣勢上已經弱了許多，現在必須緩和一下，把氣勢調整好。所以，她利用去洗手間的時間，調整自己的情緒、思路、和準備言辭。

卻不知，同樣的了，李巖也利用這一會兒的時間，深呼吸了幾次，把自己激動的心情壓下來。偶爾激動一下，不會被人覺察，一直保持激動的狀態，掩飾得再好，也有可能被人發現。

……

等索妮婭再出來的時候，兩個人都非常的淡定、理智了。

「說吧！你說是你的姐妹親身體驗，就是說你自己並沒有體驗過了？既然如此的話，那也可能是假的，或許只是她個人有什麼敏感。」李巖隨口說道。

「是不是真的，你為什麼不自己驗證一下呢？」索妮婭微笑這說道。

李巖一聽這話，心裡跳動了一下，如果這是在歐洲，那他也未必懶得去體會一下，可聽她這話的意思，似乎那東西是在中國！

「你的意思是……那塊神秘石頭，現在的擁有者，是中國人？」

聽到李巖有了興趣，索妮婭卻笑著搖頭：「不一定，我可沒有這麼說。」

到這個時候，李巖也明白她的拿捏了：「這就是你說的誠意？如果我答應你的條件，你就告訴我那塊石頭在什麼地方？」

「沒錯！」

「可你來的目的，就是那塊石頭，相信你那個走火入魔的姐妹，更加也來了吧？你們還要我留那個伊娃一條命，那我能得到什麼？聽一個故事？感覺一下神話般的石頭？然後你們三朵『玫瑰』合體，一起把我殺了滅口？」李巖戲謔的笑了起來。

「我不否認我們的目的是跟那塊石頭有關，但我們未必是要得到石頭，畢竟這對我們而又沒有什麼用。我們只是要瞭解一下它再次易主之後，擁有者是誰，如果下次有任務針對他，我們就不冒險了。你如果有興趣，或許你也可以得到它。至於伊娃，她現在戰鬥力能有多強？如果你抓到她了，再交給我們，也就能保住一條命吧？既然合作得很好，為什麼我們要冒險殺你滅口呢？別忘了，以你的實力，我們也是要跟你玩命才有機會。已經做朋友了，為什麼我們要豎立強敵？」

索妮婭還是比較強大的，不僅僅是她說服人的言辭、理論，更因為她是用別人的母語說服人，這往往對人更有心理說服力。

李巖露出了笑容：「要易主是吧？而且你們不知道易主之後會是誰，這麼說，那塊神秘石頭，將在今日在中國出現，並以拍賣的方式交易嘍？索妮婭小姐已經好心的告訴我答案了，我也就不用再浪費一個條件了。」

「你……」索妮婭皺起眉頭，沒想到只是憑著一兩句話的不小心痕跡，李巖就猜到了，既然猜到了古董拍賣，那要打聽具體的時間、地點，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李巖忽然又收起了笑容：「索妮婭，她殺我、我殺她，大家各開過槍，沒有殺死她，是我的問題。我不在向她尋仇，如果她再來找我，我答應你手下留情。至於找她，抱歉，我沒時間。如果是這樣，行嗎？我也不想多兩個敵人！」

聽到他沉重的說道，索妮婭有點意外，明明他已經猜到了，為什麼還要答應條件呢？不過這時候，她已經沒時間多思考，點了點頭，嚴肅的說：「多謝！你能手下留情，『玫瑰』領你的情。我們烏克蘭人說到做到，大家會是競爭對手，但不會是敵人！」

五百八十二

李巖算是答應了她一半的條件。但算是主要的條件。所以索妮婭在說完之後，也把沒有說完的關於那神秘石頭的後一半說了出來。

「你猜得不錯，再過一些天，S市有一個古董拍賣會。而那塊神秘的石頭，也會出現在拍賣會上。你們中國人對於收藏，也是很熱衷的，這些年中國新出現的富豪不少，其中也有一些是對古董感興趣的，所以這次S市的古董拍賣會，很多都是其他國家一些為升值而收藏的古董商們拿出來拍賣的。」

在很長的歷史裡，以中國為代表的東方、亞洲，一直比西方繁榮、強盛。只有在工業革命之後，歐美發展起來，亞洲只有日本明治維新跟得比較快。而中國因為閉關鎖國，一度非常落後，另外一個亞洲大國印度也被英國殖民統治。所以兩百多年，世界的中心在西方。但在二十世紀中後，除了日本之外，亞洲四小龍也是經濟騰飛，不過他們終究是小國和地區，到二十一世紀。中國崛起，印度也跟進。

新富裕的亞洲國家在各種軟實力方面，想要趕超歐美，還需要時間，但在砸錢能做到的硬指標方面，卻一向不遺餘力。國家和地區，競相建造世界第一高樓，建造許多摩天大樓；有消費能力的個人，大肆購買名牌服飾、名車、紅酒等奢侈品……古董本來就是燒錢的行當，無論是出於投資目的、還是個人欣賞、還是為了顯擺格調，真要玩出一定的水平，需要很頗為殷實的家底。中國的富人多了，很多古董商也就大力開發市場。

聽到索妮婭的話，李巖基本上瞭解這樣一個大環境，但具體的古玩方面，無論是藝術價值、還是收藏投資價值，他都不是很瞭解，倒是老丈人張天翼家裡有不少古董。

「你們真的只是想要瞭解那塊神秘石頭的交易動向？」李巖隨意的問道，他心裡已經有點意動，如果價格合適的話，他想要買下來，他有種預感，這東西應該對於他的「心魔」方面，有一定的相輔相成作用。或許帶著它，就能夠解決副作用的問題。

索妮婭遲疑了一下，然後認真的說：「坦白講，如果能夠得到它的話。我們也願意收藏。只是因為在古董界並沒有什麼知名度，事實上我們也不便拋頭露面。如果只是搶購這塊石頭，不買其他物品的話，很容易讓有心人懷疑。一旦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塊石頭的功效，不僅僅它價值會大大飆升，還可能出現很多連鎖反應。而要大量購買古董來掩飾的話，一個我們實力有限，另外一個，也沒有這個投資天賦和興趣。」

聽到這裡，李巖隱約猜到了一點，或許伊娃也只是一個借口、或者說其中的理由之一，真正的目的，是『玫瑰』她們本來就有心讓他知道、參與進來！

想到這裡，李巖有點不悅，雖然還不知道她們的計劃如何，卻已經有了被利用的感覺。「索妮婭小姐，別跟我說一些檯面上的話，你們費盡心思找我，又故意吊起我的興趣，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想到了一個目的，沒有說出來。

索妮婭多少有點驚訝。沒想到被他識破了。「好吧！既然買費錢，也容易被懷疑，我們想要的……打劫！把這批拍賣的古董盡可能的打劫，即便不能把所有的帶走，帶走了也未必能夠完全脫手，但只要能低價賣出一部分，我們就可以退休了，而且那塊石頭，也可以合理的帶走研究，沒有人會關注到！」

果然！是這個衰主意！

李巖搖頭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會參加，我沒有興趣，也不會去做自己不擅長的專業！」

索妮婭卻看著他的眼睛，帶著笑意說道：「當有人出得起價錢的時候，可以參與狙殺CIA、美國軍方特工……這樣的人說沒興趣，我一般理解為是利益不足以讓他動心！只要利益夠了，相信沒有什麼不可能！」

李巖搖了搖頭，「在幾個月前，S市發生了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S市一批億萬富豪二代、三代年輕人，在太子酒店舉辦了一個社交宴會，當時發生了人質劫持事件。當時直接做事的，並不是職業的恐怖份子，而是印度一個叫三葉草的組織，僱傭的包括一批殺手在內的人。三葉草組織也只是執行者，幕後老闆或許是部分國際金融大鱷，其目的當然不是為了勒索贖金，或許是通過事件影響那些億萬富豪們、影響中國形象和投資安全等，也可能是狙擊股市等。通過金融、資本的方式，來一次大提款……」

索妮婭接著幫他講了下去：「結果因為三葉草僱傭的人，裡面有你領導的『他們』組織的成員，所以你一怒之下，清理門戶，親自把包括你的人在內的第一批恐怖份子全部殺了，之後摸到三葉草的線索，把他們在印度的總部也炸了。」

「現在你知道我的態度了？」李巖掏出了一根煙點上。

「恰恰相反！你也知道三葉草只是中間一環，但你並沒有貿然去找可能是幕後策劃的金融大鱷們，你的行動和申明，都說明了一點，讓你震怒的，是三葉草組織，竟然敢拉『他們』的成員去做這樣的的事情！你不是為了國家形象、也不是為了怕股市崩潰，是因為冒犯了你和你的組織的威嚴和利益。」索妮婭直指問題關鍵。「現在不同，沒有人操縱我們，利益也可以由我們自由分配。你可以帶著你的人，幹一票之後，或許大家都可以退休了。」

李巖哂笑，自顧自的抽煙，沒有插嘴。

做殺手不僅僅是因為行當熟悉，更因為殺的往往只是個人，而且是隱藏在暗處。所以無論多少無頭公案，都是個案。而搶劫，無論最後利益多少，都是面對大眾，更具有轟動性，最後的結果是被國家通緝。

就比如說搶劫這次古董拍賣會，直接的受害者，是一群古董商、和收藏買家、拍賣行，那將不是一個人，而是許多名流富豪，包括許多外賓；其次。打了S市治安安全的臉，又會廣泛傳播，政府臉面無光，自會更嚴厲偵辦、打擊；最後，在國際上影響了國家的形象，這會讓國家臉面無光，會動用更多力量打擊！

而這，還是沒有死人的前提下，一旦出現死傷、尤其是大量人員死傷，問題就更加嚴重了。

總的來說，比做殺手更加麻煩和危險，這也是為什麼幫組織成員轉型，李巖也不會讓他們去做搶劫運鈔車、金鋪、銀行、綁架勒索之類的活。

「既然你們有這樣的計劃，相信也不會只是你們兩個，肯定還有合作夥伴，有我沒我都沒關係。不過你可以放心，不用擔心我這個地頭蛇會不會反咬你們一口。正如你剛剛說的，我不是為了政府形象，我只在乎我自己。別招惹我，我也不會給你們找麻煩！」

索妮婭對於李巖的態度，沒有太在意，只是簡單的勸說了一句：「King，可能你真的因為不擅長、不專業而沒有關注過古董方面。反正還有時間，或許你可以多瞭解一下情況。總之，如何脫手，我們也有聯繫好，有你的加入，我們對控制全局會更加有把握。」

聽到這裡，李巖對於這個索妮婭，已經有了更新的認識，她的態度是很好，但說話不詳不實，一層層的剝到現在，敢情她找那個伊娃，可能只是順便。或許碰到李巖、認出他都是意外的巧合，幹這一票古董，才是她、她們的真正目的！

至此。李巖已經不想和她們摻和到一起去。「你們慢慢計劃，用不著把我算入，我先退房去了。」

見李巖捻滅了煙頭要離開，索妮婭拿起其中一個手機，很快把裡面的SIM卡拆了下來。「這是你剛才那個電話裡的卡，如果有新的決定，可以打電話過來，裡面有播過我的號碼。」她似乎可以避嫌，手機裡面可能裝竊聽器，SIM卡上是無法有竊聽器。

在她拋過來的時候，李巖也順手接住了。然後揮揮手，離開了酒店客房。

下來退房的時候，拿著索妮婭給的那張SIM卡，李巖才想起自己的手機自從開機跟管子軼聯繫之後，並沒有電話打過來。

他想到昨晚上離開家跟語蓉說的借口，因為江雪飲的關係，所以推說到外面喝酒晚一點，然後就不回去了。像上週一樣，語蓉似乎是很信任他，連問都沒有多問，這讓他心裡愧疚，心情也沉重了起來。因為今天不會像上周那樣了，昨晚跟小滴慶祝的事情，都上新聞了，說不定語蓉也看到了，別人不知道，她可一下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

現在只能希望她只關注財經新聞，並沒有看本市的社會民生新聞。退房之後，李巖立馬開車回家。在路上的時候，他想要先打個電話給張語蓉，但又覺得不好說什麼，還是回家直接見到她、再看情況決定吧。

五百八十三

李巖到家之後。發現江雪飲的車已經開走了，看樣子她人應該不在這裡了。這讓他感覺更放心一點，沒有外人在，有什麼話都可以直說了。

只是，語蓉會不會真的發現了呢？她會是什麼反應呢？

他不確定，從車庫出來，他靠牆站著，抽了一根煙，思索著兩個人的關係，進而思索著和其他人的關係。

李巖發現，最近半年來，自己惹上了許多感情債，多了很多心靈上的快樂、情感，但也多了很多心理壓力、負擔。相處得越多，就越想得多，想要長久的擁有她、擁有她們，可無論是世間的法律、還是習以為常的觀念，這些都是不允許的。所以，越是跟她們深入交往，就越多一份歉疚。

在男女方面，他因為以前的習慣。也是不計後果的人，可如今相處的女孩們，都是投入了感情的，不能像以前一樣天亮之後說再見的灑脫離開、互不干擾。這積壓在一起，就形成了一股股無形的壓力。

無論處理得好、還是處理不好，終歸還是要面對的。看看已經快到傍晚了，李巖扔了煙頭，讓自己壓下心頭壓力，帶著一絲笑容，進入了家中。

這個時候，劉嫂已經在開始準備晚餐了。語蓉應該是在樓上，客廳裡面，就月瑤一個人在看電視。

看到月瑤，李巖笑了笑，又望了一下樓梯。

「回來了？」月瑤盯著他看，那眼神已經透露出她一直在等著他回來。

李巖馬上想起那個給他弄槍的謝軒戟應該已經在事後匯報給她聽了，而他又一直沒有回電，她怕干擾到他的行蹤，也沒有打電話給他，應該是擔心了半天了。

他走了過去，在月瑤邊上轉了一個圈，再安然坐下，輕聲說道：「你知道了？我沒事，事情沒有想像中那麼複雜和麻煩。」

「什麼人？」月瑤也沒有多廢話，能讓李巖找槍，肯定是要殺人，會讓他殺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恩怨，應該也不是為了錢，她猜想會不會是長河集團的人，因為最近正和天堂集團互相麻煩著。

李巖思索了一下，還是跟她明說了：「烏克蘭的『玫瑰』。」

月瑤目光一閃，有點驚訝的問道：「她不是已經死了嗎？你親自出手的！」

李巖點點頭：「她本來應該死了，不過……」

正要說『她屍體不見了』的時候，他忽然暗暗苦笑，屍體不見了，只是索妮婭的一面之辭而已，他又沒有跟進去看，誰知道是不是真正如此呢？或許這根本就是索妮婭製造的一個理由，讓她後面的話，可以一步步的說出來、把李巖拉上賊船！

「不過『玫瑰』不是一個人，有其他的『玫瑰』來尋仇了？我們其他幾個人，也是她們做的？」月瑤還是很瞭解的，馬上就猜到了。

「『玫瑰』據說是三個人合用的代號，上次那個是其中之一，今天我遇到了第二個，還有一個，或許也來了。她們的目的不簡單……」

李巖低聲快速的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跟月瑤說了一遍，重點是索妮婭提及的計劃。他是答應沒興趣也不會插手，那意思當然不會去舉報。殺手去舉報劫匪，本來就不大可能。但月瑤不一樣，她是自己人，跟她商量，完全是可以所有信息共享的。

月瑤的臉色凝重了幾分，「我支持你的決定，雖然幹一票古董，收穫很大，但風險更大，尤其這不是我們擅長的領域，貿然加入的話，很可能被人坑了，最後作替死鬼。」

李巖點點頭，又隨口問道：「那個江雪飲走了？」

「嗯。」月瑤看了他一眼，「你是跟郁小滴在一起吧？我們都知道了，江雪飲不知道。語蓉……心情很不好，你去看看她吧！我抓緊時間動用所有渠道收風，她們在旁邊搞事，就算我們不參與，也必須隨時瞭解情況，以免被殃及池魚。」

兩人一起上樓，月瑤走向了客房臥室，李巖則走向了張語蓉的辦公室。

……

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李巖沒來由的感覺到一股壓力，讓他遲疑著，思量著要不要換個方式跟她談，或許等過幾天冷靜一點再說。或許……

不過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直接的開門進去了。

「語蓉，還在忙呀？今天沒有什麼意外吧？」李巖讓自己保持了一個笑容。

張語蓉正手撐著頭坐在電腦前，聽到他的話，也沒有抬頭，沒有回答。

李巖走了過去，知道她沒有睡著，過去她後面，伸手過去她的肩膀：「太累了吧？我幫你捏一捏……」

張語蓉這才有所反應，猛然抬頭，把椅子轉動，盯著李巖，沉聲說道：「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她冷漠的神情，跟最初兩個人一起的淡漠有著很大的不同，眉宇間夾雜著的，還有不甘、憤怒、狂躁、抑鬱、甚至屈辱！

李巖心裡暗歎了一聲，知道她這麼聰明的人，只要知道一點消息，就能猜到更多的內容。這一次，或許傷她太多了！

他過去沙發上坐下，點了點頭：「你說吧！」

張語蓉看著他，因為他走到了沙發上，兩個人保持多了一點距離。她也覺得好受了一點，自己給自己的無形壓力似乎被空間稀釋了不少。只是，她原本以為李巖會插科打諢甚至耍寶的笑鬧一番，或者解釋、不承認什麼，那樣她就趁機大發雷霆一次，把自己的怨念都爆發出來。可他這樣平靜、似乎預想到了後果的模樣，反而讓她不好發作。

「你昨天又是去喝酒，結果喝到上頭，休息到現在才回來？」她諷刺的把他上次的理由說了出來，目光還故意的少了一下牆上的時鐘。

昨晚的事情，既然上新聞了。李巖就猜到她可能知道，別說剛剛月瑤已經先告訴他了，即便沒有，聽到她現在的口氣，也能知道一二了。

「我騙了你……其實我不是去喝酒，今天是郁小滴的生日，我是提前過去找她，給她慶祝生日。」

聽到他如實承認，張語蓉心裡一方面是稍微好受了一點，總算沒有隱瞞、死賴到底。另外一方面，又多了不好受。這說明郁小滴在他心裡的重要，他不介意直接的拿出來說。

「很好嘛！晚報的整版廣告、戶外液晶屏廣告、黑了S大的網站、僱人唱歌、贊助網球賽、找特技團隊吊鋼絲、花瓣雨……很好！很有心意，也很大方！」

李巖有點驚訝，語蓉會知道，他能猜到，可為什麼這麼詳細呢？難道是哪個記者為了稿費添油加醋了？不過隨即他又反應過來，既然是在S大發生的，連大學網站都黑了，難道學校不會有傳言嗎？今天網站已經重新開放，只要她到S大的論壇上去翻一下帖子，就能明白所有細節曝料了。

張語蓉越說越激動了幾分，說到『很大方』的時候，忍不住冷笑了起來：「請問李先生，昨晚開銷幾何？後面應該是去了豪華酒店、蜜月套房吧？或許還有燭光晚餐、鮮花美酒，為博佳人一笑，您這可是一擲千金的豪邁啊！之前月瑤用了你幾萬塊救命，你就念念不忘！」

李巖暗叫冤枉，我這不是怕你誤會嗎？錢用在月瑤身上，就是更多百倍、千倍，我也不會在乎的。可這話只能自己心裡說給自己聽，不能講出來的。

『啪』的一聲，語蓉手中的筆，竟然被捏斷了！

她本是斯文人，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把自己的筆捏斷，剛剛是有種想要砸東西的衝動，因為忍著，便轉移到了手中對筆的用力上。

李巖對郁小滴過生日的一擲千金。不僅僅對比月瑤救命用錢顯得吝嗇，還因為她覺得那麼大的開銷，李巖的積蓄根本不夠用，而正在不久前，在江雪飲的建議下，她以幫月瑤還錢的名義給了他一張卡，裡面不僅僅是月瑤住院花去的錢！

她這個做老婆的，怕他身邊沒錢難堪、被朋友看不起、接觸一些不好的東西，所以給他更多的開銷，可他卻拿著這些錢去給情人製造浪漫、大作人情！

換作是誰，也都會覺得非常的惱怒和憋屈，這實在太欺負人了。

李巖聽到她的怒叱，只是以為她怪自己為小滴過生日花了太多的錢，並沒有聯想到這一層關係，否則又要暗暗叫屈喊冤了，因為他用的只是自己的錢，語蓉給他的那張卡，他根本就一次都沒有用過，包括裡面有多少錢都不知道，並沒有說拿著老婆的錢去哄情人。

聽到筆的斷裂，李巖忙看了一下她的手，注意到並沒有受傷才稍微放心一點，但也知道她此刻定然非常的惱怒。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點子上，以為語蓉是覺得對小滴太好、厚此薄彼。所以馬上說了一句：「你生日也快到了，我也不會吝嗇，會花更多的錢……」

竟然以為我在跟她計較、在吃她的醋？張語蓉有點失望的看著他，冷然說道：「不稀罕！」

五百八十四

聽到她的回應，李巖知道自己這話沒有說對，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多少經驗、不知道怎麼樣面對會是最好的結果。想了一下，說多錯多，還是沉默是金吧！

見他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張語蓉激起的怒氣，並沒有那麼容易消失，反而覺得他這是一種沉默對抗的態度。

她其實很想要讓自己破口大罵一頓，但成長環境、家庭教育、學校教育等，讓她罵不出來，可憤怒怨念，又確實在心裡積壓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度，有一種不吐不快、不說出來會自己氣爆的感覺。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點，以不那麼在乎的口氣詢問道：「你從昨晚……一直和她在一起？」

聽到這個詢問，想要沉默是金的李巖，也不得不面對和回答，他能夠聽出話背後隱藏的意思——昨晚上是不是和郁小滴一起過夜，是不是上過床了。只是語蓉的素質、氣質，讓她無法那麼直白的問出來。

李巖的眼睛不自覺的避開了她的目光。看著桌上，看著她手裡已經斷裂的筆。心裡也在掙扎著，要不要說……

承認這一點，定然會影響到她和小滴的關係，會讓她強烈鄙夷小滴；不承認的話，她也能猜到，那顯得虛偽，進而會猜到他知道了她們的約定，更會強烈鄙視小滴把約定告訴給他。

他又想起了她回家前最後說的話「……我們昨晚的事情都上新聞了。你又沒回家、沒開電話，張語蓉肯定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相信她也能猜到，如果她問你，就你說是我……主動誘惑你的吧，我會找機會打給她、跟她道歉的。」，身為男人，還不能敢做敢當，還要等到小滴來承認嗎？

他在猶豫沉默的這會兒，氣氛顯得非常的壓抑，其實從各種客觀情況來看，語蓉已經能夠證明他們是在一起，而那樣一起過夜，還沒有發生點事情，是很難想像的。只是她多少還有一個期望，希望他能夠自己否則，哪怕只是說他們一起聊天、一起喝酒、一起看月亮，也能讓不會那麼絕望。

但是，李巖的目光迴避了，人也沒有馬上回答。他不是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他是在思索要不要承認！

想到這裡，語蓉已經非常的失望，基本上等於得到了答案！

「是啊，從昨晚到今天中午，我和她都在一起。昨晚上，我們……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李巖還是說了出來，說出之後，心裡的壓力反而小了一點，這就是坦白的作用吧！

說完之後，他的目光也有勇氣看著語蓉了。

落入他眼裡的，還是那位宛若冰川天女的絕色佳人，但卻沒有了往日大總裁的那份威嚴於氣度，那份震懾人、又讓人臣服和吸引的氣場，也所剩無幾，代之的，卻是一份在身心疲憊的憔悴，和即便公司遭遇炭疽病毒、遭遇律師事件那樣突發大事都沒有出現在她臉上的無力感，還有一份難以名狀的落寞！

看到語蓉的這個模樣，讓李巖心裡一陣疼痛。他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面前，輕聲說道：「語蓉。我……」

但張語蓉在他走過來的時候，已經迅速的一仰頭，並打斷了他的話，「不要說了！你讓我很失望，郁小滴更是讓我覺得自己很可笑！」

李巖正想要解釋一下說這是他的關係，是他強行要求的，與小滴無關，那樣的話，不至於讓她們兩個那麼僵，以後還有見面的空間。

但語蓉擺了擺手，不讓他說話，另外一隻手把斷裂的筆放開、扔在了桌上，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想……我們還是分開冷靜一段時間吧！」

看著桌上的筆，雖然並沒有完全的兩斷，但已經是巨大的破裂，已經不能用了。就好像是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一樣。而她語蓉的放手、把筆扔在桌上的同時，又說出分開冷靜一段時間的話，更讓他心裡莫名揪緊！

她……這算是準備好了斷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麼？張天翼的身體也恢復得很好，並沒有明顯大礙，這個時候，即便是離婚，對他們也只是心理上的難過，不至於刺激得身體垮下……

在李巖心情越來越沉重的時候，又聽到語蓉停頓了一會兒，無力的接著說道：「……明天，我會搬回家去住一段時間裡……我會說是因為公司的事情，[www.uu158.com]需要我爸的指點……這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別對月瑤甩臉色、發脾氣……」

聽到她的安排。雖然不是正式的分手，不過也算是前奏了。事實上，他們之間就沒有正式的拍拖過，或者說沒有一個正式開始的時間，本來就說不上分手；又因為一上來就結婚了的關係，要麼就是考慮清楚之後的離婚，而不是口頭上的分手能解決的。

李巖此刻站在她面前不遠處，聽完她的話，低頭看著她。但語蓉沒有再抬起頭來看著他，目光是木然的盯著早已經是屏幕保護的顯示器。

……

兩個人大概沉默了一分鐘左右，但對於兩個人的心裡感覺來說，都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那是每一秒都非常漫長，每一個呼吸都非常吃力的。

「語蓉，你真的已經決定了？」

張語蓉冷冷的說：「這樣對大家都好一點，以免見面吵架影響更不好！」

李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猛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再輕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先搬出去住吧！這房子是你的嫁妝，現在又是我不對，讓你受了委屈，沒道理讓你回娘家去，也會讓他們嘮叨、操心。呵呵，我還是挺方便。隨便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語蓉聽了他的話，微微有點驚訝，抬頭看了他一下。她剛剛確實是想到了離婚，但也是想要給大家一段冷靜的時間，就像每個出嫁後的女人遇到麻煩都會回娘家住一樣，她也想要回家了住一段時間，反正相聚也不遠，只是給雙方冷靜的空間。

但她並沒有想過要把李巖趕走的意思，現在聽到他的話，讓她嘴唇微微張了張，想要說點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好。讓他別走，這個心情、這個語氣說出來，可能會被誤解為諷刺的話；堅持自己要走，也會被視為慪氣。

現在的情景已經很尷尬，雖然李巖還能笑一笑，但那也是勉強擠出來的，只有聲音並無笑意。再多停留的話，只會讓大家更尷尬。所以，在說完之後，他拍了一下手，「我去收拾一下，不過也是明天吧！呵呵，省得你誤會我搬去跟郁小滴一起。」

他原本是想要馬上回去收拾一下，就先離開。但今天還是小滴的生日，跟月瑤是說過為什麼回來，但語蓉不知道，也沒興趣詳說，如果現在收拾東西就走，落在她的眼裡，自然是馬上跑去跟郁小滴雙宿一起飛了！

像昨晚是真正做過，李巖可以承認，但沒有的事情，還是別多誤會了。

說完之後，他從辦公室出來，走到了自己的臥室前，又看了看邊上另外一個臥室的門。沒想到同居一起十個月了，沒有破開隔閡走過去她那邊、也沒有讓她過來這邊，反而要先搬走了，還真的有點失敗。

我本是歡場英雄、還沒有修煉到情場聖人，失敗總是難免的！李巖暗暗自我解嘲的想了想，進入了房間裡。

這兩個臥室，一樣的設計、一樣的裝修、一樣的佈局，但具體的東西還是不一樣的。張語蓉因為身份的關係，也是女孩子，即便平時穿得最多的是職業裝，但衣服什麼的，還是不少。而他這裡就簡單多了。要收拾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雖然說是明天離開，但他此刻心裡有點茫然，如果只是坐著的話，他懷疑也會是發呆，別說做什麼，就是想什麼，都懶得想。與其如此，不如現在收拾好東西。

從他的立場角度來說，這基本上就是離婚的前奏了，這個家的房子是張語蓉的嫁妝，雖然他平時沒有用過張語蓉的錢，但家裡的一切開銷，比如水電什麼的，都是張語蓉搞定的。兩個人在那樣的時候匆匆忙忙的秘密結婚，既是張天翼怕自己挺不過去，想要看到他們結婚，事後又像是給他沖喜似的，那樣情況小，當然也沒有簽夫妻財產公證什麼的。

但李巖不會訛人，如果離婚的話，他是不會要任何補償的，更不會要爭取分一半財產什麼的。所以，他現在收拾得很乾脆，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帶走，簡單的一個旅行包，把衣物進去。語蓉前些日子給他的那張卡，他也放在了桌上，還有她買的雷克薩斯的車鑰匙，也放在桌上。

做完這一切，除了一個包放在地上之外，房間裡其實變化不大，但重新坐在床前的李巖，卻覺得房間好像一下變得空蕩蕩似的！或許，是因為心變得空蕩蕩了吧。

還有一晚，等會兒還要一起吃晚飯呢。李巖站了起來，伸展了一下身體，告訴自己保持一點活力，別搞得像個受氣小媳婦似的，好好吃完最後一頓晚餐。

五百八十五

月瑤過來之後，是看著李巖和張語蓉的感情進展，並且也幫助他們的感情發展。到出院回來之後，感覺他們的關係已經上了軌道，不需要她過多參與，所以基本上不過多發言，加上這段時間張語蓉也是以忙於工作，也沒有多少時間聊到感情的問題。

像今天李巖昨晚出去沒有回來，今天又那麼遲才回來，在她看來，語蓉或許會生氣，但兩個人溝通一下也就沒事，就像上個禮拜也差不多。所以她也沒有過多操心，加上李巖回來帶給了她一個吃驚的消息，烏克蘭『玫瑰』們的行動，讓她一點不敢大意，趕緊通過各種渠道瞭解情況，同時思索對策等等。如果一來，她也沒有更多的心思關注他們兩個的異常。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發現只有了李巖在，張語蓉推說工作很忙。只是讓劉嫂送了一點吃的上去，若是平時，月瑤也會上去看看她、仔細瞭解一下。今天因為她也有事，又以為只是他們兩個之間鬧點小彆扭，就沒有在意。

她沒有下來，李巖多少有點失望，他本來是想要和氣的吃完最後一次飯，以後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多機會在一起吃飯了。但或許語蓉怕尷尬、或者不想面對吧。這一頓飯，他似乎胃口大好，吃了不少，不過只有自己知道，那是味如嚼蠟。

飯後，月瑤繼續回到了房中忙碌，李巖一個人無聊，一個人出去外面吹了一會兒夜風，後來便也回到了房中休息。

睡覺是睡不著的，但他也是早早的躺在床上，既然決定明天早上就離開。那暫時先去那裡住呢？

他當然不是沒有地方住，臨時租房子需要時間的話，可以先住酒店。即便不想住酒店、住別人那裡的話，海芙和黃櫻相信都會樂意讓他搬過去住，只是搬過去了，再要搬走就不好開口了，暫時他還是不想那樣。

想想還是暫住酒店吧，然後單獨租一個房子先住著，跟以前一樣，可以過著輕鬆隨意的日子。

至於租房子方面。他也懶得自己去跑、找中介，準備找朋友問一下，反正要求又不高。拿出電話之後，他猶豫了一下，過濾了孫輝、徐平等公司的朋友，畢竟在一個公司工作，平時聊天的話，還是容易讓海芙、溫倩怡她們知道，他不想讓她們擔心。

翻看了一下電話本，看到段海波的號碼，李巖笑了。老段是互相知道底細的人，也是隱藏了身份的人，跟其他朋友圈子也沒有交集，讓他幫忙留意一下租房信息的話，就不是問題了。

他當即打電話給段海波，說自己現在住的房子出了一點問題，想要臨時另外租一個房子，可能不會很久的暫住，人他幫忙留意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一個人住的普通房子，段海波滿口答應了。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又打了一個電話給郁小滴，不知道她在家過生日的情況如何了。有點意外的是，她的手機又關機了。是下午就一直忘記開機了嗎？

他又發了一條信息，祝她生日快樂。

忙完一切，李巖讓自己躺在床上關了燈，努力睡覺。

……

第二天早上起來，本來往往是最晚一個下去的李巖，今天比她們都早，為了避免月瑤著急，他先把行李搬了出去，放在了自己車上，然後才回來吃早餐。

張語蓉沒有再迴避，一如既往的準時下來吃早飯，因為不用上班，也沒有換衣服，只是穿著睡衣就下來了。

月瑤也起來了，她看得出李巖和語蓉兩個人之間有點不自然，但只是以為他們昨天可能吵架鬧彆扭了，也就沒有多想，只是多說話活躍氣氛，一會兒跟她說、一會兒跟他說。

早餐在還算好的氣氛裡面用完了。

昨晚一晚上的冷靜，讓張語蓉也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話是不是有點衝動，但仔細想過之後，也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或許真的兩個人不合適，強行在一起的話，也是沒有意義的。先分開看看大家的感覺，如果真的不需要對方的話，分開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但即便想通了。早上看到李巖的時候，心情還是有點複雜，不知道李巖昨天的話，是真的要離開、還是只是說說。

讓她有一絲失望又有一絲放心的是，李巖吃完飯之後，還是很悠閒的喝茶，跟月瑤聊天，並沒有收拾東西離開。

但在她準備上樓的時候，又發現李巖說了一聲要出去，就直接開門出去了。

或許……他是準備先去找房子，等會兒再回來搬東西走吧。

她有點怔怔的看著外面，月瑤過來她的身邊，低聲笑道：「是不是又怕他出去很晚才回來？你直接過去限制時間嘛！就說天氣冷了，讓他陪你逛街買點衣服，他也沒有陪過你。到時候你再給他買兩套衣服，關係就緩和了，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吵架床尾合。語蓉姐，主動點，他逃不出你手掌心的！加油！」

「說什麼呢……」語蓉努力笑了一下，拉了拉月瑤的手，心裡歎道，月瑤啊。你不知道這次的情況，這不是你能幫我們勸和的了的……

月瑤怕她不好意思，幫她出了主意之後，就先上樓去了，人她有機會趕過去交待李巖。

語蓉遲疑了一會兒，來到了床邊，看到一抹綠色離開了，她心裡微微一沉，然後開門出去，來到了車庫。

開了一段時間新車的李巖，把她買的雷克薩斯留在了車庫。又開了他原先那輛小QQ，確認了這情況，讓她心裡有點五味雜陳。

這算是她送給他的禮物，他之前並沒有抗拒，用得好好的，現在他在這個時候不再開了，相信他也不會把車開走。這算是變相的把東西退還給了他……

語蓉想起了李巖送給他的香囊，算是他正式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雖然不值錢、很普通，但卻是他去日本的時候、特意從國外帶回來的，千里送鴻毛禮輕情義重，萬里而來的香囊，同樣是沉甸甸的。那個香囊，她也一直是隨身帶著，現在……

……

把車開出來之後，李巖有點茫然，不知道去那裡好。早知道這樣的話，昨天就不用退房了，直接在那裡繼續住幾天。

沒有目的的開了一陣，李巖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段海波打來了的。

「小段，不會這麼快就幫我打聽到了有房子吧？」李巖笑道。

「是有一個，不過條件真的一般，不知道你住不住得習慣。」

「沒所謂，我也不會住很久，暫時住一段時間吧。」

段海波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是這樣的，我這裡租住的房子，是三室一廳，我和我女朋友住一間，她妹妹住一間，還有一間，平時用來放東西，如果李哥你不介意的話，我們馬上收拾出來。反正你只是住一段時間的話、臨時租一個也麻煩。只是要和我們住在一起，不知道你……」

李巖不由得笑了，看來昨晚上他聽到這個電話，就有過這個想法。不過還是要跟老婆商量之後再決定。「呵呵，我沒有關係。我又不是非要一個人封閉起來的環境，你都能住，我也能住。不會打擾你們吧？你小子帶著老婆、小姨子住多愜意？」

段海波有點汗，忙說：「我女朋友你是認識的，她妹妹是和男朋友一起住的。」

「那我過去不是一個人光棍？」

「呃……」

「哈哈，開玩笑的，我現在也喜歡熱鬧一點的地方，跟你們住一段時間吧，告訴我地址。」李巖笑道。

段海波當即把地址告訴了他，「李哥你先過來看看吧，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們再到附近租一個房子，這附近還是有很多房子的。」

「OK，我一會兒就過去。」

李巖不是開玩笑，這幾個月以來，都是跟語蓉、月瑤住在一起，他已經習慣了不是一個人生活，突然之間回到一個人獨自居住，他也會覺得有點不習慣。而且現在跟語蓉的情況……一個人容易想事情，還是人多熱鬧一點，雖然大部分時候，還是自己一個人，但至少開門出來就能有人打招呼，不至於冷清。

開車過去，花了一點時間，找具體的地方，又花了不少時間，還打了幾個電話，後來還是段海波在下面等著他。幫他提著行李上樓，沒有電梯，直接上五樓。

看著周圍的環境，李巖低聲笑道：「小段，你隱居的地方還真的好，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一族，誰能想到你曾經也是叱吒風雲的狠角色。」

段海波嘿嘿一笑，回敬道：「您老也不差，平時在大公司上班，一部斯文敗類的模樣，誰能想到你是奪命閻王？」

兩人大笑，段海波跟李巖算是有交情，由開始的感激、尊敬，到現在的朋友，但他卻是極有分寸的，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問的就不問。如果是能說的，李巖自己就會說，如果不能說的，問了反而讓大家尷尬。

五百八十六

段海波住的地方。附近環境一般，不過他租的那套三室一廳，面積倒是不小，如果只是一家人租住的話，一般的打工族還會有負擔不起。當然，他並沒有錢的壓力，唯一的壓力，就是怎麼把他以前的積蓄『洗白』，讓他女朋友不疑心的正常用。

「就是這裡了，剛好今天我們兩個都不用上班，所以剛才在通過電話之後，小井把這裡收拾好。床是現成的，你看看怎麼樣？」段海波帶著李巖進入房間。「三個臥室，這是我們住，那個是小井的妹妹和她男朋友住，這裡算是我們跟她們合租的。你就這個臥室，小了一點。」

李巖過去看了看，小是肯定小的，跟昨晚還住著的別墅臥室完全無法比，不過他要求不高，笑著說道：「小一點也沒關係。你們都是兩個人住，我一個人，算起來平均面積，還是我這裡更大呢。你們已經收拾得很乾淨了，多謝啊！」

「嘿嘿，你滿意就行，如果不滿意的話，我們再去附近看看。」

「滿意，房租多少，我先給兩個月吧。」

聽到李巖這麼說，段海波的臉色變了變。但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李巖已經笑了起來：「小段，不是我跟你見外。但你別忘記你現在的身份，還有我現在的身份。就像你以前幫我忙，幾十萬、過百萬，我都不跟你見外。可現在大家不是都在裝嘛！這自然就得裝到底。」

段海波聽到他這麼說，理解過來，確實，無論是他還是李巖，對於朋友，即便是幾十萬都不會放在心上，何況幾百、幾千塊？他訕笑道：「李哥果然是李哥，難怪你可以在大公司做事，我聽你的。」

現在房間裡並沒有其他人，所以他們可以隨意的說話。

「小段，你應該有一份苦惱吧？」李巖在床上坐下，扔了一根煙給他。

「什麼？」段海波有點不解。「我現在過得聽好的。以前出生入死，就是希望能夠過這樣的平靜日子。」

「我是說……你現在的工作收入一般，即便你沒有壓力，你女朋友有壓力，你也不忍她過於辛苦的工作，但又不能找到一份高收入的工作，比如你不能展示你的能力去做保鏢之類。你們雖然還沒有結婚，但住在一起也差不多了，應該都會有生活上的壓力。偏偏你的積蓄，又不方便拿出來用。」

同樣是臥室，坐在這裡，李巖心裡已經開始在懷念家裡的臥室了！不是懷念更好的條件，只是懷念那一份家的感覺，那是因為有張語蓉在身邊的感覺，不需要住在一個房間，只是在一個屋簷下就行了，現在不在一個地方，就是真正的分離感覺。

為了壓力心中所想，他努力跟段海波聊天，談論別人的事情，讓自己的大腦不空閒著。才不會去想張語蓉。

段海波給他把煙點上，自己也點上，吸了一口，苦笑道：「這確實是一個問題。我其實很想要買彩票，然後用這樣的方式來洗錢，讓我自己的錢，可以正大光明的拿出來用。可是小井說那全是騙人的，不許我買彩票。」

李巖有點汗，還沒結婚就這麼怕老婆……想到老婆，他又想到了他的『老婆』，忙繼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其實我可以幫你的忙！」

說著，他又掏出錢，點了兩千給他，算是暫時預知分擔的房租。段海波接了過來，但他的心思在李巖的話裡面：「李哥，你有什麼辦法幫我？確實，你的腦子比我靈活，能在大公司工作，應該有門路。」

「你也沒有一次性給過小呂很多錢吧？」小呂不是楚逸公司的那個女生小呂，是段海波的女朋友呂加井，因為這名字，李巖覺得像個男人的，加之大家的關係也還是比較客氣的程度，不能太親近，所以都是叫小呂。

「沒有啊，我想要給，還想要給她買一套房子，讓她可以不用為房子犯愁，可不能給啊。」段海波猛抽煙。

「那就好辦。你可以說，你前些年其實已經存了一筆老婆本。但並不是放在銀行，而是交給我幫你理財。」李巖想了一下說。

「你？理財？」段海波有點吃驚，隨即忍不住笑道：「你能是理財專家，我也不會差太遠了。」

「我靠，那是因為你知道我的老底，她又不知道？」李巖笑罵了一聲，又接著說道：「而且我不是說我自己，就說我是把錢給我們公司的投資專家，不僅你的，還有我自己的。公司的投資是以億計算，我們只不過是跟著賺點小錢而已。就算是跟著大戶炒股票，賺的錢又投入進去投資，雖然有時候虧一點，但幾年下來，你忍著沒有提現金，都繼續用在投資裡面，現在已經賺大發了。」

「這樣也行？」段海波的眼睛一亮，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的錢，還真的能見得光了。

「為什麼不行？就說你陸陸續續給了我五萬，後來變成十萬，然後十萬繼續投資下去。又變成二十萬，之後繼續累積投資，然後是四十萬……你現在想要拿多少出來，就可以拿了，然後留一部分繼續『投資』，等你以後想要再用錢的時候，繼續提取。」

「我雖然不懂投資，但這回報率也太誇張了吧？」段海波有點汗。

「哈哈，你女朋友他們應該不懂股票吧？再說，這也可以是權證、期貨之類的，回報率高也不稀奇。我們是大公司嘛。公司都是幾十億上下的，你幾十萬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點，而且我們投入的是小錢，只是跟著大戶操作而已，公司一些大宗交易不能全倉操作的，我們可以全倉操作，當然賺錢就更多了。」李巖笑道。

「那以後呢？以後要是把我的積蓄提空了，沒有那麼多回報了怎麼辦？」

「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這就跟賭博一樣，不能運氣一直好。到時候只要說是投資失利，不能賺錢、反而一再虧損，她自然就會不讓你接觸投資下去了。然後把你的剩餘資金提取出來，你的錢不就全部洗白了？」

看李巖說得那麼動聽，段海波頻頻點頭，「有道理。李哥，你的錢就是這樣洗白的吧？」

李巖乾咳一下：「嘿……這個，我沒有人管，我洗給誰看啊？難道跟公司同事這麼說？牛皮不就被戳穿了嗎？」他心裡歎道：我老婆是公司總裁，能用這樣的方式吹牛麼？

「那倒也是，行！就聽你的，我們這就出去辦一個卡！」段海波興奮的說。

李巖一陣無語，抽了一口煙：「用不著這麼急吧？今天星期天呢。」

「我早就擔心它們發霉了，星期天也沒關係，我只要開一個卡，把裡面轉入一筆錢，然後說是你上周幫我弄好了的就行了。第一次……就弄十萬吧！」

「行，不過別說我教你騙老婆啊，這可是幫你！」

「哈哈，當然不會！對了，小井剛剛收拾完去買菜了，然後說給你買個被褥，本來我要跟她一起去的，然後要等你，所以就她一個人去了。我們先辦理好，別被撞見了。」

「我靠，你那麼愛老婆、怕老婆的，是不是應該先去幫老婆拿東西啊？下午再去好了。」李巖笑罵。然後起來了，他現在也是不想安靜下來，一安靜下來就會想起張語蓉，也樂於讓自己忙碌起來。

兩個人狼狽為奸的準備騙老婆，沒想到一出房間門，就聽到外面大門響了，隨即看到們推開了，段海波的女朋友呂加井帶著提著一堆東西在門口。

「李哥，你已經來了？這裡還滿意不？海波，幫我拿東西！」她除了一袋菜還有一床棉被、毯子、毛巾、牙刷什麼的。

「滿意、滿意……這個，太多謝了。」李巖沒想到他們那麼熱情，呂加井是過日子的女人，跟語蓉什麼都不用自己忙碌不同，所以知道李巖馬上就過來，大男人肯定不會帶什麼東西，就把一切生活用品都給他買齊了。

在他們兩個幫忙把東西拿進來之後，呂加井又幫他把床鋪好了。

因為李巖要比他們大一點，不好叫嫂子，只能叫小呂，然後接連道謝。等她收拾好之後，大家坐在客廳休息，段海波把李巖給的房租拿了出來：「老婆，這是李哥給的房租，他說一定要給。」

呂加井忙說：「李哥，這我們怎麼能要呢？本來房間就空著，你以前也很照顧海波，我們絕對不能收房租！」

李巖笑著搖搖頭：「我本來以為沒那塊快，我要去住幾天酒店的。可你們馬上就幫我收拾好了，我現在就可以搬過來了，當然要交一份房租，要不你就當伙食費吧。否則的話，我不好意思住在這裡了，就是住在這裡，碰到你們吃飯的時候，我就自己跑出去了！」

見李巖這麼說，呂加井也不好再說了，只能收下。「那你們聊，我做準備午飯。海波你去買點酒上來吧！」

「我們正好一起去，我順便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

五百八十七

段海波、呂加井他們的生活圈子，跟李巖接觸到的張語蓉、郁小滴等生活圈子，有著很大的不同，無論是周圍環境，還是大家關心的話題，都不一樣。既不同於張語蓉總裁級的視野，也不像郁小滴的學生情懷，更多的是一些普通人生活的問題。

中午，在家裡三個人一起吃的午餐。下午，李巖跟段海波一起，去弄好了他新的銀行卡，然後完善了一個騙老婆的故事。

晚上的時候，李巖以新來的名義請他們吃飯，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呂加井的妹妹呂麗君，她是一個汽車銷售員，所以週日的時候，還是要上班。呂麗君的男朋友叫韓金龍，是個年輕的小伙。段海波比李巖小一點，呂加井再小一點，他們兩個則才二十出頭。要小很多歲。所以晚上吃飯的時候，李巖跑不了『李哥』的稱呼。

本來段海波想要利用這個人齊的機會，把李巖幫他跟著公司投資專家理財賺錢的事情說出來，那樣大家都可以高興一下。但李巖先提醒過他，說這個場合不合適，因為他的錢不是真正投資賺來的，是他自己的。要是這麼公開的說，韓金龍、呂麗君湊個幾萬塊出來，讓李巖也拿去幫忙投資，那怎麼辦呢？想要他的錢繼續升值，就得連他們這一份也跟著升職，那就得墊錢了，墊幾萬塊不要緊，長期就麻煩了。

所以，段海波準備在合適的時候再說，這個適合的時候，或許是兩個人在房間裡的時候。

晚上吃飯，大家不是在什麼高檔餐廳，只是大排檔，喝的酒也只是普通的白酒和啤酒。這跟李巖以前經常泡酒吧夜店，有著完全不同的體驗。現在這個時候的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喧鬧的氣氛、酣暢淋漓的痛快吃喝。

驚醒之後，這一頓算是為李巖接風、又是他搶著買單請客的晚餐，大家步行回到了住處。

看了一會兒電視，在客廳聊了一會兒天。大家各自的工作環境都不一樣，若是平時，李巖或許會興趣不大。但現在卻是興趣正濃。呂家姐妹先各自洗洗睡了，他們三個男的又在家裡喝了一會兒啤酒，時間不早了，也各自洗澡睡覺。

這三室一廳的房間，段海波和呂加井住的主臥室裡面，是有一個洗手間的。而外面還有一個公用洗手間，本來只是他們兩對住的話，也就等於只是他們兩個用的。現在李巖住進來，洗澡上廁所，卻也沒有在家那麼方便，必須跟韓金龍、呂麗君共用了。

雖然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還要跟兩個熟人、兩個剛認識的人一起共住，讓李巖頗有一點不習慣，讓他不自覺的想起家裡，這裡也沒有讓他運動的地方，他最後一個沖了冷水澡之後，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呂加井已經幫忙買了新的、鋪好了被褥，但在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床上，李巖還是難以入睡，關了燈躺在床上無聊。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一下。一看，是月瑤打過來的。

他略一遲疑，便接通了。

「你搬走了？」月瑤輕聲問道。

「呵呵，你知道了？只是暫時的。」李巖低聲安慰道。他心裡很明白，月瑤會住在那裡，主要是因為他的關係，如果他都走了，月瑤又怎麼還會一直留在那裡呢？

「你們……唉！我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暫時分開一下也好，但是別太倔強，互相冷靜一下，就回來吧！這裡是你的家，我感覺得到，你已經喜歡、習慣了這裡。」月瑤輕柔的勸道。

「或許吧！人總是很容易適應環境的，或許那裡只是因為住久了，適應了。換一個新的地方，可能我也會適應的。」李巖不是很肯定。

月瑤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輕聲說道：「你走了，今天一天，語蓉都沒有笑過。她一點都不開心，你應該知道她是在乎你的。」

李巖心裡一揪……「……」

「她沒有詳說，但我猜想應該是因為你跟郁小滴一起的事情吧。或許你真的應該做一個了斷了，只要你能做出選擇和了斷，你們的關係，還是能夠恢復的。相比郁小滴，還是張語蓉更適合你！」月瑤認真的說。

李巖苦笑了一聲：「Queen啊，你根本就沒有什麼經驗，在語蓉面前裝裝樣子也就可以了，又何必真的扮演情感專家的角色呢？有一些選擇，不是那麼容易做的。要說適合的話……」

後面的話，他不用說出來，她也知道。要說適合的話，最適合他的，應該是月瑤自己！

月瑤卻是笑了笑，「人生還是需要激情的，有的人太適合了，或許對於你來說，大家什麼都知道，也就容易沒有新鮮感，會覺得太平淡、太無聊。所以，我只是說對比郁小滴，張語蓉更適合你。」

她這算是表明她自己的看法麼？李巖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準，他們兩個在一起絕對是非常合適的，無論工作、生活上都會非常的默契，但這樣的話，也就會缺少戀人的激情！所以，月瑤現在在他們兩個之間，反而是最好的一個平衡。

「行了，我知道了，過段時間再說吧。她今天……應該是因為心情不好才不開心，未必就是因為我離開的緣故，等大家都冷靜一下吧。我還是尊重她的選擇。畢竟我……你知道的。」李巖笑笑，以前他不惹情債，活得很瀟灑，現在卻是一身情債，想要甩開，豈是那麼容易？

「你現在在哪裡？」

「住在一個朋友那裡，段海波，你知道這個人。」他們沒有見過，但李巖跟她提過。

「習慣麼？」

「第一天總會有點不習慣，慢慢就習慣了。對了，你收集的信息怎麼樣了？要不要我再找找人？」李巖想到了鄭宇尊。他是國際刑警，這次他們對古董的覬覦，也算是跨國案件了。

「不用，現在還不多，但我已經知道了古董拍賣會的時間，我們還有時間準備。再說，我們只是不想被殃及，既不去打它們的主意，也不用我們去保護，用不著太著急。」

「嗯。」李巖又問道：「你的傷好點沒有？」雖然之前住在一個屋簷下，但也不是隨時方便看她的傷口。

「沒事了，越來越好了。你就放心吧！還有，語蓉我也會照顧好他的。合適的話，我會幫你說說話，但關鍵還是要你自己！過幾天，你還是放下一點大男人的尊嚴，跟她說點軟話吧。女人，都是需要哄的，尤其是語蓉，她是堂堂總裁，平時大家不是敬畏、就是害怕，她也需要人把她當成女孩子來哄、來呵護！」

李巖覺得她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要他做到的話，也是比較難的。他打岔笑道：「你這算是在教我泡妞麼？」

月瑤也笑了：「呵呵，沒想到也有我能教你的時候啊。而且還是你一向自以為拿手的泡妞，不容易啊，我覺得很榮幸。」

「不早了，休息吧！」

「嗯。」

掛了電話之後，因為月瑤，李巖的心平靜了一點，但想到語蓉，想到月瑤說她一天都沒有笑過，他又有點心疼。

回想起昨天下午自己的反應，又對應著月瑤的話，他覺得自己是比較失敗。或許語蓉並不是想要大家斷絕，她可能要的只是自己的道歉和好話，可自己並沒有做到。而是以同樣的方式來應對。

冷靜……過幾天的話，真的會變得冷靜嗎？

……

李巖睡不著覺，起來走到了窗前，推開窗子，讓夜風吹了進來，然後點了一根煙。煙和涼風，讓他更加沒有隨意，頭腦也清醒了許多。看著外面、從五樓看下去，晚上的一切，似乎寧靜了許多，遠處房屋的窗戶，也或明或暗，裡面都是一家一戶的住著人。

本來這是一個很有詩意，或者說很適合安靜下來想東想西的時候，但在李巖安靜下來之後，卻從旁邊窗戶傳來不和諧的聲音。聲音不是很大，因為隔壁的窗子是關著的，如果不是他開了窗的話，也只能隱約聽到，可現在他開了床子，屋內又是非常安靜，他的耳力又要比一般人好，所以就聽得真真切切了。

只是聽了一下，就能明白，那是隔壁在圈圈叉叉的聲音。段海波、呂加井他們住的臥室不在這一邊，從窗戶是聽不到的，而且他們這會兒應該也在為錢的事情解釋、興奮什麼的。隔壁是韓金龍和呂麗君住的臥室，兩個年輕人是充滿了精力和活力，再加上酒的助興，這會兒正興奮的OOXX著。

雖然看不到，也只能聽到女方呂麗君「喔……唔」之類的聲音，偶爾還有搖床的聲音，但因為這是剛剛認識的人，李巖並沒有多少興奮，而是覺得有點尷尬。在窗戶邊看了一下，隔壁還是開著燈的，只是拉上了窗簾，也不怕遠處有人看到。

別人成雙成對的OOXX，他一個人獨守空房，雖然有點落寞，但這樣的聲音，無疑也大大削減了他剛剛心裡的抑鬱，猛吸了幾口煙，李巖把煙頭往遠處彈了出去。很快聽到下面三樓隱約有人在說：「快看、有流星！」

……

星期一，李巖如常的上班，只是路線已經不一樣了，早上也是自己在外面買點早餐吃。

來到辦公室之後，他當即就是開電腦，然後準備開會，讓自己忙起來，這是李巖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

江雪飲又是直接的開門進來了，關好了門之後，她有點怨念的過來說道：「我說表姐夫，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啊？」

「為什麼？這從何說起？」李巖有點奇怪。

江雪飲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冷哼道：「前天晚上，我跟著你們回去了，結果呢？你看到我來了，就直接跑出去玩了，聽說是去喝酒了，而且還徹夜不歸。不僅僅如此，還一直到中午都沒有回來！讓表姐一直都不高興，顯然是在怪我。我又那麼討厭嗎？不就是多管了你一點。你就不能公私分明嗎？」

李巖啞然失笑，隨即說道：「雪飲，這跟你沒有關係，你表姐是另外有煩心的事情，你呢，幫不上她的忙，有時間就陪她逛街、拉她出去吃個飯什麼的吧。那樣她的心情就會好一點，總之，那天晚上我是自己有事。跟你絕對沒有關係，我為什麼要討厭你呢？對吧？」

「真的？」江雪飲有點懷疑。

「真的。」李巖認真的點點頭，心裡暗道：雪飲，或許過一段時間，我就不再是你的姐夫了……

「那我表姐為什麼會不開心？什麼煩心的事情？」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中午的時候，帶她去吃點新的餐廳、菜式，甚至甜品什麼的，都好啊。」李巖雖然不方便現在見語蓉，連打電話給她也覺得會尷尬，而且也不方便說什麼，所以正好輾轉讓江雪飲來完成自己的一份關心。據說，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甜品會讓心情好起來的。

「哎！你是她丈夫呢，如果有什麼問題，你不會幫著解決嗎？難道你也解決不了？或者本來就是你的問題？」

面對江雪飲的好奇，李巖努力笑了笑：「好了，做事了，通知大家開會吧！」

……

會議的重點，自然是關注電影《春光乍洩》的進度，然後他們又提及，上一周，陸續有收到十多個項目議案。有的是小製片人弄過來的，想要試一下運氣，大家已經甄選過了，並沒有適合公司投資的。

本來天堂電影是需要加快投資的，但《春光乍洩》這當頭炮就在2月14日的情人節檔期就會上映，所以也不著急，可以參考上映後的結果再來調整投資的策略。上映之後，無論票房好壞，都不會那麼快能收回資金的，但票房的成績，可以顯示公司的投資方向有沒有正確，現在這一次的試水，大家的能力有沒有問題，這些都需要市場的檢驗。

開會之後，李巖又藉故出去了。

他來到了捷銳保安公司，因為黃櫻已經很快辦了離職手續，今天將來這邊上班，所以他也過來看一下她。

黃櫻對於新的工作，自然是難以適應，不過好在李潔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加上他們的管理團隊也是新組成的，正在磨合期，大家也沒有給她太大的壓力。

上次李巖說自己會在公司的顧問，李潔可沒有把他當玩笑，已經確認了下來，現在看他來了，直接就拉著他簽訂了合同，讓他成為了捷銳保安保鏢公司的名譽顧問。

簽訂完了合同之後，李潔又正式的向李巖引見了現在公司僱傭的經理。

「這位是捷銳現在的總經理，趙城堯先生。這位是天堂集團旗下天堂電影的總經理，也是我請的名譽顧問。」李潔給他們互相介紹了一下。

明白人說話，就是不用那麼多了。趙城堯一下就能看出他們的交情不錯，也知道黃櫻是李巖介紹來的。現在聽說他還有天堂集團的背景，不會覺得這有問題，更明白這個背景和身份，能讓他為公司介紹一些好的客戶。

他當即熱情的和李巖握手，又送上了自己名片。

「趙總，現在捷銳的情況怎麼樣了？坦白說，這次改革，是我跟李小姐倡議的，但具體的成果，還是要看你這樣的專業人士。」李巖直接的問道。

從這句話，更讓趙城堯明白了李巖對李潔他們的影響力，忙認真的回答：「現在已經渡過了最難的時期，基本上問題都解決了。上次還有一些人找李小姐，但在李顧問您的幫助下，已經解決了，事後我們也把那批人炒了。現在基本上已經平定了，但大家還是口服心不服，接下來就需要看我們的成績了。」

「那趙總最近有沒有什麼項目？可以讓大家有點信心的？」李巖隨口問了一句，這個趙城堯也是剛剛僱傭來沒很久的經理，能夠把改革初步完成，已經是不錯了，不能奢望他有更多的成績。

趙城堯看了一下李潔，見李潔沒有什麼阻止的意思，再深入的明白，以後在李巖面前，是沒有公司機密的，當即說道：「有一些公司和物業，我們已經再談了。但我們要求要提高，以前一些快要到期的低績效的客戶，將會適當的逐步被放棄，只有提高客戶的級別，我們才能收穫到更多的資金、才能給下面的人更好待遇，同樣的，也才能讓他們更好的執行安排。」

「有道理。」

「不過有一個項目，我已經通過我的關係談妥了。那是一個臨時項目，時間跨度不長，報酬卻是不菲。所以，我們會挑選一批精英執行，然後通過這樣的案例，給大家更多的信心。」趙城堯說道。

「哦？是什麼項目？」李巖來了興趣，沒想到這個趙城堯似乎人脈不錯，比想像中更加有用。

「在月底，將有一個大型的古董拍賣會在S市舉行，因為那些古董都是價值不菲，古董商人和收藏家們自己送過來之後，就暫時是拍賣行負責安全問題。因為拍賣行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生意，所以他們並沒有養著大量的保安。現在有生意了，就僱傭一批保安保護那些古董。我已經獲得了這個項目，已經跟他們簽約了。這一周，我會繼續跟進、瞭解地圖、環境之類的，還有就是內部挑選好人，下一周我們的人就會正式進駐，而古董也會陸續前來。保護結果一直維持到拍賣會結束，等所有古董隨著古董商、收藏買家離開之後，我們的任務就結束了。時間跨度不過兩周，佣金還是不錯的。」

趙城堯詳細的解釋了一下，在他的臉上，閃耀著幾分自信。

李巖聽完之後，並沒有很開心，反而暗暗苦笑，怎麼偏偏是這一個項目呢？這可是『玫瑰』他們瞄準了的東西啊！烏克蘭『玫瑰』即便只有兩個人，殺傷力也是非常可怕的，而她們更加還有同伴，如果沒有強大的火力支持，保命都難！

「怎麼？李顧問，你覺得這個項目不合適嗎？」趙城堯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變化。

李潔也忙問道：「是不是真的不好？」

「不！很好，這個項目確實值得做，非常有意思，時間不用很多，報酬很好。他們玩古董的，都是財大氣粗的。拍賣行收取的佣金，只是給我們一點就可以了。這是一個靈活的項目，不需要我們大量人手長期駐紮。」

「確實，我們可以從各個保安隊抽調一部分精英回來，讓其他人先輪班就可以了。之後他們還可以繼續回到以前的崗位，那樣的收穫、又能通過他們的例子，影響到所有的隊伍，這不僅僅是一筆生意的利益，對於我們安撫隊伍，有很大的幫助！」趙城堯以專業的語氣說道。

「那你有什麼顧慮？」李潔也覺察出了，李巖肯定是有什麼想說的。

李巖遲疑了一下：「或許是我太謹慎了吧！我總覺得……如果古董拍賣會的價值很大的話，會不會引來大量劫匪的關注？如果有大火力、凶狠的劫匪來搶這一批古董的話，我們的隊員安全就很成問題了。而且古董失去了，我們的責任也會非常嚴重。現在的捷銳……賠不起啊！」

這話讓李潔和趙城堯都沉默了下來。佣金可觀、又能安定隊伍，這對他們來說，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所以一直很興奮，但卻有意的忽略了失敗之後的後果。

現在李巖只是把他們不願意看到的結果，直接的擺出來面對。

「我考察過了，這一批古董，應該是比較值錢，不過……我查了最近幾年的古董、珠寶類展會、拍賣會，發現都是安全的，並沒有出現大量劫匪搶劫的問題。因為這一次是在S市，這是中國的地方，無論是人員、還是槍支管理，都是非常嚴格的國家。相信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李顧問的謹慎是應該的，但從幾率上來講，我們這一次任務的成功率是很高的。」趙城堯稍微審慎了一點。

五百八十八

見聽趙城堯說完之後，李巖沉默不語，李潔和他互相看了一眼，又問了一句：「你還是覺得不放心？」

趙城堯也是認真的說：「李顧問，我是真的做過功課的，基本上都沒什麼事情。畢竟這不是拍電影，不會真的有那麼多不要命的劫匪。」

李巖點了一根煙，歎道：「不容樂觀啊。這樣的任務為什麼會週期短、反而佣金高？不是因為他們賺錢多，而是因為本身就具有很大的風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趙經理做過幾年的資料統計，我是完全相信的，但是具體數據有多少？最近幾年。類似的大規模古董、珠寶類展覽會、拍賣會，有多少次？如果不足十次的話，那樣統計出來的幾率、成功率，有多大參考價值？」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統計飛機事故率，可以根據每天多少航班、每年所有航班次數累積做模本標準，一個機場每年就有幾十萬次的基數，那樣得出來的事故率，才能比較真實的反應情況。像這樣的展覽會、拍賣會一年也沒有多少次，即便全部都安全無事，只要下一次出事，就能把數據大幅度改變。

「再一個，中國的人口、槍支管理，固然是較嚴格的。但別忘了中國的人口基數之大，管理不到的地方還是大的。同時，中國的宣傳管理非常嚴格，很多問題是沒有曝光而已。比如建國幾十年來，我們一直說中國沒有黑社會，可是當重慶掀起這塊布來的時候，我們看到了什麼？光重慶一地就打出多少黑道組織、人員？可是其他地方呢？純潔乾淨得像處女嗎？有打擊、有報道嗎？」

李巖親歷過的很多事情，都是被壓下來沒有見新聞的，所以對於這方面，他即便沒有得到『玫瑰』她們的消息，也不會那麼樂觀。

聽到他說出這麼尖銳的話題來，李潔和趙城堯都皺起了眉頭，坦白說，他們都不想放棄這一次難得的機會。改革之初，公司就需要這樣的項目來提高大家的信心，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也是值得一搏的。

「李顧問你的意思是……不贊成這個項目？可我們已經簽約了。」趙城堯說話的時候，目光看向了李潔，他可以尊重李巖這個顧問，但也是看在李潔這個老闆的面子上，關鍵的時候，還是李潔說了算。

李潔此刻有點兩難，趙城堯是請來的經理，也有能力做事情，當然應該要支持他的計劃。同樣的，她自己也是非常期待這個項目，這既能給公司帶來收入、也能給大家帶來信心、更能向大家證明趙城堯經理的業務能力。

可是另外一方面，李巖的話也是為了公司好，而且以兩個人的關係，如果直接否定他，會讓他很尷尬的。

「趙總，你先忙吧，我跟李顧問再商量一下。」李潔決定再單獨跟李巖溝通一下。

趙城堯點點頭，無奈的離開。他心裡有點冷笑。覺得李巖是怕自己能力太突出，在公司、在李潔面前有更大影響力，那他這個顧問，能夠影響公司的就不會像之前那麼大了。

……

「李巖，改革是你讓我做的，你的想法一向不保守，這一次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反對趙城堯的這個項目？是因為你跟他不熟、不相信他？」剩下兩個人，都是『自己人』，李潔說話就直接一點了。

李巖搖搖頭：「不，我相信他，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第一把火已經燒得很成功，這第二把火也肯定很用心的。只是……」

「我知道是有風險，如果出事的話，捷銳可能就要倒閉了，但如果成功呢？成功我們的改革就會邁出一大步，而且會更快上軌道。以現在的統計，顯然是成功遠大於風險。我覺得應該搏一下！」李潔語氣比較堅定。

李巖歎了一口氣：「好吧，為了你，我可以破例告訴你一些本來不方便說的事情。我聽到消息，這次的古董拍賣會，已經有人盯上了……」

李潔呆了一下，看著還在抽煙的李巖，瞬間明白了過來。是啊！改革是李巖提出來的，他是最熱心的，怎麼會阻撓呢？他神神秘秘、又神通廣大，肯定是知道了有風險，才會這麼說。

她也是明白事理的，聽完就知道。李巖無論是什麼渠道聽來的，這樣的消息都不方便洩露出去，現在也只是因為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才告訴她。所以她也沒有詳細追問，並不會把這再轉播出去。

「那現在你有什麼建議？趙城堯已經順利簽約了，我們這麼做除了會打擊他的熱情之外，還必須面對跟拍賣行的合約問題。如果這個時候我們違約的話，對於我們的信譽……而且他們也可以告我們違約的。」李潔憂心忡忡的說。

「信譽還是不如性命好。這一次……」李巖聳聳肩：「禍水東引吧！」

「嗯？」李潔有點不解。

「本來呢，知道有這樣的問題。我們是應該報警，讓警方介入，但有一些事情，就像上次H市的事情一樣，我們不能跟警方說。因為我不能公開、解釋我是怎麼得到消息的，報警的話，可能他們不去保護拍賣行，反而會先調查我了。」

李潔明白了幾分，「所以，我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靜觀其變，如果不想捷銳深陷泥潭，就把禍水東引，讓別的保安公司去接了這一筆生意？」

「雖然這樣不厚道，但商場上爾虞我詐，本來就沒有什麼厚道可言。再說。捷銳折騰不起的事情，說不定有的大保安公司是折騰得起來的。那就讓人家去搏吧，我們還是把基礎搞好。」

李巖還是堅持了這個看法。如果只是一批普通的劫匪，對於人命會比較重視的，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殺人的，即便開槍的話，也未必都能把人殺死。但這一次，無論跟烏克蘭『玫瑰』們一起的是不是一批殺手，至少她們兩個是超級殺手，這樣組成的悍匪隊伍。是對人命更加沒有感覺的。而且她們出手的話，也絕對是槍槍致命！

捷銳需要穩定，需要更好的工作來讓大家對改革有信心，但如果出了問題，死了人的話，哪怕只是死了一個，對於大家的打擊，就不是金錢之類能衡量的！

李潔苦笑了一聲：「好吧，我會說服趙城堯，讓他把這個項目轉給其他的公司。」

「因為時間關係，一個要快，馬上聯繫另外一家公司和拍賣行；另外一個，轉接的公司實力要強大。我們的理由，就是說經過仔細考慮，覺得我們的實力還是不足，無法勝任。相信拍賣行為了安全會同意的，而其他同行，面對我們的示弱，本身又有實力的話，應該不介意接下來吧。」李巖又吩咐了幾句。

李潔繼續苦笑：「說老實話，這樣做，我有點內疚。聽的說的口氣，這事應該不會很簡單，如果真的出事，那就是我害了別人。」

李巖的目光有點冷峻，捏熄滅了煙頭，冷冷的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無論是為了生存、還是為了發展。總會有一些選擇是由不得自己的，你如果不想害了別人，結果就是害了你捷銳的人！這不是你自己一個人扛得下。或許，你可以善意的提醒一下對方。」

「這事我要替你保守秘密，無法對趙城堯說出詳細理由。只是做出決定的話，一定會讓他很失望的。他甚至會覺得……會覺得你是怕他功勞太大，在公司、在我面前影響力超過你，所以故意拖後腿的制約他。」說到最後，李潔隱約有一絲笑意的看著他。

李巖聳聳肩：「隨便他會怎麼想。但是你應該清楚，如果這個任務執行下去，真的出了問題的話。受到打擊的不僅僅是捷銳公司、員工，這個趙城堯經理，也會是眾矢之的。就讓他先誤會一段時間吧！」

「嗯……」李潔又輕聲說道：「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都相信你是為了我好的。」

「拜託，別這麼肉麻。」李巖避開了她的目光，但想到有些事情，她不提，也不好一直裝糊塗：「對了，回來之後，你老爸……有沒有給你壓力？」

李潔聳聳肩：「你說呢？如果有，你願意見他、願意聽他的話？」

「呵呵……」李巖只好笑了笑，李乘風那是要讓他做女婿，好像怕女兒嫁不出去的似的。「不忙，讓他多關心一下他『兒子』的問題吧。」

李潔一愕，隨即明白過來，父親的『兒子』，其實就是捷銳保安公司。

「你……是不是要走了？今天本來是過來看黃櫻的吧？」

「看她是有的，看你更是有的，我已經當顧問了，跟你的公司綁在一起了。對了，我又想到一件事……」李巖心血來潮的說。

「什麼？」

「做個顯眼的Logo、漂亮的招牌吧，我手頭不是有一部電影在拍麼？或許可以讓導演加入幾個特寫鏡頭，在裡面給捷銳宣傳一下。」

「植入廣告？沒錢給哦！」

李巖白了她一眼，他提出來的，還會讓她給錢嗎？不過這個臨時的想法，倒是讓他想到了往電影裡植入更多廣告的念頭，這可是當今中國環境下，降低電影成本風險的最好方式了。

五百八十九

李巖順便請李潔、黃櫻還有那個趙城堯經理，大家一起吃午飯。雖然他投注在捷銳的心思不算很多，但因為李潔和黃櫻的關係，也絕對是希望它崛起、變好，這個能做事的趙城堯，也不希望因為隔閡，打擊了工作熱情。

下午回到公司，李巖第一時間把負責市場方面的羅玲叫進了辦公室研討植入廣告的問題。

對於這個問題，羅玲還是有點保守的看法，不是她不願意或者沒能力開發廣告，只是覺得公司第一部作品就這麼做，或許會讓公司反感，提議開會研究一下。

李巖想想也有道理，不能光自己一言堂，又召集大家開了一個臨時會議。

聽到會議的主題是往電影《春光乍洩》植入廣告，大家的反應都挺大，從立場上，大家都是支持的，但從操作上，卻都不希望這麼快進行，而是等到公司有足夠品牌號召力之後再說。現在這麼做，會給人一錘子買賣的感覺。

羅玲身為市場主管，覺得自己有必要陳述得清晰一點，所以在大家發言之後，做出了一個總結：「李總，我們這個電影，首先在時間上很趕，其次劇本經過大量修改完善了的。現在每天的拍攝進度都保持很高的效率，即便我們現在能拉到廣告，但導演在植入進去，肯定會很生硬的。那樣會破壞觀影體驗，說不定上映之後，會惹來觀眾非議，反過來影響票房。畢竟……票房才是大頭。」

「對啊，我們的導演周源只能算是一個新人導演，不是馮小剛啊。」

江雪飲也說：「從公司財務角度來說，我是希望能夠多一個途徑創收，但從電影觀眾角度，我是厭惡植入廣告的。有廣告收入固然好，但若因為廣告植入的問題，影響了票房，那不僅僅是影響資金回收，更加會減弱我們在發行商、院線等渠道的影響力，那對以後更加不利。」

李巖讚道：「不錯啊，連你看問題也不會只盯著省錢了。」

江雪飲白了他一眼，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她這個財務主管。對於資金的把關，一向是很到位的。

開了一個玩笑之後，李巖詢問了一個問題：「寧浩導演，在拍攝《瘋狂的石頭》時候，算不算是新人導演？」

大家一愕，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說：「當然算，他是從這一部開始，才有影響力的。尤其是以低成本創造了極高回報率、並帶動了多線程敘事風格，更是讓他成為年輕一輩導演的代表之一。」

「嗯，相信《瘋狂的石頭》你們也看過，裡面有個『別摸我』的汽車牌子，有沒有印象？」

電影裡面，主角開車下坡的時候，因為天上纜車掉下一瓶可樂，砸碎了玻璃，然後下來對天大罵，結果剎車不夠好，停放的車子沿著坡度自己向下，撞上了前面坡下挺著的一輛寶馬轎車前面。

寶馬司機一下來，驚呼「狗日的。高科技啊！無人駕駛！」然後指著大大的寶馬車標特寫「BMW」，「看到沒有？別摸我！」

這現在看來不咋樣，當年也是電影的笑點之一，一度成為流行語。所以李巖說起『別摸我』，大家都笑了。

等大家笑完了，李巖才認真的說：「同一個牌子的植入，《唐山大地震》裡面，馮小剛導演讓殘疾人主角跑出去打了幾年工，就在這個牌子還沒有正式進入中國市場的90年代前期開著回家，很多人根本沒看到，看到的也是覺得情節太YY、也不符合實際。反之，這一段的搞笑植入，不僅僅正大光明的給了特寫，還因為情節設計得好、加上台詞，反而讓人印象深刻。

再同一個例子，還是這個牌子，在《影子寫手》裡面，沒錯國際大導演、大明星的電影，也同樣植入廣告，但裡面突出BMW的強大導航功能，又跟劇情結合起來，也不會讓人覺得反感，而且會記住它的功能。」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看著李巖，更多了一絲佩服。剛開始李巖這麼說的時候，大家表面上是在認真開會，心裡都很不屑，覺得李巖不過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弄錢，並沒有長遠的目光。現在才知道。他不僅僅是為了弄錢的心血來潮，也是有深思過如何才能弄好！是有調查、有計劃的。

「李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們可以不用植入態度，要的是有價值的，同時要植入得好，不讓人反感！」通過李巖同一個牌子的三個效果對比，讓羅玲重新做出了決定。其他人也基本上是同意。

「沒錯，我們不是要讓觀眾數牌子、數廣告。做幾個精品吧！具體加入哪些，不是看能拉到哪些，而是哪些行業值得我們去拉！先仔細去看一下劇本，把裡面會用到的、必不可少的重要道具列出來，然後挑選其中去拉廣告。你們都知道，我們拍攝進度效率很高，所以速度要快！」

在決定了之後，大家散會之前，李巖又讓負責這件事的羅玲留了下來，特別叮囑了她幾句：「記住，我們沒有大導演，不是大投資。你就要突出兩點，一個不管每個明星的戲份有多少分鐘，你把我們這部戲有的明星都列出去重點強調；另外一個是天堂電影、可以強調是天堂集團的全資子公司，讓客戶知道我們的實力。」

「明白了！」羅玲深以為然，一個大集團的下屬公司出品。又有那麼多的明星，你說是中小投資，別人還不相信呢。至於新導演，誰在乎呢？或許會覺得是公司要捧這個導演呢。

……

開會決定，大家都開工了。又剩下李巖一個人了，他不能讓自己安靜下來，那樣還是會胡思亂想。所以，繼續把問題落實好。

現在植入廣告的計劃，只是他單方面的拍板，還沒有跟另外兩個主要投資人楚逸、莫言商量，也沒有跟這部電影的總製片、監製喬攀、導演周源商量。

楚逸、莫言他們。李巖是有信心說服的。投資就是為了賺錢嘛，能在上映前多少回收一點資金，對於大家來說，都是好事，票房壓力可以不用那麼大。因為植入廣告的成本上不會增加多少，但收入卻是實打實的。能加入100萬的廣告，可以少250萬的票房壓力。只是喬攀就未必是這樣看的了，他對於這部電影，已經費了很大的心血。

果然，在李巖的電話打過去之後，楚逸和莫言都同意，表示全力支持他的決定。反正李巖這邊是大頭，虧損的話，他虧更多，當然不會做不利於收益的事情。

而喬攀，一直在忙碌著，開拍這段時間，他不僅僅要把握好所有的進度，還要協調好所有明星、演員們的檔期，這個時候，當然是普通的遷就大牌了。有的大牌開工沒有多少天，甚至要全劇組配合他。不過因為趕拍的關係，無論如何遷就，劇組都不會有休息的時候，這個人等的時候，就拍那個人，甚至還分出副導演去拍攝一些外景戲份，提前做好準備。

他也知道李巖會親自打電話給他，一般就是有比較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要不然都是放權給他，讓他和周源商量著打理劇組的所有事務。

「李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劇組的進度，我有讓人傳到公司去。」

「與進度無關，老喬，是我另外有點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要不晚上一起吃飯？」李巖決定找個合適的時機來談會比較好一點，喬攀對電影的心血。他是知道的，不能用強壓的方式完成合作。

「晚上也有工作呢，吃飯就算了，等忙完再說吧！你是想要問曾梓熙的情況吧？她還可以，雖然沒基礎，但領悟能力不錯，溝通能力很強，我會好好教她，讓她成為我的助手，搞定院線等問題的，您不用操心。」

「這個……我也是完全相信你，好吧，我直接說吧！如果你覺得我說得不對，你直接說出來。」

見李巖這麼說，喬攀放開了周圍的事情，嚴肅了起來：「出什麼問題了？有人投訴我？」

「不是，是我的問題。我想著一千萬的投資，又是那麼緊的時間，對於劇組，對於你們，都是很大的壓力。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嘗試增加投資……」

喬攀還以為是什麼問題，聽到投資，正想要客氣幾句，後面的話，則讓他心動不已。「這個……我會盡量控制好資金，不過資金充足一點的話，我想我們在後期宣傳可以投入大一點，也可以提前宣傳。」

「就是這個問題。的增加投資，對於我們也有回收的壓力。所以，我想到了植入廣告……」怕他會很強烈反感，李巖接著闡述了一下自己對植入廣告的意見，表示會以劇情為主，只會在必須的道具方面加入適當的廣告，不會強加一些生硬的廣告。

聽完了李巖的話，喬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李總，坦白說，我個人對於植入廣告並沒有多少反感，因為我並不是追求什麼藝術，我只是想要證明自己，想要能夠繼續在這一行裡面混下去。所以，當很多人拒絕了我，在您有機會的時候，第一個想到了我，我非常的感激。我現在拚命的工作，一個是不想讓自己無法翻身，另外一個就是不想拖累了您。」

喬攀會這麼說，到是讓李巖有點意外，因為本來這就是雙贏的互相合作，他並不是完全無條件幫助喬攀的慈善家，相反投資方面也沒有很大方。

「植入廣告方面，其實我也是有研究的，只是因為我們開始運作的時間點不好，這麼短的時間裡，要把電影做好，已經很難了，所以我們是我、還是小周，都沒有多於的盡力去做這一個方面。既然李總有計劃的話，我相信你肯定能夠做好。不用太在乎我們的意見，我們都是需要一部電影來證明自己，但在這之前，我們首先不能讓老闆虧錢，否則我們不僅僅沒有辦法繼續證明自己，連下一部投資都拿不到了。確定之後，就直接到劇組來找我們吧，我們會根據客戶要求，做出適當調整的。」

「Ok，啥也不說了，我就讓人做事了。你一再強調的時間，我明白的。會讓人搞定！」

這是商業社會，連國內最先吃螃蟹、也是吃得最猛的馮小剛導演，有時候也是為這事情不得不妥協。何況現在已經叫板投資方的喬攀？

他的話，讓李巖多少有點無奈。但他也沒有什麼好慚愧的，本來就是這樣的商業項目，公司能夠提前收回一定的成本，才能在後期方面給予更多的支持。說到底，這只是拍攝一部娛樂電影，而不是要拿獎的嚴肅藝術片。

大家都有飯吃，才是最重要的。

……

跟喬攀說完電話之後，李巖才從會議室出來。

他一個人來到吸煙室抽煙，在吞雲吐霧間，他的思緒也得到了放鬆。雖然一直壓抑著，讓自己不去想，可現在一安靜下來，還是忍不住會想起同在一棟大廈上班的張語蓉。

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句話，在現代人嘴裡，往往成了調侃的玩笑，或者是像山盟海誓一樣的套詞。

可是從昨天上午離開家之後到現在，才過了一天半的時間。這一天半里面，李巖努力讓自己忘記自己！是的，只有忘記了自己，才能忘記去想其他的事情，不去想張語蓉點點滴滴。昨天，他讓自己融入的段海波、呂加井、呂麗君、韓金龍他們中間，讓自己成為集體的朋友中的一分子，而不是單獨的個人；今天，他讓自己融入到各種工作之中，讓自己成為工作的一部分，不再是單獨的個人。

但現在停下來，卻發現，無論做再多的事情，和再多的人一起，時間還是過得那麼的慢！

就像昨晚喝酒讓他更清醒一樣，現在的抽煙，也不能讓他麻醉。昨晚月瑤的話，今早上江雪飲的話，都讓他擔心語蓉的情況。

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一天半里面，她的心情是如何的？

今天上班，她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兒影響了工作？

現在的她，算是冷靜了一點、會想要接到他的電話嗎？

抽完了第二支煙，發現煙盒已經空了的時候，李巖伸展了一下身體。暗暗自嘲，奔三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初戀的男孩一樣患得患失呢？

無論她是什麼樣的想法，至少她也沒有直接說出準備離婚的話，即便有這個意思，至少現在也還沒有離婚，打個電話去詢問一下、關心一下她，不是很正常、不是合情合理嗎？

「我只是打個電話問問她，她也不至於嘲笑我什麼吧？」

李巖自言自語的拿出手機，找到了張語蓉的號碼。因為怕被公司其他人知道，他電話裡面當然不能直接存儲張語蓉的名字，原本是存的「老婆」，後來因為感情關係越來越多、越來越亂，覺得這樣被她們看到有點不太好，又改成了「LP」，即是漢語拼音的縮寫。但這也很容易猜到，最後又改成了「Z」，張語蓉的張的開頭第一個字母。

現在翻出「Z」的號碼，李巖卻感覺手指很沉重，按下撥號鍵，似乎比扣下扳機，按下炸彈遙控器更加難以做到。

猶豫了一會兒，感覺很吃力，他有吐了一口氣，暗暗給了自己一個借口：或許她現在在外面談事情，打她的手機可能是柯芸芸接的，那樣就不好了。還是到辦公室，打去總裁辦，看看她在不在吧！

給了自己這個拖延一下的理由之後，他出來去洗手間洗了一個冷水臉，然後回到了辦公室。

在這個時候，他還想著，要不要讓江雪飲幫忙打過去問一下……但在無人的辦公室裡面，他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暗罵自己太差勁了，只是打個電話，又不是什麼艱巨的事情。

播下了總裁辦的號碼，頭一次在公司打電話，讓他覺得心跳巨響。以前就是直接去張語蓉的辦公室，也是很淡定的。

裡面響起了溫柔的女生，不知道是總裁辦哪個女孩子接了電話，李巖無路可退，只能沉聲說道：「我是天堂電影李巖，有事情向總裁回報，麻煩幫我轉接一下。」

「你等等……」

在裡面響著音樂的時候，李巖暗暗自我解嘲，這不是打了？有什麼難堪的？她又看不到我，別人又根本不知道。只是，即便心情淡定下來，心跳卻似乎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

等了一會兒，裡面又是剛剛那個聲音響起：「李經理，不好意思啊，張總正忙著，你有什麼要匯報的，我可以記下來等會兒交給她。」

李巖頓時一陣無言，失望、加上失落，盈滿心頭。雖然張語蓉本來就是很忙的，客人要預約，內部事務會先經過總裁辦的處理，真正重要的事情才會由她親自處理。但這個時候，他多少還是有點覺得，可能是語蓉不想接他的電話。或許是覺得無話可說、不想大家都尷尬吧！

「要不幫你接柯特助？」

「暫時不用了，謝謝。」李巖有點苦澀的掛了電話，習慣的伸手摸向煙盒，卻摸了一個空……

五百九十

這一日對李巖來說。是很長、很難熬過的，對張語蓉來說，也是一樣的。

當時李巖說了一聲要出去，就走了。語蓉沒看到他拿東西，以為他是準備先去找房子，等會兒再回來搬東西走。那時候月瑤還勸她，讓她去跟李巖提一下要求，限制他回來的時間，讓他陪著去逛街買衣服，再給他買兩套衣服，關係就緩和了。還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吵架床尾合之類的話。

對於月瑤的好意，語蓉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一次比之前的問題都嚴重，也不是她能勸得了的。在月瑤上樓之後，她才窗口看到李巖是開著他那輛車離開的，為了求證，特意去車庫看了一下。

果然，並沒有排斥她送他雷克薩斯新車的李巖，這次出去，又開了他原先那輛小QQ。當時讓語蓉心裡有點五味雜陳。算起來，李巖是買過花給她，也送了一個香囊，而她給特意給李巖買的禮物，這也算是正式的一次，其他的衣服什麼的，都是他自己買的。現在李巖等於把禮物還給了她，雖然香囊和轎車的價值不能相提並論，但她也猶豫了，是不是也要把它還給李巖呢？

即便那個時候，語蓉還是以為李巖會回來收拾東西離開的，他只是出去找房子而已。她在回到樓上，一度想過，等李巖回來拿東西的時候，不如讓他別搬出去了，她也不回去娘家，這個房子這麼大，只要吃飯的時候她錯開一下時間，大家完全可以做到不用見面。這也能算是一種分開，但又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這個想法，她自己也不是很確定，想過這樣提出來，又覺得難以說出來。而最後，等到吃午飯，李巖也沒有回來，也沒有電話回來。吃完午飯之後，她來到了李巖的臥室。看到裡面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李巖的東西，也沒有全部收走，但就像他那次去日本出差一樣，經常穿的衣物，已經收拾走了。尤其是……語蓉看到了桌上的那張卡和車鑰匙，她頓時明白，李巖在早上她們還沒有下樓的時候，就已經把行李搬走了！

那一個瞬間，她感覺自己一下被抽空了似的！

不僅僅是自己的身體好像被抽空了，連整個房子都好像瞬間變得空虛了起來。她有點無力的坐在了床上，努力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心情平穩一點。

在那一刻，她腦子裡有點空白、有點茫然。她從來沒有想過李巖的離開，會對她有那麼大的影響，在她的印象中，李巖應該是可有可無的，他就是不回來，就是出去花天酒地，她都覺得無所謂，不會有什麼特別反應，可現在他走了。真的收拾東西走了，卻彷彿帶走了很多東西。

半晌之後，她緩緩從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臥室裡面出來，走在外面，看著這住了很久的房子，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習慣了這裡，已經由「暫住」漸漸變成了「家」。而如今，劉嫂還在，月瑤都還在，但組成這個「家」，一起形成「家」的氣氛的另外一個人不在了，就已經沒有了「家」的氣氛了，只剩下一個大的房子，一個空蕩蕩的豪宅……

月瑤發現她有點喪魂落魄的樣子，嚇了一跳，還以為她生病了。仔細詢問，在語蓉的隻言片語中，才算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她一向是撮合的。但這一次，或許李巖已經觸及到了語蓉的底線，讓她也不知從何勸起，只能陪著她的身邊。不過李巖走的時候，沒有特別的叮囑她什麼，讓她相信，李巖還是會回來的，或許只是因為現在的氣氛不對，真的讓大家分開冷靜一下。

月瑤本身也是期望李巖能回來的，她是因為李巖而住在這裡。如果他不回來的話，那她也會隨著而去的。而這幾個月的生活，讓她感覺是非常滿意和嚮往的，如果能夠就此退役，過這這樣的日子，她會是很願意的。

語蓉只是失常了一陣，然後就馬上讓自己投入到工作之中去。從前一晚上兩個人的對話之後，她都無心工作，包括一上午都惦記著李巖回來要不要留他的事情，在確定他真的已經走了之後，反而能夠讓自己進入工作之中去了。

一下午，她都讓自己忙碌著，沒有一個停歇。等到了晚上，語蓉也是提前交待劉嫂不用準備晚餐，她和月瑤一起出去，到市內找了一個餐廳吃飯。跟李巖一樣，她也是讓自己不要停歇下來，無論是開車，還是在外面吃飯，都可以分散自己心思。

月瑤是在兩個人回到家各自休息的時候，才打電話給李巖的，她沒有詳細的說，但也基本上把語蓉的情況告訴了他。

……

今天一早醒來。無論是張語蓉還是月瑤，都感覺到了跟平時的不同，沒有李巖一起吃早餐，而且也不是像以前離開一樣、而是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的離開，讓氣氛很不好，語蓉沒有說什麼話，月瑤見她心情不好，也沒有多說。

來到公司，她又讓自己投入工作中去，週一本來就是比較繁忙的日子，各種會議、加上現在還跟長河集團明爭暗鬥、還有兼顧公關部的工作。讓張語蓉也是過得比較充實，基本上沒有時間主動的去想起李巖。

只是還同一個公司，又豈能輕鬆抹去了李巖的痕跡？在停車場，李巖的那輛蘋果綠微轎，似乎特別顯眼的就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提醒著某個人的存在；開會的時候，討論到王子酒店陰謀黑幕給長河集團的打擊時候，又讓她想起，這不是幸運，是李巖在幕後忙碌的結果；到公關部，想到已經離職的林芬妮，又會聯想到這是李巖挖出來的內鬼……

其實這些都不是剛剛才有的，只是以前今天在她的眼中，都被無限的放大了。曾經有人說過，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記的時候，你反而記得更清楚。她和李巖一樣，讓自己沉浸在工作之中，就是想要忘記、讓自己不去想、沒有時間想關於他的一切，哪怕是去恨他，可潛意識卻會因為迴避，而更加關注，只要有一點點提示，就能被無限放大。

等到下午的時候，忙碌著工作，也沒有什麼會讓她聯想到李巖的時候，張語蓉又一次被干擾了。而這一次，赫然是李巖自己打電話過來的！

因為上個星期，張語蓉還叫李巖到她辦公室，包括見葉家宏的時候，都沒有讓他離開，加上他升職的速度很快，所以總裁辦的人，出了柯芸芸之外，都覺得李巖是受到總裁重視的人，並沒有因為他只是一個子公司的經理而輕慢。所以那個女孩接了電話之後，並沒有詢問有什麼事情，而是先問一下裡面的張語蓉有沒有空接聽李巖的電話。而有沒有空。其實也就是想不想接的問題。

這出乎了張語蓉的意料之外，她沒想到李巖會打電話過來。他有她的手機號碼，卻是用公司內線打過來，如果說他是為了慳吝幾毛錢手機話費，打死她也不信。所以，李巖為什麼要用公司電話打過來呢？是因為他已經把她的號碼刪除了？還是因為他想要說公事？他有什麼公事要跟她說，除非是想要辭職！

一想到他前晚說的話『那我先搬出去住吧！這房子是你的嫁妝，現在又是我不對，讓你受了委屈，沒道理讓你回娘家去……』，他是有這樣的想法，車子還給她了，卡還給她了，人也從別墅搬走了，語蓉猜想，今天上班，他很可能就是來辭職的，要把她的一切都還給她，來個不拖不欠！

這個想法，讓她一陣心煩意亂，當即說很忙、沒空接他的電話。她實在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他只是搬出去，已經對她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如果再離開公司，兩個人就真的沒有什麼聯繫了！人都不在了，一紙婚書又有何意義？

就像這傢伙突然之間冒出來一樣，她很懷疑他會突然之間消失不見。

語蓉決定先避一避他，他打過來想要辭職，沒空接聽；他向行政部提出辭職，身為一個子公司的總經理，還是需要她的批復，到時候也直接掛起來不處理。反正如論如何，不能讓他一走了之的逃避……

想到這裡，語蓉心裡又是一陣氣苦，獨自在寬大的辦公室裡垂淚。明明是他不對，是他們兩個不好，為什麼卻要連累自己一起難過呢？為什麼要為他難過呢？

除了鬱悶難過，她也有氣憤，想說他愛走就讓他走好了，找那個郁小滴去，辦理離婚手續也是很快的事情，以後不見面了，也樂得清靜，還可以找一個比他還百倍的去打擊他一下。

但她終究還是放不下，擦拭了一下眼淚，沒有再去想李巖的電話，默默的繼續工作。卻不知，她實在誤會了李巖，他只是想要關心她一下，問候一下，根本沒有辭職的打算，反而被她的拒聽電話，小小打擊了一下！

五百九十一

大部分人在失意的時候，總是會遇到更多失意的事情，不過有時候卻也會讓人想起一些平時不大在意的人和事。

這幾天李巖心情都不是很好，但他不想讓自己關心的人、關心自己的人擔心，所以並沒有找溫倩怡或者海芙去喝酒，見到李潔、黃櫻的時候，也是強顏歡笑。而孫輝、徐平等朋友，因為在同一個公司的關係，他也不想在他們面前流露出心情。

段海波則是在老婆的眼皮底下，那天是為了歡迎李巖過來，大家喝多一點無所謂，可平時不會縱容他喝酒。所以李巖這幾天，也就是白天努力的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面，晚上回去之後，跟段海波、呂加井聊聊天，也會跟韓金龍、呂麗君兩個更年輕的人交流一下。

但終歸打發時間方面，還不是很好。而郁小滴的電話，從她回去那天之後，就打不通了。李巖估計是因為她父母壓制的關係，這個時候強行去找她，也只會激化他們之間的矛盾。也決定先冷一下。

喬幻璇則依然不在S市，所以這一日跟喬幻璇打了一個電話之後，李巖想起了其他幾個同學。雖然都已經是過去了十幾年的中學同學，不過現在都接受了喬幻璇，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對於他們也不用可以排斥了。

那次從日本回來的時候，被他們拉去同學會，但其實很多同學他都沒有印象了。除了喬幻璇，楊慶、林文賓、白潔和何折夏是在機場先遇到的，而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幾乎都是班幹部，何折夏又是同桌，所以基本上也就他們幾個感覺熟一點了。

翻出他們的聯絡電話，李巖回想著他們現在都是幹什麼的，方不方便聯繫。只是他當時根本就沒認出來他們，後來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對於當時最熱情介紹大家情況的何折夏說的話，也沒有太留意。

喬幻璇他是知道的，因為她另外單獨跟他講過，並是一個印象深刻、讓他想起、接受過去的故事。她高考以全市狀元的成績，被一個名牌大學錄取，之後又進入美國常春籐盟校留學深造，現在已經是一位嶄露頭角的年輕建築設計師了。

至於原先的文藝委員白潔，好像是考了一個普通的文藝學校，之後也沒有什麼好的發展。後來自己精修舞蹈，有一定的水平，這兩年在S市郊一個舞蹈中心當教練。是什麼舞蹈中心。具體市郊什麼地方，李巖就不記得了。

何折夏本來成績很差，老是要抄李巖的，在他走了之後，沒人罩著他，不得不開始努力學習，憑著高二、高三的勤苦，最終混上了一個三流的大學。不過他這個人是比較活絡的，這麼多年打拼下來，現在已經有自己的公司了，聽他們幾個互相調侃的，好像他的總資產也有千萬左右了，也算是不錯了。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混得不錯的，誰會主動去聯絡操辦同學會？

林文賓好像是以前的副班長，成績也不錯，進入了個一流的大學，現在似乎在某個外企做管理。體育委員楊慶，則好像是在一家台資企業S市分部的經理。

理清了他們之間的現狀，李巖琢磨著跟誰打電話好點。當時他好像說了沒有上過大學、沒有大學同學，之後林文賓和楊慶兩個。還是對喬幻璇更熱情，對於他更是敷衍一點；只有何折夏和白潔又私下問了他這事，還安慰他，而當天一直也是他們兩個更熱情招呼他。

這或許是因為他們兩個上的學校，也不如林文賓、楊慶以及喬幻璇他們吧，所以相對更有疏離感，跟李巖更親近一點。當然，當年在學校他們也是交情更好的。這會兒也不至於在他面前找優越感。

想到這裡，李巖撥打了何折夏的電話，問他有沒有空出來聚一下，晚上一起喝酒。

何折夏一聽是李巖，還是頗為熱情，或許是他現在是生意人，對人總是熱情的。「好啊，上次人太多了，都不好好好聊聊。阿賓、阿慶他們的也都是在S市，要不叫上他們一起吧？還有白潔，有她活躍一點。」

李巖雖然感覺楊慶和林文賓要疏離一點，但如果叫上的話，也不反對，反正他要的不是傾訴心事，只是打發時間而已。至於白潔，一起的話，還是能聊得起來的，不過……「你上次好像說白潔已經結婚了，我們晚上出去喝酒，叫上她合適嗎？」

「哈哈！沒有關係，她老公在老家那邊，並不在這裡。我們要是不叫上她，還會落她埋怨呢。」

李巖曖昧一笑：「你這小子……嘿嘿！」

「喂！班長大人，你可別亂想啊。咱們可是純潔的同學友誼！」何折夏當即笑著申明。

「不打擾你何老闆了，晚上再見吧。什麼地方？你是大老闆，比我們小人物知道得多一點。」

何折夏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先聯繫一下他們幾個吧，看人數在決定，人多一點我們去熱鬧一點的地方玩樂一下，人少可以找安靜點的地方聊聊。下班時候打給你！」

「OK，你聯繫那我就不打了。」

……

確定了晚上的節目之後，李巖又開始讓自己投入工作中去。羅玲這幾天非常忙碌，還有曾梓熙李巖也叫她回來跟著羅玲一起去跑，她能說會道，或許能幫上忙，更重要的是，跟著鍛煉一下。

不過植入廣告也不是那麼容易拉的，《春光乍洩》的項目啟動並沒有多久，開拍之前也沒有鋪天蓋地的新聞宣傳，算起來也就開機儀式的那次宣傳，想要讓客戶信任投放植入廣告，也是很難的事情。

不過羅玲本來就是做市場的，對於廣告方面的很多信息都是瞭解的，也特意瞭解了最近一年的電視廣告投放市場的變化。找的是那些每個月都在全國所有衛視、地方台投放至少幾千萬廣告費的大戶。有那麼大廣告投放的企業，讓他們投放一部電影，資金不會很低，只要能說服他們有這個廣告效果。

從剛剛得到的消息，羅玲已經拿到了一家的廣告，這是能夠很適合在電影裡面植入的，不過價格一般，只是幾十萬。要靠這樣的廣告回本、或者收回一半成本，都要十幾、二十個，肯定是不行的，還是要靠大的廣告客戶。不過總歸是一個好的開始。這方面，他也讓人通知了喬攀他們。

還有捷銳保安保鏢公司，李巖也親自跟喬攀談了，就說這個是他個人的友情廣告，錢是沒有，不過如果電影裡面有大場面、需要用到很多人的時候，倒是可以讓他們來幫忙。喬攀也是滿口答應了。

捷銳方面的趙城堯經理，也覺得被李巖坑苦了，他好不容易費盡心思弄到的一單生意，卻因為李巖的影響，讓他不得不放棄，陪著笑臉裝孫子求人家轉給另外一個大型保安公司，那家公司本來就跟他競爭過，現在反而要他說好話讓人接受，實在讓他很憋屈，對於李巖這個顧問的印象，又開始的不錯，降到了低點。但他畢竟是新來的人，既然李潔更加信任李巖，他也沒有話說，只能繼續做事，把自己的威信、能力提高再說。

李潔也沒有解釋什麼，就像李巖不能告訴她消息是怎麼來的一樣，她也不能把李巖說的秘密消息透露給趙城堯知道，只是用比較無奈的方法強行要求。

這件事總算在趙城堯的努力下完成了，但也打擊了他做事的熱情，估計暫時一兩周都還是會比較消極的對待工作。

各方面的工作都瞭解了一番，李巖的工作熱情也得到江雪飲的認可，覺得這個表姐夫，沒有以前那麼偷懶了，開始算一個合格的經理了。對於這些消息，她也是反饋給張語蓉聽。

張語蓉得知李巖非常努力認真的做事，心裡還是比較欣慰的，但又更有點懷疑，這不合他的性格，他真的沒有別的想法？會不會是想要把公司弄好，然後再離開呢？李巖想要徹底離開、跟她斷絕一切關係的想法。並沒有就此結束，所以她也沒有跟江雪飲說什麼，只是說這本來就是應該要做好的事情。

……

熬到下班的時候，何折夏已經打了一個電話過來，通知了李巖到一個地方去吃飯、聊天，然後晚上再一起K歌。

這個安排對於李巖來說，也是滿意的，他不想自己一個人到處遊蕩，回去的話段海波和呂加井一對兒，韓金龍和呂麗君一對兒，讓他一個人也不好打擾。尤其是住在隔壁房間的韓金龍和呂麗君兩個，估計是剛剛嘗到甜頭的年輕人，老是忍不住，每天晚上都要開戰，這幾天搬過去住，李巖晚上都要忍受隔壁的夜半歌聲。或許是因為他沒有表露出異樣、他們以為他聽不到，或許是稍微熟悉了幾天，他們的OOXX的戰況有增無減，昨晚上更加激烈。

所以，對他來說，晚上跟人出去吃飯、聊天、唱歌，晚一點回去，等他們都睡著了也好。他自己也可以回去就睡覺，起來就上班，沒有那麼多時間一個人。

由於時間還早，何折夏和其他人要趕過去的話，還需要一點時間，李巖就在辦公室多拖延了一會兒。

等到大家都走了，就他一個人在辦公室，又覺得無聊。所以也收拾了一下東西，離開了公司。

這個時候，公司大部分人已經下班了，不過比較總部那麼多部門，還是有一些下班比較遲的，在八樓的李巖按下電梯的時候，是一部剛剛從上面下來的。

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李巖正要邁步進去，看到裡面的情況，卻是愣住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都拖延了好一會兒時間，竟然會這麼巧合的遇到張語蓉！不過他隨即想起了，張語蓉每次早上總是要比大家早一點，下班的時候，沒有特別事情的話，往往又比一般人晚一點，從來不會在下班高峰的時候出現在電梯裡。大概她也知道，她在電梯裡的話，會讓其他人都不敢進來，那樣會影響其他人下班。

只是他今天的運氣，不知道該說是好呢，還是不好，幾部電梯隨便就撞上了張語蓉下來的電梯。

「你進不進來呀？」張語蓉的身邊，還站著的，是她的特別助理柯芸芸。

張語蓉見到李巖，也是愣住了，沒想到他這會兒才下班。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甚至有點慌亂，擔心他是特意在這裡等著她，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他或許就是要說離職的事情……她見李巖猶豫著看著自己、並沒有馬上進來，很想要關上電梯，可是柯芸芸已經先開口了。

柯芸芸對於李巖並沒有什麼好的印象，因為總裁特別助理的身份，讓她貼身幫張語蓉打理很多事情，雖然有點大內總管的味道、卻頗有幾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在公司裡，無論是哪個高管，對她也是頗為客氣。再加上她一直將張語蓉當成偶像，也學習她的風格，對待一般的人，都是保持冷淡威嚴的態度。

見到李巖想要進來，又猶豫不敢進來的樣子，她哪裡知道李巖跟她家總裁的感情糾葛？只是以為他向一般人一樣，覬覦她們（主要是張語蓉、她也跟著自我沾光）的美色，又只敢遠遠觀望、不敢靠近，所以有點鄙夷。

「哦，我也要下去。總裁好，柯助理好。」李巖點點頭，邁步進去，也順口問好了一句。進去之後，他就靠著最裡面站著。

張語蓉見他下屬向總裁一樣的冷淡問好，心裡多到有點異樣，但這是在公司，身邊又還有柯芸芸在，也不能就說他另外有什麼想法。見他都這樣了，也不好不出聲，只能「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這是她在公司一貫的風格，柯芸芸也沒有在意，而且她覺得作為總裁的代言人，總裁不願意搭理別人的時候，就是她代表說話的時候了，所以，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經理，聽說之前你找過總裁，有什麼事嗎？」

五百九十二

李巖打電話去總裁辦找過張語蓉，那還是週一的事情，因為張語蓉拒聽電話，他當然不能把找她的目的跟接電話的女孩說。只是因為他本來是說有事情要向總裁匯報的，所以那個文員也向柯芸芸匯報了一下。

因為總裁都沒有聽，而且天堂電影現在不過是戰略意義，並沒有實際上多大的事情，所以柯芸芸在李巖沒有打過來之後，也沒有多在意。她也是很忙的，當然沒有回電給李巖。但現在剛好遇上了，李巖開始的樣子雖然讓她不滿意，但後來又很有禮貌的向她們一一問好。既然不會耽誤時間，她就順便問了一句。

卻沒想到，這個問題，對於李巖和張語蓉來說，都是非常尷尬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巖和張語蓉同時想到了這個詞，然後暗暗苦笑。李巖是非常尷尬，因為他是打電話給自己感情出了問題的老婆，當然不能讓她這個外人知道。而張語蓉則是擔心李巖本來是想要在公司正式辭職的，本來這幾天她就一直在迴避著，不讓李巖有任何的辭職機會。沒想到現在剛剛才撞上，自己這個得力助理，就給了他一個機會！

「呃，是找過，週一的時候，我是想……」李巖對於柯芸芸充滿了怨念，雖然因為在她們兩個後面，她們是背對著的，讓他的尷尬不至於更加升級，但也要琢磨著這話怎麼圓，一邊說，一邊想，只能往電影的方面去了，就說是想要增加投資的申請匯報吧，雖然他本來就有這個權力，但現在需要借口，也只能這麼說了。

可是他吞吞吐吐的話，又說「想……」這在張語蓉聽來，很可能就是想要辭職啊！她當即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不給他說出辭職的事情來！

「週一的事情，你到現在都沒有再說，相信也不會有多重要。現在已經下班了，我已經很累了，不想在電梯裡還要談論公事，明天再說！」

聽到總裁的話，柯芸芸有點歉意，也才反應過來。對啊。天堂電影才成立不久的小公司，能有多少大事？即便有事情，他這個經理是幹什麼吃的？當然要他自己應付，怎麼能隨便有點事情都麻煩總裁呢？看來張總上次懶得聽他的電話就是有道理的，這幾天他應該是自己已經解決了。

這讓她在慚愧之餘，又暗暗銘記於心，覺得學到了一堂課。

從八樓下去，本來就沒有多久，他們又各說了一句話，差不多就佔用了這個時間。看著電梯已經到了二樓、一樓，李巖和張語蓉的壓抑的心情都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到了一樓之後，電梯的門開了。張語蓉和柯芸芸步行走了出去，李巖則繼續停留在裡面，然後按了負一樓。

張語蓉上班下班，都是走正門的，因為她覺得這是代表了公司的形象，她應該要做表率，所以不介意多走幾步去停車場。當然，她也可以順便視察一下一樓接待大廳等各種情況。

李巖平時也是喜歡走前面大門的，因為天堂集團總部美女如雲，而美女們上班。總是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漂亮自然是要給人看的，所以無論是搭車的還是自己開車的，都會從前面進來，只有部分非常講究效率、或者有急事的，才會直接從停車場過去負一樓上電梯。這就造成，無論是上班還是下班，都能看到很多美女，他當然不會為了少走幾步路，而直接下去負一樓。

但今天不一樣，前面張語蓉和柯芸芸走著，雖然跟著欣賞一下背影也是不錯的，可他現在這個時候，還有這個心情嗎？

剛剛張語蓉打斷他的話，就讓他胸口一悶，雖然他不會當著柯芸芸的面說出來，但說不說出來時一回事，讓不讓說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打斷，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種提前的拒絕！而這雖然不是背對，卻也能算是當面了，這感覺比那天電話裡通過其他人的轉話拒絕，要更加殘酷得多了。他又哪裡還有心情跟著張語蓉出去呢？

負一樓到了，電梯門一打開，李巖本來想要先停下來抽根煙再走的，但誰知道等會兒會不會又在停車場繼續照面呢？

所以他乾脆加快了腳步，過去停車場，開車離開。在他啟動車子離開的時候，見到柯芸芸和張語蓉已經走過來。他沒有再打招呼什麼的，加快速度離開了停車場。

……

開車出去，李巖有種想要飛速飆車的想法，只是小QQ再怎麼飆，極限在那裡，也不會多麼過癮，讓他開著車窗透氣，胡亂在街上轉，剛剛過了不遠處的一個路口，他看到了一個以前在那裡坐過的公車站。

公車站不稀奇，那裡也有很多公司同事坐車。不過那是蔣樂樂帶他坐車的地方，所以他多看了一眼，竟真的看到了蔣樂樂。

不過，這次看到的蔣樂樂，正在路邊毆打一個男人！

這讓他有點驚訝，放慢速度、停在對面路邊看了一下，發現不知道那個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又是想要搶包的，只是身體比較瘦弱，而蔣樂樂已經發飆，包、拳腳一起上，那個男人不停的閃躲逃避。

這讓李巖有點好笑，看出她似乎並沒有壓力，而且邊上還有幾個公司的女同事。又的打著電話，不知道是找同事、保安過來幫忙、還是報警，但無論如何，在這熱鬧的地方，她們暫時是沒有危險的。他又看了看，附近似乎也沒有人接應那個人，並沒有看下去了，打吧！搶包的總是搶女孩們，被女孩反毆的，可沒有幾個，不僅僅蔣樂樂應該猛毆。其他幾個女同事，應該加入一起群毆才對嘛！

現在的社會風氣，已經變得只有自己靠自己了。公車、馬路、商場、車站……任何公眾場合，碰到小偷、搶劫之類的事情，如果不涉及自己的親友，群眾們一般都是圍觀，沒有幾個人願意出手！諷刺的是，社會的冷漠，人心的冷漠，卻不是因為道德的淪喪，而是因為法律的案例！

我們的國家在向法制社會過度，但法律是有漏洞的，法官素質也是參差不齊的。當銀行出錯導致銀行獲利，法律判銀行對；當銀行出錯導致民眾獲利，法律判民眾犯罪，這樣的案例一多，大家能相信法律是公平的、不是保護利益階層的嗎？當偷竊、搶劫只是罰罰款、拘留幾天，而正當防衛反擊小偷、劫匪，把小偷、搶劫的打傷之後，卻要吃上官司而坐牢，大家還願意見義勇為嗎？

小偷之類的犯罪成本太低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警察抓住他們的機會總是很低很低，而抓住了也只是罰款、拘留、甚至只是教育就了事了。反而見義勇為，出手過重的，幾乎從來沒有逃得了的，全部一抓一個准；義憤填膺的時候，出手重了，結果是犯法；出手不重，又可能不再歹徒重傷。既然要面對雙重風險，案例一多，誰會那自己寶貴的生命去維護公義呢？

從後視鏡裡面，李巖看到她們那個人似乎逃跑了，她們幾個女同事似乎在拉住想要繼續追的蔣樂樂，李巖帶著一絲快意，離開了現場。

由於何折夏說的地方，他並沒有去過。所以在逛了一會兒之後，李巖也沒有多耽誤時間。先開車過去找吃飯的地方。

因為何折夏只是說在這個地方，李巖也不知道有幾個人來。他看了一下錢包，停好車之後，先去找了一個ATM櫃員機提取一點現金，無論是誰買單，或者AA，都不能沒有現金。畢竟這些同學，他是十幾年沒有一起相聚過，上次也是人太多，不知道大家的情況如何。要是向孫輝、徐平他們經常一起喝酒，又一個公司的，那就不用考慮那麼多了。

取了錢、又買了一包煙，李巖走到了應該是何折夏說的那個餐廳外面。一邊抽煙、一邊等著他們過來。

「看不出來，你現在變成一個煙鬼了！」

在李巖抽第二根煙的時候，聽到後面傳來笑聲，回頭一看，在路人之間，又一個風韻少婦笑著過來。她上面裹著一件到腿部的風衣，下面卻是短裙、裙子下面還露出黑絲包裹的勻稱美腿。

「呵呵，怎麼？沒有幻璇在邊上，才能讓你認真的看我一下了？」白潔笑著來到李巖的身邊，顯然，她也留意到李巖明顯的瞄了她下面的腿部。

李巖吐了一口煙圈，笑道：「小白同學，你這是要風度不要溫度啊！」

白潔轉了一個圈，「哈哈，看到沒有，我不是加了一個外套嗎？車內、屋內都不冷，這又不是北方，我還要穿多少出門啊？」

李巖點點頭：「有道理。對了，還有幾個同學會來呀？何折夏只是說他聯絡，沒詳說聯繫到幾個。」

白潔站在他旁邊，看著他說道：「那你怎麼不聯繫呢？你除了喬幻璇，就只有保存了何折夏的號碼麼？」

李巖笑道：「那次你們不是當面撥打了我的號碼？難道我還敢把你們的號碼刪了？回頭都存了下來啊。只是你聲明過你有老公的，而我以前又沒跟你們聯繫過，不知道你的詳細情況如何，要是直接打過去，是你老公接的，豈不讓他誤會了？何折夏應該跟你有聯繫，他又說他聯繫，我就省了電話費哦。」

「省電話費……」白潔殘念，又笑道：「你至於麼？要不要我先報銷給你，以後你就可以隨便打了？」

「那倒不用。」

「你剛才說……怕我老公誤會，是不是我老公不會誤會，你就會打電話給我？」白潔靠近了一點，低聲問道。

這個問題，讓李巖有點不好回答，他本來只是說一下為什麼打給何折夏而沒有打給她而已。

看他有點窘的樣子，白潔又低聲說道：「那我現在告訴你，我老公不在這邊，長期不在……你如果想要我……跟你聊天，多晚都可以打來！」

這話有點曖昧了，一個女人跟男人說她老公不在身邊，長期不在，這本來就容易讓人理解成某種暗示。而後面「你如果想要我」這一句，更是讓李巖嘴裡的煙差點掉下來，這也太直白了吧？

沒想到白潔後面會快速的加了一句，變成「如果你想要我跟你聊天」，雖然還有「多晚都可以打來」，但也總比開始的好多了。

「哈哈……」白潔看著他的反應，已經大笑了起來。「我說班長，你想什麼呢？我是說你寂寞無聊的時候，想要找人聊天，就可以找我。你們男人，找了是一起喝酒，真正傾吐心事，還是要跟女人。你可不要想歪哦！」

李巖吸了一口煙，苦笑道：「白潔同學，你還是那麼……活躍。」

「嘿嘿，是嗎？那班長你還是那麼的老實嗎？不過我覺得你管我叫『白潔同學』，這實在太生分了吧？你都可以像以前一樣直接叫何折夏名字，不敢直接叫我白潔嗎？」白潔又笑著問道。

「白潔，我這不是為了客氣一點嘛。」

「我們之間，還需要客氣嗎？」

「……」李巖開始對何折夏充滿怨念，這傢伙怎麼還沒有來？其他人呢？怎麼還沒有到？「對了，何折夏的公司在哪裡？他過來要多久啊？你從郊外都過來了呢！」

「他是大老闆，當然不比我們這樣的閒人。我可是時間充裕，很多時候都很無聊……」白潔說這話的時候，又看著李巖。

李巖有點無語，這白潔是故意尋我開心呢，還是有什麼暗示啊？

他對於老同學，可沒有什麼想法。即便是一夜情，這東西也太麻煩了，怎麼都會有同學的圈子。喬幻璇是例外，即便是喬幻璇，他原先也不想那樣的，只是……唉。

就在兩個人快要因為李巖而冷場的時候，何折夏已經來了。「你們怎麼在外面等著？到裡面等啊！沒有等很久吧？」

跟著何折夏來的，還有一個女孩子，跟白潔的打扮，也是類似，並沒有穿太多的衣服，只是外面加了外套。

五百九十三

四個人一起進入了餐廳裡面，何折夏已經並沒有訂位，只是這個時候，人不多，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合適的位子。

讓李巖意外的是，何折夏在前面找的，竟然是一個四人桌的位子！

四個人的位子，現在他們是兩男兩女，何折夏帶著來的女孩子，無論是什麼關係，這會兒當然是跟他坐一起，而李巖和白潔，就只好坐在他們的對面了。

坐下之後，李巖低聲問了一句：「沒有聯繫到其他人嗎？就我們幾個？」

「對啊，阿賓、阿慶他們都忙呢，都說要加班，我想著那就下次找個週末再說了。反正大家都在一個地方，只要有聯繫的話，隨時都可以聚在一起。再說，人少有人少的好處，我們幾個正好可以更安靜的聊聊天啊。對了。還沒有跟你們介紹呢，這是小薇！」

何折夏介紹了一下身邊的女伴，大家互相問好。他並沒有說這是他女朋友、同事、還是朋友，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一聽這話，就知道怎麼回事，應該是有那麼一回事，又沒有正式升格為女朋友的，當然也不會追問、以免尷尬。像他這樣有點錢的老闆，身邊沒有女人都不正常。

「先叫東西吃吧！」何折夏是來過這裡的， 馬上招呼服務員過來，點了一些這裡的招牌菜。

在等著上菜的時候，他們大家幾個開始聊天。因為上次直接去了同學會、散了之後，時間又不早了，並沒有詳說，現在才有機會問起大家的情況。

何折夏大概覺得他要是過於誇誇其談，會讓人覺得是在炫耀，身邊的小薇已經不需要炫耀了，對著李巖和白潔，他也不需要，所以說他自己的事情，還是很簡單的帶過。

而白潔就笑著說：「我的生活呢，就沒有你們那麼精彩了。我們那個舞蹈中心，也沒有多少學生，自己也年紀大了，懶得進行太多的練習了，有時候很無聊。我在這邊認識的朋友也不是很多。你們這些同學，有空就多聯絡一下吧！」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的看著李巖。

小薇只是安靜的聽著，配合他們笑的時候跟著笑一下。何折夏則重點關心李巖的情況：「班長，你這些年，到底幹什麼去了？為什麼大家都沒有你的消息呢？」

李巖笑了笑：「嘿嘿，我主動不跟大家聯繫、不跟家裡聯繫，當然沒有我的消息。至於去哪裡了……唉，一言難盡，總之是往事不堪回首，不足言道啊，要是風光的話，我也不至於藏起來了，不說這些了！」

看他搖頭唏噓的樣子，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也有一份滄桑的感覺，讓他們都不好再追問了。

何折夏苦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我當年創業，其中的辛苦，也是一言難盡。畢業出來，算是三流野雞大學。媽的，待遇就剛剛好過活，別說想要買房什麼的，找個女朋友都不行。後來我覺得這樣不行，這雖然不是死，卻也是半死不活，拼一下最多死而已。後來我也是很慘的，我曾經吃了三個月方便麵，吃到現在，我見到方便麵，就有種想要把它們全部捏碎的衝動！」

「哈哈，你不會沒事的時候，經常跑到超市去捏碎方便麵吧？」李巖莞爾。

「不說以前了，現在呢？你上次是說在什麼公司？能讓一起飛出差的，還有美女陪同的，那公司肯定不錯吧？」何折夏笑著又把重點轉移到李巖的身上。

「天堂集團，以前在業務部混，也算是一個小職員，上次你們遇到的是我的上司。我是跟著她出差，才混到的一起飛待遇。」嗯，這一起飛，不是溫倩怡、郁小滴的一起飛，是來回飛機的一起飛。李巖暗道，要是有一天能夠跟倩怡、小滴一起飛……

「嘿嘿，瞧你這記性！我可是記住了。」白潔接過話說：「雖然班長這些日子沒有跟我們聯繫，不過我也知道你忙，沒有主動聯繫你。不過我也有瞭解你的情況哦！」

「你瞭解我的情況？」李巖意外的說。

「是啊，你原來可能是在業務部，但現在不是了吧？」白潔笑道：「上次我看電視。有個娛樂新聞，講一部電影《春光乍洩》的開機儀式，我可是在上面看到你了！後來查找了一下這部電影的詳細情況，李巖竟然是在出品人裡面的第一個。怎麼說？班長，是不是該透露一下？」

何折夏也有點驚訝：「我靠，不錯嘛！這算是升職了？還是跳槽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天堂集團組建了一個投資影視方面的子公司，沒有幾個人，也沒有什麼規模，我在業務部也沒有多大的業績，所以公司就安排我去負責這個小小的子公司，這部電影是我們投資的第一部電影。別看明星不少，投資不大的。」李巖簡單介紹了一下，他並不想要顯擺什麼，也覺得這沒有什麼可顯擺的，根本不是他最拿手的領域，所以開始沒有提到。

「哇！這麼說，你現在是電影公司的老闆了？厲害啊！」他們同學之間說話，跟著何折夏來作陪的，本來插不上什麼話，現在聽到電影公司，才算有話題可以介入了。

白潔也笑道：「是啊，我們的班長果然不是蓋的。想要做老闆那是隨時的。」

連何折夏都笑著說：「這是拍電影啊，那麼多明星，即便投資不大，那也是相對天堂集團，怎麼也有幾千萬吧？哈哈，賣了我也不值得啊。」

「沒有，千多萬而已，幾千萬那是對媒體的誇張報道。再說，錢多錢少，跟我都沒有關係。我這個出品人不是真正的呀，呵呵。只是暫時讓我代表了天堂電影而已。我還是打工仔啊！」

對於李巖的謙虛，小薇而白潔似乎都挺羨慕。

「李先生，你做電影公司的老闆，可以經常見到明星，而且那些明星還要巴結你呢！」

「嘿嘿，豈止是巴結啊，我看我們班長，以後有大把機會潛規則女明星呢，以後想要跟哪個女明星上床就跟哪個女明星上床。」白潔到底是結過婚的，說話直接而沒有顧忌，弄得小薇有點臉紅而不好意思。

何折夏也心照不宣的笑道：「有搞頭哦！」

李巖苦笑：「拜託，天堂電影只是一個剛剛成立的小公司，你們以為我是韓三平、張偉平啊？咱們私下開玩笑還好，傳出去就丟人了。」

「反正你是很有搞頭的，以後我們同學聚會，你叫上個當紅的女明星作伴，肯定讓大家對你敬佩不已啊！」何折夏也是知道的，女明星雖然也可以像商品一樣待價而沽，但沒有那個渠道，即便你有錢人家也不屑你的。

這時候，餐廳開始上菜了，才打斷他們的玩笑。

不過白潔的話，卻讓李巖有點警惕，看來以後自己一定要避免出現在鏡頭上面。那個索妮婭應該是從伊娃那裡知道了李巖的長相，但卻是從新聞認出了他，另外一個『玫瑰』，也肯定知道。而現在白潔也是從新聞上認出了他，看來娛樂新聞的影響力雖然有限，但對於有心的人，或者巧合，還是能出現很多意外結果的。

在輕鬆玩笑的氣氛裡面，大家吃完了晚餐，其中李巖和他們兩個更加熟悉了起來，小薇也和他們幾個更熟悉了幾分，參與到一些話題。

又喝茶休息、聊天了許久，大家一起奔赴下一場，何折夏已經在某個KTV訂房了。

吃飯的時候。大家只是喝了一點紅酒，並沒有過量，但到了KTV，何折夏則叫了不少酒水助興。

唱歌不是李巖拿手的，甚至興趣也不大。到了K房之後，那就是白潔和小薇兩個人輪流唱歌，而他們兩個在一邊喝酒。

過了一陣之後，何折夏開始發威，經常陪客戶唱歌的他，這方面也是很拿手的。又起哄讓李巖唱歌，看他實在不配合唱歌，只能讓小薇和白潔跟他玩色子喝酒。這對李巖來說，倒不是什麼難事，即便對著她們兩個，他也是輸少贏多。

麥霸何折夏唱夠了一頓之後，又拉著小薇一起對唱情歌。或許小薇也是他公司的，平時跟他朋友圈子不大方便的關係，現在只是不相干的同學一起，兩個人都毫不避諱的相擁一起，深情對唱。

剩下李巖和白潔兩個，玩色子喝酒也沒意思，又看他們那樣，抽著煙的李巖，暗暗苦笑，估計何折夏這小子就是為了自己方便，根本沒有多邀其他同學。

把煙頭放入煙灰缸，李巖起身去上廁所，估量著今晚要不要早點散了。

在剛剛進入廁所，準備關門的時候，李巖發現身後有人，一回頭，見是白潔跟過來了。

「你急？讓你先……」

可是白潔卻一下擠了進來，並把門鎖上。在李巖無語之中，主動的 抱住了他！

她外面穿著的風衣，在餐廳裡面脫了，在這裡當然也脫了。裡面就剩下短裙、絲襪，上面則只是一件保暖內衣而已，沒有外套的遮擋，把豐盈 胸部完全的勾勒出來了！在餐廳，因為是在旁邊，李巖不用看到；在K房，光線昏暗，也看不真切；但現在，在洗手間裡，不僅僅光線明亮，她還主動的抱住了他，喝了酒而火熱的身體，更是直接的貼了上來！

五百九十四

只是四個人的話，去唱歌也不會很盡興，不過李巖無所謂，他本來只是想要打發時間而已，跟他們一起，混跡在人群之中，就不會讓自己單獨一個人，也不會見段海波、呂家姐妹他們成雙成對，所以即便他不怎麼喜歡K歌，也一起混著。

四個人，其中一個在唱歌，三個玩，還有得玩，其中一對抱著一起唱歌，剩下兩個又是一對男女，哪怕沒有什麼，也顯得有點曖昧了，再加上酒精作祟。又是這樣昏暗的燈光中，往往容易讓人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李巖並沒有多想、也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只是潛意識的意識到這樣和老同學不太妥當，所以想著出去放水之後，要不要早點散場，讓何折夏和那個小薇干他們愛幹的事情去，他則送白潔回去。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沒想到她竟然會跟著來洗手間，就算她也急，那讓她先上也不是問題，女士優先嘛！可就算女士優先，也不能在男士還沒有退出去之前，就擠進來呀；就算想要搶位置擠進來，也不能把門關上啊；就是怕人誤會而急忙關門，也用不著接著鎖門啊；就算你實在要鎖門才有安全感，也用不著抱過來啊……

在白潔擠了進來、鎖上門又將他抱緊之後，李巖無奈的張開了雙臂，盡量不去碰她的身體。在洗手台的鏡子裡，他看到自己被人強抱、頗有幾分被非禮的感覺。

白潔外面穿了一件大外套，裡面就沒有多少衣服，上面看起來就好像穿著一件，因為李巖現在從鏡子裡，還能從她背後的衣服看到下面胸罩的痕跡，像是一件保暖內衣，或者最多是一件比較薄的羊毛衫，而下面之前就看到了，黑色短裙、黑色絲襪。從能夠隱約看到肌膚來看，絲襪也不是冬天穿的很厚的那種。

或許正如她自己說的那樣，在車裡、在室內又不冷，只是外面的話，穿上一件大外套就可以了，這樣到了暖和的地方，她們就能不用被厚厚的衣服裹足，完全展露身材，也不用擔心過熱。相比明星袒胸露背戶外走紅地毯之類，也不算什麼。

白潔的外套，在餐廳的時候也脫了，在這裡當然也沒有穿。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她是坐在李巖的旁邊，大家坐著吃飯，也沒有什麼、也不會看到什麼；剛剛在K房，光線昏暗，也看不真切。但現在這裡，不僅僅光線明亮，兩個人還非常貼近，她還主動的抱住了他，喝了酒而火熱的身體。更是直接的貼了上來，讓沒有外套阻隔的豐盈胸部，緊貼在他的身上。

「白潔，你是不是喝多了？讓我先出去吧！」

看著鏡子裡的兩個人，李巖自己的雙手是張開了、不去碰她，可是白潔並沒有放開的意思，反而抱住他腰間的手，撫摸著向上，在他後背撫摸著，又去勾向他的頸部，而臉也湊近了過來，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的臉，意圖從側面過去吻他的脖子。

「你真的喝醉了！」

看她沒有說話，身體卻是火熱的，本來覺得不好碰她的李巖，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往旁邊推。可是白潔還是不說話，手卻勾住了他的背不放。

李巖苦笑了一聲：「行了，等會兒我用力的話，要把你弄傷了。」說著，一手撐開她的身體，另外一手把她的手拉開了一隻，又拉開了另外一隻。

白潔仰臉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轉身俯趴在到邊上洗臉盆上，開了水龍頭，似乎想要弄了一點冷水搓了一把臉，讓自己冷靜一下。

李巖看著她這樣，雖然這是一個挺誘惑的後入姿勢。如果真的要在洗手間搞點小動作，這是合適的姿勢，但他沒有想法，只是 期待她自己冷靜一下。

白潔把手放入了水下，但只是淋了一會兒手，並沒有往臉上澆過去，或許是不想弄花了臉上的妝吧。

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冷靜了下來，因為她攔在前面，李巖不便把她拉開過去開門，現在已經這樣了，只好說道：「你先用吧！我一會兒再來……」

他這話已經暗示讓她讓開門來，但白潔並沒有這麼做，她關了水，站直了身體，然後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然後向李巖斜了一眼過來，嫵媚笑道：「班長，沒想到你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那麼老實。」

李巖摸了摸鼻子，我老實？如果你不是同學的話，這樣的送上門，做足安全措施的話，我是不介意在這KTV的洗手間來一次……算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去跟陌生人一夜情過了，現在似乎並沒有那個衝動了。

不過這些他覺得沒有必要跟白潔說，希望她真的只是開玩笑。雖然這洗手間並沒有異味，但在這裡面聊天，還是有點那個的。既然白潔沒有讓開的意思，他也不好掏出東西放水，便乾脆又掏出煙抽了起來。

「你真的是煙鬼！」白潔笑罵了一聲，但並沒有介意，反而是在他剛剛點著煙之後，從他唇間把煙奪了過來，然後放入嘴裡深吸了一口。在李巖有點驚訝的時候，又把煙還給了他的嘴上，接著朱唇輕啟，對著他吐了一陣煙過來。

李巖搖頭笑道：「你這模樣，既像武俠劇裡吹迷煙的淫賊，又像神話劇裡面迷惑人的妖精。」

「哦？是嗎？那你心裡是希望我是淫賊呢？還是妖精？」白潔伸出舌頭，在嘴唇上舔了舔，像是蛇精企圖吃人的模樣，也像是勾引男人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中學同學的這一層身份吧，對於她做出來的誘惑動作，在李巖的眼中，只是覺得好玩、好笑，並沒有那個意思。他也不認為自己是人形春藥，能讓白潔真的勾引他，應該是故意逗他的惡作劇多一點。

「淫賊也好，妖精也罷。我既不是美女，也不是書生，不會有男淫賊看上、也不會有女淫賊看上，更不是吃了能長生不老的唐僧，妖精也與我無關。白潔，你不用試探我了，不是你沒有吸引力，你的魅力毋庸置疑，但我們是同學，我老實不老實，都不能跟你亂來。既然你不上洗手間，還是先出去吧，你這樣我無法解決。」李巖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已經是趕人了，不再是暗示。

聽了他的話，白潔卻是低頭看向他下身，然後笑得花枝亂顫：「你要解決什麼？班長，注意你說話的順序！你說不是我沒有吸引力、我的魅力毋庸置疑，但因為我們是同學，所以你不管老實不老實，都不能亂來，然後又說我這樣讓你無法解決？哈哈……難道你是被我的魅力引誘到了。又顧忌同學身份，有賊心沒賊膽，所以要自己解決？」

李巖卻並沒有再覺得好笑，反而因為一再要求、她還是開這樣的玩笑，多少有點不爽了，只是顧忌同學一場，不便當面說出來。但他已經是瞇著眼抽煙，不再說話了。

看他那樣，白潔識趣的沒有再說下去了，而是對著鏡子、隔著衣服整理了一下胸罩，嘴裡說著：「好啦，不跟你玩了，省得你以為我要把你吃了。我也是真的要上廁所，你先出去吧！」說完她把門打開了。

「……」

李巖有點汗，趕緊走了出來，以免被外面路過的客人、服務員看到他們男女共在一個洗手間裡面。

當他在外面把煙抽完的時候，白潔出來了，換他進去放水。

李巖的速度很快就解決了，出來的時候，發現白潔站在K房外面，並沒有進去。「幹嗎？不舒服啊？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白潔聳聳肩，不置可否。然後李巖開門進去，準備跟何折夏招呼一下，大家準備著散場。開門之後，發現電視播放著歌曲，卻已經沒有人在唱歌，而原本相擁而坐、深情對唱的兩個人，此刻已經倒在沙發上面，雖然並沒有真個那啥，但也已經是在昏暗的燈光裡面狂吻愛撫。

李巖很無奈，轉頭看了看跟著進來的白潔，他有點理解為什麼剛剛白潔在門口不進去了。顯然她開門也看到了這一幕，所以又含蓄的退了出去。

這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好像當年中學的時候，何折夏就不是什麼純潔人物，現在也是奔三的人了，有女人都喜歡的條件，風流一點不是很正常嗎？雖然在同學面前這樣有點過，不過剛剛白潔確實也是跟著出去了，沒有人打擾他們，也不算過分吧。

白潔之前應該只是開了門就看到了這一幕，並沒有把門打開進來，馬上就將門關上了。現在是兩個人都開門進來了，激情中的兩個，也很快反應過來了，趕緊坐起來收拾衣服。因為昏暗下閃動的花花綠綠燈光，這時候適當的掩飾了大家的尷尬。除了小薇低頭整理衣服，不好意思看他們之外，何折夏倒是笑了笑，喝了一口酒。

「何老闆，兩位，這裡不夠盡興，還是散場吧，看你們的樣子，已經急不可耐了。」李巖笑著說道，過去何折夏的旁邊坐下，白潔則過去了小薇另外一邊坐下。

「好啊，一會兒我送小薇回去，你就幫忙送白潔回去吧！」何折夏心照不宣的笑道，又嚷著說：「來、來！把酒都喝了！」

吃飯的時候，李巖先買單了，K歌則是何折夏買單。只是幾個人，也沒有消費多少錢，大家都沒有在意。

出去的時候，白潔和小薇走在了前面，兩個人小聲的說著話，走在後面的何折夏，則忍耐不住的奸笑著問道：「班長，你們剛剛出去……嘿嘿，這才幾分鐘啊？也就一支煙的工夫吧？我們這都還沒開始呢，你不會是那麼快就不行了吧？」

李巖無語，瞪了他一眼，這是什麼話！

「都是同學，別開這樣的玩笑！」

何折夏卻繼續低聲笑道：「行了，又不是讀書時候，大家年紀都不小了，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明白的。我知道你喜歡的是喬幻璇，不過人白潔也不錯，再說，她應該就是想要跟你那啥一下，不會影響她的家庭，也不會影響你們的。今晚上盡興一點！」

在李巖皺眉的時候，卻發現他的手往自己兜裡塞了一樣東西。雖然被手擋著沒有看清楚，但憑著感覺知道不是保險套什麼的。

「別玩了。再說這樣的話，以後人家女同學還敢跟我們一起出來聚會嗎？」李巖沉聲說道。

前面她們兩個已經到了電梯口站定，很快就要跟上了，何折夏拉了一下李巖，兩個人慢了一點，然後他壓低了一點聲音說道：「本來今天我是想要找一下阿慶、阿賓他們的，但先聯繫的白潔，她聽說和你，就說別叫其他人了，就我們三個氣氛會更好一點。我一聽就知道她對你意思，所以我才帶著小薇來了。兄弟，有花堪折直須折，人家也是彌補當年遺憾而已，又不會讓你負責。我不會亂說，自己把握！」

說完他拍拍李巖的肩膀，加快速度走過去電梯口。

李巖被他的話弄懵了，沒有更多的同學，是因為白潔的要求？雖然他也覺得他們三個的話，會比加上楊慶、林文賓他們氣氛更好一點，但結合剛剛在洗手間的情況……白潔真的有其他的想法？

可是……你說人老公常年不在身邊、比較寂寞還能理解一點，說什麼彌補當年遺憾啊。當年跟她有什麼遺憾？

……

因為被他們看到親熱，小薇之後一直都不好意思面對李巖，白潔是女的還好一點。到了停車場，大家就分道揚鑣了。剛剛從餐廳過來這裡，就是何折夏帶著他的小薇，白潔坐李巖的車過來的，現在很自然的，也是這樣的安排了。

來的時候，李巖可以說不知道，白潔自己打車過來，現在分開就他們兩個，他又是開車的情況下，能光自己離開、讓人打車回家的嗎？

「我送你回去吧！」跟他們兩個揮手告別之後，李巖示意白潔上車。

白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彷彿大有深意的說了一句：「我那裡比較遠哦，你方便嗎？」

我又不會每個月有幾天特殊日子，怎麼會不方便……李巖笑了笑：「沒事，我開車速度挺快的。」

白潔也就沒有客氣，上了副駕駛座。

想了一下方向，李巖開車往市外的方向走，現在也沒有很晚，這有是市內繁華路段，速度也快不到那裡去。兩個人也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剛剛吃飯的時候，聊的都是現在，現在聊的，在是當年學校的一些事情。白潔說的很多，對於李巖來講，都是沒什麼印象了。

等到車子離開市區的時候，雖然李巖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但白潔的談興卻越來越高了。「你知道嗎？那個時候，其實有很多女生暗戀你的，不僅僅我們班上有，別的班都有。」

「不會吧？我那時候一小毛孩，哪來的魅力？」李巖有點好笑，同時也有點異樣的想法，想起了何折夏的話，她不會是在為『其中就有我』做鋪墊吧？

「呵呵，你以現在的目光去看十幾年的自己，當然是小毛孩，可那時候我們大家也是小毛孩啊。而相比起同齡人，你就要成熟不少，加上又是班長，學習成績又好，會得到女生們的喜歡，不是很正常？」

「是嗎？」李巖回想了一下，好像那個年代，學生沒有現在的學生潮、個性，學習成績好之類的，還是能吸引一定女生。可惜那時候根本不懂，要是能重生的話，一定不會浪費機會了……

「不過因為你和喬幻璇都是班幹部，成績都很好，她長得又漂亮，大家都覺得你們是一對，別的女生也就不敢向你表示什麼，只能藉著向你請教作業之類的機會接近你一下而已。」

李巖無語，當時是有不少女生圍繞周圍請教作業，卻根本沒想到這一層，只是以為女生更謙虛、男生更要自尊一點。沒想到她們還有其他的目的啊！

「呵呵，現在不少同學都像何折夏一樣成功了，當年的女生們，知道我的情況，或許會唏噓不已吧。」

對於他的自我解嘲，白潔卻說道：「你現在也不差啊！而且你絕對是潛力股，只是看你發不發力而已。」

李巖不想多聊這個，打了一個哈哈，轉移了話題：「不知道會不會撞上查車，喝了不少酒，查了就麻煩了。」

「我們那邊好像查的比較多哦。」白潔有意無意的說。

「不是吧？」

「那要不……我們就近找個賓館休息一晚，明早酒醒了，你直接去上班，我自己打車回去？」

李巖不用轉頭，也能感覺到白潔火辣辣的目光在盯著他，這話更是很明顯的某種暗示，要是一個縱橫歡場的老手，連這都聽不出來的話，以前簡直白混了。

「呵呵，應該不會那麼倒霉吧！」李巖沒有停車的意思，更沒有尋找賓館的想法。

白潔似乎還不放棄，「可是……送我回去，你肯定不會在我那……邊留宿。你還要再回來，你就多一層被查的機會了。即便不被查，你回去也很晚了。不如找個地方休息，大家可以聊聊天，明天也節省時間。」

五百九十五

「送我回去，你肯定不會在我那邊留宿。你還要再回來，你就多一層被查的機會了。即便不被查，你回去也很晚了。不如找個地方休息，大家可以聊聊天，明天也節省時間。」

白潔這話，似乎有一點道理，可是任何一個成年人，都能聽出其中的隱藏意思。喝了不少酒的孤男寡女，再去賓館裡面開房，只是休息和聊天，誰相信呢？

這聽在李巖的耳中，也有點刺耳了。他一向知道白潔是比較活躍的人，但並不認為她是一個比較YD的人。當然，現在跟以前是相隔了十二年，任何人都可能有巨大的變化，就如同他自己一樣，而重新見面之後。她這才是第二次相見，並沒有多少的瞭解。不過就這兩次的見面來說，尤其是上一次的誠懇，讓他相信白潔並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她能一再主動、開口暗示，或許是因為她已經結婚了更放得開，但背後肯定還有其他根本的原因！

不清不楚的拖下去，即便這一次把她送回去了，除非沒有下一次的聚會，否則的話還是可能會有糾纏，而且說不定她會主動打電話找他。想到這裡，李巖把車開到路邊，停了下來。

這裡已經到了郊外，這一個路段並不繁華，周圍沒有酒店賓館，反而是綠化的林木。看著李巖把車停在路邊，被樹蔭遮擋了路燈，顯得環境有點陰暗，這讓她臉上有點發燙，心裡暗道，還以為他很老實呢，竟然想要在公路邊上野戰……

「在這裡……啊？這車不夠寬敞啊，要不還是……」

聽到她善意的建議，李巖無語，這車是不夠寬敞，但那是相對幹那什麼，只是坐著聊天的話。怎麼會不夠呢？

「白潔，我們是老同學，上次同學會，也就你們幾個我熟悉一點，在機場，也就你們認出了我。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真要那樣的話，我不吃虧！所以，我本身並不介意那樣，但我介意稀里糊塗。明白麼？如果還是開玩笑，那我告訴你，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李巖認真的說道。

白潔聽了他的話，一陣羞恥和尷尬。她這樣的情況，說好聽一點，是挑逗、是調情，說難聽一點就是主動勾引男人，而且是作為一個有夫之婦去主動勾引男人，還被男人一再婉拒之後、又直接說出來。是人都會覺得下不了台。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不說清楚的話，以後大家都很難見面了！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白潔頭靠在座椅靠背上，然後打開了車窗，讓帶著寒意的夜風吹了進來。寒意讓人冷靜了幾分、也讓尷尬的氣氛吹散了一點。

「我剛剛不是說了麼？在以前讀書的時候，很多女生都暗戀你。我……也是其中一個。」白潔緩緩的說。

「別玩了，我是說認真的。你那時候也比其他女生更漂亮，發育得也更早，又擅長組織，又有文藝細胞，人也活躍，很有男生緣，用得著暗戀我嗎？」說其他人的話，李巖可能相信，但說她的話，他還真的不大相信。

聽到李巖的一番辯駁，卻是對當時的白潔一口氣的說出一番讚譽，讓她有點驚訝。其中某句話，更是讓她有點臉紅。小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發育得比別人早？」

「呃……」李巖有點尷尬，剛剛是為了證明她那時候就很有魅力，不至於去暗戀他，所以把能想到的她的優點，都說了出來，印象中那時候她的胸部就是同齡女生中最大的，讓不少男生背後議論、偷瞄。

「你在關注著我的身材？偷看我胸部？」他的尷尬，讓白潔進逼了一句。

「咳！現在是討論你有什麼問題的事情，以前的事情，我哪裡記得了。可能是我剛剛隨口亂說的。別岔開話題！」李巖只好嚴肅的把話題拉回來。

白潔笑了，這一刻她獲得了不少的自信，原來在當時，自己雖然不如喬幻璇漂亮、不如喬幻璇學習好，卻也有傲人之處。當然，現在大家都成熟了，某些地方，喬幻璇並不比她小。反而還有氣質、年齡等方面的優勢。不過，她又不是要跟喬幻璇競爭，不是麼？

「好吧，既然你要這麼認真的討論，這裡沒有別人，我也就豁出臉不要跟你直接討論。」

李巖點點頭：「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包括何折夏、喬幻璇他們。」

白潔脹鼓鼓的胸前起伏不已，在深呼吸幾次之後，她才鼓起勇氣說道：「我承認，我當時並不是暗戀你……那時候我和喬幻璇應該算是最出眾的女生吧？我也算是班幹部，可就因為她長得更漂亮，學習成績又好，所以在你們的眼裡，永遠她是第一。或許關注我、喜歡我的男生數量比喬幻璇多，但是以普通學生為主，以你為代表的品學兼優的那些。都是最關注她！」

這個理由，讓李巖非常的無奈，「我說姐姐，這都是什麼年代的事情了？現在你還要爭個高低？」

白潔搖搖頭：「那時候我很不甘心，很想要讓你更重視我……當然，如果我那時候知道你偷偷關注我的身材、胸部，或許我就平衡了……」

「……」李巖有點窘，只能怪自己失言了。

「可惜是剛剛才知道，所以那時候我應該是出於嫉妒喬幻璇的心理，想要得到你的認可，但我又不能表露出來。所以我心裡也很壓抑。而你也比其他男生更加深刻的印在我的心裡，如果只是大家一起長大，看著你由優先變得泯然眾人矣，或者畢業後去了不同的學校，我或許早就不在乎了。

偏偏你好像一個傳奇一樣，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之後就更是沒有一點消息。多少年來，每次同學聚會，你都不出現，而你總是會成為大家的重要話題之一。還有喬幻璇，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我知道她一直在打聽你，在和人說話的時候，只要有人提到你，她馬上就會走神，耳朵就豎起來聽。」

白潔的話，讓李巖暗暗唏噓，想起了喬幻璇這些年來付出的守候、等待。

「有一段時間，大家都覺得你是被她拒絕打擊得離開了，所以大家對她的態度也冷淡了許多。但我並沒有開心，因為這不是我得到了你的認可，反而她能打擊到你，證明了她確實比我更有魅力。」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吧，很多我都忘記了，我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李巖了。」

白潔卻笑了：「是啊，我是讓它過去，我可沒有喜歡你，更加沒有像喬幻璇一樣的苦戀、等著你。我不是結婚了麼？但我還是不甘心啊，喬幻璇這些年來，除了感情生活，什麼都比我強，上次再遇到你，大家會聯想到的，也是你們兩個，根本沒我什麼事情。我很好強，卻一直都不順。所以我想要勾引你一次。證明自己其實還是有魅力的！」

「……」

李巖實在無話可說，不過這卻放心了不少。一個喬幻璇，已經讓他背負了感情債，可不想又冒出一個暗戀他的女同學來，尤其還是結了婚的人。白潔這個純粹是好強、不甘心的理由，無論是不是真的，他都更願意接受。

「其實我不是隨便的人，我老公雖然不在這邊，又因為教跳舞的關係，我也有機會勾搭到很多身體條件很好的男人，包括很多嫩草學員。但我從來沒有爬牆、出軌過，你相信麼？」

李巖忙點點頭：「我相信！事實上我本來就相信你不是隨便的人，所以才會停下來問清楚，而不是跟你去開房。這麼說來，我還應該感到榮幸……」

白潔輕哼了一聲，自我解嘲的說：「你們都說我很活躍、開朗什麼的，那是當面說得好聽一點，背後說的應該就是說我這人比較開放吧？甚至有說難聽一點的，會說我是比較YD的人。尤其是結過婚之後，對於你們男人講一些葷話玩笑，也用不著裝純、裝羞，這或許又讓他們覺得我很……騷。剛剛何折夏打來找我的時候，聽說只有你，是我讓他別找其他同學的。看他擠眉弄眼的樣子，肯定以為我是因為老公常年不在身邊，憋得受不了了，想要勾搭你上床吧？」

李巖有點尷尬，別說何折夏，他自己都有過這樣的懷疑！當然這不好說出來。「沒有，老何或許是誤會你了，或者是瞭解你，他說你只是想要彌補當年遺憾，不會放棄家庭，與感情無關。」

「我說的是真的！」白潔嚴肅的說：「雖然我是生理需求最旺的年紀，老公又常年不在身邊，但其實女人的性慾沒有你們男人強烈，不像你們幾天就受不了，一周、兩周就精蟲上腦，可以壓抑更長時間。即便真的受到誘惑、刺激，有難以壓抑的時候，我也只是自己用手……而已。」

李巖繼續尷尬，孤男寡女在這狹窄的車裡面討論這個問題，就已經很尷尬了，聽到曾經的女同學說什麼精蟲上腦，說什麼她受不了的時候、也只是自己用手……這話題，即便只是純粹的討論，也有點YD了。

明知道這個話題有點勁爆了，但聽到她說用手的時候，目光還是不自覺的瞄向了她黑裙黑絲之處……

「咳、咳！其實你今晚上已經做到了，你的魅力真的很大，如果不是同學的話，如果不是怕以後尷尬得連朋友見面都做不到的話，或許我在KTV洗手間的時候，就跟你做了。」李巖努力認真的說，以這誠懇的態度，來換去白潔的心理滿足，以便她不會再想這個問題了。

「真的？」白潔看著他。

「真的！」李巖苦笑道：「我都多大的人了，你以為我還老實啊？」

「可是……我測試的結果是，我主動抱著你，你都把手張開，不碰我一下，也沒有感覺到你下面硬起來頂我，這能算是吸引到了你嗎？換作喬幻璇，你也是這樣的反應？」白潔不信的說起洗手間的舊賬。

李巖大窘，哪怕你是成熟人妻，也別說得那麼直白啊，什麼沒感覺到我下面硬起來頂你，說得好像是沒握手不禮貌似的……

他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嚴肅：「那是因為顧忌關係，不便碰你，又因為我那時候真的是要上廁所，所以沒有反應。哪怕是喬幻璇，也一樣不會那什麼、什麼。」

「你的反應，我怎麼覺著……不像是正人君子的手足無措，而像是『男同志』對女人身體的排斥？這十幾年沒見，你不會真的變成Gay了吧？」白潔一臉懷疑，在他上下大量著：「如果真的是Gay，我勾引不到，也就沒話好說了。」

任何喜歡女色的男人被說成是Gay，都不會很開心吧。李巖沒好氣的說：「你老公變成Gay，我都不會是Gay！」

「我要再測試一下……」白潔說著，迅速出手，直奔李巖下三路，可憐李巖雙手還放在方向盤上，已經被她的手鑽入到了下身褲襠上。以他的身手，差點本能的出手阻擋，但因為他本能出手的話，肯定會把白潔的手臂弄傷，只能強行忍住，那樣的結果，就是下盤失守了……

白潔有點失望的說：「沒有硬起來，你果然是Gay啊！」

她的動作，已經讓李巖不悅了，冷哼了一聲：「硬不硬要看心情、看意願。如果我現在直接把你扒光了強插進去，你會感到爽嗎？不爽是不是代表你接受不了男人？」

「你這話……好像有點道理。」白潔想了想，承認了他的說法，但又不甘心的揉動了起來，隨即隔著褲子感覺到有東西膨脹起來。「這才像話嘛……」

「……」李巖沒好氣的說：「現在硬起來了，你可以把手拿回去了吧？」

白潔沒有回答，還是緩緩動著，卻是把另外一隻手的食指，放入了嘴裡，輕輕的含吮……因為她探手過來抓鳥，上半身已經靠近到了李巖的身邊，現在李巖不僅僅能夠近距離清晰的看到她口含手指的動作，也能感覺到她中學時就發育得不錯的地方近在咫尺。

「別玩了！」李巖有點怒道。

白潔笑了，因為李巖雖然發怒，但另外一個地方，卻怒得得更快、怒得更強硬！

「你現在確信你能勾引到我了吧？」李巖沉下了臉，被她戲弄，有種想要把她扔出去的衝動。「哼！想想你老公吧！」

白潔似乎應該可以確信了，她下面的手也鬆了。但李巖提及到她老公，不僅僅沒有讓她豁然驚醒、或者羞愧不已，反而變得有點迷離，抽出手指，帶出一絲口水。「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李巖沒好氣的說，他指的是她可以確信被成功勾引起慾望、還有提她老公這一句。

可是白潔問的，卻並不是這一句，她又問了一聲：「你真的想現在直接把我扒光了強插進去？我可能會感覺爽哦……」

李巖無奈了，直接把她的手拉起來，然後把她的身體推過去。冷冷的說：「你真的需要清醒一下！」

白潔卻是詭異一笑：「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顯得很騷、很YD？你們男人不是喜歡這樣嗎？上次你說是你女朋友的那個女孩子，一看就還是處女，是你拉來做擋箭牌的吧？還是……你現在仍喜歡清純的小女生，拉拉手就滿足了？你還只是跟『五姑娘』做？」

李巖皺起了眉頭，冷然說道：「你今天大概喝多了，我具體住在什麼地方，我送你回去吧！」

看李巖真的動怒了，白潔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好吧，我說……我真正的目的！」

正要發動車子的李巖，停了下來，準備最後給她一次機會，看看她又想要耍什麼花樣。

「其實……我不是無意中發現你是電影公司老總了嗎？你知道我以前還是有點文藝理想的……」

聽到白潔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巖非常的無語，搞了半天，竟然是為了這個！

他也瞬間明白過來了，中學的時候，她就是文藝委員，喜歡唱流行歌曲什麼，也是班上最追星、最時尚的。那次在機場，何折夏就說她之後上的是一個文藝學校，她自己也說了上的文藝學校等於沒上。大概是畢業後也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後來又專修舞蹈，現在是教舞蹈的。

今天吃飯的時候，她就特意提到了李巖是電影公司出品人的事情。現在當然不能說還有什麼文藝理想了，但至少說明她還是很關心這方面新聞動靜的。而到KTV之後，她就開始想要找機會勾引他……

這一切都好解釋了，白潔不是為了跟喬幻璇爭一口氣，也不是寂寞難耐，當然，或許也有這兩方面的原因，但根本的原因，無非跟楚逸簽約的那些在校女生藝人一樣，想要獲得一個上鏡的機會、一個成名的機會！而娛樂圈權色交易潛規則，隨著張鈺偷拍下跟黃健中導演的視頻爆到網上之後，越來越多曝料，讓大眾早已經由猜想到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

五百九十六

「你傻了？你想要參與拍電影，好好跟我說不就行了？就憑著我們同學一場，有機會的話，我能不給你一個小角色嗎？你用得著犧牲自己嗎？」

理清楚前因後果之後，李巖幾乎是吼了出來，把這一晚上被她勾引的煩躁、反感、惱怒都吼了出來。

白潔也想到了他會生氣，苦笑了一聲：「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的情況，但我不是科班出身，又是跟你一樣大的年紀了，這樣的人想要混進電影裡面去，本來就是癡心妄想！我聽說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們，想要拍戲，哪怕是一個小角色，都要跟副導演、製片、導演、監製、老闆什麼的，一路睡過去，才能有機會上，我想我能通過你的身份，不需要跟其他人睡，只跟你一個人睡，能得到一個角色就不錯了……而如果你有心幫我的話。我也沒有其他能報答你的，只有身體。所以……班長，如果換成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李巖苦笑無語，這都是怎麼回事啊！這是為了理想？還是為了藝術？還是為了成名？

現實就是這麼的……現實。

尤其是現在的中國，是一個信仰缺失的年代。因為那幾十年的時間裡，執政者把幾千年的傳統文化、道德、信仰全部拋棄了，而推行的舶來馬列主義，又支撐不起來。這不過是只有一百多年的理論，從來沒有一個成功的先例，奉行的國家一個個崩潰……所以當國家開放、當金錢橫行的時候，大家都開始利益至上了。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有大能耐的撈大錢，有小能耐的撈小錢，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小權力，都會用來換取利益。所以，別說是能讓人拍戲成名的導演、製片們，就是大學裡的教授，也很多白天是教授、晚上是禽獸。

演戲、導演、投資出品，張國立幾十年累積，在內地影視圈，也算是一個不小的腕兒了吧？他兒子張默也沾光不少，雖然長相、演技都是房祖名一派的，但也有不少的機會，而張默在電影學院的女友童瑤，或許是類似關係、或許是自身能力，也有不少拍戲的機會。但因為還在電影學院，想要請假出去拍戲，得過老師這一關。就是這一點權力，也不得不被潛上床，最後被張默發現後痛毆那教授……

換作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又能怎樣？

對於白潔這個問題，李巖無法回答。

大家沉默了半晌，李巖歎道：「我是公司的經理，有投資的決定權，但我不是老闆。公司的所有投資，必須向總公司交待，我不能花公司的錢捧誰，也不能執意要求誰做主角，一切必須符合投資的前提。但如果是對大局無關緊要的角色，我想還是能給你一個機會的。如果你想著一炮而紅、平步青雲，願意從一些小角色、跑龍套開始，我可以把你安排到劇組去。但你不需要這樣子……」

聽完李巖的話，白潔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我當然願意……我已經過了做夢的年紀，能夠有機會接觸參與電影，對我來說。已經是圓夢、彌補遺憾的事情了，不會想著平步青雲。不過……」

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巖沉聲問道：「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有什麼就直接說吧！別吞吞吐吐。」

「我今天這樣對你……你不怕我接觸到劇組之後，認識到更多人之後，會用同樣的方式……去開路麼？」白潔低聲問道。

李巖沉吟了一下，然後搖搖頭：「現在的你，我相信應該不至於如此。因為我們畢竟不是陌生人，你做起來還是放不開的，對於完全陌生的，或者不如我帥、不如我年輕的，應該會更難做到。」

白潔有點好笑：「你這算是自誇麼？」

「實話實說而已，至少這部戲劇組權力最大的監製、導演，一個沒我年輕，一個沒我帥。」李巖也笑了笑，把沉重的氣氛消淡了一點。然後又說道：「不過……人是會變的。今天的你，已經跟昨天不一樣，明天的你，或許也會跟今天不一樣。我不能以明天可能變成什麼樣子的你，來看待現在還沒有變之前的你。」

『再說，你又不是我老婆，你也不是小孩子，你願意選擇這樣下去，關我什麼事？真有這樣的想法，即便不經過我，也可能像你前面說的，找關係一路睡過去。』這一句會比較傷人，他沒有直接的說出來。

白潔看著李巖，似乎想要看看他說的是不是實話。過了一會兒，才認真的回答：「放心吧，我現在野心不大，能有機會露個臉就滿足了。要是沒跟你上床，卻跟其他人上床，我以後都不好意思見你……」

「……」李巖有點汗，這話說的……

「可是你這樣幫我，我拿什麼謝你呢？」白潔目的已經達到，困擾的問題也就解決了，人也輕鬆了不少。

「不用謝。一個小角色、跑龍套，也不會給你帶來名聲，也不會又多少收入。」

「那是對你！對我來說，即便是跑龍套，也是難得的機會，而機會是無價的！夢想也是無價的！」

「那就好好把握吧！以後公司再開戲，合適的話，再給你一個角色。」李巖暗歎了一聲，夢想是無價的，我以前的夢想是什麼呢？他一時間有點茫然。「我先送你回去吧，等我聯繫好了，再打電話告訴你。」

隨著車子開動，已經放鬆的白潔，卻又繼續開玩笑起來：「你幫了我的忙。我又是心甘情願的，你真的不要嗎？我又不是處女，不會纏著你，不要白不要哦！」

李巖皺眉，沒有理她，看著路繼續開。

「這裡回去，還有十幾分鐘，你還有十幾分鐘可以考慮哦。我一個人住，你不喜歡上賓館的話，可以考慮留宿一晚……」白潔笑瞇瞇的說著。

李巖哼了一聲，淡淡的說：「看好路。我不熟，告訴我怎麼走。」

「直走，你還能走十分鐘……」

十分鐘……李巖想要加快一點速度，早點把她送回到家裡。不過如果突然加速的話，似乎顯得心裡有鬼、怕面對她，所以還是淡定的繼續前行。

白潔的外套並沒有扣好扣子，本來就是敞開著，這會兒車子開動了，她把車窗關上了，然後又覺得有點熱似的，直接把外套脫了下來。

「別在勾引我了，你是有魅力的，不過我也是有定力的。」李巖提醒了一句。

白潔笑了一聲：「知道了。你不僅僅有定力，也有『頂力』，剛剛我已經感覺到了，頂起來肯定很有力……」

李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搭理她說話的好，讓她自己一個折騰去。

「再勾引你的話，我自己都要受不了……」

白潔像是自言自語似的，然後她的手，竟然把短裙往大腿根部拉卷，把黑色絲襪包裹的大腿露出了更多。她現在穿的絲襪，不是連褲襪，只到大腿的長筒襪，剛剛被裙子遮住，只能看到黑絲，現在裙子完全的拉到底部，就露出最後一截大腿，大概是黑絲的襯托，即便出在光線不亮的地方，也白得耀眼。

李巖很想要心無旁騖的專心開車，可惜能者多勞，他早已經習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現在車流也不大，根本用不著他全力開車，所以眼睛的餘光，已經把這一幕完全的看在了眼裡。他當然不會相信本來就沒有穿多少東西的白潔熱得還要把絲襪脫了，這無疑又是她的花招！

「咳！同學。注意影響！這裡還有男人！」

聽到他的提醒，白潔『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我又沒有不把你當男人，但也沒有想要非禮你，你緊張什麼？」

「……」李巖想說剛剛就被你非禮了一把。

「哎……看來真的是憋久了。」白潔輕歎了一聲，「本來只是勾引我操你的，結果自己全濕了……」

李巖無語，這都說什麼話！

更讓他無語的是，白潔的手已經在捲起的裙下活動著，雖然看不到具體是擦『汗』，還是幹什麼，但那情形無疑是很刺激的。

「你不用這樣吧？一會兒就到你家了，到時候你自己想要在被窩裡怎麼玩自己都可以，別在我的車上好不好？」李巖皺眉說道。

白潔吃吃的笑了：「放心，不會弄髒你的車……我這不是節約時間麼？再說，我回去弄自己的話，還要醞釀情緒。現在情緒已經來了，又有人在身邊，不是更加刺激麼？」

李巖有點怒了：「你這是YY我？」

「你顧忌大家的身份，那只是YY一下沒問題吧？這是純精神交流啊……」白潔的手似乎動的更快了一點，頭也靠著，然後轉過來看著李巖。

被自慰的女人盯著看，對於李巖來說，也是頭一遭遇上，他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紅了。這白潔也實在太那個了……但轉念一想，她本來就是準備好了被他潛規則上床的準備，剛剛也說得很露骨了，基本上已經把羞恥、尷尬都已經撕下了，這也不那個了。

李巖吸了一口氣，努力不去看她現在的媚態，把車子的速度加快了一點。可惜車子空間就只有這麼一點大，現在白潔更是有點像是側對著他，眼睛餘光想要完全不看到她都很難。而且，即便不看到她的模樣，耳朵也能聽到她發出的喘氣輕吟。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尷尬的一幕，自己在開車，邊上卻有一個成熟少婦在自慰，而且還是看著他YY……這實在是挺囧的事情，但又不能否認，對於男人來說，這也是非常刺激的事情，就像他現在心理是有點厭惡情緒的，但生理上卻已經昂揚難以自拔。

白潔說的是大概的時間，而李巖又加快了速度，所以沒有過很久，李巖就到了一個繁華的地段，看著路牌，這應該就是她住的地段了。

「你住在哪裡？我該往哪邊走？」

「什麼？……哦……」白潔舔了舔舌頭，努力轉頭看了看前面，從摀住裙間兩隻手裡面抽出一隻，往前面指了指：「那邊……不對，那邊……」

為了看清楚她指路，李巖不得不看著她的手指，外面的路燈、霓虹燈照耀過來，讓他看到手指前端依稀有點反光，似乎有點水漬。這讓他心裡一蕩，可想而知這手指剛剛在幹什麼……

「到底是哪裡？」

「前……前面……」白潔努力集中精神看了一下，「第二個路口往左……」

李巖按照她的指示來開車，卻聽到她的聲音越來越大了。這讓他很汗，因為這裡跟剛才不一樣，已經是繁華的街道，路邊還有很多來往路人，車速也不能太快了。這要是被人看到、被人聽到……說不定又被拍下上電視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伸手抓過了白潔的外套，往她身上遮擋了過去。

白潔的動作似乎激烈了一點，聲音也好像痛苦一樣的呻吟著。又指了幾次路之後，她就不再說了。「到了……」

聽到她說到了，李巖在路邊停靠了下來，但仔細一看，這怎麼也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因為邊上就是一片草地，再過去似乎是一個工業區，街道對面也是類似的情況，根本沒有住宅區。

「你確定要在這裡下車？」李巖覺得她或許是不想讓自己跟著去她那裡，或者不想讓她的同事看到誤會之類的，所以提前下車。

白潔卻沒有說話，見他已經停了下來，一手繼續快速的活動著，另外一手抓住了李巖靠近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部！

這個動作讓李巖想要拒絕得很難，但他心裡又很為難的。

他的猶豫掙扎，並沒有讓白潔冷靜，反而是他毫無動作，讓她很難受，抓著他的手使勁的搓揉，嘴裡大口吐著氣：「李巖……幫幫我……快……」

看她這個樣子，李巖估計著應該是快要到了，她作為女人，在自己面前這樣，基本上等於放開了一切的尊嚴，如果再是諷刺之類的話，也不會讓她現在冷靜下來，只會讓她事後更加羞愧。

如果能讓她這樣滿足，不用兩個人什麼的話，或許對她也是一種解脫。再說，手都已經被拉過去了，入手豐碩之處，也被動的抓揉了好幾把。

「好吧……那你快一點。」李巖暗歎一聲，就當日行一善吧。這個想法，讓他自己都覺得又無恥、又搞笑。

轉身面對著她，大手用力搓揉起來。少婦和少女不一樣，少女需要輕柔的愛撫，需要的是呵護、是觸電般的心悸，少婦則不一樣，過於溫柔的動作，根本無法讓其止癢，需要適當大力的蹂躪感。

白潔「吱唔」了一聲，喘息聲音更大了，她眼睛已經閉了起來，又伸手去抓李巖另外一隻手，往裙中而去……

這對李巖來說，有點越界了，可是看她焦急的樣子，這會兒跟她講道理、講理智是不會有任何作用的，或許要狠狠的給她一個耳光才有點作用。但在這一猶豫間，手已經被拉到了一個溫暖的所在……

……

兩分鐘後，隨著一聲難以自抑的長鳴，白潔停止了動作，靠在那裡大口的喘氣。

李巖暗暗苦笑從前面拿過喝剩下半瓶的礦泉水，打開車窗洗手。今天真的是……不僅僅被人YY了，還被動的幫人SY了，更糟糕的是，之前的一番光景，讓他自己也到了難以自抑的地步，再這樣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把她拉上來鞭笞一番。

「謝謝你……」在李巖洗完手之後，喘息緩了一點的白潔低聲說道。看著他那紙巾擦手，又覺得臉上滾燙。「我……很久沒有那樣了……不好意思啊。」

「沒事。你已經OK了？這不是你住的地方吧？我送你回去。」李巖又指了指紙盒，示意她自己收拾一下。

白潔輕咬嘴唇，低聲說道：「那你呢？」

「嗯？」

「你現在……」她瞄了一下李巖下面，方向盤下面，彷彿多了一個控制搖桿，「我知道你不想跟我那個……但我也可以……這樣幫你。」

她的手輕輕搖了搖。

李巖堅定的搖了搖頭：「沒事，我忍得住！我先送你回去。」

「真的不要？」白潔似乎覺得他幫了她得到快樂，不幫他有點不公平似的：「要不……加上這樣……」

李巖看到她把一根手指放入口中，這個動作、以及這個動作代表的暗示，讓他心裡一蕩。不得不承認，她現在的模樣，真的很……騷。他自己自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更不是柳下揮，真的開了一個頭的話，結果很可能會折騰一夜才走。

「不用，我送你回去！」

白潔看他說的堅定，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指路。

幾分鐘之後，到了她住的地方。而她也完成了簡單的收拾，並披上了衣服。

「今天的事……」

「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只是……我們間的秘密！」李巖笑了一笑，打消她的顧慮。

白潔輕聲說道：「我是想說……我平時也不是這樣的。無論如何，你是一個好人……」說完，她探頭過來，在李巖臉上親了一下，沒有情慾、沒有勾引的親了一下，然後下車對他揮揮手走了。

五百九十七

白潔最後的話，有兩層意思，前面一句是想要解釋一下，說她平時並不是這麼豪放的，只是因為今天比較特殊，在挑逗李巖的同時，自己也被強姦起來了，而她壓抑的時間應該很長了，所以才會那麼奔放。

至於後面一句，則讓李巖有點好笑了。

「無論如何，你是一個好人……」，這算是發好人卡麼？無論如何，好人也不能用來形容我啊！

且不說因為特殊職業的關係，曾經取過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這種殺業大孽；少小離家讓父母擔心，這是不孝；曾經縱情一夜情，這是大眾不齒的；最近這半年來，開始開放自己的情感，卻惹來眾多的情債，傷害了一個又一個的女孩……這算什麼好人？

李巖緩緩開車離開，他本來以為昂揚的情慾。會對自己困擾許久，或許需要開車回去才能放鬆下來。但因為這個好人的話題，讓他想到很多問題，沒多久，已經鬆懈下來了。

他一邊開車，一邊拿出了手機。他第一個電話，打給了海芙。

剛剛在堅挺之時拒絕白潔最後的建議，他心裡想到的是，等會兒馬上開車回去海芙那裡，跟她好好的大戰一場。可是現在卻覺得慚愧了起來！

因為想想跟海芙一起，除了因為她哥哥的麻煩之外，就沒有多少次純粹的約會，基本上都是與性有關。雖然說他們的關係，本來就是因為開始於性，但到了現在，她對他已經有頗深的感情，他對她也是一樣的日久生情，並不僅僅是把她當成解決生理需求的性伴侶，而是想要長久的擁有她。

可她對自己要求不多，只是偶爾陪陪她就滿意了，那也是互相滿足的過程。可是對於這樣一個女人，自己卻只能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想到她！

「怎麼了？一個人在外面喝酒？想要我過去陪你？這麼晚了，懶得走哦，要就你過來我這裡。」海芙柔聲笑道。

李巖心裡泛起一片溫馨，這些天因為小滴、語蓉的關係，讓他心情很差，不願意多涉及感情交流。只是把自己放在工作或者娛樂之中，但現在聽到海芙的話，知道還是有人關心他、等著他。

「不用，這麼晚了，我才捨不得讓你出來陪我喝酒呢。我只是……只是想你了。」

海芙一聽他這話，頓時心領神會的說：「哼，是想我了，還是想要了？反正你還欠著我不少呢，過來還債呀！」

李巖見她理解錯誤了，心裡更不是滋味，不是覺得她只想著這種事情，而是覺著自己給她的印象，就是想要了才找她！

「不是，我只是想你了，所以打個電話給你，看看你睡了沒有，是不是還在工作。」

海芙有點驚訝，雖然隔著電話，看不到他人的表情，但以她做行政多年的能力，能夠聽出這話裡面的真誠。

李巖會對她說這樣的話。讓她有點意外，同時也是有點心動。他們之間更多的是直接談論性，談到感情，則多少有點互相避忌。即便是她，也只是有一次李巖讓她要主動爭取愛情的時候，開玩笑的說，如果爭取他怎麼樣？現在他說的，不是愛她，但想她，這已經讓她覺得是很難得的了。

不過，這並不符合李巖的性格啊，也不符合一貫的關係，他突然之間會這麼說，是不是因為遇到了什麼事情，心情不好？

想到這裡，海芙更溫柔了幾分：「李巖，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能夠說出來麼？如果你願意說給我聽的話，現在可以過來，我的門隨時為你而開。」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是只想要那個的人，我也不是索求無度的女人，我們可以只是傾吐心事的。」

海芙的話，讓李巖哭笑不得，看來這也不是一天能夠改變過來的，突然之間的改變，反而讓她懷疑是不是出事了。「芙姐，我沒事，也沒有喝醉酒。一切都好，只是……只是剛剛有點感慨。覺得我平時對你不夠好，所以想要打個電話給你。」

「傻小子……」海芙覺得心裡有一股暖流，同時眼睛有點濕潤了。她終於明白和確定了，這只是他的關心，純粹的關心，與性無關！「沒事就好，沒事也可以給我打電話的。當然，在公司就別亂來！」

「在公司我很老實，哪敢亂來啊？只是偶爾去去天台之類的地方……」

「少貧了！沒事就回去睡覺吧，看你這段時間工作很辛苦。剛剛又出去喝酒應酬了吧？快點回去休息！」海芙雖然沒有拿出公司的威嚴，卻也是命令式的口氣。

李巖本身是反感命令，但今晚不一樣，一個是他心情的關係，另外一個海芙這是帶著濃濃關心的命令，是為了他好，讓他感覺到的，不是威嚴上司的那種情緒，而是完全的關心，就像親人、姐姐一樣的關懷！

他少小離家早就獨立自主，即便現在跟這麼多女孩子來往，除了溫倩怡和海芙，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他關心照顧她們更多。但偶爾被照顧一下，也是一種不錯的感覺。讓他覺得好像年輕了不少。

「好的，我馬上回去休息。」

「記住，不許出去泡妞鬼混！要不然我把你搾成人干！」

海芙這一句威脅，讓李巖心裡一蕩，又是暗暗汗顏。這女人一但開發出來了，說話就直接多了。如果讓公司的同事知道人人懼怕的師太，竟然如此風情，實在會大大的跌破眼鏡吧？

「知道了。絕對不會，哪怕是偶爾受刺激了用手解決，我都會用瓶子裝起來給你驗證，好不好？」

「噁心！」

「好啦。你也早點休息。」

「嗯。」

……

這個電話，不僅僅讓海芙心情大好，李巖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在極度的難過和空虛之後，他開始感覺到了一種充實。

他又接著打給黃櫻，相比起來，乖乖聽話、以他為中心的黃櫻，更是治癒系少女。

電話想了一會兒，黃櫻才手忙腳亂的接了起來：「李巖麼？對不起，我剛剛睡下了。」

李巖笑道：「你剛剛睡下了，我吵醒你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啊，你道什麼歉啊。」

「我……我沒有馬上接聽啊。你等久了吧？」黃櫻小聲的說。

「沒有，我也沒什麼事，只是想說，你今天上班還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有沒有麻煩？」

黃櫻微笑道：「沒那麼多壞人，誰欺負我呀。只是工作還是有點麻煩，我的經驗不多，還不習慣。」

「開始就是這樣的，你一個星期都還沒有過去。做一個月下來，你就習慣了。」

「嗯。」

「那……我不打擾你睡覺了。」

「等等……」黃櫻忙叫住了他。

「怎麼了？」

「你……這麼晚打過來，就是問這個？沒有別的什麼事了？」

「沒有啊，只是我也有事情，不能每天跑去捷銳看你，所以現在打給你嘍。只是我睡覺比較遲，沒想到你早睡早起已經上床了。」

「哦，我知道了，你忙不用天天來看我的。我會好好做事的，我可以獨立的！」黃櫻堅定的說。

「呵呵，我沒有懷疑你的獨立能力。我只是看看你不行啊？」

「哦……」

「我沒有要說的了，你還有沒有要跟我說的？」李巖笑問。

「我？沒有啊。」剛剛入睡被他吵醒的黃櫻，還有點懵懂。

「這樣啊？唉……好傷心呢，我以為你會想我，原來只是我一廂情願啊。」李巖故意歎道。

黃櫻一愕，忙道：「不是的，我當然會有想你……可是……這不用……特意說的吧？」

李巖彷彿看到她著急的樣子，知道她不經逗，玩笑不能太過。便溫柔說道：「小櫻。你願不願意說你自己決定，但我要告訴你，我去公司找你、或者打電話給你，無論有沒有事情，都是想你了。」

躺在床上的黃櫻，心跳加速了一點，她也想要說一句一樣的，不過又不能說出口。因為她的性格，讓她連主動打電話給李巖，都是火燒眉毛的大事了才會打，更不會主動去看他了。

看她沒有說話，李巖小聲說道：「是不是睡著了？」

「沒有！我是在想……我好像很少打電話給你，也不去找你，可不表示我不想你，只是……」黃櫻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如何表達。

「只是你不知道怎麼表示你想我了？」李巖想到她很害羞，要她當面說、電話說都難以啟齒，便提了一個建議：「這樣吧，你要是想我了，可以發條信息給我。那我無論在什麼地方，我都會知道的。」

「哦……記住了。」

「好啦，那你可以乖乖睡覺了。有件事你每天睡覺前必須要做的，明白是什麼嗎？」李巖笑道。

黃櫻小聲說道：「想你一遍？」

「不是。」

「想你……很多遍？」

「你每天睡覺前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是閉上眼睛。」

「……」黃櫻被他的話給囧住了，這是什麼答案嘛！還以為他說什麼呢。

「哈哈，不逗你了，睡覺吧。不過在掛電話之前，先親我一下。」

「哈？電話裡怎麼親？」黃櫻小聲的抗議，雖然家裡就她一個人，但似乎怕被鄰居偷聽了似的。

「就親一個聲音嘍……我先來，唔——嘛！」李巖誇張的發出聲音。

黃櫻只覺得這樣太羞人了，她本來就是在暖暖的被窩裡，現在更是整個人連頭都縮進去了，到了被窩裡，才小聲的「唔」了一下。

「收到！我掛了。」

這個電話，把黃櫻逗得小臉紅暈、芳心小鹿亂撞，剛剛有的睡意被完全驅散了。李巖則充分得到治癒，心情更好了。看著天空，即便是晚上，也彷彿看到了光明似的。

……

李巖本來還想要打個電話給溫倩怡的，不過溫狐狸的口才和思維，他都自問不是對手，估計打過去騷擾她不成，反而會因為這反常的舉動，讓她懷疑、從而被她套出話來。

他又想到了小滴，已經好幾天了，小滴從那日回去之後，就沒有音訊，開始他還是覺得不想要把他們親人間的關係破壞了，所以先忍著，打不通就發信息，讓她回電話。可一直都沒有反應，開始有點擔心了。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

李巖很明白，無論是手機被收繳了、還是丟了，只要小滴沒有受到限制，她還是會馬上打電話給他的，她不可能連他的號碼都忘記了。她會這樣不聯繫，應該是答應了父母什麼！

但現在要搞清楚她的情況，如果她還是正常的上學，那也可以先緩和一下，再找機會跟她瞭解清楚。要知道她的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問她宿舍的同學了！

想到這裡，他立即撥打了楚逸的電話，向他詢問靈無愛的手機號碼。楚逸開始一聽到他急躁的聲音，又聽出他還在外面開著車，不由得想歪了，問他是不是慾火焚身想要叫小愛去洩火，這讓李巖一頓鄙視。之後才反應過來，應該是通過小愛找他女朋友。

從楚逸那裡得到靈無愛的手機號碼之後，李巖也不管她們有沒有睡下，直接打了過去。

「你好，請問你是……」靈無愛接聽電話的時候，有點懷疑。

李巖正思索著措辭，想要怎麼開口合適一點，就聽到那邊有人嚷嚷著說：「不認識的號碼你接它幹嗎？沒聲音是吧？肯定有是變態騷擾電話！」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好像是小薰MM的。看樣子她們女生的號碼也會被人打聽到，有的陌生男生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追MM，甚至可能有的人打著不說話的嚇人電話。而靈無愛因為在外面有簽約，認識的人更多，陌生號碼也不能不接。

「別怕，我是李巖！」他趕緊在小薰慫恿小愛掛機之前說出自己的身份。

「李巖？啊，你是李總，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嗎？」聽得出，小愛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後，態度已經變化了，而且聲音也壓低了一點，大概是不想讓其他舍友聽到。

「我是想要問一下小滴的情況，她這一周有沒有上學？」李巖單刀直入的詢問。

靈無愛遲疑了一下，然後低聲說道：「她這個星期請假了，不過人沒有回來，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我們都沒有見到她，她的電話也打不通，你也聯繫不到她嗎？」

李巖的眉頭皺了起來，如果是小薰，可能惡作劇的故意給相反的答案，或者配合小滴撒謊，但因為利益關係，靈無愛是不會、不敢騙他的，所以他相信小滴是真的請假了。而且可能是陳明英打電話請假的，她人根本就沒有去學校！

「那多謝了，這是我號碼，有她消息打給我。」

「好的，我一定會。」

掛了電話，李巖開車都有點走神了。小滴沒有上學，那人在哪裡？突然之間請什麼假？如果只是那個晚上的話，雖然她年紀不大，但也完全成年、成熟了，當時也沒有出什麼問題，理應不是身體上不舒服。相反，如果她真的身體不舒服的話，怕他擔心，更會想辦法先打電話給他，以免他發現。如此說來，就應該是她家裡的關係了！

郁宏和陳明英，是把小滴鎖在家裡嗎？

不至於吧，這又不是古時候的地主，就是鎖在家裡，她也能通過網絡的方式聯繫啊。

想來想去，李巖能猜到的就是兩個結果，要麼，小滴是被看著，失去了自由；要麼，是跟父母答應了什麼條件，所以不能聯繫他！

陳明英也是捷銳的大客戶，以她的保安隊伍，想要看住小滴，不是什麼難事；而郁宏是市長、陳明英是一個大集團的董事長，想要威脅打擊李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以此來要挾小滴答應什麼條件，也很正常！

有誰知道更多郁家的情況？

李巖想到了季羿，不過季羿是郁宏的秘書，未必知道家事，知道的話，也不能跟他說。其次則是……

他一邊繼續往回趕，一邊撥打了李潔的號碼。

「什麼事？」李潔沒有那麼多客套，依舊是酷酷的直奔主題。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李潔有點不解，以他們的關係，如果是一般的事情，李巖也不會用幫忙的話了，相信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是小滴，我聯繫不到她，據說她這一周也沒有去上課，好像是請假了。我不方便闖到她家去，你能不能聯繫一下周雲飛，幫我打聽一下，她在家裡的情況？」李巖讓自己平靜的說出了問題。

李潔沉吟了一下：「這不是問題，只是……你們怎麼突然會……」她是想說，是不是因為她跟李巖的事情被小滴知道了，所以讓她生氣的離開、不再理他。要真的是如此，她就有點內疚了。

李巖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意思，但也不便解釋，只是說：「沒什麼，也不是突然，只是……你還是先幫我打聽一下吧！我很著急。」

「你等等！」李潔答應了。

五百九十八

在李潔打電話去打聽的時候。李巖已經開車回到了市區，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去段海波那裡睡覺，另外一個是開車到東部黃金海岸去郁小滴家。

第一個選擇，是會讓他很鬱悶，這會兒甚至也會睡不著覺的。但第二個選擇，也會是很衝動、可能計劃問題的。

所以他停了下來，等著李潔的回電，瞭解一下真相再說——如果郁家的保安隊長周雲飛知道的話。

在路邊買了兩罐啤酒，然後坐在車裡，一邊抽煙一邊喝酒，等著李潔的回電。

等人總是讓人覺得非常的不耐煩，等電話也是一樣的，尤其是很重要、很緊急的時刻，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好像在火爐上一樣難熬。

終於，李潔的電話打了過來。

「打聽到了？」

「嗯。」李潔只是簡單的答應了一聲。

既然已經打聽到了，已經回電過來了，李巖緊繃著的心，也多少的放鬆了一點。雖然還不知道答案是什麼，但至少比等著強一點。「說吧！無論是什麼樣的，我都有心理準備。」

李潔卻沒有直接說的意思。反而問道：「在我說之前，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李巖皺起了眉頭，她是爽快的人，為什麼這個時候會刁難起來了。難道是因為……嫉妒？

「你們本來……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突然之間會變得這樣？你以前也去過他們家，她父母對你應該並沒有多大的排斥，為什麼現在會介入？」李潔嚴肅的問道。

李巖苦笑了一聲：「小妹，你這不是一個問題，是三個問題！」

「歸根到底，是一個問題。」

看樣子不回答她的話，她是不會告訴答應的，李巖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她父母對我沒有多大的排斥，只是你的感覺。其實我跟她父親，沒見過幾次，而她母親，一向是排斥我，很排斥。屬於門當戶對的那種排斥！

但是你說的對，他們並沒有過於急迫的介入，或許是因為小滴年紀還小，他們想要仍有她開心的玩幾年吧，反正也不會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沉默聽著的李潔，輕歎了一聲：「那就是最近有發生的事情，影響了他們……是因為我們的事情被發現了嗎？」

李巖一愕，沒想到她往這方面想了。這才反應過來，難怪李潔會追問這件事情，原來她以為自己才是關鍵啊！

他歎道：「李潔，跟你無關。不是因為我們的事情。這沒人知道……除了你爸，你爸即便會說，也是跟一些老交情的保安說說，不會跟市長有交情吧？」

李潔苦笑了起來：「如果他跟周雲飛說了呢？如果周雲飛舉報的話……」

李巖心裡一沉，沒想到這一層！周雲飛帶著的一隊保安保鏢，就是捷銳的人，他本身也是跟李乘風多年的人。這次改革的事情鬧得那麼大，周雲飛肯定也會回來找李乘風的。李乘風又一向覺得李潔沒人要似的，好容易出來一個準女婿，說不定就吹噓了起來，而周雲飛有一次看到李巖跟海芙一起，就已經不爽了，何況這一次，是一邊踩著僱主的女兒、一邊踩著老闆的女兒？

可是李潔又說道：「不過，這只是一個可能，我個人是不相信周隊會這麼做的。如果他真的有意見，也一定會直接跟我反應，徵求我的意見再做事。」

「或許……他本來就覺得我配不上小滴，又知道我們的事情，便想要幫你剷除情敵，撮合我們呢？」李巖輕聲說道。

李潔本來就是先入為主的覺得事情是因為她而起。因為她算是小滴的朋友，可卻做了對不起朋友的事情，雖然那是在覺得可能難以活命的環境下，可到底還是做了，這讓她回來之後， 根本不敢面對郁小滴，電話也沒打過什麼。

現在一分析，真的可能因為父親而傳揚到了郁家，如果真的只是這樣，他們只是限制小滴跟李巖來往，沒有整他，已經算是不錯了！

她現在腦子很亂，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不是說不是因為這個嗎？難道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上週六……是小滴的生日。我週五晚上，開始為她慶祝生日。動靜稍微弄得有點大……」

「動靜有點大？」李潔想歪了，沒好氣的說：「你在人家家裡，玩人家的女兒，還敢把動靜弄得很大？是人都會不高興了！」

「……」李巖有點暈，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我說的是慶祝生日的活動弄得有點大，不是那什麼辦事的動靜大，你想哪裡去了？」

李潔有點尷尬，只能酷酷的哼了一聲：「說說！」

「其實也沒有什麼，根本沒有涉及的郁家，只是在學校小打小鬧而已。就是在晚報上登了一個整版的廣告祝小滴生日快樂，還有在S大附近的一些樓面液晶屏廣告，還有把S大的網站黑了，還有找了一組特技武師，在校門口玩了一次吊鋼絲，抱著她飛起來……」

「這還少？」李潔冷哼中。也泛起了一絲酸意，雖然他也給自己買過花、送過禮物，陪著吃喝玩樂過，但這差距……唉，正牌女友和露水情緣，還是有差別的啊。

「這些其實不是主要的，有一些無聊的人，竟然曝料電視台，又剛好有無聊的記者，竟然把這個做成新聞了。所以就變得大了一點……」李巖苦笑了一聲，也是因為這個，語蓉才注意到的。

他又有點奇怪，溫倩怡注意到沒有？按道理如果她看到那新聞，應該也能猜到裡面的男女主人公是他們，為什麼她好像什麼反應都沒有，挖苦、調侃也表示知道了啊。但他又隨即慚愧，因為那晚跟語蓉的破裂之後，心情就很不好，不是撲在工作上，就是讓自己混在人群中。好像並沒有單獨去找過溫倩怡，也沒有聯繫過她。

「還上新聞了！你真行！」李潔明顯是諷刺的讚美了一句。

「所以啊……」

「就這樣了？」李潔又問了一句。

「什麼？」

「那天晚上啊，別告訴我你們吊鋼絲飛完了，就各自回去睡覺了。」

李巖也沒有什麼不好說的。直接承認了：「後來因為小滴不想回家，所以我和她就到酒店去了，等著她生日的到來。」

「後來就上床了？」李潔問了一個不用問也知道答案的問題。

李巖沒有回答，給了一個默認。

「她是第一次？」

李巖苦笑：「你說呢？」

「也是，她雖然有時候玩得很瘋似的，但人不開放，比我還小幾歲，顯然是第一次。」李潔無奈的說，又鄙視了起來：「你也真人渣！她才大一，多少歲啊，這樣也能拉上床。你都可以做人叔叔了！」

李巖有點臉紅，雖然也被小滴叫大叔，雖然差距不到十歲、但也是她一半的差距了，但他還是不覺得真的可以算叔叔。「她十九歲生日了……已經成年了。」

「你……」已經成年就可以被你隨便拉上床嗎？李潔覺得如果他在面前的話，不管能不能踢到他，一定一腳踹他面門！

但冷靜一想，人家本來就是男女朋友，這又算什麼呢？自己和他只是普通朋友，都已經跟他上床了。跟郁小滴不是很正常嗎？

「就因為這個？」

「因為小滴不想父母打擾她，所以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們都關了手機，等到第二天中午，去上網看看S大網站的時候，才知道新聞的事情，而且小滴媽媽也好像是通過QQ給她留言了。所以下午她才回家去，之後到現在就聯繫不到她了。」

李巖說完的時候，又想起了當時和小滴分開時候的情景。她當時好像猜到了什麼似的，眼睛裡已經有眼淚，而且又說會主動向張語蓉認錯，又說把房間裡的玫瑰花都拍攝了下來，又說會把那封情書好好收藏。最後還不讓他送她，讓她自己一個人先離開。難道是在QQ留言上就說了什麼？

他開始有點煩躁，「好了！別問了。你打聽的消息呢？那個周雲飛肯不肯說？」

李潔也似乎能體諒到他的心情，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我沒有說是幫你打聽，我只是說我打郁小滴的電話，一直是關機，想要問他一下知不知道郁小滴在不在家，讓她打給我。所以周隊還是對我說了實話……」

「小滴怎樣？」李巖急問。

「聽周雲飛說，她上週六下午從學校回去的時候，家裡有很多客人，她也一直在家裡，然後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的時候，就跟她媽媽離開了，或者說被她媽媽帶走了。」

「她媽媽？」李巖皺起了眉頭，陳明英一向是不贊成他們的。她把小滴帶走，目的顯而易見，就是想要拆開他們，只是會去什麼地方呢？「他知不知道她們去哪裡了？」

「拜託，周雲飛也只是保安隊長，僱主想要去哪裡，又沒有說要帶他們保護，他怎麼會知道？」

李巖無話可說，確實如此，不過他多少還是有點疑惑的，因為陳明英對於周雲飛還是比較信任的，如果是帶著女兒到別的城市去了，比如親戚朋友家裡暫住，起碼會讓他送去機場之類的地方吧？

「算了，多謝你了。」李巖苦笑了一聲，能知道這樣一個答案，對於他來說，也比懸在空中要好一點。至少跟她媽媽在一起，是不會有危險之類的問題。說不定就是奶奶、姥姥家之類的出什麼事情了，所以急著回去一趟老家，過幾天就回來了呢。

「那你……自己看開一點。」李潔不擅長安慰人，只是這樣說了一句話。「對了，我有告訴周雲飛，如果他看到郁小滴回來，讓他打給我。如果我收到消息，我立即打給你！」

「嗯。多謝。」李巖情緒不是很高。

李潔幽幽的說：「我們之間，需要說謝謝那麼客氣麼？」

「呵呵，抱歉，我剛剛……」

「好了，你自己先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吧。既然小滴是和家人一起，肯定沒危險，至於你們，以後的時間長著呢！」

「嗯。」

……

掛了電話，李巖把啤酒喝完，並沒有接著去買醉，反而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開車回去住的地方。

雖然他貌似看得開，但心裡還是挺受傷了。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在他心中佔據很重要地位的兩個女孩，都主動和被動的離開了他，如果說不難過的話，那是假的。

不過，他雖然在情感上，還像初戀的男孩一樣，但心理的承受能力，可要高得多。他已經低落了好幾天了，已經學會了把那些東西收起來在心裡。而且，對於語蓉和小滴現在發生的這兩種情況，其實以前都早有預見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鐘了。他們四個都已經各自回房了，從房間下沿，可以看到裡面還亮著燈，應該還沒有睡著。

他沒有驚動大家，自己回到房中，拿了衣服洗澡。這樣的冬天，沖洗一個冷水澡，無疑是能讓人非常冷靜和精神的，這也把他之前由白潔勾起的慾火和因小滴引起的鬱悶，都澆滅了，讓他整個人的身心都洗滌了一遍似的。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段海波、呂加井那邊，已經關了燈。韓金龍和呂麗君這邊，也在他的腳步聲中關了燈。

李巖有點好笑，估計兩邊都在戰鬥狀態，因為他回來，怕被聽到不好意思，暫停了一下，而且關燈顯得已經睡著了。

他沒有停留在客廳，以免人家尷尬，馬上回到了自己的小臥室裡。

因為洗冷水澡的關係，他現在精神著，根本睡不著覺。但也還是關了燈，站在窗口抽煙。

冷水、冷風，讓李巖的狀態好了許多。

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一周的情況，是他以前多年都沒有經歷過的情況。而這種狀況，對於一個殺手來說，是非常不妙的！因為這會變成弱點，只要有弱點，就容易被人殺了！

而現在，烏克蘭玫瑰他們，就在這個城市裡，索妮婭她們，更是知道了他的身份！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而在這樣的時候，他竟然天天讓自己神遊天外，這無疑是對自己、也是對別人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

想要讓身邊的人安全，就必須要把這些危險因素清除！月瑤的身體本來就沒有完全康復，現在不能完全的指望她，必須自己動起來，這才是現在真正要做的工作，而不是天堂電影或者捷銳方面那些別人也可以代替的工作。

想清楚之後，李巖決定打一個電話給月瑤，但不是現在，這麼晚了，還是不要驚擾她，等明天語蓉上班之後都可以再找她，他有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開始在衣服口袋裡尋找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個電話SIM卡，這是索妮婭在他離開之前拆下來給他的，這上面不會有竊聽器，也不會追蹤器，這是她真正想要給李巖聯繫方式的誠意。

可以算是誠意吧！她既然已經確認李巖是天堂電影的人，想要打聽到他的聯繫方式並不難，但她只是以這樣的方式。

李巖把自己的手機卡拆卸了下來，換上了這一張電話卡，想要跟她們聯繫一下。無論是不是跟她們一起行動，至少不需要得罪她們。莫名的強敵還是不如變成強援好。雖然是敵是友，看的還是利益。

換卡之前，他已經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狀態。果然，在換上電話卡之後，很快收到了幾條信息。

信息都是索妮婭發來的，號碼就是在酒店打過她的那個號碼。

「想好了沒有，如果有你，我們會更順利，但也不是缺你不可。」

「好好想想，相比我們的工作，這一次更沒有難度，而收益會更大。你還能幹多少年？不想要輕鬆一下嗎？」

「如果你想通了，在兩天之內打過來，否則的話，把卡扔了吧！」

這三條信息不是同時發的，是有時間先後順序的，李巖看著時間順序，解讀著索妮婭她們的用意。第一條是星期天發的，似乎很普通的邀請，一副有你固然好，沒你也不差的愛來不來態度。但第二條，似乎就更婉轉了許多。口氣是商量的，也是能打動成名殺手的利益。幹一票大的，然後退役歸隱，是很多開始想要過平淡生活的超級殺手們常用的方式。

最後一條，是昨天晚上發的，似乎是最後通牒了。如果不打過去的話，就是放棄參與他們的活動了。

不過，她不懂中國手機的設置嗎？他沒有裝上卡，是不會接受、查看到的，發信者也就不會有接收提示，她應該知道前面沒有收到，怎麼後面的語氣變了？

是他們根本人手就不足？還是……

李巖聯想到了太子酒店的那一次，那一次，彭斷刀、劉雲清、萬黎明、陳興業等原『他們』組織的成員，都被人以利誘，跨行作刀，當人槍手。索妮婭也知道那件事，這一次，會不會有人想要把他當槍使呢？

那一次是他親自出手處理的，這一次，他又怎麼會被人利用呢？

「太忙，離開了S市，以後再合作。」發了一條婉拒信息，李巖便重新拆了這張卡。在他打開窗子把捏斷的手機SIM卡扔出去的時候，又聽到隔壁的韓金龍、呂麗君在OOXX的啊、哦聲響……

五百九十九

聖誕節是洋節，但這些年來，經過以媒體和商家為主的人群，有意無意的包裝、推廣，早已經是很多年輕人都慶祝的節日，就像麥當勞、肯德基一樣，你可以無視它、不接受它，但不能否認它們在中國已經有很大的受眾，尤其是以年輕人為主。

不過，無論多少人過，在中國大陸，是不會放假的。傳統的節日。以前只有過年有法定假期，清明、端午、中秋三個節放假，也是二十一世紀之後的事情了。現在元宵、中元、重陽等傳統節日，都不是法定假期，當然不會考慮洋節。

其實傳統節日也好，洋節也好，大家多一個慶祝的日子，總歸是好的。至少能多一個快樂的期待，也讓在祝福方面比較含蓄的國人，多一個向親友表達祝福的機會。

今年的聖誕節，碰巧是週六，對於很多約會的年輕人來說，無疑是方便的。

但是對於李巖來說，今年的聖誕節就有點忙了。因為那個古董的拍賣會，就是在聖誕節晚上舉行。而溫倩怡和張語蓉的生日，則是在之後的一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六日的星期天。

郁小滴的生日，他大張旗鼓的準備了節目，溫倩怡和張語蓉，在他的心裡，是同樣重要的人，明知道的話，總不能厚此薄彼吧？溫倩怡還好一點，沒有說定什麼，以好友的身份送上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就可以了。張語蓉呢？她的傷心、生氣和失望，本來就是因為這次生日的關係，當然。重點是因為他跟郁小滴上床的關係。但現在並沒有分開，而且在他的心裡，她還是那麼的重要，當然不能因為冷戰就不給她過生日了。

給郁小滴慶祝生日，李巖思索準備了一周的時間，本來對溫倩怡和張語蓉，有更充足的時間，但因為搬出來之後，心情低落，他避免想到張語蓉，當然也忘記了這一茬，結果耽誤了好幾天的時間，加上關注著『玫瑰』索妮婭她們的計劃，讓他的時間也不是很充裕。不過這一次重點是給張語蓉準備，他也不用躲躲藏藏，可以正大光明讓月瑤幫忙出主意。

那天晚上跟海芙、黃櫻她們說電話之後，加上郁小滴的事情，讓他後來想通了，轉變了概念，沒有沉浸在迴避之中。但之後他整個人也變得神秘起來，雖然還是每天都會出現在辦公室。但從來沒有一天在辦公室連續呆上超過一個小時的，即便是開會、或者審核所有文件，都是速戰速決。

他的風格變得這麼凌厲，讓天堂電影的職員們都猜想他是不是又在聯繫一個項目，到時候又像喬攀這個項目一樣，快速拍板。這讓他們也不敢怠慢，時刻把現在有的問題解決，把來年各個電影檔期已經有哪些電影決定上映、現在有多少電影立項、有那些在籌備等，做足準備。

江雪飲則是很奇怪，不怎麼相信李巖在秘密籌備什麼項目，而是懷疑他是不是利用上班時間去陪別的女孩子什麼的。不過她也沒有什麼證據，只能把李巖的情況，如實的每天反應給表姐張語蓉聽。

張語蓉不便、不敢接觸李巖，除了那天在電梯裡見到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雖然她的心情也足見的冷靜、淡定，但對於兩個人之間要不要分開、離婚，暫時還是做不出決定。而在她自己還沒有做出決定前，就不想李巖辭職離去。聽到江雪飲的監督匯報，她表面上說沒什麼，讓雪飲繼續幫忙留意，心裡則沉甸甸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對李巖，雖然不敢說非常瞭解，結婚後的前幾個月也基本沒多少瞭解，但最近半年，已經對李巖瞭解不少。至少她這個做老婆的，要比這些相處不過一個多月前的同事瞭解吧？

在她看來，李巖忽然變得雷厲風行起來，明顯是為了節省時間。但不是小宇宙爆發的變得非常能幹，也不是因為自己的刺激，導致他的工作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大轉彎。相反，他很可能是在準備跳槽！

他省下來的時間，天天在外面跑，不是為了拓展業務，不是應酬，不是考察，很可能是在找工作！他本來就有工作的，又在天堂集團鍍金了十個月，現職更是天堂電影的總經理，這樣的履歷，想要出去找個一般的工作，還是不成問題的。他現在應該就是在找退路吧？

這樣的情況很常見，無論是騎驢找馬的人往高處走，還是擔心被炒時候的尋找退路，都會在還沒有離職前，去尋找下一個工作。不過一般是利用工作之外的時間去找，也不能讓公司知道了。但每天的時間是固定的，有的人時間不夠用，當然就是壓縮原本的工作時間。比如起點的作者們，在老書將要結束的時候，更新速度都會變慢。把碼老書的時間，節省出一部分來去準備新書。

憑著張語蓉的分析，她覺得李巖就像是在準備新書的起點作者一樣。但是，她沒法求證，也沒有勸說，以免那會加速他的離開，她現在只能繼續等著、等著……

……

羅玲繼續在想辦法開發植入廣告客戶，而白潔，第二天李巖聯繫了一下喬攀，讓他看看有沒有什麼還沒有確定的、合適她的龍套角色，幫忙加入一個。

喬攀是很爽快就答應了。這是現代片，只是小角色、或者龍套的話，很容易添加、也不會有什麼成本的增加。這一次是李巖個人的人情，反而讓他覺得高興，因為這至少讓李巖明白了他們的難處，之前他也有堅持要上某個女明星。

娛樂圈的潛規則，大家覺得就等於是權色交易，但其實這只是大家最關注的一方面，事實上權色交易、權錢交易反倒是直接和容易處理的，其他的諸如人情、面子、有關係、有背景等，才是更加無奈的潛規則。比如房祖名對一部電影有興趣，讓經紀人問一下，除了特別大拿和有性格的導演，一般人誰不給個面子？喬攀相信李巖通過這一次，應該會更理解和瞭解潛規則，以後大家會更好協調。

至於白潔，她真的是李巖的同學也好，是跟李巖上過床也好，喬攀並不關心，他只會因為李巖的面子，沒角色了都會給她加上一個角色。

……

今天是二十四日，明天才是聖誕節。李巖又沒有在辦公室，但今天下午以來，他的電話就是一個接一個。

先是黃櫻，這丫頭在那晚李巖說過之後，真的開始做了。偶爾晚上的時候，就給李巖發一條信息，寫的就是她當面說不出的話，但也還是很簡單，就「想你」兩個字。有時候工作上不順利、壓力大的時候，也發這樣兩個字給李巖，李巖一般是會回一條更加肉麻的給她。

女孩子總是敏感的，雖然李巖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什麼，但她也覺得李巖應該另外有正式女朋友的。所以想著週末的聖誕節，不應該打擾他，但如果不找他的話，又顯得一點都不在乎他。於是，她今天下午，難得的打了一個電話給李巖，吞吞吐吐的問他晚上有沒有空，要不要去她家吃飯？

李巖想想要做事的話，也是明天晚上，今晚上還是有空的。再加上也有時間沒有陪她了，她卻是完全聽從他的安排，離開了本來如待遇不錯的公司，到一個條件差很多的地方重新開始，柔弱的肩膀，還是承受很大壓力的。所以他很快就答應了，不過不是去黃櫻家吃飯，而是讓她等著，晚上請她吃飯。

第二個打電話來的是海芙，她直接就問道：「怎麼沒有在公司？最近神神秘秘的在幹什麼？」

對於這一點，李巖無法解釋，但他估計，只能說道：「忙公事，還能什麼呀。電影公司剛開業，我這個半桶水經理，當然要加倍努力才行啊。」

「信你才怪！」海芙不相信他的吹牛，但也沒有追問他具體在忙什麼，改變話題說道：「明天是什麼日子？知道麼？」

「什麼日子？」李巖愣了一下，難道是什麼紀念日？兩個人認識還不到一年啊，多少個月？第一次OOXX的多少個月紀念日？

「明天二十五號，聖誕節！」

李巖有點暈，還以為說什麼呢，不過是聖誕節而已。「哦，這麼巧啊，今年的聖誕節又是二十五號啊。」

「……」海芙不無一絲醋意的說：「吶，我估計你聖誕節也是有約會的，我這個只能算是地下情人的，也沒有資格佔用你的黃金時間。」

李巖一陣感激，海芙到底是海芙啊，多懂事、多體貼！「其實沒有約會，不過明天我還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這洋節不過也罷！」

「既然是明天才有事，那今晚上呢？看在我孤零零一個人的份上，能不能今晚陪我？」海芙是在辦公室打的電話，但在電話裡對著李巖的時候，絲毫沒有師太的威嚴強勢，反而有一絲小女人的幽怨。

「好啊，今晚上陪你！」聽到自己的女人這麼說，李巖不由得心疼，忙答應了。又半開玩笑地說：「不過我明天真的有事，今晚上適可而止，別真的把我搾乾了啊。」

「去你的！沒點正經……」海芙輕啐了一口，又低聲威脅道：「那可就由不得你了！至少也要看你自己的本事，我答應你，你讓我滿意之後，附送一次你一直期待的那個……」

「哪個？」

「自己想！」海芙說完就掛了電話，在辦公室說這樣的話，她實在有點臉紅。

李巖回想了一下，跟她閨中密事一直期待的，貌似應該是用她那珠穆朗瑪峰，完成一次乳交！這畢竟是需要實力雄偉、無法掌握的女人才能做到的，他之前提過幾次，但因為海芙不會、又不好意思，並沒有實行過。

一想到那能捂死人的大胸器，一想到在山峰之間、穿龍而過，他不由得充滿了期待，同時又暗暗苦笑，這個送可以在前面送嘛，幹嗎要在滿意之後再附送？那豈不是讓我忍不住再來一次嗎？

……

想著海芙的巍峨雙峰，李巖有點飄飄然，以至於忘記了還答應了黃櫻的事情。海芙說晚上陪她，可也不能只是過去陪睡覺吧？總得先約會吃個飯、逛逛街什麼的，兩邊時間就衝突了！

而在他還沒有覺察之前，第三個電話來了！

「溫總，你是大忙人啊，怎麼今天有空給我打電話呀？」看到是溫倩怡的來電，李巖笑著打趣。在她的面前，他還是很自然的。

溫倩怡比他笑得更甜：「哎喲，巖哥，您這不是嘲笑我嗎？現在你是翅膀硬了，不樂意搭理以前的老搭檔了。」

這段時間裡，李巖是沒空，還有就是想著等她生日時候再找她，所以並沒有去業務部看她、或者一起吃飯、喝酒什麼的，也沒有打電話聯繫一下。聽到她這話，是拐著彎說他不聯繫她。他乾笑了一下：「倩怡，你這不是諷刺我嗎？我就是再怎麼硬，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說完這話，他隱約覺得話裡面有點歧義，只是一時間沒有想到具體是什麼。

倩怡的思想也沒有那麼YD，並沒有聯想到歧義，她也沒有真的責怪的意思，笑吟吟說道：「怎麼樣？看你這個經理，是做得越來越順啊。我以前果然沒有看走眼！」

「嘿嘿，混唄！當然，你是發覺我的伯樂。」

「那你現在發達了，是不是應該請伯樂吃頓飯？」對於他的客套，溫倩怡馬上打蛇隨棍上，不跟他客氣。

「呃……」李巖已經反應過來了，剛才好像答應海芙了，要是再請倩怡吃飯的話……不對，還有黃櫻呢！暈頭了……「上次好像請你喝酒了吧？不用另外請吃飯吧？」

「喂！你不是那麼吝嗇吧？你敢說上次是你請我喝酒？你有打哪怕一個電話邀請我？」

對於溫倩怡的問題，李巖無法回答，因為上次還真的不是特意請她，是跟孫輝和徐平一起，只是剛好碰到她而已。

「心虛了吧？慚愧了吧？上次只能說是順便跟你喝酒了，雖然是你請客，可是你還在我那裡白住，沒有收你過夜費呢！你還……」溫倩怡想說『你還佔我便宜了呢』，但覺得提這個不好，就沒有說下去。

「是、是，我真的是慚愧。上次都跟你上床了、過夜了，咱們就是自己人了，請你吃十頓飯也是應該的啊……」李巖誠懇的說。

「呸哩！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溫倩怡嬌聲啐罵了一句，但又馬上笑了起來：「好啊，那就十頓，今晚上是第一頓，我馬上記錄下來。」

李巖苦笑著說：「十頓不是問題，不過今晚上我沒有時間，不如……後天晚上吧？到時候吃什麼、喝什麼隨便你，別把我賣了就行！」

他這不僅僅是為了現在解圍，也是在為後天她的生日鋪墊。為了能夠給她一個驚喜，現在必須裝作根本不知道她要過生日的樣子。

「No way！」溫倩怡馬上笑著拒絕了，「嘿嘿，你別想要拖混過關，後天有後天的。你現在欠我十頓，今天、明天、後天，我都可以隨時要求！不過看在你有女朋友要陪的份上，明天聖誕節就不勉強你了，但是今晚、後天都得請我吃飯！」

「你還真的要十頓啊，我說小倩，你不會是投資失利，沒錢吃飯了吧？」

「哼哼，別叫得那麼親熱，你就是叫小姨（小怡），小姨我今天也不跟你客氣。」

李巖無語，即便是講電話，他也彷彿看到了溫倩怡一臉得逞的得意笑容。他心裡暗歎，倩怡啊倩怡，我不是不想請你吃飯，我有那麼摳門麼？可這不能湊一塊兒啊，我又沒有分身。你總不能讓我六點跟黃櫻吃一頓，七點跟你吃一頓，八點再趕去跟海芙吃吧？

上次音樂會的事情，他還是記憶猶新，那一次他一個人，要陪張語蓉和月瑤、郁小滴、溫倩怡、黃櫻、海芙五人聽同一場音樂會，一個地方只能停留一會兒，整晚上就在不停的換裝、跑路。還客串照顧一下李潔和念雨菲，實在忙到頭大。那一次的後果，也是非常嚴重的。海芙和黃櫻先走了，溫倩怡、張語蓉和郁小滴可是撞在了一起，而且還爭論著狐狸精的問題……

有了那次的教訓，李巖固然不會再安排同一時間內陪多個女孩，就是像現在一樣被動的撞到一起去了，他也一定要想辦法錯開！

「喂，倩怡，十頓飯不算什麼，敢不敢跟我吃十年飯？」在這個當口，李巖試探著問了一句大有深意的話。誰沒事會招呼人吃十年飯？哪個女人會平白跟一個男人十年？這是一個變相的表白心意的暗示。

溫倩怡卻好像沒聽懂似的：「你別找借口忽悠我，我不管，就這麼說定了。」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咋辦？一起請去吃火鍋吧？一頓全搞定了！李巖暗暗苦笑，這是跟女孩子吃飯，吃的不是飯，是那個氣氛和意義，一起去吃火鍋，錢和人是好解決了，麻煩卻也來了，很可能是另外一個版本的音樂廳事件……

唉，怎麼都這麼好心呢？不約而同的幫我留出聖誕節了，卻又都擠平安夜去了。

這時候，電話又響了……

六百

無論是海芙、黃櫻還是溫倩怡，都好心的幫他留出聖誕節的檔期了，可惜卻又都不約而同的擠到平安夜去了。

就好像電影散場的時候，大家都想著放完字幕後，散場的人太多，不如一結束就走吧，結果大家都這樣想，所以電影一結束、開始出結尾字幕的時候，大家都散場，全部擠著出去，反而剩下看完字幕的人沒幾個了。

李巖正在唏噓感慨、以及思索對策的時候，電話又響了……

他沒有看電話，心裡先對自己說了一句，如果還是女孩子打來的，說的又是讓出聖誕節晚上，今晚上一起吃飯的，不管是誰，都一概拒絕，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在確定了這個想法之後，他才把手機拿起來看。一看之下，有點傻眼。竟然是……張語蓉打來的！

自從那天離開家之後，這是她第一次打電話給他！

當然，李巖自己也沒有用手機打給她過，在公司打了一次被拒聽之後，也就沒有再大了。最近兩個人好像都已經冷靜下來，有點形同陌路的樣子，而且都有某種默契一般的迴避著，並沒有在停車場、電梯、公司餐廳等地方遇到對方，避免了一份尷尬，也避免讓自己去面對這個問題。

現在張語蓉竟然把電話打到他的手機上來了！

李巖略微有點走神之後，沉穩了一下，他心裡暗道：不會是她的，她那麼孤傲、那麼內斂的人，我打給她都不接，怎麼可能打給我呢？或許是別人用她的電話打過來的，或者是岳父岳母要求她打才不得不打的吧？

帶著這樣的懷疑心思，他接聽了電話。

「語……張總麼？」他本來脫口叫出的是習慣的稱呼『語蓉』，但一想到現在兩個人的關係，或許她不希望他叫得這麼親切，又是在上班時間，說不定她就是接到江雪飲的投訴、說他常常不在公司，所以打過來說公事的呢，因而，他在說出口之後，硬生生的吞回去了『蓉』字，改口稱呼『張總』。

電話那邊的張語蓉沒有回答。但李巖憑著些微的呼吸聲音，就能確定另外一頭的就是張語蓉！這讓他內心又泛起了一絲漣漪。這些天他覺得自己已經古井無波的沉靜了，可現在只是聽到她的呼吸，就彷彿看到了她的人在邊上，彷彿兩個人又靠得很近似的。

「有事嗎？是因為我不在公司的事情？」他平靜了一下，低聲問道。

殊不知此刻的張語蓉比他更加緊張！

正如月瑤形容、以及所有人都這麼認為一樣，她確實是一個驕傲的人，這不是來自於出身，也不是來自於美貌，這些都是先天的，而是來自於她後天的努力，她天才的學習成績，她的商業天賦，她的能力。這樣的驕傲，是會影響到人的性格。加之她一向對人冷淡，只有很熟悉、很親近的人，才會看到她的笑容。跟李巖鬧翻，也是她主動提出來分開的，又怎麼可能主動打電話給他呢？

再說，她這些日子，一直擔心李巖是想要離開天堂集團。所以避免和他有接觸、讓他沒有機會向她辭職。

但今天是週五，這是一直以來例行的家庭聚會日，每週這個時候，是她跟李巖回去娘家一頓晚飯的時候，從前面許久的恩愛秀，到後來終於變得自然了一點。可是現在……上一周她已經是找了一個借口，說太忙了，沒有空回去，今天還能這樣推托嗎？

「不是……私事。」語蓉讓自己平靜了一下，「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又來？剛剛海芙已經問過類似的問題了。李巖有點暈，這一次沒有再反問了，而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五，明天是聖誕節，今晚上好像也是可以慶祝的平安夜還是什麼的，還是明天晚上，我也不懂。」

聽到李巖的回答，語蓉暗暗冷哼了一聲，強調聖誕節、平安夜是什麼意思？難道以為我是來約你過節不成？也太自信了吧？

她淡淡的說道：「既然你還記得今天是星期五，那是不是也記得星期五晚上要幹什麼了？」

李巖本不過洋節，主要是被前面三個電話都與今晚約會吃飯、給繞到節日氣氛中去了，所以才會以為語蓉也是因為這個的關係。現在一聽，才反應過來，是啊，星期五晚上，不是應該去岳父岳母家吃飯的嗎？

雖然現在兩個人掏牌鬧翻，保持了十多天的冷戰，但一日沒有公開的話，就還必須堅持去老人面前秀恩愛了。十個多月的習慣。讓他很自然的想要同意今晚上跟她回去。

不過，在將要說出口的時候，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現在兩個人還在老人面前表現得很恩愛、或者說至少沒有出現問題的樣子，再過一段時間，又突然的宣佈分開、離婚，那他們不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打擊不會更大嗎？

見他沒有回答，知道他是記起了，但似乎不大願意回去，這讓語蓉有點不悅，但想想本來就一直是他在配合讓父母放心，已經配合了十個月，實在無話可說，現在既然吵架、分開了，他不相配和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其實她會不悅，是在那一刻，忘記了兩個人的契約式婚姻，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丈夫，那就不是幫忙、不是配合，而是履新他盡孝道的義務，不願意去自然就不悅了。在想到兩個人的狀況之後，語蓉不得不放低了一點姿態。

「我知道，我沒權利要求你一定跟我回去。你可能今晚上早有約會節目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就當幫幫我，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時間，吃完飯我們可以早點離開，你還可以繼續去約會。明天也有大把的時間……」

聽到她這麼說，李巖心情更是複雜，苦笑了一聲：「語蓉，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那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語蓉沒好氣的說。好好問你，你不講，讓我猜，又說錯了，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嗎？我就必須要非常的瞭解你嗎？你有給我瞭解你的機會嗎？你又瞭解過我嗎？

她越想越委屈。呼吸急促了幾分，不是因為氣惱，而是要以深呼吸來壓抑心中不知何處的一份疼痛和鬱悶。

「我是想說……」李巖想要把剛剛的顧慮說出來，『既然我們都快要離婚了，還有那個必要嗎？現在就讓他們覺得苗頭不對，到時候還能順其自然一點，也讓他們不至於過於震驚而難過。不是很好嗎？』

但他又不想說出這話來，因為他的心裡，是不想跟語蓉離婚的——雖然她主動提出來的話，他還是會答應的，但他真正想的，是如何挽回兩個人的關係。而他經驗並不豐富，又加上這還涉及到郁小滴，所以沒有一個好的對策。

無論如何……先給她過完生日再說吧！跟她一起那麼久，也沒有好好對她，讓她過一個至少不尷尬、不鬱悶的生日再說。

「說啊！」見他又是吞吞吐吐的樣子，語蓉把心中的委屈，以氣惱的方式發洩出來，語氣不快的嬌叱。

「我的意思是……雖然我們只要沒事，基本上每個星期五晚上都回去，但是不是也可以有一點新意呢？不需要每次都是固定時間吧？明天是聖誕節，不如我們明天……回家陪他們吧？」李巖又暗歎，明晚那個古董拍賣會，還是要過去看看的，不能說明天晚上。明天再說吧，到時候白天也可以。

「明天？」張語蓉當即冷哼了一聲：「明天你有空麼？不需要陪你的小……哼！明天爸沒空。」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兩周了，對於色心不改的李巖、對於不守承諾的郁小滴，她還是難以原諒，本來想要諷刺一下說『不需要陪你的小情人麼』，但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李巖自然能聽出她的惱怒和諷刺，但又能如何呢？本來就做了這樣的事情，而且他也不便解釋，難道告訴她小滴被她媽媽帶走了？那她不會覺得你是因為郁小滴不在、才來找她？豈不更加惱怒？

他有點無奈地說：「明天沒空，那我們就後天吧！後天星期天，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更多時間地陪你在家裡呆久一點。」

後天，就是她的生日。他本來就一定會陪她的，但現在不知道她的態度如何，還是不便先說了，以免到時候她主動迴避。

聽他這麼說，張語蓉很是失望，他找各種理由，不是不願意回去，而是不願意今晚回去！顯然，那是因為他今晚上已經約好了人的關係。這樣一個情侶浪漫的晚上，他還能約誰？他們今晚上應該又是一起浪漫到明天吧？

語蓉覺得心中有一絲酸楚，嘴裡又有點苦澀……大概是中午沒吃多少東西的胃酸、以及剛剛的咖啡放糖不夠吧——她這樣安慰自己。

「算了，沒事了，你玩你的去吧！」說完之後，她主動的掛機了，電話斷了之後，她咬緊了粉嫩的嘴唇，美眸有點模糊……語蓉暗暗自嘲，我這算是自討沒趣、自取其辱麼？

……

她掛了電話之後，李巖也是有點茫然，心裡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能感覺到語蓉的失望，但他無法解釋，因為她雖然是誤會他了，可本質上並沒有誤會。無論今晚跟海芙、黃櫻、還是溫倩怡約會，他敢說自己對她們沒有感情嗎？

所以，他無從解釋，無論是不是小滴，他做的事情，都還是會傷到她。

看著手機，李巖苦笑了一聲，不錯，開始的決定做到了，這一次的邀請，果然還是今晚的檔期，而他也成功的回絕了，可心裡卻並沒有一點成功的快感。

對著手機，他自言自語的說：「還有誰？一起來吧！李潔，你會找我麼？還是喬幻璇，你又出差過來了？」

他的喃喃自語，竟然好像是召喚的咒語一樣，還真的有人打電話過來了！

或許是年輕女孩們對於平安夜的約會都比較期待吧，現在又是下午了，是最後的機會了，大家也無心工作，都在準備晚上的約會。在意的人沒有提前邀約，女孩們就含蓄的主動出擊了。所以造成排隊一般的電話……

不是李潔、不是喬幻璇，來電的又是一個李巖沒想到的人。

念雨菲！

那個自稱十七歲，只有十六週歲的美少女鋼琴家。

上次為電影《春光乍洩》聯繫一個音樂人做曲配樂之後，她就沒有主動打過電話給李巖，或許是知道他不樂意的關係。而李巖，在知道她是當年那個小女孩，知道她還對自己印象深刻、崇敬崇拜之後，就不大想要跟她接觸，只是把他當作恩人、英雄、甚至保護神，他都不介意，就怕女孩兒把這一份感情，變成依戀和愛慕！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如果只是香港救過她一次，加上後面救過她，以她現在的年紀，都已經有這個可能，何況當年他救她的時候，不過才虛歲十歲的時候。在她成長最重要的是七年的時間裡，都一直保存著他在心中，足見印象之深刻。

且不說他現在已經一堆情債，單單念雨菲的年紀、無論是十六歲、還是十七歲，都還是未成年，也比他小了十多歲，那是真的可以叫大叔了！

一代淫家柳下揮巨巨曾經說過：我以前只是喜歡胸大屁股圓的成熟女人，最近發現像更俗一樣，喜歡偷瞄年輕女孩小蘿莉了，看來我終於開始老了……李巖還沒有到這境界，他對於未成年女孩，還是避之不及，所以除了那次音樂會門票，幾乎從來沒有主動給她打過電話，甚至那次在飛機上，也想要裝作不認識。

「李巖哥哥……」一接聽電話，馬上傳來聲音很好聽的念雨菲清脆又親切的叫喚。她在不知道李巖叫什麼名字之前，一直按照童年的記憶，管他叫『大哥哥』，後來知道他叫李巖，又怕他覺得『大哥哥』的叫法太做作，所以改叫『李巖哥哥』。

「念雨菲啊，你好啊，有什麼事嗎？是電影的配樂已經完成了？你可以跟讓那音樂人跟製片、導演他們聯繫就OK了，獎金我會另外給你的。」李巖不想她多說，直接先把她可能會提及的問題說出了解決答案。

念雨菲卻說道：「不是的，電影做曲配樂還在進行，即便完成，也只是準備好，還需要看到拍攝完成後導演初剪的毛片完成調整配合，他們會溝通的了，我找你是……」

說到這裡，她有點害羞，聲音底了一點：「你多次救過我，我一直沒有機會回報，我能請你吃頓飯麼？我不在香港，也是在S市。」

又來了！

李巖有點頭大，他終於發現，原來光棍固然單調無聊，但也有清靜的好處！

「小妹妹，你不會是想要跟我說，明天是聖誕節，但你不會打擾我跟女朋友約會，所以提前今晚請我吃飯吧？」李巖耐著性子問道。

念雨菲忙說：「對啊、對啊，李巖哥哥真瞭解我，一下就猜到我的意思了。我知道你跟那個……溫姐姐吧？你們明天肯定在會在一起，我也不好意思打擾，所以想要今晚上……」

瞭解……李巖殘念，對於她，不用像語蓉那樣，他選擇了用最直接的方式拒絕：「不好意思，我今晚上實在沒有空，今天約我的女孩子，已經快排隊到街口了。我現在確定的至少有三個飯局，正為怎麼分配而頭疼呢。你也不想到時候我砍一隻腳過去陪你，或者跟你坐幾分鐘就跑了吧？以後再說吧！」

聽到李巖的拒絕，念雨菲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失望，或許她本來就估計到李巖不會答應她吧，只是想要嘗試一下。「嗯，李巖哥哥太有魅力了，我相信是有很多女孩子約你。」

「唉，沒辦法，長得太帥也是一種無奈啊。」李巖笑道。

「嘻嘻……只是排隊到街口麼？那我現在電話預約排隊，到明年能輪到我嗎？」念雨菲也笑了。

聽到她清脆的笑聲，又順著自己的玩笑說下去，李巖也沒有那麼大的「警惕」了，笑著說到：「明年一定可以，實在不好意思，那就明年在跟你吃飯吧！」

在他看來，『明年』是很長的時間，是『一年之後』，那時候念雨菲也長得更大了、接觸人應該也更多，或許對他的態度，就會變得純粹一點，那樣就不用避開、可以當朋友一樣偶爾接觸一下。

這時候，卻聽到電話裡面的念雨菲歡呼了起來：「好啊、好啊！李巖哥哥，你是大人物，說話不能反悔哦！不能騙我小孩，你以前就騙過我，說會一直保護我，後來再見都不說就走了。」

李巖有點唏噓，當初是說要保護她，但也不可能一直保護著她，等到她父親安排來救她的人到了，確定之後，他就放心的離開了，之後沒有想過這回事了。沒想到對於一個虛歲才十歲的孩子來說，是一個長久的遺憾和失望。又看到她現在只是為一個『明年』的敷衍答案高興的樣子，他輕聲說道：「這次一定算數。」

「那好，我就下個星期再找你！」念雨菲說完，快樂的掛了。

下個星期？李巖一愕，隨即明白過來，下個星期就過了1月1日，就是新的一年，也可以算是明年了！

六百零一

李潔和喬幻璇並沒有主動打電話給李巖，月瑤當然也不會為難他，但他還是需要面對今天晚上的約會安排。

李巖思索之後，覺得比較理想的安排，就是打電話去回絕了黃櫻，告訴她今晚上沒空，下次再去找她，黃櫻肯定會聽從他的安排，也不會多問為什麼的；然後就是關了手機，跟溫倩怡一起吃晚飯，最後早一點分開，再去找海芙。

這當然是安排方面的問題，只要像黃櫻和海芙解釋好了，她們會接受的。可是這樣騙她們，心理上他也是有壓力的。本來黃櫻平時對他要求就極少，難得她開口，今天也是她最早打過來、最先答應她的。一不好安排。就先把她踢開，即便人家不深究、不計較，他自己也不好意思。

而答應海芙完全是因為聊到某些親密話題，從而忘記了時間上重合，只是想著睡覺的時間不會重合，這是他自己沒考慮清楚答應的，總不能又真的只是上床、睡覺的時候才去找她吧？即便海芙不會表露出來，心裡多少也是失望、難受的。

溫倩怡倒是因為她嘴巴厲害，想要拒絕根本沒有機會。真要爽約放鴿子，還是她比較合適，連張語蓉回家吃飯的提議都拒絕了，放她一次鴿子，也不算什麼吧？

可是，李巖同樣也不想看到溫倩怡失望。他當然也不想張語蓉失望，他不想自己在意的人受到傷害。剛剛拒絕張語蓉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們三個，也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有一個故事，一個絕世劍客教了兩個徒弟，在考驗他們的時候，出的題目是，在左右兩邊的通道裡面，各關著一頭餓極了的猛虎，然後在兩個通道的盡頭，各綁著一個人。劍客的小徒弟，在打開柵欄的時候，選擇了一個方向，趕在猛虎跑過去將盡頭普通人吃掉之前，將猛虎殺了。將人救了出去；而大徒弟則猶豫了，在面對考題的那一刻，他想要兩個人都救，花時間思考怎麼才能把兩頭的人救出來，因為這個想法猶豫而耽誤了時間，結果兩個人都被猛虎咬死！

選擇，有時候就是這麼的無奈，未必會因為你作選擇時候，是出於好心、善意，就一定會有一個好的結果。所以在做出選擇的同時，還要有準確的判斷！

很多年前，李巖在訓練的時候，就遇到過類似的選擇與判斷。不過不是救人，是在一定會傷及無辜的狀況下，如何盡可能少傷及無辜、又能完成任務、全身而退！故事裡的大徒弟，判斷錯誤後的選擇，是讓兩個人質都被猛虎咬死、吃了；而他當時如果判斷出現錯誤，選擇不傷害任何無辜的人，結果就會是他自己被傷害。

在生與死方面，他的判斷和選擇，總是非常敏銳的。可是在感情和女人方面，無論是判斷還是選擇，都不能一概而論。

如果選擇跟黃櫻改另外的時間，可以不讓溫倩怡失望，但會讓黃櫻失望，會讓海芙有一點失望；

如果選擇先跟黃櫻吃飯，再去海芙那裡，則又會讓溫倩怡失望；

如果選擇先跟黃櫻吃飯，再跟溫倩怡吃飯，最後再去海芙那裡，更是糟糕，結果會每一個約會都不成功……

在一番分析猶豫之後，李巖做出了一個看起來冒險的決定！

這個決定，就是他開始有過、但覺得太無厘頭、覺得很可能是另外一個版本的音樂廳事件的想法！沒錯，就是把她們都一起請去吃吃飯，當然不一定是要吃火鍋。開始他會認為這是絕對不行，是因為覺得跟女孩子吃飯，吃的是那個氣氛和意義，吃飯不是關鍵，約會才是關鍵。如果大家一起去的話，就會有撞破的麻煩，傷害到大家，這也是上次得出的經驗。

不過現在在仔細衡量之後，卻又覺得這未嘗不可！

一起吃飯，跟上一次音樂會還是不同的。上次他是瞞著每個人，是同時跟五個人約會，一個人不停的串場，最後撞破就會讓人有受騙、不尊重的感覺。但這一次，只是吃飯而已。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一起！

為什麼她們都會選擇提前到今晚，而把聖誕節給李巖留出來？因為溫倩怡和海芙都知道他女朋友是郁小滴，而黃櫻雖然不知道，但也覺得他另外有女朋友，包括覺得他更應該跟溫倩怡一起。

既然如此，那大家一起就不會起紛爭了，黃櫻和溫倩怡以前是一個部門的，也都互相知道對方跟李巖關係很好；海芙也知道她們兩個跟李巖關係好，雖然在公司她很嚴厲，但之前也跟溫倩怡和郁小滴一起去體檢過一次，現在又都是公司高層，也算是認識、熟悉了，而黃櫻跟誰都不會難相處。

有其他人在，無論是她們哪一個，都不會跟李巖表示出特別親密的模樣來。這樣一來，完全可以當作朋友、同事的一次聚會，雖然不如男女間的約會氣氛好，或許會都有一點遺憾，但也好過誰一個人過吧？也能獲得另外一種快樂。

反覆思量之後，李巖覺得這樣可行，剩下的就是選好一個餐廳，安排好一同出現的時間了。

去什麼地方吃飯的問題，讓他想了很久。最後竟然覺得還是之前吃火鍋的餿主意最好！不是為了省錢，而是今晚上或許會有不少情侶出去吃飯，環境好一點的餐廳，肯定早早就被訂位了，即便能找到位子，別人一對對，他一對三，也顯得很不和諧，讓她們聯想更多。反之，吃火鍋的，多少都是朋友、家人一起的熱鬧。較少約會的小情侶，那樣會有另外的熱鬧氣氛，大家也可以不用那麼拘謹，聊天話題也可以更自然。

於是……輪到李巖反過來一一打電話給她們了，除了把時間、地點告訴她們之外，為了不讓她們有被欺騙的感覺，他也主動交待還有其他人的事。

「……對，不過到時候還有兩個同事一起，溫倩怡和黃櫻，以前業務部的，你知道的，她們也讓請吃飯。不過你放心，結束之後，我會另外繞回去你家找你的。不過鑒於你在公司的威嚴，不如撞做剛好也在那裡等人，而你等的朋友沒有來，就跟我們一起吧。」

海芙一聽，就明白了大概的情況，相比起他們兩個幾乎沒人知道的地下關係，溫倩怡和黃櫻兩個關係好的同事更加不好推托，她清楚自己在公司形象、也不能暴露，也只能以這樣意外撞上的方式出現了。雖然有點遺憾不能兩個人約會，但難得有機會、可以正大光明的慢慢融入他的朋友圈子，也是不錯的事情，所以她答應配合。

「倩怡，除了請你吃飯，等會兒還有一個人呢。你認識的，就是黃櫻……汗，沒什麼特別的，你知道她離職是因為我介紹她到另外一個公司去了。現在條件不大好，她也很難，大家本來就是同事，以前也沒有一起吃飯過，反正都是請客，就一起好不好？」

溫倩怡是以敲他請客的名義，如果這時候拒絕的話，豈不是顯得想要和他單獨一起？只好笑著答應。不過她估計以黃櫻靦腆害羞的性格。估計會先吃完離開吧？

黃櫻更好說了，李巖知道只要開口，無論是什麼要求，她都會答應的。但也估計她的感受，認真的告訴她。

「……快下班了吧？我本來是想要我們兩個人一起的，不過剛才溫倩怡又打電話給我，讓我請客，我能升職到現在，你能順利快捷的完成離職，都有她的幫忙，所以……」

不等說完，黃櫻已經『識趣』的說：「沒關係的，你先請溫小姐吃飯吧，我們下次就好。」

「不，我們還是一起，我跟她說了你，你也別拒絕。現在不是一個公司了，你不是她的下屬了，不用怕她，以後你也要接觸更多的人，就當鍛煉一下吧。從另外一個角度，就當是同事聚會了，再說，你也欠人家一句謝謝嘛。」

黃櫻聽他說得有道理，但又有點猶豫的問道：「不打擾你們嗎？」

李巖知道她說的『打擾』是什麼意思，不過他故意往另外一個方向解釋：「週末下班了，又不在一個部門，不談論公事，怎麼會打擾呢？就這麼說定了，等會兒要我去接你麼？」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好了。」黃櫻看他這麼說，只好趕緊答應了。她是想要能和他單獨一起，無論是家裡做飯、還是外面吃，而且都說這是一個浪漫、約會的夜晚，或許今晚上他可以住在……那樣的想法，讓她非常的緊張和羞赧，所以其實是從昨天就開始想著，直到今天下午才鼓足勇氣開口。現在雖然要和溫倩怡一起，有點失落，但緊張的壓力也失去了，又想到李巖和溫倩怡一起，並不把她放在一邊，還是要堅持帶上她，心裡還是一陣欣慰和欣喜。

在李巖想要掛電話的時候，黃櫻又弱弱的問了一句：「李小姐也在公司，她跟你也是好朋友，要不要叫上她一起呢？」

李巖有點汗，這不是給我增加壓力嘛。

六百零二

黃櫻的話。讓李巖覺得有點為難，本來就是難以調和的事情，多來一個女孩，更加多一份壓力。但又覺得也不會有問題，李潔跟她們也不熟悉，一起的話，也就當是朋友聚會，就是她的性格，未必能和大家交流到一起去。

在他猶豫的時候，黃櫻已經知道他大概是不願意、又不好意思拒絕，忙開口說道：「沒關係，我隨便說說的，我不叫她就是了……」

「不用，叫上她一起吧！我不是不想叫她，只是她話比較少，和你們聊不到一起去，不過她跟你也算熟悉了，應該也沒有問題。那等會兒你和她一起來吧！」

「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

「好的。」黃櫻有點興奮，她叫上李潔，一個是覺得等會兒李潔晚上也是一個人，另外一個。也是因為在溫倩怡的面前，她會覺得很大的自卑和壓力，多一個熟悉伴兒，可以多一點話題，也能分擔一點壓力。

……

一對三又變成一對四了，李巖不知道該覺得幸運、還是覺得壓力很大，無論如何，今晚上他都必須要小心一點，謹言慎行。她們都可能露出馬腳，但每個人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他則要處理好多方面，一個不小心說漏嘴了，就容易洩露跟她們之間誰的親密關係。

在他覺得基本上已經齊全了，不會再有其他人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手機又響了。他已經沒有脾氣了，也懶得猜是誰了。不過看到來電號碼，他還是愣了一下。

竟然是一個陌生號碼！

他不覺得這會是打錯了的電話，這個陌生號碼是誰？會不會是……

李巖心裡有點激動，可能是小滴！

她終於逃離了她媽的魔掌麼？

他沒有再猶豫，立即接通了電話。

通了，可是電話裡面並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不過憑著感覺，也能知道另外一邊是有人的，而不是誰搞惡作劇。

「是你麼？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李巖輕聲說道，他很期待和相信是小滴，估計她這會兒也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吧。

片刻的沉默之後，電話裡面終於有了回應：「是我。你一直在等我的電話？」

李巖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這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根本不是郁小滴！

「你是誰？是不是打錯了？」

「你是……李巖？」電話那邊的男子，也有點猶豫。

「你是誰？」李巖已經警覺起來了，會知道他的號碼、知道他是誰的陌生人，這個時候，是危險的代號，很可能是跟索妮婭她們有關，跟明日的古董拍賣會有關！

他沒有承認，但一句反問，基本上也是同樣的意思，電話另外一頭的人聽明白了，甚至依稀聽出了他的的警惕。

「我們見過幾次，是你留給我名片的。我叫陳俊瑋……」那人平靜的說道。

見過幾次面，還留了名片給他，那理論上應該是認識的人，也不會是危險的人，李巖在放鬆一點的情況下，也回憶這個陳俊瑋是什麼人。

「第一次在王子酒店，是我出手；第二次在太子酒店，是我們都出手了，你比我狠；第三次是你毆打普通人……」陳俊瑋聽他沒有第一時間反應。便主動介紹起自己來。

聽到『陳俊瑋』這個名字的時候，李巖已經有一定的印象，只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而已，再等到他說出王子酒店、太子酒店的時候，已經明白這個人是誰了，那個會武功的神秘清潔工！

「我記得你，當初我讓你收好我的名片，我不是朝廷鷹犬，也不是你們這種隱士俠客。不過我們也算是有緣，有需要幫忙的時候，可以找我。怎麼？現在遇到麻煩了嗎？」李巖笑著問道。〔詳見第391章〕

對於這個喜歡做清潔工的神秘武林青年，李巖一直是有所懷疑的。不過懷疑歸懷疑，在河水不犯井水的前提下，他也不想多事。就像他、段海波一樣，都是有自己的來歷，隱居在都市裡面，如果有人想要探聽他的秘密，他也會不爽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麻煩到不至於，不過有一件事，真的需要你的幫忙……」陳俊瑋欲言又止。

李巖自然的想到了明晚上的古董拍賣會，雖然這只是『玫瑰』她們籌備之中的計劃，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實施，但這個陳俊瑋好像跟罪惡沾邊，總是會恰好的出現。莫非他現在又剛好跑去做清潔工了？又讓他發現了這起罪惡？

「說吧，是什麼事情需要我的幫忙。」他並沒有在不知道具體情況下先答應。

陳俊瑋又猶豫了一下，才說到：「我們也算是合作過兩次，那次你做的事情。我也沒有打擾和舉報你，所以我跟你說的內容，你不能私自洩露出去。」

「廢話！我是什麼人？上次說要舉報我的是你好不好？」李巖更確認了幾分。

「好吧，我說吧，明天，在我們酒店……呃，我現在又換了一個酒店工作，還是清潔工。在我們酒店，要舉行一個古董文物展，並會在現場拍賣一批古董文物。而我意外發現，有人企圖搶劫這些古董文物……」

李巖無語，這個傢伙真的是對酒店和清潔工有特別的嗜好，又換成酒店清潔工了……不過到底是他一心一意的追逐罪案，還是他真的是衰神災星，走到哪裡就有罪案發生呢？這竟然又讓他撞上了！

這些天，他也在追查瞭解古董拍賣會的情況，知道這一次的古董拍賣會，是在上次他住的那家酒店的一個多功能會議廳裡面舉行。或許索妮婭就是因為提前知道了消息，所以先入住了酒店。主辦的拍賣行是用邀請函的方式，讓有能力、有意願的買家入場。一般都是曾經通過他們拍賣行交易過一次的客人，通過先電話徵詢，確定哪些客戶有購買意願之後，再發出邀請函。

以那樣的方式。陳俊瑋肯定是沒有機會進入現場的，只不過沒想到他又是以清潔工的身份先到了。就跟太子酒店那次一樣，說不定，他又會發揮出重要作用。

他不可能真的是衰神、是災星，那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會不會太巧了？他得到消息的途徑，應該也不會像他以前說的那樣、只是恰好從廁所裡面聽到的吧？他到底是什麼？圖的是什麼？

李巖心裡懷疑，嘴上則表示了驚訝：「不會吧？這也有人打劫？你不會又是剛好從廁所裡聽到的秘密消息吧？」

「消息怎麼來的不重要，關鍵是真實，真的有人在覬覦著這些古董！」

「是什麼人覬覦古董？你又要我幫什麼忙？我可沒有錢將所有古董都買下來。」李巖故作無奈的說，等著他說出更多內容。

陳俊瑋沉吟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據我所知，現在有兩撥人在打古董的主意。他們都有人提前很久入住了酒店裡面，但具體會用什麼樣的方法動手，我也不大清楚。我要你幫忙，就是幫忙保護住這些古董文物，別讓匪徒得逞。」

「就憑你我？你不會真的是在做俠客夢吧？」李巖笑道。

「我的能力，你清楚。你有多厲害，我在太子酒店，也算是見識過了。如果只是一夥歹徒的話，或許我一個人可以擺平，兩伙才請你幫忙。」陳俊瑋說的是實話，但也有誇讚之嫌。

「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有什麼好處？風險可是非常大的哦！」

陳俊瑋一怔，他見到過了李巖幾次，除了最後一次似乎是私怨，王子酒店、太子酒店的追兇，貌似都是出於公義，也沒有沽名釣譽，事情結束之後，並沒有出現在媒體上。所以，他或許認為李巖跟他是同一類人吧！

「風險，對於你我來說，不過是更加刺激的事情吧？至於好處……我很享受過程，我不明白你是說的真話、還是開玩笑的，你應該不會在乎錢吧？」

李巖當即否定：「錯！我個人非常喜歡錢，如果沒有錢的事，即便再有趣、再刺激，我也興趣不大——除了和女人上床之外。」

「……」陳俊瑋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低聲說道：「你說過會幫我的，我以為你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不過那是看你遇到危險或者麻煩的時候才幫，現在的情況，不是你遇到了危險，而是你想要做無名英雄，你是武林高手，有英雄情節我可以理解，但我很怕死，我可不想趟渾水啊。」李巖推托起來。

「可你以前……」

「以前是恰好碰上。」

陳俊瑋無奈。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在思索了一陣之後，說道：「我會把我瞭解的情況發到你手機上，如果你又恰好碰上的話，或許可以幫幫忙。」

李巖無語，這傢伙還真的認準了啊！他怎麼會知道呢？「你還是好好掃廁所吧，說不定現在人家已經把古董都搬走了。」

「不會！現在古董都在古董商、收藏家們自己手裡，明天拍賣前兩個小時，才會陸續送到現場。拍賣之後，會被不同的人分散帶走。只有在那一段時間，才是動手的時候。」

「你瞭解得那麼清楚，我怎麼覺得你更像是有企圖的？」李巖打趣道。

「別開玩笑！」陳俊瑋說完就掛了。

六百零三

聖誕前夕。很多商家都搞出了聖誕節的氣氛，大一點的弄了聖誕樹、聖誕老人、鹿車、讓服務人員帶著聖誕帽之類，小一點的也是在玻璃門窗上貼了聖誕老人、聖誕樹畫像、掛上鈴鐺什麼的。

走在街上，也很容易撞見一對對的年輕男女，有的含蓄的走在一起，有的手挽著手，有的相擁一起，無論是什麼情況，基本上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李巖看著這些情景，不由得搖頭好笑，原來聖誕節在年輕人裡面，也是拍拖的借口、約會的時尚。他們都是電影的消費主力軍啊！難怪國內這些年來，電影市場也發展得跟北美一樣，聖誕節到元旦的賀歲檔，是票房最高的檔期。大冷天，拍拖的情侶，除了吃飯，幹嗎去？開房太早也不夠含蓄，當然就是看電影啦！看的已經不是電影，是那個氣氛了。

考慮到一點餘興節目，以及不知道吃多久。所以李巖約定的時間比較早，讓她們七點鐘就過來集合，基本上也就各自下班之後，稍作整理就要過來了。

他自己是先到，選定好了位子，等著她們的到來。都是女孩子，在工作方面，她們會很準時，但這樣出來吃飯，應該有時間等吧？

李巖也不著急，耐心的等著。

晚上七點十分，溫倩怡已經到了，她仍然是氣場強大的女王，一出現在火鍋店門口的時候，已經吸引了很多人的關注，一些男性服務員都討好的搶著上前招呼。

溫倩怡含笑掃視了一圈，看到了李巖，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這麼早？我還以為你要遲一點到呢。」李巖笑道。

「嘖嘖……你李總請客，我哪敢啊？要不是找不到停車位，我肯定是準時出現的。」溫倩怡笑吟吟的頂了他一句。「你的小櫻櫻呢？」

「……」李巖一陣狂汗，有點尷尬的說：「別亂說，什麼叫我的小櫻……櫻啊。黃櫻臉皮薄，你別把她嚇跑了，她可是很尊敬你的。」

「喲！她還沒有來，我開一句玩笑，你就開始護短了？」溫倩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難道我無意中說准了？」

李巖白了她一眼：「先看看吃什麼，今天我買單。別跟我客氣！」

「切！吃火鍋，撐死能吃多少錢？你這摳門的傢伙，不客氣幹嗎不請吃法國大餐？」溫倩怡脫了外套放在椅子後面，舉手投足間魅力四射，而沒有外套的遮掩，更讓貼身毛線衫將完美身材展露出來。

李巖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瞄了一下門口，果然是海芙到了。她沒有換衣服，也刻意的沒有做出任何的改變，包括還帶著大大的古板黑框眼鏡。進來之後，她就隨便的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

「看什麼？黃櫻來了？」溫倩怡也是八面玲瓏的人，他的目光一走神，就發現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好像是……滅絕師太。」李巖壓低聲音道。

溫倩怡瞪了他一下，輕聲說道：「別這樣說人家！」

她有能力、有魅力，身材、樣貌都堪比張語蓉，被公司同事奉為天堂絕代雙驕，自然有著絕對的自信。而且一來就是業務主管，現在已經是業務總監，並沒有受過她的「欺壓」、「責罵」，當然不會對海芙有多少偏見。以前是不熟悉。現在同為公司高層、私下也一起認識過，對海芙的情況也瞭解了更多，當然對她不會有其他職員的那種「師太」感覺。

李巖故意的問道：「現在是下班了，你說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呢？如果去的話，她會不會覺得我這是在巴結她呢？」

溫倩怡不禁好笑：「你呀！想太多了。照你這麼說，她看到我和你一起，會不會以為你巴結我呢？」

「那不一樣啊，我們是老相好……」看她美眸瞪過來，李巖笑著改口：「我們老相識的好朋友，簡稱老相好，海總跟你就不一樣啦。」

在別人聽來，這話是說跟海芙就不是『老相識的好朋友』，但實際上他只是說『跟你不一樣』，其實也是『老相識的好朋友』，而且還是貨真價實、有過關係的『老相好』。

「哼！算了，我去跟她打個招呼。」溫倩怡說著，站了起來，優雅的向海芙那邊走了過去。

……

「海總，這麼巧啊。」

「溫總監？你……你也來這裡……吃飯啊。」看到溫倩怡過來了面前，海芙適當的表露出一點尷尬，扶了扶眼鏡。

溫倩怡笑著在她對面坐下，「我和幾個以前的同事一起，呶！在那邊，李巖，你認識的。還有一個女孩還沒到。」

「哦。」海芙點點頭。

「你呢？等朋友？」

「嗯。」海芙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見溫倩怡沒有走，便苦笑了一聲：「好吧，不怕你見笑，我本來是想要找幾個同事一起聚餐一下的。不過她們都約了男朋友。而且就我在她們心中的形象，估計一起吃飯，她們也是戰戰兢兢。我又不想這麼早自己回去，想要找個餐廳吃飯，見一路上都是成雙成對的，最後看到這個火鍋店，便想著情侶一般不會來這裡吧，沒想到見到你們……沒事，你們不用管我，我很快就搞定了。」

溫倩怡有點汗，沒想到海芙這麼……慘淡。本來她只是過來打個招呼的，可現在見她沒有裝、直接說實話，大家既是同事、又是住在一起的鄰居，這會兒當然不好不管她了。既然她是一個人，而自己和李巖，反正也還有黃櫻，多一個也無所謂了。

「海芙姐，下班了，我也不跟你客氣。你一個人吃，既浪費又沒意思，不如跟我們一起吧？我們也沒有幾個人，都是公司同事。走吧！」

面對溫倩怡的熱情相邀，海芙『勉為其難』的說：「好吧。那就我請你們吧！本來我就想要請人吃飯的。」

溫倩怡不禁微笑：「行了，海芙姐，你不用那麼拘謹，這不是有男士嗎？還要你請？我估計讓AA他都不好意思吧？」

李巖當然不好意思，跟女孩子一起吃飯，無論是女孩要買單、還是AA制，他都會覺得沒面子。

在看到溫倩怡邀請海芙一起過來的時候，目光又從門口看到了黃櫻和李潔也來了。他趕緊提醒自己，謹言慎行的時候到了！

……

五個人匯合到一起，又免不了一番介紹，溫倩怡把海芙介紹給黃櫻和李潔認識。李巖把黃櫻和李潔介紹給她們認識。

雖然大家都寒暄了一下。但氣氛卻是很拘謹的。因為海芙在公司的威名遠揚、甚至堪稱「凶名」，讓黃櫻即便離職了，都很害怕她。而她本來就是靦腆、不擅長交際的人，對於溫倩怡又是敬仰的態度，此刻話更少了；而海芙則是必須戴著在公司的面具，不能過於熱情嚇到了她們；李潔就更不用說了，在陌生人面前，她一向是保持酷酷的狀態，現在她沒有把頭髮散落在前面半遮臉就已經不錯了。

如此一來，活躍氣氛的重任，就落在李巖和溫倩怡的身上了。這是李巖計劃中的狀況，但他必須提醒自己謹言慎行，別洩露了秘密。而溫倩怡本是想要和他單獨一起吃個飯，沒想到變成現在這樣。

不過吃火鍋有參與性，要自己動手下菜、撈菜，桌上就李巖一個男的，她們也不能等著李巖來幫忙，從點菜到開始下鍋、吃，慢慢的，大家的拘謹也少了許多。雖然還是以溫倩怡、李巖話較多，但她們幾個也逐漸參與其中。

女孩子的飯量都不大，除了李巖吃得比較多之外，就是經常維持大量訓練的李潔吃得多一點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大家都搞定了，也聊得比較熟悉了。

李巖在招呼買單之後，掏出了一疊東西，放在桌上：「諸位美女，一會兒有其他節目麼？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溫倩怡有點懷疑的看著他：「你什麼時候買了電影票？」他早就約定了她和黃櫻，如果有提前買票的話，也不奇怪，可看樣子，似乎五個人的票都買到了。難道他早就知道會遇到那麼多人？

黃櫻和李潔沒有說話，她們是知道還有溫倩怡的，也就是說知道有四個人的，只是意外多了一個海芙。

海芙也沒有說話，她是知道有黃櫻和溫倩怡的，只是不知道多了一個李潔。

李巖淡定一笑。把票攤開：「我現在不是電影公司的總經理了嗎？當然要瞭解市場狀況，現在是票房市場最好的賀歲檔，我怎麼能不去瞭解一下呢？我想要瞭解一下上座率會不會爆滿，有沒有黃牛票市場，所以一次買了十張。我們現在……一、二、三、四、五！去了五張，還可以有五張給我做實驗用。」

溫倩怡有點無語，然後搖頭鄙視：「你是電影公司的經理，竟然去炒黃牛票！要是記者爆出來，你就出名了！」

「無所謂啊，我出名了，豈不是可以帶動我們公司的名氣？嘿嘿，一舉兩得！」李巖笑道。

「還是不要了，這是不合法的。萬一要是被抓到了，就麻煩了。」

她們都勸了起來，李巖本來只是準備跟她們一起看電影，為了避免懷疑才特意買多一點票而已，所以在聽了勸說之後，勉為其難的說：「也罷，那就送人吧！你們有沒有哪個朋友喜歡看電影的？」

見李巖拿著票比劃，大家都搖搖頭。

李巖本來覺得無所謂，浪費五張就浪費五張，但看她們都不想浪費的惋惜樣子，只好打電話找人。他打給了段海波，表示票有多，請他們看電影，讓他帶上他老婆、小姨子他們一起，到影院見面。

搞定了多餘的票，剩下多一張，李巖也不點名了。雖然電影開場還有時間，但她們都開車了，為了尋找停車位，還是決定先過去電影院。

李巖、海芙、溫倩怡都下班開著車，黃櫻是坐李潔的車過來，現在離開，也沒有特別的安排，跟各自來的一樣，大家陸續前往電影院。

……

好不容易各自停好了車，大家又買了零食之類。段海波和呂加井、韓金龍和呂麗君也一起來了，這樣的日子，他們也想要看電影消遣一下，只是考慮到可能週末的票不會好買，沒想到李巖有票送。

別人約會是一男一女，李巖不約則已，一約的的話，則是四個形象、氣質各異的美女，讓段海波他們四人歎服不已。

別人是假公濟私，李巖是「假私濟公」，利用看電影的機會，研究電影方面的問題。比如說終端的影院對於電影排片方面的安排，什麼樣的電影會安排在大廳、什麼樣的安排小廳，什麼樣的場次多、什麼樣的場次少。進去還要關注一下現場的上座率，觀影效果等。

除了這些外在的，還有電影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光顧娛樂、打發時間的看。比如他選擇的賀歲檔最大熱門，也是傳統種子選手馮小剛導演的電影，「馮小剛＋葛優」的馮式賀歲片，為什麼每次總是能大賣呢？主角方面，簡直就是「鐵打的葛優、流水的美女」，馮式喜劇，女主角可以台灣女星、可以是香港女星，男主角必須是大陸的葛優。

因為對號入座的時候，是跟段海波他們兩對一起的，他們自然是情侶挨著坐一起。而他們五個人怎麼坐，也被他們兩對圍觀著。或許是為了避嫌，走在前面的溫倩怡，直接在最右邊坐下，再過去還可以留一個空位。走在後面的黃櫻，則順勢在呂麗君的邊上坐下，算是他們幾個位子裡面的最左邊。剩下他們三個，李巖就不客氣了，自己在中間坐下，而海芙坐在了他的右邊、挨著溫倩怡，李潔則坐在他的左邊，挨著黃櫻。

這對他們來說，貌似是無心的安排，在溫倩怡看來，她和李巖坐一起不大好，現在黃櫻也不是和他一起，那正好。那個酷酷的李潔和威嚴的海芙坐在李巖的兩邊，他也會壓力很大吧？黃櫻若能坐李巖身邊當然好，但現在這麼多人，她肯定是不好意思的，隔著李潔，反而讓她更自然。

只是他們這個模樣，落在段海波他們四人眼裡，李巖坐中間，左邊兩個、右邊兩個，無疑是一個左擁右抱的場面！

六百零四

海芙在公司給人的形象是非常嚴厲的，她跟李巖貌似也沒有特別熟，而李潔之前大家就感覺出來了，她話很少、在別人說笑的時候，也很少給反應跟著笑。因為外在的觀感，讓溫倩怡和黃櫻都不覺得她們兩個靠近李巖坐會有什麼問題。

只有李巖清楚，最靠近他身邊的兩個，正好是跟他有過深入交流的兩個。不過這是在公眾場合，又是眾目睽睽之下，雖然影廳熄燈、電影開場之後，光線就很昏暗，還會隨著大銀幕的畫面不同而有強弱變化，但實在不能做出什麼親密的動作，即便兩條腿，都必須規規矩矩地放好，不能左右碰過去。

輕鬆都市喜劇片，總是最讓女孩們喜歡的。尤其是馮小剛的電影。很多明星友情客串。因為他的電影市場影響力大，很多明星能客串一下也能沾光、提升知名度，另外經紀人約也是華誼兄弟一大塊業務，換句話說，無論是跑龍套、還是說得好聽的友情客串，很多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上的是自己公司有合約的演員。雖然客串性質的，都不是太大牌，很多甚至是華誼想要提攜一下的電視劇演員，但多少都有一點知名度，能讓觀眾能叫出名字，或者有點印象，所以也能讓人小聲討論一下。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在吃零食，電影開始播放之後，女孩們都開始慢慢進入電影的世界裡。李巖雖然和四個關係親密的美女一起看電影，卻必須老老實實的正襟危坐，牽一下手都不行，更加不用說擁抱、親吻等親密接觸了。所以他也沒有多想，雙臂交叉抱於胸前，認真的看電影，寓工作於娛樂，帶著研究探討的心理看電影。

馮小剛導演的電影以前帶著濃烈的北方色彩，很多北方人的笑點在南方不大受落，票房也一向是北方大於南方。不過經過十年打磨，他駕馭題材已經輕車熟駕，對於語言等方面的問題。也早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法。而S市是一個移民城市，老家哪裡的人都有，別說是已經全國通殺的馮式喜劇片，就是《三槍拍案驚奇》這種東北二人轉式的電影，也有強大的接受能力。

今天的他們看的這一場，又是爆滿的場面。看得李巖有點心癢，忍不住YY起來，如果到時候天堂電影出品的《春光乍洩》，也能有如此的上座率，成績一定不差……

就在這時候，他發現有人碰到了自己的左手手指，他有點驚訝，略微低頭看了一下，是在右邊的海芙！

因為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男人肩膀又比較寬，基本上就是靠近海芙了，所以，她現在只是不露痕跡的把手伸了起來，就碰到了他抓著手臂的手指。

這時候海芙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他動靜別太大，別引起了右邊溫倩怡的注意。李巖馬上明白過來。沒有再把手指抓著手臂，而是改為插在手臂底下的腋間。這個小小的變動，讓海芙不止是小心的從下面碰碰他的手指，而是可以藉著他手臂的遮擋，跟他手指交叉扣在一起，雖然有點彆扭，但也能算是拉手了。

當然，僅此而已。也就是這樣的拉拉手，如果想要把手伸過去一點，那即便有手臂的掩護，也會顯得很彆扭。

不過拉手本來就是情侶間最常見的親密動作之一，李巖跟海芙是有性開始的，別人最後才到達的上床，他們是先經歷過了，反而因為要保密的關係，兩人約會不方便，更加也沒有這樣的小動作。所以，只是這樣的拉拉手，就讓兩個人有一種不同於肉慾的刺激。尤其是當著溫倩怡和李潔、黃櫻等人在旁邊，那是一種隨時可能會被人發現的心跳感覺。

成功的「地下接頭」之後，李巖和海芙兩個人再看電影，都覺得有意思多了。時而還會互相捏捏手指，表達一下不能用言語、表情來表達的心意。

……

電影繼續進行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巖發現左邊的李潔向前坐正了一點。原以為她是坐累了，但很快，他就發現另外有一隻手碰到了他的右手手指！

這讓李巖嚇了一跳，難道她是發現了海芙的動靜，有樣學樣？

不過李潔並沒有看過來這邊。動靜也沒有多大，不像是發現了。

過了一會兒，他隱約覺得，李潔也是不想錯過這樣一個能親密拉手的機會，看到他插在手臂下面的右手手指，在猶豫了很久之後，終於做出了決定。跟海芙不同的是，她身材較單薄，把手豎起來觸摸李巖的手指，可能會被左邊的黃櫻，甚至再左邊的呂麗君看到。所以她把身體探前坐直了一點，以身體擋住左邊、可能留意到的目光，右邊則有李巖的手臂擋著不怕。

想到這裡，李巖忙用右手拉著了她的手，示意明白了她的動作。

他現在雖然乍看還是手臂交叉抱在胸前，但卻已經是左手到右邊拉著海芙，右手到左邊拉著李潔的手！

因為李潔的掩飾動作，也讓李巖把目光從前面分散，盡量關注眼睛餘光看到的情況，隨即放心了一點，原來海芙不需要將身體前傾一點遮擋，是有原因的，光那兩座珠穆朗瑪峰。就能遮擋不少視線！如果她右邊的溫倩怡，不明顯的轉頭、又靠近一點看的話，是不會被發現的。

如此一來，李巖感受到的刺激程度，又大了幾分。不僅僅是偷偷摸摸，而且和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同時，竟又跟另外一個偷偷摸摸著！

心跳、刺激過去，給人的感覺也是一份小溫馨。

不過這對他們來說，也是有代價的。李潔和海芙是怕被人發現的緊張代價，而李巖除了這一點顧慮外，他的手還必須保持這個交叉的姿勢！

這樣的話。不僅僅會覺得疲倦，而且也會顯得太突兀了，哪怕是再裝酷的人，也不會一直保持這樣一個姿勢吧？

所以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李巖有點無奈，只能互相捏了捏她們的手指，然後鬆開了。

李潔和海芙醒目的鬆開了手。

李巖又在座位扶手、和腿上各放了一會兒之後，把手放在了身體兩邊、大腿側面。很快，李潔和海芙都各有一隻手摸了過來，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不過這一次，是李巖的左手握著左邊李潔的右手，右手握著右邊海芙的左手。因為外套、扶手的遮擋，他們要自然許多，除了握住，還嘗試十指緊扣。

……

等到電影放完的時候，李巖和李潔、海芙兩個趕緊鬆開了手，各自整理自己的手袋什麼的。

果然，影院馬上就開了影廳裡面的燈光，大家開始爭先恐後的離場。

李巖也站了起來，這一場電影，他看得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不如那一次左邊有郁小滴、右邊有陳小恩的自然，但偷偷摸摸有偷偷摸摸的愉悅。

「走吧？」

「等會兒吧！大家都想著先走，這會兒人就多了。」因為喧雜了起來，溫倩怡不得不提高一點聲音：「還有，你現在自己都做電影了，不多尊重一點幕後工作人員？」

「嗯？」李巖有點不解，其他人也不解。

溫倩怡指了指還在放的片尾字幕，「能出現在片頭字幕的，不過是主演、導演、出品人、監製、編劇等劇組主創人員，但一部電影是有很多工作人員集體的成果，很多人忙碌幾個月，也就可能在這最後一兩分鐘的字幕表裡面，出現那麼一下。」

聽到溫倩怡的話，大家都有點不好意思，而且挺敬佩她的。包括這邊的段海波他們幾個，本來沒有聽清楚。聽到靠近一點的呂麗君的轉述，也都不好意思馬上走。

不過很可惜，雖然他們都準備以尊重所有工作人員的心思看完字幕，但才一會兒，影院就已經切斷了畫面，大銀幕上不再有任何東西了。

「這算什麼？」海芙忍不住問道。

溫倩怡有點無奈的笑道：「電影院估計沒多少人會看字幕，又想要讓大家都快一點離場的緣故吧。」

雖然這多少有點違約，觀眾買票了，是有權看到最後字幕結束的，不過也沒有人為這跟影院計較。

「走啦！」

大家一起離場，這時候比經常時候擁擠多了，不過因為比大家多等了一會兒的關係，等他們到了過道上，已經是在最後面了，只是前面還擁擠著。

因為他們一群人MM眾多，怕被人趁機吃豆腐，段海波和韓金龍在前面開道，不讓不相干的人故意擠過來。在他們後面是呂加井和呂麗君姐妹，以及黃櫻、李潔，然後是李巖，後面海芙和溫倩怡，倒沒有其他的人了。

不過因為她們兩個也靠得很近，往前走著，快走到出口的時候，李巖感覺到後面海芙趁著溫倩怡不注意，在下面用手捏了他的臀部一下！

她的大膽動作，讓他有點尷尬，同時又有點刺激，垂著的魔掌也試著向前伸過去。他前面是黃櫻和李潔，怕嚇到黃櫻、她會大叫，所以他只是摸了一把李潔那經常鍛煉彈性驚人的翹臀。

又是一次偷偷摸摸！還是後面摸他，他又摸前面。雖然只是短暫的一下，但也讓三個人都感受到了異樣的刺激。公眾場合呀！

很快出來了，擁擠的人群已經開始散開。大家都在議論著剛剛的電影很好笑，對於女孩子來說，有的地方又挺感人的。

「你們幾個男的，太故意裝酷了，笑的地方也沒見你們開懷大笑，感動的地方，也沒有見你們感動。」呂麗君拉著男友抱怨了起來。

李巖和段海波相視一笑，他們可以跟習慣跟普通人一樣的生活，但只是這麼一部喜劇片，要讓他們開懷大笑、或者感動，還是很難的。

「有個人在醫院裡面吊瓶打點滴，突然之間狂笑了起來，別人問他笑什麼，他說……我笑點滴……」李巖講了一個冷笑話。

「笑點低……好冷的笑話！」溫倩怡笑道。

其他女孩子也才反應過來，呂加井、呂麗君和黃櫻都笑了。李潔還是酷酷的，海芙沒多大表情。

溫倩怡順便幫李巖解析了一下：「這個冷笑話都能笑，說明我們幾個笑點比較低。笑點比較低的人，會比較快樂的，即便不是特別搞笑的橋段，也能讓你開懷一笑。就像很多人看《快樂大本營》，還能看得很歡樂一樣。

笑點的高低，不是天生的，是後天熏陶改變的。就像小孩子看到一個鼻涕泡泡、摔一跤都能大笑。看喜劇、幽默的東西多了，心裡期望閾值就拉高了，普通的搞笑也就不覺得多好笑了。」

看大家有聽她說，卻不是很好理解的樣子，溫倩怡又舉例說道：「比如炒冷飯翻拍周星馳電影的《大內密探靈靈狗》、《家有喜事2009》、《唐伯虎點秋香2》之類，看喜劇片少、笑點還比較低的人，會覺得有點好笑。可如果把周星馳電影都看過，甚至看過很多遍的人，再看這些，就很難笑出來。這就是笑點提高了。」

大家恍然，然後一邊討論一邊離開。

「你好像對什麼都有研究似的？」李巖欣賞的讚道。

「只是略懂而已，其實馮小剛的喜劇，跟以周星馳為代表港式無厘頭喜劇，不是一個路數的，沒有那麼誇張，就像許冠文時代那種冷幽默喜劇電影。可惜，大陸演員如過江之鯽，能演繹好喜劇的，卻沒有幾個。所以葛優無可替代，這也讓他成為大陸演員裡面票房號召力最強的一位，沒有之一。」

李巖聽著她的話，隱約覺得是在提醒自己似的。「大陸演員裡面有號召力的就沒幾個吧。」

「但喜劇這樣的類型片，還是容易培養有號召力的明星和拉到票房。比如徐崢和黃渤，在喜劇方面，就有一定的號召力，超過許多名氣很大、人氣很高明星。或許下一部，可以做喜劇片！」溫倩怡微笑著對李巖眨眨眼睛。

「有道理。」對於她的眼光，李巖從來不懷疑，他選擇《春光乍洩》這個項目，也是當初溫倩怡就覺得有搞頭的。

到了影院外面，時間已經不早了，段海波他們不想打擾李巖，先告辭離開了。

他們五個人，因為四個都開車了，李潔表示她送黃櫻回去就好了，所以也沒有停留多久。而在分開前，海芙也不露痕跡的看了李巖一眼，示意他等會兒到她那裡去。

六百零五

溫倩怡和海芙是住在同一小區、同一棟樓。現在正好是一起回去。李潔雖然不是跟黃櫻住在一起，但這會兒卻是先送她回去。

李巖本來是要會段海波他們住的地方，但是已經跟海芙約好了，所以，他也是在街上繞了一會兒，然後往海芙、溫倩怡住的地方趕去。

在計算著時間，確定她們已經進去了之後，他才開車過去。到了之後，李巖小心翼翼的跑樓梯上樓了，雖然對於這裡，他已經非常熟悉，但畢竟剛剛溫倩怡也才回來，要是不小心撞到她，就不好解釋了。

來到海芙家門口，李巖敲了敲門，只是常規的三聲，很快，海芙就開門了，然後把他拉了進去。

她也才回來不久，只是整理了一下頭髮、摘了眼鏡，衣服都還沒有來得及換。就等著他的到來。如果他遲一點來的話，或許她就要打電話詢問、催促了。

或許是期待了一個晚上的關係、或許是剛剛圍繞著李巖身邊有一群美女的嫉妒，也可能是因為在電影院裡面的偷偷摸摸挑起了火焰，海芙一拉著李巖進去，立即將他推得按在門上，然後抱住他的脖子便是一頓熱吻。

「洗澡去……我已經燒好熱水了。」停頓之後，海芙在李巖的耳邊說著。

一聽她的話，李巖就有點心癢，當即說道：「為了響應環保節能、低碳生活，我們一起洗吧，可以節約熱水，節約用電，為國家電網、為三峽水電站減壓做出貢獻！」

海芙噗哧一笑，伸手在他腰臀之間捏了幾把，明明是想要一起鴛鴦浴，竟然能扯出一個如此偉大的理由來。不過她其實也是一樣的想法，回來就開了熱水器，就是等著和他一起。對她來說，節約不節約水、電無所謂，關鍵是要節約時間！

春宵一刻值千金！時間就是生命！

兩個人默契的快速脫衣服，在客廳裡面就把自己脫得只剩下內衣了，海芙也早已經準備好了睡意。天氣轉涼之後，她也給不是常來、在這裡過夜更少的李巖準備了睡意，是那種男女都能穿，不會讓看出來的中性大睡袍。

在熱水的沐浴下，兩個人的身體肌膚都得到充分的放鬆，而一起共浴。也讓兩個人都把持不住。看著那羊脂白玉般的兩座雄偉雪峰，李巖忍不住埋首其中，跟熱水一起，感受著那滑膩的滋味。

一陣愛撫之後，海芙有點站立不住了，便扶著他的身體，緩緩的蹲了下去。當有東西抖動、似乎要敲打她的鼻樑的時候，她抬頭望了李巖一眼，用花灑沖洗了一陣，然後向前張口……

李巖已經期待不已，不過想起今晚上吃火鍋的時候，海芙吃的是辣的，忍不住詢問了一下：「晚上吃辣的了，你現在嘴裡還辣不辣？要是……」

海芙一愕，隨即一陣好笑，「害怕了？就要辣死它！」

李巖剛剛進來還有跟她親吻過，覺得過了那麼久，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可是有些東西更加敏感，他也不能隨便嘗試。「嘿嘿，問題是。你辣它，只會讓它更加刺激，而它帶著辣的話，到頭來還是會害了你呀！」

海芙白了他一眼：「那就等我刷牙再說了！」

看她要起來，李巖搖了搖頭，向下伸手，將某物調整姿勢，放置在了兩種雪峰之間，又用手把雪峰往中央靠攏，企圖包裹起來。

海芙臉上紅了起來，明白這就是他幾次提議想要嘗試的某種玩法。她把花灑放在了一邊，兩個手學著他的方式、配合著把兩座雪峰擠壓過來，頓時之間，就將某物大部分都包裹在深溝之中。

「上下動一動……」李巖小聲的提示，並自己也動了動。

本身這就主要靠身體條件，技術方面並沒有太難，只是熟練不熟練的關係，到了此刻，海芙已然大致明白了是如何操作，便跪在了地上，調整好高度，緩緩的動了起來。

雖然身上有熱水，不過這樣的摩擦，還是不大舒服的，李巖看了一下，把沐浴露拿了過來，從上面對著深溝擠了許多下去，頓時雪峰、深溝都有一片白花花的。

「好噁心……」海芙從下面往上白了他一眼，這沒有散開的斑斑點點的沐浴露。配合活動的某物，直接讓她聯想到某些人造的、類似沐浴露的液體，這樣散落再自己胸前，當然覺得有點另類。

李巖笑了笑，沒有多說。因為沐浴露滑落下去，摩擦活動，立即就潤滑了起來，不再有之前的不適，讓人變得更加舒爽起來，那感覺就好像真個一樣，又多了一份心理上的刺激、多了一份視覺上的衝擊，讓他忍不住長吐了一口氣。

看到他舒服的樣子，海芙也覺得沒有那麼彆扭了，雖然這樣捂著還是有點不適，但還是琢磨著技巧繼續迎合他。

不過用沐浴露來做潤滑油，雖然在浴室裡面是很方便、隨手可得的，但卻有另外一個效果……沒過多久，沐浴露全部摩擦開來之後，就在雪峰、深溝之間，形成了一堆泡沫！

「好玩麼？」海芙仰頭看著李巖。

看著她風情萬種的眼神，李巖心裡一蕩，如果她還是穿著職業裝、帶著她那在公司標誌性的眼鏡，只怕會更加刺激！

好玩是好玩。不過現在他不準備玩下去了。因為那只有他的快樂，而海芙現在跪在地上，花灑的熱水也只是在邊上沖刷著地板，他怕時間一久會讓海芙著涼受寒。

「好玩，不過就是一種體驗，更加美好的是我們一起！」

李巖說著，撤了下來，把她扶了起來，然後拿起花灑沖水。

海芙是看得出他很享受的，不過他能體貼到自己，也讓她心裡一陣欣慰。

接下來的洗澡。兩個人都在愛撫對方的時候，火焰到了最高峰，幾乎就要在浴室裡先來一頓快餐充飢了。但還是出於會著涼的考慮、擦乾身體回房在再說。

……

就在兩個人洗好、刷牙之後，正擦拭身體的時候，外面竟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這聲音讓兩個人的動作都停頓了一下，面面相覷。如果是物業之類的，不會現在這個時間點上來敲門，而海芙就近的朋友熟人，就只有同一棟樓下面的溫倩怡了。想到剛才大家一起吃飯、看電影，還真的有可能是溫倩怡過來了呢！

「你快點到臥室去！我去應付！」海芙輕聲的說道。

兩個人快速的擦乾身體，然後出來穿上睡衣，在客廳裡的時候，他們的腳步很輕、動作很快，也能更加真切的聽到敲門的聲音。

「誰啊？來了！」海芙一邊穿睡衣，一邊答應了一聲。

李巖穿衣服的速度很快，只是睡袍的話，速度更不用說了。不過他不能就這樣藏起來，還必須把剛剛脫了一地的衣服收拾起來！

當李巖抱著他的衣服進去了臥室之後，海芙也已經把她換下的衣服收拾在了一堆，然後過去到了門口。

通過門洞一看，外面的真的就是溫倩怡！

海芙暗暗叫苦，難道她又出去了、看到了李巖的車子？或者剛好在窗口眺望，看到李巖來了？

「倩怡，還沒睡啊……我剛剛在洗澡。」海芙開門之後，有點不自然的笑著問道。

溫倩怡倒是並沒有看出她的笑有點不自然，因為海芙在公司就幾乎沒有笑容，她勉強的笑容，落在別人眼裡是正常的狀態。她笑得很自然、或者開懷大笑，反而會讓別人覺得不自然了。

「海芙姐，我也剛剛洗完澡，睡不著，就找了一支酒出來，想著一個人喝也沒意思，就過來看看你睡了沒有，找你一起喝。」溫倩怡笑著揚了揚拿著來的一支紅酒。

找我喝酒？

海芙有點抓狂，你想要喝酒就自己喝啊，找我幹什麼？我現在哪裡有時間喝酒啊！

可惜她不能表達出來。依舊是勉強的笑著應付：「真謝謝你了，不過我酒量不好，可能喝不過你哦……」

溫倩怡也是穿著睡衣上來了，進來沙發上坐下，「沒關係啊，喝多了等會兒正好睡覺，明天又不用上班。」

海芙無奈，只能鎖好門過來。「我這裡很亂，也沒什麼招待你的……」

「呵呵，海芙姐你不用那麼客氣，就是怕你客氣，我一直想要來你這裡做客都不敢。我們就喝喝酒、聊聊天，也不錯嘛。去外面酒吧容易被那些臭男人搭訕，就我們兩個在家裡，多自在？」溫倩怡連她這裡可能沒有開瓶器都考慮到了，酒已經在下面家裡開好了。

海芙無奈，只好去洗了兩個杯子過來。

「沒有高腳杯，這樣的玻璃杯行不？」

溫倩怡『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我們自己私下喝酒講究什麼？茶杯、塑料杯我都不介意！」

說著，她給兩個人各倒了酒。「來，我敬你！」

「干！」海芙一仰頭，咕咚咕咚就把杯子裡的紅酒乾了。

這讓溫倩怡一愕，當啤酒乾了？這海芙真的很少很久啊！

事實上海芙早已經不是土包子，喝紅酒什麼的經驗也豐富，只不過她現在想著的是如何讓溫倩怡早點離開，那自然就是盡快把她的酒喝完，所以就是一口乾！

六百零六

李巖雖然藏身到了臥室裡面。但外面的狀況，還是能夠聽得到的。聽到溫倩怡的聲音，他已經暗暗叫苦了。如果她只是有什麼事情上來說一下，或者問海芙借什麼東西的話，還好辦一點，像現在這樣過來喝酒、聊天的話，就很容易露出馬腳了！

海芙當然也是非常老辣的人，但她的主要經驗是在對於公司的行政管理方面。溫倩怡則不一樣，她是做業務的，對於觀察人、與人打交道，是非常擅長的，而且她又比一般人精明，懂的東西也很多，再加上現在海芙肯定緊張和心虛，這樣的交手，結果會如何，可想而知。

不過如論如何，他都沒機會提醒海芙，只能靠她自己隨機應變了。至於他，不僅僅在臥室裡要小心別發出聲音，還要小心萬一誰打電話給他！

想到這裡。忙把手機找出來關機了，又尋找了一下臥室裡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藏身的，以免萬一溫倩怡要來參觀的話，不至於露餡。

在找到可以藏身的衣櫃之後，李巖又聽到外面海芙一口乾的話，不由得暗暗苦笑。他能明白海芙的用意，是想要跟她加速喝酒，讓她喝完就離開。可是溫倩怡，那是海量啊！他跟她喝酒那麼多次，就沒有見她真正醉過的，反倒是海芙醉倒過。要是海芙自己先醉倒的話，那溫倩怡豈不是要照顧她、扶她上床？

外面的溫倩怡，看著海芙把酒一口喝乾了，思量著她是不是很少喝酒的關係。

海芙放下杯子的時候，也發現溫倩怡的目光，有點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後掩飾道：「其實……我平時自己很少喝酒的，這裡沒有其他人，我也不用裝樣子，所以……」

「呵呵，看得出來。」溫倩怡笑著說，「不用急，我們慢慢喝。」她又給海芙繼續倒酒，然後自己的酒杯端起來抿了一口。

海芙也想到了李巖的顧慮，怕繼續那樣一口乾的話，到頭來溫倩怡沒喝多少、自己反而醉了，那就浪費了。只好耐著性子。也是抿了一小口。「倩怡，你喝酒很多？」

兩個人其實並不太熟，公司也是叫溫總、海總什麼的，下班後的交流，也就是以前一次，然後今晚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不過女人總是自來熟的，哪怕背後會議論，當面的時候，總是能夠很自然的表現得很親近的樣子。

溫倩怡笑了笑，歎了一口氣：「我是做業務的，不會喝酒能成麼？而且我是一個女人，算是稍微有點姿色的女人，如果自己不能喝很多的話，很多時候就會被人別有用心的灌醉，輕則占的便宜，重則失身。」

海芙和李巖都同時想到，你豈止是稍有姿色啊，你簡直是絕色美女，不僅僅會讓別有用心的人有企圖，只怕正人君子酒桌上見到你都會別有用心！

「我當然不想有這樣的結果，所以我在開始決定做業務的時候。就拚命的練習喝酒，不止一次的喝到吐。當然，只是把自己鍛煉得很能喝酒，是被動的防禦。我更學會了勸酒，利用男人們在女人面前逞強、裝男子漢氣概的心理，讓他們比你喝得更多，才是主動的防禦。」溫倩怡笑談著自己的辛酸和經驗。

聽到她的話，勾起了海芙以前的辛苦。相比起來，她更多的是被人輕視、看不起，承受的是心理壓力。而溫倩怡不僅僅心理壓力，更加生理上的難受，還有危險！

這讓她一時間忘記了裡面的李巖，唏噓的和溫倩怡碰了一下杯。「其實那些男人，不是在女人面前逞強、裝英雄氣概，而是在美女面前。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絕色美女，在你面前，他們同樣有壓力和自卑，怕你看輕，所以會拚命的滿足你的要求。」

「呵，或許吧。」溫倩怡不置可否，她待人接物的嫻熟技巧，都是開始如履薄冰的鍛煉出來的。

「不過你還是要小心，要是碰到比較人渣的男人，用下藥之類下三爛的招數，你就是再能喝，再會推辭、勸酒，也容易出事。」海芙以大幾歲的姐姐身份提醒了她一句，以免她過於自信了。

這話讓李巖想起了葉家宏的那個重要的客戶代表，他們當初想要得到黃櫻。就是用的這樣的方式。只是這麼一句話，已經勾起他的怒火，細心聆聽，如果真的有人曾經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對溫倩怡，哪怕被她識破、沒有出事，他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溫倩怡淡定的說：「不瞞你說，我直到今天，即便跟很熟的客戶，哪怕是女士，我都還是保持著十分的警惕。說得難聽一點，表面上在熟悉、再友好的客戶，我也從來沒有完全的信任過。」

海芙讚道：「本來就應該如此。我曾經因為感激一個人，而信任他，結果跟他喝醉了……」

「醒來發現被拉上床了？」溫倩怡接著說道：「這賤男是誰，不會是公司的吧？」

海芙頓時醒悟過來，這可不能說啊，差點洩露了，而且也容易讓李巖誤會。她忙笑著說：「其實也不是他拉我上床，是喝醉了之後，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公司的？哼，你不會不知道我在公司的外號吧？你覺得公司有哪個男人敢跟我單獨接觸？」

溫倩怡笑了笑，沒有再說。滅絕師太的威名，可不是一天兩天的。就說剛剛在火鍋店遇到。李巖還叫她師太呢。

看著海芙現在洗澡之後，沒有白天嚴肅刻板的偽裝，溫倩怡又忍不住建議道：「海芙姐，其實你還很年輕、也很漂亮，更加非常有成熟女人味，為什麼……你別介意啊，我是說你為什麼把自己打扮得像個……脾氣又……」

海芙倒不介意的說出來：「像個沒人要的老處女？脾氣像是提前更年期？」

「……」溫倩怡尷尬的笑了笑。

「倩怡啊！我跟你不一樣，你是非常熱情、非常平易近人，你的笑容讓每個人都覺得很舒服。但我知道，你這應該也是一種偽裝，未必就是你真心願意的。你是因為業務工作的需要。必須笑臉待人、和氣生財。時間久了，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確實……你的意思是……？」

「我也一樣。你多少應該知道，我學歷很低，沒有受過高等教育。我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天堂集團，然後從最基層做起，靠著十多年的累積，做到今天……」

「我知道，事實上你只是沒有在學校裡多那麼幾年、沒有文憑而已，你在公司一直很努力，憑著大量的自學、和拚命的做事，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呵呵，你也不是今天才做到總監，你早已經一步步做到公司高層了。」對於海芙這種自學成才、憑著自身努力一步一個腳印起來的，溫倩怡一向很尊敬。

海芙笑了笑：「你說的對，但其實我個人的努力，只是佔據很小的一部分，關鍵是張董一直給我機會，給機會我證明能力，又因為我的能力而給我更多的機會，並沒有因為學歷就先把我過濾掉了。但做到中層管理也就差不多了，成為公司高層……壓力就大多了。試想本科、碩士、甚至博士學歷的人，要接受一個只有中學學歷的人領導，是多麼尷尬、難堪的事情？」

「所以，他們看不起你、無視你，為了能做好工作，你只能利用高壓鐵腕的方式來管理？所以，大家不得不服你，又怕你，就在背後說你是滅絕師太、是沒人要的老處女什麼的？」大家說的這裡，溫倩怡也沒有多少顧忌了。

海芙又把酒喝乾，淡然一笑：「張董給了我機會，我不僅要證明自己的能力，更要證明他的眼光，和對得起他的信任！所以無論高壓也好、鐵腕也好，甚至難聽一點說我心理變態也好，我都無所謂。

當然，隨著時間長了。公司的大股東、董事、高層領導們，都接受了我、認可了我。下面的人也服從和習慣了，並且來來去去，很多人早就不是最初的人了，也沒有人歧視、輕視我。甚至不不仔細追究，根本不知道，而我也拿到了很多自修來的資格。可是我已經習慣成自然了，他們也習慣了，新進來的職員，也會馬上進入這種氣氛，也會有人告訴她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看她已經看淡，溫倩怡也就沒有多勸，笑道：「說得也是。如果我那天沉著臉上班，很多同事可能會很緊張；而你換下現在的偽裝，以時尚靚麗的造型出現在公司，見到同事都微笑打招呼，說不定他們都會非常緊張，擔心是不是哪裡得罪你了。」

「哈哈，他們會覺得我神經出問題了，更加不敢看我、不敢見我、不敢惹我。」

兩個人大笑，溫倩怡又倒了酒喝起來。

在臥室裡的李巖，聽著她們兩個的聊天，對於溫倩怡和海芙以前的辛苦、辛酸，也有點唏噓。可是她們越聊越投機，海芙也似乎把他還在這裡的事情忘了，讓他很無語。搞不好等會兒溫倩怡就說太晚了、懶得下去，睡在她這裡了！那就好玩了……

六百零七

女人與女人之間，總是會比較有話題的，只要不是那種不能兩立的關係，一般都能找出一點事情來聊，而且能馬上延伸出更多的話題。

海芙和溫倩怡兩個人聊著天，不知不覺間，一瓶紅酒，就隨著兩個人一杯一杯快要見底了。

李巖在房間裡面，看不到她們的狀況，後面的話題也不感興趣，如果不是怕溫倩怡進來參觀、或者說要在這裡留宿、等進來時候會閃避不及的話，他甚至想要先在床上睡上一覺。在裡面默默的計算了一下，從她們倒酒、喝酒的速度，估計也快把一瓶酒喝完了。只是不知道每次是不是只倒一點點，那樣的話，就估計不准了。

他又想起，溫倩怡貌似也有喝醉過一次，那次是在日本東京筱原未來家裡。一男三女四個人玩瘋了，又是打牌喝酒。到最後包括他自己都喝醉了，她們三個女的更是爛醉如泥。那次也讓他與溫倩怡有了堪稱最親密的一晚。

聽著外面兩個人的說話，李巖有點期待，希望溫倩怡又喝醉了……

這個想法讓他有點汗，即便真的喝醉了，也不能怎麼樣吧？海芙應該會把她送回家去的。

就在他裡面想東想西的時候，喝酒之後的海芙，雖然貌似和溫倩怡聊得投機，但其實也沒有忘記裡面的李巖，反而是酒精的燃燒，加速了她慾望的沸騰，讓她更渴望早點和李巖恩愛一番。

「不早了，我們喝完這一點就睡覺了吧！」海芙主動拿起酒，把剩餘的給兩個人平分倒在了杯子裡。「倩怡，多謝你！我朋友不多，今晚跟你一番談心，我很高興！」

看著她由衷的樣子，溫倩怡也笑了：「別這麼說，我們既是鄰居、又是同事，現在也可以算是好朋友，以後我們多來往，反正上下方便，有什麼心事，可以互相傾訴一下。」

兩個酒杯相碰，然後各自喝乾了。

「我有點……上頭了吧，有點飄，想要躺下了。你怎麼樣？要不要我送你下去？」海芙做出有點喝醉的樣子說道。

溫倩怡雖然也喝了半支紅酒。但不至於上頭喝高。見海芙這樣，笑著說道：「我沒事，不用你送我下去。如果你送我下去、等會兒我再送你上來嗎？不過說真的，你怎麼樣？要不要我扶你過去休息我再走？」

李巖和海芙都是心裡一跳，擔心的就是她會留在這裡、過去臥室呢。

「沒事，我不至於那麼沒用。」海芙笑了笑，站起來找了一個懶腰。

溫倩怡看她真的要休息的樣子，便起身告辭。

……

在溫倩怡離開之後，海芙鎖好門，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馬上關了客廳的燈，來到了臥室。

臥室裡的某人，早已經等急了，這會兒先開了燈，躺在了被窩裡等著。

就像白潔說的，結過婚的女人往往就不用那麼裝純、裝羞。海芙雖然不是結過婚，但卻是跟李巖有過N次關係了，所以也沒有什麼忸怩，在被打斷了這麼久之後，現在一入房，就自己開始脫睡衣。等到床邊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一條小內內了。

李巖也迫不及待的將其抱上了床，將兩座雪峰捂在了臉上……

海芙一陣輕吟，雙手也在李巖的身手摸索了起來。雖然前戲只是剛剛開始，但其實剛才在洗澡的時候、甚至更早一點在電影院的時候，就已經挑起了火焰，只是因為客觀環境的關係，不得不壓抑了一陣，現在毫無避忌的情況下，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李巖在一陣猛啃之後，也沒有想著更多的花樣，直接就在她的配合下，把最後的屏障排除了，扶著她的腰子、讓她緩緩的坐了下去！

在一會兒適應之後，海芙才完全的坐了下去，然後長吐了一口氣，終於得到了一陣充實。

「小色鬼……剛剛，是不是等得不耐煩了？」海芙一邊擺動腰肢，一邊低頭笑問李巖。

此刻她的頭髮披散，垂落到李巖的手臂上，而更有兩座大山彷彿要崩壓過來似的，讓李巖身手出去，好像玩保齡球一樣的按住了兩個肉球。

「你呢？看你談興那麼高，我還以為忘記了呢。」

「那怎麼辦？我不能讓溫倩怡懷疑了啊……對了，你說，她為什麼會突然好心的找我喝酒呢？」海芙一邊運動，一邊奇怪的說道。

李巖很想要全力運動，不過現在他在下面，是非常省力的姿勢。也能分心討論一下：「有什麼奇怪？就像她說的，你們是同事、鄰居，集體一起吃飯、玩也有兩次了，也能算是朋友了。你是行政總監，她跟你搞好一點關係，有什麼問題嗎？」

海芙笑了笑，「可能是我多心了。平時下班後大家都避著我，難得有人親近我，自己都不習慣了。」

「哈哈，溫倩怡的身份，不需要畏懼你，她的能力，在你面前也不需要自卑，加上她本來就跟誰都很好相處，很正常啦！」

聽到李巖這麼說，她低頭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後埋了下來，頭靠在他的旁邊，在他耳邊說道：「你幫她說那麼多好話，是不是對她有什麼想法啊？」

這個姿勢，讓海芙無法更大動作的起起落落，只能扭腰研磨，李巖不得不多出一點力。在下面向上挺動，同時享受兩個大肉球在胸前的擠壓。

「拜託，她一進公司就跟我一起上班，我一路提攜、照顧她，自然更加熟悉、瞭解，要有想法的話，也不會等到今天了。再說，你覺得人家會對我有想法嗎？」李巖沒有直接的承認或者否認，說的也基本上是實話。

「不要臉……哦……輕點……是你提攜她嗎？怎麼大家都感覺是她一路提攜、照顧你？……話又說回來了，她那麼漂亮、又那麼平易近人，是正常男人都會有想法。你以前成天跟她在一起。沒有想法才怪……」

李巖有點汗，這話題實在不好多說，只好充分發揮自己「能幹」的一面。

「……絲……用力……哈哈，她還真的難對你有想法……」

什麼話嘛！李巖哼了一下：「倒地是要輕一點，還是要用力一點？還有，你覺得她難以對我有想法，為什麼深夜來找你喝酒？難道是對你有想法，想要把你灌醉、玉成好事？」

後面的話，當然是他為了轉移話題隨便亂編的，不過這個臨時跳出來的想法，讓他腦子裡浮現出溫倩怡把海芙灌醉、扶著上床、兩個美女交疊在一起的畫面……這讓他非常的刺激，更加堅挺昂揚，也忍不住抱著她翻轉過來，壓在下面埋頭苦幹。

別想要騙女人，女人的感覺總是非常敏銳的。在感情上，即便是冷淡而極度缺乏經驗的張語蓉，也能變得敏感起來。何況現在李巖的U盤正插在海芙的USB接口上，他的長度、硬度、熱度等數據變化，她當然是一清二楚的感覺到了。

她兩腳勾住了李巖，又伸出在他臀部擰了一下，啐罵了一句：「你這個色鬼……說到溫倩怡就來勁了？這會兒是在想著她吧？」

聽出她的醋意，李巖忙低頭吻了她一下，「哪能呢？我們又不是現在才討論到這個，只是剛剛說到她是不是對你有想法，我一想到如果你們兩個……」

「你好噁心……」海芙臉上更紅了，心裡也是一陣陣異樣的刺激，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因為討論著大家都認識的第三人的關係，還是李巖開玩笑的說她們兩個那啥的想法。

「如果……她真的是想要灌醉我的話……那豈不是便宜你了？」

「關我什麼事啊？」李巖本就是轉移話題，可不想惹禍上身。

「哼！如果我醉了，她扶我進來，螳螂捕蟬，你這個黃雀豈不是可以在後面？」

聽到這話，李巖心裡一蕩，邪惡笑道：「在『後面』？在後面幹嘛？難道是……這裡？」他的手指已經往『後面』撫去。

「別亂動！」海芙身體微微顫抖。

很明顯，雖然帶著玩笑、或者海芙有點醋意，但今晚說一些正常情況下不能說的話，說得粗俗一點。就是比較浪的話，讓兩個人都感覺到比平時更加的興奮和刺激。

就在這個時候，海芙的電話響了起來！

正嗨皮著的兩個人，哪裡會管它電話啊！尤其是海芙剛剛進來得急，並沒有把衣服等東西拿進來，手機是在外面客廳響。

「手機響……」

「不管它！」

「不行，這會兒只有可能是溫倩怡打來的，她要是落了什麼東西在這裡，說不定人已經在外面了！」海芙有點緊張。

李巖非常無語，想了一下，他乾脆不退出來，而是抱著她的身體，挪到了床邊，然後抱緊了她起來，往外就走。

海芙吃了一驚，趕緊手臂勾住他的脖子，雙腿也盤勾住他的腰臀。

如此姿勢，對於男人、女人，都是非常消耗體力的，尤其是如果豐滿女碰到瘦弱男的話，很可能會把男的壓垮、導致某物折斷，一般人是不會輕易嘗試的。

當然，以李巖的體能，這是毫無問題的，他不僅僅輕鬆抱起，而且還腳步很快的往外走。這就苦了海芙了，因為他每走一步的雙腿運動，都讓勾緊貼在他身上的她非常的刺激！那一下下直入心扉般的牴觸，讓她感覺快要沒力氣了，全又不得不手腳用力抱緊才不會摔下來，緊繃讓身體更加敏感。而且走向客廳了，溫倩怡可能在外面，嘴巴還必須強忍住，不能發出聲音來……

李巖開門出去，接著臥室的燈光，很快來到沙發上，找到了她的手機。

海芙一看，真的是溫倩怡打來的！此刻李巖已經抱著她坐在了沙發上，暫時的休息，讓她不用吃力的抱緊，她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氣息勻稱一點，然後接通了電話。

「倩怡嗎？你落了東西在這裡？」海芙不想耽誤時間，直奔主題，如果沒有的話，就掛電話了。

「沒有。呵呵，我是下來之後，暫時還沒有睡意，又找到一支酒，想要看看你睡著沒有，要不要繼續喝……」

客廳裡那麼安靜，不用免提，靠近海芙的李巖也能聽到裡面的聲音。不由得非常的無語，這溫狐狸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故意來攪局啊，即便想要跟海芙搞好關係，也有不著急於一時啊。

海芙也是非常的無語，「我本來是已經睡了，聽你電話又醒了……」

這樣說怎麼行？等會兒她就真的又上來了！李巖忙用力挺了幾下。

陡然感覺到他的提醒，海芙忙說：「不過我真的不想喝了，下次吧！我現在頭有點昏昏沉沉，只想要好好睡一覺……」

怕李巖會繼續暗中搞鬼，怕自己被偷襲之後，會忍不住叫出聲音來，一邊說電話，一邊白了李巖一下，扶著他的身體，竟然站了起來。

這不是釜底抽薪嗎？等下小兄弟著涼罷工了咋辦？李巖知道她顧忌電話，什麼也不便說，惡作劇的心裡頓起，起身把她按壓在沙發上，在後面作勢要侵襲，弄得海芙吃驚之下，趕緊摀住嘴巴。

溫倩怡聽她已經這麼說了，知道她不會在喝酒了，便沒有再說喝酒的事情。對於海芙說頭有點昏昏沉沉，又關心了一句：「海芙姐，你的頭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在溫倩怡的說話的時候，本來只是惡作劇的李巖，接著臥室燈光看著白花花的欲體，又見到海芙一手電話、一手捂嘴的趴在沙發上，頓時興奮異常，真個壓了上去，挺進侵入。

「唔——」海芙雖然摀住了嘴巴，但一邊和女同事講著電話，又是在沙發上，這刺激的環境狀態，也讓她一陣異樣的快感，忍不住發出一聲婉轉悠揚的呻吟，雖然經過了嘴巴的大部分消音，但手機就在邊上，還是讓溫倩怡聽到了一點。

「海芙姐，你沒事吧？」溫倩怡也是真的擔心，因為她之前並沒有跟海芙喝酒過，不知道她的酒量如何，更不知道她習慣喝什麼酒。有的人不能喝白酒、有的人不能和紅酒，喝了會不舒服，這也不是少見的事情。

六百零八

溫倩怡是擔心海芙因為喝了很多紅酒有問題。所以認真的詢問。而心虛的海芙，聽到她的詢問，更是緊張不已，忙努力克制住自己，回答說道：「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她酥軟下來的身體，還有她那模樣，都讓李巖非常的心動、刺激，從她的反應，也能知道海芙也覺得很刺激，這讓他更加大膽了一點，繼續更大力的在後面活動著。

海芙的呼吸又急促了起來，她緊咬嘴唇，以免控制不住自己發出聲音，而雖然是隔著電話，卻好像溫倩怡在盯著她看一樣，這一份介乎於羞恥和暴露之間的刺激，讓她的身體陣陣顫抖，遠比平時狀態敏感。

溫倩怡聽到她嘴上說沒事，呼吸卻非常繼續，而且有明顯咬牙忍住的聲響。這更是讓她擔心了起來。本來只是想要搞好一下關係，因為最近跟長河集團的戰鬥，她和海芙都是絕對力挺張語蓉的，大家也更親近幾分。而她這個坐火箭升上去的總監，想要不被人排擠，除了張語蓉的支持外，也是要跟其他高層搞好關係。

剛剛她會又打電話過來，是因為覺得剛才海芙雖然開始說很少喝酒，後來卻喝了不少也沒事，沒想到現在卻發現她狀態似乎完全不對。

「你真的沒事？我怎麼聽著……」

「呵……我真的沒事，就這樣了啊……唔……」海芙就想要掛電話了。

「不對啊！海芙姐，你聽起來似乎很不妥啊。你等一下，我上去看看你，如果很嚴重的話，我送你去醫院，別出什麼毛病了。」她跟海芙一樣，是一個人住，一向注重關心自己，以免出毛病了都沒人知道。

溫倩怡的話，讓本來正想要掛電話的海芙更是緊張，忙說道：「別！別上來……真的不用上來。」

「行了，不就是幾步路，你不用跟我客氣，我馬上就上來。」

海芙更急了，此刻被李巖的一次次衝擊，已經由刺激上升到了緊張的狀態，雖然還是有異樣的快感。但擔心更多。她哀怨的轉頭看著李巖，以眼神詢問他改怎麼辦？如果她上來的話，肯定就沒有那麼容易走了，即便他藏起來，也容易被發現。

李巖也沒想到溫倩怡會誤會海芙喝酒出問題了，本來是很刺激的事情，可她的距離近，還真的很快就上來了。無奈之下，他只能伏下身去，把臨時能想到的一個對策，在海芙另外一個耳邊悄聲說出：「告訴她……你其實是在自我安慰！」

「啊？！」海芙差點驚叫了起來，可是聽著那邊沒有掛斷的溫倩怡的電話，她似乎在開門了，雖然這個理由非常難以啟齒，但總比捉姦好吧？

「溫……溫倩怡……」

「海芙姐，我沒掛電話，我馬上就上來，你能出來給我開門麼？」溫倩怡擔心她太嚴重，開不了門的話，就有點麻煩。

海芙感覺自己現在臉上好像火燒一樣，要她向一個其實並不算很熟的、剛剛還一起喝酒聊天的女同事說自己現在在自慰。實在是非常尷尬的事情。

「你不用上來了……其實……其實我是在自我……安慰……」

說出這話的時候，海芙感覺自己尷尬、羞恥到了極點，但這配合此時此刻的環境、還有後面李巖的衝擊，又讓她迅速的攀升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峰，忍不住發出一聲未經過多少壓抑的嬌吟……

溫倩怡剛剛打開門，出門、電梯、上來，本來最多一分鐘就能到海芙門口的，卻在這個時候，聽到她極度難以啟齒的說出『自我安慰』的話，還有後面那一聲『吶喊』，讓她也是非常的尷尬！

這次還真的是幫倒忙了，這讓人家海芙情何以堪啊！這讓大家以後怎麼見面啊！

她忙說：「對不起……你繼續忙！」然後紅著臉趕緊掛了電話，關上門。

手機握緊在胸前，溫倩怡耳中還響著海芙剛剛壓抑的呻吟，還有那最後無奈說出的話，讓她也心跳加速了起來。她不是十五歲的小女孩，並不會覺得那是噁心的事情，生理、心理都成熟的她，很明白海芙那是完全正常的行為。畢竟她還是如饑似渴的年紀，又沒有結婚，又沒有男朋友，又不出去亂搞一夜情，身體需要，總是得有一個途徑解決。

她又覺得一陣慚愧，看樣子應該是因為剛才拉她喝酒的關係，刺激了她做那事情，沒想到人家正High的時候，又是她打電話過去干擾了。

連海芙那麼正派嚴肅的人，都需要如此。那我呢？要不要也嘗試一下？

這個想法讓溫倩怡臉上滾燙，趕緊鎖好門回到臥室床上……睡覺！

……

海芙在完全無法自控的精神、生理狀態，發出最後的吼聲，在吶喊之中，整個人也陣陣痙攣起來，那一刻她的大腦簡直是空白的，忘記了電話、忘記了溫倩怡可能聽到，只覺得整個人都飄到天空去了，而李巖就是讓她越飄越高的動力！

所幸她平時並沒有大喊李巖名字的習慣，要不然這個時候，肯定會忘我的喊了出來。

李巖也沒有想到她今天會那麼快，不過這特殊的環境、特殊的氣氛、也給了他特殊的刺激，尤其是現在不僅僅海芙給了他巨大的刺激，更加遐想到手機另外一邊的溫倩怡聽到海芙說那樣的話，不知道現在是怎麼樣一個狀況，是羞赧無比、還是受到影響、還是暗罵她發騷呢？

在陣陣緊縮之中，他也沒有再刻意堅持，伏在雪臀之上急速衝刺了一陣，讓本來已經前所未有巔峰的海芙發不出聲音之後，也一瀉千里。

經過幾分鐘的休息，海芙撿起掉在沙發上的手機，看了一下對面早已經掛了，才苦笑了一聲：「李巖……你出的餿主意！你讓我以後在溫倩怡面前。怎麼做人啊！」

李巖把她抱過來親吻了幾下，認真的說道：「以我的對溫倩怡的瞭解，她雖然八面玲瓏、對誰都熱情，但其實有自己的原則，會尊敬每個值得尊敬的人。比如說你剛才也看到了，黃櫻以前只是一個小文員，她也沒有輕視。雖然她知道了你這個秘密，但我相信她不會說出去的！」

海芙還真的非常怕溫倩怡會說出去，就像她以前怕李巖利用他們上床的事情，在公司打擊要挾她一樣。雖然這是她的私生活，但會讓她多年在公司的形象瞬間崩塌！而她已經習慣了那樣的堡壘、那樣的狀態。別人因為敬畏的指指點點、嘲諷，她不在乎。如果爆出她背後很開放，她會受不了別人的眼光。

「誰知道呢？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不可靠的，其中一樣就是女人的嘴巴……」

李巖將她抱緊，在她嘴上親了一下，故意分散她壓力的開玩笑：「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不可靠的，這個我相信，並且堅信。只是其中一樣就是女人的嘴巴，我不大認同。女人的嘴巴不可靠嗎？」

海芙白了他一眼：「我是女人，還是你是女人？你說誰瞭解？」

「真的不可『靠』嗎？……為什麼很多男人都喜歡『靠』女人的嘴巴呢？」李巖一副不解的樣子。

「去你的！真噁心！」海芙沒好氣的捏住他的小瞇瞇頭，使勁拉了一下，以示對他的懲罰。她說著正經的，這傢伙卻往那麼邪惡的方面聯想！

李巖呵呵一笑，安慰說道：「放心吧，其實我都是開玩笑的，包括剛才。正經的說，溫倩怡今晚來找你喝酒，是想要藉著今晚大家一起吃飯、看電影的機會，把你們的關係搞好一點。別忘了，即便都是公司高層，大家的影響力可不一樣，你是張董栽培出來的，對張家忠心耿耿，深受張董和總裁從信任，能力也受到其他大股東和董事們的認可，人脈是多年累積起來。溫倩怡則是外來的、而且快速上升到總監的，公司最會有很多人嫉妒她。

從私人角度，她、你、包括張總裁，你們都是非常能幹的女強人，工作上的理念也是接近的，所以她應該覺得你們能成為帶有競爭性質的好朋友；從公司角度，總裁的很多經營理念、構建的藍圖，也需要更多高層的支持，你自然是支持她的，但也需要更多盟友，而她因為資歷問題，也可能被排擠。除了總裁的支持，需要更多有力盟友的強強聯合，才能更好的做事。

所以，於公於私，她知道了你的秘密，都不會跟人說出去。相反，這還會讓她覺得跟你更加親近。」

海芙忐忑的聽著他的分析，有點驚訝他的觀察和分析能力，也覺得這有可能，只是……「你覺得大家還能親近麼？我以後見到她，就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呢！」

「呵呵，那也不至於。畢竟剛剛只是權宜之計，你又不是真的在自慰，哪有什麼好尷尬的呢？不過是一個掩飾。打個比方，如果剛剛她不是打的你的電話，而是我的朋友打我的電話，聽出我在喘粗氣，他們調侃我是不是正和女人上床，我為了不暴露我們的狀態，解釋說我在自我安慰，那我見到他們，也不至於多尷尬，事實上是我們保持了秘密。」

這個勸慰，讓海芙感覺有點自欺欺人，還是難以接受。

見她還是擔心，李巖只好把他覺得不大方便說的理由講了出來：「好吧，我說得直白一邊。其實你是完全正常的女人，也是在生理需求最旺盛的年紀，你沒有結婚、沒有男朋友——我是說沒人知道我們的關係，也不出去玩一夜Q之類的，更加不是拉拉，有自我安慰不是很正常嗎？那樣反而顯得你冰清玉潔、不跟人亂gao。溫倩怡只會覺得正常、和更加尊敬你！」

我們的社hui、教育，就像羞於面對性教育一樣，也羞於面對自我安慰問題。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些方面開始有xin開放的趨向，以伴侶多為榮，以獨身為恥。男人是下半身動物，會這樣也就不說了，女人也有這樣的思想。甚至於有以處為恥的，就像那什麼「XX門」一樣，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竟然花錢找男生給自己XX，然後拍攝下來擺上網炫耀。

這話是比較直接了，海芙也坦然接受了，是啊！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少女了，至於那麼不好意思嗎？說到底也不過如此而已！

心裡想通，精神壓力也就消散了大部分，這讓她回想著剛剛李巖說的話。尤其是那一句『沒有男朋友——我是說沒人知道我們的關係，』這算是什麼意思？是指他能算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沒有人知道？還是說我雖然沒有結婚、沒有男朋友，卻有他這個沒有人知道的情人伴侶？

想到她和李巖不清不楚的關係，或者說由開始最直接的性伴侶關係，演變到現在難以自拔的不清不楚，海芙有點茫然，跟他一起，有前途麼？就是正當戀愛，也是不被看好的姐弟戀，何況是由性開始的？如果他哪一天厭倦了我的身體，應該就會疏遠、或者直接提出分手吧？

她暗暗苦笑的是，這本來是她最初想要的方式，自己找到一個合適的人之後，就跟他結束這關係，沒想到現在不想結束的變成她了！

「我還冰清玉潔、不跟人亂gao？」海芙幽幽的歎道：「剛剛還被你搞了……」

這讓李巖有點尷尬，可不是呢，證據都還沒有清洗。想到證據，他輕聲說道：「咱們要不要先去洗個澡？沙發弄髒也就罷了，要是懷孕了可就……」

海芙白了他一眼，「現在知道怕了？剛剛射的時候，你怎麼按著我不放，那時候就不怕懷孕了？」

「誰知道今天這麼刺激，誰知道你今天那麼快，你的反應、讓我都忘記了反應……」李巖小聲的辯解了一下。

海芙又捏住了他另外一個瞇瞇頭，使勁的揪了一把：「還怪我了？」她自己臉上也滾燙的，想著今晚確實是非常刺激，雖然時間不是很長，卻是前所未有的高峰，那時候她自己也根本沒有想避孕的問題。

「絲……」李巖吸了一口涼氣：「你再捏我要反擊了啊！看誰的攻擊範圍大、命中率高？」

海芙探手一撈，笑道：「來呀！」

李巖舉手投降，雖然她有兩個攻擊範圍大的雄偉目標，可他兩顆隱藏起來的小目標一旦落入敵手，就不敢亂動了。

六百零九

第二天的早上，李巖跟海芙一起吃完早餐，便告辭離開。

「今天週六，你還有什麼事情嗎？賀歲片那麼多，不如我們再去看場電影，就我們兩個，你也可以瞭解賀歲片的行情呀。」海芙拉住了他。

如果是平時的話，李巖或許就留下來了，但今晚上的古董拍賣會，他還是要去看看的。大律師鄭逸軒，也有邀請函，今晚上李巖會跟隨他一起進去。不過聽到昨天那個陳俊瑋的話，所有古董文物，會在拍賣會前到達會場。她們會等拍賣完了再動手嗎？要是在拍賣之前動手，以賓客身份前往，就遲了。

所以，他覺得跟陳俊瑋合作，或許也是有意義的。

「本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不過……」李巖笑著說道。

「不過什麼？」

「不過你忘記了昨晚上向溫倩怡說的借口了？你擔心她知道這個秘密、很焦慮，她那麼聰明的人，也能猜到你的焦慮。她本來是想要跟你搞好關係的。弄成這個樣子，大家見面都尷尬了，豈不是適得其反？所以我猜想她思索一個晚上，應該會想到一個好的辦法，繼續過來找你，或者換一個她的秘密給你，或者親自表達不會亂說之類的。要是她看到我在這裡，那昨晚的事情，肯定就能猜到真正是什麼了。」李巖給出了一個讓海芙有點尷尬的理由。

聽到這事，雖然昨晚上他的話，已經讓她安心下來，但現在大白天再說起來，還是讓海芙一陣羞恥。想了一下，她認真的說：「也好，那你就先離開吧。我覺得尷尬，她應該也覺得尷尬，或許我可以主動的去找一下她，都不是小孩子了，坦誠相見也就沒什麼，別因為這樣的事情，弄得以後不好相處。」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

跟海芙告辭之後，他小心的從樓梯離開了那裡。

開車離開，李巖找了一個地方把油加滿，然後撥打了陳俊瑋昨晚上打過來的那個號碼。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看到李巖的來電，陳俊瑋頗為興奮，似乎早就相信李巖會打電話過來似的。

「我找你……是想要瞭解一下，如果我幫你的話。你怎麼讓我進場？別怪我說得不好聽，你也不過是一個清潔工，沒有資格把我帶入那麼重要的場合吧？」李巖直接說出問題關鍵。

陳俊瑋當即說道：「這好辦，你先過來，我給你準備我的工作服，到時候你一直在廁所清潔就可以啦。」

我個太陽！你讓我掃廁所？李巖有點糾結。

陳俊瑋似乎知道他的為難：「其實沒關係的，一般人誰會在乎一個掃廁所的呢？而且任何監視設備，也不能監視到廁所裡吧？所以這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從來就沒有出問題過。我們兩個也有過兩次合作，相信這一次肯定不會出問題！」

李巖對於這個，雖然有點排斥，但為了達到目的，掃廁所的偽裝也不算什麼。那些古董、文物什麼的，會不會被『玫瑰』等人劫走，他並不關心，他在乎的是索妮婭說的那塊古埃及流傳下來的神秘石頭！

說句不好聽的，他會這麼上心、又不和『玫瑰』她們合作，就是想要來個黑吃黑。那塊石頭他又不需要出手，根本不用擔心銷贓的問題，只需要趁火打劫。

「好，我可以答應你去掃一次廁所。不過……你不怕我是第三伙人？」李巖想起昨天他說發現有兩伙人的事。

陳俊瑋笑了笑：「我的感覺告訴我。你是一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我相信你！」

「我過去的時候再打給你。」

視金錢如糞土？李巖微微冷笑，這年頭，只有人巴不得糞土變金錢！你相信我？別給我下套子就好了！

……

打了電話之後，李巖開車來到了鄭逸軒那裡。

「準備好了沒有？確定今晚上是陪我去，不陪你老婆？」見到李巖的時候，鄭逸軒開了一個玩笑。

李巖點了一支煙，「切，如果我今晚上不去，在家裡睡大覺，你希望看到嗎？」

「不希望。不過我估計你丈人張天翼應該也會去，所以你老婆也可能回去，你如果跟我一起，似乎不太合適吧？」鄭逸軒看著他。

李巖微微一愕，他這段日子，就昨天和張語蓉通了一個電話，說的也是昨晚回去娘家吃飯的事情。所以張天翼去不去這個古董拍賣會，他真的不知道。回想了一下昨天下午的電話，他說推遲到今天，好像語蓉是說她爸今天沒空，難道就是要去參加這個拍賣會的緣故？

再仔細想想，張家缺失也有不少古董擺設，或許老丈人對這方面還是有一定興趣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他們去？」李巖先找了他，就是為了能夠正大光明出現在拍賣會現場。而他跟張語蓉的關係是隱秘的，即便他們父女真的要參加拍賣會，他都不是很方便以丈夫的身份陪同在身邊的。

「只要你會出現在現場就行了，怎麼樣的方式，就看你自己喜歡了。如果你不覺得他們會有意見。跟我一起去也沒問題。」鄭逸軒拿出一盒雪茄，拋給李巖一支。

「我抽煙就好，這留給你在婦女們面前裝逼吧！」李巖笑著把雪茄扔了回去。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各自抽煙和雪茄。

「要我怎麼做？把劫古董的人幹掉，保住這些古董？」李巖淡淡的問道，語氣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玩笑。

鄭逸軒眼睛瞇著，一隻手的手指在椅子上敲了敲，半晌才緩緩的說道：「你不是說……有一些殺手組團搶劫嗎？他們是極度危險分子……就算我不要求你，為了你老婆、老丈人的安全，你也應該會把他們都滅了吧？」

李巖抬頭看著他，「三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又收到風聲，有兩伙人對古董有企圖！」

鄭逸軒眼中精光一閃，隨即笑道：「老九給你的消息？還是你那位Queen查到的？」

「都不是，道聽途說來的。」李巖淡淡一笑：「讓我幫忙……又連我都要瞞著，沒意思了吧？」

鄭逸軒笑呵呵的說：「老七啊！你別多心。說老實話，這些東西，確實是我們想要的。不過這本來就不是你的事情，只是你剛好在，我為了保險一點，請你幫忙而已。你的消息很正確，除了那個殺手團的人，還有就是老十會帶人做事。這本來是老十的事情。你跟他不熟，應該也沒想著讓他欠你人情，所以我想著乾脆不告訴你。」

李巖表情淡定，心裡則波瀾起伏。

在他們這些人當中，除了面前的「老三」大律師鄭逸軒之外，「老四」何斌是一家叫凡人的公司的老總，這家公司性質就是洗錢和理財。『他們』組織的很多佣金，就是通過何斌用凡人公司洗白，本來還能幫他們托管理財，將資金升職。但月瑤在這方面的理念趨於保守，因為所有資金都是『他們』成員們的賣命錢。賺了固然好，虧了呢？所以她只是通過何斌洗錢，資金還是以保守的方式存儲。

何斌是很少能見到面的，「老五」是凡人慈善救助基金的負責人何政原，「老六」是國際刑警高級警司鄭宇尊，他們兩個雖然也不是常見，但還是有聯繫的。

李巖是「老七」，掌管殺手組織『他們』。跟他最熟悉、最親近的，則是從事黑道、傭兵方面的「老八」——俞墨城；還有就是對電子、黑客、信息、情報、追蹤等擅長的「老九」——管子軼。

剛剛鄭逸軒提到的「老十」，李巖卻真的不熟，沒有打過交道，非常神秘。他能知道的就是「老十」是一個神偷，下面有一個跨國性的盜竊集團。

「原來是這樣。既然是『老十』帶人出手，看來這批古董和文物，是必失了！」李巖笑了笑。

鄭逸軒也是笑瞇瞇的看著他：「那也不一定，老十他們還是技術活。如果遇到正面硬捍，他們就不是強項了。那些殺手方面……你應該能夠分辨得出，能搞定他們、不會殺錯人吧？」

「我靠，老三你可是資深大律師，得維護法律的神聖，竟然唆使我殺人？有你這樣的律師嗎？」李巖笑罵了一聲。

鄭逸軒攤開了手：「我一向在法庭上維護法律的威嚴與神聖。只是對於法律解決不到的問題，應該有另外的方式。」

「老實說……幫忙我能做到，我一個人搞定那些殺手……呵呵，你把他們小看了，且不說具體有多少人我不知道，單單我知道的，都不是普通的殺手，而是頂尖的超級殺手。」李巖可以幫老十，但並不想打包票，他自己好像要趁火打劫呢！

「明白！不過他們是跨行作業，未必經驗豐富。你則可以發揮優勢……盡量吧！」鄭逸軒也沒有勉強他，但他又深深的看了李巖一眼：「呵呵，你的消息是怎麼來的？很靈通嘛！」

李巖聳聳肩：「她們還想要拉我入伙。」

既然牽連到自己人，他就不便把陳俊瑋爆出來了，把這推在了索妮婭她們身上。

六百一十

從鄭逸軒那裡離開，李巖隨便停在路邊，思緒萬千。今晚上注定不會平靜，這一批古董文物的價值幾何，他沒有打聽內幕消息，也沒有專業水平的評估。但是能讓索妮婭她們當成退休大單來冒險，並且能多個超級殺手聯合，足見銷贓之後分到每個人手裡都會是一筆非常可觀的錢。而現在，又引來了老十他們的出手……

他本來對於今晚上的事情。是抱著比較輕鬆的態度的。他並沒有想著要一個人力挽狂瀾，因為這一次跟他無關，而且對像不是賓客、而是古董。如果他在場的話，即便有『玫瑰』等聯手，只是奪走那一塊神秘石頭的話，相信他們也不會為了這個跟他冒險翻臉；而陳俊瑋不過是一個還做著隱世俠客夢的堂吉可德式青年。

可是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從鄭逸軒那裡知道另外一夥人是老十之後，一切都打亂了。即便他想要把那塊神秘石頭弄來研究，也不便當面硬奪，必須不讓人注意，而且還要放出烏克蘭玫瑰等人，不讓他自己成為目標。而且對於陳俊瑋，也必須要打擊他的熱情，既要妨礙他阻擊老十的人，又要考慮別讓殺手們把他幹掉了……

「我草！這都關我什麼事嗎？搞來搞去，竟然把我扯進來了……」

李巖抱怨了一聲，打了一個電話給月瑤。月瑤是他最信任的人，這還是要讓她知道，有個準備。

「你終於打回來了？」月瑤微笑道：「據說昨天你把語蓉氣得夠嗆？」

「沒有吧……我只是合理的拒絕了她的一個要求。」雖然這麼說，但李巖心裡還是擔心張語蓉的情況，「她……怎麼樣？」

「她？還能怎樣？都這麼多天了，總不能一直為你傷心難過吧？工作還是要做、生活還是要繼續呀。你既然關心人家，為什麼自己不打給她？為什麼昨天還要故意氣她？」月瑤依稀是站在張語蓉的一邊。

李巖苦笑了一聲：「我沒有故意氣她，只是……算了，不說了。她是不是今晚要參加那個古董拍賣會？」

「我以為你不關心呢！」月瑤又搶白了一下，然後認真的說：「確切的說，是你岳父要去參加那個古董拍賣會。據說有心儀的古董，好像也會拿出一兩件已經不喜歡的古董去拍賣。他的身體好像還可以了，但語蓉不放心，還是要跟著去照顧的。」

李巖思索了一下，「那她有沒有叫上你去？」

「有啊，她說我成天宅在家裡也不行，寫小說固然靠想像力，但有一些東西，還是要多經歷、見識才行，不能閉門造車，所以說帶我去看看古董拍賣的情況。」

「你答應了？」

「嗯，你的意思是……不想我去？」

「不是不想你去見識。只是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而且你知道今晚上不平靜，如果你去的話……」

月瑤輕聲笑道：「放心吧，我的身體已經沒事了。我沒有那麼嬌貴的，再說，晚上的不平靜，他們針對的是古董，又不會把人怎麼樣。我在現場，即便幫不上你的忙，也能幫上語蓉照顧一下她爸爸。」

「我還是不放心你去……」李巖沉吟了一下。歎道：「這一次沒有那麼簡單，除了烏克蘭『玫瑰』她們那些殺手組成的團伙，還有一夥人也在打古董的主意。」

月瑤聽後苦笑了一聲：「越來越複雜了……我就覺得氣氛不對，總覺得有非常專業的人在活動，我還以為『玫瑰』他們的團伙很強大呢。」

「而這夥人……是我的朋友。」李巖輕聲說道。

月瑤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了。李巖的朋友，雖然不一定都是她的朋友，但她至少知道個大概，她算是最瞭解李巖的人了。能讓他在這方面稱之為朋友的，相信是跟管子軼、鄭逸軒他們一樣鐵的關係。李巖從來沒有講過他是如何跟他們成為朋友，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但她完全信任李巖，他不說，也不會去追問。

「這樣一來……你會有點為難了。」

李巖笑了笑：「那倒也不至於，反正跟我的關係不大，我本來去的話，也不會過多的插手。現在可能會在關鍵的時候幫助一邊、 抑制另外一邊，僅此而已。他們的活，還是他們自己幹。為了你們，我也不會讓自己太冒險的。但我擔心今晚上照顧不來你們……你能勸說語蓉他們放棄麼？」

「怎麼勸說？以我的身份，你覺得合適勸麼？」

李巖想想也是，她只是語蓉閨密的身份，勸一下語蓉的事情，當然沒問題。可今晚上張天翼要去，她就不方便了。

「算了，即便你們去了，我也會保護好你們的安全的。只是古董……就別送羊入虎口了吧？」

「呵呵，那就你要去勸一下你的老丈人，他這送過去的話。可是便宜你的朋友了。即便他們給你面子還給你，你也不好解釋。」月瑤笑道。

「她呢？」

「誰呀？哪個她？」月瑤開始裝糊塗。

李巖笑罵道：「造反了是吧？故意氣我呢！」

「嘿嘿……你要說嘛，你不說別人怎麼知道呢？」月瑤一語雙關的說了之後，又給了他答案：「語蓉回家去了， 晚上他們會提前過去，要把古董先送過去，到時候會順便過來接我。你想她的話，去你岳父家找她。」

「我不是想她，我是不想讓他們把古董白送給別人！」

「嘿嘿……」

李巖這話是說給月瑤聽的，也是給自己一個理由。

他把車子速度加快，往郊外開去，同時又把車窗打開。大冬天兜風，當然不是他渾身火熱，也不是故意找虐，而是他擔心自己身上會殘留海芙的香水味道。以她跟張語蓉的熟悉，肯定能聞出來的，那就不好了，尤其是這是去她娘家。

……

半個小時之後，李巖到了張天翼家。

進去先就見到丈母娘楊芸，看到李巖，她笑著招呼了一聲：「小李來了啊。昨晚上語蓉還說你現在好忙呢。」

「是啊，媽。最近公司挺忙的。」

「你們呀，不要兩個人都那麼忙。語蓉已經很忙了。你再忙的話，你們的感情就要生疏了。其實語蓉有自己的事業，你輔佐好她就行了，讓她沒有後顧之憂，不是挺好的嗎？反正都是一家人，她的事業不等於你的事業？」

在楊芸看來，脾氣很好的李巖，就是最適合遷就女兒的，反正李巖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在事業上超過語蓉，為什麼不乾脆作她背後的男人呢？

李巖心裡苦笑。我說丈母娘啊，雖然從你的角度來講，這是最適當的安排。可我是男人！你這樣讓我安心的「相妻教子」，做成功妻子背後的男人，大部分男人都會覺得臉上掛不住吧？可沒有入贅你們張家啊！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微笑的受教，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不用當面衝撞她了。

「您說的有道理，我記住了。對了，爸呢？」李巖轉移了話題。

楊芸哼了一聲：「老頭子又在擺弄那些破爛古董，說今晚又要去買一些，我讓他賣掉一部分才能買新的！」

李巖有點汗，看來丈母娘不大樂意老丈人玩古董啊。不過從她的修養氣質來說，應該不是不待見古玩，或許是看他投入金錢和時間太多的關係吧。

「對、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一定好好勸勸他！」

「好啊，他跟你談得來，聽你的話，你就好好勸一下他。那東西又不能當飯吃，收藏那麼多幹什麼。碰壞一個損失就大了，還容易招賊！」

「實在太對了，這個玩玩就好，不能上癮。我這就上去！」

看李巖上樓，楊芸才反應過來，他怎麼對古董那麼起勁？「小李啊，語蓉在她房裡，你還是先去看看她吧！」

「哦……」

李巖的目的，是來勸說張天翼別拿出古董去拍賣，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丈母娘逼的，那就好說了。正想要搞定正事再說，聽到這話，也只能先去看看張語蓉了。

來到張語蓉的閨房前，他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吸了一口氣，想著見到她如何面對。算起來，已經快兩周沒見面了。心也早已經安定下來，但現在真的要見到她。他又沒來由的心跳加快了不少。

門開了，可惜出現在門口的，並不是張語蓉，而是江雪飲。看到李巖在門口，她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笑了笑，然後從房裡面出來，讓位子給李巖進去。

對於她的曖昧笑容，李巖乾笑了一下。

「姐夫，你太不浪漫了，怎麼也得買束花什麼的呀。」江雪飲從他邊上過去的時候，搖頭輕聲說道。

李巖聳聳肩，既然江雪飲主動不做燈泡，他也樂得不用那麼尷尬。馬上推門進去，然後把門關好。

在這陌生又熟悉的房間，李巖有點唏噓，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來這裡了。他的腳步很自然的放得最輕，在目光看往房間內的時候，很快驚呆了。

看到了什麼？沒有看錯吧？語蓉竟然赤裸的躺在床上！

六百一十一

從月瑤的嘴裡，李巖得知語蓉昨天很生氣，覺得他是故意氣她，相信她這會兒也沒有消氣，雖然在娘家，會顧忌一下表面工作，但實際上還是會不爽他。所以他也沒有期待跟她的見面會多麼的和諧，他來的目的，只是不想要讓老丈人破財而已。

剛剛開門見到江雪飲，也沒有多想，她會出現在這裡很正常，會跟語蓉在一起也很正常。就算她有點曖昧的笑容，也只是覺得讓他們夫妻兩個單獨相處的笑容，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進來之後，竟然會看到語蓉赤裸的躺在床上！

當然，赤裸，只是他的第一視覺印象。事實上張語蓉此刻是趴在床上，臀部以下蓋著浴巾，李巖能看到的，只是背部全裸。

不過即便是背部全裸。對於他來說，已經幾乎是看到張語蓉最大尺度的一幕了，何況她現在明顯的是不像穿著衣服……

「怎麼了？」語蓉手臂趴在枕頭上，頭放在手臂上，閉著眼睛，並沒有發現進來的是李巖，還以為只是江雪飲開門了一下，可能是拿了什麼東西進來。她估計應該是母親讓保姆拿了水果、糕點之類的上來。

李巖感覺自己的腳步好像沉重了許多，緩緩在走近到了床邊，看著床上裸背的語蓉，從側面的角度，還隱約能看到壓在鋪貼在床上的浴巾上的乳房側面。

剛剛他並沒有從江雪飲那裡看出什麼，而此刻則已經能夠聞到一些香味，還有看到語蓉的背上有油，猜想剛剛應該是江雪飲在給她做香薰指壓推油之類的，所以看到他來了，江雪飲就把這工作讓給來做了。

問話之後，沒有得到答案，張語蓉有點奇怪，轉頭看了一下：「雪飲，你……啊——！」

她沒想到在自己家裡，竟然會有男人逼近到了床邊都沒有發現，嚇了一大跳，不過總算看清楚了是李巖、不是別的陌生男人，所以只是本能的驚呼出來，並沒有接著大喊救命。

「我……不是有意偷看你的，我不知道你……」看到她的驚慌模樣。李巖也才反應過來，忙解釋了一下。

床上的張語蓉，非常的驚慌，趕緊想要坐起來，又覺得那樣不行，隨時一動都會裸露更多，她忙身手抓住身下的浴巾，緊貼住胸前，然後不管身上還有香薰油，往邊上床上翻轉。隨著她的動作，臀部蓋著的浴巾滑落到了床上，淡綠色的小內內在李巖的面前春光乍洩。

「你……你怎麼跑進來了？你太沒禮貌了！太過分了！」語蓉一邊手忙腳亂的用浴巾把自己包裹起來，又去拉被子，嘴裡嬌叱。

她也是同樣的時間沒有見到李巖了，昨天被氣了一下，今天根本沒想到他會過來，陡然見到他，就有點不知所措，何況又是在這樣一個狀況之下。

這時候，李巖已經轉身背對著她。

「你自己收拾一下吧，我不看你。我剛剛過來。你媽告訴我你在房裡，我有敲門的，是江雪飲開門，她什麼都沒說就讓我進來，我不知道你們在玩什麼脫衣服的遊戲……」

看他主動的轉頭回去，張語蓉稍微好點，沒有那麼驚慌，趕緊繼續把浴巾包好，然後從床的另外一邊下來，想要找衣服穿上。

「你不許轉頭！」在嬌叱之後，又對李巖的解釋覺得不對勁，「我們哪裡是在玩什麼脫衣服的遊戲？我們……我們很正常，只是她給我指壓推油解乏而已！」

她的冷若冰霜，本來就有人嫉妒的覺得會不會是喜歡女人。在李巖的面前，她可不想被她誤會跟表妹有什麼不正常的關係。

其實李巖根本沒有誤會，江雪飲衣著完好，他一進來就看清楚了是怎麼一個狀況。

「我覺得……你要不要先把背上的香薰油洗了再穿衣服，要不然把衣服弄髒不說，你會很不舒服。」

李巖給了她一個建議，同時又強調了一下：「我可沒有回頭看，我只是猜你現在估計會穿衣服。」

正要穿衣服的語蓉，緊盯著他，又看了看他前面，懷疑是不是有鏡子讓他看到後面的動靜。還好他前面這邊沒有鏡子，讓她放心了一點。可也覺得不方便在他面前換衣服，而且香薰油沒有洗掉，確實是不舒服。她輕哼了一聲，轉身奔入了房內帶有的浴室裡，然後把門從裡面鎖上。

李巖吐了一口氣。回頭在床邊坐了下來。他設想過跟語蓉再次見面會是怎麼一個狀況，可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看著床上的混亂，他幫著整理了一下，把浴巾拿開、被子鋪好，床上並沒有留下香薰油，不過……語蓉剛剛只顧用浴巾遮擋、裹住身體，卻忘記了拿衣服，她的衣服還放在床頭櫃上！

他不由得好笑，估計等會兒她會在裡面不敢出來吧？

他在床上躺了下來，想起了那次在這裡過夜的情景。那次在她的追問之下，說出了跟喬幻璇的事情，本來兩個人是一起睡在床上的，但她又再去另外拿了一床被子出來。後來他乾脆自己抱著被子在下面打地鋪，不睡嗟來之床……

躺了一會兒，回想了一下那個晚上。當時是覺得難得跟她同房、同床的機會，但因為聊喬幻璇的問題，最後沒有任何的興致。可現在想來，當晚上兩個人的聊天，也是難得聊了很多的一次，以後或許都不會有那樣的聊天了。那是心平氣和的談論感情問題……

聽著浴室的水聲，李巖過去敲了敲門。

「幹什麼？」語蓉關了水，警惕的說道。

「你衣服沒有拿，我在這裡你可能會覺得緊張。我先出去了，等會兒你自己出來拿衣服吧。」李巖說完之後，先離開了房間。

語蓉側耳聆聽，好像聽到他關門離開的聲音，可是他真的這麼正人君子嗎？會不會是故意的？

她打定主意，無論是不是故意的、有沒有離開，等會兒都裹著浴巾出去！

……

離開語蓉房間，李巖來到了張天翼的收藏室。

「爸，忙什麼呢？」李巖進去裡面，順手遞了一支煙過去。

張天翼見是李巖，看了看門口。接過了煙。

在點上煙兩個人各抽著之後，他才歎了一口氣：「今晚上，有一個古董拍賣會，有一些從歐洲流過來的古董，我準備看著喜歡的賣來收藏。可是你媽覺得我已經收藏很多了，浪費錢、浪費空間，要小心管理，還容易招賊，必須得讓我拿一些出去拍賣了，才能另外買其他的。」

指了指周圍，他苦笑道：「這些都是我多年的收藏，我都這把年紀了，身體也不好，也就玩玩收藏了。空間反正也是浪費的，錢嘛、也是投資，這些以後還能留給你們，時間一長，保準升值的。」

李巖贊同說道：「您別怪我對媽不敬，這女人眼光就是不如男人。再說，她們只是說您這點興趣，卻不想想，她們買衣服、首飾、包、鞋什麼的，還不是一樣的浪費錢？而且那東西貶值、淘汰迅速，女人們卻是樂此不彼！」

張天翼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說到我心坎裡了！她們買衣服、首飾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賣掉舊的，再說，賣也沒有人要。我的收藏還能拿出去拍賣，本身就是價值、升值的體現。」

李巖看到有一些似乎是他挑出來的，便指了指：「您不會是真的想要把這些拿出去拍賣吧？這麼怕老婆？」

張天翼有點尷尬：「什麼怕老婆？我這是不想吵架！反正這些我也興趣不大了，換點新的進來也好。」

李巖鄙視道：「不就是怕老婆嘛！放心，我幫你！」

「你怎麼幫我？」張天翼眼睛一亮。

「今晚上，這些什麼都不帶出去，就說不拿去拍賣了！在語蓉、雪飲她們小輩面前賺夠面子再說，私下裡，你再跟媽說，這些你已經挑出來的。我會幫你聯繫買家拿出去賣了。這樣不用在拍賣會上公開，以免人家以為我們家要賣東西變現。」

張天翼思索了一下，這還是可行的。這可不是不願意賣，是為了張家的面子嘛！

「好，到時候你就說買家不要了，又送回給我。哈哈，有問題的話，讓你媽找你就行了，她最多批評你幾句。不關我什麼事，嘿嘿，這個可以有！」

看他樂呵呵的樣子，李巖笑了笑，今晚回來，他們都會慶幸這個決定。

「行了，我的心事沒了，我可以好好的把玩，今晚上也可以放心而去了！」張天翼揮揮手：「不用管我，你跟語蓉玩去！」

「還要煙麼？」

「呃……還是算了。」

「嘿嘿……」李巖雖然說鄙視他怕老婆，但其實也知道，這不是怕，是一種尊重和愛的體現。自己和語蓉呢？以後也會這樣嗎？有這個機會嗎？

重新出來，估計語蓉應該已經洗完澡、換好衣服了，他走過去，直接開門進去。

「啊……」又是一聲低呼，張語蓉才剛剛洗完澡，開門觀察了一下， 確定他不在，才出來穿衣服，沒想到剛剛解開浴巾，胸罩還沒有戴好，他又不敲門的直接進來了！

如何能相信他是無心的？這傢伙肯定在門口等著呢！

六百一十二

在李巖看來，張語蓉只是去洗了背上的香薰油，理論上應該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可是沒想到回來之後，她還沒有穿好衣服，如此顯得他好像是故意闖進來偷看似的。

他本想要退出去或者轉過身去，但驚鴻一瞥的看到那一對玉兔，以及現在剛剛被同樣淡綠色的胸罩尚未完全遮掩住的身體，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雖然說非禮勿視，可兩個人還是夫妻關係，即便不能那個什麼，只是看看的話，也不算過分吧？

以張語蓉那麼保守的姿態，想要看到她這個模樣，還真的要靠機會。既然今天兩次都意外撞上了，這就是緣分啊。

聽到她的驚呼、又看到她瞪過來的目光，李巖估計她已經認定自己是故意的，那即便解釋、或者避開，也無濟於事，改變不了她的印象，所以。乾脆自然的走進去。

「你還不出去？！」語蓉護住胸前，吃驚的看著他。以她對李巖的瞭解，雖然很好色，但卻會是尊重女方意見的，如果不願意的話，他也不會強求。所以即便他故意等著製造機會，只要她開口，她還是會馬上離開的。

李巖卻反問道：「我們是夫妻，你換衣服我都要迴避的話，別人會怎麼想？你慢慢穿吧，我懶得偷看你。你也就臉長得漂亮一點，這可以正大光明的看，身上又沒有長三隻奶，我才不稀罕看呢！」

「你、你……噁心！」語蓉被他的話氣到了，尤其是比較粗俗的說法，想要罵他幾句，卻又無詞，說到嘴邊也就說出一個噁心的形容詞。

李巖毫不在乎的往床上一坐，然後靠在那裡，以欣賞的目光盯著她看。

張語蓉覺得跟他比臉皮厚，實在比不過，現在這會兒又不方便大吵，只能一手護住胸前，一手抓起衣服，恨恨的跑入了浴室裡面。

在浴室裡面，她一邊氣憤的YY著踢他幾腳，一邊快速的把胸罩戴好。然後趕緊穿衣服。只是在要穿衣服之前，又忍不住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耳邊響著李巖的話『我懶得偷看你，你也就臉長得漂亮一點，身上又沒有長三隻奶，我才不稀罕看呢！』

這讓她在氣憤之外，又有一絲鬱悶，難道我的身體、我的身材不好嗎？我真的就只有臉長得漂亮一點？

不過想了一下，她有想通了，為什麼要在乎他的看法呢？他覺得不稀罕看就不看唄，又沒有求他看！再說『身上又沒有長三隻奶』，就這噁心的欣賞水平，被他稀罕看才糟糕了呢！

在她腦子裡不停想著問題之後，也快速的把衣服穿好了，然後準備出去討伐他、鄙視他。可是在出去之前，又停了下來。

她看著鏡子，暗暗告訴自己要冷靜！這是在家裡，吵架不好看，不僅僅讓雪飲看笑話了，也會讓父母傷心難過！冷靜，回去再說！

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又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被他一再激起的惱怒壓抑下去之後，然後擦乾淨臉上的水漬，又整理好了衣服，這才施施然出來。

……

李巖並沒有離開，還是在床上躺著，看到她出來，隨便瞟了一眼，然後淡淡的問道：「總算磨蹭完了？」

「關你什麼事？」張語蓉沒好氣的說，心裡暗道，我又沒有讓你來，我又沒有要你等我，我磨蹭不磨蹭關你什麼事？

她很想要自己先出去，懶得理會他，但又覺得這樣似乎懼怕他了。或許大家可以先冷靜的談一下，至少要讓他今天把戲演好了，別半路砸了。所以，她在思量之後，也過去的床邊坐了下來。

「你來這裡幹什麼？」

李巖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你說我來幹什麼？不是給你掙面子嗎？我要是來了，只顧自己在外面坐著抽煙，他們看到會怎麼想？這不進來陪你嘍！」

張語蓉有點無語了，平靜了一下， 繼續問道：「我是問你，跑到我家來幹什麼？昨天請你來你不來，今天你自己跑來幹什麼？」

「蹭飯吃。」李巖隨口答道，摸出了煙點上。

蹭飯吃？你沒吃過飯啊！

這個理由實在讓張語蓉非常的無語，你至少找個正經一點的理由，別顯得那麼假好不好？

「哼！既然是來蹭飯吃，自己坐在飯廳去等就好了，跑我這裡幹什麼？」

李巖自顧自的抽煙。懶懶的說：「好話不說二遍，這個廢話問題，剛剛已經先回答了。」

「……」

張語蓉十指抓了抓，很想要撲過去掐死他！但這只能在心裡YY一下，真的要跟他打架，只有輸的份。

跟她說話就是生氣，她乾脆賭氣不說話。

「喂……你怎麼……變得這麼容易生氣？」看她不說話，李巖又問了一句。看她現在的樣子，加上剛才的反應，他能理解昨晚上電話拒絕她之後的狀況，難怪月瑤會覺得故意氣她了。

張語蓉冷笑道：「請你搞清楚什麼是容易生氣，和被人氣！」

李巖眉毛向上揚了揚，她這樣說的意思是說被他氣了，乾脆就不做聲，我不說話就不會是氣你了吧？

張語蓉也隱約感覺到了他的意思，不過看著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抽煙，還是那一副討厭的模樣，更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暗暗惱怒。

正想要開口喝斥的時候，她的心裡也泛起了一陣異樣的想法。對啊，我現在好像很容易被他激怒，我本來不是這樣的人，這是為什麼呢？我的理智跑到哪裡去了？我不是不在乎他嗎？那又何必在意他的看法？何必對他動氣？

仔細想來。她有暗暗著惱，上次明明是他、他們錯了，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事情過去了兩個星期，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再打電話過來解釋、道歉的意思！他不是不在乎嗎？

現在他毫不在乎我的看法，又豈不是尊重我？看樣子他根本就是想要提出離婚、分手了！

想到這裡，張語蓉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既然你是蹭飯吃，就出去下面等著吧，別在我這裡抽煙。」

「我不是要顧忌……」

「不需要顧忌我們的身份！看你的樣子，你應該是沒想要繼續下去。或許是想要來商量和平離婚的吧？你想要什麼條件，只要合情合理，我一定會滿足你的。當然，雖然我們沒有簽訂婚前財產公證，但是你如果想要獅子大開口的話……」

李巖見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提起這這個來了，而且後面越說越離譜，忍不住抓起枕頭往她頭上砸了過去！

「你幹什麼？」

「你說幹什麼？我沒有說是來離婚的，分開一段時間是你提出來的，現在你還沒有決定，我是不會提前做出這個決定的。如果你真的決定要跟我離婚的話，也請你尊重一下你自己好不好。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一年，但那麼久的日子，你竟然一點都不瞭解我？我是想要分你錢的人嗎？」李巖冷笑了起來。

張語蓉有點語塞，他所有一切表現，都證明了一件事，他或許是一個好色的人，但卻不是貪財的人！不僅僅是屬於那種窮又有骨氣的人，更彷彿是一種看淡了金錢利益的超脫精神的人。她剛剛會提及那樣，一個是覺得李巖為她父親做出了不少的犧牲，理應給他一定的補償，但因為自己是天堂集團總裁的關係，又必須說清楚，不可能過大的財產分割。

她不好說什麼，便抓起枕頭，往李巖的頭上砸了過去。「我管你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都不能打我！」

「我什麼時候打你了？」李巖把煙頭拿開，這裡沒有煙灰缸，只好捏滅了扔垃圾桶裡面。

「你還說沒有！」張語蓉用枕頭砸了他一下，感覺有點洩憤、但還不夠出氣，又把身邊的被子抓了起來，往他頭頂扔了上去。把躺在床上的李巖全部蓋住，然後撲過去捶打了起來。

剛剛注意著不要讓煙灰掉床上的李巖，剛剛收拾好，被她用被子蓋住了，然後感覺到她撲過來身上壓著捶打，不由得一陣無語。我用枕頭打你一下。你用拳頭打我N下？

不過以張語蓉的力氣，又隔著被子，即便拳頭雨點一般的落在他的身上，也不過當作是按摩而已。若出手的是李潔，或許還要考慮一下保護重要部位。對於她的攻擊，乾脆懶得理會。生怕自己一出手的話，會把她壓在床上，要是尖叫起來，惹來圍觀，多少是不好的。

李巖的不反抗，讓張語蓉更加順利的扑打了起來，她已經隔著被子騎在了李巖的身上，然後一通亂拳，把心中的幽怨、惱怒、氣憤、委屈……化作拳頭全部打在李巖的身上。她這段時間裡，不，就是今天，都不止一次的幻想YY過毆打李巖一頓洩憤，可從來沒有想到真的有這樣的機會。

隨著一拳拳的打出去，被子底下的李巖不做聲的享受著按摩，語蓉自己卻是打得越來越沒有力氣了，而各種怨念，也隨著發洩漸漸的減弱。

這時候，沒有反鎖的房門被人推開了，有人探頭了進來。

有這不良習慣的，當然是江雪飲MM……

六百一十三

或許是因為年紀還不大、或許是因為從小寵愛慣了，所以對於自己人，江雪飲一向不客氣。在公司的時候，她進入李巖的辦公室，從來不敲門。在張家，她竟然表姐的房間，也沒有敲門的習慣。

雖然她知道李巖來了，但相信他們最多也只是李巖幫著表姐把香薰指壓推油做完，不至於大白天的恩愛起來。所以她開門的時候，並沒有多少顧忌。可是探頭進來一看，發現不是李巖坐著幫語蓉推油，而是語蓉把李巖壓在床上拍打著。——是的，語蓉自認為是很凶狠的洩憤『毆打』，可她力氣跟抗擊打能力相差太遠了，本來就沒有多少威脅，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更像是在給李巖親暱拍打著。

「噢——」看著表姐臉紅紅的回頭，江雪飲哪裡想到她是因為用力打人的激烈運動導致的臉紅，當然以為是兩個人的親密遊戲被她撞破而臉紅。

拖長了聲音「噢」了一聲之後，江雪飲怪笑一聲，曖昧說道：「你們繼續。我不會再來打擾的！打是親罵是愛，明白地，別SM就可以了，嘿嘿……」

張語蓉根本沒有往這個方向想，回頭看到是她，正想要追問她剛剛為什麼把李巖這頭色狼給放進來，沒想到因為微微喘息，話還沒有開口，就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死丫頭！你說什麼呢！」

「哎呀，我還想要偷看學習一下呢，別怪我，趕緊閃人！」江雪飲笑嘻嘻的門關上扣緊，她很識趣，在關門前，伸手到裡面把門鎖按下，這才用力關上。這樣的話，外面有人進來，不用鑰匙的話，暫時是打不開的，她以此來證明自己不會再來打擾。

「死丫頭……」

張語蓉無奈的低聲笑罵了一聲，然後再看著身下的李巖。準備休息一下，再開始下一輪的毆打。

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力氣的關係，還是因為沒有怨氣的關係，她發現自己想要再繼續毆打的慾望，並不強烈了。伸手在被子上拍了一下：「別以為你牛高馬大就可以隨便欺負人，你敢用枕頭打我，我也會報復的。你敢用手打我，我……我更是會殺了你！」

語蓉說這話的時候，努力讓自己顯得氣勢足一點，可惜她本人是雞都沒有殺過、甚至蚊子都沒有殺過的人，說出『我會殺了你』，根本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悶在被子底下的李巖，已經聽到了剛剛江雪飲來過，也知道張語蓉打累了，只是沒想到她這樣優雅氣質的淑女，竟然也會發出「凶狠」的威脅！更加沒有想到，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女，竟然威脅要殺了他這個殺手之王！對他來說，無疑是非常好笑和可愛的話。

「聽到沒有？」見李巖毫無動靜，語蓉又拍打了一下。

可是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在被子裡面睡著了似的。

她剛剛還見著他清醒著，被自己一頓毆打，要是這都能睡著的話，比懶羊羊還厲害了。唯一有的可能是——暈過去了！

張語蓉雖然不清楚李巖的底細，但也是見過他打架的，也由他背著快跑過，更知道他幾乎是天天都要鍛煉。知道他的體能要比一般人強。而她自己有多少斤兩，她也是很清楚的，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狂毆他了。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不可能把李巖打壞、打暈，現在他沒有反應，只有另外一個可能！

剛剛打他的時候，只顧自己洩憤了，當然沒有計算時間，但能讓自己沒有力氣，相信也打了有幾分鐘吧。打他再久一點，也不會有事，可幾分鐘不呼吸的話……

語蓉心裡一沉，目光落在被子上面。用被子摀住了整個人，又是不停的毆打，讓他沒有掙扎反抗的餘地，很可能導致他在被子裡面空氣不足、缺氧休克！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以前她就曾經見到過李巖一次莫名其妙的昏迷，那次她怎麼也找不出原因，一度懷疑他身體有問題、還怕他不願意去體檢、接受檢查，不得不主動聯繫郁小滴，通過她開口、讓李巖一起去檢查身體。現在想來，那一次真的是引狼入室啊！

可那一次郁小滴給她看的李巖所有檢查報告，都是沒有問題的。因為對於李巖的關心，她知道郁小滴不在她之下，所以沒有理由不認真、也不會有事情不告訴她。但既然醫院都檢查沒有問題，她也就沒有再深究。

現在又來了一次！而這一次，跟上一次有點不同，或許蓋著被子。讓他無法呼吸的缺氧，就是誘因！

……

緊張的張語蓉，已經把李巖頭部的被子掀開來了，然後看著沒有表情閉上了眼睛的李巖，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焦急的喚道：「你怎麼樣了？你別裝死嚇我啊！小心我用冷水澆你！」

裝昏迷？這樣的橋段他已經用過一次，本來是不想再用的，容易穿幫，可是上一次真的有許多福利啊。現在兩個人吵鬧起來了，或許這樣能暫時的安靜下來吧。

語蓉終究有過一次經驗，沒有那麼驚慌，雖然上次的經驗根本用不上，但這個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還是伸手過去，一手感受李巖的鼻息、一手感受他的心跳。結果是發現心跳還有，但鼻子彷彿不呼吸了。

這讓她有點吃驚，還有心跳就沒有問題，不過沒有呼吸也很嚴重。這好像不是捶打胸前，而是要人工呼吸？

低頭看著李巖的臉，要給他人工呼吸嗎？他是那麼的可惡，本來就應該要受到報應的……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在她的腦中一閃而過。她自己已經俯首下來。捏開李巖的嘴巴，準備給他人工呼吸。就算不是因為她的緣故，她也不能眼看著李巖休克無動於衷呀。

「唔……」

被美女老婆口對口吹起，李巖讓自己必須強忍著不要動，但又覺得完全不動的話，會像上次一樣嚇到她了，所以讓自己的身體動了一下。

「你醒了？沒事吧？」張語蓉發現他的動靜，興奮的說。

可是再看，李巖還是沒有動靜，依舊如剛才一樣。難道是幻覺？還是人工呼吸不夠？

她又伸手過去摸了一下鼻孔口，發現好像有一絲微弱的氣息。當即明白。肯定是人工呼吸管用了，立即又再次伏下去，繼續幫他人工呼吸起來。

李巖樂得享受，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是，人家口氣清新，而他剛剛抽完煙、嘴裡還有煙味。不過這會兒的語蓉，應該都沒有空關注這一點了。

他有適當的動了一下，鼓勵語蓉繼續人工呼吸。

不過她不是傻子，如果一直效果不大的話，或許就會用其他的方法了。所以李巖也沒有繼續享受更多，事實上人工呼吸跟接吻也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並不是一樣的享受。

機會就在眼前，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在她又一次換氣後要渡氣過來的時候，他的手伸了出去，從外側繞過去箍住了張語蓉的脖子，把她拉得緊貼了下來，然後他的嘴唇張開，迎接了她那櫻桃小口的到來。

正費力給他人工呼吸的張語蓉，還沒有反應過來個，就發現自己的嘴唇被包含住了，自己的身體被李巖的手抱住了，嘴巴被包住了，她頓時醒悟過來，這一定是一個陰謀，這傢伙故意裝出來、想要等自己給他人工呼吸的陰謀！

這讓她心裡有點著惱，不過這也表示他人沒事，這方面又有點放心。同時又開始懷疑起來，上一次呢？上一次他也是裝出來的嗎？

可惜李巖這會兒並沒有機會給她思考，因為抱住她之後，沒有給她反抗的機會，他就開始施展了熱情的濕吻，對她的唇舌一處都不放過，兩隻手也一起努力，箍住她的脖子、摟住她的腰，不讓她掙脫、離開，然這樣大力的親吻起來。

「唔……放開我……混蛋……」

張語蓉努力的嬌叱，可惜這些說出來的聲音。就只有吱吱唔唔的「聲響」了，根本聽不清楚她說什麼。而偷襲的熱吻，也讓她來不及反抗，嘴唇、大腦，很快就有淪陷的趨勢。

在大腦趨於空白的前一刻，她想到了厲害的武器——牙齒！

如果用牙齒咬李巖的舌頭、嘴唇一口的話，只要他吃痛，一定會主動鬆手的。可是她被他奪去初吻的時候，就咬破了他的嘴唇，想到他像個剛剛進餐完了的吸血鬼一樣的滿嘴是血模樣，她又忍住了，沒有再咬他。

那要不要咬自己一下，讓自己清醒一下呢？

這個想法在腦中轉過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手腳沒有力氣掙扎、嘴唇、牙齒也沒有力氣進攻了。這是因為開始的一番毆打，消耗了她不少的力氣，而剛剛又是跪趴著一番人工呼吸，也是費力的。在救人的時候，沒有想那麼多。人已經沒事了，就沒有那麼大的動力維持了。

在她無力反抗之下，李巖的舌頭已經撬開她的牙關，然後入侵進去，同時人也動了起來，把她抱著放倒在床上！

六百一十四

經過一兩分鐘之後，李巖壓著床上熱吻的張語蓉，才因為她呼吸有點困難而鬆開了她的嘴唇，但他的手，還是抱著她的身體。

張語蓉喘氣不已，眼睛也是閉著的，在經過一陣大口喘氣之後，她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剛剛有那麼一會兒，她自己的意識彷彿已經離開了身體一樣，完全融入了跟他的接吻之中，等到現在回過神來，她覺得一陣尷尬和羞恥，有點難以面對他。

可是無法面對，也要面對，終究無法逃避的，他現在還抱著呢！如果不面對他，只怕他會得寸進尺……

在她睜開眼睛之前，也在暗暗做好準備，或許……他正一臉得意或者調戲、或者嘲諷、或者鄙夷的目光看著吧？也真是的，剛剛為什麼不反抗到底呢？只是因為沒有力氣了嗎？可至少還能哭啊，那也是一種反抗。可是剛剛……

她睜開眼睛，看得的是李巖欣賞和真誠的目光，並沒有她以為的得意洋洋的目光，也沒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嘲笑。

這讓她心裡好受了一點，但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我……剛剛是裝作昏迷的。」李巖承認了自己剛才的舉動。

「無恥！」語蓉冷哼了一聲，把自己的目光轉移到邊上，然後扭動了一下身體，嬌叱道：「放開我！」

「不放！」李巖反而是大力的抱緊了她，並繼續壓在了她的身上。「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氣，只是從社會道德、法律責任等角度，我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的對不起你了。你有怨氣是很正常的，我能理解，所以你要打我，我任憑你打，我不反抗……」

「哼！」語蓉心裡暗暗冷笑，這樣就行了嗎？我打幾下就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如果有那麼容易解決，還要法律幹什麼？

「……按照你的話，我們已經分開一段時間了。該冷靜已經冷靜了，該思索也思索了，或許你剛剛提出來的離婚，不是一時間的衝動，而是已經準備好了的結果。但我現在，真的有點難接受……如果是開始的幾個月，你隨時離婚我也不會在意，可現在要我放棄你，真的做不到……」

語蓉盯著他，想要看穿他的表演似的。

李巖也被她看得有點心虛。乾笑了一下：「但無論怎麼樣，只要你決定了的事情，我還是會聽從你的安排。如果你真的要跟我離婚，我也沒有辦法。但我想要知道你現在心裡還有沒有我，是不是還繼續關心著我……」

張語蓉暗暗腹誹，什麼現在有沒有，我以前心裡有過你嗎？關心過你嗎？自作多情！說得好聽，聽從我的安排，那還用枕頭打我？

「所以，我裝作昏迷了，看看你會怎麼樣處理。如果你不管我的死活，自己離開，讓我昏迷到自然醒。那說明你真的已經對我完全絕情了，我自己也可以絕望了。還好，你沒有這樣；如果你是去找其他人幫忙，或者把我送去醫院，說明你只是擔心自己有責任，已經沒有多在乎我了，我或許還可以努力一下，但空間已經不大了。還好，你也沒有這樣；

你在發現我昏迷之後。第一時間開始給我人工呼吸！你跟我接吻的次數不多，或許每次之後，你都要刷牙半天吧。可是為了我的安危，你不顧我剛剛抽過煙，及時的對我進行人工呼吸，並接連不斷的連續進行，知道我完全有醒來的跡象！這讓我明白，在你的心裡，我還是佔據著非常重要的位子，你還是關心著我！」

聽著李巖的分析，語蓉也是暗暗驚訝，難道真的是這樣嗎？我換了不同的解決方式，在他的心裡，就是不同的解讀嗎？

「哼！所以你就非禮我？強吻我？這就是你的邏輯？」語蓉嘲諷的笑道。

「我……只是喜出望外、情不自禁而已。」李巖乾笑了一下。

「是嗎？哼……我只是怕你死在我的床上而已！我本來是想要去找最胖霞姐來給你人工呼吸的，她的肺活量大，或許你會更加喜出望外，情不自禁！」

聽到她的話，李巖一陣冷汗，霞姐是她家的其中一個全職女保姆，非常大塊頭，非常的胖，如果她過來人工呼吸的話……

看到他有點受打擊的樣子，語蓉情緒終於好了一點。「你還不放開我？你想要我報警嗎？」

「報警？」

李巖一愕，隨即笑了起來：「兩夫妻在自己家裡的床上抱在一起，這也能報警的話，警察還不忙死！你報啊！」

見他竟然不被威脅還耍無賴起來，張語蓉有點無奈，只能板著臉說道：「你要是不放開我，我要生氣了！」

李巖不為所動。就這樣看著她，讓她沒好氣的又把頭偏開一邊。

過了一會兒，李巖輕聲問道：「生完了沒有？生氣不需要生孩子那麼大動靜吧？」

「你滾開啊！」語蓉使勁掙扎了幾下。

李巖就是不放開，不過只是這樣壓在她的身上，又怕把她壓壞了，便側躺在她的邊上，然後用手和腳夾住了她。

這樣的情況，讓張語蓉更加好掙扎，只是她真的沒有力氣了，無法將李巖反抗開來。

「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了。冷靜了十幾天，已經夠了，繼續下去，就不是冷靜，而是冷戰了，蘇聯都解體那麼久了，還冷戰啊？」李巖看著她，兩個人面對著面。

語蓉不想看他，把頭扭過一邊，看著天花板。「談啊！但你要先把我放開，我不是你的人質！」

「你不是我的人質，我是你的人質！」

「？」語蓉有點不解，但並沒有開口詢問。

「我們的婚姻，本來說好是自由的。可是一路走到現在，我已經成為你的人質了，被你套牢了，我想要離開，都不能自主了！」

「無聊！」語蓉聽到他這麼文藝腔的比喻，輕哼了一聲。

「我不管無聊不無聊，這次我是不會放開你了，因為現在你還是我的老婆，我還能抱著你。可你已經想要跟我離婚了，過了今天，以後或許就沒有機會再抱你了。所以我要抱夠了，就像剛剛要親夠來一樣，以後才有回憶可以伴著我……」李巖輕聲說道。又試著把她擁緊了一點。

他這一句話，讓扭頭不看她的張語蓉，心裡微微觸動，曾幾何時，她也是怕他真的要離開，大家就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了，所以，在他搬出去之後，她不敢面對他，怕他開口就是要離開公司……

難道……不知不覺間，我也在這一段本來很自由、沒有約束力的婚姻裡面，同時成為了他的人質？

她暗問自己，又覺得不可能。他是那麼過分的一個人，我怎麼可能會強烈的惦記著他呢？我只是……我應該只是還沒有習慣吧！他在我的記憶力，就是一份習慣罷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語蓉輕歎了一聲：「好了，先不說這個。至少……我們過完年再說吧！今年過年，還要去你家看看，平時都是你對我爸媽孝順，就算是演戲，我也該回報你一次，明年在說吧。」

她這是一種讓步，一種妥協。只是，到底是對李巖的妥協，還是對自己內心深處感覺的妥協？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聽到她這話，李巖一陣興奮，無論如何，這也是一份進步。現在到過年，還有一個多月，多一點時間的話，還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還可以繼續努力。

「那就是說……現在我們和好了？」

李巖說著探頭過去，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語蓉白了他一眼：「誰跟你和好？我只是跟你……繼續履行契約而已。」她伸手擦了一下額頭。

「嘿嘿，隨便你怎麼說，我就知道我們之間不會完蛋的。」他說著。又低頭往她嘴唇吻去。

剛剛是被強吻了，現在清醒著呢，張語蓉趕緊閃避，又用手捂在嘴上，怎麼也不讓他吻到了。

李巖無奈，只好在她手背上吻了吻。「既然沒有跟我和好意思，只是這樣的話……那我暫時還是住在外面吧，省得你見到我心煩，也省得過完年再收拾行李。放心，我不是跟郁小滴在一起，我現在住在一個朋友那裡，跟他們幾個人合租的房子。我……沒事的，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

「自作多情！誰關心你能不能照顧自己了？」語蓉嘟噥了一句，然後又問了她關心的話題：「為什麼不跟她在一起？你們不是上床了嗎？正好啊，住在一起多方便，她又年輕又漂亮，又主動又可愛，幹嗎還回來看我的冷臉？」

李巖有點猶豫，他不想跟她討論小滴的問題。但有覺得有必要說一下，無論如何，她們兩個關係不那麼差，對以後的計劃都是會有好處的。

他苦笑了一聲：「其實那次……只是郁小滴生日的關係，她不知道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說想要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她自己也知道對不起你，說會向你道歉。那其實也是她的第一次，我和她在一起那麼久，之前根本沒有上床過。」

語蓉心裡有點堵，但還是讓自己大方一點的問道：「預感到了什麼？」

六百一十五

「預感到了……」

李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那天她也是沒有開手機，後來我們去上網，想要看看S大的網站還能不能打開，也就瞭解到了事情弄大了一點。而她上QQ時候，收到了她媽媽發的信息，讓她回去。在她回去前，就有點忍著不哭的樣子……」

他回想了一下當日送她到S大，然後她開車回去前的一幕幕，把這都詳細的說了，然後又說了之後的情況。

「現在就是這樣，這兩個星期我都沒有見過她，也聯繫不上她。通過她同學的聯繫，她請假了一直沒有再上學，而對她家保安的打聽，好像是被她媽媽帶走了，具體去了什麼地方，就不知道了。」

聽完這個消息，張語蓉雖然並沒有幸災樂禍的快意，但多少讓她發洩了一番之後的憤怒，又在平淡了幾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張語蓉低聲問道：「就這樣了？」

「嗯？」李巖反應過來，不解的看著她。

「聽你的意思，陳明英可能早有準備要把她帶到其他什麼地方去。或許是暫時的，或許是長時間的。而郁小滴因為預感到、或者猜到、或者聽到了，所以那天特意跟你再一起。也可能是她不知道，回去之後突然被帶走的。」

「應該是這樣。」

看他還沒有什麼反應，張語蓉微微動氣：「你呢？就這樣不管了？」

李巖這才明白她前說『就這樣了』的意思，不是問這件事，而是問他的反應。他歎了一口氣：「在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我還是不方便做什麼的。無論如何，那都是她的父母。而且她現在還在讀書，相信她父母也不會太過，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我在等她回來，她回來應該會聯繫我。」

張語蓉冷笑了一聲：「你剛才怎麼說的？郁小滴跟你是第一次，她應該還不到二十歲吧？她給你的是她的初戀、第一夜！你就跟對平時出去尋歡作樂亂搞的那些女人一樣？她不找你，你就不去找她了？還是對你來說，已經得到了她的第一夜，虛榮心就已經得到滿足了，現在她不在了，正好不用你負責，所以你又回來找我？」

她這一段話，說得還是挺重的，已經超越了她個人的怨念，而是包括對女性的抱不平。聽在李巖的心裡，也是發聵振聾，讓他暗暗冷汗。

是啊。小滴不聯繫我，可能有客觀條件的不便，或許有父母的禁令，但我就因為這樣消極的等下去嗎？我難道就沒有辦法去尋找了？我有想過辦法嗎？

細想之下，李巖發現自己真的是消極了，說得好聽一點，是想要給大家一點時間和空間，讓她跟父母緩和一下再說，別逼得太緊了。實際上他是給兩件事耽誤了！

一個是因為跟張語蓉吵翻分開，搬出來之後，對他的情緒影響很大，幾乎是用了一周的時間。那段時間裡，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工作和娛樂之中，不讓自己想起感情問題。另外一個就是後來想到烏克蘭『玫瑰』她們策劃著對古董拍賣會的搶劫，為了不被她們影響到了，他花了很多的時間，在瞭解這次拍賣會的動靜，包括側面瞭解索妮婭她們有多少人、行蹤等。

就因為這樣，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想小滴的事情，現在被語蓉直接的喝斥出來，才讓他豁然發現。自己在這方面，真的做得不夠。

本來李巖是要默認她的責問，但最後一句誤導性太大了，他還是不得不澄清一下。

「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是喜歡你，也喜歡郁小滴，同時和不同的人產生了感情，這是我的問題。但我絕對不是為了得到她的第一夜、不是為了滿足虛榮心而跟她交往！如果我真的只是喜歡佔有女人第一夜，完全可以通過一般人看來更加無恥一點、但確是更加方便的方式來獲得，通過錢買處，並沒有多難，有的地方甚至不貴。

我不是這樣的人，我要是喜歡一個人，是不是第一夜，並不重要，那樣的虛榮心我沒有，因為我自己的第一夜幾百年前就沒有了。在說得難聽一點，如果我跟小滴在一起，只是為了得到她的身體，這目的完全可以在幾個月前就達到；如果我是逃避負責任，也完全可以在跟她發生關係之後再分手，還會有機會讓你們碰到在一起嗎？

再說句不好聽的，我真要是你眼中這樣的人，在你的面前會掩飾得很好，甚至會從一開始就投你所好的從各個方面討好你，早把你搞定了，甜言蜜語把你淹沒，根本不會讓你有跟我分開的機會。還用得著跟小滴分開再回來找你嗎？」

說完之後，李巖起床離開。在走之前，他歎了一聲：「沒想到你是這樣看我的，看來我真的很難回轉了。」

李巖的一番話，讓張語蓉坐在床上深思了起來。

或許，對他真的有一定的誤會。至少，他並不是一個虛偽、心機重和玩弄女人感情的人。否則的話，以他每次會娘家吃飯都能配合得那麼好的態度，他真的可以在我面前偽裝得很好，如果他一開始就完全配合、滿足我所有期待的樣子，或許真的早就接受他了……他在外面亂來，也完全可以不用讓我知道。

這傢伙……簡直就是自己不事情搞的一團糟的。

語蓉發現自己有接受他這一番的趨向，又暗暗勸服自己，可他真的是腳踏兩條船啊！這是事實，他自己都不避諱的。而他自己也承認，郁小滴被她媽媽藏起來，他就被動的等著人家聯繫他，根本沒有去關心、尋找。這樣的人，即便我跟他在一起了，他難道不會也是被動的嗎？

就像上次跟他吵架了，他也沒有爭取，送搬出去就搬出去了，就沒有試著再跟我解釋、道歉，大家緩和關係。之後兩個星期。也沒有什麼動靜。等我昨天打給他，他還擺譜拒絕……就算……就算我曾經拒聽過你的電話，你就不會再重新打過嗎？不會晚上打我私人手機嗎？你是男人呢！

語蓉有點頭疼的抓了抓自己的秀髮，她覺得自己很亂，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起李巖沒有聯繫她的事情，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些日子，李巖是破紀錄的發奮工作，跟他以前的性格完全不一樣。看樣子他也受到很大的打擊和影響，或許……他的被動，不是因為他是容易放棄的男人。而是他不知道如何表達呢？

那又……會不會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讓他心情很受打擊，以至於甚至連尋找郁小滴的心情都沒有了呢？

雖然兩個星期的時間，已經把各種怨念積累得更深了，但人也更冷靜，不會那麼容易爆發。而剛才對李巖的一番「毆打」，已經讓她把怨念發洩了一部分。一番「人工呼吸」之後，讓她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麼面對的尷尬。之後聽到李巖的解釋，知道郁小滴違反約定和他一起，可能有某種壓力促使、現在也得到了一定的懲罰，她的怨念又散發了許多。現在和他的一番深入溝通，讓語蓉開始有點換位思考，覺得要挽回兩個人的關係，除了要拋開一些成見、和已然發生的問題，也不能全靠他一個人，正如月瑤一直鼓勵的那樣，必須得自己適當主動一點了！

……

我為什麼要主動去討好他呢？我又不是郁小滴那樣迷上了他！

不過，剛剛不是說了，無論如何，都等過年之後再說，這還有一段時間呢，過年時候，更是要經常和兩邊的老人們見面，如果關係不融洽一點，豈不是裝得很辛苦？我這不是討好他，是為了自己著想……

終於給了自己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然後語蓉站了起來，準備出去找李巖。

哼哼，你說我這樣看你就不高興了？雖然形容可能不恰當，可你同時跟別的女人交往、上床，難道還很對麼？說跟我關係很難回轉，那剛才為什麼要親我？我還沒有追究呢！

說服自己、又有了一個理由之後，語蓉離開了房間，準備把李巖抓過來好好的蹂躪一番，當著大家的面，他應該不敢、不便反抗吧？

「李巖？他走了。你不知道嗎？」楊芸奇怪的看著語蓉。

語蓉一呆，「我……不知道他走得那麼急，就快吃午飯了。」

「是啊，我也讓他吃完飯再走。可是他說幫你爸聯繫古董買家，先去洽談一番。他說得對，公開拍賣的話，對我們影響不好，人家還以為我們經濟有問題呢。而且自己私下賣的話，至少給拍賣行的佣金可以省下了，避稅也容易……」楊芸很高興，顯然是李巖的話，已經讓她相信了。

母親說些什麼，語蓉有點聽不進去了，她出來到外面，看到他的車真的已經開走了。雖然知道並沒有走遠，但誰知道他去哪裡呢？

她呆呆的看著，他經過過來，也算是主動了吧？匆匆離開，是因為剛才的話麼？

她當然不相信李巖跟母親的托詞。

卻不知，李巖今天過來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阻止張天翼的古董。跟她的一番變故，純熟意外。

六百一十六

李巖開車經過S大。在校門口停了好一會兒。

大學校園裡，每天都有新鮮事情發生，事隔兩個星期，除非他又在門口來一次空中飛人，否則的話，就算站在門口，也不會有人認出他來。

在車裡面，他看著校門口，眼前依稀浮現除了那天晚上的一幕幕，小滴跑著出來，找不到人，他打電話讓她到門口中央，然後從天而降，製造了準備好的花瓣雨，將她抱起，然後一起緩緩的往邊上飛去……

如果是因為這個上電視而影響到郁宏、陳明英夫婦的話，他肯定不會費事製造了這一場浪漫，平平淡淡才是真。可惜現在小滴在哪裡都不知道了，只能從陳明英的行蹤入手了。

語蓉的話，驚醒了他，讓他明白。即便是給予尊重的時間、空間，也已經足夠了，是時候去尋找小滴了。

不過目前，他還是要先把古董拍賣會的事情搞定了再說。

開車往前，不久即到了那個酒店。

為什麼要選擇這裡呢？

李巖暗暗苦笑，多少還是有點觸景生情的。因為那天晚上，他是跟小滴在這裡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現在，酒店依舊，伊人卻已不再！

今晚酒店很熱鬧，不過他來得比較早，車位還沒有被趕來參加拍賣會富豪們的豪車佔滿。看得出來，酒店已經加強了保安。非常的警惕，但卻不會以眼神之類的冒犯了客人。

他走進了酒店裡面，慢慢往電梯方向走去。陳俊瑋只是一個清潔工，他能想到的辦法，其實也是挺爛的，必須非常的小心，才能避開其他服務員、清潔工、保安、主管們的目光和懷疑。

就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聞道了一股香水味，微微轉移視線，看到一個金髮女郎站在了旁邊。

等電梯裡面的人出來之後，李巖走了進去，在他邊上等著電梯的金髮女郎，也跟著進來了。她伸手按電梯的時候，低聲笑道：「你不準備跟我上去坐坐嗎？」

李巖不置可否，沒有另外按電梯了。

等到了之後，他跟著金髮女郎離開。來到了熟悉的樓層。

這一層，就是上次他和郁小滴住的那一層。不過他現在要去的地方，不是同一間房，而是上次索妮婭住的那間。

是的，剛剛那個金髮女郎，就是索妮婭，她一直還住在這裡。

兩人一前一後，等走到索妮婭的門口，她打開了房門，隨後拉李巖一起進去了。

「為什麼換金髮呢？」李巖留意到房間裡並沒有其他的人。

索妮婭笑道：「為了顯得別緻一點。」

「包括這個？」李巖指了指她臉上，不僅僅她換了金髮，還多了一顆痣。

顯然，是用了最簡單的偽裝、變換了一下形象。「我給你準備了，你要嗎？」

她轉身過去，從床上拿出一個袋子，緩緩遞給李巖。

李巖接過來一看，裡面有一頂黃色假髮，還有一些東西。

「你知道我會來？」

「你雖然有事出差、離開S市了，不過若是剛好回來了，我相信你還是會過來看看熱鬧的吧？」索妮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事出差、離開S市了、以後有機會再合作，這是李巖用她給的那張卡發的唯一一條拒絕信息。之後就把卡捏斷扔了。看樣子索妮婭根本不相信，並且猜到他會提前來，所以在大堂等著他。

「呵呵，所以你還是準備了我的份？」

「當然，我知道你還是有興趣的。」

「坦白講……為什麼一定要找我呢？難道你們的人手不夠嗎？」李巖坐了下來，直接的問道。

索妮婭的中文水平還是不錯的，雖然有口音，但聽意思、和表達意思都很清楚。「坦白講，你太令人害怕了。你人在這裡，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你是地頭蛇，我們過江龍，強龍不壓地頭蛇……」

「有意思。」李巖露出了笑容，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沒想到她還懂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

「我們不想出現那一次綁架案的情況，所以，只要你願意跟我們一起，哪怕是什麼事情不做，我們都樂意分你一份。」索妮婭很平靜的說。

花錢買平安！

李巖總算明白了，他們不是非要他參與，目的只是想要把他綁到同一艘船上來，以免他搗亂。以一份利益，把最危險的、有可能變成阻力的人，變成盟友。

「你接近我，跟我說的目的，是一層又一層，這會是最終一層的目的？」對於索妮婭，他根本沒有信任。從一開始，她就撒謊了。只是因為一步步的關係，逐漸披露更多的內容。

索妮婭微微一笑：「我們的目的是什麼，需要你做什麼，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敢耍你！你跟我們一起，絕對會分到應得的一份利益。至於做多少事情，就看你自己願意了。」

李巖暗暗冷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殺手更是為金錢而存在。只要說把某人的一份拿出來分了，保證會讓其他人動手把某人幹掉！何況他根本不是他們一道的，現在的一切，不說是為了牽制他、不要讓他成為敵人、阻力而已，事成之後，阻力的風險已經沒有了，大家還會那麼客氣的乖乖給錢嗎？幾個超級殺手，難道不敢搞一個King？

「呵呵，雖然我之前沒有答應你們，現在又過來了，但其實並不是我個人對這批古董有企圖，我只是來打醬油的。」李巖並沒有直接答應跟她合作，反而是否認自己必有所圖。對於疑心重的人，應該對他的話，會反過來理解吧？

索妮婭雖然漢語水平不錯。不過『打醬油』之類的話，還是沒地方學的。她腦子裡快速的思索著，難道這是什麼中國的暗語不成？聽說中國古代的江湖，又什麼黑話，互相不用很清楚的明說，就能明白意思，這『打醬油』又是什麼意思的黑話呢？

她小心謹慎的虛心請教：「請問……打醬油是什麼意思？」

「哦，就是買醬油的意思。唉，最近S市的物價飛漲，加上人民幣升值過快，對港幣已經貴了很多。所以很多人都過去香港打醬油。」李巖隨口說道。

過去香港純「打醬油」，是有點誇張，不過很多港貨過來之後，關稅和販賣利益，導致價格要高很多，再加上貨幣的差價，很多人花點車錢去香港採購物品，確實越來越多。

索妮婭當然聽出其中調侃的味道，「不好意思，我中文水平還比較差，打醬油沒有哪裡有教的，還請直接明說。」

看國際友人這麼認真，李巖也不好意思繼續調侃，「這句話的典故是，當年有一起很重大的娛樂事件，大家都在關注，然後有記者在街頭採訪路人，詢問路人對該事件的看法。其中有一個人說，關我屌事，我是出來打醬油的。後來在網絡上瘋狂傳播，大家都把不關心、路過的心態，叫做打醬油。」

「哦，我還以為是……是古代江湖的黑話呢。」索妮婭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江湖黑話……」李巖有點汗，「這算是俗語、俚語，一般學習漢語的地方、教材不會教吧。那你知道『打飛機』是什麼意思嗎？」他很好奇，外國人學漢語應該不教這個吧？

「打飛機？」索妮婭抬起了手，伸出拇指食指，做了一個手槍手勢。

我靠，厲害啊，竟然知道打飛機等於打手槍，看來教她漢語的老師，肯定是一個猥瑣男！在李巖暗暗好笑的時候，聽到索妮婭說：「是用槍，把飛機打下來麼？據說有朝鮮故事講他們的領袖金日成用步槍打下過飛機。事實上我們都知道，一般槍的射程和氣壓等原因，正常是打不下飛機，但是飛得很低的直升機。還是有可能射殺駕駛員把飛機打下來的。你們中國也有朝鮮一樣的打飛機典故麼？」

她的認真研究，讓李巖很無語，他只能搖頭說沒有，如果解釋的話，就太猥瑣了。

「談談正事吧，我讓加入你們之前，你能先告訴我，你們有多少人、什麼機會麼？老實說，因為你一再對我層層隱瞞，我對你的信任度並不高。」

李巖暗歎了一聲：這本來真的關我鳥事，可是現在索妮婭她們怕我成為阻力，邀我參加她們的陣營；陳俊瑋邀請我跟他一起繼續不留名的行俠仗義、剪惡除奸；老三又讓我暗助老十盜得這批古董……就算能者多勞，也不用都把我搶來搶去啊。

索妮婭聽了李巖的話，有點猶豫，這無疑也是她們的秘密，而為是核心秘密。以她之前對李巖能不說盡量不說的態度，當然不願意全盤托出。

「據我所知，現在有六股勢力都非常關注這一批古董，你不跟我說清楚的話。除非我真的什麼都不用做，要不然很容易搞錯對象，誤傷盟友就不好了。」李巖淡淡的說著，然後悠然的抽煙，等著她自己去思索。

「六股勢力？不是兩股嗎？」李巖的話，無疑巨大的震撼了索妮婭。

六百一十七

李巖放話說現在有六股勢力都非常關注這一批古董，然後就悠然的抽煙，等著看索妮婭的反應。

或許索妮婭她們本來真的可以不需要他做什麼，只要他不參與對付她們就能省下很多麻煩。可這只是計劃之中，計劃裡面，怎麼也不會有六股勢力摻和進來。如果真的有那麼多人需要對付的話，也不能讓King什麼都不做。

「六股勢力？不是兩股嗎？」索妮婭脫口而出，李巖的話，已經巨大的震撼了她，讓她無意中把她們掌握的某些情況順口說了出來。

「兩股？什麼兩股？」李巖故作不解的看著她。

索妮婭見已經說出來了，也就沒有什麼好掩飾的，思索了一下，在能夠繼續說的範圍裡，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是這樣的，除了我們之外，我們的人發現，似乎還有一夥人在打這些古董的主意。只是我們也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似乎比我們更加專業，準備也更充足。對於我們來說，這也不是已經好事。只是一方已經如此。剛剛您說一共有六股勢力都非常關注這些古董？能詳細說一下嗎？」

「嘿嘿，這麼說來……地頭蛇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啊。」李巖神秘一笑，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索妮婭很快領悟到了他的意思，很明顯，他是在等著自己開口，如果不告訴他所有的計劃和參與的人員，他就不會把還有哪些勢力說出來。如果真的他真的有這樣的資料，對於她們這次行動的成功與否，是有非常關鍵作用的，干一筆大的，也要平衡一下劃不划得來。

只是，她心中還是有點懷疑，這位King，手頭上真的是有那麼多資料，還是想要詐我的答案呢？

從個人角度，她是相信King有這能力，因為King本來就不僅僅是一個人，還是『他們』組織的領袖，那就有一個團伙為他辦事。而且他還是是個中國人，又似乎早就到了S市，沒理由他是來這裡度假玩的，肯定有他的渠道。

再說，上次邀請他，他回復拒絕了，可是今天又自己過來了，難道他這段時間裡，真的就是做著掩飾的表面工作。其他事情什麼都沒有做？他只是過來打飛機的？不對，打醬油的？

似乎一切都是可信的，或許這六股勢力裡面，可能就包括了他自己呢！可是……中國人還是很狡猾的，伊娃是那樣謹慎、可還是倒在他的槍下，如果他是吹牛騙人的……

「找到你們的伊娃沒有？這段日子，她可沒有來找我呀。」李巖明知道她在考慮著，卻換了一個話題，一個不相干的話題。

索妮婭的思維被打斷了一下，她不得不回答道：「沒有，看樣子她應該傷勢很重，還在什麼地方養傷吧。而且她應該也不知道我們來了，想要避開你這個地頭蛇，肯定是藏起來了，不敢亂打電話的。」

「真的嗎？」李巖笑瞇瞇的看著索妮婭，然後輕聲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呢……這些天我有點無聊，想著或許在殯儀館還能發現一些線索，所以就以朋友身份，又去了一趟殯儀館，嘿嘿……」

後面他沒有說出去。只是一邊笑、一邊看著索妮婭的眼睛。

「發現什麼了？」索妮婭詢問了一下。

「你說呢？我能發現的東西，應該都發現了對吧？玫瑰小姐！」

見李巖這樣問，索妮婭有點無奈，只好承認說道：「沒錯，其實上一次去殯儀館，我就見到了伊娃的屍體，只是我沒有承認，對那裡的工作人員說不認識，出來又跟你說那裡沒有屍體了。坦白說，我的目的很簡單，只是不想和你結怨，我這麼說……你信不信？」

李巖吐了一口煙圈，一副自嘲的模樣說道：「我當然信，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上次你說伊娃應該沒事，從殯儀館逃走了，我也相信。對於美女，我一向是沒有抵抗力的，完全相信。就算……你說你綁架了我的朋友，我都會相信的！」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腦中閃過一絲殺意，如果小滴只是因為她媽媽的關係離開，那就罷了，如果真的證明這索妮婭有關的話，那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索妮婭聽著他前面的話，微微苦笑，當然覺得李巖是在嘲弄她。而最後一句，沒來由的讓她感覺到一陣冷意。在這一刻，讓她明白過來。雖然自從上次談過之後，King就沒有對她表示出敵意，但並不代表她比King強、或者壓住了他！

她的表情立即嚴肅了起來，如果只是伊娃的關係，那沒有問題，本來就沒有惡意，人也死了。可如果讓King誤會綁架了他的朋友，那可就是解不開的大麻煩了！

「King，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說。或許你生氣我騙了你，關於伊娃，等會兒我可以解釋。不過我現在必須向你表示清楚，那天在餐廳我雖然見過你和朋友一起，但我絕對沒有對她怎麼樣，除了當著你的面跟她說過話之外，我並沒有跟蹤你們，也沒有拍攝下她的模樣，包括到今天，我再沒有見過她。如果她真的不見了，跟我們並沒有關係……」

索妮婭越是解釋，越是冷汗。

『如果真的是他的朋友失蹤了，又恰好是在那天見過我之後。換作是我，會怎麼想？難道他今天來的目的不是古董，而是為了找我？』

想到這裡。她感覺心跳加速了一點，不是看到喜歡的人、慾望的那種心跳加速，而是感覺到後悔和危險的心跳加速！

看著李巖的眼睛，果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似乎衣服悠閒抽煙的樣子，可是他的神態，已經讓人不寒而慄，她甚至覺得那幾不可見的煙，都有點慢動作散開的樣子，又彷彿他的煙抽完、或者空中的煙散開。他就要出手了……

「不關我的事情，不關我們的事，真的！我們的目的只是為了古董、為了錢，甚至為了不讓你成為我們的敵人，我們可以放下伊娃的死亡，分出一部分利益來拉攏你，怎麼可能在關鍵時刻動你的朋友？」索妮婭也不知道自己的話，管不管用，所以在一邊戒備著，一邊繼續解釋：

「沒錯，伊娃方面，我曾經騙過你，但我騙你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不想讓你覺得跟我們有仇！你沒有跟我一起進去，我故意說伊娃沒有死，就是要讓你知道，你與我們玫瑰之間，並沒有到生死相搏的仇恨。而且我又用這個來求你，如果伊娃繼續找你，求你不要殺她，以此作為和解，跟你攀上交情的理由。你曾經警告過我，說別打擾你的朋友，我也說過願意跟她成為朋友，我沒有可能犯著得罪的風險，去綁架你的朋友。」

其實李巖自己還是覺得應該是郁小滴跟陳明英在一起，因為那是李潔從周雲飛那裡打聽來的，也相信她們志在古董的時候，應該不至於得罪他。只是剛剛說起來，見索妮婭又是語焉不詳的樣子，讓他懷疑她還有很多秘密瞞著，所以不提六股勢力，而是有從伊娃詐起。一個已經被警察鑒定死亡、並冰在殯儀館停屍房的人，能夠逃出去的可能性本來就不大，沒想到一下就詐出了索妮婭。

這讓他更多了一點懷疑，於是有多說了一句，想要看看郁小滴會不會也是她們做了手腳。畢竟那天索妮婭對小滴說樂於跟她成為朋友。這話可以解釋為向他做出保證，也可以解釋為她對郁小滴有所圖。而且當天分開之後，就失去聯繫了，也有點巧合。

當然，他其實還是在詐。如果郁小滴真的被她們綁架失蹤了，陳明英沒理由會毫無反應，如果陳明英一起被綁架了，郁宏該早就找上門來了。

「或許……會不會是跟我拒絕你們的合作有關？」李巖又吸了一口煙。

索妮婭看著煙頭上的紅點，煙頭已經越來越短了，一支煙抽完，應該就是他做出決定、動作的時候了！

都是超一流殺手，或許上一句話還和和氣氣，下一句就已經拔槍怒射了。鹿死誰手，可能就是在轉瞬之間！

在和李巖目光對視了兩秒之後，索妮婭緩緩的舉起了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

「OK！先冷靜一點，我沒有惡意，希望你也別有惡意。」她冒險的放棄戒備，是希望King能給多一點時間來談，不需要衝動。「其實沒有別人！就我們『玫瑰』的兩個人，我索妮婭，和另外一個維多利亞，我們還有一個伊娃已經死了。」

「繼續，我一向相信你。」李巖還是帶著真假莫辨的笑容，「你留下一個手機，我沒有懷疑裡面會不會有竊聽器、也沒有懷疑會不會有炸彈，你給我一個SIM卡，我也沒有懷疑你會讓人追蹤號碼。包括你說的任何一切話，我都相信你。呵呵，就是你要說你染了金髮、和突然長了一顆痣出來，我或許都會相信。」

索妮婭苦笑，知道他這是在說反話。

「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做說多錯多。所以，本來我不想多說的，只有被你看破了，不得不說的時候，才透露更多一點。不過看來這兩周，你也做了很多事。既然已經到了現在這樣，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其實這一次，本來我們是想要來中國尋找伊娃的。因為她在上次前來執行任務之後，雖然把一些資料發給了我們，包括你的長相，但後來就失去聯繫了，我們也不知道她是死了、還是被你囚禁了，還是她就留在中國旅行。」

「後來，就知道了這次的古董拍賣會。上次我跟你講過的話，不是所有的都是假話。關於維多利亞發現那塊古埃及神秘石頭的話，是真的。但這一次，我們不僅僅是想要知道石頭的動向，而是想要把它據為己有！而且也不僅僅想要那一塊石頭，而是想要把所有的古董都據為己有！」

「雖然我們能打聽到的拍賣古董，只是確定了的其中一部分，而不會是全部。有一些可能現場的時候還會調整，但就是這一部分，計算之後的價值，已經足以讓我們瘋狂了。我們是同行，你應該知道，我們出生入死，賣命換的錢，跟富豪們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還有很多成本。所以，在確定了大致的估價之後，我們開始策劃搶了這一批古董。」

「具體的詳情，相信你也不會有興趣聽。我大略說一下吧，總之，我們也有我們的朋友，所以找了一個關鍵的人物，一個願意銷贓的古董商人。在有了變現的渠道之後，我們就臨時組了一個搶劫團隊。核心成員，就只有我和維多利亞兩個，具體動手、搬運、接應都另外有人，而把古董藏起來、走私弄走，則是那個銷贓者的事情。我們要做的，是在保護之下，把古董弄走，並不讓警察追蹤到，在他們規定的時間內，把東西送到規定的地方。」

「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其實我多少有點虛張聲勢。我們希望你成為盟友，又怕你。因為以你的能力，一旦插手的話，即便無法把我們兩個也一起幹掉，但其他人絕對不是問題，至少，也能讓我們成功不了。所以，最好是你加盟我們，跟著一起監督一下就可以了，只要不與我們為難，時候分一份利益，也不是問題。這就是全部！」

李巖的煙已經抽完，他又重新點了一根，所以索妮婭才能安心的說那麼多。

等到她說完，李巖淡淡的說：「最後的結果呢？你們安排人把古董弄走，黑鍋讓我來背，讓我被中國警方通緝，正好替你們打掩護？一份承諾的利益，就可以找到一個有來頭、有背景、能讓警方興奮的替死鬼，真的很合算呀。」

索妮婭苦笑道：「我們沒有那樣的意思……把同道坑害給警方，這不是砸我們『玫瑰』的名聲麼？以後還有什麼面目出來混。」

李巖冷笑：「你們這一票，不是可以撈夠退休金麼？都已經退役了，還在乎玫瑰的名聲？還在乎以後有什麼面目出來混？再說，我要地對上了中國警方，也不是一個小問題，未必就能安然逃出來，說不定最後根本沒有同行知道這個秘密，只是以為我劫了一批古董而出的事。」

索妮婭大概是已經沒有退路了，也就沒有在一味的委曲求全了，「King，你也不用把自己說得那麼不堪，以你的能力，以你地頭蛇的身份，你會那麼容易被我們擺成替死鬼？你還有『他們』，我們哪裡敢讓你做替死鬼？不怕以後被你的人全世界的追殺嗎？為什麼當日我不能說？如果我們的底細全部說出，兩周的時間，足夠你把『他們』組織的人，全部召集過來，如果在古董得手之後，把我們全部剿滅了呢？你不相信我們，我們同樣不能全信你！大家沒有交情，只能談利益！」

李巖點了點頭，「說得好。本來大家就沒有交情，互相不信任、和提防，本來就是正常的，這也是我為什麼拒絕你們的合作要求。不過你能這麼直接的攤開來說，我還是比較願意相信的。」

「真的？」

索妮婭上次結束之後，還是覺得King打交道不難，很容易就談妥了。所以她第一次發出的短信，語氣也不一樣，到後來被拒絕，才知道並沒有談妥。而今天再見面，他明明並沒有說多少話，自己卻處處受制，讓她暗暗心驚，現在即便李巖說的是實話，她也懷疑是不是反諷了。

「那……合作呢？」經歷過剛剛的一番對話，能在今天這個關鍵時候，不讓李巖誤會綁架了他的女朋友，不發生衝突，索妮婭已經覺得有點慶幸了。合作，她已經不大期望了。

「如你剛剛所說，大家沒有交情，也是第一次合作。我就算願意跟你們合作，你拿什麼保證我的利益？其實還是剛剛那個問題，如果你們跑了，銷聲匿跡了，我真的帶著『他們』，不做事了，滿世界找你們討債嗎？那不僅僅划不來，而且也容易把你們暴露出去。」

聽到李巖這麼說，索妮婭看出他已經心動、相信了，只是不相信分贓的渠道。「那你想要怎麼做才能放心？」

「把我的一份先給我。」李巖直接的說。

索妮婭當即皺起了眉頭：「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這會兒哪裡來得及給你準備錢？而且銷贓變現也不是馬上能拿到錢的，我們是打定退休了，花長時間耗著的。以我們玫瑰的名聲……」

李巖抬起了手臂，打斷、並替她接著說完：「別給我口頭保證。以你們玫瑰的名聲，這些年來賺錢肯定不少。伊娃已經死了，她那一份除了給她的家人，我相信你們也會分掉一部分吧？我只要五分之一，不可能支付不了我吧？」

索妮婭微微驚訝，沒想到他並沒有獅子大開口，會主動要求只要五分之一。

六百一十八

能讓索妮婭和維多利亞這兩個烏克蘭『玫瑰』決定改行搶劫。自然是因為這一批古董的價值不菲，足以讓她們金盆洗手的退役，但價值不菲，不等於是她們能夠得到的收益！

古董最值錢的時候，不是在收藏的時候，也不是失落的時候，而是在拍賣的時候。收藏的時候，只有藝術欣賞、學術研究或者保值之類的價值；失落的時候，下落不明，價值也就不成為價值。物以稀為貴，古董、文物也一樣，雖然它們本身往往就具備了這一特性，但還是越少的越值錢，而同一物品，有會在爭搶的時候，體現出更大的價值來。

拍賣，就是合理合法的爭搶過程。

有一張珍貴郵票，全世界只剩下兩枚，拍賣的時候，叫出了一個高價。結果無人問津，沒有人喊價。拍賣師立即拿出打火機。將那一枚郵票燒了！這一舉動讓所有吃驚，等再拿出另外一枚，同樣還是那個價格，立即很多人爭搶喊價，最後拍出一個天價。這就是因為燒了一枚之後，剩下的是世界上唯一的一枚，立即就稀罕了，再加上大家親眼見證其成為唯一，爭相搶拍，所以就能出現天價。

索妮婭她們聯繫銷贓的古董商，即便再有渠道，也不敢馬上出手，所以貨物必然在他手中壓上很久，甚至幾年，而贓物也不能直接的公開拍賣，所以必然不能賣到最好的價格；又因為只有靠他的渠道銷贓，索妮婭他們沒得選擇，又必然會被狠壓一次價格，這也是人家銷贓的風險收益。到頭來，她們能到手的收益，能有古董原本價值的兩、三成就不錯了。

所以她們只是兩個人核心，才不會分那麼多。僱傭的幫手，也肯定不會是同一個級別的人物，是拿出一部分錢就能打發的。當然，她們也只是指望最後做一票大的而已，並不是等著這筆收入，她們本身也有積蓄。

聽完李巖的話。沒想到他並沒有獅子大開口，會主動要求只要五分之一，這讓索妮婭微微驚訝。

「我真的沒想到……King會這麼好說話。」索妮婭有一句沒有說出來——你這麼好說話，我反而不大相信你了！

李巖微笑搖頭：「這一批古董，你們找人估價的結果是多少？」

「這……」

「直說吧！我不會宰你一刀的，我很好說話。」

「好吧！幫我們出貨的古董商人根據已知部分古董，對今晚整個拍賣會將會出現的所有古董做出的股價……是超過5000萬，美金。」索妮婭說話的時候，看著李巖的眼睛。

李巖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貪婪，淡定的說道：「然後呢？做這一批的話，你們能得到多少？」

索妮婭見他也考慮到這一方面了，稍微鬆了一口氣。「一個方案，如果我們一次性清貨給他，他會支付我們1500萬美金。如果我們願意承擔一部分銷贓的風險，即我們參與保管古董，在以後的日子裡，逐漸、逐件的慢慢出手，慢慢收回資金，我們能獲得2000萬美金。」

「你們的選擇呢？」

「第一個。」

李巖點點頭，笑道：「幹我們這一行的，沒有商人的耐心。不願意拖拉，一次收錢更加踏實。那就按1500萬美金算吧，我相信你們僱傭其他人手、安排計劃等，也需要錢，不過無論是中國、還是亞洲，人力資源、物資成本都還是比較便宜，我就不去算這筆賬了。先給我150萬美金吧、或者1000萬人民幣，我也不介意。」

對於索妮婭來說，花300萬買個踏實，也是值得的。尤其是現在他說有六股勢力在關注著這些古董，而她們只知道兩股，這其中信息的價值、還有他的幫忙，300萬美金就很值得了。

至於李巖說的150萬，她也不會以為那是說錯了，或者他不懂數學，覺得又是李巖的試探。「這個……我要跟維多利亞商量一下，不過我不會報錯數據，呵呵，你要是分五分之一，是300萬美金才對。」

「時間不早了，商量快點做出決定。還有，我說的沒錯，是150萬美金。因為我們只能拿一半……」

「什麼？」李巖話還沒有說完，索妮婭就打斷了，「你是說，我們這次只能拿走一半的古董？」

「是的，不是剛好一半，差不多大概一半。這是我想……我能爭取到的，如果想要全吞。結果就是死戰！」李巖聳聳肩，「你們好好商量考慮一下，畢竟對我來說，只是一百多萬，並不算多，上次殺美國特工，我就進賬幾千萬美金。」

索妮婭聽到他後面那句，暗暗苦笑，你是自己吃飽了，不管別人飢餓！你進賬幾千萬，伊娃呢？她還為此丟了性命！

但同時，這話也是代表了他的實力和影響力。索妮婭並沒有親自參與和見證H市那一次的大戰，只是從伊娃的信息，以及後來爆出的戰果，對比也能看出King的實力之強悍。

「你說你能『爭取』到……是因為六股勢力的關係嗎？」索妮婭又問了一句。

「廢話！如果只有你們一家，我還要幹什麼？直接跟著你們分錢就好了。」

索妮婭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那為什麼是一半呢？莫非要劫的只是兩家，你跟另外一家也有交道，你在他們那裡拿150萬，在我們這裡拿150萬，再兩邊賣面子？」

李巖心裡暗道，可不就是如此嗎？如果不是要拿到那塊石頭、又不能讓人知道是我拿了，我必須得幫老十他們對付你們呢！

「除了幫你們爭取一半拿150萬之外，我發誓從其他人那裡拿不到一分錢！」李巖給了一個含糊的答案。他否定了沒有在其他人那裡拿錢，但並沒有否定有交道。

不過在重利的前提下，誰能相信會為沒有交道的人放棄150萬美金呢？這樣又給人一種跟其他人沒有交道的印象。

「剩下一半……你是要給其他五股勢力交待？」索妮婭有點猶豫，中國的廉潔指數在世界上統計國家裡面排在7、80位，這麼貪腐嚴重的地方，剩下的一半，那五股勢力裡面，是不是包括官方？

她暗暗感歎，有些東西，不是學會了這個國家的語言就能通曉的。

「跟那維多利亞商量一下吧，如果OK。馬上轉賬給我，大家都沒有什麼時間了。錢到賬，我還要聯絡人，並陪你一起去，見機行事。你想要知道具體有哪六股勢力，我也可以慢慢跟你詳細講述……」李巖瞄了一下牆上的時鐘。

索妮婭也知道時間寶貴，現在他們已經聊了兩支煙的時間了。

她拿出了手機，努力笑了笑：「我到洗手間，打給維多利亞。」

李巖點點頭，正好在她進去洗手間打電話的時候，打了一個電話給月瑤，讓她把收錢的海外銀行賬號發給她。

聽到他的話，月瑤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你決定跟『玫瑰』她們合作？」

「算是吧！」

「可是你說……另外的人……是你的朋友。」

李巖歎了一口氣：「是我的朋友，不是我要不仗義。是他們今天才告訴我，還要我幫忙配合。而玫瑰那邊，是兩周前就找我合作了，同行也有道義。再則……」

「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見李巖不說下去，月瑤忙問道。

「她們因為之前那個烏克蘭玫瑰的關係，知道了我的相貌，又意外在那次電影開機剪綵的新聞上認出了我。所以，要麼是跟她們合作這次，讓她們成功退役，當成朋友。要麼，就只有殺光滅口……」李巖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並沒有絲毫的殺意，以免被洗手間的索妮婭發覺了。

月瑤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她們並沒有一起出現在你面前，現在想要滅口的話，無法一次性做到，只要一出手，就會讓其他人警惕，或許就會報復你身邊的人，或者公佈你的身份，然後就是兩敗俱傷？」

「嗯。所以，我在他們兩方人之間做一個平衡，或許不能讓兩方都滿意，但至少能有個交待。」

李巖真的要在殺了索妮婭之後。去把維多利亞刮出來，也不是做不到。但即便能幹掉她們兩個，誰知道她們沒有另外安排後招呢？就像當初那個伊娃殺了，也沒有想到『玫瑰』竟然是三個人。

上次遇到索妮婭，是在兩周之前，這足夠她們做出安排了。首先要殺了一明一暗兩個超級殺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其次如果出事，說不定烏克蘭那邊就有人公佈信息。既然能夠成為朋友，沒必要平添敵人。

他忽然發現……這兩三年混跡在都市裡，混跡在普通人群中，自己已經沒有那麼冷酷嗜殺了！難道是這半年來，因為感情生活多了，心變軟了？

「那你還要收她們的錢？」

「如果我不收錢，甚至收少了，都會讓她們懷疑的。這是必須要收的！150萬美金。」

「明白了！我會接著留意，到賬通知你。」

月瑤掛了電話之後，就把賬號發了過來。

在李巖等了一會兒之後，索妮婭也打完了電話，說出了跟維多利亞商量的結果：「合作愉快！我們沒問題。」

六百一十九

『玫瑰』的那個維多利亞，一直沒有出現過，但看樣子，似乎一切都是她在幕後策劃。對於她能這麼快決定，李巖多少有點驚訝。很明顯，她是能進能退的人。

「你們來到中國之後，可以根據形勢的不同，立即做出一項行動策劃。現在行動過程中遇到了障礙，也能馬上接受變化……維多利亞，實在是一個冷靜的人。」李巖讚了一句，然後把剛剛收到的賬號給了索妮婭。

索妮婭拿到這個賬號，多少是有點心疼的。因為這代表在風險還沒有過，古董還沒有到手的時候，就要先付出150萬美金的代價。但想起剛剛維多利亞的話，『150萬美金的任務，對於King來說，不是什麼大案。他這一次能這麼做，是在作一個平衡！是不想得罪其他方面，包括中國本地的勢力，同時也要給我們一個交待。這是一個友誼價的條件。我們如果不接受的話，就是把他逼到敵人一面去！』這讓她稍微平靜一點，這次策劃，就算是失敗了一半了。

很快，她對李巖說道：「我已經把賬號給維多利亞了，她要通過我們的財務人員轉賬，雖然網絡操作不會很久，但因為手續繁多，相信至少要半個小時。如果你能相信我們的話，或許我們可以開始了。」

她指了指牆上的時鐘。

「沒問題。我們應該還有一點時間，我要先聯繫一下人，然後你可以跟我說一下你們的行動，有時間的話，再聊聊那六股勢力。」李巖拿起了電話，指了指洗手間。

索妮婭站了起來，「麻煩了。」

「你也可以聊聊電話，安排一下其他人知道，如果拿多了，可能就會要了命，甚至引發混戰的。還有，如果在開始動手的時候，我沒有得到錢已經到賬的通知，可能就是另外一種結果了。」

這是威脅！索妮婭臉色微變，這不是早已經準備好了的事情，即便再快的操作，也未必能馬上成功。如果中間出現一點耽誤的話……不過她也明白，本來大家就是講利益的。沒錢反戈也很正常，跟他討價還價，不如去催促一下。

在她進去了洗手間之後，李巖在房間角落，撥通了鄭逸軒的電話。

「有什麼變故嗎？」鄭逸軒已經是臨出門準備來現場了，聽到李巖的電話，立即問道。

「三哥，那一邊我談不攏，只是我個人的話，無法讓她們全部放棄。一半，怎麼樣？」李巖開出了條件。

「什麼意思？讓她們拿走一半、老十拿走一半？」

「這是我能壓到的數目。」

「不可能！只要你牽制她們，老十那邊有能力拿走全部。只要你盡全力，沒可能做不到！」鄭逸軒顯然不滿意一半的結果。

「如果我不在呢？」李巖反問了一句。

「什麼意思？」

「你這是假設我盡全力和她們火並的結果上，老十有機會趁火打劫。如果這一次我根本沒有參與進來呢？讓老十正面對上她們去爭奪，你覺得能拿到多少？如果我出面和她們廝殺，就算我能殺了現場的所有殺手，老十他們真的能安然把所有東西運走？殺人是她們擅長的，在現場，她們可以製造大規模爆炸，她們還可以在附近安排暗殺，魚死網破的結果。是幾敗俱傷！」

李巖冷靜的說出可能的最壞結果。有的潛台詞沒有說出來：如果逼得她們殺人的話，除了爆炸之後，還可能有很多無辜的賓客被暗殺。

鄭逸軒也會是賓客之一。

「所以你就做主談了一個各拿一半的決定？」

「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平衡，我這是跟你商量，如果你覺得我做不了這個主的話，可以另外做出安排。比如說，你可以要求我一定跟她們死磕，或者讓我離開現場、不許插手，我都會給你面子、聽從你的安排。」

聽著李巖的話，鄭逸軒沉吟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老七，你別在意，我不是說你做不了主，這個時候，本來就是靠你施展影響力的時候。原本，我們就讓老十安排人做了這一批。那些殺手是後來闖進來的，如果不是你也介入的話，我們也有點頭疼，要另外做出安排。沒有先告訴你，不是想要利用你，只是覺得大家兄弟，不需要多說，臨時通知你就OK了。

既然現在的情況，已經便宜了軌道……我也不會讓你跟她們死磕，人是最寶貴的財富，我們不需要為了一點小小的利益，做出無謂的犧牲。既然你能憑著你的影響力，壓她們讓出一半，我會讓老十他們動手的時候。也只拿一半！就這麼決定了，沒問題。」

李巖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抱歉，三哥。我沒有計較什麼，只是……要是一般的殺手，滅了就滅了。這次她們是有所準備的，我要全滅她們，是有可能，但可能要付出很大代價。」

「呵呵，我們兄弟間，不用跟我解釋。沒問題，我完全相信你的安排是最好的！」

雖然電話裡，大家還是很和氣，可李巖還是感覺到，在兩人之間，已經有一絲裂痕！

這不是因為這批古董只能獲得一半的利益影響的，而是在這次事件裡面，兩個人的各自態度！

在鄭逸軒看來，他或許有點不受控制了。而在李巖，是不是不夠尊重他、利用他，這是其次的，本來大家互相幫忙也沒什麼。問題是他也有自己的算盤！一個是那塊神秘的石頭，另外一個是不想把玫瑰她們推到敵人的處境上。

對事件的各自的態度。決定了對事情的處理方式和結果，也讓兩個人出現了一點不睦。

不過至少表面上，大家都滿意了。

……

李巖打完了電話之後，敲了敲洗手間的門，讓索妮婭出來。

「我已經安排妥當了，是時候告訴我具體行動步驟了。」

索妮婭指了指剛剛的袋子，「無論如何，簡單化妝一下吧。我們過去再說！」

李巖看了看，有點遲疑。不過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自己不是以本來面目出現的鏡頭前，或者不是以本來面目出現在H市。她們就不會意外的發現他的身份。今晚上，也可能有很多意外發生！小心為上。

在對索妮婭有點戒備的狀態下，李巖盡快的把裡面的假髮戴好了，還有鬢角和鬍子，一一粘貼好了。執行任務的時候，有的時候也需要化妝，對於這些簡單的偽裝，他也是有經驗的，並沒有用多少時間。

索妮婭笑瞇瞇的對著他看了看，「不錯、不錯，你現在看起來，就相似一個混血兒帥哥了。皮膚是黃色的，眼睛是黑色的，頭髮、鬍子也是黃色的。」

李巖看了看鏡子，雖然仔細看，熟悉的人是能夠認出來的，不過只是大略的看一下，肯定不會跟他本來的面目聯繫到一起。比如說遠遠的拍攝到的畫面，或者監視器裡面的畫面之類的。

「等會兒我們是不是不能再用漢語交流了？」

「正常換英語，如果你不喜歡說英語的話，沒人時候、小聲說話，我可以用漢語跟你交流。」索妮婭表示遷就他。

李巖豎起大拇指，「你的語言能力還是挺不錯的。」

「還好，只要用心學的話，不是問題。其實歐洲很多人都會多國語言，事實上，我的德語、法語的水平都一般。走吧！」索妮婭過來挽著李巖的手臂。

「就這麼出去？不聊六股勢力了？」李巖故意問道。

「不用了一會兒就能見到和交鋒了，多說無益。」索妮婭跟他一起出門。

所謂的六股勢力非常關注那些股東，不是李巖瞎說吹牛的，不過確是有點湊出來的。除了玫瑰她們和老十這兩股要劫古董的勢力。還有拍賣行僱傭的保安、和酒店的保安系統，這兩股實力都對今晚的古董安全負有重要責任，當然也是『非常關注』。另外，陳俊瑋雖然是一個人，但不屬於任何一方，也可以算是一股勢力吧？還有李巖自己，也是模糊的身份，但也是左右她們的關鍵。也可以算是一股勢力。

所以，嚴格來說，他並沒有撒謊，是有六股勢力非常關注古董，甚至加上買家、賣家、拍賣行等，可以湊出更多。他用的是『非常關注』，但卻是誤導的讓索妮婭認為，是有六股勢力想要搶劫古董。

既然她不願意多問，李巖當然也懶得解釋了。

從房間出來，經過電梯，來到多功能會議廳的所在的三樓。兩個人從電梯出來，就一副熱情相擁著的姿態，不是的用英語說幾句話。到了身邊沒有人的時候，索妮婭拉著他靠在牆邊，一邊帶著笑容看著李巖，貼得很近，做出好像跟情人調情的模樣，嘴裡開始小聲的說話。

「你瞭解過這裡的格局沒有？那裡過去的多功能會議廳，就是今晚的拍賣會場。而旁邊那個小一點的休息廳，現在已經佈置成了臨時的倉庫。因為拍賣的時候，方便搬過去，所以就是在隔壁。現在也是保護最嚴重的地方，拍賣行僱傭了一批保安……」

李巖聽著她的介紹，憑著剛剛掃過去的一眼，已經知道了那是什麼地方。然後又做出要和她接吻一樣的模樣，側過了頭，趁機觀望了一下，確實是做到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狀態了。相信在裡面還會有很多保安守護著，她們想要把所有的東西帶走，又不殺人的話，不是很容易。難道最後的結果會是殺光所有的保安嗎？

他的心微微一動，以殺手們的風格來說，這不是什麼難以決定的事情，只是現在他卻有點難以接受！尤其是在中國的土地上，所有的保安，也都是同胞！

在她的嘴唇上稍微碰了一下，便又離開，然後李巖輕聲問道：「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索妮婭微笑道：「現在是『我們』的計劃了……等拍賣開始前一陣，所有的古董都已經到了。酒店就會發生意外事件，那會把所有人都驚嚇到，這時候，在這一帶，會有大量的煙霧彈和催淚瓦斯攻擊，我們的人早已經準備好了，等攻擊奏效之後，會以麻醉彈，徒手攻擊等方式解決保安，然後把古董帶走。放心，如果不發生劇烈反抗，理論上我們是不會殺人。」

李巖也笑了：「是啊，子彈在我們手裡變得很貴，白殺划不來。」

同時，他的心裡也微微驚訝，動靜鬧得那麼大的話，肯定會很快驚動警方，就不僅僅是現場的速度問題，後勤運輸等方面必須更加重要！確保在警方設立路障能夠成功離開，也是非常關鍵的，難怪維多利亞需要在後面調度。

「是啊，要我們動手殺的人，都是很值錢的，普通人也懶得出手了。」

「看起來陣勢不小，這次只能收穫一半的話，不是很划得來呀。」

聽到李巖這麼說，索妮婭有點遺憾：「沒辦法，跨行作業就是這樣，有時候想得很美，實際效果未必如意。或許其他人比我們準備得更早，他們會更加遺憾吧？」

「或許。」

李巖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看了看，是陳俊瑋發來的信息，很焦急的詢問他怎麼還沒有到？還說已經把廁所給他準備好了！

這讓他有點汗，能夠手挽著洋妞美女，談笑間解決這件事，當然比窩藏在廁所裡強啊！而且聽了索妮婭的話之後，他也覺得陳俊瑋這次有點天真了。如果真的只是打鬥的話，或許他一個人能解決好幾個，可當煙霧彈、催淚彈、麻醉彈什麼的都上來，他還有多少施展拳腳的空間？

而真的要他命的話，他身手再好，能多得過超級殺手的子彈嗎？

「已經到賬了嗎？」索妮婭有點驚訝。

李巖笑了笑，「很可惜，還沒有，不過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的。」

索妮婭勉強笑了笑，「我也不敢保障，這畢竟不是能在手邊馬上操作成功的，或許會有其他的耽誤……反正我們是無意跟你結仇，樂於跟你成為盟友。如果你還不放心的話，等事情結束之後，可以把我當成人質，收到錢之後，你再放我也不遲。相信維多利亞不會為了獨吞利益，而犧牲我的。」

「不用急，現在不是還沒有到最後覺得的時候麼？」

「嗯，不過我們在這裡站得有點久了， 會讓人懷疑的。」索妮婭故意把臉靠了過來，到了李巖的頭一側，從兩側的角度看起來，好像她在熱吻李巖的脖子一樣。

做了一番戲之後，兩個人帶著曖昧笑容的挽手往前走，前往的方向，正是那個多功能會議廳。

走廊很寬敞，在他們步行過去之後，很快見到了靠牆站立的保安，一個個全神戒備。兩個人以欣賞的目光看了看，從旁邊經過，路過那個存放古董的休息廳，然後來到了拍賣會場。

在進入會場的時候，有人嚴格的檢查邀請函，不是邀請的人，是不能進去的。索妮婭她們，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方式，已經獲得了一張邀請函。當然是索妮婭本人的，而李巖是作為她的男伴帶著進去的。

這個會議廳很大，現在已經佈置成拍賣會場的模樣，因為所有的賓客非富則貴，所以裡面並沒有讓人覺得受到監視的保安，保安都是在外面。

「看來人不是很多。」索妮婭掃視了一下全場，微笑著輕聲說道。

「中國人究竟後到。越是先來，越是顯得份量不足，像這樣的場合，先來的會有暴發戶氣質。那些只覺得身份尊貴、資格老的，都會在最後的一刻才到。」李巖解釋了一下，這也是中國的一種潛規則習俗，無論是婚姻、會議、還是任何活動，都基本上類似。

「沒關係，我們會等到大家都到了……主要是所有東西都到了，才會動手的。」

「其實我們要關注的，是主要對手的另外一個團伙的人，他們到了沒有，他們的方式又是如何……」李巖提醒了一句：「雖然我已經約定了我們只去一半，但如果別人捷足先登了，我想他們未必會好心的留下一般，而我們先到的話，也應該是一樣。」

索妮婭若有所思，「當然希望是我們先動手、先到……不過這些人似乎比我們更加專業，相信也不會差……」

李巖在目光流動的時候，看到了張語蓉、還有月瑤！

她們兩個，總是那麼的出色。張語蓉出現的場合，往往會搶去其他女人的風采，總會是最耀眼、最奪目的一個。這一次也不例外，尤其是來參加古董拍賣的，都是非富則貴，除了少數富二代，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這樣的正式場合，當然帶著的女伴，也往往是正妻。所以年輕的女性只有一部分。那些年輕的女伴們，無論帶著多麼耀眼的首飾，遇到張語蓉，也被比下去了，更加不要說上了年紀的大嬸、大娘們了。

當然，還有一個人沒有被淹沒風采，那就是自有一番夢幻氣質、讓人無法忽視的月瑤，跟語蓉一起，她沒有成為承托，而是相益得彰。

六百二十

正因為張語蓉和月瑤的出色，讓她們受到了許多的關注，無論是男人欽慕的目光、還是女人嫉妒的目光，都讓她們不堪其擾，進而也沒有感覺到李巖的注視了。

讓李巖有點意外的是，語蓉本來對古董應該沒有多少興趣和概念，今晚上本來是陪著父親張天翼過來的，為什麼到現在她們兩個來了，張天翼卻沒有來呢？難道他突然行動不便？不會啊，中午見到的時候，狀態還很好呢。

思索了一番，他估計是因為他的借口雖然很好，得到了楊芸的人口，但在沒有拿到錢之前，還是禁止張天翼再買，甚至怕他再買，要麼要求帶著一起來、要麼就不許他出來。而老丈人又好這一口，無奈囑托女兒出面，看到他喜歡的那幾樣，價格不離譜的話。就幫忙買下來。

張天翼沒有在現場，李巖多少安心了一點，因為等會兒煙霧彈、催淚瓦斯一上來，老人家身體本來就不好，跌到、嗆到都不好，萬一又要進入醫院就麻煩了。只是語蓉的話，和月瑤兩個人，他還能照應得過來。

看著月瑤安靜的坐在語蓉的身邊，李巖又有點遲疑。不是她在電腦前，那查看賬戶變化的會是誰？剛剛那個賬號又是哪個賬號？是讓何斌管理的洗錢賬號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老三想要瞭解，應該都不難了。

此時此刻，他也不便想那麼多，安靜的等著事情的進展。

他和索妮婭入座之後，又拍賣行發放的精美印刷物，上面有一些是早已經確定了的古董、文物的相片和介紹，以及專家認定之類。這是讓客人先行瞭解一下那些古董的價值，以確定要不要參與競拍收藏。

李巖隨便翻了翻，並沒有多少興趣，反而是索妮婭看得津津有味。

他繼續觀察現場的賓客，陸陸續續的不時有人前來，很多都是互相認識打招呼的。他這個假洋鬼子和索妮婭這個真洋妞，並沒有顯得多麼的另類，因為現場還是有不少外國人的，因為這一次的很多古董、和文物，就有不少是歐洲過來的。

「他……媽的！」

就在李巖觀察著周圍環境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的索妮婭來了一句國罵。讓他有點汗。看來那個地方都一樣，罵人的話，大家總是最容易學會的。

「怎麼了？」看她盯著那個宣傳冊罵，當然不是針對他了。

索妮婭低聲的說道：「幫我們接手貨的、也是幫我安排來拍賣行的那個人。他騙了我們！他說這批古董估價5000多萬美金。可是我剛剛計算了一下，就這冊子有的這些古董，加起來已經超過5000萬很多，再加上本地收藏家拿出來競拍的，今晚上完全會出現的古董、文物，遠不止這個數！」

「正常。這是宣傳冊，為了體現這些古董的價值，上面的估價會偏高，而那個古董商是為了做生意，他對你們肯定是偏低預估。」

「哼……到時候讓維多利亞再跟他談談！」

「還是等東西到手之後再說吧！」李巖其實對於她們能拿到一半，都不是很樂觀。雖然這是他主張決定的，可老十是專業神偷大盜，他帶著團隊準備良久的活兒，豈能甘心只拿一半？他們的技術，肯定要比索妮婭她們專業多了。

「嗯，等東西到手之後，才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東西不是在隔壁麼？如果遭遇到襲擊，我們從這裡未必是最好的地方。」

「這裡近！而且保安不會防著這裡的賓客。我們從從那道門過去，是最快的！」索妮婭用目光指示。這不是進來的地方，而是等會兒古董搬上來的地方。跟隔壁，確實很近。

「所以，這會兒要看清楚情況。可是如果有催淚瓦斯攻擊的話，我們貌似沒有防毒面具、氧氣筒啊？」李巖笑道。

索妮婭也笑了：「你是誰呀？你會那麼嬌嫩嗎？」

……

時間在他們說話閒聊之中慢慢過去，今天晚上，這一個時間段，有很多人都非常的焦慮緊張。對他們來說，時間都是過得很慢、很慢的。

李巖眼睛的餘光關注著月瑤的動靜，看到她似乎動了一下手機。很快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上面只有簡單的提示：已經收到。

「什麼狀況？」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索妮婭除了相信李巖的話，也肩負著看好他的責任。因為他是最危險的人物，他決定幫誰，會直接影響到結果。

「好事。已經收到了你們的資金。」李巖笑著點點頭，然後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索妮婭鬆了一口氣，跟他握了握手：「看來你終於可以放心地相信我們了，我也不需要自薦作人質了。」

「嗯，那我們就等著好戲上演了。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索妮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確實已經差不多了，而這個多功能會議廳裡面參加拍賣活動的賓客，也比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多了許多，會來的差不多都到齊了，剩下也是個別了。

「我要告訴一下維多利亞……」索妮婭也拿出手機發信息。

李巖懶得去猜她說的告訴，是說人已經差不多到齊、讓維多利亞可以安排動手了，還是告訴她King已經收到錢、確定了。

這時候，後面有點喧鬧。李巖回頭一看，見是幾個人正談笑進來，很多人見到他們，都站起來揮手問好。很明顯是有來頭的人物，他們也是笑著揮手，往前面走去。已經給他們準備了位子，在最前面一排的中央。

「怎麼了？」索妮婭發完了信息，也看了過來。

李巖輕聲說道：「看到了麼？這就是今晚最有身份的幾個客人，他們來得最晚，但沒有人會抱怨，大家都攀交情，以能夠跟他們打上一聲招呼為榮。」

「超級富豪？」

「我不認識，不過不一定。因為在中國，還是官員最尊貴的……不過他們到了，相信今晚的拍賣會，也馬上就會開始了。」李巖笑了笑，不用再等下去了。

索妮婭也神秘的一笑。什麼排場、什麼壓軸的嘉賓，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的目標只是隔壁的古董、文物們，只要它們到了，就可以動手了！

「我們可以等著了。」

「嗯。」

李巖的目光往賓客人群中鄭逸軒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下，見他一臉笑容的和周圍的人小聲說話，並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似乎就興奮的等著拍賣似的。

在那幾個後到的『大人物』剛剛入座之後。司儀準備上台之際，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隨即大家的耳朵也聽到了巨響，連玻璃窗也震碎了不少！

這個變故讓所有人都震驚了一番。不過在座的都是有來頭的人，大多是見過世面的，只有一些女伴們，發出了尖叫。

「怎麼回事？誰是安保負責人？」

「出什麼意外了？」

「是不是地震了？」

「難道有什麼爆炸？」

就在大家一片議論的時候，李巖和索妮婭也作勢東張西望，但兩個人都已經開始緩緩的深吸氣了，準備迎接下一波的煙霧彈和催淚瓦斯。

而這時候，也有人打開門。往外面跑，更可以從外面聽到警報聲、喧鬧聲。

就在所有人還沒有弄清楚狀況的時候，又一陣劇烈的震撼和爆炸聲傳來，這一次，不是相隔很遠，而是直接讓所有的玻璃碎裂，很多剛剛站起來的人站立不穩了！

「這是在隔壁！」李巖和索妮婭對視了一下。

索妮婭也馬上明白過來了：「這不是我們安排的，應該是那夥人！」

李巖很清楚，這應該是老十在知道、或者猜到、推測到『玫瑰』她們的計劃之後，就利用她們正面吸引注意力，對抗保安，而他們直接用爆破手段，從外面攻入！

這只是三樓，在外面還是很好做事的，而老十的團隊裡面，應該有成熟的爆破專家，可以把牆壁砸開，但會對立面的古董造成最小的損傷。同樣的，隔壁本來是一個休息廳，暫時做成倉庫，相信也不會把古董靠牆擺放。

「希望他們快點動手！」索妮婭焦慮了起來，沒想到那些人真的捷足先登了，如果按照他們的機會，等到她們的人殺過來、攻入隔壁的時候，可能裡面的東西已經被洗劫一空了。

而她自己，在說話之後，也往外面跑了。李巖看了一下語蓉和月瑤的方向，確定她們兩個沒事，也跟著跑出去了。

這會兒因為接連的爆炸，已經讓淡定的人也淡定不了了，很多人都往外面跑，他們兩個並沒有顯得特別的突出。

……

這第二聲爆炸，雖然打亂了玫瑰她們的計劃，但那個幕後操作的維多利亞，應變能力也還是非常快的。知道如果不馬上搶攻過去，結果分不到一杯羹，反而要做替死鬼！

所以。在李巖和索妮婭出來到走廊上的時候，已經有多個煙霧彈發射了過來，混合著催淚瓦斯彈，很快讓周圍模糊、難以看清楚狀況，以及不少人的咳嗽嗆聲。

「催淚彈！退回去會議廳！」有酒店的保安高聲疾呼，避免重要的賓客們出現意外，可是裡面還有很多人擠得出來，外面的人想要退回去、一時間都擠在了門口，很快就有不少的煙霧、瓦斯往裡面蔓延進去。

李巖和索妮婭兩個，在出來之後，人已經快速的往隔壁躥了過去。

他們本來準備先解決了門口的保安，不過沒想到卻撿了一個便宜，因為裡面的爆炸，讓保安公司的保安們，也都明白過來了，肯定是有人想要在前面製造混亂，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後從後面偷竊古董。所以在裡面門被緊鎖前，全部撞了進去！

等到他們兩個過來的從後，門口的保安都已經進去了裡面。而在裡面那個雖然比多功能會議廳小，但面積也非常大的休息廳裡面，已經有人在打抖。

因為要把古董搬走的緣故，老十他們並沒有在裡面釋放煙霧彈，但是卻從外面撲進來的時候，各個都準備好了麻醉槍，對於裡面的保安，有的被炸傷、昏迷、有的被偷襲而倒地。後面衝進來的保安，則被他們以逸待勞，大部分都被中了麻醉槍，掙扎著跑了幾步，未來得及有更大的反制，就被踢倒、打暈。

李巖和索妮婭拉開了們，馬上也有麻醉槍迎接他們，不過他們兩個可不是保安公司的保安能比的，超級殺手豈能那麼容易被偷襲？如果想要開槍的話，他們兩個雙劍合壁的出手，絕對可以在片刻之間，把裡面老十的人，全部幹掉！

閃避進去的時候，索妮婭也開槍了，她這次也是用的麻醉槍，不想要因為死人過多而把事情鬧得太大了。

但李巖可沒有什麼麻醉槍準備，他在進去的時候，槍已經在手上了，不過並沒有對這人開，而是迅速開槍，把休息廳裡面的所有亮燈都擊滅了，包括中央上面的大吊燈。

槍聲、玻璃的碎裂，造成極其刺耳的聲音。老十的人也馬上明白，現在進來的人，不是她們能對付得了的！

李巖在開槍滅燈之後，裡面驟然暗了下來，外面走廊已經佈滿煙霧，還瀰散進來，燈光自然也不及時，牆壁砸開的空間，能夠照進來的外面路燈光亮，也是有限的。裡面立即變成了一個昏暗的空間，而因為光亮是突然滅的，對人眼睛，還有一個短暫的適應期，在這適應期間，看到的環境，會比真正的環境更暗幾分！

「朋友，大家一起！各拿一半！」索妮婭關心的是所有的古董，現在她和李巖進來了，相信還是能對峙得了的，但只是兩個人，是拿不走所有東西的，所以，她立即大聲的用英語，說出李巖的約定，她不知道李巖是怎麼安排的，只是說出各拿一半！

在說完之後，她又馬上移動身體，避免被攻擊。

而在她說話的時候，李巖卻已經悄無聲息地快速移動身體，在黑暗中憑著感覺摸索向一個地方！

……

李巖今晚上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那個維多利亞見證過的傳說由古埃及流傳下來的神秘石頭，那個能讓超級殺手殺意減弱、充滿祥和的石頭！

他自己的「心魔」問題，幾年來的暗暗學習、摸索，並沒有一個明顯的效果，只有淡化的治標作用，從來無法治本。而他研究過很多傳統、傳說的東西，也從來沒有一個有效果。這是第一次聽說有他想要的類似物品，這關係到他最大的秘密，無論如何也要得到！

可是，李巖只是聽索妮婭轉述維多利亞的見聞，他根本沒有見過那塊石頭是什麼樣子的，現在這裡的古董、文物有很多小件都是有盒子裝著的，他能不驚動其他人找到嗎？

能！

因為在剛剛那個宣傳小冊子裡面，他只是大概的翻看了一下，其他所有的物品，都沒有看，單單是找了那塊石頭的看了一下。因為這是外國流過來的，所以是早就在拍賣物品之類。從宣傳冊上面，他沒有看到盒子，但基本上瞭解了那塊石頭有多大。

而且，來到這個房間之後，他就在剛剛開槍的時候，泛起了一陣殺意，意圖將前面的所有人都射殺了。但最後的結果，還是開槍射了所有的燈。

這固然是因為他的殺意是偽殺意，本身並沒有要殺人的衝動，但多少也感覺到了受到某種的影響。

就像那次索妮婭講述時候的體驗一樣，那東西上面的效果，有點類似水的浮力一樣，是遇強則強。普通人只能感覺到心神安寧、祥和，更容易入睡、冷靜的效果。其實就是克制了一些惱怒、怨恨，而這落在超級殺手面前，他們強烈的殺氣、殺意，一旦減弱，就會讓他們明顯的感覺到。

就憑著這樣的感應，李巖在黑暗之中，來到了一個盒子前。摸黑打開了盒子，將裡面的石頭取了出來，藏在了口袋裡面。

他的整個動作，基本上是一氣呵成，即便大家能聽到，也只是感覺到他移動了位子，並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在那幾秒之間，索妮婭還是和他們對峙著，老十應該也沒有到現場來，那些人帶著耳機，正聽著新的指示。

索妮婭此刻是非常的緊急，希望自己僱傭的人，能夠趕快的過來。又很擔心李巖會不會在這個時候反水，把她也殺了、跟那些人一起收走古董。畢竟他只拿五分之一的收入，如果他把這一半都給了多方，拿300、400萬，對方也還有賺一半。

這時候，李巖將那個盒子摔落地上，冷冷的用英語說道：「拿一半走人，否則就開殺了！」

聽到他的話，有個人的手動了動，麻醉槍想要往李巖的方向開槍，「砰」的一聲，李巖已經先一槍把他的槍擊碎了！

李巖現在在最黑暗的角落，他們那群人背後有炸開窟窿的外面光芒，全部暴露在視線之內，他真的要殺的話，易如反掌！

剛剛那一槍，擊碎麻醉槍、卻沒有傷到手，已經足以鎮住他們了。

「最後一次！」

六百二十一

雙方對峙的時間還是很短的。事實上從開始爆炸到現在，也沒有過去多少的時間。不過現在不是玩的時候，時間對於誰來說，都是非常寶貴的，能夠多爭取一秒鐘，就能多一分安全。

對於老十這邊的人來說，再多等一會兒的話，不僅僅要增強被保安公司、酒店保安以及趕來的警察抓捕的風險，還要花更多的精力對付『玫瑰』方面的人。

所以趁著現在只有兩個「殺手」到了，沒有更多的人過來的時候，他們接到指示之後，也沒有再亂來，聽到李巖說「最後一次」的話之後，有人用英文接著說道：「好，我們拿一半！」

如果對方來了更多的人，可能一半都拿不到，但現在這會兒，也還是分出了一半的人戒備。他們的準備工夫也非常到位，外面早已經準備好了退路、貨車、升降台。

這會兒也沒有什麼價值好區分了，大家說的一半，就是所有物品的大致一半。又是沒有燈光的狀態下。搬走古董的時候，也是憑運氣，很可能把所有最值錢的搬走了，也可能搬走的只是一批最廉價的。

索妮婭看到李巖幫她跟那批人談定了，稍微放心了一點，而且李巖已經開了多槍，有他鎮住全場，暫時是安全的。她操心的是己方的人怎麼還沒有到，雖然現在時間沒有過去多久，但比起別人在外面穿牆而來，她們的正面攻擊，就要麻煩許多。首先要面對更多的、更容易過來增援的保安，要控制、驅散更多的人群，搬東西離開也會更遠。

不過幸好，並沒有讓她多等，最近的一批人，在炸彈襲擊吸引了酒店的一部分注意力之後、又用煙霧彈、催淚彈瀰漫了附近這一帶，現在也帶著面罩、眼鏡衝了過來。讓他們驚訝的是現場的保安已經倒下一大片。

「搬東西走！拿這一半！」索妮婭用英語指揮著他們。

看著自己方面的人搬、抬的麻煩，對比外面穿牆過來的，從炸開的牆洞，一會兒一趟，幾乎快要搬完了，讓索妮婭暗暗著急。

不過他們準備的人，卻是不少的，這會兒都快速的搬動著。而在炸彈之後，他們的車也已經到了外面，這會兒抱著古董離開的人。都快速的衝向酒店外面的車。為了能多拿一點，有盒子、箱子裝著的，都盡量不用，直接拿著古董、文物本身離開。

在他們一半都還沒有搞定的時候，老十的人已經把他們的一半搬走了。眼看有開始進來的兩個槍手兩邊壓陣，他們也不敢冒險，收拾完了之後，一一從那個炸開的牆洞裡面離開。

看著他們奇襲而來、迅速而去，索妮婭暗暗感慨，如果己方也是用同樣的方式，或許會比正面有效率得多吧？

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後悔的機會了，她們現在必須靠著人多的搬離物品。

而就在那些人撤退、外面升降台落下的時候，藉著外面的路燈光芒，已經適應了裡面昏暗的李巖，發現有一樣物體從那個炸開的牆洞扔了進來。

他本能的反應過來，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極有可能是炸彈、手雷！看樣子應該是老十的人，覺得既然他們得不到，乾脆毀去，同時留下一批人給警方有個交待！

他的身體已經迅速的做出了反應，撲騰了過去。以一個倒掛金鉤的姿勢，將從外面拋擲上來的物體快速的踢飛了出去。

片刻之後，在李巖手撐地面、翻身起來的時候，外面不遠處傳來了今晚的第三聲爆炸聲音！

這爆炸又讓隔壁傳來一陣驚叫！看得到的時候，大家還能安定一點，當煙霧、催淚瓦斯蔓延到會議廳，再加上附近的爆炸聲音，就開始有更多的人不能冷靜了。

李巖在斷牆看了一下，炸彈並沒有落在他們的車上，車子已經在開走。這裡也有煙霧和催淚瓦斯蔓延過來，只是沒有外面那麼濃，他對著外面深吸了一口氣。

「快點解決！你們離開，不要管我了。」過去索妮婭的身邊，簡單的交待了一下，李巖就往外面衝了出去。

在外面走廊裡面，雖然有煙霧，但燈光大亮，還是能看清楚一點的。只不過裡面伴隨著催淚瓦斯，沒有一點準備的人，會睜不開眼睛、流淚、刺痛。

在他們抱著、抬著古董匆匆離開的時候，李巖也揭了假髮、鬢角、鬍鬚等掩飾，憑著感覺往旁邊的會議廳走去。

沒有走幾部，李巖就感覺到有人向自己攻擊過來！

他沒有防護措施，在裡面那個休息廳還好一點，出來走廊上，也是很難受的。緊閉著眼睛，只能憑著感覺出手防守。

簡單的交手幾下，李巖就處處受制，馬上就要落敗了。而這個時候。他聽到前面出手的人輕聲問了一句：「李巖？」

「陳俊瑋？」他也馬上感覺出來了，雖然看不出來，但出手一板一眼，明顯是經過傳統武術修煉的，而不會是一般的保安。想到這神秘的清潔工，雖然是他失約，但還是搶先問道：「你不是在這裡嗎？怎麼才來？」

一說話，他就嗆得咳嗽起來。

「進去再說吧！」

陳俊瑋過來扶著他，然後使勁推開門，進入了雖然也有、但明顯煙霧和催淚瓦斯都要淡許多的多功能會議廳，這裡的空間大、排氣系統也非常好，雖然養尊處優的賓客們很多都嗆得咳嗽、流淚，但李巖進來之後要好受許多。

兩個進來之後，繼續把門關閉，也在靠近門口的地方。

「別提了，我也沒有想到這些人會搞那麼大的動靜！又見不到你，我出去外面，也是兩眼一摸黑，只能閉著眼睛、憋著氣。雖然感覺到很多人偷古董離開，到我也不能隨便出手，不是怕攻擊錯好人，而是怕把那些古董打壞了。那些藝術品，即便被劫走了。還是在世間，要是被我打壞、摔碎了，就毀了。」

聽到陳俊瑋小聲的快速說道，李巖沒好氣的捶了他一下：「你誰都不攻擊，就攻擊老子！」

陳俊瑋有點不好意思：「就感覺你鬼鬼祟祟的過來，而且腳步輕盈，不像是抱著古董的樣子，所以就對你出手了。不過我發現你對我手下留情，就猜到是不是你……」

手下留情？

李巖微微一愕，隨即暗暗苦笑：哪裡是手下留情啊！

他學的不是強身健體的武技，甚至不是以搏擊我目的的格鬥術。而是殺人的技巧！所有的招數、方法、技巧，都是以擊殺對手為目的！正因為如此，在面對普通人的時候，他基本上能做到一擊必殺，手下留情也能一招制敵。對上學習過技擊、功夫的人，也具有明顯的威脅性。

可是剛才，因為他現在身上帶著那塊神秘的石頭，心中的殺意已經被克制住了，沒有殺意了，即便是殺招，攻擊出來，也就大打折扣的效果。因為不是開槍，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而陳俊瑋以前跟他交手過，覺著就好像是手下留情了。

李巖不願意多說這個，轉移話題問道：「對了，為什麼我覺得在這樣的環境裡，你好像沒有什麼不適一樣？我的能力已經被環境限制了很多，你卻好像能看到我出手一樣！」

陳俊瑋解釋了一下：「那是因為我從小練傳統武術套路的。一般的現代搏擊，都是把最直接、最快速的拳腳，聯繫到本能反應的攻擊，那是最見效的方式。相比起來，傳統套路就顯得是表演的花架子了。但如果練習的時間長了，效果就不一樣了。因為套路不僅僅是練習本能反應，更是一種單人的模擬實戰。

比如說，我出了第一招之後，假設敵人會如何反擊，所以我接著用第二招應對。一個套路練習下來，中間是預設了很多敵人的攻擊招數、準備了應對方式。當然，那必須苦練到每一招和每一個變化都能瞭然於心，才能本能的回應出來。比如出了第一招，敵人是另外的應對方式，可能就跳到第七招，第十招，而不是非要按順序來。所以很多功夫在演練的時候，是套路，對戰的時候。就變成散手了……」

李巖隨便轉移話題的問一句，沒想到陳俊瑋竟然好像興致勃勃的要推廣武術，讓他很無語。打斷說道：「就是說，你其實也是閉著眼睛的，只是你練習的套路模擬，能根據我的反應，判斷出我的反擊路線，所以你可以提前有招式應對？」

「對。其實我也是閉著眼睛的，但因為這樣，你就感覺我好像看得見一樣，其實……」

看他又要長篇大論了，李巖忙說：「很厲害了！請問你聯繫傳統功夫套路多少年了？」

「呃……從小就練，快二十年了。」陳俊瑋老實的回答。

李巖再次無語，現在誰願意話十年、二十年去練武啊！這就像是《笑傲江湖》裡面華山派，氣宗練到後來會越來越強，而修煉時間不長的氣宗弟子，則會被速成的劍宗殺得沒有還手之力。現在這年頭，純粹的氣宗已經沒搞頭，大家需要的是見效快的劍宗。

「現在不適合聊天，這樣的環境，我也沒辦法助你行俠仗義了，你忙去吧，我去休息一下……」

李巖拍了拍陳俊瑋的肩膀，然後用衣袖擦拭著紅紅的眼睛，彎腰往人群跑去。

他們剛剛進來是在門口的附近，雖然比外面的煙霧、催淚瓦斯要淡許多，但裡面遠離門口的地方，當然會更加淡。所以剛才在門口擠了一陣之後，看到外面的狀況，都退了回來，也都退到了遠離門口的另外一側。

李巖在和陳俊瑋說話的時候，也勉強睜開眼睛搜尋著張語蓉和月瑤所在的位子。他打斷不跟陳俊瑋說的時候，也就是已經找到了她們兩個的地方。

很快的工夫，他已經跑到了人群的邊沿。

這次來參加拍賣會的，都是有一定年紀的、有古玩消費能力的富貴人士，在遇到這樣情況的時候，第一個感受到的，就是生命安全問題。所以，他們聯繫秘書、聯繫司機、聯繫保鏢、報警……而她們則在驚慌、驚叫、咳嗽、哭泣。這樣的狀態下，也沒有人趁機搭訕泡妞的過來保護張語蓉和月瑤這兩個艷壓群芳的美女。

安全第一，在生命威脅沒有解除的時候，美女也會失去一定的吸引力。

對張語蓉和月瑤來說，沒有人騷擾，是更好的一個狀態，讓她們可以更加冷靜的面對問題、觀察問題。

張語蓉已經成功領導一個大集團一年多，不說見慣大風大浪，起碼在鎮定方面，也比一般人強悍許多。而事實上，就這半年來，她也經歷過王子酒店危機、太子酒店槍戰、被張京帶人圍堵、被藍天賜挑唆的陳文召喚了上百古惑仔街頭圍攻……也可以算是見過許多風浪了，所以她現在也是非常的淡定，並沒有驚慌失措。

而月瑤，就更加不用說了，她雖然許久沒有在第一線執行任務了，但確實『他們』這個殺手組織的「二當家」、也實際的頭領。這對她來說，就是很普通的場景。更加不用說她完全知道今晚是怎麼一個狀況。

就在她們兩個比一般人都更加冷靜的攜手站在角落邊沿的時候，發現有人彎腰小跑著過來了。雖然以袖掩鼻，但她們並沒有閉著眼睛，基本上看到了這個人是剛剛從門口闖進來的，不是裡面的哪個賓客。

「你幹什麼？」李巖一靠近，月瑤已經知道是他了，但不便提醒張語蓉，只能裝出對陌生人的樣子低聲問道。

李巖靠近她們邊上的時候，站起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咳嗽了幾下。然後問道：「語蓉，你沒事吧？」

……

張語蓉看到他過來的時候，也有點懷疑，覺得這身形太熟悉了點，等到他站直了起來，還沒有開口就已經認出了來，這不就是李巖麼？他怎麼在這個時候、跑來這裡了？

看著他眼睛被熏得紅紅的、還嗆著，但卻是第一時間問自己有沒有事，這讓她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李……巖？你怎麼來了？特意來找語蓉麼？」月瑤適時的做出驚訝的模樣。

「月瑤，你也沒事吧？」李巖笑了笑。

「我沒事了。」月瑤說完，和語蓉還牽著的手拉了拉，示意她說話。

張語蓉的美眸明皓，因為沒有第一時間往門口擠，並沒有被熏到，只有稍微的不適。可是在危險時刻，看到李巖又像以前一樣及時的從天而降出現在身邊，她的眼眶開始有點紅了。

她吸了一下鼻子，低聲問道：「你怎麼會跑來這裡？」

「哦，你們今晚上不是要來參加拍賣會的嗎？我怕爸需要照顧，你又照顧不來，所以也就來了，不過我沒有邀請函，是進不來的。只能在下面大堂裡面等著。剛剛接二連三的發生爆炸，可把我嚇壞了，擔心你們出事，我就顧不上那麼多的闖進來。只是外面煙很多，看不清方向，我摸索了很久，剛剛拉著一個清潔工，才一起進來了這裡面，看到你們在這裡，就過來了，你是不是被熏到了？這些傢伙真可惡，幸好炸彈沒有在這裡發生……」

看他自顧自的嘮嘮叨叨，張語蓉心裡一陣堵得慌。但這不是像上次知道他跟郁小滴一起過夜的那種難受的堵得慌，同樣好像胸口堵著了什麼東西，讓她難以說出話來，但她很清楚，這一次，是因為感動！

這樣的感動，她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算起來，可能是那次她半夜出去會客戶的時候，李巖飛車趕來陪同的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感動。開始比較強烈的一次，就是王子酒店出事，她趕往坐鎮結果一起被隔離在酒店的時候，發現他為了瞭解她的情況，竟然趴在車底下混進來，那一次讓她覺得有驚怕、又擔心、又氣惱、又溫暖的複雜感動。

「剛剛……爆炸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你知道的話，會不會來到我的身邊陪著我……」張語蓉看著李巖熏紅的眼睛，慢慢的視線模糊了。「呵……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我……很開心……」

月瑤給了李巖一個心照不宣微笑，今晚上算是賺到了。本來是因為古董的問題，沒想到能讓兩個有和好的機會。

「可你過來幹嗎？……你能幫到我什麼嗎？……我們兩個已經被困……你又何必再多一個被困？」語蓉話鋒一轉，開始抱怨了起來。

李巖笑了笑，雖然聽到的是抱怨，可那分明是關心和擔心啊！

「我們走吧！雖然外面不安全，可留在這裡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萬一又來一個炸彈，就麻煩了……」李巖建議說道。

「外面這樣……怎麼走？」張語蓉有點擔憂的看了看外面。

「你們摀住口鼻，閉上眼睛，我在前面牽著你們出去！」

反正已經被熏了，主要目的也達到了，能有這樣和好的機會，李巖當然要珍惜，難道在這裡等警察麼？

六百二十二

為了避免濃煙和催淚瓦斯。大家都集中到一邊來了，盡可能的遠離門口，人要比原本的時候集中得多。雖然大家各顧各的，不過因為相距不遠，加上李巖他們對話，聲音也沒有刻意減小，他們年輕人感動的事情，別人自然不會在乎。但是有一句話，就引起了邊上聽到的人的注意！

『雖然外面不安全，可留在這裡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萬一又來一個炸彈，就麻煩了……』

剛剛第一個炸彈，他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炸的，但至少跟這裡還是保持有距離，所以大家還是比較淡定，但第二個炸彈，已經可以感覺得到，就是在隔壁的休息廳，從前面充滿濃煙和保安來看，很有可能是外側的牆壁炸開的！

而第三個炸彈，也是在外面的方向傳來的。如果這個會議廳外面的方向，也有炸彈過來的話，現在一牆之隔的眾人，可有點在劫難逃了！

李巖的話，提醒了聽到的人，他們都不想不立於危牆之下。看到李巖特意過來帶著她們兩個走，能夠從下面上來、外面進來，說明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劫匪可能就是在旁邊炸開牆壁進來的，煙霧彈只是迷惑人的視線而已。

想到這裡，這些決斷幹練的富豪們，都迅速做出了決定，馬上低聲跟自己的同伴說著，然後深呼吸、掩鼻、掩臉，拖拉著往門口跑去。

月瑤自然是聽從李巖的安排，不過張語蓉在的時候，還是要看看她的決定，她還沒有做出決定，旁邊的人已經先做出決定了，讓她覺得李巖的話是有道理的。

「那你呢？」她眨了幾下眼睛，忍住了自己眼眶中的水霧，看著李巖紅紅的眼睛，如果他再這樣衝在前面，很可能會更加難受。

「我沒關係，我剛剛過來，路熟悉一點，放心，我也會閉著眼睛的。你們跟著我的話。大家都會沒事的！走吧！」

李巖看已經有人走了，也正好趁亂離開，但又不能太多人一起，否則會造成剛才那樣的堵塞，一有問題，更是容易造成人擠人的衝撞、踩踏，那就不好了。

看他說完之後，已經轉身往門口走去，語蓉忙拉著月瑤一起跟著過去。

在越過來門口的時候，她們兩個也都一手掩著口鼻、然後緊閉眼睛。而這時候，前面的門已經被打開了，剛剛在前面的人，已經出去了。李巖也等到了她們，然後一手一個，牽住了她們兩個的手，帶著她們進入前面走廊裡面。

當牧羊人想要把羊群離開的時候，不需要把所有的羊同時趕走，只需要把一隻羊、幾隻羊趕著走，其他的羊就會跟著來。這就是所謂的領頭羊、羊群效應。而這種從眾心理，不僅僅用在羊身上，人身上也是非常常見的。

看到他們有人離開。裡面其他的賓客，雖然沒有聽到李巖的話，但多少也能聯想到，加上已經有人帶頭了，都按捺不住了，羊群效應開始出現。反而後走的人怕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在這樣一個危險的時候，必須跟上大眾才有更多一點的安全感，所以都往門口擠來。

一左一右牽著她們兩個的人，李巖屏住呼吸、閉著眼睛，靠著之前看清楚的記憶，往樓梯口的方向走。相信其他人都是往電梯方向、而電梯這會兒未必安全。

只是出來走了幾步，李巖就感覺到了困難。因為這樣的摸索前行，他一個人的話，自然沒有問題。帶著她們兩個人，在走廊裡面，目標就大了一點，容易撞上人、撞上東西。所以在思量了一下之後，他用力拉了一下、腳下也停了一下，等她們上前一點的時候，一左一右的把她們擁抱住了，然後以半擁著的只是，三個人一起並行往前！

這個動作事先沒有溝通好，因而月瑤和語蓉都有點心慌，語蓉怕人看到、月瑤怕語蓉知道。但隨即兩個人都安定了下來，因為被李巖擁抱著，就不像剛剛牽著手那樣的無助前行，而是依靠在他的身上，從他身上得到一分直接的支持。沒有了剛剛跌跌撞撞的感覺，而是變成三個人一起的堅如磐石！

心裡已經接受，加上現在這樣的狀態，她們也只有屏著呼吸，也還是很難受，根本無法開口拒絕。於是乎，他們三個人彷彿合體一般，並步向前走去。上身被李巖擁著，她們兩個只要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就可以了。

走廊上還是充滿了濃煙和催淚瓦斯，雖然比之開始，已經閃去了一些，但對於人來說，還是有很大威脅。李巖是時而閉著，時而瞇眼瞄上一下，他能感覺到前面熙熙攘攘，後面熙熙攘攘，有人從邊上過去，也有人被他們超過。

……

同樣的一條走廊，平日正常狀態，用不了多久就能走完，現在這樣的狀態，走起來卻要慢得多。同樣是擁著美女漫步，之前和索妮婭一起過來的時候。是輕鬆逍遙，現在卻是有苦難言。

李巖暗暗唏噓感慨。在雖然比較緩慢，但穩健的三人同步之下，他們還是來到了樓梯口。

看著跟著一起出來的賓客扶著牆往下面衝，李巖輕聲說道：「我們往上面走！」

月瑤和語蓉完全聽從他的安排，這會兒已經憋得有點辛苦，還是屏著呼吸、閉著眼睛跟著他往前，做好了向上邁步的準備，兩個人也各自伸開了一隻手，一個去摸索樓梯、一個去摸索牆壁。

上樓梯要比之前平地難一點，但因為樓梯是相對固定的。雖然不是具體多少台階，但至少十階之內是不需要轉彎的，加上兩個人又能扶著一點東西，反而輕鬆了許多。

步行上了一半，又轉折上到了四樓，這裡雖然也有煙霧和催淚瓦斯蔓延過來，但明顯要淡了不少。他們已經忍不住呼吸了起來，但有嗆著咳嗽。

「繼續上！」

李巖沒有讓她們休息，繼續擁著兩人往上怕，到了這會兒，她們兩個已經能夠睜開眼睛瞇眼看一下了，上的速度要更快一點。

到了五樓，離開樓梯間，把門關上，三個人都靠著牆大口喘氣起來，也有咳嗽幾聲，但相比起來，這裡的空氣還是非常新鮮的。

「為什麼我們不下去呢？如果往下，我們已經到了一樓，應該也不會有煙霧。」語蓉這才有空問出疑惑。

李巖這會兒緊閉著眼睛，他被刺激了最久，現在雙目刺痛。

「因為下面也不安全，我上來的時候，依稀撞到很多人抱著古董從樓梯口下去，他們都是戴著面罩、眼鏡，應該是有準備的匪徒。雖然他們未必會傷人，但如果警察剛好過來的話，他們也是需要人質的。」

語蓉在喘氣一會兒之後，見月瑤沒說話的盯著李巖看，也忙觀察他的情況，見他眼睛緊閉，知道那肯定很難受，抱著他的手臂搖晃了幾下：「李巖！你怎麼樣？沒事吧？」

「呵……我沒事，有點不舒服而已，你們還不是一樣？放心吧，休息一下就好。我們走吧！」李巖的背離開了牆壁。

語蓉和月瑤雙目對視了一下，很默契的左右攙扶住了他。把他的手臂放在她們的肩膀上。

這姿勢跟他們剛剛一路走來相差不是很大，只是角度稍微有點不同而已。不多實質上，卻已經有沒有明顯不同，剛才是李巖抱緊了她們、帶著她們走。現在是她們兩個看路，然後以肩膀架著他走。

「我們……現在去哪裡？」語蓉低聲問道。

這時候走廊上沒有一個人，沿途見到的所有房間都是緊閉著的，相對剛才的嘈雜，顯得很安靜，很明顯，大家都被爆炸嚇跑了。

「這些匪徒從什麼方向走，我不是很確定，但古董是在三樓，他們的目標是古董的話，還是從下面、外面走更方便。那樣的話，比較小的可能會往上而來。而經過幾輪爆炸，所有的住客，這會兒都在想辦法下樓、離開，這會兒電梯應該也是滿員。而我們在這裡，暫時應該是安全的吧。不過我們終究也是要離開，過去電梯口等著吧。方便的話，我們也坐電梯離開。」

李巖說著又咳嗽了幾下。「不過……你們不用攙扶我，搞得我好像是個瞎子、殘廢一樣……其實我只是眼睛比較疼一點，並不影響我走路，你們牽著我的手就可以了。」

「就要！」語蓉當即否決了，「就許你剛剛不顧自己照顧我們，不許我們照顧一下你啊？大男子主義！」

月瑤也跟著笑了一下：「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就乖乖的聽話吧。」

雖然是嘴上都說得不好聽，但看著李巖現在眼睛紅紅的、還有眼淚流出來、完全是無法睜開眼睛的樣子，她們兩個都是暗暗心疼。能照顧一下他，也是難得的情況，所以兩個人繼續默契的架著他往前走。

當然，李巖的步伐還是穩健的，只是要她們掌握方向而已，不需要她們用力扛著他的體重。見她們這麼堅持，他也只好開玩笑的說。「哈哈……我哪裡大男子主義呀，你們看，我七尺男兒，都讓你們給感動得流淚了。」

聽著他的調侃，她們兩個更是有點難受。雖然她們的眼睛，也同樣的難受，但因為在走廊上的時候，完全的閉著眼睛，受到刺激的程度要比李巖低得多，沒有他那麼嚴重。

李巖的雙臂被她們架在肩膀上，享受著兩個美女的攙扶，也讓他覺得非常愜意，或許是因為剛才那一段走得太辛苦吧，現在苦盡甘來自然更加甜了。

因為這裡是安全的，也沒有煙霧、催淚瓦斯的刺激，他們不需要急匆匆地走，速度還是很慢，往沿著走廊往前面電梯口走去。一步一步的往前，李巖卻發現了一個問題，因為他的手臂是被她們架在肩膀上，前臂就自然的垂了下去，也就是落在她們兩個的胸前。他本身並沒有什麼想法，可是隨著走路，不時的被她們的胸部給頂撞到手掌、手指。撞了幾次，他就反應過來了，雖然看不到，也能體會到這個姿勢的奇妙。

這算是好人有好報麼？他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不過也只能讓手臂垂著，不敢主動做出龍爪手，否則要把她們嚇到了。不過手掌多少會往她們身體用力一點，讓她們移步往前走的時候，每次胸部都能蹭到手掌上。

要是能夠正大光明的一手摟著語蓉、一手摟著月瑤，雙手在她們兩個的胸前把玩，那該是多麼的奢侈啊！

現在這個時候，竟然有這樣的想法，李巖覺得自己有點無恥……就在他暗暗自我批評教育的時候，聽到月瑤說：「到了？」

「什麼到了？」

「電梯到了！我們要不要去按電梯？」

語蓉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扶著手臂，月瑤也以這樣的姿勢。感覺變成稻草人的李巖，手掌也不能亂蹭了。

「你們看一下電梯，是不是一直都在運行著？」

「是！」語蓉快速答道。

「那就對了，這一層可能沒有那麼多住客，或者因為更快搶到電梯離開了。而上面還有很多客人，這會兒都在搶著用電梯離開。我們暫時休息一下，等一會兒再下去吧，那樣人少一點、下面的劫匪也可能走了。」李巖作出了安排。

月瑤是習慣他的安排，語蓉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是聽從他的安排。不過身為天堂總裁，她也有懷疑的習慣。「別人都走，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危險？萬一他們守住了出口，把所有人都劫持，或者炸了整個酒店的話……」

「呵呵，沒那麼危險。現代建築都是框架式，炸了一堵牆，傷害只是一堵牆，不會讓上面下陷，只要不把所有的支柱都炸了，樓是不會那麼容易垮的。要把整個酒店炸了，需要不少炸藥，動靜有點大。這些是求財的劫匪，不是搞恐怖襲擊。同樣的，以他們的人力，也難以做到控制住整個酒店。」

「那聽你的……」

大家就這樣乾站著，也不舒服，李巖試著睜了一下眼睛，還是陣陣刺痛。便提議道：「要不要坐下休息一會兒？」

「坐？哪裡有坐的？這裡沒有座位！」語蓉給了他一個直接的答案。

月瑤微笑，沒有說話。

李巖解釋了一下：「我們可以坐地上。這是五星級酒店，衛生沒有問題，就算是坐地上的話，也不髒。可能你不習慣，不如這樣，我坐地上，你坐我腿上。」

語蓉有點囧，那成什麼樣子了？「不用，我站著就可以，要坐你坐。」

李巖後退了一點，伸手觸摸到牆壁，然後扶著牆坐了下來，又咳嗽了幾下。

語蓉和月瑤都過來在他邊上蹲著，「你沒事吧？剛剛是不是嗆得很難受？」

李巖想說，要說不難受是假的，只是你們兩個女孩子都能忍得住，我能有什麼？不過……他故意一副難以呼吸的樣子說道：「是……很難受……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那怎麼辦？」月瑤對李巖的瞭解，還能看不出他是裝的？可語蓉看著李巖的眼睛模樣，還有剛剛真的是非常難受，他又是進出了兩次，還要眼、開口，肯定會比她們更加嚴重，是真的擔心。

「沒事……只是不能說話、或者缺氧昏迷而已，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你不用為我人工呼吸……」李巖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非常辛苦的說出來。

月瑤心裡大樂，這傢伙太壞了，簡直就是欺騙人家語蓉的關心！不過她也明白，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能不能和好，今天就是關鍵，如果在感動之餘，加上一個親密的吻，肯定能回溫不少。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在這裡的話，張語蓉肯定做不到。馬上站了起來，「你別怕，我去給你找點水來，喝點水就不會缺氧了！你等著……」

語蓉想要阻止她，可是她已經跑開了。想想他卻是應該要補充一點水分，不過……現在呼吸困難的缺氧，則不是補充水分……難道真的要給他人工呼吸嗎？

她只是稍微的猶豫了一下，看到李巖緊閉著還紅紅的、有眼淚流出的眼睛，她心裡溫暖、又是一疼，這是他為了她而遭受的罪！人工呼吸算得了什麼？中午不是人工呼吸過一次嗎？雖然中午他是假裝的……雖然現在也有可能是假裝的，但身為人妻，難道因為可能是假裝，就不管老公的難受了嗎？

月瑤已經不在身邊，李巖又是睜不開眼睛，語蓉雖然臉上紅了紅，卻也不用感到那麼多羞澀，輕聲說道：「你平躺下來……會好一點……」

李巖感覺她扶著自己平躺在地上，然後臉依稀湊了進來。這讓他心裡有點慚愧，低聲說道：「老婆，其實我是騙你的……我沒事，不需要人工呼吸……我只是……只是想要吻你而已……」

「別說話！注意吸氣……」語蓉嘴唇已經低頭湊了過去。

她雖然猜到這個可能，又聽到他的實話，但心裡又有新的猶豫，焉知他不是顧慮到自己不喜歡給他人工呼吸、所以忍著難受故意這麼說呢？

所以，她這會兒要將人工呼吸進行到底！或許，今晚的種種，讓她自己也想要跟李巖盡情一吻吧……

六百二十三

就在張語蓉低頭要吻到李巖的時候，走廊的燈忽然暗了下去，只剩下兩端遠處還有燈光，他們所在的電梯口附近，完全是昏暗的。

語蓉微微一驚：「怎麼突然關燈了？月瑤不會有事吧？」

李巖想了一下，「應該不會有事，我倒是覺得月瑤怕你給我人工呼吸會不好意思，或者讓監視器拍攝到我們這樣的行為，被人認出來了、對你的聲譽不好，所以她剛剛跑開，找到了開關，特意關了燈。」

「是這樣的嗎？」語蓉不是很確定，不過這一層樓現在都很安靜，如果月瑤遇到什麼事情了，不會是關燈、至少應該來得及叫喚一聲。

「繼續吧！」李巖覺得不好意思騙她獻吻，可剛剛已經明說了，她並不拒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對於張語蓉來說，讓她主動吻李巖，這是需要氣氛的。剛剛她因為感動、又因為自己也心情激動，即便在他說了其實不是真的需要人工呼吸的時候。還是準備直接的口對口下去。但現在因為關燈的打岔，讓她分散了一點注意力，再想要繼續吻下去，卻有點不好意思。

尤其是聽到李巖竟然說『繼續』的話，讓她更是一陣無語。不過這不好意思，也只是一陣的，畢竟關了燈的環境下，會讓她的顧忌更少一點。所以，在李巖的話說完之後，語蓉沉吟了一下，還是低頭吻落下去！

同樣是口對口，人工呼吸的吹氣，跟親吻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現在的張語蓉，雖然給自己的理由是幫李巖人工呼吸，但真正低頭下去，卻是親吻在他的嘴唇之上。當四瓣嘴唇接觸到一起的時候，兩個人都不由得微微一顫……

那不是身體的顫動，而是發自內心的顫動！

雖然這不是一個很安全、很浪漫的環境，兩個人也不是第一次親吻，但以前大多是李巖主動，甚至有的是偷襲、強吻、或者像中午那樣的誘騙。而這一次，兩個人都很清楚，這是張語蓉主動的吻！她第一次心甘情願主動的親吻他！所以，只是親到嘴唇，還沒有達到深吻的地步，卻已經讓兩個人都有一種「終於」的感覺。

在嘴唇親了一下之後，語蓉那嬌柔粉嫩的嘴唇彷彿還有點不習慣。受驚的離開了一寸，留在空中。這時候不僅僅李巖的眼睛沒有睜開，語蓉的眼睛也閉上了，她完全是憑著感覺。只是隔著一寸的距離，讓她的臉龐、口鼻，都能感受到李巖撲面而來的鼻息，那讓她有點不自然，又有點心慌，這是她首次那麼靠近的感受著異性的氣息，以前的親吻都是匆匆忙忙，從來沒有這麼細緻的感受過。

同樣的，這也是一種期待、誘惑和渴望的集合，他能感覺到那微微急促的喘氣，能聞到淡淡的女子香，但他不便、也不想貿然的主動湊上去、嚇到她了，而是繼續的等著，等著她的再次光臨。

不知道過了多少秒鐘，只是覺得兩個人的鼻息彷彿融合了一般，語蓉也忘卻了周圍的環境，情緒卻已經穩定。在這麼一剎那，她甚至忘記了跟李巖的裂痕和矛盾。忘記了郁小滴的事情。她沒有再猶豫，緩緩的再次湊了上去，一寸的距離，不過只有一寸而已，兩人的嘴唇，再次觸碰到了一起。

或許接吻也是人的本能吧，這只有熟練程度、和技巧的問題，並不會有會不會的問題，即便不會的人，也知道本能的嘴唇活動。

要說經驗，張語蓉自然是沒有的，她也想不起李巖吻她的時候，是怎麼的動作。現在完全是無意識的，只覺得這樣嘴唇相碰，會因為鼻子的關係，稍微有點不方便，於是在貼在一起後，自然的調整了臉與唇的角度。而隨著下面李巖嘴唇的開啟，她也試著張開了粉唇，試著更大程度的接受、觸碰李巖的嘴唇，慢慢的，開始情不自禁的鬆開牙關，逐漸更深入的糾纏……

許久之後，兩個人的嘴唇鬆了開來。語蓉抬起嘴唇數寸，就著遠處的昏暗燈光，看著李巖自然而滿足的臉，有一絲欣慰。

這一個吻，不是兩個人之間的初吻，也吻得並不激烈、狂熱。如果是電影拍攝角度的留影。也只會是比較柔和唯美的感覺，不會有太大的刺激。但對於她來說，卻是真正意義上的初吻，是她全情投入、並且兩個人都非常溫柔、慢慢感覺、慢慢享受的一次甜蜜之吻。這是值得細細回味、深刻記憶的一吻！

……

「謝謝。」李巖輕聲說道。

張語蓉有點窘，「這……需要說謝謝嗎？」

吻是可以傳遞心靈感受的，李巖明白，至少在剛才那一會兒，她是完全的接受自己。

這個時候，走廊的燈再次亮了起來。

剛剛不知道過了多久，燈滅了，月瑤也沒有回來，現在燈亮了，相信也是月瑤估計他們已經完了、要回來的訊號。

張語蓉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雖然剛剛兩個人並沒有激情過，沒有弄亂衣服、頭髮，但她還是有點心虛，然後又扶著李巖坐了起來。

果然，隨即聽到月瑤的腳步聲，然後看到她過來了。

「沒有找到水呢……好像有的房間開著門，不過我擔心被監視器拍到，說我進去偷東西……所以……」月瑤有點歉意的說道，完全不提他們兩個的情況。

語蓉忙說：「算了吧，我們一會兒就出去。我車裡還有水。現在能走了麼？」

她後面的一句，是詢問李巖。

李巖在剛剛那樣的氣氛之下，並沒有計算時間，現在聽到她的話，便說道：「按一下電梯看看……應該沒有那麼多人了，我們也可以跟著下去。那些劫匪……相信已經離開了。」

月瑤忙先過去按了電梯，然後又過來和語蓉一起扶坐在地上的李巖起來。

「你們不用把我當瞎子照顧，我的眼睛休息一下就沒事……我自己也能看著走路。」李巖睜了睜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刺痛沒有那麼厲害了，睜開眼看東西還是可以的，雖然有點模糊。但至少不用像剛剛在煙霧裡面還會繼續刺激加大難受。

看著他有一點眼淚流出來，語蓉哪裡能相信他沒事？「休息一下沒事，你就閉著眼睛休息，我們扶你下去！」

「哎！好像是我來英雄救美的，怎麼能讓你們兩位美女救英雄呢？那我不是幫倒忙、成負擔了？」李巖笑侃了一句。

月瑤適時的說：「你剛剛已經帶著我們離開了可能危險的環境，又在我們無法看路的地方，拼著自己難受幫我們帶路，那就是救了我們呀！」

語蓉也說：「對！而且在那樣的時候，你能夠跑過來、及時出現，至少已經給我們心理上的依靠了。現在什麼都不用說，就像我們剛剛聽你的安排一樣，你現在應該聽從我們的安排！」

「如果你怕影響你的英雄形象，我們可以找個東西把你的頭罩起來。」月瑤笑道。

李巖有點汗：「那所有人都會給我們讓路，現在趕來的記者，也會鏡頭全部對準我們，把我當成抓獲的疑犯，而兩位是便衣警花！」

「哼哼，他本來就沒有什麼英雄形象，哪裡還怕影響啊？」語蓉又埋汰了一句。

大家的玩笑，讓氣氛輕鬆了一點，隨著「叮」的一聲，一座電梯的門開了，裡面有幾個人，焦急、又緊張的看著他們。見到他們的樣子之後，放心又驚訝了起來。

「需要幫忙嗎？」

或許是兩個美女的緣故，不僅僅讓人放心，也讓人願意主動幫忙。

「不需要！」語蓉和月瑤同時說道，然後左右扶著李巖進入了電梯裡面。

因為大家都不熟悉，其他人很想要打聽一下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不想說，這又很快就到了，也就只是圍觀，沒有多問。

到了一樓之後，電梯門一開，大家都急著出去，李巖身體是完好的。當然也很快跟她們兩個出來了。

外面已經亂成一團了，有的人往裡面跑，有的人往外面跑，有的人縮在角落人群裡面，由保安保護著。也還有人往電梯裡跑，不知道是不是樓上還有重要的東西，或者還有人在客房沒出來。

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來看，但李巖還是能聽出現場的環境。在嘈雜之中，他聽出媒體和警察應該還沒有趕到，而索妮婭的一群劫匪是剛剛離開了。

他小聲說道：「現在的環境很複雜，我們先離開吧！語蓉、月瑤，你們都太漂亮了，容易被人看到、甚至拍相，我們的樣子出現在報紙上就不好了……」

他說著，已經伸出一隻手，把手撫在額頭，一副不舒服的樣子，看不出眼睛的被熏的異常。

這樣的情況下，語蓉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了？聽到他的話，知道他是怕他和自己一起的畫面被人拍攝、給到記者，出現在媒體上，那可能會讓人懷疑兩人的關係。她先是自然的同意，但很快又覺得，那又如何？甚至是……憑什麼？

李巖和郁小滴都能出現在電視畫面上，我跟他是正經合法夫妻，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個想法，甚至讓她有點想要讓人拍到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面。不過，隨著李巖舉步先走，怕他撞到人了，她和月瑤還是趕緊跟了上去，在邊上拉著他、月瑤則是在前面領路。

事實上整個大堂都亂哄哄的，而第一次的爆炸，就是在這大堂一角，現在還有著爆炸後的狀態。整個酒店的人、相當一部分集中到了這裡，那麼多人，當然也沒有人關注他們三個。

從酒店出來，李巖模糊視線的隨著她們兩個來到了停車場。

「我的車好像在……」李巖掏出了車鑰匙。

語蓉已經搶過了他的鑰匙，交給月瑤：「我們帶他回去，月瑤，你幫我開他的車吧！」

李巖現在這個樣子，她當然不能讓他自己開車。而月瑤也想要讓他趁著這個機會回去，答應一聲，馬上拿著鑰匙走開了。

「跟著我……」到了外面，這裡還是有不少人，語蓉不便架著他走，但還是主動的抓緊了他的手，牽著他往前走。

李巖當然不會那麼脆弱，但能得到語蓉的貼心照顧，他不在意脆弱一點。

找到車，語蓉開門扶著他坐入了副駕駛座，細心的幫他扣好安全帶，然後才開車出來。在出口等到月瑤之後，才離開。

「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還是帶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吧！」語蓉一邊開車，一邊轉頭看著李巖平靜的臉，還閉著的眼睛，雖然沒有流淚出來，但周圍依然紅紅的，讓她很擔心，相信肯定很難受。

李巖笑了笑：「你們剛才經過走廊的時候，即便閉著眼睛，也肯定刺激到了眼睛，現在還難受嗎？」

「那時候是有刺痛的感覺……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有問題我也不敢開車了。」語蓉表示他可以放心。

「那就對了，你們休息了一會兒，眼睛也沒事，我也一樣。那只是煙霧和一些刺激性氣體的關係，並沒有灼傷、損傷我的眼睛，只不過我比你們嚴重一點，需要多一點時間休息。」

「可是……」

「沒事的，你送我到……」

張語蓉本來還想要勸他去醫院，可是被他打斷之後，聽到他這麼說，似乎想要讓她送他回去現在住的地方，她當然不會同意，他會不會搬回去住且另說，至少今晚上要人照顧才行，不能讓他一個人回去！

所以，她馬上打斷了他的話，不讓他說出後面。「好、好、好！我聽你的，不去醫院就不去醫院，不過你也必須聽我的，跟我回家，由我親自看著你。我也會上網查一下資料、或者咨詢一下醫生，如果真的沒問題、有好轉，就不去醫院。如果不行的話，還是要送你去醫院！」

「好吧……」李巖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既然有機會和好，就不要再堅持什麼，這是一個對大家都很好的台階，總不能非要人家請才回去吧？那也太矯情了一點。

至少……像她說的，過了年再說。這段時間，大家還是可以繼續像以前一樣生活在一起，過年回一趟老家，也不至於彆扭。

「不過，現在應該先打個電話……」

「你和什麼人一起住？現在你看不到，我開車不方便，還是等回去再說吧！」張語蓉以為她是要打電話跟合住的朋友說一聲。

李巖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該先給你爸打個電話。相信他很快就會收到消息，說不定這會兒已經知道了，沒有我們的消息，肯定會著急的。你可以停在路邊先打了電話再說嘛！」

張語蓉這才想起來，本來今晚上是父親要帶著古董來拍賣、同時競拍一些古董的。要是真的來了，不會有事也受驚了……

她暗暗冷汗之餘，對於李巖又有一絲感激。跟他昨天聯繫的時候，可以聽出他的態度如何。但他今天還是主動來到家裡找她了，如果不是他跟父親說什麼另外賣古董的事情，把事情攪局了，說不定今晚上不僅僅父親過來了、母親也可能一起來了！

她看了一下邊上的李巖，沒有說『謝謝』，是自己人的話，就不需要說謝謝了。

她把速度放慢了一點，然後拿出了手機，撥打了家裡的電話，然後開了免提放在前面。

電視台還沒有播放，他們老兩口也不會時常掛在網上，而其他人哪怕是他的朋友，這會兒即便離開了，也還是驚魂未定，或者有的在悲劇的計量損失，因而暫時他們並沒有知道消息。接聽電話後的楊芸還很自然的詢問古董拍賣會的情況。

見他們不知道，語蓉放心了一點，便措辭婉轉的提了一下：「不是結束了，拍賣會暫時取消了，出了一點意外，我和李巖現在正回家呢，我們正在車上，等會兒到家後，我再跟您詳細地說。」

楊芸並不關心出了什麼意外，反正拍賣會取消了，就不用花錢買古董了。便讓她們小心開車，到家再說。

只是掛了電話之後，她才反應過來，他們兩個一起出去，不是李巖開車帶著語蓉嗎？既然語蓉不是開車，講電話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到了她這年紀，一向是安全第一，女兒女婿都在車上，一個講電話，也會影響到另外一個人開車的專心程度。既然說回家後再打，那也就放心了。

……

三人兩車陸續到家之後，經過一路上的閉目養神，李巖的眼睛已經輕鬆了許多。看著這熟悉的環境，他心態又有了許多的改變。

以前在這裡生活了那麼多個月，除了物質上一切都好之外，並沒有特別的感覺，離開之後，才發現自己對於這裡，還是充滿了依戀的。不是因為對於良好環境、奢侈豪宅的流連，不是因為在這裡住的時間比較久，而是因為這裡有一份家的感覺！這是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一種氛圍。

在客廳裡面，語蓉讓李巖仰靠在沙發上，她自己匆忙跑上樓去找眼藥水。她平時經常工作時間很長，眼睛都會疲乏，所以無論家裡、還是公司辦公室，一直有最好的眼藥水隨時待命。剛剛眼睛的不舒服，讓她想到眼藥水，或許能緩解一下難受。

月瑤也隨即跑上樓去了，但她是去拿了自己洗臉的毛巾下來，到廚房用開水濕燙泡了一會兒。等她拿過來的時候，語蓉已經下來，正給李巖點眼藥水。

李巖苦笑道：「我覺得還是我自己來吧，我沒有那麼嚴重，只是點眼藥水而已，我能做到的……」

「不行！我怕你逞強糊弄事！」語蓉堅持自己給他兩個眼睛都滴了眼藥水。

看到月瑤用一個盤子端了一條濕毛巾過來，語蓉啞然失笑：「你不用對他那麼好吧？還給他準備毛巾洗臉、擦手？」

月瑤雖然知道她只是開玩笑，並沒有多心，但還是心裡一緊。事實上，她自己很清楚李巖沒事，但對於他的緊張程度，絲毫不在張語蓉之下！只是礙於身份，她只能默默的在心裡，不能像語蓉一樣直接的照顧他，在她的面前，必須把握好分寸。

「不是洗臉擦手的，而是熱敷一下。據說那樣會對促進毛細血管擴張、增進血液循環、發汗排毒什麼的，會讓眼睛舒服一點。可以試一下！」月瑤把盤子遞過來一點。

語蓉聽到她這是為李巖的眼睛準備的，當即放下眼藥水，趕緊來拿。

「用開水泡了，小心燙……」月瑤提醒了一下。

「嗯。」語蓉捏了起來，確實很燙，又忙放了下來，有點疑惑的說：「這樣放上去，不會把他的眼睛燙熟吧？」

李巖聽著她們的對話，不由得好笑：「我臉皮厚，不會那麼容易被燙熟的。最多是變成熊貓眼！」

月瑤微微一笑：「可以先吹一下，等表面稍微溫一點再放上去。」

語蓉當即對著月瑤已經疊好的濕毛巾吹氣，又不時用手撫摸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感覺表面是溫了，不至於燙，而裡面還有開水，放上去還有熱敷的效果，這才小心的拿了起來，不顧有水沿著小臂滑落到衣袖裡面，小心的敷在了李巖的眼睛上面。

「呼……」李巖吐了一口氣。

「怎麼樣？燙嗎？」語蓉緊張的問道，手也做好了準備，如果他說燙，馬上就揭掉。

「沒事，剛剛好，我是覺得……很舒服。」李巖誠懇的說道。

其實這會兒，無論是真的舒服、還是不舒服，他都會這麼說。因為這不僅僅是一條熱毛巾，更是代表了兩個女孩對自己無私的關心！就那兩份心意，已經讓他非常的溫暖和感動，熱敷對眼睛的效果，反而在其次了。

看到真的有效果，語蓉舒了一口氣。「月瑤，謝謝你。」

月瑤苦笑道：「你們把我當家人對待，我做一點小事，值得道謝麼？」

語蓉歉然一笑：「是我說錯了。」

看這毛巾，應該是月瑤自己洗臉的，想想她剛剛緊急之下，應該就是跑回自己房裡去拿的。她想了一下，本想要讓月瑤去拿幾條新毛巾來，但說到嘴邊的時候，則變成了：「我也就不客氣了，你去把我洗臉的毛巾也拿過來吧，也燙一下，等會兒有個替換的。我打電話找醫生咨詢一下！」

以她的個人習慣，當然是介意洗臉的毛巾給別人用。但現在這樣的情況，連月瑤都沒有顧忌的拿毛巾下來了，自己這個做妻子的還要講究這些，豈不是太見外了？

而且就像之前在酒店大堂說到拍照的情況一樣，覺得別人的毛巾，都能跟李巖親密接觸，自己不那樣的話，反而有點吃虧了。

在月瑤答應要上去的時候，李巖自己摀住毛巾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裡？」語蓉忙問道。

「我還是先到上面去吧，要是劉嫂出來，看到我這樣，告訴你爸媽，反而讓他們擔心。」李巖小聲的說。

這些日子李巖都不在，而今晚張語蓉和月瑤出去了，說好不會那麼早回來。劉嫂忙完之後，就在一樓保姆房裡面休息看電視，這會兒沒發現他們回來了，但發現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語蓉當即點頭，招呼了一下月瑤，兩個人攙扶著李巖往樓上走去。

在她的心裡，倒是有點巴不得李巖上去。以免他等會兒眼睛感覺好點了，又嚷著要離開。

……

在她們兩個的擺弄下，李巖在二樓的小客廳沙發上躺著，月瑤用熱水毛巾給他過一會兒更替一下。而語蓉考慮到打電話給家庭醫生咨詢的話，可能會讓父母知道，所以還是到辦公室上網搜索答案去了。

當剩下月瑤和李巖兩個人在客廳的時候，月瑤一邊留意辦公室方向的動靜，一邊輕聲的問了一下剛才的狀況。

李巖也小聲的把今晚的情況大略的跟她說了一下。

「那150萬美金應該是已經到賬了，我給的賬號，是何總幫我們洗錢、打理的賬戶，因為我沒法自己在電腦前，怕有各種問題。何斌更專業，肯定沒問題，到時候會另外轉到我們賬上。只是……」月瑤欲言又止。

「怎麼？」李巖低聲問道，「有什麼懷疑就說吧。」

「你在現場，算是基本上維護了一方一半的安排。可是……看樣子雙方對你都不是很滿意。你朋友的人離開的時候，竟然還扔炸彈上來，如果不是你反應快踢出去的話……」月瑤沒有說下去了，因為這畢竟是李巖信得過的朋友，如果她說一些不好聽的話，顯得有點挑撥。

這個問題，李巖也想到了，不過他並沒有深究。「我的朋友，也沒有親自到現場出手，下面的人做事，有點不忿，會用這樣的方式處理，也很正常。不會是他針對我的不爽……」

雖然這樣安慰月瑤，但他心裡也明白，今晚他這橫插一槓子，多少讓鄭逸軒和老十都會有點不高興的，雖然有他的理由，可也有幫外人的嫌疑，尤其是還通過何斌收了錢。

「不會就好，或許你可以跟他詳細解釋一下。不過今晚『玫瑰』她們的動靜也不小，相信你的朋友也能瞭解你的苦心吧……」

李巖想起還有重要的事情，打斷了她的話：「趁著語蓉還沒有過來，你先幫我把一點東西拿去你房裡收好吧……」

他摸出了槍，還有那塊神秘的石頭。

月瑤微微一驚，因為李巖自從放假這兩三年的來，身邊都沒有帶著槍。半年前開始復出的幾次行動，也都是提前由她安排好後勤人員準備武器。今晚他卻是自己帶著槍出現在現場了，而且應該也是開槍了！

她倒不是怕經常會根據子彈、彈道軌跡等追查到什麼，槍和子彈都是黑的、沒記錄的。只是現在李巖已經很適應都市生活，身上突然出現槍，萬一被普通人朋友看到，一個是會嚇到他們，一個是不好解釋、不好處理。總不能滅口吧？

所以，一看到，她立馬拿了過來，收起藏在衣服下。

「這塊石頭，也一樣收藏好！是我在古董裡面拿來的，具體有什麼用，時間充裕的時候，我再跟你詳說。反正這是『玫瑰』很想得到的東西！」李巖輕聲叮囑了一下，以免她覺得不用像槍那樣隱蔽。

聽了他的話，月瑤點了點頭，隨即眼睛一亮，多年的默契，讓她想到了李巖的意圖。

「你幫玫瑰她們，除了不想結怨之外，不是為了錢，而是想要得到這塊石頭？你讓雙方五五開的各取一半離開，就是要造成一個信息不對稱的局面。讓玫瑰她們以為石頭是被你朋友那邊拿走了，而你朋友那邊對應清單，也只會覺得是在玫瑰他們拿走的一半里面，所以雙方都不會懷疑東西在你這裡！」

她剛才在現場，也是看過拍賣行的宣傳冊子，知道這石頭對很多收藏家來說，只是具有某種心理作用的圖騰安慰意義，並不具有文物價值，所以價錢並不是很離譜。一般人不會多在意。

李巖笑了笑：「不錯，確實如此。因為那個玫瑰的成員，跟我說了這石頭的秘密。希望不是忽悠騙我的，要不然就虧了。」

他自己明白，這石頭真的是管用的！只是關於「心魔」這個最大的秘密，即便是鄭逸軒、管子軼、俞墨城等人都不知道，甚至是他最信任的月瑤，也沒有告訴。對於月瑤，他則不是怕洩密的問題，而是他知道月瑤一旦明白，肯定會幫他想辦法打聽、瞭解這方面的信息、資料。這已經是他自己多年的負擔，不想也成為月瑤的負擔。

「明白！」月瑤怕語蓉過來，馬上起身離開，在邁步之後，遲疑了一下， 又回頭過來，在捂著眼睛的李巖的唇上親了一下，然後快步跑走了……

六百二十四

等到月瑤再回來的時候，張語蓉也已經回來了，她搜索出來的簡單資料顯示，並沒有大礙，只是需要休息保養一段時間裡，恢復的速度也各不相同，如果非常嚴重的話，才需要送醫院治療。

「我看差不多了……如果熱敷太久的話，也可能對眼睛不好。」聽完張語蓉的話，月瑤建議說到。

「嗯，那就先拿開吧。你怎麼樣了？」張語蓉蹲在邊上問道。

李巖笑道：「我本來就沒什麼事情，是你們把它想得太嚴重了。」

月瑤默默的把他眼睛上面的毛巾拿了下來，然後一起拿去清洗，離開了客廳。

「你……吃晚飯沒有？要不我讓劉嫂給你準備一點吃的？」語蓉見他的神情，估計沒有那麼難受了。怕他逞強，又叮囑道：「你現在就當自己是個病人好了，暫時讓我們照顧你。我知道你沒那麼嚴重，那就閉著眼睛讓它休息，萬一嚴重了就麻煩了。你也不想上藥、包紗布吧？」

李巖坐了起來，心裡頗為感慨。兩個人的關係，本來已經在破裂的邊沿，持續冷戰了一段時間，中午的時候，也只是達成暫時的和緩，將問題擱起來、放到過年後再說。沒想到晚上她卻是如此的關心，甚至可以說是細心呵護了！

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裡，張語蓉把工作中的強勢，有一部分也代入了生活中。對於李巖，一向是希望他上進、努力、發奮；堂堂總裁，也做不出小鳥依人狀；而且她生活上一向都是有人照顧的，有名無實的婚姻，也沒有讓她適應妻子的角色，對於照顧丈夫飲食起居毫無經驗；而李巖也是牲口一樣強悍的身體，幾乎沒有生病過……所以，她的照顧，對於李巖來說，是屈指可數的體驗。

當然，曾經擔心他受傷的時候，語蓉也有緊張到不顧害羞的闖浴室查看；在他偽裝昏迷的時候，她也是非常的擔心、甚至讓他在自己床上休息方便照顧……從這些來看，李巖相信，她對於自己的感情，並不是那麼的淡，只不過他的行為確實傷害到了她！

「你沒事吧？」因為他閉著眼睛，張語蓉無法從眼神看出他在想什麼。見他呆坐著不說話，小聲的問了一句。

「哦……我沒事。我只是……」李巖乾笑了一下：「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我一再傷害你的感情，你卻對我還是這麼好，讓我覺得自己有點沒臉呆在這裡……」

語蓉呆了一下，在今晚上，她根本完全的忘記了他的不好，從他在危險的時候闖進來到自己身邊，她能想起的，就是他一次次的不顧性命關心自己。後來帶著她們離開，更是讓她得到印證，所以，後面她完全是發自內心的照顧他，包括那『人工呼吸』都是主動的、沒有半點勉強。

現在聽到李巖的話，才想起兩個人關係之間，還有一道堅冰！

她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那是兩回事……我難以接受你們……那是一回事，但我現在照顧你，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其實我們都知道，你對我的好，遠比我對你的多，你要說這樣的客氣話。我會覺得是對我的諷刺。」

她這麼一說，李巖也識趣的沒有繼續去破壞氣氛，明天、或者說再過幾個小時，就是她的生日，在這樣的日子裡，大家有意無意的先忘記以前的不快，度過一個愉快的生日，也是好的。

「好啊，我不客氣。反正我們現在還是夫妻嘛，你的照顧，我就當是應該的了。」李巖故意笑道。

「本來就是應該的，如果你不是擔心我，你就不會跑上去，也就不會這樣了。」

「那我現在幹嗎？看電視都不行……你陪我聊一會兒天？還是送我回房休息？」李巖拍了拍沙發，示意她不用蹲在自己前面說話。

「你肚子餓不餓？不餓的話，我陪你聊一會兒，再送你回去早點休息吧。」語蓉過去他的旁邊坐下。

「餓倒是不餓……剛剛有人給我人工呼吸，一口仙氣已經足以讓我三天不用吃飯了。」

聽到他提起之前的『人工呼吸』，張語蓉有點羞赧，兩人都知道，那不是真的人工呼吸。

見她不說話，李巖把頭向她側了側，低聲說道：「為了回味那份美好的感覺、為了不讓它溜走，我決定三天不刷牙。」

「那你臭死去吧！」張語蓉沒好氣的笑罵。

「沒辦法啊，機會難得。有人說，當你不能再擁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自己永遠不要忘記。我不可能永遠不刷牙，先保持三天好了。當然。如果有人以後還會給我『人工呼吸』的話，我就不用這麼節省了。」

張語蓉覺得這傢伙應該真的眼睛不痛了，否則的話，不會又那麼沒正經起來。「別瞎扯了，說說你這些日子住在哪裡吧。」

李巖這方面，也沒有什麼好對她隱瞞的，說實話反而可以沒那麼多猜忌。他說出詳細的居住地址，「那是三室一廳的房子，我朋友和他女朋友一間，他女朋友的妹妹和男朋友一間。另外一間本來是他們放東西用的，後來就收拾了一下，我一個人住也夠了。」

聽到他講述，張語蓉能聽出這是真話，雖然她很清楚，對於一個不是特別高收入的人來說，在這個均價以萬計的城市，買房子是不可能的夢想，單獨租一套房子，也是非常奢侈的行為，最常見的是跟人合租、分攤房租成本。但是她出生的時候，張天翼的事業就已經上軌道了，她從小就不需要住擁擠的房子，即便是在外讀書的時候。也是自己單獨租一個房子。和四個人住在一套房子了，對她來說，是難以想像的。

她又覺得李巖會選擇跟人合租，應該還是有另外一個原因的，那就是他沒有要她的那張卡，而他自己的積蓄，經過月瑤住院和為郁小滴生日的花費，相信已經所剩無幾了。

「回來住吧……」沉默之後，她低聲發出了邀請。她知道自己不『請』他回來的話，即便今晚上他會在這裡過夜，明天還是會離開。那是男人的自尊吧。「我想……已經差不多兩個星期了，足夠大家冷靜的了。」

看著李巖，見他沒有馬上說話。語蓉又繼續的說道：「就當是為了我吧！你再不回來，劉嫂都懷疑了，我敷衍不過去，她應該也會告訴我媽，他們肯定會覺得我們吵架了；再說……只是我們三個女的在家，晚上還是有點害怕的……」

李巖跟她一起搬來這裡住之後，出於責任問題，即便剛開始幾個月兩個人根本沒有什麼感情，但他晚上出去喝酒、尋歡，一般也是會在十二點前回來，不會在外面過夜。就是覺得那麼大的空間，只是住著她們兩個女的，即便安全系統再好，心理也還是會害怕的。上次他能放心的收拾一下就離開，是因為月瑤在這裡。

現在聽到她的話，他頓時明白過來，其實女人在乎的不是戰鬥力，而是心理安慰，家裡有個男人在，自然的就覺得踏實許多！

不過語蓉這話，也可能只是為了讓他能夠沒負擔的搬回來，才故意這麼說的。

「好啊……明天我去收拾一下。」他沒有拿架子，點頭答應了語蓉。

「等你眼睛沒事再說吧。明天……」語蓉欲言又止。

「明天怎麼了？」李巖問道。

「沒什麼。」語蓉眼中充滿了失望和落寞，對於郁小滴，他可以花費幾年打工的積蓄為她大張旗鼓的慶祝生日，可是對於自己，竟然完全不記得！兩人在他心裡的重要程度，由此可見一斑。或許這也間接的表露出了他的心意吧？他喜歡的是郁小滴，對自己只是一份責任吧？「……嗯，只是今晚我也在現場，可能明天警察會聯繫調查什麼的。」

「送我回房吧！你要忙就先忙。」李巖站了起來。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兩個人剛剛雖然並沒有話不投機，但眼看馬上就到自己生日了，自己的男人卻根本不記得、反而是半個月前大張旗鼓的替情人過生日，這能讓她不觸景傷情嗎？當然也就沒有心情繼續陪他聊天了。

讓她意外的是。可能半個月真的讓自己冷靜了吧，竟然沒有太多的怨念。

語蓉站了起來，扶著李巖的手，領著他往臥室走。

來到臥室門口，兩個人心情各異。語蓉看著房門，他搬出去半個月，竟然好像很久一樣。現在終於算是回來了，是臨時回來，還是真的會搬回來？

即便人搬回來了，心呢？

如果心還留在外面某個人那裡，人即便回來了，也只是多一個共同居住的人而已。

「到了是吧？可以了，你忙去吧，我自己進去！」李巖還是閉著眼睛，伸手摸向房門。

「我扶你進去。」

張語蓉淡淡的說完，打開了房間，開了裡面的燈，扶著李巖進去。

一進入房間，她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等扶著李巖往床邊走去的時候，整個人驚呼一聲，然後呆住了！

六百二十五

李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他的臥室，張語蓉還是隔天會讓劉嫂清掃一下的。她自己也偶爾會進來看看，但基本上沒有什麼好看的，格局跟她住的隔壁臥室一模一樣，本來最大的不同就是住的人不同，人不在了，進去也是空房一間而已。

但是總歸算下來，她這兩周也進來這裡看過幾次，對於裡面的情況還是很清楚的。可是現在進來，在明亮燈光下，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甚至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因為房間的牆壁上，竟然全部貼滿了她的相片！

這些相片全是製作成大海報那種，現在已經把裡面所有的牆壁空白都貼滿了。裡面的相片，有一些是她見過的，有一些她自己都沒有見過的。看到那麼清晰的大海報相片在四周，讓她感覺好像擠滿了人在這房間裡一樣，而這些人偏偏都還是自己的影子……

「你……這是怎麼回事？」語蓉見李巖自己已經摸索著到床邊坐下，忙過去問道。

「什麼？」

見他還是裝糊塗，語蓉忍不住伸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別裝蒜！為什麼這房間裡會有那麼多我的相片？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哦……」李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你說的是這個，這有什麼奇怪的？你是我老婆，我在房間裡貼上我老婆的相片，不是很正常嗎？」

語蓉一怔，他說的也有道理。兩個人結婚了，但並沒有拍攝婚紗照，那時候是想著以後再補上，然後就一拖再拖的沒有拍了，所以無論哪個房間裡，都沒有他們的婚紗照，如果有陌生人來到這裡，一時間還真的看不出他們的關係。

「可是……這些照片你是哪裡來的？還有你什麼時候貼上去的？我前幾天還進來過，那時候什麼都沒有！」

李巖神秘一笑，伸手打了一個響指，悠悠的說：「其實你現在是在我的夢中，真實的你已經睡著了，我把你拉到了我的夢中。記得電影《盜夢空間》麼？既然是我夢中的世界，我當然可以隨心所欲的製造所有的夢境，你看到的都是我製造出來的夢境。甚至……嘿嘿，這可能是一個夢中夢，說不定根本就沒有拍賣會的爆炸、搶劫古董，那只是上一層夢境而已。」

「神經……」張語蓉非常的無語，她很確信這就是現實，不會是什麼夢境。「你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剛剛不是跟我們一起回來的嗎？難道你裝出來的眼睛不舒服？可你也沒有時間這麼快貼好那麼多呀！」

「真的是在我的夢裡，要不然我再給你一點驚訝吧。閉上眼睛！」李巖輕柔的說道。

張語蓉黛眉輕蹙，但還是閉上了眼睛。

很快，她依稀聽到一點動靜。隨即聽到李巖說：「好了。」

一睜開眼睛，李巖已經看不到了，但並沒有消失，而是在兩個人之間，多了一大束的玫瑰花，遮擋了她的視線！

「送給你。現在相信了吧？如果不是在我的夢裡，我怎麼能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出現呢？我又不是魔術師。」李巖笑著把花遞前一點。

將玫瑰抱入手，聞著玫瑰的芬芳，看著嬌艷欲滴的紅玫瑰，張語蓉在這一剎那，真的有點懷疑起現實來了。難道這真的是在夢中嗎？那也太怪異了吧？

「呵呵，在想什麼？是不是要找個陀螺來試一下？在夢裡應該會永遠旋轉不停的……」李巖繼續笑道。

語蓉看了他一會兒，搖搖頭說道：「不用……」

她單手捧花，然後略微彎腰，伸手把李巖的一隻手拿了起來。

「你要請我跳舞嗎？」李巖順勢站了起來。

這時候，語蓉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下，好像行了一個禮吻手禮。就在李巖覺得哭笑不得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她小口張開、貝齒咬在了手掌之上！

「哇……你幹嘛？」怕把她的牙齒弄傷，李巖不敢用力，只能作勢要把手抽回來。

「痛不痛？」語蓉低聲問道。

李巖沒好氣的說：「你說呢？都咬出痕來了吧？有沒有出血？」

他驀然想到了一個故事，少年時期的張無忌。在蝴蝶谷為了逃脫，咬了抓住他的殷離的手，結果殷離一輩子記住了少年張無忌，那印象的深刻，以至於後來見到長大後的張無忌，都覺得那不是張無忌。而後來的趙敏，在和張語蓉一起聽到殷離跟謝遜說出這段往事的時候，便把張無忌的手抓起來，狠狠的咬了一口，不僅僅咬出血，還要用藥把他的傷口腐得更深一點，便是想要張無忌也能永遠的記著她……

倚天裡面的這段故事，讓他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或許語蓉就是覺得自己對她不夠深刻，所以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吧？

「沒有出血、也沒有咬出牙印，那痛不痛？」語蓉觀察了一下，繼續問道。

李巖柔聲說道：「不痛，是你咬我，即便再大力一點，我也不會覺得痛。」

他伸出了手，想要把她擁入懷中，可惜張語蓉卻並沒有配合的投入懷抱。

「你在幹什麼？」李巖覺得她的沉默有點不對勁。

「啊……」語蓉低呼了一聲。

「怎麼了？」李巖忙睜開眼睛，在還是有點刺痛的狀態看過去，卻見到她把手指從最裡面抽了出來，然後著惱的看著他。

「你說沒痛！可是我咬自己怎麼會痛呢？」

李巖無語，咬自己不痛才怪！「因為我覺得你是像趙敏咬張無忌那樣咬我，為了不讓你擔心，我就說不痛了……」

「……」

張語蓉推了他一下，讓他坐回了床上，然後在他邊上坐下。哭笑不得的說：「什麼趙敏、什麼張無忌呀，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我咬你，只是確定一下是不是在做夢而已！」

「確定做夢？」李巖有點想要撞牆……

「你跟我說這是在你的夢裡的呀！我到哪裡去找個陀螺來旋轉？再說，電影裡的陀螺也是其中一個人的確定夢境與現實的圖騰，不是適應每個人。我還是覺得咬一口比較快，都說做夢是感覺不到痛的。」

「所以你就咬我？」明白了來龍去脈，李巖覺得有點好笑，便又說道：「那是真的呀，我不覺得痛。你咬自己很痛嗎？那可能很正常，因為這是在我的夢裡，而你以為自己不是在做夢……」

「行了啊！當我小孩啊？」張語蓉打斷了他的話，然後嚴肅一點問道：「認真的回答我，你是什麼時候貼了這些相片的？什麼時候藏了一束花在床上的？你為什麼做這些？又騙我是在夢裡面，到底有什麼企圖？」

李巖閉上了眼睛，向後倒在了床上，微笑道：「既然你已經看穿了，難道還猜不到嗎？」

「猜不到！」

「再過一會兒，就是某人的生日。這是我和她一起以來的第一個生日，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要我跟她一起過，會不會接受我的禮物，所以中午趁她不在家的時候，我就先回來佈置了一下，把這裡整好了。先放一束花在這裡。如果她想要我回來跟她一起過，我就會帶她來到這裡，在她驚訝的時候，把花親手送給她。如果她不想見到我，就可以打電話讓她自己過來，不會有驚喜，也會有驚訝吧……」

聽到他這麼說，語蓉不由得百感交集，剛剛還為這事而有點黯然，以為他連記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更加沒有為自己準備什麼，卻沒想到他記得、並且早已經開始了！看這些相片。絕對不是這半個月拍的，肯定是在給郁小滴過生日之前，就已經有這樣的想法了。而且他今天中午的離開，都是為了回來佈置一個驚喜，包括一直到剛才的裝模作樣，也是故意的！

「幸好我提前安排好了，要不然現在眼睛不方便，想要貼還貼不好呢。雖然暫時還沒有到，但也相差沒幾個小時，這做生日禮物，還行麼？」

語蓉覺得鼻子有點酸，吸了吸鼻子，努力淡定的說：「還行吧！起碼某人沒有忘記。不過相比起這份禮物，還是今晚的行動……更行一點。不過請問一下，這些相片某人是什麼時候拍的？我怎麼不知道呢？如果我不知道，是不是構成了偷拍的事實？」

李巖不以為意：「有一些舊的，是你以前的相片，我從雪飲那裡騙來的。還有一些是我拍的，你也看到了，大多是你在辦公室忙的相片，你要說偷拍我也認了。不過我可沒有闖入你的臥室偷拍，也沒有比較清涼的照片。」

「原來是又『偷』、又『騙』來的！」雖然覺得他很有心，但語蓉還是撇嘴打擊了他一下，以免他尾巴翹得更高。「你不覺得這樣不夠誠意嗎？而且，這些竟然是貼在你的房裡，不是我的房裡，那是給我的禮物還是給你自己準備的？我還怕你對著……哼！」

她後面的話停了下來，李巖有點汗，難道是以為我在房間裡貼滿你的海報，然後一個人的時候對著這些YY你？把我想得太猥瑣了吧？

「好吧，其實那只是讓你驚訝的，真正是給我自己準備的，以後進來，就感覺你陪伴在邊上一樣。給你的禮物，我放在桌子上，你自己去拿！」

六百二十六

對於張語蓉這樣從小在物資方面都一切無憂的人來說，對於禮物的要求，往往最在乎的就是心意，價值幾何根本沒有關係。

她剛才會對李巖失望，會覺得失落，是因為覺得他根本不重視自己，對於郁小滴大張旗鼓，對於自己連記都不記得、提都不提一句。所以，在得知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生日，所有這些相片，是早就開始準備的，今天也安排好了這裡，又準備好了鮮花。她心裡已經滿意了，剛剛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對於李巖的經濟情況，她雖然不是非常的瞭解，但這近一年來，在公司的收入多少，她可是很清楚。從他的開銷來看，也積蓄不了太多的錢，之前月瑤住院和郁小滴過生日，應該就把他的積蓄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想、也不需要他給自己也大張旗鼓的花錢，只要有這份心思，就滿意了。

現在聽到他說還有禮物，驚訝之外，忙向桌上看去。剛剛進來就被牆壁上的海報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沒有留意其他。

「又是什麼東西？你能記得我的生日，我就挺欣慰了，我不用你給我浪費錢……」她低聲說了一句，然後走了過去。

李巖懶懶的躺在床上，「也沒有花費多少錢，只是花了一點時間和精力而已。你可以拿回去看，明天看也可以。把花帶出去吧，我要放水洗澡了，身上好像還有煙味、瓦斯味呢。」

「這樣啊……」

語蓉已經走到了桌子前，看著包裝好了的禮物，拿著手裡掂量了一下，猜想應該是一張CD、DVD之類的碟片，想到他說拿回去『看』、『沒有花費多少錢、只是花了一點時間和精力』，讓她芳心暗暗萌動，難道他為我創作了一首歌曲？親自演唱錄音的？

即便是天堂集團的總裁，她也還是一個女孩子，在感情方面，還是會有攀比之心。上次在S大論壇上，得知李巖雇了人跟著郁小滴唱生日歌，那時候覺得挺鬱悶、挺酸的，現在想到他竟然能親自給自己錄歌曲，不由得更加的開心和興奮。

大致猜到了是什麼禮物。語蓉也就沒有心急打開了。聽到李巖說要放水洗澡，她也覺得是該讓他好好清洗一下再休息，誰知道那些煙霧、催淚瓦斯有沒有毒，要是殘留在身體上面，多少是不好的。

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任由他閉著眼睛摸過去放水嗎？

她走了過去，對李巖說：「你呀，今天就做一下大老爺吧，我就當丫頭伺候你一下。等著，我去給你放水，別把你給燙熟了！」

說完，就先進入了浴室裡。這裡隔天還是會讓劉嫂來打掃，即便兩周沒有住，也不會髒，她沖洗了一下浴缸，然後給他放熱水。

在放水的時候，語蓉又退了出來。「你上次也沒有帶走全部的衣服，先給你收拾一套穿著吧？」

「好啊，我無所謂……」

來到衣櫥前，語蓉又說道：「算了，我只給你找出睡衣來。等你明天眼睛沒事了，自己選衣服吧。」

「也行，不過……」李巖想起了一件事。

「不過什麼？」

「哦……沒什麼，我是剛剛摸了一下衣服，想起好像沒煙了。這裡又沒有留著，想著今晚沒得抽了。」

李巖本來是想要提醒她，除了睡衣之外，還要給他拿內褲。但好像內褲方面，穿一段時間的，他就扔了，那東西買起來方便，本身不會積攢太多。上次收拾東西，已經帶走了，這裡貌似已經沒有了。這就不好說出來了，大不了等會兒睡褲底下不穿內褲就行了，說出來語蓉又不能馬上出去幫他買，等會兒只穿著睡褲、裡面真空，就不好意思了。所以他靈機一動，改口說是沒煙了。

語蓉一邊給他找睡衣，一邊說他：「你也不是二十歲的小青年了，抽那麼多煙幹嘛？吸煙有害健康，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等以後肺部不舒服就遲了。再說，身上一陣難聞的煙臭味……」

坐起來的李巖笑了笑，沒有衝動的為她戒煙什麼的。這跟隨他多年的習慣，不是一下子能戒掉的，他不想自找麻煩。

語蓉收拾好了一套睡衣然後拿著進入浴室放好，裡面浴缸已經放滿水了，她試了一下溫度。應該沒有問題，便再出來。「走吧！」

李巖答應一聲，任由她拉著往浴室走，握著她柔若無骨的纖長小手，只覺得心裡有點躁動。

她說今晚讓我當大老爺，她要當丫頭伺候我？這包括伺候洗澡麼？

一想到等會兒語蓉可能用這雙柔荑幫他寬衣解帶，幫他抹沐浴露、擦背，李巖只覺得開始上火了……

……

到了浴室，語蓉拉著他的手撫摸起來，告訴他這裡是什麼、那裡是什麼，浴缸在哪裡、浴巾在哪裡。交待了一番之後，便要出去了。

想著美事的李巖，看她要走了，脫口說道，「你不是要伺候我洗澡啊？」

語蓉一愕，隨即沒好氣的說：「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把你帶到這裡來了，你還要怎麼樣？還要我幫你洗澡不成？你還是小孩子啊？你只是眼睛不便睜開，又不是手腳有傷！」這都什麼人呀，簡直是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了……

李巖無辜的說：「是你說今天讓我做大老爺、你當丫頭伺候我的，又不是我有過分的想法……」

「……」

「行了，我要脫衣服了。你出去吧！我對這裡也是瞭如指掌了，只要不倒霉打滑，不會摔跤的。」李巖揮揮手，開始脫衣服，然後摸索著放置。

語蓉聽到他說『打滑』，多少還是有點擔心的。本來是正常狀態下，這是不至於會打滑的，可他現在突然看不見，要靠摸索，還是有可能不小心打滑的。

可那又怎樣？難道真的要伺候他洗澡呀？

她站在那裡猶豫，卻沒想到李巖這廝眼睛雖然閉著。卻有意展示了一下他快速脫衣服的技術，只是幾秒鐘猶豫的時間，他已經把自己剝脫得只剩下內褲了。

語蓉臉上一紅，又看他動作那麼利索，便退了出去，沒有再看他。

不過，她卻沒有關浴室的門，人也沒有離開他的房間，隨時聽著裡面的動靜，萬一真的摔倒，還可以第一時間過去幫忙救治。

可是……很快她就尷尬、窘極了！

因為沒有關浴室門，她人就在臥室裡面，自然很清楚的能夠聽到裡面的所有聲音。如果李巖脫了衣服之後，直接洗澡，那也不過只是洗澡的聲音，在浴缸裡面泡澡也不會有太大的聲音。可是從晚上去酒店開始，李巖就沒有上過廁所，雖然也沒有喝多少水，可畢竟時間久了。所以現在要洗澡之前，很自然的要先放水。

於是乎，坐在他床上，正拿著那個禮物，猶豫著要不要拆開的張語蓉，聽到了讓她覺得非常尷尬的聲音。如果是公共場合的小便池，聲音還會小一點，現在就在自己家裡，他是直接對著馬桶，那聲響在沒有其他聲音的房間裡，聽起來就好像是山洪暴發一般！

更加讓語蓉覺得窘的是，她同樣也是一晚上沒有上洗手間了，他的暢快淋漓，直接讓她也泛起尿意，這讓她覺得非常的羞恥。

她暗怪李巖也不小聲一點，忒失禮了！也覺得自己在這裡，也同樣很失禮。便拿著禮物，在他沖水的時候，匆匆的開門出去。到隔壁自己房間上洗手間。相信這一會兒時間，他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

月瑤已經把開水拿下樓去，也把毛巾洗好了，分別放回去她和語蓉房裡。只是覺得他們小兩口在房間裡，應該給他們更多獨處的機會，不方便去打擾。

可是後來見到語蓉拿著一樣什麼東西，匆匆的從李巖的房裡出來，又回到了她自己的房裡。這讓月瑤有點奇怪，猜想他們是不是又鬧彆扭吵架了，否則語蓉不至於這樣匆匆離開、也不至於什麼都不說就回房去了。

猶豫了一下，她直接走了過去，打開李巖的臥室門，進入了臥室裡。如果真的是兩個人吵架了，必須瞭解一下李巖現在的情況如何，要不要人照顧。

進入臥室，月瑤也很快被房間裡的變化給驚訝到了，她也曾經來到過這個房間，只是次數不多。沒想到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全部貼滿了張語蓉的大海報。如此一來，在房間裡哪個角度，都能看到她了！

她又看到了那一束紅玫瑰，隨即明白過來，這應該就是李巖為張語蓉生日準備的禮物。只是……她怎麼沒有拿走呢？即便海報相片貼在了牆上，這花應該帶走啊，難道就是花的問題？李巖呢？

月瑤的目光看向了開著門的浴室，隱約聽到有點水聲。她隱約明白過來，他們兩個不是鬧彆扭了，只是李巖在洗澡、所以語蓉先出去一會兒！

她想要就此離開，但心裡又有一個願望……既然李巖現在不方便睜開眼睛，那偷偷的看一看他，應該也沒事吧？

這個想法讓她的腳步邁不動了。

離開？還是過去看看？好難決定啊！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裡面傳來一個聲音。

「既然進來了，就不用偷偷摸摸的，過來幫我擦擦背吧！」

這是李巖的聲音，他已經聽到她進來了！

月瑤覺得有點窘和緊張，但既然他開口了，也就只好走了進去。再瀰散著水蒸氣的浴室，她緩緩向裡走，來到了浴缸前。

李巖大概是覺得她會不自然，浴缸裡面已經由沐浴露產生了許多泡沫，遮擋了他在水中的下半身，然後也背對著她，方便她只是擦背。

「來吧，只是擦背而已……」李巖已經能夠感覺到身後女孩的緊張，小聲的安慰了一句。

月瑤吸了一口氣，然後再靠近一點，玉手伸出，在他後背上輕輕撫摸了一下。以這樣的方式，跟李巖這樣親密接觸，這是她以前沒有想過的。

「大力一點……」李巖有點汗，只是撫摸的話，那是挑逗，不是擦背了！雖然……他讓他過來擦背，都有一點挑逗的意思，不過怕嚇到了她，也不能操之過急。

月瑤馬上認真了起來，開始加大力氣給他搓背，讓李巖一陣舒服，哼出聲音來。「很好……很舒服。」

看到他真的舒服的樣子，月瑤也開心的微笑，不過她想起了語蓉就在隔壁，她隨時可能會過來。暗歎了一聲，幽幽的說道：「其實你應該讓語蓉姐幫你搓背……這樣也能增進你們的感情……」

李巖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還是回頭了：「月瑤？……你剛剛沒有出聲，我還以為是她出去又悄悄進來了呢。」

「……」月瑤不知道該失望、還是慶幸。

能夠感覺到她的狀態，李巖笑了笑：「跟你開玩笑的，你們的腳步聲，我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而且到了身邊，感覺也能感覺出來。只是……我以為你不敢進來，或者擦了幾下就會悄悄離開，沒想到你還開口說話了。」

月瑤有點尷尬，但至少剛剛的失落心情沒有了。如果他竟然把自己錯當成語蓉，才會讓她這麼親暱的行為，她多少是有點難過的。

「你不用覺得佔我便宜了而尷尬，我也摸過你，讓你摸幾下是很正常的。你想要摸其他地方，我都不會介意……」李巖開了一句玩笑。

月瑤臉上有點發燒，雖然現在李巖至少有一大半的身體是在泡沫裡面，可也能看出是全裸的姿態，而且上半身可以直接的看到，這讓她還是有點心慌的。聽到他說什麼想要摸其他的地方，也不會介意，忙搖了搖頭：「不用客氣！我想我還是先出去吧，要是語蓉進來看到，那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趕緊退步，然後到洗手台簡單的洗了一下手上的泡沫。

感覺到她的緊張模樣，李巖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又笑著調侃了一句：「我洗澡都讓你看光了，記得你欠我一次啊，有機會我也要看你洗澡……」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安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了外面房間開門的聲音！

六百二十七

李巖玩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趕緊安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了外面房間開門的聲音！這時候，還能有誰來這裡？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是誰了！

同樣，剛剛已經洗完手關了水的月瑤，也呆住了。她剛剛說要離開，就是怕張語蓉回來看到，那時候就不好解釋了，直接會讓三個人的現狀崩裂。如果她現在已經出去了外面房間裡，狀態也不會比現在好多少，根本上沒有什麼地方來得及躲藏，因為門是張語蓉出去關上的，沒有上鎖，一下就打開了。

不過如果現在在外面，多少有一個好處，可以說是來看一下李巖的，但是發現他在洗澡，所以就準備走，又看到牆上張語蓉的海報，覺得新鮮。

現在的狀態，雖然被撞見。會更加的麻煩，但多少還有一點時間的緩衝。張語蓉開門之後，是先進入臥室裡面，而不會看到浴室的情況。

只是……現在浴室裡面，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躲藏呢？要是關著門的話，還可以李巖以不好意思的名義，不讓她進來，最後出去，月瑤也可以在門後躲藏一下。可現在門是開著的，想要去門後，會被看到、移動門也會發出聲音，立馬被發現！

怎麼辦？

月瑤無聲的看向李巖。

他們兩個本來默契程度非常好，只是一個眼神，都知道對方是什麼心思。可現在李巖閉著眼睛，眼神都無法看到，只能她自己想辦法了。

月瑤緊張，李巖更緊張！

好不容易跟她關係和好了，如果又把把月瑤扯進來，把月瑤和語蓉的關係也惡化，那就悲劇了。雖然他心裡是覺得語蓉即便進來，也不會來到浴室立馬。多少還能熬一點時間，只要他快點洗完，然後開門出去，應該可以打發她出去。

可萬一語蓉要是進來呢？話說，她雖然保守，可不是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啊。那一次他從H市回來的時候（第483章），在這裡泡澡。她就直接進來詢問了。後來還是他從浴缸裡直接的走出來，以暴露的方式把她嚇跑了。這一次他在她的心中是眼睛看不見，那如果會進來的話，或許就是幫他拿著浴巾遮擋，而不是跑走了呢。

那一進來，月瑤往哪裡躲藏？

這個時候，李巖心裡一動，難道要動用「心魔」？讓語蓉產生幻覺，看不到月瑤的存在？

雖然他可以做到，但月瑤呢？如果不讓月瑤也同樣的產生幻覺，難免會讓她懷疑。而月瑤本來受過訓練的、意識方面的堅韌程度要比語蓉更強，想要用「心魔」操縱她，會更加的麻煩一點。

最最重要的是！除了那個律師周師儒的發佈會上之外，其他時候他運用到「心魔」，都是以殺人為目的。那有副作用，也只是他自己方面，對方的副作用會如何，人都死了，他無從得知。那個周師儒現在的狀況如何，他也沒有去瞭解過。

所以，對付敵人。都要很小心用到的東西，怎麼能用來對付自己的女人呢？要是她們兩個都落下什麼副作用的話……他不會原諒自己！

……

時間是很寶貴和短暫的，他們兩個的聽力都非常的敏銳，所以一有響動，馬上就聽到了，但從一點響動，到張語蓉把門擰開、推開、進來，也最多不過幾秒鐘的事情而已。

如此緊迫的狀況下，也是能讓人急中生智的。李巖因為看不到，對於解決辦法，也多少有點影響，在他猶豫要不要用「心魔」的時候，月瑤已經發現了一個或許可以藏身的地方！

已經到了這樣的不得已環境，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輕快移步過來，然後跨入了李巖所在的浴缸裡面！

這個動作，把李巖嚇了一跳，這樣也行？難道是最危險的時候，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種浴缸，本來就是給夫妻、情侶用的，兩個人一起泡澡，是剛剛合適的，不過一般是兩個人把頭、手露出水面。而現在月瑤，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整個人都沉入水裡面，利用上面的冒泡做遮擋，這就要更加小心了。

李巖也馬上配合，讓自己坐了起來，背部緊靠著浴缸。這樣能讓前面的空間盡可能的大一點。他馬上也感覺到月瑤已經蜷著身子趴伏在他的腿上。他也顧不上眼睛還痛不痛，努力睜開查看浴缸的狀況，發現本來還有一段距離的浴缸，現在水都開始有一點溢出來了。而月瑤的身體，因為相對嬌小，還是完全的藏在了下面。

只不過泡沫都是浮在上面的，如果把冒泡都溢出流走，那就遮掩不住了。這時候要增加沐浴露製造泡沫，已經來不及了，他忙摸到出水口的開關，打開讓下面的水流走一點，那樣就不會把上面的泡沫溢出去了。

「你洗完了沒有？」外面張語蓉聽到還有水聲，提高聲音問了一句。

李巖看了看，現在上面已經被泡沫遮掩，泡沫也到了浴缸平面下，關上出水口。對著外面說道：「沒有那麼快，你是不是要幫我洗澡啊？不幫就不用管我了，我沒事的，不會真的摔跤！」

欲擒故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這會兒讓她絕對不要進來，肯定會激起逆反心理和好奇心，說不定就過來看看了。那時候就容易露出破綻，所以他故意讓她幫洗澡。

可是憋在水底下的月瑤。卻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要是語蓉真的過來幫他搓背，那豈不是很容易露出破綻？即便她只是搓背，不摸其他的地方，不把手探入水底下，可也沒有換氣的機會啊。

對於他的「餿主意」，很想要掐他一把。這時候又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臉上劃來劃去，以為是他用手在摸自己的臉，不想他亂動，便在水中伸手過去，抓住了他的手。

入手之後。月瑤頓時石化了，這哪裡是手啊！是他的腿……第三條腿。

那這個纏綿悱惻的夜晚，她沉靜在被子裡面觸摸過這東西，當然明白它是什麼東西，而這會兒能在她臉上滑動碰到，當然不會是因為軟軟的浮動，而是因為像船槳一樣堅挺的滑動。這讓她非常的無語，至於麼？這都是什麼時候，竟然還有這個心思！

……

李巖被她握住，也是吃了一驚，不過他卻也是非常的無奈，雖然環境危急，但同樣也是非常刺激的環境，何況月瑤這麼一個大美女窩藏在自己浴缸裡，埋首在自己腿上。她的衣服已經很快全部濕透，幾乎可以感受到她的玲瓏身段，臉又在他第三條腿的位子磨蹭，能沒有反應才怪呢。

被握緊之後，他暗暗吐了一口氣，趕緊伸手入水，在月瑤的頭頂拍了拍，示意她別玩了，這時候可不是玩的時候。

可因為不方便說話，而他為了方便，沒有摸到水底下去把她的手抓開，只是拍了拍泡沫之下的頭部，卻給了月瑤另外一個誤解。

那麼的堅挺，在她看來，就是他動著歪心思，可現在抓住他那裡，他幹嗎還拍自己的頭部？難道是要把頭湊下去？那還能是幹什麼？

這讓月瑤非常的無語！我都在裡面憋著氣，你竟然還想要我那樣！這難度也實在太大了吧？把我當魚兒啊？

她忍不住使勁捏了捏手中之物，身子用指甲輕輕劃過，以此來懲罰他太過分的提議。

這讓李巖「絲」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吧！喜歡玩心跳遊戲？那我也奉陪了！

他的手沿著她的脖子滑下，在緊貼下面腿上的空隙之間、在領口之處，摸入了進去。直接抓住了一隻嫩房，輕輕的撫摸了起來。

這動作讓月瑤不敢亂動了，非常的緊張，害怕自己發出聲音，也怕自己被水嗆著。

外面的張語蓉，不知道她猶豫的這會兒工夫，裡面已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他遲疑了一下之後，便答道：「好吧……幫你洗就幫你洗！」

說這話，人已經往浴室走來了。

不要吧？

李巖聽到這話，差一點「震精」了！月瑤的身體也僵硬了一下，這會兒頗有一點在劫難逃的意味。

就在兩人暗暗苦笑，聽天由命的時候，張語蓉已經從外面進來了。

浴室裡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隨時可能發生一個大的變故。

李巖瞇眼看了一下水面，沒問題，暫時不會露出什麼來。不過他不能隨便亂動，身子不能站起來，否則的話，下面月瑤可能就會露出來了。

語蓉雖然答應過來，但真的走進來之後，又停了下來。如果只是這樣跟他說話什麼的，是沒有問題，畢竟他的身體大部分在浴缸裡面，看不見的，加上現在又有一點朦朧的水蒸氣了。可如果要過去幫他洗澡的話，那不是意味著要接觸他的身體嗎？她還是有點緊張。

她這會兒的緊張猶豫，卻也給了李巖多一點的時間，他乾脆豁出去了！如果讓她過來的話，發現的機會太大了。還不如自己先出去！而要讓她離開，只能利用身體全裸的方式，挑戰保守的語蓉視角底線了。

於是，他的把月瑤的身體往下面按，然後把腿從她頭頂、身體上面抬過來。

月瑤不愧是跟李巖超級默契，即便現在不是看著眼睛，是抓著第三條腿，也從中感覺到了他的心意，所以自覺的放開了他的身體，配合著他的動作，讓自己潛伏到了浴缸底部。

而李巖也順勢站起身子，他一起來，下面的水立即沉下去一截，只剩下月瑤伏在浴缸底部，背上就是一截水和泡沫了。

「你……你幹什麼……」語蓉還在猶豫著，卻見李巖站了起來，雖然沒有正面對著自己，卻把一個帶著泡泡的性感臀部對著自己，這讓她本能的轉頭。

李巖跨出了浴缸，然後走到邊上，瞇眼拿起蓬頭花灑，開始沖洗自己的身體，同時對語蓉說道：「要來幫我洗麼？」

語蓉聽到他這話，彷彿是調侃、挑釁的意思，讓她一狠心，下定決心的走過去，誰怕誰啊！

可是走了幾部，看到李巖現在出現的，已經不是背面，而是正面對著自己，而且身上的泡沫也沖洗了許多，基本上把身體完全的裸露出來，一尊大炮昂揚對著自己，頓時把她嚇呆了。

更加可怕的是，李巖一隻手拿著花灑沖洗身體，另外一隻手竟然握著那尊大炮擼動，彷彿是在安撫什麼似的，再看他的臉上，雖然是閉著眼睛，但更像是一副閉眼享受的模樣。

語蓉頓時臉上泛紅，啐罵了一句：「流氓！」

然後轉身就往外面跑出去，在她看來，李巖無疑是故意等她進來，然後YY著她，做那猥褻的事情。

李巖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可真的是用了下三路的猥瑣招數了！

為了不讓語蓉過於受驚，他抬高聲音，對外面說道：「看到什麼都別在意，我洗澡就是這樣的！你去幫我買包煙吧，如果沒煙的話，那就看看廚房還有沒有什麼吃的。」

「哼！餓死你！」外面語蓉沒好氣的說了一聲，然後往外開門離開。

李巖這話，她還是有點相信的，因為那一次他「昏迷」之後，下面也是這個狀態。那次他離開十幾天回來之後，她過來浴室裡，看到他站起來，也是這個樣子。

她多少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在跑下樓的時候，心裡暗暗打鼓，他這算不算是過於陽亢？是因為沒有得到緩解的緣故？還是這傢伙本身性慾就比較強悍？

無論是什麼，想這個問題，都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剛剛那一幕，這是非常明亮光芒下，認認真真的正面看到，還是讓她印象非常深刻的，跑下樓的時候，都覺得有點腳軟。

月瑤聽到外面的情況，也馬上從裡面站了起來，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抹了一把臉，帶著冷汗，就要往外面跑，這樣的狀況之下，也不可避免的看到李巖的全裸洗澡的狀況……

六百二十八

月瑤在浴缸裡面。可謂憋得非常辛苦。不僅僅是因為要閉氣，還因為擔心，只要張語蓉一走近過來，就有可能會發現她在裡面，到時候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人在浴缸裡面，她也努力讓自己聆聽外面的情況，依稀聽到李巖的話，知道張語蓉已經出去，她趕緊從浴缸裡面站了起來。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抹了一把臉，只覺得渾身冒冷汗，這樣的情況，讓她感覺比危險還刺激、緊張。

張語蓉雖然被李巖支出去了，但不能確定她會不會很快回來，所以她必須利用這一會兒的時間，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要往外面跑，首先必須從浴缸裡面出來，也就不可避免的看到李巖的全裸洗澡的模樣……

雖然剛剛在浴缸裡面，兩個人有過親密接觸，尤其是他的怪手還在水中使壞，但其實她並沒有什麼快樂享受。又的只是心驚肉跳的擔心。現在看到李巖全身赤裸，也沒有什麼心思看。她甚至後悔之前過於大意了，否則的話，也不會陷入這麼一個危急的境地。

就在她要從旁邊跑過去的時候，李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鬧了……」月瑤小聲哀求道，這會兒繼續開玩笑的話，只會加大兩個人的危機。

「不是鬧，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全身都是泡泡、水珠，如果就這樣跑出去的話，肯定會讓外面房間、走廊都一路是水。等會兒語蓉上來，沿著這條水路，從這一頭到你房裡，怎麼會不覺得詫異？怎麼會猜不到呢？」李巖一邊說，一邊用噴頭對著她身上、頭上衝水。

「那怎麼辦？」月瑤忙配合著把身上的泡泡沖掉，速度算是很快了。可是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還是比較難的，因為她剛剛潛水到浴缸裡的時候，根本來不及脫掉衣服，渾身上下全部濕透了。

「脫了！擰乾，你抱著跑回去。」

李巖很正經的提議，不過他自己都覺得這太荒唐了。一個男人渾身上下一絲不掛，連第三條腿都豎起來了，讓一個渾身濕透的美女把衣服脫光了。這說得太正經，也讓人覺得很那個吧？

似乎猜到月瑤會難以接受，他先自己說了起來：「你看我現在只能閉著眼睛，還能偷看不成？再說。你只要把外面的禮服脫了，裡面的內衣不用脫就好了。然後我幫你擰乾，你自己用浴巾把身上的水大致的擦乾，然後就可以跑著出去了。」

月瑤還是有點躊躇，但同樣清楚，如果再猶豫的話，張語蓉可能又回來了！

一咬牙，反正只是李巖，也她不管他看不看了，直接就開始脫了起來。事實上，她不是在意被李巖看到，而是只穿著內衣往外面跑，要是被語蓉撞見的話，更加無話可說了！

很快她已經把禮服脫了下來，李巖也摸著把一條浴巾拿了過來，讓她快點把頭上、身上的水擦拭一下，不需要全部擦乾，只需要不會明顯的滴水到地面就可以了。

在她快速擦拭的時候，李巖也把她的衣服接了過來，用力的擰乾。

月瑤本來就是細心的人，除了擦拭了身上的水漬。也走到干的地方，把拖鞋上的水擦了一下。

整個過程，是匆匆忙忙的，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她就放下了浴巾，從李巖手裡接過了濕衣服，然後往外面小跑出去。

李巖重新開始洗澡，回想剛剛的情況，也不禁冷汗，這都什麼事啊！只是為了一點刺激，竟然搞得那麼嚴重。讓他更覺得汗的是，剛剛匆忙的擰禮服上的水，第三條腿竟然還是保持挺立，一點都沒有因為分散注意力而疲軟之勢！

難道我有暴露的嗜好？被人看著竟然有快感？

……

洗完澡出來，李巖穿上了一套睡衣，裡面則是真空狀態。眼睛已經好了許多，雖然還有不適，但瞇著眼睛看事物，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坐在了床邊，看著那一束花還放在床上，也不知道她月瑤剛剛出去有沒有被語蓉撞見。時而又想到索妮婭她們，不知道她們帶著古董成功逃離沒有，老十他們更專業的團隊，應該沒有問題吧？

想了一會兒，乾脆懶得去想這些問題了，管他呢，還是顧了自己、顧了眼前再說吧。

這時候，響起了一下敲門聲音。隨即有人開門進來了。《小說下載|ＷrsＨu。ＣoＭ》

瞇眼抬頭一看，見是語蓉用托盤端了一碗什麼東西進來。

「煙就沒人去給你買了，熱了一晚剩下的湯，要不要？」語蓉端到了床邊，看到李巖已經穿戴整齊，她也沒有了之前的尷尬、窘迫，說話很淡定。

無論買煙還是弄吃的，對於李巖來說，都不過是剛才的一個借口，想要暫時把她支出去，好讓月瑤有機會離開。現在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喝湯當然是順便了。

「要！為什麼不要？能讓你親自給我熱湯，很難得呢。」李巖伸手連托盤一起接過來，然後小心的放在腿上，用調羹舀了一點吹著喝。

「你眼睛好點沒有？我怎麼見你有點色迷迷的看人？」語蓉干站在他面前，也是很無聊的，便找了一個話題，同時過來他邊上坐下。

李巖苦笑道：「別挖苦人好不好？我這不是只能瞇起眼睛來才能看一點東西嘛！」

語蓉看他那個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我看……你以後都這樣子才好呢，讓女孩子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色迷迷的人，都會主動防著你！」

「那你呢？你就不怕我對你色麼？」李巖一邊喝湯一邊笑問。不過他很快發現不對勁，因為沒有內褲約束的關係，在柔軟的純棉睡褲裡面。某處的膨脹會更顯著、更強勁。他現在是併攏雙腿，把托盤放在腿上呢，如果下面突然拱起來，豈不是要把湯都掀翻了？

跟語蓉談論色一點的話題，這是機會比較罕有的，李巖對於自己的抵抗力，不是很有信心，為了保險，他暗暗把雙腿夾緊了一點，確保不會出現奮起『掀桌子』的情況。

「怕你幹嗎？我有準備很多防狼工具！」張語蓉一副毫不懼他的模樣。

李巖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不會有其他色狼騷擾我家老婆。」

「……」這話讓張語蓉不好怎麼接了。

「要喝一點麼？已經不那麼燙了。正好喝。」李巖用手裡的湯匙指了指湯。

「我不喝，等會兒就要休息睡覺了，現在喝豈不是增肥？」張語蓉斷然搖頭。

李巖有點暈，看來對於肥胖的問題，女孩子們都是很在意的呀，無論是天生麗質還是後天塑身，對於保持提醒，都會有直覺性。當然，生過小孩，到了一定年紀的婦女，有些就不那麼在意了。

「你又不肥！該苗條的地方苗條，該豐滿的地方豐滿，一流的身材呢。」

對於他的讚美，張語蓉只是淡淡一笑：「那再增多點脂肪，不就肥了？」

「那你還這麼好心的關照我，就不怕我變肥？」李巖一邊說，一邊繼續把湯幹掉。

「你變肥最好……」張語蓉小聲嘀咕了一下，心裡有話沒有說出來：你錢包扁了、肚子肥了，看還有什麼吸引女人！看看那郁小滴還會不會黏乎著你……

看他喝完了，她起來給他拿了紙巾，然後收拾端走。在離開前，又說道：「我把碗拿下去，你去叫上月瑤，她大概也洗完澡了。我們一起看一下你的禮物！」

李巖聽到她提到月瑤、又說月瑤大概洗完澡了，心裡一跳，她不會是知道什麼了吧？這是故意試探我們來著？

「你怎麼知道她在洗澡？她在洗澡，我怎麼好過去叫她呀！」李巖故意有點為難的說。

張語蓉白了他一眼，「你在外面敲門就可以了，又沒有讓你闖進去！」

看她出去了，李巖暗暗嘀咕了起來，她剛才應該沒有撞見吧？

有沒有撞見，問月瑤自己，應該會更清楚，她剛才出去的時候，肯定會很小心的。既然是語蓉讓他去的，也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故意避嫌、反而顯得心中有鬼。

……

一路來到客房。李巖敲了敲房門，然後在外面等，然後叫了月瑤一聲。

過了一會兒，月瑤才過來。她剛剛全身都濕透了，跑回來當然是馬上洗澡。洗的速度已經很快了，現在也才剛剛洗完，正在吹頭髮。

她看了一下走廊，輕聲說道：「你幹嗎？太大膽了……你又想要傷害她嗎？」

李巖看她心虛的樣子，寬慰一笑：「放心吧，我不會在這會兒玩火。是語蓉讓我來叫你的，一會兒到那邊房間去看碟。」

「哦……」月瑤點點頭，「知道了，我繼續把頭髮吹乾……」不僅僅是頭髮，如果就這樣睡覺的話，她睡衣裡面可以不用佩戴胸罩，可如果出去跟他們一起，就必須要了。而這很正常的邀約，如果她不去的話，就顯得異常了。

他們說的那邊房間，是指單獨的影音房。那是一個裝修很好，有完美的影音設備，以及環繞立體音效的影音室。家庭影院看電影，有模擬電影院的效果，聽音樂也有音樂廳的感覺。裡面也有不少正版的音樂、電影碟片，最重要的是，隔音效果非常好，裡面巨大的爆破聲，對外面都不會有多少影響。

這裡其實李巖很少來的，就因為一切都顯得太專業的設備了，而他又不是發燒友，和她們一起聊天隨便聽聽音樂就可以了。獨自一個人到裡面聆聽音樂，不是他的風格。看電影的話，也還是電影院有氣氛。如果要看那啥……的話，那是私密的事情，只是自己在房裡電腦上看看就好了，到這裡來看AV，太誇張了。

來到影音房，開了燈。李巖還是覺得挺浪費，其實他送的禮物，用不著特意到這裡來看，電腦上自己看看也就Ok了，當然，他送的不是私密的自慰……

他坐在沙發上，沒有等多久，語蓉和月瑤就結伴而來。她的手裡，拿著已經拆開包裝的禮物——一張沒有封面的普通刻錄光碟。

語蓉在李巖邊上坐下，月瑤又在她另外一邊坐下。

「去放來看看！」語蓉興奮的期待著，把光碟遞給李巖。但又想到了一點什麼，提醒了一句：「月瑤也在這裡啊，如果你裡面有什麼不雅的東西，想要整蠱我的話，可別播出來污染了我們的視線！」

李巖有點汗，「拜託，這是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還能有什麼不雅的東西？難道會有我的裸體自慰麼？」

聽到他這話，語蓉和月瑤都暗暗臉紅，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她們兩個都看到了他的裸體正面、背面，根本不用看自慰了。

「沒有就快點啦！囉嗦，還要不要睡覺了？」語蓉搶白了一下。

要不要睡覺了？難道快點播完就跟我一起睡覺麼？

李巖暗笑著上前，瞇著眼打開盒子，把光碟播放出來，然後回到沙發上靠著。

語蓉已經抓著了遙控器，如果是無聊的，那她就快點跳過去算了。

很快，電視牆上出現了畫面，竟然真的是李巖拿著DV在自慰，不過不是在房間裡，也不是不雅的狀態，而是在一個人很多的地方。

「我老婆的生日要到了，今年是她和我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也不知道會不會是我們一起的最後一個生日。但……無論如何，我都想要她開心、快樂。我想光我一個人向她祝福，是不夠的，我決定徵集路人的祝福！我想，我短時間是完成不了9999、或者999個陌生人祝福；我會找99個中國人，找99個外國人，湊成另外一種形勢的9999個祝福！……語蓉，生日快樂！」

只是一個李巖自言自語的片頭播放出來，張語蓉已經微微動容。她本來以為是他自己錄的歌，為她獻歌祝福。沒想到竟然是找99個中國人、99個外國人，全是陌生人來向自己祝福！

中國最不缺什麼？人！S市也是人口非常密集，其中也有不少老外。

臨時想要找99個中國人，問題應該不是很難，但臨時要找到99個老外，並讓他們相信你、配合你祝福拍攝，光溝通就是一個大難題！

六百二十九

由於李巖不方便讓其他人知道他老婆是誰的關係。所以全程DV記錄的，都是他自己，並沒有其他人幫他拍攝，在整個過程中，很多時候，他就只能是聲音出鏡，人是看不到的。

但數碼攝像機，也把他向路人發出邀請和解釋的畫面都記錄了下來，他選擇去的地方，都是景區門口、廣場、口岸、機場等人多的地方。而且他選的路人對象，不是單個的，都是一對對的情侶、夫妻，從年輕人、到中年人、到老年人都有。

開始的時候，因為溝通問題，加上信任的關係，別人都懷疑他是騙子，對於他上前要求，都是置之不理；還有的大概是剛開始拍拖、怕見光，懷疑他是記者、或者拍紀錄片的，都紛紛避開。

在前面的一段，記錄了他開始的困難。後來有成功之後。在同一個地方，開始引來人群圍觀，開始有其他人情侶躍躍欲試的參與進來，達成他的要求。

而李巖在跑了幾個地方之後，也總結出了經驗，一般來說，普通情侶逛街的地方，是比較難成功的。一個是對陌生人的懷疑、一個是不願意被打擾，但在景區、機場、口岸等地方，因為有很多都是遊客，效果就不一樣了。出門在外的遊客，心情總是更好的，幫人拍照、請人拍照的事情，誰都會有遇到的時候，李巖要的是一個祝福，他們都樂於奉上。

在跟老外交流的時候，倒不是最麻煩的，只是這樣的話，他們都很願意，但要找到一對對的老外情侶，就不像中國人那麼容易了。李巖的這個影集是經過粗略剪輯了的，但並沒有過多的整理，所以中國人、外國人是夾雜在一起的，基本上是按拍攝迅速來的，並沒有調整過。

一路看下去，因為時間和內容的關係，一再重複的邀請內容。就剪輯掉了，到後面只留下陌生情侶們帶著笑容的祝福，祝她生日快樂、祝福他們兩個幸福。看到後面，粗略印象的語蓉也發現他們都會說出自己原籍是那裡人的，比如說「代表XX人祝你生日快樂、祝你們幸福美滿」，一路下來，重複率竟然不高，而且各個省份的人竟然都有！

換句話說99個中國人，其實是99對中國情侶，而他們原籍、老家哪裡的都有，三十多個省區每個只有三對左右！到後面很多人都是用鄉音祝福，各種方言、少數民族語言都出現了。

肯定不會是那麼巧合的事情，唯一能解釋的是，李巖拍攝的時候，遠不止99對，只是輯錄了不同省區的代表，重合過多的則刪除了。這在外籍人士裡面，也是一樣的。雖然李巖主要是用英語跟他們溝通，但他們自述時候，也是不同國家的人都有，也用他們自己國家的語言來祝福。

張語蓉懂的語言有好幾門。對於外國也瞭解不少，從她一路看下去，雖然沒有99個國家的，但至少有十幾二十個不同國家的情侶用他們的語言表達了祝福。

……

自慰錄像播放完畢了，張語蓉久久不能自語。

看到結束，她從開始的激動、感動，到中間的驚訝、開心，但最後變得平靜、安寧下來。

月瑤跟著看完，其中也是感動不已，也有一份艷羨，多年以來，李巖並沒有對她生日如此特殊過。她只能暗暗期盼，或許是因為他以前不解風情吧，希望以後也能給自己一個特別的記憶。

見李巖和語蓉兩個人都不說話，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做電燈泡了。

「哇……真的好有心意、好別出心裁的禮物，意義非常重大，令人感動啊！語蓉姐，你們再繼續交流，我先去睡覺了。」說完之後，她先溜出了影音房。

剩下他們兩個，氣氛顯得更沉悶了一點。

「怎麼樣？不評價一下……我的攝影技巧？」李巖打破了寧靜。雖然不是陳冠希老師這一派的自慰攝影，可還是非常用心啊，這可是真的找的路人，而不是花錢請的臨時演員偽裝的。

語蓉轉頭看著他：「技巧就一般了……不過這份心意，讓我很感動和開心。」

李巖笑了：「感動和開心就可以了，以後你想要用同樣的方式給我祝福，還可以更創意一點，利用電影片段剪輯配音，把異形、鐵血戰士、終結者、變形金剛、納美人什麼的都搞上……哈哈。」

張語蓉沒有理會他的玩笑。而是輕聲問道：「做這一份錄像，你花了不少時間，拍攝了很久吧？」

「嘿嘿……雖然時間花了不少，不過其中很多都是我利用上班時間的。你放心，我是處理完公務之後，才開溜出去的。」李巖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笑道。

語蓉莞爾，並沒有譴責他上班做私事，反而是非常的欣慰。對於之前他老是以高效率完成工作，然後跑出去不見人影的事情，終於有了一個明確答案。她有點慚愧的是，自己還以為他是利用這個時間去找工作、準備跳槽離開。

在這一刻，她真的滿意滿足了。雖然這份禮物，只是個人欣賞。不像李巖給郁小滴準備的那樣浪漫、燦爛，但無論當時多浪漫、引起多少人轟動議論，也只是一時的燦爛，而這一份略顯平淡的禮物，對她卻是一份雋永的感覺，可以長久的保管，拿出來欣賞、感動！

雖然給郁小滴準備的那一系列活動，花了很多錢，可能花了他很大一部分繼續。但是相比起來，這不能用錢買到，必須親自一天天、一次次的跑、一次次的開口邀請才有的祝福紀錄片。是更加珍貴難得，是無價的！

他能做到如此，足見他對兩個人關係的珍視，對她的感情深厚，還有什麼好苛責的呢？

此時此刻，語蓉開始釋懷了，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反正他跟郁小滴，又不是才剛剛認識，而他一向就是這樣管不住自己的人。至於以後會如何。就看以後的發展，和自己的爭取了。

她也放棄了跟郁小滴的約定，既然郁小滴已經破壞了遊戲規則，她又何必再遵守？當然，那並不意味著她現在能接受得了跟他上床、或者說以上床來拉近關係、打擊對手。她會一步步接受原本非常排斥和陌生的李巖，就是被他所逐漸感動的。也是相信他做這一切不是為了上床的目的，而是在相處過程中，互相產生了感情，如果不上床他就不高興，那也沒意思了。

「好像……你該說點什麼？」語蓉看著李巖，提醒了一句。

「說什麼？」李巖故作不解，他以為語蓉是要他說『我愛你』，他不是覺得自己沒有愛上她，他已經付出、並承認付出了感情，是愛她的，但一個大老爺們兒，要直接的說出『我愛你』來，光想想已經讓他一身雞皮疙瘩，可以做、可以表示出來，但要說出來，就難為情了，這跟他的成長環境是有關的。

「你說呢？」張語蓉反問了一句。

「這個……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用不著我說出來吧？」

張語蓉追問道：「奇怪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的意思呢？是時候了，你該表示一下吧？一句話而已，又不是多難的事情。」

李巖有點為難的抓了抓頭髮：「話雖這麼說……可我總覺得說出來的話，太矯情了一點，大家在一起，能夠互相體會到就好了嘛，為什麼非要說出來呢？」

張語蓉看他的模樣，有點不解了，「喂？你到底以為我要你說什麼？為什麼會覺得矯情呢？當然，你不想現在直接說，也沒有什麼關係，反正你的禮物裡面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李巖一愕：「你不是要我說『我愛你』麼？」他心裡有點汗，同樣的話，為什麼在引用的疑問句裡面就那麼順利。要直接的陳述句，就難以啟齒呢？

聽完他的話，張語蓉才明白過來，想笑、又忍住了，指了指牆上的時鐘：「大哥！已經過十二點了，你那麼千辛萬苦的為我拍下9999的祝福，為什麼吝於自己當面說一句呢？」

李巖才明白過來，有點汗，原來看完這個錄像，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了。「語蓉，生日快樂！呵呵……當然，我說不出『我愛你』，其實只是我覺得不好意思說出口，那樣似乎太肉麻了，我本身是愛你的，這一點你應該知道。」

他發現了這個秘密之後，用這樣的方式，果然很自然的就說出來了。

張語蓉卻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說得挺順口的嘛，看來是經常對人說這話嘍？」

「對你都難以啟齒，怎麼會經常對人說呢？我是個含蓄內向的人嘛。不過想要說的人，倒是不是，讓我計算一下，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李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在講計算的時候，他心裡也默默的浮現出了一個個倩影不知道現在在那裡的郁小滴、這會兒同樣也是過生日的溫倩怡、日久生情難以自拔的海芙、從依靠到依戀到愛戀的黃櫻、十二年堅守等候的喬幻璇、表面很酷很灑脫內心也需要人關愛的李潔……還有剛剛離開這裡，多年來一直無私為他而活的月瑤……

愛的程度或許各不一樣，方式也各不相同，但他相信，她們大家，他都是愛的！

「……六個……七個……」

「還有？」見他一路數下去，語蓉忍不住了，沒好氣的說：「你點將啊？要不要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湊齊108將？」

如果他說的是還有其他人，或者說還有兩個，她會相信這是實話，可是他從一開始，一路數下去，竟然數到六個、七個，看樣子還要繼續數下去，當然就以為他是故意開玩笑這麼說的了。

「咳！你打斷，讓我都忘記數到哪裡了。嘿嘿，108將的話，肯定會吃不消的。不過在感情和身體能力、經濟能力能夠承受範圍之內，當然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啦！」反正以後會往這方向努力，李巖趁著現在玩笑的氣氛，給她一個預警信號。

張語蓉輕哼了一聲：「感情上，我相信你李巖大人不是見異思遷，是非常博愛的，也相信你真的希望多多益善。可是就你的身板，能受得了幾個？西門慶才幾個就過勞死了，你比西門慶還厲害？經濟上你能負擔得起幾個？」

李巖尷尬的笑了笑：「我說語蓉妹妹，你怎麼也不該質疑你家相公的身體能力呀！怎麼能拿我跟西門慶比呢？那是小說家編的，嚴格說起來，這還只是水滸的延伸同人作品，不足為信；乾隆皇帝不是公認風流皇帝麼？這廝不是活了八、九十歲？」

張語蓉辯駁道，「西門慶是編的，那乾隆是風流皇帝就不能是編的嗎？說不定人家一輩子也就只有一……幾個女人。」想要說皇帝一輩子只有一個女人，幾乎是不可能的，至少皇后、貴妃什麼的就不可能沒被皇帝臨幸過。

「嘿嘿，那康熙呢？據說康熙這個老種馬，兒子就有幾十個、還是一百多個；別告訴我這些都皇后、或者幾個貴妃拚命生的，就是一年一個也生不過來啊，又不是母豬。」

張語蓉對他的歪理，實在無奈。「懶得跟你說了，你要只比皇帝就比去吧！跟我沒關係。」

她說著，起身過去，把那碟收了起來，重新裝好，拿著就要離開。

「我要是皇帝，你肯定是我的皇后！」李巖笑著關了燈，跟著出去。「喂……語蓉，我看不到啊，扶著我呀！」

「誰理你，自己摸著回去！」語蓉剛剛已經知道他能瞇著眼看路，要不怎麼過來的？當然明白他這會兒的話，是故意哄自己去牽他的手，才不會上當。

「也好，說不定我就摸到你的房間去了。」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出來了。見語蓉不理會的繼續自己往前走，李巖又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道：「哎呀，不要摸到月瑤的房間去了……」

果然，聽到他這話，語蓉很快就回來了，低聲嗔道：「你不要這麼卑鄙好不好？你要去騷擾人家，月瑤以後就不敢住這裡了！」

「我這不是怕萬一摸錯方向了嘛。要不你送我回去？」李巖一臉無辜，手卻準確無誤的抓住了語蓉的手。

拿他沒辦法，語蓉只好牽著他的手，加快步伐往前走。

……

「到了！」

「進去坐坐吧？你看時間還這麼早……」

「早你個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歪主意，我可不會像某些人一樣，被你耍點花樣感動了，就被你花言巧語騙得以身相許……」張語蓉看他那樣，以為他想要像郁小滴生日一樣，趁著這樣的氣氛，也把自己拿下，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但在說出之後，她又覺得似乎不應該這麼說。無論如何，這時候提及郁小滴，都是破壞氣氛。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李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我不至於那麼飢渴，只是想要讓你進去把那束花拿走……」

說完，他開門進去了。想要幫她拿出來，一看，花已經不在床上了，看樣子應該是她那碟過去的時候，順便把花取走了。

「那就不用了，晚上。」他說完，順手把門關上了。

張語蓉站在門口，看著關上的房門，看著手裡的禮物。不由得暗歎，看來自己還是放不開，郁小滴注定還會是兩個人之間的一根刺，一觸碰，會傷到自己、也會傷到他。

現在，已經是二十五歲了。長這麼大，就經歷過這麼一段感情——如果跟他能夠算是有一段情的話，他也是唯一佔據心扉的男人，我以後的一生，都要跟他過下去嗎？

她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邊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想跟李巖相處的整個過程，她有點無力，經歷過這一次的感情，讓她覺得，要從頭開始的跟一個陌生人從相識相知開始，到發展出難以割捨的感情，會是一個非常麻煩和頭疼的工程。

其實他也可以了，就是花心好色……只可惜，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攫獲他的心，也沒有想過利用好自己的色。對他的不聞不問，才繼續造就了今天的為難。

不過……集團總裁我都能夠勝任，能搞定整個公司，還搞不定他一個男人麼？那麼多強大的對手，都能從容應對，還應付不了一個女孩子麼？

……

在張語蓉暗暗做出決定的同時，李巖已經躺在了床上，今晚上的一些意外狀況，讓他跟語蓉快速的和好，這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而一直到剛剛，出了跟月瑤在浴室驚險了一把之外，基本上都是非常順利的。

只是剛剛張語蓉的話，對他多少還是有點刺痛的。一個是因為讓他想起了小滴，一個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利用感動的機會，把她拿下。

不過總的來說，兩個人能夠這樣的方式和好，已經比計劃好很多了。今天是她生日，就讓著她一點，不跟她計較那麼多。反正她越是保守，得好處的也是他這個做老公的。

這會兒，他想要睡覺了。可是還有事情要處理，因為……還有一個女孩，跟他關係若即若離、又隱隱曖昧的女孩，也是今天過生日！

拿出手機，立即撥打了溫倩怡的號碼。

「誰呀？半夜三更吵人睡覺，不知道這是不道德的事情嗎？」

雖然溫倩怡一副被吵醒、沒看來電是誰的樣子，但李巖還是能夠聽出她的聲音是清醒的，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

「我，不是聖誕節麼，你沒有跟朋友出去喝酒、玩什麼的？」

「哎呀，人家又沒有男朋友陪，出去玩什麼？看別人成雙成對呀？你巖哥又不請我喝酒，我自己出去買醉呀？」溫倩怡笑著調侃了起來。「怎麼？約會完了，跟我們單身一族顯擺一下優越感？」

「生日快樂！」李巖輕聲說道。

「什……麼？」溫倩怡一怔，似乎沒想到他現在打過來是說這個。

「已經過十二點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不是嗎？生日快樂！」李巖又誠懇的說了一聲。

溫倩怡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今天生日？」

「哈哈，你可別忘了，你來面試的那一天，我可是客串了一下面試官呢！你讓我們驚為天人，豈能不記住你的信息？」

「是嗎？我還以為上次體檢的時候，小滴看到了我的信息告訴你的呢。」溫倩怡笑了笑，從第一次見面就記住她生日了，這無疑還是讓她挺高興的。

李巖不想說小滴的事情，但她認定今晚他跟小滴一起過的聖誕節，也不便解釋。

「今天生日，有什麼活動安排嗎？」

「怎麼？有什麼企圖？想要約我啊？」溫倩怡賊笑道，「我是沒什麼安排，不過你經過批准沒有？還有，你昨天不是說請我吃飯嗎？」

李巖乾笑了一下，他還真的不好答應，畢竟這邊張語蓉也是過生日，而她們兩個，是絕對不能像昨晚大家一起吃飯那樣安排到一起去的。「呵呵，我能有什麼企圖，我們是好朋友嘛，關心你是應該的。對了，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切……現在才問，而且是我自己要的，這能有誠意嗎？晚上請我吃個飯就算了。」溫倩怡倒是還記著。

晚上……晚上會有時間嗎？說不定要跟語蓉回去跟父母一起過，不如中午吧？

「我等不及了，中午吧！不過，其實我是有準備禮物的。怕你不喜歡，所以再問你一下，可以臨時在換過嘛。」

溫倩怡似乎對於中午、晚上並不在意，聽到他說有準備禮物，立即問道：「什麼禮物？」

「現在都這麼晚了，也不可能送過去是吧？明天吧！應該是白天。」

「哈！你吊我胃口啊？你這樣讓我提高了期待值，白天我可能會很挑剔哦。」

「那我就……再準備一個備份吧！」

「你說的，兩份！我都要！」溫倩怡興奮說道。

李巖嘿嘿一笑：「備份禮物，就是我自己，你要我麼？」

「去！少貧了……睡覺吧，早點過來！」

六百三十

世界上每天都有案件發生，中國每天也有案件上演，即便是S市，也是一樣每天都有案件，就像每天都有人非自然死亡一樣。

有一些案件，影響力大，有一些案件，則微不足道。有些媒體都沒興趣瞭解，有些媒體沒資格瞭解。

今天，確切點說，是從昨晚上開始，很多媒體都有了熱門話題。不是聖誕節的事情，是這次的特大古董搶劫案的問題。

光是那一批價值數億的古董文物搶劫，就足以成為一個重大新聞，而在事發酒店發生了兩次爆炸、酒店附近發生了一次爆炸，拍賣會現場一帶充滿了煙霧、催淚瓦斯，導致整個酒店的工作人員、住客、甚至附近的居民都疏散，這就比光搶劫的性質嚴重多了。

本地媒體和其他重要駐本地辦事處的記者，幾乎昨晚上都被打擾了。很多正在約會的人，不得不趕往現場工作。各方媒體都利用自己的長處，最快、或者最全、或者最深入等等進行報道。又因為牽扯到的人太多了。包括很多本地富豪、收藏家、現場酒店的各種各種人員、住客附近居民等，所以可以採訪的對象也非常廣泛。大家得到的資料也各不相同，最後出來的結果也大相逕庭。

但無論具體數字多少，所有古董、文物價值數億，這是都認同的。具體損失多少，就需要拍賣行方面統計之後才能有確切的數字，那也是給公安機關、而不會直接給媒體。

這一個聖誕節是在週六，本來對很多人都是很愜意的日子，可是昨晚上，很多人都睡不著覺了。那些古董、文物的所有者自然不用說了；組織的拍賣行當然也脫不開干係；承保過古董、拍賣會或者酒店的保險公司；拍賣行僱傭的保安公司……大家頭疼了。

那家五星級酒店，面對的是高消費人群，遊客方面終究是偶爾入住，重要的客源還是高端商務客人。他們本想利用這樣的機會，向前來參加拍賣會的本地、附近城市的富豪們，展示酒店的綜合實力，要能影響到他們的觀感，將下屬企業、公司的重要會議、招待貴賓等放到酒店來，就是長期的客源。所以費心跟拍賣行商洽在酒店承辦，沒想到結果卻是一場災難，不僅僅拍賣會出事了，連酒店都遭到兩起爆炸，把所有的客人都驚嚇到了。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估計也難做下去了。

除了這些損失最大的，被李巖他們帶頭、跟著一起跑出來的賓客們，多多少少眼睛都受到刺激了。惜命的富豪們，都緊急找私人醫生、甚至上醫院；那些被麻醉彈擊中、被打暈的保安們，也都要送醫院。記者編輯們。當然也要熬夜採訪、寫稿了。

這一切跟李巖都沒有關係，他睡了一個好覺。

他可以算是參與搶劫者，但他出現在案發現場的時候，已經是煙霧瀰漫了走廊，監視畫面不會留下他的身影。而且他也不怕他們被抓，雖然對老十瞭解不多，但他是專攻這方面的，從來沒有失手過，這一次也肯定安排好了退路。

索妮婭和維多利亞她們在這方面，道行應該不夠，但她們也不是獨立行動，還是有其他配合的。退一步說，以她們的能力，即便被警察抓了，也最多是把古董查獲，或者把那些僱傭的嘍囉抓了，她們自己本身肯定能逃脫的，說不定索妮婭本人還在酒店安心的住著呢。所以，李巖是安全的，除非有人把他供出去，而知道他的人就那幾個。且不說會不會出賣他，至少都是知道他肯定不會被抓住、而報復的破壞程度，是難以估量的，出賣誰不好，犯得著出賣他麼？

……

昨晚給溫倩怡打電話之後，李巖就關了手機，避免被打擾。

他是睡覺睡到自然醒，醒來的時候，看了一下時間，又眨了眨眼皮、轉動了一下眼球，感覺眼睛已經好了，除了有點早上醒來的乾澀之外，基本上沒有疼痛的感覺了。

在他思量著是起床吃早餐，還是再睡一會兒的時候，已經聽到有人在外面敲門。過了一會兒，張語蓉的聲音響了起來：「起來吃飯了！醒了沒有？」

她這麼好心叫我起來吃飯？心情不錯啊！

李巖不做聲的繼續躺著，想要看看張語蓉會不會進來叫他起床。他又不用防著她們兩個過來夜襲，門自然是沒上鎖的。

本想要玩兒點親暱，沒想到他在被窩裡面等，張語蓉卻沒有進來，連喊話、敲門也沒有了。這讓他有點索然無味，看來想要跟她有點小情調，還是需要慢慢的培養啊。

剛剛的敲門，已經讓他睡意全無，便坐了起來，開了手機。開機之後，立即收到三條信息，內容卻是非常簡單、而且是一樣的——「回電話。」

一條是溫倩怡發來的，一條是鄭逸軒發來的。還有一條是李潔發來的。

他們打電話的用意是什麼，李巖基本上猜到，並不著急。看了一下時間，他先打給了溫倩怡。

「怎麼？小怡子，一大早就想我啊？」

「誰一大早想你了？」

「不是？難道是從昨晚上就開始想我？」

溫倩怡笑罵道：「你現在都不刷牙呢，嘴臭臭的就說這麼肉酸肉麻的話，你不覺得噁心嗎？」

李巖有點汗，這都讓她算準了……

「更正，我不是不刷牙，我是醒來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你，是還沒有來得及刷牙。」

「行了，你刷不刷牙不關我的事，我就是想要問你一下，你找搞什麼鬼？」溫倩怡正色問道。

「我搞什麼鬼？我有搞鬼嗎？」

「你是不是讓人給我送了一支紅酒？」

「對啊。我正要問你送來沒有呢。已經收到了嗎？你是識貨的，看下有沒有拿假貨騙人。」

溫倩怡壓低了一點聲音，急速說道：「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你現在一個月薪水才多少？花幾萬塊買支紅酒給我做禮物，喝完就沒了，你有毛病啊？」

她收入不菲，也經常喝酒，各種酒都有品嚐。但喝的主要是氣氛，一般幾百塊的就可以了，就是啤酒也行。幾萬塊的除了品嚐、更多的是用來擺譜的。她自己不會，也不會宰凱子買。最多是適逢其會，有這消費能力、也有這愛好的朋友、或客戶眾人共飲。

本來她是期待了李巖會送什麼禮物給她，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買這麼貴一支紅酒過來。

世界上最好的紅酒在法國，但不等於法國的紅酒都是最好的，就像茅台鎮那個地方出產的酒，不等於就是茅台酒一樣。就算是法國葡萄酒最著名的產區之一的波爾多，其中柏翠、拉菲等最好的頂級酒莊，每年生產的葡萄酒的質量、數量也未必一樣，因為不同的年份，因為氣候、雨水等影響葡萄質量和收成，進而影響到酒的產量、質量。

就像中國這邊很紅的拉菲。拉菲副牌（小拉菲、拉菲珍寶）一般三、四千塊，拉菲正牌（大拉菲、拉菲古堡）一般是八、九千塊，但像03年、05年的一萬多了，96年的更貴一點，86年的又更貴一點，很多影視、小說中說道的82年拉菲更是要4、5萬。羅曼尼康帝的也要2500美元以上，經過幾年的酒全要在3000美元到5000美元之間，那些稀世珍釀更是天價。

這些名酒固然非常的美味，有其藝術品一般的價值。但說到底也就是酒，喝了就沒了，不能像其他藝術品一樣可以常常欣賞、長久流傳。所以其價值，也是有限的，現在的價位，也是市場給捧高的。說好聽點，就是推廣紅酒文化，說難聽點，就是被炒高了。因為亞洲富豪多了起來，大家都認可西方的那一套，所以有著高質量、有歷史、有成熟商業模式的奢侈品，都大肆進軍亞洲，供不應求之下，價格就高了。

天價紅酒，也是奢侈品，現在的主要市場就是以中國為主的新富地區。當然，中國絕大部分人不富，但人口基數大，即便是很小的一個比例，這些有消費能力的富人，對於那些一個國家不如中國一個省人多的歐洲國家來說，就是很大的市場了。

聽完溫倩怡的話，李巖笑了笑：「酒喝完就沒了，錢花完就沒了，青春呢？過完也就沒了。你今天是二十五歲生日，明年還有生日，可再也沒有二十五歲生日了。相比起這美好的青春，這又算得了什麼呢？只要你喜歡，在這最美好的時光。品嚐最好的酒，就值了。」

「……」

溫倩怡呆住了，沒想到他會是這樣一個概念。這傢伙簡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浪子態度！但她隨即想起了平時很容易忘記的一件事——李巖的另外一層身份。

她本來非常著急、非常著惱，是因為現在李巖賺不到多少錢，就這樣亂花錢，讓她看不過去，尤其是花在她身上。現在想到他另外一個身份，也就明白了，這固然價值不菲，但對他不至於傷筋動骨，他消費得起。只是他能用他賣命的錢，花在自己的身上、覺得值得花，也讓她心底深處一陣感動。

「我都忘了你……哼哼！故意提我二十五歲，什麼意思？還強調青春沒了？是說我很老了？」溫倩怡佯怒道。

「怎麼會呢？如果你已經老了，我就不會提醒你了，就會跟你一起緬懷青春。現在正因為你還年輕，才提醒你享受青春嘛！」

「反正你怎麼都比我老！」溫倩怡心情輕鬆起來。

她本來很著急的，想著要不要讓他退了那酒，現在聽了他的勸說，想到他有消費能力，才放心下來，思量著和他一起吃飯就幹掉它。否則的話，不好保存。好的紅酒對環境要求很高，要在弱光、溫度12℃-18℃、濕度65%的環境下，否則酒質將很容易被破壞。

「我老無所謂啊，像『老公』，就是又老、又是公了，可女人還是會覺得親暱。對吧？」李巖奸笑起來。

「哼哼，我看你不是『老公』，是『老頭』加『公公』！」

李巖留意了一下時間，「這份禮物還滿意不？」

「唔……」溫倩怡本來想要說滿意的，但想到他說還有備份的禮物，想要見見他備份的禮物是什麼，不是出於貪心，而是出於好奇。如果是其他珍貴的東西，她堅決不會要的。「滿意是滿意，不過不是非常滿意，你有沒有讓我非常滿意的呀？」

非常滿意……因為她和語蓉兩個人是同一天生日，李巖曾經想過一個偷懶的辦法，就像那次在日本買一樣的禮物一樣，想要把給語蓉的那份錄像，另外剪輯一份給她！因為保護語蓉隱私的關係，在請路人祝福的時候，並沒有說出名字，所以其實他只要把片頭他自己說的話，另外錄一份對倩怡說的就可以了。就能把一份禮物，成功的用在兩個人身上。

不過後來覺得這樣太無恥了一點，禮物本來主要的是心意，那樣偷懶就沒有心意了。萬一哪天兩個人撞穿了，雙方都不會原諒的。

「你現在起床沒有？」

「廢話！像你一樣懶啊？我沒起來，怎麼收到送來的酒？」溫倩怡笑罵了起來。

「那你回去床上……」

溫倩怡有點無語，懷疑這廝要說什麼YD 的話。

「好啦，開玩笑的，你到陽台、窗口去，向外面看。」

溫倩怡剛剛起來，臥室窗戶還是拉著紗窗，因為天氣有點冷，陽台的門也關了。聽到他的話，以為他來到了樓下，有點驚訝，忙開門跑到了陽台。一出陽台，她不用看下面，馬上就知道了什麼是禮物，因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已經讓一堆氣球漂浮到了她的陽台上。氣球五顏六色，上面有的印刷著笑臉符、生日快樂等字樣。氣球是拴在一起的，估計是在下面把一堆氣球放飛，然後牽著線、用放風箏式的放上來。牽扯著到了她的陽台之後，才剪斷線，讓氣球落在陽台上。

「……我看到了……我很喜歡……非常滿意！」溫倩怡沒想到他會送那麼多氣球，她很開心看到這樣一片氣球，尤其是這麼特殊的方式放上來的。「你在下面？上來吧！」

六百三十一

「呃……這個我放不上去。是請專業的人放的。」李巖有點汗顏。

「兩樣禮物都不是你自己送的哦！」溫倩怡雖然有點遺憾，不過還是很開心，「算了，雖然不是你自己來的，不過你都算是老實，沒有站在下面、居功說這是你放的。」

她準備把氣球上的線剪斷，全部拿進去，讓它們一個個散落飄在家裡，隨時看到、撞倒，看著那笑臉符號，看著那生日祝福，會讓她隨時快樂起來。

「好了，禮物已經收到，我就可以繼續睡一會兒回籠覺了。等我確定時間了，過去請你吃飯的話，會先打電話給你。」

「說話算數啊，別把我等得餓死了。」溫倩怡笑嘻嘻的婉轉督促了一句。

「知道了。生日快樂！」

李巖只能這麼說，現在還不知道張語蓉今天有什麼安排，時間方面還無法確定。送完了給溫倩怡的生日祝福和生日禮物，他才安心的回電給李潔。

「你終於睡醒了？看新聞沒有？」李潔電話一通，一概往日酷酷的的風格。顯得頗有幾分激動和興奮。

「什麼新聞？看你那麼興奮，美國人要入侵中國嗎？」李巖開玩笑的說。

在S市一些汽車站，有一些流動賣報的，總是會上去那些停靠著的市區、市郊、城際巴士上面，向乘客兜售報紙。往往就提著一個播放錄音的喇叭，播放的報紙要聞噱頭，往往就是『美國佬不完蛋，中國人民要遭難。美國國防部長……』、『美國佬不死光，中國人民要遭殃。美國逼人民幣……』，大家最關心的國際新聞，或許就是美日這兩個有敵對大國了。

李潔有點無語，「關美國什麼事啊？是昨晚上的新聞！」

「哦，今年聖誕節，又是女孩破第一次高峰期麼？看來再過幾個月，又會迎來人流高峰期……」

「你正經點好不好！」李潔忍不住吼了起來。

「好、好，你說。」李巖忍住笑。

「之前我們接下的那個古董拍賣會，你還記得吧？昨晚上真的被人搶了！接替我們的第一保安公司，全部被人放倒了，很多都是被麻醉槍擊中，身體、眼睛都受傷了。古董、文物全部被搶走了，那個酒店也遭遇了幾次爆炸，弄的現場是人心惶惶！」

李巖發現她有越講越興奮的趨勢，有點汗，「我說……人家這是悲劇吧？怎麼聽著你挺爽的？幸災樂禍啊？」

「我幸災樂禍什麼？我只是慶幸！如果當初不是你的提醒和堅持，由趙城堯安排接了這次任務的話，這一次遭殃的可就是我們了！我不知道第一保安公司會如何應付，但如果是我們的話。遭遇這樣的挫折，必然極大的打消大家改革之行，對於我，對於現在的管理團隊，都會不信任。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回到以前的樣子，說不定還要為賠償的問題而重挫……謝謝你！」躲過一次大浪，讓李潔簡直有點後怕。

李巖笑了笑：「你我還需要說謝謝麼？我不是公司顧問麼？至少要出一點主意嘛！那個趙經理現在肯定也是慶幸，又擔心你會懷疑他的工作能力。這方面你不需要責備他，更需要勉勵幾句，畢竟這是意外，與他無關，他是為了公司好。」

「明白！我也不會透露你的消息，就當是我們運氣好，和你的眼光獨到！」當初見李巖說的嚴重，她就覺得他肯定是收到什麼風了，現在真的出事了，更加印證她的猜想，不會相信真的只是運氣好，她這是表示會保守秘密。

李巖乾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本顧問還有一個問題要提醒你……」

「什麼？」

「你剛剛說你『不知道第一保安公司會如何應付』，這是一個問題！現階段。我們距離第一保安公司的規模還差很多，但我們的目標是做到那級別、甚至超越那級別；而且這一次還是有運氣成分，任務那麼多，我不可能每次都撞上，所以，現在你應該要瞭解他們的動向，看看人家是怎麼應對危機的！」

李潔鄭重答應：「我明白了，雖然這次我們沒有出事，但以後都難說，我們可以總結別人的經驗，少走彎路！這方面我會跟進。」

「除了吸收別人的經驗、少走彎路，是不是還可以趁著他們信譽出現危機的時候，適當的擴張我們呢？」李巖又提醒了一句。

李潔馬上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搶他們的客戶？」

「不是搶，是利用機會……競爭。讓趙城堯去吧！前段時間他應該有點打擊積極性，現在應該恢復鬥志了。不過這次本來是他接了、再轉手的，雖然不關他的事情，也要讓他小心第一保安公司那邊有人情緒化的報復他。」

「明白了。」李潔又感歎了一句：「我以前管理公司，基本上就是靠身份和武力鎮住所有人，讓他們聽從安排。一切經驗都是來自父親，要不是有你的支持，我根本不敢、不懂得邁步出去。」

「我也是紙上談兵，誰知道是被我領著走向康莊大道，還是誤入歧途呢？所以，你不能太信任和依靠我，我只是做好顧問和你的私人參謀，具體的工作，還是要放權和把關好專業團隊，以及提升自己。你不能光練武了，得連連腦子！」李巖認真的說道。

對於她的完全信任和依靠。讓他也多少滿足一份男人的虛榮心，畢竟像溫倩怡、張語蓉和海芙她們都是非常獨立自主的女強人，不需要他太多的幫助。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對於公司管理、拓展方面的實際操作能力，不能誤導了她。

聽了他的話，李潔有點不爽，冷哼了一聲：「你最後一句什麼意思？是說我胸大無腦？」

「絕對沒有！我的意思是有空多學習點東西，把腦子練得好，肯定對你有幫助。當然，胸部練大一點的話，也是好事……」剛剛起床，還在晨勃狀態的他，想到自從H市回來之後，就沒有機會跟李潔鴛夢重溫，如今談及胸大的問題，心裡多少有點蕩漾，被子更是被頂起一團。

「去你的！我掛了！」

李潔那時候會豁出去，是因為親自見證了一個個人死亡，而且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精英特工，包括她自己也差點死在美國特工的槍下，而知道這樣的精英還要數十個、上百個，自覺活命機會不大，跟死比起來，其他都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現在恢復到正常狀態。再被他挑逗，就還是覺得不習慣的羞赧。

……

回了兩個電話之後，躺在床上的李巖，又繼續打給鄭逸軒。鄭逸軒倒沒有什麼問題，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他的情況，關心他有沒有事情，有些事情不方便在電話裡說，但簡單含糊的話，也能讓兩個人明白對方的意思。

如李巖猜想的那樣，老三也沒有為了這一點價值的古董跟他翻臉。雖然這件事上，他有點幫了外人的嫌疑。但手段、渠道不如老十專業的玫瑰她們，這次也替老十分擔了大部分的通緝壓力。

李巖估計鄭逸軒沒有從何斌那裡知道他收了索妮婭她們150萬美金的事情，否則的話，或許會沒那麼好的態度。他也沒有主動解釋，反正他不是為了錢，收錢也是為了能夠取信於『玫瑰』，否則純粹好心的調和，誰信你？這樣狀況下，往往就會是『非友即敵』的場面。而他也沒有提及老十的人向他還在的地方扔炸彈的事。

說完電話，李巖估計她們都吃完早餐了，也該起床了。

剛剛掀開被子，就聽到響了兩下敲門，然後有人直接開門進來了。

「叫你這麼久了！還不起來呀？你這個大懶蟲！」張語蓉笑罵著進來，然後過去衣櫃幫他找衣服。

李巖的睡褲裡面沒有底褲，現在高高隆起，幾乎要裂褲而出，甚至角度一沒弄好，前面扣子解開的話，就會從開口鑽出來了。他想要用手遮擋，但純潔的語蓉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如果這樣的話，反而更加明顯了。可不遮擋的話，她一會兒拿衣服走近過來，還是會看到。所以他只好一邊說話，一邊小心拉上被子又將身體蓋住。

「你已經吃過早飯了嗎？」

對於張語蓉的態度，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她今天不僅僅會第二次的來叫起床、還進入房間裡，還在幫忙找衣服，語氣還那麼的……女人！

是的，她今天的神態很女人味！雖然她本身是女人，還是一個絕色美女，但無論是最初兩個人互不干涉時候她的陌生冰冷，還是後來的女強人習慣的淡然，都讓李巖覺得很有距離感、缺少女人味，感覺中面對的不是一個女孩兒，也不是一個妻子，而是一個女總裁。她的婉約從容、氣質氣場。都已經讓總裁范兒融入到了生活之中。

但在剛剛這一刻，他看到的是女孩子陽光的一面，以及更平易近人的親暱語氣！

就好像……王菲，在唱歌時候的王菲，無論是MV、電視還是舞台上，都有著強大氣場，以及一種讓人不敢褻瀆、生人勿近的冷艷和酷。但看她演電影，哪怕是本色出演、酷扮相的王家衛電影裡，也更加平易近人，能看到冷艷女孩可愛的一面。（當然，《重慶森林》的年代，是還沒有結婚生孩子時的王菲。）

「沒有啊，都在等你呢！我剛剛是去運動了一陣，回來的時候敲門，還沒有把你吵醒，等我洗完澡，你還在睡！你屬豬的呀？」語蓉輕鬆笑道。

雖然覺得她今天很特別，比平時更親近，但或許是因為習慣了她以前的態度和風格，李巖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彷彿她是刻意裝出來似的。他也暗問自己是不是有點受虐啊，怎麼她變成溫柔、親暱的態度，反而覺得不自然、不習慣呢？

她是不是裝出來的，李巖決定試探一下，故意伸了一個懶腰，然後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低聲說道：「可能是昨晚上夢遺了吧，所以有點萎靡、睡多了一點。」

「什麼？」即便是在找衣服，張語蓉的辦事效率也是非常高的。「這套？還是這套？」

見她竟然沒有聽清楚，李巖無語，媚眼拋給瞎子了！「等會兒我自己來吧，現在在家裡，不介意我只穿睡衣吧？」

「行。」看他這麼說，張語蓉把衣服掛了回去。然後過來他的床邊，伸手去掀他的被子：「喂！你不是已經要起來了嗎？怎麼又繼續蓋上被子？還賴床！」

李巖怕嚇得她匆匆跑出去，拉住了被子，佯羞道：「別掀被子，倫家會不好意思的……」

這次坐在床邊了，張語蓉聽得真切，只覺得天雷滾滾，誇張的打了一個哆嗦，欲哭無淚的說：「拜託！你能不能別說那麼噁心的話好不好？」

她又掀了一下被子，發現還是被李巖拉著。她當然不相信李巖這麼臉皮厚的人，還會不好意思。忽然想起了他剛剛說的話，一臉疑惑的說：「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昨晚上……夢什麼了？」

「呃……」李巖本來是想要故意逗她的，結果剛剛說的時候，她沒有認真聽，現在她坐近在床邊，一本正經的盯著自己認真的詢問，反而讓他老臉一紅，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看他窘迫的樣子，張語蓉嘴角微微揚起一道美麗的弧形，忍著笑意，強作鎮定：「那就是真的嘍？」

「你管我真假，出去、出去，我要起床了！」李巖白眼。

他們兩個人之間，一向都是語蓉被逗、被激、被氣，難得有機會讓李巖窘迫、臉紅、尷尬，本來就決定從今天起，以新姿態面對兩個人關係的張語蓉，忍不住暗暗好笑，覺得這傢伙尷尬起來，也挺……可愛的嘛！

「你起床我幹嗎要離開？」

「……」李巖無語，難道你想要看看私人『蒙古包』帳篷是什麼模樣的？

語蓉決定乘勝追擊，忍住自己的不好意思，帶著惡作劇心思，勉強說道：「你是因為夢……那什麼了，所以不好意思讓我看到吧？我都上過學，學習成績還很好，知道那是男人成熟之後正常的生理現象，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我是不好意思嗎？李巖大汗。怎麼尷尬之餘，又覺得有點異樣的興奮呢？

「你如果真的……尿床了……就應該馬上起床去洗澡清理，拉被子蓋著，只會弄髒被子的。」語蓉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夢遺』二字，遂改為更能接受、又覺得應該意義相差不遠的『尿床』。

尿床……尿床……尿床……李巖羞憤欲絕，雙手掩面，悲呼：「拜託！我都快三十的人了，被老婆說尿床……你讓我怎麼好意思出去混啊！再說，夢遺跟尿床，雖然本質上、方式上，都是夢中無疑是的某種排放，但性質上、意義上可完全不一樣。尿床是小孩子的專利；夢遺是男人才有的……」

張語蓉今天破天荒的大膽來到他的房間，還說話都把握主動，對她已經是極大的突破了。現在和男人討論夢遺和尿床的區別話題，還是讓她臉上發燒。正如她說的，她學習成績那麼好，即便沒有親眼見過，又怎麼會不知道兩者的區別呢？

看到李巖『羞憤』掩面的動作，她覺得有點好笑的同時，心裡又有一種衝動，很想要掀開被子，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個什麼了、那個什麼到底是怎麼樣一個狀況，畢竟書本上只有大意的、簡單的文件描述，是不會有具體圖片的。

怎麼也真正二十五歲了，又是自己的老公，只是……也學習研究的態度看一下，應該沒什麼吧？就當看書本的演示……

語蓉只覺得自己臉蛋上的滾燙，已經蔓延到耳根了，她還在緊咬嘴唇猶豫掙扎。可是她的手剛剛就是在掀被子，只是因為被李巖拉住才沒有掀開，如今繼續一咬牙、一用力，雖然是無意識的，可李巖的手已經在臉上了，也就無法護住被子，馬上被掀開到了一邊。

發現不對，語蓉本能的想要閉眼，但只是閉了一下，又覺得李巖應該會很快蓋上被子，忍不住又睜開瞟了過去。

卻發現並沒有看到『尿床』的情況，反而是睡褲高高隆起，形成一個帳篷模樣，更有肉色物體，似乎要從前面開口的扣子間鑽出來似的。

這是什麼東西？一怔之後，反應過來，不就是曾經見過、研究過、昨晚上在浴室還驚鴻一瞥過的某物麼？夢遺了還能這樣陽亢？又不是楊過的父親！

李巖剛剛『羞憤』掩面，多少是有點誇張的表現，但他也沒想到被子竟然被她掀開了，更沒想到她想要看看『尿床』的真實案發現場。既掀之，則安之，為了避免她尷尬，他乾脆裝作不知道，繼續雙手掩面，只是手指老弟已經很自覺的分開縫隙，讓眼睛兄台偷看語蓉的狀況。

透過手指的縫隙，他看到有著絕色美顏的語蓉，正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低頭看著他身上，似乎是好奇、是驚訝，但沒有那麼多緊張了。

本來就是晨勃未退，又是首次跟語蓉在床前嬉鬧，他已經很興奮，現在又偷看她在偷看，更是覺得異常刺激，更是堅挺萬分。估計放個碗上去，都能耍雜技的頂碗了。

他知道自己的手，這會兒就是一個遮羞布一樣的作用，不是讓他自己，而是讓語蓉。雖然以她的聰明，不可能猜不到他會在指縫中觀察，但沒有直接的拿開，就沒有捅破，女孩子總是害羞和要面子的。

以前他也在她面前有意無意的『暴露』過，不過類似昨晚在浴室的場景，她都是直接就跑走了。還有一次她雖然拉上月瑤一起研究過，但那時候，他是在裝昏迷的狀態，是不便動彈，觀察不到她臉上反應的，現在總算是清楚的看到她看到那東東之後的反應了。只是有點遺憾，她好像只是好奇，不是呼吸加快、心跳加速的迷離狀。

看了一會兒，安靜的氣氛讓張語蓉覺得不對勁了，這樣不太好。而且李巖這傢伙應該根本沒有夢什麼的，是故意弄成這樣讓自己掀開被子看他的！

她移開了目光，把被子蓋了上去，輕哼了一聲：「我出去了，你自己快點起來！」

說完她起身離開，還嘀咕了一句：「暴露狂……」

李巖有點汗，很想說，明明是你強行掀開我的被子來偷看，看完之後還說我是暴露狂！這算不算是倒打一耙呢？

看著她的倩影消失在門口、房門關上，李巖吐了一口氣，迅速坐了起來。無論如何，今天是一個快樂的早上，讓他精神大好，這說明兩個人關係不僅僅和好了，更是進步了，而且這應該還是她由一味被動、向主動變化的表現！

匆匆洗漱之後，放水完了的第三條腿，已經完全的消退。不過就這樣下去的話，稍微有點刺激，還是容易顯形。不過……那不是很刺激嗎？沒有約束也更舒服，而月瑤和語蓉，又不是沒有看過，被她們看到，也不會吃虧。

當然，等會兒還是要去段海波那裡，把東西收拾回來，或者至少要去買幾盒內褲回來。

等他下去的時候，月瑤和語蓉已經在餐桌等他了。語蓉好像忘記了剛才在他房間的一幕，還是和以前一樣。

「早，你的眼睛沒事吧？」月瑤打了一個招呼。

聽到這話，語蓉才想起來，暗責自己剛剛都忘記正事了，不過好像他剛才就沒事，但她也看了過去，仔細盯著李巖的眼睛。

「沒事，在你們眼藥水和熱毛巾的幫助下，休息一晚後，已經全好了。」李巖又瞇起眼睛笑道：「不用這樣色迷迷的看你們了。」

聽到她這麼說，兩個人才放心下來。

「今天是語蓉姐生日，蓉姐夫，你準備怎麼給她慶祝呢？你們是不是應該出去二人世界的浪漫一下？還是我出去玩兒，讓你們在家裡……嘿嘿嘿嘿！」月瑤挑起了生日的話題，想要推波助瀾，讓他們的關係趁著和好，更進一步。

六百三十二

月瑤的話。讓語蓉的目光也集中到了他的臉上，這讓李巖暗暗叫苦，雖然知道月瑤是為了自己好，可是不知道今天要分身的難處啊……

準備怎麼給她慶祝呢？出去二人世界的浪漫固然好，兩個人在家裡的話……就未必有月瑤曖昧潛台詞那樣了，說不定她還是坐在辦公室電腦前……

在李巖遲疑沒有開口的時候，張語蓉淡淡的說：「有什麼好慶祝的，生日每年都有，而且今天跟昨天有什麼不同？還不是跟平時一樣。還二人世界呢，跟他二人世界，肯定會很無聊的。」

這話已經充分表達了她的態度，雖然嘴裡說沒什麼好慶祝的，覺得過生日也沒有什麼特別，可後面只是說跟他二人世界肯定會很無聊，而沒有否定這個提議。

月瑤聽懂了，用眼睛看著李巖，李巖也聽懂了。但他那邊已經答應了溫倩怡，至少還是要抽空去一趟的。

等語蓉說完之後，他斯文的擦了擦嘴角，然後一臉認真的說：「生日當然值得慶祝，雖然每年都有生日。但誰又敢保證自己還能過多少個生日呢？世事無常，甚至明年的生日，都沒有人敢保證。即便能保證自己一定會長命百歲，生日也是過一個少一個……」

「語蓉姐生日呢，別那麼……悲觀。」月瑤婉轉的提醒了他一下，勉強用『悲觀』代替。

對於殺手來說，幾乎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有的人甚至差點死過幾次。因而他們遠比一般人更加珍惜生命，每一天都會珍惜。在沒病沒災的時候，普通人一般都不會感覺到世事無常、生命脆弱，也不會那麼珍惜，所以需要各種節日、紀念日來提醒我們，提醒我們珍惜生命、珍惜時間、珍惜親人、愛人……珍惜所擁有的一切。

「這不是悲觀，當然也不是故意說不好聽的。我只是要提醒語蓉，要學會珍惜。不要老想著明年還有、以後再說。我們就因為太不懂得珍惜，把太多的東西都放在『以後』，『以後』真的會什麼都能實現嗎？就怕等到了『以後』，原本渴望的東西已經淡忘了。或許，你也曾經想過，放開一切，好好的去旅遊，有一個一直想要去的地方，或者隨便去一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避開俗事的一切紛擾……」

聽到李巖的話，語蓉本來微微撇嘴，覺得他是賣弄大道理的說教，可是聽到後面，開始有點共鳴了。她真的有過這樣的想法。

「……可是你從來沒有去實現過！」李巖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張語蓉張了張嘴：「我那是因為……」

李巖搶過了話：「因為沒時間！以前是因為要讀書，你沒時間，你要比其他人更出色，你已經把別人原本需要的讀書時間都壓縮了，你年紀輕輕就有博士學位、幾門外語，除了天才資質好之外，更因為你母親比一般人更早就培養你了，而你也比一般人更早懂得抓緊時間，你一直在趕，你學習上已經比正規時間縮短了好幾年，你做投資、做管理、做經營同樣也在趕，每一樣的成功，比別人用的時間都短……」

「難道我這樣錯了嗎？」張語蓉皺了皺眉頭，「即便我這麼趕，也難以達到父親的高度。難道要像你一樣懶散才是正確的人生態度嗎？」

李巖微微一笑：「我沒有這樣說。我看過一本叫《科學與理性》書中說，『要記得地圖有一個重要的特性，即它所顯示的不是真正的疆域，正確地說，它是根據不同用途而提供類似的疆域架構。』地圖不是實際的疆域，世界也不是絕對真實的世界，只有經由感官經驗所塑造出來的世界……」

張語蓉皺起了眉頭：「你這是想要跟我談唯心主義哲學？還是心理學？」

月瑤聳聳肩。她也很無語，跟女孩子談論這些，絕對是煞風景的事情。

「不是的，我剛剛說的理論，你就當是假設，不是定律。但地圖不等於實際疆域，在不同地方、不同用途會有所不同，這我們很好理解，但世界呢？有一個完全一樣的嗎？中國人、美國人、韓國人、朝鮮人、非洲人……大家看到、知道、理解的世界，是一樣的嗎？再縮小，你、我、月瑤、劉嫂，大家理解的世界，是一樣的嗎？」

李巖這話張語蓉和月瑤都問住了。

「李巖，你今天的境界特別高深啊。」月瑤微笑道。

連張語蓉也說道：「有同感。可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意呢？為了不讓我們小看你？我們可沒有誰小看過你呀。」

李巖笑著搖頭，他是什麼文憑，張語蓉當然清楚的，他欣賞她的天才，但從沒有因此自卑。看過很多心理學等方面的書之後，他這方面還是不在意的。

「有這樣一個理論，我們從小開始在大腦裡面累積、儲存的各種記憶、經驗、觀念、信念等等，會影響我們看世界，而不僅僅是世界觀。同樣的一個物質世界，不同的人眼裡看到的其實不一樣。比如同樣在一條街上走過，有的人只看到了美女、有的人看到的漂亮衣服、有的人看到很多車……同樣一個美女，有的人看到胸部好大，有的人看到長得漂亮，有的人看到她佩戴的首飾、有的人看到美女是長喉結的……」

「噁心！」語蓉和月瑤認真聽他的理論，在說的看美女的比喻之後，兩個人相視一笑。覺得只看到美女的就是李巖自己，只看美女胸部好大的也就是他。可後來美女長喉結都出來了，那不是人妖麼？

「現在到重點了，觀念！你們剛剛肯定把看美女的例子當成我啦……」

「你不就是這樣的人嗎？」語蓉撇撇嘴。

「無所謂，繼續拿我自己當例子。我也應該算是一個真實世界的真實物體吧？但是對於我，在語蓉你看來，就像剛剛說的，懶散、不思進取、混吃等死，這是你看到的我；在月瑤、劉嫂他們看來，我每天準時上班、準時下班，屬於努力工作的人；在以前的溫倩怡、現在的江雪飲這些同事看來，我則是開始覺得不怎麼樣，合作下來，會對我刮目相看，覺得我的工作能力也不錯；在你爸的眼裡，我是一個孺子可教的人；在你媽的眼裡，我是你背後的男人、以後可以在家『相妻教子』的好男人……」

張語蓉開始聽他說的，還覺得不怎麼樣，以前對他的印象，確實就是那樣。可是越聽到後面，越覺得不對勁了。她冷冷的說：「知道了，全世界都覺得你很好，就我一個人覺得你不好。是我看你不順眼，行了吧？」

月瑤忙幫著解釋：「他只是打比方，不是那樣的意思。」

李巖料到她這個反應，微笑道：「我想說的就是，因為不同的人從小累積、存儲的觀念不一樣，所以對同樣的人、和事，會有不同的看法。大家看到的，都是同一個我，只不過用不同的觀念，也就看到不同一面了。同樣的，其他觀念也是一樣。回到之前的問題。你那樣沒有錯，我這樣也沒有錯，只是不同觀念選擇的不同方式而已。」

張語蓉看了他好一會兒，她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有點離譜。「你說了這麼說聽起來似乎有點歪理的道理，就是為了說明你我的觀念不一樣？」

李巖又搖了搖頭，不過收起了笑容，很認真的說：「不是說明，而是想要改變！你的觀念，是從小就培養了的，如果我只是說出你我的差別，你是不會在意的。我費盡口舌，就是……通過這番理論，讓你質疑、反思一下過去的觀念。」

「謝謝，我不覺得我的觀念有問題！」張語蓉已經在聽他說話的時候吃完了早餐。

「就因為你一直不覺得有問題，所以你繼續堅信，所以繼續生活在沒時間、趕時間的生活裡，所以你想要去旅行、想要去放鬆、想要去完成的一切沒有工作效益的夢想，仍然會繼續沒時間，會繼續留到『以後』再說。小姐，你已經二十五歲。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工作上，集團的發展會繼續佔用你大量時間；生活上，父母會催著你生孩子，你什麼時候才有空做自己的事情？等到退休麼？看看我那老丈人現在的生活，就是你不改變觀念的未來呀！」

「別瞎說……」語蓉低聲嬌叱，但心裡則開始有點下沉。

她的觀念，更多的是來自父母的言傳身教，正因為小的時候，就看著事業發展最快時候的父親成天超負荷的工作，才會把這樣一種狀態，覺得是理所當然的正常狀態，才會有在學習、工作上不辭辛苦的毅力。可是父親拚命工作，雖然有了天堂集團今天的輝煌，可他的身體卻早就垮了，還不到六十的人，很多企業家這時候都還老當益壯，他卻身體不好。去年更是病到很重的地步……

當然，張天翼沒跟她說，李巖也沒有跟她說，她不知道父親年輕時候在金三角叢林裡那些年條件不好，大大小小的傷更是受過不少，後來又超負荷工作，沒時間調理、更積勞成疾。

……

這時候，李巖感覺到月瑤從桌底下踢了他一下，示意他安慰一下被他弄得情緒低落的張語蓉。

李巖倒是想要讓她繼續情緒低落一下，那樣才能把剛剛的話聽入耳裡、聽入心中。但……怎麼她今天也是生日，改變她的觀念，也不是一時間的事情。

他伸手過去，握住了語蓉的手。

張語蓉抽了一下，沒有抽動，忙看了一下邊上的月瑤，低聲說道：「你幹什麼？」

「開心一點，我是提醒你以後要為自己多想想，多珍惜生活。你花大量時間在工作上，本身是沒有錯的。只是要勞逸結合，開始為自己想過的生活，以前的夢想騰一點時間。比如說，可以從安排一次旅行開始，我是什麼時候都願意陪你的。」

聽到李巖溫柔的話，還有這誘惑的提議，張語蓉有點心動，又仔細看了他一下，不會他今天說那麼多，就是為了想要我跟他一起去旅行吧？「我還有很多工作安排，過段時間再說吧。」

其實她本身不喜歡應酬和出差，如果不是非要她出面的，一般她都寧願通過電腦、電話處理、安排，現在網絡、視頻發達，不少出差都可以避免。她真的要抽時間，並沒有太難。關鍵還是觀念！

李巖笑了笑，沒有說破。「好啊。不過，珍惜自己，同樣也要珍惜其他的。比如說……」

月瑤幫他說出來：「呵呵，你是說你自己吧？」

語蓉也以為他是想要說他自己。

「錯！我是想要說父母！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李巖捏了捏她的手，兩個人相視，都明白在這方面，雙方都是一樣的。「知道嗎？生日除了慶祝，更應該感恩！我們的生日，卻是母親遭受最疼痛的日子，我們應該在想到自己之外、也要想到父母。今天如果你有什麼想要去的地方，告訴我，沒有的話，我想去收拾一下東西，搬回來，下午陪你看一場電影，晚上我們回去跟爸媽一起過生日！」

張語蓉呼吸加快了一點，心裡又一點激動，雖然他的安排並沒有多麼的別出心裁。但卻是她一直渴望的平淡幸福感覺！尤其是他並不只是想要和她單獨一起，而是替她考慮到了她很在乎的父母。

「我……沒什麼，就聽你的。」答應之後，語蓉又想到一直幫自己的月瑤，看了她一下，加上一句：「還有月瑤，也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去家裡！」

月瑤微笑道：「你們能過得開心，我就開心了。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很好、很好，怕我一個人覺得孤單，但再好的朋友也不能一直在一起，特別的時候，我也不能當電燈泡呀。再說，我也不能天天宅在家裡，我會跟幾個本地網上有聯繫的起點作者一起聚聚。對了，下午我還要送你一份禮物呢！」

李巖礙於身份，不便太明顯的勸說。

張語蓉本想她一起，但想著她也該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否則會覺得成為自己的附庸，便笑著答應。

六百三十三

月瑤的禮物本來說是下午給張語蓉的。沒想到上午就到了，飯後大家還在一起聊天的時候，收到一個快件。月瑤說是她的禮物來了，在張語蓉和李巖好奇之下，拆開裡面竟然是一本書！

張語蓉對於禮物並沒有價值方面的要求，也知道月瑤『沒什麼錢』，更一向都覺得月瑤是一個知性的奼女網絡寫手，對於她的禮物是書，也沒有太大的意外。

「書是最好的禮物了，謝謝你，月瑤。」張語蓉拿了過來，先開心的道謝，以免她覺得禮物寒酸而自卑。

果然，月瑤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李巖從張語蓉的手裡把書拿了過去，仔細看了一下，驚訝的說道：「這書是你寫的？」

「什麼？」張語蓉這才驚訝，又搶了過去，看到上面作者署名果然是『月瑤』，驚喜的說道：「月瑤，你出書了？竟然瞞著不告訴我們！」

月瑤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其實我沒有出書……我在起點中文網的女生頻道，斷斷續續的更新了一本書。想著不知道送什麼禮物給你好，如果出書的話，送你一本應該會有點紀念意義，可是我沒有……這是我是自費印刷的。」

李巖和語蓉的笑容也尷尬了一點，原來是自費出書！

看著他們兩個的表情，月瑤又搖了搖頭：「我不是自費出書！我只是自費印書。」

張語蓉和李巖面面相覷，「這有什麼不同？」

中國偌大一個國家，出版社遠不如台灣一島，甚至不如香港一個城市，就是因為一直以來的體制問題。政府一直對這方面管理嚴格，中宣部、文化部、新聞出版署……可以插手管理的部門不止一個，而且不僅僅是中央，省市縣每一級政府都有這些部門。圖書市場，遠不如其他方面開放。

不過隨著國家經濟的市場化，靠財政撥款吃飯的日子，慢慢改變。傳統的電影製片廠要麼倒閉、要麼改組，出版社也一樣，像人民出版社都要靠翻譯《哈利波特》系列肥肉賺錢，其他的還不得向市場靠攏？但因為管理、編輯團隊的老齡化，缺乏對市場的瞭解，很多出版社情況並不樂觀。

但因為國家不對民營開放出版領域，民營的圖書公司拿不到出版「書號」，所以開始出現一些「書商」。書商往往是以圖書、文化公司的形式存在，做的其實就是出版社的工作。只是因為制度的關係，他們是要再向出版社購買書號，通過借殼的方式達到民營出版的目的。出版社就可以靠賣書號賺錢。書的成本、銷售、盈虧都不管。所以在這樣的狀況下，想要申請出版幾乎不可能，但又可以自費出書。

雜誌而一樣，主管部門一般不對民營、私人發出版刊號。很多民營運作的商業化雜誌，其實都是掛靠在一些老雜誌旗下、花錢以它們子刊的名義出版。像盛大文學投資，韓寒主編的雜誌《獨唱團》，雖然內容沒什麼不和諧，但因為韓寒的關係，審批艱難，也沒有哪個雜誌敢合作，最後是在一個不怕死小出版社買了書號，以書的形式完成創刊號。

月瑤大略的解釋了一下，而這些張語蓉也是瞭解的，李巖則不清楚。

「我明白了，你不是通過向出版社買書號自費出版，只是通過私人印刷的書籍。這只能自己收藏、送人，如果書店上架銷售，就屬於非法出版物！」張語蓉明白過來。

「對。自費出版比較花錢，至少要好幾萬塊，而沒有銷售渠道，印刷那麼多。就很浪費。我這通過私人渠道的印刷，成本就比較低廉。數量也不用多，只製作一本也作。」

「哦，山寨！」李巖給出了點評。

「呵呵，也可以這麼說吧。」

張語蓉卻開心的拿著書，聞了聞墨香，「什麼山寨不山寨的，月瑤能特意為我製作一本書，對我來說，就是非常榮耀的待遇了。你也給寫一本書，山寨出版給我啊？」

「嘿……月瑤山寨了書，我不是山寨了電影嗎？」

聽到李巖的話，想起他的禮物，大家都笑了。

「我都很少看小說，這是什麼樣子的小說呀？會不會像《活著》或者《百年孤獨》之類的？」張語蓉興致勃勃的翻看，然後一邊問著月瑤。

李巖雖然自學看過很多有深度的書，但在小說方面，看的名著極少，偶爾看的也是休閒娛樂的。這時候也拿不出什麼來顯擺，倒是對於網絡小說的龍頭起點中文網和起點的女生頻道有一點瞭解。

「月瑤，這真的是你寫的嗎？我聽說起點的女頻小說，很多都是清穿、耽美什麼的。」

「清穿？耽美？」張語蓉不解。

「就是一個女生穿越回清朝，調教豪門公子、皇子阿哥之類的；耽美嘛……好像是YY美男與美男之間的……」

「不是吧？」張語蓉感覺有點雞皮疙瘩。

李巖暗道，這就受不了了？據說還有大把女主角收一群美男後宮的呢！

月瑤『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李巖，原來你喜歡去看女頻的小說呀。不過我這本沒有你喜歡的重口味，只是正常的男女純愛故事。」

李巖想起常跟他們聊起起點都市小說的徐平的灌輸，嘿嘿一笑：「我喜歡看起點都市類的後宮小說……」

「後宮？後宮不應該是皇宮嗎？這還都市？」語蓉根本不瞭解這些。

「哈哈，就是男主角好像皇帝一樣，同時擁有很多愛著他的美女。大家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什麼《艷遇傳說》啦……」李巖想著以後的後宮計劃，趁著機會，在語蓉面前說一下這樣的情況，讓她不至於突兀，觀念需要慢慢改變嘛！

「真噁心！這純粹是你們男人的YY！」

「現實中也有啊，看過一個新聞沒有？河北還是哪裡的一個法官還是檢察官，得過很多國家表彰的人物，一次意外死亡了，結果領屍的時候，出來四個老婆，全部都是有結婚證的！」

「那是重婚罪，這個還是知法犯法！」張語蓉沒好氣的說。

李巖聳聳肩，「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因為意外死亡後爆出來，外人又怎麼知道呢？」

看他一再這麼說，張語蓉有點懷疑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想要重婚啊？不用那麼麻煩和冒險，跟我說一聲就可以，我會成全你的！」

這不能一蹴而就，稍微影響一下就可以……李巖忙笑道：「哪能呢，我這最多是你說的……男人的YY嘛。對了，昨晚的事情，腦得比較大，你昨晚是賓客。警察或許會找你瞭解情況，我應該算是不相干，要是來家裡就不好了。我先出去！」

張語蓉成功的被他轉移了注意力，看他起身要走，忙叮囑了一句：「換衣服呀！就這樣出去啊？」

李巖故意低頭一看：「哈哈，是哦，這樣出去，容易被女色狼偷看，我還是穿得嚴實一點！」

「……」

……

開車出來，李巖就在心裡計算著時間，必須先去溫倩怡那裡。跟她早一點吃午飯，然後回段海波那裡，拿了東西回來，再和語蓉出去看電影……

時間比較緊湊，無論哪一環耽誤多一點時間，就會讓後面不夠用。

一路開車的時候，他也沒有浪費時間，經過有的電影院的時候，放慢速度瞄了一下最近上映有哪些電影。以免下午到了之後，不知道選擇什麼的好。算起來，他還從來沒有跟張語蓉單獨看過電影呢，跟郁小滴、李潔、包括前晚溫倩怡、海芙、黃櫻等人都看過，老婆卻沒有，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快到溫倩怡那裡的時候，他先打了一個電話，別她有好酒，又好心的邀請海芙一起共享，那就尷尬了。

「李巖？你過來了嗎？」電話裡面，溫倩怡的聲音似乎刻意壓低了一點。

「對呀，是我上來找你，還是你下來？你家裡沒有別的人吧？」看她說話有點不方便似的，李巖擔心海芙正回訪她。

「沒有。呃……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先找個餐廳吧。這會兒肯定有位子，找個好的位子，我化妝換衣服之後就去找你！」溫倩怡快速的說道。

「行，我等你！」

上去坐一會兒不要緊，李巖擔心的就是溫倩怡說時間太早，大家先去玩一下、或者看場電影之類的再吃飯，那時間就不夠了。

之前路過一個餐廳的時候，感覺還不錯，他已經順便打電話訂位了。這時候，也不用著急，他繼續開車過去等她。

到了小區附近，怕撞見海芙，他沒有靠近過去，在可以看到她出來的地方，對面保持一段距離的停下。

在床上，他看了一下時間。今天是她生日，或許會隆重一點，化妝、換衣服，應該不會那麼快的。要不要去買一束花等著？

可是今天是週日，人來人往的，拿一束花送上，顯得太傻、太土了一點吧？要是捧著花在那裡等，就更是會被圍觀了……想想那場面，他就不自然。反正跟溫倩怡，送花也不知道送什麼好，還有什麼花語的，拿錯了反而弄巧成拙。老實等吧！

……

在等的時候，李巖打了一個電話給段海波，把自己等會兒收拾東西回去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

段海波心領神會的笑了：「李哥，跟女朋友和好了？」

李巖有點窘，不予承認，「什麼呀？只是我找到更高級的地方搬了。」

「嘿嘿，瞭解！那個房間我們給你留出來，隨時歡迎你過來。比如有時候喝多了，嫂子不讓進門……」段海波繼續調侃了一下。兩周的相處，讓他們也更熟悉、親近。

「咳……你是不是經驗之談啊？」李巖乾笑了一下，「我到時候只是簡單收拾東西就走了，可能撞見不到他們，你跟我向他們說一下，並且多謝你們的照顧。跟你們住在一起，我無拘無束，非常開心！」

「好的。大家對你印象也很好！」

兩個人又繼續吹牛了幾句，對於昨晚上發生的劫案，都沒有人提及。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又繼續抽了幾根煙，腦子裡思索著那塊神秘石頭的問題。

終於，看到溫倩怡出來了。她沒有開車出來，是步行出來了。

這也算是約會吧，即便覺得不是拍拖，兩個人一起出去吃飯，各開一輛車來、各開一輛車走，也實在煞風景。現在可以搭車過去，回來就讓男方送回來，多一點聊天的空間。

但看著她，李巖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因為……溫倩怡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她是和一個男人一起出來的。遠遠的看不仔細，只能看出那也是一個成熟的男人，身材、服飾、走路姿勢等，都是有型有款的。而溫倩怡臉上一如既往的有著開心笑容，但手臂……卻是挽在那男人的手臂上！

看到這一幕，雖然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她什麼，但李巖心裡還是非常鬱悶，感覺胸口堵得慌。或許是車空間不大，做久了有點悶吧，打開窗會好點。可他要開車窗，卻發現因為抽煙的緣故，早就開了車窗……

這一刻，他明白了為什麼剛才溫倩怡會壓低聲音說話，應該就是因為身邊有這個男人在，只是走到一邊、不便大聲說話的緣故。而她不讓他上去，讓他先去找餐廳、佔位子，其實只是想要支開他，以免他上去。至於化妝、換衣服什麼的，不過是想要一點時間讓這個男人離開而已。

李巖抓了抓頭髮，狠狠的吸煙，彷彿吸的不是煙，而是能讓他不再那麼氣悶的新鮮氧氣。

他沒有發動汽車離開，因為開始停靠已經保持了距離，也不用擔心溫倩怡會看到他。他有想過要打個電話給她，問一下她出門沒有、現在在哪裡，看看她會不會當面撒謊，在那個男人面前，又會不會慌亂。

但後來還是覺得算了，不是小男孩了，不要那麼無聊。即便打了又如何？看到她表演、尷尬，難道會覺得快意嗎？到頭來還不是折磨自己？

他默默的抽煙，默默地看著，只見他們在那裡繼續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溫倩怡招了一輛出租車，又和男人相擁了一會兒，才送他上了出租車。

這讓他自我解嘲的苦笑了一下，認識半年來，包括最初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兩個人似乎也沒有在她主動下，這麼默契而自然的溫馨擁抱過吧？

在看著溫倩怡對出租車揮手的時候，李巖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方——時間！

現在才十一點多，無論是約會還是什麼的，都不會那麼早吧？拋開出門、等車、路上的時間，就是跑人家裡，然後見個面，沒多久就離開回去。這正常嗎？

他隱約的想到了一個極不願意想到的事情——這個男人不是早上來拜訪的，很可能是昨晚就在溫倩怡家過夜的！

這個想法讓李巖心裡一陣絞痛，而這反應，又讓他隱隱明白，他對於溫倩怡的感情，比想像中還要更深！

他努力的深呼吸了幾口，重重的吐氣。幾次之後，人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他扔了煙頭，雙手在臉上搓揉了幾下，等會兒還要見面，別出現扭曲的表情。終歸……大家還是好朋友吧！本來她就不是他的女朋友，不能因為看到她和別的男人有約會，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吧？

雖然努力開導自己，用兩個人之間沒有確定什麼關係，而他自己也非常花心等來開導自己，但毫無疑問，李巖今天本來挺不錯的心情，已經大大的破壞了。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溫倩怡打來的！

抬頭看過去，見她正一邊打電話，一邊召喚出租車。

前腳連著後腳啊，她倒是挺忙的！李巖微微冷笑，沒有馬上接聽，讓自己平靜一點、以免露出破綻。

可是……我不也是這樣麼？我不剛剛跟語蓉分開，就有來見溫倩怡麼？我不也是在她們之間掐算著時間麼？跟溫倩怡這樣，有什麼分別？她如果把我當備胎、腳踏兩條船的話，我則是腳踏多條船，而且不是備胎，是全部想要！這其中也有她，我更無恥，還有什麼資格批評別人？

「出來了麼？要我去接你嗎？」李巖盡可能淡定的說。

「不用，你在哪裡，告訴我地址，我馬上過去！我已經上出租車了，嘻嘻，可能會喝酒，自己開車不便。」溫倩怡笑言，似乎不開車不是為了方便讓他送回來，而是怕喝酒的關係，天知道她喝很多酒之後，都開過無數次車。

李巖把地址告訴了她。然後自己也趕緊發動車子，加快速度，從另外一個方向，抄近路趕過去，以免被她發現端倪。

他的車速很快，而且是知道具體位置，還是比出租車先到。在進去報上電話和姓之後，由服務員剛剛引領安排好位子，溫倩怡也已經到了！

這時候餐廳也有了一些客人，但還沒有很多，溫倩怡進來，一下就找到了他。

「哇！生日呢，我以為你更隆重一點，但好像沒怎麼化妝，衣服也不算特別啊。」李巖勉強笑著說，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影射一下。

溫倩怡並沒有多想，笑道：「怎麼？嫌我見不得人、害你丟面子呀？大佬你的衣著也一般呀？」

「嘿……哪能呢，你那麼漂亮，根本不需要化妝和衣服的襯托，不穿衣服都迷死人……」

「說什麼呢？」溫倩怡佯怒嬌嗔。

「呃，我是說普通衣服……」

溫倩怡並不介意，低聲笑道：「跟你說實話吧，我根本沒時間化妝、換衣服，我爸剛剛在我哪兒！」

六百三十四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但那只是在原本優秀上面加分而已，而不能改變本質。太醜的人，穿衣服搭配好了會加分，但不會變成絕色美女。

溫倩怡本身就天生麗質，加上多年鍛煉出來的氣質、魅力，讓她完全是在生活中、無形中就會注意到一切，即便不需要刻意化妝、換漂亮衣服，素顏、便裝，也會是與眾不同。李巖就是那個意思，而不是有心情調侃她不穿衣服都迷死人。

溫倩怡當然不會聽不懂，所以她並沒有介意，而是直接的笑著承認自己剛剛爭取的時間，並不是用在化妝和換衣服等上面。

「跟你說實話吧，我根本沒時間化妝、換衣服，我爸剛剛在我哪兒！」

我爸剛剛在我哪兒！

李巖聽到這話，不由得呆住了，簡直是晴天霹靂！剛剛那個男人是她父親？

因為距離有點遠，加上他當時已經不冷靜，根本沒有仔細觀察那個男人的具體長相，只是覺得身材、衣著、走路等都顯得很有風範。而且遇到這樣的事情。有沒有近距離觀察、說話，一般人都只會意識到那是一個男人，誰會往父親方面想啊？

「怎麼了？」溫倩怡發現他驚訝的樣子。

「你……有爸爸？」

溫倩怡有點不可思議，隨即瞪了他一眼：「廢話！我沒有爸爸，難道是單性繁殖品啊？就你有爸爸，你爸是李剛！」

「……」李巖有點汗，看有服務員在邊上：「先點吃的吧！」

在點了餐之後，服務員離開，李巖已經忍不住追問起來了：「我剛剛的意思是……以前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爸爸，而且你是自己買的房、一個人住，應該你父母不是在本市吧？」

溫倩怡點點頭，但對於父母的事情似乎不想多說，只是簡單的說：「今天不是我生日嗎？我爸過來這邊出差，剛剛下飛機在酒店放下行李，就來趕來看我。之前沒有告訴我，給我一個驚喜。本來我想要中午跟他一起吃飯的，又和你約好了，也沒有來得及給你電話。所以就說跟朋友約好了，讓他先會酒店，先休息一下，晚上跟他吃飯。」

她顯然不知道李巖看到他們的一幕，也不是特意的解釋，只是他問起來、就說了一下。

聽完她的話，李巖原本積壓心頭的鬱悶，都已經盡去。按照她說的，她父親都是上午的飛機，才到就趕來看他。估計也沒有停留多久，那就不存在早上約會了。現在冷靜一想，是有男人在她家過夜出來，也是有漏洞的。譬如說，如果溫倩怡真的跟男人一起過夜，怎麼可能零點後還跟他輕鬆的聊電話？怎麼會一大早收到禮物記著給他打電話？幾次通話，她會壓低聲音、顧忌有人的時候，只有剛才這一次。

「其實你讓他一起來吃飯也不錯啊，相信他也很關心你的個人問題，我不是第一次做你的擋箭牌了，你可以介紹說我是你的男朋友啊。相信看到我這麼優秀的男人，你父親一定會放心下來，不在催促你了。」李巖微笑說道。

這會兒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勉強笑容，但在心裡則暗暗慚愧，為自己的懷疑而慚愧。雖然那是親眼所見，但子曾經曰過，親眼所見也未必是事實！

想當年，孔子的一位學生在煮粥時，發現有骯髒的東西掉進鍋裡去了。他連忙用湯匙把它撈起來，正想把它倒掉時，忽然想到。一粥一飯都來之不易啊，要珍惜、不能浪費，於是便把它吃了。剛巧孔子走進廚房，以為他在利用煮粥的機會偷吃，便教訓了那位同學。後來解釋清楚，大家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孔子很感慨：我親眼看見的事情也不確實，何況是道聽途聽呢？

溫倩怡笑吟吟的看著他：「最近臉皮厚度有所長進呀，讚美自己是優秀男人的時候，竟然眼皮都不眨一下！」

「大實話嘛！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爸一個老頭了，一般不會讓他出什麼差吧。我猜他是不是借口出差、其實是特意來看你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因為我的關係，你把他打發回酒店，豈不是讓他傷心？」

「老頭？！」溫倩怡瞪著他，「我爸才五十出頭，只能算是中年人，又經常鍛煉、保養得好，看起來不過四十多的樣子，走在街上，還是讓小女生頻頻回頭的魅力熟男呢！」

「沒那麼誇張吧？」

因為溫倩怡和張語蓉同年同月同日生，而張天翼年紀更大一點才娶妻生孩子，現在又因為生病的關係，從他第一次見到，就像個老頭了。所以順便把溫倩怡父親，也想像成那個樣子了。現在回想了一下剛剛看到那個男人，似乎確實只能算是成熟魅力，還不能算老頭。

「有機會真的讓你看看……」溫倩怡笑嘻嘻的說：「不過，你這個黃金擋箭牌可以在別的男人面前用，不能在我爸面前用。」

「為什麼？」

「笨呢！你做擋箭牌。作用是替我驅逐、抵擋男人的糾纏。可若是讓我爸知道了，他就會時常關心你我的關係，過久一點，就要問結婚之類的話。」

李巖聳聳肩：「隨便你了，不過……」

「不過什麼？」

「今晚上我就不陪你了，我送你的那支酒，你就別客氣，替我孝敬一下未來老丈人吧！」

溫倩怡佯怒道：「什麼意思？佔我口頭便宜？」

李巖神色一整，對她勾了勾手指，自己也左右看了一下，神秘的靠近過去，一副有什麼秘密要說的樣子。

溫倩怡手肘撐在桌上，探身靠近過去，小聲道：「幹什麼？」

李巖忽然伸手出去，抱住了她的頭，然後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這才說道：「這才是占『口頭便宜』……」

溫倩怡沒想到被他調戲了，沒想到他那麼大膽，在餐廳裡就敢親自己。她縮了回去，略微有點心虛的左右看了看，還好因為客人還不多，李巖又怕被熟人撞見，選擇了一個較為安靜、隱蔽、適合談話的位子。並沒有誰看到。

她先是瞪了李巖一眼，然後又展開笑顏，讓人琢磨不透的說道：「你這是非禮！還真以為你爸是李剛呀？」

李巖看她露出笑容，知道她沒有真的生氣，也笑著說道：「你忘了我說還有備份禮物、而這禮物就是我自己嗎？嘿嘿……作為禮物，要我以身相許我都眨一下眼睛，剛剛只是一個生日Kiss而已，怎麼能說非禮呢？忒煞風景！」

「那我是不是應該笑著接受、還要對你說謝謝呢？」溫倩怡似笑非笑的說道。

看著她的笑容和態度，以李巖對她的瞭解，知道這是她要整人的前奏！在你被她的笑容迷住、或者因為笑容而誤會她的態度的時候，她就開始反擊了！

果然。剛剛有這個想法，已經感覺溫倩怡從下面抬腳踢了過來！

桌子下面的空間很小，兩個人的距離也就隔著一張桌子溫倩怡更是先緩緩的把腳抬起來，等到距離不過一尺的時候，才踢過來。而李巖剛剛又是沒有經過允許就親了她，也想要讓她踢一下發現，沒有閃避。

結果就有點悲劇……因為溫倩怡竟然是用高跟鞋的鞋跟踢過來的！

「絲……要不要那麼狠啊？你要踢我無所謂，可要脫鞋、別用高跟鞋跟啊。」李巖低聲抱怨了一下。

當然，溫倩怡並沒有太用力，如果不是鞋跟的關係，甚至一點疼的感覺也沒有，不過女孩總是心軟的，要讓她洩憤，當然要做出很疼的模樣來。話又說回來了，用高跟鞋的鞋跟踢人、哪怕只是用力不大的踩人，若位子不是在膝蓋、而是在兩腿之間的話，那也會很悲劇吧？

腦中出現高跟鞋跟踢中兩腿之間的畫面，李巖只覺得下面陰風陣陣……

一般女孩，只要不是動了真怒的，這會兒都會順著說幾句「活該」之類的話就完了。只是……溫倩怡好像是屬狐狸的，李巖裝出來的抱怨，她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也可能是她對自己用力很有自信，她反而笑意更濃。

「這樣啊……既然你這麼要求，我就不客氣了。」

「你要幹嗎？」李巖聽到下面鞋子微微響動，似乎她真的在脫鞋子。

很快，溫倩怡又一腳踢了過來，臉上也是故作驚訝的說：「不是你說只要脫鞋踢就無所謂嗎？我是應你要求啊！哎呀，認識那麼久，沒想到你喜歡被人踢打呀，有這個嗜好早說嘛！」

李巖很無語，我什麼時候有這個嗜好了？我說的是剛剛那一下！不過現在這一下，憑著感覺，還是能夠清楚的知道，她真的已經脫了鞋子，所以只是玉足踢過來，又沒有太用力的話。根本不會有疼痛，更像是挑逗，尤其是配合上面一本正經的樣子。

在他不說話的時候，溫倩怡有踢了一下，繼續輕聲笑道：「現在沒用鞋跟，滿意了吧？」

李巖白了她一眼，輕聲道：「好了，這是在餐廳，別玩了……」

「嘖嘖……你也知道這是在餐廳呀？剛剛整蠱我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呢？」溫倩怡現在脫了鞋子，也不怕把他踢傷了，竟然更用力了一點，似乎頗有踢人的快感。

整蠱……由非禮、變成整蠱，當然表示她並沒有真的生氣。看她想玩，李巖便決定陪她玩一下。他眉毛一挑，挑釁的說道：「還來？再踢我一下，別怪我反擊了！」

「反擊？我就看你這個大男人，好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踢我這個弱女子！」溫倩怡一點不受威脅，眨巴了幾下眼睛，笑對他的挑釁。

李巖看了一下餐廳裡面，附近餐桌沒有人，其他客人看不到這裡，也沒有服務員在附近，基本上沒人注意到這角落發生的事情。

他放心下來，手已經放到了桌下，並在溫倩怡再踢來的時候將併攏的雙腿打開！

本來要踢在李巖膝蓋上的一腳，一下踢空，讓沒準備的溫倩怡的重心失衡前移，她以為他只是避開，也沒有太在意，這一腳應該就是踢到他大腿外側、或者沙發上。但很快，她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她發現有一雙手抓住了自己的腳！

「嘖嘖……」抓住她踢過來的腳，李巖雙手把玩著絲襪下的玉足，輪到他得意的笑了。「我豈止不好意思踢你，簡直是捨不得呀。被這麼可愛的小腳踢，我只覺得很舒服，反擊只是要要和它握握手而已。嗯，這算是握手呢、還是握腳呢？」

女人的腳，自古以來就被視為私密之處，現在突然被異性握在手中把玩，即便是強大如溫倩怡的氣場，也有點亂了。她一手扶著桌面、一手抓緊沙發，低聲嬌叱：「別玩了，快點放開我，你這不衛生的傢伙……」

「那話怎麼說來著？『剛剛整蠱我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呢？』」李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溫倩怡無語，簡直是現世報呀，不過本來就是這傢伙弄出來的麻煩，怎麼成我遭報應了？

她腿上用力，想要把腳收回來。可因為坐著的關係，本來就不好用力，而且上面還有桌子，太大了的話，不把桌子掀掉，也會弄出大響動，所以很無奈，她抽腳、比提出去更難用力，而李巖又是兩手抓著，根本就沒辦法。

見李巖賊笑看著自己，下面手還在使壞的撫摸腳背、腳踝、腳底心……讓溫倩怡臉上紅了起來，無奈，只能低聲求道：「李巖哥，李總，算我不該過度報復，可以鬆手了吧？」

畢竟是在餐廳，而且早已經點餐，隨時可能有服務員過來上菜，李巖也只是陪她玩一下，不便過火。「知道錯了就好，下次你也用同樣的方式整蠱我，佔我的口頭便宜就行了嘛……」

說著，他鬆開了手，溫倩怡的小腿好像靈蛇一般，迅速的縮走。

就在李巖看著她滿臉緋紅模樣而發出曖昧笑容的時候，溫倩怡臉上也浮起了一絲笑容！

在他感覺不好的時候，剛剛如蛇一般靈活的小腳，迅速的抽身，竟然不是要穿回鞋子，而是為了用力的踢過來！這一次，溫倩怡腳伸前了一點，趁著李巖雙手拿開、雙腿尚未合攏的時候，踩在了他下身要害之上！

六百三十五

李巖大意了！

看到溫倩怡滿臉緋紅的窘迫模樣。估計她剛剛肯定覺得很癢、很麻、很不好意思，他向她發出曖昧笑容，卻發現溫倩怡臉上迅速浮起了一絲得逞的笑容！

他當即明白過來，溫倩怡並沒有放棄，她剛剛只是「詐降」！

李巖隨即發現，剛剛如蛇一般靈活的小腳，迅速的抽回去，不是放下腳穿回鞋子，而是為了先收回去、才有力氣重新踢過來！剛剛那一次，是她本來想要踢他膝蓋的緣故，而這一次，她的腳已經伸前了一點，目標也不再是膝蓋，趁著他雙手拿開、雙腿尚未合攏的時候，目標明確的踩在了他下身要害之上！

大意了！

關羽大意失荊州，難道我要大意……失j□ j□？

李巖暗暗苦笑，感覺下面被擊中，而他那裡雖然操練得不少，卻也沒有練成金箍棒式的硬氣功，頓時感覺壓力很大。

值得慶幸的是，這不是高跟鞋跟、甚至不是硬邦邦的鞋子。而是美女嬌柔的小腳，所以並沒有那麼難受。

但溫倩怡是什麼人物？她這一腳沒有直接過狠，不是意外，是她怕過火、而控制了分寸，但踩中之後，她的腳就動了幾下，把一鳥二蛋的關鍵部位完全的踩在腳下，如此就有了主動權，那個地方不需要狠狠的踢，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有明顯效果的。

「李巖哥，請問你現在有什麼感想呢？這樣的報答方式你滿意否？」溫倩怡笑吟吟的扶著桌子坐正，讓自己更好的控制腳。

李巖瞥了一下邊上，幸好沒有人看到，要不然就囧大了。「滿意……只是壓力好大。」

「只是有壓力呀？」溫倩怡一邊笑問，一邊腳趾和前腳掌擠動了幾下，加了一點力度。

「好吧，我現在很……蛋疼！」李巖向後靠在沙發上，無奈的說：「你再用力的話，就不是壓力很大，而是要腫起來變成兩個『鴨梨』很大了……」

他現在這樣後靠，一低頭就能看到下面被劫持的j□ j□，他馬上排出兩個五姑娘，以十指部隊去解救被劫持的j□ j□……

可惜溫倩怡看他的目光，就已經想到了，她笑嘻嘻的說：「你要是再伸手抓我腳的話，我就用力踩下去！踩出蛋黃來了可別怪我！」

踩出蛋黃！蛋黃……蛋黃……

這好像餘音繞樑似的。在李巖腦海裡回音著，因為玩笑蛋疼受傷可就不值得了。就讓她玩下去吧，反正服務員一來，她自己肯定會縮回腳去。

他把手拿了上來，向她揮了揮，示意自己不會讓它們去解救。

看到他從下面把手拿上來，還猥瑣的向自己『顯擺』了幾下，溫倩怡立即想到他剛剛用這雙手猥褻了自己的腳，他這是在挑釁和炫耀啊！

她輕哼了一聲，當即五個腳趾和前腳掌都蠕動擠壓用力，繼續給蛋疼的李巖施壓。嘴裡也輕聲啐道：「你這個變態……淫賊……西門慶……」

因為李巖是平坐，而不是躺在地上讓她踩，所以那嬌柔玉足，不是很方便的向下用力，而是不自然抬起的方式向前壓力，要難很多，所以需要腳丫蠕動用力，那樣的蠕動，雖然隔著絲襪和褲子，但也會直接刺激到某處何況某人今天更是真空出門、沒有穿內褲……而對某處的積壓，會讓難受的同時。也會有充血反應……

於是乎，在她的腳丫作用之下，某人開始可恥的有了硬反應。而看著溫倩怡羞惱的說出『變態淫賊西門慶』的時候，李巖也馬上想起來了，床笫高手西門君最有名的就是開發『三寸金蓮』呀！剛剛把玩美女玉足的時候，竟然沒有想到西門老師的戀足行為，實在是遺憾啊。

本來玩笑思維下，就已經因為物理運動開始充血硬，很快聯想到了西門慶、戀足、三寸金蓮、美女玉足……等低俗敏感詞呢？

李巖變身的速度立即升級，幾乎是在瞬間，就要反抗開美足的壓迫了！

這個反應，讓李巖覺得刺激，而溫倩怡則是嚇了一跳，剛剛還能踩著那一團，現在就變成踩在一根木棒上了，呃……更像是下面有兩個輪子的滑板……腦海裡的這個比喻，讓她自己都覺得臉紅……

「哼！小懲大誡，這次就算了，下次……喂！」

本來是要『報復』他、踩到他蛋疼求饒，沒想到竟然把他踩硬了，這溫倩怡情何以堪啊！她在面紅耳赤、心跳加速之後，只能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同時把腳收回來。

可惜……已經遲了！

得到她的提醒，李巖彷彿感召到了西門老師的品花精神，不想錯過這難得的機會，所以在她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的雙腿已經併攏，將倩怡的小腿夾住，不讓她抽回去。同時。雙手也放了下去，安撫著絲滑的玉足。

「你不提醒我，都忘記體會一下了。手感真好……品頭論足，這個成語，是不是這樣發展來的？」李巖一邊感受著美足繼續在那裡『踩滑板』，一邊輕撫著小腳在腿間露出的部分，一邊還跟溫倩怡溝通交流。

溫倩怡這會兒抽不動腿，腳掌又感覺到火熱的堅硬，還有他現在的姿勢，手還撫摸過來，還說著挑逗的話……所有的一切，讓她身體有點發軟，感覺想要蹬他一腳都沒有力氣了。只能深吸了一口氣，嚴肅的低聲說道：「別無聊了……快點放開我的腳！」

「我們都已經無聊了這麼久了……」李巖按著她的腳掌，在某處輕輕的研磨，霎時間讓兩個人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當然，主要是環境、姿勢造就的心裡緊張和極度刺激造成的。

剛剛是她的腳劫持了李巖的JJ，現在變成李巖的劫持了她的腳……就在溫倩怡想要繼續讓李巖放手的時候，邊上傳來腳步聲，一個端著盤子的服務員很快來到了他們桌前。

「不好意思，久等了，這是您點的餐……」

驟然有人過來，李巖和溫倩怡都忙向前靠在桌上。緊張不已。

「這是她的，我的還要多久？」李巖頗為淡定，見溫倩怡太不自然，先跟女服務員接口。

服務員將將盤子放在了溫倩怡的面前，又對李巖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您的還要再等一會兒。」

「沒問題，不用急，我們有時間，質量要過關！」李巖一本正經的說。

「一定、一定。」

……

在服務員走了之後，溫倩怡長吐了一口氣，瞪著李巖。低聲說道：「可以放開了吧？我要吃東西了！」

李巖卻笑道：「你吃東西又不用腳，你儘管吃，反正我的又沒有那麼快來……」

「你……無恥！」溫倩怡實在無語，把無聊升級到無恥了。儘管吃？這樣子她能吃得下嗎？

李巖又小聲說道：「這邊沒有客人，就沒人會注意。服務員不彎腰下去看，也不會看到。剛剛不就沒事嗎？」

溫倩怡又恢復一點力氣，又在抽動腳，蠕動讓李巖一陣異樣的舒服。

「好了，算我服你了，我被你打敗了，好不好？」溫倩怡低聲說道：「你不會要用我的腳、在這裡做……那些猥瑣、無恥的事情吧？你別破壞我胃口啊！」

李巖有點汗，他雖然覺得很刺激，但隔著褲子、哪怕是沒穿內褲，也不是這樣摩擦幾下就能解決的。而掏出來用腳玩，這是他從來沒有玩過，當然也沒有興趣在餐廳研究、摸索。那過分了，真的會讓人噁心到沒胃口。

他伸手過去，沿著腳踝一直到小腿上摸了一把，然後鬆開了手和腳，讓溫倩怡把腿收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沒那個齷齪想法，誰讓你先踩我那裡？你別忘記了你是一個性感美女，本身對我就很誘惑了，剛剛的動作，我的頭腦知道是玩笑，但我的身體、我的潛意識，會覺得你是在挑逗我，也就給了你最直接的反應。」

李巖小聲的說著：「還有，在餐廳被你弄硬了……刺激也好、非禮也罷，該尷尬的人是我吧？」

溫倩怡幽怨的看他一眼，似乎沒有生氣、惱怒，但不說話。

「哎，今天你生日呢，別生氣了。如果我沒有讓你開心，反而惹你生氣了，我不會原諒自己的。」李巖趴在桌上說道。

溫倩怡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快點先去洗洗手吧！別靠那麼近，別碰到我的盤子了。」

李巖微微一笑：「你的腳我都不嫌髒。你自己倒是嫌髒呀？我去洗！」

剛剛站起來，他又馬上坐了下去。

發現他有點怪異，溫倩怡小聲問道：「怎麼了？」

輪到李巖沒好氣的說：「你說呢？有個地方被某人弄硬了，你讓我這樣去洗手間，沿途別人都要看笑話了！男人好無奈啊，有點狀況外面就能看出來，女人就是黃河氾濫了，也看不出來……」

「噁心！」溫倩怡鄙視了他最後的話。雖然看不到他下面的狀況，但也能看出他的窘迫，抿嘴笑道：「關我什麼事？你活該呀……」

有李巖的窘狀做調料，剛剛還說沒胃口的溫倩怡，不客氣的開始吃飯。

李巖喝了一口水，想要讓自己冷靜一點再去洗手間，怎麼說也要洗手再吃飯呀。可在對面看著溫倩怡因吃東西而活動的美麗嘴唇，他的心思又不純潔，更難以車欠下去了……

六百三十六

吃完飯之後。李巖要了一杯咖啡，溫倩怡則要了一杯冰淇淋，兩個人坐在那裡聊天。想起他之前一手放在褲兜裡面、暗暗出手壓制，然後快步去洗手間的樣子，溫倩怡有點好笑。

「喂，我說你也不是小處男，至於那麼衝動麼？被腳踩到竟然也有反應，真神奇！」現在已經吃完飯了，不用擔心沒胃口，只要不過於重口味，她不介意聊有點曖昧的話題。

李巖已經淡定了，並沒有覺得尷尬，反問道：「神奇麼？你把腿張開，我拿腳過去踩你一會兒，看看你會不會有反應。」

溫倩怡有點汗，「哎，過分了哦！」

「你真的行動不覺得過分，我只是說說就過分了，這標準也太雙重化了吧？」

溫倩怡只好說道，「又不是我要踩你那裡的，是你非拉我的腳過去的……」

李巖指了指她的唇邊。示意那裡還有一點白白的冰淇淋。溫倩怡沒有去拿紙巾擦拭，竟然是伸出香舌，靈巧的在唇邊舔了一下，將那點冰淇淋捲入口中。

這畫面落在李巖的眼中，又不自覺的想到了某些不純潔的場景，讓他忙低頭喝了一口咖啡掩飾。又乾咳了一下，說道：「好吧，我就說你想聽的吧！」

「我想聽什麼？」溫倩怡輕舀了小勺冰淇淋，放入口中，奇怪的問道。

「就是剛剛的答案，我會那麼衝動，是因為你太漂亮、太有魅力了，對我誘惑無限，別說其他的，就只是碰一下你的小腳，我都已經難以自抑的興奮。這個答案可以麼？」李巖低聲說道。

這個時候，餐廳已經基本上滿座了，在他們旁邊不遠的餐桌也有人了，當然不能繼續剛才的遊戲，而且說話也要小聲一點，被人聽去的話……就太『低俗』了。

「懶得理你！反正我覺得你有點像西門慶那樣變態……」溫倩怡低聲笑罵。

李巖聳聳肩，「其實我這麼說，不是出於恭維。像剛剛那樣的情況，雖然也有生理上的物理原因，但主要還是精神上的心裡刺激。一來當然是因為你是絕色大美女啦，二來也是因為咱們倆關係比較親密……」

溫倩怡撇撇嘴，搖頭笑道：「李巖哥你太恭維了。我哪裡算什麼美女呀，跟你關係也不親密吧？」

「我是說真的呀，如果剛剛是一個陌生的肥胖恐龍踏過來，我就根本不會有旖旎的感覺，只會是慘遭蹂躪了。」

「你恭維的話，還是留給你家小滴說吧！不過……我今天生日，你能恭維的哄我開心，我也還是很高興的。」溫倩怡微笑說道，又加了一句：「吶！注意了，我不是因為你恭維的話而高興，而是你的態度而高興哦。」

聽她提及郁小滴，還是沒有一點消息，李巖心裡暗歎了一聲，勉強笑了一下，「看人家生意挺好的，我們買單吧，給人騰個位子。」

……

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用餐的高峰期，又是星期天，到處都是人。也不方便另外找個地方坐坐，本來這個時候。應該男方開口。吃完飯，正好散步走一走，去逛一逛、看個畫展什麼的，然後再去看一場電影，散場後正好吃晚餐，晚餐之後，再順理成章的送女方回家……

溫倩怡跟著他上了車，沒有提要急著回去什麼的，她父親已經打發回酒店休息了，說好晚上再去請他吃飯，潛台詞自然是下午還有空。

她等著李巖提議，若是平時，李巖也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可今天他已經沒有檔期了，以出來收拾東西的名義，本來回去吃午飯都應該來得及的。現在陪她吃完午飯，下午就無法繼續了，必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你爸難得來看你，也應該多陪一下他。」李巖看著溫倩怡，提出了讓兩個人都遺憾的建議。

溫倩怡雖然心裡遺憾，臉上全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笑吟吟的問道：「怎麼？急著離開？跟小滴有約？是抽空來陪我過生日的？」

李巖搖搖頭，低聲說道：「小滴最近不在……」

「那……啊！」溫倩怡忽然掩嘴低呼。

「怎麼了？」李巖因為她提及小滴有點分心，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忙關切的探身過去問道。

兩個人都坐在車裡，他開的有是那微轎，空間不是非常寬敞，他一探身，就已經靠近到了溫倩怡的身邊。

溫倩怡向門縮了縮，眼中帶著一絲戲謔和玩笑。驚奇的問：「你剛剛那麼敏感反應，現在又急著送我回去，你不會是想要自己去找地方發洩吧？嘖嘖……你說你女朋友最近不在，原來是這個原因敏感啊，那你會去什麼地方呢？是去找那些職業人士，還是回去自己……」

李巖有點暈，這傢伙都說些什麼呢！

不過，既然剛剛已經說出郁小滴最近不在，又是休息天，說去工作、劇組探班之類的，以溫倩怡對他的瞭解，直接就會識破是謊話。而跟張語蓉的事情，又不方便說出來。她說的這個理由……倒是一個不錯的借口呀！

可是……要在一個自己心儀、喜歡的美女面前，承認自己想要回去打飛機，這還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氣的囧事。而且也極有可能在美女心目中，變成猥瑣男形象。

看著身邊的溫倩怡，以她的精明，想要瞞她不同意，說不定再聊下去，要促破綻了，給她發現點蛛絲馬跡就不好了。無奈，李巖只好縮回身體，硬著頭皮說道：「好吧。倩怡，反正你也是成年人，咱們也是那麼熟悉的好朋友，今天你……的腳也算是罪魁禍首，我不怕老實交待。我確實是那個啥……想要急著那個啥，所以送你回去，然後那個啥……」

剛剛問出那樣的話，已經讓溫倩怡心跳加速，心裡暗歎這話題有點YD，會不會過火了呢？

等聽到他真的這樣回答，她的臉已經有點熱了。可看到李巖很窘的樣子。又不由得暗樂，即便明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還是故作不解的問道：「什麼那個啥、那個啥的？亂七八糟！」

李巖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就是自瀆，說通俗一點，就是打飛機，說書面一點，就是手……」

看他不僅僅理直氣壯的承認了，還接連說出好幾種表達方式來，溫倩怡忙打斷了：「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就是一個猥瑣男！」

「這怎麼猥瑣了？有一部電影，雖然當年沒有得到奧斯卡金像獎，可後來在IMDB的評分是世界第一，在豆瓣的評分，也是第一，就叫《肖申克的自瀆》，裡面主角還被人爆菊了呢！為什麼全世界的影迷不覺得它猥瑣呢？」

溫倩怡額頭開始黑線，相當的無語。

「大哥，那部電影不叫《肖申克的自瀆》，是《肖申克的救贖》……」

「是嗎？我看都差不多，時間很長，故事拖拉，越獄方式太YY了，同樣題材，沒有《越獄》緊張刺激，我大略看過一邊，也不記得是救贖還是自瀆了……」

「虧你還是電影公司的總經理，出去你可別說認識我！這話要是對著媒體說……哼哼， 天堂電影就會因為你而出大名了！」溫倩怡哭笑不得。

「這只能怪那些翻譯的人太低俗了，還有什麼《荒野大嫖客》《黃昏二嫖客》《黃金三嫖客》《變性金剛》《馬勒比海盜》什麼的，搞得人弄混淆了！」

聽到這裡，溫倩怡知道他是故意的了，鏢客系列、偶爾會看成嫖客也就算了，後面兩部，怎麼也不會看錯吧？「哼！你們現在拍攝的電影不是叫《春光乍洩》麼？下次你直接搞錯成《春哥乍洩》好了！」

「哈哈，不說這個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李巖打了一個哈哈，他當然知道《肖申克的救贖》不是《肖申克的自瀆》，只是剛剛那個話題，實在有點囧，只好用這樣插科打諢的方式，不讓自己那麼尷尬。

溫倩怡撇撇嘴，既然男方都要求送她回去了，她當然不會直接說出反對意見。

剛剛來的時候，李巖為了搶速度，必須在出租車之前趕到，現在回去就輕鬆多了，慢慢的開車逛回去。

「你和小滴……出問題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溫倩怡沒有再聊那方面的話題，而是說起了比較嚴肅的話題。她回想之下，記起提起郁小滴的時候，李巖的表情都有點異樣。

李巖苦笑了一下，「今天你生日，不說這個好不好？」

「呃……」溫倩怡想了一下，「我跟小滴是朋友，但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無論你們有什麼問題，你說出來，也不會影響到我的心情。反而我看你心情不大好，如果說出來的話，或許會輕鬆一點。」

「……」李巖想說的是，一說這個，我就沒心情了，我沒心情，自然也不會哄你開心。生日之際，何必把氣氛搞沒了呢？

「說說吧！我跟你……你說的，是很熟、很親密的好朋友。而跟她原本就曾經是她的家庭教師，重逢後大家的關係也還好。說說，或許我能幫上你的忙！」溫倩怡鼓勵到。

李巖猶豫了一下，雖然他一直把問題擺在心裡，雖然也有李潔和張語蓉知道，但張語蓉不會提這個話題、李潔也只是有消息才會通知他，有時候，他確實也想要有一個人可以傾訴，只是沒有合適的人。

現在聽到溫倩怡的話，或許她真的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看出他的猶豫，溫倩怡繼續說道：「找個地方停下來吧，慢慢說，你不需要建議的話，我就聽聽你的傾訴好了。找個安靜的地方吧……要不，到我家慢慢說。」

因為距離她住的地方不是很遠，現在開出一段路了，也快到了，星期天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停下車來說話，也不是很方便，到處都有人、車，那樣的環境，實在不適合說內心壓抑的秘密。

「好吧！」

李巖馬上加快了速度。本來他想要把溫倩怡送到小區附近，就讓她自己回去，以避免可能撞見海芙。但現在既然她說上去聊聊，也就直接開到了停車場。

兩個人一起回到了溫倩怡家裡，李巖看到滿屋子亂飄在天花板下面的五顏六色的氣球，心情也好了起來。

「呵呵，你真的把它們都拿進來了呀！」

「對呀！你這禮物我很喜歡，很有心意。」溫倩怡仰頭微笑道，「讓它們飄在上面，既不會佔用地方，我隨時一仰頭，也能看到它們，而氣球上面的祝福，則給我不少快樂的感覺。剛剛我爸來，也覺得這挺不錯。說送這禮物的人很有心。」

「你喜歡就好。」

「要是你親自弄上來的就更有心了。」溫倩怡輕笑道。

李巖則有點汗：「要是我的話，我怎麼也不能從下面放進來，只能從正門進來了。」

「哈哈，逗你玩的，我沒有介意這一點，我知道你想要給我驚喜。這真的不錯呢，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話，眼睛一抬就看到他們了。就好像你在上面對我揮手一樣……」溫倩怡在沙發上隨意的躺了下來，示意給李巖看。

李巖仰頭看了看，笑道：「這氣球的頭，跟我的倒是差不多，可是我也不會有那麼多頭吧？而且如果是晚上的話，你不會覺得古怪麼？」

「那又怎麼了？」看他一直站著，溫倩怡才想起讓他上來的目的，起來說道：「你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不用客氣，自己隨便坐，想要喝什麼自己動手。」

剛剛吃完飯回來，李巖也不想喝什麼，沒有去看她的冰箱，只是想要倒一杯水。不過這房裡就只有她的杯子……

溫倩怡明白，拿起杯子去洗了一下，給他倒了一杯水。又笑著說道：「你讓人送來的酒，可還在我這裡。要不要喝呀？某人宰人肥羊的時候，曾經說過，想到喝著一杯就幾千塊，就非常爽了。你不喝的話，不覺得可惜嗎？」

「那有什麼好可惜的？都說了正好用來孝敬咱未來……嘿嘿，讓你借花獻佛！」

「那我就不客氣了，今晚上就把它幹掉。不過呀……」溫倩怡大笑起來，「我爸可不會領你的情，他可能會覺得，跟超市裡買的幾十塊的干紅也沒有什麼區別，根本品嚐不出什麼好處來。要是知道這價錢，肯定會罵敗家！」

「哈哈，無所謂，反正暫時他也不是我准老丈人，不關我的事。等以後……」

「以後也不關你的事！」溫倩怡微笑搖頭，然後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你還是先說一下你和小滴的事吧！」

提到小滴，李巖點了點頭，他沉吟了一下，思索著怎麼開始。

看他這樣，溫倩怡主動引導著他傾訴出來：「你說她最近不在……意思是不在S市了？而且你沒有她的聯繫方式，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李巖點點頭，微微苦笑：「這就是頭疼的地方。而我又不方便用強行的方式，來獲得她的行蹤。當然……說不定哪天我會這麼做，只是現在還在尊重著她。」

溫倩怡點點頭，這明顯的是在躲他，那兩個人之間，最近肯定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你們最近發生過以前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吧？」她估計李巖是不願意提，只是這樣不說具體事情的間接問一下，只要他回答是與否就可以了，那樣就能在他保持隱私的情況下得到傾訴的感覺。

李巖看了她一下，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什麼都瞞不了你……是的，兩個星期前。她過生日，然後在生日前一個晚上……或者說生日的凌晨，我們……上床了。」

他說完有點尷尬的看了溫倩怡一下，以為她會譴責自己老牛吃嫩草、跟大一女生發生關係，或者覺得不高興。

沒想到溫倩怡卻一點也不奇怪，反而說道：「以郁小滴對你的主動，而你也不是什麼君子，能忍到現在，已經超過我的意外了。」

「……」李巖無語，「我當你這是讚美我好了……」

「呵呵，本來就是讚美你呀。既然你們在交往，她也滿十八歲成年了，雙方自願的話，我還能批評你不成？」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她這麼開通。沒想到她又加了一句：「……最多只是批評她的眼光，還有教育她意志不夠堅定……」

眼光？即是說我很不堪麼？

溫倩怡沒有繼續討論這個，而是繼續問問題的關鍵：「生日之後，你們就失去聯繫了？她回去之後，你就聯繫不上了？」

「對。」

溫倩怡臉色一沉，「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肯定是她不願意，而你利用給她慶祝生日的機會，製造了一些浪漫的氣氛，和讓她感動，趁機半強行的跟她上床的！所以，事後她有心理陰影，不想見你了，躲著你！」溫倩怡目光開始有點鄙視了。如果是兩情相悅，她無話可說，不便干涉別人情侶的內政，可強推的話，就是女同胞的天敵了。

看她那樣子，李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你覺得我是那種隨便就會精蟲上腦，忍不住的人麼？」

溫倩怡反問：「那剛剛是誰在餐廳裡面還精蟲上腦，吃完飯大中午就要急著回去……那個啥？」

「這……」李巖苦笑，承認這一點，簡直是作繭自縛啊。「這不一樣……」

「是哦，不一樣！到手了就沒味道了，沒到手的就很刺激。我今天剛好也是生日，機會吧？啊？」溫倩怡微微冷笑。

六百三十七

聽到溫倩怡冷笑著解讀他說的『不一樣』是『到手了就沒味道了。沒到手的就很刺激』，今天正好是她的生日，也是想要趁機會拿下她……

這讓李巖非常無語，但想要解釋都不好怎麼開口，因為剛才在餐廳的時候，刺激的反應，她是直接的感受到了。

溫倩怡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下，然後歎道：「說吧！」

「說什麼？」李巖有點無奈，你都這樣認定我了，我還說什麼好？

就像他早上跟張語蓉說的一樣，人總是非常主觀看事情的，而主觀看法一旦確定，想要改變就不是那麼容易，這就是所謂的「不說話就是默認，解釋就是掩飾」。

「抱歉，我剛剛有點激動了，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是屬於色心膨脹、色膽有限的人，而且我們都知道，一直是郁小滴對你更主動。你真的要跟她上床。也不用等到生日，更不需要勉強。說說吧，我相信你說的。」

溫倩怡說完一副哥們模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等著聽他想說。

她的誤會，讓李巖很無語，正想著離開算了，沒想到她這麼快又有另外的冷靜看法，而且還向自己說抱歉。這讓他頗為欣慰，只是說他屬於『色心膨脹、色膽有限』的人，有點汗顏。

「多謝。」

「嗯？」

「呵呵，多謝你對我的瞭解和看問題的透徹。其實剛剛的誤會，並不怪你，是我沒有說清楚。給她慶祝生日，我確實製造了一些浪漫的氣氛，也讓她感動了，正因為這樣，我們最後會到那一步，是雙方自願的、沒有半點強迫。事實上，當時我們也很盡興，她雖然是第一次，但你知道我是有經驗的男人，前戲做足夠了，讓她也很快樂、達到到了高潮……」

溫倩怡是要聽他說事情的原委，見他竟然詳說起兩人床笫之事，稍微有點無語。什麼盡興、第一次、前戲足夠、高潮……什麼意思嘛？跟我炫耀麼？還我知道你是有經驗的男人，我哪裡知道你……

「不好意思，我對你們有沒有達到高潮。不是很大興趣，能不能跳過這些細節？如果你實在喜歡講述細節的話，那就乾脆詳細具體的描述，我當午夜性教育節目收聽！」

對於溫倩怡的反應，李巖有點汗，「不能，太詳細就低俗、不和諧了……我跳過！其實只是想要說明，整個過程她是快樂的……當然，除了女人第一次肯定會疼之外。所以，事後她應該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有心理陰影，事實上也不是她躲著不想見我……」

他把郁小滴生日那天的事情說了一下，然後是後來她一直沒有音訊，自己打聽的結果，也只是知道她被陳明英帶走等等。

他心裡很明白，在當晚的事情上面，小滴即便有心理陰影，也是對破壞和張語蓉之間約定的陰影，絕對不會是因為後悔上床而避開他。

溫倩怡聽完之後，沉吟了一下，「原來是這樣……難怪你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太正常，原來背後是有這樣的原因。難怪讓自己非常努力在工作上。你剛才說的……」

「我剛剛說，我不方便用某些方式來獲得她的行蹤，但現在還是處於尊重著她——陳明英，如果再過一段時間，還是沒有小滴的消息，我就會主動出擊了。」李巖認真的說。

「你是因為……還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契約，陳總帶走小滴的原因，怕誤會了，所以還忍著？我覺得你這樣是對的，怎麼說她們也是母女，你冷靜一點處理，對大家都是更好的。」溫倩怡猶豫了一下。

李巖點點頭：「我知道，如果真的讓小滴在我和她父母之間做一個選擇，最痛苦的無疑是她。而她年紀還小，不應該現在面對這樣的選擇。我不能這樣逼她，現在還是多給她們一點時間。或許……她們只是有事，或者陳明英覺得女兒可能是玩玩，想要考驗一下小滴這次是不是認真的。希望過段時間，她們能夠有個結果，至少……讓她給我一個電話。」

「不錯！你的心態很對，應對的方法也是很對的。不要有心理負擔，繼續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面。畢竟你那份工作實在過於危險，而且跟做小姐一樣，也是吃的青春飯，年紀一大，你就不能再做了，現在的業務、管理什麼的就挺好，是該好好做自己的職業規劃。」

聽到溫倩怡語重心長的話，李巖哭笑不得。「喂！溫小怡同學，你今年貴庚呀？在我面前裝成熟，搞得好像你是知心大姐一樣！」

「嘻嘻……有志不在年高。你只能算是比我虛長幾歲，普通社會的待人、見事，我可比你更有經驗。你現在確實是需要我的心理輔導嘛！」溫倩怡看他心情似乎沒有那麼糾結了，開始引導他往輕鬆、快樂方面。

「可……雖然你不瞭解我那份工作，但你也不能把我們跟小姐比吧？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我也是做性工作的舞男呢。」李巖苦笑道，這個比喻說出去，只怕要激怒一些殺手同行吧！

「哎，我只是說吃青春飯，那是最常見的比例。你要聽好聽的，可以把小姐替代成運動員也行呀，運動員也是同樣性質的吧？」溫倩怡說完，又噗哧一笑，「你不會又曲解為『床上運動』的運動員吧？」

李巖也被她逗笑了：「前面說得好好的，幹嗎要加上後面一句？得，就算你故意埋汰我，巖哥我也不跟你計較，你生日你最大，你說我是舞男牛郎也好、AV男優也好，哥都不介意。」

「喲！原來李巖哥哥胸襟這麼寬闊呀？沒看出來呢！」溫倩怡故意做出嗲聲驚訝道。

她刻意誇張的『李巖哥哥』，讓李巖不自覺的想到了郁小滴開玩笑時候叫的『巖g□ ge』……他暗歎了一聲。讓自己不再多想，想也沒有，還可能會讓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

「當然看不出來，胸襟有多寬、有多闊，得摸了才知道嘛！」李巖拍了拍胸前，笑道，「要不要檢驗一下有多寬闊？」

「好啊！」

溫倩怡笑瞇瞇的答應了，隨即做出了一個讓李巖狂汗的手勢。

「喂！讓你摸一下我那男性寬闊的胸膛，不是讓你非禮我，看你這是什麼樣子，……抓奶龍爪手都出來了！」

溫倩怡雙手已經分開在身前抬起。做出了『抓奶龍爪手』的姿勢，並且絲毫沒有因為李巖說出、這是韋小寶口中的『抓奶龍爪手』而尷尬，反而笑嘻嘻的說：「幹嗎？雖然這招的名字可能像你說的，可在周星馳的電影裡面，貌似更多是對男人施展出來吧？《鹿鼎記》裡面海公公抓韋小寶、抓鰲拜；《九品芝麻官》裡面豹子頭抓包龍興的侄子、莫再講抓包龍興……嘿嘿，這方面是針對男人的招數，你就從了我吧！」

見她故意做出邪惡笑容的模樣，然後雙手在空中虛抓了幾下，往他身前伸過來。

李巖無言的左顧右盼起來。

「看什麼？叫破喉嚨也沒有用，這裡沒人來救你！」

「不是，我是想要看看附近有沒有包子饅頭什麼的，像包龍興一樣，塞兩個東西在胸前，免得你沒奶可抓……」

李巖知道倩怡是想要讓自己開心起來，別在鬱悶，所以不顧美女形象的施展『抓奶龍爪手』，所以他也很配合。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真的抓了！

「喂……都說了沒東西可抓啦，你以為我像你發育得那麼好、成天帶兩個木瓜出門呀？」見她玉手抓在了自己胸前，李巖汗顏之下，戲謔了一句。

溫倩怡也尷尬了一下，不過已經抓上去了，她也就沒有退回，變爪為掌，雙手在他胸前撫摸了幾下，「嘖嘖……你鍛煉得也不錯，胸肌很發達嘛！難得有機會吃男人豆腐，嘿嘿，不吃白不吃！」

李巖仰頭，以四十五度角、純潔的仰望著天花板。

看他不做反抗的樣子，本來有點臉紅、尷尬的溫倩怡，更大膽了幾分，沒有鬆手，反而笑嘻嘻的問道：「喂，老李，你看起來應該是一副強攻的模樣，怎麼做出小受的反應來？難道我現在非禮你，也讓你覺得很刺激、很有快感麼？呀呀呀……讓本女俠傳20年功力給你療傷！」

她玉手按在李巖左右胸前。使勁震動，一副武俠片裡面傳功的模樣。

李巖早已經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了，吟詩歎道：「她摸任她摸，古井自無波；她吻任她吻，春夢了無痕……」

溫倩怡樂了，「你還詩興大發呀！」

在這方面要論臉皮厚度的話，李巖當然不會比溫倩怡薄了，所以他又想到了一句話，認真的說道：「有句話叫做……別人打你左臉，你要把右臉也給他打……」

「我現在沒有打你，你也要把兩邊人給我打麼？」溫倩怡微微揚眉。

李巖莫測高深的搖搖頭，「非也非也。我不讀死書，一向活學活用。這話用在現在的場合，那就是……別人摸我上面，我要把下面也給她摸！」

「去你的！」溫倩怡笑罵著收回了手。

李巖也笑了：「別人打你左臉時，你把右臉也給他打，或許他就不好意思再打了。果然管用，別人摸我上面，我把下面給她摸，她就不好意思摸了。」

「切！那不是不好意思，是覺得神經質！」溫倩怡伸手向後拂了一下頭髮，靠在沙發上。「心情好點了？」

「好了，多謝。」李巖認真的說。

她微微一笑，「那就好了，我們之間不用說謝。」

「也是。那我是不是該理解你這話為送客的意思？」李巖眨了眨眼睛。

「嗯？何解？」

「我跟著你上來，就是因為跟小滴之間的事情，想要找個人傾訴一下，你願意做我的傾聽者，還願意開解我。現在既然已經傾訴完了，你再問我心情好點沒有，那是不是表示在示意我該走了？」李巖笑著問道。

溫倩怡也笑了：「按照你的邏輯，那我想要請問一下，你現在又想起來要回去，是不是還想要要回去那個啥？難道什麼上腦，還沒有退去嗎？」

「呃……」剛剛說那樣的問題，李巖哪有那個心思呀，即便在餐廳裡面有那個想法，也早就消散了。

不過他承認這一點，本來就是一個借口。現在也是很明顯的，如果不順著這個說下去，就不好另外找借口離開了，說不定下午還真的陪她一起去見她父親呢。那家裡的語蓉咋辦？這是抽空出來陪她過生日，不能對語蓉太過分了。

看他囧住了，溫倩怡笑意更濃，清了清嗓子，繼續拿出上司的態度，語重心長的教育他：「我說老李呀，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你也自稱很有經驗，不是老處男了，就別整天想著那些東西。你現在是天堂電影的經理，是電影上映的出品人，也可以算是社會精英了，還那麼敏感、還大白天的急著回去打……飛機，你好意思麼？把精力和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吧！」

對於她的『教育』，李巖很無語，沉默了一下，問道：「我算是社會精英麼？那我問你一個問題，社會精英的反義詞是什麼？」

「呃……」溫倩怡微微皺眉，以為他不高興了，精英本來是一個褒義詞，但在網絡上，『精英』很多時候都是帶有嘲諷味道的，所以他問社會精英的反義詞，她不好回答。

「不知道。」

李巖邪惡一笑：「你把『社會精英』反過來讀，不就是反義詞了？」

「反過來讀？社會精英……英——精——會——社？英精會社？」

點點頭，李巖笑而不語。

「什麼意思？日本的某個株式會社？低俗的……？」溫倩怡很不解，但看他臉上的笑容，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的意思。

「『英精……會社』諧音什麼？」李巖YD笑問。

「什麼？」

「英精……會社……陰……會射……噁心！」溫倩怡總算明白了他說的具體含義，沒好氣的揮拳捶了他一下。「低俗、低級趣味！」

六百三十八

「哈哈！低俗就低俗。低級趣味就低級趣味吧。即便『社會精英』，也一樣『英精會社』，我回去那個啥一下，也是很正常的解決『英精會社』問題？」

李巖笑著站了起來，「好了，我真的要走了，要不然等會兒對你低俗……那就不好了。」

見他要走了，溫倩怡也起來送他，「我說過，你是色心膨脹、色膽有限的人，也不怕你敢對我低俗。不過，有必要給你一點忠告。」

「嗯？」李巖已經走到門口，聽到她沒有笑容的認真說話，也認真的看著她。

溫倩怡忍著笑意，一本正經的說：「無論你是想要發洩一下對郁小滴的思念，還是真的忍耐不住了，請務必回到家再那個啥，別在車裡面亂來，小心被人拍到放網上！」

「……」李巖無語，這是什麼忠告啊！

「這忠告確實管用。不過一般在飢渴的人，也不會在車上那個啥吧？除非是和女人一起車震還差不多。哼哼。該不會你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吧？」

「去你的！快點滾！」溫倩怡佯怒啐道。

李巖笑了，「我要走了，生日快樂！今天給了你一個生日Kiss，美麗的溫倩怡MM，不會吝嗇給我一個Good Bye Kiss吧？」

「你洋人啊？還Good Bye Kiss呢！」溫倩怡笑罵。

「為了得到美女的Good Bye Kiss，我不介意多運用一點西方禮儀。哈哈，禮多人不怪！」

李巖笑著說完，主動的低下了頭，

看他那樣子，似乎只是想要親一下額頭。對於溫倩怡來說，並沒有心理抗拒。畢竟跟他吻都吻過了，就是剛才在餐廳的時候，還被他親了嘴唇。現在在家裡，親一下額頭、臉頰之類的Good Bye Kiss，當然更容易接受。

雖然知道他有女朋友，但倩怡今天根本就是把時間給他留出來了，並沒有跟其他朋友聚會、慶祝，這其實已經反應了他在她心裡的份量。而他從零點後的電話祝福，到早上的接連禮物，到中午吃飯……一切下來，對她來說，也是很滿意的。所以，略微猶豫了一下，覺得只是Good Bye Kiss的話，沒有什麼。

於是，身材高挑性感的溫倩怡，在李巖主動低下頭之後。並不需要踮起腳，略微抬頭，就能向他額頭親過去。

一點點的靠近，因為就這樣站著，身體沒有什麼支撐。雙方越來越近，能感覺到異性氣息，讓她微微有點緊張，心裡暗罵，這傢伙也是，剛才還主動親我嘴唇了，現在只是親一下額頭，主動親我還會罵你嗎？偏要我主動……

在距離不到數寸的時候，溫倩怡看著已經近在眼前的李巖，雖然他垂下眼皮，但還是覺得怕對上他的眼睛而尷尬，所以閉上了眼睛，往他的額頭親了上去！

狡猾的狐狸，也會碰到狡猾的獵人。

李巖在溫倩怡看來，是色心膨脹、色膽有限的人，可事實上，他的色膽一向不小。只是處於對她的尊重，是在乎的人，才會自覺的收斂，就像他在跟郁小滴和黃櫻、甚至張語蓉的時候，能盡量忍住不上床一樣。

但只是一個吻的話，他還是能夠接受的。所以，他的Good Bye Kiss，只是想要讓她主動的閉眼過來，主動低頭，只是想要讓她放心。在她湊上來，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已經迅速的抬起了頭，擺好了嘴唇的位子，在她到來的一刻，穩穩的接住了她的嘴唇，接吻嘛！當然要接穩了。

突然發現自己吻到的不是額頭，而是一個濕潤的所在，隨即發現嘴唇被包圍住了，溫倩怡馬上醒悟過來，又被這傢伙算計偷吻了！可惡的是，這一次是自己主動吻過去的，他只能算是配合，偷吻的名義都算不上。

真的狡猾、陰險！

可惜，這時候她沒有時間和心思罵他、後悔，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再一次衝擊了她，而剛剛覺得站立不安的身體，也已經被擁著靠在了一個寬闊的胸膛上，正是她曾經用抓奶龍爪手蹂躪過的所在。而後背，也已經被一雙大手給抱緊了……

在餐廳的親吻，只是接觸到嘴唇，而且一接觸馬上就退開了。並沒有太大的感覺，有的只是心驚肉跳的緊張。現在則不一樣，這是她熟悉的安全的家裡，心扉完全的放開。而又是自己主動上去，雖然沒想到結果是那樣，但多少有了親吻的準備。再就是，她跟李巖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吻，這一次，她心裡也沒有排斥……

在瞬間的驚錯和掙扎之後，溫倩怡感覺自己就已經忘記了一切，連『感覺已經忘記一切』的這個想法，也忘記了，在被李巖暴風驟雨般的熱吻包圍之後，她頭腦已經拋開一切、保持了一個物我兩忘的空白狀態。

過了一陣，不知道是多久，她開始感覺到一陣透入心扉的充實、甜蜜感覺，嘴唇、香舌也不由自主的、生疏的配合起來，這麼一刻，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一份禮物，比之前的禮物都更珍貴！

……

等兩個人分開的時候。溫倩怡開始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頭靠在李巖的肩膀上喘氣，而他還是擁抱著自己。

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她讓自己努力淡定的問道：「某人有點過分了……這還是Good Bye Kiss嗎？」

「是的……只不過我學習西方禮儀不到家，只學到了Kiss，所以即便是Good Bye Kiss，也是發自全身心的……Kiss！剛剛在餐廳，只是省略版。」李巖一手抱著她的後背，一手在她棗紅秀髮上撫摸著。

「你這是卑鄙的奸計……」

「沒有『奸』的話，就只算卑鄙。不算奸計吧。」

「……」

「你可以走了，開門向左，不送！」

「可你還沒有放開我，我怎麼走呢？」

經過這幾句對話，溫倩怡洶湧澎湃的心情，已經得到了一會兒的安定，見他今晚還無恥的說是自己不放開他，沒好氣的抬頭看著他，「好像是你抱著我不放吧？」

「哦？是嗎？難道是我搞錯了？」李巖也準備放了，但在放之前，又用力抱緊了一點，讓兩個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溫倩怡身材高挑，李巖的身材也保持得很好，沒有吐出的啤酒肚，所以這麼一緊貼，兩個人的感覺就清晰了許多，她感覺到有陌生又熟悉的某樣東西頂住了自己的下腹……

「你前世是不是叫楊康（陽亢）啊？又那麼不老實了……」溫倩怡不好意思看他，又把頭放在他肩膀上，調侃他像處男一樣輕鬆就受到刺激。

李巖乾笑了一下：「我前世叫喬峰，因為鐵血方剛、身體一級棒，又是修煉少林功夫和陽剛至極的降龍十八掌，可因為身在丐幫，沒機會泡妞，所以只能打架發洩，所以闖下了『北喬峰』的名頭。結果有一次光顧喝酒，不拘小節，被副幫主的漂亮老婆馬夫人發現我其實『翹瘋』，她見獵心喜，想要勾引我不成，最後就陷害我。

後來終於遇到一個喜歡的女孩，結果被我打死了。後來小姨子阿紫一直跟著我，我知道她喜歡我，但可惜在我還沒有心動的時候，她就因為放暗器被我反擊回去受了重傷。後來我雖然也能接受、喜歡她，但她身體那麼虛弱，我又是『翹瘋』的狀態，那裡經得起摧殘？我不忍害了她、又怕誘惑。所以只能迴避，以打獵發洩……」

溫倩怡聽他胡侃，沒想到他信口開河，竟然能這麼說下去，忍不住嬌笑起來：「這樣也行？」

「後來我為了社會的和諧，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無畏精神，犧牲在雁門關外。唉……到死都還是個處男。轉世之後，我跟了一個天下第一高手的老大，可我不是黃得要死的黃藥師，而是做了道士，悲劇的是，師父重陽真人給我批命，說我『一輩子沒機會破第一次』，所以道號『處機』。既然沒機會破第一次，我就只能戰、戰、戰的戰鬥發洩，從江南七怪開始、一直到他們第三代的楊過，從射鵰開篇出場，戰鬥到神雕。」

「嘻嘻，又是處男到死？然後呢？轉世又是誰？」

「歷經兩世高手處男，我豈能僅僅是楊康？我已經是陽頂天了……」

在說到陽頂天的時候，溫倩怡感覺下面頂得更厲害了，讓覺得有點羞赧、不好意思，又覺得很搞笑。

「喂！你聽我編故事說書啊？」

「你不是編故事，你這是金庸聯播！」

李巖發現發揮腦細胞、讓注意力在編故事上面，竟然也不能緩解下面的壓力。看來還是低估了抱著一個絕色美女的誘惑，他發現自己的手在她背上撫摸越來越快了一點，必須壓抑著往下撫到雪臀的衝動，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我得走了，再不走的話，我怕我要變成尹志平、田伯光了……」

溫倩怡一下子沒有想到田伯光是誰，但剛剛的編的金庸聯播，講到了丘處機，當然也就容易聯想到全真派的尹志平了，那個褻瀆了小龍女的人物，口味不重的純潔人士，初看《神雕俠侶》，有幾個不鬱悶，不恨之？

想到尹志平是什麼人，自然也就明白他說的這是什麼意思了。

即便被他抱著，又是熱吻之後，那感覺很舒服、很曖昧、也很無力，但溫倩怡終究是一個非常理智、冷靜的人，明白再這麼下去，很可能就會越界了！那樣的話，有心理壓力的就會是她了，她不能讓兩個人的關係突破了那一步，否則，會無法相處下去。她要的是有結果的愛情，他貌似、暫時是給不了的……

所以，在明白了李巖的狀態之後，她的衝動也冷靜了下來，微微扭動身體，示意他放手。

李巖頓了一下，鬆開了手臂，雖然明白她這麼做是對的，兩個人暫時是不便那樣，否則的話，局面會更加的亂，更麻煩。但作為男人，他心裡當然是願意的，即便不到上床的地步，這樣抱著她，也是非常旖旎的時光，會是非常快樂的體驗。

這個時候，他甚至不介意作者讓都市小說裡面常見的關鍵電話，或者敲門聲出現，好讓有外界壓力，讓自己能夠狠心離開溫柔鄉、離開這裡。

可是，蘇友說了，不能在不厚道的在關鍵時刻響電話、敲門……

既然溫倩怡更有自制力，他也還是帶著一絲遺憾，配合的鬆開了手。

剛剛的事情，兩個人都知道那是一種衝動的爆發，所以都沒有多說什麼，多解釋反而會讓人尷尬。

不過沉默也不是長久的時間，李巖乾咳了一下，準備要告辭離開了，本來剛剛就說要走的。

就在這個時候，同樣沉默了一會兒的溫倩怡，忽然輕聲的開口問道：「你真的……是要回去解決……那個嗎？」

「呃……」李巖當然不會回去解決那個，但這個借口不能否認。

「你一個人的話……我……或許能幫你……」溫倩怡躊躇著說出了一句話。

這讓李巖聽來，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的震撼！

她說或許能幫我！

難道是覺得我一個人回去弄的話，實在太可憐了？還是覺得成熟大男人了，還要那樣，很丟人，乾脆幫我？

溫倩怡也感覺到他的震撼，臉紅的把頭轉向另外一邊，解釋了一下：「如果你只是我最初認識的天堂集團的那個李巖，我可能會相信你其實是一個表面很色的老處男，但你以前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我知道對於那個身份的李巖來說，這方面應該沒有禁忌的，所以，你說很有經驗，我是相信的。

但是，你現在畢竟已經逐漸放開那個身份，也有固定女朋友了。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再過於不在乎這種行為……說得直接一點的話，就是不要去花錢玩女人、一夜情之類。」

說到這裡，溫倩怡已經更放得開了，最尷尬的都說出來了，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了。「你說你回去打飛機，我相信你自己都不信，我猜想你還是會去找女人發洩的。可你這樣繼續保持跟陌生女人……哪怕只是為了發洩，也是不好的。對你、對你女朋友都是不好的，最重要的是，這個習慣必須改了！」

六百三十九

溫倩怡躊躇著說出她或許能幫她的話。已經讓李巖感覺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的震撼！而後面接著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他慚愧、甚至有點無地自容。

他開始還以為倩怡覺得他一個人回去弄那個，作為一個快奔三的成熟男人來說，未免有點可憐、或者丟人，又因為她今天心情很好，所以想要幫他一下。這讓他在震驚之外，還有一份強烈的期待。

而聽完她後面的話，才明白溫倩怡的真正用意，不是真的想要幫他弄，而是以這樣的話來震撼、觸動他！

男人在性方面很放縱，幾乎都可以說是客觀環境造就的。不說「人之初性本善」，至少每個人都是從一張白紙開始的，在成長過程中，家庭、社會、媒體、朋友、學校等等接觸到的環境，開始影響到思維、觀念，有念頭才會有行動。詳細一點的話，除了觀念，就是工作、朋友、經濟等環境直接誘因。

宅男、工作固定、生活圈子小的人，基本上都很老實；收入不夠寬裕的，也很老實。生活圈子大、朋友多、應酬多、經濟實力也強的人，才有花的各項條件。比例自然也就更高。

李巖以前的生活，都佔據了其中一些條件，生活圈子不算大，但範圍大。不固定居所，周圍不住著熟人，不用擔心別人議論；朋友、應酬不算很多，但也基本上是單身、願意出去玩的，自然也就同類的影響；經濟能力、身體條件也不差，能滿足開銷和勾搭到伴侶。最重要的是，他還有一個比普通人壓力大得多的職業！

做殺手是為了什麼？一個字——錢！

男人有了錢，過的有是刀口上舔血的賣命日子，對自己會怎麼樣？首先，房子之類固定投資肯定不會考慮太多，在今朝有酒今朝醉、活在當下心態下，吃喝玩樂自然不會少。抽煙、喝酒、賭博、玩女人，這是最常見的。也就是『吃喝玩樂』的升級版『吃喝嫖賭抽』。甚至抽煙升級到吸毒……

溫倩怡認識李巖這麼久，對他也非常瞭解，知道他抽煙、喝酒都頗凶，雖然不相信他會去吸毒，但玩女人肯定少不了。見他自信的樣子，應該不是偷偷摸摸的花錢找小姐，而是去泡一夜情之類的。如果只是一個人的話，這樣也無可厚非，反正也是他個人的事情，但已經不經常用殺手的身份，也有固定女朋友了。再放縱濫交，找小姐、還是一夜情。都會是對女朋友的一種傷害。如果染病了的話，那就不僅僅是心裡的傷害，還危害到身體了。

李巖吞吞吐吐、想要承認、又不願意承認的樣子，她怎麼也不相信他會真的回去打飛機，猜想你可能去找一些性伴侶之類的女人發洩的。這肯定是不好的，別說女朋友，就是她都感覺很不舒服，也會無法跟他保持像剛剛親吻那樣的親密行為。

……

聽她說完，李巖沉默了一會兒，過來拉著她的手，回到沙發上坐下。然後誠懇的說：「你說得對。做我們這一行的，精神壓力大。可能這一次收穫不少錢，下一次則可能賠上一條命。所以，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減壓的方法。抽煙、喝酒、做愛，這是作為男人最基本、最常用的方式。

這是不夠的，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方式，積極一點的，可能找一份非常普通的工作，通過普通人的生活來調整，或者專注於其他的興趣；消極一點的。可能就是酗酒、濫交，甚至吸毒……」

「你呢？」溫倩怡沒有拿開他的手，輕聲問道。

李巖笑了笑：「我算是比較積極面對壓力的吧，雖然抽煙、喝酒，但不過量，雖然也玩一夜情，但不縱慾，實在需要發洩的時候才會那樣一下。我沒有吸毒之後，相反，我因為以前讀書不多，我倒是花了不少時間自學、看書，有時候煩躁，也會打坐一下。」

他這話，算是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事實，假的是根本原因他沒有說出來。聽佛經、打坐之類的，是為了平息「心魔」副作用的戾氣；看書不是為了自學什麼，也不是彌補讀書的遺憾，也是為了尋找心魔方面的秘密。

溫倩怡微微張嘴，有點難以相信，李巖這樣的人，竟然還看書、自學？還打坐？不過她嘴上還是鼓勵了一下：「挺好啊。」

「你剛剛的話，說得我很慚愧。不過，有一點我要向你坦白。在認識你之後，我基本上再沒有跟陌生人發生過一夜情了！」李巖認真的說。海芙、李潔、喬幻璇，都不算是陌生人的範疇吧？

聽到他這麼說，重新回來，應該也就是為了解釋這一點。這讓溫倩怡避開了他的目光，有點心虛的低聲說道：「這是你的事情，關我什麼事……應該是因為小滴的關係吧？」

「那就換一個說法。大概半年多之前，一直到現在，我基本上沒有再和陌生人發生過一夜情。確切的說，我今年、甚至去年，就已經不是很多。」

他這也是實話，不過聽在溫倩怡的耳裡，還是忍不住揶揄了一下：「就是說以前非常頻繁，現在沒那麼頻繁了。那你還是上過無數的女人吧？」

「……」李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你可以這樣認為。事實上，這兩年我也認識了不少的朋友，但目前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的事情。你是那樣的聰明，在你面前，我也隱瞞不了。」

「Sorry……」溫倩怡輕聲說了一句抱歉，無論如何，他這麼重要的秘密讓自己知道了，選擇的是向自己坦白和共享，而沒有逃避、離開、或者殺人滅口什麼的， 足見是對自己的信任，就是剛剛，他也是認真的坦白，嘲笑就沒意思了。

「沒關係。對了，我等會兒其實是要去小段那裡，那晚看電影的時候。我送票的其中一個男人，我的朋友。只是我不想你覺得……你生日我都離開你，所以就默認了你說我要回去打飛機的話。你剛剛說的我，我會記住的。」

溫倩怡默默點頭，這個理由是比較可以接受的。

「那我……」

見李巖似乎準備告辭離開，並沒有再提她剛剛說出的那句話。溫倩怡自己卻提起來了：「我剛才那麼說……不止是想要讓你驚訝的停下來。」

「嗯？」

溫倩怡避開了他的目光，低聲說道：「我剛才，如果你真的是那樣的需要，……我或許能幫你……」

再次聽到這話，李巖還是心裡一震！他伸手過去，輕輕的擁住了她的肩膀。柔聲說道：「倩怡，我知道你是好心。不過這種事情，還是不方便幫忙的。我沒事的，不用你犧牲自己，今天或許會敏感了一點，那其實是因為……我今天沒穿內褲。」

「你真噁心！」溫倩怡沒好氣的啐道。

「咳……其實這不是愛好，是意外，沒有內褲換了。等會兒還要去買……」

「那就是不用我幫忙了？那你走吧！」溫倩怡動了一下肩膀，讓他的手滑下。

聽到她再提到『幫忙』，李巖已經明白過來，在自己一再聲明之後，她沒有鬆一口氣的避談，反而又問了一遍。那已經是一個暗示了！

「當然……如果你不覺得為難的我，我心裡是一百個願意。只是……如果我們真的上床的話，以後可能相處還不會那麼自然了……」李巖的期待又被點燃，但還是冷靜的說出了問題的顧慮。

溫倩怡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嬌嗔道：「你想得美呢！誰說要跟你上床了？」

李巖心裡暗道，只是『上床』而非做愛的話，那大家早已經有過兩次了……「那你說的幫忙……不會是你這裡有毛片，讓我看著那個弄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真的暈死，即便在她家有另類的刺激，可也是非常的尷尬呀。

溫倩怡臉上滾燙起來，微微喘氣，一會兒才說道：「幫你那個……不等於跟你上床！你剛剛碰一下我的腳不是反應激烈嗎？」

李巖心裡一跳，難道她是要用腳幫我……足……交？這個也太獨特了吧？

對於這個，他雖然說不上有癖好，但卻也不排斥，因為從來沒有試過，想想也覺得另類的刺激。以前一夜情不熟悉，不用說了，跟現在固定的海芙一起，也是因為她胸前特別偉大，而想要利用上，玩點那個刺激，但也一直還沒有試過。剛剛碰過溫倩怡的小腳，絕對算得上是美足。如果她真的願意玩這個……靠，不玩才怪呢！

「你的意思是……用腳幫我那個？」李巖趕忙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當然是非常願意，只是會不會覺得這樣褻瀆你了？」

溫倩怡臉紅的低頭了，她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會這麼大膽的提出這個建議。或許是剛才在餐廳的時候，被他的手握著、被他的腿夾著、被那個地方碰著，讓她也是非常的刺激和難忘吧！現在說起來，她都覺得腳底火熱……

她沒有說話，站了起來，走進了臥室裡面。

李巖暗暗吞了一下口水，這算是默認麼？

就在他準備跟過去的時候，發現臥室的門關上了。他有遲疑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讓我過去，還是別過去呢？

在他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發現臥室的門打開了，而再次出來的溫倩怡，已經換了衣服，身上穿的是一件棉睡裙。下面似乎把絲襪也脫了，然後她什麼也沒有說，就直接走向了浴室。

李巖終於搞清楚狀況了，她是默認了那個建議，換衣服是為了方便、或者怕把衣服弄髒，現在應該是去洗腳！

他走了進去，心情激動的坐在溫倩怡的床上等著她進來。

這裡他以前曾經和她一起在床上睡了一晚，現在卻不是像那晚上一樣老實了。看著脫了的衣服，還有扔在地上的、剛剛換下來的絲襪。他覺得自己有點像純情少男一樣手足無措！這是自己一直心儀、愛慕、並關係非常好的美女，本來大家的關係就已經很曖昧了。等會兒真的要足交嗎？那對於大家以後的關係，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想了一下，兩個人在一張床上睡過、也親吻過，都能夠相安無事，看樣子只要沒有突破底線就沒關係。只是那個的話，肯定會非常尷尬，但兩個人之間，也算是有點了不少秘密了，再多一個又如何？

……

在他想東想西的時候，溫倩怡已經重新進來了。臥室沒有開燈，她剛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把紗窗、窗簾布完全的拉上了，光線要暗淡不少。

她進來見到李巖已經坐在床上，也不好意思看他，默默的過去邊上，然後上了床上。

李巖呼吸急促了一點，他估計溫倩怡要和他上床，也就這個緊張、刺激程度吧？

有些事情，默默做的話，可以，說出來，就大家都尷尬了。他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已經感覺到了默認，就沒有再多此一舉的詢問了。轉過了頭，看著身邊的一對剛剛清洗過的白皙玉足……

溫倩怡上了床之後，往裡面躺上去了一點，然後拉過一個枕頭，把自己的臉全部蓋住了。

這就是暗示他可以開始了！

李巖伸出了手指，緩緩摸到了剛剛清洗過，還帶著香皂味道的小腳。因為已經沒有絲襪的關係，少了一份絲襪的柔滑，但卻多了真實的細嫩觸感。而現在換了睡裙，在她躺著的時候，也把習慣以下都露出來了，如果將玉足、小腿抬起來一點的話，睡裙應該會往大腿滑去吧？

握著兩隻玉足，他緩緩的抬了起來，不是為了露出大腿，而是為了近距離欣賞把玩。現在比起在餐廳的偷偷摸摸，是非常的安全，讓他可以輕鬆的欣賞。

看著白玉柔嫩的一雙美足，李巖甚至有種親吻的衝動，但怕溫倩怡覺得他戀足癖、變態，還是克制住了。玩了一會兒，怕她覺得不舒服，便抓緊了時間，釋放了某物，用玉足合住，輕輕上下的動著，眼睛也看著面前的玉足、美腿、以及溫美人掩耳盜鈴的模樣……雖然身體的感覺不是很強烈，但心理感覺，卻是爆棚的強！

六百四十

今天的情況。李巖是從來沒有想過的。只是看著溫倩怡默默躺在床上，蓋住頭臉、露出腿腳，這已經是非常誘惑的事情，而且幾乎是當著她的面露出，這已經是心理上激起暢快的事情。

而一個性感的絕色美女，特意洗乾淨玉足『招待』，這也無疑給了男人另類的心理刺激。

所以在一陣陣生理、視覺、環境等刺激之後，李巖的快感達到極限，一股股熱流，噴薄在白皙細嫩的玉足、美腿之上。

溫倩怡，也是氣喘吁吁，等感覺李巖躺倒在身邊。她還是沒好意思把臉上的枕頭拿開，隔著枕頭發出沉悶的聲音：「好了……解決了，你先走吧！」

「我……」

「不用管我。我休息一下自己會收拾……」

看著她的模樣，李巖心裡明白，溫倩怡今天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不容易，如果繼續留在這裡，她只會非常的尷尬，現在離開，她還能做到繼續灑脫。當下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對她說道：「倩怡，謝謝你……」

這一聲謝謝是綜合性的，不僅僅是因為她願意那樣的讓他獲得快樂，也是因為她是發自內心的關心。

「嗯……走吧！」溫倩怡感覺腳上熱乎乎、黏糊糊的，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現在必須趕緊前往浴室清洗。可他還在這裡的話，她實在沒臉起來，再過一會兒，可就很多要掉到床單上了……

「我先給你擦拭一下吧！」

李巖看著她還抬起雙腳的姿勢，實在是誘惑，如果分開雙腿上去的話……而那白皙玉足美腿上，還有斑斑點點的物體，樣子實在顯得淫靡，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繼續興奮起來。

「走啦！」

「OK。」

聽到溫倩怡嘴裡的焦躁，李巖只好告辭離開。

出來客廳的時候，他忍不住抓起杯子，一口氣把裡面的水都喝乾了。

……

離開溫倩怡家，他還是習慣的跑樓梯下去，只是沒想到本來是上來談心的，結果卻是如此。而剛剛噴薄完了，也沒有什麼休息，這樣跑樓梯下去，也讓他覺得有點腳軟。

不過看了一下時間，他就沒有心思慢慢走了，甚至連點上一根煙的悠閒都沒有了。

開車到了段海波租房那裡，段海波因為他先去過電話。正等著他過來。

他在那裡住的兩個星期，也沒有太多的東西，也沒有收拾開來，現在要離開，也是非常輕鬆的事情，簡單幾下就收拾好了。

段海波當面並沒有問什麼，就像熱情招待他來一樣，熱情的送他離開，並說隨時歡迎他來住之類。

雖然整個過程很快，但因為之前耽誤了不少時間，李巖還是盡量加快速度往回趕。

到了家裡的時候，在下面沒有見到她們兩個。

李巖有點詫異，難道是她們兩個出去逛街了？還是語蓉見出去那麼久，有點生氣了？

他提著行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重新出來之後，李巖來到了辦公室，意外的，張語蓉也不在她停留時間很多的辦公室。他思索了一下，該不會在臥室午休吧？

他猶豫著來到了張語蓉臥室前，敲了一下門。

「來了！」聽到聲音。隨即臥室的門打開了，開門的竟是月瑤。

看到月瑤在這裡，李巖即便還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也知道張語蓉肯定在臥室裡，要不然月瑤是不可能單獨跑來她的臥室。

「你可回來了！不回來吃午飯，也不跟語蓉說一聲，讓她等得好辛苦。她現在也一直在挑衣服，準備和你去看電影呢。如果你再不回來，我都要打抱不平的幫他打電話催你了。」月瑤開門之後，一邊讓李巖進來，一邊數落著他。

「我哪有你說的那樣？我等他幹嗎……啊，你怎麼讓他進來了？」裡面正換衣服的張語蓉，聽到月瑤的話，辯駁了一下。沒想到月瑤已經李巖進來了，讓她有點不習慣。

「嘿嘿……跟他出去約會，你不是不知道穿什麼衣服好嗎？正好他回來了，讓他自己說出意見就好了。我先去休息一下嘍！」月瑤讓李巖進來之後，她就笑嘻嘻的退場，留給他們兩個單獨相處的二人世界。

月瑤這幾個月下來，已經很明白了一件事，她在這裡的作用，能起到一個潤滑、調和的作用。在三個人共同相處的時候，她能讓他們不冷場，多一點話題，熱鬧一點。但這也是看環境來的，在用餐時候、休息聊天的時候，都可以如此，可像現在他們在臥室的時候，就不需要在邊上做燈泡了。

她的離開。讓張語蓉更是有點緊張，她已經很快穿好了衣服，雖然還是對著鏡子看，似乎在看衣服，但目光卻從鏡子裡面偷看李巖的反應。

李巖走到了她身後，看著她身上的裙子，笑著說道：「其實……我們雖然是出去約會，但只是看電影而已，這還是普羅大眾的娛樂活動，不是要去看歌劇表演，用不著那麼正式。」

「你……回來了？我才沒有多正式呢？」張語蓉低聲招呼了一下， 然後又否認了自己穿得很正式。

「我知道，你現在這一套衣服，已經不正式，但不知道你已經換了幾套了？」

她因為平時大多穿著職業套裝，雖然有不少漂亮衣服，但基本上都是櫥窗裡的擺設，沒有什麼機會穿。久而久之，這也就成了習慣，除了一些重要場合的宴會之類，必須穿晚裝外，一般她都很少選擇其他的衣服出去。

今天因為第一次跟李巖出去看電影，讓她很重視。覺得不能跟平時一樣，所以拉著月瑤來參考。

「沒有啊，就是隨便穿了一套而已。只是跟你出去看戲而已，用得著特意裝扮麼？」張語蓉死不認賬，也不看衣服合不合適，逕直走到了床上坐下。

李巖也過去她的旁邊坐下。

「對、對，就是隨便一套，你根本不需要衣服來襯托，天生麗質的你，隨便什麼衣服，都能光彩奪目……」

在說出這話的時候。李巖心裡多少有點汗，因為在等到溫倩怡的時候，在餐廳裡面，對她也是說的類似的話。

「不用吹捧我了，你東西搬回來了沒有？」

「搬回來了。」

「那就好。你還是開那輛新車吧？把你的車留給月瑤偶爾用一下，她一個女孩子，開普通的車出去，也不會招惹那麼多關注，我看得出，她更喜歡你那輛。」張語蓉趁機說道。

「好啊，我無所謂。」李巖答應了，他心裡則非常明白，月瑤喜歡他那輛車，那是因為他買的、他開的，所以愛屋及烏的對車也有感情，而不是真的喜歡那輛車。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去？」張語蓉又低聲問了一句。她不是急著出去，只是習慣了時間觀念嚴格，覺得既然是看電影，那就快點去完成這個目標，否則在這裡她事情也做不了。

「馬上。」李巖看著她，問道：「你不怪我出去那麼久才回來？」

張語蓉一愕，隨即搖搖頭：「你在你朋友那裡住了半個月，總不能說去就去，所走就走，即便住酒店，也要有一個退房的時間。你可能不好跟朋友多解釋，但請人吃頓飯應該還是要的吧？我為什麼會怪你呢？」

李巖心裡一鬆，她能夠這樣體諒，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別把我想得那麼的不近人情，有些事情我不能接受，有些事情，我還是能夠理解的。」

李巖暗歎了一聲：老婆，我辜負了你的理解和信任啊！

不過這個時候，當然不是方便直接告訴她的時候，要是告訴她剛剛跟另外一個美女慶祝生日吃飯了，最後還那個什麼了……幾乎傻瓜都能預測到這會是怎麼一個結果，適當的時候。還是需要一點隱瞞的。

「走吧！看電影不用那麼拘謹，我們現在就走！」李巖拉住了她的手，站了起來。

張語蓉低聲答應了一下，習慣的想要把手抽出來，但又覺得這沒什麼，這是在家裡，最多只有月瑤和劉嫂看到。她們看到的話，都能讓她們更放心，出去外面別被公司的人看到就可以了。

……

張語蓉重新給了李巖車鑰匙，而也是被他牽著手出去。只是她預備好了給人看，月瑤和劉嫂，卻都沒有看到。

來到車庫的時候，張語蓉習慣的就要去開自己的車，但李巖止住了她。

「我開車帶你！」

「嗯？」

「呵呵，你現在不是去上班，就像我們回家一樣。兩個人如果還要分開開車的話，只會顯得關係很不好，說個話、聊個天都不方便，哪有氣氛？再說，我們就兩個人，多開一輛車，就多消耗汽油、破壞環境。」

「哦……那好。」張語蓉點頭答應，又要把奔馳的車鑰匙給李巖。

李巖搖搖頭，拉她上了那輛雷克薩斯。

坐上車之後，張語蓉還是有點不習慣。她以往只有在回娘家的時候，為了表示兩個人的恩愛，每次是由李巖開她的車、帶她一起回去。其他時候，都是自己開自己的車。

隨著車子出門，她覺得應該找一點話題，不能一直冷場下去，便問道：「我們去看什麼電影？最近有什麼好看的電影？」

「最近有一部三極片，正適合夫妻、情侶看。」李巖隨口瞎掰了一句。

「三……級片？」張語蓉有點無語，頭一次帶她去看電影，就是去看三極片？這也太那個了吧？即便是夫妻也不好啊！

「哈哈……你一定很少去電影院看電影吧？」李巖看她那樣子，笑著問道。

見他那個樣子，張語蓉多少猜到他應該是在開玩笑，「這有什麼好笑？我沒時間，如果有想要看的片子，買DVD在家裡看不是一樣？」

「當然有區別。家裡的設備雖然不錯，基本上已經達到了模擬影院效果。但基本上沒有那個氣氛，屏幕也還是小了一點。如果在電腦上看，那就更加不用說了，也就看個劇情而已。但在影院看大銀幕，就可以體會到很多人一起觀看的互動氣氛，可以看到非常好的效果，音樂、美術、場景、特效、表演……都可以是欣賞，而不是只過一個劇情。這也是為什麼現在大力發展IMAX影院了，那數層樓高的巨銀幕，加上3D效果，可以讓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張語蓉默默的聽著他說，她已經想不起自己上一次去影院看電影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理由就是……沒時間！因為要學習、要工作，娛樂、應酬自然就大大的減弱了。花幾個小時去看一場電影，在她看來，自然是浪費的事情。比如買DVD，就可以避免來去路上的時間、等待開場的時間，還可以隨意自己安排有空的時間看。她從來沒有想過其中的區別，聽到李巖這話，她又想起了他早上說的話……

「別怕，國內電影一直沒有分級。在電影院，是看不到三極片的，大陸也是不許拍攝三極片的。因為港台的三極片市場被日本AV衝垮了，也沒有多少人願意拍三極片了。」

「哼，這樣的事情你就最清楚了……」聽到他大談三極片的狀況，張語蓉輕哼了一聲。

「哈哈，總裁大人，我現在是您欽點任命的電影公司經理，也算是電影從業人員了，如果不瞭解一點這個情況，怎麼運作公司啊？」

張語蓉臉色微變：「你不會想要讓天堂電影投拍三極片吧？」

「我倒是想，不過剛剛說了，大陸是不許拍攝三極片的，要拍的話，也只有通過港台的方式。而港台近些年來的三極片，也就只有奧斯卡大導演李安拍攝的《色戒》票房大獲全勝，如果有這個級別的導演願意拍，我們當然不介意投資，只不過目前看來，可能性不大吧？」

「哼！我不許！就是張藝謀要拍三極片，我們都不許投資！」

「嘿嘿……張藝謀要拍三極片，也不稀罕我們的投資。他要是放話出去，大把人捧著支票上門吧？」

……

兩個人聊著電影的事情，雖然略有鬥嘴，但一路竟然也沒有冷場。到了影院之後，李巖早已經看過宣傳了，心目中已經有了相看的電影。

不過……張語蓉卻是先開口：「看這部吧！馮小剛的賀歲片，應該會比較輕鬆的。」

呃……這部電影，前兩天才剛剛跟人看過，而且還是一群人看的。李巖有點無語，不過今天是她生日、帶她出來玩的，她想要看這一部，當然要滿足。

「我去買票。」李巖去買票的時候，心裡唏噓，馮小剛導演的電影，票房能不高麼？我一個就貢獻了12張票了！這就是品牌的效應啊！

等他買到票之後，回頭一看，張語蓉還在剛才的地方等著他。只是她的身邊，卻多了幾個男人，讓她有點侷促不安。

有人想要搭訕？很可能！像張語蓉這樣拉風的絕色美女，就算是站在萬人之中，也能脫穎而出，影院來來往往的雖然都是年輕男女，可能比得上她的女孩子，基本上不會有一個。看她一個人站著，肯定會有不少男人上前搭訕的。

就在李巖準備過去英雄救美、驅趕狂蜂浪蝶的時候，發現不僅僅是幾個男的，還有幾個女的，他們其實是站在一起說話的！只是他剛剛一看，以為是搭訕的男人，所以沒有留意。細看之下，她們依稀都有點眼熟。

這幾個男的，他沒有印象，幾個女的，好像是公關部的！

我擦，S市那麼大，千萬人口，竟然會在電影院撞上公司的人？這也太巧了吧？

事實上，並沒有那麼誇張，S市雖然有千萬人口，但同時也很大，尤其佔據了大部分面積的郊外兩個區，同樣佔去了大部分的人口。這千萬人口，很多都是外人務工的。市內人口雖然也不少，但因為範圍更小，人口密度也就更高。而會出現在電影院的，又大大的篩選了一下。最好的影城也就那麼幾座，天堂集團總部的職員也不少，這裡撞上，並不算多麼奇跡的事情。

李巖終於明白為什麼張語蓉會侷促不安了，她不是怕人搭訕，而是怕同事們發現她是跟他一起來的。

他已經買了票轉身過來，雖然在公司的知名度不能跟張語蓉比，但也有可能會被認出來。無奈，只能快步往旁邊走，避開她們的視線，然後隨著外面新進來的人流，繞到他們後面去，裝作看海報的樣子，不回頭的聽他們的動靜。

張語蓉一向是冷若冰霜的模樣，但那更多被排斥的是異性，作為女職員，有的也只是羨慕、仰慕之類的，一般不會覺得那麼大的壓力。而最近因為跟長河集團的商戰，她免去了原來的總監林芬妮，開始親自兼管公關部，所以跟公關部的職員們，也更熟悉了許多。

今天在電影院看到公司的女總裁，她們幾個也是大吃一驚，後來又想想，總裁也是人，為什麼就不可以在休息天看場電影呢？所以她們也就上前打招呼，甚至表示要請張語蓉一起看電影。

張語蓉不能說出李巖來，甚至不能讓她們看到了正在買票的李巖。只好說自己在等人，還有朋友沒有到，讓她們先去。但因為她們已經有人去買好票了，也是接下來的場次，也是同一部電影。現在還沒有這麼快開場，所以都圍繞在她身邊說話。

能跟公關部MM們約會的男人，怎麼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他們都聽聞過張語蓉的大名，現在有機會見到，多少有點獻慇勤的模樣。

於是乎，李巖和張語蓉，都是暗暗叫苦。

相比起來，李巖已經成功的轉移到了她們的後面，不僅僅可以更好的聽到她們說話、瞭解最新狀況，也能避免被看到。——當然，如果她們剛好也轉身過來看這海報，他就得趕緊閃人了。

而張語蓉則更是為難，因為她說了是等人，一般人在等人的時候，都會左顧右盼，看看自己要等的人有沒有過來。而她現在要做出等人的姿態，又不便左顧右盼，以免真的看到李巖了，而她們也跟著看到了。讓她慶幸的是，李巖應該已經發現了這一狀況，否則應該買完票已經回來了，她現在只能暗暗祈禱李巖有什麼好辦法了。

或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李巖好像感覺到了張語蓉的祈禱一般，他也覺得自己有責任解決這個問題。想要把公關部的MM和張語蓉分開，簡單來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讓張語蓉離開；另外一個是讓她們一群人離開。從他的角度，比較容易執行的，當然是讓張語蓉離開。但離開必須有一個好的理由，否則的話，她們跟著看過來，就戳穿了。

想了一下，他快速的離開了。然後小跑到了商店，想要尋找一些偽裝遮掩的東西。

感謝冬天！商店裡面不僅僅有帽子，還有圍巾買。

李巖也就不怕有裝酷嫌疑了，買了一頂帽子帶上，又裹了一條圍巾，再加上一副大墨鏡。除非很熟悉的人，仔細盯著看，一般沒有說過話的同事，絕對是看不出來的。

要是再穿上一件長風衣，點著一支雪茄，應該會更加有范兒吧？從鏡子裡看了自己的造型之後，李巖暗暗好笑。

不過這個時候，不是玩的時候，他馬上撥通了張語蓉的電話。

張語蓉一看是李巖的電話，有點緊張，但又好像遇到救星了一樣。忙說了一句話抱歉，然後走開了幾步，接聽了電話。「你在哪裡？」

聽到她壓低聲音的話，李巖輕聲笑道：「老婆別怕，我已經看到你的狀況了，我馬上就來幫你脫困！」

「嗯。」

「你不用說話，聽我說就可以了。我一會兒會從前面走過來，你看到我的時候，就跟他們說你等的朋友已經過來了，然後跟就直接走過來，我們等一會兒再過去。」

「好！可是……」張語蓉有點緊張，如果說以前沒有太多人記得李巖的話，那他升任天堂電影的經理之後，還是有一定的知名度了。公關部的女人們，各個精明，現在又是八卦心最強烈的時候，會認不出來嗎？

「放心，我已經改變了一下，做了一點掩飾，你看到我抽煙，應該就能認出我。他們跟我不熟悉，不會看出來的。」李巖看了一下時間，低聲說道：「做好準備，我要過來了！」

「嗯。」

掛了電話，張語蓉過去淡淡的說道：「我朋友要來了，你們慢聊！」

「沒關係，張總您忙！」那幾個男人暗暗惋惜，公關部MM們則忙表示沒事。她們雖然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跟老闆拉近一點關係，但也知道，張語蓉應該不會是一個人跑出來看電影的，肯定還有朋友，或許就是男性的朋友，纏著的話， 只會讓她反感。

但她們心裡也都泛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因為大家都知道總裁是個工作狂，在工作上面，絕對是首屈一指，可在感情方面……冷若冰霜的她，可是男人勿近的態度啊！是什麼樣的男子，能得到總裁的青睞呢？

張語蓉目光看了過去，心裡暗暗打鼓，不知道李巖的掩飾，能不能逃過公關部女人們的眼睛，要是被認出來的話，經過她們的傳播，肯定會成為公開的秘密！

面對屬下員工，從來都是她們感到忐忑，今天，張語蓉自己卻忐忑了起來。

這時候，前面出現了一個人。黑墨鏡、白圍巾、還有一頂古怪的帽子，嘴裡還叼著一根煙，這個造型讓人覺得好像是拍電影裡面的黑幫老大，而且還是八、九十年代港片風格的黑幫老大一樣。

李巖這模樣一出來，拉風程度不下於張語蓉，已經吸煙了很多人的圍觀。有的人覺得很酷、很有型，有的人覺得很誇張、好像在拍戲一樣，有的人覺得很寶氣、譁眾取寵。但無論是怎麼覺得，都隱約擔心他真的是一個黑幫老大，所以，都只敢遠遠的觀望一下，並沒有人跟當面議論他什麼。

張語蓉乍看到他的出現，卻是沒來由的心裡一顫。她一下就認出了這個就是李巖，但卻有覺得今天的李巖跟平時不一樣，有一種特別讓人心動的冷酷風格。不是外面造型的酷，而是有一種骨子裡的冷，這是她都覺得怪異的。

在她眼裡，李巖好像吳宇森電影裡面踏著風、慢動作過來、隨時可能抽出兩把槍的男主角一樣，正緩緩的向自己方向過來。她吸了一口氣，準備聽從李巖的安排，向前過去跟他相認，不用他走近、加大被同事們認出的機會。

公關部女同事們，也被這個誇張的男子吸引了目光。就在她們覺得好笑的時候，發現總裁竟然往那個方向走去，頓時之間，女人們都大跌眼鏡。難道這就是張語蓉的男朋友？總裁的男友是個演員？老大？還是COSPLAY裝酷的小白臉？

就在她們瞪大眼睛的時候，就在張語蓉向前走出幾步的時候，走在李巖前面的一個女孩子，已經興奮的跑了過去，先迎著拉住了張語蓉的手，笑著說道：「語蓉，讓你等久了，我們走吧！」

張語蓉非常驚訝，我認識這個女孩子嗎？完全沒有印象啊！

不過她是聰明人，聽到這個女孩子叫出她的名字，有說等久了、走吧，她立即明白過來，李巖的誇張登場，只是想要吸引她們的目光，然後讓這個臨時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女孩子把她帶走。因為是臨時客串的，這個女孩子容易穿幫，李巖都需要吸引目光，她明白之後，也就沒有再猶豫，馬上說了一句「好啊」，然後跟著她一起往裡面走去了。

大家這才明白，原來是搞錯了，這個可能是黑幫老大的人，跟總裁沒有什麼關係。等她們反應過來，張語蓉和那個女孩子已經不見了。不過只是一個女性朋友的話，她們也沒有什麼好八卦的，那太正常了。

就在她們準備討論一下張語蓉的時候，李巖已經緩緩走到了他們的身邊，隔著墨鏡，往她們幾個人的身上亂瞟。

雖然因為墨鏡的關係，她們根本看不清楚了李巖在看什麼，但以女人的自覺，感覺他是在瞄她們幾個的胸部。公關部的女職員們都沉下臉來，幾個男人也適當的挺身而出。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不過他們還是擔心這是一個真的老大，所以在吼了一聲之後，都一副悻悻之色的說：「我們走！」

電影也快開場了，他們一群人都離開了。

李巖繼續繼續抽煙，看海報。過了一會兒，通過眼睛餘光，可以發現附近都沒有熟人了。才摘下那大墨鏡，快步往裡面走去。

「搞定了沒有？」

「搞定了，現在電影要開場了。出來吧！」

張語蓉剛剛被那個女孩子帶到了二樓的女洗手間，然後從女孩的嘴裡得知，有人給她兩百塊，讓她這麼做的，她的任務也就到此結束了。

在洗手間待著，也不是滋味，而且她們幾個也是女孩子，也可能來上廁所。所以她打了一個電話給李巖，確定沒事之後，趕緊出去了。

在剛剛拐角出來，就感覺到一口煙噴了過來，她本能的屏著呼吸，然後伸手在面前煽動，又摀住口鼻。

「美女，賞臉看場電影吧？我票都買好了！」李巖笑瞇瞇的遞過去電影票。

張語蓉看到是他，放心下來，然後沒好氣的說：「你正經點好不好？一副流里流氣的模樣！」

「這樣才沒有人能認出我斯文、英俊的本來面目嘛！」

張語蓉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左右，低聲問道：「還要看麼？」

「如果是問我的意見，當然看，為什麼不？剛剛不想跟她們撞破，已經給她們面子了。等會兒入場之後，又不會讓她們看到你。」

李巖說著，已經把白圍巾裹在了張語蓉的脖子上。又把自己頭上的帽子和墨鏡都取了下來，連煙頭都扔垃圾桶了。

還別說，如此一來，兩個的外形都有了區別，不是當面看的話，只是在影廳裡面，是是難以看出現在的張語蓉和李巖，就是剛剛的張語蓉和那個黑幫老大。

「當然，如果你有壓力的話，就不看了。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玩玩，也可以再賣過其他場次的電影。」

張語蓉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用了。其實認真想想，也沒有什麼，就算被她們看到、認出來又如何呢？走吧！」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李巖竟然又摸出了一個茶色眼鏡，戴了上去，沒有大墨鏡那麼誇張，但也能遮住一點。

「呵呵，戴墨鏡看電影，人家以為是瞎子呢！」

「或許我是明星呢？怕狗仔隊跟蹤，所以到裡面才摘下眼睛。」

兩人說笑了一下，一起來到了影廳，檢票入場。

入場之後，找到了座位，兩個人有點苦笑，還真得是冤家路窄啊！公關部幾個女同事，和她們的男伴，已經先入場了，而且這個時候，就在他們前面兩排，只要一回頭的，就能看到他們兩個。

「沒關係……」李巖抓緊了她的手。

張語蓉「嗯」的答應了一聲，芳心小鹿亂撞，感覺像是怕被父母、老師知道拍拖的中學生一樣。這感覺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體驗過，也覺得很別緻。

李巖避免她們會回頭看到，他們兩個都還是有點低頭，然後靠在一起，做出情侶親密說話的模樣。

不愧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檔期，不愧是中國的票房之王，即便是白天的場次，上座率也已經很高了。因為邊上都是陌生人，所以開始是為了避免被看到，後來張語蓉就是習慣的跟李巖靠在一起了。如果靠近別人的話，還會更覺得不自然。

「是不是第一次和男孩子一起看電影？」李巖輕聲問道。

「嗯。不過……」張語蓉答應了一下，然後又輕聲笑道：「你也算是『男孩子』嗎？」

「呃……我是老男孩嘛！」

「你呢？肯定不是第一次吧？」

「我想一想……多少次是記不得了，看看多少個記不記得我……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李巖一副在計算的樣子，後來又故意的念出聲音來。

張語蓉當然不相信他的鬼話，微微撇嘴。留意了一下周圍的觀眾，又小聲的說：「人家都買了很多東西吃呢，就我們什麼都沒有……」

李巖無奈，本來是有時間買東西的，他也不至於忘了，但因為剛剛撞見那些同事們的關係，讓他們沒有時間了。

「你想要吃什麼？我現在出去給你買！」

見他這麼說，張語蓉忙搖了搖頭，「我只是說一說而已，不是真的想要吃什麼。我看人家都是這樣，好像應該吃東西似的……算了。」

「那我們下一次準備充分一點吧。」

「好啊。」今天的約會，對張語蓉來說，感覺還是不錯的，所以她很自然的就答應了。

電影開始上映了，熄燈之後，兩個人鬆了一口氣，不用擔心前面的同事會回頭觀望了。

或許現在來看電影的，基本上都是情侶為主吧。電影剛剛開始放映，馮小剛的電影廣告效果好，前面有很長的貼片廣告。大家對廣告都沒有興趣，所以，很多情侶都是在小聲說話，吃東西什麼的。更有不少人都直接打Kiss！

張語蓉因為比較關心前面兩排那幾個公關部女職員，所以目光不是的會關注他們那邊。發現他們幾個人，都是一對、一對的挨著做。剛剛在外面的時候，大家還很正經、客氣的樣子，現在則已經全部膩在一起了，這讓她暗暗鄙視。不過隨即又想到了自己，自己不也是和李巖靠在一起？在別人看來，也是膩在一起的情侶模樣吧？

想到這裡，她覺得沒有資格和必要鄙視別人了。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又還是不淡定起來了。因為她發現那幾個女職員，竟然都在和身邊的男伴一起接吻！除了她們之外，影院其他的情侶，也有不少Kiss，只是有的比較豪放，有的比較唯美的親一下。

「這就是你說的氣氛嗎？」她有點臉紅的低聲問身邊的李巖。

李巖也很無奈，即便大家對廣告沒有興趣，也可以用吃東西、聊天的方式來打發時間嘛。甚至你打電話也好，幹嗎這麼快就Kiss起來了？怎麼著也要等放映到後半場再說呀，現在這也太猴急了！

難道大家對電影太期待了，所以趁著廣告時間打Kiss？

「嘿嘿……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這麼的直接。我說的是觀影氣氛，現在還是廣告，我沒想到會這樣的。」李巖只好解釋了一下。

張語蓉又輕聲道問了一句：「那你呢？心裡是不是也想要和別人一樣？你和我……」

難道是因為這樣昏暗的環境之下，加上周圍的氣氛影響，讓語蓉更加的開放了起來？

李巖開始充滿了期待，如果能在影院裡面Kiss一下語蓉，也是不錯的體驗啊。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不介意，畢竟人家都是情侶，我們可是夫妻呢，不必他們的關係差。」李巖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張語蓉猶豫了一下，又低聲的問道。

六百四十一

見張語蓉對於周圍那麼多人打KISS的事情，並沒有深惡痛絕、或者直接鄙視，又問他是不是也想要和別人一樣，跟她接吻。這已經不像是她的風格了，讓李巖心裡多了幾分期待。他一再的經驗告訴他，環境對人的影響是非常大的！

情侶們會在關燈之後，大膽起來。就是因為昏暗的環境，不用擔心被人看清楚，遇到熟人、認出來之類，女孩子也可以不用那麼害羞，就跟有些人上床要關燈一樣的道理，減少了心理負擔；而兩個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會是人人側目的另類事情，周圍很多人都做同樣的事情，這事情也變得不特殊、普遍化了。就像在西餐廳，基本上沒人會大聲吆喝的猜拳喝酒，換到大排檔，因為很多人都會大聲吆喝、猜拳喝酒。也就不會顧忌了。

語蓉的態度，讓李巖猜想、或者說期待她是受到氣氛影響，加上生日的特殊關係，比平時更放得開。所以她問了之後，他也沒有虛偽，直接的承認。大多是情侶，他們是夫妻，關係也不差嘛！

「這是你的真實想法？」

李巖堅定的點點頭：「是的，這是我的真實想法。如果……」

「果然！你就沒安好心，帶我來看電影，選這樣的片子、這樣的情侶場，就是想要利用周圍環境來影響我，讓我覺得在這裡跟你接吻是正常的事情，不接吻才不正常！李巖呀李巖，你敢不敢再卑鄙一點？」聽到他承認，張語蓉立即冷笑著數落了起來。

呃……這前後的反差……李巖大汗，剛剛明明感覺是嬌羞含蓄的模樣，咋的又變成女總裁冷若冰霜的一面了？

不過李巖並沒有尷尬，他覺得這是她的本能、或者習慣思維作祟！從她剛剛願意靠在他的肩膀上，其實就已經受到環境影響了，現在已經入座了，前面兩排還有公司公關部的女同事在，大聲一點說話她都做不到，現在還是跟他靠緊坐著，肯定不會真的拂袖而去。

現在的色厲內荏，或許就是為自己的緊張埋下伏筆，等會兒真的接吻了。事後也可以說是因為李巖的緣故，不是她真的那麼開放到公眾場合接吻。

「是嗎？」李巖靠近了一點，笑著反問：「選這樣的片子的人，貌似不是我吧？安排場次和經常觀眾的，貌似也不是我吧？」

「……」

張語蓉窘住了，她剛剛脫口說出，根本沒有細想。現在被李巖一反問，才想起來，是自己提議看這部電影的，而現在還是聖誕賀歲檔、並不是情人節，理論上電影院是不會搞什麼情人專場。李巖只是過去買的最近一場的票，場次、影廳的安排，是電影院，觀影人員是觀眾自己的決定。還真的不能說是李巖故意的！

「就是你！怎樣了？不是你帶著我來這個電影院，怎麼會碰到這樣的場次、碰到這樣的人，還有公司的同事？」雖然在昏暗之中，但窘迫也讓她尷尬，張語蓉也罕有的任性一回，把責任全推李巖的身上。

李巖看了一下前面，低聲笑道：「你知道有公司同事在呀？那要不要大聲一點？還有，你剛剛說什麼來著？你問我敢不敢再卑鄙一點？我——敢！」

張語蓉聽到他說起公司的同事。已經想起她們就在前面兩排，再大聲一點的話，很可能她們就聽到了，立即安靜了下來。可是他後面的話，又讓她開始緊張了起來，眼看他的臉湊了過來，忙急促的輕聲說道：「不要……不要在這裡……」

以李巖對張語蓉一貫的態度，即便衝動親了，對於她明確的反感拒絕，也會馬上中止。現在更是想要嚇唬她一下，並不是真的要更卑鄙一點的對她。

不過在湊近過去，感覺到她的緊張，還有抗拒，讓他忽然產生了另外一種想法，想要狠狠地欺負她一把的衝動！

當然，這欺負也不是真正的欺負，只是想要把以前的被動變成主動。

男女交往，一般都是水到渠成。但很多時候，水到了、渠未必成，有些女孩比較被動，就需要更主動的衝擊，否則的話，總是會被阻著。等男方失去信心、或者有更強勢、更主動的追求者，就這麼錯過了。

李巖的感情經驗並不豐富，嚴格算起來，他更多的是被動一方，只有在張語蓉這裡。因為早已經有一層婚姻關係，等他發現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她、想要繼續維持下去，才開始對她主動追求起來。這也還包括很多是月瑤來了之後的撮合。

正因為如此，每次張語蓉的抗拒，他都是尊重她的意思。包括上次她大怒之下，決定先分開一下，就到了離婚的邊沿，他也沒有更多的解釋、或者求她再給一個機會之類的，而是尊重她的意思、自己提出離開。

本來也決定在她拒絕之後，就尊重她的意思。現在就好像是靈光一閃似的，讓他發現自己太過於尊重她了！不是尊重不好，但因為尊重而把所有的主動權都給她，對兩個人的發展就不好了。因為她是缺乏經驗的女孩，而且偏向保守，如果讓她選擇的話，很可能就會是一再的退避！

這一刻，他腦子裡閃過很多兩個人之間出現種種問題的畫面，很明顯，如果不是因為有結婚、有父母這個比較麻煩解決的問題牽扯著，張語蓉可能早已經避開他了！以她的性格，換作普通的追求，一次讓她反感，就不會有繼續的機會了。而他是一次次選擇把主動權給她……

有個聲音在李巖的腦海裡面泛起，是時候了！昨晚都向她說了我愛她，她也含蓄的接受了。該拿出一點男人氣概來。用強勢的態度來告訴她，她是屬於我的！要更進一步的拉近大家的關係！

看李巖怔怔的看著自己，兩個相聚很近，雖然光線暗淡，但張語蓉也能看清楚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的眼神很複雜，似乎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憂傷、一會兒興奮、一會兒沮喪，這讓她很奇怪，難道他心裡在進行著劇烈的思想鬥爭？

她讓自己冷靜一點，淡淡的說：「好了！電影要開始了，別鬧了。好好看一場電影……」

可是李巖並沒有笑笑的退開。反而被她聲音提醒之後，將她摟了過來，然後也迅速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張語蓉身體僵硬了一下，心裡的緊張壓力，卻反而消失了，很快也就放鬆了下來。剛剛看著周圍的狀況，她心裡隱隱猜到李巖可能也會這樣對她，或許不是現在，會等到電影裡面放到浪漫、煽情鏡頭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也抗拒不了他，所以剛才先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行動了，竟然不是等到浪漫時候的情投意合，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吻！

這個傢伙……語蓉心中哭笑不得，不止一次的強吻，感覺已經快習慣了，只是比起在家裡房間人工呼吸的誘吻、強吻，現在在影院裡面，心跳還是比較快的。萬一別人看到怎麼辦？萬一公關部的職員們看到了怎麼辦？

俗話說：久病成良醫；俗話又說：一次生兩次熟……

雖然每次都是被他強吻性質的KISS，可事後也會回想一下那個過程，雖然她覺得是吸取防守經驗的批判回想、而不是回味，但幾次下來，回想多了，多少也能積累一點經驗。

更是她有了一點心理準備的一次，又被大家的氣氛感染了一點，況且，在昨晚上那個電梯口，兩個人還有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甜蜜熱吻，這也讓她更能接受，也讓她想要比昨晚做得更好一點，所以，她也很快複習昨晚的經驗，嘴唇、香舌，都主動試著配合李巖的進攻。

她的反應，李巖是最直接的感覺到了。他老懷大慰，看來這次是賭對了，越是保守的女孩，越容易口是心非。如果剛剛真的聽從她嘴上說的話，對她畢恭畢敬、相敬如賓的看完這場電影。那真的是白看了。

已經得到正面的回應訊號，他當然不會掉鏈子，繼續開始熱吻，以撬開貝齒，與其展開深入探討。而他的手，也開始了首次攀登高峰的行為！

順著那白圍巾，李巖的手摸到了語蓉的脖子，在她只感覺到脖子肌膚接觸的時候，手已經沿著脖子迅速的滑入了領口，貼著白玉般滑膩的胸膛肌膚向下……

張語蓉雖然已經能夠接受、並主動配合他的吻，可是對於愛撫，還是沒有經驗的，胸前更是禁區之地，一下就感覺到了，趕緊伸手去抓他的手，在他的手到了高峰邊沿的時候，從外面制住了。

可惜李巖已經從她的反應，得到了鼓勵。對於她現在的制止動作，也沒有太在意。不過為了讓她安心，還是做出要撤回的樣子。

張語蓉此刻胸前已經起伏不定，尤其是上面兩個人還在熱吻，讓她覺得難以一心兩用的對抗他的入侵……

可是李巖，感情上一般，調情上卻可以算得上是花叢老手，在運用欲擒故縱，讓語蓉的手稍微放鬆之後，他才抽出兩寸的手掌，又迅速的下滑，立即覆蓋在左邊山峰之上！確切的說，他是非常有技巧的插入了胸罩的縫隙之中，真正肉貼肉的覆蓋在了語蓉滑膩堅挺的左乳之上！

「唔……」這對李巖是一個突破，對保守的語蓉來說，自然是更加震撼的突破。

她連接吻，都是已經失去初吻很久、多次的經驗、直到作為特殊環境、特殊感動之下，才真正的接納。現在她拉手是不會牴觸、擁抱也不會牴觸，但突然升級到愛撫胸部。這當然是非常大的震撼！

她想要鬆開嘴唇、想要說話，可是因為李巖並沒有鬆開，只能吱唔的發出一點聲響。而她的手也馬上去拉李巖的手。可因為沒有經驗，他的手是從上面進入的，她的用力拉，只是讓他更加真切的接觸到胸罩內的雪峰！等她反應過來要往上推的時候，已經握緊雪峰的大手，只是愛撫幾下，已經讓她羞赧得耳朵都滾燙了，更是難有力氣推他。

李巖一向知道語蓉的身材很好，胸部很有料。跟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溫倩怡，有著幾乎同樣的實力。雖然因為溫倩怡的裝扮更性感，一般會覺得她的身材更好、胸部更大。

但有親身體驗的李巖，還是很清楚，胸部最大的無疑是海芙。而張語蓉從家裡穿睡衣時候、練瑜珈時候的目測，應該跟溫倩怡一樣，至少有D的水平。只是她們兩個選衣服的時候，都是偏向保守，不那麼明顯而已。

因為她的睡衣也是保守的，即便偶爾悶騷買的性感的睡衣，也都給了月瑤。而且在家裡穿著睡衣，還會穿胸罩。李巖又不好意思偷看她，親眼見識到這裡的機會，並不算很多。所以偶爾碰到她們穿著小背心、小棉短褲練瑜珈的時候，頗有一點看著春光乍洩、垂涎欲滴的感覺。

他真的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夠一探雪峰，確切的說，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敢對語蓉出手擒乳！以她的性格，肯定會抗拒的，而抗拒的話，這就是非禮了。

感受著彈性驚人的堅挺、感受著如絲的滑膩，甚至感覺到了頂端的小櫻桃……這讓李巖如何捨得放手呢？

但語蓉的身體已經開始掙扎，嘴上也是抗拒，手更是直接的推他。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明白她現在很激動。雖然要勇敢主動，但也不能一蹴而就，必須給她一個適應的時間。

所以，他很快抽出了手，鬆開了嘴唇，只是另外一手還是抱緊了他。

「你很過分！」

語蓉有點氣憤的對著李巖低聲嬌叱，同時眼睛觀察著周圍，生怕被人看到了剛剛的一幕，那就丟死人了……

李巖知道她擔心什麼，迴避開她的憤怒，輕聲說道：「放心，我們的頭靠在一起，後面看不到，那邊有圍巾擋住，前面沒有人回頭。大家最多只是看到我們接吻，那麼多人接吻，沒人有興趣看我們……」

這話讓語蓉稍微安定了一點，但她還是覺得他太過分了，這是公然在公眾場合非禮、不猥褻她！所以她還是氣鼓鼓的說：「不要跟我說話！」

同時她也扭動身體，想要掙扎開李巖的擁抱，只是掙扎不開，只好作罷。

六百四十二

接下來的時間裡。張語蓉真的不再說話。

她說不和李巖說話，但現在就兩個人一起看電影，她不開口的話，李巖也最多偶爾小聲的說說話，不便一再逗她。

她的借口就是緊盯著大銀幕，表示在專注的看電影，李巖試了幾下，也就沒有繼續了，但依然抱著她，不讓她掙脫。

電影，他已經看過一遍，已經沒有新鮮感覺，上次是和李潔、海芙偷偷的拉著手一起看的，現在卻能正大光明的抱著張語蓉一起看，李巖也滿足了。

在大家的笑聲裡面，李巖熬著看完了一半，他這是真正陪著張語蓉看的。到後面，他覺得無論是害羞還是氣惱，幾十分鐘過去，語蓉應該都已經消散了。就算不便再攀高峰，多親暱一點總是可以的吧？

怎麼「騷擾」她一下呢？跟她劇透？一次次的提前告訴她劇情。讓她主動開口？

這個辦法肯定會讓人開口的，不過相信也會讓人非常煩躁的，看電影最討厭的就是聚頭了，知道了還有什麼意思呢？

李巖只好另外想了一個辦法，伸手過去，把語蓉的小手抓了過來，放在自己身前腿上，又把她的拳頭打開。

這個動作，把張語蓉嚇了一大跳。迅速使勁的把手抽了回去，然後轉頭瞪著李巖，低聲嬌叱：「你想要幹什麼？能不能別這麼無恥？」

無恥？

李巖一愕，真的覺得有點冤枉，剛剛摸了她的胸部，也只是說太過分了，怎麼現在抓了手過來，就說無恥呢？不過她能主動開口，他也樂得輕鬆。

「我怎麼無恥了？我不過是把你的手拿過來用一下而已，又沒有再摸你了。」李巖小聲的回了一句。

要不是把掙扎動靜太大，會吸引周圍的人看過來，張語蓉肯定會大力的掙脫他的擁抱。她只能沒好氣的低聲鄙視：「這是電影院！這是公眾場合！你抱我，我忍了；你吻我，我忍了；你摸我，我還是忍了……可你竟然還想要拉我的手過去做那無恥的事情！你要不要更變態一點？」

她的巨大反應讓李巖莫名其妙，「做什麼無恥的事？我只是把你的手拿過來，攤開在你手心寫字！你說我不要跟你說話的，我就準備寫呀……你想到哪裡去了？」

在說出之後，李巖低頭看了一下。剛剛把她的手是拿過來放在身前腿上，這是因為另外一隻手還抱著她，一隻手的話，無法抓著她的手心來寫字，所以只能一隻手把它拉過來、放在腿上、然後扒開拳頭，再就是寫字。只是字還沒有寫，就被她拉回去了。

身前、腿上、扒開拳頭……我倒，她不會是以為我要把她的手伸入褲襠裡吧？

醒悟過來的李巖，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身邊的語蓉。「你……以為我想要用你的手……」

手心寫字？張語蓉也懵了，沒想到他剛剛的動作，只是為手心寫字做準備，還以為他要做什麼骯髒的事情呢。會錯意、還說出來，這讓她大窘，俏臉再次飛紅，火辣辣的滾燙，一直延伸到了脖子、耳垂……

聽到李巖又問了一遍過來，張語蓉此刻，只能硬著頭皮接下去了：「就……就是呀，怎樣？在別人手心寫字……這不是很無恥的行為嗎？你不知道……這樣別人會癢嗎？」

「……」

李巖有點暈，這樣都行？不過聽到她結結巴巴的辯駁，明白她剛才肯定是想歪了。只是現在不想承認。他自己理解、也已經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當然也就不用非要她尷尬出醜的承認那個想法。

難得糊塗……

他故作醒悟的樣子，「哦！原來是這樣，看來我真的有點變態了。好吧，為了表示懲罰，我把我的手給你，讓你在我手心寫字懲罰好了。」

見他把手伸到了自己面前，還放在了自己腿上，張語蓉忙把他的手拿開：「我才不會那麼無聊呢！」她更怕他趁機摸自己下半身。

「好吧，那你好好看電影，別在說話打擾我。」李巖嚴肅的說道。

張語蓉一陣氣悶，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人，明明是你打擾我，竟然還倒打一耙！不理你、不理你、不理你了！

她暗暗決定無論他有什麼小動作，再不理他，又把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銀幕上。

過了一會兒，張語蓉感覺李巖是真的沒有再弄什麼小動作，連抱著自己的手臂都縮回去了……她忍不住偷瞄了一下，見李巖把雙手一本正經的放在腿上，同時表情嚴肅的看著電影。絲毫沒有了之前的潑賴模樣。

這讓她心裡暗歎，這傢伙正經起來，也是有那麼幾分模樣，只是老喜歡不正經……不過，他為什麼把手拿了回去呢？是因為我剛剛的話，傷到了他，讓他覺得再這樣強抱我……呸，勉強抱著我沒意思，所以放棄了？

從入場開始，為了掩飾。就是這樣被他抱著，然後靠向他身上。現在他的手拿開了，語蓉卻已經習慣了，想要坐正身體都會得不自然、更加不可能靠向另外陌生人一邊。而沒有了他的環抱，肩膀、手臂似乎有點涼意，那是心底的有點失落……

「哈……」

「哈哈……」

接下來，李巖雖然還是保持一本正經的模樣，但在出現喜劇場景、幽默台詞的時候，他也還是跟著笑了起來，似乎也在認真看電影一樣。只是一聲、或兩聲的笑，顯得很機械化。

剛剛李巖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語蓉是專心的看電影，現在李巖的異常反應，卻讓她把一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她自己已經投入不到看電影裡面去了。

……

就在張語蓉心情複雜、患得患失的時候，感覺到下面李巖的腳靠過來了一點，然後用鞋子碰了碰自己的鞋子。

一下……兩下……三下……

她暗暗計算了一下，得出李巖的腳碰了三下。她心裡快速的思索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的氣話，他不說話了，準備在手心寫字跟我說話；剛才我又說那樣是很無恥的行徑，所以他現在改用腳了麼？

用腳碰……難道是摩爾斯電碼？他竟然懂摩爾斯電碼？

糟糕，我根本沒有學過這個呀。《無間道》裡面也沒有解釋發摩爾斯碼的含義啊……

正無奈的時候。張語蓉感覺到他的腳又碰了碰自己的腳，暗暗數了一下，還是三下。

她立即醒悟過來，即便不懂摩爾斯電碼，也可以跟著他的來，他敲三下，我就回他三下吧！

想到這裡，張語蓉有點興奮、又有點緊張，相信全場那麼多情侶，也沒有誰一邊看電影、一邊發摩爾斯碼的吧？這實在不能不說是獨特呀！

她把鞋子，也往李巖的鞋子上。輕輕的撞了三下。

過了一會兒，李巖又回了三下。

雖然不明白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語蓉也照著再回了三下。

兩人樂此不彼的互相用腳暗語了幾分鐘，她開始覺得有點單調了，這李巖也只會這一個呀！

「喂……」她輕聲喚了一句。

「幹嗎？又打擾我？」李巖轉頭看著她。

聽到他又先開口奚落，張語蓉輕哼了一聲，打擾你是吧？那我就……用「無恥」的招數，最好讓你很癢！

她伸手把李巖靠近他、原本是抱著他的左手拉了過來，一手拉在自己的胸前，一手在他的手心寫字。

「你剛剛是什麼意思？」

李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她拉到胸前，已經有點激動，剛剛是右手得到福利。現在左手有機會隔著衣服碰一下，要不要呢？

只是他現在這樣是反手拉過去，也不是很方便，又怕嚇著她，還是沒有動，乖乖的讓她抓著寫字。

在語蓉寫完之後，把他的手放開，又主動把自己的右手，伸到了李巖的面前。

李巖也就不客氣了，在她細嫩的手心寫到：「你說什麼？」

兩個人又再次換手，李巖把手伸了過去。

「你剛才用腳碰我，是什麼意思？摩爾斯電碼麼？」

李巖有點囧，摩爾斯電碼……至於麼，我們是拍拖，又不是間諜交換機密。語蓉果然是異於常人，竟然會聯想到這方面去！

張語蓉又只覺的換手過來，他在她手心，比劃著寫到：「我發的不是摩爾斯碼，是愛情密碼。」

「？」這次張語蓉懶得換手，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眼神也看過來，詢問他是什麼意思。

李巖接下來要表達的意思有點多，也就沒有繼續用手寫了，而是伸手過去，如之前一樣摟抱住她，另外一隻手握緊了她的手。靠近她以只有兩個人的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說不讓我跟你說話。又不讓我在你手心寫字，我嚴肅的想了一會兒，只能想到用腳來表達意思。最開始碰你的腳三下，我的意思是『對不起』，表示我剛剛不該惹你不高興，畢竟這是公眾場合，有些事情只能在家裡做。看你沒有反應，我又用腳說了一遍。後來你又反應了，也回了我三下。我覺得你應該是明白我的意思，回的是『沒關係』。所以我很高興，後來碰的三下，說的都是『我愛你』的意思。你也很快回復我，相信也是這個意思吧！」

六百四十三

對不起？沒關係？我愛你？

聽完李巖的話。張語蓉非常的無語，本以為他有什麼高深的意義，沒想到竟然是代表三個字的意思。

不過她又想到：我說的話他聽從，不讓在手心寫字，也聽從，還是很尊重我的吧？看來之前對我的無禮，也只是一時衝動……用碰腳三下來表達意思，虧他想得出來……

他都已經說了表達的是對不起的意思，又自己理解了沒關係，還說我愛你什麼……這讓張語蓉覺得自己實在不好說什麼好，乾脆就答應一聲，「知道了」，然後專心的看電視。

這一次，兩個人還是靠在一起，李巖伸手摟著張語蓉，另外一隻手，也握著她的手。看起來和剛剛開始並沒有太大差別，但兩個人心的距離，無疑已經剛剛的輾轉衝擊之後，靠得更近了。

後面一段電影，張語蓉又看得不是很自然。雖然眼睛一直盯著大銀幕，但像中間她留意李巖的反應不同，又恢復了他一直關注著她的模樣，讓她多少有點分心。

……

李巖每次看電影，都不趕時間，所以基本上都會等放完之後再離開。他只是不想去擠，但上次聽了溫倩怡的話，覺得現在也算是一個電影從業人員了，確實應該尊重幕後工作者，看完字幕才離開。

不過他這個想法，今天第一天就無法實現，因為等會兒開燈之後，前面兩排的女職員也會站起來，一回頭就看到他們兩個了。所以，在電影劇情剛剛完、還有一會兒才結束出字幕的時候，大家還沉浸在氣氛之中，李巖就輕聲對張語蓉說：「我們走吧！」

「走？」張語蓉奇怪的看了他一下，電影還沒有完呢。

李巖之前已經看過了這部電影，當然知道劇情已經完了，低聲說道：「已經放完了，如果這會兒不走，等會兒開燈之後，撞上她們的話……」

張語蓉一聽，整個人馬上清醒過來，從電影的氣氛中抽離了出來，連忙和他一起離開。

也有其他人和他們一樣的想法，不想在人最多的時候才走。這會兒都開始提前退場，不過人不是很多，公關部幾個女職員們，還和男伴繼續坐在那裡。

從影廳出來，張語蓉又幾乎是快步的離開了電影院，好像怕被人追趕一樣。

「我們……回去吧！」張語蓉看了看時間，雖然還早，但已經提前打電話跟父母說了，早點回去也好。

李巖看了看，卻提議道：「我好像沒有陪你逛街過……一起走走？」

「逛什麼？有什麼好逛的？」張語蓉有點猶豫，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喜歡逛街，主要是因為對她來說，這是屬於浪費時間的事情，她沒有時間做這樣的無用功。但和男人一起逛街，幾乎是拍拖情侶都會有的事情，她也想要試一下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兩個人名義上都可以算是老夫老妻了，卻沒有怎麼約會拍拖過，實在不靠譜啊！

看她沒有拒絕，李巖笑了笑：「走吧！放心，在外面我不拉你的手，你怕被人認出來。也可以用圍巾裹住臉。」

雖然已經快要到元旦了，這些天也降溫了不少，但S市到底是南方，並沒有那種刺骨的寒冷。武裝到牙齒的防寒，是很少見的。

張語蓉沒有把圍巾取下來，想了一下，伸手過去，把李巖臉上的茶色眼鏡摘了下來，然後戴在了自己的臉上。她拉高了一點領子、裹了圍巾，又加上眼鏡的遮擋，已經多少能夠遮掩一點天姿國色。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一般看到只能覺得是個美女，但看不清楚具體模樣。而熟人的話，也只有走近了才有可能會懷疑。因為張語蓉平時在公司的形象過於單一了，看到她現在便服的模樣，一般人都不會跟公司那個職業裝的冰冷總裁聯想到一起去。

這是李巖剛剛買的，現在都支援她了。而那帽子和大墨鏡，現在出來外面戴上的話，會顯得挺傻的，而且更容易讓人留意，所以他乾脆扔了垃圾桶。

兩個人的逛街，是沒有提前準備的，也沒有什麼目的性，就是隨意的往前走。

但因為張語蓉習慣了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加上還擔心她們幾個出來會再遇上，即便是默認了逛街，她也是走得比較快。

李巖陪著她的身邊，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節目。

影城當然不會建在偏僻的地方。這裡也是繁華路段，李巖看了一下，提議說道：「我們是去那邊廣場上坐一下，還是去那個商場裡面逛一逛？」

因為張語蓉也沒有經驗，所以這方面問她的話，肯定不會有什麼好的答案。所以他還是給了一個選擇題，就像那次午夜帶著海芙，問她是想要去山頂看日出、還是去海邊看日出一樣。女人總是更喜歡選擇題的。

「呃……」張語蓉確實沒有什麼想法，如果李巖是問她意見的話，她可能會說『隨便』、『你決定』之類的話，但他給出了兩個選擇，讓她自然而然的就進入了公司一些計劃方案的決策，每天她都要面對很多的選擇決策，所以稍微一猶豫，就做了決定：「去對面廣場坐一下吧。剛剛影院人太多，空氣不好，到外面呼吸一下，一會兒就回去了。」

「行。」李巖陪著她往廣場走去，又戴著話題說道：「是不是覺得逛商場沒有意義？不買東西的話，為什麼要逛商場呢？」

張語蓉反問：「你喜歡？」

「陪你，你喜歡就好。」

兩個人走到廣場上，想要找一個座位。發現座位不少，不過基本上都有人了。那些供公眾休息的長條石椅。一般坐四個人是沒有問題的。但現在的情況，是椅子都滿了，位子卻沒滿。一般是坐了一對情侶的，就不會有其他人過去坐邊上了。而單人的，往往是一個坐這一頭，另外的人是坐另外一頭，中間空著，也沒有人擠過去坐。而一群三四個人的，朋友間肯定不會過來廣場上坐著聊，除非充一家人的。

「沒事，坐了兩個小時。走走也好。」張語蓉低聲說道，真要坐著，她也不知道該和李巖聊些什麼，如果冷場了，還不如散步著呢。

「嗯。」

張語蓉發現李巖答應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忙問道：「怎麼了？」

「遇到那些纏人的了……」李巖聳聳肩。

「纏人的？」張語蓉不解的四下張望。

很快，她就知道李巖指的是什麼了，因為有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拿著幾枝玫瑰花，跑到了他們的面前，然後馬上抱住了李巖的腿，嘴裡嚷著說道：「先生，給這位漂亮的姐姐買一枝花吧！」

張語蓉指了指小男孩，看著李巖。

李巖點點頭，然後抬了抬腳給她看，只見小男孩抱得很緊，一點都不放開。

「小朋友，我們不買花，你去找其他人吧。」張語蓉看李巖是不大樂意，便對小男孩說道。她昨晚上已經收到他準備的一大束紅玫瑰，現在還在家裡呢。現在又是在街上，這樣拿著強買的一枝花，也沒有什麼意思。

小男孩卻緊抱不放手，叨念著：「買一枝花吧！」

李巖其實是挺煩的，但因為語蓉在邊上——廢話，如果只是他一個人的話，也不會被纏上——他還是掏了一張十塊的遞了過去。「給！」

小男孩接過了錢，馬上鬆手，給了張語蓉一枝花，然後就跑走了，尋找下一個目標。

「唉……」張語蓉輕歎了一聲，「這小孩這可憐……應該在上學吧？星期天還賣花，真懂事！」

李巖順便點了一支煙，笑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其實是很想要把他抓起來，扔出去的……」

「你幹嗎這麼暴力？」張語蓉黛眉輕蹙，「一個可憐、懂事的小孩子！你也下得了手？」

「你不懂。雖然只是十塊錢，但我們是被敲詐了。」

「敲詐？」張語蓉覺得他越說越離譜了，冷笑道：「是啊！一個剛剛上學的小孩子，敲詐了你這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十塊錢！」說著，她把手裡的玫瑰花扔給了李巖。

李巖伸手接過，也不生氣，淡然問道：「你覺得他們是因為家裡窮而出來幫忙賣花的？你覺得一個可憐、懂事的孩子，會用無賴的手段抱著人、不給錢不放？語蓉啊，你脫離街頭生活、也不看民生新聞。這樣的孩子，不是個別，本市很多繁華的地段，都有一批這樣的小孩，他們專門用這樣的手段，強賣一些劣質花。不給錢不讓走，拉也拉不開，誰敢真的打小孩？

小孩子是純真的，你覺得他們會那麼卑鄙嗎？全是大人教的、或者勒令的，嚴格的說，這跟那些沒有手腳、卻能在節假日出現在地鐵、天橋等地方的乞丐一樣，都是被人控制著的。這些控制小孩的，未必就是他們的父母。他們不按照這樣的方式來，賣不了幾朵花，賣不到錢，可能回去就要挨打。」

張語蓉有點驚訝，她本來以為看到的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的勵志故事，沒想到李巖講出來的卻是社會黑暗面！

「真的假的？」

「你多停留一會兒，就會發現，就這個廣場，也不止一個小孩，小男孩、小女孩都有。他們手裡只拿幾朵花，但卻是會活動一整天。有記者都知道躲避……」李巖也歎了一口氣：「他們也算是可憐的小孩，可恨的是後面操縱的大人吧！」

六百四十四

他們說話的時候。張語蓉特意留意了一下附近，果然還有其他的類似小孩，就是剛剛這個小男孩，也在跑走之後，又去纏住了另外一對男女，那邊人家可能不是情侶，不願意給錢，就一直抱著不放，怎麼拉也拉不開。

她暗暗歎息，對於這樣的事情，很想要能夠幫上一點忙，但又無從幫起。這樣的事情，還是得由政府最強大的部門——有關部門來處理，只是『有關部門』神龍見首不見尾，也未必會盯著這樣的小事情。

「算了，走吧。」張語蓉歎了一口氣，對於這樣的小孩子，她很想要能夠幫助他們，讓他們回到他們應該在的位子，學習、玩耍的年紀，不應該學著這樣的訛詐方式賣東西。可她也是有心無力。政府部門都剷除不了的、媒體曝光都沒有用的，她又能如何？

李巖拉著她的手，安慰道：「你有社會責任感是好的，不過不用給自己什麼壓力，總有一些事情，不是你能解決的。你的身份算是一個企業家，把天堂集團打理好，就能解決數以萬計人的就業問題，還有延伸行業、就業人員再輻射到各自的家庭……其實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能幫助數以十萬計的人。」

「我的作用有那麼大？」張語蓉睜大了眼睛，從來沒有人給她講過類似的道理，在她看來，她一直以來的努力，也只是為了父親，不能讓父親的心血倒塌而已。

「你不能幫助到每一個人，但你現在是企業家的身份，做好企業，就能很大的回饋社會。當然，作為資本家，根本目的是為了獲取利益。只不過也會在無形中幫助人，所以你不用因為幫助不了這些小孩子而有無力感。」李巖繼續勸慰了一下。

張語蓉這麼聰明的人，看問題當然也是舉一反三，李巖的提醒，讓她馬上想通了，心情也沒有因為剛剛的見聞而繼續低落。「那你呢？你說我是企業家、資本家，你能回饋社會嗎？」

「我？」李巖有點尷尬，我是做殺人的。幹掉的也不會是無名小卒，如果殺的目標是一個大老闆，或許還會造成很多負面效應呢。

「呃……我是幫你打工，理論上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非要算我個人頭上，也是不錯的，比如這次拍電影，因為我的主導，促成了一千萬的投資，這一千萬下去，表面上只是最多出來一部電影而已。還可能是浪費資源的爛片，但從經濟學的角度，這就不是浪費資源，因為我們投資之後，資金會流入到演員、道具、化妝、攝影、美術等等許多從業人員那裡，而他們有收入後也會消費，消費又會促成其他的投資、消費……因為流通的關係，理論上，無論電影水平如何，最終也是能夠達到六倍的經濟效益。」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聽完李巖的話。張語蓉有點感慨。

「李巖……其實最初讓你做電影公司的負責人，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們兩個關係的緣故。一方面，你確實是幫了我和我爸，而你沒有要我什麼回報，無論以後結局如何，我都應該回報你；另外一方面，是為了讓我爸安心，他希望看到你得到重用。雖然他看似很糊塗了，其實我想他什麼都很清楚。」

「瞭解！」李巖捏了捏她的手，「你不用跟我說抱歉，你一向提拔人都很公平，這樣為我破例，我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張語蓉點點頭，「但你沒有向以前一樣，讓我覺得我的眼光沒有錯，覺得你是有能力的。」

「嘿嘿，你這樣誇獎我，小心我會驕傲的。」

……

因為之前就已經跟月瑤說好了，所以他們也沒有回家，直接回到了娘家。而到了之後，車庫裡面多了兩輛車，李巖留意到其中一輛是江雪飲的，另外一輛是豪車，但以前沒有見過的。

「我們回來了！」

張語蓉回到家裡，非常的興奮，一進屋就大叫起來。

「表姐！生日快樂！」江雪飲馬上大叫著跑了出來。

『你昨天在這裡，今天又在這裡，是不是專門蹭吃蹭喝呀？』李巖跟著後面進來，正要拿江雪飲開一下玩笑。見到有一個陌生男子跟著江雪飲後面迎了過來，怕是江雪飲的男朋友，沒有說出來。

「禮物拿來！」張語蓉開心的伸出了手，向江雪飲討要禮物。

在說話之後，她也留意到了後面那個男子，開始跟李巖一個心思，也以為是江雪飲的男朋友，見到表妹對自己使眼色，才留意了一下，然後有點驚詫：「劉……昱陽？竟然是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語蓉，生日快樂！」那個陌生男子非常優雅紳士，長相也是屬於帥氣又不缺乏男人氣概的那種，他在微笑祝福的時候，也已經把一份準備好的禮物遞了過來。

張語蓉禮貌的收下，又忙客氣的說：「走、走，別站著說話，裡面坐！你這大忙人，回來也不說一聲。」

叫劉昱陽的男子，優雅的舉步，和張語蓉保持適當的距離，不會顯得疏離生分、又不會顯得過於親近，一邊說話一邊往客廳走：「呵呵，特意趕回來的。惦記著你的生日，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嘛！」

雖然到客廳沒有多遠，但卻形成了前後的形勢，張語蓉和劉昱陽走在前面，剛剛過來迎接張語蓉的江雪飲等到了後面的李巖。

「雪飲，什麼人來著？」李巖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江雪飲不放過敲詐機會，輕聲說道：「請客……」

「沒問題。」李巖迅速答應。

「表姐以前的同學，追求者哦！好像是畢業後去了英國工作，現在是倫敦一個對沖基金的經理，金融才子情敵呢。壓力來了，姐夫，我也幫不了你。」江雪飲輕聲向他透露了一點。

「切……你一向看不起我，誰指望你幫忙了？」李巖沒有在意，隨口說了一句，心裡琢磨了起來。以前的同學、追求者，特意從倫敦回來給語蓉慶祝生日……很花心思呀！看語蓉高興的收下他的禮物，迴避介紹我，這關係不一般吶！

他也不是小男孩了，看人還是有一定眼光的，這劉昱陽一看就給人一種很不一般的感覺。除了外表、身份等，李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只是本能的覺得，如果以葉家宏打比方的話，這是要全面超越葉家宏的，葉家宏想要追求張語蓉，還會讓他覺得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而這個劉昱陽，竟然會讓他覺得他們很配的感覺！

聽到李巖說她一向看不起他，江雪飲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有嗎？好像沒有吧？

她輕哼了一聲，嗤之以鼻的說道：「你就自卑吧！看你不順眼，不等於看不起你。看到人家條件優秀心虛了？衝我撒什麼氣呢？」

李巖微笑搖了搖頭：「我相信你表姐是喜歡我的。你姨父呢？」

「書房呢！」江雪飲懶懶的回答了一聲，又提醒了一句：「我說你別自卑也別太自信，這年頭，結婚了也一樣被人挖牆腳。拋開所謂的愛情，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這個人都跟表姐更配、更適合長遠發展的。你還是小心點！」

「謝了。」李巖灑脫道謝，然後逕自前往書房找張天翼。江雪飲的話，他看似不在意，但心裡也是微微著緊，因為她說的沒錯，從各種現實條件來說，這個劉昱陽卻是要比他合適許多。而他跟張語蓉之間……並沒有江雪飲以為的富家女愛上窮小子的浪漫愛情。兩個人能在一起的關鍵是因為張天翼！

……

找到張天翼的時候，看到他正在看古董。

「李巖啊，還好你昨天幫我出的主意，要不然我這些古董可就有去無回了！」看到李巖進來。張天翼頗為唏噓、慶幸。

「是啊，真是幸運，估計冥冥中自有天意，這些應該是屬於您的！」李巖笑著拋了一根煙過去。

張天翼眼睛一亮，「有道理！正好用這個借口回應你媽！你不知道，她看新聞之後，在慶幸之餘，反而讓我盡快把所有的都賣了，以免遭賊呢。」

「也不用成驚弓之鳥，您收藏的古董也不是很多。現在風口浪尖，急著出手，反而讓人懷疑。擔心安全的話，更新一下保安系統吧。家裡的保安是哪裡的？」

張天翼歎了一口氣：「是跟第一保安公司的，就是昨晚負責保護古董的那個公司。現在好像有傳聞，說是不是保安公司與劫匪勾結，裡應外合、監守自盜，要不然怎麼那麼容易就全部被放倒了。我這也有點不放心……」

李巖微微皺眉，張天翼用的保安，也不是第一天了，應該是屬於可靠的。不過現在第一保安公司出問題了，還能繼續可靠嗎？

他想要開口解釋李潔的捷銳，但想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無論張天翼對他如何，都是看著父親的面子上，誰知道對他有沒有懷疑、或者什麼考驗呢？如果這會兒藉機換了自己熟悉的保安隊伍，沒事還好，有事的話，會不會懷疑他監守自盜呢？

「應該沒事的，不是第一天了。第一保安公司也是知名的保安公司，不會有問題的。」

「誰知道呢？有合適的，你也幫我留意一下吧。」

「好的。」李巖答應了，但不會真的行動，除非真的有必要。

「昨天你也去了？現場怎麼一個狀況？」張天翼由李巖幫他把煙點上，趁著楊芸不在，趕緊吸上幾口。

李巖大略的把昨天的過程講述了一下，並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很多都是含糊的。

張天翼也只是想要聽聽現場的情況，看看和新聞有多少出入，並沒有刨根問底。聽完之後，他唏噓了歎了一口氣：「這次拍賣的一些古董，一大部分是從歐洲過來的，本來大家是有機會從洋人手中買回來的，這樣被搶走了，又不知道會流落到何方，可能又要幾十年、上百年才會重新出現了……」

李巖聽出他的遺憾，笑著說道：「您不會是覺得屬於中國的文物、古董，流落在國外很遺憾，買回來就是愛國行為吧？」

張天翼一怔，「流落到國外的古董，大部分都是當年英法聯軍、八國聯軍侵略中國時候掠奪走的，這是我們的恥辱。有能力的愛國人士，都會想要買回來，這錯了嗎？」

「對錯不好說，迂腐、愚蠢是難免的。」

看李巖這態度，張天翼有點不高興。「哦？說說，你們年輕人都是什麼看法？」

「您大概覺得我們年輕人都不愛國了？這麼跟您說吧，大英博物館、盧浮宮等地方，都收藏著中國數以萬計的古董文物。但這些國寶級的東西，有沒有出現在市場過？流出市場的，雖然都是古董，真正藝術價值、歷史意義幾何？」

張天翼皺起了眉頭。

「好吧，就算不是國寶級的，也是中國古董。很多人會覺得，現在中國古董都拍賣出天價，那是代表中國崛起，是值得自豪的事情。請問拍賣的那些，本身值不值天價？很多本來只是幾十萬流通的，被競拍到幾千萬美金、英鎊，這還是理智的行為嗎？」

張天翼不好回答。

「就算是追討流失國外的國寶，每個人國人都有責任，但這首先是國家的責任，最重要的途徑，是國家通過外交、法律等途徑追討；第二是通過外交施壓、政府資金購回；第三才是民間購回。現在很多富豪，一擲千金的高價購買古董，且不說真正價值、且不說會不會捐贈給國家，至少他們是把前面兩條路堵死了！隨便一樣都能賣出天價，人家為什麼要歸回給中國？為什麼不等著送錢來買？」

張天翼歎了一口氣：「你說的也有道理。」

「其實，這其中雖然有您這樣的愛國心思，但大部分是炫富，因為每次競拍出來的天價中國古董，高價競拍的都是中國買家。窩裡鬥嗎？或許是炫富，買回來以國寶名義放在公司，給客戶看看，多氣派，多好的公司名片，這是實力的象徵、還能貼上一個愛國的標籤！當然，也不排除，是有些人往國外轉移資金、洗錢。總歸來說，富豪們的熱情，已經與藝術無關、與愛國無關了！」李巖光顧說話，都來不及抽煙了。

張天翼聽完他的話，眼神有點變化，讚道：「李巖啊！你這一番話，讓我刮目相看！呵呵，頗有一點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果然是活到老、學到老啊，我的觀念已經過時了。」

「不是您的觀念過時，是現在社會越來越浮躁了。」李巖笑了笑。

「不是還有你這樣不浮躁的年輕人嗎？」

「哈哈……」

張天翼看了看自己收藏的那些古董，有點唏噓：「不瞞你說，這些東西……我高價買來，也只是一部分是出於藝術熱愛，還有一部分是有種虛榮心，愛國的想法或許也有一點。聽了你的話，我現在覺得有點不值了。」

「本來就不值……就拿瓷器來說，景德鎮每年都能燒出很多高仿的古董瓷器。拋開考古價值，從藝術上來說，那些完全可以欣賞、收藏。而這些高仿的古董，每年至少有三成銷售到國外，而其中不少，在國外低調幾年之後，又以新發現中國古董的名義，高價售賣、拍賣給中國的富豪們。」

「不會吧？」張天翼這回有點驚訝了，因為他自己也不算藝術大家、收藏專家，這些古董看著別人鑒定的，如果那些鑒定的專家，本來就是拍賣行、或者古董販子花錢塑造起來的，那高價買到景德鎮近年新燒的『古董』，也不是沒可能！

「據統計，除開英法等西方國家的博物館、收藏的那幾十萬不出售中國古董，以及中國大陸、台灣博物館、民間收藏的古董文物，這些年出現在市場上的中國古董，已經超過了歷史記載。換句話說，現在流通的所謂中國古董，有一部分根本就是贗品。」

張天翼苦笑了起來：「小李啊，聽完你的話，我以後都不會想要高價購回流落外國的中國古董了。」

李巖笑了笑：「爸，我並不很懂藝術，但我說一句不知道是否恰當的比喻，藝術家有國家，藝術無國界！中國的藝術瑰寶，未必要放在中國，才能得到認可。誰要是把達芬奇的話畫買到了，放在故宮，別人參觀，也不會說這是中國的吧？同樣，中國的藝術品，無論是在大英博物館、還是盧浮宮，參觀的人一樣會知道那是中國藝術家的智慧。」

「有道理……藝術品不是女人，作為中國的驕傲，未必非要中國佔有。」張天翼點點頭。

藝術品不是女人，女人是必須自己佔有……李巖有點汗，老丈人的比喻，總是那麼的犀利。

「再說句不好聽的，現階段的中國，還是暴發戶階段，並且大部分國人還很窮，並沒有達到唐宋那樣的黃金時代，整體欣賞藝術的層次還在待發展階段。有些好東西，放在更有藝術氛圍的國家，或許能保存得更好。那幾十萬流落在外的國寶，如果還在中國的話，也被幾十年戰火和全國性的政治運動毀得所剩無幾吧！」李巖自我解嘲的笑笑。

張天翼沉默了一會兒，作為建國後出生的一代，他也算是經歷過某個時期。「莫談政治！我們出去吧！」

六百四十五

兩個人煙抽完了。古董也聊完了，張天翼成長時期就是經歷過文革的，李巖雖然只是捎帶了一句，他也不想多說，便提議出去，外面還有客人呢。

「對了，爸，外面那個……什麼人呢？」李巖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問了一句。

剛剛從江雪飲那裡，他已經知道是張語蓉以前的同學，也是以前的追求者。說是英國工作，現在是倫敦一個對沖基金的經理。但那只是一個背景資料，太少了一點。看他能來張家拜訪，而且不在家還能留他在家裡等，尤其是張語蓉生日的特殊日子，很明顯這個劉昱陽不止一次來過這裡，應該是屬於比較熟悉的人。

而且，如果是張語蓉以前的同學、追求者，江雪飲才多大，以前也是讀書的小姑娘，那裡知道那麼清楚，應該也是聽說來的。

張天翼就不一樣了。老頭肯定知道很清楚。而李巖也知道，這個家裡，岳父大人無疑是最挺他的一個——雖然這是沾老爸的光。所以，這裡沒有其他人，他就直接的問了出來。

聽到他的問題，張天翼露出了笑容，低聲說道：「怎麼？嫉妒了？」

「不至於……只是從剛剛接觸來看，你們應該對他都很熟吧。我多瞭解一點，等會兒出去的時候，也不會說錯話嘛。」李巖又發了一支煙過去。

張語蓉讓他把煙點上，然後才說道：「劉昱陽的父親，是我商場上的一個老友。因為這一層關係，所以他們也很早就認識了，劉昱陽要比語蓉更大幾歲，但因為語蓉讀書很快，後來在大學的時候，曾經是校友……你應該也看得出來，他是想要追求語蓉的。其實在大學開始就追求了，不過語蓉一向是以學習為主，原因你知道啦……」

「因為我？」李巖苦笑。

「也不全是吧，畢竟最初我沒有找到你爸，根本不知道有你……」

張天翼在說著的時候，猛吸了一口煙，然後嗆著咳嗽了幾下，忙掩住嘴。李巖趕緊過去給他拍了拍後背：「別抽了吧？」

「沒事……」張天翼擺擺手，平靜了一下，又輕吸了一口煙。才緩緩的說道：「其實……我以前多少還是有點封建、或者說傳統思想的。一直想再要一個兒子，可惜不知道是我的問題、還是你媽的問題、還是配合的問題，總歸就只有一個孩子……」

李巖能夠理解，有錢人養育得起，當然想要有兒子繼承家業！雖然他也算是趕上了計劃生育的年代，但其實有錢都能輕鬆搞定。

計生部門以「社會撫養費」的名義，給超生的家庭罰款，轟轟烈烈的年代，農村一些繳不起罰款的超生家庭，往往會被拉走家裡值錢的東西、甚至拆房子、抓去流產……所以，曾經還沒有被河蟹統治的春晚，就有過反應這個社會大問題的小品《超生游擊隊》。

沒錢的，只能逃、躲，而只要繳得起罰款，其實你生多少也不管你。二十年前的張天翼，即便沒有現在天堂集團的輝煌，繳超生罰款，還是沒問題的。可惜有心無力，命運並沒有因為他有罰款能力、撫育能力，而讓他有一群孩子。

「其實您這樣很不錯了……」李巖安慰了一句：「很多有錢人，都只會把責任怪在女人身上。老婆生不到兒子，就會找更多的女人，在不同的田里到處播種，希望能夠有所收穫……」

「你小子……沒大沒小啊！」張天翼笑罵了起來。

「嘿嘿，我這不是讚美您的人品嗎？」

李巖的話，讓張天翼輕鬆了一點，只有互相分享秘密的翁婿兩個人，他也是把李巖看作親兒子，也沒有多尷尬，歎道：「其實我想問題是在我……」

見李巖露出心照不宣的怪異表情，張天翼又笑罵了一句：「想什麼呢？不是你老丈人我某方面能力有問題！之前我跟你講過，我曾經跟你爸的事情，我在金三角那邊呆的時間更長，毒品也接觸過。回來後忙著創業，等穩定一點之後，再戀愛結婚的時候，已經三十出頭了，等有了語蓉之後，又是事業發展高峰期，那時候雄心勃勃、仗著年輕、簡直是賣命打拼，身體底子差，或許精子成活率就很低了……沒有檢查過，這是我後來猜想的。我很慶幸，如果不是先有了語蓉，光顧事業、拖到四十歲後再要小孩的話，我可能……」

李巖默默的抽著煙，聽著老丈人講他的秘密往事。開始還覺得有點好笑，後來就有點毛骨悚然了。他跟張天翼的經歷不一樣，但他也有過數年不堪回首的艱辛歲月。身體固然是強悍了，但誰知道有沒有留下什麼隱疾呢？而且……他曾經有過不知道多少個的一夜情性伴侶，這些會有影響嗎？

靠！性能力跟精子成活率不成正比麼？我要不要去檢查一下精子成活率呀？要是正常還好，比較低的話，可就要開始努力了，別拖到三四十歲……

張天翼是老而成精的人物了，即便是講著自己的秘辛，也能留意到李巖的反應。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怎麼想到，但也猜測得到他在擔心什麼。

老頭故意說道：「不孕不育還有很多原因可以造成……」

「嗯？」李巖對這方面，真的沒有什麼研究，雖然從他個人來說，有沒有小孩，關係不大。但父母、岳父岳母，肯定是不會同意沒有小孩的，出於孝順，他也絕對要關心這個問題。

「為什麼佛教裡面把性分為正淫和邪淫兩種？一般道德、法律分正當性行為、不正當性行為？」

「不知道。」李巖搖搖頭，老丈人今天要客串一下專家？

「道德、法律、宗教層面，當然有各自的理論。但基本前提是一樣的，就是分成兩種，正常夫妻的性愛、除此之外的其他性愛。為什麼一般人對後者——包括一夜情、偷情、性交易、權色交易、自慰等等，往往會覺得更刺激、但事後會更累、甚至很多心裡負擔？」

「呃……」這個李巖還是有發言權的，既然是『純學術討論』的氛圍，他也不介意說出自己的看法：「就因為更刺激。自然會更拚命，所以會更累；又因為是不合法、不合我們從小接受的道德觀念，怕被發現等，有負疚感、羞恥感等，所以造成心理負擔。」

「一般專家都是這麼解釋的。不過現在都是科學的天下，講究論證。而科學也在細分，也有一些蛋疼的科學家，就研究精子的問題。」

李巖有點汗，感覺老丈人突然跟自己講這些，本來就是很蛋疼的事情！

或許上了年紀的人，都是這樣吧？

他很想要把話題拉回到那個劉昱陽那裡。不過想著出去和他們一起的話，也是沒趣，還不如在這裡陪蛋疼的老丈人嘮嗑呢。反正他對語蓉還是有信心的，至少他們也是多年的朋友，又很久沒見、應該給他們一點敘舊的空間，別顯得小肚雞腸。

「您看過什麼高論？」

「我看過一本書，有些蛋疼科學家從人類動物性的一面，分析出人有繁衍後代的天性……」

李巖很無語，這不是公論麼？不蛋疼的科學家，也認同這一點。難道什麼時候人類已經脫離了繁衍後代的動物天性了？

「為了得到數據支持和證明，他們找人做了很多實驗。結果證明人體的繁衍系統功能強大，產生精子的數量、排放的數量，有時候是固定的，有時候是不定的。當男人有固定性伴侶的時候，產量、排放量都會固定下來，身體會根據頻率摸索、總結規律和數據，然後自動調節到最佳；

當你換一個新的性伴侶，雖然現代人都怕懷孕，但這種繁衍天性不懂，還是會本能以佔有、繁衍為目的，所以會釋放比平常狀態多許多的精子去進攻！這個過程當然也就相對會高潮更久一點，加上心理因素，刺激感覺就會更強烈。而釋放更多精子、以及釋放後需要產生更多來彌補，這便會造成身體繁衍系統一定時間內超負荷運作，所以會有更強的疲累感覺。」張天翼認真的說。

看著他這模樣，真的像個老教授一樣，李巖也沒有笑，而是認真的問道：「然後呢？」

「結果就是，有長期固定性伴侶，性生活的頻率、時間也規律的話，人體系統會調節得最佳，不需要時常變更，精子的質量和人體的功能都會更好；反之，則是過於激烈的透支。如果既沒有規律，又連續透支的話，身體就會受不了。

就像每週固定有氧運動兩次的人，身體會得到鍛煉的健康效果；而一般不運動。一運動起來就是超負荷劇烈運動，或者連續超負荷運動、沒規律，這樣不僅沒有鍛煉效果，反而會對身體造成很大負擔。」

李巖笑了笑：「好像有點懂，不過打飛機難道還比做一次更超負荷嗎？」

「這個……」討論這個，張天翼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過話題已經說到這裡了，就繼續說下去吧：

「你自己的意識，知道不是跟女人弄，但其實你腦海裡面想的還是女人。性幻想對像往往都是不現實的人、甚至很多人是看著某些畫面、影片，那當然也是不現實的，這樣的新鮮感意淫，給男人強烈刺激；但同樣的，也是在欺騙繁衍系統，對繁衍系統來說，就好像面對一個新的雌性繁衍體，會自動的以佔有、繁衍來對待，結果是一樣的。」

李巖看煙快抽完了，乾咳了一下：「爸，您的理論很有建設性，為了子孫後代，我一定謹記！」

聽到他這麼說，張天翼也明白過來，話題回到了之前。

「語蓉是一個很乖、很聰明的孩子，她知道父母想要再有一個弟弟，但是沒有。所以，我們沒有把她當男孩來養，她卻很爭氣，從小就讓自己要在各方面都不必男孩差。她很聽話、很孝順，在學習、工作方面尤其用工，完全做到，即便不是男人，也能接下我的重擔！」

「所以，她從來沒有像其他女孩一樣戀愛過……」李巖暗歎了一聲，他本來想要說語蓉因為孝順，光為父母而活了！不過這話題以前也跟張天翼說過，現在看樣子，他也看透徹了。也就不再說了。

「其實後來我也看淡了，呵呵，以前年代不同嘛，現在三十、四十結婚，也沒有人議論，生男生女一個樣、不生都很正常了，我的觀念也早就改變了。」

生男生女一個樣，某地計生部門打這宣傳標語的時候，就私用了春哥的形象配圖……

「唉，我的觀念改了，語蓉的觀念卻形成了……大學時候，她也沒有戀愛過。後來我找到你爸，知道他有個輟學打工去了的兒子之後，也就跟她們母女說了我的決定。這好像以前跟你說過？」

「嗯。」李巖點點頭。〔詳見第426章〕

「基本上就是這樣，劉昱陽跟語蓉認識時間有十多年，在大學開始追求她，但語蓉從來沒有接受過，只是保持一個世交關係、最多算是兄長的感情吧。你小子別誤會、也別被劉昱陽挑撥以為是她的初戀、舊情人什麼的。那可真的要傷害到語蓉了！」張天翼認真的說。

他會跟李巖長篇大論，尤其是剛剛說的那一番不大好說出口的，無非是看出他們的關係不夠牢靠，希望他們能夠快點有個孩子，才能安心的在一起。真的要論條件，李巖明顯是比不過劉昱陽啊！

李巖也嚴肅的回答：「您放心，我不會的。」

「可你也別忘了，以前語蓉是沒有想過戀愛，現在她已經二十五歲了，接替也基本上穩定了，也跟你先結婚、後戀愛了。心已經打開，如果你對她不好，或許她也會開始留意到身邊其他的好男人，你小子不能再慢悠悠的了，有點危機意識！別以為有一紙婚約，就萬事大吉，語蓉可是很獨立的大人！」張天翼這算是一個告誡。

李巖點點頭，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以前語蓉是封閉了自己，現在接受他的追求，未必就不能接受其他人的追求。結婚主要是因為張天翼的病，他的病情現在則已經穩定漸好了，而他們的婚姻並沒有公開，要解決也不麻煩。即便老丈人認可我，老婆還是要看語蓉的意思啊。

劉昱陽這個時候出現，確實是情敵了！

六百四十六

在出來之前，李巖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這個劉昱陽家世也是不錯的人，而且又跟語蓉曾經是同學，今天當然也不是邀請而來，應該是他自己過來了，然後就賴著不走。如果把實情告訴他，一個未必能打擊退他、反而可能讓他更加緊追；另外一個也肯定會把張語蓉結婚的事情傳揚出去。

所以現在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跟他多說兩個人結婚的事情，但李巖也不能眼看著他對自己老婆發起追求，至少要點明是她男朋友。

來到客廳的時候，張語蓉和劉昱陽、江雪飲都坐著，因為張天翼一起出來了，大家都忙站了起來。

「坐、坐，我和小李有點事，私下聊了一會兒。」張天翼笑著打招呼，只是張語蓉和江雪飲，他當然不用客氣，這話無疑是說給劉昱陽聽的。雖然沒有明說李巖的身份，但已經表明跟他關係很好。

「伯父。請坐。這位是……李先生？幸會、幸會，我猜一定是雪飲的男朋友吧？」

劉昱陽這才看到李巖，剛剛雖然見李巖跟著張語蓉一起進來的，但進來之後，他和張語蓉一起說話，李巖並沒有跟著過來，而是在後面跟江雪飲說話，後來也沒有過來打招呼就自己一個人走開了，所以他便認為這是江雪飲的男朋友，要一起過來給表姐慶祝生日，在外面剛好碰到語蓉回來，就帶他進來了。

聽到劉昱陽這個開場白，大家都愣了一下。

因為他們三個在客廳裡聊天，張語蓉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下他在倫敦的情況，江雪飲更是聽著，主要就是劉昱陽在說話。李巖又沒有在，劉昱陽又沒有問，她們兩個當然也就沒介紹。

他現在的誤會，讓他們幾個都在思索著如何回答，張天翼含笑坐下，這樣的事情，他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解決、不插手。

江雪飲則想要開口，又不便開口，她快速的看了一下表姐，又看了一下李巖，她對於李巖和張語蓉的關係，只是知道他們結婚了、住在一起了。不知道有名無實這一層，但也知道他們身份的差距，暫時還是保密之中，不能透露出來。

張語蓉也是陷入了兩難狀態，如果不承認跟李巖的關係，對他不公平、也會傷害他，承認的話，兩個人的關係經劉昱陽傳播出去，又會惹來很多人的關注。

「呵呵……」李巖略微一愕，已經假笑了起來。

這個問題是對著他來問，也必須由他來回答，他也做好了準備，只是沒想到劉昱陽竟然會誤以為他是江雪飲的男朋友。

嗯，或許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也不一定吧？

「劉先生不用緊張……」

「緊張？」劉昱陽有點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緊張了，我的話能跟緊張扯上關係嗎？

「剛剛回來的時候，雪飲表妹已經跟我說了，你是語蓉以前的同學，年紀比語蓉還大好幾歲，那時候雪飲還小。理應不認識，但你叫得那麼親近，顯然是對雪飲表妹有意思。剛剛很明顯，是想要試探一下我，對吧？」

聽到李巖這話，不僅僅劉昱陽很無語，張語蓉、張天翼都非常汗。

江雪飲更是在莫名其妙之後，白了他一眼，這李巖也太可惡了，自己不敢面對情敵，竟想禍水東引。

「所以，你不用緊張，我不是雪飲的男朋友，我是語蓉的男朋友。」

李巖過來的時候，還只是攙扶著張天翼坐下，自己沒有入座，說完這話之後，他就走了過去，坐在了劉昱陽和張語蓉之間。

剛剛只是他們三個人，客廳寬大，江雪飲單獨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劉昱陽跟著張語蓉坐在一張沙發，在能接近的同時，他又保持著禮貌，也瞭解張語蓉不喜歡男人靠近，所以留開著適當的距離，現在則正好讓李巖插入進來。

劉昱陽這才把李巖當作情敵來看到，剛剛讓他覺得很無語的話，現在也領悟出很多其他的意思了。叫『語蓉』、『雪飲表妹』。就是要強調身份，還特意強調他年紀比語蓉大好幾歲……

打量了一下李巖，他暗暗冷笑，難道你才二十歲？

「你好，我叫劉昱陽，跟語蓉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劉昱陽微笑著伸出了手，另外一隻手遞過去一張名片。他這是恰到好處的介紹，口頭上只是簡單的介紹自己的名字、身份，不吹噓自己的頭銜，但名片遞上，這又自然會讓對方知道。

說完之後，他又探頭，目光越過李巖，笑著問張語蓉：「語蓉，你有男朋友了？怎麼沒有聽你說起呢？」

「李巖，跟語蓉一起……的男朋友。」李巖笑著回敬了一句，套用他的句式，尤其是在『一起』之後，停頓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麼，但卻自然的會讓人覺得這個地方應該填空『同居』之類的詞。

他只是稍微和劉昱陽的手碰了一下，接過了他的名片，然後就替語蓉回答了：「劉先生。你只是跟語蓉認識得早一點，其實跟她還不熟，不瞭解她的性格。對於一些不重要的人和事情，她一向是忽略的。她也沒有跟我提起你這個『好朋友』……」

說完又故作失言的尷尬狀：「……我不是說您不重要，只是拍拖是我們私人的事情，一般朋友就不用通知了。」

他這一番話，表演得很假，他也不需要多表演，其實就是要這樣告訴劉昱陽，他不重要！

看著李巖，劉昱陽本來有點不高興。但很快又笑了起來，在他眼裡，李巖這樣的表現，有點像小丑，他相信張語蓉也會是這樣的看法。以張語蓉挑剔的目光，他這麼優秀的人，都不敢說能被她看上，像李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她選擇的男朋友呢？

他迅速重新的評估了李巖，估計李巖也是在追求張語蓉，而且是從討好張天翼的角度入手。他覺得這必然不會得到張語蓉自己的認可，所以，他沒有在意李巖的態度，反而更加表示出大度的一面來。

「很高興認識你，以後多聯繫啊。對了，語蓉，我這次回來給你過生日，特意飛去米蘭訂做的生日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劉昱陽這次來，當然準備了給張天翼夫婦的禮物，給語蓉的禮物，也剛剛第一時間給她了。

他本來覺得自己已經達到最高境界，不需要顯擺的裝逼。但李巖這樣誇誇其談，尤其似乎挺會籠絡人心，已經先拉攏了張天翼、似乎還有江雪飲，必須適當的給他展示一點實力，讓他知難而退。從李巖衣服、搭配風格，他就能看出這不是出生豪門的人，或許就是為了語蓉的錢吧？

……

張語蓉在他們進來之後，一直沒有說話，也是沒有什麼機會說話。見兩個人已經明爭暗鬥，她也有點無奈，心情也有點複雜。

見到李巖有面對情敵的壓力和自覺，對她更緊張，她心裡當然是開心、欣慰；但李巖說話的態度，多少顯得有點小家子氣；而劉昱陽是一個交際層面上的人，如果說實話。消息傳出去不好，不說實話，又可能會讓他誤會、從而纏著追求……

聽到劉昱陽說禮物，語蓉猶豫了一下，伸手拿了過來。既然李巖那麼在乎，她也不想讓他誤會、多心，當著他的面打開也好。

這個時候，大家都明白劉昱陽是想要追求張語蓉，如他說的，特意從倫敦回來幫她慶祝生日，這禮物又是去米蘭訂做的，一定價值不菲、又有特殊意義，大家的目光都緊盯著。

拆開了包裝，禮貌出現的是一個盒子。語蓉再打開盒子，裡面出現的是一個更小一點，非常精美的首飾盒。

拿出首飾盒，張語蓉有點遲疑。從這個盒子的形狀、大小來看，裡面的禮物無非兩樣，要麼是耳環，要麼是戒指。耳環是關係親密的人，才送的首飾，戒指就更不用說了，誰都知道其含義……

大家都在看著，張語蓉往旁邊看了一眼，見李巖和劉昱陽都在看著自己。她也就下定了決心，直接的打開了。

首飾盒一打開，在明亮燈光下，出現的是一枚光彩奪目的白金鑽戒！

江雪飲坐的方向，只能看到盒子，看不到裡面的東西，好奇心重的她立即跑了過來，坐在張語蓉的身邊，看到盒子裡的白金鑽戒，不由得驚呼起來：「好漂亮哇！」

這枚白金鑽戒確實很漂亮。

這一點李巖也承認，因為不僅僅是鑽石的價值，關鍵是設計得非常別緻、精巧，一看就是出自名師之手，帶著出去的話，絕對會讓常常研究這個的貴婦名媛們讚歎不已。

鑽戒對於中產或小富階層來說，有鑲鑽石就行了。『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鑽石就是價值、就是身份、就是品味，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能滿足自我的虛榮心、對人的裝逼心。

但對於大富豪階層，同樣是鑽石飾品，追求的就不是鑽石，而是設計的藝術水準了。帶出去要充藝術品的感覺，而不會識貨、眼界高的人覺得俗。暴發戶出外，暴發戶追求的是醒目，金鏈子要粗、鑽石要大……

「真的很漂亮，不過太貴重了，這禮物我不能手。你能記得我生日、回來給我慶祝，就是最好的禮物。」張語蓉把蓋子合上，放入盒子裡，然後遞向劉昱陽。

六百四十七

張語蓉看完之後。接著江雪飲的讚歎，淡淡的說：「真的很漂亮，不過太貴重了，這禮物我不能收。你能記得我生日、回來給我慶祝，就是最好的禮物。」

說完把蓋子合上，放入盒子裡，然後遞向劉昱陽。

誰都看得出來，劉昱陽不僅僅是來給她慶祝生日的，而是因為門當戶對、加上認識多年、加上大家的年紀也差不多了，想要通過這個生日，直接完成從追求、到聯姻的跳躍。

大家也都聽得出來，張語蓉這是婉言拒絕了。

這在李巖和張天翼的預料之中。即便是江雪飲，也不覺得奇怪，人家表姐的老公就在身邊，你生日送戒指，這像話嗎？收下你的戒指，豈不是要家庭矛盾了？

劉昱陽則開始真的有點尷尬了。本來他覺得，以父輩的交情、商場上的合作互助，兩家聯姻肯定是沒得挑剔的。而他自問自己無論品貌、能力，都是上上之選，跟張語蓉也是早就相識的。從對張語蓉的瞭解來說，幾乎沒有其他人對他有威脅。這也是他以前放心在倫敦工作的原因，想著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自己特意從英國趕回來，還帶著去意大利定制的生日禮物，足以讓她感動的了，沒想到理想和現實，總是有那麼大的差距。

「相比我們多年的交情，這算什麼貴重？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很久都沒有見你了，特意回來給你過生日，總不能空著手吧，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就放著別戴吧，我送出去的東西，總不能再帶回去吧？」劉昱陽只是尷尬了一下，還是馬上很有風度的笑著圓場。

張語蓉那捧著盒子呢，他這樣一說，又不便繼續強行的退回，收回也不好，有點僵持著。

李巖暗道，該是我出場的時候了！

反正比優雅、比風度，他根本比不過劉昱陽，而在張語蓉面前，他什麼缺點都是見過了的，也就不怕丟失形象，不介意痞一點。

這會兒。他更擔心劉昱陽會趁著收回盒子的時候摸語蓉的手！所以，坐在兩個人中間，劉昱陽又不來接回去，他就把語蓉捧在面前的盒子接了過來。

被他從手中拿過首飾盒，張語蓉愣了一下，又忙看了他一眼，希望他別搞出什麼事情來。

李巖從包裝盒拿出裡面的首飾盒，打開，將那枚白金鑽戒取了出來。

劉昱陽也沒有搞懂李巖想要幹什麼，難道他想要將戒指吞下去？靠……那樣再拉出來，語蓉怎麼可能會要？

他緊盯著李巖，以免這小子真的放入口中吞了。

李巖盯著戒指看了看，然後笑著：「嘖嘖……這戒指還算漂亮，不過沒有內涵，你剛剛已經看到了，雪飲這個年紀的小女生，或許會覺得漂亮，可是語蓉就看不上眼了！劉兄，你又不是不瞭解張家的情況，現在語蓉已經是天堂集團的總裁，這玩意兒。還真的會覺得多麼貴重嗎？她只是看在你們是世交，不好意思當面說而已……」

語蓉看他把戒指拿出來，就知道他肯定想要搗亂，沒想到這廝不僅僅自己搗亂，還把她拉扯進來，這豈不是以她的名義來羞辱人？

這個時候，她又不便開口說話，所幸李巖坐在她的邊上，所以偷偷的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下。

「……哎呦！」

李巖忽然驚呼了起來，讓大家都緊盯著他。

劉昱陽反應還是很快的，心裡暗道，小子，想要陰我啊？

他的雙手一直在前面，這會兒適當的抬起了一點，以示清白，又暗諷道：「李先生，你怎麼了？我可沒有碰到你，這裡也不會有老鼠、蟑螂什麼的吧？」

李巖根本沒理會他，正一臉哀怨的對著張語蓉說道：「語蓉，你擰我屁股幹什麼？我這是實話實說呀！昱陽兄跟你早就認識，即便不是很熟，咱們也不能騙人是吧？再說，虛偽是不好的，我這人就是有一說一、直來直去……」

語蓉在他腰上擰一下的時候，沒有用多少力氣，只是想要暗示提醒他。事實上，這傢伙肌肉結實、沒有什麼多餘贅肉脂肪，穿著衣服也不好擰。聽到他誇張的驚呼。她已經暗道不好，這廝肯定要借題發揮了！

本來她了硬著頭皮，就算李巖說什麼，也不承認，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自己擰他屁股！這讓語蓉情何以堪啊。

頓時之間，她的粉臉已經紅暈起來，可是這個時候，當著外人、當著父親，她又不便辯解，難道要說：我沒有擰你的屁股，我只是擰你的腰？

她只好捶打了他一下，嬌嗔道：「瞎說什麼？沒點正經！」

……

看到他們的反應，張天翼和江雪飲這一老一少，都是曖昧的笑而不語。以他們對語蓉的瞭解，當然明白語蓉不可能擰李巖的屁股，但肯定是擰了他。在他們看來，這無疑是小兩口的玩鬧，樂得看戲。

劉昱陽則有點鬱悶了，自己心儀多年、一度覺得是內定老婆的絕色美女，這會兒正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他如何能夠淡定？會擰屁股，無疑說明兩個人的關係已經非常親近；就算這可能是這個李巖故意說的，想要打擊自己。但語蓉的反應，不是斥罵、更像是害羞啊……

「咳……咳！」

他只好清了清嗓子，提醒李巖別太過分了。

李巖好像才想起有他似的，繼續幽怨的對語蓉說道：「我馬上正經起來，你要擰的話，隨便擰……」

說著他轉過了頭，拉下臉對劉昱陽說道：「劉昱陽同志，本來我想著你一片好意，我家語蓉不方便收你的破戒指，也可以買櫝還珠的意思一下，收下你這個盒子就當收了禮物。可是你這人太不地道了。拿回去！」

他已經迅速的把首飾盒蓋好，放入包裝盒，甚至把包裝紙都拿過來，一起塞入了劉昱陽的手裡。

「那個……我怎麼不地道了？」劉昱陽一頭霧水，看李巖拉下臉來，又不像是開玩笑。但他心裡已經暗暗警惕，覺得這個李巖是借題發揮。

江雪飲也非常好奇，「對呀，姐夫，人家劉大哥怎麼不地道了？」她心裡暗道，要是知道你們結婚了，還送戒指就能說是不地道了。你們是保密的，人家又不知道這一點。

她的一句『姐夫』，讓劉昱陽又是一陣打擊，難道這李巖真的已經是語蓉的男朋友了？不！不可能，肯定是他小恩小惠的收買了江雪飲，讓她幫著說話的！

可惜他是下午來的時候，才見到、認識江雪飲的，禮物也沒有準備她的份，想要收買也來不及，本來準備以後補上的，現在她卻幫李巖說話了。

「這位劉同志器宇軒昂、一表人才、斯文儒雅、道貌岸然，可惜人品差了一點……」

劉昱陽鬱悶，我怎麼就人品差了？

聽著李巖一邊說著溢美之辭，一邊又說人人品差，大家也奇怪。

「哼哼，剛剛語蓉不過是拒絕了你這有不良意圖的禮物，你就抓住機會、指桑罵槐……」

「我怎麼指桑罵槐了？」劉昱陽皺起了眉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剛剛是語蓉擰我一下，你一邊表示你沒有碰我，一邊說老鼠、蟑螂。你是何居心？」李巖冷笑逼問：「這樣的環境，有可能有蟑螂、老鼠嗎？我旁邊就兩個人，你強調不是你，又真的是語蓉擰我了，你這不是妒忌之餘，指桑罵槐的說語蓉是蟑螂、老鼠？」

江雪飲目瞪口呆。這便宜姐夫，還真的是歪理專家呀！這都能讓他抓住話柄胡扯一通！

「我沒有！」劉昱陽忙嚴肅的搖頭，但他又迅速的反應過來，李巖越是這樣胡攪蠻纏、無理取鬧，越是容易讓語蓉著惱！他馬上平靜下來，露出虛假的微笑：「呵呵，我明白了，李老弟是在開玩笑呢！哈哈……」

張語蓉也微微蹙眉，拉了一下李巖的袖子，低聲說道：「好了，別亂說了。人家是客人！」

聽到語蓉果然喝止李巖，劉昱陽知道自己的對比出效果了，當即繼續微笑，表露出不追求、不介意玩笑的超脫模樣，以此來襯托李巖的無恥。可是後面的一句，又把他打擊了一下——『人家是客人』！我是客人？那就是把他看作自己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語蓉的母親，楊芸笑著過來，招呼大家吃飯了。

……

大家一起入席吃晚飯，因為是語蓉的生日，雪飲也過來了，又來了客人，晚飯很豐盛。

吃飯的時候，李巖自然是和張語蓉坐在一起，劉昱陽則是坐的客席。

江雪飲本想給他搗亂一下，但想想李巖無論怎麼樣，現在也是自己的姐夫，同時還是公司的上司，怎麼也不能幫助外人，所以她主動的拉著他們兩個坐在一起。

因為要避免兩個人的關係讓劉昱陽知道外傳，李巖在席間較少說話，也不便稱呼張天翼、楊芸，不便如常叫爸、媽，也不能叫伯父伯母之類的，只能不叫，顯得在這裡很熟悉的模樣。

一頓飯吃下來，劉昱陽很不是滋味。而李巖也發現，楊芸對於劉昱陽還是很喜歡的。

當然，是長輩對晚輩的喜歡。楊芸以前就把劉昱陽視為完美女婿，覺得跟女兒是很配的，不過後來她終究接受了丈夫的意見，今年以來，也逐漸接受了李巖。現在覺得女兒嫁一個同樣優秀的男人，商場上或許會強強聯手、生活中肯定會磕磕碰碰，還不如現在這樣一個弱勢寵愛她的男人。

只是，現在女兒已經跟李巖成婚，再看到比以前更加成熟、優秀的劉昱陽，多少有點唏噓；而人家那麼有心的從英國趕回來給女兒慶生，卻只能無功而返，也覺得有點惋惜和對不起他的好意。

吃完飯之後，又推出四層的大蛋糕，唱生日歌、讓語蓉許願吹蠟燭。

在許願之前，語蓉不自覺的看了身邊的李巖一眼。她心情非常複雜，是該許願大家在過年後好聚好散呢？還是該許願大家不離婚的長久下去？

無論如何，想要他一心一意的對自己，應該很難吧？

她的神態，落在張天翼夫婦和江雪飲的眼裡，無疑是帶著情意的一眼，猜想她的願望也是兩人相愛一生之類。如果沒有劉昱陽這個外人，他們或許會拿他們開玩笑一下，現在大家都是曖昧的笑而不語。

劉昱陽當然也看到了，他只能暗暗的苦笑，雖然他還是留在這裡一起慶祝，但他本來是期望自己成為男主角的，現在卻是一個多餘的人！

「呼——！」

大家幫著語蓉一起把蠟燭吹滅，然後年紀最小的江雪飲歡呼了起來。

趁著亮燈之前，在旁邊的李巖迅速的親了語蓉臉上一下，在她耳邊快速的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張語蓉嚇了一跳，芳心小鹿亂撞，這可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呀！這傢伙也太大膽了，要是被看到，多不好意思啊？

就在她臉紅之際，已經有傭人開了燈。江雪飲把刀給語蓉，要她切蛋糕，發現她臉上紅紅的，忍不住笑道：「表姐，剛剛許了什麼願？怎麼臉紅了？難道是吹滅蠟燭的時候，又人偷偷做了什麼親密的動作？」

她的目光已經看向李巖。

「瞎說什麼？」語蓉白了她一眼。「切蛋糕啦！」

剛剛吃完飯，蛋糕他們是吃不下了，張天翼、楊芸更是上了年紀，不能吃糖分很高的蛋糕，大家基本上都是象徵性的吃了一點。

四層的蛋糕，當然不能浪費，也不是年輕人的聚會，不會用來打蛋糕仗。不過張家，還有保姆、傭人、廚師、保安等很多人，蛋糕可以給他們分吃。

吃完蛋糕之後，又再聊了一會兒，劉昱陽開口告辭了。反正大家都覺得他在這裡很違和的感覺，也只是客套一下，沒有多挽留。

劉昱陽想著李巖還會搞破壞，也就沒有繼續把白金鑽戒自取其辱。不過，他也不想放過李巖。所以在走之前，微笑提議：「李老弟住在哪裡？一起走吧！這裡不好叫車，我送你吧！」

這話說出來，大家都看了他一下，又看著李巖。

六百四十八

因為張家人對他都還算客氣，尤其是楊芸還是很熱情，讓劉昱陽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一個，即便在開口告辭之後，大家只是簡單的客套，他也是以為這是因為李巖在這裡的緣故，使得氣氛不融洽的人是李巖！

剛剛李巖已經搞破壞了，劉昱陽也不便再次把白金鑽戒當生日禮物留下來。但他也不能給李巖太多的機會，他雖然還沒有調查、不知道李巖的情況，但估計是張語蓉公司裡的下屬，通過巴結的方式追求張語蓉，或許還是巴結張天翼的方式。

既然想要給李巖一點不便，他繼續保持風度，一副跟李巖一見如故的熱情模樣，微笑提議：「李老弟住在哪裡？一起走吧！這裡不好叫車，我送你吧！」

劉昱陽意思是李巖是情敵之後，雖然暫時無法獲得更多的信息，表面上還是那麼的熱情。可是暗地裡，已經觀察李巖的衣著、言行，又通過這些來分析他的身份。從這些細節，他已經斷定李巖不會是一個有錢人。否則的話，張語蓉生日、又是來張家吃飯，怎麼可能不穿得隆重一點？再看他是跟著張語蓉進來的，很可能自己沒有車，是搭張語蓉的順風車來的。

劉昱陽想要得到張語蓉，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既然已經撞了，又豈能再給這個李巖更多和語蓉相處的機會？不將其拉走，萬一他死皮賴臉的在這裡留宿呢？即便是客房也不好啊；要是讓語蓉開車送他，更是太便宜他了……

帶著這樣的心思，他當著大家的面，一臉熱情的提議了。

其他人一時間不知道劉昱陽是怎麼想的，但因為李巖和張語蓉的身份不方便直接的說出來，所以大家都看了他一下，又看著李巖。事實上，劉昱陽來了之後，張天翼夫婦就一再婉言的讓他離開，只因為礙於他父親的關係，不好開口下逐客令了。但劉昱陽自我感覺良好，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死皮賴臉的堅持要留下來等語蓉，要給她一個驚喜。

如果按照正常，應該是李巖和語蓉都留下來過夜，或者他們兩個一起回去。這也是剛剛劉昱陽告辭。大家都沒有用心挽留的原因，他走人就沒事了，或許楊芸會感歎一下劉昱陽的優秀，但就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沒想到他會這樣提議。張天翼夫婦都不方便開口，以他們一貫的風格，只是男朋友的話，不好讓李巖留下來。

而張語蓉看著李巖，也是欲言又止。她心裡覺得這樣對李巖，多少會有點讓他傷自尊，但如果揭穿的話，又會有很大麻煩的事情。

李巖見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也明白這個劉昱陽的用意，他笑著說道。「我和昱陽兄也是一件如果，就一起走吧！語蓉，你平時太忙了，今天生日，更要多陪陪爸媽。二老多休息，我先回去了！」

「好啊、好啊。」

張天翼夫婦暗暗感慨，李巖真的識大體，為了不讓語蓉麻煩，甘願忍受沒有『名分』。更加難得的是他還很醒目，剛剛對語蓉的叮囑，說的是『爸媽』，不是『父母』，這便一語雙關，既可以指『語蓉的爸媽』，也可以是對他們的稱呼，後面用的也是『二老』，而不是『伯父伯母』之類。這大家都聽得出來，劉昱陽卻不會知道。

張語蓉則是輕咬嘴唇，然後點了點頭。

她本來想說『我開車送你回去』，這樣的話，就可以不用跟劉昱陽一路，她也可以跟李巖一起回去。但聽到李巖的話，想起了他早上說的理論，兒女生日便是母難日，想到二十五年前的今天，母親多麼痛苦的生下自己，以後每年都是父母替自己慶祝，從來沒有想過母親，有時候還任性的覺得無聊，聽了李巖的話之後，她便想要彌補，所以今晚上不回去。

……

他們幾個只見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和眼神交流，就已經各自有不同的理解，除了少不更事的江雪飲不懂之外，劉昱陽也沒有想到那麼多，見李巖答應，更加高興了幾分。

他們是晚輩。離開也不會由張天翼夫婦來送，張語蓉和江雪飲也只是送他們到了門口。

劉昱陽見李巖真的屁顛屁顛跟著自己來到車庫，已經暗暗冷笑，果然不愧是吃軟飯的，一點羞恥感都沒有！

「你等一下，我先把車開出來。」車庫裡那輛沒有見過的豪車，自然就是劉昱陽開來的了。

不過李巖答應的是和他一起離開，可沒有真的要坐他車的意思，剛剛是他開車過來的，車鑰匙也在他這裡，也就上了旁邊的車。

看到這一幕，劉昱陽有點驚訝，他倒車出來，也留意到了，這是一輛新的雷克薩斯，不是張語蓉一貫開的奔馳，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或許這車就是張語蓉買給他的吧？

對於李巖，他多了幾分鄙夷，又有幾分妒忌。他不需要張語蓉買車，可一個女人願意給一個男人買車，無疑說明了她是很重視他的。

從張家出來，在大家都還沒有加速的時候。劉昱陽開到了李巖的邊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李老弟，原來你也開車來了。剛剛讓你見笑了！」

「那就不需要勞煩你了。」李巖回應了一句。

「大家又都是語蓉的朋友，我們兩個也算是一見如故，時間還早，不如一起喝兩杯吧？」劉昱陽又笑著發出了邀請。

李巖搖了搖頭：「我開車不喝酒！」

「不是吧？」雖然因為張天翼不能喝酒，剛剛的晚餐並沒有上酒助興，但劉昱陽不信李巖真的會因為開車的緣故不喝酒。「呵呵，我們又不多喝，就當給我個面子吧！」

男人之間，要是說出『給我個面子』這樣的話。就是讓人必須作出決定、沒有退路，如果再拒絕，就是得罪人的事了。這樣的情況下，一般人都會同意了。

劉昱陽也是這樣一個心理，這往往能有激將法的效果，但又不會像激將法那樣令人反感，因為這也可以是一種開玩笑的方式，他剛剛笑著說出來，就是這樣的態度。

不過很可惜，李巖並沒有跟他開玩笑的意思，直接的問道：「為什麼要給你面子？」

說完之後，他就把速度加快，離開這半山別墅區。

我草！你算什麼東西！

劉昱陽見自己好聲好氣的跟他說，他竟然絲毫不給面子，已經在車裡面就罵了起來，他已經裝了一晚上，現在沒有其他人，可以毫無顧忌的發洩出來。

除了爆粗口之外，劉昱陽也把車速加快，對前面的李巖追逐了過去，既然不給他面子，他也不想那熱臉去貼冷屁股了。

看著後面劉昱陽的車子追了過來，李巖微微哂笑，他當然不會把這情敵帶回自己和語蓉的住處，而想要甩開這廝，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一帶這會兒沒有什麼車，而這條路，今年以來，他不說天天跑，差不多每週回來一次，一來一回，怎麼也有七、八十趟了。所以李巖速度並沒有放慢，但卻悠然的抽出一隻手來點煙。

後面劉昱陽加快速度追過來，可是他對路段沒有那麼熟悉，前面又有車，要擔心會不會追尾，自然沒有李巖那麼輕鬆。眼看總是差一點才能追上，而這傢伙，竟然還能有閒工夫對窗外彈煙灰，讓他暗恨！

這是不把老子放在眼裡？

難道這二逼就是因為車開得好，所以讓語蓉另眼相看？該不會是語蓉在公司的司機吧？

我草，要是一個司機，可就丟大人了！

劉昱陽一邊暗罵著，一邊繼續加快速度追趕，想要在進入前面更繁華的路段、國道之前將李巖堵下來。

……

李巖抽煙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不過不是電話，是短信息。把煙隨便往外面一扔，拿出手機。

是張語蓉發過來的，或許是因為知道他在開車、不方便接聽電話，所以發短信息；也可能是因為不好說電話的緣故。他沒有多考慮，稍微將速度放慢一點，打開了短信息。

「抱歉啊，我不知道這個人會到我家來，氣氛都讓他破壞了。我跟他沒什麼，雖然認識很久，但相處不多。」

看到語蓉特意發來解釋的短信息，李巖笑了，他本來就相信她，加上張天翼的解釋，當然不會誤會和懷疑。雖然特意的解釋，也可能是掩飾，但李巖確信語蓉只是怕他誤會，是出於對他的重視！

能得到她的重視，固然是開心和放心的事情，但老丈人說的沒錯，這個劉昱陽也是一個有威脅的情敵。語蓉以前是沒有放開心扉去交男朋友，現在則已經算是開始過一段感情了，如果兩個人出現問題的話，這虎視眈眈的第三者，很可能就會趁火打劫。所以，除了要鞏固兩個人的感情之外，更要打擊可能的競爭者！

想了一下，他一邊開車、一邊編了一條信息回過去，「！n55！W！」

卻說語蓉擔心李巖誤會鬱悶，又見他開車離開，怕他回去之後，又開他自己的車離開。所以在他出門不久，就想要打電話解釋一下。只是考慮到安全問題，加上電話也不好說，便想著編了一條短信息給他。

本以為他可能會回家後才看到、或者才回復，沒想到很快就回復，只是……這算什麼？

六百四十九

語蓉剛剛已經收到回執。知道李巖已經看了，雖然有點擔心他，但想到他開車技術很好，這段路也經常走，還沒有到車水馬龍的大街，所以也沒有太過擔心。但他畢竟還在開車，要回復的話，也應該是到家了之後吧？可是沒想到很快就回復。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就不許人家把車停下來回復嗎？如果他重視的話，當然會第一時間回復。

她想要的只是李巖不會因為誤會自己跟劉昱陽有過什麼、而今晚就又收拾東西離開家，這才一天都不到，如果再離開的話，就不會那麼容易回來了。所以，只要他看到了，她就放心了一點，至少應該會給一個解釋的時間吧。

所以對於回復，她並沒有太在意，估計是「收到了」、「明白」、「瞭解」之類，可是……n55！W！，這算什麼東西？

難道是亂碼？顯示出錯？

手機裡面。沒有電腦格式那麼多，不會有什麼二進制、十六進制、純文本、ASCII、ANSI、Unicode等等那麼多的差別，所以她只是馬上試著換了一下中文繁體，結果還是一樣的！n55！W！，並沒有出現中文字。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李巖發送的字符出現亂碼了，還是他隨便亂按幾個鍵發送過來的？還是……這些字母、數字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她思索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n55！W！，兩個數字、兩個字母、三個感歎號，無論漢語拼音、還是英語縮寫、還是字符形狀，都拼不出什麼意思來。

想著這會兒李巖應該發完信息繼續上路了，她不想打擾他開車，準備等他回家之後再打電話問一下，這點時間準備詢問一下江雪飲，或許是最新的流行詞、她們小女孩應該知道。

……

再說劉昱陽開車追趕著李巖，發現追得更近了一點，也沒有意識到是李巖速度慢了一點，還以為他終於快要追上了，就在準備往旁邊超車的時候，忽然一點亮光迅速的飛射過來，迅速的出現在前面擋風玻璃、然後濺射一些火星和煙灰，隨即被風吹散。

雖然只是片刻，他就意識到那是李巖扔出來的煙頭，可是在亮光飛射過來的時候，還真的有點開槍的感覺，讓他微微一驚，所幸沒有槍聲配合著。否則定然嚇一大跳。

這讓他視線一阻，雖然很短暫，劉昱陽也認定是李巖故意的，暗暗冷笑，加速追了上去。等趕上了李巖的車，從旁邊看過去，見他雖然沒有抽煙了，卻是一邊開車一邊發短信，這讓劉昱陽非常氣憤，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他也顧不上那麼多安全了，猛的把車速狂飆，迅速超過了李巖的車，然後又開出了幾十米，急剎車把車打橫，攔在了路面上。

李巖已經看完、回了短信，看到劉昱陽橫在路邊，這時候已經離開別墅區有一段路了，他略一琢磨，便停在了路邊。

「劉先生，幹嗎呢？想要跟我飆車、還是想要我撞你？」

李巖剛剛那根湮沒有抽多少，下來之後。他重新點了一支煙，戲謔的看著前面的劉昱陽。

劉昱陽只是想要把李巖截下來，剛剛還真的有點怕他撞過來，那可不值當了。現在看他停下來，而且還下車抽煙，也就放心了，怕又貨車路過，趕緊掉頭、重新停在路邊。

「大家都是男人，明人不說暗話，我們直接談一談！」劉昱陽走了過來。

李巖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談什麼？談情說愛啊？」

劉昱陽冷哼了一聲，「你就是靠這樣耍嘴皮子勾搭語蓉？」

「你就靠這樣耍嘴皮子勾搭我？」李巖笑瞇瞇的問道，還對著他吐了一口煙。

劉昱陽眉頭皺了起來，如果不是剛剛在張家的時候，見到李巖是很正常的男人，還以為他有同性傾向。

「這車新買的？多少錢？」

看他轉移話題，李巖笑著答道：「我也不知道，是語蓉買給我的。」

聽到這話，劉昱陽非常的鄙夷，這不是吃軟飯嗎？而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可是鄙夷歸鄙夷，李巖自己說出來了，反而讓他無從下嘴，既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再嘲諷，說不定會當成讚譽笑納呢。

被堵住了話的劉昱陽只好跳到下一個問題。「看到我的車沒有？知道多少錢嗎？」

李巖不是汽車發燒友，不瞭解所有汽車；也不是耍帥的闊少，對於豪車的瞭解也只限於比較大眾知名；他的車技很好，也不是靠車的性能來發揮的，他練習車技。不是為了賭車、耍帥、裝逼，而是為了在任何環境之下，都能夠輕鬆離開。所以，就是再差的車，也必須讓其發揮出最大的潛力，練習的時候，更加不可能光用好車來練，更多的是普通的車。因為殺手沒有開車醒目豪車去執行任務，即便偷車，也是偷普通不顯眼的。

所以，回到張家的時候，看到劉昱陽那輛車，只知道應該是價值不菲的豪車，卻並沒有留意具體是什麼牌子、什麼款式。現在聽到劉昱陽的話，馬上明白他的用意。隨口說道：「不認識，不知道。」

「我那輛車，差不多是你十倍的價錢！」劉昱陽又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前，「我自己掙的錢買的！」

他特意強調的，不僅僅是車的價錢，更是強調這是他自己的錢買的，而不是靠家裡，當然是諷刺李巖靠女人買車。

李巖點點頭，把煙叼在口中。空出雙手鼓掌了一下：「真厲害。不過你不用跟我炫耀，也不用慫恿我讓語蓉給我買一輛，語蓉給我買的這輛，應該比我以前的那輛也要貴上十倍吧？呵呵，我很知足了。」

我慫恿你讓語蓉給你買？劉昱陽一陣鬱悶，這傢伙是沒頭腦還是不要臉？可怎麼看都不像是沒有頭腦的人，也不像是不要臉的人，那就剩下一種解釋——故意耍他！

裝逼是要有效果才爽，如果裝逼反而被人頂住了，那反而可能會憋出內傷來。

劉昱陽本來是非常優秀的人物，在大家的面前。他是能夠保持其優雅、涵養的一面，但現在這是在昏暗的路邊，還沒有什麼車輛路過，只有兩個人，更加容易讓人暴露平時藏起來的一面。如果李巖答應他的話，跟他好好的找個地方喝酒、慢聊，他覺得會用更加斯文的言辭來對李巖。

可是現在李巖不僅僅不給他面子，而且一直保持從容淡定的態度，甚至連語蓉給他買車的事情，也不覺得丟人的一再提及，反而讓劉昱陽聽著有種他在秀恩愛的感覺。這讓他非常惱火，張語蓉什麼時候會給男人買東西？就算買，也要買給我啊！

「既然你不避諱，那我也就直說了。你應該學歷不高、能力不強，只是花言巧語的巴結上了語蓉吧？雖然張天翼夫婦很好說話，但你真的認為能夠成為他們的女婿？語蓉這樣優秀的女人，是你配得上的？」劉昱陽讓自己盡量保持冷靜，言語開始刻薄起來。

李巖聳聳肩：「很明顯，今晚一起吃飯，我們很般配。下午我們出去看電影，別人也說我們是郎才女貌。」

「就你一輛車都要語蓉買的窮鬼，還談得上般配？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三千？五千？夠買一件衣服、還是夠吃一頓飯？」劉昱陽冷笑了起來：「你想要巴結上張家，以後天堂集團就是你的了？張語蓉現在是天堂集團的總裁，你覺得可能嫁給你嗎？即便她同意，其他董事、大股東能同意？你獲得張家的股權，必然會影響到天堂集團，到時候，要麼是簽訂婚前財產公證，確保你不會從張語蓉那裡分到任何股份，要麼張語蓉交出總裁之位！你能得到什麼？語蓉每個月給你一點零花錢？」

李巖驚呼起來：「真的嗎？哎呀！我只是一個沒什麼見識的低層窮人，怎麼會這樣呢？如果我老婆、我老丈人要把股權給我也不行嗎？讓我接替也不行嗎？我還以為我能成為副總、董事什麼的呢。」

劉昱陽冷笑：「如果你真的是有能力，能夠讓董事會、大股東們信任，別說獲得張家的股份，就是獎勵股份，也不是問題。可是你能嗎？你有這能力，也不需要吃軟飯了！到頭來你或許可以住豪宅，吃穿無憂。但也就像被人包養的二奶一樣，討好女人，領著一點零花錢過活。不，你會連二奶都不如！二奶只要討一個人歡心就可以了，你要討張家歡心，張家無子，你將是入贅豪門，你的子女將會姓張！為了這一點利益，你對得起父母嗎？對得起男人天生的JB嗎？」

我靠，這傢伙說話一套一套的呀。李巖繼續看他表演，又低頭猛吸了一口煙，一副打動的模樣問道：「昱陽兄，你有什麼好建議？」

劉昱陽看李巖這個樣子，雖然心裡懷疑他的轉變，但還是繼續說，威逼利誘，總是要一起來才有效果的。

六百五十

李巖的出現。對於劉昱陽來說，也是一個意外，這是他以前根本就不知道的狀況。而他剛才在張家的時候，為了表現好情緒，要在那麼多人面前不流露出異常，也沒有時間多思考，本來是想要跟李巖去一個安靜的場所坐下來慢慢聊，這樣他就可以在路上想好措辭。可惜剛剛李巖不給面子，讓他一路追趕到這裡。

所以面對李巖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動心，劉昱陽想了一下，緩緩的拋出利誘：「500萬？」

「500萬？什麼意思？」李巖故作不解。

劉昱陽不相信他會真的不懂，繼續剖析利害關係：「以你現在的年收入，應該不會超過五萬吧？既然放棄尊嚴靠女人吃飯，當然會收穫更多。但正如我剛剛說的，你不是能夠領導公司的大才，董事會都不會同意大量股權轉到你的名下，堅持的話，可能會另外任命總裁，甚至改選董事長。所以你會有輕鬆悠閒的豪門日子過，但不會有多少是屬於你的，或許除了零花錢。再多一處房產、一輛車。

這就是你入贅豪門的收穫，或許會比你現在舒服得多，不用拚搏、不用奮鬥就能過舒服日子，可這是付出了男人尊嚴的代價。我給你500萬，則完全是你的！你可以是中獎的名義，到小城市，過你的百萬富翁生活，娶個老婆、包個二奶、買房買車、吃喝玩樂。就是留在S市，也夠你買房買車、娶老婆、花天酒地了。記住，這不用看別人臉色，而是高高在上的大爺生活！」

聽著他的描述，李巖暗暗好笑，臉上卻是一臉的神往：「好像真的不錯呢！可你為什麼要給我500萬麼？你傻了？」

「……」

你才傻了！劉昱陽暗暗冷哼，「大家都是男人，這裡也沒有其他人，我也不介意坦誠一點。你得到張語蓉，也就得到那麼一點小利，但如果讓我得到她，就可以促成我們兩家的合作，讓雙方的事業更進一步。而以我的能耐，我的背景，入主天堂集團，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說這話的時候，他有點傲然。以他的資歷、能力、家世，聯姻的話，肯定會得到董事、股東們的大力支持，那是雙贏。只要獲得張家的信任，轉移股份也完全不會有人反對。

「就是說，只要給你時間，你甚至能夠吞併天堂集團？或者說吞併張家、控股天堂集團？靠，再加上帶給你家事業的影響，你只怕能獲利幾百億吧？你就給我幾百萬打發我？拔根毛呀！」李巖故作貪婪的模樣。

劉昱陽當然是會算數的人，開出500萬，這已經是很高的價錢了。見李巖還不知足，冷笑了起來：「你覺得少了嗎？以你自己，能得到50萬嗎？換作哪天張天翼煩了，他可能10萬、20萬就打發你了！我這是不願多事，否則的話，哼哼，中國什麼都缺，就不缺人！5萬塊，我就能找一批人教訓你了，50萬，大把人搶著來幹掉你！100萬殺你全家都不是問題了！」

威逼利誘，他覺得剛剛自己的威逼還不夠，必須下一點猛藥。事實上，他說的這些。確實是可能發生、做到的，但他也只是聽說而已，並沒有真的做過。

只是，在說出『殺你全家都不是問題』的時候，劉昱陽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冷戰，只覺得一陣寒意，不僅僅是來自背脊，更像是發自心底！但等他反應過來，有沒有這種感覺，這讓他也有點心驚。但也沒有多想，以為可能是自己真的動了殺心的緊張，再加上外面冷風吹拂造成的。他當然不會真的殺人，即便李巖不配合，他也最多找人修理一通，或者直接追求張語蓉、展開競爭。

事實上，他並沒有把李巖看作威脅，他也不覺得自己會輸給李巖，他願意砸錢，只是想要換取時間而已。因為很明顯李巖跟張語蓉已經交往有時間了，或許幾個月，或許半年，甚至更長，這則是他的弱項，本來以為想要泡張語蓉是隨時的，沒想到給耽誤了。

「是啊，中國什麼都缺，就不缺人……」李巖喃喃了一聲。

劉昱陽剛剛會覺得膽寒，不是意外，也不是他自己起了殺心。而是在聽到他說那句話的時候，李巖起了殺意！

雖然他很清楚劉昱陽只不過說說的威脅，找人殺他都未必敢，更加不用說全家了，但敢用他家人來威脅，這就讓李巖非常的不爽了！

「考慮清楚了沒有？」劉昱陽看他那個樣子，以為這一下，是真的說中了他的要害，馬上催促了起來。

俗話說窮凶極惡，但實際上絕大部分窮人，都是老實人。因為老實，所以不走歪門邪道、不懂逢迎阿諛，所以更容易窮。而又因為窮，鬥不過官、鬥不過商，只能更老實。就像那些到外地打工的人們，除了受到當地政策的歧視、老闆的壓搾外，有的還受到本地人的欺負。但即便受欺負，也是忍讓為先，逼急了也最多說幾句狠話：老子砍死你！一張車票就搞定了！真正動手的還是非常少。

劉昱陽看得出李巖很冷靜、淡定，但也相信在經過自己剖析厲害關係、加上威逼利誘之後，他還是會屈服的。那才符合他的利益最大化！

李巖搖搖頭：「不可能，語蓉是那麼好的女孩，對我更是非常好。我不會因為你給我500萬就退出的。我給你500萬，你以後別來煩她了，你願意嗎？」

給臉不要臉！劉昱陽暗暗冷笑：「那以後可要小心一點，這個城市很亂的，每天都有車禍、鬥毆、出了意外……」

李巖的煙已經抽完了，看劉昱陽要往前走，手裡一彈，讓煙頭從劉昱陽的臉側劃過。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威脅我嗎？」

聽到李巖的聲音冷了下來，劉昱陽反而笑了。一直是李巖保持淡定、微笑，讓他無論是裝逼還是威逼利誘，都沒有該有的反應。憋到暗傷。現在終於算是看到動氣了！

「我有嗎？我是提醒你！」

李巖是下車站在門口，劉昱陽的車是在前面，他本來橫在路上，開到前面之後，再下車走過來的。所以現在……

李巖在他回頭說話的時候，已經上車了，然後發動車子對他開了過去！

「你要幹嗎？」劉昱陽趕緊往前跑。

「你提醒我的，這個城市每天都有車禍，我的剎車失靈了！」

李巖對著他撞過去，雖然速度還沒有發動到很快，也沒有真的撞上他，但已經嚇得劉昱陽夠嗆。

這個時候，劉昱陽只想要馬上跑回車裡面，那樣才能安全一點。至少硬撞的話，他的車不怕李巖的車。不過本來就在他後面，往前跑的話，根本跑不過車，眼看自己的車就在前面不遠，但即便跑過去，也來不及上車。無奈，他只能往邊上跳了出去，先把李巖的車避開再說。

他是避開了，可是李巖的車頭，已經撞上了他的車尾！

這讓劉昱陽又期待又緊張，既想要李巖撞上去，撞出車禍傷亡最好。但也知道這速度撞上去也只是車刮了，人不會有事。車刮了，還是自己的划不來呀。

李巖真的撞上去了，但他的車技很好，又是有意的碰撞，在相撞的時候，速度和技巧把握得很好，並沒有把自己的車撞傷，就是從後面頂住了那輛車的車尾，然後開始慢慢加上，把車頂著往前走。

劉昱陽自己說避開之後，見李巖並沒有來找自己麻煩。還以為他想要把自己的車撞壞，沒想到他竟然是把自己的車頂著往前走！

「喂！你幹什麼？」靠，想要把老子的車黑了？怎麼也是幾百萬的，劉昱陽趕緊拔腿追了上去。

可是，即便李巖現在的車速不快，還是比他跑步更快。而且，李巖對於路段很熟悉，只是花了一點時間適應頂車，很快就掌握了訣竅，然後把車頂得更快，往前衝去。

他們從半山別墅區下來，已經快到下面幹道了，因為還是下坡，李巖並沒有太難，而他加快速度，是為最後一個坡度做準備。在幹道前的坡度，他加速推頂了過去，然後讓劉昱陽的車向前衝滑過去，他自己則剎車停下。

下面的幹道，雖然未必接連不停，但也可以算是車來車往。李巖把車頂下去，就看著它無人駕駛的滑過去，因為下坡和他頂撞的衝力，車子果然一路滑下去，一直到了幹道上面，才停了下來。這樣的丁字路口突然闖出一輛轎車，經過的小車，還是可以從旁邊開過，但大車就麻煩了！

這裡是郊外，李巖每次也是晚上從這裡路過回去，知道很多泥頭車都利用晚上較少監管、將速度開得很快，所以他在等著。

「快停下！」劉昱陽各方面都很優秀，身體素質也不錯，經常有跑步的，李巖並沒有走出很遠，他也一路追過來了。

「我的……車呢？」

等他好不容易追上李巖，扶著車門喘氣的時候，卻發現李巖車頭並沒有車了。

李巖指了指前面：「你的車不愧比我的貴十倍，無人駕駛都比我開得快，你看，我都追不上了，高科技呀！」

劉昱陽也發現了下坡、發現了已經滑到幹道上聽著的轎車，罵了一聲，趕緊往前跑，必須趕緊把車開走，要不然就麻煩大了。

李巖已經看著幾輛轎車、麵包車繞過了，正期待著大卡車、貨櫃車、泥頭車之類的大傢伙過來，最好是司機開車很瘋的。

他也沒有失望，一輛泥頭車正快速的從一邊奔馳而來！

司機看到路上有一輛轎車，從它出來的方向，明顯就是旁邊岔路過來的，相信馬上就會離開，不可能停在路中央的，所以一點也沒有剎車的準備，只要它轉彎正常了，絕對不會撞上去。

可是很快，他發現錯了，那車竟然絲毫沒有要轉彎的意思，還是停在那裡！司機趕緊探頭出來，咒罵著猛按喇叭。

可惜車子還是紋絲不動，司機趕緊剎車，可惜已經遲了，那輛轎車被滿載的泥頭車巨大衝擊力，撞得飛了出去！

劉昱陽還沒有跑過去，已經驚呆了，趕緊停了下來，不敢向前。

泥頭車緊急剎車之後，司機也驚呆了，這車裡面要是有人的話……他趕緊又發動車子離開！

李巖開車緩緩過去，到了劉昱陽的身邊停下。

「昱陽兄果然提醒得有道理，這個城市真的每天都有車禍。幸好我開車比較老成，加上珍惜語蓉送的車，不敢開那麼快，要不然我也出事了……嘖嘖！」

聽到李巖幸災樂禍的話，劉昱陽看著自己的愛車『橫屍街頭』，雖然還可以修好，但也心疼啊。他長期在倫敦，經常各地飛，在S市的時間不多，換句話說，這車訂購送回來之後，他開過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了。

「你行！」劉昱陽恨恨的憋出一句話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會……殺人！」李巖淡淡的說，「這一次是無人駕駛的高科技，實在慶幸，我實在不想見到還有其他的意外啊。」

劉昱陽知道李巖這是在反威脅他！他剛才的威脅，只是口頭上的威脅，而李巖……什麼都沒有說，卻已經製造了一起車禍了！實實在在的威脅！

他忽然覺得，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吃軟飯的窮鬼，很可能是個狠人！他敢撞車，相信也敢撞人，打人、甚至砍人！

媽的，老子的命多金貴，值得跟這樣的人硬捍嗎？玩硬的你狠，其他方面呢？劉昱陽想到了自己的長處，想到了比這更加管用的方式！

看著他怨恨的盯著自己，過了一會兒，又憋了下去。李巖有點欣賞他的隱忍，但也看破他的想法。

李巖本想要氣得他自己動手，那樣的話，就有理由還手了。但看劉昱陽忍住了，他只好從車窗伸手出去，對著劉昱陽的臉直接給了一拳！

「你——！」

感覺到眼前一黑，隨即眼冒金星、臉上劇痛，剛剛憋住了的劉昱陽忍不住叫了出來。

打人不打臉，李巖又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然後冷冷說道：「收起你的那點心思，如果你敢那樣做，下次就不是拳頭打你了！」

六百五十一

李巖不是衝動之人，如果想要收拾一個人的話，他更多的會站在暗處。

但今天不一樣，這個劉昱陽擺明是一個情敵，就算他不來招惹李巖，也肯定會用他的方式去追張語蓉，而如果追求不上的話，或許就會用一些其他的方式。既然遲早都會撕破臉的，李巖也就沒有跟他虛偽應付，等他開始威脅了，也就開始行動了。

他一向是保持低調，掩飾身份。但現在覺得，面對自己需要保護的人，面對一些正面的普通敵人，適當的展示一點能力，也是必須的，以免被人當軟柿子欺負。

劉昱陽是怎麼收拾他的車子，是報警、還是自認倒霉，李巖一點都不在乎，因為他用車推頂過來的那一段，並沒有道路監視器。那個路口有監視器，可能拍攝到的，是車子自己滑過去的，並沒有證據找他。

而最後的那一句威脅，是想到劉昱陽現在的身份，猜想他可能會利用現在管理的對沖基金，對天堂集團的股票展開狙擊。那是利用正規途徑，規避法律來完成的攻擊，雖然攻擊的是虛擬的股票，但卻比直接攻擊公司實體危害更大。而這方面，李巖不是專業人士，無法在金融市場和他拼，所以先給予他一個警告、威脅。

當然，李巖也沒有太擔心，他是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但天堂集團不是他一個人，有專業的投資、營運隊伍、有成熟的管理機制、有漂亮的賬面業績……張語蓉也不是普通人，她帶領的團隊，未必就會輸給基金經理。再則，劉昱陽也只是一個基金經理，那些錢也不是他的，必須在保證利益的前提下拿來做槍。

……

李巖直接開車回家。本來今天下午在電影院的時候，跟語蓉關係更進一步，如果晚上留宿在張家，兩個人必然是住在一起，那或許可以趁熱打鐵，把關係拉得更近一點。可惜被這個劉昱陽給打擾了。

不過李巖也沒有太遺憾，以張語蓉的性格來說，下午是因為環境影響、加上在電影院無法拒絕和逃避，加上前面還有公司同事等因素，才能任由他親吻、愛撫，只是兩個人在房裡的話，或許還是會保持界限。對她來說，應該給點時間適應和接受，會是更理想的方式。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而且，他也不是孤零零的回家，家裡還有孤零零的月瑤呢！不說跟月瑤做點什麼，他至少需要一點時間和月瑤瞭解分析現在的狀況，不能沉醉在溫柔鄉、忽略了潛在危險；也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仔細研究費盡心機得到的那塊神秘石頭。

快到家的時候，李巖並沒有特意開得很快，也不需要多麼專注開車。這路段他更加的熟悉，以前每天上下班都要開車經過，可謂是瞭如指掌。

就在他隨意觀察周圍的時候，留意到路邊有兩個男人在追逐一個女孩子，女孩子明顯跑得很辛苦，想要停下來反抗。又只有一個包可以做工具，而這基本上沒有什麼殺傷力，所以還是只能拚命的跑。這附近沒有什麼人，即便有人，也沒有人願意出頭的。

這年頭，見義勇為的代價太大了。誰知道被追逐的女孩，跟後面兩個是不是一夥的？萬一是下套釣魚的，見義勇為就傻B了；退一步說，真的是救人，誰知道這兩個男的有沒有背景？事後這女的願不願意出來作證？在發生了很多踐踏法律、腦殘法官案例之後，見義勇為的成本太大，已經讓世人變得冷漠。

李巖同樣也有這樣的心態，但車速還是放慢了一點，觀察了一下。奔跑著的女孩，大概向過往車輛招手呼救過，但沒有人願意停下來多事，所以這一次並沒有浪費時間對李巖的車招手。

不過車速放慢的從他們邊上開過，李巖已經看清楚了，確定這個女孩子，不會是下套釣魚的人，因為這是一個熟人！

他剎車停了下來，車頭已經超過女孩幾米。這個意外的狀況，讓女孩警惕了起來，不敢靠近他的車，想要往再邊一點繞過去。後面追趕的兩個男人也稍微放慢了一點腳步，但看到女孩警惕的模樣，又放心的追過來。

「蔣樂樂，不用跑了，我幫你攔住他們。」李巖開門下來。吆喝了一聲。

已經氣喘吁吁，懷疑這是一夥人圍堵的女孩，聽到李巖的話，有點驚訝的轉頭，腳步也慢了一點。

「李巖？」她正是企劃部的MM蔣樂樂。李巖一直就知道她是住在這一片，不過不是前面的別墅區，要坐經過這裡的公車，不是這附近，就是別墅區過去再遠一點。

「為什麼要追她？」李巖看著已經到了面前的兩個男人。

確定是熟人之後，蔣樂樂稍微的放心了一點。她本不是逆來順受的柔弱女孩，無論是公車色狼、還是搶包的劫匪，她都敢在別人忍耐的時候，奮起反擊。但她終究是一個女孩子，一個人面對兩個成年男子追趕，還是非常的緊張。現在多了一個男人，也就大膽了不少，停了下來，彎腰撐著膝蓋大口喘息。

「李巖！別放過他們……這兩個不僅是小偷，還是變態色狼！……小心，他們有刀！」

在給李巖提醒之後，蔣樂樂意識到，光靠李巖和自己兩個人，肯定無法拿住這兩個人。相反，可能把李巖也拖下水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李巖的拖延時間，趕緊報警！

她剛才被追得跑都來不及，哪裡還能抽空打電話報警啊？現在顧不上辛苦，趕緊掏手機。

「找死！」兩個男人被李巖攔住，又聽到他們的對話，確信他們是認識的，已經不客氣的掏出了刀子。

「找死的是你們，快點給我滾吧！」

李巖聽到蔣樂樂的話，已經基本上明白了大致的情況。估計她是坐公車回家，路上又遇到了企圖對她、或者對其他女乘客猥褻的公車色狼，以她一貫的作風，要麼是抓現形、要麼是讓色狼出醜。可是這一次，她面對的對象不一樣了。這不是公車色狼，而是客串色狼的小偷！

公車色狼們看起來是色膽包天，但其實他們無法是利用環境的擠迫裝無辜、或者利用女性膽小不敢聲張的心理，其實只要叫一聲，他們就會成為過街老鼠，他們心裡也是心虛、害怕的。所以，即便蔣樂樂只是一個女孩子，只要敢做，也能次次懲罰到色狼。

可小偷就不一樣了，在他們熟悉的作案範圍，他們不僅僅不會心虛、害怕，更是真正的膽大包天！因為往往是帶著刀作案的，很多受害人知道了也不敢聲張。而遇到有人揭露，他們要麼是窮凶極惡的打人、要麼威脅司機快點停車，絕對不會成為過街老鼠的。

而且，公車色狼擔心熟人知道，基本上是獨自往來，出沒在陌生的環境；公車扒手則往往有同夥，而且也固定活動區域。

勇敢的蔣樂樂MM，今天就是在懲治色狼的時候，發現這其實還是小偷，而且還不是一個人！

……

兩個小偷被破壞好事，就用刀挾持蔣樂樂下車，看她的手袋貌似名牌，但買得起奢侈品的也不會擠公車了，自然被視為山寨A貨。所以，他們並不是企圖在蔣樂樂身上搶到多少東西，只是想要懲罰她、出口氣，順便劫個色什麼的。

眼看她已經沒力氣跑、就要追上了，突然冒出李巖來，讓他們也非常惱火。但看李巖開車過來的，相信他身上應該有更多的現金、或者值錢的東西。即便他不出面，他們也不會放過了。已經追趕了蔣樂樂一陣。他們不搶也是搶了。

「把身上的錢、值錢的東西留下！讓你開車帶她走，想要報警，你們就是找死！」看到蔣樂樂似乎有報警的趨向，當即有人喝了出來。

看著他們明晃晃的刀子，蔣樂樂看著前面的李巖，停了下來。雖然撥打110很簡單，兒科不能真的連累李巖受傷了。

「哪來那麼囉嗦？」

李巖直接的向他們兩個走去！

看到李巖竟然不怕威脅，他們兩個都有點吃驚，但吃驚歸吃驚，他們可不是嚇大的，立即揮動刀子捅了過來！

即便不捅要害，扎中手臂之類的，也足夠慘重的了。而他們需要的，不是傷人，而是聲勢上的威嚇！

可是面對兩個人、兩把刀刺過來，李巖並沒有出現他們預料中的求饒、後退、拉著女孩跑走，反而以他們沒看清楚的速度出手了。等他們感覺到的時候，發現持刀的手，已經被李巖抓緊了，想要掙扎，卻又難以掙脫。

李巖抓住了他們的手腕，雙臂用力，往前面反刺了過去，瞬間把刀子頂到了兩個人的頸部！

那兩個小偷都嚇了一跳，他們只是想要嚇唬人，沒想到這個人竟然直接就想要刺死他們！哪裡還有時間想那麼多？因為是李巖抓著他們的手控制，他們無法掙脫李巖，但卻還能鬆開握著刀子的手。

霎時之間，兩把刀子都掉了下來，落在地上。而在他們簌簌發抖之際，李巖一腳向前踹了出去，直接踹在了其中一個人的腹部，同時鬆手，將那個人踹得摔落在路邊。

「誤會、誤會！」另外一個很想要自己主動摔落，卻掙脫不了李巖的手。剛剛說完，感覺自己下身往後飛、上身則往下摔。

六百五十二

蔣樂樂拿著手機，正想著偷偷的撥打110，即便不方便開口，也能讓報警中心聽聽現場的聲音，可是沒想到，剛剛兩個凶神惡煞一般、追得她差點撲街的小偷，竟然瞬間就在李巖的面前撲街了！

我靠，這是摔稻草人呢？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也忘記了報警。片刻之後，向前來到了李巖的身邊，還喘著的贊到：「李巖，你好威猛啊！」

李巖轉頭看了她一下，笑道：「擠奶妹，你可以用威武、勇猛，但別用威猛，說男人威猛，往往是用在形容床上！」

「切！」蔣樂樂一撇嘴，又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叫我什麼呢？」

「哈哈，沒什麼，只是想起了第一次在公車上，遇到你用牛奶懲罰色狼的事情。」李巖笑了笑。那時候她一句『別擠了，把人家的奶都擠出來了』，實在讓他印象深刻。

蔣樂樂哼了一聲，然後看著趴在地上不動的兩個小偷，低聲問道：「他們怎麼辦？報警吧？」

那兩個人摔得實在有點慘，更悲劇的是腹部那一腳，讓他們劇痛無比。都已經明白遇到猛人了，明知道搞不過，當然也就不會逞能了，欺善怕惡、欺弱怕強，一向是他們的宗旨，這會兒，都很默契的裝昏迷。只是聽到蔣樂樂說要抱緊，都嚇了一跳，被你們搞成這樣了，還要報警？

「這又是色狼？還是小偷？」李巖反問了一句。

「是啊！總會有那麼一些人渣。媽的，擠公車的有多少富裕的？偷了誰的損失會小？」蔣樂樂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擠擠蹭蹭的公車色狼，讓人覺得噁心，而這些小偷，更讓人覺得憎恨。

李巖看了她一下，「你一向敢於跟這些混混們作鬥爭，可你還是被他們追得無路可走！」

「哼！那是因為一車人，就是我制止她錢包受損的人，都不敢開口幫我。要是一車人出手的話，兩個小偷還不是輕鬆抓了？路上也是！我至少跑了幾百米，沒有一個人願意過來、沒有願意一輛車停下來幫我！」蔣樂樂恨恨的說。她多少也明白。李巖的停下來，不是因為他多麼有正義感，而是因為認出了自己，否則的話，可能一樣不會停！

「求人不如求己！」

李巖沒理會她的抱怨，而是冷冷的說道：「撿起地上的刀子，一人切他們一根手指！」

「哈？！」蔣樂樂嚇了一跳，我靠，大佬，你不要也是變態的吧？相比起色狼和小偷，你這種嗜血狂魔更加恐怖！

兩個小偷聽到更是嚇慘了，如果真的切了手指，他們還有臉出來混嗎？他們都在開始思量著趁李巖不注意的逃跑了，只是腹部劇痛，讓他們難以掙扎起來。

「經歷過今晚的事情，你還會繼續保持以往的態度、風格嗎？會，下次一樣不會有人幫你，所以，你必須要讓自己凶殘一點！當法律保護不到人的地方，以暴制暴就會是最實際的存在！」李巖漠然的拋出一句話。

蔣樂樂緊咬嘴唇，胸前起伏不定。這個說法對她衝擊太大了。她本人是認同要對惡人兇惡一點，但她每次只是說破、碰巧、意外的方式來解決，最多只是讓惡人無奈一點，並沒有多少真正意義上的懲罰。想要讓她以暴制暴，且不說有沒有那個機會，要做到也是非常難的！

李巖看她模樣，知道她鬥爭激烈，笑了笑，「算了，我不能唆使你一個女孩子走上邪惡、暴力的道路，開玩笑的，我送你回去吧！」

蔣樂樂看了李巖一眼，她不覺得李巖剛剛的話是開玩笑的，他說的時候很認真，而且有一種讓她信服、認同的魔力。她覺得，或許除了打抱不平，自己心裡真的有點邪惡因子……

「我……試一下！」聲音很小，但很堅定！

剛剛聽到李巖說是開玩笑的，又說要送她回去，並沒有提及報警，兩個小偷鬆了一口氣。蔣樂樂後面的話很小聲，他們沒有聽到，在繼續裝昏迷。

李巖看她也不是開玩笑，便點了點頭。從她幾次的情況來看，性格是難以改變的，不可能每次碰到的都是怕事的歹徒，他也不可能每次都撞上救她，還是要讓她自己變得狠一點。

蔣樂樂深吸了一口氣，吐出。然後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其中一把刀子。

李巖走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身邊，伸腳踢了那人的手臂一下。

那人還以為是要試探他是不是真的昏迷，趕緊裝作沒有動靜的樣子，期待他們兩個盡快離開。

可惜，李巖只是想要把他的手掌更明顯一點，踢完之後，指了指地上趴著的手掌。

蔣樂樂看了他一眼，心裡實在震驚，從來沒有想過，李巖竟然會教的這一幕，這算是鼓動人犯罪麼？而看他的樣子，她又不信李巖自己不敢、想要借她之手。

李巖指了指小拇指。

蔣樂樂剛剛只是鼓足勇氣拿起刀，現在真的要下手，還是非常難以決定。

就在她猶豫不覺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然後覺得自己的手握著刀、不受控制的向下插去！

「啊——啊！」

「啊！」

接著尖叫的是那個小偷，另外一聲尖叫，則是蔣樂樂發出的。她沒想到李巖竟然抓著自己的手，完成了切手指的任務！她的身子已經被拉得蹲下，看著一截小拇指在面前跳起來，直接嚇得她坐倒在了地上。

十指連心，那個被切斷了一截小拇指的小偷。接連慘叫之後，臉上摔傷、腹部劇痛也都好像減弱了，最大的痛楚，集中到了手指上。對於剛剛一招把他們兩個放倒的猛人，他知道就算拚命也沒有用，這會兒差點要真的暈過去，可擔心這男的覺得女的切得不夠果斷，繼續拿自己的手指練習就慘了。

所以，這會兒，他不顧一切的爬起來就跑。而另外一個小偷，雖然沒有看到。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也不顧劇痛，爬起來拚命的跑。

兩個人心裡都在大罵李巖變態，哪有人教女孩子切手指玩的？這簡直是心理變態的冷血殺手！他們都暗暗發誓，以後見到這兩個人，絕對遠遠繞彎。

善的怕惡的，惡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可現在他們遇到的，是變態的！

他們卻不知道，這想法竟然是真的，李巖真的是冷血殺手，只不過還沒有心理變態而已。當然，他們會覺得切手指鍛煉變態，是因為沒有見過割裂喉嚨放血、窒息，割頭皮、開顱；爆頭、噴灑腦漿等更加殘酷的一面。

……

看他們兩個跑走了，李巖也沒有去追。看著坐在地上、有點呆滯的蔣樂樂，拍了拍她的頭：「嚇傻了吧？他們也被你嚇傻了！」

蔣樂樂看了他一下，然後轉頭看那兩個沒命逃走的小偷，這還是剛才追趕自己的那兩個嗎？這是因為被切手指嚇跑的？還是因為害怕李巖？

「你怎麼不說一聲？」蔣樂樂稍微有點回神，抱怨了一句。

「說了幾聲你都不動手，我只好助你一臂之力。」李巖指了指地上，「看看你的成果，呵呵，像不像脫斷尾巴的蜥蜴、壁虎？只是它們的斷尾還會跳動，這個手指就剛剛彈了一下，就不動了……」

蔣樂樂隨著他的指示，已經看到了地上的一截手指，再聽到李巖後面的描述，她已經翻身爬起來，跑開了幾步，然後彎腰一陣乾嘔。

李巖聳聳肩，也沒有想到自己怎麼會對蔣樂樂調教這些，難道覺得她有做殺手的潛質？

「你口味好重誒！」感覺到有人拍拍自己的後背，並沒有吐出來的蔣樂樂直起腰，抱怨道。

「第一次，你的表現已經不錯了。多來幾次，你就敢拿刀砍人了。到時候就不怕惡人追你了。」李巖不置可否。

「不過……剛剛的感覺，真的很刺激！我都感覺好像達到高潮一樣的全身無力……」蔣樂樂隨口感歎，隨即又臉紅起來，這是什麼爛比喻啊！

李巖更是無語，剛剛看她的樣子，明顯是嚇到了，現在竟然說好像達到高潮一樣的刺激！這妞是神經大條還是亂搭了？

「那你就多鍛煉幾次，以後不僅可以做一個除暴安良的俠女，還能在街上、公車上享受高潮！」

聽到李巖的戲謔，蔣樂樂啐道：「別瞎說！我自己比喻錯了，我剛才差點沒有嚇死。我哪裡有你那麼重的口味？」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高潮妹。」李巖來到車前。

擠奶妹……高潮妹……蔣樂樂非常的無奈，「你很喜歡給人取外號麼？威－猛－哥！」

對於她的回敬，李巖哈哈一笑，上了車，示意她上來。

「哼，不錯哦！當電影公司經理，馬上就換車了，收了不少好處吧？」蔣樂樂坐過他以前的車，上車之後，揶揄了一句。

「還好。住哪裡？」

「前面！」蔣樂樂其實也是強作淡定，剛剛的一幕，對她來說，無疑是很大的刺激。過了一會兒，她又提醒了一句：「我和家人一起住，還沒有男朋友呢，你等會兒可別什麼妹的，讓人以為我在外面做什麼呢！」

李巖笑道：「我只送你到你家附近，還想要我送你進屋啊？」

「……」蔣樂樂尷尬ing……

「對了，你的收入也不錯，把你買名牌的錢節省下來吧，隨便就能買輛車，或者打車。看樣子你也狠不起來，你這性格，很不安全。」李巖提醒了一句。

「誰說的……」蔣樂樂嘟噥道，又加了一句：「我已經很久沒買名牌了……」

六百五十三

李巖真的只是送蔣樂樂到她家附近。就離開了。事實上蔣樂樂自己也不好意思讓他送上門，開始只是被他『擠奶妹』升級到『高潮妹』給弄懵了，怕她在自己家人、熟人面前叫出來，那可就尷尬死了。

當然，她住的地方也不是偏僻之所，不用擔心再有危險了。

等李巖剛剛回到家的時候，張語蓉的電話就撥打了過來。

不過剛剛那麼湊巧，而是張語蓉估計他也不會跟劉昱陽有多少交集，離開之後，肯定就是回家去，所以預算了一下大概的時間，再多等了一陣，估計他一定到家了才打的。而李巖路上因為跟劉昱陽和蔣樂樂的事情，耽誤了一點時間，所以才是剛剛到家。

「怎麼了？這麼快就想我了？」李巖乾脆就在車庫裡面聽電話，對語蓉笑著打趣。

張語蓉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那個劉昱陽……我不知道他今天會去我家的。因為父輩的交情，我是認識他很多年，但來往並不多……也好久沒聯繫了。」

李巖剛剛那個亂碼的回復，她想要問江雪飲，但怕是什麼不好的。不想讓表妹知道了，所以思索過後，是用筆寫出來，然後拿個江雪飲認，問她那是什麼意思。江雪飲也是莫名其妙，不瞭解那是什麼。如果是網絡詞彙、流行新詞，語蓉估計江雪飲這個年紀的時尚女孩，不會不清楚，所以猜想是李巖不想說什麼的胡亂回復。所以，她斟酌之後，又打電話來解釋一下。

聽完她的話，李巖沉吟了一會兒。

「你不相信我說的？」張語蓉暗歎了一聲：「或許這麼說吧，大學的時候，他可能有追求過我。不過我一門心思在學習上、那時候也開始自己創業了，根本沒有時間搭理他。」

「你誤會了……」李巖柔聲說道：「語蓉，我根本沒有懷疑你跟這劉昱陽有一段情，即便他跟我說什麼，我也不會懷疑。我完全相信你跟他沒什麼，雖然他家世、長相、風度、能力等方面都比我強，可那不代表就是你會喜歡的類型。」

「是麼？」聽到他這麼說，張語蓉放心了一點，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患得患失的想要跟他解釋。或許是因為剛剛不能公開他的身份，是丈夫卻要假稱男朋友的內疚吧？

「當然。好吧，就算你覺得我這話說得太絕對、太矯情，可能是假話。那我就多說一點理由吧！這劉昱陽明顯比你大幾歲，我不知道他現在拿到的是碩士、還是博士文憑，至少你都比他快了幾年。以你的不斷越級，即便他曾經跟你是大學校友，也沒有多久的時間。而且你在入主集團管理層之前，就有自己的事業，你的投資公司，在讀書的時候就開始創辦了。學習上跳級、事業上跳級，你已經讓無數人嫉妒了，你還有時間拍拖，讓不讓人活了？」

「呵呵……」張語蓉也不由得笑了一下，是啊，那段時間，根本就沒有多少閒餘時間。

「說老實話，我是非常信任你的，但你會在發短信之後，又打電話特意跟我解釋，我還是很開心！」李巖輕聲說道：「因為那代表我在你心裡很重要，你怕我誤會，怕失去我！」

「是嗎……」張語蓉心裡也是很開心，但又不自覺的想到了郁小滴，暗歎了一聲，那我在你心裡有那麼重要嗎？你好像從來不怕我誤會。不怕失去我……

想到這裡，張語蓉覺得自己不能對他太遷就了，否則他好像吃定自己了，便故意把自己剛才糾結的問題說了出來：「我才沒有呢……我是看你發一些亂七八糟的過來，以為你在耍脾氣，所以跟你這小氣鬼解釋一下。不對，是來瞭解一下你發的什麼東西！」

李巖莞爾，感覺她這是欲蓋彌彰，這會兒的語蓉，絲毫沒有大總裁運籌帷幄的風範，就像是一個初涉感情的小女生一樣。他也沒有揭破，奇怪的說道：「小氣鬼就小氣鬼吧，不過我發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他的印象中，會被語蓉斥之為『亂七八糟』的東西，估計應該是葷段子之類的。可他瞭解她的性格，從來沒有跟她發過這類的笑話啊！

「還說！那請問兩個數字5、兩個字母n和W、還有三個感歎號，那是什麼意思？」張語蓉是非常聰明的人，可她想了很久、還向江雪飲求助了，都沒有弄懂那是什麼意思，無論漢語拼音、還是英語縮寫、還是字符形狀，都拼不出什麼含義來。

不過她開始是緊張，現在這會兒，聽著李巖的語氣，知道應該是沒事的，或許就是幾個「收到」之類的漢字出現了亂碼。所以，她現在沒有問李巖剛剛回的是什麼，而是直接問內容，如果李巖完全莫名其妙的話，那應該就是出錯了。也就不用糾結了。

不過那卻是李巖有意編的信息段子，有豈能不知？一聽到她的話，李巖就笑了：「感歎號n55感歎號W感歎號？呵呵，你把手機旋轉180度看。」

「嗯？手機旋轉180度？」張語蓉很奇怪，忙說道：「你等等……」

她沒有掛電話，甚至不用去操作手機，而是把自己抄寫下來造江雪飲求助的字條，旋轉了180度看。（讀者表示抗議：我的電腦不能選擇過來看！）

語蓉頓時發現，正看是『！n55！W！』的內容，旋轉之後，就變成了類似『imissu！』的拼寫，這就好解讀多了！

「i……miss……u！……Imissyou！？」

「Imissyoutoo！」李巖接著加了一句。

「呵呵……」張語蓉不由得傻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意思……你這傢伙，幹嗎不好好說呢？耍別人很好玩嗎？」

李巖想起了一個笑話，說美國中情局截獲一個神秘編碼『qs－！HS！N』，和國土安全局、聯邦調查局等聯合，都無法破譯；又找英國軍情六處幫忙，結果也無法破譯；後來無奈，只好試著找中國幫忙，中國的情報人員很快就給他們破譯了：拿倒了，旋轉180度看。

倒過來，就成了『NiSHi－sb』。當然，這不能跟語蓉說。

「誒！我碰一碰角。某人都能聯想到摩爾斯碼去，我以為你喜歡有情調的愛情密碼呀。我不在你的身邊，無法做到三個字的密碼，就另外編了一個嘍！」

他說起三個字的愛情密碼，張語蓉想起了兩個人在電影院的旖旎時光，微微有點臉紅，她的謎團已經解開了，準備去逗江雪飲，便沒有再說了：「好了，不跟你瞎扯了。」

在掛電話之前，李巖有話想要說。他其實之前下車之後、撞車之前，跟劉昱陽的一段對話，都用手機錄用了，就是想要讓語蓉見識一下劉昱陽的真面目。

不過現在又覺得不用了，雖然是提醒她，但剛剛還說信任她，又這樣的話，反而顯得不磊落。對於劉昱陽，只是適當的提醒她，並自己多留意他一點好了。

……

之前說了他們兩個不回來了，會在張家過夜，所以月瑤和劉嫂她們，都沒有人等著。李巖也沒有驚動劉嫂，直接上樓而去。

早上出門的時候，李巖就沒有穿內褲，中午還在溫倩怡那裡，有過一次特殊的玩法，再一直到現在，當然不是很舒服。回房之後，趕緊先洗了一個澡，換上帶回來的內褲、睡衣、睡褲，這才走向月瑤住的客房。

或許是習慣吧！平時二樓也就他們三個人住，但覺得很正常，現在只是少了一個人，就覺得非常的安靜、冷清。而語蓉在的時候，李巖跟月瑤要保持適當的距離，現在語蓉不在家，本來應該有沒有約束的感覺，卻反而覺得更拘謹了一點。

李巖暗笑搖頭，敲了敲月瑤的房門。

裡面馬上有了動靜，一會兒，月瑤開了房門，看到門口的李巖，有點驚訝：「你回來了了？」

「嗯，進去再說！」李巖推開一點門，就走了進去。

月瑤默默的關上門，輕歎了一聲：「又出什麼問題了？語蓉回家去了？」

「呵呵。語蓉是在家裡，沒有回來，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沒有問題，相反還親近不少。」李巖簡單的把下午看電影、一直到剛才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講完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是坐在床頭了。月瑤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都怪你呀，老是惹出麻煩來，給你擦屁股多了，沒事都擔心有事……」

「你啥時候給我擦……」李巖有點汗，雖然在我和語蓉方面，你是幫了很多，但別用擦屁股來形容啊。

月瑤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口誤、口誤。」

李巖這才有空看看屋內的情況，他剛剛就看到月瑤臉上有點紅，還以為她是躺在床上的緣故，現在聞道酒味，看著已經快干光的一瓶紅酒，才知道她在喝酒！

「你……在借酒澆愁？」他輕歎了一聲，看著月瑤。

六百五十四

「啊？」聽到李巖的話，月瑤一愕，隨即反應過來，忙笑道：「借酒澆愁？沒有啊，我有什麼愁好澆的？」

李巖指了指酒瓶。月瑤對他的心，他又不是不明白，今天他跟語蓉慶祝生日，會在張家不回來，月瑤一個人在家，會覺得孤獨，也是正常的……

月瑤笑著搖搖頭：「你誤會了，只是你們都不回來了，我就是喝多一點，也不會失態，反正也是要睡覺了，所以就……」

她想要解釋一下，但解釋不下去，以他們兩個的熟悉程度。想要當面的騙過李巖，還真的是不容易的事情。

其實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種心態，看到他們兩個和好，尤其是這次李巖用心為語蓉慶祝生日，兩個人的關係似乎更近了一步，這讓月瑤心裡很欣慰，一直以來，她也都在為撮合兩個人而努力。

但即便是再無私的人，多少還是會考慮一下自己的，這是人的本性。月瑤並沒有想要自己取代張語蓉，最初是因為不知道李巖是怎麼想到，後來雖然知道了李巖心裡也有自己，但她也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覺得能夠更多的留在他的身邊，能讓他更幸福的過著，就已經比預期更好了。

但李巖和張語蓉畢竟是夫妻，而她只是張語蓉由網友、到閨密的朋友身份，住在這裡也一直有幫她參考感情的問題，在他們兩個同居又分房的情況下，她這個密友的身份，還是能夠起到一個很好的緩和作用。可一旦他們兩個感情升溫、像正常夫婦一樣甜蜜住在一起的時候呢？她再留在這裡，就有燈泡的嫌疑了。那時候即便張語蓉也還同意她留在這裡，她也會覺得不好。

而且，現在張語蓉是沒有跟李巖發生過關係，換句話說，對男女之事還沒有經驗、比較純潔，一旦兩個人完全結合。瞭解之後，心思也會更多一點，對於自己男人的佔有之心也會更強，還能任由著一個漂亮女孩出現在自己家裡嗎？還能把性感睡衣送給可能誘惑到丈夫的美女、在家裡穿著嗎？

長久以來，女孩子拍拖的時候，都會因為靦腆、不好意思、緊張等因素，在約會的初期，拉著一個女同學、女友之類的人陪同，那這讓氣氛更好、自己更安心。但一般幾次之後，等兩個人關係更近一部，這個女伴就會退出歷史舞台，不會再出現兩個人的約會。

月瑤覺得自己就是這樣一個角色，等到他們兩個完全的結合在一起之後，她也就應該搬出這裡了。否則大家的關係肯定會變得微妙而尷尬……

今晚上，她一方面我李巖和張語蓉的關係進步而高興，一方面這也表示距離自己離開這裡更進了一步。而這是她無法迴避、又不會去改變的結果。所以她喝酒，多少有點借酒澆愁的意味。

「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既然是自己決定的，也是還沒有到眼前的事情，月瑤在見到李巖的時候，已經忘卻了。現在他提出來、又看透了。但她還是覺得不方便拿出來說，便試著換話題。

李巖有點無奈：「剛剛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麼？」

「哦，是啊……」月瑤暗暗汗顏，這怎麼一點都不冷靜呢？喝酒喝多了……肯定是這樣。

李巖看她這樣，也不想非要她承認什麼，只覺得很是疼惜她，輕歎了一聲：「你的傷沒有完全好，別喝那麼多了。」

「嗯。」月瑤點點頭，她知道他是真的關心她，也冷靜了幾分，轉換了一個話題：「你是找我開會的吧？」

「開會？」李巖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本來是這樣的想法。好不容易語蓉不在，有兩個人單獨一起的機會，可以面對面開會、商量一些正事，但他在看到月瑤一個人喝酒的時候，早已經忘卻了這個想法，覺得自己對她的關心太少了。

「月瑤，這麼說吧，我不希望你只成為我的影子，全身心的圍著我而轉，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快樂，你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也不想我找你只是例行公事，我希望我們……」

李巖衝動一下的說出這些話，但又無法說下去，他們兩個人的情誼，並不像一般男女的方式，就是這樣默默的積累下來，如果換成一般的方式約會，或許兩個人都會覺得不習慣、不自然。而且兩人現在的身份。也實在不方便怎麼樣。

見他說不下去，月瑤卻明白了，微微一笑：「我明白……但你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我就喜歡現在這樣。於公來說，你造就了我、栽培了我，作為你的副手，向你匯報一切任務、管理『他們』，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我也是分一份收益的；於私來說，幫你做事，做你的影子，就是我最開心的事情。」

李巖聽了，沉默了下來，覺得月瑤這是在安慰他。只是他又真的不知道怎麼跟月瑤相處的好，想要約會之類的，必須到沒人認識的地方；想要在家裡有點親暱一點的接觸，又有點太熟了不好下手的那種感覺。

看他沒有想明白，月瑤又打了一個比方：「就拿你來說吧，你的積蓄完全可以照顧好家人富足的過一輩子，你可以不需要去上班、去工作。可你為了語蓉，還是很樂意的每天上班下班，為了讓她看到你的上進，而努力的去作一些對你來說。生產力並不高的事情，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一種痛苦，不是嗎？」

李巖看了看她，思索著她這話的意思，半晌，輕歎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最初，我去天堂集團上班，只是因為放假嘛，融入普通人的生活。混日子哪裡不是混，就同意了他們的安排。後來隨著對語蓉產生了感情，也真的不忍心看她失望，加上……才開始努力一點，不需要多好的成績，至少讓她們看到我在上進。」

他的話，有一點是月瑤聽不明白的，開始說的是『他們』，指的是張天翼和張語蓉；後面『加上』沒再說的話，是因為溫倩怡的關係，因為溫倩怡帶著他做業務；所以後面他說的是『她們』，現在他不是不想讓張天翼失望，是不想讓『她們』失望，這包括張語蓉、溫倩怡、還有同樣為他操心的海芙！

「我明白了！」

為自己所愛的人努力，讓她們開心，本來就是讓自己開心的一種方式，李巖也某樣了月瑤的心，他未必需要去干涉、干擾她的方式。

月瑤微笑點點頭。

「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好像沒有給過你什麼獎勵……」李巖皺起了眉頭。

月瑤還以為他說什麼呢，『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拜託，你這個甩手掌櫃，把一切都給我管理，包括財政大權。我偷偷把大部分財產都轉到自己個人名下了，你都不知道。還要你什麼獎勵，左手給右手啊？」

李巖真的一直很放心的讓她管理，無論是給下面殺手們的任務酬金、還是組織資產的再投資，包括她的收入分配，甚至『他們』組織、他自己個人現在擁有多少資產，他都不是很清楚。

月瑤的話，他當然明白是開玩笑，她怎麼可能把大部分資產轉移到個人名下。而她後面一句『左手給右手』，也洩露了她的真實心理，或許在月瑤看來，她的一切都是他的，這一切他也都放心的讓她經手。他給獎勵，也不過是把錢從左手交給右手。

「你真的不需要獎勵？」李巖一副驚訝的樣子看著她。

月瑤微微聳肩，「我一個人用得了多少錢？呵呵，我是奼女呀。」

「我說的不是錢……」

「嗯？」

「是這樣的獎勵……」李巖說完的時候。已經伸手擁住了她，然後迅速的吻住了月瑤的嘴唇。

月瑤頓時懵了，她聽到獎勵，只是想到獎金方面，尤其結合前面的話，以為李巖覺得很多工作都是她在做，應該給她多分一點獎金。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獎勵！但她也很快明白了，不是說了為他做事是開心的事情麼？那自己是不是渴望得到他愛的獎勵呢？

她沒有時間多考慮了，無論這是他愛的獎勵，還是發自真心的一吻，她都必須好好的珍惜，所以完全的讓自己投入其中……

一番飢渴熱吻之下，月瑤覺得自己的身體更加的沸騰了起來，或許是酒精也開始發作的緣故吧。而她發現李巖的手，也隔著睡衣撫在了自己的胸前，這回味了千百遍的熟悉，真正感受到，還是比回憶更加刺激、真切！

那說不出來的的滋味，勾起了她的回憶，讓她的思緒、回到了那個三人同床的曖昧夜晚。那一次本想要留下一個永久回憶，沒想到摸也摸了、弄也弄了，他卻還是忍住沒有真的把自己那樣，竟然只是釋放在門口。後來，他知道了真相、她也知道了他的心，她發現自己雖然未必能完全的得到他，但也能、並已經得到了比原本以為的多。所以也沒有再急著找機會、在自己最好的年齡把自己給他。

今晚……會發生點什麼嗎？

六百五十五

李巖是知道月瑤對自己的一片真心，明白她甚至犧牲自己成全他的打算，就算只是這樣，只要能在他的身邊，她都會覺得是開心的和滿足的事情，所以他才會說給她一點獎勵。其實就是想要多給她一點愛的表示，而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輕佻。

而他現在，也只是想要親吻一下，讓月瑤知道感覺一下自己的愛意，並不是想要趁著她喝酒了、或者語蓉不在的關係，把她拿下。他的手會愛撫到胸前，只是一種本能反應。畢竟兩個的心思都互相瞭解、也有過更親近的關係，所以對於男人來說，這是很自然的現象。就像女孩跟男友第一次接吻會拒絕、會推，但有過經驗之後，往往是會抱緊、撫摸男友後背的自然反應。

當他感受到月瑤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跳也越來越開快的時候，開始心裡一跳，月瑤會不會誤會了？

他很清楚，月瑤把自己視為他的人，只要他想要。她幾乎可以說是隨時都願意給他。這也是他一向不敢跟月瑤有過分親密舉動的原因之一，否則住在一起這麼久，在這麼大的房子裡，語蓉又經常是在辦公室，怎麼可能會真的沒有親密的機會。

發現月瑤的身體反應之後，他就暗暗尷尬了一下，自己這手真的好像無意識就摸上去了，千萬不要因為這個讓月瑤誤會了啊！她如果誤以為我想趁著語蓉不在要了她的話，肯定不會拒絕的。等事到臨頭了再說現在不合適，那就傷人了！

……

事實上，月瑤真的有這樣的想法！

語蓉不在、他先洗了澡再來她的臥室、她喝酒了、由開會的話題岔開到感情的問題、他又突然說要給獎勵、給的獎勵卻是熱吻和愛撫……

所有這一切加起來，任誰都會覺得男人是有目的、有企圖的，是想要利用張語蓉不在家，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機會，把女的給辦了。

月瑤甚至想到，能讓他說出來的獎勵，肯定不一般，不是金錢，或許也不僅僅是一個吻，很可能他指的就是……而她自己，也因為感覺而想起了上次的體驗，進而期待著發生點什麼。

不過，理智卻在兩個人分開嘴唇喘氣的時候，在她腦海恢復了。這一刻，月瑤想到了張語蓉！

今天是語蓉的生日，這會兒應該還沒有過十二點。今天語蓉也是很開心、很高興的，兩人現在這樣。已經算是對她的背叛了，真的需要在這樣的日子，更加的對不起她嗎？

月瑤接著想起了郁小滴，語蓉把她當作了公平競爭的朋友，可是她還跟李巖上床了，那次對語蓉、對她和李巖的關係是最大的一次打擊！

換作是我呢？

郁小滴只是她的情敵，已然如此，我現在可是她最信任、關係最好，親如姐妹的好友，如果我趁著她不在家，跟她的丈夫偷情，語蓉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月瑤以己推人的想了想，覺得那對語蓉、他們兩個的關係會是毀滅性的打擊！她既然早已經決定成全他們，當然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歡愉、或者說自己的願望實現，而傷害了張語蓉、破壞了李巖的幸福！

「我們……不要這樣。」月瑤輕聲說道，然後拿下了李巖的手。「這樣對不起語蓉……」

「嗯。」李巖也是鬆了一口氣，他也怕等會兒自己控制不住，或者即便控制住了、再中止的話，也會對月瑤是一個傷害。她能冷靜下來，他也很願意現在冷靜。

看他的樣子，月瑤怕他不開心，又有點歉意的解釋了一下：「對不起，我不是不願意跟你……只是現在……」

李巖微笑的搖搖頭，看著她的眼睛，示意自己明白，又親了她的嘴唇一下，輕聲說道：「獎勵已經夠了，這是我對你、也是你對我的獎勵。」

月瑤馬上瞭解了他的真正想法，發現他剛才或許有點情不自禁，但本來並沒有想要跟她那個的心思，而是她誤會了。這讓她心裡輕鬆了一點，不用擔心他鬱悶、和向他歉疚，但又多少有點失落。

兩人是那樣的心有靈犀，李巖又如何能夠猜不到她的心思呢？

他伸手擁住了她，輕聲說道：「你是我的女人！永遠都是！我不是不想要你，只是現在不是時候，我也不想你誤以為我只是想要逮著機會就要了你。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來維繫。」

這一聲解釋，讓月瑤的失落完全消失，代之的是滿足和希望。能夠得到他親口這樣的說出來，這已經是以前沒有想過的事情。

你是我的女人！永遠都是！

只是衝著這一句話，她就覺得自己為他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月瑤的心裡，也默默的做出了決定，她希望有一天，語蓉知道了他們的關係，能夠接受她無名分、在暗處的陪在他的身邊。那樣她也就沒有負擔了。當然她也知道這個希望很渺茫，從郁小滴事件來看，語蓉是不可能接受的。所以，她同時決定，在有一天自己需要離開的時候，即便還會在附近陪著他，但已經不能在他的身邊的時候，一定會把自己給他！

……

輕輕的擁抱，對於兩個以前有大把機會，卻沒有發現、沒有明白和珍惜過；現在天天見面、卻連牽手都不便的兩個人來說，也是很大的滿足。

過了一會兒，月瑤先恢復了理智，坐正了身體，拿出電腦，開始向他匯報一些事情，也就是所謂的『開會』。

之前李巖不住在這裡的時候，兩個人也有保持聯絡，所以其實也沒有太多事情要說。開完會之後，月瑤又拿出了另外一樣東西。

「它有什麼特別？你為什麼費勁要得到它呢？我今天搜索了一下，只知道這是一塊來時埃及的古老石頭，據說有著讓人安詳、冷靜、舒適的功效。」這樣的功效，並不算多麼特殊，藥物、音樂、花香、禪定等也能達到。

李巖會為了這一塊石頭。與烏克蘭『玫瑰』她們達成合作，甚至涉及到他那些重要的朋友，這由不得月瑤不重視。以她對李巖瞭解，知道這絕對不是金錢的問題。而她的搜索，又找不到石頭的秘密。

昨晚拿回來之後，李巖讓她收拾起來，別讓語蓉知道了。只是是『玫瑰』很想得到的東西，跟他說了這石頭的秘密。具體有什麼用，時間充裕的時候，再跟他詳說。

看到那塊石頭，李巖也是非常的嚴肅認真。這是他必須盡快瞭解、解決的一個問題。

從月瑤手裡接受石頭，看著它，然後緩緩的說：「『玫瑰』有三個人，除了之前讓你受傷、被我殺了的那個伊娃，這次和我接觸的叫索妮婭，但還有一個叫維多利亞的，是這次古董劫案的策劃，也隱藏得更深。

維多利亞以前接過一個任務，要刺殺一個中東富豪。結果在詳細計劃之後，成功避開了各種設備和保鏢，來到了富豪的臥室，準備刺殺那個富豪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沒有了殺意！」

月瑤微微動容，一個殺手在執行任務過程中、事到臨頭沒有了殺意，就好像一對男女脫光衣服完成前戲、在插入前一刻，忽然沒有了色慾一樣，是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不僅僅沒有了殺意，整個人變得非常的祥和，彷彿殺人的意圖，讓她自己非常的厭惡、難過。這個結果，讓很奇怪，而在臥室待得久了之後，更是有睡意！這讓她非常的驚訝，憑著過人的毅力，還是離開了富豪的家。

離開之後，她卻發現自己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樣，完全想不到剛才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感覺。之後，她又嘗試了幾次，發現每每靠近那個富豪的臥室之後，就沒有了想要殺人的意念，整個人好像被心靈淨化了一般。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能得出那個房間有古怪。已經冒險了幾次，為了測試，她改成了利用在外面的機會，殺了那個富豪！結果，在外面，她沒有絲毫的影響。

這個發現。讓她相信富豪的臥室有古怪，甚至可能是某種對人腦波有干擾的儀器。為了明白到底是什麼一個狀況，她不惜冒險，不僅僅各方面查探瞭解那個富豪的情況，更甚至親自出面，以一個古董收藏家的身份，跟去世富豪家屬接觸，以收購古董的名義接近他們家。

後來經過多方面的驗證，她確定房間裡面並沒有任何的儀器，有的只是一些古董，她便懷疑是古董裡面有問題。可她畢竟不是財大氣粗的古董收藏家，無法把所有的古董都收購過來。那個富豪死了之後，家族開始分裂，分奪財產，那些值錢的古董，可不好分，為了公平，最後是被家屬拿出來拍賣兌現。」

聽完這個故事，月瑤也像李巖一樣覺得不可思議，「就是因為這塊石頭？那個中東富豪就是這塊石頭以前的擁有者？」

「不錯。可能是前任、或者前幾任的擁有者吧。那個富豪收藏古董的拍賣會，維多利亞也去了，最終她並沒有競購到什麼，但卻確定了是這塊來自埃及的古老神秘石頭，對人能產生作用。

經過她的感覺和分析，覺得像是水的浮力一樣，遇強愈強！普通人在這石頭身邊，只是變得更冷靜、更祥和、更安定的效果。而一般古董收藏者，都有一定經濟能力、年紀和修養等，本就比一般人更冷靜，身體方面也得到很好的照顧、調理，自然不會覺得這石頭多神奇，就覺得一塊有收藏價值的古老石頭而已。

而我們，本身就積累了大量的戾氣，在殺人的時候，更是殺意熾烈，心的狀況，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樣，在那個時候，對於石頭反應的感覺，就特別的強烈。就像是普通人泡著和體溫差不多的溫水，而她是全身燥熱突然泡了冰水的感覺一樣極端。」

聽著李巖的話，月瑤撫摸了一下這塊石頭：「真的有這效果麼？為什麼我今天一天都沒有覺得呢？」

李巖微微一笑：「你今天有沒有想要殺人、害人。你本來就很淡定，又是在家裡，它只會讓你更祥和。維多利亞震驚之後，查找了許多的資料，也沒有人發現、記載過這個秘密。也沒有類似的東西。後來她一直堅持著瞭解這塊石頭的動向，以免再有哪個收藏古董的富豪被買命時候，可以避開這個任務。而這次……」

既然玫瑰的人會這麼重視，月瑤當然也不難猜到其用心：「這次她乾脆想著，把古董全部搶了，那樣石頭留在她的手裡，也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她要的，不是避開石頭買家的任務，而是想要用來作為自己的護身符！」

「不錯，如果這石頭真的有那麼神奇的功效，把它放在身邊的話，一旦有強大的殺手靠近，可以削弱、甚至磨滅對方的殺意，那也是變相的防護。」李巖看著石頭，輕聲說道：「我已經驗證了，昨天在現場，包括我、索妮婭在內，大家都沒有多大的殺意，所以現場並沒有死人。」

他已經知道這塊石頭是管用的，想要知道的是，對自己心魔副作用，有沒有克制作用。如果有的話，不用擔心副作用，靠著『心魔』異能的操控，他完全可以殺人於無形！甚至做出比殺人更加賺錢的事情來，比如操縱某富豪將大量資金轉賬給他，事後再滅口之類的，只是這些不便說出來。

月瑤卻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我覺得……這東西，對我們未必是好東西，反而是禍害！」月瑤在經過震驚、欣喜之後，經過認真的思索，給出了李巖完全相反的看法。

李巖內心正有點波動，甚至是泛起了貪婪之念，不過可能是因為這石頭真的有效的關係，並沒有太強烈，隨即就淡化了，所以他個人還是比較冷靜和清醒。停了月瑤的話，有點驚訝，「為什麼會說這是一個禍害呢？」

六百五十六

面對李巖的疑問。月瑤認真的分析起來：「首先，這樣對情緒、心態又改變的物品，自然不能帶著執行任務。」

「那是自然，帶著它執行任務的話，只會讓自己受制。」李巖同意她這個看法，但這不代表它就是一個禍害，至少它在自己手裡，不用擔心目標有類似的保護不是？

「其次，它對殺手……尤其是你這個級別的殺手，基本上沒有防護作用！」這一點沒有上一點那麼明顯，所以月瑤自己說完之後，當即開始說理由：

「像你這樣厲害的殺手，能力和經驗都是一等一的，如果周圍有人有敵意、殺意，會比普通人、一般殺手更加敏銳的感覺到，然後提前做出準備、反應，這就是優勢。如果身邊帶著這塊石頭，把敵人克制的同時，同樣把自己也克制了，等於閹割了自己的優勢！如果敵人不是一個，而是一個團伙。其中還有一些是能力較弱、或者距離較遠，受到的影響也就更小，那樣豈不是更危險了？」

月瑤也只是臨時想到的，並沒有經過伸入的分析探討，更加沒有例子可以證明這些。但她覺得有這樣的可能，還是全部的向李巖說出來。

李巖聽了，微微驚訝，確實有這樣的可能！

他之所以沒有考慮過這一點，是因為他對於自己的能力、有著強大的自信心，不相信有人能在附近殺了他。但卻忽略了一點，真正想要殺他、又能知道他的身份和打聽到他行蹤的人，肯定不會是普通人！要麼是想要上位的新秀殺手，要麼是同為S級的殺手同行。無論是誰，想要對付King，只要不輕敵，都不會只安排一個人，當有多人配合，有人保持著距離用狙擊槍之類的話，這東西就真的成了一個禍害了！

「你說的有道理，那玫瑰她們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向我透露這個秘密？故意用這個把我吸引進來、從而利用我？」李巖皺起了眉頭，對於索妮婭，他一向是不信任的，她一直就是遮遮掩掩的態度，實在不行了才多吐露一點。

對於李巖不悅的懷疑，月瑤也有自己的看法：「那倒不一定，畢竟這東西的特殊性，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換作是任何一流殺手知道了這樣的秘密，都會想要據為己有、研究一番。連你都因為關心它利的一面、而疏忽了弊的一面，可見一斑。玫瑰她們，應該也是如此。」

李巖猶豫了一下，他有些話不方便說出來。因為他找這神秘石頭，根本目的不是為了安全防護，而是為了研究一下它的奇特之處，最好是能研究出一個結果來，不能的話，也可以將其用在自己『心魔』反噬副作用的時候平心靜氣。

「利與弊……呵呵，或許它對我來說，還是可以用來鎮宅的。」李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心魔的問題，以免月瑤擔心。

聽到他開玩笑的鎮宅，月瑤心裡一動。可不是嗎？李巖用不少，不等於其他人用不上！

「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你可以將它用來保護其他人，比如說你的父母、語蓉、還有……郁小滴之類你想要保護的人。他們是普通人，一般情況下，會遇到的危險，也只是普通人級別的。就像郁小滴以前被綁架那樣的，如果身上帶著這東西，就能更加的安全一點。」月瑤說的人裡面。不包括她自己，因為她雖然藏身幕後很多年，但她歸根到底，也是一個殺手。

李巖哈哈一笑：「你的想法，倒是很有創意。不過我怎麼送出去？給父母一塊石頭？給語蓉的話，更加不可能，她在拍賣會是見過宣傳冊上有這石頭的。」

「呵呵，也不一定。」月瑤微笑了起來，「我今天搜索了很久，雖然沒有瞭解到這塊石頭的記錄、或者類似的情況，但也發現了一些有參考價值的東西。」

「什麼？」

「這塊石頭，如果材質非常奇特的話，幾千年來，換手過不知道多少次，不會沒有一個人發現的。這說明，所有收藏家，一致都覺得它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石頭——當然，這普通是相對於古董、文物愛好者們來說，無論它是什麼石頭，能被大家收藏，肯定不會是隨處可見的普通石頭。」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這塊石頭雖然不一般，但至少表面上、大家能看到的部分，還不算稀奇。而稀奇的東西，應該就是……」

「藏在這塊石頭裡面！」

最後是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來。

就像玉石、寶石、鑽石之類，剛剛發掘出來的原石，都需要一層層剖析、打磨，才能把藏在裡面的價值顯露出來。然後再經過名家雕琢，才能將它們的價值最大化。這塊石頭，真正價值所在，應該是隱藏在這石頭裡面的某些物質，而不是整塊石頭。

……

兩人相視一笑，明白了真正的價值所在之後，就想著開始如何解決它了。

既然已經到手，就不能浪費了。賣是燙手山芋，扔了又可惜……月瑤思索了一會兒，建議說道：「找人把它破開吧！最多是破開來裡面什麼都沒有，反正你也不是把它當古董寶貝著。如果裡面真的有什麼東西，可以把它製作成首飾之類，那就可以合理的送給你關心的人，總不能讓人隨身帶著一塊石頭吧？」

「這方面……」李巖有點躊躇，他是不認識什麼熟人，或許作為神偷的老十，會因為經常要銷贓的問題，而會認識這樣的人，或者有這樣的成套設備。但這次的任務，就是在老十嘴裡分肉了，他豈能幫忙？也不好意思開口啊。

月瑤猜到了他的顧慮，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來做！」

「你？」李巖疑惑的看著月瑤，「你什麼時候學會破石頭了？」

「不，我的意思是，我想辦法聯繫人來破開它，尋找到它的秘密根源。然後……如果真的有，我會盡可能讓人把它加工在幾樣首飾上，拿回來以出售的名義。由你買下來，送給其他人。我不是還欠你醫藥費嗎？一直住在這裡也不好，久了語蓉也會懷疑，該適當的向她透露一點身份，這就算是……給我、或者給你的資金。來一次洗白吧！」

月瑤這話，當然是開玩笑，『他們』組織的資金，基本上都由她轉手經過凡人公司何斌之手洗白，除了無法向熟悉的人解釋、擔心他們玩借錢之類遊戲外，基本上不會有法律上的問題。她說的洗白，就是對熟人的洗白。

這個提議，讓李巖很是心動。「嘿嘿，要洗白就先給我洗白吧！現在我覺得，對於周圍關心我的人，也不能一味的藏著掖著，但我賺的錢，實在是無法公開拿出來說。你這個計劃要真的能夠成功，對我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洗錢方式。以後我真的用到自己的資金時候，就可以說我以前其實一直在挖礦，這東西就是我挖出來的，賣了很多錢。」

「哈，你像礦工嗎？」月瑤抿嘴而笑，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似乎說他裝礦工是不大像的。

「呃……我先是礦工，後來做小老闆礦主總行了吧？光是礦工，也沒有那麼多收益，就說我曾經是礦主，賺錢了、才回到城市裡來的。」

「然後因為怕別人說暴發戶，又本著財不露白的心態，所以一直都沒有露富過。」月瑤很默契的配合著他編下去。

「所以我以前很輕鬆、無壓力，不是不上進，而是不需要拚命。」

「OK！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處理好的。」月瑤認真的答應了，然後思索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想……我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在這裡的話，經常出去、到處跑，不方便。」

李巖點點頭，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要尋找這樣的匠人，設計師，肯定不是一下子就能搞定的。需要經常出去，遲早會讓語蓉發現，而且也容易被有心人留意到這個住所。對於殺手來說，要麼是完全不同的生活、掩飾得非常好，要麼是深居簡出、小心翼翼。月瑤無無疑是非常小心的人，她不想留下任何線索在這裡。

「那我明天見著語蓉之後，就找個理由離開一趟，會盡早回來的。」

「嗯。」李巖剛剛離開了一段時間，這才剛剛回來，她又要離開一段時間，讓他有點不捨。

月瑤當然更加不捨了，雖然順利的話，可能很快就回來了，但這跟李巖搬出去不一樣，那是知道他在同一個城市，經常有聯繫，心理上還是很近的。現在這一次離開，她就不一定要去哪裡了。

為了沖淡一絲離別情緒，月瑤又笑著問道：「如果真的裡面有什麼東西，你希望製造多少分首飾？什麼樣的首飾？」

李巖沉吟了起來，語蓉是要的，小滴是要的，倩怡是要的，海芙是要的，黃櫻是要的，喬幻璇是要的……跟他關係親密的女孩裡面，或許就月瑤和李潔不合適。還有父母、張天翼夫婦也是要的。這裡面就算有什麼神奇物質，相信也不會太多，其他人就無法兼顧那麼多了。

「看看效果吧。如果效果還好的情況下，盡量多一點，能弄十份、八份首飾，一兩份男士手錶之類的。」

「十份、八份？」月瑤有點驚訝，哪來那麼多女孩送？

「嘿嘿，預留。」李巖笑得有點心虛。

六百五十七

週一回到公司，李巖心情很不錯，張語蓉是坐江雪飲的車來的，他也沒有在意。

做到辦公室裡面，李巖打開電腦，查看著最近幾天的新聞，看看古董劫案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這件案子發生在一個五星級大酒店，又有一大批富商參與，還有價值數億的古董、文物被劫走，更加發生了雖然沒有死人、但對社會影響很大的爆炸，這已經讓政府部門非常的重視，最近幾天，警方都在緊鑼密鼓的調查、搜捕。

但無論是老十他們，還是玫瑰她們，都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尤其是贓物的退路，更是第一時間上船走了，當然不會被捉贓。

李巖大致的瀏覽了一遍，已經明白，怎麼也不會把他牽連出來。沒有任何線索顯示他們能抓到了老十的人。也抓不到索妮婭，最多的結果，是把索妮婭他們僱傭的那些人抓出幾個，但順籐摸瓜，也是把那些人一網打盡，主謀的索妮婭和維多利亞，還是會撇得很乾淨，不會聯繫上的。

在他悠閒之際，有人開門進來了。基本上不用看，會不敲門闖進來的，肯定是江雪飲。

「有什麼事嗎？」

江雪飲走過來，把一些準備好的資料扔在了他的桌上，「等會兒開會了，你先看看這些！」

「哦。」李巖拿過來，隨意的翻了翻，為等會兒的例會做準備。

江雪飲本來是管財務的，現在像是兼任了他的秘書一般，所以她的態度不是很好，李巖也沒有在意。

「喂！你們昨天晚上怎麼樣？情況激烈吧？」江雪飲忍不住八卦的追問了起來。

「什麼怎麼了？」李巖明知故問，「我昨晚不是回去睡了麼？還能跟你表姐『情況激烈』？神交啊？」

江雪飲一愕，隨即啐罵道：「去你的！思想齷齪！我說的是你跟劉昱陽，兩個人一起走，後面有沒有打架？」

「你早說嘛！那個劉昱陽是真的想要找我麻煩，他跟我談了一下，說給我500萬，讓我離開語蓉。說我跟語蓉在一起，能撈到的好處有限。語蓉跟他在一起，他能撈到千倍、萬倍的好處。」李巖實話實說。

江雪飲聽到這話，怒氣消失，繼續追問：「那你答應了沒有？」她的家境不錯，但一下子五百萬也是不小的數目了。

「廢話！我能答應嗎？我說我給他500萬，讓他滾蛋，以後不許再騷擾語蓉。」李巖點了一根煙。

江雪飲聽完，卻搖頭道：「你怎麼那麼笨呢？既然劉昱陽主動要給錢，不要白不要啊，這樣的事情，他還能要你給收條麼？你給了錢，繼續跟表姐在一起，豈不是既得利益，又把對手氣得半死？」

李巖有點好笑：「是哦，看不出雪飲你挺聰明的，我怎麼沒想到呢？」

江雪飲哼了一下，「你沒有想到，是因為你大男子尊嚴在作祟，一聽到別人打你老婆主意，就無法冷靜了。看你說的什麼話，你給500萬讓他滾蛋。這不是以己之短跟別人拼長處嗎？你哪來那麼多錢？有的話，也至於如此慪氣嗎？這是逞意氣之爭，對別人根本不會有傷害。」

李巖樂了：「要不我鼓動他來追你，然後你敲他一筆？」

「切……這是你的情敵，我才沒興趣摻和呢。」江雪飲說著出去了。

提及劉昱陽，讓李巖想起了他昨晚的反應，若有所思……

……

週一例會，大家各自提出一周事務的總結，還有這周必須做到的目標等等。江雪飲先整理給李巖看了，他也有了一定的準備，對於大家的建議、意見，已經有了處理的方法。

其實現階段最主要的工作，也就是《春光乍洩》的電影方面，另外還有在接洽、審核新的劇本項目，以及拉到的植入廣告等。

所有事務，李巖都是聽從匯報之後，做出了決斷。但有一件事情，則必須他親自去忙活。

「喬攀說有個鏡頭需要幾百個群眾演員的大場面，看看我們公司能不能友情贊助一批人去串場一下。這個……我們只有幾個人，總公司其他部門，不可能借這麼多人讓我們去拍電影。」

李巖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雖然這裡不像橫店等影視城聚集著大量的群眾演員，但也不難找吧？張貼一個招聘臨時演員的廣告出去不就得了麼？」

江雪飲馬上回答了他的問題：「喬製片是出於省錢的目的！這裡沒有專門的影視城、製片廠，也沒有天天有戲開的專職群眾演員，臨時招聘過來的，素質未必跟得上，幾百人不好指揮，再一個還必須安排人去面試什麼的。最重要的是，就算80到100塊一天的話。加上飯錢，幾百人也是幾萬塊了。喬攀應該是想著能省則省，把錢用在關鍵的地方。」

李巖瞇起了眼睛，想了一下：「OK，回復他一下，這件事，我會搞定。」

「是！」

大家都有點奇怪，總部無論哪個部門，都不會有大量閒人的，上班時候，誰都無暇出去客串，等到休假，又有多少有興趣去做臨時演員呢？看李巖篤定的模樣，都猜想他是不是要去找下面工廠的員工。

開會之後，李巖先打了一個電話給喬攀，詢問了一下具體需要多少人、還有拍攝時間多久、大致是怎麼一個場景等。

確定之後，他便收拾了一下，離開公司。他之前就是這樣，大家也見怪不怪了，反而沒有他在監督著，壓力會小一點。

離開天堂大廈，李巖直奔捷銳總部。

捷銳保安公司的總部，其實就是以前捷銳設立在市內的辦公室。以前的總部是在郊外的訓練基地。因為房租、日常開銷都更貴，在市內只是設立了一個辦公室。改革之後，除了換了管理團隊，也把總部設在了市內，下面換了更氣派的招牌，也多租了幾個辦公室。訓練基地就只是訓練基地。

李巖不是經常來，但來過的幾次，都是李潔陪著，大家都知道他身份重要，後來也知道他是公司的名譽顧問。所以看到他上來，沒有人詢問登記什麼。都是熱情問好。

來到辦公室，見到黃櫻正在電腦前聚精會神的忙碌著，李巖直接走到了她的身邊。本想要嚇她一下，但想到黃櫻不經嚇，還是沒有故意嚇她。

不過黃櫻雖然很認真的在工作，她還是意識到了有人過來，忙問了一句：「有事嗎？」

「沒事不可以來看你嗎？」李巖輕聲笑道。

黃櫻剛剛以為是哪個同事，隨口問了一句，目光還是在顯示器上，現在聽到李巖的話，立即抬起了頭，有點驚喜的看著他，小聲道：「你怎麼來了？」

「我不是掛名的顧問嗎？來看看不是很正常？」李巖說完之後，留意了一下辦公室裡面，見大家都在忙碌著，週一上午總不會有多清閒的。

黃櫻以為他要找誰，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下，然後小聲問道：「你是要找李姐麼？」

李巖沒有說話，直接湊過去，在她嘴唇親了一下。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還是讓黃櫻粉臉紅暈起來，她本來很鎮定的，現在變得侷促、緊張的四下張望，好像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趙城堯在吧？」

「在……和李姐……在會議室。」黃櫻忙回答了他的話。

「那我不打擾你了。」李巖看她緊張的樣子，笑著轉身離開，來到了會議室，也懶得敲門，直接就進去了。

「誰呀？」見有人不敲門就進來，李巖不悅的目光立即瞪了過來。

趙城堯也看了過來，在他看來，會不敲門就進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李巖一看，竟然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李潔坐在首席，趙城堯和那個人對坐。[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見是李巖，李潔和趙城堯的目光都變了，沒有惱怒和不悅。不過兩個人的反應卻不盡相同。李潔只是對他點點頭，而趙城堯本來對李巖是沒有什麼好感的，但這次拍賣會出事之後，他非常慶幸和感激，如果不是李巖對李潔施加影響，按照他的計劃，這次捷銳就慘了。

「你們這是什麼素質？領導在開重要會議，什麼雞巴蝦米都可以隨便闖進來嗎？」在他們兩個還沒有開口的時候，那個不認識的人，因為面對門口，看著李巖不僅僅開門了、還直接進來，立即出言諷刺了起來。

這話一說出來，其他人都皺起來眉頭，太粗俗，也太不給人面子了！

李巖把門關好，淡淡的問道：「這位誰呀？」這麼囂張？

他沒有發怒，是因為趙城堯和李潔都在這裡陪著開會，估計這是一個大客戶。現在捷銳就需要大單來壓陣，所以他也沒有在意。

趙城堯忙起身，拉了一下身邊的椅子，讓李巖入座，然後介紹了起來：「這位是第一保安公司的趙贇趙隊長，趙隊長，這是我們公司的李顧問。」

李巖坐了下來，立即就明白了眼前的局勢。第一保安公司，不就是拍賣行僱傭的保安麼？就是趙城堯讓給他們的這一單生意，現在生意砸了，是想要找捷銳補償他們？

……

在李巖入座之後，趙贇卻不耐煩起來，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敲得叮噹響。「趙城堯！上次你說看在本家的面子上，幫你們抗下這一單，結果你把老子給坑了！現在給我們公司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你就直接說這件事怎麼賠償！別TM的糊弄老子，一會兒來個雞巴老闆，一會兒來個雞巴毛顧問，你耍老子啊？」

很多公司的會議室，都是不准抽煙的。不過捷銳是保安公司，無論是內部的保安隊長、骨幹們、還是客戶，都和碰到很多抽煙的，這裡的環境也沒有那麼好，所以還是準備了煙灰缸。這是煙灰缸不是餐廳那種小巧的瓷的、塑料的，而是一個大的玻璃煙灰缸，現在趙贇卻是一隻大手抓著，在桌上拍來拍去，似乎有一點『老子不爽就要拍人腦袋』的感覺。

他的斥責，印證了李巖的猜測。而他的粗言穢語，讓趙城堯尷尬之外，也讓李潔眉頭更緊、神色更冷，看得出，她是在強忍著不打人。

李巖開始沒說什麼，是以為這是一個大客戶，知道是第一保安公司的、猜到他的目的，已經沒有什麼好態度了。現在這趙贇更是把他和李潔一起罵了，他更是不爽。怎麼說，李潔也是他的女人啊！

「第一保安公司是吧？我怎麼感覺快要變倒數第一了？趙贇？斌貝贇？還是趙雲？叫趙雲就當自己是趙子龍了？賠償？腦子沒有毛病吧？」李巖冷笑了起來。

聽到李巖的話，李潔有點洩憤的感覺。但趙城堯則暗暗叫苦，他覺得現在還是得罪不起第一保安公司，本想要商量一個解決辦法，象徵性的賠償一點，沒想到李巖一來，就和趙贇扛上了。

「我操！你個孫子，在老子面前裝逼起來了？」趙贇手裡煙灰缸使勁一拍，人也猛的站了起來。

好傢伙，沒有兩米都有一米九幾，不去打籃球實在浪費了。這趙贇不僅僅高大，而且壯實，隨便一站，就給人威風凜凜的感覺。即便是李巖，在他面前，都會顯得有點瘦弱了。李潔這樣苗條的女孩，更是對比得似乎弱不禁風。這樣的人去做保鏢，絕對是賣相非常好的保鏢。

看他似乎要翻臉動手了，趙城堯和李潔都對李巖使眼色，這是自己的地方，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在這裡發作、惹事啊。

李巖卻不這樣認為，捷銳是保安公司，可不能太斯文，有時候必須熱血、硬氣一點。第一保安公司為什麼不找律師、而是派這樣一名看似粗魯猛將來談判？擺明就是要施壓！

「孫子你罵誰呢？！」李巖似乎沒有看到他們兩個的眼色，也是拍案而起。

趙贇見李巖敢跟他直接嗆聲，只是明顯不如自己高大威猛，只覺得彷彿一伸手，隔著會議桌都能掐住李巖的脖子。這讓他很不屑，狂傲的大聲罵道：「孫子我就罵你！怎麼樣？」

李巖卻忽然怒火消失，反而笑瞇瞇的說：「原來真的是孫子罵我啊，我還以為聽錯了呢。」

六百五十八

趙贇開始罵的是『你個孫子。在老子面前裝逼』，雖然孫子、老子的輩分亂來，但肯定是罵別人。

可李巖在拍案而起的時候，嘴裡反問的，卻是『孫子你罵誰』，這是反罵趙贇的話。但現在這個時候，別說趙贇，就是李潔、趙城堯，也沒有心思想這些，見李巖是接著趙贇的話怒而起身，都認定他說的是『你罵誰孫子』。

所以，被繞進去的趙贇，沿著李巖的話，把本來想要說『我就罵你孫子』，說成了『孫子我就罵你』，這等於是承認自己是孫子了。

等聽到李巖笑瞇瞇的說：「原來真的是孫子罵我啊，我還以為聽錯了呢。」大家才反應過來，趙城堯和李潔哭笑不得，這廝也忒極品了吧？這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情繞彎罵人玩兒？

趙贇則是大怒，本來他『雞巴』、『孫子』、『老子』之類的粗話。只是習慣的口頭禪，是他展現粗獷風格的特點。剛剛雖然也是用來罵人，可罵人是習慣了，被罵就不習慣了！被繞著自己罵自己，就更加的不爽了！

「我操！找死！」趙贇另外一個拳頭，使勁在桌上一捶，發出巨響和震撼。當然，這不是拍電影，結實的會議桌，沒有那麼容易散架。

「冷靜一點！」李潔身為老闆，不得不開口了。

趙城堯只是一個職業經理人，並不是保安、保鏢出生，看到趙贇要動手，還有面前桌子的跳動，已經讓他暗暗冷汗，這會兒，也只能配合著說：「冷靜、冷靜，趙隊長，有話好好說！」

他有點後悔，這裡總部都是管理團隊的文職人員，真的要打起來，沒有誰能制服這個猛人。看來以後，得挑選幾個能打的留守總部。唉……保安公司也需要保安保護啊。

趙贇是兩米大漢，可以算是粗獷之人，但卻不是傻大個！當初捷銳推出、推舉第一保安接任，所有一切都是有合法手續的。而捷銳保安實力本不如第一保安，那並不是有意陷害。只能說是誰更幸運的問題。所以第一保安公司，索要賠償，根本沒有法律依據，其實就是利用這個由頭，敲一筆洩憤、多少補償一點。

上次趙城堯放低姿態請求他們接手，讓趙贇覺得捷銳沒實力、趙城堯也是個懦弱的人；剛才請來捷銳老闆，他也知道捷銳的李乘風是一個老好人，沒想到來的是一個酷酷的漂亮少女，他也聽說過李潔，不過這種只能保護小姐、貴婦的女保鏢，根本不在他的眼裡。

所以趙贇一直色厲內荏，囂張、粗口，也只是想要引得他們不滿，從而有一個發飆的借口！現在，李巖就成了他發飆的理由了。

冷靜？趙贇暗暗冷笑，然後再次拍桌子：「你們這個顧問，竟然罵我，你們說怎麼解決？」

趙城堯心裡暗道：你剛剛就沒有罵人嗎？一直是你先罵人，大家都讓你罵了！不過他也不想趙贇真的找李巖的麻煩，這個顧問不僅僅跟李潔關係好，而且真的很有眼光。所以他堆著笑：「趙隊長。李顧問也是開玩笑的。要不我們一起喝兩杯去？」

「喝你媽！」趙贇一副我幹嗎要給你面子，你算老幾的態度：「一句話！要麼，這孫子陪我打一場，打足三分鐘！要麼，你們馬上為上次的事情，現金賠償我們20萬！」

泥人還有幾分土性呢！趙城堯忍耐得好，但被趙贇的話，也是氣得暗暗發抖。但後面的話，有讓他悚然一驚，看來，這個趙贇，就是故意惹事，找個打人的理由，根本目的還是為了賠償！

李潔冷冷的說道：「趙贇！別太過分了！我們李家也不是第一天做保安，不會怕你！因為是我們轉手的關係，任務失敗，你們要我們賠償；如果任務沒有失敗呢？你們第一保安，是不是會把佣金分一部分給我們？」

她的話說出來，頗有幾分擲地有聲的感覺。前面有勢頭，後面有道理。讓趙贇難以辯駁！

說起來，趙城堯對於李潔，雖然保持著對老闆的態度，但並沒有多少尊敬，在他看來，李乘風不過是一個無能的老闆，李潔也不過是靠父親的關係。但現在這一刻，他才發現，李潔一個女孩子，能鎮住數以百計的大老爺們。靠的不僅僅是父親的關係，她也有自己的銳氣、霸氣、還有理智！

而李潔一個苗條少女都不怕趙贇這惡霸型猛將，也讓趙城堯暗暗慚愧。自己雖然有所長，但也不能就說比別人更厲害。

趙贇之前的理由，就是因為捷銳轉手給他們的任務，所以覺得捷銳有責任。現在李潔的話問出來，他總不能說任務成功、第一保安真的會分佣金給捷銳吧？不過他現在已經有了惹事的由頭！

「不怕？哼！我們可沒有仗勢欺人，但你們的人，卻不知好歹！這件事我們再慢慢商量，現在，我要跟這個李顧問算算私人恩怨！大家純爺們，不說什麼三分鐘了，打到起不來為止！輸了的就是孫子！」趙贇雙手按在桌子上，看著李巖：「敢不敢？」

李潔有點頭疼，明知道他是故意挑事，但李巖偏偏沒忍住、給了他機會。這個趙贇是什麼來頭，作為同行的她，當然是清楚的。身為第一保安公司的猛將，她自問不是這個趙贇的對手。李巖雖然比她強，但應該也不是對手。

理由很簡單，雙方的塊頭，就已經決定了大部分。無論綜合運動會，還是職業比賽。無論是跆拳道、空手道、還是拳擊柔道，基本上都是以體重劃分比賽級別。輕量級別和重量級別，選手會有著明顯的差距。帶護具、計分的運動會比賽，可以憑著速度和技巧取勝，但如果是擊倒取勝的職業比賽，抗擊打能力和力量就會很關鍵了。

瘦小輕盈往往速度更快，可兩拳、三拳打在對方身上沒有效果，高大沉重的卻可能一拳就將人撂倒！這也是為什麼小孩子打架，大多是大的欺負小的。

……

李潔和趙城堯都表態了，李巖卻在慢條斯理的看熱鬧。看著趙贇的表演，他只覺得很搞笑。他一直沒有說話。不是裝逼，更不是怕了，而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堵死趙贇、第一保安再來找麻煩的機會！

別說什麼顧問，就憑著李潔和黃櫻的關係，幫捷銳打一場，李巖是隨時可以的。但必須要有價值，總不能天天來陪他打架吧？

看著趙贇這樣開口了，李巖收起了笑容，冷冷的說道：「你趙贇，是只能代表你自己，還是能代表你們第一保安？我不介意教訓一頭狗熊，但如果你們天天安排一些豬玀來搗亂，你們甘願倒數第一，我們還要工作呢！」

「你他媽的說什麼？！」雖然是尋找發飆的理由，但李巖也真的讓趙贇很不爽，現在聽到他又罵自己為狗熊、豬玀，更是讓他眼睛要噴火了。

「你要是能代表第一保安，只要被我打趴下，就滾出去，以後不來搗亂，爺爺不介意活動一下；你如果不能代表，還要惹事的話，我可以馬上安排律師起訴你。」李巖拿出手機晃了晃，「你剛才的話，我全部錄音了，剪輯一下，作為你敲詐勒索的證據還不是問題。」

趙贇微微一驚，難道這傢伙竟然是有意的激怒我，目的就是為了錄音取證？

趙城堯也暗暗佩服，在他看來，這樣的事情，還是走法律途徑比較靠譜一點。

趙贇看著李巖，半晌，沉聲說道：「我能代表第一保安，如果你能打敗我，我保證不會再有人來煩你們！如果你被我打敗。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也是樂於接受這個條件，因為他開始說的就是類似，而且還是二選一。現在打了他，只要贏了，也可以繼續要賠償。何樂而不為呢？

見李巖提出這樣的要求、又聽到趙贇答應了，李潔面有憂色。對於李巖的能力，她覺得還算是比較瞭解的，如果是用槍、鬥智，她相信李巖絕對遠遠甩開這個趙贇。可如果只是純粹的格鬥的話，跟著兩米的大塊頭比，肯定吃虧的……

李巖已經站了起來：「你們這裡還有空房吧？帶我們過去！」他知道以前這裡有空房間，是用來向一些不放心的客戶展示保鏢個人身手的地方。不過現在換了經理，不知道有沒有另外安排用處。

趙城堯有點猶豫的看著李潔，不知道李巖這樣答應，會不會出事。李潔也遲疑了一下，但她心裡清楚，無論李巖做出什麼決定，公開反對、勸解的話，都是質疑他的能力。經過H市一行，她不僅僅見識了李巖更強大的一面，自己也成為了他的人，心態上當然有了不同，即便擔心他，也不會駁他的面子。

「走吧！」李潔不是婆婆媽媽的人，冷然站了起來。

趙城堯忙開門，在前面帶著他們往後面的房間走。

捷銳是保安公司，無論什麼樣的客戶都有可能碰到，所以即便趙贇是一個兩米巨無霸，而且目光囂張，也沒有人多看。這人身邊有老闆、經理、顧問三個領導陪著，肯定是重要的客人。

黃櫻也有留意過來，她剛才只是說李潔和趙城堯在辦公室，沒有留意到陪著有客人。現在看到他們的樣子，也不知道要幹什麼，並沒有太在意。

「出去，關上門！」四個人進入那個空的房間之後，李巖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李潔和趙城堯微微一怔，這話自然是對他們兩個說的。本來他們兩個都是打著一樣的主意，怎麼說這裡也是自己的主場，如果李巖等會兒打不過的話，他們就上前勸開，不能讓李巖受傷了，可沒想到他會先把他們趕出去。

趙贇卻露出了一絲獰笑，在他看來，李巖無疑是要面子，不能在趙城堯和李潔面前丟人，所以要他們出去。他心裡暗道，你不想丟人是吧？我等會兒專打臉，讓你胖成豬頭出去，我看你怎麼保面子！

李潔對趙城堯點了點頭，還是同意了李巖的話，不過在出去之前，低聲說了一句：「小心一點。」

他們兩個出去把門關上之後，趙贇冷笑了一聲：「聽到李潔的話了沒有？小心一點！她多少聽過我的名字，你應該沒有聽過吧？媽的！從來沒有人敢在我的面前裝逼，就是僱傭我的老闆，也對我客客氣氣，你算什麼東西！」

李巖搖搖頭：「她讓我小心一點，是讓我別把人打死了，這畢竟是我們的地方。死了人可不太好。」

趙贇怒極而笑，他從來沒有聽過這麼狂妄的話！小心別把我打死？那我就看看到底是的人是誰！

「孫子，你放心，老子不會打死你的，但會讓你半生不死！」

李巖走到了房間中央，「別說那些虛的，來吧，我趕時間！」

趙贇拍了拍胸口，傲然說道：「你先來，讓你三招，我怕我一出手就把你打趴下沒得玩了！」

他說完的時候，已經暗暗的吸氣運勁，把手臂、胸前的肌肉都鼓了起來。讓三招？他囂張是囂張，又不是傻瓜，反正沒有人看到，為什麼要讓呢？打趴下就是實力！

李巖似乎不跟他客氣，略微退步了一下，然後快速前衝，然後向前凌空躍起，好像要踹向趙贇的胸前！

趙贇暗暗冷笑，說讓你就以為真的讓你了？說讓你打胸前，就真的打胸前了？白癡！

而從這個動作，他覺得李巖就是那種沒受過挫折、欠教訓的人。凌空踹、踢，固然帥氣好看，但沒有依靠、重心不穩，不容易變換等，運用在電影裡面，通過鏡頭角度的關係，可以顯得更厲害，要是用上鋼絲，能踢得更優美，實戰就不實用了。即便是以腿功見長的跆拳道、譚腿等功夫，也最多是表演的時候掩飾，比賽都不會用。

但李巖是什麼人？他本來就不是武術表演出身的，又怎麼可能會在實戰中運用華而不實的招數？趙贇的冷笑還沒有完，就發現不對勁了，李巖是前衝、躍起，但不是踢向他的胸口，而是自上而下的踹他襠部！

六百五十九

本來趙贇是故意表示讓三招，然後趁著李巖沒有出手沒有防備的時候，給他來個偷襲。本以為李巖也不過如此，竟然傻傻中了自己的計，真的踢向胸前，卻沒想到踢的是襠部，這可不是好玩的。他固然非常勇猛，無論力量和抗擊打能力都非常強大，但對於襠部能不能頂得住李巖一踹，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雖然這一腳有點突然、出於趙贇的意料之外，但他也沒有驚慌，早就準備好了的雙臂，迅速向身前用力，按照他的計算，會在李巖踹到他襠部之前，在身前托、抓住他的腳，然後將他摔出去！

可惜李巖華麗的凌空躍起，是虛招；向他襠部踹去，也是虛招！

在趙贇注意力和雙臂都向襠部而去的時候，李巖的一隻手已經迅速伸出、掐住了趙贇的喉嚨！

這個時候。李巖的腳也被趙贇抓住了，可是他要將人摔出去的時候，發現喉嚨劇痛、難受、有窒息感覺，更加糟糕的是，李巖的手抓得非常緊，想要把他人摔出去的話，會直接拖拉到趙贇自己的脖子，而那樣一拖拉，掐得他就更難受。

手腳都被固定了，李巖也就有地方借力了，他另外一隻手，開始一拳、一拳的打向趙贇的頭部！

趙贇不由得叫苦不迭，這個時候的李巖，已經躬身吊在了他的身上一般，他的手無法將人摔出去、反而要托住他整個人的重量，這重量又拉扯得掐住脖子更用力，而李巖上面揮動拳頭打他，重力也是受用在他的身上。

他想要防守反擊，這個時候，都必須先把雙手解放出來。既然無法把李巖摔出去，趙贇之後鬆開手，讓他的腳落地，然後雙手往李巖的腰間擊去！

圍魏救趙！趙贇很清楚，這個時候，別說讓李巖放開自己，就是身手去拉，也未必能拉開他的手。也不會讓他停下拳頭來。只能通過擊打他的要害，才能迫使他放棄繼續攻擊。

只是，李巖並沒有在乎他的圍魏救趙，雙腳落地之後，他旋即，借力抬起，用膝蓋往趙贇毫無防備的襠部撞去！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再一次的圍魏救趙，李巖的膝蓋頂中趙贇的襠部，讓他剛剛擊中李巖腰間的雙手，趕緊移位護襠，同時彎腰後撤。

趙贇兩米的身高，比李巖要高近二十厘米，差不多就是高一個頭了。但現在他這一彎腰，相差就不大了，李巖的手捏得更緊，另外一手不再是拳頭，而是手肘擊了過去，直中趙贇的的太陽穴、眼角！

趙贇果然經常練著的，抗擊打能力也確實非常強悍，李巖的手勁不小，一般人一拳就打趴下了。剛剛那樣幾拳下去，他竟然沒有倒。不過在喉嚨被緊捏了、挨了幾拳、襠部挨了一下、再一記肘擊之後，他終於扛不住了，喉嚨發出「呵呵」乾咳又咳不出來，人也在李巖伸手一推的時候，踉蹌幾步，然後摔倒在地上。

「還能站起來嗎？這時候要打死你，不難吧？」李巖淡淡的問了一句。

他練就的是殺人的功夫，從不走華麗路線。如果面對的是真正的敵人，他根本不會那麼麻煩，近身之後，直接用匕首、刀片之類的割破喉嚨。即便赤手空拳，也不需要什麼虛招，直接把拳頭擊向喉嚨，將其碎裂。他剛才只是玩一下，看看這個趙贇的實力。比較只算是切磋、比試，用不著取其性命

對李巖來說，除了敵人，普通人好下手一點，因為普通人大部分是差不多的水平，比較好把握分寸。這種練過功夫、受過訓練、比一般人強的，就不是那麼好控制。要是評估錯了，下重手出事了不好，輕了又可能沒有效果，拖延一久連累自己了。

卻說此刻的趙贇，剛剛最難受的一會兒已經過了，雖然頭還有點昏昏沉沉的，但到底不是普通人，恢復很快、一點難受也能扛住。他在說出讓李巖三招的時候。本想要偷襲擊倒，沒想到李巖竟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虛招、實招出了那麼多，更沒想到自己一點都沒有還手之力。現在又聽到李巖羞辱的話，讓他心裡非常的怨恨！

他當然不認為這是李巖的實力比他強的緣故，在趙贇看來，這是李巖比他更狡猾的緣故！他覺得李巖是沒有上當、卻將計就計，所以讓他反而被動受制。

「只要沒有打死我，死的就會是你！」趙贇大喝一聲，邁步上前，迅速的一腿彈踢過來！

不得不說，他這一腳的速度非常快，爆發力更是驚人，如果一個普通人，讓他踢中的話，摔倒、甚至踢飛出去兩三米絕對不是問題！

不過他現在面對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不是高手、勝似高手的人！

李巖剛剛已經測試瞭解了他的水平，對於他這一腳，知道已經發揮出了實力，當然有所防備。他不會無聊到跟趙贇硬碰硬，在卻又要正面擊退！

在趙贇那一腳踢過來的時候，李巖輕快的滑步，人已經往邊上偏離了一尺左右。同時也出腳側踢！

兩個人幾乎是一樣的招式，趙贇先出腳，但因為他身體比較高，也想要直接踢中李巖的臉，所以他的腳的幅度很高。李巖在做出閃避的時候，腳還沒有到，而他也快速側踢而出，目標則是趙贇的大腿！

趙贇的腿在空中，這會兒力量已經由腰、腿灌輸到了小腿和腳掌，在空中的大腿，根本無法閃避、也沒有力氣抵抗。陡然被李巖重擊、以及因為踢空、阻擊導致的腿上力量失衡。立即讓他重心不穩、他趕緊匆忙收腿，站著的腳向後單腳跳，但那還是無法穩定下來。

李巖剛剛那一腳只是阻擊，現在接著的第二腳來了，這才是反擊！

大腿的劇痛才剛剛傳到腦中，忙著穩定身體的趙贇，又感覺到胸腹傳來一陣巨大的衝擊力，隨即發現自己不僅沒有穩定下來、也沒有跌倒，而是向後摔了出去！

胸腹被踢中的地方，一陣疼痛，緊接著又感覺到後背撞在牆上的疼痛。這接連而來的三處疼痛，經常受訓、抗擊打能力很強的趙贇，身體當然還是能夠挺得住，但他的精神則開始被摧垮……

沒錯，像他這樣身體條件非常佔優勢、訓練又非常刻苦的人，對於自己的實力，一向是很自負的。如果是憑著技巧擊敗他，他不會認輸，正面直接的擊敗他，才會讓他心服口服。

「這時候要打死你，也不難吧？」

李巖已經跟上了步伐，一腳踏在了他的頭頂，冷冷的看著趙贇。

撞牆後摔坐在地上的趙贇，仰頭看著李巖，過了一會兒，歎道：「我輸了，你比我強……」

因為身高、體重、能力的優勢，無論是跟人打架、執行任務、還是隊友訓練，從來都是他把人踢飛，別人踢中他，就好像踢中樹一樣。可這一次，他被一個不如他這麼巨大的人踢飛了，這說明什麼？說明眼前這個李巖，正面硬碰硬的實力都比他強！更加不用說靈活、技巧的優勢了。

「說話要算話，第三次我就不會客氣了！」李巖冷然說道。

其實，要把這精通格鬥的大塊頭踢出去，並沒有那麼容易。李巖也是取巧了。他第一腳踢出去，就是利用了身體側位和受力點的角度，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不是真正的硬碰硬。而第二腳把趙贇踢飛，也是因為他正收回腿、重心不穩、單腳後退以及第一腳的餘力，所以第二腳輕鬆把他踢飛。

當然，單獨分析很容易，真正在實戰中做到，就很難了。就像看著多角度、慢鏡頭來分析的體育解說員，總是那麼的一針見血，可讓他上場的話，根本做不到運動員的水平。

趙贇不是外行，回想一下，也能想到這一點，但也不得不承認，能做到這一點，本身就是實力。

在李巖說完之後，把腳拿開了。趙贇扶著牆站了起來，苦笑道：「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技不如人，我們不會再來了。」

算是交手兩個回合，沒有傷到對方絲毫，自己卻頭部、眼角、喉嚨、胸腹、後背、大腿、襠部等多處地方受傷，這簡直是丟大人了！更糟糕的是，除了後背撞的、胸腹的一腳，其他地方都受傷不輕，包括大腿那一腳。

這也讓趙贇心裡暗罵，媽的，怎麼光撿練不到的地方打？

……

李潔和趙城堯都在看時間，見還沒有到三分鐘，兩個人就開門出來了，忙上前兩步。結果驚訝的看到，李巖氣定神閒的出來，趙贇則頭臉、眼角都有瘀傷，走路腿還分開……如果不是只有那麼一會兒的時間，如果不是趙贇是高大魁梧的巨漢，指不定要讓人誤會他剛剛被李巖強X蹂躪了一番。

「你沒事吧？」李潔低聲問道。趙城堯看到表面就放心了，但她可是練武之人，知道有時候外傷未必是最嚴重的，看不見的內傷才麻煩。

李巖微笑搖頭：「趙經理，送客吧！」

趙城堯對於李巖，有之前的敬佩，多了一絲敬畏。這麼猛的一個巨漢，第一保安公司的首席猛將，就這麼被李巖給收拾了！虧得以前還誤會他是靠李潔吃飯的軟飯男，實在是走眼啊。

本來有李潔那層關係，他就不便如何，現在知道李巖更多實力之後，趙城堯對於他的吩咐，更加沒有任何的牴觸。反而是解決了趙贇這個麻煩，讓他放心不少。

「趙隊長，請！」現在不需要攀交情，以後大家也是競爭關係，他也就不在多說同姓本家的情誼了。

李巖知道李潔還會擔心，準備跟她到辦公室去。不過他又感覺到了兩道關切的目光，抬頭看過去，果然是黃櫻。這小妮子專心工作，剛才沒有留意，但巨無霸跟李巖進去之後，已經有人私下議論了，看到他們出來，看到巨無霸受傷，大家都暗暗興奮。她則明白李巖肯定是跟剛剛那個巨人到裡面打架去了，心裡自然擔心。

「一會兒去你辦公室。」李巖說完，走過去黃櫻那裡，低聲說道：「放心吧，我一點事都沒有。」

「哦……」黃櫻雖然擔心，但還是相信他的話，看他表面上真的沒事，又這麼說了，而就放心了一點。只是因為李巖現在是大家關注的焦點，眾目睽睽之下過來跟她說話，讓她不由得羞赧起來，輕聲說道：「你小心點……我做事了……」

「趙經理回來了，我去跟他們商量了。」

「嗯……」

趙贇之前誇下海口，這次受傷了土灰土臉的悻悻離開，當然不會慢慢散步，匆匆離去，趙城堯也就很快回來了。

一起來到李潔的辦公室，趙城堯明顯比以前熱情多了，一再對李巖表示感謝和讚歎。「李顧問，您的眼光實在厲害，上次要不是您的提醒，我就實在沒臉見李小姐了。您的伸手也是那麼厲害，連趙贇都被你輕鬆拿下……」

李潔則還是酷酷的模樣，並沒有說什麼。其實她同樣的慶幸，只是早已經打電話跟李巖說過了。

李巖打斷了他的話，笑道：「趙經理，都是自己人，客套話就不用多說了。我們都是一個目的，把捷銳搞好！之前的事情，不是眼光，巧合而已。只是我們的家業不夠大，經不起折騰，遇到事情，我們總是要考慮最壞的後果。」

「您說的是。」趙城堯暗暗冷汗，他只顧想要盡快做出成績，卻忘記了，有時候無過便是功，成績需要一步步來。

「第一保安公司受挫，除了直接的影響，間接也會對他們造成很大的不良影響。這勢必會讓出一部分市場份額，對我們來說，正是開拓的好機會。」

「李小姐也是這個意思，我們會著手開拓。」趙城堯也興奮起來，這是給了他一個更好的形勢。

「這些你們商量吧，我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意見。對了，我今天來，是想要向公司借人的。」李巖想起來意。

「借人？」趙城堯和李潔都不解。

「呵呵，我主管的天堂電影，投拍了一部影片。講好了給『捷銳保安』一份免費的植入廣告，但只是打個招牌效果不大，要擴大影響，就需要出奇制勝。現在有個需要幾百人的場景，我想要從捷銳調人參與拍攝。」

趙城堯眼前一亮，雖然電影植入廣告效果並不會特別明顯，但能植入的往往都是大品牌，能和它們一起，本身就是一種價值的體現。而且參與拍攝，跟植入Logo可不一樣，那是可以把劇照放大、掛在公司，印在宣傳冊裡面，這也是一種無形的宣傳。沒聽過捷銳的客戶，聽過電影的機會更大，即便沒有聽過那部電影，參演的明星總聽過吧？那是一種借勢的宣傳！

「李小姐，您的意思呢？」他很想要馬上拍馬決定，但現在李潔在這裡，她是老闆，多少還是要先徵求她的意思。

李潔搖搖頭：「這也算是公司公關宣傳的一方面，我不會插手的，趙經理你負責決定就好了。」

「行，那當然沒問題。李顧問也為了公司好，免費幫忙，我們這邊當然也會全力配合。不需要任何補助，只是人數……」趙城堯有點遲疑，以現在捷銳的規模，調整輪班要安排幾百個人，是做不到的。

「無所謂，導演也就這麼一說。不一定非要那麼多人，就是需要一個人多的大場面。你盡量調度，有具體結果後，跟我說一聲。要快！」李巖理解他的難處。

趙城堯興奮的說：「那我馬上去安排！」

在他出去之後，李潔有點遲疑，「這樣的廣告，真的有用嗎？會不會讓你和劇組有矛盾？」

李巖笑了笑：「不會，本來就有需要。再說，我是投資方，佔點小便宜還不行麼？至於有沒有用，就難說了。不過，能很多保安參與拍攝電影，重點不在於影片的效果，可以是一個自我宣傳的賣點。」

「怎麼說？」李潔也沒有專門的學過營銷，以前對於包裝、推銷也沒有概念，雖然這段時間裡已經開始惡補的學習管理、營銷等方面的知識，但基礎低，時間短、又沒有專業系統的學習，暫時還是有限的。

李巖也不好怎麼解釋，想了一下，打了一個比喻：「比如說塔溝少林武校，只說這個名字，一般人可能不知道。如果家長帶著學生報名前上門考察，看到他們上春晚表演的相片，看到亞運會千人鋼絲、百名空中飛人的相片，無論學生、家長有沒有看過他們的表演，一看能被請去上春晚、亞運會表演，學校實力能差嗎？也就放心讓學生入學了。同樣，那麼多明星的電影，能請捷銳保安參與演出，對客戶來說，這也是一種實力的見證。」

李潔似懂非懂，覺得自己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呵呵，你也不用緊張。以前光顧練武了，以後多學習就行了。你不會胸大無腦的……」李巖說著，伸手摸到了李潔的胸前。

李潔拍了他的手一下，「嫌我小啊？那別碰啊！」

從H市回來，兩個人都沒有再親密接觸過，現在又是在辦公室，即便只是開玩笑的碰一下，也讓兩個人心中都是一陣漣漪。

六百六十

坦白講，李潔的並沒有太大，無法跟海芙、張語蓉、溫倩怡她們比，不過因為她身材嬌小的原因，實際上也不錯了，不能算小。

李巖本來是開玩笑的說起，也是心血來潮的就碰了過去。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自從H市回來之後，就已經不一樣了。有了深層次的接觸，即便是特殊環境造成的，對於熟悉的男女來說，也是無法直接拋開的。兩個人都有意的迴避問題，沒有在討論過，彷彿當作是已經過去了的一夜情一般。

但從李巖開始為捷銳的事情非常上心，見李潔的次數也更多，沒有避開不見她。這一切都表現出她在李巖的心中，已經慢慢有了改變。

可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卻並沒有恢復到以前的那種狀態。以前吵吵鬧鬧。笑她傻妞、逗她生氣，李巖會覺得很開心、很自然，現在和和氣氣的，卻沒有了那種感覺。是以，他也說不清楚，自己對李潔的改變，是因為有了感情、還是純粹男人負責任的心理。

李巖剛剛心血來潮的碰了她之後，被李潔沒好氣的拍開手，心裡卻覺得舒服了一點。

兩個人什麼都做過了、也不止做過一次，摸一下算什麼呢？可如果李潔默默承受他的撫摸，他卻會覺得那是不自然的行為，現在她會生氣、覺得他佔便宜似的拍開，卻讓他覺得自然、舒服。這個想法讓李巖自己都有點汗，這是受虐還是犯賤心理啊？

不過覺得兩個人有恢復以前關係的可能，他便順勢而為，繼續以色色的姿態，伸手過去抱她：「嘿嘿，我怎麼會嫌你小呢？只要勤快一點幫你按摩，肯定能促進它的發育。來，讓哥哥檢查一下身體……」

「變態！」李潔沒好氣使勁推開了他，過去辦公桌前坐好，然後咳嗽了一下，酷酷的說：「李顧問，現在是上班時間，你給我……」

她話還沒有說完，發現李巖已經笑嘻嘻的來到了身邊，只覺得心裡有點發毛。這傢伙簡直就像是淫賊一般啊！

以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她當然不可能真的生氣斥責他，或者拉開門大叫非禮。但看著他不像最近這段時間一樣正經，又像以前一樣惹她生氣、讓她討厭，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卻有一種釋放壓力的感覺。

和李巖一樣，對於回來之後兩個人間的關係改變，李潔也承受了很大壓力，只是她一向不將感情外露，別人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她也覺得李巖來幫她、看她，一切都是出於一種補償心理。這讓她覺得不舒服、不開心。

因為在H市那些天，是她最快樂的日子，也是她最寶貴的記憶。她並不覺得是李巖佔了她的便宜，事實上也是她主動提出來的。所以，李巖越是重視、越是從工作上的幫助補償她，越讓她覺得兩個人的關係在變淡。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那樣下去，或許李巖幫助捷銳改革成功、上了軌道之後，就會徹底的消失在她的面前。

是以，現在看到以前那個讓她討厭的李巖又回來了，心裡反而覺得比較高興。不管怎麼樣，這樣的李巖。是她更願意、更習慣面對的。

她的話還沒有說話，就看到李巖色迷迷過來的樣子，停了下來，瞪著他，然後嬌叱道：「你想要幹什麼？出去！這是我的辦公室，正事談完了，現在請你出去！」

李巖一臉驚訝，「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說什麼？」李潔不解。

「你說『李顧問，現在是上班時間，你給我……』，既然你那麼深情的呼喚我，要我給你，身為一個男人，我怎麼忍心拒絕你的要求呢？」李巖一邊曲解她的意思，一邊摩拳擦掌。

李潔非常無語，冷笑道：「我剛剛要說的是：現在是上班時間，你給我出去！你那麼聽話，那就出去呀！」

李巖卻在她的辦公桌上坐了下來，懶懶的笑道：「出去也可以，不過有條件的哦。你主動親我一下，我就出去。」

「休想！」李潔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開玩笑，這是在公司辦公室呢！讓我親你，別人看到了，我還怎麼出來混了？怎麼鎮住那些保安了？

李巖卻似乎並不在意，「哈哈，我無所謂，有時間在這裡玩。對了，我們是關著門的。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老趙也出去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別人會不會有一點什麼想法……我就不知道了。」

「你還賴在這裡了！」李潔有點急道。

「賴在這裡也不錯啊，反正外面的人，我都不大熟悉，他們也未必都清楚我跟你關係特好，我不介意讓他們瞭解一下。只是趙城堯會不會直接闖進來？要是看到我們誤會了……」

看他吃定自己的無賴模樣，李潔有點無奈，沒好氣的說：「你是不是姓賴的呀？」

她也是乾脆的人，迅速的站了起來，扶著桌子，身體前傾，迅速在李巖的臉上親了一下。

「好了！你的要挾成功，現在給我滾蛋！」

看她微微臉紅的瞪著自己，李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本來是OK了，可你竟然讓我滾蛋，太讓人傷心了，我決定要懲罰你！」

「罰你個頭！你別得寸進尺啊！」李潔低喝著，手中用力，想要掙脫他的手。

李巖又豈能讓她得逞？手一帶，就把她拉入了懷中。然後迅速而準確的吻住了她的雙唇！

他當然不會更進一步了，能在辦公室和李潔親吻一下，已經是她能承受的最大尺度。所以他的手很老實，並沒有亂摸，只是抱著她熱吻了起來。

雖然那些天兩個人什麼都做過了，就像是情侶一樣，但現在畢竟不一樣的狀況和環境了，她無法淡定，使勁掙扎著，一點都不配合他，偏偏不讓他如意。

只是因為李巖抱得很緊。吻得也很準確，即便她不配合，除非用牙齒要他嘴唇、舌頭，否則即便抗拒，也無法避免嘴唇的接觸。

無法掙脫開的李潔，雙手開始在桌上亂摸，很快就抓到了一支筆。略一猶豫，就以筆尖刺向李巖的屁股！

陡然感覺到臀部好像打針一般的微微刺痛，讓李巖嚇了一跳，靠，這傻妞可是拿著槍指人下身的人物，不會是想要爆我菊花吧？

怕玩笑開大，李巖迅速放開了她，然後乾咳了一聲，離開辦公桌，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有事、先走了，電話聯絡！」

「哼！」李潔抓著手裡的筆揚了揚，作勢要扎他，也沒有回答他。

等看到李巖開門出去了，她很快洩氣的坐在了椅子上，手裡的筆也扔在了桌上，然後趴在桌上長吐了一口氣，回想著剛才的狀況。

不知道怎麼的，她覺得沒力氣，但心裡卻是興奮的刺激，人也精神了許多。彷彿……一種火花，一種屬於她和李巖之間的火花，本來似乎因為提前過度燃燒，而導致火花趨於熄滅，現在又彷彿重燃了一般。

她不知道怎麼描述，只覺得兩個人這種關係狀態，是她更喜歡、更習慣的一種狀態。

想著李巖剛剛尷尬離開，她又有點期待和緊張，這次刺了他的屁股，下次他會不會躲著不來了呢？

……

跟黃櫻打過招呼之後，李巖離開了捷銳，趙城堯搞定之後。自然會打電話給他，這不需要多吩咐了。

出來在車裡，李巖一邊漫無目的的開著，一邊回想著剛才的感覺。他依稀覺得，自己和李潔的關係，因為H市的推倒之後，回來變得相敬如賓起來，那是很枯、很悶、很沒有前途的一種狀態。那樣下去，肯定會退化成有事才聯繫的普通朋友！

雖然他理不清自己對李潔的感情態度，但怎麼說李潔都已經是他的女人，如果可能的話，他都願意把她留在身邊，而不想兩個人關係退化。

剛才的誤打誤撞，讓他覺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點復活的趨勢。雖然抗拒、吵鬧、敵對，完全異於常人，但卻是兩個人最好的相處方式。或許是因為最初就是這樣開始的，大家都習慣了吧！

能這樣也不錯，不管她是怎麼想的，以後就以這樣的態度對她吧！

打定主意，李巖想要開車回公司，但又另外轉向前往電影《春光乍洩》劇組，以老闆名義過去視察一下進度，順便買點吃喝零食、小小請客一下，多少也能讓所有工作人員的關係更好一點。待遇不是最好、戲卻是追趕的日子，能給大家一點精神層面上的慰問，也能讓人舒服一點。

來到一個超市，掃蕩了一批零食、飲料之後，李巖再驅車前往劇組。這時候，來了一個電話，接過來一看，赫然是鄭逸軒打來的。

「老七，忙什麼呢？」鄭逸軒似乎心情很好。

「這不是在做一部電影麼，過去片場看看。三哥，你找我？我馬上過去！」李巖知道鄭逸軒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就像他沒事也不會隨便去找鄭逸軒一樣。大家的關係親切——親近而不密切！

「呵呵，不急。你先去片場工作吧！中午留出時間，一起吃個飯吧，介紹一個人你認識。」

李巖心裡一動：「老十？」

「哈哈，猜對了！」

六百六十一

聽到鄭逸軒要介紹老十給他認識，李巖也沒有太驚訝。他一直沒有認識老十，這次正好都在S市，就是一個機會吧。雖然之前剛剛幫玫瑰她們分了老十目標古董一半，但這也不能怪他，畢竟是事到臨頭才告訴他。

李巖上班不久就出來了，在捷銳、超市也沒有停留太久的時間，只是中午飯，還有一段時間，所以他還是繼續開車前往《春光乍洩》的拍攝片場。

電影《春光乍洩》因為是時裝片，不需要古代場景，不用在橫店之類的地方拍攝，基本上差不多的城市都可以。現在主要拍攝地會選在S市，是因為劇組很多主要演員、攝影、美術等工作人員都是香港的，在這裡的話，來往方便。差旅費也可以減少許多。加上主要投資方天堂電影和楚逸文化都是S市的，莫言也只是G市的，當然更加方便行事。

李巖會過來片場，事先並沒有跟喬攀、周源他們說，他也不算什麼大老闆，不需要多麼隆重，更不想有記者過來吵新聞。

來到片酬，看到劇組都在忙碌著，找個人詢問了一下，來到了他們拍攝現場，看到喬攀和周源他們都在。周源是導演，自然必須在現場指揮。喬攀身兼製片和監製，沒有其他重要事情的時候，他也都是在現場，基本上過問每一個細節，瞭解每一項進度。

看到李巖，喬攀有點驚訝，過來跟他打招呼。

「沒什麼事，我正好有空，就買了點零食慰勞一下大家。」李巖笑著告訴他自己的車停在那裡，讓喬攀叫人去把東西拿下來。

喬攀忙表示感謝，這花不了多少錢，但對於辛苦的演職人員來說，也是一種關心。他如果不是沒有時間，也會做這樣的事情。李巖以投資方的身份來，更是有效果。

說了這小事之後，李巖也講了一下要群眾演員的事情。表示已經解決了，會從捷銳保安公司調一批人過來，只是因為很多保安都是在不同地方上班的，安排好時間錯班過來，沒有問題，但不能像一般的群眾演員一樣隨時候命。

喬攀是盡量的壓縮資金，把錢用在關鍵的地方，這只是時間上調整好一點，就能節省幾萬塊，當然不會有問題，表示會跟導演溝通好。

李巖又把趙城堯的電話給了他，讓他直接跟趙城堯聯繫。因為之前就答應了給捷銳保安植入一個廣告，所以喬攀也沒有客氣什麼。

之後兩個人又聊了一下電影的進度，這些喬攀也有讓人定時反饋到天堂電影，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大問題。需要單獨跟李巖聊一下的，一個是曾梓熙的問題，這是李巖放在他身邊學習的助手，喬攀表示再過兩個星期，主要的劇情都差不多會拍攝完，周源會搶時間做剪輯等後期，他則會全力做後期宣傳和爭取院線的支持。那時候會帶著曾梓熙一起鍛煉。

還有一個就是電影配樂的問題，喬攀表示跟the pancakes也有聯繫，她的速度還是可以的，兩周之後，應該可以準時的交付，可以趕上電影的後期。

基本上該瞭解的也都瞭解了，其他方面一向是放權讓喬攀監督，李巖也不會干涉、過問什麼的。他知道喬攀很忙，也沒有多打擾，兩個人抽完煙就準備各自離開。

「對了，」在李巖要走的時候，喬攀又想起了一件事：「你那個同學……叫白潔的……」

李巖聽到喬攀的話，想起之前是讓喬攀給想要圓夢的白潔安排一個龍套小角色。之後他也沒有時間多過問，聽到喬攀說起，也停了下來：「她怎麼了？不會是仗著我的推薦，讓你們給她安排更多戲份吧？不用為難，按你們劇本來！」

喬攀忙笑道：「沒有、沒有。白潔還是很不錯的，她知道自己沒有底子，所以過來之後很認真的觀摩學習別人的表演，只是一個小角色，也是非常重視的對待，我對她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有機會的話，下次可以給她一個更多點戲份的角色。」

「那你……？」李巖有點不解了，既然白潔沒有問題，叫住我幹嗎？反正這一部已經定型，不可能隨便增減太多，覺得她可以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呵呵，我是告訴你她今天也在片場。她不是你同學麼？來了，要不要去看看她！」

喬攀對於李巖過問的事情，還是很上心的，無論the pancakes、曾梓熙、植入廣告、捷銳、白潔等，都是認真的對待、盡量麻煩自己來配合。當然也是有私心的，就是想要跟李巖關係搞得更好，能拉到下一部的投資。白潔是李巖的同學，他當然也更照顧一點。剛剛聊過了其他的問題，自然不能漏了這個，他說得再好，也不如白潔自己跟李巖說出的效果好啊。

「她也在啊，我以為幾個鏡頭的小龍套已經完了呢。」

李巖確實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因為《春光乍洩》檔期很趕、每天拍攝時間很長，進度自然很快，龍套角色一天可能就過去了。

「在，她雖然戲份不多，但很用心學習，天天都來。加上我們都要配合那些大明星的檔期，所以她們上的鏡頭也是要等機會。她……」喬攀遙看了一下正拍攝的現場，「現在不在，可能在那邊化妝間吧！我帶你過去。」

他雖然各方面的事務都有所縱覽，但也不可能隨時知道哪個演員的動向，又不是主演大明星。

李巖搖搖頭：「老喬。你自己忙吧，我自己過去找一下，別因為我耽誤了時間。」

拍了拍喬攀的肩膀，自己往他指的方向過去。喬攀也沒有客氣，他沒有跟著，白潔要是能透露出他頗為照顧的話，對李巖的好感，會有更多影響。

……

李巖剛剛和喬攀聊天的時候，也注意到幾個主演都在現場拍攝、休息、等著拍攝，其他人員就更是了。所以來到化妝間很安靜，也沒有在意。但過來之後。看了幾個化妝間都是安靜無人的，讓他有點懷疑。

既然喬攀說白潔一向很努力的學習演戲，這會兒重要的場景，她即便沒有戲份，應該也會在邊上看著學習，怎麼會自己跑來化妝間休息呢？難道等會兒有她的戲份，又因為不是明星，沒有化妝師照顧，自己過來化妝？

李巖雖然沒有在劇組待過、也沒有具體的瞭解，但基本上也可以確定。一個劇組的化妝師也是有限的，而他們大部分的時間，是要在主演大明星身上，最大牌的，為了化得漂漂亮亮，可能花幾個小時都不是問題。而一些龍套、群眾演員，若非劇情需要的特形狀，就是隨便糊弄一下，對於女的來說，還真的不如自己化妝效果好。

思量間，他有又到了一個房間前，不知道是不是化妝間，不過這會兒燈亮著，估計應該有人在裡面。

他來到門口，就要開門進去，但又想起，這到底不是私人家裡，裡面有人的話，也不一定就是白潔，就算是白潔，也可以在換衣服什麼的，貿然開門進去，是極不禮貌的，所以準備敲門。

可就在抬起手的時候，卻聽到了裡面說話的聲音。

片場的更衣室、化妝間，基本上是臨時的，隔音效果可沒有多好。現在李巖到了門口，可以把裡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有人說話，他也就沒有馬上敲門，準備聽一下是不是白潔再說。

「田生，不要這樣……這樣不好。」

「得了，你不是托朋友才得到這麼一個小角色麼？這有什麼用？電影上映了，海報上都不會出現你的名字，看完之後，更不會有人記得你！我可是認識很多電影人，導演、明星、老闆都經常一起吃飯的。我跟你說，雖然你現在只是一個小角色，但我可以把你拍得非常漂亮，再選最上鏡的相片，讓你不比幾個女明星差，到時候宣傳劇照肯定有你的，那樣一來，別人看著你那麼漂亮，卻不熟悉，就會關注你、關注你的角色，不說一炮而紅，至少會讓人記住。我再把你推薦給我的朋友，下一部絕對是配角，再熬兩部，說不定就是主角了！」

某生，不是名字叫某生，而是『某先生』的意思，是粵港講廣東話的習慣叫法。

李巖聽到裡面一男一女，說的是粵語，他基本意思還是能聽懂。那個叫『田生』的女聲，明顯就是白潔。他本想闖進去，但聽完那個田先生的話，他又猶豫了一下，想要看看白潔是什麼選擇，如果她自己選擇的是被潛，他也就懶得多事了。

「不好意思啊，我沒什麼野心。一個小角色玩玩，我就很滿意了。我要幹活了，田生你也要幹活了吧！」白潔拒絕了他的提議。

「幹活？嘿嘿，我現在來干呀！」（註：廣東話不說『幹活』，是『做野』，而幹那個是『X野』，打不出那個字，加上一般人不理解，所以涉及廣東話對白也按普通話習慣寫，懂廣東話的讀者理解哈。）

「你幹什麼？我要叫人了！」

「幹什麼？干你呀！叫人幹嗎？今天的重頭戲在拍，誰會過來這裡啊？讓我搞一次吧，不會白搞你的！」

「不要！走開啊……」

「不要走開？哈哈，我不會走開！」

六百六十二

中學的同學。對於十多年後的成人來說，哪怕當年再友好，沒有一直保持聯絡的話，也生分了。李巖更是早已經把自己的以前忘卻了，如果不是那次重逢，別說是白潔，就是喬幻璇，也已經淡忘了。

喬幻璇的關係自然不一樣，除了重逢之後當晚就被她逆推了，更是知道了她等了十多年的一片深情。而白潔也就是老同學的身份，關係也算不上親密。那次大家一起吃飯，她放下面子的主動勾引，目的也只是為了想要獲得上戲的機會，所以李巖並不會她有多特別，跟喬幻璇不會是一個態度。

當然，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態度、有自己的原則，不是太親密的人，他也不會去干涉。他舉手之勞能幫上一點的忙，不介意幫，但如果白潔不滿足這一點。想要通過潛規則的方式前進，李巖也不會去阻止她，市儈也好、墮落也好，都是她自己的意願。

正因為如此，他沒有開口、開門，一直聽完他們的對話。等聽到後來，發現白潔並沒有這個想法，純粹是那個田先生想要利用小小的權力關係利誘她，甚至在拒絕之後、還想要強上，這就不一樣了！

他不會干涉自己的女同學潛規則，卻不會放任女同學在自己的面前被人凌辱。所以聽到這裡，李巖直接的開門。

有點意外的是，擰了兩下，沒有打開，門已經從裡面反鎖了。再聯想到前面幾個房間都是空的，當然能夠明白，這是那個田攝像故意帶白潔進來這裡，把門反鎖，以爭取更多的時間、不被人撞破。

「別過來，有人來了……」白潔的聲音小了很多，聽到有開門的聲音，她放心不少，但也不敢聲張，畢竟她只是什麼都不是的新人，如果被人看到了，絕對是認為她在勾引這個香港來的攝像。

那個田攝像聽到開門的聲音，也是停了下來。對於外面打擾好事者，充滿了怨念。但他並沒有開口說什麼。他很明白，白潔這樣的女人是不敢亂叫的，叫的話，他也會反咬一口，說是這女人勾引他，反正他在業內沒名氣也有資歷、人脈，誰也不會相信他是想要強上，最多是覺得一種交易。所以，他想要做的，就是不說話，等著外面的人打不開門自己離開。

而這個時候，白潔不敢聲張，也讓他得到了機會，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去脫她的衣服！

就在這個時候，「砰」的一聲，門已經被人從外面踹開了。這裡的門，也就女演員更換到內衣的時候，才會鎖一下而已。而稍微有點名氣的演員，都有自己的助理陪著。龍套、群眾演員也不會單獨更衣，基本上不用擔心有人亂闖。所以只是很普通的門鎖，對李巖來說，隨便一腳就踹開了。

開門之後，李巖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只見白潔已經被逼得到了牆邊的一張椅子上，此刻一個猥瑣男正把她的衣服脫下來，露出裡面的胸罩，白潔一臉的無助和憂愁。他聽到剛剛的過程，也明白這是怎麼一個狀況。如果不是他開門的話，白潔還在反抗之中，正因為聽到有人來了，怕被人見到丟人，所以她反而不敢聲張，讓這田攝像得逞的脫了衣服。

事實上，這也是大部分女性的心態，在公司遭遇色狼上司性騷擾、在公車遭遇色狼的性騷擾，都會因為怕丟人的心態，而能忍則忍。只是暗罵，而不會挺身而出的報警、或者大聲斥責。而這正是讓壞人利用的一種心態。

白潔還緊拉自己的衣服，想要遮掩身前，突然發現門被踢開，有人進來，頓時尷尬羞恥，不知道如何是好。而那個田攝像發現有人踢門進來了，也只有暫停下來，回頭看了一下李巖，發現是一個並不認識的男人。

正如他像白潔說的那樣，他認識很多導演、明星、老闆，當然熟不熟、人家認不認識他是另外一回事。至少他是接觸過不少演員、導演等圈內人。也正因為瞭解情況，所以才敢對白潔下手。

現在他回頭看到李巖，馬上發現不認識，當即放心下來了。這個劇組裡面，有名的男演員，他都知道，其他像監製、導演幾個有權力的人，他雖然不熟，但也是認得的。現在來的都不是，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男人不過也是一個小龍套、群眾演員！他的底氣立即大了許多。

「你是誰？跑進來幹什麼？打擾我拍攝劇照，我讓導演開了你！」田攝像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喝斥了起來。

李巖看旁邊桌子上，真的放著一個專業單反相機，明白他不是假的。本來他還以為這是一個攝影師，正有點奇怪，不是在拍攝今天的重頭戲嗎？攝影師不在攝影機前，還有心情跑來這裡？現在結合他的話和相機，才明白，這應該只是一個負責拍攝宣傳劇照的攝像而已。

對於這樣的人，他沒有什麼好脾氣，直接上前，一腳飛了出去，那個姓田的攝像。還沒有反應過來，門面已經被一腳踢中，他本來已經到了牆邊，這一腳踹過去，立即讓他向後撞在牆上，然後昏迷過去、重重的摔倒地上。

「你已經被開了！」

李巖說完這話，又拿起相機，砸在了地上，又拉過一個凳子砸了幾下，讓其變成了一堆零件。他倒不是要砸相機洩憤，要打的話。直接打人更過癮。不過他從白潔的角度來考慮，她肯定不想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那樣的話，她也沒臉繼續留在劇組了。所以通過把那個攝像踢傷、相機砸壞的方式，就能讓喬攀有正當理由辭退他了。

「李……巖？」白潔雖然羞憤欲絕，在田攝像回頭的時候，也忙用衣裳遮住胸前，但隨著李巖走近踢飛田攝像，她也看清楚了。

李巖簡單就處理完了，看著白潔胸罩托著的大乳，依稀想起那次說中學的時候她發育最好的話……「穿起衣服來吧，你不冷啊？」

白潔一低頭，才發現，因為驚恐而本能拉著衣服遮擋胸前，但在認出來人是李巖之後，已經放鬆了下來，她已經緊張、擔心了好一陣，這會兒一放鬆，手也就垂下讓在腿上，衣服也隨之下來，現在上身只有胸罩遮掩。

「我……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是被他騙過來的，我沒有跟他怎麼樣的想法……」李巖讓她穿衣服的話，在白潔聽來，無疑是譏諷的話，所以她顧不上穿衣服，先解釋了起來。因為那次勾引過李巖，這次又被他看到這樣，擔心誤會她是一個蕩婦。

如果李巖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或許真的要誤會了。但剛才他遲了一會兒才進來，雖然沒有聽到如何被騙過來，至少關鍵的地方，知道白潔並沒有那樣。

「我知道，我已經在外面一會兒了。你先穿起衣服來吧，讓人看到不好。」李巖也解釋了一下，但因為白潔也不是一絲不掛，上面還有胸罩。他也沒有刻意的轉身、或者出去的迴避。

白潔這才放心了一點，忙把衣服穿好。然後又站了起來，對於地上昏迷的田攝像，使勁踢了幾腳洩憤。

「李巖……多謝你，如果不是你恰好趕到，我可能……」白潔有點無奈的苦笑。

這些天在劇組，她發現不是很大牌的演員，也帶著一個助理，大牌更是有經紀人、助手、甚至保鏢全程陪著。以普通人的心理看待，覺得他們那是擺譜。現在才多少理解了一點，那不僅僅是面子問題，還有方便、以及安全等角度的問題。小演員尚且有麻煩，何況明星？如果自己也有一個助手的話，今天這樣的危險就能更大的機會避免。

李巖也不好說她什麼。「我今天來劇組看看，喬攀在現場沒見到你，說你可能在這邊，我就過來了。以後自己多個心眼，娛樂圈是社會的縮影，除了容易成名、獲利，各種黑暗也更多。」

「嗯……」白潔受教，又自嘲起來：「我也是在社會上混過很多年的人了，以為不會像初出茅廬的小女生一樣被騙，沒想到……」

李巖沒有責問她什麼，但也沒有同情她！現在她說起來，才實話實說的提醒了她一句：「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會被騙的人，往往是貪心。他能把你單獨騙開來，無非是對你一通讚美，然後說他可以給你拍攝幾組高質量的劇照、幫你出名，為了不讓其他人多心，所以讓你單獨過來。」

白潔有點驚訝，但也沒有否認。想了一下，歎道：「你說得對。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又不是你，跟我不熟，為什麼要對我特殊照顧？沒有目的才怪。我自己不該貪心！」

「你能腳踏實地，不走潛規則的路，我很欣慰。剛才老喬說你很用心、很努力，有機會的話，下一部可以給你一個多點戲份的角色。」李巖安慰了她一句。

白潔看著他，幽幽的說：「他還是看你面子……我如果年輕個十歲、八歲，還可以腳踏實地的慢慢熬。現在沒機會一炮而紅的話，以後都不會紅了。」

李巖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你可以去爭取，不過即便是潛規則，也要找個有能量點的，這麼一個攝像，真能給你多少？」

白潔忽然嫵媚一笑：「那你呢？」

六百六十三

聽到李巖說完。白潔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忽然嫵媚一笑：「那你呢？」

「嗯？」她剛剛雖然沒有被強姦非禮，但也是在邊沿、未遂，心情是很不好的，無論是沮喪、鬱悶、還是無奈、後悔，李巖都能理解，可忽然笑了起來，又說出這樣的話，讓他皺起了眉頭。

「你說的，我可以去爭取。不過即便是潛規則，也要找個有能量點的，這麼一個攝像，真的不能給你多少，那你呢？你現在是電影公司的總經理，如果我甘願做你的情人，你會不會……」白潔有點誘惑的說，反正對於李巖，她前一次已經試過了，也不怕丟臉。

看著她的臉，李巖面無表情的說：「如果你甘願做我的情人，我當然不會不要。我會很樂意。」

「真的？」白潔有點驚訝，她不解李巖怎麼會這麼說，上次還拒絕了她，難道是因為看到有競爭者，才發現她也是有魅力的？

「為什麼不？送上門的，不玩白不玩。」李巖微微冷笑，「而且你也知道，我是經理，而不是老闆，當然不可能砸錢捧一個情人，花這個錢，還不如多潛幾個小明星，是吧？」

白潔的臉有點白，他這話已經很直白、很刺耳了。不過她也只是沉默了一下，便恢復如常。「坦白說……這個人對我，我是拒絕和反抗，如果是你的話，我不會拒絕。不過，剛剛我的話，也是開玩笑的。」

「……」李巖沒有說話，他不認為白潔是開玩笑的，或許說是試探他會更容易相信。

「呵呵，」白潔倒是已經更自然了，笑道：「我們之間，如果偶爾一次，可以算是情投意合的一夜情、友誼賽。真的做你的情人、換取女主角的機會，那就是交易了。豈不等於是賣了？正如你說的，你是經理而不是老闆，即便那樣也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如果我墮落到那個地步了，給一個男人弄很多次，跟不同男人弄一次又有什麼區別？批發賣給一個人，不如適當的時候零售效果好呢。」

李巖眉頭皺了起來。無論如何，只是因為以前兩個人是同學的關係，他都不想看到白潔走上這樣的道路。說句不好聽的，即便她靠這樣的方式走紅了，讓人知道他們是同學，他都會覺得丟人。

但看白潔能夠說得這麼輕鬆，還什麼『批發』、『零售』，他也覺得這更像是開玩笑。

事實上，白潔是刻意開玩笑的。她剛剛那個樣子讓李巖看到了，以前也勾引過他，在他面前本來就沒有面子，所以也不怕說得難聽一點，這麼說，也是想要讓自己從剛剛的陰影中走出來。

丟人的事情，就是這樣，沒人知道最好。如果有人知道了。已然尷尬，那丟得徹底一點，本身的事情也就沒有那麼難接受了。

看他沒有說話，似乎被自己的話嚇到了，白潔微微遺憾，又笑著說道：「其實上次……何折夏基本上明白我的意思，也給我創造機會。他事後還打聽過我們有沒有發生點什麼，他說在分開的時候，還給你口袋裡塞了兩個套子和一片偉哥呢。」

「啊？」李巖有點汗，回想起來，何折夏好像真的是給他口袋放了什麼東西，只是他根本沒有多想，送白潔回去之後，又打電話給李潔，輾轉打聽郁小滴的消息，加上那時候跟張語蓉分開，還有玫瑰等事情，根本就沒那個心思，並沒有查看。

現在想起來，他並沒有看到那東西，也沒有扔掉的記憶，不會還留在外套口袋裡吧？

再想一下，李巖有點汗，那時候是跟段海波他們住在一起，也沒有洗衣機，他自己也懶得洗衣服，除了內褲，像外套之類的，都是呂加井、呂麗君姐妹熱情的幫他一起洗了。那件外套不知道是誰洗的。洗之前從裡面搜出套套、偉哥……汗，她們肯定也不好意思還給他，應該是當沒看見扔了吧？

隨身帶著這樣的東西，估計在她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大變了……李巖暗暗苦笑，還好對她們都是保持朋友妻的距離和尊敬，應該沒有什麼誤會。

「呵呵，你別不高興，何折夏自己就是一個色狼，他是由己推人的幫你準備。放心吧！我沒有亂說，我說我們清清白白，你是看在同學的份上，給我一個機會的。」白潔說完，又認真的說：「你別介意，無論怎麼樣，我都是感激你的，但我不會纏著你，也不會做出讓你蒙羞的事情。我有自知之明，不會有走紅的野心！」

李巖苦笑了一下：「我明白。」

「不過……」白潔又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當年我們很多女生都對你有意思、有好感，如果不涉及交易的偶爾偷偷情，我是不介意的。」

「……」

李巖無語，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如果換在一年前，甚至是上半年的時候，他都不介意有這樣一個不涉及感情和交易的性伴侶。但現在情況已經不同了。正所謂獨守空房叫人浪費、三妻四妾才懂得珍惜。

現在跟他發生過關係、並有感情的，就有郁小滴、喬幻璇、和李潔、海芙。雖然前面三個都沒有機會經常一起，但海芙還是穩定的地下情人關係，他當然要珍惜『子彈』。最重要的是，他跟海芙就是從一夜情開始的，本來說好的也是互相滿足的性伴侶，誰想到日久生情。李巖可不想再來一個日久生情的……

……

離開片場的時候，李巖把情況大致跟喬攀說了一下，讓他處理好，把那個田什麼的開了。喬攀馬上同意，並保證會照顧好白潔。不讓她再有危險！他也是暗暗慶幸，怎麼說白潔也是李巖委託他安排進來的人，不管是情人、還是真的同學，被強X了他都不好交待。至於那田攝像，他才不會在意。還有至少兩周的拍攝週期，完全可以另外找人拍攝宣傳劇照。

鄭逸軒約定的地方，是在某五星級酒店的一個餐廳，主打海鮮粵菜，因為知名度大，那裡的消費一向很高。不過所在的那家酒店的消費本來就高，最便宜的客房，預定優惠價已經接近2000一晚，豪華套房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基本上入住的大部分都是有消費能力的，加上本地也不少前往消費，所以消費很高、還很難訂到位子。

鄭逸軒要訂位，當然不會有問題。而他們幾個吃飯，無論是他還是李巖，或者老十，都是消費得起的。

李巖到的時候，先打了一個電話給鄭逸軒，得知他還沒有過去，要他等一會兒。李巖也沒有在意，畢竟鄭逸軒的身份，就注定了沒有他這麼清閒。

停好車的時候，李巖進入酒店裡面，在大堂休息等著。他身上一向沒有名牌，不過現在的服務行業態度都很好，只要是公開營業的，再高檔的酒店、餐廳、會所，都不會有『衣冠不整、恕不接待』之類的事情發生，保安、迎賓、門僮之類的，對他也沒有任何的歧視。當然，心裡有沒有就沒人知道了。

李巖取了一份報紙翻看打發時間，之前古董劫案，還是非常重要的新聞，上面說警方已經有進展了。但並沒有說出具體的收穫。

沒看多久，他就感覺到一股充滿敵意的目光掃了過來。抬頭看了過去，見到剛剛進來幾個年輕人。其中一個是認識的人，不熟，就是昨天才認識的劉昱陽。

劉昱陽無論從衣著、談吐、座駕，各方面都顯示出他是一個有錢人，不僅僅自己有錢，也是有錢人家出身的。有些氣質是從小培養出來的，不是白手起家、暴發戶能有的。所以，他出現在這裡，李巖並不奇怪，有錢人去高消費的餐廳吃飯，本來就很正常。要是在大排檔、小吃攤看到他，才奇怪呢。

就在他繼續看報的時候，劉昱陽他們幾個在站立了一會兒，卻向他走來了。

「這不是……李……對了！李巖，看我這記性！」劉昱陽來到李巖面前之後，一副意外驚喜，又想了很久才想出他名字的樣子。

李巖抬頭看了裝模作樣的劉昱陽一眼，點點頭：「劉昱陽嘛，我記性好。」

「李老弟這是……要住宿麼？我這位老友家是這裡的股東，可以給你拿到最好的優惠……」劉昱陽熱情的說。

和他一起來的幾個人，早已經聽他說過昨天憋屈的事情，剛剛過來之前，他也低聲說了就是李巖，所以他們也多觀察了一下李巖，見他無論服飾、氣質、相貌什麼都不如劉昱陽，都懶得理會，一時間，他們都覺得應該是張語蓉知道了劉昱陽昨天的目的，所以臨時拉了一個人湊數婉拒他。

劉昱陽沒有介紹，那幾個也沒有認識李巖的意思，李巖更沒有和他們攀談的興趣。「我住宿幹嗎？等人，吃飯。」他的目光又繼續在報紙上面。

「原來是等人吃飯啊……也是啊，語蓉不來的話，你怎麼買單呢。」劉昱陽故作無意的說了一句，然後又熱心的說：「不如和我們一起上去吧？我們會告訴服務員，把你的單一起結了，你可以在語蓉面前很有面子，也不用坐在這裡等了。」

六百六十四

劉昱陽說什麼他們幫忙可以讓李巖在語蓉面前很有面子。也不用坐在這裡等了。實則誰都能聽出來他這是在諷刺李巖沒錢買單、要在這裡等張語蓉過來。

要是平時，他也不至於這樣直接的顯擺，但昨晚被弄得很憋屈，現在愛車還在送去檢修呢！看到李巖，他表面上還是一貫的維持淡定，但心裡則難以平靜、很想要削李巖的面子。

其他人聽到劉昱陽的話，有個人接著說道：「走吧，隨便你們吃，用不了幾個錢，哥們買單了。」

李巖繼續看報，懶得理會他們的表演。

劉昱陽幾個有點無趣，削別人面子，得要人覺得尷尬才爽，如果別人根本不理會，自然也沒意思。

不過，在他們看來，李巖現在不過是故作鎮定而已，是根本無法理會，只能裝作不在意。

見劉昱陽尷尬站著，另外有一人提議：「我們留位了，用不著匆忙。過去那邊坐一會兒吧。」

劉昱陽他們馬上心領神會，你不是裝作不在意嗎？一個人你可以裝，等到你女朋友過來了，當面再譏諷，看你還怎麼裝！看她是什麼反應！

他們當即到大堂吧坐下，劉昱陽想著要在張語蓉的面前表現好風度，不能當著她的面譏諷李巖，但又想著現在他已經很吃虧了，等會兒讓朋友出言譏諷，他則出面做好人的維護一下。當然，更加要裝作不經意的把李巖弄他撞車的事情流露出來，讓語蓉認清楚李巖的真面目！

等了一會兒，李巖放下報紙，向進來的幾個人迎接過去。

劉昱陽他們面面相覷，本來以為李巖是等著張語蓉，是張語蓉帶他來這種高消費的餐廳吃飯，沒想到來的竟然是兩個男的。再看來的兩個男人，一個年紀大一點，一個比李巖還年輕，但衣著都要比李巖考究許多，一看就是名牌。

他們雖然有點遺憾，不是在張語蓉的面前削李巖的面子，不過看樣子，做東的也不是李巖，而是他這兩個朋友。他們沒有再等下去了，在他朋友面前削面子，也是一樣的。

……

看著和鄭逸軒一起過來的年輕帥氣的男子。李巖笑著點了點頭。「三哥，這是老十？」

「不錯，老七、老十！」鄭逸軒微笑著低聲跟他們介紹了一下。

老十熱情的跟李巖握手：「七哥好，久仰大名，一直沒機會見面，我叫王家奇。」

因為大家的關係不同，所以老十也是直接說了真名。

「呵呵，久仰什麼，我都快退休了，你可是年輕有為啊。」

就在三個人寒暄之際，劉昱陽他們幾個已經過來了。

「李老弟，朋友來了？呵呵，那就有人買單了？一起進去吧！」

「呵呵，是啊。這裡不是有錢買單就一定有位子的，不過跟我們一起，即便沒位子，也會幫你們安排到的。」

聽著他們幾個的話，鄭逸軒和王家奇都有點驚訝，然後看向李巖，似乎在問他這是什麼朋友。

李巖聳聳肩、笑了笑，「別理他們。幾個無聊的人。」

「走吧！」鄭逸軒當先往前。他閱人無數，略一思索就明白這是什麼問題了，只是也不會有興趣跟他們計較。李巖和王家奇跟隨而去。

繼續被無視、而且李巖似乎一點尷尬都沒有，這讓劉昱陽他們幾個有點不爽，暗罵李巖臉皮夠厚之外，也只能跟著上去，希望看到李巖他們沒有位子，才能出一口氣。

那家餐廳是在酒店的二樓，他們都過去電梯口，本來就是一層樓的距離，而且現在只有他們兩群人在這裡，一座電梯也夠，大家也都不是搶電梯的人，無論誰先進去電梯都關係不大。可是見李巖一再的無視他們，有個和劉昱陽一起的人，故意帶頭往他們身邊擠過去，幾個接連從李巖他們身邊衝撞得先進去。

對於他們的衝撞，鄭逸軒略微皺眉，並沒有在意，乾脆等他們進去了再過去。李巖則是看了王家奇一眼，王家奇也給了他一個微笑。

在電梯裡，大家都沒有說話，二樓很快就到了。他們先進的，自然在裡面，李巖三人後進，就是站在電梯門口。劉昱陽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他們幾個人，看著李巖三個不吭聲的忍讓，有一次衝撞過來。

鄭逸軒和李巖。主動的避開兩邊，讓他們先出去。在他們的眼裡，這都是幼稚的行徑，懶得理會。

來到餐廳，劉昱陽他們幾個還在等著，結果發現鄭逸軒已經成功訂位，也只能先離開，低聲議論，反正李巖也是靠別人吃飯。

跟著服務員各自入座，沒有點餐之前，王家奇就表示要上一趟洗手間，向服務員詢問方向。

有服務員在邊上，也不好說話，鄭逸軒和李巖都看著餐牌點餐，有要了酒水。王家奇也很快就回來了，等他點了餐之後，服務員離開，他們才方便說話。

「老十，剛剛出手了？」李巖低聲笑問。

鄭逸軒和李巖兩個懶得理會劉昱陽他們的挑釁，王家奇則不一樣，他年輕氣盛，這也是和李巖第一次見面。他覺得大律師的老三不計較很正常，殺手計較起來就會死人。老七不計較也很正常；但身為神偷，他出手教訓、就正好是強項了。於是，進和出的兩次，他連續出手多次，在那擠壓、碰觸的剎那，把他們幾個人都摸了一個遍——當然，不是摸人、是摸東西。

以李巖的警覺性和眼力，有人在身邊動手，當然逃不過他的觀察。所以他在發現之後，看了王家奇一下，王家奇則回應了他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呵呵。他們幾個一再的尋釁，得罪七哥，當然也就是得罪我們。你和三哥有涵養，不和他們一般見識，小弟年紀小、耐不住。」王家奇剛剛去洗手間，就是處理了一下贓物。「他們所有的錢包、車鑰匙、手機，這會兒都已經在洗手間的垃圾桶了。等會兒就看他們沒錢買單了！」

鄭逸軒微笑搖頭，這在他看來，是兒戲的事情。

李巖也是笑了笑，老十不愧是神偷，只是那麼簡短的接觸，他把幾個人全部偷遍了！不過，相信這也只是給他們造成一點困擾，不會有太大的麻煩。劉昱陽不是說其中一個人家裡是這酒店的股東嗎？只是買單的話，一個電話就能搞定了。但話又說回來了，身上所有要用的東西都丟了，也會讓他們鬱悶一陣吧。

「多謝。」

「客氣了。」王家奇說著，又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盒子，遞到了李巖的面前：「這是給嫂子的禮物，我們之間就不客氣了。」

李巖打開一看，是一串珍珠項鏈，雖然他不識貨，但老十作為見面禮的出手，相信一定價值不菲的。「這……」

鄭逸軒知道他的心思，笑著打斷：「你結婚沒通知誰，我們都沒有送什麼禮物。老十這也是一片心意，你就別客氣了。」

李巖苦笑道：「不是告訴你們我們當初是假裝的嗎？為了安慰老人家。」

「呵呵，可現在似乎弄假成真了哦。」鄭逸軒其實是見過李巖和張語蓉一起的，那次是他和何政原、鄭宇尊三個人在餐廳碰巧遇到李巖、張語蓉和月瑤，不過那時候張語蓉沒有關注他們，以為只是李巖一般的狐朋狗友。

「呃……」這個李巖到沒有否認，最初是有名無實的假裝，現在是真的弄假成真了。

「哈哈，無論真假，現在都還是嫂子嘛。如果以後再換新的……哈，這應該是不換的。」本想說換新的嫂子，但想到一般人對婚姻都期待從一而終。哪有祝人家換新老婆的？王家奇忙住嘴，怕李巖有所顧慮，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我雖然經常帶人順點東西，但這是正式購買的，絕對不會給嫂子惹麻煩的。」

李巖笑著點點頭，示意明白。這麼正式的送禮，當然不可能用偷來的黑貨。「那我就不客氣了，帶她多謝你了。不過……你身上怎麼能藏那麼多東西呢？我懷疑是不是藏了一個布袋，要不再給我一個袋子吧，我等會兒好提著。」

確實，王家奇剛剛摸了幾個人的錢包、手機、車鑰匙……合起來也有一堆了吧？在他身上竟然一點都看不出來；這麼一個項鏈禮盒藏在身上，也沒有看出來。

「哈哈，職業的，你身上要是藏了刀、藏了槍，一般人也看不出來吧。」王家奇微微一笑，竟真的拿出來一個袋子出來給李巖。

大家相談甚歡，不過李巖還有一個心結，在服務員送過酒來倒上之後。他先舉杯，「三哥，老十，前兩天的事……沒能全力撐你，不好意思啊。」

鄭逸軒和王家奇聽了，相視一笑。「老七啊，你太介懷了，我們都沒有放在心裡。本來就沒先通知你，誰能想到別人先約了你呢？」

「對啊，如果不是七哥你從中斡旋，跟他們正面相抗，絕對是我的人吃虧。你其實是幫了我，而且有個兔崽子自作聰明、自作主張，對你們扔了炸彈，你也沒有幹掉他，已經很給我留面子了，你再說，我要不好意思，自罰三杯了。」王家奇誠懇的說。

李巖頗為欣慰，這是他樂於見到的結果，不想因為這樣的利益問題，導致大家的關係不睦。

六百六十五

大家碰杯喝酒之後。鄭逸軒輕歎道：「那天我多少有點遺憾的，因為我們是自己人，關鍵時刻，因為無條件支持。但事後想想，你也有你的壓力、你的決定。而且，你在中間的平衡，那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你真的幫老十和對方硬碰硬的話，結果可能兩敗俱傷。即便你和老十兩個沒事，他的人也會受到損傷，最後未必能得利，更可能大家一起躲警察。現在這樣從容離開的結果，是最好的。」

他年紀要他們兩個大很多，見過的人、事都多得多，李巖的話、顧慮，他很清楚，所以認真的表態。

王家奇也笑著說道：「這次的生意，對於我們來說，也不是一定要拿下的。其實，動靜弄得蠻大的，但全場參與拍賣的古董、文物，價值方面。也沒有多大，拍賣成交價也就幾億而已。像王羲之高古摹本的《草書平安帖》拍賣價格、加上12%的佣金，總成交價就超過人民幣3億元，對比起來，這次並沒有真正壓得住的高價值古董。對我們來說，期待並沒有太大。這次出手不落空，能得一半也不錯了。」

李巖又自斟一杯，笑道：「是我沒看開，以後會處理得更好。我們之間也多溝通！」

「那是自然……」

在三個人杯酒言歡之際，劉昱陽卻帶著幾個人過來了，直接來到了他們的桌旁。

三人相視一笑，都明白他們的來意。不過既然是教訓，當然不會好好跟他們承認了。

在他們站定還沒有開口之際，李巖已經笑著抬頭：「劉生，你們過來是想要告訴我，會幫我們買單，讓我們別客氣嗎？那可真多謝了！」

王家奇低頭好笑，買單？看他們怎麼買單！

「李巖，明人不說暗話，是不是你們搞鬼了？」劉昱陽低聲問道。

「搞鬼？搞什麼鬼？」李巖一副不解的樣子，「我們不是跟著你們進來的嗎？看得出你們是熟客，我就差遠了，今天還是沾光兩位兄弟才第一次來呢。我怎麼能搞你們的鬼呢？莫非……你們沒有訂位成功？那要不要到我們這裡加幾個座？我們不介意的！」

看他的樣子，實在像是不知情，加上說的話也在理，其他幾個不好開口。不過劉昱陽昨晚就吃過李巖的虧，可不相信他有那麼好說話。剛才在大堂譏諷、他不是一直無視嗎？現在為什麼會主動說話，肯定有問題！

「我們進來沒有接觸過其他人，只有和你們接觸過！現在我們的錢包、手機都不見了，我懷疑是你們偷了！」劉昱陽沒有跟李巖客氣，沉聲說道。「大家認識一場，見面留一點餘地，別太過分了！」

事實上，他很清楚，昨晚李巖就過分了，敢那樣弄他的車，再偷錢包也不是大事，他也不覺得李巖會老實交待，但當著朋友的面，場面話他還是要說的。

看他們幾個似乎吵起來了，餐廳的部長也趕了過來，在附近站著，想要聽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問題不大，就幫忙協商。有吵大的趨勢，就請出去協調、別影響其他的客人了。

「哇！」李巖大叫了起來：「錢包被偷了？大家都被偷了？不會那麼巧吧？你們不會是本來就沒有帶錢包，或者故意這麼說的吧？這你就不厚道了。沒帶錢包、想要我幫忙買單就明說嘛，先前還要說幫我們買單。」

他的聲音大起來，是故意讓周圍的人都聽到。劉昱陽臉上一紅，幾個人的錢包同時被偷了，確實有點難以置信，別人更容易相信李巖的話，那邊上站著的餐廳部長，飄過來的眼神，似乎就有點懷疑了。本來最初是想要打擊李巖的，現在卻反而弄得自己不好下台了。

「誰要你買單？還我們錢包、手機，事情就這麼算了，否則的話……」

他沒有說完，李巖沉下了臉，冷冷地說道：「你憑什麼說大家的錢包都被我們偷了？」

鄭逸軒也淡淡的開口：「年輕人，凡事要講證據。你這樣沒有證據就說別人偷了你的東西，可能會吃上譭謗官司！」

「東西肯定還在你們身上！敢不敢讓我們搜身？」劉昱陽激將道。

李巖冷笑：「還是那句話，你憑——什——麼？！」

這會兒，已經更多人關注這邊、看熱鬧了。這樣高消費的餐廳，大家都是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風度模樣，公開吵架的事情，可是難得一見。

那個餐廳部長也有點急了，他已經認出雙方都有熟客。李巖和王家奇是第一次來，鄭逸軒則是熟客；劉昱陽不是經常在S市，他那個對這酒店有股份的朋友，卻是這裡的常客。

「不用說了，手機肯定還在你們這裡。讓我撥打一下號碼！」劉昱陽的那個朋友，可以算是主場作戰，還是非常的鎮定，看劉昱陽被李巖鎮住。冷靜的向那個餐廳部長借了手機。一邊盯著他們三個，讓他們沒有時間關機。

他用免提撥打了自己的號碼，結果聽到說『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他皺眉之後，又撥打劉昱陽的號碼，結果還是一樣的提示，又繼續撥，還是……他馬上反應過來，對方肯定已經提前把卡或電池拆卸了下來。這讓他有點難以置信，因為剛剛看著他們幾個，根本沒有拿出手機來拆卸過。

「怎麼？都接不通？是集體關機來陷害我們？」李巖盯著他們幾個。

餐廳部長只好打圓場，「這裡面肯定有誤會，大家都先冷靜一下吧……」

「我要報警！」劉昱陽接過了還沒有還給餐廳部長的手機，他實在不相信不是李巖他們幹的，錢和麻煩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嚥不下這口氣！現在搞得他們都丟人了！他們無法搜身，但報警的話，警察就可以搜身、找到證據了。

鄭逸軒淡淡的說：「幾位留下姓名吧，我決定要起訴你們。譭謗到我頭上來了，直接影響到我個人的聲譽、進而連累我們律師所的聲譽！」

餐廳部長看這邊要報警，這邊又要打官司，不由得頭疼無比。無論是哪一方落實了，對於餐廳來說。都會是一個負面宣傳。真要是他們互相鬧騰，有結果還好。如果不是他們偷的，那消息傳出去，就是說在餐廳丟東西了，拿回直接影響餐廳聲譽！

「鄭大狀（大律師），誤會、誤會，不用鬧那麼大吧？」餐廳經理討好的說。如果只是報警的話，可以把他們請到辦公室協調。那還可以壓住一點，可如果鄭逸軒要打官司的話，勢必公開這事。

聽到他喊鄭大狀，鄭逸軒又自稱連累律師所的聲譽。劉昱陽和他們幾個，才忽然反應過來。面前三個始終很淡定，一點緊張都沒有，肯定不會沒有倚仗！他們開始並沒有重視鄭逸軒，以為也不過是一個暴發戶，現在聽到餐廳部長的稱呼，才想起來。這個人，是不是有點面熟？

鄭律師，這人會不會是大律師鄭逸軒呢？要真的是，就麻煩了……

鄭逸軒可不是剛剛成名的律師，他不僅是S市最知名的大律師，創辦的律師事務所，也是本地最大、聲譽最好的律師所。有了『鄭律師』這個引導，劉昱陽他們幾個，很快把面前的鄭律師，跟鄭逸軒聯繫起來了。

他們幾個都是三十左右，即便還有點紈褲之心，也過了不知天高地厚、不顧後果的年紀。身為商人，因為一點小事，得罪首屈一指、並擁有最大律師所的大律師，無疑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不僅僅會為這件小事吃上打不贏的官司，還會給公司法務方面的帶來阻力、壓力。

劉昱陽非常的鬱悶，李巖這廝不過是一個吃軟飯的，怎麼能跟大律師攀上交情呢？看樣子還關係菲淺呢。

「原來是鄭大律師……那一定是我們搞錯了。非常抱歉！」

權衡了一下利弊，眼前一口氣，和家族生意上日後可能的麻煩……暗暗一咬牙，努力勉強笑著道歉，然後在很多客人注視之下，快步離開，也沒有心情吃飯了，其他幾個也是。

看他們離開，餐廳部長忙跟了上去。是沒有心情吃飯、還是想要跑單，這是兩回事啊。親兄弟明算帳，即便是熟客，已經點了的酒菜，還是要買單的，最多是能退的幫你退好了。

「情敵？」鄭逸軒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巖。

李巖聳聳肩：「你知道的。我結婚的事，不是沒有公開嗎？剛剛那個，想要追求我老婆。他剛剛才知道我，以為還只是男朋友，所以想要盡快把我擊退。」

鄭逸軒笑了笑：「為什麼不公開呢？是因為做戲安慰老人？還是因為身份懸殊？你要不要換個牛一點的身份啊！」

「算了吧。誰讓我老婆這麼漂亮呢？就是公開了，就是偽裝一個厲害的身份，也會有更厲害的人來挖牆腳。我怎麼也搞不到數一數二的身份吧？」李巖沒有在意。

劉昱陽他們幾個人是怎麼搞定買單的，有沒有想到東西在廁所垃圾桶裡，李巖他們沒有去理會。三個人難得聚在一起，也沒有多聊女人的事情，而是聊了一些他們之間的事情。

等到吃喝得差不多了，李巖的手機受到一條短信息，讓他微微皺眉。

六百六十六

看到他的表情。鄭逸軒直接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李巖點點頭，淡淡的說：「片場有點事情。」

「那就走吧！這次我們是一起聚一聚，飯吃過了，也聚過了。」鄭逸軒也是大忙人，既然有正事，正好一起離開。

買單之後，大家各自離開，在李巖開車離開酒店的時候，劉昱陽等人在後面遠遠的看著，低聲商議著什麼……

……

李巖上午過來吃飯前，才離開的片場，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喬攀不會不告訴他。會現在發信息給他，是因為出現了突發狀況！

他剛剛收到的短信息，是喬攀發來的，上面甚至沒來得及婉轉，而是直接的詢問李巖，有沒有能夠說得上話的社會上的朋友，或者能不能緊急把捷銳的保安叫一批過來，現在有人在片場滋事！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一般人說的混社會的。或者社會上的人，往往指的是出來混的、黑社會，未必算得上是有組織黑幫，至少是混混。

李巖多少還是有點奇怪的，不過喬攀不是打他的電話，而是發短信息過來，相信這個時候不太方便打電話。讓他奇怪的，不是有混混滋事，而是開機以來，怎麼到現在才有人滋事！

這種混混對劇組的滋事，一般來說，可能就是想要收取一點保護費。那一般在剛開始的時候，就會聞風而來了，怎麼說他們也不是悄悄的拍攝。

本來這樣的事情，會是喬攀自己搞定，最多是損失了多少錢，會向投資方匯報的。但現在既然已經開口找他了，李巖猜想應該比較緊急或嚴重了，所以他開車直奔片場。也沒有回復喬攀的短信息，因為不好說什麼，他不是混黑道的，如果是國外、或許可以找俞墨城賣個面子，在本地的話，就沒有這方面的朋友。而捷銳現在正是改革的時候，讓他們去跟混混們打群架，多少是不合適的。即便找來百十人震懾住了，也不能天天駐守在片場吧？

不到二十分鐘。李巖已經回到了片場。

他離開不過兩、三個小時，走的時候，片場正忙碌拍攝，那會兒拍的是今天準備的重頭戲，大家都有事情做。而現在過來，看到的是沒有人在開工，很多人聚集著議論紛紛。

「我過來了，到底怎麼回事？」李巖撥打了喬攀的電話。

喬攀聽到李巖的電話，馬上跑了出來，找到了李巖。「老李，一言難盡，跟我另外找個地方說話吧。」

他帶著李巖來到一個安靜的房間，然後苦笑著說：「我們這裡只是臨時片場，不是專門受到政府支持、保護的影視城，所以在安全方面，也只能是我們自己聘請保安。因為資金有限，我們劇組聘請的保安只有幾個，也就負責一些日常的看守事務，對於有組織的群體滋事，他們也沒有辦法。」

聽到這裡，李巖之前的疑惑。馬上明白了幾分。「這麼說，電影開機之後，就有人來收過保護費了？」

「沒錯。我雖然不是S市人，但也知道這邊的情況，對於這樣的事情，報警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警察不可能天天安排人保護劇組，他們打游擊的過來鬧事，對我們會非常不利。所以，剛開始有人來收保護費，我跟楚逸也有過商量，跟他們談判之後，確保交了錢他們不會鬧事，不會再有其他人來收保護費，所以就交了一筆保護費。因為數額不是很大，加上這不方便報賬，我也就沒有通知公司方面。」喬攀承認交過保護費。

「今天呢？另外一夥人？」李巖直接問重點。

喬攀苦笑了起來：「如果是另外一夥人的話，還好辦一點，起碼出來混的人，都會講究一點信譽，收了保護費，只要對手不是太強，還是會幫著出頭一下的。今天來的，還是那夥人……他們大概是貪心不足吧。之前說的是一次性保護費，現在卻說要按月交，上次的已經保護完了，現在要再交一個月的。而且……這一次的數額有點離譜，要我們給二十萬！」

「二十萬？我草，那不是去搶了？」李巖都有點好笑，整部戲才投資千萬。收保護費的就要二十萬，難怪喬攀會撐不下去了。щxｇ。Ｃｃ

「我想……是因為在S市定點拍攝的劇組不是很多，有的就是幾組戲、幾個鏡頭，可能一天、幾天就完成了，或者是在一些景點內拍攝的，景點的安全都是有本地政府和地產商負責，自然就不會有問題。他們找上我們，也是因為經驗不足，並沒有一個標準。所以上次拿了幾千塊就了事了……」

李巖點點頭，「現在有人打聽到拍電影投資很大，覺得有利益可撈，又再來敲一筆大的。」

「沒錯，而且也是吃定我們了。如果剛開始就敲在一筆大的，或許我們就會換一個地方拍攝，現在已經趕拍了一大半，臨時換片場，是來不及了的。」喬攀給了李巖一根煙，自己也點上一根。

李巖點著煙，吸了一口：「這事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怎麼聯繫他們？怎麼都走了呢？」

喬攀沉重的說：「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

「嗯？」

「剛才我們中午放飯之後，大家有一會兒時間的休息，他們一下子來了十幾個人。我們的保安根本應付不過來，我跟他們談。他們就拋下了這麼一個大的難題。然後就騷擾片場，不許繼續拍攝……我們談不攏，一下子也拿不出20萬現金打發他們，即便給了，也不知道過幾天還會不會繼續來了。後來他們有打人、頗會機器、甚至想要騷擾女演員的行為……」

之前籌備，李巖多少瞭解一點，那些拍電影的攝影器材都是非常昂貴的，像他們就是租賃的。那要是毀壞了，20萬都不夠解決。

「看商議無果，霆鋒就出面了，表示跟他們走一趟。去和他們老大談一下，讓他們給我們一點時間取錢。」

李巖有點驚訝，霆鋒是這次的男主角之一，也是片酬最高的一個，因為是幾對男女主角，他的戲份也不到20分鐘，片酬也按比例打折了。沒想到作為身嬌肉貴的明星，在這樣的時候，他不僅僅沒有安全第一，還能為劇組出頭，實在不容易。

霆鋒出道多年，最初年少輕狂、放蕩不羈，不僅緋聞很多、特立獨行，也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後來經歷了更多的事情，已經蛻變成一個有擔當的成熟男人。

「這倒是嚴重了……」

「所以，我開始就發信息給你，看看你有沒有朋友、能夠接觸到本地一些社會上的人，或者我們帶上一批保安，跟他們交涉。實在不行，也只能給他們錢了。」喬攀焦慮不已，他發信息的時候，那些人還在這裡，現在可是霆鋒已經跟他們去了，萬一要是出事了，那就不是20萬的責任了。

「他們要怎麼聯繫？我去解決。」李巖站了起來。

喬攀有點遲疑，李巖的態度，讓他想起了霆鋒的態度。難道老李是要自己去把霆鋒換回來？

他雖然和李巖認識不過半年多，但最初相識的時候，李巖還是天堂集團業務部的，還是溫倩怡的搭檔助手，他當然不相信李巖能認識什麼大哥。剛剛也只是想要看看他找找其他人幫忙，現在李巖要自己一個人去……

「你確定……？」

「別拖延時間了！」

李巖的語氣不容拒絕，喬攀無奈，遞過去一張名片，「他們說準備好了錢，就去這個地方找他們。上面也有電話。他們也表示，霆鋒給面子，他們也不會為難……」

接過名片，李巖看到這是附近一個休閒中心，他剛才來的時候有經過，知道是在什麼地方。

他沒有多說，直接開門出去。

白潔也還在，她也看到了李巖過來。今天的事情，她也知道。李巖一出來，她就在外面等著。

「你要去解決？」白潔直接問道。

「嗯。」李巖點點頭，也沒有跟她多說，邁步離開。

白潔跟著他走了幾步，才說了一聲：「小心一點！實在不行，還是報警吧！」

「沒你事，忙你的吧！」

……

從片場離開，幾分鐘後，李巖就到了那個休閒中心。

在停車場停好車，李巖來到了休閒中心。這裡從中午12點後，就已經開始營業了，不過這會兒客人並沒有很多。門口的咨客看到有客人來了，鞠躬喊了一聲「歡迎光臨」之後，過來招呼：「先生下午好，您要洗腳、按摩、還是桑拿？」

「我找人。」李巖把那張名片拿了出來。

咨客小姐有點奇怪，但也不敢怠慢，接過名片看了一下，然後又還給了他，笑著招呼：「您這邊請！」

帶著李巖來到電梯口，幫他摁開了並不繁忙的電梯：「您好，直接上七樓。」

在李巖進去電梯之後，她幫著摁了一下七樓，然後退出去，並沒有陪著一起，不過看樣子，已經過去前台用內線電話、或者對講機通知上面的人了。

六百六十七

乘電梯來到七樓。李巖剛剛出來，已經有幾個人在電梯外等著了。

休閒中心足浴、洗浴、客房等，都是在下面，這裡是屬於他們內部的場所，並沒有什麼客人。幾個明顯帶著猜忌、甚至敵意的男子，看著李巖上來，立即站在了他的面前：「你找武哥？你是誰？」

武哥？李巖手裡還拿出那張名片，看了一下，是寫著這家休閒中心的總經理陳武，或許就是這人說的武哥吧。不過他不是很確定這個陳武，是不是他要找的人。雖然出來混的，也有開休閒中心的，不過能老闆的，即便是聯合別人一起投資，也不至於再親自去收保護費吧？而且也不會在敲詐時候，拿出正式的名片過去呀。

所以，他過來的時候，就覺得這陳武要麼是休閒中心的看場子的，掛名的保安經理之類。要麼是下面的人，不想多跑幾趟，又因為自己沒有名片。就把老大的名片給出去了。

「我是那邊劇組的，是你們去過片場了？」

「劇組？片場？」幾個人愣了一下，然後有人嚷了起來：「就是那拍電影的吧？還跟老子拽文！」

確定是拍電影的來人了，他們再次詳細的觀察了一下李巖，然後都沉下了臉。誰都看得出來，李巖沒有帶錢來！人民幣最高面值是100元，20萬的話，那就得兩千張了。就算不用小皮箱，應該也是黑膠帶提一膠帶來了。現在看他一身輕快，根本看不出哪裡能藏得下那麼多現金。

「帶錢了沒有？沒錢你也敢來？還想要把你們的明星帶走？」有個人伸手推了李巖一把，另外的人圍住了他的身邊。

還有一個比較醒目的，突然反應過來，「我草！你不會是報警了吧？」他手裡還拿著一個對講機，忙對下面詢問了起來。

只是，他剛剛問完下面有沒有警察來，讓咨客、收銀小姐們嚇了一跳，趕緊到門口張望把風的時候，張嘴說不出話來了！

在他問話的工夫，面前的情景已經大變！

李巖在下面並沒有衝動，就是想要弄清楚狀況，聽到他們說『帶錢』的事，知道沒有找錯地方，無論跟這休閒中心的老闆有沒有關係，至少現在他們這些人是在這裡的。

確定目標之後，他就不客氣了。那個膽敢伸手推他的人，被他迅速出手，抓住了手腕。再使勁一拉，已經將人帶了過來，另外一隻手已經抓住了那人的頭髮，兩手用力，將人拉得往電梯門邊上的牆壁撞去！

頭臉撞在牆上，那個人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來一聲，已經昏迷了過去。李巖鬆開了手，仍由他自己摔落。然後抬腳將前面的一個人踢飛在走廊上，又一掌扇過去，把圍在他側面的另外一個人打得暈頭轉向。

拿對講機的混混呆住了，這一句話的工夫，還沒有看到他動手呢，三個夥計就倒下了？

「可以帶我去見你們老大了吧？放心，我有錢，不過取錢很麻煩，轉賬多方便？」李巖淡定的掏了一支煙點上。

拿對講機的勉強幹笑了一下，轉賬？勒索還能轉賬嗎？誰會那麼傻，你一報警，不是順籐摸瓜把我們賬號都凍結了？就是他們老大這個級別的，也最多是有香港的賬號，不會有傳說中的什麼瑞士銀行賬戶了。

另外三個人。撞牆的直接昏迷，被踢飛出去的這會兒不僅僅巨難受、也不敢爬起來了。私有那個被一巴掌扇得暈頭轉向的那個，因為頭耳一陣嗡鳴之後，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劇痛，發現自己被偷襲了，這可是在自家地盤上啊！說出去以後還要出來混嗎？

他剛剛耳鳴，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但還是看到面前這個人沒錯，雖然不解兄弟們都跑哪裡去了，但這傢伙在別人的地盤上打人了，還敢慢條斯理的抽煙，也太裝逼了吧？

臉上的劇痛和頭腦的發昏，加上情緒的不滿，讓他沒有冷靜下來分析狀況，直接一拳對李巖的頭上砸去！

「媽的……」

他只罵到一半，就消音了，因為他的身體感覺到腹部挨了一拳，緊接著是襠部！拳頭還沒有打到李巖的頭上、李巖也沒有躲避、甚至沒有轉頭看他，直接的截擊成功，擊中他小腹之後，順便對他襠部也給了一拳，劇痛讓他說不出話來。

李巖出手，似乎特別青睞襠部。其實不是他特別的猥瑣、或者惡毒，只是一個習慣而已。他苦練有成的，不是漂亮華麗的表演技、不是難度精巧的比賽技，而是一擊即中、一擊斃命的殺人技！

通過陰謀、製造意外、現代武器、冷兵器……殺人的方法各有不同，反應在拳腳方面，當然無論外兩點，一點是盡可能大的提升自己的力量。另外一點就是盡可能攻擊人體的脆弱部位。一般人做到其中一點，就能把普通人擊傷，受訓過的人，把兩者配合好，就能期待重傷、甚至斃命的效果。

人體脆弱部位很多，包括一些被稱之為死穴的地方。襠部顯然是其中之一，而且無疑是是目標很大、極其容易擊中的目標。這個地方，也是比較容易控制力度的——不需要太大的力氣，也能讓人極其難受。

「沒有警察啊，要不要通知大家啊。」下面的咨客小姐，在門口張望了一下，覺得不像是有行動，通過對講機匯報了一下。

開各種娛樂場所的人，一般都會打點好黑白兩道，有的黑白兩道入股、甚至幕後老闆的。政府嚴打、警察掃黃的話，老闆一般都會先得到通知。各種重要會議、慶典日子，政府要形象工作，一般當地警方都會配合嚴打，但很多都是過來走個形式，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拿好處的，除非被重要媒體曝光，一般都不會真的打擊。需要應付的時候，也是抓那些髮廊之類的。

但有時候上面高層要立威。嚴打得厲害的時候，也有異地執勤的。即調A區警察去查B區，甲鎮警察去操乙鎮的場子。不過，即便是這樣的狀況，也是開著警車的大規模作案，呃……大規模行動，不會是便衣踩點什麼的。能在下面接待的人，也是受過培訓的，知道觀察風向。所以她們很快就確定沒有警察來掃蕩。

拿著對講機的人被驚醒了，他說的警察，是怕劇組方面報警他們敲詐勒索。畢竟有個香港大明星跟著他們回來了，鬧大了就不好了。事實上，他們也沒有類似的經驗，一般的保護費也就附近的一些小場子，沒什麼大錢。當初索要劇組保護費的時候，也只是一般的收費。這次獅子大開口，對他們來說，而已是頭一次。

「先……先生，這邊請……」無論如何，李巖瞬間搞定三個人，已經展示出了非一般的能力，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不老實的話，也是他們三個的下場。

李巖沒有說話，冷冷的跟著他往前走。

拿對講機的人，也不敢多說什麼，也不顧倒在地上的三個同伴，快步領著李巖來到了裡面一個大辦公室。

「什麼事？」在他打開門先進去的時候，裡面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武……陳老闆，電影劇組那邊有人來了……」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快步進去了，到了老闆辦公桌前，低聲快速的匯報了一下：「沒帶錢，狠角色，一下放倒我們仨……」

剛才接到下面電話，只是聽說找陳武，下面咨客小姐沒有詢問具體是什麼人，陳武估計是這麼一回事，就先讓他們四個人出去看一下。現在搞清楚了狀況，還有意外發生，他當然得盡快向老大匯報，讓老大提前做出評估。

這時候李巖也跟著進來了，拿對講機的男子也不管李巖有沒有聽到，後退幾步到了他面前，努力堆起笑臉，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們老闆……陳總！」

陳武聽到說四個被一下放倒了三個，非常驚訝。而看他進來一點事情都沒有，很明顯人家不是打不過第四個，而是要他帶路、手下留情。如果不是手下欺騙，那就真的是一個厲害角色了！

他已經嚴肅了起來，目光緊盯著從門口進來的抽煙男子。

李巖沒有理會拿對講機的帶路男子，直接過去，來到了辦公桌前，「你就是陳武？就是你讓人到我們片場鬧事？」

拿對講機的男子比較機靈，看著來人向自己老大不敬，本來應該是幫老大出頭、出手錶忠的時候，但見過了來人的速度和身手，他很清楚，即便自己上前拚命，也幫不了老大。這個時候，需要的是趕緊找機會出去，召集更多兄弟、帶著傢伙過來！否則老大在自家地盤根據地被人動了，就丟大人了。

他又不敢跑著出去，不敢在李巖的面前用對講機，只能一邊期待外面三個有人能召集人過來。又自己鼓足勇氣找了一個借口：「陳總……我去給客人準備茶水……咖啡……」

他說這話，心裡也是很緊張的，一個是怕李巖不讓他走；一個是怕老大誤會自己貪生怕死。

不過，李巖和陳武的目光都沒有看他，陳武也不懼李巖，迎著觀察他。對於手下的兄弟，他還是比較信任的，並沒有誤會他想要自己先跑，明白他是要召集小弟過來救駕。

「去吧……」

拿對講機的男子鬆了一口氣，觀察著李巖一下，怕他給自己來一腳，但也只能轉身離開。

在他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陳武加了一句：「出去時候，把門關好！」

這話說出來，讓拿對講機的男子充滿了不解，關好門幹什麼？難道老大想要跟他單挑？老大不相信這人那麼厲害？這讓他暗暗叫苦，可又不敢觸怒老大、也不敢在李巖面前說什麼，只能答應了一聲。

在保持穩定腳步出門之後，他一把門關好，就撒腿跑起來，同時也用對講機開始叫人。

……

其實陳武固然驚訝，但不懷疑手下會騙他。尤其是在見到李巖之後，他馬上就相信了，所以，他已經另外有了計較，讓拿對講機的男子出去之後把門關好，其用意是不想再來更多人。因為他很明白……來再多的人都沒有用！

「原來是你……那些拍電影的是你罩著的？還是有朋友托你出面？」陳武並沒有驚慌，而是有點感慨似的。

「你認識我？」這輪到李巖有點驚訝了。

陳武抬起雙手，示意自己手裡沒有拿武器，然後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走了過來。「請坐。」他過去沙發上坐下，邀請李巖入座。

「我們曾經有一面之緣……」陳武苦笑道：「即便如此，我又怎麼能忘得了你呢？」

「你對我一見鍾情？」李巖一陣惡寒，丫這話說的太曖昧了。

「汗……」陳武反過來被他弄得一陣雞皮疙瘩：「我那次帶了二三十個人去堵你，二十幾個群毆你，反而被你一個人打倒，請問，這麼厲害的人物，我能忘的了嗎？我還怕你找我麻煩呢！」

李巖緩緩坐下，皺眉抽煙、思索了起來。

「你是那個陳老大？陳什麼的哥哥，被那個藍天賜忽悠著來砍我的？」如果沒有一點提示的話，李巖真的記不得他了，被他殺過的人都不知道多少，何況是打過的人？誰會記得前一卷298章出現的無名龍套呢？

不過陳武說了打二十幾個的事情，那就容易篩選了，李巖最近沒有多少面對這麼多人的經歷，很快就想起來了。當初那個陳老大，是因為藍天賜唆使陳文來搭訕張語蓉，之後又挑撥陳文找人圍堵李巖他們。結果被月瑤發現他們兩個站在街對面茶樓的二樓落地玻璃窗前，然後開槍擊碎了玻璃，使得一身一臉玻璃的陳文失足掉落摔死了。（詳見第一卷252章）

後來陳老大找到了藍天賜，幾乎毀容的藍天賜當然馬上把李巖供出來了，並提供線索帶著來圍堵李巖。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二三十個人，到頭來還被李巖一個人打得落花流水。李巖不想多事，沒有殺人，只是反口挑撥了藍天賜和陳老大的關係。陳老大有所懷疑、也要找個台階下、加上藍天賜本來就有唆使陳文、要不是他，陳文也不會死……種種原因加起來，讓他把藍天賜當仇人、安排車禍幹掉了。詳見第一卷298章

六百六十八

「沒錯，我就是陳文的哥哥陳武，外號陳老大。」陳武坦然說道。

對於弟弟陳文的仇，他已經算在藍天賜的身上。雖然他自己也知道，李巖也很值得懷疑，或許才是真正的兇手。但潛意識裡，他不想要招惹一個能夠單挑打倒二十幾個的狠人，而且還是一個可能有槍的狠人。所以，在處理了藍天賜之後，他一直保持著低調，也沒有在找過李巖的麻煩。

當初親眼見過李巖一個打二十幾個，剛剛說一下子放倒三個人，陳武也沒有什麼好懷疑的了。現在的情況，他也想要和平解決。這才讓那個拿對講機的出去時把門關好，別冒失的帶人闖進來。

中國人的習慣，『文武』連在一起，而又是文在前、武在後。所以要是用這做名字的話，一般是哥哥叫文、弟弟叫武。陳文、陳武兩個反了一下，不過李巖也沒有太在意，或許是因為在陳武出生的年月，其父母是希望兒子孔武有力。等到陳文出生的年代，就已經是崇尚有文化了。再說，他們是不是親兄弟，他也一點都不關心。

「原來如此，今天的事情，你想要怎麼做？」李巖直接的問道。

「呵呵，既然是你來，這事情當然好辦了。那些拍電影的是你朋友？」陳武態度比較好，不想要得罪了李巖，但他還是想要弄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李巖乜斜了他一眼，「那部電影主要投資方是我的公司，你們現在搞他們，就是搞我。我能不來麼？明說的，我們的投資不大，而且已經給過你們保護費了，再要20萬是不可能的！」

陳武有點驚訝，因為當初藍天賜曾經跟他說李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職員，看他開的車也是國產車裡面最便宜的，本以為是一個很低調的高手。沒想到竟然還有電影公司？

「這是一個誤會！」陳武當即表態，既然打不過、又不想把事情鬧大，不如化干戈為玉帛，或許還能趁機交個朋友。「這是我下面的人不懂事，被人忽悠了，你看他們還把我的名片留下了。以我現在的身份，怎麼可能親自作這樣的事情呢？我做了也不能留下證據吧？」

李巖沒有說話，這是他猜想到的一種可能。不過，即便是下面的人肆意妄為。多少也是陳武的默許。要是真的敲詐到20萬，這錢也是會上交他之後再分配。但陳武既然這樣表態了，他也不想多追究。

「怎麼解決？陳老大你時間寶貴，我也沒空，大家直接說清楚一點。」李巖又逼問了一句。

「本來就是誤會，我當然不能讓劇組再破費了。其實剛剛有個明星跟著他們回來了，我已經把他們臭罵了一頓。那位明星，我們也沒有當人質看待，我讓下面安排給他洗腳、鬆骨休息著呢。」

如果手下的人看到陳老大這麼好說話，肯定會非常的驚訝。事實上，以他的身份、資歷，能夠這樣的示弱，已經是很給李巖面子了。這是看在沒人、沒有辦法能制服李巖的份上，反正事情要解決，被人打慘之後被迫退讓，何不乾脆做個順水人情？

「你都這麼說了，我再咄咄逼人就沒意思了。就這麼辦吧，我把人帶走，以後不希望再有人到片場鬧事！」

「當然沒問題。而且……怎麼說，這誤會都是我手下的人造成的，我應該有點表示。」陳老大起身來到辦公桌前。動作放慢、讓李巖看清楚的狀況下，打開抽屜，然後從裡面拿出了一疊現金。

其實這只是陳武自己小心而已，在李巖眼裡，就算他真的要從抽屜裡取槍，也絕對能在他開槍前結果了他！當然，陳武有沒有槍，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不打不相識，兄弟和我這已經是兩次，也可以算是朋友吧？這是一萬塊，以前下面的人找劇組收了保護費，這算是退回給他們，多餘的請大家喝茶，算是為今天的事情致歉。當然，要我安排他們去道歉，也不是問題，只是怕影響大家的心情。」陳武把錢拿到了李巖的面前。

李巖抬頭看著他，想要看出他的用意。

陳武稍微有點尷尬，以他這個身份的老大，對一個找上門來的人低聲下氣，確實不大光榮。「呵呵，交個朋友。」

李巖看了一會兒，才點頭說道：「好吧，我叫李巖。這是我的名片……」他把天堂電影的名片取了一張、遞給陳武。

陳武一手接了過來，另外一手又伸前了一點，示意李巖收下。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然後一群人衝撞了進來。之前那個拿對講機的人，大喝了起來：「老闆！我們的人來了！」

他剛才離開的時候。不解陳武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出去奔跑找人的時候，人也冷靜了幾分。他覺得自己能想到的，老大沒理由想不到。老大之所以是老大，靠的就是比別人更有頭腦，而不僅僅是身手和勇猛。所以，他自作聰明的認定，陳老大那話的意思，是為了迷惑李巖，讓李巖不至於懷疑，這樣就能給他拖延一點時間！

老大把這麼重要的任務給了他，甚至親自冒險幫他拖延時間，這讓他如何不感動、激動？所以，出去之後，奔跑離開，口頭、對講機，盡可能快的把在休閒中心的兄弟都召集了過來，大家一起來到了七樓，然後在他的帶領下，衝進來救駕。

開門之後，見到李巖大爺一般的坐著，自己老大反而主動的拿錢，似乎在求他收下一般。這讓小弟們如何能夠受得了？這也太憋屈了吧？

不能看著老大受辱，最先進來的。在拿對講機那個的帶領下，立即奮不顧身的向李巖衝過來！

他們闖進來，李巖已經留意到了，見他們撲過來，後面進來的甚至還拿著鋼管之類的武器。在不能取他們性命的前提下，李巖也沒有對人海戰術托大，當即起身出手！

因為人多的關係，後面的人還沒有看清楚前面的狀況，前面的人、因為撲近了李巖，也還沒有看清楚，只覺得李巖迅速的站了起來。緊接著似乎就有大力擊中了自己。

那個拿對講機的，開始躲過了一劫，但現在為了挺身救駕，不惜受傷的衝在最前面。李巖也就成全了他，一腳把他踹得向後摔去，手裡的對講機也飛了出去。他接連出手都是腳踢，以範圍稍大、力度更強的腿腳，把衝過來的敵人範圍控制住。他本著重傷不致命的力度，接連幾腳，也把前面的幾個踢得摔倒、擋住了後面衝過來的。

……

陳武陳老大在看到手下衝進來的時候，最開始的是尷尬，因為他正拿錢跟李巖示好的一幕，被下面的人看到了，那是破壞形象的。其次就是默許他們對李巖發起攻擊！

他的默許，也有兩層用意。一是帶著僥倖心理，當初一打二十，是在野外，或許更加方便李巖的發揮，現在是在室內，他又是坐著的，說不定就沒那麼好運了。同樣是結交，如果能把他拿下，豈不是更有面子和份量？總比現在這樣的被動好啊！再則，李巖的實力擺在那裡，即便最後把他拿下了，己方也會倒下一片，那樣一來，就能證明李巖的強悍，下面的人，就不會對他剛才的示弱情景覺得他無能了。

帶著這樣的心思，他沒有第一時間喝令手下停止，心裡既期待李巖把他們輕鬆打倒、又期待他們把李巖給困住。

不過，他的矛盾，並沒有維持幾秒。李巖已經站了起來，也把最前面的幾個混混踢到了後面人群，霎時間，已經在他們的面前立威了。讓他們發現這是狠角色、而不是軟柿子，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滾出去！這裡輪得到你們進來嗎？」李巖沉聲喝道。

陳武如夢初醒，趕緊揮手喝斥：「誰讓你們進來的？我和朋友在敘舊，你們闖進來幹嗎？」這既是配合李巖的話，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正當的理由。以朋友敘舊的名義，那無論再怎麼客氣，或者給錢，也可以有個另外解釋的台階下，不至於太丟人了。

那些衝進來的混混們，全部傻眼了，尤其是對講機男，更是覺得莫名其妙，這不是來找麻煩的麼？怎麼成了老大的朋友了？難道是他威脅了老大？

事實上，現場的一些人，上次也參與了陳武調集對李巖的伏擊。不過李巖是少有群毆打架的，他們打群架的次數就多了，加上那次是晚上，現在就堵住李巖一人、一車，根本不需要他們認人，只要聽從指揮攻擊目標就可以了。所以對於李巖，並沒有陳武那麼深刻的印象。

「都出去！成何體統！」

陳武又呵斥了一句，前面幾個被李巖踢飛，撞倒了後面幾個，現場已經一片混亂，基本上也把辦公室的門口一片堵住了。聽到老大的話，外面沒有擠進來的，識趣的離開。而被撞倒的，也沒有受傷，趕緊扶起被踢傷的往外退。

「去把那大明星請來，對人家客氣一點！」陳武又吼了一嗓子。

等到他們離開、把門再次關上的時候，氣氛頓時冷場，看著臉色冷峻的李巖，陳武有點擔憂，他會不會認為是我故意安排的？

為了緩和氣氛，他大聲歎道：「唉……這年頭，隊伍不好帶了。下面的馬仔都不聽話，不是自以為是就是自作聰明，出了問題卻要我來負責，實在讓你見笑了。」

他又主動的上前，把那一疊人民幣塞入李巖的手裡。「這你一定要收下，這是我的心意。還有，我也會嚴令要求他們，絕對不會讓一個小崽子去搗亂了！」

「做到再說。」看陳武真的是放低姿態的示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李巖也就接了過來。

看他收下錢，陳武放心了一點，又套近乎的說：「李兄弟，不打不相識，以後有需要用得上我老陳的，一個電話，隨叫隨到！」

「以後再說。」

陳武又以拍電影為話題，虛心「請教」了李巖一會兒，李巖也簡單敷衍應付。剛才被趕走的人，很快把去洗腳的霆鋒請上來了。這一次，他們是小心的敲門。

李巖自己過去開門的，看到門外的霆鋒，笑著說道：「多謝你的挺身而出！我們走吧！」

那幾個人被無視了，但想到李巖剛剛的勇猛，也不敢說什麼，只是看向老大。陳武揮揮手，讓他們到一邊去，他還親自送他們兩個到電梯。

「你是……李老闆？」霆鋒跟李巖並不熟悉，但記得他在開機儀式過來了，上午也隱約看到李巖和喬攀一起說話。

「嗯，抱歉，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給他們添麻煩了。」

「也沒什麼。已經搞定了？」霆鋒沒想到李巖這麼快就來了，他遲疑了一下，又問道：「給錢了？」

「給了，不過不是我給他們，是他們把以前收的保護費退回來了，再加了一點，為今天的事情請大家喝茶。」李巖隨口跟他說道。

從電梯出來，霆鋒還是有點不相信，來到車上的時候，還是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他們至少六、七個被我打傷了。」李巖認真的回答。

霆鋒剛才上來的時候，也有看到他們互相攙扶的，有點相信李巖的話了。但他還是有點皺眉，淡淡的說：「你這制止得了一時，不可能天天守在這裡。他們未必敢動我，但頗會劇組拍攝，並不難。」

「放心吧！我搞定他們老大了。說實話，我很感謝你的仗義。如果票房過億的話，不給你分紅，都要請你吃飯！」李巖前面是認真的，後面有點開玩笑。

霆鋒也笑了，既然老闆都說搞定了，具體什麼手段，他也不用操心了。「呵呵，能過億再說吧。你這麼說，我們壓力很大啊。」

……

把霆鋒送回去片場的時候，大家雖然在準備開工，不過並沒有多大的積極性，等看到霆鋒安全歸來，而李巖又通過喬攀，把結果宣佈了一下，所有劇組人員才放心下來。他們不指望收保護費的道歉、請客，只要不來找麻煩，讓大家好好工作完就可以了。

喬攀在李巖和溫倩怡一起的時候，就見過他了，對於他執掌天堂電影，也覺得那是幸運的事情。所以，他固然珍惜和感激，但能全權負責劇組事務，也視為理所當然，因為他覺得李巖真要插手的話，會是外行指揮內行。

但今天，出了這樣的突發狀況，李巖敢單槍匹馬的直奔對方巢穴，這勇氣已經讓他很佩服。而現在還能輕鬆把人帶回來、甚至反索要了一萬塊賠償，這能力更是讓他對李巖另眼相看，再也不敢怨歎命運不公的把李巖看作是一朝飛上枝頭的幸運兒了。

劇組繼續開工趕拍，李巖讓喬攀有事直接打他電話，然後離開回公司。

回到辦公室，李巖看著帶回來的王家奇送的那盒禮物，那是一串價值不菲的珍珠項鏈。這讓他有點犯難，人家老十是說送給嫂子的，可是不知道嫂子有多個的傾向！

無論從正式身份、還是配得上這珍珠項鏈來說，張語蓉都是不二人選。但她同樣也是識貨的，送給她、李巖就要面對怎麼解釋它的來歷。朋友送的？什麼樣的朋友能隨便送出這麼昂貴的禮物？如此，就要解釋朋友的來歷。什麼朋友？神偷？能說嗎？富豪？怎麼認識這麼有錢的朋友？接下去，就要解釋李巖自己的來歷了……

這麼麻煩，要麼是以後有機會再送張語蓉，要麼送給其他人。其實，適合佩戴、能將其搭配、映襯得最完美的，應該是溫倩怡。她固然不如張語蓉有錢，但再著裝、潮流等方面，比保守的張語蓉，要高不止一個檔次。送給她的話，倒也好解釋，反正她也知道李巖的秘密身份，只是她該怎麼向別人解釋呢？以她的收入，購買幾萬、幾十萬的奢侈品，都可以理解，但百萬、千萬的奢侈品，就超出她的能力範圍了，要是讓人誤會她被富商包養，那就不好了。

海芙也是合適佩戴的。但同樣的不方便，要讓她發現了其真正價值，還不擔心死？肯定會以為李巖做了什麼壞死得來的。

其他人就不方便了，黃櫻要是知道價值、肯定不會接受，騙她說不值錢的，真的帶出去，可能會害了她；李潔……她會佩戴項鏈嗎？一向中性化的她，適合佩戴嗎？月瑤則是給她也沒有機會帶；郁小滴和喬幻璇她們，也是不方便解釋來歷……

想了想，李巖還是先不去想，也收拾好，別讓江雪飲看到、以為不值錢的，她順便拿走、或者開口要了去，就虧了。

下班的時候，一個電話讓李巖精神大振！

那是李潔打來的，她說讓李巖請她吃晚飯。晚上李巖要回去，午飯是更方便。但想到李潔不會隨便開口，要是拒絕了，以後她都不會開口吧。便開玩笑的說：「今天我可是幫了你，要請也是你請我吧？再說，你不怕我吃了飯之後再順便吃了你？」

接著，李潔說出讓他精神一振的話：「我更幫了你！如果你想要知道郁小滴最新消息的話……」

六百六十九

郁小滴失去消息，會讓李巖如此牽腸掛肚，不是因為已經上床的關係。在他的原則裡面，不等於上了床就是他的女人，有的並沒有發生什麼，也是被視為他的女人。

這只是一種關心，一種不知道情況的擔心，換作其他人如此，他也一樣的。就像喬幻璇，因為不在同一個城市的關係，也是隔開很久才能見到，工作忙、電話也是偶爾打一下，但知道她沒事，知道是這樣一種情況，就不會擔心了。

聽完李潔的電話之後，李巖沒有等下班，就先急著出去了。

不過他急，李潔並不著急，等他趕到捷銳的時候，其他人都下班走了，她還在瞎忙著。

「你可以告訴我了吧？」捷銳辦公室沒有其他人了。李巖在李潔的辦公室裡，直接的追問。

李潔基本上整理完了，關了電腦，看著有點焦躁的李巖，她輕聲說道：「很少見你這麼不冷靜……如果換作是我，你也會這麼緊張麼？」

本來可以在電話裡說清楚的事情，她卻不說，現在過來了也不說，讓李巖心裡已經有點不耐煩，他不喜歡被人要挾的感覺，哪怕只是請吃飯。聽了這話，他頓時一怔，一時間覺得李潔會不會是想要測試一下他的反應，所以故意說有郁小滴消息的！

不過，對於李潔，他的感情也在H市之後，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以前逗她玩兒的態度。看她也是異於平常的態度，他的不耐煩和焦躁，都消散了。

「你這算是……吃醋麼？」李巖走到她的面前，微微笑歎。

「神經病！我吃什麼醋了？我就是敲詐你一頓飯而已！」李潔一仰頭，不看他，又恢復了平時酷酷的模樣。

「不管這麼說，我都要告訴你。如果你一樣的失去聯絡，我會更擔心！」李巖認真的說。

「啊？」李潔有點驚訝，但隨即嗤之以鼻：「你這算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麼？對誰你都會這麼說吧？」她不相信自己會比郁小滴在他心裡更重要。

李巖搖搖頭：「你不用罵自己或者罵別人是鬼，我說的是實話。小滴這次失去聯絡。我雖然擔心、牽掛，但至少知道她是跟她母親在一起，基本上不用擔心她的安全、沒人照顧等問題。你就不一樣了，你的職業，讓你如果失去聯絡，很可能就是有危險了！」

這個解釋，讓李潔頗為滿意，「那還差不多，如果你說在你心裡，我比郁小滴更重要，我都要鄙視你的虛偽了！」

「……」

「走吧，吃飯去！」李潔準備鎖門離開了。

吃飯……李巖殘念，飯什麼時候不可以吃？你明知道我現在著急知道小滴的消息，為什麼還要拖延時間呢？

他有點無奈，畢竟現在要從她那裡打聽消息，直接打給周雲飛的話，肯定問不到。或許……即便是再酷的女孩，面對感情方面，也會有嫉妒吧！

……

李潔沒有開車，讓李巖載著去吃飯。

這種感覺，讓她心裡有點恍惚。因為在H市的時候。擔心那會是最後的時光，她拋開了一切的顧慮，又因為是一個沒有人認識的陌生城市，李巖也很放得開，兩個人就好像情侶拍拖一般的渡過了一周。但自那之後，回來就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況。現在，讓她有點體會到拍拖的感覺。

但在李潔的心裡，並沒有多少甜蜜或著開心，反而有點失落！因為李巖並沒有單獨邀請她，即便是那天平安夜，他身邊鶯鶯燕燕、美女多個，也沒有順便的叫她，還是黃櫻帶她過去的。現在，這是她提出條件要求換來的，是他心不甘情不願。

「在那邊上停一下吧！」

聽到李潔忽然開口，李巖看了一下她指的方向，附近就一個肯德基，有點汗。「你想要吃肯德基？另外找個地方吧，我之前都沒時間請你吃飯，難得一次我們兩個，別吃肯德基了吧。」

李潔淡淡的說：「郁小滴大概是讓陳總帶去國外了，今天回來，飛機晚上九點到。陳總怕有人會糾纏小滴，通過周雲飛找我再保護她一段時間，所以我也要過去接她回去……」

聽到她說出小滴的消息，李巖有點驚訝。他原本多少有點覺得李潔是借此要求他陪她吃飯的，對她故意拖著不說出來，有點不耐煩，現在才明白。她或許有小小的私心，但不是故意吊胃口、也不是要耽誤他的時間、更不是瞎編虛假消息，只是時間還夠，完全有吃飯的時間！

「……我去肯德基打包吧，去機場邊等邊吃。」

李巖反應過來，肯定是因為自己不耐煩、敷衍的表情，讓她很失望，所以不準備吃飯了，直接把消息說出來。他有點慚愧，把車停了下來，轉頭看著李潔。

「抱歉。我剛剛只顧考慮小滴的事情了，沒有考慮你的心情。既然時間足夠，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好好吃頓飯吧。現在去機場，也是乾等幾個小時。呵呵，就算是肯德基，也不用從這裡打包過去，機場也有肯德基。」

見李巖說得認真，李潔沉默了一下，說道：「那就去機場的肯德基等吧。」

李巖已經明白她的意思，去機場的話，要是被周雲飛碰到也尷尬，便說道：「我安排吧，反正時間來得及。」

上次在H市的時候。跟她一起數日，也知道她的口味，所以李巖直接開車找了一個餐館，熱情招呼李潔吃飯。

只是李潔的興致不是很高，在她看來，李巖的情緒變化，只是因為已經知道郁小滴的確切消息、不在擔心而已。

……

吃完飯，時間不是很晚，李巖開車送李潔前往機場。雖然時間足夠，但他心裡期待著見到郁小滴，速度也不是很慢。

到了機場的時候。路上話不多的李潔開口說道：「周隊說陳總找我保護小滴、以免有人糾纏她，雖然沒有特指是誰，不過我想你也能夠猜到一點。」

「嗯……」李巖點點頭，還能是誰？不就是指他麼？或許陳明英會找他攤牌，並繼續不許他們見面吧？

「那我先下去了，你自己遠遠觀望吧！」李潔叮囑了一句，便下車了。

李巖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被雇來的保鏢，卻反而向防範對像透露消息，讓陳明英知道了，不怒才怪。而現在這個時候，他也不好直接的衝撞、讓大家沒有迴旋的餘地。

或許，李潔說的沒錯，遠遠觀望一下，知道小滴的情況就好了。而且，回來之後，監督保護的又是李潔，小滴應該有更多機會聯繫、甚至見他，他也不急於一時。

這裡是上下客的地方，無論送人、還是接人，車子都不能停靠太久。看著李潔進去了，李巖緩緩開動，去停車場停好車再走過來。

才停好車，李巖走出停車場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他剛才已經發信息給張語蓉了，說不回去吃晚飯。這會兒當然以為是剛剛分開不久的李潔打來的，直接就問道：「什麼事？」

「……」電話那邊沉默以對。

李巖皺了皺眉頭，心裡暗暗打鼓，傻妞啊，你不會死想要告訴說，這個消息是騙我的吧？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

聽到有點幽怨的語氣，李巖一愕，關心則亂，總擔心郁小滴的消息會不會是假的。沒想到這個電話是喬幻璇打來的！

「幻璇？呃……不是，我剛剛沒看來電顯示，以為是公司同事打來的呢。」

喬幻璇幽幽的說：「你也不打給我，我找你還這麼說……我還以為你跟我上床了。就想要把我甩開呢。」

「……」李巖有點汗，不用說的那麼直接吧？「怎麼會？我可是時常想著你。可你不在S市，你有自己的事業，我也有我的工作。再說，天天打電話給你，讓我家老2想起白虎妹妹，那多難受啊，它會抗議的……」

李巖前面的話，說得很現實，喬幻璇也過了戀愛大過天的青澀年紀，知道現實中忙碌起來的無奈，也沒有真的怪他，只是後面的話，讓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脫口問道：「什麼意思？」

「你說呢？」反正是電話裡面，也看不到表情，她也不在S市，李巖沒有不好意思，YD一笑，「白虎妹……有沒有想念強佔我？」

再次聽到『白虎妹』，喬幻璇已經明白過來了，不由得壓低聲音啐道：「去死！喊——沙——樓！」

喊沙樓？

輪到李巖不解了，他和喬幻璇是一個地方的，可無論老家還是普通話，都沒這個說法。不過他反應更快，心中默念一遍，就想到了這是廣東話「鹹濕佬」的發音，也就是色鬼之類的意思。

在廣東話、客家話裡面，『鹹』都發『h□n（喊）』音。比如普通話音譯的『貝克漢姆』，香港按廣東話音譯為『碧鹹』，讀成『b□i（卑）h□n（喊）』，若以普通話來讀『bi（碧）xian（鹹）』，就相差天遠、莫名其妙了。

「我鹹濕？貌似每次都是你對我鹹濕吧？不過，我喜歡！」李巖低聲笑道，又問了一句：「什麼時候會再過來？」

「嗯哼！」喬幻璇清了清嗓子，正經說道：「現在已經過來。馬上來機場接我吧！」

六百七十

李巖開了兩個人的私密玩笑之後。又問了她什麼時候會再過來。他只是知道喬幻璇是和其他建築師一起為S市的市政府的某個工程設計。但只是投標、還是已經確認，到底是設計什麼，需要多久的時間，他沒有興趣，也沒有過問。

只是政府的工程，需要溝通的環節比較多，不同領導可能又有不同的要求，或許會建築設計師干涉，需要多次開會決定。想來喬幻璇還是有機會出差過來的。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一句詢問，卻得到喬幻璇說已經過來的回答，還說馬上來機場接她，那豈不是說她現在已經到了機場？

說曹操曹操到，喬幻璇咋的也是說到就到，比得上曹操的輕功了……

「不是開玩笑？你現在就在機場？」李巖一邊走，一邊詢問了一下。他此刻有點無奈，如果真的是，那等會兒怎麼辦？先送喬幻璇去酒店，再回來的話，就來不及了。而且剛剛還說那什麼，送她到酒店就走人也不好。可讓她陪著一起等郁小滴回來嗎？那也不好啊。

「對啊。我剛到。現在晚上了，怕不安全，就打給你。有沒有空來接我？不用勉強哦，來我就等你，沒空的話……我就自己想辦法離開。」喬幻璇直接的讓他表態。

李巖如果沒事，當然不介意過來接她，何況現在已經人在機場。要是說沒空來不了，等會兒碰到就糟糕了。想了一下，反正郁小滴的存在喬幻璇也是知道的，用不著避諱她。

「本來，我是沒空的，另外有重要的事情。不過接幻璇你這麼重要的事情，我當然要不顧一切的過來。」說了一句好聽的，李巖直接的問道：「你在哪裡等？我會很快過去找你的，是你想像不到的速度。」

「呃……我現在在機場的肯德基休息，你到了的話，提前打電話給我，我出去外面。」

「Ok，給我幾分鐘時間，絕對不會讓你久等。」

……

喬幻璇知道李巖也有工作、還有女朋友，除了第一次遇到之外，她基本上沒有特意讓他來接過。現在雖然是晚上，但也沒有到深夜，坐出租車去東部海邊的酒店，也不至於出什麼意外。她會打電話給李巖，是因為遇到了讓她心煩的事情。

以前過來工作，有個官員在接待他們的時候。讓他的兒子王林也跟著見識一下，認識一下建築師們什麼的。結果那小青年王林一見到喬幻璇，就被這長得漂亮、身材性感、氣質出眾的成熟御姐深深的吸引住了。再沒有心情理會其他的建築師，也沒有瞭解什麼專業問題、什麼項目、什麼接待人的想法，只想著討好喬幻璇。

喬幻璇一向懶得理會他，但這態度，卻又讓平時因為家庭背景等原因泡妞很順利的王林，更加的著迷，覺得是非常的新鮮、有個性、有魅力，追求得更熱烈了。

今天喬幻璇過來，王林也打聽到了，竟然出現在機場接她。

機場是在市區西部，而接待預定的酒店，是在市區東部海濱，她要去酒店，必須要坐出租車，所以很難有理由拒絕王林的接送。

如果坐他的車，等會兒就要和他在車內單獨呆上一兩個小時；到了酒店之後，他還會借口送行李跟著上客房……所以，喬幻璇根本不想給他接送的機會。這些年在尋找李巖的日子裡，她這麼漂亮、優秀、天才。身邊當然不乏大量的追求者，所以她對於拒絕，她還是很有經驗。

被王林熱情的迎接到，喬幻璇先是說飛機上的晚餐不好吃、有點餓。王林當然是興奮不已，難得有請吃飯的機會，馬上說他早早過來等著、也沒有吃晚飯，正好兩個人一起去吃晚飯，說他知道有很好的餐廳。可是喬幻璇卻說懶得走了，就去機場內的肯德基吃點東西。

雖然肯德基比較簡單，沒有更多獻慇勤的機會，但對王林來說，這也是一個進步了，當即主動幫喬幻璇提著行李來到肯德基，詢問了她要吃什麼之後，屁顛屁顛的跑去點餐。喬幻璇則利用這會兒他不在的工夫，給李巖打電話，讓他過來機場接她。

肯德基之類的快餐，雖然相對簡單、食物也是現成的，貌似速度更快，但如果想要拖延時間的話，也是很容易的，比如說慢慢吃薯條。喬幻璇覺得拖延到李巖過來，她就可以自然的以有男朋友來接為名撇開王林了。

只是喬幻璇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巖說的給他幾分鐘時間，竟然真的只是幾分鐘時間！

她本以為是給他幾分鐘時間準備出門，反正她是準備拖延時間，並不在乎，沒想到幾分鐘之後，王林剛剛把一堆食物端到她的面前。李巖就出現在了面前！

「你……」喬幻璇驚訝的看著李巖，想要說『你怎麼那麼快就過來了』，但因為看到王林正以充滿戒備的目光看著他，當即忍住了，必須要裝出李巖早已經在這裡等著她的樣子。「……你久等了吧？我……剛剛才到。」

我久等了？李巖看向邊上對自己目光不善的年輕男子，頓時明白了。敢情喬幻璇今晚會特意召喚自己來接，是因為有其他的狂蜂浪蝶要打發呢！要不以她這麼獨立的女性，還不願意麻煩他呢。

會意之後，李巖不再是站在喬幻璇的面前，而是過去她的旁邊坐下。抓起了她的手，捧在手心呵氣：「冷不？凍壞了吧？」

對於他的誇張表演，喬幻璇覺得有點雷，但為了讓王林受打擊離開，也沒有拒絕。

很快，她就覺得很受用。這種感覺，讓她彷彿回到了少年時候的青蔥歲月，腦海中依稀有當年大冬天的時候，大家晚自習回家，他就這樣捧著她冰冷的手呵氣，讓她心裡暖暖的……

李巖真的是特意的誇張，他的印象中可沒有喬幻璇現在正『回想』的浪漫一幕，事實上，不是他忘記了。是當年真的沒有這樣的情況。他們那時候並沒有正式的早戀過，當然也沒有那麼多的親密的回憶。喬幻璇『回想』的，不過是她這麼多年『回憶＋幻想』的結合記憶。

端著食物剛剛在喬幻璇對面坐下，正熱情推介他比喬幻璇說的多買的食物，沒想到突然鑽出一個男的，還馬上跟自己追求的女神膩乎在一起，讓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喂！你誰呀？幹嗎拉著人家的手？」王林瞪著李巖，出言打斷了他們。同時他的心裡也是非常的後悔跟遺憾，為什麼我剛剛沒有想到這一招呢？這不僅僅能讓牽上她的小手、拉近關係，還能讓女孩子覺得溫馨浪漫、又細心。

喬幻璇被他打擾了，皺起了眉頭。

李巖抬頭看了王林一眼。反問道：「你誰啊？沒看到這裡已經有人坐了嗎？大把的空位子，一邊去！」

「你……你！」王林那個氣呀，老子不辭辛苦過來接機，只是離開這一會兒，你倒是會鵲占鳩巢，還倒打一耙呢！

不過他還是保持了風度，沒有說出難聽的話來，只是堆著笑問喬幻璇：「喬小姐，這是你認識的朋友嗎？不是騷擾你的人吧？如果是，不用怕，我可以幫你哦！」

「不用了，謝謝。這是我男朋友，他說好來接我，我們約好在肯德基碰面，所以我才過來這裡。」喬幻璇淡淡的說完。

「那……」王林想要說，那你還說什麼吃肯德基，還讓我買了那麼多！但仔細一想，好像她剛剛就只是說買點薯條、果汁的，其他是他想要討好、和拖久一點時間而買的。

「車在外面不便久停，我們走吧？」喬幻璇捏了一下還握著她的手的李巖。

李巖卻不想這麼快離開，現在還沒有到九點，郁小滴還沒有回來。出去外面不適合聊天、也不適合等，既然過來了這裡，就乾脆在這裡談吧。

「不急，休息一會兒吧。」李巖說著，鬆開手，然後從錢包裡掏出一張一百塊的，遞到了王林的面前。「那誰……看你買了這麼多，也吃不完，貌似還沒有動過，我給你收下了吧。你可以走了！」

王林氣樂了！一百塊錢讓我走人？媽的，裝逼也不用裝得那麼傻B呀！

他努力保持微笑，然後看著李巖，「這位老哥砸錢很豪爽啊，那我給你一千塊，你可以走了吧？」

他打開錢包，準備從裡面抽出1000塊。對李巖砸回去。可是打開錢包，正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時候，卻發現裡面只剩下一點零錢，100元的鈔票只有兩張，根本做不到給1000塊的。因為平時都習慣刷卡消費了，他帶著的現金並不多。

李巖是看喬幻璇不耐煩他，就是故意逗他的。聽到他說1000塊，正準備接過錢、然後跟喬幻璇一起換位置，卻沒想到他自己先露怯了。

「嘖嘖……小朋友，看來你的實力還不夠強啊。1000都拿不出、就別學人家暴發戶的行為了。我這100，是買你這些食物，價格差不多，沒有其他的意思。」

聽到李巖的揶揄，王林又是鬱悶、又是尷尬，只能拿出幾張卡，「我卡裡有錢！」

六百七十一

「我知道你有錢，真的，你一看就是有錢人。」

看著李巖一臉嚴肅認真的回答，王林卻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喬幻璇也樂了，反正李巖來了，她已經有借口不用王林相送了，輕鬆的給李巖介紹了一下：「這位是王林同學，他爸爸是我們這次參與的那個項目的一個負責領導。」

「原來是領導啊，王同學，你以後也會是領導，你們全家都是領導！」李巖又熱情說道，在王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掏出煙遞了一支過去：「抽煙不？」

「呃……」王林覺得『領導』的恭維，好像也有點彆扭，但見李巖主動給自己發煙，相信這是善意的表示，也就沒有多想。不過，現在是在喬幻璇的面前，他覺得有必要保持好形象，便擺手說道：「不抽！這裡應該不允許抽煙，再說。還有美女在呢。」

「沒關係，你可以拿著出去抽。」

王林拐過彎來了，這不還是趕我走嗎？我擦，這也忒不道德了吧？

他彬彬有禮的站了起來，但卻並沒有直接的離開，而是對喬幻璇說道：「喬小姐，我想要和你這位朋友單獨談談……」又對李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李巖拍拍喬幻璇的後背，直接和王林走出了肯德基。

「朋友，你有點過分了！」王林不過二十出頭，在喬幻璇的面前，一直是被動、沒有自信的，現在看到李巖和喬幻璇一起，在不瞭解其他的情況下，至少覺得他們兩個年紀比自己要般配得多。這讓他有點鬱悶的同時，說話也開始裝成熟了。

「怎麼過分了？」李巖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捏，「我罵你了嗎？還是打你了？」

「這倒沒有……」王林剛剛說完，就感覺到肩膀一陣劇痛，立即吸了一口氣，在他要大叫的時候，李巖卻鬆開了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王林心裡一突，不好，這傢伙不是力氣大、就是會功夫啊！「吶！大家都是斯文人，好好說話。你可別亂來，我爸是王剛！」

「那又怎麼樣，你爸又不是李剛。」李巖笑道。

見李巖似乎不知道他爸是什麼職位。王林暗暗苦笑，但也無奈，王剛的名字，太常見、普通了，還不如和珅代言人的那位演員知名。「這麼說吧，大家都在追求喬幻璇，各憑本事競爭，你至於那麼排擠我嗎？」

李巖哭笑不得，歎道：「我說，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幻璇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在她的眼裡，你就是一路人甲的角色。只是因為跟你爸有工作上的合作關係，不想搞僵，所以懶得罵你而已。不是我說你，你大小算是一個官二代，到大學、藝校、中專、職校之類的地方去泡妞吧，那裡的女孩或許適合你。即便想要找個姐姐型的，也找一個普通白領好了。幻璇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著名建築設計師，怎麼可能看得上你這樣不學無術、或許還會仗勢欺人的官二代呢？」

王林本來叫李巖出來，是要義正嚴詞的批評他。年齡不是問題，爭取自己追愛的權力。可是聽完了李巖的一番話，再反思認識喬幻璇以來，付出了自己生平追愛的一次最大熱情，卻絲毫沒有進展，當即大受打擊。

「難道我就一點希望都沒有麼？」

「本來是有的。」

聽到李巖的回答，王林泛起了一絲希望：「怎麼說？為什麼又沒了？」

「你命不好，遇到我了啊！幻璇喜歡的人是我，你又豈能有一絲希望？」李巖倒不是大言不慚，喬幻璇真正是等了他十二年，這是一份複雜的深厚感情。

聽完李巖的話，王林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一臉的不信：「我靠，除了蠻力大一點之外，你什麼地方比我強了？難道你改裝過黑人JB不成？」

改裝過黑人JB……李巖非常無語。

「小子，泡妞這種事情，要講究天分和魅力的。你有個當官的父親，這也是你的天分優勢，所以還是能夠泡到一些巴結你的女人。只是個人魅力這種東西，你就沒有了。」

「巴結的……泡來也沒有成就感了，再說，那就根本沒有極品美女，更加不用說找到真愛了。」王林感慨了起來。

「你倒是真有點『二』……回去吧，極品美女是屬於大佬我這樣的人物的。你還是回去積累一點人品和魅力吧，或許以後還能有所作為。」

李巖忽悠了他幾句，沒有陪著他繼續感慨，逕自回去了肯德基。

……

「我把那二貨打發走了……」李巖回到喬幻璇身邊坐下，剛剛說完話，就住嘴了。

他現在這個方向看過去。越過幾個位子，可以看到兩個人，這是剛才沒有看到的，大概是剛剛進來的。一個是他送過來、分開不是很久的李潔，另外一個是一直被陳明英僱傭、郁家保安隊長的周雲飛。他們兩個也是打著消耗時間的主意，只是各一杯飲料、一份薯條。

李巖很想要坐到喬幻璇對面、剛剛王林的位子上去，可現在已經過來了，再過去，痕跡就太明顯了。而這裡肯德基的客流相對較少，周雲飛和李潔，應該已經看到他了。

「那我們走吧，你真的要吃了這些？」喬幻璇指了指桌上的東西。「你不怕太晚了？」

李巖是吃過飯了的，更加無心快餐食物。看到李潔他們，讓他覺得不能拖延了，必須馬上跟喬幻璇說明。

「你不覺得奇怪嗎？我這麼快就過來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你肯定是正好在機場，接了電話就直接過來了。」

「確實……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晚上跑來機場？」

喬幻璇看了他一下，淡淡的說：「來機場無非是送人、或者接人，不可能是無聊逛街剛好逛過來這裡。」

「那……」李巖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好。

「我想不想知道你接或送什麼人？跟我有關係嗎？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也不會把我帶入你的生活圈子。我知道和不知道，重要嗎？」喬幻璇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聽她這麼說了，李巖反而鎮定從容了許多，沉吟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今晚來機場，是想要來見我女朋友的。你認識的，郁小滴。但我不是接她，她媽媽把她帶走了，有一段時間不許她跟我聯繫了。今晚她們回來，我聽到消息，因為擔心她，就想要過來看看她怎麼樣了。」

喬幻璇有點驚訝：「怎麼回事？你跟她不是感情很好麼？她母親不願意你們交往？」

「差不多吧。」李巖勉強笑了笑。

他感覺到幾道目光盯了過來，抬頭一看，周雲飛正鄙視的看著他，這傢伙是屬於比較忠的那種人。他受雇於陳明英。對於僱主、包括僱主的女兒郁小滴，也是忠心的。所以，在很久以前，當他在酒店裡面看到李巖和海芙還是普通關係一起吃飯的時候，就過來諷刺找茬。而相比於現在的僱主，他的老闆、上司是李乘風、李潔，對於李潔，他當然更忠心。從李乘風那裡得知李巖將是『準女婿』的時候，讓他非常的鬱悶和無奈。幫誰？矛盾之下，只能兩不相幫，不去多理會了。

現在在機場看到李巖，周雲飛本能的是懷疑郁小滴把消息透露給了他。但又看到李巖一起的是一個氣質美女，兩個人關係似乎還不錯的樣子。他覺得可能是巧合了，但也更憤怒和鄙視了。無論郁小滴還是李潔，都是非常好的姑娘，這傢伙腳踏兩隻船，竟然還不滿足，還到處勾搭？

他很想要把李巖痛扁教訓一頓！

除了周雲飛，李潔也在看著他，她更多的是疑惑。怎麼只是這麼一陣的工夫，這傢伙就勾搭上一個美女了？在肯德基也能有艷遇？還是他的掩飾？

聽了李巖的話，喬幻璇舉一反三，基本上能猜到是怎麼一個狀況。而她的立場，是不方便多說的，以免顯得有離間、趁火打劫的嫌疑。

「明白了。你要等著看到她才走吧，她幾點鐘到？我看看是陪你一起等，還是先回去。」喬幻璇冷靜的說。如果沒多久的話，那她就等。如果耽誤時間過多的話，她就不奉陪了。

「九點，還有幾十分鐘。」

喬幻璇想了一下：「九點的話，我是可以和你一起等。但你需要我嗎？還是希望我自己先走？」

李巖笑了笑：「當然需要，如果你不覺得尷尬和彆扭的話。」

「有什麼好尷尬的，她是你現在的女朋友，我只能算是……以前的初戀。」喬幻璇微微自嘲，又說道：「對了，我是認識她的。你不方面冒頭的話，要不要我幫你帶話？」

李巖心裡一動。郁小滴是認識、知道喬幻璇的，要是讓她帶話，是會比李潔更合適一點。但只是考慮了一下，還是搖搖頭：「算了，回來了，她應該會有更多機會聯繫我。有什麼還是直接說吧！呵呵，我把那王二趕走了，等會兒就算晚一點，也會送你安全到達酒店的。」

喬幻璇卻是眼睛一轉：「也不是一定要去酒店，也可以去你家……」

我家？！李巖有點汗。

六百七十二

看李巖的反應，喬幻璇追問道：「怎麼？不願意啊？」

她雖然不瞭解李巖的現狀，但卻瞭解他的過去，他的老家不是在這裡，他父母也沒有在這裡；他雖然有女朋友，但女朋友還是大學生，並沒有和他住在一起；所以，他應該只是一個人住，兩個人都已經發生過那樣的關係了，只是去他那裡過一晚，也沒有什麼問題。

李巖則是暗暗叫苦，雖然他的女朋友郁小滴不在。可家裡還有老婆啊！而這是沒有跟喬幻璇說過的。

「嘿嘿，他們給你訂的酒店是五星級的，還是海景套房，家裡哪有那麼舒服？沒關係，我開車很快的，會把你送到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也願意留在那裡陪你。」

看著李巖，他不想要帶她回去，喬幻璇當然不會看不出來。只是，他出於什麼原因呢？既不是怕父母看到、也不是怕女朋友看到，還有什麼事情會讓男人顧忌的？

她思索之後，覺得可能是李巖住的地方環境不太好，可能是租住的小房子，所以不想她看到。這也是比較好理解的，她並沒有見過李巖開車，最初那一次送她回去，是坐出租車，後來她生日的時候，是他過去酒店的。聯想到他說沒有上過大學，又說工作一般，想來收入也不會太高吧，或許在她面前也有壓力呢。

這樣一想，喬幻璇便沒有再提了，也當作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給男人留下面子。

「好吧。那就這麼說定了，今晚上我決定要對你鹹濕一番！」

喬幻璇彪悍的話說出來，讓李巖心裡一蕩、又有點汗。

兩個人隨便吃了一點東西。邊聊天、邊消耗著時間。王林買了那麼多食物，人被李巖忽悠走了，他們兩個也基本上沒吃多少。

等到快到九點的時候，李巖看到周雲飛和李潔先離開了，他便提議走人。

喬幻璇聽從他的安排，她的行李也沒有很多，開始是王林搶著幫她搬。現在李巖接過了這個任務，兩個人出來之後，跟著周雲飛和李潔往國際航班的出口走去。

周雲飛現在是執行任務的時候，早已經集中注意力，沒有心情理會李巖。李潔則偶爾還是回頭觀望了一下，看到李巖跟那個氣質美女一起跟著過來了，更是印證了李巖是找一個人掩飾。

在到了出口接機的地方，周雲飛和李潔走在前面，李巖則和喬幻璇到側面遠一點的地方，保持距離的觀望著。

這個時候，想到很快就能見到小滴了，他的心情也有點激動。

「很緊張嗎？你不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來吧？」喬幻璇在他邊上，提醒了一句。她說的不理智，是怕李巖直接跑過去，造成沒有迴旋餘地的衝突。剛才在聊天。他也大致的說了事情原委。

李巖搖搖頭，然後輕歎了一聲：「這人也是奇怪……說了你或許不信，其實我和郁小滴之間，說她主動追求我的。我們年紀相差不小，所以我一向是迴避、抗拒的，後來相處多了，不知不覺間就被她感動、以及喜歡上了她。但即便如此，大部分時候，也是她聯繫我，我並沒有勤快的去她家、或者學校找她，有時候也會很多天不見面、不聯繫……那時候，我一點都不覺得不正常。可現在這段時間，聯繫不上她，我卻非常的焦急、渴望。」

他沒頭沒腦的唏噓，喬幻璇卻是一下就聽明白了。因為……她和他之間的情況，也有點類似！

「你是想說，人都是犯賤的麼？」

「呃……」李巖有點汗，這話也忒難聽了吧？

「那就說得書卷氣一點，人在擁有的時候，不會在乎，總是要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是這個意思麼？」

李巖默認了，或許吧！這次小滴還不算失去，是依稀快要失去的時候，才讓他體會到更加深刻；同樣的還有張語蓉，那次談及分居、甚至離婚、到他搬出來，讓他也是消沉了一段時間，同樣是非常深刻的感情經歷。

喬幻璇沒有在說什麼，她卻是想到了他們兩個。她更加有發言權。當年，她就是因為矜持，而沒有收下李巖的禮物，等到他把禮物扔了，才又去撿回來；等到他離開、消失了，才後悔莫及。抱著回憶珍惜，沒想到一下就是十二春！

因為是在機場、又是在旅客出來的時候，李巖必須打起精神來，所以很快就抽離了剛剛的唏噓狀態，而又因為感慨的關係，讓原本的一絲激動也更平靜了。

在看了一下出口，沒有看到郁小滴或陳明英之後，注意力回到了沉默不語的喬幻璇身上。突然發現她的狀況有點恍惚，似乎比自己剛剛的感慨更甚。

「你沒事吧？」李巖抓住她的手，握了握。

喬幻璇回過神來，勉強一笑：「沒事。」

其實這會兒她的心情在唏噓、感慨之後，已經變得心潮澎湃了。腦子裡想著幾個問題，一個是等了十二年，終於再見到他了，但卻不是心願和情結的了卻，反而跟他發生了關係。是不是要學會更加珍惜呢？怎麼珍惜？他已經有女朋友，感情也很好，拆散他們？還是默默的做地下情人？

郁小滴是主動追求他的。所以他之前沒有那麼珍惜。一段時間的聯繫不上，讓他更加的重視、珍惜。那她呢？她的情況，他又不是不瞭解，應該更算是主動吧？那對他來說，只是獲得一種男人的虛榮麼？要不要也失蹤一段時間，看看他會不會珍惜？

李巖因為心思在郁小滴那邊，只是覺得她有點不對，沒有時間仔細去分析。「有點累吧？抱歉啊。再等一會兒，見到她之後，我就送你去酒店。」

「嗯。」

喬幻璇又輕聲說道：「我到這邊上蹲一會兒，你不用管我。要是她出來的時候。無意中看到我和你一起，反而對你們不好。」

說完，她拉著行李箱，過去邊上靠著一個柱子蹲下，和李巖保持了幾米的距離。

李巖本想再問問她是不是很不舒服，要是嚴重的話，就要先送去醫院了。但看她神情不像那麼嚴重，加上後面一句話，也就同意了，反正不過再等一會兒了。

……

郁小滴那天生日回家的時候，就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跟李巖分開的時候，她已經有點含淚了。不過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是以為看到母親在QQ上的留言，說得比較嚴厲一點，加上好不容易付出很大的勇氣，才跟李巖一起破開禁忌、獲得一天屬於自己的開心日子，就這樣被打斷而覺得難過。

可是回去之後，她發現自己錯了，母親並沒有好好商談的意思，反而把她軟禁了，而且自作主張的幫她去學校請了假。

現代科技的發達，讓人與人之間的聯繫和溝通變得更容易、更輕鬆了。但一讓人變懶、變鈍，一旦科技手段受限，就會不知所措。以前通訊不發達的日子，很多人天南地北，也是一樣幾十年能保持聯繫。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就是居無定所、打戰的時候，古人也總有辦法托人送到信。可現在手機的便捷，讓很多人連電話號碼都記不住了，更加不用說輾轉送信之類了。

當郁小滴發現家裡的電話撥號受限，手機被收繳，網絡切斷之後，從小順利長大的她，幾乎就是切斷了對外界、對李巖的所有聯繫，一時間也不知道有什麼其他的辦法。本以為等週一上學之後，就可以脫離母親的『魔掌』。沒想到陳明英已經替她請假了。還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直接帶著她出國去了。ω×ｇ。㏄

陳明英這次既有工作上的考察需要，也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和時間照顧——或者說監管郁小滴，讓她在外旅行，卻也如同軟禁，根本沒有機會和資源給李巖打電話。

本想要忍一忍就算了，反正她和李巖也不是住在一起，幾天、一周不見都很正常，等到回來就沒事了。可是讓小滴抓狂的是，老媽似乎要帶她遊遍歐洲似的，除了她工作上的枯燥要跟著外，還帶她參觀博物館、時裝周、很多大學。除了給她買了很多衣服、禮物什麼的，隱約有讓她看看喜歡哪所大學、要把她弄出過國來留學的意思。

這讓偶然想到這一點的郁小滴吃了一驚，以父母的能力，她毫不懷疑他們能做到。而且這也是一個很流行的做法，國內很多官員、富豪，都把子女送出國上學，別說大學，就是中學的都很多。要真的把她安排到國外來讀書了，那想要見到李巖就難了，這也是父母想要以時間和空間來拆散他們的意圖！

發現之後，她對於參觀的每一所名校都表露極端厭惡之情。為了怕母親煩了直接來硬的，她乾脆在每一所大學看到的情況，都牽強的把裡面盛產女同性戀表達出來。微笑交談的是拉拉、並肩散步的拉拉、同一輛車下來的是拉拉、要是有牽手的，那就更加是拉拉無疑了！

至於男生，都說成圖謀不軌、摩拳擦掌的色鬼。英國人？裝貴族紳士的勾搭無知少女；意大利、法國人，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最花了；中東人，少不了要給你灌輸極端伊斯蘭教義；亞洲人，不是一邊洗盤子打工窮人，就是紈褲子弟；非洲人，白人之外的二等公民，最喜歡欺負亞裔等，強姦犯也是最多的……

在郁小滴極端牽強的將國外男生、女生都醜化數落後，陳明英也將信將疑起來，她到底是不同時代的人，不知道現在女同的情況在西方是不是真的那麼普遍。真的要把女兒送到歐洲的大學來讀書，她和郁宏都無法直接照看，近距離盯著。即便想要隔絕她和李巖、順便鍛煉她的自立能力，但對於唯一的寶貝女兒，能不擔心才怪呢！

送入女生較多的學校，又怕被帶成拉拉，送入男生較多的學校，怕被鬼佬勾搭了。要是女兒在歐洲讀幾年書，被日本人騙了、被韓國人蒙了、被印度人勾搭了、被中東人蠱惑了、被歐美人帶壞了、被非洲人蹂躪了……想想都不寒而慄，那樣即便真的忘了李巖、自立了，還不如在國內跟了李巖呢。

所以，到最後，陳明英也不得不暫時放棄了把小滴弄出國去的打算。但在歐洲一圈回來，也是花了很久的時間。眼看快要到新年了，出差考察忙完了，公司還有工作，她才不得不帶著郁小滴回來了。

但估計現在時間比較短，李巖還是會來糾纏的，所以她先讓周雲飛找李潔來保護郁小滴。其目的就是防止李巖的騷擾，並監督小滴不過離家出走的『逃跑』。

……

終於回到國內，踩上這片熟悉的土地之後。郁小滴的心也踏實了許多，和母親並沒有撕破臉，應該也不會硬來，也不可能長久的軟禁她。再說，回來之後，還是可以跟父親申訴。

跟著母親出來，郁小滴的心情也是起起伏伏。她心裡是期待能夠向電影裡一樣，她的男主角，可以出現在她的面前，不顧一切的把她帶走。

但這些日子，她也思考了很多東西，人也成長了不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首先，李巖不會知道她的行蹤；其次，真要那麼做，也就是撕破臉了，大家沒有迴旋的餘地。現在母親還只是想著改變自己的，如果真的直面衝突，那就可能會用金錢、身份、地位等傷害李巖尊嚴的方式去打擊他。

夾在愛人和家人之間，郁小滴也是為難的。她也不想看到母親那樣傷害了李巖的尊嚴，這也是她這些天會配合軟禁，沒有絕食抗議、逃跑等激化矛盾的方式。而陳明英會相對溫和，也是因為她以前用過絕食威脅，只是那一次是因為陳明英為了安全而讓李潔把她看在家裡。（詳見第一卷119章）

一路走出來，陳明英讓公司的人自行離開，她已經安排司機和保鏢來接了。看到她們出來了，周雲飛忙趕緊撥了一下司機的電話，讓他開車過來。

陳明英和郁小滴他們走近了一點，在接機人群裡面，看到了周雲飛和李潔兩個熟悉的人影。看他們過來幫忙提行李，郁小滴沒有說什麼，她有點期望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

驀然，她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將目光投向一個方向。越過人群、越過距離，小滴的目光看到了兩道深情而火熱的目光！

是李巖！

他來了！

李巖真的來了！

郁小滴心中吶喊了起來，她的目光也迅速變得熱切起來。只感覺呼吸和心跳都不屬於自己了似的，而周圍的人群、周圍的喧鬧，也彷彿霎時間全部消失了。在這一刻，她只覺得整個機場、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她和李巖兩個一般。

他們兩個的實際距離並沒有很近，因為李巖考慮到不要讓陳明英看到了，甚至不要驚動小滴，只是看一看她就好。可是現在，郁小滴卻覺得，連空間的距離，都已經不是障礙了，本來應該只能看清楚李巖的距離，現在卻彷彿把他的眼神都看得一清二楚，把他眼裡的思念、關切、緊張，都一一瞭解。

她笑了，從生日那天分開到現在半個多月來，頭一次開心的笑了。

小滴相信李巖能看到自己的微笑，能明白自己的微笑。而她，也在微笑之後，對他點了點頭，然後使勁讓自己轉頭不再看他。

她雖然很想要看到李巖、想要跑過去撲入他的懷裡、述說自己的想念、愛戀之情，但現在她必須要對自己狠心，這是公開場合，如果讓母親看到、如果他過來的話，那就讓母親也下不了台，那就激化了大家的矛盾，那就害了他、害了兩個人的感情。

轉頭之後，她緊咬嘴唇，眼中有激動和欣喜又無奈的眼淚。

模糊間，看到一個人影在自己的面前。是以前相處得很好，關係不錯的李潔。

「潔姐姐……」小滴發了一聲音，但她自己都不清楚有沒有叫出聲來。

別人沒有留意到他們兩個隔空相望的繾綣一眼，促成李巖來的李潔，又怎麼可能疏忽了呢？看到他們的神情，看到郁小滴激動、強忍的模樣，李潔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她跟李巖一起，覺得對不起朋友，所以今天也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周雲飛替陳明英的請求，也立即帶著李巖來見她了。

以前的李潔，體會不到拍拖者的心情，但現在她明白了，明白郁小滴不能說、不能看的難受。就像她平時不去想、不去聯繫李巖時候的難受一樣，而且小滴顯然要更深。

「小滴……」一向酷酷的李潔，這次罔顧任務中的冷靜，擁抱住了郁小滴，又在她耳邊說道：「我們先出去吧，車在外面了。」

她這個動作，自然是給郁小滴打掩護，不讓陳明英覺察到不對。郁小滴也是點點頭，然後鬆開，和她一起先往外走。

陳明英和從她助手那裡接過行李的周雲飛，看到她們兩個關係好，都沒有多想。

有李潔在邊上的掩護，和她一起往前走的郁小滴，可以更合理的轉頭看向李巖那邊了，也抬起手在身前，對他揮了揮。只能如此，一切盡在不言中……

六百七十三

看著客流，默默計算著時間，李巖雖然表面上很淡定，但其實比其他來接機的人，可能更加的激動。這對他來說，也是難以想像的事情，因為他早過了輕易激動的年紀，而且受過嚴格訓練，即便執行S級任務時候，也能非常的冷靜。

或許真的如月瑤所說，現在的他，已經有了一些改變……

這個時候，他很想要抽煙。但還是忍住了，或許那樣能轉移一點注意力，但走神的話，也就不能第一時間看到小滴了。

當陳明英和郁小滴她們出現在旅客當中，李巖也是第一時間看到了。他只覺得呼吸一凝，剛才期待的激動，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隨即，他又覺得有點不是滋味。當日分開的時候，開心過生日的小滴。是何等的嬌艷明媚，而現在，裹在大衣裡面的她，卻似乎瘦弱了不少。

周雲飛和李潔兩迎接過去的時候，李巖的目光一點都沒有看他們，也沒有去看陳明英，全部落在了郁小滴的身上。他彷彿覺得兩個人的心是相連的，只要這樣看著她，即便她沒有發現，心裡也是能感覺到的。

真的，郁小滴沒有讓他失望，她也有點心不在焉，目光在人群中掃過，好像在無意識的尋找著什麼似的。

有那麼一下的怦然心動，彷彿空氣中傳遞了吸引力，將她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兩個人就這樣隔著旅客人群、隔著空間距離，融合在一起！

在那一刻，郁小滴有的感覺，李巖也有類似體驗，同樣覺得周圍的人群、周圍的喧鬧、連同周圍的建築，全部消失了，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們兩個一般。看著牽掛許久的人兒，他的眼神也達到了最好的狀態，依稀看到了小滴臉上的一絲疲憊和明顯的憔悴，還仿若看到了她眼中的一抹不用言說的深情。

她笑了！

她的笑，他懂。而且這笑容之中，還帶著一絲忍著的淚花。就好像上次分開時候一樣。

李巖還記得那時候她讓自己不要跟著她，讓她自己開車先離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個人只是半個多月沒見，從絕對時間來說，並沒有多長，但從心理時間來說，卻彷彿很久、很久了一般。

在微笑之後，他又看到郁小滴對他點了點頭，然後轉頭不再看他。

這是為什麼？她明明是想要見到我啊！

李巖想要邁步過去，想要過去跟她說說話，問一下她最近過得好不好。不過片刻之後，他就忍住了。

這半年多一來，他在感情方面，也經歷了許許多多，讓他這個原本迴避、不談感情的人，也有了很多可以稱之為經驗的東西。而且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現代都市裡面，他也瞭解了很多。

（相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但相處，則會是兩個關係圈子的事情。）

他看懂了、明白了郁小滴的顧慮。或許是因為她跟父母有過什麼樣的約定。或許因為這是公開場合，不方便在陳明英面前過去相聚。

半個月都等過去了，再等一天、半天，又算得了什麼呢？至少，現在兩個人都互相看到對方了，都通過眼神遠遠的交流了，可以更安心的等候了。

想通之後，李巖的目光，還是關注著她們，但並沒有往前過去的意思。他看到郁小滴和李潔相擁，看到她們先走在前面，再看到李潔走在小滴的邊上，不經意的幫他們掩飾，讓和她一起往前走的郁小滴，可以有轉頭看他的正當理由，也看到了她的輕輕揮手。

……

「走了，看不到了……」

李巖聽到喬幻璇的聲音，收回了看向門口方向的目光，對她笑了笑。「是走了，我們也走吧！」

喬幻璇剛才就蹲下去了，她說是休息，其實是想要讓自己冷靜一點，別想那麼多。蹲著自然看不到郁小滴她們出來，她也不需要看那邊，她只要看李巖就可以了。從李巖的反應，她基本上知道郁小滴什麼時候出來。

「要不要跟過去？或許有機會說說話。」喬幻璇輕聲建議道。

李巖卻搖了搖頭：「沒有看到、聯繫不上的時候，不確定因素，會讓我們更加的著緊，一旦看到。也就放心下來。呵呵，看到她沒事，她也看到我了，就不急於一時了。走吧，我先送你！」

喬幻璇緩緩走向不遠處行李的地方，默默咀嚼著李巖這句話。

可不是麼？她當年因為見不到李巖了，就一直記掛著，一直打聽他的消息，放心不下來，以至於越陷越深，多年下來、最終有點走火入魔了。早前也有過無數種見到李巖後的想法，但在真的見到他之後，除了把他強佔了之外，並沒有在感情上發起進攻、也沒有要求他什麼，這算是不急於一時的心態嗎？如果以前早就有了他的消息，還會變得現在這樣嗎？

李巖已經來到她剛剛蹲著的地方，幫她拿上了行李箱。

「你怎麼樣了？」

「嗯？」喬幻璇不解的看著他。

「你剛剛不是不舒服嗎？現在好點沒有？要不要去看醫生？」李巖從下班前接到李潔電話就開始吊起來的心，已經落下來了，人也平靜了許多。

喬幻璇也是他的女人，而且相比起來，郁小滴有父母家人照顧，她卻是一個人出門在外出差，更需要他的關心和照顧。

見他認真的盯著自己的臉看。又伸手過來摸額頭，喬幻璇笑了：「你別傻了好不好？不舒服難道就一定是發熱麼？摸額頭能發現什麼？」

看她狀態似乎比剛才好了一點，李巖也笑了笑：「好啊，那我就專業一點，給你號脈。」他伸手抓住喬幻璇的手腕，做樣子要給她把脈。

喬幻璇卻勾了勾手指，示意李巖靠近一點。

「怎麼？」李巖湊近她面前，心裡暗道，難道她剛剛不舒服，不是因為生病，而是來那個了？「好朋友來了？」

「嗯？什麼好朋友？」正要說話的喬幻璇。被他打亂了思維。

「好朋友，分開來就是『女子月月友』，你說是什麼？」李巖邪惡一笑。

「……」喬幻璇很無語。

「好、好，我不打岔。」李巖看她本來有話要說，現在變沉默了，不再開玩笑：「你想要說什麼，說吧！」

「你是不是特關心我『好朋友』來了沒有？」喬幻璇卻繼續這個話題追問。

「我當然是關心你，愛屋及烏，你來『好朋友』，不舒服什麼的，我也要關心。不過……你這話，好像話中有話啊？」

「話中的話就是：你關心我『好朋友』的狀況，如果沒來，你可能就有想法、有企圖；來了，就回家睡覺。」喬幻璇老實不客氣的揭露。

李巖大汗，他真的沒有想過這一點，只是看她好像不方便說、所以猜想這個。「說得我好像真的是個『喊沙樓』似的。」

「難道你不是嗎？」

既然她都這麼認為了，李巖也就不作解釋，反而更誇張的說：「好吧，今晚我還真的有想法、有企圖的不走了，我們這就去買套套，管你『好朋友』來了沒有！」

「你不是吧？」喬幻璇瞪著，那樣都不管，未免太重口味了。

李巖神秘一笑，湊近她耳邊說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怎麼突然詩興大發？不是應該是獸性大發麼？喬幻璇有點不解，略一思索，才想到了關鍵詞『采菊』之上，有點無語，這口味……也不輕啊。

不過她可是比較彪悍的，並沒有含羞答答的低頭無語。在李巖抬開頭看著她笑的時候，配合著說道：「那我也吟詩一首，商女不知亡國恨……後面什麼來著？」

李巖精神一振，妙啊！幻璇同學不僅聽懂了『采菊』，還含蓄的以『菊花花』應對，難不成她對於開發『菊部地區』並沒有牴觸之心？這不是吟詩一首，淫濕一手了！

「後面是隔江猶唱……」

李巖的接口還沒有說完，喬幻璇已經說道：「我知道了。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雙截棍。你想不想變雙截棍呢？」

說著的時候，她還有意無意的瞄了一下李巖下面。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雙截棍？倒是很押韻，這樣也行？汗，想不想變雙截棍……難道是要把一根棍子掰成兩截不成？

「免了，我的棍子還要留著打虎呢！」李巖回了她一個有意無意往下瞟的目光。

「哼！」

雖然被她堵住了，但李巖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或許哪天有機會，是要跟她研究嘗試一下『菊部地區』的開發問題。以她的彪悍，或許能夠承受得了呢。

如此嬉鬧一番，李巖的心情好了起來。看喬幻璇還有心情開玩笑，估計她也不是太難受，或許只是看到自己對郁小滴的緊張，心情不好吧？

想到這裡，李巖拉著她的手，認真的問道：「你身體應該沒事吧？你剛剛勾手指，是想要對我說什麼？我認真的聽著！」

喬幻璇想了一下：「你真的要聽？」

「當然是真的。」

「好吧，我是心裡有點不舒服……」

果然！李巖暗道。

「……那這吃藥也不管你，你也未必會逗我開心。那就只好讓你到酒店後給我打一針，看看能不能心情好點嘍。」喬幻璇神秘一笑，頗有一點風情萬種的味道。

六百七十四

李巖現在有心思分析了一下喬幻璇剛才的情況，估計她不是身體的難受，可能是見他對郁小滴如此的緊張，而對她從來沒有，所以心情有點不好。

果然，喬幻璇承認了心裡有點不舒服，但他有點不解她後面所說的話。

「……那這吃藥也不管用，你也未必會逗我開心。那就只好讓你到酒店後給我打一針，看看能不能心情好點嘍。」

看著喬幻璇神秘的笑容，還有風情萬種表情。讓李巖覺得這話肯定有別的意思，不可能只是真正的打針。

「我當然會逗你開心，只是為什麼到酒店後，要讓我給你打一針呢？」

對於他的詢問，喬幻璇沒有正面回答，「沒什麼，你要是會逗我開心的話，那不用打針也可以。走啦！」

看她往外走去，李巖也拿著行李跟了過去。才走了幾步，想著她剛剛的表情、還有打針的話，他已經醒悟過來，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哈哈。我知道了！你急不急？要不我們就在這附近酒店開一個房間吧？打一針、打兩針都沒問題啊。」李巖跟近她的身邊，低聲笑道。「真有你的，竟然能夠想出打針的說法。不過打針進去的只是針頭，那也太小了吧，我覺得還是『打氣』比較像。」

他說的『打氣』，是指用氣筒給自行車打氣那種，換成郁小滴應該是沒有見過、用過這東西。喬幻璇則不一樣，和他差不多同齡，也是一個地方的，以前中學的時候，還是用那種重複拉起、下壓的打氣筒給自行車充氣的。

喬幻璇白了他一眼，「你的比喻真噁心！」

出來機場外面，李巖張望了一下，沒有見到陳明英、郁小滴他們，估計是讓司機過來等著，一出來就上車走了。這樣也好，要不然讓她們看到他和喬幻璇一起，也不太好。

喬幻璇停在了的士上落客區，等著出租車過來。那一次李巖送她回去，也是做出租車的。

「你等一會兒，我開車過來的。」李巖把行李交給她，讓她在這裡等一下，用不著兩個人都走去停車場。

「開車來的？好啊。」喬幻璇有點驚訝，不過也沒有多想。

李巖加快了步伐，去停車場取了車，重新開了上來，整個過程也花了幾分鐘時間。等他回來的時候。遠遠已經見到有人在哪裡糾纏著喬幻璇，似乎在拉她的行李！

他趕緊加速過去，在一輛出租車後面停了下來。前面就是一個拉客的出租車司機，這會兒正熱情過度的要幫喬幻璇把行李箱拿上車。

「小姐，不會多走彎路，我的速度很快，保證讓你最快的到達。我也是文明駕車，信譽保證，走啦、走啦！」

喬幻璇還拉著自己的行李箱，不讓他提走，開始還開口拒絕，等看到一輛車停下，李巖從上面下來，也就沒有再多說了。

看她拉著行李箱的手鬆了，出租車司機立即提著來到他的車後面。

「搶東西啊？」李巖從後面伸手捏住他的脖子。

出租車司機一愕，感覺到脖子疼痛，忙轉頭看過來：「你幹什麼？」

「你幹什麼？為什麼搶我老婆的行李？」李巖冷笑反問。

「你……你……老婆？」

出租車司機剛剛詢問喬幻璇，她說在等車，有人來接她，他跟著等了一會兒，沒有看到有人。還以為她是因為晚上、不放心他，所以他更加熱情的自我推介起來、還主動幫客人提行李。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有沒有拉到客，上交公司的車租金等，都是固定成本。所以等著就是浪費，跑起來才是生產效率的事情。像他這樣過度熱情搶拉客人，在機場要好一點，在汽車站、火車站就是最常見的，你不主動就被別人搶走了。

他回頭看了一下李巖的車，還真的不是同行呢。這一恍惚間，行李箱已經被李巖奪了過去。

「開上你的車快點滾！投訴你強行載客、告你搶東西！」

被捏著脖子痛的司機，本想要發火打人的，聽到李巖的話，又忍住了，至少現在這裡是不適合打架的地方，只能恨恨的上車。

李巖放好行李箱，招呼喬幻璇上了車。那司機已經把車開走了，沒有停在前面擋路。

「車不錯哦。」喬幻璇剛剛已經看清楚了李巖的車，如果是他自己的，就讓她有點驚訝了。「你買的？」

正開車的李巖，有點尷尬，這是他語蓉買給他的，現在卻載著其他的女人。「別人買的。」

他簡單的回答了一下，沒有多解釋。聽來會換人以為這是借來的車，但他說的也是實話，本來就是別人買的，只不過是給他的。

喬幻璇沒有多問了，她甚至捕捉到了李巖一瞬間的尷尬。她不知道李巖是因為想起了張語蓉，還以為是因為車是借的而尷尬呢。

「對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她換了一個話題，一個也是她感興趣的話題。

「什麼？」

「你對那出租車司機說什麼？」喬幻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李巖轉頭看了她一下，笑道：「說什麼？不對嗎？你曾經把我強佔了、剛剛還要我晚上給你打針，不認賬啊？」

「我怎麼不認賬，我就怕有人不願意認賬！」喬幻璇隱隱的暗示了一下。

她已經是到了結婚的年紀，最近幾年，父母、朋友都操心、關注這個問題。等了多年的人，終於見到了，她當然不想因為他有女朋友而放棄，十二年的情感累積，也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得了的。

李巖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喬幻璇，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現在對於我來說，這個問題……很沉重。或許以後會解決好，現在要面對的話……」

他沒有說出來，喬幻璇是聰明人，當然也能猜到下文。現在不是解決的時機，如果非要向他攤牌面對的話，可能就是一拍兩散的結果。

她也沉默了下來。十二年的時間，讓他在她的心裡，有著無法替代的重要位置。她當然不能接受徹底的分開；但她也明白，李巖以前或許有喜歡她。但這十二年的時間，讓他的情況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他已經淡忘了她，已經有了女朋友。要他馬上放棄本來的女朋友、接受她，顯然是不可能的。真的要做一個抉擇，被捨棄的很可能就是她了！

十二年都等過去了，就不能再等下去嗎？現在跟以前可不一樣了，多一點時間，也能更好的發展一下兩個人的關係，消弭時間的隔閡。

想到這裡，喬幻璇輕歎道：「既然以後能解決的話。那就以後解決吧。不會再是十二年吧？」

她的感慨，讓李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身邊的女人，為他付出了十二年的時光，那是人生中最好年華，要傷害她、他真的於心不忍。

……

觸及了沉重的話題之後，兩個人達成了默契，只是述說著各自的一些工作上的情況，沒有再說那些了。

喬幻璇入住的還是以前的那個酒店，從機場過去的話，一個是西邊、一個在東邊，要橫穿整個市區。所以現在李巖開車，是往市內趕。

沒有走出多少分鐘，李巖就覺察到了有人在跟蹤！

以他頂尖職業殺手的敏銳度、觀察力，有車跟蹤，是很容易覺察的。當初在香港的時候，同樣被職業殺手跟蹤，『他們』的其他幾個拳級殺手都沒有發覺，也沒有逃過李巖的眼睛。

以他的觀察和分析，後面跟蹤的一輛出租車，很可能是剛才在機場發生過小摩擦的那個出租車司機。只是不知道其意圖如何，是因為剛才摩擦，想要報復？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不會發現；即便發現了，也只能想到這個理由。但李巖就不能不多考慮一點了，如果有人針對他的話，或許之前在機場的一幕，就是故意的！

「我開快一點吧！」李巖提議道。

「隨便，你是司機。」旁邊的喬幻璇不以為意，她也坐得有點疲憊，想要早點到酒店、泡個澡躺床上休息。

李巖開始加速，現在這輛雷克薩斯的性能，要比之前的QQ好多了。以他的技術，要甩掉後面的出租車，基本上是沒有懸念的。除非那個司機是一個飆車好手、車也不是普通出租車。

開始加速之後，他通過後視鏡留意著後面的動靜，那輛出租車果然也耐不住了。不過從他的發力來看。想要追上不是很容易。

在又經過一個路口之後，李巖已經把後面跟蹤的出租車甩出很遠。這反而讓他懷疑起來，就這水平？難道真的就是一個出租車司機？就為了剛剛那點破事兒？這本來就是他不對，還追我幹嗎？

就在這時候，他發現前面有點不對勁了，竟然有好幾輛出租車碰巧的出現在他前方，基本上把他前面的路擋住了，然後他們開始調整車速，對已經限制速度的李巖形成前面、側面包圍之勢。

李巖當然不覺得剛好這麼巧，這無疑跟剛剛那個人是一夥的，他微微冷笑，後面那輛，也快趕上來了吧？我看看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從後視鏡觀察，後面不僅僅一輛，而是有兩輛出租車正快速的追過來。加上前面、側面的，一共有六輛出租車，對李巖形成了一個包圍！

六百七十五

如果是坐出租車。或者朋友、接待人員的車，喬幻璇或許會閉目養神。但跟李巖一起，兩個人相處的時間本來就少，當然能多一刻是一刻，而且這也是剛剛開出機場不是很久，她還一直在跟李巖閒聊著。

這會兒，李巖雖然沒有說出來、表露出來，但喬幻璇也還是發現了不對勁。她看著前面、側面、又看了一下後面。忍不住說道：「好像有點不對勁，這些出租車來者不善啊。」

「你也看出來了？不錯嘛！」李巖笑著讚了一句。

喬幻璇白了他一眼，「正經一點。這些人是怎麼回事？是跟你有仇的？還是跟你借車的人有仇？」

如果黃櫻這樣比較柔弱的女孩，李巖不想她擔心，會不透露。但喬幻璇是很獨立的成熟女性，見她發現了，李巖也沒有隱瞞，簡單的說：「表面上來看，應該是剛才在機場那個出租車司機。但深層次是什麼目的，我暫時也不清楚。」

喬幻璇有點皺眉，她來過的印象，S市國際機場的治安還是比較可以，剛剛那個司機為了拉客，過於主動了一點。李巖在趕過來的時候、擔心她態度不是很好，這些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啊。最多算是一點小摩擦，過了就算了，怎麼可能還會糾集多輛出租車來圍堵的？

「放心吧！他們要是對我有企圖，我會讓他們滿意而歸的。他們要是敢對你有企圖，我會打得他們滿地找牙的。」李巖笑道。

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喬幻璇無奈歎道：「剛剛就是因為你的態度不好，才會有矛盾。現在人家至少六個人吧？你還說大話！等會兒先禮後兵、軟硬兼施吧。」

李巖聽了她的話，頗有興趣的問道。「什麼先禮後兵、軟硬兼施？」

「先好好的跟他們講道理，必要時候賠個不是。如果他們不願意，就打電話報警。」喬幻璇的方式，是一般普通人都會選擇的方式，也是最常見的方式。如果能夠道歉解決的話，誰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實在不行，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還是要報警。

李巖聽了，卻是有點好笑：「幻璇同學，你這過於理想化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而電影裡面，警察都是在事情完了之後才會出現的。所以你的先禮後兵、軟硬兼施，結果只會在我們報警之後、警察到來之前，被群毆一頓，洗劫一空，揚長而去。」

喬幻璇卻是很冷靜，「不排除有這樣的暴力分子，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記住出租車公司和車牌，警察還是能把他們刮出來的。」

「是哦，如果真的是機場那人的話，這麼短的時間，他能叫到人已經不錯了，肯定來不及遮擋車牌。」李巖深以為然似的認同，然後又問了一句：「可如果他們一上來就一頓胖揍，打的眼睛都睜不開呢？」

喬幻璇也沒有被他難住，指了指前面的出租車，「我現在就記住他們的車牌號，也不需要全部車，抓住一個就能順籐摸瓜。我也可以提前編輯好短信報警，等會兒我不下車，看到形勢不對我就發信息報警！」

看她還是很擅長保護自己，李巖放心了一點，至少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喬幻璇也是很警惕、很冷靜的人。

「喂，你幹什麼？」喬幻璇剛剛說完，已經拿出了手機，正編輯短信記下前面出租車的車牌，卻發現李巖單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手竟從下面撫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後還有往腰間而上的趨勢。她沒好氣的說：「不要命了？到了酒店隨便你折騰！你用得著這麼急色嗎？」

「嘿嘿，剛剛聽到你說順籐摸瓜，我想要嘗試一下，摸摸你的兩個香瓜。」李巖一點也在意，六輛車他不放在眼裡，以他的技術，一隻手開車也沒有問題。

「……」喬幻璇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氣道：「你不怕死我還怕呢！再這樣胡鬧，信不信不等你摸到香瓜，我先把你的香蕉、桃子扯下來？」

李巖大汗，不等摸到『香瓜』，先把『香蕉』、『桃子』扯下來……以喬幻璇的彪悍，他估計即便不會真的扯下來，伸手過來捶打一下是有可能的。打壞了晚上怎麼打針啊？

他看圍堵的出租車已經逼得很近、速度也調整好了，估計就算他不停，對方也會迫使他停下來了。便乾脆降速、繼續開了一段之後停了下來。

六輛出租車對於他的反應，似乎是滿意的，也都相繼停了下來，把他的車夾住了，無法開走。

「我先下去，你鎖好門，別開車窗！」

李巖在停車的時候，就準備好了先下去，不讓自己太被動了。

「小心點……」喬幻璇是成熟理智的女人，知道自己下去也幫不上忙，留在這裡，還能發信息、打電話報警，所以並沒有像有些女孩子那樣要死要活的跟著赴險。

李巖剛剛下車。關好車門。那六輛出租車也先後有人下車，然後向他這裡圍攏過來。

李巖用手指敲了敲車門，示意喬幻璇從裡面把門鎖上。然後他往後面走，來到了後面出租車的前面。

六個人從不同的方向圍攏了過來，除了一個在拉車門，吆喝讓裡面的喬幻璇下車之外，另外五個人都圍在了李巖的身邊。

從後面出租車上下來的，正是剛才那個發生過摩擦的司機。

「屌毛！打我們兄弟的就是你啊？你很屌啊！」有個司機伸手推了李巖一下。

之前那個司機冷冷的說道：「我剛才只是拉客主動一點，你老婆也沒有說什麼，你誣陷我搶東西，還把我的脖子弄壞了，怎麼算？」

在兩個人先後說話之後，除了那個自稱弄壞了脖子的，另外四個都從身上抽出了工具——錘子、扳手、螺絲刀。這些東西不像砍刀、鋼管可以會被定性為攻擊性武器，而是修車的工具，極好掩飾、也是就地取材。用來打架的話，除了攻擊範圍不夠長之外，對於普通人，效果和威力都是不錯的。

看到這裡，李巖暗暗好笑，原以為有什麼深層目的，有什麼幕後人士指派，看樣子就是剛才的小摩擦。讓他們想要藉機敲詐一點錢財而已。

「陪你點醫藥費怎麼樣？」李巖淡淡的說。

他們要的就是這效果，見李巖這麼老實，估計他是被人和工具嚇住了。開始大叫『屌毛』的那個，先大聲喝道：「哪有那麼容易？你要陪我哥們去醫院作一系列檢查，住院觀察治療，這期間，你要賠償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還有我們這些人來找你的誤工費！」

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敲詐點錢，但具體多少，這麼短的時間裡，根本來不及商量。沒有一個定數。現在看到李巖這麼上道，他們開口也就更大了。先不說數字，提出一堆貌似合理的正式要求來。現在很多醫院，進去之後，不剝皮一層皮不讓你出來，為了賺錢和免責，很多醫生先給你各種進口儀器檢查一輪再說。再加上住院觀察治療，不僅僅浪費不少錢，還耽誤不少時間，便宜的也是醫院。

所以，他們吃定了李巖這樣的人，會選擇破財消災，直接賠錢私了，而不會糾纏去醫院。

李巖點點頭，「這些都好說，不過……」

「不過什麼？」這麼順利，他們也鬆了一口氣，如果對方不肯給，真的把人打一頓，他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反而可能會被調查。

「不過，能不能先把那條亂叫的狗給牽過來？」李巖指了指後面拍打他車門，還在對裡面喬幻璇吆喝的那個司機。

吆喝之人被李巖罵為亂叫的狗，其他司機的臉上也不是很好看，但他們心裡也有點不爽。本來是說好不順利就抓那女的威脅，可現在這邊已經很順利了，他還在那裡拍打、亂加、嚇唬人，要是讓這男的反感不給錢的話，豈不是白跑一趟？

他們相距也就車頭、車尾的兩米距離，李巖的話，那個司機當然聽到了。不用其他人叫喚，他已經竄了過來，掄拳就要打李巖！

「我操！你說誰是狗？老子弄死你！」

可是他們現在只是臨時同盟，並不是有嚴格組織、更不是真正的義氣兄弟，看到事情進展順利，當然不想被壞事，他一衝過來。就有兩個人架住了他，讓他保持冷靜。

「你就說吧，你願意賠多少？這麼晚了，我們也不想耽誤你時間，更不能耽誤送他去醫院檢查！是爺們的話，爽快一點！」罵『屌毛』的那個，繼續跟李巖談判。

「你們想要多少？」李巖笑問。

見李巖不害怕，反而笑起來。他們幾個心裡沒底，難道他不在乎一點小錢？買得起雷克薩斯，也不會是普通收入的人了……

因為沒有商量過，這會兒又不便直接的商量，都互相對視。大眼瞪小眼也沒有一個結果，還是那個『屌毛』反應比較快，他咳嗽了一下，對李巖說道：「現在沒有醫院單據，需要多少錢，我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們也不會訛你，我和他商量一下，看看他的傷勢到底如何……」

說著，便拉著那個『受傷』的司機，往後面走了幾米，低聲商議了起來。其他四個人則是盯住李巖，以免他跑了。

李巖自己出手，當然知道輕重，對普通人，他不會下重手的。看他們的表演，只覺得好笑。這夥人估計也沒有想過敲詐一筆大的，只是出口氣、順便弄點小錢而已。跑機場一帶的出租車，不僅僅紅的、綠的競爭，還有無照經營的藍牌私車拉客。所以他們的收入平均一天的收入也就5、600塊，這會兒能被馬上糾集過來的，也都是在附近、沒有拉到客人的。對那個司機來說，是出氣，對其他人來說，時間很短，能敲到拉一趟長途客人的錢，也就滿意了。

但誰都會貪心不足的，現在李巖的配合，讓他們得寸進尺，所以才會臨時商量，準備多要一點。

很快，他們兩個就回來了。『屌毛』開口說道：「看你這麼豪爽，我們也不為難你。醫院檢查費、住院費、治療費、醫藥費，合起來給個5000吧；營養費、精神損失費、加上他可能一個禮拜不能開車開工的誤工費，合起來4000吧；你不夠主動，讓我們這麼多人追你老遠的，耽誤我們拉客、還有油錢什麼的，怎麼也要意思一下吧？一起給一萬吧！我們也不打你、不耽誤你時間、不告你。」

他開出的私了條件，讓其他人都露出滿意的神色。一萬塊六個人分，也能有一千多塊，至少相當於兩天的收入，還不用辛苦、不用耗油。連那個剛剛要打李巖的，也消氣了不少。

喬幻璇人在車裡面，也是豎著耳朵聽後面的動靜。見李巖真的如她說的那樣好好談，她放心了許多，對於外面那個人拍門也不理會。本以為李巖只是捏了那人脖子一下，就算那個司機弱不禁風、又恰好扭到了脖子，相信賠幾百塊也就沒事了。現在聽到他們開出一萬塊的賠償，那就是敲詐、勒索了！

李巖身上不會有那麼多現金，就算有，也不可能白白給他們敲詐那麼多，那可能是李巖幾個月的工資呢。所以，喬幻璇馬上報警了。不過她也看到他們拿著錘子、扳手，怕激怒他們會砸車，那還更麻煩，所以並沒有打電話，而是剛剛才編輯好的短信息，往以前來S市記住的報警信息中心發送了過去。

「一萬啊……」李巖彷彿在猶豫。

他們幾個也沒有懷疑，即便是有錢人，被人敲詐一萬，也不會樂意的馬上給。就在他們互相開心的擠眉弄眼的時候，聽到李巖又開口了。

「我決定了！」

「決定就好，那就……」

「反正要賠償，我決定先打你們一頓！」

李巖說出讓他們覺得搞笑的話，而伴隨著的，是快速的出手。司機們，正覺得李巖不知死活的時候，拳頭已經落在了自己的臉上。大家都圍攏在一起，這正適合李巖發揮出近戰能力。

沒有受過訓練、沒有準備的普通人，又怎麼會是一個頂尖職業殺手的對手？即便是六個人，也被李巖瞬間秒倒在地上！他們的錘子、扳手，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既然真的打了你們，拿去買紅花油吧！」

李巖扔了一張20塊的，上車離開。

六百七十六

重新上路之後。喬幻璇看著李巖，久久沒有出聲，剛剛那一幕，她也看到了。當她聽到李巖說反正要賠償，決定先打他們一頓的話，嚇了一跳，幾乎要下去勸阻他。他一個人怎麼能打得過六個人？而且還是拿著錘子、扳手有備而來的。

可是接下去的一幕，不僅僅讓那六個司機傻眼了，讓她也傻眼了。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所有人已經被打倒了。如果是播放視頻的話，她很想要回放、慢動作，看看是到底是如何的。

等到李巖回到車上，喬幻璇對剛才那一幕的好奇和驚訝，已經沒有了，變成是對李巖的好奇和驚訝了。

李巖再次開車，速度很快，在兩個人都沉默之下，已經進入了市區。

他剛才並沒有刻意掩飾身手，不僅僅在這些陌生人面前展露，也沒有避忌喬幻璇。從她一直沒有說話來看，她應該已經很震撼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要問的？問吧。別憋出毛病來了。只要是能說的，我可以告訴你。」李巖打破了沉默。

喬幻璇搖了搖頭：「不問。」

「嗯？」

「這應該涉及到你過去的故事，你沒有向我說起，也沒有向其他同學說起。我不知道是不是對你身邊的人也都隱瞞，但至少不希望我們知道，那我問也沒有意思，反而讓你為難了。」喬幻璇灑脫的笑了笑：「你會讓我看到，沒有在我面前表演一番，也算是相信我吧？這也挺好，至少我不用擔心你的安全。」

「……」

李巖原以為她會詢問很多事情，包括當年為什麼離開，離開之後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一些什麼，包括這些年來都幹了一些什麼。從這裡過去的路還有很遠，路上真的可以問很多事情。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想的，這讓他準備好了的理由和說詞，也用不上了，反而有種被憋著的感覺。

就在他有點尷尬的時候，喬幻璇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接聽了起來，然後神情變了變。

「不……不是的，沒有報假案……剛才真的是有人敲詐勒索我們。不過後來我們找機會開車跑了……對，因為你們還沒有來，他們也沒有閒著，我們也不敢在那裡耗著……所以有機會跑走了……就當我們撤消報案好了……」

一通解釋，又被人民警察教育了一通之後，喬幻璇好不容易掛了電話。

「你報警了？」李巖剛才在外面。並不知道她報警了，上車之後，她也沒有說起這件事。

喬幻璇苦笑了一聲：「我哪裡知道你那麼能打啊？你就是碰了他一下，他們一群人圍堵我們、勒索你一萬塊，我不報警還真的數錢給他們呀？」

「還好我們離開了，還好他們那些人也跑走了，要不人警察抓的人就是我了。」

「怪我啊？我還不是為了你？」剛剛向警察辛苦解釋的喬幻璇，又被李巖埋怨，也沒好氣起來。下載美少女

「不是，怪你幹什麼？就算他們真的報警，也是他們勒索在先。再說，也不能證明是我一個人把他們六個人打傷的。」

喬幻璇看著李巖淡定的樣子，這才想起了之前的狀況，被六輛車圍堵的時候，他也是那麼的淡定，還有心思『順籐摸瓜』……他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個人？這些年，他都經歷了怎麼樣的改變？

她開始更清晰的認識到，現在的李巖，已經不是當年中學時候的李巖了；也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樣子了。大家也有著心理上的距離……

「你……想要說說麼？」

「嗯？」

「你剛才讓我問、我沒有問的。你自己說說吧，把你能說的、願意告訴我的說說。」喬幻璇把頭向後一靠，發現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發現自己對他很不瞭解。讓她有點茫然。

這樣的話，大家還能在一起嗎？

憑什麼？

就憑著上過床？那是情慾！

憑著等了他十二年？那是情債！

如果他有點責任心的話，或許不忍傷害她，但那不是愛情，是責任和感動。對她來說，那則成了感情的敲詐！

喬幻璇不願意是這樣一個狀況！

……

李巖原本想著回答她的，是半真半假、虛虛實實的一些話，可是她沒有問。現在把主動權拋給他，讓他自己說，反而讓他不知道從何說起好。

看著前面的路，腦海裡面有一幅幅畫面快速的閃過，有一些是記憶深刻，有一些是印象模糊了……

他覺得呼吸有點困難，閉上了眼睛，歎了一口氣。

「喂！」喬幻璇吃了一驚，這可是在開車的時候，竟然玩兒閉眼？

李巖睜開眼睛，只是這一會兒，並沒有出現意外。他有點歉意的說：「算了，等會兒晚上再說吧。現在說這些，我怕真的會影響開車的情緒。」

「嗯……」喬幻璇看他沒事，才稍微放心了一點。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覺得不方便說的話，就不要講了。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突然發現我很不瞭解你，想要多瞭解你一點。」

聽到她說出心裡話，李巖有點驚訝，然後寬慰的笑了笑：「其實你不用覺得好像我很陌生似的，我有很多事情，現在身邊最親近的人。比如郁小滴，她們也是不知道的。只是知道我身手不錯而已，你也可以把我當成一個練過功夫的人就可以了。」

「好啊。」喬幻璇不知道他是不是安慰自己，但聽到說其他人對他的往事也知道不多，她真的要寬心許多。

接下來，兩個人話題要輕鬆了一點，圍繞著剛才那些司機的話題說起。

李巖開得很快，要比一般出租車快多了的速度，穿過了市區，來到東部海邊。在經過黃金海岸一帶的時候，他把速度放慢了一點，指了指郁家的方向。

「郁小滴家在那裡，也不知道她們這會兒到家了沒有……」

「你等會兒可以裝作路過去拜訪，殺她媽媽個措手不及！」喬幻璇給了一個主動的建議。

『殺她媽媽個措手不及』，這好像爆粗口一樣的實話，讓李巖笑了，「真要『殺她媽媽個措手不及』，剛才在機場我就可以了。何必跑來家裡？我甚至可以把你拉過去，就說來接你的時候，正巧的碰到了她們。還是不要激化矛盾了，我和郁小滴也不急於一時。」

「她還年輕，當然不急。你可就老了……」喬幻璇低聲嘀咕了一句，她這是說李巖。也是說她自己，跟李巖比起來，她是要小一歲，跟郁小滴比起來，就大很多歲了。有年紀的壓力啊！

李巖笑笑，加速來到了酒店。

在到了客房之後，喬幻璇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放水洗澡。在機場的時候，已經隱諱的說了今晚一起，他當然不好這個時候離開，也要留下來過夜。

在喬幻璇進入浴室之後。李巖編輯了一條短信息，發給張語蓉。告訴她今晚上有應酬，可能會喝多了，比較晚的話，就不回去了。因為下班時候跟李潔相約出來，只是以為要一起吃飯，打聽一下消息，沒有想到郁小滴回來了、要去機場、也沒有想到會遇到喬幻璇，只是說不回去吃晚飯。

發完信息之後，李巖拿著手機，心情是有點沉重的。這是對不起、背叛張語蓉的出軌的感覺！就跟那些有婚外情的男人一樣，他發現自己的借口也很蒼白俗套——應酬。以語蓉的聰明，她能看穿吧？

海景套房的空間很大，但他卻覺得有無形的壓迫。吐了一口氣，走出了外面陽台，看著外面的大海。

一望無際的大海，總是能讓人心曠神怡的。但現在是晚上，夜色裡大海也是灰暗的，只有酒店附近路燈照耀的海邊看得清一點。這不僅無助於讓人心曠神怡，反而也有壓抑的感覺。不過現在已經晚了，到外面被冷風一吹，還是能讓人清醒、冷靜幾分。

本來李巖以為張語蓉會打電話過來查崗的，沒想到等了一會兒，就收到一條信息。

「知道了，少喝一點。」

寥寥幾個字，卻讓他在冬夜晚風之中，瞬間溫暖全身！跟語蓉即便還沒有完成最後的突破，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夫妻，但卻已經像是老夫老妻了，她也像一般的老婆一樣，對於丈夫的理由，選擇了信任，並且是最簡單、又最直接的關心叮嚀。

這一會兒，李巖心裡又是感動、又是自責，清冷的海風也讓他沒有一絲慾望。很想要回到房裡，跟喬幻璇說一聲，然後馬上開車回去。不管多晚，都要回到家裡去。因為那裡有信任和期望他回家的老婆！

從陽台回到客廳，拉上玻璃門。李巖又暗歎了一聲，他很清楚，剛剛的想法，其實也是衝動的。如果這時候、這樣的離開，那將是對喬幻璇的傷害！這個可憐的女同學，為自己已經付出了多年的青春，現在也給不了她什麼、彌補不了什麼，除了今晚在肯德基坐了一會兒，連陪她單獨吃一頓飯都沒有過！

只是在她出差來到S市的時候，盡可能的陪她一個晚上都做不到，太無情了！

李巖沉吟了一會兒，選擇把手機關了。開著手機，他回想起語蓉，關機會讓他有種心理安慰。然後暫時的拋開一切，在幻璇的身邊，就好好的陪著幻璇，明天再回家、回語蓉身邊！

喬幻璇還沒有洗完澡，她是浴缸泡澡。李巖把自己脫光了，然後擰開了她沒有反鎖的浴室門，「白虎同學，咱們在浴室先打一針吧！」

「出去啊！」

六百七十七

帶著大針筒的李巖，在浴室裡面，對喬幻璇發起了攻擊，經過一番激戰，完成了第一針、灌注了注射液，只是水中作戰，污染了一缸熱水。

浴室有浴室的另類刺激，但自然沒有床上省力，配合起來，也更有難度，能夠用到的姿勢有限。不過善後清潔起來，卻是要方便不少。

等兩個人重新洗完澡，一起躺在了大床上。現在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如果是夏日的話，這附近的海濱浴場，還是人潮洶湧的時節。現在冬天，是這一帶旅遊、客房的淡季，冬夜的十一二點。就顯得比較晚了、也很安靜了。

坐了飛機之後、坐肯德基、坐完肯德基又坐車，喬幻璇也是有點疲憊困乏。回來之後又是泡澡、又是一番激戰，這會兒渾身酥軟無力，和李巖相擁靠在被窩裡面，各自披了一個浴袍，裡面內衣都沒有穿。

男人弄完那個之後，都會消耗體力，以及出現想要睡覺的感覺。

不過這一次，無論是李巖還是喬幻璇，精神上都還是很清醒的，並沒有要睡覺的意思。或許是因為在浴室裡弄的時間不是太長，或許是因為各自心裡都還有事情惦記著！

一起安靜的躺了一會兒之後，喬幻璇打破了寧靜：「想什麼呢？」

「沒什麼。」李巖笑了笑。

「哼，據說男人在出軌之後，都會有心裡負疚、慚愧、甚至罪惡感。所以，即便你說你在想著郁小滴，我也不會有意見的。」

聽到她直接的話，李巖哭笑不得，他既然決定留下來好好陪她一晚上，當然就不會再想其他人，那會給他自己找沒趣。

「不過，我猜你在想著別的事情吧？」可能是因為貼在一起，有心連心的感覺，喬幻璇竟然猜到了李巖的心思。「你在想著剛才在車上說的事情吧？」

剛剛在車上，她讓李巖自己把能說、想要說的說一下。結果他的情緒變化很明顯，甚至在開車的時候閉上眼睛來平靜！這再一次震撼了喬幻璇，她當時就說了不方便講就不要講了。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後來一路上、回來，大家都沒有再提起。

但現在感覺到他的狀況，她覺得，還是要把這個話題挑起來，如果不說出來，壓在他的心裡，或許會更不好。說出來、或者說出一部分來，應該都能有個傾訴的宣洩作用。

李巖沒有迴避和否認。「嗯，我是在想……」

「慢慢想，想清楚再說。嘿……如果沒有靈感的話，批准你可以順籐摸著『瓜』想。」喬幻璇抓過了他的手，隔著浴袍放在了胸前，大方的讓他撫摸胸部。

李巖明白，她這是在用女人的柔性魅力化解自己的壓抑，對她笑了笑。

「其實……我之前讓你問的時候，是真的準備回答你一些問題的。只是答案可能不會全面，有刪減、有虛實。可是你沒有問，後來又把還給我，讓我自己說……那反而讓我不知道從何說起……」

「嗯。」喬幻璇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道：「我能理解……」

「不，你不能理解。因為有一些。我真的……自己說不出來。」李巖苦笑。

喬幻璇幽幽的輕歎：「我的……情況，難道就好說出口麼？你壓抑了多久，我也差不多。你不能向別人說，我也不便跟人說。那一次，也是在這裡，我還是以講別人故事的方式，才說出來的……」

李巖微微一震，想起了她那次在這裡講述的關於學習委員和班長、她和他的故事。想起來，她還真的壓抑得很難受呢！

或許傾訴出來，也會讓自己心裡更舒服一點吧？

他的腦海裡，又出現一些記憶中的畫面……他的呼吸又困難了一點，不過在這裡，可以閉上眼睛，可以深呼吸，不用擔心撞車。不過他的手不自覺的抓緊了某只『香瓜』，讓喬幻璇跟著輕哼了一聲。

「慢慢想……想說就說，如果還不想說，就以後再說。水到渠成，不要勉強。我那次會以故事講出來，是因為你已經把我遺忘了，如果我那天晚上不講的話，可以就沒有機會講了。你不用急，你要是想要講給人聽，我隨時願意，並會為你保密。」喬幻璇的聲音很輕，卻很認真。

她安慰的話，讓李巖心理負擔漸消，他的手從浴袍開口伸了進去，直接的撫摸到雄偉雙峰。細細把玩，感受著那充滿彈性的滑膩……慢慢呼吸輕鬆了一點。

「要不……我也以講故事的方式開始吧。」

「嗯……」李巖答應之後，然後學著她以前的方式開口：「曾經有個男孩子……」

剛剛說了開頭，他自己又笑了起來：「算了，我不能把你講述過的班長和學習委員的故事，再講一遍男生版。那樣會被罵湊字數的。」（記不詳細的同學，請翻看第一卷377章。）

喬幻璇莞爾，「前面的故事，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知道的估計你也記不清楚了。後面的故事，你不知道我知道。現在你負責補上我不知道的另外一條線，就從班長離家出走說起吧！」

「嗯。話說當年，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李巖的手還放在喬幻璇的浴袍裡面，她的手也交叉過來，在李巖的胸前撫摸著，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伸手捏住他的乳頭拉扯了一下。「好好講！講故事不用那麼誇張，我是聽你的故事，現在不是中學了，我可不想聽你賣弄華麗文采。」

「我有什麼華麗文采，不過是想要渲染一下氣氛嘛。你別捏我那裡了，小心我反擊了？」李巖笑了笑，又輕鬆了一點。然後開始講述了起來：「那應該是一次晚自習之後吧，我遇到了一個陌生人。他把我攔住了，說我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不應該去走高考這種普通的道路，他要帶我去進入另外一個世界。」

喬幻璇忍不住問道：「他是不是給你一些《如來神掌》、《九陽神功》之類的秘笈，說要把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交給你？」

「別打岔，我是說認真的。」

「好、好，繼續……」這實在太戲劇性了，喬幻璇難免以為他又是在故意搞怪。

「你也知道，在那個時候，是最充滿幻想的年紀。大家也都沒少看小說。女生們可能會幻想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公主遇到白馬王子、麻雀變鳳凰之類；男生們的幻想則熱血、神奇一點，有一些人希望稱兄道弟、拉幫結派，縱橫校園、橫行街頭，喝酒、抽煙、打架、做老大；還有一些則是希望獲得各種奇遇，或是被武林高手選中、或是旅遊撿到修真秘笈、或是摔跤得到異能……」

喬幻璇有點驚訝：「你當時是我們同齡人當中最早熟、或者說相對最成熟的一個，你也有這樣的想法？」

「當然，我那時候的看似成熟，不過是比其他人看的書更多而已。而看的書裡面，很多也是各種小說。在青春期的年紀，還不至於YY三妻四妾，更多的是有奇遇之後掌控一切的想法。正因為如此，我當時並沒有驚慌、沒有遇到壞人之類的想法，而是在見證了他展示一些能力之後，開始有點被他的話給蠱惑了。」

「所以你就跟著他離家出走了？」喬幻璇有點匪夷所思，這完全像是一個問題學生的軌跡，沒想到竟然發生在當時一切都很優良的班長身上。

「沒有。他跟我說的一切，都很神秘刺激。得知我是他們物色了很多人之後的選擇，也很驕傲。但我那時候也畢竟較同齡人成熟一點，幻想歸幻想，真正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還是有所保留的，拒絕了他的要求。」李巖回想著當初的事情。

喬幻璇點點頭：「可以理解，就像你說的，那個年紀的女生，或許都會幻想一個英俊、強大、成熟、多金的白馬王子成為男友，但如果真的憑空出現這麼一個理想人物要把她帶走，多數人還是不會、不敢的。」

「結果就是，我被劫持了。我失去了知覺，被他們強行帶走了。我在家裡留書的離家出走，其實是他們偽造的，不是我自己寫的。」

「你竟然是被劫走的！」喬幻璇怎麼也想不到當年困擾著她和同學們的事情，竟然是這麼一個真相。「你……爸媽……竟然沒有發現？」

「一眼就認出誰的字體，那不過是小說、電視裡面很不嚴謹的表述。即便是專家鑒定，也需要仔細對比很多文字才能確認。而事實上……一般人，誰會留意周邊人的字體？會有深刻印象的，除非好到書法家水平、或者差到幼兒園水平。一般也就是見得很多、又簡單的字，比如領導批字的『同意』。其他就是簽名了。」

喬幻璇想想也有道理，現在讀書、工作那麼多人，除了一切電腦化，也有遇到手寫的時候，但除了特別練習過的風格簽名之外，對於同學、同事的筆跡，還真的沒有特別印象。

「我們那個時候，作業很多，也沒有專門練過字，完全沒有風格，這一頁跟下一頁都可能不一樣。更沒有固定常寫的字、和簽名，又是出現在自己家裡，給父母留言也不會簽名什麼，只要寫得大致有點像，父母就不會去懷疑、深入校對筆跡了。」

說起這事，李巖還是有點唏噓的。固然，當初那樣有點傷了父母的心，也讓他們擔心。但如果沒有留書的失蹤、知道被人劫走，那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擔心了。

「後來呢？」喬幻璇輕摸著他的胸膛，安撫了一下他有點加速的心跳。「那是一個武林高手，把你帶去學徒嗎？」

雖然看到了李巖的身手遠比一般人好，但她本能的覺得事情不會是那麼簡單，否則的話，李巖說起這件事，反應不會那麼強烈。

「真要是武林高手選徒弟，還會選高中生嗎？不過，在我醒來之後，到達的地方，卻真的是讓我開始了長期而艱苦的訓練……」

喬幻璇感覺到他的身體有點微微顫抖，抓住自己胸乳的手力氣又大了起來。她猜想當年的李巖，一定在那幾年吃過很多的苦頭，甚至遭遇過非人的虐待，要不然不會在多年之後提起來，還會反應強烈。

……

李巖此刻已經閉上了眼睛，腦海裡出現的是當年的情形。那時候少年的他，還是一個在發育中的普通的高一學生，可是到了那個地方之後，根本沒有時間讓他適應離開家的緊張、對陌生環境的畏懼等，直接就安排了非常殘酷的超強度訓練。

他沒有當過兵、也沒有去過武術學校，不知道這些地方對人的訓練是如何的。但親身的體驗，讓他覺得即便是當兵和武校，也遠不及他們的辛苦！

在開始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基本上幾天才能拉一次屎、而且拉得很少，不是因為便秘、也不是被爆菊了，而是每天吃的食物，絕大部分都被犧牲轉換成能量，以維持身體超負荷的大量消耗；他沒有時間想家、想父母、想學校、同學，更沒有失眠過，因為每天晚上都是累得直接昏過去。

從一開始，他接受的訓練，除了體能訓練之外，就是殺人技巧的訓練！不會有任何多餘的、效率低的訓練計劃。而他也不是單獨一個人，和他一起受訓的，有幾十個同齡的少年。大家都是類似的方式被帶來的，訓練過程中，有人支持不住、有人生病，迎接的不是休息的待遇，沒跟上進度，將會是鞭子的虐打，以及加倍的補償！

那時候的李巖，就親眼見到有的同伴因為身體跟不上，透支太大、活活累死了！

第一次考核的時候，幾十個少年被兩人一組的關進了獨立的房子裡。考核時間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兩個人裡面將只能有一個人活著走出去！如果時間到了，裡面兩個人都死了，或者兩個人都還活著，將有一群餓極了的狼狗放入！

那是李巖人生第一次面對最艱難的決定，他曾經以為，高考填寫志願會是自己人生中第一個最大的決定，沒想到卻遭遇到了殺人、還是被殺的抉擇！

六百七十八

殺人、還是被殺，這是非常艱難的抉擇！

從本能來說，誰也不會選擇被殺。但在兩個只能活一個的環境裡，想要不被殺，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在被殺之前，殺了別人！

人類文明發展到現代，不說是完美、高尚的，但至少有一些是大家認可、遵從的道德、法律規範。比如說殺人，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罪行、都是被人譴責的。李巖是出生在和平年代，並不是戰亂中的中國，現在中國的教育，因為種種原因，即便已經拋棄了絕大部分傳統道德、禮儀，但基本上的規範還是有的。

誰都知道殺人不對，這個社會，還會被人同情的殺人。一般就是選擇同歸於盡的殺貪官、某些權力階層，那會得到一種社會感情宣洩的同情。

十幾歲的李巖，要面對的，就是這麼一個沉重的難題。而他現在必須要殺的，不僅僅不是仇人，不是貪官污吏、不是壞人，反而是一起訓練了很久的夥伴！即便因為時間等因素，大家並沒有太多的交流，並沒有太深刻的友誼，但至少都是一個熟悉的面孔，一個天天生活在同一個環境裡、面對同樣訓練、也是同樣無奈的夥伴。

要親手殺死這樣一個夥伴，不是為了保密、不是為了清理門戶，僅僅是為了考核！

這本來就是非常殘酷、非常不人道、非常沒人性的考核，而把抉擇拋給十幾歲的少年，更加是非常殘忍的事情。

但——

受訓下來的人們，都已經非常的清楚，他們是作為職業殺手來培訓的！來到的不是一個天堂，原本理想的神秘與刺激，早已經被現實的殘酷摧毀了，在這個堪稱地獄的地方，他們沒有辦法離開，早已經進入了一個死亡遊戲裡面！

要從這個真人死亡遊戲裡面活著出去，就只能按照規則，拋開一切，把自己變成一個真正的冷血殺手！

一將功成萬骨枯！

將軍、元帥、領袖、民族英雄，後面都有無數的生命和死亡堆積的；黑社會老大、職業殺手、僱傭兵、恐怖份子，這些生活在黑暗面的人們。同樣要面對這樣的過程。

沉重的抉擇，交給少年人，已經夠殘忍了。而他們本來是帶著興奮心情接受考核，想要看看自己在經過地獄式訓練之後，有沒有變得更加強大。在這樣的心情之下，他們才突然的得到考核原則，根本沒有多少時間消化和考慮，這更加是殘忍和無奈的事情。

……

我不能死！

這是李巖唯一的念頭，地獄式的殘酷訓練，已經讓他早就意識到這不是一個文明的環境，不是一個正常的群體。要在變態的環境裡求生存，就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加變態！

山中無日月，在這個只有超負荷瘋狂訓練的地方，同樣沒有日期、星期、年月的概念。他不知道在這裡個地方呆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呆多久。只知道在印象中，好像已經過了一輩子似的，已經跟自己原先十幾歲的生涯有著遙遠的距離。

要在見到父母、同學，就只有從這裡出去；要從這裡出去，就必須先保住性命；要保住性命……現在的難關就是殺了面前的同伴！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難題，是所有人的難題，也是所有人的決定！

一個小時的時間不算很長。要在這個時間裡，徒手殺死一個跟自己同水平、同狀態的夥伴，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如果超過了時間，結果就是兩個人都要被狼狗咬死、吃了，這毫無退路的絕境，逼迫著大家都發出了最大的潛力和毅力，將地獄式訓練的所有成果，在小屋子裡，完全的爆發出來。

這是李巖的第一個對手、第一個敵人、第一個目標……

在一次次被擊中要害、也一次次擊中對手要害的過程中，他整個人瘋狂了，完全進入了無意識狀態。

在那個狀態裡面，已經沒有了善與惡、沒有了對與錯、甚至沒有了輸與贏！

有的只有一個信念，擊倒、進而殺人面前的目標！

制定這個考核規則的人，不是變態的想要看他們自相殘殺取樂，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摧垮他們的人性！要讓他們變成在任務中、擁有脫離正常人格的職業殺手！先經歷過亡命之徒、嗜血之徒，最後適應、超越！

……

隨著李巖的回憶，這一段雖然很久，但對他影響深刻、也一直迴避想起的記憶，讓他呼吸急促了起來、整個人的顫抖也更加的明顯。

喬幻璇非常的擔憂，她不清楚李巖當年到底是經歷過怎麼樣一個殘酷的遭遇，但可以想像得到，那對他的心理，有著極強的陰影！即便是現在，他似乎早已經看淡，一旦揭開，還是無法迴避！

她並沒有系統的學過心理學，無法分析和判斷李巖現在的心理狀態如何，但從表面上來看。相信並不輕！包括已經影響到生理狀態了。

但她作為建築設計師，設計一件建築作品，不僅僅是自己滿意就可以了，還要地方領導滿意才能建設下去，更要公眾滿意、才能得到口碑。比如香港中銀大廈、台北101大廈這些地標性建築，在設計的時候，都考慮到了當地民眾的心理需求，增加了風水方面的設計。比如香港會展中心，就是設計成一個龜狀，形成一個海龜拖著香港出海的風水格局。雖然這未必真的對本地風水造成影響，但民眾會有一個心理安慰。

又比如像央視的新大樓，命名「智窗」（痔瘡？），但老百姓都覺得像大褲衩、而叫它大褲衩；那建築設計師更是爆出設計的其實是一個跪著翹起屁股的裸女。弄成一件三俗作品，就成笑話了。

所以，對於有一些大眾的心理，喬幻璇也有一定的涉獵、研究。看著現在的李巖，覺得他的陰影既然揭開，還是要讓他正式的面對，才能真正的解決，一直迴避的話，爆發出來會更加的走火入魔、瘋狂。她忍住了驚擾李巖、讓他冷靜一點的想法，但又不忍看著他現在難受的樣子，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讓他更好過一點。

這時候。喬幻璇感覺到乳房被李巖捏得發疼，他的手好像不受控制一樣，力氣又不自覺的大了許多。這已經不能算是愛撫、沒有舒服感覺，而是一種輕微的傷害了。

這讓她微微皺眉之後，又眼前一亮。女人往往是男人療傷的最好對象，除了心理上的慰藉，陰陽天性，也讓女性的身體，對男性有很大的撫慰和發洩的作用。

想到這裡，喬幻璇小心的拉開李巖的手，然後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同時伸手一拉，把浴袍的腰帶解開，胸襟隨之大開。

然後她俯身向前，讓她那一對大香瓜，壓撫在李巖的臉上，然後輕輕的轉動上身，讓那兩個雪球、兩粒櫻桃，在李巖的臉上滑動、磨蹭。此刻的她，動作輕佻主動，但洋溢的確是一份女人天生的母性關懷！

很快，喬幻璇感覺到頂點被李巖張口含住吸咬，這對她來說，是有點疼痛難受的，但她想要安撫李巖的情緒，並沒有拒絕和離開，而是伸手撫摸著他的頭、他的連，給予他生理上的撫慰、希望能讓他心理上也好過一點。

……

此刻的李巖，已經充滿了暴戾之氣！

雖然李巖不能很確定，他『心魔』控制人意念心智的超自然能力，是不是那幾年地獄式訓練逼出來的潛能。但絕對不是天生的，也不是憑空出現的，經受過地獄式體能訓練和非人意志磨礪後在極小的概率下產生的，這也是他能分析到的唯一比較靠譜的結果。

它對於李巖，在運用方面，經過一系列的試驗，已經得心應手的具有可控性。但反噬性的副作用，也是成正比，而且不可控制——至少他現在還沒有找到治本的控制方法。他一直清楚，那是跟用來殺人有關，也同樣的清楚其源頭！

沒錯，源頭就是在十幾歲的時候，那摧毀人性的考核制度。殺死自己的夥伴、隊友求生，縱然是無奈、是被逼、是磨煉，在讓人邊等絕對冷靜、冷酷、冷血的同時，也埋下了內心深處的強烈陰影。

這，便是李巖的心魔！

每一次運用心魔殺人，雖然是破壞別人。但也會勾起他心中的心魔。而他的心理陰影，一直都無法解決，也沒有、當然也是無法向別人傾訴、宣洩，一直只是迴避著、埋藏在內心深處，其結果就是讓心魔越來越重！

他這些年擁有自由、享受能力之後，也沒有跟過去的同學、朋友聯繫，甚至連家都沒有回去過，也就是因為這一種潛意識的畏懼，在內心潛意識深處，他覺得自己已經跟大家、跟過去的自己，不是一個位面了，甚至連父母都怕見到！

今天，讓自己放鬆心情的試著去迴響最初的心理陰影，這是他的一種嘗試和挑戰，但想到第一次殺人，想到那個現在已經面孔模糊、但當時卻絕對清晰的夥伴在對他造成強烈傷害的同時，也被他的一記記強烈傷害、活生生打死的場面……最後，遍體鱗傷的他，是爬出來的！

他已經盈滿暴戾之氣，在瘋狂暴走的邊沿……

六百七十九

第一次對於誰來說，都會是印象特別深刻的，無論是什麼。最具代表性、也是幾乎每個人都會經歷、擁有的第一次戀愛、第一次性愛，都是讓人印象深刻的。

而第一次殺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殺人，在這和平年代、和平的國家，只會是極少數人有經歷的。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不會殺人。而殺人犯、無論是中國的還是西方國家的，因為某種因素爆發殺人的普通人，有很大一部分比例都是在殺人之後自戕的。因為活著他要承受更大的壓力！而即便是警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第一次槍殺了犯人，也往往需要看心理醫生、長期調整狀態。

李巖當年的情況可殘酷得多，活下來的人，幾乎都是遍體鱗傷、傷勢嚴重。但沒有人給他們心理輔導。活著就是考核過關的成績，治療就算是獎勵了。而對於十幾歲的他們來說，不僅僅要承受親自、徒手殺死夥伴的心理陰影，還要面對更大的心理壓力——現在有幸活下來的夥伴，就是下一次考核的對手！

在那樣的狀態之下，沒有人敢交朋友，沒有人願意付出感情。因為到了下一次考核，很可能你要殺死、或要殺死你的，就是你的朋友！這會比夥伴更加殘酷。即便不是和自己對陣，看著他被別人殺死，也是非常難受的事情。如果沒有被別人殺死、而是殺死了別人，那壓力就更深、更久——那意味著在下一輪的考核，和朋友對上的機會更大！

所以，那一次之後，大家都變得更加孤僻、沉默、冷漠了。傷勢還沒有痊癒，新的訓練又開始了，強度上了一個台階，但沒有一個人敢偷懶，都是卯足了勁玩命的訓練。有了死亡的威脅，有了死神的督促，沒有人能輕鬆下來。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第二輪的考核，跟第一次又有所不同。不再是一對一的封閉密室徒手搏殺，而是把所有人放置在一個巨大的鬥獸場一樣的地方，裡面有各種器械、冷兵器，但數量只有人數的一半。換言之，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一件武器。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公平，你想要活命，首先要搶到武器，其次就是幹掉別人！

規則還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內，混戰殺死一半的人，剩下的一半就可以活命。而這一次的後備威脅，不再是餓極了的狼狗，而是衝鋒鎗的子彈！即是說，如果大家都互相戒備著不動手，熬過了一個小時之後，迎接大家的，將是一輪掃射，至少會無序的幹掉一半的人。

沒有人會等著最後子彈掃射時期待奇跡，那樣是把命交給了概率。而拚命搏殺的話，至少還有一個主動權。

這次的狀況會更加殘忍、危險，每個人不再是面對一個對手，要盡可能的殺死更多的人，才能提前進入安全狀態。同樣的，也會被更多的人獵殺。比起第一次的慢慢直面死亡，這一次多了很多瞬間被偷襲殺死的危機。

大家都清楚。而想要在這樣的狀態下活命，根本就沒有第二個選擇了。只要稍微的猶豫，就會成為死亡名額上的一分子。李巖在進去之後，運氣比較好，在他最近的地方，搶到一把斧頭。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絲毫沒有了文弱高中生的氣質，已經練成豹子一般的身手，斧頭的沉重和把柄，讓它具備了比匕首、砍刀之類都更強的殺傷力和控制距離。

這是他的幸運，同樣也是不幸。

因為他的武器更好，就必須更快的斬殺更多的人！讓一半的死亡名額早點達到，大家一起進入安全狀態。而他的武器，也成為了大家的爭奪對象，受到更多人的圍攻！

在只有一半武器的前提下，沒有拿到武器的人，往往意味著死定了！除非體能、徒手搏擊能力都出類拔萃，而事實上這樣出類拔萃的人，基本上都更快的搶到了武器，搶不到武器的，除了運氣問題、更多的是因為實力。為了不被殺，他們必須搶到武器保護自己！

同樣的，搶到匕首的，覺得不如砍刀威力大；搶到木棍的，覺得不如鋼管好……誰都想要得到更多的保障，所以，幸運得到斧頭的李巖，被很多視為目標，受到很多人的圍攻。

這一次考核。讓一些人開始後悔，如果不是第一次的淘汰方式，讓大家對朋友、都投入感情產生了深刻畏懼，如果能有幾個朋友的話，這時候結盟一起攻擊落單的，活下去的機會就要大得多了。不是朋友的話，即便有偶爾的臨時同盟，但也隨時會瓦解、會遭到背後一刀。

這一役，李巖不知道自己砍死了多少個，只知道最後斧頭上面全是血跡，握柄、手掌、手臂、身上，全部濺滿了人血，有的是別人的，有的是自己的，已經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楚了，整個人也都變成了血人，同樣的，也是遍體鱗傷，有鋼管擊中的、有刀砍拉的、有刺傷的、有拳腳的……

不是他一個人如此，活下來的一半，全部都是如此！

因為大家本來就是同樣的環境、同樣的訓練、同樣的搏命，起點也差不多。唯一的差別，就是因為天生的體格基礎和領悟能力導致的實力差別，總的來說，實力不會相差太遠。雖然有了武器之後，高下立判，但沒有武器的，拚命的決心顯然更狠，因為他們一點退路都沒有；有了武器一方，又有一些想要搶奪更好的武器。最終的結果就是大混戰，殺到殺不動，殺到至少死了一半的人……

……

只是回想起第一輪、第一次殺人的痛苦和難受、無奈和絕望。就讓李巖情緒有點失控，等回想起第二輪的大亂殺，相處了更久、面孔更加熟悉的夥伴一個個倒在血泊裡面，那場面讓他的『心魔』更是悸動，別說講述出來，回憶也無法繼續下去。

這一次的自揭心理傷疤，無疑失敗了。心魔讓他有點無法控制自己，精神意識已經瀕臨失控，生理卻還是有一點感知的。聞著女子的氣息，感受著柔軟的乳房在臉上磨蹭，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含入最終的奶頭……

這對李巖來說，也是非常熟悉的場景！

最初他運用『心魔』異能殺人之後，開始出現反噬，也是由輕及重的。在相對較輕的時候，人也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思維，會想對策。只是那時候還沒有自我深入研究，只是以為跟很多殺手殺人之後出現的心理問題一樣，想著的是疏導，先是疏而後導。即是通過跟女人瘋狂上床，大量消耗自己的體能，讓自己疲憊、麻痺身體和意識，然後沉睡許久，醒來之後，症狀也就輕微了，再通過其他的放鬆的生活方式，調整心理狀態。

所以在那個時候，他也是瘋狂的玩女人，為了平息自己的暴戾，他選擇的是玩得比較瘋狂的洋妞。洋妞就像大馬，更加強悍、耐操。李巖正常的生理需要，不會找這樣的洋妞，但為了任務往往會養精蓄銳一段時間，加上人的狀態，已經暴戾不穩定，所以便需要這樣的來激烈的衝擊。

到後來越來越嚴重，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勾搭一夜情對象，又不想花錢找專業的小姐。他也跟幾個還可以的一夜情洋妞保持了聯繫，在有這樣特別需要的時候，提前跟她們打好招呼，然後過去直接發洩。

等到後來，李巖已經意識到有問題了，而且不是常規心理問題，很可能是因為運用『心魔』異能的副作用。他開始減少運用，開始暗中自我研究這方面的東西，開始看心理學、情緒控制、神經學、神秘學、宗教、巫卜等等方面的書籍、資料。那個時候，不僅僅King的威名已經如日中天，一度在S級殺手世界排名第一的位子佔據許久，而且連他組織的『他們』殺手團，都已經帶出來了。

所以，無論出於利益、還是名望、還是其他的因素，他都已經不需要那麼密集的接任務。他開始不用、少用『心魔』。

事實上，以他的實力，即便不用『心魔』，也能成功的完成任務。但運用『心魔』，他能夠做到完全調查不出他殺痕跡，那不僅更安全，在殺手界，也是不可能任務，成就了『King』的輝煌神話。否則，江山代有才人出，即便S級任務不敗、即便連續排名第一，也不至於讓那麼多同行，覺得King是非常神秘和神奇的。

隨著兩年多以前全面休假、回到亞洲，回到中國隱居在都市普通人群裡。李巖不僅僅學習了很多的東西，也基本上摸索了治標的辦法。在沒有更多運用『心魔』的情況下，在連續一年多的靜心、清心之下，即便今年他偶爾的運用了幾次，也沒有發生太強烈的反噬。

當然，他也沒有再找狂野西洋妞大戰。

但，在剛剛的狀態之中，他的意識已經有點迷離，他已經忘記了這是在酒店裡面和喬幻璇講故事，也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觸及自己迴避的記憶。只是在快要承受不了的時候，發現面前、嘴裡有女人的乳房、發現身上有女人起著。這熟悉的情景，讓他自然而然的以為是在和狂野洋妞一夜情的時候。

不是洋妞的話，怎麼會有那麼大的乳房？不是洋妞的話，怎麼會那麼豪放的騎在他的身上扭動？

潛意識得到這樣的確認，他也就不再客氣了，嘴巴吸咬著乳頭，雙手大力的搓揉雙乳，一會兒的蹂躪之後，翻身而起，把喬幻璇和自己身上的浴袍直接拉扯掉了，然後將其按壓在床上，挺身而上，開始了人肉打樁機的密集衝擊！

他這個時候，已經根本沒有意識去考慮女方的感受，甚至他自己，感受也不強烈，所以需要像奧運會精神一樣，『更高、更快、更強』的刺激，才能讓身體沸騰起來，才能通過神經的刺激，傳送到大腦，以性的興奮，來轉移大腦迷離的意識。以身體的快感，來平息暴戾的情緒。

……

卻說喬幻璇因為擔心和愛憐李巖，以自己的身體對他進行撫慰。當被他吸咬乳頭的時候，開始是覺得疼痛難受的，但她還是比較彪悍一點的，後來竟覺得有點異樣的刺激，所以也就繼續保持著那樣。

可是沒有想到，李巖會突然之間爆發，不僅僅是吸咬，而且還大力的搓揉起來，在她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也沒有觀察到他的身體狀態的時候，就被推倒在床上，然後被一波又一波不間斷的強烈衝擊給蹂躪著！

所幸她剛才就是和李巖抱在一起，也讓他撫摸胸部，包括後來主動的騎在他的身上，有了一定的前戲作用，否則的話，定然會受傷了。而那幾乎沒有技巧、沒有花樣、完全『直來直去』的衝擊，也讓她由開始的有點不適，到後來暢快淋漓，只覺得太給力了。

更加讓她叫絕的是，李巖竟然就憑著這一個姿勢，不間斷、不休息、不變化的衝殺了很久，讓她已經達到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又忍著不出聲、到忍不住叫起來、到叫不出聲音……

直到渾身無力、好像散了架一樣，感覺這一次吃飽、足夠幾個月不讒，甚至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李巖才發射了十幾排子彈，然後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這最後的掃射，也將她打得渾身亂顫、幾乎昏死。

半晌之後，喬幻璇才從雲端降落、回過神來，推了推，沒有推動李巖，看他已經沉沉睡過去了。這讓她又好氣又好笑，一會兒又自言自語的嘀咕了起來。

「這傢伙，是不是在枕頭底下藏印度神油了？還是偷偷吃偉哥了？」

「……靠，簡直就是被他強暴了……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那次象徵性的強暴他，這次被他暴還了……」

「幸好第一次沒有那麼猛，要不然我就慘了……郁小滴那小姑娘身板受得了嗎？像他這弄法，還不被他搞死？」

在一通碎碎念的抱怨之後，她心理也多了一個沒有說出來的疑問：倒是是什麼原因，能刺激的李巖變化這麼大呢？他心裡到底積壓著什麼痛苦的回憶？我……能幫他化開嗎？

六百八十

早上是李巖先醒來的，昨晚梅開二度，又是瘋狂的發洩了一番心底深處的負面情緒，他累得直接睡過去了，也沒有清洗。喬幻璇也是被他折騰得不成樣子，兩個人就是這樣抱著入睡。

以前類似的經歷，醒過來之後，心裡多少還是有一些心魔陰影，只不過已經減輕、減弱，可以自我控制得住了。但昨晚上，他並沒有殺人，而是通過回憶，觸及、喚醒了自己內心深處藏著的心魔，在經過一番釋放和沉睡之後，現在整個人已經非常的平靜了。

看著還沉睡著的喬幻璇，李巖回想起了昨晚的情況，在後面講述往事之後，慢慢的記憶就較為模糊了，但基本上是什麼一個狀況，他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想起以前跟那些狂野洋妞，都『哦耶！刊忙！』的哇哇亂叫。喬幻璇的身體，能經得起折騰嗎？

他憐愛的伸手到被子裡面，輕輕撫摸著她的肌膚，又把被子拉開一點，往她胸前瞄去，想要看看自己沒有用力過猛、在她身上留下瘀痕之類的。如果因為昨晚的瘋狂，讓喬幻璇以為他有性虐傾向，那可就不太好了。畢竟對於普通人來說，偶爾狂野一點、激情一下是可以的，過於SM就難以接受了。

隨著輕撫，豐腴碩乳並沒有留下抓痕，看樣子昨晚並沒有太過火，也可能是她的身體恢復得快。

或許是睡夠了，或許是感受到他的動靜，喬幻璇動了一下，睜開了一下還瞇著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動作。

「怎麼？檢查一下有沒有把它弄壞啊？」

「你醒了？昨晚……」

「昨晚很High是吧？你是High了，我就慘了！肚子都被你捅破了！」喬幻璇輕哼了一聲，象徵性的譴責了一下。

李巖有點不好意思，別說是她，他自己的作案工具，也都有點難受。喬幻璇雖然身體已經很成熟，但其實性經驗並不多，也就跟他的幾次而已。「抱歉，我幫你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弄壞……」

見他真的要掀被子檢查下面，喬幻璇忙拉住了他。白了他一眼：「一點都不講衛生！」然後起身摀住下身就往浴室跑。

李巖一愕，隨即才想起來兩個人昨晚上還沒有清理善後，他自己也不大好受。

兩個人昨晚上已經有過鴛鴦浴，這會兒也不客氣了，他也跟著到浴室去洗澡。

……

洗完澡之後，兩個人相擁躺在床上，時間還算早，但睡回籠覺又不夠了。

「好點沒有？」喬幻璇輕聲問道，她不知道李巖這個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毛病，所以不敢多問。

李巖抱緊了她一下，低聲說道：「抱歉，後來我都有點失控，完全是對你蹂躪，無法考慮你的感受……」

喬幻璇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還好，除了開始有點難受，後來倒是弄得我有點受不了了。」

聽她的意思，似乎還是非常爽的，李巖才放心了一點。以前跟一夜情的洋妞，沒有什麼感情，也知道她們受得了，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喬幻璇是自己的女人，可就會心疼了。

現在已經沒有了昨晚上回憶往事的氣氛，早上的情緒跟深夜總是不一樣的。李巖怕她擔心，想了一下，緩緩的說：「我沒事。只是昨晚上的故事，講到了後面，有一段是我自己不大願意面對的事情……一般時候，我都不去想那些，昨晚試著回想，就讓自己有點發狂。」

喬幻璇伸手撫摸著他的臉，摸著長出來的鬍渣，輕聲說道：「沒關係。你不願意說的事情，我不會追問，你的秘密，我也會保守。不過……看你的樣子，越是迴避，越是會成為一個隱患，適當的時候，還是要試著面對它，解鈴還須繫鈴人，這是你的記憶，你不面對，別人是幫不了你的。」

「嗯……」李巖也覺得是這麼一回事，只是這個『適當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昨晚上還好OOXX喬幻璇了一番，如果不是有這樣一個環境，而是在其他的環境裡，做出嗜血瘋狂的事情來，就不好了。

喬幻璇看穿了他的顧慮。建議道：「這樣吧。下次還是我們來營造氣氛，對著人說不出來，你可以試著寫出來。下次你用我電腦寫出來，我在床上等著你，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就讓我來安慰你，你就不用擔心會傷害到其他人了。」

李巖有點驚訝，沒想到她見過了自己的異樣之後，竟然還敢、還願意為自己做發洩工具！

「你這樣……」

他想要問『你這樣值得麼？』，但隨即想起來，這是喬幻璇啊！她為中學時候的一個懵懂的青澀對像、連初戀都沒有正式開始的人，可以等候十多年，這值得嗎？跟她付出的感情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麼呢？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問！

他愛憐的把喬幻璇又摟緊了一點，嘴上則故意輕鬆的改口：「好啊，不過下次我們先來個三兩次，把我的體能壓搾得差不多了再來，那樣就不會把你把你弄壞了……」

「去你的！先來了幾次，你豈不是要堅持更久？我不被你摧殘得更厲害？」

「呃……好像也有道理。」說到這個話題，讓李巖輕鬆了一點，他又想到了一樣東西。那塊埃及古石！

誠如月瑤所說，那東西在他們的身邊，未必是幫助。會是弊大於利。不過用來平衡心魔發作時候的情緒，應該還是有一定抑制效果的吧？下次有這東西在身邊，就可以繼續嘗試了，只要能自己掌握，多嘗試幾次，或許真的能把這個心結解開！

看李巖的神態輕鬆了，喬幻璇欲言又止，但咬咬牙，還是覺得順便說出來好：「李巖……」

「嗯？」

「我想要你知道……無論你不願意面對的那一段往事，到底是如何的不堪回首，我都不會在意。我都會和你一道克服！哪怕你曾經被男人搞過……」

李巖聽到她的話，心裡一陣感動，雖然他的意志不需要女人來維持，但能得到她的體諒和支持，無疑還是很欣慰的。可是沒想到她最後一句暴露了她的猜想，讓他一陣鬱悶，沒好氣的說：「你才被男人搞呢！」

喬幻璇倒不生氣，莞爾笑道：「我不是被你搞過麼？你是男人啊！」

「……」李巖無語。

他想起了一個笑話：街上有個男人帶著兒子，正生氣，對兒子罵道『我草你媽』。路人見到，都鄙視這男人，如此對小孩爆粗口，豈不是把小孩都帶壞了？有人淡定的說：他沒有罵人，他其實只是陳述一個事實……現在也是，喬幻璇猜測他是不是被男人搞過，他以同樣的話反擊，可她是女的，被男的搞本來就是正常的，被女的搞才不正常呢。

其實喬幻璇會這樣猜想，一個是因為她以前一直拒絕男人，『李巖』只是生活在幻想中，久而久之，也就有點接受腐女的惡趣味；另外一個是因為李巖講的不清不楚，被一個男人看中、然後強行擄走、然後是長期而艱苦的訓練……那時候的李巖，沒有現在的滄桑、成熟，可以算是一個俊秀少年，誰知道會不會被什麼什麼呢？最後就是，能讓男人狂躁失控的事情不多，被爆便是不堪回首的奇恥大辱之一。

李巖咳嗽了一下：「申明一下，我搞過很多女人，但我沒有搞過男人，更沒有被男人搞過！我會說不出來，除了對我影響深刻，也是怕你接受不了。」

「我相信你，我等你有一天告訴我，我一定能接受的！」喬幻璇點頭答應，心裡則聯想到了一點。不是被爆，那就應該可能是……殺人之類了！聯繫起李巖多年不願意回家、不願意跟過去的熟人聯繫，或許就是因為曾經殺過人。

這個想法，讓她很震撼，但她基本上還是能接受的。因為看到昨晚李巖那麼痛苦的樣子，這只是多年後的回憶已然如此，可想而知當初他是多麼的無奈。

……

不是週末，大家都要工作。看著時間，李巖提前離開了酒店，直接開車上班。

出來之後，李巖才開了手機。收到李潔兩條信息，一條是昨晚上發的，問他怎麼沒有開手機？說要打她的手機，讓他和郁小滴通話。

看到這延遲才看到的訊息，李巖有點汗。一直想要和小滴聯繫，沒想到有李潔幫忙，卻又因為他自己關機而錯開了。看看時間，相信也是她們到家之後，睡覺時候避開陳明英的。他很想要現在就打電話過去，但又想起還有一條，忙看了一下。

這一條是今早上發來的，李潔大概是猜想到李巖開機之後會打給她，讓他不要打，以免被懷疑。只要保持開機，有適當條件的時候，她會打電話給他的。

李巖看了之後，雖然有點遺憾，但還是放心了不少。陳明英本來是讓李潔來阻止他的騷擾，沒想到會成為內應！這得益於以前李潔保護郁小滴的時候，他們兩個的不合吧？

到了公司的時候，李巖心情很好，但又無心工作。因為昨晚上還騙了語蓉，心裡愧疚。便在計算著她還沒有開始開會之類的時候，提前打電話給她。

「語蓉，上班了啊？我昨晚……」李巖自己都覺得這怎麼那麼像心虛的態度？

張語蓉打斷了他的話：「昨晚郁小滴回來了吧？」

六百八十一

「昨晚郁小滴回來了吧？」

李巖正覺得自己一大早特意打電話問好的態度。跟平時完全不一樣，反而顯得有點是心虛的表現。卻沒想到聽到了張語蓉來了這麼一句！

怎麼回事？小滴是回來了，可語蓉怎麼會知道呢？

難道那麼巧，她也剛好去機場了？可那是九點多以後了，按照習慣她應該已經在家了啊。

李巖的遲疑，讓張語蓉有點苦澀，歎道：「我沒有猜錯吧？其實你昨晚上不是什麼應酬，而是因為郁小滴回來了，你跟她在一起。」

原來是猜的！

李巖也是暗暗苦笑，女人的直覺是很靈敏的。即便她當時的反應是相信他，可有空一想，也會覺得異常。而張語蓉更是非常天才的聰明人物，只是平時都把心思放在工作、事業上，不會把聰明用來陰謀詭計、勾心鬥角而已，並不代表她能輕易被騙。

「你猜對了……」既然她已經猜到了，李巖也就沒有隱瞞。

辦公室裡的張語蓉，感覺到呼吸有點困難。這個結果，她昨晚上就猜到了，也讓她一晚上都無法睡好。但她還是讓自己保持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如果不撞破的話，就不要提了。

如果李巖今早上沒有打電話給她。經過一天的工作，她也就會淡定更多，不會說破。可是現在她也才剛剛上班，也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李巖，猜測著他有沒有來上班，他們小別重逢、他會不會曠工陪郁小滴呢？

這想法讓她心緒不寧，正想著深呼吸一會兒，讓自己保持平靜的開始做事，李巖的電話就打來了。他從來沒有那麼好的特意打電話來關心她（當然，這也是因為平時大多數時間，兩個人都一起出門，在家裡都見過面了，當然也不用特意上班後又打電話問候吧，那也忒肉麻了。）而且那語氣，一聽就像是做賊心虛後的虛假，所以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李巖的沉默，讓她知道自己猜對了，既然已經說破了，也就沒有再掩飾下去，直接的再說破他昨晚的行蹤。

李巖的承認，在語蓉的預料之中。讓她現在心情複雜的是，李巖會是什麼樣的態度。是不是又要搬出去？和郁小滴住一起？

「……她是回來了，我得到消息，她昨晚上九點的飛機回來。」李巖的話繼續說著，「我昨晚上沒有回家，就是到機場去了。不過，我昨晚上並沒有跟她在一起！」

「……？」張語蓉沒有說話。她的心情也很平靜，但多少沒有剛剛那樣壓抑。無論他的解釋是不是撒謊，至少他這一次是願意解釋一下了。

李巖也沒有指望她會配合自己詢問起來，怕她掛電話，還是趕快把後面說出來。「其實我昨晚上只是遠遠的見了她一面，並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她昨晚回來，也是和她媽媽一起。我如果上前的話，可能會把局面弄得更僵、更糟糕。不過我還是跟著她們一個方向走了，最後是在她們家附近的一個酒店過夜的。但我也沒有機會見到她，包括沒有機會打電話給她。對不起，我是騙你了。」

一邊道歉、一邊騙，這似乎有點一邊作惡、一邊懺悔的味道。不過李巖剛剛說的話，其實並沒有撒謊，只能說是刪減了一些，為了不擴大戰火，把喬幻璇的信息略過了，跟郁小滴一個方向、在她家附近酒店過夜，這本來就是事實！當然，他的道歉和承認欺騙，也是說在這一段的後面。

聽完了李巖的解釋。張語蓉覺得他的話是可信的。如果他要欺瞞的話，只要死不承認郁小滴回來了，或者不承認去見郁小滴了，她也沒有證據能證明什麼。所以，他現在能說到細節，讓她相信了他的話。

而她的心情也好了一點，因為身為他的合法妻子，張語蓉也有尊嚴和生氣的權力。如果像上次一樣，說分居、就配合的分居；說離婚、就等著離婚；那說明他完全不在乎大家的關係，但這一次，聽到他的解釋，雖然不是讓人高興的事，但至少表露了他願意挽救的態度。

「那你決定怎麼樣？」張語蓉讓自己語氣盡量的冷靜，不帶有衝動色彩。

李巖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不高興，作為你名義上的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本來就是對你的不忠、不尊重，你想要罵我、打我，我都會覺得舒服一點。郁小滴這事吧……你也看到了，她才大一，她父母也開始干預了，給我多點時間吧！我答應你，並且是代表郁小滴答應你，上次跟她一起只是特例，在……」

他想要說『在你們的一年之約內』，但馬上醒悟過來，這是她和郁小滴之間的約定，是不能告訴他的，他當初也是猜到之後詢問郁小滴認可的。如果現在說出來。她肯定以為是郁小滴說的，那對小滴的觀感會更加不好。那以後哪來的和諧空間啊？

「……在事情沒有解決好之前，絕對不會再和她發生關係了。」

聽到李巖的承諾，張語蓉心裡一鬆。她雖然在李巖面前從來不承認郁小滴是情敵，只是說他這樣的行為，是對她的不尊重。但從根本上來說，她也是對情敵的態度。而且她也知道，李巖跟溫倩怡、跟黃櫻的關係都不錯、還有一個什麼初戀女同學，但潛意識裡的最大情敵，還是郁小滴！

因為郁小滴的身世跟她相仿，而且比她更好，不僅僅有一份宏大的家業，更有政界高官的資源。不是說她們會利用家世背景來爭奪男人，只是有這樣背景的郁小滴，在她的面前，不會有自卑情緒。雖然郁小滴能力遠不如她，但勝在年輕，還有她遠不及的——愛和主動！

這也是為什麼她會和郁小滴達成可以說對她不公平的不平等條約，現在聽到李巖的承諾，相信他這麼鄭重的答應，一定是會做到的。而這，顯然也是為了尊重她。這幾天大家相處得非常好，古董劫案那晚的因素。讓關係更上一個台階，她真的不想又出問題。

「好……我相信你。」

聽到張語蓉答應了，李巖也放心了不少，上次的分居，讓他徹底的意識到，這個冰山美人，早已經佔據了他的心，由契約式的名義妻子，變成了他心裡認可的老婆！

「說好了啊，你也不能提什麼分開一段時間、離婚之類的，這快過年了。總得和諧一點吧？」

「哼！」張語蓉輕哼了一聲，心裡暗道：你也知道啊？那為什麼還拈花惹草？

見她只是哼一聲，並沒有反對什麼，李巖更放心了一點，又繼續說道：「其實呢，天下沒有從不發生矛盾的夫妻。為什麼會有『床頭吵架床尾和』、『夫妻沒有隔夜仇』之類的古話？說明吵架、鬧矛盾，本就是常事。相敬如賓，只是外人看到的，再恩愛的夫妻，也有發生矛盾的時候，別一有問題就鬧分手、離婚……」

張語蓉聽著他的話，也覺得有點道理。父母算是比較恩愛的夫妻了吧？尤其是父親大病之後，母親對他的遷就更多，可最近不也為收藏古董而有不同意見？只是老夫老妻了，大家都熟悉底線，不會鬧大。

「等等……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給我洗腦嗎？」覺得有道理的張語蓉，突然醒悟過來，他這是拿話套住我呢？敢情你出軌了，我還必須忍讓才對？

李巖也是怕她有過激的反應，所以多少有點側面勸說的意思，讓她明白沒有哪對夫妻不磕磕碰碰的，不過沒想到她想得那麼嚴重。「我說老婆，你是博士生，我是中學生，我李巖何德何能，能給你洗腦啊？再說，洗腦是日復一日的重複才能達到效果的，我不過怕你把我甩了，讓你淡定一點，不用給我扣大帽子吧？」

「哼……」張語蓉也有點窘，我怕他幹什麼？就算想要洗腦，我也不會被他弄成功的呀。聽到他說『我不過怕你把我甩了』，這話還是讓她心裡有種莫名的舒服，這應該算是一種重視的表達吧？

「您李大情聖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何德何能敢把你甩了啊？是我巴結您才對！」

見語蓉學著自己的語氣諷刺了一下，李巖嘿嘿一笑，她能有這個心情挖苦人。至少不會太嚴重。「既然大家都何德何能，說明我們還是很配的，天作之合呀。」

「誰跟你合？你到底有什麼事？沒事我要工作了！」張語蓉聽他開始油嘴滑舌起來，板起臉來。

「有一句……不知道當不當講……」李巖嚴肅起來。

這個句式，基本上都會成功的。張語蓉也直接的說：「說！」

「你剛才也說了，其實我不是情聖，也沒有到人見人愛的地步。但因為各種原因，雖然沒有到處拈花惹草，但也沒收住自己的感情。你就當我是個花心的男人吧！但是，無論我心裡有沒有別人，你都佔據著非常重的份量！這是不變的。」李巖認真的說。

張語蓉沉默了。

她也清楚，李巖說的各種原因，其中一個就是因為他們之間原本並不是真心相愛的夫妻，原先大家毫無感情基礎，而她也沒有對他有過什麼好態度，甚至雙方都沒有想過要長遠發展，只是為了父母而暫時的配合演戲而已。在那樣的狀況下，他本來就有追求屬於他的感情的權力！在工作上，對黃櫻、溫倩怡她們有好感，也是正常的；郁小滴追求他，他能逃避很久才接受，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理解歸理解。真的要接受起來，還是不容易的。

就像美國人逼迫中國人民幣升值一樣，從美國的角度，他們無法解決國內的問題，只能把問題轉嫁給其他國家，對美國人來說，是負責的。是可以理解的，但對於中國人來說，接受起來容易嗎？

李巖是個『花心的男人』，這是張語蓉認定的事實，已經不需要他說的『就當』了。但是，他能說出『無論我心裡有沒有別人，你都佔據著非常重的份量！這是不變的』，這也讓她有點驚訝。

她輕歎了一聲：「你說的我能理解，但感情……應該是唯一的。」

李巖笑了笑：「真的嗎？感情應該是唯一的，你確定不是一種觀念形成的變相洗腦？你愛不愛你爸爸？愛不愛你媽媽？還有爺爺、奶奶、像江雪飲這樣的親人呢？或許對親戚的感情有輕重之分，但對父母，卻都是一樣的深，不會因為深愛父親，就無法深愛母親，或者深愛母親，就無法深愛父親。也不會因為愛父母，就不能愛老公、子女了。感情還是唯一的嗎？」

張語蓉聽著他的歪理，反駁道：「那是親情！我指的是愛情應該是唯一的！」

「那每個人一生只能愛一次嘍？如果一次沒有成功，後面就不是真心相愛了？那豈不是除了初戀成功的，所有男女都能鄙視了？那偉大領袖還愛過好幾個呢。」

「……」張語蓉沒想到他的理由那麼多，只能又退了一步：「我說的是同時！一個人只能同時愛一個，再多就是虛偽、是花心！」

「徐志摩知道不？他也是在有老婆的同時，又喜歡陸小曼和林徽因。唐伯虎有八個老婆，還愛上秋香。可是大家都傳送他們的愛情，難道只是因為才子就有特權？才子的的愛情就可以多分幾分？」

張語蓉無法再退步了，只能說道：「後來徐志摩不是離婚了？林徽因不是嫁給了梁思成？」

「所以說，只能唯一的，不是愛情，其實只是婚姻！而唯一的婚姻，也未必就是真理，在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標準，在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標準。這只能說明，這是一種社會、政治、文化的演變和需要。我們會認可，是因為從小就接受這樣的教育，就像封建社會的人能接受三妻四妾、三從四德什麼的一樣。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洗腦的結果。」

「……」張語蓉有點服他了，這傢伙真的是中學沒畢業麼？怎麼像個流氓辯論家？不去做律師，簡直是浪費啊！

聽完了李巖的詭辯。張語蓉忍不住冷冷道：「這麼說，你是很有道理的了？那你是想要傚法唐伯虎至少湊齊兩桌麻將，還是想要傚法徐志摩有了老婆還到處留情，最後再離婚？」

平時跟張語蓉也不會特意的說起這個話題，所以現在有機會，李巖順便就表達一下逆反的理論，不說能夠對她造成洗腦的效果，只是給她的固定思維，提供另外一種觀念。但他也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看她已經反感起來，打了一個哈哈，準備敷衍過去。

「哈哈，我哪敢呢？人家都是才子，我又不是才子，最多算是豺狼。再說，志摩兄的結局你不是不知道，那不是咒我麼。」

張語蓉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了。以她的聰明，不難聽出這是沒有什麼實質、避實就虛的回答。不過她相信李巖也不敢想要做唐伯虎，想要一大群老婆。就算是現在最有名的才子，也做不到，真當天朝還是封建社會啊？不過徐志摩的方式，還是極有可能的！

「說完了吧？」

「說是說完了，不過……」李巖忽然笑了起來，「我發現跟你聊電話，也是不錯的。好像我們平時都只是有什麼話要說的時候才通電話，像現在這樣煲電話粥聊天，還是頭一次吧？」

「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李經理一樣清閒麼？」張語蓉氣得就要直接掛電話！一大早上班，還沒有開始工作，他就胡扯一通煲電話粥！誰有空跟他煲電話粥了？

「OK！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不開玩笑了，長話短說，最後說一句。」李巖嚴肅了起來：

「語蓉，我們雖然以前沒有認識、沒有瞭解過，但現在也算是認識、相處快一年了。你多少應該瞭解一點我的性格，博愛也好、花心也罷、甚至你要說無恥我都認了。但必須要說的是，性格是很難在短時間內、一下子改變的。咱們的關係，能不能長久下去，還需要大家共同努力，希望你對我寬容一點。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太無恥了。但就像最初我們一樣，其實我也不會干涉你的，比如說像劉昱陽什麼的，只要是普通朋友的應酬、接觸，只要不是像之前一樣送戒指，我也可以接受的。」

他這也不算是故作大方。而是說的真心話。張語蓉不是、也不可能是直屬於他一個人的禁臠，她是一個集團公司的領袖，是天堂集團的總裁，這層身份注定了她即便不喜應酬，有很多也是避不開的。劉昱陽是世交、朋友、校友的關係，想要正面要求別來往了，未免有點過分，索性這樣公開的說了出來。

語蓉聽到他的話，微微一愕，這是在說你的問題，跟劉昱陽有什麼關係？但又想起前天劉昱陽不僅僅跑來家裡、顯得很熟悉的樣子、還拿戒指當禮物，實在有點不恰當。他這是什麼意思？吃醋了？

她本來想說『我才不會像你這樣隨便』，但發現李巖有點吃醋的意味，卻是忍了下來。一直以來，都是她被動的為他的花心煩惱，難得他也有煩惱的時候啊！能讓他吃味，她也有點異樣的刺激感覺。

「好啊，你說的！」

看她答應得那麼直接，李巖微微有點後悔，這不會激起她的報復心理吧？我是和別的女人上床過，這女人要是報復起來……當然。他對張語蓉是很有信心的，就像他們兩個有名分、有父母認可、後來也有感情了，卻也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她絕對不會為了氣他、報復他而隨便跟其他的男人過於親密。退一步說，劉昱陽是早就認識的，真有感覺的話，也不用等到現在才發展了。

不過，身為男人，對於老婆總是自私的。即便對語蓉有信心，也要防止劉昱陽之流使壞，要是語蓉因為大家的關係而沒有防備、著了他的道，那就是殺了他也遲了。所以，他還是提醒了一句：「別說我背後講他壞話哈，劉昱陽也不是什麼好人，背後也是一肚子壞水。」

張語蓉有點想笑，這還不算是背後講壞話？你就見過人家一面，那一面人家對你客氣有加，怎麼就能得出不是什麼好人，一肚子壞水呢？

「哦？是嗎？」

「當然，等會兒我發一段錄音給你，你聽過就會明白了。別說我卑鄙，我也是想要保護你而已。」李巖略一猶豫，還是說了出來。

這音頻，其實是那天晚上，他在被劉昱陽攔在前面之後，停車下來、跟他對話之前錄的。因為猜到劉昱陽會有什麼好說的，那時候他又正和語蓉發信息，所以就順便把手機開了錄音。把兩個人對話的過程，基本上錄了下來。只是在他要上車、開車去推劉昱陽的車時，就關閉了錄音。

本來這是他自己心血來潮錄音下來做個證據的，沒有想著給語蓉，那樣多少有點打小報告的嫌疑，即便讓語蓉對劉昱陽印象不好，也同樣的會對他的印象不好。但剛剛的顧慮，讓他還是覺得有必要發給她，哪怕犧牲一點形象。

語蓉還沒有收到、看到他的音頻文件，不知道到底卑鄙不卑鄙，抓住他的話語，取笑道：「剛剛某人說的是『劉昱陽也不是什麼好人，背後也是一肚子壞水。』，為什麼要說兩個『也』字呢？是不是代表某人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也』是一肚子壞水呢？」

「咳……」李巖這麼說，是指劉昱陽像葉家宏、以及其他很多優秀男人一樣，也是覬覦語蓉美色、家世的人。不過這會兒不想多說，只是乾咳了一下，「老婆同志，注意形象！你是女總裁呢，怎麼說話比我還痞呢？」

「切！」張語蓉難得在跟李巖的口頭鬥嘴上贏他一回，心情好了不少，剛才的抑鬱已經削弱大部分。「你也知道形象、你也知道我是你上司啊？那就規規矩矩地叫我張總，什麼老婆同志，難聽死了。總裁前面還加個『女』字，難道總裁這個詞是用來形容男性的嗎？」

雖然現代人都說男女平等，但男女分工還是有明顯的差異化，這個社會還是男權社會，很多職位、稱呼本是無屬性的，而因為大部分是男性，所以是女性的時候，往往會特別強調。比如說我們會說女兵，而一般說男兵就用士兵；女總統會強調，男總統就說總統；大部分是這樣，但也有一些行業是相反的。比如護士、幼師之類，就女性化了，男性往往要特別強調。

「汗……一般人說到總裁，都是男的，我不強調一下女總裁，豈不是被誤會了？其實我更應該強調美女總裁老婆同志……」

「掛了！」聽到李巖還在說下去，張語蓉說了一聲就掛機。一看時間，已經被他耽誤了很久了，不由得輕哼了一聲、以示不滿。

不過她還是覺得挺欣慰的，這會兒的時間，耽誤得值得。起碼讓她把心裡包袱大部分放下了，不至於無心工作。

這時候，手機響了一下。她看了一下收到的彩信，才想起李巖說的錄音。

猶豫了一下，她開始播放了那個音頻文件，把那晚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聽了一遍。

聽到劉昱陽譏諷李巖是吃軟飯的窮鬼、是入贅張家、被包養、不會得到股權等等，還有一些用詞粗俗的地方。讓她皺眉不已，劉昱陽一向紳士的形象崩塌了。

等聽到他說出500萬讓李巖離開，又說李巖得不到的，他能得到，能入主天堂集團、控制甚至吞併等等，已經讓張語蓉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難道他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偽裝的嗎？但想想，也不是沒可能。雖然相識多年，但他來張家也是屈指可數的，跟她見面也不是很頻繁、以及時間不長。想要偽裝並不難，她和李巖兩個人不是每週回家演戲也堅持了半年嗎（後來不算演戲了）？

最後聽到劉昱陽說5萬塊就能找一批人教訓李巖；50萬就能買兇殺人、100萬殺全家、每天有車禍、鬥毆之類的威脅，更是讓語蓉怒了！

當然，聽到李巖不肯放棄她，說『語蓉是那麼好的女孩，對我更是非常好，我不會因為你給我500萬就退出的。我給你500萬，你以後別來煩她了，你願意嗎』，這讓她稍微舒服一點。不過卻也不至於感動，因為這是他在錄音時候說的，也是故意說出來的。

知道李巖錄音不對、也是故意錄下劉昱陽醜陋一面向她揭露。這讓沒有什麼好感，但本來就沒有指望李巖能有什麼優異表現，也沒有減分多少。相反，本來覺得優秀、當成世交大哥的劉昱陽，卻是好感度大跌，變得鄙陋起來了。

聽完之後，語蓉把音頻文件刪了。然後長吐了一口氣，今天一早來就這麼多鬱悶的事情，還沒有開始工作呢。

就在她搖搖頭，讓自己拋開這些私人問題，準備開始一天工作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語蓉以為是李巖來問她聽完音頻的感覺，沒好氣的說：「什麼事？」

但她很快就變了態度，因為發現是月瑤打來的。而且很快，她有吃驚起來：「什麼？你要離開？」

六百八十二

月瑤要離開。就是因為那天跟李巖說的帶著那塊埃及古石，去想辦法剖開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然後製作成飾品再帶回來。不過這個理由，她是不能跟張語蓉說的，只能另外找了一個理由，她昨天也已經聯繫好了關係。

聽到月瑤說是要回家一趟，過一段時間還會回來，張語蓉也就放心了。這幾個下來，她已經完全習慣了有月瑤在家裡相陪，就像她住院那段日子一樣，沒有她反而有點不習慣。生怕月瑤是因為操心之前醫藥費、回去湊錢，所以她特意強調，如果月瑤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則會生氣，如果是別的事情，則歡迎著她回來。

跟月瑤說完之後，張語蓉想著要不要跟李巖說一下，但終究還是沒有立即跟他說，準備晚上回家時候再告訴他。

卻不知道，月瑤打電話給她之前，已經發了一條信息給李巖。讓他上線，跟他在網上交流。在跟她說電話的時候，同時也在跟李巖交待正事。

「我們已經蟄伏了一段時間，這段日子，並沒有遇到新的問題，或許之前的問題，只是偶爾。」

看到月瑤的留言，李巖知道她說的是之前有『他們』組織的成員在執行任務之後失蹤的事情，原本他想過是玫瑰她們想要逼他出來。後來經過跟索妮婭合作，已經明白並不是她們做的。而Swordfish（劍魚、旗魚）和Gate（門）兩方，也沒有一點反應，不能確定是不是他們。

「你的意思是……？」

「如果只是偶爾出現問題，我們應該繼續工作，不能繼續休息了。我想在元旦之後，開始聯繫新的業務。」

對於『他們』的架構和業務，月瑤早就比李巖更熟悉、瞭解。如果只是偶爾停業的話，不會受到什麼影響，但時間一長，所有人都不接工作的話，就會影響業績了。搏命做殺手，還不是為了錢？組織有安排，大家可以聽從，但需要保障一定的收入。如果持續沒有收入，大家也可能叛離組織。

這已經不是從一而終的義氣時代，所有都需要利益關係。半年前發生的事件，月瑤還記憶猶新。那麼多人不僅僅是貼補收入的問題，而會影響信心的問題。

「行。就按你說的。」李巖沒有猶豫，當即同意了。沒有人想要吃閒飯，半年前的重新洗牌，大家正是上升趨勢的勢頭，不能因為小小的、沒有經過確認的因素就壓制了。

「還有……你的一個朋友給你發送了一個郵件，我轉給你。」

「嗯？」這話讓李巖有點意外，有什麼樣的朋友給他發的郵件月瑤要特別轉他？

如果是給『King』或者給『他們』的，月瑤都有權代他處理。如果是業務這之外，最可能也就是管子軼了，其他人都沒有什麼發郵件的習慣。而老九跟他電話聯繫都比較多，還有送給他專門加密信號的電話，即便發了郵件，也會電話通知一下吧？

「或許你看到才清楚是什麼意思，應該是特別給你的。」月瑤似乎很肯定。

「好，現在傳給我吧。」

李巖很快收到了一封郵件，點開一看，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封普通的垃圾廣告郵件。但到了一定層次的業內之人，會熟悉的看出其中的風格，知道這是加了暗語的信件。

月瑤也是發現了，但她嘗試拼了一下，不是熟悉的暗語方式。雖然也可以耐心的解密破譯。但她估計這是給李巖的，也就沒有再破譯，而是給了他。

「我先離開了，過段時間就會回來。」

「小心點！」她現在要完成的工作，並沒有危險，李巖要她小心的是她的舊傷。

跟月瑤告別之後，李巖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郵件，當即瞭解了其中的暗語語法。這是另外一個人和他約定的一種語法，只有他們兩個明白的。

他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聯繫了，他們沒有特別的事情，也極少聯繫，以至於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有關聯。

這個人叫「Qi」，也是一個殺手，一個厲害的殺手。

就像現如今的國際溝通主流都是英語一樣，最大的殺手平台，也是用英語標注。像玫瑰、劍魚、門、他們、淚、神、耶穌……等等，都是用英文拼寫的，包括King和Queen也是一樣的英文代號。（註：因為起點vip的字體不是細明體，英文字母不好辨認，所以外國英文名代號，都是寫成漢語意譯寫法。King、和Queen是公眾版就出現了，而且除了其他人口述，第三人稱時候都是寫李巖和月瑤，所以不把這兩個寫成漢語了。）

Qi這不是英語的拼法，也不是其他語系的拼法，但在英語裡面，是有這個詞的。那是英語對漢語『氣』的音譯——沿用中國大陸漢語拼音的寫法。因為氣裡面關於天氣、氣體之類都能翻譯，但道家的氣、中醫的氣、氣功的氣，這些中國人沒有深入研究都有點模糊的概念。英語更是無法恰到好處的翻譯出來，所以用的就是Qi這個翻譯來表達這些『氣』。

雖然這是漢語的拼法，但對於殺手的拼法，並不會讓人覺得就一定是中國人，或者華人。就像李巖用King，也沒有人覺得他一定是英語國家的人一樣。無論是道家的氣、中醫的氣、還是氣功的氣，對於西方人來說，都是非常玄妙和神秘的東西，所以這個詞，也給人神秘的感覺。而有因為只有兩個字母，非常好記。所以，這個Qi只出道以來，知名度傳播很快。

當然，讓他名字傳遍整個殺手界的，不僅僅是因為名字，更是因為他的成績！

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King已經出道多年，也曾經雄霸一時。而這個Qi，是在四年前，King最巔峰時候才出道的。然後密集的接任務，每一個都順利完成，不僅僅知名度大增，級別和世界排名。也在快速的攀升。等到兩年多前，李巖淡出、休假的時候，Qi已經是屈指可數的殺手新秀。

兩年多的時間，對於誰都不算少，一個殺手的職業生涯，不會比運動員長多少。兩年，足以讓一批人退役、讓一批人崛起了。淚、神這些想要挑戰King的都是這兩年崛起的新秀，而『氣』（Qi），則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已經攀升了巔峰，成為了新的世界排名第一！

現在最大的殺手平台。不僅僅緊跟科技潮流，用網絡作為平台載體。也沿用了體育界的積分模式，對於S、A、B、C等不同級別的任務，給予不同的積分。當累積積分到一定程度之後，殺手即能晉級。比如普通的任務完成到一定數量，殺手也就累積了一定的分數，便可成為C級殺手，有接C級任務的權限，再累積到一定分數，升級B級……一直到S級。

這個等級的積分，是榮耀、也是資格，是權限的體現，是一直累積的。

還有一個排名積分，是活躍、是熱門，是吸引眼球和價值的體現，那是每年清零的積分。根據這個積分，出現的當下世界排名第一，不一定是最厲害的殺手，但一定是這個年度最活躍、最勤快的殺手！

任務等級越高，完成難度越大，每次的積分也越多。但級別高的任務，出現的數量相應的也更低，畢竟這是要花更多錢的。所以，如果一個B級殺手，通過接大量的任務、又都順利完成，是完全有可能超過很多A級殺手、甚至S級殺手，躍居世界排名前幾的。

舉個網球的例子，2000年左右，瑞士公主辛吉斯連續保持了四年多的女網世界排名第一，但在那段時間裡，每年最榮耀的四大公開賽冠軍，卻都沒她。因為她是靠參加大量的巡迴賽、精英邀請賽、大師杯賽，積少成多的獲得大量積分，保持世界第一，同樣累積獎金也是最高的。這些級別較低的賽事、對她沒有太大難度，但卻會消耗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訓練、和針對四大公開賽大滿貫的準備了。再加上。她一向是靠技術性打法稱雄，那時候黑人威廉姆斯姐妹，靠肌肉和力量打法殺入女網，又是主攻大滿貫，所以到了四大公開賽，她就無法堅持到最後了。

在李巖巔峰時期，也是連續數年的世界排名第一。那時候，他不僅僅接任務很多，而且很多都是難度大的S級任務。所以他的積分，是遙遙領先的。所以在淡出兩年多之後，還是保持著King的神話！

……

瞭解了暗語的拼法，李巖很快就通順的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起』是有一份東西要交給他，已經放在了某個網絡硬盤上面，讓他自己通過提取碼去取。

『起』就是『Qi』，只有李巖知道，他確實是中國人，用的也確實是漢語拼音寫法。但Qi，並不是一般人以為的『氣』，而是『起』！

李巖看完了郵件之後，立即將其粉碎。但他並沒有馬上登錄網盤提取文件，因為這是在公司，他必須小心一點。

『起』到底有什麼事情呢？他給的文件，裡面又有一些什麼重要的信息？

在沒有知道是誰給他郵件的時候，李巖並沒有好奇心，但知道是『起』發來的，也知道在什麼地方取，現在卻不便取出來看，讓他有點好奇、又無奈。

他現在一早，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便打電話給喬攀，詢問了一下劇組的情況，那個陳武陳老大有沒有出爾反爾、兩面三刀。喬攀表示早已經開工，一切順暢，並沒有人來搗亂，又說有問題會馬上通知他。

接著他有打了一個電話給捷銳那邊，詢問趙城堯第一保安趙贇在吃癟之後的反應、以及協助拍攝電影的保安落實得怎麼樣了。得到的答案也是滿意的，並沒有麻煩，趙城堯也跟喬攀溝通好了安排人的事。

工作上沒事，讓李巖放心下來。他又忍住了想要打給李潔，李潔這個時候肯定是跟郁小滴在一起。只是她既然會那麼說，也是出於安全考慮。如果讓陳明英知道李潔不僅僅沒有阻止李巖，反而幫著他聯絡，定然馬上辭退她、加嚴看守郁小滴，甚至可能連累打擊捷銳保安公司。

打完了電話，李巖有無聊了！

其實他也不算是無聊，只是因為記掛著事情，一個是『起』的文件，一個是郁小滴的情況。一個人安靜下來，就無法淡定，他覺得還是要找點事情做著。

混跡在美女如雲的公司，肯定是不會寂寞的。比如說，他可以去找溫倩怡、或者海芙，或者去企劃部看看以前有過一段時間的同事、看看蔣樂樂在砍過手指之後有沒有陰影；也可以找孫輝、徐平等損友一起遊蕩一下，談論一下美女同事們。

不過想歸想，溫倩怡和海芙都是總監，自然沒有那麼清閒，去找她們兩天混時間，影響也會比較大。而他在企劃部做主管的時間並不長，又因為空降過去的關係，跟其他人並沒有多少交情，真的去看蔣樂樂的話，還可能讓她誤會。徐平是行政部工作的，那是海芙的地盤啊，他哪敢上班偷懶？

算下來，還是只有孫輝比較靠譜。或者到保安隊去抽煙、閒聊，也算是幫李潔那邊搞點調研、摸底。

就在李巖一下準備走人的時候，江雪飲又自顧自的開門進來了。

「偷懶王，又要出去偷懶啊？」

李巖瞪了她一眼，「我是你姐夫！又是你上司！什麼態度？」

江雪飲卻不怕他，撇嘴說道：「有理不在聲高，你不心虛，你急什麼？」

「我急什麼！」

「行了，李總，看看這個，你要不要參加？不管你要不要，都要在統計名單上簽名確認。」江雪飲不會特意進來跟他鬥嘴，每次闖進來都是有事的。

李巖接過來一看，是一份公司旅遊名單。

「旅遊？什麼意思？」

「再過兩天的元旦，公司放七天假。總部所有職員組織一次旅行，不能帶家屬，去不去自願。因為我們是子公司，本來不包括我們，現在可能是表姐還是哪個反應了，我們沒幾個，所以才臨時通知我們，我已經統計了，其他人都去，你決定你去不去，還要馬上審核、通過、簽名，我要馬上回復行政部。」江雪飲解釋了一下。

六百八十三

因為李巖最初進入天堂集團，只是應了張天翼的要求，思量著很快就會離開，一向是混的日子，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都算不上。對於公司以往的一些情況，並沒有多瞭解。主管天堂電影以來，是他比較負責任和用心的日子。不想要讓張語蓉失望，把這當成自己的事情來做了。

但那只是限於本職工作，對於天堂集團以前放假、福利什麼的，也沒有去打聽過。去年的元旦，他還沒有來，當然不清楚放假的事情。現在聽了江雪飲的話，才知道元旦公司會放七天假，而且還有旅行。

「七天假？」

看李巖驚訝的樣子，江雪飲撇嘴道：「奇怪嗎？又沒有多少，放假三天，加上兩個週末累加到一起。」

「那是集團總部的放假規定吧？我們天堂電影怎麼放假……嘿嘿，應該還是我這個經理說了算吧？」李巖奸笑了起來，難怪很多人熱衷於權力、當官，原來小小的職權，可以左右別人的生活。是可以如此的變態快樂啊。

江雪飲鄙視道：「你是想做資本家還是想做周扒皮？」

「切……我不是資本家，資本家是你家表姐，我只不過是替你表姐著想、為公司節省資源嘛。」李巖笑瞇瞇的靠在椅子上，「怎麼？你要放長假有約會？要去會男朋友？」

能有七天的假期，本來就是很歡樂的事情，何況這還有公司組織的集體旅行活動？江雪飲可是剛出校門的青春女孩，當然喜歡玩樂熱鬧。看李巖要卡著大家上班，自然不大樂意了。「我約什麼會呀，我是替我表姐著想啊。有些人就是不夠浪漫，從來不帶她出去玩一下。連公司放假有時間、有機會，都想要逃避，不知道某些人是怎麼想的嚎？」

看她不忘諷刺自己幾句，李巖並不在乎。「這就是大人和小孩子的區別。大人是要事業為重、工作為先，小孩子才會想著休息、玩耍。江主管不是這樣的人嚎？」

聽到李巖竟然學著她的語氣反諷她是貪玩的小孩子，讓江雪飲有點鬱悶。

「你是老大你做主，你想要讓大家都加班，也沒有人敢違逆您！那就請批示不許放假吧？我會回復行政部不用算我們了。」江雪飲賭氣道。

「啥話呢！怎麼說得好像我勉強大家似的，這不是我做主、違逆的事。」李巖一副假惺惺的笑容：「這是因為我們剛剛創業不久，不能像其他部門、分公司一樣安逸啊。就說《春光乍洩》這部戲吧，人家老喬、小周他們可是日夜兼程的趕工拍攝。元旦肯定不會放假了，我們玩七天，未免有點太奢侈了吧？如果他們有事情，也無法給予到工作上的支持。」

李巖是經理，天堂電影的事情都是他負責，他要讓大家加班，江雪飲也是沒有辦法的。不過聽到他還拿出一副不是故意刁難、而是為了工作似的模樣，忍不住再駁了一句：

「每個人的分工各有不同！我們又不是劇組的人員。我們跑來上班的話，他們就能拍攝得快一點？還是我們放假、旅遊，他們的進度就會變慢？甚至不平衡而罷工？至於有什麼工作上急事，您老不知道現在的手機可以帶在身邊、電腦可以無線上網麼？」

看她為所有同事據理力爭的樣子，李巖笑了：「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總部都決定放假，我們這個小公司，也不會故意加班的。不用搞形象工程，也不需要死拼，長城不是一天建成的……」

「是『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江雪飲糾正了一下想要拽一句俗話的李巖。

「不是長城嗎？你確定？」

「廢話！」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那長城就是一天建成的了？」

「……」江雪飲無語，我不過是糾正你這句話的原話，用得著跟我鑽牛角尖嗎？

李巖搖頭，嘖嘖歎道：「你們年輕人呀，一點都不愛國。羅馬有羅馬的歷史，我們中國的長城就差了嗎？真是崇洋媚外啊！」

江雪飲抓緊了拳頭，瞪著他不說話，很想要掐他脖子。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呢？糾正了他的錯誤，不僅僅死不承認、還給別人扣上一頂不愛國的帽子！

她乾脆不再說話，伸手敲了敲桌子，「做事！」

「什麼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領導呢。」李巖看了一下公司所有人名字都在。包括他的，他馬上簽名了，然後在遞給江雪飲的時候，又說了一句：「加上我也可以，不過你最好幫我問一下你表姐去不去，如果她不去的話，我也不去了，省得到時候被其他部門的美女們糾纏就不好了。」

江雪飲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鄙視道：「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哪個美女糾纏著你呢？哈！對了，你倒是有過緋聞，不過是和行政部的海芙！表姐夫你真的好口味。」

其實她也不是貶低海芙，說起來因為張語蓉跟海芙除了工作、私交也很好的關係，她也跟海芙比一般人跟海芙更熟一點。不過海芙『滅絕師太』的威名太盛了，而且在公司確實太嚴肅了，張語蓉跟她認識多年、又是總裁，當然不會覺得壓力，江雪飲就不一樣了。見到海芙的時候，她也是壓力很大，當然也和大家是一樣的看法，更不可能看到海芙的另外一面。

李巖對於海芙在公司固有的滅絕形象，原本也是不在意的，反正這是別人的看法，反而只有他瞭解海芙另外一面，更加有一份別人不知道的驚喜。不過隨著日久生情，現在他已經把海芙視為自己的女人。江雪飲雖然沒有說她滅絕師太什麼的，但說什麼好口味，自然也不是什麼好話了。

這讓他哼了一聲，抬頭乜斜著她，「當然好口味。像你這樣的，兩個奶加起來都沒有人家一個大，還好意思說！」

「你——！你——！過分！」江雪飲被他氣紅了臉，『你』了兩聲，也沒有罵出其他的話。但確實覺得他太過分了，什麼『兩個奶加起來都沒有人家一個大，』這是什麼話？太下流了！

她拿起那份文件，怒氣沖沖的跺腳離開。「我要告訴表姐！」

李巖聳聳肩，也不相信她真的會告訴張語蓉，即便告訴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可以是玩笑，而且也是事實嘛！海芙真的是有傲人的資本。

說曹操曹操到，剛剛說完海芙，在江雪飲才出去不久，海芙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詢問李巖元旦的安排：「元旦放七天假，準備去哪裡玩？有沒有節目安排？」

聽到她的話，李巖當即明天，她是想要能和自己有點節目，但又顧慮有沒有其他的安排。只是李巖也不確定到時候會不會有其他的事情，現在還不能把安排說死了。便笑著答道：「不是安排旅行嗎？聽說本來是沒有預算到我們天堂電影的，剛剛又加上了，是不是你的安排吧？」

海芙笑道：「你們雖然是獨立子公司，但也是在總部辦公。算在一起也是應該的。也沒有多少人。」

這應該算是她承認了是她的關係，李巖略一琢磨，既然她會把他們加上，相信她也會是參與旅行，便問道：「你也去嗎？我是沒有多大的興趣，不過貌似參與集體活動也不多，參加一下也可以。」

「好啊。那就一起去旅行吧……」海芙多少是有點遺憾的，因為這樣的旅行，是總部所有人一起的，以她平時在公司的形象和風格，沒有多少談得來的朋友、也不太合群。集體活動不是很好玩的。而即便李巖也去，周圍都是同事，也不方便兩個人單獨行動，被人看到也不好。要是能夠兩個人一起去旅行，那就是另外一種快樂了。

不過她也明白這不太現實，李巖應該是另外有女朋友的。「那就這樣吧，元旦其他時候，我都是在家裡。你如果沒什麼安排的時候，可以打電話給我。」

李巖立即答應了。他有一句沒有說出來，就算沒有時間，也一定會抽時間去陪她一下的。因為她下班之後，比其他人更加沒有朋友。

……

天堂電影的職員們，都是新招聘進來的，也沒有以前參與過公司的集體旅行，對於即將到來的七天假期和一連三天的旅行，都充滿了期待，也議論了一下要去什麼地方。

李巖之前看江雪飲拿過來的文件，有一個大體的瞭解，好像是從四日早上去，六日傍晚返回，中間三天兩夜，都在一個叫什麼逍遙島的地方玩兒。會這樣安排，是考慮到很多人剛剛放假的時候，會有事情要做，所以前面三天都自己安排。之後三天是旅行，最後回來有一天的時間修整，然後再上班。

這樣的安排當然是不錯的，可以滿足到員工們的私人活動，又不會錯過集體旅行。李巖平時也沒有關注旅行，對於這什麼逍遙島在哪裡，有什麼好玩的，也不大清楚。

一天熬到下班，平淡無波。劇組沒有出事，捷銳那邊也沒有問題。公司也沒有什麼需要李巖參與的事情，除了江雪飲見到他就板著臉外，實在是非常普通的一天。李巖也找孫輝、保安部消磨過時間。

會覺得是『熬』，不是因為他期待有事情忙碌。而是因為他關心的郁小滴，一直沒有消息，李潔沒有打電話給他，也沒有發信息，讓他幾度想要主動打過去。

下班之後，李巖回到家，先就打開電腦，上了『起』留的那個網盤，輸出提取碼，將他防止的文件下載了。

文件是經過多重壓縮的，而每一個壓縮都是有密碼的。當然，這也只是防止一下用窮舉法暴力解壓，或許黑客們也能輕鬆破解這樣的密碼。

李巖有密碼，是兩個人約定的密碼，所以他很快就把一重重解壓開了，看到了最後的文件。

其實那文件並不大，只是一封信件而已，也就是『起』要告訴他的一些事情。因為之前的郵件，被其他人看到、破解的機會還是比較大的。而且要用暗語密碼的方式，還是比較累人的，所以他只是留下一條線索。真正要透露的內容，是在這封信上面。

李巖很認真、很嚴肅的看完了『起』的文件，然後閉上了眼睛，默默的把所有的內容記下、消化。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已經他需要應對的方式。現在都只能存在於他一個人的腦海裡，包括不能告訴鄭逸軒、管子軼等兄弟，甚至不能告訴月瑤。

過了一會惡人，他點了一根煙，然後把文件粉碎了。對於『起』，他不需要回信，這是一個被動的接收消息，他不能留下太多的痕跡了。

這時候，臥室門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進來吧，門沒有鎖。」李巖抬高聲音說了一句。

外面的是張語蓉，其實她也只是禮貌的敲門，隨後已經開門進來了。見他一個人沒有開燈的坐在電腦前，一邊把房間的燈打開，一邊皺眉問道：「關著燈的裡面幹什麼？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看著剛剛下班回來的語蓉，李巖努力笑了笑，淡淡的說：「對啊。在公司就慾火焚身了，熬了一天，回來趕緊開了收藏的A片看，你要遲一會兒過來，就能看到我在打飛機了。」

「噁心！」張語蓉皺起了眉頭，從來沒有男人敢當著她的面說這樣的話，她知道這是玩笑，但依然覺得噁心。

早上兩個人在電話裡，聊的還算是滿不錯的。要是心情好的話，李巖或許會跟她解釋一下，這是一種釋放、私密的藏起來，不能算是噁心。不過這會兒他沒有心情，問了一句：「找我有事嗎？」

她明顯是剛剛才回來，會第一時間過來找他，這是比較少有的事情，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而不會只是想要關心他一下。李巖猜想，應該是昨晚沒有回來的事情、她時候還是不相信早上的解釋吧？

張語蓉走到他的面前，看他電腦開著，並沒有播放什麼A片，不知道他是已經緊急關閉了，還是根本就沒有。「我……是來告訴你一聲，月瑤……走了。」

「哦？今天走了？不回來了？」李巖是很清楚這件事情的，也比她更早的知道，但這會兒卻不得不裝出驚訝的樣子來。

「回來，人家不是還欠你錢嗎？」張語蓉白了他一眼，對於那時候李巖在月瑤重傷住院用了他的錢計較的事情，還有點耿耿於懷。

「不會是她想著回去籌錢還給我們吧？」李巖鬆了一口氣，看來那次還是做對了。這樣的話，月瑤也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了。

張語蓉點點頭，歎了一口氣：「月瑤算是外柔內剛的人吧，雖然平時什麼都不說。但對於用了你的錢，她還是從來沒有忘記，即便我告訴她已經幫她還你了，但她也是會想辦法還給我的。而她在網絡上發佈小說，靠讀者訂閱正版的那點稿費，也就賺點零花錢而已，什麼時候才能湊齊還債啊。我估計她是回家籌錢去了……」

李巖不知道說什麼好，看她關心月瑤，安慰道：「月瑤好像也沒有跟我們說起家裡的事情……或許她家裡也不缺錢吧。」

語蓉瞪了他一眼：「就算她家裡不缺錢，但她是離家出走，是出來散心了，當然不想跟家裡要錢啊。突然跟家裡要錢，找什麼借口？如實說的話，家裡人不擔心嗎？」

在搶白了幾句之後，她又覺得這也不能怪李巖，他好像也只是跟她提過，並沒有親自跟月瑤要還錢，而且以他的性格，應該也不會這麼在乎那點錢。而且，無論怎麼樣，月瑤都會想辦法還錢的，之前沒有離開，或許是因為傷勢沒有痊癒，怕被家人發現擔心吧。現在她已經回去了，也用不著埋怨李巖了。

「沒事了，我只是來告訴你一下，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聽到張語蓉的話，李巖有點驚訝，隨即釋然。眼看她說完之後，就轉身要走，李巖馬上站了起來，上步從後面抱住了她！

「你幹什麼……」他雖然是突然的抱過來，但因為是從後面、而且雙手很規矩，只是抱著腰間，並沒有摸向胸部之類的。所以，語蓉稍微的嚇了一跳，但並沒有太嚴重，也只是低聲的說了一聲。

前兩日，兩個人身、心上的接觸，都有了更進一步，這也讓她更多的能夠接納一點李巖的親密動作。

「語蓉……」李巖把頭低了下來，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後在她耳邊輕語。「我覺得我有點離不開你了……即便有任何困難，我都會去克服，會留在你的身邊！」

被男人從後面抱著，感覺著寬厚的胸膛和淡淡的體溫，這對語蓉來說，已經是芳心亂跳了。等耳畔聽到他的情話，耳根、俏臉頓時紅暈，呼吸和心跳都加快了一點。

此刻的語蓉，理智上有點懷疑，覺得李巖現在的反應有點跟平時不一樣。甚至也懷疑他是不是平時都這樣對其他的女孩子，但情感上，卻有覺得很開心、很溫暖。以前覺得男女情話、諾言誓言什麼的，都是肉麻而無聊的假大空話而已，但這一刻自己已經付出了感情，才發現對於這樣的情話，也是一樣的沒有抵抗力，一樣的覺得好聽！

這因為如此的心情，讓她理智上想要問『你也是這樣跟別人說的麼』，也都壓了下去，本能的覺得那樣問出來的話，是很煞風景的事情。

李巖說完那一句之後，並沒有再多說其他的，也就是那樣的抱著她，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動手。

這樣的接觸，現在的語蓉，還是能夠接受的。感覺他的頭就在自己的肩膀上，彷彿一說話就能碰到自己的耳垂了，這讓她的芳心還是小鹿亂撞，跟李巖即便有過各種形式、程度的親密接觸，但也沒有這樣的溫馨、親暱。

她穩定了一下情緒，輕聲問道：「離不開就別離開……又沒有人趕你走……只要你自己別受不了誘惑就可以了。」

「嗯。」李巖答應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到了這會兒，多適應了一下的張語蓉，理智也恢復了更多幾分。煞風景的話語和疑問，她自然的沒有問出來，但之前一閃而過的懷疑，則清晰了許多。

以她對李巖的瞭解，他絕對不是甜言蜜語的人，跟郁小滴也肯定沒有這樣，一直都是郁小滴更主動。他能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她固然開心和欣慰，但也有點擔心。因為他突然的反常，很可能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你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嗯？」

「剛剛的話，你平時是不會這樣說的。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語蓉試著問了一句，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一點，讓他能夠容易接受。

李巖鬆開了手，頭也抬了起來，站直了身體。

語蓉迅速回頭，直接的看著他。卻見他的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我也算是大老粗，能有什麼心事？即便有心事的話，也不會是什麼大的事情。這是我早已經有的想法，只是一向礙於臉皮薄，沒有說出來而已。剛剛突然的心血來潮……呃，可能是想起來月瑤受傷的事情吧，世事無常、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危險呢？在這樣的心情之下，就說出來了……哎呀、好害羞喲……」

張語蓉認真的聽著他的解釋，也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捕捉著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聽完之後，相信了他心血來潮的說法。或許他這個人在感情上是真的不善於直接的表露出來的……聽到他前面自稱『臉皮薄』的時候，已經覺得有點好笑了。最後竟然以和平時大男人、純爺們不一樣的方式，以有點娘的語氣、說出少女化的『哎呀、好害羞喲』，讓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你也知道害羞？你也會臉皮薄？認識你快一年了，沒有發現呢！我一直以為你的臉堪比城牆！」

看語蓉忍著笑的調侃。李巖也放鬆了下來，他剛才情緒是有點受到影響，但是因為看了『起』那一封信上面的內容而受到的影響。

「是厚是薄，你來捏一下就知道了，摸也可以！親也行！」

「咬你的厚臉皮！」語蓉作勢張嘴。

六百八十四

聽到她的『威脅』。李巖樂了，主動把臉湊了過去：「來呀，隨便你咬！無限歡迎。」

看他一臉期待的樣子，張語蓉豈能不知他的心思？再說她怎麼可能真的咬他的臉？

「還說自己臉皮薄，現原形了吧？一邊去，鬍子都沒有刮！」伸手推開李巖的臉，張語蓉轉身往外走。

「隨便刮了鬍子就可以了？」

「我可沒說！」

……

經過這一番話，兩個本來因為昨晚撒謊的矛盾，已經基本上消散了。而且這一番親暱，也讓兩個人較好的接受了月瑤離開了的不習慣。

吃過飯之後，大家休息了一會兒，就開始忙各自的事情了。張語蓉慣例的到了辦公室裡面，而李巖則去了健身房。

等他在健身房鍛煉了一個多小時後，又洗完了澡。來到辦公室，見張語蓉還在忙碌，便推門進去了。

「還很忙？你不是早就試著放權麼？」李巖過去她的後面，伸手給她捏揉著肩膀和頸椎。

張語蓉固定坐了很久，也正好休息一下，她閉上了眼睛，讓自己享受李巖的按摩。嘴裡答道：「無論怎麼放權，我這個總裁。也不會輕鬆到哪裡去呀。再說，現在到年底了，事情也會更忙一點。尤其是今天我們的股票波動比較大，有點異常。大家都在盯緊，暫時沒有看到什麼問題，我也多花一點心思，今天最後幾個交易日了。最好不要出什麼問題。」

聽到她的話，李巖心裡一動：「股票方面……我就不是很懂，幫不上你的忙。不過我這外行的話，或許能讓你的腦子換一個思路。」

「哦？你有什麼好的思路？」語蓉微微一笑。

無論李巖有什麼思路，她都會贊成和鼓勵的。就像張天翼當初的想法一樣，她現在也希望李巖能夠盡快的成長起來，尤其是上午聽了那個錄音，劉昱陽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卻也未嘗不是問題。如果李巖不能成長得更好，即便總裁和董事局主席力撐，也不能讓他得到更好的重用。

而且不能得到更好的重用，其價值發揮空間就有限。不能創造更大的價值，以後想要轉移股份給他，也可能遭到阻撓，不便太多。雖然對於生活肯定沒有影響，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在老婆面前、在外人面前，或許還是會有矮一截的心理感覺。

從這個角度，張語蓉倒是很期望李巖對股票等投資方面感興趣。這方面建樹的速度和空間，都要比拍電影大多了。

「我能有什麼好思路，只是想要隨便幫你分析一下。」李巖笑道。

張語蓉卻嚴肅了起來：「其實我個人是希望你對股票之類的投資感興趣。這方面發展的空間。和創造財富的速度，遠不是拍電影能比的。」

「呃……貌似組建電影公司，是你和溫倩怡都覺得有搞頭的呀。不會是為了給我一個合適的位子才這樣的吧？」李巖有點汗。

張語蓉搖搖頭：「那倒不是，國內電影市場是在發展，對我們集團的投資分部來說，多元化是必須的路線，投資電影只是一部分。但從科技發展的角度來說，電影這種載體創造的電影工業，已經是一種夕陽工業。港台這些以前曾經輝煌過的地區，現在不用說了。即便是全球最賺錢的好萊塢，電影票房所佔的比重已經在逐漸的下降。

北美的全年的票房，不過百億美金，跟玩具產業、遊戲產業等沒得比。好萊塢老牌電影公司，不是倒閉，就是被收購、重組。看看最大幾家電影公司的幕後老闆，時代華納、福克斯、迪斯尼，都不是靠電影立足的，電影只是他們傳媒、娛樂王國的其中一環而已。索尼就更加不用說了。

現在好萊塢的電影，明星、名導的高片酬、高分紅，還有拍攝、宣傳成本都非常大，讓很多電影光靠票房。根本就沒錢賺。他們現在是靠著有全球市場來攤薄風險，加上歐美等發達國家的版權，能從DVD、授權都方式收回一部分資金。還有像《變形金剛》、《鋼鐵俠》之類的超級英雄電影，投資大、收益也大，但其本質是玩具商為玩具拍攝的宣傳片，玩具銷售才是真正的大頭。

中國不過是還在追趕，因為以前起點太低了，所以現在看起來非常繁榮。就說現在整個中國的電影產業、甚至包括延伸產業，創造的產值，還比不上我們天堂集團一個公司。這算是什麼有前途的產業？同樣處於起點低、起步晚的遊戲市場，在電影市場百分之幾十的『高速發展』同時期，幾乎是幾何倍數的增長，同樣從幾十億開始，在電影衝擊百億的時候，遊戲早已經幾百億、幾千億的市場了。」

張語蓉實在太心急了，想要讓李巖能夠轉變思維，不在局限於玩玩電影，而能夠進入發展比較大的領域來。所以快速的說了一連串關於電影方面沒前途的話，聽得李巖非常的無語。

最後，他不得不打斷：「老婆大人，你明白一件事。我根本沒有進入過大學，更加沒有學習過金融，也沒有炒過股、投過資。像我這樣的人，最適合的是選對專業人士，讓他們操作，而不是我去參與。反正你說拍電影也不會佔據公司多少錢，那我還可以放心的玩下去。股票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張語蓉有點失望，再試著說道：「你就不想……以後公開的跟我……呃。我的意思是……」她發現這話由她來說，還是很不合適的。

李巖笑著接過了話：「你是說，以後我們的關係公開。我的身份、能力不如你，沒有你有錢，會被很多人笑話，像劉昱陽這樣的態度。會覺得我是吃軟飯，對吧？」

「……」

「無所謂了，我都看淡了這些。他們愛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至於誰錢多一點、誰錢少一點，也不用分得那麼清楚。」李巖淡定的笑道。

張語蓉歎了一口氣：「好吧，既然你覺得作這個更合適，那你就好好做下去。」

「對了，你的長篇大論，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本來是要跟你談股票的。」

張語蓉莞爾：「好啊，我已經洗耳恭聽。」

「我覺得……會不會是有人專門的針對我們公司的股票？比如說那種金融狙擊什麼的。好像有一些對沖基金什麼的，就是靠這樣的損人利己賺錢。小到狙擊一個公司，大到狙擊一個地區乃至一個國家的金融市場。」

聽了這話，張語蓉有點啼笑皆非。「太誇張了！雖然你說的是對的，比如索羅斯就曾經狙擊過亞洲很多市場，造成了當年的亞洲金融風暴，其他很多市場的股災，背後都有那些金融大鱷影子。但今天的股市很正常。只是我們的股票有點波動異常而已。如果真的有這樣的行動，天堂集團的股票，並不是最好的切入點，我們不是大盤權重股，也不可能搞一家。」

李巖搖搖頭：「我的意思不是那種撈幾百億、幾千億的金融行為。會不會有我們的敵人搞鬼，想要打擊我們的股票？」

張語蓉微微皺眉：「你說的是……長河集團？以他們的實力，不敢跟我們玩這樣的。這會是兩敗俱傷的方式，對他們沒有好處。」

「劉昱陽呢？他不是倫敦一個什麼基金的經理嗎？如果他利用手裡基金的資本來狙擊我們，不需要太大的代價，只需要撬動一個點，就會引起很多連鎖反應吧？比如他家應該也挺有錢、比如長河集團或許也會跟進、還有其他的一些投機機構大戶、最後波動的散戶……整體下來。就可能造成一種讓我們不知道從先地方查起的異常了。」李巖簡單的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前晚就已經跟劉昱陽撕破了臉，他說出了最直接的話，李巖也把他的車給搞了，昨天遇到，他們幾個又被老十整蠱了一番，他會這麼忍了？

「劉昱陽……？他不至於如此吧？即便他是基金經理，也不能那投資者的錢亂來，何況他的基金是在倫敦的。」張語蓉還是難以相信。

「哈哈，那就要你們這些更專業的人士分析了。我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角度來看，這傢伙很可能會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給天堂集團造成一定的危機，到時候他就可以帶著資金英雄救美，甚至提出兩家聯姻什麼的。那天沒說我們結婚了，他只是以為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排除有這樣的可能哦！」李巖輕鬆笑道。

張語蓉則輕鬆不起來，她上午已經聽了劉昱陽的話，那應該是他的真心話。只是衝著利益最大化，那別說有男朋友，就是結婚了，他都未必會放棄。

「我是不太瞭解金融行業，不過如果我是基金經理，別人的錢，其實壓力沒有自己的錢大。自己的錢，虧了就沒了，別人的錢，盈虧都能賺取佣金，實在虧了，大不了決策失誤的扣獎金、辭職什麼。即便是倫敦的基金，也不會只在倫敦投資吧？還可能通過朋友的方式什麼的……」

張語蓉真的驚了，不管如何，這都是應該重視的，如果李巖猜錯了，提前防備也沒有錯、不會有事。如果猜對了，那就關鍵了！

劉昱陽……今天之前，對他也印象很好，也想不到他能說出那樣的話，有那樣的心思。人心隔肚皮。還是小心點！

六百八十五

張語蓉能夠聽進去他的話。會把劉昱陽當成一個對手、敵人來看待，而不是僅因為以前的世交關係、而不會聯想到他，李巖就已經滿意了。至於劉昱陽是不是真的有問題，那不是他考慮的，如果真的有問題，張語蓉和公司的專業人士，肯定會發現、面對和解決。沒有問題的話，當然最好。

不過他不相信劉昱陽會忍得下去。

晚上，入睡前，李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李潔打過來的。

「我說老大，你終於是想起來了，有空打電話給我了？我等得很辛苦，又不敢打給你。」

聽到李巖的一通抱怨，李潔冷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可以不用等。我也不打擾你了！」

「別介！開個玩笑。」李巖忙笑著說，她現在可是最佳的臥底，本來兩個人有了關係，她和郁小滴就有一種介乎於愧疚和情敵之間，能幫忙就已經不錯了。如果激怒了她，不再聯繫的話。那小滴的一點情況都不知道了。

李潔沉默了一下，這才繼續酷酷的說：「一整天都沒有機會。陳總沒有離開家，她就是工作都是在家裡，如果我們抓緊時間在房間裡打電話給你，被她發現的機會比較大，所以我想著還是先別冒險了。」

「嗯。」李巖有點理解，無論如何來日方長，不能因為著急，一天就暴露了身份。不過想到現在這麼晚了，應該有機會了吧？忍不住問道：「現在呢？小滴已經睡了嗎？你……」

李潔哼了一聲：「她媽媽對你、對她防備都很嚴，昨晚上我冒險尋找機會你沒有接聽，今晚她直接和小滴一起睡。」

「……」李巖無語，陳明英同志，你好歹是個大集團的董事長，竟然這麼不相信女兒？竟然這麼有空的看著？你這出國那麼多天，也不多慰勞一下郁宏市長麼？

李潔不知道他的腹誹，繼續說：「我猜想，是因為剛剛回來的關係。陳總不放心，明天可能還是會一樣。過幾天發現沒事，她就會鬆懈下來了。以她的忙碌，也不能全天候的親自緊盯小滴。讓你們見面可能比較難安排，打電話的話，有我在她身邊，只是遲早的事情。」

李巖也知道，作為拿錢受雇的保鏢，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挑戰了職業道德。已經不容易了。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李潔，多謝你了。你說得對，也不急於一時。之前她一點消息都沒有，過了那麼久，也過來了。現在至少知道她在這裡，知道她沒事，而且還有你陪著她，我完全可以放心了。」

他這是說給李潔聽的，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的，讓自己不用急躁。

「知道就好，我現在住在郁家，你打電話給我的話，不方便。萬一被陳總聽到就懷疑了，還是等我聯繫你吧！」

「嗯。」

「沒事了……」李潔說完，但並沒有直接的掛電話，而是在沉默著。

李巖咳嗽了一下，開始向她講述起來：「捷銳方面，你不用操心，我隨時會關注一下。」

「嗯。」

「還有就是……我不是光急著想要聯繫到小滴，我也想你！」李巖怕她心裡不舒服。認真的說道。

他不是善於表露出來的人，至少不是喜歡口頭上說出來的。而李潔也是這樣的人，她更嚴重。所以平時兩個人也沒有過多的甜蜜話語，而這一次對郁小滴的緊張，李潔幾乎是全程看在眼裡，肯定不是滋味了。所以李巖讓自己把心裡話說出來。

「哼！有夠假！」李潔說完就直接的掛了。

李巖有點尷尬，他剛剛說的時候，並沒有假，但聽來，確實是有點假。很容易讓人覺得他是現在想要利用李潔，所以才故意說好聽的。而實際上，因為這些天都見過李潔，要說有多想，本來也沒那麼強烈。

由她去吧！他知道李潔不是那麼計較的人。

……

今年最後的幾天，各個部門都比較忙碌，忙著年終的盤點之類的。天堂電影並沒有多少事情要忙，大家還是如往常的工作。

這幾天李巖的心情也是比較不錯的，記掛的事情都暫時的放了下來。捷銳那邊，已經有趙城堯安排了一批保安，前往劇組，協助拍攝那個大場面。能借到這麼多免費的群眾演員，連盒飯都不要，喬攀而向趙城堯表示，一定會把捷銳保安的名字植入進去，這也算是變相的給了廣告費了。

月瑤走了之後，李巖和張語蓉雖然有點不習慣，但可能是上次她住院的時候，已經提前適應過了一次。也可能是現在兩個人的關係又更好了，並沒有那麼明顯。只是少了一個人。家裡也顯得冷靜了許多。而且張語蓉這些天也是很忙、很忙。

今天，到了31日，陽曆年最後的一天。

今晚，也可以算是陽曆的除夕夜。不過一般人沒有什麼人過這個除夕夜，但是對於年輕人來說，這個晚上，卻是流行跨年。一直玩到一年的最後一刻、倒數、然後進入新的一年。

這樣的習慣，跟聖誕節之類一樣，也是媒體和商家捧起來的。最初是因為港台那邊，學習西方搞跨年音樂會。香港還好，就那麼大點地方，活動沒有那麼多。台灣很多地方政府，都把跨年音樂會，當成一次全名嘉年華，以及對外推介本地的活動，所以有政府參與、聯合電視台、商家一起，在大型廣場，邀請大量明星來唱歌。由台北開始，到高雄、台中、台南等大都會，再到桃園、嘉義等縣都搞活動。

台灣的跨年活動，基本上邀請的都是台灣的明星，或者梁靜茹、孫燕姿、光良、品冠這種雖然是外國人，但卻是在台灣成名的明星。雖然有地方政府、商家和電視台多方面主辦。但市場有限，酬勞費用也是有限的。當紅的大明星，會獲得很多邀請，為了多撈錢，往往幾個小時內，由南到北的連趕幾場。

這樣的跨年活動，內地最先還是有山寨王湖南台先學的。就像自製電視劇和選秀一樣，經過湖南台的幾年堅持，憑著他們在年輕人中的強大影響力，很快填補空白、培養出了這樣一個跨年的市場。其他衛視發現有利可圖，可以提升品牌、打出知名度之類。也都跟風進來，江蘇、安徽、浙江、深圳等衛視，也加入了這個行列，砸錢搶明星。

不過也有廣東衛視這樣比較無奈的，拼影響力和砸錢，根本無法跟湖南衛視比，可也不得不幾千萬的砸下去。理由是湖南衛視的跨年音樂會，不是在湖南搞，幾乎都是在深圳、廣州搞，這可踩過界的到家門口了，廣東衛視為了面子也得搞。

當然，在內地開始搞跨年音樂會之前，跨年活動也已經是潮流，只不過是小部分年輕人、在較小的範圍內流行。

今年，跨年活動到處都是，S市也有上演幾場跨年音樂會，還有很多跨年的活動。這本來跟李巖沒有什麼關係，他的年紀、他的心境，已經注定不可能跟時尚的年輕男女一起去看明星、吶喊尖叫了。

但身為公司「潮男」——自封的，他又躲避不開這樣的問題。比如跟他臭味相投的幾個，徐平拍拖了、早就買了票，要陪女朋友去看跨年演唱會；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孫輝，當然不會放過這樣跟MM一起HIGH的機會；他們兩個是見過李巖和溫倩怡在酒吧KISS的，雖然出於友情，還是幫他們在公司保密了，但私下對著李巖，可就不用保密了。

於是，他們都慫恿李巖邀請溫倩怡一起去看跨年演唱會，在這樣集體狂歡的氣氛下，大家的關係會迅速拉近。而且跨年演唱會一直要過十二點，幾個小時的時間，比一般演唱會要多一倍。自然更容易累，結束之後又很晚了。那就再好不過，大家都不用回去了，直接找個酒店開房，一舉拿下！

對於他們的YD思維，無論是徐平要拿下他女朋友。還是孫輝要禍害不知道哪個MM，李巖都堅決表示鄙視！

但在鄙視之餘，他的心也活躍了起來。要不要真的去呢？就不說一舉拿下什麼的，至少幾個小時在一起，最後還一起過夜，也是一個非常浪漫和值得回憶的過程，也能拉近大家的距離。

可是，如果陪倩怡的話，其他人呢？跟上周的聖誕節一樣，女朋友多了也麻煩啊！李巖又一次體驗到了分身乏術的滋味。

不過在仔細分析了之後，李巖還是覺得挺可行的。海芙，她哥哥石山耀一家也是在S市，這元旦之際，她應該會去哥哥嫂嫂家，看望一下戒賭的兄長吧？黃櫻，她弟弟平時在上學，元旦也會放假，弟弟會回來，作為姐姐，她也不會跑去看演唱會的。李潔和郁小滴不用說了，李潔因為工作關係限定在郁小滴身邊，郁小滴又被她媽媽限定在家裡。剩下語蓉又不喜歡這樣的活動，跟倩怡去，還真的是非常合適的！

嗯，對了，還有喬幻璇。她在這裡工作，朋友不多，當然不能忘了她。不過……可以明天再陪她嘛！旅遊前還有三天假期呢。

就在李巖決定先跟語蓉和幻璇說好，然後再邀請倩怡的時候，收到一條信息，是張語蓉發來的：「今晚上去參加跨年活動，有沒有興趣？」

六百八十六

李巖怎麼也沒有想到張語蓉竟然會對跨年活動有興趣，不過既然她開口了，他也不好拒絕了她去邀請溫倩怡。不過徐平、孫輝他們都早早買了跨年演唱會的門票，跟溫倩怡一起撞到他們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是跟張語蓉一起出現，那就要把他們驚呆了。

考慮到這一層，他想了一下，然後開始編了一條信息過去：「好啊。不過到了今天，跨年演唱會的票應該不好買吧？公司幾個同事他們都是提前買好票的。」

他這婉轉的把可能遇到同事的消息透露給了張語蓉。上次只是看電影，已經讓她虛驚了一場，如果再被公司同事撞見……她肯定會緊張不已。

過了一會兒，張語蓉的信息才回過來，不過這一次的文字有點多，看來她不是在考慮，而是在打字，耽誤的時間。

「不一定去跨年演唱會，還有其他的活動。就像東部海邊願望塔下，就有一場跨年活動，不用門票，大家可以在海灘上玩，到時候在願望塔前一起倒數。那裡距離郁小滴家也不遠吧？你也可以邀她出來，那麼多人、又是在家附近，她家裡人應該不會否決吧？」

仔細讀完張語蓉這一條信息，李巖有點懷疑她的手機是不是被誰拿著惡搞玩了！語蓉怎麼可能給出這個建議？去海邊跨年，可以說是一個有意思的活動，可邀請郁小滴出來，這怎麼也不像是她的立場吧？

在驚疑之後，他又思索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或許這是語蓉的試探吧！她大概以為我今晚上要去陪郁小滴，所以特意這樣說。

如此一想，他也明白了，難怪不喜歡熱鬧的語蓉，會願意主動的邀請他參加跨年活動。

他吸了一口氣，沒有再發信息，而是撥號過去。

「語蓉……」

「幹嗎？」聽到李巖欲言又止的語氣。張語蓉淡淡的說道：「是不是要說你沒空？沒關係，我本來興趣也不大，只是雪飲說我應該多一點朝氣，別像中年人一樣平淡，所以才問一下你的。」

她的話，聽在李巖的耳裡，更加印證了她剛剛是試探，他苦笑了一聲：「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沒有空，我是願意陪著你去。」

「嗯？」張語蓉並沒有多歡喜，因為聽著他的語氣，就不像是很開心的，彷彿很勉強的樣子，她繼續淡淡的說：「你不用遷就我，你知道我是不習慣這樣的場合，一起去了，也會很悶的。」

「悶不悶去了才知道。我打電話過來，是想要告訴你，我沒有和郁小滴約好。事實上她回來之後，我也一直沒有聯繫得上她。今晚上我們就是去海邊，也不會叫得她出來。」

聽到李巖說完。張語蓉沉吟了起來，以她的聰慧，不能聽出李巖為什麼會這麼強調。過了一會兒，她歎道：「你是以為我剛剛是試探你的吧？其實你誤會了，我是真的這麼想。我和她……也不是沒有見過面，大家終歸是要面對面的，或許一起玩一下，那樣的環境，能讓氣氛更好一點。」

輪到李巖有點訝異了，語蓉是想要主動的面對小滴？

回想她和小滴之間的大衝突，第一次是音樂會之後，找到小滴、帶回家的衝突，經過一晚上之後，語蓉還是忍了，第二天早上，還是和氣面對；第二次不算是衝突，是體檢之後，語蓉意外的和小滴答應了一個約定；第三次就是從小滴生日、跟她發生過關係之後，一直延伸到現在，前面都可以說是語蓉做出了讓步，而這一次，她剛剛的話，也是在做出讓步了！

想到這裡，讓李巖心裡有點慚愧和感動。她的讓步，豈是因為跟郁小滴關係好？根本還是因為他啊！

「不用說了，今晚就我跟你吧！我們也可以玩得很開心，你也別說什麼不喜歡、不習慣，雪飲說得有道理，你的生活也太嚴肅了。忙了一年到頭，今晚就休息一下吧！」

兩個人都是互相解釋過了，都是不想對方誤會，現在瞭解之後，也都輕鬆了一點，見李巖這麼說，張語蓉思索了一下：「既然是放鬆一點玩……那就這樣吧！(W//R\\S//H\\U)今晚上不一定是我們兩個人，可以多幾個人一起去玩。」

「啊？多幾個人？」李巖有點不解，知道又接受他們兩個身份的，還能有誰？總不能把張天翼夫婦拉出去玩兒吧？其他也就江雪飲了。「這個……知道我們關係的，郁小滴出不來，出來也尷尬，月瑤不在，也就只有江雪飲了，你別告訴我找劉昱陽什麼的啊！」

張語蓉輕哼了一聲：「誰要跟你什麼關係了？都說了不是我們兩個人，而是和大家一起玩。」

「你的意思是，不公開我們的關係，就以張總裁與李經理的關係？」

「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李巖笑道：「我當然不介意。」能和她以朋友、或者公司同事的身份公開一起活動，也是為以後大家關係公開化預熱。

「那我看下雪飲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她可能另外有安排也不一定。海芙姐應該沒有什麼安排，叫上她；還有……溫倩怡吧，你不是跟她有一腿嗎？你先邀她。然後我再邀她，她再帶你一起來，也就沒人懷疑我們的關係了。」

聽到張語蓉的安排，李巖呆若木雞！

在郁小滴不行之後，竟然提議海芙！溫倩怡！

我說老婆，你這太完美了！只是……也太巧了吧？是在懷疑、試探我麼？

尤其是還說他和溫倩怡有一腿，這看似玩笑的話，卻讓他又汗、又心虛，不是有一腿，是有『兩腳』！

見李巖不出聲了，張語蓉問道：「幹嗎？開不起玩笑啊？你不是和溫倩怡關係好嗎？你跟她一起來。總比跟我一起更合適吧？即便碰到公司同事，也不會有人懷疑。」

「哦對……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那我就聽你的安排。」李巖忙回應了一下。

張語蓉又奇怪的問道：「那你剛剛猶豫什麼？不會是心裡有鬼吧？」

李巖繼續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啊！那話怎麼說來著？不解釋就是默認，解釋就是掩飾。

「嘿嘿，當然有鬼！心中沒鬼才怪，不過，到夏天的時候，你能不能再來一個這樣的海邊活動？」既然不能認，連否定都容易招惹懷疑，李巖只能另闢蹊徑，故作YD的賊笑了起來。

張語蓉一下被他的話給繞進去了，為什麼是夏天？夏天去海邊活動的話，那就可能游泳、她們可能穿泳裝了。「哼！我看你心裡就藏了一個色鬼！」

聽到她這麼說，李巖放心下來，故作無辜的說：「拜託，溫倩怡以前是我的上司，現在也是總監；海芙師太就更加不用說了，公司上下，誰不怕她這冷面殺神啊？再加上冰山美人的總裁……我這個小人物跟你們一起，即便心中有色鬼，也躲到腳底板去了。到時候你們別欺負我才行！」

「就這麼說定了，」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張語蓉當然不能一直跟他侃下去。「我去聯繫海芙，你先跟溫倩怡說好。一會兒我再聯繫她！」

「好。」

「對了，你還有沒有其他朋友要一起？男的就算了。」

李巖暗笑，男的我還不願意呢，就我一個人和你們一群美女玩，多麼的愜意自在？你們互相不知道，對我來說，都是自己人，怎麼能讓其他人來做燈泡？

「哦，沒有！嘿嘿，跟你一起，我怎麼能拉上那些狐朋狗友呢？我知道你對孫輝他們都沒什麼好印象，其實也是他們把我帶壞了。」關鍵時刻拿來背黑鍋，是男人友誼中最常見的，李巖也不管孫輝這會兒會不會打冷顫、打噴嚏了。

張語蓉則一陣無語。「把你帶壞？你本來就是一個壞蛋！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狼狽為奸、什麼叫做一丘之貉？」

李巖那個汗……「喂！私人說說也就算了，要是當著其他人的面，你這樣說我、說我的朋友，我會很沒面子的，我會很生氣的！」

張語蓉暗暗冷哼，你還得瑟起來了！難道我說的不是實情嗎？以前不知道誰老是出去花天酒地、尋歡作樂，難道不是這些酒肉朋友一起的嗎？

這也怪不得她，李巖剛到公司，很快跟一些談得來的人混熟了。大家都是年輕人，平時工作壓力又大（呃，或許李巖出外），下班後、週末，出去喝酒泡妞，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半年前的張語蓉，對於這些是不聞不問，懶得管李巖的事情，哪怕親自聽到他們談論美女什麼的，也只是怒其不爭，覺得有點丟人，並沒有嫉妒、惱怒什麼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兩個人的關係已經進展到一定的程度了。沒有限制李巖跟那樣的朋友來往，已經不錯了，會反感自然是難免的。

不過張語蓉畢竟是張語蓉，很快就冷靜下來了。李巖這話也說得沒錯，剛剛說他是壞蛋、說他們狼狽為奸、一丘之貉，他也沒有生氣，只是說不能當眾說，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事實上，別說當眾說，就是跟李巖這樣說，她也還是第一次。

晚上商量著去玩呢，現在當然不要把氣氛搞僵了。「不說這些了，你還和那誰也有一……也關係好麼，那文員，要不要一起？」

六百八十七

聽到張語蓉的話，李巖先是有點心虛，想著哪個還有一腿的女的又被她發現了，等聽到後面『那文員』，才意識到說的是黃櫻。

黃櫻要不要一起？

他本能的否定了，以黃櫻的性格，上次一起吃飯，都要拉上李潔作伴，如果和張語蓉她們一起，只會讓她的壓力更大、更加侷促，未必能玩得開心。

這次能讓張語蓉和溫倩怡、海芙一起正大光明的玩，他已經覺得是很難得的了。

「不用，她已經離開業務部、離開公司了。再說，你、海總、溫倩怡，都可以算是精英女強人。我現在是經理，在你們面前，還有不小的壓力，要是她跟著一起的話，哪裡還敢說什麼話？」李巖笑著解釋了一下。

張語蓉聽完她的話，微微泛酸說道：「你挺瞭解她、挺護著她麼……」

李巖有點汗，看來這話怎麼解。真的挺主觀啊！說多錯多，他乾脆不多解釋：「沒有的事，就這樣了！」

掛了電話，他的心情很好，立即打給溫倩怡。

「幹什麼？上班又偷懶！」溫倩怡似乎心情不是很好，跟李巖形成反差。

「我上班偷懶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值得驚訝咩？」

溫倩怡其實也不是心情差，上次那件事之後，她沒有和李巖聯繫過、也沒有見過她。事後她自己都覺得過另類、太重口味了，有點難以接受，對於李巖沒有聯繫她，也是安心了一點，不好面對。

現在聽到他的電話，不由得板起臉來，以免他覺得有了第一次、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沒有你那麼好命，有什麼事快說，我要工作！」

李巖也想起了上次的事情，明白她的顧慮，所以沒有繼續開玩笑，「是這樣的，晚上沒有什麼約會吧？不如一起參加跨年活動吧？海邊願望塔那裡今晚就有活動。」

溫倩怡是心思非常細膩、同時反應非常快的人，李巖只是這麼一句話，她已經馬上領會到了更多的意思：「哼哼，我說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會打電話給我，原來是有目的的。不過我們都那麼熟了，你有什麼事情，為什麼不直接的說呢？」

「我不是直接的說了嗎？」李巖很奇怪。「我就是想要看看你晚上有沒有空，約你一起出去玩兒啊。」

「就這麼簡單？為什麼是去海邊？我想是因為郁小滴已經回來了，而她家裡還不願你們見面，所以你就拉上我，想要讓我幫你去把她約出來吧？」溫倩怡戲謔的笑了起來。

李巖無語，看來女人太聰明也不行，簡單的事情，她們會想得更複雜。

「沒有的事，我不需要你幫忙約小滴出來，就是約你而已。算了，你考慮一下吧，有空就答覆我，沒空就算了。」越解釋她可能越懷疑，李巖說完乾脆就掛了，讓溫倩怡微微氣惱。

約溫倩怡並沒有算是成功，但李巖知道等會兒她一定會回電話過來的。等張語蓉打電話給她之後，她應該就會回電話來拒絕，那時候只要跟上她就行了。

但還有一個，他必須要先『搞定』一下，那就是喬幻璇。

喬幻璇是出差在這裡工作，元旦肯定也是放假。在這裡最熟的人，就是李巖了，他不能冷落了人，不能只是床上交流，她身邊也不缺少王林這樣的追求者。

撥號之後，喬幻璇的電話沒有人接聽。

過了十多分鐘之後，喬幻璇才回電話過來。

「剛剛在忙著？有事嗎？」工作中的她，也是保持著幹練的一面。

「是這樣的……明天不是元旦麼，你也放假吧？」李巖想著措辭。

「對啊，雖然我們工作起來，是不分什麼假期的，不過正式的有七天假期，你們呢？」

「也有七天。」

「哦，那你想說什麼？」喬幻璇等著他開口。

「我是想問你回不回去，如果不回去的話，我有空就去找你。」

聽到李巖『有空』才去找的話，那還是不確定的，喬幻璇微微有點失望。「我是想……回老家一趟，反正有那麼多天，也趁機換一下腦子。你呢？十幾年沒回去，有沒有想法？呵……或許你回去都會認不出來了。」

李巖微微一緊，他不是沒有想過回老家，但心理上，已經有一種割斷的感情。回去的話，必然把自己前半生銜接起來，他覺得會讓自己腦子更複雜，所以一直迴避著。

「哈哈……我可能是近鄉情怯吧，我現在沒有出人頭地，不能衣錦還鄉。還是算了。」他打了一個哈哈，本想說農曆過年會回去，但那是跟張語蓉一起回去，要是喬幻璇那時候直接找來家裡的話……

「近鄉情怯？你現在很近麼？難道你從國外回來，整個中國都成故鄉了？」喬幻璇倒沒有太失望，本來就沒期待他會跟她一起回去。

聽到她的玩笑，李巖也笑了：「其實我去抗擊入侵銀河系入侵者，剛從外太空回來，整個地球都是我的故鄉。」

「是哦！你還到穿越到異世界，已經生活了幾百萬年，現在破碎虛空回來，這個宇宙都是你的故鄉！」

「……」李巖無語。

「我還有點事情，不說了。我明天回去，你今晚……」喬幻璇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她不是熱衷於房事，只不過也不是害羞小女生的年紀，對於這種事情，既然愛他、又給了他，當然並不抗拒，而且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很少，能爭取一晚上也是一晚上。

李巖有點歉意：「今晚我沒空，跟別人約好去玩了……我明天去送你吧？」

喬幻璇又是一份失落，但估計他約的人，是郁小滴。沒有多問，勉強笑道：「算了，今晚玩到很晚的話，明天你還有精神早起嗎？還是好好休息吧，過幾天我還回來的，不用送了。」

停頓了一下，她迅速的做出了一個猶豫多日的艱難決定！

「你也不用覺得欠我的。我以前等著你，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根本不知道，也不是你造成的，至於上床……也是我主動的。也沒有非要你負責，你不需要有欠著我的感情債的想法。比如說今晚上你要陪別人，你會打個電話告訴我，我已經是安心和開心了。我……不需要彌補和施捨，明白麼？」

李巖一怔，正想說『我不是彌補和施捨』，但他的感受告訴他，聽到幻璇這麼說，他竟然覺得輕鬆了許多！

是的，那十二年的守望、等待，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時間數字，或一個人已經過去的人生故事。那已經不知不覺間，化成一份沉甸甸的情債壓力！

能接受喬幻璇，是一回事；

能不能不被這壓力干擾，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不是很清楚感情的方向，但心理學方面來說，這一份壓力不放下的話，即便能接受喬幻璇，有一天也可能出現問題。

所以，他現在沒有說什麼，『輕鬆』下來的感覺，也沒有讓他覺得慚愧。既然能接受、面對、和放下，那就還有未來，也就不急於一時了。

「明白！那你今晚……」

聽到李巖的聲音明朗了許多，喬幻璇心裡一黯。說出剛剛這一番話，她其實是矛盾的。如果不把情債拋開，那得到的是補償、憐憫的愛，不一定有將來；而沒有了情債，或許李巖現在就會捨她而去。他語氣的輕鬆感，說明他本來還是有這一份壓力的。

「哈……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雖然不是長住這裡，但這些年也算是常來了。再說，我會打給白潔，她應該有空的。」喬幻璇故意歡笑道。

李巖想了一下，有白潔陪她也好，她反正也是一個人，大家又是老同學。她們之前也有聯繫的。「那小心一點，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玩得開心一點！」

喬幻璇正要掛電話，說到嘴邊的時候，又臨時想要看一下他的反應：「你就不怕我們組團去泡帥哥？以我們的資本，泡一下大學生什麼的，還是手到擒來哦！」

李巖笑了，喬幻璇是怎麼對他的？只是因為中學時候並沒有確定下來的朦朧情愫，就可以苦等十多年。並且是真正的等候，跟他的時候，還是完璧初次，她是完全拒絕男人、以至於都有點極端了，說她會去泡小男生，打死也不會相信。除非重逢之後，對他完全破滅，但顯然不是這樣。

至於白潔，過去的日子，瞭解不深，從何折夏那傢伙的反應來看，似乎覺得她比較開放。不過那也是結過婚、能開一點葷玩笑的開放。這幾次的接觸，讓他覺得白潔也不是奔放之人。

「嘿嘿，我很放心，你是我的女人，你只會屬於我！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不過倒是有人想要泡你的話，得提防一點，真的有這樣的人，你說你的男人會殺了他！」

聽到李巖有點蠻橫霸道的話，喬幻璇嘟噥了一句：「什麼是你的、屬於你，我是一樣東西啊？」嘴裡雖然如此，心裡卻是歡喜無限，沖淡了剛才的失落。不論是不是玩笑，這都是李巖對她的一次表露。

「你怎麼會是東西呢？你當然不是東……呃……」

喬幻璇也聽出不對了，「你才不是東西呢！」

六百八十八

李巖此刻坐在溫倩怡的辦公室裡面。

如他預想的那樣，溫倩怡在接到張語蓉的邀請之後，便以那個理由，回電婉拒了李巖的邀約。他當時則沒有說什麼，現在快下班的時候，直接來到溫倩怡的辦公室，說沒地方去，要跟她一起去。

溫倩怡真的有點無奈，快要下班了，又是即將放假一周的日子，這會兒業務部還是很忙的，她也有很多事情要整理。李巖這樣坐在她辦公室不走，讓人一看就以為在等她下班，這誤會……

「你走吧。你這樣會干擾我工作的……」

「怎麼會？我什麼也不做，也不出聲，也不需要你招呼我。就算有同事，我也都熟悉的，我在這裡做了半年多，這算是回娘家呢。」

對於李巖的話，溫倩怡沒有了脾氣，只好帶著笑容面對：「我說了。我已經跟別的朋友約好，沒空再跟你去玩。」

「沒關係啊。因為你的沒空，導致我就沒有約到人，我就有空了。那我跟著你，你帶我去玩就好了。你的朋友我也認識一些……什麼付偉威、俞珮潔，還有陳啟濤、妖精……沒記錯吧？其實你帶著我還是有好處的，我不是你的御用擋箭牌麼？如果張嵩洋又來糾纏你，我正好派上用場了。」

看李巖一副你不用跟我客氣地模樣，讓溫倩怡哭笑不得。「我今晚是跟幾個女性朋友一起，沒有男人，你去不方便，自覺點！」

「美女？」

溫倩怡沒好氣的笑罵：「美女也沒有你的份！你都是雜草有主的了，還想著美女幹嘛？」

「養眼也好啊。嘿嘿，有美女的話，我更加不會缺席了。就這麼說定了，既然我在這裡，會讓你的一顆芳心小鹿亂撞，我就給你面子，現在離開，到停車場等你！嗯——嘛！」李巖站起來，給了她一個飛吻，就往外走。

這一招死纏爛打，換作別的男人用出來，溫倩怡會微笑著挖苦、諷刺到他落荒而逃，可是對於李巖，她實在無法過分的刺傷他。見他這樣了，想著張語蓉對李巖的印象也不錯。日本筱原株式會社的任務，和電影公司經理，都是她拍板的。或許一起私下玩玩，她也不會太介意吧？

看了一下時間，她無奈的撥電話給張語蓉。

……

李巖先下樓，反正快到下班時間了，他過去保安隊溜躂一下就完了。到樓下的時候，他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是溫倩怡發來的。讓他別在停車場等她，說答應帶他一起去，目標也是同樣的地方，東部海邊願望塔。下班之後就去，讓他先想辦法訂位子吃飯。

這是李巖知道的結果，他滿意的笑了，過去在保安隊找楊大龍抽支煙。

楊大龍是捷銳保安裡面，除了李潔之外，李巖最熟悉的一個。認識最早的是周雲飛，那是比李潔還早，不過那傢伙太忠了，對於僱主忠心、對於李潔父女也忠心，所以看李巖很不順眼。兩個人自然熟悉不到哪裡去。

楊大龍在他剛剛來做副隊長的時候，頭一次帶著去公司，就發現他打敗了日本人川田，給捷銳掙面子，後來又知道是經理李潔的好友。那時候他對李巖的態度，是非常的好。後來捷銳的改革，他知道是李巖慫恿的，對他很不友好。不過經過李巖那次跟他的深入對話，已經改革到現在基本上的上軌道，讓他對李巖又恢復了以前的尊敬。

李巖偶爾還會過來他這裡找煙友，一起吞雲吐霧一下。

「老楊啊，接下來的一周……要更加小心。」

一起抽煙的楊大龍，聽到李巖突然來了一句正經的，不由得一怔。「老李，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

現在的李巖，已經不是保安隊的副隊長，企劃部主管過渡的時候，還兼任，調任天堂電影經理的時候，海芙就另外安排人了。可他現在卻是捷銳的顧問，也是改革的推動者。所以楊大龍相信他絕對是會代表捷銳的利益，不至於完全是站在天堂集團的角度敲打他。

「風聲倒沒有，我沒有你們的基層渠道。不過……」李巖吸了一口煙，「上周第一保安公司受挫，現在消息已經在業內傳播開了。其他保安公司，都會想著趁機搶奪客戶和市場份額。這對於捷銳，是一個機會，別人也一樣。而我們在拓展的時候，也會衝撞到其他公司的利益。不排除有其他人會搶奪我們的資源。」

「所以天堂集團、包括所有的客戶，我們都不能出一點閃失。這個時候，要比平時更加警惕，我明白了！」楊大龍認真說。

那次經過李巖的點撥，他也開始不再局限於保安隊長，開始試著從大局、管理的角度思考問題。天堂集團無論哪方面，都是優質的客戶，也是他負責的地盤，如果趁著七天假期，被同行栽贓、出了岔子，可就不好交待了。

「嗯，我也就這麼一說。放假大家都不在，容易鬆懈，出問題就不好了。第一保安的『危機』，對我們則是『機』，可別變成了『危』。」

「明白，你也忙，這話我馬上匯報公司，也會其他保安隊長溝通一下，讓大家多點危機意識。」

在李巖拍拍他的肩膀，要離開的時候。楊大龍想起一件事，叫住了他：「對了，老李。你以前是不是認識那個叫……陳小恩的前台？」

李巖一愕，陳小恩？確實是認識這麼一個人，她原先是王子酒店的前台接待，在炭疽病毒危機的那次，得到張語蓉的賞識，讓她到總部大樓來上班，同樣是接待。他進出有跟陳小恩打招呼什麼的，有一次還被海芙撞見，以為他和孫輝泡前台，楊大龍會留意到，也不奇怪。

「對。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也沒有告訴我。怎麼了？」

楊大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好像這幾天，我在公司附近看到她幾次。但她並沒有過來，不像是找人、等人。我是剛剛想起，你們認識，所以順便說一下。」

「哦，她也沒有跟我聯繫過。」李巖想了一下，吩咐道：「如果下次見到她，你可以問一下，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麻煩、需要幫忙的。幫我先幫她吧！」

楊大龍想了一下，明白過來。或許陳小恩真的有事，又不想欠李巖人情，他們以前在下面也見多了，算是熟悉，或許可以幫李巖打聽一下。「行！」

……

對於陳小恩，李巖並沒有任何曖昧的態度或者想法。雖然那一次吻過她，也幫她解圍過一次，一起看過一場電影，但之後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只是一個同事、朋友的距離。即便有時候她的反應、和其他前台接待小姐的打趣，他也沒有接下去。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陳小恩離開也沒有特別的告訴他。

但同公司不熟悉的同事，跟熟悉的朋友，還是有區別的。而朋友也可以是很多種的，不能說對人有想法的，才幫忙，遇到真的有事，普通朋友也可以幫忙的。

當然，有過黃櫻幫忙幫出感情來的前科，這次就算真的是陳小恩需要什麼幫忙，楊大龍打聽到了，李巖也會通過楊大龍、或者暗中幫助，不讓自己露面，以免她誤會了。

既然已經說好了，李巖便自己先開車前往東部海邊。至於餐廳訂位。他知道結果，當然先搞定了。

東部海濱浴場是S市最著名的度假地之一，除了本地長住、暫住人士，還有很多遊客來這裡玩兒。不過主要是夏、秋兩季是旺季，消暑解熱很好；進入冬天，天氣冷了，來海邊玩的人也少了。即便今晚上這裡的願望塔下有活動，還是免費的，人流也不是很大，不如酷夏時候、甚至不如深秋時候收費的沙灘音樂節旺。

這種季節性消費的旅遊區，旺季是宰人不眨眼，淡季則是優惠大酬賓，能撿一點是一點。酒店客房的價格大減，餐廳也沒有旺季的繁華，要訂位是很容易的事情。

今晚上固然這裡有跨年活動，組織方也有請本地、周邊城市的一些地下樂隊、PUB歌手輪流演出，外加幾個小有知名度的歌手走穴，但對今晚消費主流的年輕人吸引不大。還是因為環境！這裡跟市區繁華路段比起來，公車過來，不堵車還要多一個多小時，打的不僅僅時間還有錢也不少、划不來，更重要的是，跨年活動是要到零點之後，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了返回市區的公車，的士也肯定供不應求，所以只適合有私家車的人。

有私家車的年輕人，往往也有能力消費演唱會的高價票，同樣是玩，為什麼不去更熱鬧、更多明星的跨年演唱會呢？成功人士們，也沒有這個閒心。如此一來，今晚上這邊的活動，主要參與者，除了這片區不多的住戶、就是這一個旅遊帶的各種遊客、和過來度假過夜的市民。因為元旦放假的關係，倒也不太冷清。

李巖開車到了之後，天色已經開始晚了。他選擇的餐廳，是那次跟海芙開房之後、中午起來吃的餐廳，那次是遇到客人已經爆滿、又遇上郁小滴和李潔一起。

他多少是有點想要歷史重演，再次在這裡巧遇到出來吃飯的郁小滴和李潔。

停好車來到餐廳門口，他想起了當日的模樣，目光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現在餐廳裡面已經有一些客人，但不算很多，當然也沒有郁小滴和李潔的影子。明天是元旦放假，或許陳明英和郁宏都會回來別墅吧？小滴出來的機會更渺茫了。

暗暗感慨之後，李巖對服務員說了自己訂位過的。先來到了預定的包房，然後把餐廳和包房名發信息給了溫倩怡。既然說了是以溫倩怡好友身份過來的，他也就不再發給張語蓉和海芙了，讓溫倩怡去通知。

考慮到三個女強人都忙碌了一天，又開車這麼久過來，肯定辛苦、飢渴了。嗯，應該說飢餓、渴了……所以李巖並沒有保持讓女士點菜的風度，先點了一些海鮮、乳鴿之類的招牌菜，基本上把四、到五個人的主要菜餚點齊了，讓餐廳先做。等她們來了之後，可以邊上菜、邊加點各自喜歡的菜。

……

這次張語蓉發起邀約的，都是天堂集團的自己人，她沒有叫一個外人。那基本上是一個時間下班，即便因為放假關係，她們都要延誤一點時間，但也沒有相差太大，前後腳就到了，不過她們沒有像李巖那麼客氣，而是在外面互相聯繫等齊了才進來。

江雪飲是張語蓉邀請的慫恿者，但她只是想要讓表姐和姐夫一起去約會一下，覺得海邊比市內浪漫，加上他們回家路遠，跨年過後，或許就在酒店開房HAPPY一下，那應該是會增進感情的活動，她當然也就不想做燈泡。

雖然張語蓉後來跟她說還有叫上其他人，燈泡不止她一個。可是江雪飲覺得，這是表姐不好意思的關係，叫上她、當然就再叫上幾個人，如果只是他們兩個的話，老夫老妻，就不會不好意思了，所以她堅決沒有來。

張語蓉、海芙、溫倩怡，都自己有車。溫倩怡第一個到，她先打了一個電話給李巖，讓他出來迎接一下。李巖卻說，已經點菜了，如果他這唯一一個都跑出去，餐廳會懷疑他跑單的。

無奈，溫倩怡只能自己等到海芙和張語蓉，才尋找著過來。

張語蓉是什麼級別的美女？是連天堂集團總部這種美女如雲的地方，都艷壓群芳；連見慣各種美女的刁鑽人士、鑽石王老五們，都敬為冰山女神的絕色美女。她即便沒有華麗的化妝、衣著，沒有人群簇擁的高調，只一出現，也吸引了大家的所有目光。

而溫倩怡，則是渾身性感、嫵媚入骨的絕色尤物，尤其是時刻帶著親切的笑容，讓人不醉自迷。還有她那種無形的氣場，還有那拉風的跑車，在等人的時候，已經讓很多人偷偷看、想要上前搭訕又不敢。等到和張語蓉匯合，更是幾乎讓人忽視一切。

沒有經過舒展、開放的海芙，還保持著公司的嚴肅刻板打扮，披著的外套也遮掩了無雙的巨乳，相比她們兩個，就要低調許多。不過她並不自卑，她的美麗，只為李巖一個人綻放，就滿足了。何況，輸給天堂集團的絕代雙嬌，並不丟人。

六百八十九

在她們三個進入餐廳之後。也迅速擴散到整個餐廳，無論是服務人員還是吃飯的食客，目光都很快轉移到了她們三個人的身上。男人不用說了，都是一種目瞪口呆的神情，女人則開始一剎那的驚呆，隨即開始自慚形穢、或者羨慕嫉妒。

看著她們張望，馬上有服務員上前招呼，還有一桌只有幾個男人的客人，其中一個大膽的站了起來，來到她們的面前，斯文客氣的搭訕：「幾位美麗的小姐，是不是找位子？我們這裡有最好的位子，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坐。能請幾位美女進餐，是我的榮幸。」

張語蓉冷冷的看著他，也稍微有點詫異，沒想到竟然有這麼直接的人。因為她的容貌、氣質、身份等因素，天堂集團的男職員雖然將其視為女神，但同樣也是保持敬畏的，根本沒有人敢邀請他吃飯、約會什麼的。即便是葉家宏這樣高層，或者其他同級別的商場夥伴。也只能在工作順利、她心情似乎不錯的情況下，比較婉轉的提出邀請。

溫倩怡卻不這樣覺得，她知道這裡現在大多是遊客，這幾個男的，也把她們當成遊客了。既然是出來旅遊、度假，就會比平時更加的放鬆，很多人甚至期待艷遇，他們幾個男的、她們幾個女的，如果真的能夠速配成功的話，來一段短暫的艷遇，當然會是男人都期待的。而即便拒絕，大家都不認識，也不會低頭不見抬頭見，就無所謂了，所以才會那麼大膽。

「這樣啊，不過不知道別人答不答應呢。」溫倩怡笑吟吟的婉拒。

不過這語氣，在男人聽來，婉拒的成分，還不如欲拒還迎的成分大。尤其是看到溫倩怡的笑容，讓那個男人有種銷魂奪魄的感覺，以為有戲、以為溫倩怡問的『別人』是指他的朋友。他立即頻頻點頭，連忙答道：「答應，誰都答應！能請三位吃飯，是我們的榮幸！」

他那個激動啊，就差大聲歡呼了。說完之後，向他們同桌的幾個人看過去。幾個男人都是微笑致意，對他們來說。這種頂級的美女，本來就是可遇不可求的。遇到一個已經是不虛此行，何況兩個、三個？能夠看看已經是飽眼福了，何況能夠一起共進晚餐？要是真的能速配成功一對、幾對，有一趟艷遇之旅，更加不用說了！

當然，他們也很識趣。這樣一看就成熟優雅、魅力非凡的獨立美女，不是他們能夠擁有的，能趁著特殊的日子，臨時結交一番，已經是難得的際遇了。

他們非常樂意，有個人不樂意了。早已經站在那男子身後的李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冷冷地說：「這位老兄，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吧？我答應了嗎？她們答應了嗎？你們不會獲得榮幸的，注定是不幸！」

在那個男人錯愕的回頭看他，你哪位啊？你在我後面，我當然看不到你，怎麼就目中無人了？

就在他以為李巖是學著他來搶和美女搭訕的同道中人，正準備不客氣的譏諷幾句，可是李巖已經先不客氣了。手移過去，抓著他的脖子，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然後平移了兩三尺，扔在了一邊，把擋住她們三個的路清開了。

要是喬幻璇在這裡，就會想起那天晚上跟著報復的出租車司機，覺得李巖是習慣了這一招。不過李巖可絲毫不在乎他們會報復什麼的，那些出租車司機不一樣，那是他們最熟悉的地盤，還有很多夥伴，這些人只是過來度假的。

「總裁，兩位總監，這邊請！」

溫倩怡笑而不語，張語蓉和海芙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和李巖的關係，加之也是在外面，都保持著在公司的模樣。

看著她們幾個跟著李巖走過，剛剛那男子又是氣憤、又是驚訝。被李巖如此沒面子的拎開，當然氣憤，可他在邊上，也聽到了李巖對她們幾個的稱呼。總裁？兩位總監？難道這三個都是某個大公司的高層？粗魯的傢伙是保鏢？

人總是欺軟怕硬的，如果只是一個瘦弱、矮小的男人，別說他有夥伴，就是一個人也會發飆了。可李巖身材並不差，而且剛剛單手就抓著他的脖子把他拎起來了，那已經充分的說明了實力。加之想到保鏢什麼的，可能不止一個，他也只能忍氣吞聲，在幾個朋友站起來的時候。趕緊灰溜溜的回去。

……

進來到包房的時候，看到已經上了很多菜，只說吃的話，已經足夠她們四個人吃的了。

「行啊，你小子先自己吃開了？懂不懂禮貌啊？」溫倩怡笑罵著說道，然後又招呼張語蓉和海芙坐下。

只是四個人的話，入座是非常的寬鬆，也不至於靠近誰。

「我是想著大家都辛苦開車過來，肯定餓了，為了不等，就先點了一些菜。大家看看還要什麼？」李巖示意跟著進來的服務員給她們點菜。

張語蓉和海芙都搖頭說不用了，表示這麼多菜，已經夠多了。事實上，李巖和她們三個，單獨都吃飯過很多次，基本上瞭解她們的胃口，尤其是張語蓉，更是相處了快一年了，所以剛剛點的菜，已經基本上滿足了她們的需求。

溫倩怡也覺得這些菜已經夠了，一來菜就上好了，不用等，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她還是點了一支紅酒。

等到服務員出去的時候。李巖分開和她們都熟悉，但三個人一起，卻不能表現得太親密。只能笑著：「沒想到能跟張總、海總一次吃飯，是我的榮幸啊！」

溫倩怡笑道：「你能不能有創意一點？拍馬屁都是重複剛剛那個人的。」

她本來是最熱情的一個，李巖又是她『帶來』的，眼看張語蓉和海芙都比較嚴肅，便活躍氣氛的說道：「張總、海總，反正下班了，別那麼拘謹，今晚李巖請客，你們這麼嚴肅。他壓力很大呢。」

其實在她看來，李巖也就跟張語蓉沒那麼熟悉，跟海芙還是一起吃過幾次飯的，那次郁小滴張羅去體檢的時候，就在小區門口碰到一起了。上周吃火鍋，也碰到一起了。

這是張語蓉發起的，雖然她不太習慣，但也不能破壞了氣氛，便笑了笑：「是啊，別這麼嚴肅。你們也別叫我張總什麼的，那感覺太正式了，就叫我語蓉吧。」

海芙也笑了起來：「也就直接叫我海芙吧。這裡就我最老了，你們要叫我一聲姐也可以，只要別叫我滅絕師太就行了。」

看她們都放開的說話，溫倩怡放心了下來。

李巖則更是心領神會，語蓉和海芙會這麼說，或許是怕他無意中叫出『語蓉』、『海芙姐』之類的話，那樣就讓其他人懷疑了。所以他也笑著說道：「哈！那我真的是幸運了，語蓉、倩怡、海芙姐，你們也不用跟我客氣，直接叫我李巖就可以了。」

溫倩怡沒想到他這麼順溜的接嘴，看她們兩個並沒有不自然，才安心了一點，「喂！就你一點也不客氣，好像我們沒有跟你客氣吧？」

如此一番說話，讓大家都放開了一點。雖然各有各的隱瞞、只有李巖一個人是全部瞭解情況的，但至少表面上的氣氛，已經非常的友好。

隨著服務員把紅酒上來，李巖給大家倒了酒，加上菜也早已經上好了，再客氣就冷了，所以大家開始用餐。

剛才進來的插曲，已經讓張語蓉猶豫了好一會兒，藉著話題說開了一點，才做出比較平淡的樣子說道：「李巖……別說我以總裁身份教訓你，只是剛剛那樣本來不是什麼事情的，你好歹也是個經理。別動粗，鬧大了……要是剛好有記者爆出了你的身份就麻煩了。」為了不引起其他人懷疑，她只能把自己的關心，隱藏在擔心公司形象下。

她的話，讓她們兩個也關心過來。海芙也是想說的，只是那樣顯得太關心了，此刻正好附和：「是啊，看他們有好幾個人，打架也不好。」

溫倩怡卻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因為她是知道李巖真實身份的。聽到她們兩個的話，知道她們一向嚴謹，又不知道李巖的底細，便也在同一聯盟的說道：「對，別老是動粗。凡事講道理！」

「三位說得很有道理，下次我不動粗了。」

李巖一副欣然受教的樣子，心裡則暗笑，都說紅顏禍水，你們三個一起，是三江禍水匯聚成海，我這個護花使者不粗一點，那裡夠用啊！

……

因為各有各的顧慮，所以大家的話題，主要是圍繞在飯桌上，以吃喝開始，然後推及公司的事情，不便說個人的話題。

聊到最後，溫倩怡想到了一個話題，一個張語蓉和海芙也知道的關於李巖的話題，所以便拋了出來：「對了，你們還記得日本的筱原株式會社嗎？」

「有什麼問題嗎？」張語蓉對於拓展海外是非常積極的，而通過跟筱原的合作，最近對於打開日韓、東南亞市場都效果顯著，可不想出現問題，現在還遠沒有到不需要依靠筱原株式會社的地步。

「嘻嘻，沒有問題。只是都是我跟那邊聯繫，工作上面的事情還好說。但你們也知道，李巖是我們的出色男公關、親善大使嘛！筱原剛的女兒筱原未來，還是很惦記著李巖，並說要來中國找李巖玩兒呢。」

看到溫倩怡笑瞇瞇的樣子，李巖暗暗叫苦，小怡子啊小怡子，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就算你不在乎，語蓉、海芙聽著也不舒服啊。

他目光有點心虛的向張語蓉望去，張語蓉則淡淡的說：「不用擔心，我雖然是不贊成我們的人犧牲自己去迎合客戶。不過，如果你覺得不吃虧的話，筱原未來我也見過，很漂亮，你喜歡逢場作戲、犧牲色相都行。只是別投入太多、別玩弄人家的感情，那就危險了。」

「有道理。」海芙點頭附議。

溫倩怡看著李巖的侷促，繼續笑道：「不僅筱原未來年輕漂亮，還有她那個翻譯同學松島葵，也是一樣的青春靚麗。她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對李巖都非常感興趣，李巖也是很享受的樣子。語蓉你現在這麼說，他以後肯定會奉旨犧牲色相！」

「……」奉旨犧牲色相！李巖三人都非常的無語。而溫倩怡的話，讓張語蓉和海芙也有牴觸，對李巖感興趣是哪根筋不對，她們兩個也是一樣啊！

由這個話題開始，轉變成了她們三個不鹹不淡的輪流對李巖批評、教育，搞得李巖大汗，只能努力的消滅食物。

吃完飯之後，大家步行來到了對面的海濱浴場。整個沙灘燈火通明，願望塔下面有表演的舞台，很多遊客在那裡看表演。她們幾個遠遠的過去看了一下，就被震耳欲聾的音響弄得沒有什麼興趣，加上也都不習慣到人群中去擠，所以不約而同的建議往海邊散步聊天。

李巖則有點無奈，擠過去看表演的話，他還能跟她們湊近一點，甚至可以用保護她們不受色狼騷擾的名義，張開大手把大家都擁護在身前。過去海邊散步，則只能規規矩矩的了。

和她們一樣選擇的也有不少，天氣冷了，不下水去，但可以沿著海水邊沿散步，坐在沙灘上看著海面、吹著海芙聊天什麼。

李巖跟著她們三個後面，雖然不是夏天的泳裝秀，但看著她們的背影，他的心裡還是安詳的。她們都被他視為他的女人，他是甘願這樣在她們後面保護著她們，讓她們可以無憂無慮的歡樂聊天。當然，最好是她們都互相知道身份之後、還能互相接受的這樣和睦相處。

「喂，你一個大男人跟著我們幹什麼？聽我們聊女人話題，你無聊不？」溫倩怡突然回頭說道。

「哈哈，護花使者、保鏢總是要的吧？你們可以當我是透明的！」

「那就給你一個任務，弄個墊子、買點吃的過來，等會兒走累了可以坐下來聊天。」溫倩怡笑著吩咐道。

她的態度，卻讓張語蓉微微皺眉。這是她老公呢！她平時還沒有這樣的使喚過他，溫倩怡卻用得很自然，好像是她的一樣……

六百九十

雖然張語蓉心裡有點不舒服。但卻不能表達出來。即便今天這樣出來，她也是讓李巖和溫倩怡一起過來的。怨誰呢？雖然兩個人是夫妻，但卻沒有公開過，而且連男女朋友都不算，在大家的心中，根本就是普通上司、下屬的關係。

不過溫倩怡和李巖的稔熟，她是早就知道的，並沒有隱瞞她，也知道他們是因為工作上的關係變得熟悉的，貌似並沒有其他的關係。

李巖看了一下她們，答應了一聲，讓她們別走遠了，等會兒不好找，然後轉身往小賣部方向而去。他以前有來過這裡，不過那是和海芙兩個人，而且是半夜之後。現在這樣四個人一起出來玩，就不能幹散步了，確實需要一些準備。

就在他往回走的時候，也有一些其他的遊客往這邊走，快到願望塔和服務區這邊的時候，人也多了起來。不過還算不上是擁擠的程度。可是有兩個人從旁邊跑過，其中一個卻和李巖的肩膀蹭上了。

只是這樣的話，李巖也沒有太在意，比較人多，對方又是跑的，碰上也算不了什麼。可是他不在意，別人卻在意，那兩個人停了下來，轉身在前面攔住了他。

「你什麼意思？故意撞人呢？」

李巖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好像是你們撞我吧？」

這裡遊客眾多，是常年有警察執勤的，方便作案的小偷倒是很多，撞人碰瓷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容易吸引人圍觀、引來警察，一般是比較少的。

「我們從後面過來，你突然從旁邊撞過來，還說不是你撞我的？道歉！老子心情不好，道歉就考慮放過你！」兩個人瞪著李巖，他們的塊頭都不小，一副囂張、尋釁慣了的模樣。

看到他們兩個，李巖有看了看周圍，雖然有人來往，絲毫不至於讓他們跑到他身邊來的。又回想了一下，剛剛那人一撞的力氣，貌似不小。看樣子，是故意的呀！

既然發現他們是故意的，李巖也就沒有好聲好氣的解釋了，而是直接的問道：「有人請你們。替別人出頭的吧？」

「出你媽的頭！」一個人罵了出來。

另外一個跟著冷笑：「哥是S大散打隊，拿過全省冠軍！你請得起啊？」

看他們人高馬大、結實有力的樣子，李巖原來猜想是經常打架的職業混混，這不是敲詐，而是幫人出氣。等聽到兩個人是散打隊的，就難怪剛剛撞得有點力氣了。只是……他們還自稱拿過全省冠軍，真的會那麼巧的被人請來嗎？

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剛才在餐廳遇到的那幾個男人。畢竟是直接的衝撞了，而且當眾、尤其是當著美女的面，落人他們的面子。不過這兩個人剛才沒有見過，不知道是他們一夥的、後來才到，還是臨時叫過來的。

再一想，又覺得有點懷疑，如果是他們那幾個一夥的，為什麼現在不出面呢？多幾個人不僅僅更有把握，最重要的是，出氣要當面出才爽啊！

不過這個時候，沒工夫推測，他乾脆直接一點：「S大散打隊？還是體育系的學生？那得的是什麼冠軍？學生組的麼？兩個沒畢業的小屁孩，就出來學人打架？」

那兩人聽後那個氣啊！本來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現在被李巖冷笑、蔑視的話。刺激得已經變成他們自己的恩怨了。

「你，死定了！」

「老子要把你扔下海去！」

兩個人倒也不是吹牛，至少是真的練過。在這個時候，還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沒有街頭混混一怒之下就上前拚命的作風。

「還要說幾句狠話？拍電影啊？」李巖無聊的搖頭，無論目標是他、還是其他人，他們說的『死定了』，鬥不過是學著電影裡的狠話，不過打一頓，扔到海水裡面去，倒是有可能的。這天氣，扔入海水裡面，即便馬上自己爬上來，弄濕衣服也會非常難受的。

「搞定他！我看著……」其中一個人，低聲說了一句，退開了幾部，他張望著光線明亮的方向。只是三個人在這裡爭執，不會引起多少人的關注，可打起來的話，就明顯了。等會兒必須在警察來到之前，跑走。

打人，不是殺人，沒有那麼難的。因為人有痛楚神經，有恐懼心理。練過功夫的人，要打普通人，很快就能得手，很快就能讓人感覺到痛楚、進而氣勢大洩、恐懼，結果就是求饒了。

他們有經驗，這樣與普通人的打鬥。根本不會用到幾分鐘，一般幾下就能見分曉。只要幾拳把人打痛了、打怕了，甚至打暈了，兩個人就能拖著扔到水裡面去。

不過很可惜，今天他們遇到的是李巖。對於李巖來說，殺人都是很簡單、很容易、很快的事情。雖然確認了這兩個可能是練過功夫的散打隊員，但對方既是驕兵、又明顯輕敵，他只要用心出手，也取勝也不難。

「別那麼麻煩了！兩個人一起來。你大叔沒心情跟你們小屁孩混時間！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李巖略帶不屑的看著他們。

兩個人都冷笑了起來，他們都是二十出頭，正是體力巔峰時期。眼看李巖是個奔三的人了，想著隨便一個人也能解決，沒想到他竟然倚老賣老的說他們是小屁孩，這讓兩個散打隊員情何以堪啊！

這是人很多的公眾場合，他們也不想拖延時間，既然李巖不識抬舉……他們兩個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暗暗已經捏緊了拳頭，準備出手了。

「等等！」李巖後退了兩步。

「他媽的還想跑？」他們兩個嗤之以鼻，就是跑，他們也不在話下，慢跑、變速跑，也是他們每天必有的訓練，並不怕李巖耍詐逃跑。

「跑什麼？只是你們耽誤了我的時間。我不能白干，打倒你們之後，必須告訴我是誰找你們來的！」李巖毫不在意的抖動著一條腿，要是再點上一根煙的話，他更有痞子像。

「能打倒再說！」兩個人說完，快步上前。

這個時候，李巖看似囂張的抖動著的前腿，迅速的向前踢撩，鞋尖踢起一批黃沙，往兩個衝過來的臉上濺灑過去。

兩個散打隊員，對付同級別、有實力的專業隊員。那是在比賽場上。那是做足準備、帶好護具，在裁判宣佈開始之後，才一起出手；對於普通人，根本不需要他們怎麼出手，隨便捏拿。哪裡會想到有人踢沙子過來呀！

話又說回來了，在這現代化大都市裡，有的只是一條比一條漂亮的水泥路，除非是在建築工地的沙堆邊，要不然地上能見到的也最多是一些灰塵，很難碰到能用腳踢起來的一片黃沙。這已經是大家默認的一個常識，根本不會去考慮這一點，所以一時間也忘記了，現在是在遍地黃沙的大梅沙海濱浴場。

不過，遇到這樣的突襲，即便是普通人，也會本能的閉眼睛、然後伸手去擋住眼前，何況他們兩個散打隊員是受過訓練的。所以，即便事發突然，又是他們迎上去，但還是閉住眼睛，沒有被沙子迷眼了。

可李巖出手，是完全靠偷襲、靠陰招嗎？他的硬招同樣狠！在腳踢出沙子之後，他的人也快速向前，拳頭左右開弓，霎時間打得兩個人腹中翻江倒海、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一般。

這一次，李巖沒有用撩陰腿，那太明顯了，近身出手，稍微遠一點就看不清楚了他們在幹什麼了。等兩個散打隊員還沒有睜開眼睛，憑著趕緊去出手抱住李巖往地上摔的時候，李巖已經順勢抓住他們兩個的頭髮，將兩個人的頭按倒，將臉按入了沙子裡面！

……

中國強大之後，民眾心理上還沒有適應，在各方面都急需外國人——主要是歐美西方的承認。而因為語言、傳統、習慣等因素，中國的東西，有時候跟西方主流有不同的標準。要西方標準來得到認可、覺得才算世界認可，總是困難的。

所以，中國籍作家得不到諾貝爾文學獎，只有少數人明白，諾貝爾文學獎十八個評委，大部分時候沒人懂漢語，而中國的翻譯不給力，達不到作家的意境。比如漢學家馬悅然是評委時候，他翻譯了高倉健的作品，高倉健就成為了第一個拿諾貝爾文學獎的華人。

同樣，中國電影，在歐洲三大電影節都留下耀眼成績，但沒有得到奧斯卡金像獎，大家就覺得電影不行，比不上老外；可這是人家的規則，華語歌手有幾個能得格萊美獎？華語電視幾部能得艾美獎？

反應在體育方面，也是如此，所以中國一直在追趕，人家有足球聯賽、籃球聯賽、網球公開賽、方程式賽車、高爾夫……而在因為影視而讓人自豪、甚至YY的武術，也出現了無用論。最常見的說法是：既然武術厲害，怎麼不見去參加外國的格鬥大賽？能打贏老外才叫厲害，打不贏就是吹噓的傻B。

這同樣是以我們去適應別人的規則標準，在武術無用論之外，還有一種戲份的論述，那就是沒用的是傳統武術套路，散打還是厲害的。覺得武術是花架子，散打才是實戰。

這其實除了不懂的人云亦云外，也歸功於散打的宣傳好。不知道是不是官方，但確有其事的是，曾經媒體炒作過很多『中國功夫對泰拳』、『中國功夫對空手道』、『中國功夫對跆拳道』之類的比賽，結果都是中國功夫大比分贏了。這讓人覺得中國功夫就是厲害，參賽的散打運動員就是厲害，但其實這只是炒作出來的，實際情況是『中國的散打運動員對泰國、對日本、對韓國的散打運動員』，而且來的還不是什麼高手。

當然，也不能說散打都是吹出來的，散打運動員也有一些厲害的。但散打的比賽規則，注定了散打冠軍，並沒有那麼神。比如說同樣作為比賽項目，跆拳道要踢中、擊中對手才能得分；而散打比賽，將對手絆倒、摔倒也能得分，相比起來這當然更安全、更省力，所以，一度有很多摔跤運動員，轉練散打，一兩年就能出成績。

襲擊李巖的這兩位，也有這樣的因素。他們比賽的時候，摔是很能得分的，他們不需要靠非常強悍的拳腳攻擊。也不能說他們不堪一擊，這樣出來的散打高手，對於普通人，還是很容易的，只是對於苦練攻擊力、抗擊打力的高手，就相形見絀了。

李巖不是傳統意義的功夫高手，但他的攻擊力和抗擊打能力，都非常強悍。而最大的區別，是他們練的是為比賽規則下、如何得分的技術；他練的是任何條件下、最快制敵斃命的殺人技術！

雙方交手，李巖即便不用沙子的陰招，他也有很多方法放倒這兩個人。可這落在這兩個人的心裡，卻覺得李巖是僥倖、是耍詐。

「是誰請你們來的？」按著他們的臉在沙子裡一會兒之後，李巖拉起了其中一個。

剛剛緊閉眼睛、嘴唇，也有沙子進入鼻孔，那感覺是非常難受的，被拉起來之後，那個人也沒有隱瞞，反正他們受雇時候，對方也要他們在打完人之後，留下暗示性的話。

「別人介紹，我們不認識……」

他是想說，可還沒有說話，李巖以為他是說不知道，直接又按入沙子裡面，然後拉起了另外一個。

另外一個可不想再進入沙子裡面了：「那個人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撒泡尿照照！這次是教訓你，再跟他搶女朋友，下次打斷你的腿！」

聽到他順溜的說完話之後，又『呸』、『呸』的吐到了嘴裡的沙子。李巖有點奇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教訓？搶女朋友？

敢情不是剛才那幾條，而是劉昱陽找的人啊！

李巖鬆開手，站了起來，「告訴他，讓他也撒泡尿照照！這次是教訓你們，他再跟我搶女朋友，下次打斷他的腿！是第三條腿！」

說完他就離開了，是劉昱陽就說得通了，以他的財力、人脈，請幾個散打隊員還不是小事一樁？這傢伙已經開始僱人打人，後面可能還有其他的招數，希望他好自為之，要不然下次就要給他一點狠的了！

六百九十一

本來李巖以為這兩個散打隊員。只是剛好和吃飯之前發生了一點小摩擦的那幾個是一夥的，也沒有太在意，沒想到詢問之後的結果，竟然很可能是劉昱陽，那就得多留心一點了。但那也是對劉昱陽，面前這兩個人是不用太在乎的。

可那兩個散打隊員，一向是高手的姿態，何曾受過如此大辱？再說，如果是正式交手被打敗，還可以說學藝不精，現在被李巖踢起沙子再先，他們都覺得是偷襲和耍詐才輸。而被按在沙子裡，更是莫大的侮辱了！

在李巖要他們傳話的時候，兩人顧不上疼痛，趕緊擦拭臉上的沙子。等他離開的時候，已經有動作更快的一個，從後面快步衝了上去！準備把李巖按倒在沙子裡面，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痛快報復。

另外一個也翻身起來，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上去支援，就感覺到自己的夥伴飛了過來，立即被撞得再次摔倒在沙灘上！

而等兩個人想要翻身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人替他們翻身了，但卻只是翻身仰面向上，卻無法動彈，因為在胸口已經各頂壓一個膝蓋，讓他們胸口發悶、呼吸困難。但隨即有發現，呼吸困難的主要原因，是喉嚨處被一隻大手掐住了。

兩個人本能的伸手去抓李巖的衣服，但在無法抓動半分，還是被壓得死死的，而李巖手上的力氣卻越來越大，很快的時間，就讓他們快要無法呼吸，想要求饒也發不出聲音，只有壓抑著的『呵——呵』聲響。

絕境的求生本能，讓兩個比賽型隊員也不顧一切了，在外側的手胡亂的抓到了沙灘上的沙子，想要灑向李巖的臉上。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覺得喉嚨和胸口都是一鬆，上面的人彷彿已經離開了。這個時候，兩個人都顧不上手裡的沙子了，都摀住自己的喉嚨，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擔心喉嚨重傷。

這一次，則是他們出手偷襲。而李巖看都沒有看，回頭一腳就把一個人踢得摔了出去，這已經足以表明他的實力。這兩個人散打隊員，明白不是僥倖了。再也不敢追過去了。他們剛剛的感覺是在死亡線上走了一回，依稀覺得如果不是在這麼多人的公眾場合，目標很可能會就這樣把他們掐死似的！

卻說今天的挫折，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卻也不是壞事。回去之後，兩個人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傲氣，平日練習也不再只是滿足於比賽技巧，數年後學有所成、成為真正的高手。

……

李巖在幾個商店裡面，分別買到了足夠四個人用的墊子，和一些零食，隨著越來越晚，海風會更加冷，他還買了一條毛巾被。

等到回來的時候，就是兩隻手都提滿了東西。和三個美女一起出來玩，固然是美好的事情，可需要幹活的時候，就是一個男人干四個人的活啊。

卻說在餐廳遇到的那幾個人，原本是想過要報仇的。只是顧忌她們的身份，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保鏢，所以那個被李巖拎起來的男人，只好暗暗吞下苦果。和其他人強顏歡笑，雖然剛剛丟了面子，但至少也是過去了美女們的面前，和她們說上了一句話。

但都是幾個男人，終究還是不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更想要搞清楚狀況，如果有機會的話，能跟幾個女強人更進一步，是更妙的事情。吃完飯之後，他們先走了，但卻找了一個地方，遠遠的觀望著，後來也一直保持著遠遠觀察他們。發現只有李巖一個男的跟著，開始還好，他也和她們一起說話，到後來在海邊散步的時候，他就一個人跟在後面，果然是保鏢啊！

只有一個保鏢，讓他們放心了不少，真的要打架的話，幾個人也不會怕他一個。不過他們也不想更多的波折，不敢靠近，只是遠遠的看著，後來見到李巖一個人離開。馬上意識到機會來了，便繞開李巖的路線，向她們三個靠攏過去搭訕。

因為他們是普通人、並沒有什麼惡意、又隔得比較遠，加上沙灘上的人，也是成千上萬，李巖也沒有注意他們幾個。

等到現在回來。發現張語蓉、溫倩怡和海芙三個站在原先的地方，沒有再走遠，而那幾個男人則圍繞著她們身邊，不停的獻媚。看樣子趕他們也不走，而她們又要在這裡等著李巖回來，不便走開。除了溫倩怡偶爾戲弄幾句之外，張語蓉和海芙都是懶得搭理他們。

「中國人口十幾億，S市人口過千萬，就是今晚上這邊的，也是成千上萬，在這特別的晚上，我們能一再遇上，實在是有緣。這裡海風越來越涼了，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吧？一起喝點東西，等著〇點跨年……」

李巖走近，聽到誇誇其談的，又是之前在餐廳上來搭訕的那個，他把袋子往地上一放。上前說道：「又是你們？喝東西是吧？我請客好不好？」

「你回來了？怎麼那麼久？」看到李巖，溫倩怡笑吟吟的問道。

「買得多了點。」李巖答應了一聲，見張語蓉和海芙也看了過來，對她們也是點點頭。

他們幾個看到李巖回來了，也有點不自然。不過之前覺得他是跟班、有是跑腿買東西，讓他們覺得他也就是保鏢的身份。現在跟餐廳不一樣了。大家是兩次見面，剛剛也和她們溝通了一會兒，不算朋友也算熟人了，以她們的身份，應該不至於讓保鏢亂動手吧？

想到這裡，他們互相看了一下，安定了一點，剛才被李巖拎起來的那個人覺得後頸又隱隱作痛起來，但還是強打著精神說道：「消費不了多少錢，誰請客都無所謂。我們是誠心相邀，當然還是我們請客好了。不如……」

李巖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拉著他的領子整了整，「這海風是越來越冷了……」

「是啊。讓幾位美麗的小姐凍著了可不好……喂！喂……幹什麼？！」

那個人還沒有意識到，李巖卻忽然把他整個人抓了起來，然後快步往前幾步，再使勁將他扔進了海水裡面！

張語蓉她們原本就是在海水邊上的沙灘上散步，剛剛也一直站在海邊，怕潮水弄濕鞋子，距離也有一點距離，但也不過幾米。這在李巖有意的出手之下，幾乎就是眨眼間的事情。

等那個人被扔入了海水裡面，大叫了起來，其他人才驚呼出聲。

「我請你們喝海水……」李巖已經返回來了，向另外幾個走去。

他們幾個根本沒想到李巖什麼都不說就把人扔海裡去了，被他的行為給震住了，加上本來就把他當成一個保護三個女強人的超級保鏢，那裡還敢跟他動手。聽到他的話，立即往邊上繞開小跑，然後等李巖走到了張語蓉她們身邊之後，才跑去海水邊上拉那個夥伴。

海水白天吸收陽光面積大、散發是從上面開始，這時候其實要比靜放的冷水溫度更高一些，而李巖把那個人扔如海水裡面，其實也就在水邊，連他摔倒都不至於掩蓋。只是天氣冷突然入水，就覺得冰冷無比，又因為這是大海，會有心裡壓力，生怕一個浪頭過來就把人捲走了，所以那個人又是驚叫、又是手忙腳亂的掙扎，沒有馬上站起來，好像在大浪裡面翻騰一般，連海水也入口不少。等到他的朋友過去，才把他拉起來。

幾米外沙灘上的，她們幾個都看著發生的一幕，溫倩怡是笑嘻嘻的看熱鬧，張語蓉和海芙既覺得那個人的樣子有點搞笑，又覺得李巖這樣會不會太狠了一點。

而李巖。則根本沒有理會，已經把墊子鋪開了，把買來的零食之類的放在墊子上。

等他迅速搞定之後，見那幾個人才把海水裡的同伴拉上來，正不知道是該脫衣服給他批、還是該給他脫了濕衣服。

「還在這裡不走？要不要也請你們喝一點海水？」

聽到李巖的話，他們嚇了一跳，趕緊扶著朋友離開，先回酒店換衣服再說。

「過來坐啊！」臨近海面的沙子是濕的，李巖擺放墊子的地方，是更高一點地方。

「李巖，你這樣太暴力了！剛才還答應不隨便動粗！」幾個人過來之後，張語蓉身為人妻，覺得有責任叮嚀他。

李巖知道她是擔心自己被人圍毆，趁著她們兩個沒留意，遞過去一瓶礦泉水，同時也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嘴裡則笑著回答：「語蓉說的是，不過我沒有『隨便』動粗啊。隨便是隨便找個人動粗，這幾個傢伙是來騷擾你們我才動粗的嘛！」

溫倩怡擔心今晚之後，讓李巖在張語蓉的心中印象一落千丈，別說以後重用，可能連現在的職位都會被替換掉，忙打圓場的說：「那幾個人也太無聊了，明明下逐客令了，還在這裡聒噪。」

海芙也是同樣的心思：「對啊！要不是打不過，我都想要出手教訓他們了。就像蒼蠅一樣！」

溫倩怡聯想到海芙在公司不怒自威，只是腳步聲都可以讓男女職員緊張不已，剛剛卻不便發作出來，確實難受。

看她們都這麼說，張語蓉也趁著台階下，不能在外面讓李巖沒面子了。「以後還是冷靜一點，他們好幾個人呢……」

她說著低頭喝水，卻發現礦泉水瓶一下就擰開了，再想起李巖剛剛特意搶先遞給他，知道他是有意的，這或許是他喝過了的！

六百九十二

張語蓉本來也不是很渴。只是那樣說完之後，順便喝水掩飾一點不自然。可竟然發現礦泉水瓶蓋是打開了的！商店不至於把開了的水繼續放著賣，只有一個可能是李巖打開並喝過了的。

她又向李巖偷眼看去，見他含笑看著自己，並且說道：「對，冷靜，會冷靜的。」

她頓時無語，這傢伙就是故意的！故意把他喝過的水給她，就是要看著她在大家的面前跟他喝同一支水！

她有點無奈，倒不是嫌棄他，接吻也不止一次了，喝他喝過的水，也不算什麼。只是……這裡還有其他人，要是讓她們發現了……

不過語蓉在張嘴輕抿了一小口水的時候，看著李巖把水遞給溫倩怡和海芙，又心裡覺得一陣異樣的刺激和甜蜜。是啊，發現了不好意思，不發現就無所謂了！就在她們的邊上，卻一無所知，這不等於是當眾的間接接吻麼？

她有一種偷偷親密的興奮和緊張，小心的把蓋子蓋好。不讓自己露出一點痕跡。

卻說在墊子上坐下來的溫倩怡和海芙，也接到了李巖遞過來的礦泉水，海芙還禮貌的道謝了一聲。為了不辜負李巖的心意，她們也都各自打開準備象徵性的喝一口。

很快，她們兩個心裡也是一愕，發現瓶蓋一下就擰開了，不像是沒開封的。難道李巖遭遇奸商了？

都不是笨人，私下也都跟李巖是比較親密的關係，溫倩怡和海芙兩個人還是馬上明白了這是李巖故意的。他客氣的請她（她）喝水，是有意的動了手腳，這種小心思，只有兩個人明白，卻不會被其他人發現。

海芙心裡微微激動，在這樣的時候，李巖還能跟她玩兒這樣的心思，讓她還是很開心和欣慰的，不過表面上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可是溫倩怡卻在這個時候，輕呼了一聲：「李巖，你這水……」

大家剛剛入座，李巖打開買的一些零食，正要招呼她們吃東西的時候，忽然聽到這話，不由得嚇了一跳。他眼睛偷看，果然，張語蓉和海芙的目光、注意力都聚集了過去。

溫倩怡這一叫，讓他暗暗叫苦，早該想到溫小妞不是那麼好擺佈的。

語蓉發現了。或許會不大樂意，但她不會當面說出來，會保持秘密；海芙發現了，或許會覺得開心、好玩。可溫同學發現被整蠱了，只會更加凌厲的反擊！

他剛才也是心血來潮，和她們一起出來到現在，沒有機會更深入點的話題，而且因為在人少的海邊散步、聊天，不是在人多的地方看表演，連偷偷拉拉手的機會都沒有。於是想到了這個辦法，不露痕跡的讓她們明白和他的關係不一般。

在買了水之後，他都先開口喝了一下。讓商店老闆大汗，難道這廝是質量監察局的？買瓶水都要嘗一下有沒有變質、過期？這也能憑著口感檢查出來？

要讓她們知道是特意給她們的，就不能放著等她們自己隨便拿了。所以李巖在她們要喝水之前，先遞給她們。一切順利，計劃完美，可沒想到溫倩怡會開口破壞！

李巖本來是吃定她們不會公開的心態，可是卻忘記了溫倩怡的狡猾，她只要發現了，擰蓋子的時候就說出來，不用喝的話。就不用說破他們兩個的曖昧關係、便能以揭露奸商的名義揭穿他的企圖了！

要真的只是一個人還好，大不了可以譴責奸商。現在她說出來，三個人都有同樣的情況，以她們的智慧，還能蠻得了嗎？

剛剛李巖把人按入沙子裡面去，現在卻是自己很想要把臉埋入沙子裡去！

「怎麼了？有問題嗎？」張語蓉有點懷疑的問道。

在她們都看向溫倩怡手中礦泉水的時候，溫倩怡的目光卻是在李巖的身上，他的窘迫和著急，當然沒有逃過她的法眼，這讓她暗暗偷笑。

整了李巖一下之後，她也沒有真的讓他下不了台，並沒有說破的意思。所以對張語蓉和海芙笑道：「這水好涼呢……我這兩天，不喜歡喝太涼的水。」

「哦……」張語蓉和海芙頓時心領神會，這兩天不能喝冷水，她們同為女人，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那要不要……」

溫倩怡笑著搖頭：「不用了，我也不渴，吃東西吧！」她笑著把水放了下來，趁著低頭伸手向李巖拿零食的時候，衝他眨眨眼，似乎在說，你的奸計我已經識破了、就是不上當！

李巖虛驚一場之後，見她圓了回來，總算放心。這會兒故作不懂的問道：「為什麼這兩天不喜歡喝太涼的水？」

張語蓉白了他一眼，這是什麼話？難道人家要告訴你來那個了嗎？她們是接受了溫倩怡的話，因為她們也不是很渴，只是因為李巖給過來，才喝一口的。

「吃東西啦！問那麼多！」

海芙則暗暗好笑，李巖那麼有經驗。她可不相信他真的不懂是什麼意思，知道他是故意的。

溫倩怡已經接過了他遞過去的零食，笑嘻嘻的說：「你真的想要知道？說了我可能會心情不好的哦。」

張語蓉有點替李巖覺得窘，如果是在飯桌上，這會兒她肯定會從桌子底踢他一下，示意他別問了。

還好李巖似乎比較識趣：「會讓你心情不好？那就算了吧。」

「既然你那麼想要知道，還是說吧！」溫倩怡卻是堅持了起來：「其實呢，我這幾天有點那個……不太那個什麼……」

張語蓉和海芙都有點尷尬，同為女人，大家之間說起來倒沒有什麼，可現在這裡還有一個男人，溫倩怡這麼說，實在她們都覺得尷尬。

「你聽過一句話叫做『運氣不好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吧？我這幾天就是運氣不好，我怕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所以還是不喝了。」溫倩怡一本正經的解釋完，又貌似奇怪的說：「你們怎麼都是這表情？你們都猜到了？」

張語蓉和海芙相視無語，難道說我們都知道你是瞎掰麼？

……

溫倩怡給了李巖面子，只是嚇唬他一下，沒有拆穿，李巖當然不能再繼續說這個話題了。他拿出毛巾被：「你們冷不冷？要不要你們三個披著這個？當然，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把我包裹進去，我也是不介意的。」

「你想得美！」張語蓉不客氣的接了過去。然後讓她們兩個坐近一點，三個人拉開毛巾被、在李巖幫忙下，披在了身上。

其實她們三個都有關心李巖，如果只是單獨一個人的話，完全不介意和他包在一起。只是現在還有其他人，當然不能如此了。看他剛剛能把人抓起來、扔到海裡去，可以說壯如牛，應該不至於被凍壞的。

李巖也只是故意說說，並沒有期望真的能和她們三個擠在一起。如果是被困在寒冷的環境裡，倒是有可能。

「哈，倩怡心情不好。那我就負責說幾個笑話讓你們開心吧！」

聽到李巖的建議，海芙淡定的說：「剛剛那幾個人也在不停的說笑話，可貌似沒有把我們逗笑哦，你可別被比下去了！」

「壓力好大啊，我試一下……」李巖想著晚上要和她們幾個人一起，又不能聊更多私人的事情，在公司訂了餐廳之後，就特意找了一些笑話看。無論怎樣，女孩子都是不拒絕笑話的。

「有一次，我看到一個小孩子蒙著一個男人的眼睛問：爸爸，猜猜我是誰……」

大家無語，溫倩怡白眼：「這好笑麼？」

「小孩真可愛。」張語蓉還是笑了一下的。

「沒完呢，這時又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小孩出現了……」

「雙胞胎？」三人才明白過來，但還是一直覺得不好笑。

「有一次新聞說發現了曹操墓，裡面驚現兩個頭蓋骨，專家鑒定之後說，其中一個是曹操的，另一個……是曹操小時候的。」

平時比較嚴肅的張語蓉和海芙，在想明白之後，都樂了一下，溫倩怡卻撇嘴說：「火星了。」

李巖有點汗，「那說一個剛剛吃飯之前看到的。我進去的時候，見有一桌客人要了一瓶大雪碧，給大家倒了一圈，輪到倒的人自己的時候瓶子空了，於是他晃著雪碧瓶對服務員說：這個還有嗎？服務員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接過瓶子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然後一臉誠懇地說：沒有了。」

這個大家都聽明白了，也都笑了，不過還不夠強烈，溫倩怡更說他吹牛，哪有這麼極品的服務員。

「有人買房後裝修房子，由於施工隊太不負責，於是男業主跟他們吵起來。男業主的女友見狀，趕忙跑過來勸架。男業主說：正好你來了，快靠牆站直嘍——看見了沒？這才叫平！你那牆上貼的磚也敢叫平？！！」

李巖這個笑話講出來，雖然在座的三位。都是一個比一個有料的擁有雄偉雙峰，但卻立場一致的鄙視他損女人的笑話。

又說了幾個笑話，在大家邊吃邊樂之中，把氣氛弄得更融洽了。李巖覺得有必要說一點內涵一點的笑話，這對關係生疏的美女，這讓人白眼，對於關係親密的美女，即便表面上白眼、卻能拉近一點心裡曖昧關係呢。

「你們都見過電視上玩那種一人比劃一人來猜的遊戲吧？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大家玩這遊戲，輪到一猥瑣男比劃，一個貌似純潔的女生來猜。題目是『凶悍』，猥瑣男先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托出一個胸狀、諧音『凶』；然後把手放到腦袋上，比劃著汗流下來的情節，示意諧音『汗』。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刻板嚴肅的海芙問道。溫倩怡則笑而不語。

「那女生往另外一個方向聯想，弱弱的說：乳頭……」

「……」

「這猥瑣男就是你吧？」溫倩怡笑問。

「哪能呢？我純潔著呢。再來個成人的！有個男人，想和老婆玩點有新意的，讓她去買蕾絲的黑色長襪，到了晚上，他往床上一躺，期待的等著老婆出場，過了一會兒，之間他老婆把絲襪套頭上進來了……哈哈哈哈！」李巖自己先大笑了起來。

結果大家又是一致的鄙視，張語蓉更是以為李巖是變相的暗示什麼，直接回應道：「他老婆很純潔，這男人太猥瑣！」

有了這個純潔的成人鋪墊，李巖繼續說道：「最後講一個，你們可能不知道，春運時候的火車實在太擠了！有一次，有個男的……」

「又是你吧？」

「汗，你們當是我的話，又要說我猥瑣了……他有位子，而旁邊一MM站久了實在扛不住，就問能不能擠擠坐。可三人座位已經擠四個人！就在他猶豫的時候，MM實在是累狠了，不管了，就說『太累了，坐你腿上一會兒吧！』然後一屁股坐了上來。

為避免尷尬，她還跟這男的開玩笑聊天，說『其實這樣也不錯，還能混個軟座呢！』話音未落，MM起身驚呼道：啊——看來得意得太早了，『軟座』變『硬座』啦！」

看李巖一臉YD的講完，笑話看得多的溫倩怡，和過來人的海芙，都是一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起鄙視他：「就是你，猥瑣男！」

比較純潔的語蓉MM，則有點奇怪，一時間還沒有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又不好意思問。

由於比較晚了，坐在這裡也有點涼，也快到零點了，遠處願望塔下，已經更加熱鬧，音樂直接傳到這裡，DJ開始為倒數跨年預熱。他們幾個也收拾了一下，往回趕。當然，提東西的還是李巖。他想要就這麼扔在這裡，但她們都是環保人士，不能留著。

一起穿過沙灘，來到願望塔附近，今晚最關鍵的時刻已經到了，大家都聚集了過來，看著壓軸的表演，等著一會兒的跨年倒數。

因為他們過來得遲，只能在比較遠的外圍。他們都不是非常熱衷的年紀了，並沒有著急的往前擠，就在外圍看著。

現在的環境，倒是能夠有機會偷偷的拉拉手之類的親密小活動，可惜李巖現在雙手都提著袋子，只能想想了。

就在大家的目光都看著舞台方向，也被巨大音響吵著的時候，李巖聽到一聲在不遠處傳來：「那不是李巖麼？」

轉頭一看，隔著幾個人，有兩位美女向他走過來，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明知道機會不大。但李巖也想過可能會在這裡遇到郁小滴，對此，他心裡是期待的，她回來數日了，還沒有機會相見，要是能在這裡遇到，也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並且，就算遇到郁小滴，他也沒有什麼好尷尬的，因為大家都知道郁小滴是他的女朋友，連張語蓉也知道他們的事情。

可遇到的不是郁小滴和李潔，而是喬幻璇和白潔，就讓他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了。

對於喬幻璇，下午打電話跟她說沒空陪她，現在卻是陪著三個美女一起，總不能說三個都是女朋友吧？況且她也是知道郁小滴的。對張語蓉、溫倩怡和海芙她們，如果喬幻璇的關係說出來了，也不好收拾了，即便不完全說出來，她們通過觀察，也可能會有其他的想法。

而在幾米之外的喬幻璇。此刻心情也是非常的複雜。

下午的時候，李巖說沒空陪她，表示明天去送她。她以為李巖要陪郁小滴，好心提醒他晚上瘋狂了、早上沒有力氣起床，不需要為了送她而特意早起。怎麼說郁小滴也是他現在的女朋友，她這個並沒有正式開始過的所謂『初戀』，是沒有權力爭奪什麼的。

她也讓自己放鬆心情，打電話約上了白潔，讓白潔帶著一起吃飯、逛街。不久前她們從市區回來，由白潔陪著喬幻璇一起回到了酒店。然後再從酒店過來這裡，參與最後的倒數跨年活動。

這就造成了她們也是剛剛才到，是從外面才過來，和李巖他們一樣，都是在最外圈。還沒有看到最後的倒數、煙花什麼的，現在當然想要看到舞台上表演的明星。喬幻璇不是很熱衷的，但白潔一向對這些比較感興趣、現在更自覺算是半個電影圈的人了，更是興致勃勃。

來的晚了，再有熱情也擠不到到裡面。白潔能做的，就是盡量找一個更好的位子，所以拉著喬幻璇在最外面的人群中穿梭。結果沒多久，就看到了一個熟人，像夏夜裡的螢火蟲一樣拉風的李巖——拋開帶著掩飾的海芙，還有兩個極品美女，讓人的目光總是難以忽略掉，看完美女、順便也會看到他了。

白潔的注意力在挑位子、看表演，實際上反而是喬幻璇先看到了李巖！這個在她心目中有著特別印象的影子，簡直可以說化成灰都認識。當初在長流不息的機場。能盯著認出來，現在站著不動、距離更近，更不用說了。

在李巖身邊的，是三個美女，而他雙手提著東西、很明顯是陪同的男伴模樣。可是，細看之下，她沒有發現郁小滴的影子。

這讓她本來的歡笑頓時凝固……即便撞見，那又如何？難道上去責備他撒謊嗎？他並沒有撒謊，他只是說沒空陪她而已，又沒有說要陪哪個。

一時間，她覺得沒有勇氣上前！

建築師的理智又告訴她，或許這只是誤會，李巖跟她們可能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或許他跟郁小滴還是無法見面，這只是另外的應酬。冷靜了一點之後，她又認出了溫倩怡，這個性感迷人、帶著親切笑容的美女有點面熟，是那次在機場遇到的、跟他一起出差回來的那個女同事嗎？

她只見過溫倩怡一面，當時還有其他的同學在，而且是十二年突然遇到李巖，心情的激動幾乎讓她忽略一切、還必須裝出淡定的模樣來，自然沒那麼多精力觀察其他人。對於溫倩怡。也只能說有一點印象，不是很確定。

緊接著，她又留意到了另外一個。那個氣質優雅、又有著強勢威儀、有點冷傲又帶著一絲純真的絕色女子，無論是在安靜進膳的餐廳裡面、還是群情狂歡在喧鬧廣場，都能像天山雪蓮一般清新脫俗，讓人一眼心動……張語蓉！

她記得這個名字，也記得這個人，那不僅僅是因為見過的時間比溫倩怡短一點，也因為見面的那一次時間更長，大家一起坐著吃飯、聊天，讓她印象深刻。她也沒有忘記，郁小滴介紹說這是李巖公司的總裁。

認出她們，喬幻璇已經由開始的心情茫然，變得放心下來。她們兩個不僅僅是李巖的同事，而且都是知道他有女朋友、都認識他女朋友郁小滴的，自然不會跟他有什麼瓜葛。現在出現在這裡，相信應該是一次同事、夥伴間的聚會吧。

……

「那不是李巖麼？」覺得這個位子差不多，是能找到的比較好的地方，白潔的注意力也就從舞台上收回了過來，準備跟喬幻璇說就站這裡看。卻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李巖。

喬幻璇既然已經放心，也就不想過去相認，她很清楚這樣的結果，只會讓李巖尷尬。就像那晚在機場的肯德基，對著那個根本沒什麼的王林，她也是要讓李巖來趕走王林，身為當事人，卻也覺得尷尬、怕誤會。

只是她過於投入，根本沒有來得及組織白潔的話。而白潔在說完之後。便拉著她往李巖那邊走過去。

這時候，李巖已經聽到白潔的話，目光看了過來，和喬幻璇的目光隔空相望。

喬幻璇能感覺到李巖的不自然，但她也只能無奈的笑了笑，表示這見面情況，不是自己的意思，而是因為巧合、又是白潔的關係。

李巖也笑了笑，到這會兒了，開口解釋什麼已經來不及了。既然已經過來了，不相認的話，更顯得心虛。只是……或許要委屈一下幻璇了。

「你們怎麼也來了？」

「參加跨年倒數啊！幻璇就住在附近的酒店，別說你不知道啊。」白潔笑著說道，她感覺到喬幻璇暗暗拉了她一下，目光也看向了邊上的三個美女。

本來她是作為女性本能，覺得這其中有哪個是李巖的女朋友，而她知道喬幻璇是喜歡李巖的，作為老同學，她當然應該力挺自己人。所以看過去的目光，多少帶有一點挑釁的。

只是一輪看過去，白潔就自卑的撤回了自己的挑釁。這兩個女的……還是人嗎？長相沒得挑、身材沒得挑、氣質沒得挑，一個性感熱情、一個孤傲冷艷，無論哪一個。對男人來說，都是溫柔殺手！就連邊上那個黑框眼鏡娘，也有著一般人所沒有的威嚴氣質，加上一對能壓死人的木瓜奶……

白潔不由得內心暗歎了起來，難怪上次色誘李巖他能把持得住，不是我沒有魅力，不是他對潛規則沒有興趣，而是他身邊的美女，都是那麼高級別的，完全比不上人家啊！

「你朋友啊？」溫倩怡微笑問道。她們兩個走近過來，讓三人都轉移了注意力。各自心裡都才猜測著李巖跟她們兩個的關係，同時又要保持淡定，不要讓人看出來了。

李巖把手裡的袋子扔在地上，笑著說道：「給你們介紹認識一下，這兩位是我中學時代的女同學，這是喬幻璇同學、這是白潔同學。這是我們公司總裁張語蓉小姐，這是溫倩怡總監、這是海芙總監。」

他的介紹滴水不漏，雖然會讓聽到的人，都覺得有點不爽——把她們介紹得生疏了。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正是需要生分嗎？不能讓人知道大家的關係啊。

於是乎，大家都默認了這個介紹，兩個同學對三個同事，沒有誰比誰更親。

張語蓉除外！

張語蓉先從郁小滴那裡，知道喬幻璇不僅僅是李巖的中學同學，更是李巖久別重逢的初戀女友，後來李巖也跟她講述了卻好像故事。白潔那句『幻璇就住在附近的酒店，別說你不知道啊。』聽在她的耳中，也想起了他們重複的那天，李巖就以同學會喝酒太多的關係，沒有回家、在外面過夜的。後來他承認是跟喬幻璇一起，只是說他是睡客廳沙發的。

她本能的覺得他們兩個之間已經有一腿，只是不知道是屬於再續前緣那種，還是偶爾的鴛夢重溫。

大家都客氣的打了一下招呼，只是這裡不是適合聊天的環境，大家也沒有什麼話題，寒暄過後，就都一起看台上的最後表演。

……

表演繼續進行，中間穿插著DJ對即將到來的新年倒數預熱。對於他們所有人來說，本來都是開心的事情。但兩股人匯合在一起，就讓大家都覺得不自然起來。這又讓他們的話題更少了，都佯裝興趣很濃的樣子看向舞台方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幾分鐘在歌唱之間完了。等到最後跨年的時刻，台上台下都隨著DJ興奮的大喊起來：十！……九！……八！……

這個時候，下面成千上萬的人群之中，年輕的情侶，都興奮的擁抱在一起，還沒有成為情侶的。也都害羞、含蓄的手拉著手。大家一起見證新年的到來，更有前衛之人，甚至已經開始KISS起來，準備來一個跨越兩年的意義長吻！

李巖、以及身邊諸人，除了白潔外，都沒有那麼好的心情、無法全心的投入到興奮之中。她們心裡都非常的遺憾，如果只有自己一個和李巖一起的話，或許也會大膽一點、至少會和他手拉著手一起等吧？

……七！……六！……

時間彷彿被拉長了，李巖聽著巨大的聲浪，心裡糾結無比。面前四個女孩，都是他的女人，都想要和她們一起深情相擁，可現在卻一個也不能抱！

……四！……三！……

在最後的幾秒鐘，李巖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一個大膽的決定，他左擁、右抱的將張語蓉和溫倩怡摟住！雙手還繼續擴大範圍，把海芙和喬幻璇也拉著抱住！以五人合體一般的強大擁抱，共同進入了跨年一刻！

……二！……一！

倒數完了，進入了新的一年，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那巨高的願望塔上面，也開始噴放煙花，慶祝進入新年！一時間，炮火聲、音樂聲、歡呼聲，讓整個大梅沙海灘沸騰了起來。

大家都沸騰，而身在人群中、屬於人群一分子的幾個人，卻在最後的那一刻，變得異常的古怪起來。他們五個人一起，卻沒有大聲的歡呼，反而比之前更加的安靜，幾乎是靜止不動。

而這，只是外表的靜止，內心之中，卻都波瀾起伏！

李巖這一招，其實也是有『前科』的。那一次在太子酒店，槍戰之後，大家都急著逃跑，而電梯有限，在擁擠狀態下。當時李巖一個人要照顧多個人，既有張語蓉和月瑤、也有溫倩怡和郁小滴，所以在擠著搶電梯的時候，他張開雙手護著她們進去，進入電梯，因為人多的擠壓，手根本沒辦法放下來，也從原本隔空護著，被擠壓成緊抱在人身上，把張語蓉、溫倩怡左右抱入懷中，左手前面直接搭到月瑤的肩膀，右手則到了郁小滴的肩膀上。形成一個費力擁抱四個美女的誇張姿勢。（詳見第一卷171章。）

—文—當然，那一次不僅僅人多，還有一個狹小的緊密空間，所以李巖周圍都被女孩子擠壓著。這次就他們幾個合體一起，白潔都在一邊、沒碰到。

—人—那一次，他是保護她們；而這一次，則是為了和她們一起的度過跨年一刻……

—書—就在她們都無心跨年，遺憾不能和李巖親密跨年的時候，突然在最後一刻被他抱住了，雖然還有其他人，但也讓她們幾個，難以平靜了！

—屋—分開來，她們每個人，跟李巖都各種親密接觸，海芙和喬幻璇更是已經發生了兩性關係。但互相之間是不知道的，也沒有公開的，所以現在李巖突然這麼大膽，讓她們都嚇了一跳。但又不敢亂動、不敢說話、不敢反抗，以免被其他人發現。而即便不動，大家也能很快發現，她們能做的，就是看別人的反應如何了。

溫倩怡和張語蓉是經歷過那次的，相比起那次的無奈，她們都清楚，這次是李巖故意的。而到現在，她們無論是對李巖的感情、還是身體接觸，都比那次要多得多，心情自然也不一樣。

在溫倩怡看來，李巖是好色心作祟，或許只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跟大家來個小小的親密接觸，主要是平時肯定想、但肯定沒機會的張語蓉。但在張語蓉看來，就複雜多了！

六百九十三

張語蓉能夠確定的就是喬幻璇。那個白潔不知道是什麼人，但至少喬幻璇跟李巖不簡單，還有溫倩怡跟他關係也好，他故意這樣，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呢？如果今晚她不在的話，只是李巖和她們哪個，會不會直接就面對面的擁抱在一起了？

不是她小氣，而是她是真正開始了愛戀、重視這段感情、這個男人，當然也會如一般女孩一樣患得患失。

同樣的，海芙和喬幻璇，也被李巖的動作，弄得心跳加速，但又緊張不已，只是也不敢輕舉妄動。

滿足了抱著大家一起跨年的特殊意義，李巖也不便繼續抱下去，留意到邊上的白潔已經張大了嘴巴，鬆開了手臂。

「哈哈！這一次真的太有意義了，竟然讓我同時抱到了多個美女，今年肯定會走桃花運了！」他故意大聲笑著，又對一邊的白潔說道：「哎呀，還漏了一個白潔同學呢。手臂不夠長，應該也拉過來的。」

「去你的！」他的話，打破了大熱鬧下的小圈子沉默，大家也都順勢的鄙視起來，以此來掩蓋各自知道的秘密。而他剛剛並沒有更多的不規矩，所以她們也沒有更過分的說下去，只是這樣抱著的話，朋友間照相、慶祝，都完全可以的，說多了、反而讓人懷疑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大家一起看了一會兒煙花，這裡的煙花只是一會兒的慶祝，不會像香港維港的煙花匯演一樣放足二三十分鐘不間斷。等到煙花結束，舞台上的表演也差不多了。這裡不比電視台搞的跨年演唱會那麼大場面，剛剛壓軸表演的明星已經走了，其他小有名氣的歌手，在唱完之後，也早就各自趕場、走穴去了。現在工作人員在收拾現場，還有在繼續表演的，只是附近酒吧的樂隊。

就像看電影一樣，大家之前急著搶位置，現在熱鬧看完了，又都搶路離開。這成千上萬人分散離開，也是一個混亂的場面。李巖他們在最外圈的，也趕緊往外走。

「新年快樂！跨年完了，我們也要散了、回去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李巖一邊走，一邊唏噓道。她們不忘讓他提著袋子。

「你們都要回市內？我是住在那邊酒店。」喬幻璇藉機說了一下話，「白潔晚上也陪我一起呢。你們都開車嗎？要小心哦！」

「是啊，開車呢。」

大家已經走出到馬路邊上了，看著擴散開來的人群，看著路上停滿了兜客的出租車，張語蓉她們幾個也有點頭大。老實說，她們也有點累了，而且又冷，都想著馬上到暖和的房間休息一下，要再開車那麼久回家，實在有點嫌煩。

李巖看出她們的想法，他建議說道：「你們也都累了，從這裡回去，即便不堵車，多遇上幾個紅燈，就要一個多小時了。精神不集中，會有危險的。不如我一個人開車送你們回去吧！」

「不行！明天放假，誰還過來取車啊？」張語蓉當即搖頭。

溫倩怡聳聳肩，她也是這樣個想法，她本想說她沒關係的，有時候她喝酒到這麼晚。也能開車回家。不過她看出李巖後面還有話，便沒有說。海芙為了維持住平時形象，一晚上都沒有多說什麼。

「那要不……去開房？」李巖微笑著給出善意的建議。

這落在其他人的眼中，無疑成了一臉淫笑，再加上『去開房』的話，惹來大家的鄙視目光。

溫倩怡更是暗暗啐道：一男五女去開房，你還真敢YY！人家酒店也不敢隨便開給你吧？到時候嗑著萬艾可（偉哥）精盡人亡了，找誰負責去？

「嘿嘿，我的意思是，懶得走了，大家找個酒店住一晚，天亮後再走。」

李巖的建議，喬幻璇也是暗暗意動，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她而留下來的。如果是的話，那就要爭取大家到一個酒店，到時候他肯定單獨住一個房間，那樣的話……

幸福要靠自己爭取，如果是郁小滴的話，喬幻璇會覺得沒有立場爭，可她們只是李巖公司的上司，那就不一樣了。即便她不便公開，卻沒有心裡負擔。「那不如一起過去吧！我住的那個酒店，住過好幾次，各方面都挺不錯的。」

因為李巖的關係，喬幻璇也瞭解過天堂集團，現在三個人一個是公司總裁，兩個是部門總監，身為天堂集團的高層，不會住不起五星級酒店的。

李巖他們看著馬路對面。那一整條街都是酒店，他和海芙那次在沙灘上興致來了、最後不能盡興，就是直接從這裡過去馬路對面的第一家。不過現在這會兒，分散的人群，很多都是過去對面那些酒店的，這些價位較為經濟的，今晚上應該沒有客房了吧？

她們幾個也是想到了這一層，略微猶豫，便同意了喬幻璇的建議。大家一起沿著馬路往酒店走去，有幾分鐘的路。

女人往往都是自來熟，無論心裡是什麼感覺，表面上都能馬上的打成一片。海芙刻意保持著公司的嚴厲形象、張語蓉對陌生人冷淡，但還有善於交際、待人熱情的溫倩怡，在她帶動話題下，加上喬幻璇和白潔都比較善談，步行過去這段路，沒有一點冷場。

三個人的護花使者李巖，現在變成五個人的護花使者了，但還是提著袋子。他沒有插嘴她們的話題，心裡則在計算著等會兒怎麼開這個房。

這種佔據著特殊地利的度假景區酒店，各種選擇也不如市區，旺季的房價本來就是偏高很多的，尤其是節假日；現在雖然是淡季。卻是熱門的節假日，價格也只是回調到合理價位。而且預定價和掛牌價要相差很多。現在這會兒過去，即便還有房間，價格也不便宜。

不過李巖不介意破費一點錢，或許她們還會主動要求AA能。問題是，除了白潔是跟喬幻璇住，她們還有三個人，雙人房的話，還有一個人落單呢。要是單獨和他的話，當然可以開一個房間就行了。現在這樣的話，則必須要開三個房間了。

那今晚上是語蓉和海芙？倩怡一個人、我一個人？

想到海芙肯定是跟語蓉一起。不可能晚上來找他；喬幻璇有白潔在，也是一樣。雖然他貌似和五個美女一起去上酒店、開房間，卻還是獨自一個人過夜啊！

當然，某些想法，他也只能想想。現在這樣的時刻，是極度不安全狀態，不說破、不撞破，就已經不錯了，怎麼也不至於急色到今晚上非要不可了。至於YY嘛，完全可以開個總統套房、大家一起總捅……呃，這裡的應該沒有吧？

……

走到酒店的時候，溫倩怡有意落後了幾步，在李巖的身邊，似笑非笑的低聲說道：「李巖同學，你帶著我們來『開房』，等會兒付押金，應該是你出吧？明天結賬之後，你也不好意思讓我們給你錢吧？」

「呃……無所謂啦，你這個狡猾的狐狸，就使勁宰我這純潔的小綿羊吧！」李巖低聲回應道。

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前，溫倩怡也不會壓搾他。既然是一個挺厲害的殺手，雖然不知道具體收入多少，但相信還是能維持得了的，她也就沒有跟他多客氣了。

溫倩怡輕笑道：「你這麼一說，我倒不好意思宰你了。」

李巖不信的看著她，這妮子有機會不整蠱一下人，真的有那麼好？看她滿臉笑容，不像啊！

看到他們兩個在後面低聲嘀咕著有說有笑，走在前面的幾個，心思也都放在了後面，想要聽聽他們說什麼。張語蓉、海芙和喬幻璇都是切身關心，只有白潔看不透他們的關係而沒有瞭解。

溫倩怡自然也發現了大家在留意她們，所以她沒有繼續低聲說話，而是加大了一點聲音，能讓她們聽到。「你說得也對，是該省錢，這都只能住半天。太冤了。不如……我們過去對面坐兩站公車，一起去郁小滴家借宿吧？她家房子大，肯定我們所有人都能住得下！」

李巖無語，你這是幫我省錢了，卻讓我下不了台。且不說陳明英在家，會不會讓我們去借宿，單單她見到我這麼晚了和你們一起，也就會非常不高興了！也會讓小滴傷心的。

其他人聽到他們的話，也知道溫倩怡是在開玩笑，李巖肯定不可能和她們一起去郁小滴家借宿，他肯、她們也不可能去呀！

「不用了，開門做生意，不會都沒有房間的。我請客！」李巖故作豪氣，加快步伐趕上了她們。

進入了酒店大堂，喬幻璇和白潔沒有跟著他們過去櫃檯，她已經有房卡了，免得白潔還要登記，便幫李巖提了剛剛那袋子的東西。

李巖四人來到櫃檯，開房的事情，他拿手啊，又是男人，當然由他安排。「給我們一間雙床房、兩間大床房。」

他們四個人開三間房，而且一間雙床房，值班的接待一聽就明白都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不過她有點為難：「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只剩下一間海景雙床房了。」

一間？四人都有點汗，兩間還能讓她們三個擠一下，一間怎麼住呢？

六百九十四

李巖想了一下，怕她以為他們付不起錢、或者捨不得錢。又問道：「那還有沒有獨立客廳的套房？」即便只有一間的話，有獨立客廳的套房，也是比較好一點的。

「不好意思，沒有了。」接待小姐歉意的笑笑，又善意的提醒：「其實有一些房間，都是剛剛才入住的，或許等一會兒，這間也會有人要了……」

她沒有必要騙人，沒可能有生意不做。而且她的話，也透露出一個訊息，那就是客房本來是沒有入住滿的，是現在晚間很多向他們一樣臨時入住的。回想剛才人潮洶湧的樣子，肯定還有不少人懶得離開，連五星級酒店都幾乎住滿了，周邊其他的酒店可能更不用說了。

四個人互相交換眼色，都在心裡權衡著。如果再去其他酒店詢問的話，不僅辛苦、也耽誤時間，如果有房間還好，如果沒有的話，再回來這裡。可能這一間也沒有了。

李巖看出她們都不知道怎麼決定的模樣，知道她們都有顧慮，要只是單獨一個人和他的話，睡雙床房當然沒有問題，但現在還有其他人，就不方便了。他是唯一的男人，當然應該他做出決定，要不一會兒溫倩怡要做出決定了。

「一間就一間吧，先要了。」他當即刷卡交了押金，然後拿了身份證，又讓她們哪個再拿一個身份證登記了。

近來要求酒店對於入住客人，都要登記。不過他們已經登記了兩個人，接待員也不好再問。或許會湊合一晚，或許人家會到別家去也不一定。本來客房的面積是夠大、還可以加床的，不過只能加一張床，也解決不了他們四個人的問題，見他們沒有提出來，這麼晚了，她也懶得折騰。

一起來到電梯口，喬幻璇和白潔也過來了。

「只有一間房，今晚怎麼住啊？」沒有了其他人，剛才不便說話的張語蓉，開口說出了其中的難處。

「只剩一間房了？」喬幻璇也有點驚訝，怎麼會這麼巧呢？

李巖笑了笑：「失算了。我們開始沒想到會留宿，估計很多人也跟我們一樣，所以很多臨時入住的。再遲一會兒，可能這一間都沒了。」

「一間房怎麼住？」按開電梯。大家一邊往裡面走，溫倩怡一邊開玩笑的說：「我們擠一下也就算了，李巖你總不能跟我們一起擠吧？」

李巖有點汗，四個人兩張床，怎麼擠呀？跟誰睡一起，都會惹來其他兩個人懷疑和不快。

他按了電梯，然後說出自己的安排：「那不好吧……就算你們都不在乎，我也不能跟你們擠床，睡地板也不太好。我先送你們上去，我一會兒到其他酒店看看、或許有一些小旅館還有房的。」

張語蓉和海芙、溫倩怡，都覺得也只能這樣了。否則的話，即便他真的睡地板，這樣的情況，也是不合適的。

電梯到了，大家走了出來，一起尋找到了客房。客房環境還是不錯的，雖然不如喬幻璇入住的海景套房面積大，但這家酒店建築得很有特色，全部客房都是海景房，這個雙床房，也是面對大海。而且面積也有五十平米。不過六個人一走進來，還是顯得頗為擁擠。

「反正就是睡一覺，你們將就一下吧。」

聽李巖說完，或站或坐的美女們，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那你呢？」溫倩怡笑瞇瞇的看著他，「再去找很麻煩，小旅館可能不安全，反正都要花錢，你不會是想要去酒店的桑拿、按摩部門棲身一晚吧？」

「……」李巖無語，這都讓她想到了，他還沒有想到呢！

很多酒店都有桑拿、按摩、足浴之類的部門，大一點的還有KTV、夜總會什麼的。像桑拿、按摩之類的，都有獨立的房間，雖然比客房要簡陋、小，但也是能夠睡覺的。有些地方為了招徠客人，都有12點後消費滿多少、即可免費休息到天亮的活動。

溫倩怡只是開玩笑的戲弄一下李巖，可他的話，立即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無論是張語蓉、海芙還是喬幻璇，都想到了這個嚴重的問題。如果讓他去其他的酒店，或者去桑拿、按摩什麼的，沒人看著他，誰知道他會做些什麼？要是被引誘得找小姐的話……

喬幻璇和白潔都跟著上來了，因為她覺得她們幾個都是李巖同公司的領導，開始不方便插嘴的，但現在就覺得沒所謂了，當即說道：「這樣吧！我住的是帶有獨立客廳經典海景套房，就讓李巖到我那客廳湊合一晚上吧！反正也沒幾個小時就天亮了。」

這個提議，其實是比較合適的。海芙和張語蓉熟悉，兩個人擠一下。睡一張床不是問題，溫倩怡睡另外一張床。喬幻璇和白潔睡一起，李巖睡她那沙發，基本上可以解決。李巖也是覺得這樣的安排可以，只是……他看了一下張語蓉。

這得老婆批准啊！

那初戀女友的故事，以前曾經講給她聽，語蓉是知道他曾經在喬幻璇的客廳沙發上過夜的，也知道喬幻璇苦戀著他，讓不讓去就是一個問題了。如果語蓉不願的話，他也不想鬧僵了。

溫倩怡和海芙，聽了喬幻璇的話，都覺得還可以，正詢問她的套房在哪一層。剛才路上過來，她們也簡單的聊了一下，知道喬幻璇是建築師，住這裡是市政府的有關部門安排的。現在都笑說政府部門出手就是大方。

張語蓉心裡也是非常的糾結，雖然她相信李巖不至於去找小姐，尤其是跟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但她也知道，男人是禁受不住誘惑的，還是不要給他有合理的機會。對於喬幻璇，可以算是她的第二號情敵，因為只是見過一次。加上李巖說清楚他們以前的種種，所以她也沒有感覺有郁小滴那麼大的威脅。

但現在，要讓自己老公、去和他的初戀女友住一起，心裡多少有點不知滋味。即便沒有抬頭，她也感覺到了李巖看她的目光，知道他這會兒是在等她的決定。這讓她心裡稍微好受一點，至少他還是很尊重她的。

「那就這樣吧，再出去找也麻煩，這麼晚了，就別折騰了。」張語蓉也以附和的語氣，暗示李巖可以跟喬幻璇過去。她也想得明白。現在又不是喬幻璇一個人，還有一個女同學白潔在，無論他們以前有沒有什麼，今晚都不可能有什麼。當然不能枉作小人了。

得到語蓉的同意，李巖也就放心了，大家再聊了幾句，時間不早，他們三個也就退出了客房。

進入電梯，到了上面套房的樓層。喬幻璇帶著一絲興奮和激動，過去開門。

在開門進入套房裡面，白潔先讚美了一下這房間的豪華，然後看著他們兩個，神秘的笑道：「現在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我出去另外找一個地方過夜呢？」

「說什麼呢。」喬幻璇有點窘，當然是覺得這樣最好，不過現實中當然不能有異性沒人性的讓白潔出去。

「班長，你不會把我趕出去吧？」

「哈哈，我是來睡沙發的！」李巖往沙發上一坐，避開了她的話題。他今晚上真的沒有什麼想法——老婆、情人、紅顏知己都在，這裡還有一個老同學，試問誰敢有想法？不怕穿幫啊！

白潔跟喬幻璇的關係，算不上是親密無間的閨密。她是一個驕傲、也有虛榮心的人，可一向不怎麼順利，跟喬幻璇一起，她總會有一種被比下去的感覺。但無論怎麼說，都是十幾年的朋友，而且也時常都有聯繫，也可以算是好朋友。而且喬幻璇雖然偽裝得很好，但白潔還是知道她對李巖的一片苦心。

現在這一次，李巖並沒有貪圖她的色，只是憑同學的關係幫她圓了拍電影的夢，這讓白潔還是很感激的。他們兩個現在的進度如何，她本來是想要今晚上『拷問』出來的，但見現在喬幻璇發自內心的開心，也知道肯定不錯了。

「呵呵，不捉弄你們了。放心吧，無論是對她們三個、還是對其他同學。我都會守口如瓶的。今晚上我睡沙發，要不你們兩個睡沙發，選一個吧！我先去洗澡。」白潔說完，搶先去洗澡了。

陡然安靜下來，剩下他們兩個，都沒有更多的言語，在片刻的沉默之後，兩個人互相擁抱在了一起。

「幻璇，我……」

「不用向我解釋，你有你的生活，你拋開其他來遷就我，我反而覺得有壓力呢。」喬幻璇微微一笑，兩個人能破除那一份情債的壓力，是她樂於見到的。

「嗯。」李巖點點頭，她們三個的關係，暫時還不能告訴她，刺激會太大了。

「吻我！」喬幻璇閉上了眼睛。

「哈？！」李巖看了一下浴室，「現在？」

「不是現在你還等什麼？」喬幻璇悄聲說道：「白潔是特意給我們不用尷尬的機會，她肯定會慢慢的泡澡……」

喬幻璇都已經這樣暗示了，李巖想起白潔進去之前的話，也就沒有顧慮了。反正沒做什麼，她也會以為他們做什麼了。在喬幻璇吻了過來的時候，他將其抱起，進入了臥室……

六百九十五

喬幻璇猜得不錯。白潔是要給他們創造機會，在洗澡的時候，特別的拖長了一點時間。尤其是沒有人來敲門催促，讓她明白沒有會錯意。時間一長，她也難免多想了一下關於他們兩個的情況。

從喬幻璇的狀態來看，重逢李巖之後，她整個人是非常高興的，看樣子也表達出來了她的心意。只不過，她是來S市出差的，而李巖工作也忙，估計兩個人也沒有多少的時間相處，也沒有發展到男女朋友的地步，畢竟事隔多年，大家都有了很大的不同，不能一下子接受了，要不然的話，這樣特殊的日子，李巖不會陪公司同事而不陪著少有機會的喬幻璇了。

所以，在白潔看來，給他們兩個的機會，只是讓拉近他們的關係。包括剛剛說的話，讓他們兩個睡床，也是讓他們更加的親近。她估計兩個人即便都睡床，也一定保持著界限，開著門，以示清白吧。

沒想到等她磨蹭著洗完澡出來，發現他們兩個已經不在客廳裡了，正關上了房門大幹著！

就搞上了？忒快了吧？簡直是乾柴遇上烈火啊！

白潔忍不住跑到了門口聽房，想要鑒定一下兩個人是不是故意裝出來整蠱她的。很快，她就面紅耳赤起來，裡面的現場直播，讓她明白已經戰況激烈，絕對不是裝能裝出來的。

她暗暗冷笑，兩個人表面上一本正經的樣子，結果有機會的話，一點就著了。裝什麼純潔呀！

但仔細一下，大家都不是十幾歲的小伙兒、小姑娘了，喬幻璇更是壓抑了十多年，也確實沒有任何理由還需要裝純潔，有機會就要把握。

機會？把握？

白潔心裡一動，以李巖現在的發展勢頭，跟了他還真的有前途啊。好不容易有機會拍戲了，難道這麼一個小角色就滿意了？現在只是同學的關係，他都能讓那個製片關照、並預定下一部戲安排個角色。如果關係更好一點，搞個女主角也不是太難的事情吧？

她原本對自己沒有信心，覺得年紀不小了、演技什麼的又沒有，想要成為明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混個二三流的話，也沒有太大的意思。不過在拍戲之後，體會到那種氣氛，那些平時只能在電視、電影上看到的明星們，竟然能在同一個劇組一起工作，甚至有機會的時候，還能說上幾句話，那感覺實在不一樣。即便和他們不是一個級別，也是一個圈子了。

人就是這樣，有了慾望，就有野心；有了野心，就有想法；有了想法，就會有計劃；有了計劃，就會有行動……

當白潔開始有想法之後，她也就多瞭解了一些情況。發現「大器晚成」的女明星，雖然比較少，但也不是沒有，不說那些電視劇裡的婦女專業戶、老太太專業戶，就是電影界的一線明星，也有大器晚成的。比如說李冰冰，三十多了也還在跑龍套、演配角。到三十五歲之後，才有機會真正做女主角，這還是因為她妹妹是華誼高管的關係。

但誰在乎呢？即便對外把妹妹說成是姐姐的遮掩，普通觀眾誰去關心、瞭解呢？大家看到的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累積、厚積薄發的成功。還有林志玲，通過炒緋聞成名的時候，就已經是三十多歲了，機會來了，還不是一個角色就在電影圈站住腳了？

現在也不過二十八歲，因為跳舞身材還保持得很好的白潔，有了這些榜樣的力量。也覺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但她沒有關係網絡，必須要有個靠山。李巖就是很好的對象，至少他還年輕，也是熟人，肥水不流外人田，總比被老頭子們糟蹋強吧？以後要換靠山，以後再說。

雖然李巖拒絕過她一次了，現在又有喬幻璇在，但在白潔看來，只要她明確表示不會跟喬幻璇爭什麼，這不會成為問題，更可能有幫助！

就像現在，撞破他們的好事，他們兩個都尷尬了。為了堵住她的嘴，不是應該要拖她下水嗎？再說，李巖或許能忍受得住她的誘惑，忍受得住一起飛的誘惑嗎？和喬幻璇一起伺候他，這樣的享受，是男人都會忍不住吧？

帶著激動和緊張。退回沙發上想通的白潔，起身走到了臥室門口，伸手過去，想要試一下開門撞破。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剛剛到門口的時候，她就聽到裡面幾聲難以壓抑的輾轉嬌吟，隨即是一聲屬於男人的沉悶低吼……

白潔不由得欲哭無淚。

射了？這麼關鍵的時候，怎麼就射了呢？李巖啊李巖，你就不能再多堅持個幾十分鐘嗎？

她非常後悔，後悔在浴室裡浪費太多的時間，後悔剛剛沒有直接進去，猶豫下來，機會跑了。男人都是好色的，又都是膽小的，色起來的時候，色膽包天，色心一去，就心虛、緊張了，說得好聽點就是恢復理智和冷靜了。

無奈，她只能把要試著擰開門的手，用力的敲了敲臥室的門，然後大聲提醒：「喂！兩位完了沒有？別人要睡覺了哦！」

沒有回音，她也不需要什麼回音。只是想要讓他們知道她知道而已。

……

裡面兩個人的情況，比白潔想像中更加不一樣，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了，早已經輕車熟駕，最後對於白潔的敲門，也只是一笑置之，只是當作惡作劇而已。

這次跟平時不同，雖然張語蓉她們三個不知道房號、未必會找過來，但李巖也不能太晚不露面，所以，早上沒有睡多少個小時的兩個人。也必須早早起床。

沒有睡好的白潔，看著他們兩個都帶著滿足的疲倦，頗有一點幽怨。當喬幻璇在浴室洗漱的時候，她帶著一絲挑逗說道：「班長，你厚此薄彼哦！同樣是同學，為什麼我對你熱情，你一點都沒有反應。換了是幻璇，好像沒怎麼熱情，你們就搞到床上去了。難道我就沒有一點吸引力麼？」

她特意在李巖的面前，展示了一下姣好的身材，又特意對著他彎腰，並拉開領口、露出一道溝壑。

李巖皺起了眉頭，直接說道：「白潔，你是結過婚的人，大家是同學，你這樣的玩笑，我並不覺得有趣。」

他沒有解釋他們兩個的情況，直接表示出對她的態度的不喜。

白潔沉默了下來，本來她還想要說『是不是我現在不在婚姻狀態，就沒有關係？』，但從他的語氣，聽出了他的態度，她也沒有意思再繼續下去。

「抱歉。我是開玩笑的……」

「有些玩笑還是不要開的好。」玩笑只是台階，李巖如何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他不想給她任何的念想。

「明白了……」白潔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裡是失望和遺憾。

女人的掩飾功夫也彷彿是天生的，等到喬幻璇出來的時候，本來尷尬沉默的白潔，立即恢復如常的笑容，好像她跟李巖交談甚歡似的。對於喬幻璇，她也沒有開他們兩個的玩笑，而是談論她今天回老家的事。

三人隨後來到李巖底下的客房，匯合了張語蓉、溫倩怡和海芙三個人，一起在酒店用了早餐，然後分開。

四個人坐了一站公車，在昨天停車的地方取了車，回市區。

這次跨年活動，就這麼過去了。她們都是滿足中帶著遺憾。作為一個群體活動，基本上還算是滿意的，但卻沒有太多個人的深刻記憶。尤其是最後倒數跨年之際，跟李巖抱在一起、卻是和其他人一起，是有點遺憾的事情。

到了市區，大家各自回家，李巖和張語蓉也趕回到了西郊的家裡。

「開心吧？那麼多美女陪你一個人，皇帝哦！」

回到家，聽著語蓉略帶一絲醋味的話，李巖尷尬的笑了笑：「這不是在老婆你的眼皮底下活動的嗎？一切有你監督啊！」

「在我眼皮底下，所以保持老實？潛台詞是不是說，如果我不在的話，你就是另外一個態度了？那昨晚睡覺呢？沒有我盯著，你老實了嗎？」張語蓉逼近到他的身邊。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女人的天性直覺，讓她覺得李巖和喬幻璇還是不正常。

李巖攤開了雙手，無奈的『承認』：「好吧，昨晚到了她們的套房裡面，我就把兩個人都綁了起來，然後各強X了一遍，直接把她們干服氣了、還不敢報警。」

「呸！」見他沒點正經，張語蓉當然不相信，說完之後，她又輕歎了一聲：「看得出來，那個喬幻璇……還是很喜歡你。」

李巖暗暗苦笑，倩怡、海芙、包括你自己都保持收斂，怕被人發現什麼。喬幻璇可是以為我們都是同事，當面保持了含蓄已經不錯了。

「怎麼說她也是喜歡了十二年的，要是再見之後，反而很快就對我沒感覺了，那你老公的魅力也太差了。」

李巖還記得，那次在張家過夜跟語蓉講述了喬幻璇的往事之後，她的反應是很唏噓、很感動，還一直說他太絕情了，說如果不是又意外的遇見了，只怕喬幻璇終有一天，會為了他而殉情，說她值得他好好對待、珍惜！（詳見第一卷430章）

「你就自戀吧你！」張語蓉白了他一眼，然後她又有點擔心的問道：「對了，那次你說喬幻璇喜歡的你，其實不是現在的你，而是少年時候的你、加上她十多年來幻想中的你。重逢之後，或許對她會是一種希望和幻想的破滅，那她現在走出來了沒有？」

李巖沉默了一下，坦白說，當時跟張語蓉講述的時候，雖然也已經被喬幻璇『強推』過，但他心裡壓力還是很大的，更多的覺得那是一份沉甸甸的情債，是想要逃避的。後來經過她過生日那次，再加上電話聯繫溝通得多了一點之後，才放開了心扉。知道昨天下午的電話，才基本上把情債或者說心債放下。

「我也不知道……她是近段時間都有在這裡出差，不過她忙、我也忙，也沒有什麼時間見面，偶爾會有電話聯繫。至少她在嘗試面對吧，而且我也不至於矬到讓她完全破滅的那種地步。」

張語蓉輕咬嘴唇，歎道：「無論如何，人家為你付出了幾乎可以說現在的半輩子了，盡量不要傷害到她……」

「語蓉，你真善良……」李巖拉著她的手，深情的讚美。

他這麼認真的說，倒是讓張語蓉有點不好意思、並且覺得慚愧了。這喬幻璇為李巖付出了那麼多，而他卻因為家裡的關係，意外和她牽連在一起了，等於她成了喬幻璇感情的終結者。

「我不傷害她，也不能傷害你，就把她接過來，讓她做小吧！」李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語蓉一愕，隨即啐道：「去你的！還讓她做小呢？你這是傷害了我、也傷害了她！」

說著她甩開了李巖的手，鄙視道：「你真噁心，真貪心！」

李巖打了一個哈哈，「看吧！現實就是這樣，我一心對你，就是對她無情無義；一心對她，就是對你無情無義。想要兩全其美，卻是噁心、貪心的兩邊傷害！」

他說完搖搖頭，直接上樓去了。

張語蓉怔怔的回味著他的話。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道理，無論怎麼樣的決定，他都逃不過『無情無義』！

還有郁小滴呢！即便我和喬幻璇，都勉強接受了他噁心又貪心的所謂兩全其美，對於郁小滴，他不還是無情無義嗎？難不成還要讓郁小滴也加入到三全其美來？

剛剛困惑於這個問題，但很快語蓉就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還『勉強接受』……即便那喬幻璇再可憐、再無辜、再感人，也不能和她一起、那什麼做小啊。這簡直成何體統，不僅僅是他噁心、貪心，別人怎麼看？法律怎麼管？還有……我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語蓉快速的搖搖頭，讓自己把這個念頭驅逐出腦海。自己竟然有接納老公另外再有小老婆的想法，實在太荒謬了！

她決定，不跟喬幻璇接觸太多，以免瞭解更多之後、會更心軟。

六百九十六

元旦假期的前三天。李巖原以為會很忙，事實上並沒有如此。李潔有發信息給他，說陳明英也是放假在家裡，包括郁宏都有時候有空在家，小滴被看管得更嚴，暫時還是找不到合適的時間讓他們通電話。不過她已經把這個想法告訴郁小滴了，她也安心了不少。

海芙那天晚上和他也算是一起渡過了，之後就真的陪家人去了；溫倩怡也有自己的朋友相聚；喬幻璇回家去了，白潔回到了劇組；月瑤暫時沒有消息。所以李巖也就是陪著張語蓉回娘家了一趟，然後比較有限，還有空跟徐平、孫輝他們出去吃飯。

等到元月三日的時候，因為第二天就要去逍遙島旅遊了，李巖便是去找黃櫻了。黃櫻在捷銳，假期不如天堂集團多，元旦只有三天假，四日就要回去值班。公司在改革發展中，黃櫻也是逐漸開始適應新的工作，也不想休息太多。反而覺得多忙碌一點，可以多充實一點自己。

李巖能來陪她，她還是非常開心的。中午是在家裡做飯吃的，因為李巖沒有提前通知她。就兩個人，也沒有弄太多的菜。不過她還是非常用心的做，吃得也很開心。

吃完飯休息了一陣，李巖提議去逛街，這讓黃櫻有點驚訝、有點興奮、又有點緊張。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是比較特殊的關係，不像一般人的拍拖。而是因為在她最脆弱、最無助的日子，他盡可能的幫助她，而她覺得無以為報，對於前途也看不到什麼希望，在決定隨便找個人嫁了共同負擔之後，選擇了跟他，說包養、說以身相許都行。總歸，開始不是你情我願的一種無奈。

有一種傳統的女人，是真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黃櫻便是這樣的人，她在決定、認定之後，便真的把自己定位成被李巖包養的身份，這讓她把李巖視為自己的男人，但卻沒有把自己視為他的女朋友。想法的轉變，讓原本較好的同事、朋友關係，就變得更加親密起來。又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巖並沒有惦記著她的肉體，反而一再的安慰她，在事業上鼓勵她，在生活上照顧她，從各方面都讓她不要成為附庸，而是成為一個獨立的女孩。

在少女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刻。有一個成熟男人能夠這樣的體貼、關心，是很難不動心的。何況她根本沒有給自己設防，把他認定為自己的男人，也就自然而然的把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這不是一種充滿激情的愛，也不是最初的報恩和依靠，就像是通過傳統相親、做媒認識、很快結婚，最後卻能相互扶持一輩子的那種關係。一種平淡溫馨、融合著家人感覺的愛。

對於黃櫻如斯，對於李巖亦如斯。

李巖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要跟黃櫻一起，也沒有想過要長久的照顧她。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子很可憐、很讓人同情，又剛好是在身邊的朋友，而且也是在業務部最初受盡冷眼的幾個月裡，唯一對他真正友好的人。

所以，無論是去醫院看望她母親，教訓她、說破現實的殘酷、提出借錢給她，到幫她網絡造勢、最後讓何政原的凡人基金暗助她。所有一切，只是想要在自己看到、接觸到、幫助得到的範圍內幫助她。

只是他沒想到黃櫻那麼的剛烈、或者說原則性強到有點迂腐，因為無法回報、數年內看不到能夠償還的可能，她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助。即便在凡人基金幫她渡過了最大難關之後，想著後面的困難日子，她也不願意拖累看起來家境狀況不會比她還太多的李巖。以至於非要用那樣的方式來完成。在她決定找個願意照顧她家人的陌生男人嫁了，和被他包養之間，李巖當然不能看著她一輩子就這樣賭給了一個陌生人，只能選擇同意『包養』她。

李巖從來不是一個偉大的人，甚至也不是君子。但在『包養』黃櫻這方面，卻沒有私慾、沒有虛偽，真的只是把那當作權宜之計。事實上，他的選擇也是對的，在那樣答應之後，黃櫻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再加上他的鼓勵，讓她開始走出人生的低估，開始對昏暗的未來，逐漸一點點的恢復自信。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直接的、強行的給黃櫻一筆夠用的錢，能讓她安心，但不會讓她快樂和自信。李巖通過鼓勵她，讓她意識到在以後的日子裡，會慢慢的成長起來，不一定需要長久的依靠他，那才是她真正需要的。在這樣一個過程中，李巖也有把一筆不至於讓她太過於驚駭的錢存入她的賬戶，讓她能夠安心。（從企劃部吃裡扒外前總監那裡弄得的一筆錢的零頭）

只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即便李巖是抱著把黃櫻從人生的泥濘中扶起來的心態，可當一個少女把他當作人生依靠的時候，也會讓他的心裡開始有變化，泛起男人的保護欲。而黃櫻一向是懂事、乖巧、從來不多要求、甚至有點逆來順受，這樣的少女。會讓年輕男孩不耐煩，卻會讓成熟男人更願意呵護。在相處之中，他對她的感覺，也在不知不覺間有所變化。

直到那一次，前業務總監葉家宏為了討好某個大客戶的業務代表，準備把被人看上的黃櫻作為犧牲品。剛剛從日本回來的李巖，知道之後非常震怒。總算在一再的克制之下，才沒有殺人，但也和段海波一起，把那個業務代表打得不能人道的太監了，把葉家宏這個幫兇也弄得住院一個多月，最後也無法再回到業務總監的位子上。

從那之後，李巖開始發現自己的感情變化，無論是不是由憐生愛、日久生情，心裡已經把她視為自己的女人。無論是她被人欺負，還是她以後要跟別的男人生活，一想到就讓他鬱悶難受，他開始不在清高的迴避。雖然在她要求和願意的情況下，沒有生米煮成熟飯的要了她，但也不再保持朋友的距離，跟她有了最直接的親密接觸。

……

兩個人的情路不同於一般人，平時相處也不一樣。除了那次邀請黃櫻去聽音樂會，基本上兩個人的約會。就是來黃櫻家裡陪陪她、跟她一起吃頓飯而已。所以李巖提議去逛街，會讓黃櫻感到有點驚訝、興奮、又緊張，那是因為她很開心，但又怕遇到熟人。

從她家出來，李巖感覺她好像做賊心虛似的，有點畏畏縮縮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欠人錢了？為什麼好像怕人看到你似的？」

低頭走路、還不時的伸手做拂頭髮狀、實際上想要用手遮擋臉的黃櫻，聽到李巖的話，一陣尷尬和羞赧，怕他擔心，忙回答道：「沒有……沒有欠人錢，也沒有人找我麻煩。我只是……我只是怕熟人看到我們一起……不太好。」

李巖不用想也能知道她在顧慮什麼。但為了讓她能夠更自信一點，故意伸手遮擋額前，然後說道：「說的也是。年輕漂亮、孝順懂事、工作好、為人好的黃家姑娘，竟然找了這麼一個差勁的男人，實在不太好。」

黃櫻一愕，又趕緊解釋說：「不是的、不是這樣。你怎麼會差勁呢？我更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只是……」似乎為了表明心態，她罕有的主動挽住了李巖的手臂，也沒有再畏畏縮縮了。

李巖把額前的手伸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憐愛的笑道：「跟你開玩笑的，你只是怕遇到公司的同事，怕被他們看到、傳到我的熟人耳裡、進而傳到我的女朋友耳裡，那樣就給我添麻煩了，是嗎？」

「嗯……」黃櫻輕聲答應。見他並沒有在意、反而是明白了自己的顧慮，讓她欣慰不少。能有一個瞭解自己、不會猜忌的男人，是很難得的。

「你不也是我的女朋友？」

「我……」李巖的話，讓黃櫻微微一僵，我算是女朋友麼？不……我只是……

她以前能夠坦然的在李巖面前說她是被他『包養』的，但現在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親近，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這個詞了。現在說到，她豁然清醒，是啊無論他對我多好，無論是不是像別人的包養一樣，終究性質還是一樣的，我還是上不得檯面的，不能公開的。

李巖被她挽著手，當然感覺到她的身體變化，更加捕捉到了她的心理變化。他也沒有馬上說什麼，而是和她一起在停車場上了車。

兩個人沉默著，李巖沒有馬上開車，而是轉身看著黃櫻。

「別想那麼多了，我們兩個在一起，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溫倩怡都一直調侃說我們有一腿。之前張總裁還問起以前跟我很好的那個文員……」

「啊？」溫倩怡的態度，黃櫻是知道的，以前在業務部都是看著他們一起，後來做總監之後。也給她不少照顧以及學習的機會。但她沒想到連張語蓉都有關注到她！

看她的注意力轉移了一點，李巖笑了笑，心裡還是有點猶豫。這個問題，遲早要面對和坦白的，黃櫻是會守口如瓶的女孩，要不要先跟她說清楚呢？

「我想跟你說個秘密，你想要聽嗎？」

黃櫻有點奇怪，但還是回答道：「如果你想要找個人分享、或者分擔秘密的話，我願意聽，也會為你保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被動，不會主動去詢問。

「這個秘密……」李巖皺起了眉頭，然後有點沉重的口氣說道：「可能影響到我們兩個的關係，主要是在你，你……還想要聽嗎？」

黃櫻看著他的表情、聽到他的語氣，心裡已經開始往下沉，等聽完之後，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影響兩個人的關係？想不想聽？難道他是想要離開？

她低著頭，緊咬著嘴唇，自己的情況如何，她很清楚，李巖根本不可能情歸於她，他完全可以配得上更優秀的女孩。和他在一起的『包養』，本來就是主動權在他，他膩了的話，完全可以不要她。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暗暗淒苦，但卻也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他能照顧自己這麼久，鼓勵自己走出生活的陰影、恢復自信、勇敢面對，已經是很難得了。至於李巖給的錢，她並沒有花過，除了他花錢買的傢俱、家電什麼的。

「我……想聽，你會想要說，應該就是到時候了……我會好好聽著的。」黃櫻的聲音有點小，然後又問出來一個她心中已久的疑問：「你……為什麼一直不要了我？我……真的那麼差……讓你一點興趣都沒有麼？」

啊？李巖一愕！這什麼跳躍思維啊，咱特意醞釀沉重的氣氛、討論嚴肅的問題，咋的往18禁的床戲方面聯想呢？

「當然不是！你一點也不差，我也很有興趣，不要你……是想要好東西留久一點。」

好東西？黃櫻哭笑不得，不過能聽到他這麼說，也稍微的欣慰一點。當初是想著無以為報，能付出的只有身體，如果身體都被人嫌棄，那實在是沒臉面對他了。

「其實也跟我要說的秘密有關……」

「嗯？」黃櫻心裡又是一沉，吸了一口氣：「你說吧，我準備好了。」

李巖點點頭，然後說道：「我們一直沒有討論這個問題，都在迴避。但我也不想騙你……我想要說的是……我其實已經結婚了。」

黃櫻只覺得有點呼吸困難，不過因為在李巖故意製造沉重氣氛的預防針下，她也能夠接受。她努力的笑了笑：「不奇怪啊……你也……沒騙我……好像以前你就說過……只是大家都以為你開玩笑……哈哈、哈哈……」

看她笑得極其的不自然，李巖伸手把她攬了過來，心疼的抱在懷裡。然後輕聲說道：「我有老婆了，你還願意跟我一起嗎？我說的不是什麼暫時的包養，是照顧你一輩子，跟我一輩子！」

這話說出來，李巖覺得有點無恥，以現代社會的道德倫理來說，根本沒資格問出這樣的話來。但他知道他們之間不一樣，所以還是坦然的問出來了。

六百九十七

當李巖認真的說出「我其實已經結婚了」的時候。黃櫻只覺得有點呼吸困難，腦子有點暈眩，可這個結果，在她看來，即便之前沒有、也是遲早的事情，即便是在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所以，她也努力的笑了笑。

可她到底不善於偽裝，所有心思都會表露在臉上，那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看得李巖極其心疼！

李巖伸手把她攬了過來抱住，再繼續說道：「我有老婆了，你還願意跟我一起嗎？我說的不是什麼暫時的包養，是照顧你一輩子，跟我一輩子！」

這話對一般人來說，是非常無恥、沒有道德的，女孩可能會一巴掌甩過去，你有老婆了還想要我跟你一起？還照顧個屁呀！你把我當什麼了？

可黃櫻不一樣，黃櫻早就是答應跟他一起，而且是帶有屈辱性的「包養」性質，即便李巖一直對她很好、也沒有趁機享用她年輕的身體。但她自己卻過不了那道坎，那本來就是衝破了她的自尊底線的一件事。

所以，現在李巖這對普通人來說，有點無恥的建議，聽在她的耳中，卻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包養，本來就是經濟不對稱的情況下事情，或許有感情的成分在，但主要的是一方付出金錢、一方付出肉體。那樣的契約，在兩個情況下，往往是必然崩潰的。

一個是包養者付不出讓人滿意的金錢；一個是被包養者肉體不如原先。當男方沒錢了，被包養的女方往往就會拜拜了；當女方年老色衰了，包養的男方也會拜拜。再進一步，當女方找到一個願意為她付出更多錢的包養者，也可能提前拜拜；當男方玩膩了、找到更加鮮嫩的女孩來包養，也可能提前拜拜。

總的來說，這就是幾年到十多年的青春飯，不可能長久的。當然，現代社會離婚率高，婚姻也不能保證就一定長久，也可能幾年離婚的，那代價還更大，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甘願做二奶、被包養的一種心理吧。

黃櫻作為一個成年人，當然也明白這樣的道理。所以，在當初她做出決定的時候，也沒有想過他會跟她長久，只是想著能有數年的依靠。等母親的病完全好、等自己有點積蓄、等弟弟出來工作之後……那時候再被拋棄、分開，再考慮自己。為了家庭，這是她無奈做出的決定。

可現在聽到李巖的話，似乎他並不是只想玩玩她的身體，而是有意跟她長期發展下去！只是前提是他已經有老婆，可能兩個人的關係是會永遠見不得光的。

這比黃櫻最初的預想，已經好很多了，她也沒有想過自己一個人能完全的霸佔住李巖。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不要了你嗎？」李巖知道她現在的心情肯定不平靜，所以沒有追問她馬上做出決定，而是輕撫她的後背安慰她，跟她說話分散一下她的壓抑。

「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通過交易形式來包養你！那個時候，我只是不能讓你隨便找個人嫁了，我想要跟你一起負擔你困難，但你可能覺得那是無以為報的恩惠、不願意接受、或者不願意拖累我，所以你把最珍貴的自己奉獻出來了。那不是我想要的，但為了能讓你好受一點，我也只能答應了。

現在你也明白了，你其實最需要的，不是經濟上的依靠，而是心理的依靠，是精神支柱。需要自己的振作。我那時候想到的就是，花個一年、或者幾年的時間，幫你度過家裡的難關，讓你自己成長起來。到那個時候，你就不需要依靠男人、也能把你母親、你弟弟照顧好。

而我如果趁火打劫的要了你的身體，即便你心甘情願的，到了以後，你也一定會後悔的。就像很多年輕的時候，長時間、熬夜的拚命工作，以健康換取金錢，那也是心甘情願的；等到上了年紀，要以金錢去延續健康的時候，多少還是會後悔的。我不想你因為年輕時候的一個艱難決定，讓你以後都後悔。

可是到了現在，我對你的感覺，早已經不是最初的援助、而你對我也應該不是感恩或依靠了，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有了彼此需要的感情。但我也不想騙你，不能承諾什麼時候會跟你結婚，也不能跟現在的妻子離婚。所以……」

講完這一切，李巖輕歎了一聲：「所以我就問出了一個比較無恥的問題，想要委屈你跟我一起……」

被李巖抱著的黃櫻使勁的搖了搖頭，聽到李巖的心聲，她才知道自己沒有看錯，這個男人並不是圖謀什麼、而是想要幫助自己，才會用那樣的方式。更加令她開心的是，他說的兩人已經有了彼此需要的感情，這也是她有的。

「我願意！」

聽到黃櫻輕聲卻堅定的回答，李巖多少有點沸騰般的激動。他早就明白，想要讓她們互相接受。黃櫻會是最好的一個突破口，可當她答應的時候，還是讓他難以自抑。

他將黃櫻抱得更緊，「你確定？這可是讓你和別的女人一起共享老公啊，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黃櫻一陣臉紅，卻不是因為這個決定的大膽，而是因為他頭一次用『老公』自稱。

「你是先結婚了，能讓我加入一起，本來就是我佔便宜，最委屈的是她……」

「……」這一點，李巖也清楚，他無言以對。

「再說，共享也不會委屈啊。比如說……我和我弟共一個媽，並不會分薄什麼。我媽愛我，同樣也愛我弟，不會衝突。我也不會爭什麼，你能像以前一樣對我，我就滿足了。」

李巖不知道說什麼好，黃櫻同學實在太令他滿意了！根本不需要做思想工作，就已經自己說服自己了，要是其他人也像她這樣好說話，就太妙了。

他把頭後撤一點，正面看著黃櫻。然後說了一句「謝謝」，接著就吻住了她的嘴唇。

剛剛經歷了巨大心裡落差、壓抑的黃櫻，身體也沒有力氣，但被他一吻上來，就感覺到恢復了生命元氣一般。這一次，兩個人的親吻，是更加真情實意，是說清楚了，不再是意外、不再是雙方都藏有隔閡的時候，而是真正毫無禁忌的、充滿感情的一吻！

……

半晌之後，兩個人分開了。黃櫻有點害羞的縮回了身子。低頭下來，又緊張的張望了一下外面。這可是在車裡面、還是在小區的停車場，極有可能見到熟人呀。

「要回去麼？」

「嗯？」黃櫻幾乎不可聞的細小話語，讓李巖有點納悶，不是出去逛街麼？幹嗎要回去。

「那開車吧……」黃櫻轉頭不敢看他。

看著她紅到耳根的模樣，李巖才反應過來，敢情剛剛一吻，讓小姑娘動情了，大家也說明白，沒有了怕以後她會後悔的顧慮，她大概思量著他會不會要帶他回去要了她吧！

李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心領神會「嘿嘿」一笑，讓黃櫻更加不好意思。

「為了安全著想……我想我們應該先把安……全……」

聽著李巖欲言又止的話，黃櫻呼吸加快、心跳加速，不敢轉頭看他。心裡暗想：為了安全著想？難道他是要先去把安……全……套……買了再回去？

終於要開始了麼？

她只想要摀住臉，如果他真的是要開車去買那東西，她決定即便再難開口，等會兒也一定要阻止他在附近超市買，遇到鄰居熟人多尷尬呀！

「……我們應該先把安……全……帶……繫好。」李巖一直從鏡子裡看她的表情，只覺得非常的好玩又可愛，才故意的逗了她一下。

啊？是安全……帶麼？

「哦……知道了……」黃櫻手忙腳亂的開始繫好安全帶。

李巖車子開出去，速度很慢，他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伸過去，拉住了黃櫻的手，低聲說道：「記得我剛才的話麼？除了不想讓你後悔之外，我還說好東西要慢慢享用。你不用緊張、也不用覺得是考試一般的負擔。現在我們都已經互相知道心意了，也算是水到渠成，當有一個適合的氣氛的時候，自然會突破那一層關係……」

「嗯……」黃櫻覺得很羞恥，怎麼搞得好像是她急不可耐了？

車子開在外面，李巖把手縮了回去開車。在她情緒穩定了一點之後，又說了一個比較沉重的現實問題，「你不想知道我老婆是誰麼？」

黃櫻搖了搖頭，靦腆的微笑：「你曾經有說過，但沒有過多的、詳細的講過你們的事情，所以聽過的人也都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李巖點點頭。孫輝就是最明顯的例子，他要是相信李巖有老婆了，也不能什麼約會美女、出去玩樂的事情，都預算他一份了。

「現在想想，你並不是沒有能力，以前在業務部不好好表現，只能說明你是不在乎獎金。你既然結婚了，還能這樣沒有經濟壓力的話，要麼是你家境殷實，要麼是……她家庭條件好。」即便知道了這一層關係，說起李巖的老婆，她也有點尷尬，而且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好。「而你在衣著等方面，都比較節儉，我想應該是後一種吧。那還是不好說、不要說了。」

李巖有點驚訝，黃櫻能在情緒起伏那麼大的情況下，還能分析到這些，果然是成長、成熟不少！

「那要不要把你的情況告訴她呢？」

六百九十八

黃櫻嚇了一跳。「告訴……她？她能接受嗎？只怕……」

她腦海裡出現一個畫面，一個橫眉豎目貴婦，衝過來抓著她的頭髮，一邊扇耳光一邊罵：「狐狸精！敢搶老娘的男人？我打死你！」

這個想法，讓她渾身一顫，剛剛只是覺得李巖能夠決定、自己能夠接受而已。現在再想一下，還是覺得很不妥，要是讓他妻子知道，肯定不會善了……

「跟你開玩笑的，你願意委屈自己跟我，我當然會盡可能的保護你的安全。這不僅僅是壞人的傷害，也包括流言蜚語、包括我老婆會來找你，只要她還沒有能夠接受你的時候，我一定會隱瞞好，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嗯……」黃櫻答應了一聲，還是覺得心有餘悸，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搶了別人的男人，但終歸是破壞了別人的家庭，是一個可恥的角色！

看黃櫻興致不大，李巖把車開快了一點。逛街他本來是沒有什麼確定的想法，平時和女孩子逛也不算很多。但也是有經驗的，跟郁小滴和李潔在H市都有過逛街的體驗。他估計黃櫻去逛街的話，也不會買什麼貴的東西，很可能就是去商場買一些家庭必需品而已。

看她身上那件外套，雖然還算是合體，但衣服質量就一般了，可能是夜市上幾十塊錢淘來的，而且看樣子已經穿了幾年了。只是因為清洗得乾淨，加上她本來就清秀漂亮，搭配得也好，也不會顯得很落魄。

但李巖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當然希望她能夠過得好一點。雖然他存過十多萬給她，但相信不到母親、弟弟急需用錢的時候，她自己肯定是一分錢都沒有用、不會用，所以他想著帶她買兩套衣服。

開車來到一個步行街，李巖先找地方把車停好，然後跟黃櫻一起過去步行街。

因為是假日，這裡幾乎是人來人往，非常熱鬧，黃櫻也難得有機會出來逛街一起，心情也受到環境影響，變好了起來。

「有沒有來過這邊？熟不熟？」李巖並不是很熟，跟她沒有目的的一起走著。

「有啊，以前讀書的時候，有時間會跟同學一起來逛一下。」黃櫻實習就有幸在天堂集團，之後也幸運的留了下來。只是很可惜，她雖然就業比一般人幸運多了。整體還是不幸的，並沒有過上幾天輕鬆的日子。

在讀大學的時候，她為了減輕母親的負擔，要跑幾分家教，其實週末能出來逛街的機會也不多。在天堂集團的時候，情況好不少，可惜後來她媽媽有生病了，並且越來越厲害，直到後來要住院。那段時間，她更加沒有時間和心情逛街什麼的。等到她母親由凡人基金安排到國外就醫之後，她又慢慢振作起來，開始讀會計……

「還是讀書的時候嗎？以前在業務部，不是大部分同事都是女孩子，沒有跟她們一起逛街？」李巖大致明白她的情況，隨口問了一句。

黃櫻笑笑，跟李巖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跟她們一起有壓力啊。她們收入高，基本上都是逛名牌專賣店，對於普通品牌、雜牌、大賣場的東西，都沒有興趣。開始她們也有叫上我，可是後來發現談論不到一起，她們討論的著名品牌。很多我都沒聽過、認不出來。」

李巖有點好笑，看樣子那些收入高的業務MM們，也有帶著黃櫻一起，只不過目的應該就是用來做陪襯的了，說得難聽一點，就是通過在她面前顯擺裝逼，來滿足一種虛榮感。可是後來發現她們炫耀的奢侈品牌，除了最大眾、最知名的，黃櫻乾脆沒有聽過，還得給她普及一下，那樣不僅僅沒有裝逼的快感，還會很無趣、很辛苦了。

他曾經聽徐平講過類似的體驗，徐平說他只看網絡小說，而有個文青朋友，喜歡拿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名著來跟他裝逼，可除了上過課本的，他聽都沒有聽過，幾番莫名其妙之後，他那文青朋友也就索然無味了。

「不錯，保持隨性就好，需要利用外在包裝來滿足虛榮心、建立自信的，本身就是不自信的表現。你看張語蓉，天天上班就是職業裝，也沒有佩戴什麼奢華的首飾，無論是公司上下，還是去見客戶，誰又會忽視她呢？」

「有道理……不過張總除了身份之外，她本身也有傲人的資本，不是一般人能比較的。」

「也有道理。哈哈！那你也要多瞭解一些名牌、奢侈品什麼的了。」李巖笑道。

「啊？不用了吧？我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到。也沒有興趣，不需要瞭解這些。」黃櫻忙搖頭，無論李巖有沒有這個消費能力，她都不能讓他為自己花錢太多。

「我是說真的。隨著捷銳的擴張，你以後接觸到的層面也會更高，即便你自己不在乎，但也需要通過瞭解，來發現別人的裝束。女人為什麼喜歡買名牌？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要得到別人的讚美、認可、或羨慕。懂得更多，跟人接觸時候，也不會想要恭維客套一下，都無從開始、或者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哦……我知道了。」聽到這關係到工作應酬，黃櫻也認真的答應。

「走吧，我們現在就找一個名牌的專賣店去看看。」

「現在啊……？」

黃櫻有點心虛，對於一些高端品牌的專賣店，她一個人的話，連進都不敢進入，更加不用說仔細的看、試穿。現在即便有李巖陪著，也還是覺得心虛，就感覺自己不是穿名牌的人。

「對啊。要不買套情侶裝？」李巖對於一些高端奢侈品牌也是知道的，不過並沒有深入的瞭解。

「情侶裝？」黃櫻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你穿情侶裝……合適嗎？」

李巖一愕，隨即反應過來，情侶裝往往是年輕人熱衷的。像他奔三的人了，和黃櫻穿著情侶裝的話，實在不是很協調。他也沒有在意，笑道：「怎麼？嫌我老了？」

「沒有、沒有……」

兩人說笑著，正走到一個奢華的專賣店門口，而有這時從對面走過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差點和他們撞上。

「抱歉啊。」雖然並沒有撞上，黃櫻還是客氣的道歉。

「咦？黃櫻？」對面兩人本來有點厭惡，但那個女的意外的認出了黃櫻。

「陶琳？」黃櫻也認出來了，有點驚喜。「是你呀，好久沒見了呀。」

「是呀。好久沒見你了。我們的灰姑娘也交男朋友了？遇到了王子？」陶琳笑著說道，又看了看黃櫻旁邊的李巖。

李巖從她不如黃櫻、不是真正的熱情，以及並沒有向他們介紹她身邊的男人、也沒有詢問認識他的意思，猜出這個陶琳跟黃櫻的交情應該也是一般的，至少不會是什麼好朋友。

聽到她的話，黃櫻微微尷尬，給了她默認，也沒有多介紹，但還是笑著客套了一下：「你們逛街呢？放假多少天呢？」

「放假多少天還不是隨便？」陶琳掩飾不住得意的說，「我男人自己的公司，雖然不是很大，但確實自在。你呢？還在那……天堂集團？」

她以前是嫉妒過黃櫻等能夠進入天堂集團，不過現在她覺得自己更好。問完之後，還低聲加了一句：「怎麼找了個老男人？攀上有錢人了？」

李巖聽到了她的話，不由得哭笑不得。要說體能和身材、身手，他絕對是保持得非常，一直維持巔峰狀態。但臉就沒有刻意的保養過，本就年近三十了，又不是娃娃臉、小白臉，更加上一臉滄桑，跟黃櫻一起，確實顯得要比她大很多歲，但也不至於算老男人吧？靠，男明星們，三十歲往往才開始發光發熱的年紀呢。

黃櫻微微皺眉：「他不老……」

「那就是有錢人嘍？」陶琳看了一下這一個某奢侈品牌的專賣店，「你們是要來逛這家？有品位！我們也正要來這裡。呵呵，我們以前的灰姑娘，終於飛上枝頭，麻雀變鳳凰了。一起吧？」

她前面一句當然是故意的，後面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以她現在對衣飾的研究，一眼就能鑒定出，李巖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是大路貨。而黃櫻，更加不用說了，這件外套，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就貌似見她穿過的。真的找了一個有錢人。還能這樣窮酸麼？看樣子今天就是來逛一下，開開眼界啊！

而她，則是有消費能力的，能在黃櫻面前顯擺、打擊一下，對她來說，是非常過癮的事情。

這個陶琳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是比較開放的。那時候的黃櫻要做多份家教，當然沒那麼多時間跟其他同學搞好關係、一起活動什麼的。她們體會不到黃櫻艱難的，都戲稱她是灰姑娘。偏生黃櫻忙著家教，對於課業、綜合能力都沒有拉下，天堂集團組織到學校招實習生的那一次，她被硬拚上，還有幸分在總部工作，讓她們很多同樣參加招聘、卻落敗的女生不無嫉妒。

「呃，我們……」本來李巖是拉著黃櫻說要去逛奢侈品專賣店，現在真的到了這門口，又被陶琳擠兌，黃櫻更加心虛了，就想說我們只是路過的。

陶琳卻連她示弱的機會都不給，非要讓她墊背襯托一番，假意熱情的說：「你們都是天堂集團的吧？大公司！都是有錢人，肯定經常來這裡消費了。帶我見識一下吧？」

六百九十九

黃櫻微微苦笑的轉頭看著李巖，目光有點歉意，她也沒有想到遇到一個一起的同學，打一聲招呼而已，她竟然會說出那麼多的話來。

「陶琳……其實我已經不在天堂集團了。」

黃櫻這是比較婉轉的示弱，讓她的得意獲得滿足，或許就不會再糾纏下去了。

「是嗎？那太可惜了！想當初，那麼多人，可是只有你一個進去了呀。嘖嘖……世事難料啊！沒想到你還是呆不下去。」陶琳一臉感慨的樣子，眉宇間卻是掩飾不住的一絲幸災樂禍。

她這態度，讓李巖看得暗搖其頭，這都是什麼同學啊？看樣子在學校的時候，關係也不是怎麼好吧？

「走、走，一起進去看看吧。不在天堂集團是有點可惜，不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如果需要幫忙找工作的話，看在小琳的份上，我們公司也是可以安排到人的。」陶琳的男朋友也是一副熱情的樣子。

以他的年紀，實在有點懷疑公司是他的。不知道是老爸的、還是合夥的、又或者是吹噓的。而且他也看出陶琳不是真的想要幫黃櫻，也只是說說，並沒有派發名牌、留下聯繫方式。

黃櫻本來還想要更直接的說只是經過這裡，並沒有要進去買東西的意思，但又怕那樣會損了李巖的面子，有點左右為難。

「走吧，我們不是正要進來買衣服的麼？」看她躊躇的樣子，李巖挽起了她的手，拉著她一起走進了這家專賣店。

看他們兩個窮酸樣，還說正要進來買衣服！陶琳不由得哂笑，在後面的目光充滿了不屑，覺得李巖是在死撐。

說實話，黃櫻長得比她漂亮很多，也比她斯文、乖巧、正常的工作能力也要比她強，可那又有什麼用呢？在天堂集團還是混不下去了吧？即便在天堂集團，也不過是個小職員，拚死累活拿點薪水而已，什麼時候才能好好享受人生？

他們兩個跟著進去，在後面陶琳又佯裝感慨的說了一句：「說起來，這幹得好還是不如被幹得好啊……」然後是曖昧的笑聲。

前面聽到這話，黃櫻有點不解，不知道她這感慨是什麼意思。李巖聽了就有點汗了，這陶琳還真的夠極品啊！一般都說『幹得好不如嫁得好』，她倒是不介意直接承認她『被干』得好，就能輕鬆獲得想要的生活。不過她還沒有結婚，或許不方便用嫁得好吧。

她那個男朋友無疑也是聽懂了其中的含義，跟著YD的笑了兩聲。

能在以前的女同學面前裝逼。那頗有得意的爽快，但並沒有讓陶琳昏了頭，她還是意識得到黃櫻這種女生對男人的吸引力，以前她們會給黃櫻取灰姑娘的外號，就是因為她即便沒有化妝品、沒有什麼漂亮衣服、鞋子，一點都不時尚，連時間都沒有多少，但還是很多男生覺得她這樣的女生很好，讓她們看著不爽。

所以，她又適當的對她男朋友叮嚀了一句：「你那麼熱情幹什麼？人家好像沒有說要找你安排工作吧？人家的男人就在這裡呢，可別亂打主意啊！」

她這話的聲音壓低了一點，但他們就是前後腳的進入店裡，李巖和黃櫻還是能夠聽到的。

「怎麼會呢？你讓我覺得『幹得很好』啊。」

這讓他們兩個都微微皺眉，黃櫻又轉頭看了李巖一下，張口無聲的說：「對不起……」

李巖只是搖了搖頭，這樣的同學，跟黃櫻沒有關係，這也不是她聯繫的，偶然碰到能有什麼辦法？

四個人進入寬敞的專賣店裡面，在導購小姐的引導下，瀏覽著這個品牌的各種款式服裝。那導購小姐也是看人下菜的。以她們受訓過的專業眼光，自然能夠分辨得出李巖和黃櫻身上的衣服只是很普通的衣服，而陶琳兩個就要講究多了。尤其是黃櫻身上的外套有點舊了，在她看來似乎洩露了秘密——

有錢人或許會裝得比較樸素，買便宜的衣服，但像黃櫻這個年紀、又是女孩子的話，有消費能力，絕對不會穿舊衣服上街的，尤其是還和男人一起逛街的時候。而且黃櫻心虛的表情，就不像是個有錢的人，看樣子平時連進來逛的勇氣都沒有。所以，她介紹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向陶琳兩人更加的熱情。

陶琳得意和裝逼的心情，更加得到了滿足！這東西就要對比，沒有人對比，怎麼能體現得出優越感呢？

但她現在並沒有見好就收的打算，反而覺得這只是一個舒服的前戲，需要再加一把勁，來一次真正的高潮！要讓黃櫻和她男人在她的面前下不了台，那以後跟其他人說起來，都是一個有趣的談資；以後同學聚會，估計也只有見著她就躲閃的份兒了。

所以，她也不急著買，繼續一邊看一邊往裡面溜躂，在查看衣服款式的時候，不露痕跡的看一下價格標籤。價錢不夠高的，她還沒有下手的心思。

「哇！看看！這件外套很不錯，黃櫻，很適合你的身材呢。你也太樸素了。這件外套穿了幾年吧？好像上學時候就見你穿過，不是要幫老公省錢吧？看你男朋友也跟我家那位一樣大方，你要多給他一點面子嘛！男人賺錢就是給女人花的，你這鼓勵他多賺錢，就要多幫他花錢！」

陶琳以前是來逛過這家店的，這一間外套，她是看過和試過的，只是因為價格比較高，她捨不得掏錢，而她也不是特別的喜歡，就沒有買。現在看到還在這裡，故作不知，把他們帶過來這裡，就想要讓他們出醜。

李巖看了一下，不得不服這陶琳對服飾還是有一定的眼光，這外套要是穿在她的身上，可能有點不合適，不是她的風格。但穿在黃櫻的身上，則會是很順眼。

實際上陶琳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了，如果她只是尋找高價的衣服，未必適合黃櫻。這種級別專賣店，買衣服也會替客人考慮的，不會說只能能穿得下就巴不得你買了。穿出去好不好、合不合適，都會間接影響品牌的聲譽。所以他們有理由不買、導購小姐也會另外介紹，她跟黃櫻也不是剛認識，充分的考慮了各種因素，才推薦這一款。

「我也覺得不錯，你試一下吧？」李巖說道。

「不用了吧？我……我不是很喜歡這個顏色。」黃櫻勉強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邊上的導購小姐，基本上跟陶琳達成了一致的看法，聽到黃櫻的否定，心裡暗暗鄙視，買不起就買不起唄！還裝什麼不喜歡這顏色。

她馬上『熱情』的服務起來：「這一款是我們本季主動重頭產品，由著名設計師……」

她放鞭炮一般的快速說了一通。然後笑著說：「它有三種顏色可供選擇，你看，還有這兩種。不過我個人還是覺得這一種顏色最配您了，穿上她，一定會讓你更加美麗成熟的。」

黃櫻求救的看向李巖，她基本上不在專賣店買衣服，更加沒有在這麼高檔的品牌旗艦店試穿過，不知道穿了之後是不是一定要買，但就算不買，穿了之後再說不要，別人的目光也會不一樣吧？

她不善於推辭，想要讓李巖幫她找一個理由拒絕，至於會不會在陶琳面前沒面子，她不是很在乎。這樣的對比，她又豈是第一次遇到？

李巖明白她的意思，不過身為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別的女人變相的欺負，肯定是有點不爽的，即便可以不理會她，但在能夠做到的情況下，多少還是想要給自己女人爭一口氣的。而且他本來就要給黃櫻買衣服，雖然之前沒準備、也相信她一定不會買這麼貴的，但現在到了這地步，也該讓她適應一下，增強一些自信了。

「不知道選哪種顏色好？」

聽到李巖的笑問，黃櫻忙連連點頭。

陶琳和導購小姐都暗暗冷笑，剛剛說不喜歡這顏色，現在給你看多幾種顏色，卻又說不知道選什麼好，說來說去還不是沒錢買單？

導購小姐不鹹不淡的說：「這個款式我們就剩下這三件了，整個S市暫時都不會有相同的供貨了。實在不知道怎麼選，可以看看其他的。」

——買不起就不買吧！我們不缺客戶，我也懶得跟你磨嘰。

這呼之欲出的潛台詞，讓陶琳幸災樂禍的笑了。李巖也笑了：「無所謂啊，先試一下，喜歡的話，可以兩個顏色都買。反正你一向節儉，輪流穿又可以穿幾年了。」

一向節儉、輪流可以穿幾年？陶琳知道這是李巖對她開始說黃櫻一件外套穿幾年的反擊，暗暗的嗤之以鼻，表面上則興奮的順著他的話慫恿：「對啊！你可以買兩件嘛，不同顏色換著穿。反正只剩下三件了，你要是買兩件的話，我陪你買你挑剩下的一件，咱們弄個姐妹裝！」

黃櫻暗暗著急，沒想到李巖會這麼說。

「就這樣吧。」李巖讓導購小姐取下來給黃櫻拿去試穿。

導購小姐有點無奈，雖然她不覺得李巖有錢買單，更加不用說買兩件，覺得他就是在窮裝逼，等會兒肯定會大言不慚、或者灰溜溜的離開。但進店即是客，她只能在態度上有差別，不能拒絕，否則等待的可能就是歧視顧客的投訴了。嚴重一點，更可能反應到媒體之類的。影響的就不僅僅是她一個人，一家店，而是整個品牌了。

在導購小姐有點勉強笑容下，取了外套，拿好、領著黃櫻到試衣間去試衣服。

陶琳和她男朋友今天逛街雖然不一定買不買衣服，但至少沒有準備來這裡、買一件價格不菲。所以，他們只是等著看李巖和黃櫻出醜，並沒有繼續選購衣服，只是你儂我儂的在一遍等著。

七百

「你不試穿一下？」李巖好心的對陶琳建議了一下。

以他的眼光不難看出這個陶琳自己並沒有想要買這衣服的意思。只是想要刺激黃櫻買兩件，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他雖然沒有去翻看價碼，但猜想也不會很便宜，這陶琳雖然有點噁心，但只要替黃櫻爭回面子、出口氣就好了，用不著便宜商家了。

陶琳卻不這樣認為，在她看來，李巖是想要讓她去試穿，然後她覺得不好、不合適，他們兩個就會趁機不買。所以她笑得很燦爛：「我不用試了，我經常買衣服，這裡也是經常來的，適不適合我，一看就知道了。我跟黃櫻是老同學嘛，你都我她買兩件了，我們雖然不是很有錢，但也硬著頭皮一起上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們買兩件，挑剩下的就是我的了！」

她男朋友想要說話，但對著李巖，又說不出口。陶琳的錢。可是他出呢！他的錢可不是白來的，如果買一件非常喜歡、非常合適的，貴一點也無所謂，如果只是為了激別人買兩件、陪著買一件以後可能不會穿的衣服，那可就損人不利己了。

商人都是有經濟頭腦的，無論他的公司是什麼性質的，都不代表他是凱子。可他除了是商人之外，更加是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這注定是要面子的群體。而且他也是見多人了，看得出李巖和黃櫻不是很有消費能力的，或許咬牙消費的話，買一件、兩件還是買不起的，但對他來說，只是浪費了一筆錢，對於他們，或許就是一兩年的積蓄了。他們應該不會這樣去爭氣吧？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讚道：「不看價格，連試一下都不試就買。真豪爽！」

陶琳大悅，剛剛不是想要唬我們麼？現在開始說好話了？我可不會因為你的一句好話，就這樣放過你們的！

陶琳男朋友聽了，也放心下來了。對於今天的行為，他只是陪著陶琳一起玩而已。他之前不認識黃櫻，對於陌生人，沒有多少裝逼的趣味。反而覺得黃櫻比陶琳更漂亮、可愛，要是有機會的話……

當然，他只是男人喜新厭舊的想一下而已。並沒有真的想要換掉陶琳的意思。一個是陶琳長得也算漂亮，再一個，就像開始他們說的『幹得好不如被幹得好』一樣，陶琳在床上放得開、有情趣。他雖然不至於關了燈都一樣要求，但日的又不是她的臉，放不開、沒有情趣的話，再漂亮又如何？

他這會兒也配合著說：「小琳就是這樣，眼光好！不過我跟著買單也辛苦啊。哥們，你懂的，男人永遠是賺錢的、卻不是花錢的。」

「你不樂意啊？」陶琳佯怒。

他馬上笑道：「怎麼會呢？你穿戴漂亮，也是給我掙面子。」

反正這會兒黃櫻不在這裡，李巖又不認識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尷尬。看這男的也跟著對他裝逼起來，乾脆就便宜一下商家了。開口打斷了他們的甜言蜜語：「確實，你們要比我有面子多了。不過今天我也是豁出去了，也要給黃櫻掙點面子。我們都買兩件了，你們才買一件，會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啊？要不再選兩件？反正你也不用試穿，很快的。」

「這個……」陶琳有點猶豫。他真的要是豁出去了，不算殺敵一千、自傷八百，最起碼也會連累的。

她男朋友對她使眼色。搭進去一件也就算了，要是再搭進去兩件，可就出血有點狠了！他在公司沒有掌權，老頭子給他的也只是一筆較高工資、獎金而已。雖然也有灰色收入，可也不至於可以隨便砸幾萬塊出來裝逼玩兒啊。

正好黃櫻從更衣室出來了，他們幾個也過去鏡子前看。

看著現在的黃櫻，李巖眼前一亮，露出了笑容。這套衣服，不僅僅是合體，而且設計也是比較含蓄美，配合她的靦腆、溫柔性格，更加有種婉約之美。但又能讓現在的黃櫻，看起來顯得更成熟幾分。

李巖幾乎可以確定，以他不甚瞭解的眼光、和黃櫻缺乏時尚細胞的毫無經驗，兩個人挑一下午，也未必挑到比這更合適的了。

黃櫻有點緊張的出來，見他們都過來了，更是心虛，對著鏡子看了一下，臉色有些微紅，小聲問李巖：「這件……合適我穿麼？」

「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一般！」李巖讚了一句。

導購小姐則是以對他們品牌更加瞭解的專業目光，真正的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時候也說道：「剛剛還看不出來，現在穿上的話，簡直就是為您而設計的一樣！對我們來說，簡直是這款衣服找到了最合適的主人……」

她由衷的恭維了一下，但說到後面，又反應了過來，適合又怎麼樣？他們買不起啊！難道僅僅因為穿著合適。就送給他們做廣告不成？

想到這裡，她的態度冷淡了不少。又把希望放在了陶琳身上：「這些小姐要不要試穿一下？」

李巖當即笑道：「不用了，人家說了，我們挑剩下的那件，包給她就好了。她還要另外再買兩件，都是不看價格、不用試穿的！專業模特的眼光啊。」

聽到李巖這麼說，陶琳感覺有點騎虎難下，現在黃櫻真的穿著很合適，這個男人很可能豁出血本給她買了。難道真的要再挑選兩件嗎？說她有專業模特看衣服的眼光，能夠一眼看出價格和是否合適的這個恭維，也讓她有點心動，目光自然而然的轉向其他的衣服。

她不說話，她男朋友也沒有說話，他在博弈，在分析李巖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只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反將他們一軍。

那個導購小姐對於黃櫻這一筆沒有什麼希望的生意，不抱熱情，但對於李巖激將陶琳，卻是很有熱情，能讓她買到一件也好啊，馬上熱情介紹一款適合陶琳的衣服。

陶琳很快心動，可是剛剛說了不用試穿也能看出來，而且要買的話。就是兩件了，這讓她看向了她買單的男朋友。

黃櫻剛剛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了，但隱約猜到李巖也在激將他們。想想大家畢竟是同學，這陶琳有點過分，但也只是削面子，只要不逞強、不會損失金錢。便對李巖輕聲說道：「算了吧，別和她計較了，平時也不會有什麼往來……」

「聽你的。」李巖笑了笑，抬高聲音說道：「陶小姐，不喜歡就不用勉強，這一件也不用買了！」

黃櫻也笑了笑：「我去換回來。」

本來還在猶豫的陶琳的男朋友。卻在李巖說出這話的時候，有了決定！他覺得李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剛剛一直在虛張聲勢，做出要真的買兩件的樣子，又慫恿陶琳再買，目的就是讓他們下不了台，最後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可以假意讓他們放棄不用買的機會、那兩件也不買了。要不然的話，那個黃櫻也不用急著去換回來了。

在覺得看清楚事情本質之後，他沒有了猶豫，露出了淡定的笑容，「買吧！我相信小琳的眼光，不用試了。那件，和這裡你們挑剩下的一件，都給我們包好。」

說完之後，目光挑釁的看著李巖。

「老公，我愛死你了！」剛剛還有點躊躇的陶琳，終於在男友魅力的一錘定音之下，達到了今天裝逼的最高潮！既把黃櫻他們逼得無路可退，又毫不在意的對她砸錢，讓她非常的滿意。馬上快步的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興奮的說：「今晚上三個地方，隨便你決定在哪個地方……」

陶琳男友，也同樣的興奮了起來，為識破李巖的詭計而興奮。等聽到陶琳的話，更是兩眼放光，但很快意識到這裡還有別人。

陶琳也反應過來，忙在最關鍵的時候，把到了嘴邊的某敏感詞，改成了——「……用餐」。

『今晚上三個地方，隨便你決定在哪個地方……用餐』，聽到這改口的，陶琳男友覺得有點好笑，不過又一想，反正也是『吃肉』。也可以算是用餐吧？而附近有李巖、黃櫻、還有導購小姐，竟然讓他沒有尷尬、反而有異樣的興奮，有種凌辱女友的快感，於是更加了一把火：「嘿嘿，我要先採點菊花，最後灌你喝牛奶！」

陶琳臉紅了起來，雖然也有點異樣的刺激，但到底是在公眾場合，而且還有別的男人在，讓她忙小聲的說了一句「討厭」，然後問黃櫻：「你要哪兩件？剩下的就給我了，不用客氣，隨便你先挑！」

黃櫻很純潔，聽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暗語，李巖則醒悟過來了，覺得這兩個人真的不一般！而且要告誡黃櫻，別跟這陶琳來往了，別被她影響了。對於自己的女人，他還是捨不得采菊和灌牛奶的。

導購小姐也顯然是聽懂了的，不過她並沒有表示什麼，而是專業的跟著過來。心裡對於這一筆奇怪的交易，也沒有什麼信心，極有可能是一件都賣不出去。

李巖拉住了要去換回衣服的黃櫻，「不用換了，就這樣穿著挺好的。這一件，還有……這一件吧！這兩件我們都要了，剩下的一件給她。給我們開票吧！」黃櫻不知道選擇，他乾脆幫她做出選擇。

此言一出，在場的四個人都愣住了，目光全部集中在李巖的身上。

黃櫻忙拉了拉李巖，要他別為了自己意氣用事。她剛剛在裡面，已經翻看了價格標籤，是令她咋舌、甚至難以置信的一萬多塊！這裡買一件的話，換成大眾一點名牌專賣店，也能買十件了吧？在大賣場的雜牌、夜市的仿冒名牌，甚至可以買一百件了！

導購小姐覺得李巖是在吹牛、裝樣，只怕沒錢付賬。陶琳正享受裝逼的高潮部分呢，怎麼也不相信李巖會真的豁出去買下兩件。

陶琳男朋友也從剛剛凌辱女友的異樣快感中醒過來，懷疑李巖是在詐他，想要在最後一刻逼退！

「好啊，那我們就要了這一件，和那一件，分開開票給我們！」陶琳男友咬牙說道。只要錢沒有付出去，開票了也無所謂。

導購小姐有點難以置信，但還是迅速的幹活填單去了。

黃櫻知道李巖是為了她，把他拉到一邊，焦急的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好，或許你也有購買能力，但錢要用在適當的地方，和他們鬥氣值得嗎？買這麼貴的衣服，難道穿了能變得更健康、更聰明嗎？這樣一件就是那麼多錢，買便宜的，一件的價格，可以買一百件，我穿到老都有新衣服穿。」

她的話，讓李巖聽了不由得噗哧一笑，可以買一百件這個比喻也就罷了，可以穿到老都有新衣服穿，還真的可愛的說法！

「放心吧！到老我都會給你買新衣服穿的。你也發現了我以前是不在乎工資和獎金，透露給你一個小秘密，你男人比大家想像的更有錢！這樣的衣服給你買到老都不是問題。別說出去哦，小心你那勢力的女同學來搶你的老公。」李巖在她耳邊悄聲說道。

黃櫻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她也悄聲說道：「我知道你能幹。但是不值得這樣鬥氣呀……」

「呃……你也沒有什麼貴的衣服，我也是第一次給你買。就算買件撐場面的吧？」李巖只好先這麼說。

黃櫻看他堅決，知道再說下去，可能會讓他不愉快，畢竟他是男人，有男人的尊嚴。買幾萬塊錢衣服，她不在乎，但他能如此的維護她，讓她心裡暖暖的。

「那就……一件？」

「今天我說了算，下次不勉強你，好吧？」

黃櫻對於他，想要抗拒也抗拒不過，只能默認了。

……

那個導購小姐已經很快的開了兩份單過來，分別給了他們兩個，然後指引他們前往買單。

看著黃櫻拉李巖過去商量，陶琳兩人相視一笑，覺得他們還是在裝腔作勢，也更加堅定了挺下去的心。

可等到拿了單據之後，李巖對他們笑笑，就往收銀處過去，讓他們兩個愣住了。黃櫻還沒有把衣服脫下來呢！他肯定不至於跑走了。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陶琳霎時間從裝逼的高潮降落下來，但想著即便不能挫黃櫻的面子，自己也沒丟面子，不是很大方的買了兩件嗎？而且還是不看價、不試穿呢！這才是有錢人的范兒！

所以她還是低聲說道：「買單吧！說不定他是裝出來的。」

她男朋友看著單據，有點受不了了，那一件跟黃櫻一樣款式的，是一萬多塊，而那導購小姐後來介紹的一款，竟然是兩萬多的！加起來快四萬了，就這樣鬥氣？

他吸了一口氣，對著陶琳打眼色，小聲說道：「小琳，我覺得還是算了吧？不就是玩兒一下嘛，不至於浪費這麼多。」

這四萬塊，他還是拿得出的，只是拿出了的話，一直到過年，都會進入拮据期。而過年前本來就是花錢的旺季啊！

「男人要夠硬！你不是硬不起來了吧？」陶琳有些不悅起來，這不是明顯落了面子麼？但又媚笑著說：「來嘛，我知道你是最硬的，人家洗好菊花等著你，還會喝牛奶的……」說著還舔了舔嘴唇。

她男朋友心頭火起，恨不得把她按下來什麼、什麼一番。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心裡暗歎一聲，跟著李巖過去了，他還期待著李巖最後時刻反悔不買。

「哥們，你說得對，男人賺錢就是給自己女人花的。你女朋友喜歡，你就這麼大方，實在是我等楷模啊！」李巖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是啊……做男人難呀。做有女人的男人更難，要是自己一個人，何等瀟灑。」陶琳男友感慨了一句，又有點鬱悶看著李巖，心道：你小子夠狠，竟然豁出去拿積蓄跟我拼！

但這會兒，人家已經在算賬了，如果還不中止的話，就便宜店家了。

「哥們，我看……你們不在天堂集團了，收入可能也不如以前，不如別買了。」

聽到他示弱的話，李巖故作不解：「沒關係，反正也沒多少錢，要是她不喜歡，就另外再買過。對了，我還在，還升職了。她不在天堂集團，是因為到更有發展前途的職位了。」

「……」陶琳男友無語，還以為你們都失業了呢！竟然都升職了，幹嗎還穿得那麼便宜？好玩嗎？他現在是進退兩難了，現金不能用光了，只能先刷信用卡再還了。

看著李巖是兩萬多，然後爽快的刷卡買單。陶琳男友心裡一陣堵得慌，這次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花的錢更多，有一件是不喜歡的，有一件沒有試過……要不，丟一次面子算了？

李巖買單之後，讓開給他，但卻還站在邊上，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跟他聊天的樣子。「哇？四萬多？哥們，你比我豪氣啊！」

陶琳男友臉上堆起了非常勉強的笑容，心裡暗罵：你買單了不走幹嗎？

當著李巖的面，他想要跑也放不開面子啊！只能無奈的遞過去單據，心裡鬱悶不已，這麼虧了，今晚上哪還有心情硬起來啊？采菊、灌牛奶也顯得興致沒了。

七百零一

等到兩個人買單之後，那邊銷售的也有已經把衣服包裝好了。看到李巖真的買單了，陶琳多少有點不是滋味，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他們肯定是打腫臉來充胖子，用了一兩年的積蓄來撐場面……

戲已經演完了，對於李巖來說，這是非常順利的，不僅僅幫黃櫻挑選到了合適的衣服，連勸說黃櫻買貴一點的衣服的話都免了。也讓這個想要壓著黃櫻裝逼的陶琳沒有得意到最後，算是替黃櫻出了一口氣。不過那個陶琳的男朋友，應該也是消費得起的，最多只是心疼吧，便宜的就是店家了。

再繼續下去也沒意思，如果不是這個陶琳一再的想要讓黃櫻出醜、下不了台，他也懶得和她鬥氣，更加不會無聊的和他們繼續的玩砸錢比富的遊戲。

而陶琳的男朋友，付出了一筆意外的支出後，肉疼之下，也沒有興趣再陪著她玩下去了。陶琳本想再接再厲，已經充了一次胖子。臉再怎麼打也腫不起來了，只要再來一次，他們就沒錢買單了！但她也不是無腦的人，被拖累了付出幾萬塊之後，她實在沒膽繼續慫恿男友出錢了。這個場子，只能以後再找回來了。

都沒有繼續一起的興趣，自然出了店門就各分東西了。而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方向過來的，也不需要刻意的迴避。

走了一段路，黃櫻都沒有說話，她緊緊的抱著一個袋子，裡面裝著另外一件衣服，而她的舊衣服包起來之後，現在被李巖提著。

看她似乎怕被人搶走似的，而且走路也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般，李巖估計她是有生以來頭一次穿這麼貴的衣服、生怕弄壞了，這讓他有點唏噓和心疼。

「不用怕，沒有人會搶你的衣服，穿在身上的衣服，就更加不用緊張了。」李巖以不會被路人聽到的聲音安慰她。

黃櫻有點不好意思的鬆了一點手，又小聲的說：「難說啊。這街上人來人往的，萬一有人瞄準了我們從那店裡出來，搶去了就虧大了。你還說呢，我的緊張還不是你弄出來的？一萬多塊錢的衣服，隨便刮破了一點，就等於我掉了一件衣服！」

李巖莞爾，舉了舉手裡的袋子：「你隨便一件衣服，都保護得那麼好。穿了幾年也只是洗舊了。沒有弄破，新衣服怎麼會弄破呢？只要按照你自己的習慣就好了，太在意的話，反而容易出問題。」

「才不是呢！便宜的破了也不心疼，這要出一點問題就虧大了。」黃櫻聳聳肩。事實上，因為家庭條件較為拮据的問題，母親要供姐弟倆上學，買新衣服的機會並不多，她一向是非常小心，即便是便宜的衣服，弄破了也會心疼，那種小心是融入了生活之中的。

「你有沒有看過黑客帝國？」

「哈？」

「主角去見先知的時候，先知隨口說了一句，說花瓶的事情，沒關係。主角覺得奇怪，說什麼花瓶的事？然後轉身左右看，結果不小心碰到了邊上花瓶裡的花，從而讓花瓶掉下來摔碎了。然後主角道歉，先知說我已經講過沒關係了。」

黃櫻睜大了眼睛，不明白自己緊張身上的衣服，跟李巖講述的電影橋段有什麼關係。難道是想要先跟我說弄壞了也沒關係？

李巖繼續說道：「主角問先知。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先知說了一句有意思的話，讓你更覺得困惑的是……如果我什麼都不說，你是否還會打碎花瓶？」

黃櫻有點困惑，但還是舉一反三：「你的意思是……我越是小心、緊張它，反而越是容易出問題？」

「有可能！你原本對衣服的愛惜，除了跟你的性格、生活環境有關外，也早已經是融入生活的一種習慣。可你現在不再是一種習慣，而是小心翼翼的對待，反而可能會因為過於關注而出現意外失誤，從而出現問題。這跟有些人越是在乎總要比賽的結果，越是容易發揮失常一個道理。緊張會產生壓力的。」李巖微笑說道。

黃櫻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雖然她還是無法一下子放開，但至少不會像剛剛那樣緊張了，剛剛她的感覺，就好像身上穿著的是人民幣衣服，隨便一陣風刮過來，都可能會刮走幾張似的。

「謝謝你。」

「謝什麼？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李巖笑了笑。

黃櫻搖搖頭：「我不是因為你送我衣服謝你，是因為你……在別人面前維護我。」

「我不是維護，我是要保護你，不能讓別人欺負你！你也要多一點自我保護，別太逆來順受了。」李巖認真的說。

「可是……我覺得那也沒什麼，忍一下就過去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不能強求別人都和自己一樣。我們看不慣陶琳，但也不用跟她正面慪氣呀。」她小聲的說出自己的看法。「再說，我也習慣了，不會覺得太難受。」

「就因為你習慣了！你沒脾氣，就會被她們持續的欺負，也會人讓她以這樣的態度對其他人。這是一種縱容！讓陶琳這樣的人，變得更囂張、以後可能會吃大虧，也讓其他可能的無助同學受到這樣的待遇。」

「呃……」黃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以前都是想著凡事忍讓，退一步海闊天空，難道真的是縱容了？

「這個問題，必須盡量的改，要注意力。你現在怎麼說也是保安公司的人，這都被人欺負，誰還會信任公司？」

見李巖從各方面教育自己，為的是不希望自己吃虧，雖然她的性格是不容易改變的，但不想他擔心，還是乖乖的答應了。

兩個人邊走邊聊，黃櫻講述了一下以前讀書的事情，包括那個雖然是同學、但關係一般的陶琳。

李巖聽到她這麼說，放心了下來，但還是提醒她別跟陶琳多來往，以免被她帶壞了。

黃櫻不知道他指的是陶琳討好男人方面的開放，以為是他不喜歡陶琳今天那樣的性格，她也不喜歡，也是認真的答應了。

……

由於先被單價一萬多的兩件衣服刺激到了，後來逛街李巖再為她買了標價幾百塊的褲子、鞋子之類。黃櫻都沒有太大的抗拒。要是先買這些的話，她或許也會嫌貴的。

而李巖原本只是想著給黃櫻添置一點衣物，經過陶琳的事情，讓他知道黃櫻一直並沒有多少衣服，很多能穿的衣服都是穿幾年。這讓他想起了黃櫻的弟弟，雖然做母親的可能會更疼愛一點幼兒，黃櫻身為姐姐也一向關心弟弟。不過她弟弟李巖也見過幾次，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裡面，也是比較懂事的，想來也不會太多的衣物。

反正也以黃櫻男朋友的身份見過她弟弟，幫家裡換的傢俱他也看到了。所以這次，李巖也表示以姐夫的名義幫她弟弟買了一些衣物、鞋子。讓黃櫻又是不忍、又是感激，她是非常注重家人的，當初會那樣決定，也是為了家人。所以李巖還記著她弟弟、會幫著買衣服，讓她比幫她買衣服更加的感動和欣慰！

因為明天就要去旅遊了，這事黃櫻也知道。而現在知道李巖結婚了、還有老婆要陪，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人，也沒有覺得是天堂集團的人，但更知道要幫他預留時間，沒有要他多陪，送她回家之後，就讓他回去。今天對於她來說，算是大起大落，最後也是非常開心的日子。

李巖在剛剛離開不久，就收到一個電話，是念雨菲打來的！

這個女孩兒，讓他有點哭笑不得。因為上一次聖誕節前，她就打電話給他，說要請他吃頓飯、表示謝恩。那時候李巖已經有一堆約會了，對於她，就直接的拒絕了。那時候念雨菲就說『那我現在電話預約排隊，到明年能輪到我嗎？』

那時候李巖吹牛的開玩笑，說很多人約他，排隊到街口了，聽到她是順著玩笑說下去，也就沒有多想，隨口『明年一定可以』。他說的明年，是『一年之後』明年，想著過了一年，念雨菲也長得更大了、接觸人應該也更多，或許對他的態度，就會變得純粹一點，那樣就不用避開、可以當朋友一樣偶爾接觸一下。

卻沒想到，安靜無暇的美少女，也會有點小狡猾，先用『你是大人物。說話不能反悔、不能騙我小孩』、『你以前就騙過我，說會一直保護我，後來再見都不說就走了。』之類的話，讓李巖不能改口，而他在想起七年前還不到十歲時候的念雨菲，唏噓之餘，便認真的說一定算數，明年陪她吃飯。

結果念雨菲說出了她指的『明年』，就是『下個星期』之後！也就是過了元旦的西曆新年，公元紀年理論上的明年，而不是實際時間上的一年後。

因為隨後的聖誕節，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是李巖過得非常繁忙的幾天，也就忘記了她的事情。包括這幾天的元旦假期，她沒有打過來，也忘記了。現在看到她的來電，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個約定，而現在……顯然已經是當時的『明年』了！

……

「李巖哥哥……」

念雨菲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清脆好聽，稱呼也還是那樣的親切。她在不知道李巖叫什麼名字之前，一直按照童年的記憶，管他叫『大哥哥』，後來知道他叫李巖，又怕他覺得『大哥哥』的叫法太做作，所以改叫『李巖哥哥』。

「念雨菲啊，新年好啊。又大了一歲哦！」李巖沒有想賴，反正都這樣了，不如就今晚上搞定吧！

「是呀。」念雨菲笑著說：「李巖哥哥還記得上次答應我的事情麼？菲兒知道你元旦假期很忙，沒有打擾你跟女朋友約會……現在已經是3日了，有檔期了嗎？」

女孩子約我吃飯，竟然還要看我的心情、等我的檔期！

李巖自己想想都覺得有點搞笑，他不想讓念雨菲失望，當即說道：「今晚就有檔期，明天開始又有新活動了。你呢？人在哪裡？」

有了上次的推辭，念雨菲對於今天能否約到李巖，是沒有太大希望的，沒想到只是暗示了一下，他就主動的答應了。讓她有點驚喜，「我在！我在S市、我有空，你……想要哪裡吃飯？」

聽著她趕忙的話，李巖笑道：「客隨主便，你說哪裡就哪裡。」

「哦、好、那就……就……」

聽到念雨菲吞吞吐吐起來，李巖有點奇怪：「不會是沒有準備吧？」她不是早就記著麼？怎麼會沒有準備？

「不是、不是，只是我……你知道會有人跟著我，我得先和他們商量一下，要他們同意安全的地方……」念雨菲臉紅慚愧，本來以為他會繼續推辭，所以這只是試探一下，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李巖想起她老是遇到專業殺手的刺殺，還有她身邊的保鏢，也沒有懷疑什麼。「好吧，你商量一下，確定地方之後打給我，不過要快哦。這都傍晚了……」

「嗯！」念雨菲要早知道他會答應得這麼爽快，早就準備了，也不會這麼遲才打電話。

李巖繼續開車，等著她的回電。

幾分鐘之後，念雨菲又撥通了他的電話。

「李巖哥哥，他們說最近不安全……出去公眾餐廳的話，比較不好防範。能麻煩你來我這裡麼？」念雨菲有點歉意，然後又趕緊說道：「我這裡的廚師水平也很好的，各種食材都有準備，我現在也可以讓人去再採購多一點回來，一定有你愛吃的。」

李巖有點好笑，到底還是個孩子，這也就一個意思，還能真的要吃多少東西麼？「沒問題，就去你那裡吧！你告訴我地址，我隨後過去。」

念雨菲鬆了一口氣，忙快速的報上地址，似乎她也不熟悉，是照著念的。

聽完她的話，李巖卻皺起了眉頭，這個地址他太熟悉了！就是他和張語蓉住的後海別墅區！

這個念雨菲竟然不聲不響的搬到他家附近，跟他成為鄰居了！這算是為了近水樓台？

念雨菲是有點背景的人，或許也能在S市有影響力，又知道他的名字、公司，如果動用一切力量，想要知道到他的住所，也不是太難的事。

這讓他非常的不悅！

見李巖不吭聲，念雨菲忙說道：「確實從市區過來有點麻煩，不過這是我的一處秘密產業，木爺爺說這裡安全一點，能麻煩你……跑一趟麼？」

七百零二

李巖這會兒很不悅。

而讓他不悅的。除了被人調查、暗中安排之外，還有就是對於念雨菲這個人的態度！

在他看來，女孩子有點小狡猾，是更有情趣的事情，比如對於溫倩怡的一些狡猾，他是不會不高興的。包括念雨菲之前把明年、變成元旦之後的新年，他也是一笑了之。

可現在聽到的事情，讓他覺得有點惡劣。竟然利用實力、財力，不聲不響的安插到他的身邊來了。無論是有什麼企圖、或者只是想要找機會接近他、或製造巧合，這都是他不能接受。相對於溫倩怡聰慧的狡黠，這則要歸類為很有心計了！

聽到念雨菲接著說的話，似乎她並不知道，但李巖聽來，覺得這也是故意裝出來製造巧合！

「原來是你的秘密產業啊，還有木老頭的話，那肯定安全了！」李巖有點諷刺的說。

念雨菲卻沒有聽出來，還是認真的說：「嗯，我原先不知道的，只是上次之後，來這邊他們都不放心我住酒店，都是把我安排到這裡。方便保護。不過你不用覺得拘謹，不會有人干涉你的，木爺爺你也是見過的。」

李巖此刻已經沒有興趣了跟她吃飯了，不過他還是會去的，他要去當面逼問清楚、說出清楚！

他簡單的敷衍了幾句，便立即開車回去。到了別墅區之後，沒有如常回到自己的家裡，而是找到了念雨菲住的那一棟。

這可以算是跟他是鄰居，但並不是相近的，而是隔了有一段距離。按下門鈴之後，念雨菲有點驚訝他的速度這麼快，馬上讓人給李巖開了門。

進去停好車之後，李巖很快見到了念雨菲。在進去的時候，他也暗暗留意了一下，這棟別墅的安防，比他家還要嚴密。而且除了先進的電子設備，還有保鏢守護。

雖然說過年了，大了一歲，可實際上念雨菲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她非常開心的迎接李巖進去，那一直跟隨她身邊保護的木老頭，對於李巖過來，也是客氣的致意，在領著他們進去之後，就吩咐人送上茶水什麼的，他自己也沒有過來打擾。

即便如此，李巖也知道隨時有人候命，如果這裡有點異常情況。馬上會有人衝進來的。

「保鏢、隨從、傭人……不少人啊。就為了你一個人來這裡玩，不僅僅買一套房子，還配備這麼多人跟隨著。你父親可真捨得呀！」李巖以半玩笑半諷刺的語氣說道。

念雨菲聽到前面的話，還是保持著微笑，因為她這生活在別人看來是奢侈，在她卻是枷鎖一般的沒有自由。等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

「李巖哥哥，開飯還有一段時間，你想要參觀一下這裡麼？」念雨菲看了一下外面的方向，對李巖建議說道。

「好啊。」李巖站了起來，在還沒有撕破臉之前，他還是保持著客氣。

念雨菲卻不是為了轉移話題，而是想要換一個更加方便說話的地方！她這些年都是過著被人時刻保護著的生活，對於安保措施，也多少有點瞭解。只有她的臥室，是擁有私密的地方。

她只是假借參觀之名，帶著李巖到樓上轉了一下之後，來到主臥室前，就邀請他進去了裡面。

「這是我的臥室，很多時間我就是一個人在這裡度過……」

李巖聽到她把房門關上的時候上鎖了，他沒有出聲。靜靜的等著她開口，也想著怎麼怎麼把他想要問的問題開口。

「你剛才說的……其實跟我父親沒有關係。」

「嗯？」李巖隨口應了一聲，跟她父親沒有關係？對了，她說這是她的秘密產業，難道竟然是她花自己的錢？一個演奏古典音樂的，出道不過兩年，能賺多少錢？

不過無所謂了，他並沒有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他沒有興趣瞭解她的事情。

「是的，跟我父親沒關係，不是他在照顧我。」念雨菲又說了一句，然後邀請李巖坐下。

「哦。」李巖隨口答應了一聲，看著面前的美少女，如果他出手的話，一下就能把她掐死！

當然，他不可能真的掐死念雨菲，即便不爽和討厭，也最多是不再理會她。畢竟，她的小命，當年就是他保護下來的。記憶深處的那個小女孩，已經和現在的少女融合在一起了。

「你這房子……什麼時候買的？這麼大，不便宜吧？」他沒有聆聽念雨菲傾訴的打算，貌似隨口的問了一句。

「哦，這裡呀。我不知道多少錢……其實是我媽留給我的產業。」念雨菲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你媽？」李巖微微一愕，不是你為了接近我而特意在我家附近買房的嗎？推到你死去的老媽頭上，也太過分了吧？

念雨菲點點頭：「我其實不知道的。是之前想來這邊住的時候，木爺爺說有這樣一處產業。說當年這裡剛剛開發的時候，我媽就預購了一套。只是後來她……你知道的……」

後來她掛了，被殺了。李巖便是前往撈生意的殺手之一，只是看到她媽媽死了，剩下不到十歲的她，不忍心一個小女孩被殺，便救了她。雖然他所受的訓練和考核，幾乎是摧毀人性為目的的，但他終究並沒有完全的冷血。

她心情低落了一點，然後又努力笑了笑，放輕鬆的說：「這樣建成之後，我們也沒有來收房。我媽的一些東西，轉移到我的名下了。可我還小，哪裡知道這些。這些……應該可能是委託律師什麼的收的吧，直到前段時間我要過來，木爺爺過問之後、才想起這裡，就安排過來了。」

在她說話的時候，李巖一直看著她的眼睛，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在說謊。如果她是在說謊，還用去世的母親來說謊，他根本不需要再聽下去，甚至跟她說的必要都沒有，可以直接的拂袖而去。

結果沒有看到說謊的蹤跡，念雨菲還是一如既往的模樣，只是因為說到她去世的母親。神情有點哀傷。但也只是有一點，她的心早已經磨煉的不是同齡人那樣的脆弱。

……

發現這有可能只是巧合，李巖的態度好了很多。準備先不發難，而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繼續觀察一下。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外面這些人，包括木老頭，都不是你父親安排的，而是你母親的？」

念雨菲點點頭、又搖搖頭。

「李巖哥哥，你不嫌煩麼？如果你不嫌煩，我可以慢慢告訴你。我……也沒有什麼人可以說的。」

見她有點自嘲的模樣，李巖可以想像她的生活，雖然物質上無憂。卻毫無自由，而且基本上是成長在危險之中。

「說吧！我願意聽，反正……還沒有這麼快吃飯嘛！」李巖稍微心軟。

「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會聽我傾訴的。」念雨菲微微有點激動，然後開始講述了起來：

「我是一個私生子……我父親是香港一個有勢力和財力的人，說難聽一點，就是在97前成功漂白的黑道大佬之一。但我媽媽跟他的關係，卻又不像一般人那樣……」

李巖依稀記得她家的情況是：念雨菲的父親準備把大部分家業傳給這個沒有名分的私生女，這讓她早已經插手父親事業的同父異母大哥非常不滿，但礙於父親還在，不敢出格，或許也做不到，所以砸重金髮布暗殺任務，讓專業殺手來做。

由於難度不大，酬金尚可，所以很多夠權限的殺手來到了香港。他那時候也沒有想到會是滅門式的，而且除了女主人，就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他趕到的時候，念雨菲的母親剛剛被人殺死，那個殺手也在猶豫之後，準備滅口殺了念雨菲，於是他出手了。並堅持保護她，一直等到她的父親帶人趕來，才悄然離去。

她現在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不像一般人一樣？

另有隱情？

念雨菲看了一下門口，壓低了一點聲音，小聲說：「我媽並不是靠我爸養著的……二奶那種。」

「嗯。」李巖暗想，如果這別墅真的是你媽當年預購的，又是她自己的錢，當然不會是二奶了。

「……我媽遇到我爸的時候，他早已經結婚，連我哥都十幾歲了。但陰差陽錯，他們還是相愛了，非常的相愛。或許感情來了，年紀、身份什麼的差距都不是問題吧……」

李巖有點汗，這話聽著怎麼有點……他又暗暗自嘲了一下，即便念雨菲對他感恩、敬重或依戀，但也不至於要到追他的那種感情。

「聽木爺爺說，我媽媽……是出生在一個有年頭的大家族。清末就經廣州、下南洋。到海外冒險、經商。經過近兩百年、數代人的經營，有了一份頗大的家業。我媽就是在香港打理家族產業的時候遇上我爸的。」

念雨菲到底是不擅長講故事，又或者因為年紀的關係，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不過就憑著這些，在認真觀察著她、沒發現她有說謊跡象的李巖，已經頗為驚訝了。

「你的意思是……木老頭其實不是你爸的人，是你媽的人，當年趕來救你媽和你的，是你媽家族的人？而你媽也不需要為爭你父親的財產，當年要懸賞殺你媽的，其實不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七百零三

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讓李巖都有點驚訝了。

念雨菲也驚訝了起來：「你怎麼會覺得當年要殺我媽的，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呢？」

「呃……那之前在香港文華酒店的餐廳內、音樂會的那些殺手，也跟你哥哥沒有關係了？」李巖發現自己一直都誤會了。

「當然，」念雨菲哭笑不得，「怎麼會？我哥哥他……雖然大我十幾歲，也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但這些年對我都算很好，而且……我根本不需要繼承父親的家產，跟他沒有利益關係，他根本不需要這樣對我的。」

李巖聳聳肩：「SORRY！是我弄錯了，七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太記得當初的情形了，大概是從你們的身份，推斷出這樣一個結果的吧。之前又兩次撞上你遭遇殺手，還以為你們奪產大戰更加升級、更加激烈了呢。我還奇怪，你父親竟然一點都不作為。」

念雨菲笑了笑，搖頭說：「沒關係，你會關心我的情況，我很高興。」

李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跟來之前的想像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看樣子她住在這裡，也是一個巧合。甚至可能還不知道他也住在這裡。如此一來，他的不悅也只能是消散了。

「當年……媽媽打理家族在香港的一些產業、事務，應該也是比較能幹吧。和爸爸相愛之後，情況就變得不一樣了。因為爸爸是已經結婚的人，年紀也有差距，也不能離婚。這就造成家裡絕對不同意，而我媽還是毅然的選擇了跟爸爸一起……

木爺爺是從小跟隨照顧媽媽的，他說當時我媽並沒有向父親說清楚家庭背景。即便管理很多產業，也只是職業經理人的名義。後來她跟家裡鬧翻了，基本上是斷絕關係的那種。但應該是我外公、外婆他們終究還是不放心，所以允許了木爺爺跟著保護媽媽。但這些她並沒有讓爸爸知道。

我媽媽的家族在香港的生意，決裂之後當然被收回了。但媽媽個人也有不菲的積蓄，她也是利用投資。在有我之後，也不需要父親負擔什麼。誠然，作為父親，他還是會給予我們物質上的補償。但我們要的只是他能多抽點時間陪我們。即便作為私生女，媽媽也有能力把我撫養大、培養好、甚至留下一筆不菲的產業。她不希望我會因為父親家產的問題而受到傷害，所以也早早的把這個態度表露出來，讓大哥他們知道。

那樣平靜的過了十年，也是我最快樂的童年。後來的就遇到了你知道的那件事……」

講到這裡，念雨菲又情緒低落，沒有說下去了。

「這些……都是木老頭告訴你的？後來呢？一直是他帶著你？出錢雇殺手殺你母親的，以及後來一直要追殺你的，是什麼人？你媽媽的家族的其他成員？敵人？」如果是，既然都脫離了關係，也沒有非要除掉的動機了吧？

李巖感覺她即便在承受危險和壓力的方面，比一般人強悍得多。但畢竟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還不夠成熟，而木老頭告訴或者灌輸給她的東西，也未必是全面和詳細的。

念雨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木爺爺沒有說。那次等他們來的時候，也就是你離開的時候，來的除了木爺爺，也包括我爸爸。據說那一次，他們都剛好有意外的事情耽誤了，後來是互相聯繫上一起趕到的。之後這些年，我是被爸爸帶回了他的家，而木爺爺也向一直照顧我媽媽一樣，跟著保護照顧我。」

「在新家……還好吧？」李巖也只能這樣問問，其實誰都能夠猜到。再好的態度，也彌補不了那一份隔閡。就算她父親的老婆孩子不排斥她這個帶回來的私生女，她自己也無法跟他們融合。

「不好……阿姨和哥哥對我都很好，把我當親生的對待。父親更是好像要彌補我，對於我的任何小小要求，都會親自的滿足。但我不快樂，不說話。我覺得害怕。連父親和木爺爺也不能給我最大的安全感。我那時候做夢都是想到一個人，一個在我最恐懼、最無助的時候守護著我的人……」

「……」李巖無語，這說的就是他了，而他又不好說什麼。

「那個大哥哥，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對於他來說，可能只是他精彩人生中普通的一天時間，對於我來說，就像是一輩子那麼長！是他的存在，讓童年的我和後來的我，還保持著一個聯繫，讓我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能讓我絕對安全的保護神！」

作為殺手，李巖一向是取人性命，保護人性命寥寥無幾，而即便是保護人，也往往是以殺人的方式來完成。他自覺是雙手沾滿鮮血、應該要下地獄的人，所以聽到念雨菲這樣一個女孩兒，以純真的心態、說出崇拜的話，他自己覺得有點彆扭，所以還是岔開了話題。

「呃……那時候你應該有心理陰影吧？你爸爸沒有給你看心理醫生？」

「有啊。他們說我有極嚴重的心理創傷，也有不同的心理醫生、兒童專家給我診察、治療過。可又能怎麼樣呢？那些醫生和專家，他們也沒有真的經歷過那樣的情況，只能拼著他們的理論和病歷經驗開導。可我又怎麼能忘得了那一天呢？別說小時候……我想，就是一輩子，我也忘記不了媽媽的死吧……」

李巖有點無奈，講到這個，必然影響她的心情，他也不好用什麼樣的話來安慰。再岔開話題？

「所以，你就把自己封閉在音樂世界裡？最後無心插柳的成為了鋼琴演奏家？」

「不是的，」念雨菲要回答他的問題。必須轉移情緒重心。「從小媽媽就教我彈鋼琴，每次彈琴的時候，都讓我想起媽媽，聽著熟悉的練習曲，就好像媽媽還在身邊一樣……爸爸請教了心理醫生和兒童問題專家，得到的意見是音樂對於治療心理創傷是有幫助的。所以很支持我彈鋼琴，除了給我家裡原先的鋼琴，也找最好的老師來教我。可是我那時候根本沒有了興趣，也不是瞭解什麼音樂世界，只是想念媽媽而已……」

她一直在忍著，即便說起這些事情，也以為自己經過多年的鍛煉，可以堅持住。但說到這裡，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滑落了。

看著她就這樣默默的流出了眼淚，李巖依稀看到了當年那個驚嚇得眼中之後恐懼、連哭都哭不出來的小女孩。

他暗歎了一聲，無論有沒有用，都要開口安慰一下吧。他雖然不是專家，但這幾年也看了不少涉及心理方面的書籍，所以，安慰人的時候，也沒有沿用一般的、效果最弱的節哀順變式安慰。

當然，他也沒有奔放的用KISS之類的方式震住她。他只是說反著說：「你媽媽死得早，其實你不應該難過。而應該覺得開心！」

這話果然有效，念雨菲馬上驚訝的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她崇敬多年的保護神，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來。

「你看看木老頭，是不是很老了？」

「……？」

「你說他是從小跟著保護、照顧你媽媽的，應該是那種照看小姐長大的隨從一類吧。好了，他曾經照看你媽媽長大，現在又照看你長大。你回憶一下，你小時後對他最早的印象，跟現在有多大的區別？」

「……？」

「是不是覺得在你小時候的記憶裡，他沒有現在這麼老？」

「嗯。」

「那就對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人從出生開始，就慢慢走向衰老。木老頭是這樣，你媽媽也會是這樣。現在，你眼看著木老頭慢慢變老，之後還會看著他越來越老，直到走不動、老死！可你媽媽呢？雖然去世了，但在你、在你父親的心目中、回憶裡，都永遠會是年輕美麗的樣子。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方式的『活著』？不是值得開心的嗎？」

李巖引導之後說出來的理論，讓念雨菲有點愣神了。從來沒有人這樣的安慰她，無論是木老頭還是她父親，這兩個最親的人，也是跟她媽媽最親近的人，在安慰她的時候，都是一起緬懷、一起陪她難過，然後說她應該過得開心、在天國的母親才能放心之類的話。

「林肯和肯尼迪，都是美國聲威最高、也是在世界各地影響最大的總統之一，因為大家對他們的記憶，都是在年富力強、年輕有為的時候；李小龍、陳百強、黃家駒、張國榮，他們的英年早逝，也成就了不老的傳說，讓大家除了心痛，還得到珍惜，並永遠的記住他們輝煌的時刻。

你媽媽我也見過，她不是名人、明星，但也是美女吧。《隨園詩話》裡面記錄的『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說的就是這個意思。當然，作為兒女，是不會嫌棄父母變老的，但像你現在青春期年紀的少男少女，都會因為判逆心理，而對父母的教導、管束，產生反感的情緒。你則不一樣，你印象中的母親，永遠是最年輕漂亮、永遠是對你最寵愛時的母親。」

聽著李巖從道理、例子各方面的話，念雨菲才算完全的明白過來。她點了點頭，「我懂了……」

李巖寬慰的笑笑：「曾經有人說過，當你不能夠再擁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七百零四

有人說。當你不能夠再擁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又有人說，人之所以很多煩惱，就是因為記性太好。

李巖不知道自己記性算不算好，但至少可以確定忘性是很好的。有很多不願提起的往事，他都彷彿人格分裂一般的可以隔絕記憶，這也是難得的了。

在陪著念雨菲說了一陣話之後，就是用晚餐了。雖然只是他們兩個一起吃，但準備還是非常的豐盛。念雨菲並沒有吃多少，更多的是看著李巖吃。

通過談話和觀察，李巖也確定她並不知道他也住在這別墅區的事情。這一度讓他不悅的情況，證明只是巧合，所幸並沒有在電話裡、或者一過來就發作。

因為就在附近，吃完飯他回家倒是很快。張語蓉沒有追問他去幹什麼了，只是提醒了他明天公司集體旅行的事情。她說她有點不想去，覺得沒什麼意義，浪費時間。

李巖也知道，其實這三天假期，她也有不少時間用在工作上面。當然不能讓她繼續那樣拚命，難得這樣的活動。便以她是公司總裁。如果她不去，會打擊大家的熱情，她一起去的話，則有一個很好的帶頭作用，可以增強公司的凝聚力，為新的一年開個好頭。

張語蓉考慮了一下，覺得李巖的話也有道理，她在公司的形象雖然不如海芙那麼讓人噤若寒蟬，但平時下面的職員也沒有什麼機會能接觸得到她，就是高層領導，對於她也是頗有敬畏的，能有這麼一個機會一起活動，也算是有點對內的形象公關。

……

等到睡覺的時候，李巖習慣的會拿著手機等候一會兒。這些天，他一直把手機保持在有電、開機狀態，以免錯過了李潔給他們聯繫的機會。可惜每天晚上，都沒有再碰到李潔打電話過來。

不過之前半個多月毫無音訊都過去了，現在知道小滴在家裡，他還是能夠保持冷靜的，沒有直接開車闖過去。

沒有在外面的時候，李巖在家的作息還是挺規律的，保持鍛煉、按時入睡、按時起床。明天要先去公司集合，也不能遲到了。

就在他要熄燈睡覺的時候，期待多日的半夜手機，終於響起來了！

他有點激動的快速抓了過來，一看上面的來電顯示，正是他等著的李潔！

「你終於打來了！小滴怎麼樣了？有機會能讓我和她通電話嗎？我天天等。都快要失控了！」李巖按下電話之後，立即一通抱怨。

只是找個機會打電話，在一般人的想像之中，都不是太困難的事情，要不是他相信李潔，或許要誤會她故意拖延了。現在的抱怨，也不是責怪她，只是因為期待多日、有點激動。

電話那邊卻是沉默著，依稀能夠聽到呼吸的聲音，卻沒有人說話。這讓李巖迅速冷靜了下來，難道是李潔想要用她的電話幫他們通話的時候，卻被陳明英、或者誰給發現了？結果連李潔的手機都收繳了？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在他腦海裡閃過一下。關心則亂，認真一想，這個可能性非常小。畢竟李潔是受雇的保鏢，可不是他們的女兒，即便郁宏是市長，陳明英是出錢僱傭的老闆，也不能剝奪她的手機。嚴格來說，即便是對自己女兒的這樣軟禁、控制。也是不合法、不合現在主流人權言論的。只不過，這在中國，是不會有人追究、也難以追究成功的。

既然不會是這個可能，那就剩下另外一個可能了！

「……小滴？」李巖輕喚了一聲，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乾澀，「小滴，是你嗎？」

「哇」的一聲傳來，電話那段的人，竟然哭了起來！

即便只是哭腔，聽到聲音的李巖，還是辨認得出來，正是小滴的聲音，現在拿著李潔電話打過來的，正是擔心許久、日夜思念的郁小滴！

……

郁小滴跟著出去旅行、散心了一段時間，——或者說是被押著出去放逐了一段時間。在國外的時候，各方面都被精明厲害的老媽算得死死的，她也沒有辦法和李巖聯繫，乾脆保持柔順，不用強硬抵抗的方式。

即便如此，她的心情也大受影響，加之陳明英的控制，是幾乎斷絕了她一切對外聯繫。像她這個年紀的女生，可以說是從小就用手機、用電腦網絡長大的，禁絕了這些，簡直比軟禁在房間裡更加難受。而且就算陳明英考慮到她的娛樂問題給她買了遊戲機，但那也無法跟習慣的電腦遊戲比。

心情不好，沒有食慾，旅途變換著地域的不習慣，對李巖越來越強烈的思念……等等綜合下來。讓她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明顯的變瘦、憔悴。可對於她自己來說，卻並沒有覺察到這些，她是愈發的渴望能夠見到心上人，但她也知道不是那麼的容易。

讓她期待但意外的是，竟然在晚上九點到達機場後，真的見到了李巖！這對要在平時，也是一般高興的事情，可對禁錮了半個多月的她來說，就是非常的驚喜了。當時有李潔打掩護，讓她可以多看李巖幾眼，也能揮揮手，遠距離的眉眼傳情一下。即便無法面對面的接觸、說話，對於當時的她來說，也像是快要乾涸的魚兒獲得了一點水珠的滋潤一樣。

因為在機場人多，加上還有陳明英公司的人、助理等，她一時間也沒有看到這一幕。不過她在商場、職場歷練日久，看人的眼力，遠比一般人強；而小滴又是她唯一的寶寶女兒；更是非常關心、細心的時候，當然不會疏忽女兒的變化。

開始，她還以為是因為回到S市，讓小滴有個盼頭的興奮；但回家之後，仍舊繼續保持嚴格的軟禁姿態。不讓她有任何對外聯繫的機會，而她竟然沒有焦躁、還能保持淡定，讓她反應過來，他們肯定通過什麼樣的方式接觸過了！而能在她疏忽沒注意的地方，就只有是機場了。

她也有懷疑是不是周雲飛或李潔通風報信的關係，要不然的話，李巖不可能知道她們什麼時候回來、不可能出現在機場。但這個時候，已經聘用了李潔做臨時保鏢，如果突然辭退她、或者追問，或許會打草驚蛇，在沒有證據之前。她保持了按兵不動，但卻對小滴看得更嚴，包括對李潔也沒有放鬆，不給她們多少單獨相處的機會。

這固然讓陳明英很累，但效果也很明顯，等第一晚上錯過之後，她們兩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等啊等啊一個星期就這樣過去了。

今天，好不容易郁宏在家過夜，陳明英也不能晚晚陪著女兒睡，終於給了她們兩個機會，李潔提前把手機給了她，說好了跟李巖聯繫的事情。等到現在，估計他們都睡了，小滴才鎖好門，然後激動的播下了給李巖的號碼。

她的心情是激動的，拿著手機的手都有點發抖，以至於本來想要一通電話就馬上開口的，最後卻張著嘴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來！

『你終於打來了！小滴怎麼樣了？有機會能讓我和她通電話嗎？我天天等，都快要失控了！』

李巖的話，讓她的激動更甚。果然，他非常著急，非常想著她！而等片刻之後，李巖從沒有聲音也感應到是她，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她開口答應，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是很受寵的長大，也因為家庭背景好，在朋友圈子裡面，都有說話的份量，這也造成她並沒有柔弱，有什麼事情都是直來直去，也是敢愛敢恨。所以對於母親的『暴虐專政』行為，她試過抗議、吵嘴、絕食、冷戰等方式，但就沒有哭泣，她覺得那樣是脆弱、是屈服。而她不脆弱，更不願意屈服！

可她到底也才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孩。一個還是能夠為初戀付出一切、不怕轟轟烈烈、還不夠非常冷靜與成熟的女孩。前後下來，已經二十多天、快一個月了，這是她最難熬的日子，早已經在心裡積攢了大量的委屈。意外見到李巖的時候，因為要珍惜每一秒，她根本沒時間多想。現在則不同，隔著手機信號，聽到心上人關心的話，她再也忍不住了！

在他的面前，她的堅強也瓦解了；

在他的面前，她只想要好好的靠著他懷裡痛哭一場，最好是哭完之後，發現是一場夢，其實大家還是在生日那一天的酒店裡面……

……

「小滴，別哭！我在這裡，我承諾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你、我要直接保護你一輩子！如果你太委屈、太難過的話，我現在馬上去你家，把你接出來！」李巖認真的說道。

抑制不住哭了一會兒的郁小滴，馬上意識到這是李潔想辦法幫忙安排到的說話機會，可不能浪費了，而且哭的話，也更可能驚動母親。所以她抓起被子擦拭眼淚，然後忍住哭泣，以還帶著一絲抽噎的嗓音說：「我知道！我相信！我愛你！你給我的那封情書，我一直貼身帶著，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李巖有點動容，估計這些日子，她就靠著那封情書的力量撐下來的吧？他有點後悔，後悔當初沒多寫一點字，哪怕只是多說一些肉麻的話也好啊！那樣能給她多一點安慰，多一點信心和力量。

七百零五

……

經過一會兒的情緒緩和，郁小滴沒有那麼激動了，跟李巖講述了一下這些日子的情況。雖然基本上他都能夠猜到，但是聽到她說出來，還是不一樣的感慨。

由於不知道明天之後還要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通話，所以，兩個人都沒有掛機的意思。也沒有緊急的長話短說。

直到郁小滴和李巖都互相講完了思念之情，開始面對現在的問題了。

「你爸媽他們……是什麼樣的態度？就這樣一直軟禁你？」

郁小滴沉默了一下，這個問題，即便李巖不問，她也必須要說出來，是現在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一個大問題。

「我的成績一般，考本地的學校，錄取分數線就可以很低，只是S大連國內一流大學都算不上。雖然說我以後不用什麼學歷，他們也能給我安排到一條順暢的道路，但終歸需要鍍金一下。S大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不錯了，對於我來說，就不算多好的鍍金。所以，藉著這一次，他們是想要把我送到國外去，在國外的大學轉一圈回來，也就是海歸了。」郁小滴苦笑道。

這個問題，李巖以前看新聞的時候，也有看到過。比如說某個西太平洋大學，其實並不具備發證資格、或者說只是不入流的野雞大學，但國內很多企事業單位的領導、官員、職業經理人，都弄了這麼一個大學的文憑、甚至博士頭銜。

會造成這樣的情況，除了現代社會很多人有崇洋媚外情緒外，跟國內大學不給力，美國大學在世界上絕對領先的大環境也有很大的關係。每年的世界大學排名，中國的大學偶爾衝進前200。大部分時候是在200開外，連香港、台灣的大學都比不上。而美國前100里面佔據了大部分，像加州大學多個分校都可以闖進百強。這就造成了美國大學厲害的一個認識環境。當然，這也是相對到了一定層面，對於只知道哈佛的人群，還是會覺得國內的名牌大學更厲害。

「這次就是帶你去歐洲考察？看看喜歡哪一所大學，他們再來想辦法？」

「對啊，可是我一所都看不上，我不想一個人到國外去。我估計過年前，還會是一個緩衝的談判時期，到過年之後，可能就會給我落實。」郁小滴有點鬱悶。

李巖想了一下，又問道：「對於我呢？他們有沒有深惡痛絕。」

郁小滴被他逗笑了一下，「深惡痛絕到算不上，不過也可能他們只是裝出來的吧。如果喜歡你的話，也就不會這麼隔絕我們了。或許……」

還有一個原因，她早想到了，只是不願意說出來。也正是因為那個原因，讓她有點心虛，不敢跟母親太強了。

「或許你爸爸知道我和語蓉的事情……」這終究是一個現實，李巖替她說了出來。別說郁宏是市長。就是以陳明英的能量，要找人調查一下李巖，也不是太難打聽到的。民政部可是有他們結婚登記的！

郁小滴也知道這個問題的沉重性，因為年紀還不大，父母可以縱容她玩，拍拖戀愛，甚至耍男人玩，都不是問題，以後婚姻可能會估計家庭利益，婚後就不能亂玩了。但怎麼玩，也不能跟有婦之夫玩婚外情啊！以她的家庭背景，耍著男人玩，大家也會說有這個資格，可去做人婚姻的第三者，就會為大眾所唾棄，對於以後長遠的名聲都不好。

她猜想，如果父母真的知道了，不直接的說出來，是顧忌著她的面子。不過她這個時候，實在不想李巖有太大的壓力，她能夠堅持住，就是因為有他的信念，如果他先堅持不下去、打退堂鼓的話，她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為一個男人堅持，可以咬牙撐住；可這個男人都放棄走了，那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不會啊。他們應該不至於去調查你的……我猜想，他們可能是想要給我、給我們考驗吧。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我就去歐洲留學吧，至少……向他們屈服了。就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軟禁著我，我們可以隨時打電話、網上聊天。」

小滴說得容易，心裡還是有點淒涼。到時候無論是去歐洲還是美國，都是天各一方，在地球的另外一邊，空間和時間，會把人的感情淡化。只是守著一個，都未必能堅持下來，何況還有張語蓉那樣優秀的妻子……

「你說的也有道理。」李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想和他們正面衝突的話，這或許是相對較好的方式。到國外幾年之後，你也會真正的長大，為自己的人生做出決定，從而不需要他們的干涉。同樣的，幾年的時間，也是對我們的考驗，我們禁受住了，你爸媽也才會放心一點。」

「你也這麼認為嗎？」郁小滴心裡有點難過，雖然李巖早已經喜歡上了她，並在生日那天，公眾示愛，也通過古老的情書方式，直接的告白。可最初還是她主動追求他的，如果她不在了。張語蓉更加主動，或者還有其他的女孩主動追求他，他……

「呵呵，放心吧！我不會想要籍此來撇開你。除了你說的電話、網絡聯繫，我還可以時不時的飛去看你。你有假期也可以不告訴他們的回來看我。別怕我會負擔不起機票錢，你家大叔的個人資產，要比你、比你周圍的朋友們都多。用不垮的！」

「吹牛……」郁小滴嘀咕了一句，心裡多少安慰了一點。只是她當然不相信李巖會比她和她的朋友們都更有錢，在她看來，李巖的有錢，應該也是來自張語蓉的。要是花著張語蓉的錢來看她。她都覺得過意不去。不過現在也不便多說，大不了到時候她多花一點自己的私房錢回來看他。

「好吧……你這麼說的話，我就安心了，實在沒有辦法，就聽從他們的安排好了。不過你不能移情別戀哦！」小滴故作輕鬆的笑道，心裡卻緊張不已。

李巖乾笑了一聲：「移情別戀我保證不會，不過還有其他人，會不會放棄就很難說了……」

小滴以為他說的其他人，就是指張語蓉一個，大方的說：「我知道，只要你別讓我出局了，我能體諒。我也有信心以後繼續競爭！」

「好啊。」

「那個……」郁小滴猶豫了一下，說出了壓在心裡的另外一個問題。「我們兩個那樣的事情……是我違反了約定。那次我說會向她坦白，向她道歉，可是這些日子我都……你能幫我向她道歉麼？」

李巖想起這件事的連鎖反應，上個月差點讓他和語蓉分手，心裡不無唏噓和感慨。不過不想給小滴更多的壓力，沒有說出來。

「我說的話，未必合適。反正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不如繼續等著吧。等你以後自由了，你再親自聯繫她，怎麼樣？」

郁小滴暗歎了一聲，「也好。那就我自己再跟她說吧……」這不是有沒有誠意的問題，她的問題是壓力！親口向張語蓉解釋道歉的話，多麼難堪啊。

不過她也知道，這件事畢竟是她沒有遵守約定，必須自己承擔後果。但這段時間的情況，讓她不後悔當初的違約，那讓她感覺到和李巖連在一起了。

「睡覺吧，我們就這樣把電池聊光了，也到不了天亮的。」李巖建議說道。

「嗯，」郁小滴也有點睏了，積壓了二十幾天的情緒一旦釋放出來，是非常消耗體能的。「那……晚安。」

「晚安。」

「你知道晚安是什麼意思嗎？」

「哈哈，我本來是不知道，不過現在是記得的，因為有個人告訴我了晚安是什麼意思。晚——安！」

李巖還記得她以前說過的『晚安』含義。因為『晚安』兩個字用拼音打字的時候，Wan既是單字『晚』，也可以是『我愛你』（WoAiNi）的簡拼，an是單字『安』，也是『愛你』（AiNi）的簡拼。加起來就可以是情侶間含蓄的表達『我愛你愛你』或者『我愛你，安』。

只是，這一般用在網絡聊天上面。電話、口頭上，是不存在拼音的全拼、簡拼問題的。

聽到他還記得，小滴欣慰的笑了：「晚——安！」

掛了電話，兩個人的手機都有點發燙了。終於說上話了，兩個人都安定了不少。雖然前路可能還有波折、還有麻煩，但大家的心彷彿就這樣聯繫起來了。

有時候，愛人之間，就是這麼簡單，一個電話、一個簡單的聯繫，也能讓大家的心凝在一起。大家要保持適當距離、又要保持適當聯繫，才能維持一段關係。

本來是困了，可掛了電話、關了燈睡覺，他（她）的音容笑貌、笑語言詞，又都在腦海裡面浮現起來，又覺得好像沒說多少話、好像還有很多沒有來得及說似的。

無論是李巖還是郁小滴，都想著對方，不能一下子安靜的入眠。

夜越來越深，兩個人才沉沉睡去。夢中，會夢到對方嗎？不一定，但大家都期待。或許，兩個人會在夢中相會，或許會在同樣的夢，那裡面，有以前的衝突、無奈、甜蜜和微笑。也可能有並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七百零六

元月四日。天堂集團總部大樓天堂大廈停了很多旅遊巴士，這是旅行社提供的租車服務，只是負責把公司參與旅行的人送到碼頭，然後做渡輪前往海上的逍遙島。

對於這次的旅行，大家還是比較期待的，大部分的人都參加了。因為公司事務不少，平時大家也各有各的安排，也就一年到頭來這麼集體旅行而已。天堂總部美女如雲，男同事們當然樂意參加，女同事們，也樂於有這麼一個展示的舞台。

平時除了部分人串門比較多，大家主要活動在自己的部門，而天堂集團的規定，雖然不是同公司禁止拍拖，但同部門是禁止的。所以，現在這樣的活動，也是給大家一個聯誼的機會。一些朋友圈子不大、一心於工作單身的男士，都想要藉著這樣的機會，能和其他部門的MM拉近關係。當然，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主要是還是去玩的。對於女同事們。也只是一個養眼的程度而已。

李巖來到公司的時候，還算比較早，但已經有不少人到了。因為放假的關係，大家都穿得比較隨意，沒有平時那麼正式、刻板，而現在又是較冷一點的冬天了，也不像夏天一樣穿著有限，各種各樣的搭配都有。這也是年輕人自我展示的機會，潮一點的話，也能吸引女孩一起玩，太老土的話，就只能和上了年紀的同事玩了。

活動的策劃、安排，都是行政部的事情，他們很多人都在現場調度安排。李巖看到徐平就在忙著核對什麼，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就準備去和幾個MM說笑的孫輝那裡。

結果徐平拉住了他，擠眉弄眼的低聲笑道：「老李，哥們夠意思吧？」

「什麼意思？夠什麼意思？」李巖有點莫名其妙，周圍打量了一下，「你要給我介紹MM？」

「滾！」徐平笑罵了一句，然後低聲說道：「天堂電影是獨立的子公司，又是新成立的，往年都沒有。按照慣例的部門統計，是沒有算你們公司的。後來開會的時候，我就幫你們仗義執言，說天堂電影也是總部的一分子，也是在總部大樓上班。必須加上你們。否則會讓人寒心。」

李巖嗤笑了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我還以為是海總覺得我們沒幾個人，順便就加上我們呢。」

「嘿……這個，我當然也有提的，不過海總是立即拍板通過了。」徐平倒也沒有吹牛，海芙即便有這個心、有這個權力，但也不便做得太明顯，所以故意在開會的時候提了一下這個問題，徵詢大家的意見，然後貌似隨口的點了徐平。她也是知道徐平跟李巖熟，果然，徐平說出了她想要的結果，她則是『順應民意』的同意了。

「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因為你們部門比較晚才通知加入，雖然人不多，但有一些已經安排好了。要把你們怎麼安插，就是我們的問題。」徐平得意的笑道。

李巖有點驚訝：「大家做巴士，你安排我們做轎車？」

「……」徐平無語。

「住宿的時候，一般人是男的跟男的一間，女的跟女的一間，你給我安排和女的住一間？」李巖YD一笑。

「想得美！」徐平白眼。然後低聲說道：「等會兒坐車的時候，我給你們安插到業務部的車裡去了。座位這是隨便坐，你等會兒早一點上去，占好位；或者遲一點上去，等溫倩怡坐好了再去她邊上坐，那樣你們就可以一路甜蜜私語了！」

輪到李巖非常無語了，這傢伙搞了半天的邀功，原來是為了這個啊！「你想要全公司都知道還是怎麼地？」

「嘿嘿，我和老孫可什麼都沒說啊！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嗎？難道你願意看到有其他男人搶著和溫倩怡坐一起嗎？」

「這倒是，我坐倩怡身邊最好了。對了，我也想要坐張總身邊，老徐你肯定有辦法的吧？」李巖笑道。

徐平大汗，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跟溫倩怡有一腿，我給你們製造機會，竟然還不滿足，還想要和總裁一起？

正說話的時候，現場的人群有點轟動，兩個人看過去，只見是溫倩怡和張語蓉一起出現了！她們兩個應該是到了停車場，然後搭乘電梯上來，再從裡面出來的。

天堂集團美女如雲，而如雲的美女之中，張語蓉又是絕對優勢的第一美女！這個優勢，一直到溫倩怡的加盟。這個美麗迷人又笑容可親、火熱性感又氣場強大的尤物，沒幾個月時間，就口口相傳的征服了公司的大部分男女，讓她成為唯一能和張語蓉媲美之人，也就成為了公司的絕代雙嬌。

絕代雙嬌任何一個出現，都能讓大家矚目。現在兩個人一起過來，又是在這樣歡樂的非正式場合，當然就立即引起了轟動效應。溫倩怡是親民的、張語蓉卻是讓人敬畏的。平時沒幾個人敢主動跟她打招呼，今天是放假、旅行，很多人都壯起膽子跟她們問好招呼。

張語蓉要『與民同樂』一下，也只能微笑一下，揮手跟大家示意，簡單表達一下感謝大家為公司努力之類的話。溫倩怡則充分展示了她的能力，八面玲瓏，好像誰都記得名字，不會即便打招呼不到的，也會一個微笑、一個眼神看過去，讓人覺得沒有被忽視。

……

「你有本事讓張總裁也坐到業務部的車上過去，你不就有機會跟總裁坐一起嗎？你甚至能坐在她們兩個的邊上呢。滿意了吧？」徐平調侃了一句。

李巖微笑一下，沒有說什麼。跟她們兩個坐在一起，又有多難的事？31日晚上，我就和她們一起呢，還有讓你噤若寒蟬的海總……

在他想到海芙的時候，海芙也到了。相比溫倩怡、張語蓉兩人截然不同的氣勢，她又更加不一樣。她是充滿了霸氣和殺氣！

只是某個行政部最先看到她的職員小聲嘀咕了一句：「師太駕到，大家小心！」這股殺氣就立即快速的渲染了開來，讓很多人都意識到海芙來了。行政部、和其他跟行政部、海芙打過交道的人，都不自覺的有點昂首立正。不敢亂說話，生怕一陣喝罵、批評就要迎頭而來。

徐平也是馬上變得嚴肅起來，不敢再跟李巖說話，必須全心全意的把手頭上並不算多繁忙的工作搞好。

本來熱鬧的氣氛，也在霎時間安靜了下來。這變化，尤其是身邊徐平的明顯變化，讓李巖不由得暗暗好笑，這也太誇張了吧？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原來，讓大家集體啞口無聲的。不僅僅是因為頂著師太頭銜的海芙平日積威。而是因為她今天前來，簡直好像換了一個人！

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海芙平時老氣、刻板的髮型換了，變得年輕時尚了；平時一黑到底的衣服，也換了，換成雖然不是潮流前線、卻有巨大反差的衣服；最關鍵的是，幾乎可以算是她標誌性的、又大又厚的黑框眼鏡，並沒有再出現她的臉上，把平時遮擋了三分之二的臉都露出來了。

這樣的海芙，李巖早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是已經完全習慣和熟悉的海芙另外一面。可對於其他人來說，則真真正正的震撼了一把。尤其是一些在總部工作多年的老職員、領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鏡，不敢相信千年不變的海芙，竟然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十多歲。

「這貨不是海總……這貨不是海總……」

聽到、或者說感覺到海芙來了而馬上做出嚴肅工作模樣的徐平，這會兒也看清楚了讓大家自動分開讓路的那個成熟美女，他不敢相信這是行政部天天能見到的部門老大。所以，嘴裡已經不自覺的喃喃起來，猜想這應該是海芙的妹妹、表妹之類吧？

其實，幾乎所有見到海芙的人，都不相信這就是海芙。可是仔細回想，他們卻發現，雖然當面敬畏、背後調侃海芙，可她究竟長成什麼樣子，竟然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真要說的話，海芙給他們印象深刻的，不是長相，而是一個形象！而現在這個形象沒有出現，他們就不敢確認是不是真人了。要不是她身上還帶著那股讓人壓力巨大的氣勢，根本就會把她當成其他的人。

除了李巖，張語蓉和溫倩怡也沒有太驚訝。張語蓉是跟海芙認識多年，私下也熟悉，多少知道她沒有偽裝的模樣；溫倩怡則因為住在同一棟樓的關係，見過海芙休息時候的另外一個形象。看到大家目瞪口呆的反應，兩人也不禁暗笑。

『這貨不是海總』？李巖有點汗，伸手在徐平的後腦拍了一下，「好好幹活！海總雖然來了一個讓人震驚的華麗變身。但你確定她的脾氣也變了？」

徐平回過神來，是啊，華麗改變的只是表面形象，屬於她的那種高壓之力，還是那樣的清晰恐怖！

「總裁，溫總監。」海芙雖然形象改變，但並沒有笑容，也無視了所有人圍觀，一直走到了張語蓉和溫倩怡的身邊，跟她們打招呼。

張語蓉真心的微笑，低聲說道：「海芙姐，恭喜你！你終於放下面具，放下無形的壓力，做回你自己，會讓你有一次新的蛻變！」

海芙也笑了，天知道她剛剛在全公司圍觀之下，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七百零七

對於張語蓉的話。溫倩怡開始是有點不解的，雖然她和海芙也算是朋友了，但熟悉程度還是有限的，尤其是關於個人私隱方面的。不過她的分析能力很強悍，把張語蓉說的『終於放下面具，放下無形的壓力』，結合海芙的履歷，也不難猜到其中的關鍵了。

很明顯，海芙平時在公司的威嚴鐵腕形象，也是帶著面具的。她是因為學歷不高，起點比較低，是憑著多年的努力才熬到總監的。為了不讓其他人看不起，除了保持時刻提升自己的能力之外，還有就是和大家保持距離了。她古板的造型，就是一種防禦的姿態，外在、內在互相影響，後來也就越來越厲害，已經不僅僅把自己封閉起來的防禦，而是進一步先打擊潛在對手的犀利了。

關於這一點，海芙自己也能意識得到，但意識到和改變。是兩回事，難度是不一樣的。李巖很久以前，在見識到她另外一面之後，也勸她做出一點改變，那樣肯定會讓她更受歡迎，更多朋友。但她還是做不到，不過終究也點進步，從開始和李巖在開房時候可以完全放開，慢慢的到平時休息狀態，也能改換模樣。

而今天，她鼓起勇氣。這樣的機會不多，她也沒有一步步來，第一次來了一個大改變的出現在公司。剛剛被所有的人圍觀，給予她很大的心理壓力。多年累積的一種由自卑形成的保護、防禦姿態，又讓她還保持著平日的氣勢。

隨著海芙和張語蓉、溫倩怡一起低聲聊天起來，其他人也感覺到壓力小了一點，他們也從震驚中恢復了起來，忍不住互相細聲議論，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眼花了。

在規定時間到了的時候，行政部負責安排這次旅行的職員，也開始確定名單、安排大家上車。

李巖和孫輝他們吹牛了一陣，就被江雪飲拉住了。她手裡也有一個名單，就是天堂電影方面的，上面有確定他們坐哪一號車。

徐平確實夠意思，果然他們是和業務部的一起。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溫倩怡卻並沒有上那輛車，而是和張語蓉、海芙一起去了。最後的結果。是李巖和江雪飲坐在一起。

李巖以前也是業務部的，即便關係一般，但大部分人都是認識的。現在的李巖，跟以前在業務部混飯吃時候，已經有點不一樣，所以大家對他都頗為客氣。

江雪飲和李巖坐在一起，也是因為無奈。因為他們才幾個人，除了李巖之外，跟業務部都不熟悉。入座的時候，還是各自熟悉的同事一起坐。李巖怎麼說也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坐一起有壓力，也就沒人跟他一起。而江雪飲確定了完名單之後，自己卻落單了，也不好跟人換位置，只能跟李巖坐在一起。

一個星期前，因為安排旅行的問題，李巖當時開玩笑的說，加上他也可以，不過最好幫他問一下張語蓉去不去，如果她不去的話，他也不去了。省得到時候被其他部門的美女們糾纏就不好了。這自戀的話，讓江雪飲鄙視了一下，說沒有聽說過哪個美女糾纏著他，有過的緋聞對象也是海芙，並說他口味很重。

聽她那樣說海芙，雖然明白她只是和一般人一樣把海芙視為滅絕師太，但李巖還是有點不悅，便刺激了她一句，說像她這樣的，兩個奶加起來都沒有人家一個大，還好意思說！

這話把江雪飲給氣著了，之後幾天除了必須的工作問題外，就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放假三天，就是在張語蓉家也沒有見到她。

不過她終究還是年輕，容易被刺激得生氣，消氣也比較快。剛開始和李巖坐在一起的時候，還有點不自然，但過了一陣就自然了。她也找了一個話題說道：「看來還是你有眼光啊！」

「什麼意思？」李巖不知道這丫頭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文∥

「看女人啊，你看女人的眼光一流呢！」心∥

「……」李巖無語，這是誇讚麼？怎麼聽著像是諷刺？「當然，要不怎麼能找了你表姐？」閣∥

「我說的是海芙！」江雪飲壓低聲音問道：「今天海芙的模樣，你看到了？你以前曾經見過她現在這個模樣？」

李巖淡定的說：「我是透過現象看本質。」既沒有承認，也沒有說謊。

江雪飲對於這個答案當然不滿意，想了一下，又更低聲音的問道：「你是不是經常偷看她？要不然怎麼知道她……那個很大？」

問完之後，她自己又有點臉紅起來，覺得這問題實在有點不妥，要是讓其他人聽到就更尷尬了。

李巖一愕，隨即明白過來。這丫頭還是記著那次說她兩個奶還不如海芙一個大的事呀！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呀！想要不承認、又不能說謊，有一定的難度……

「我……偷看過你嗎？」

「去你的！」江雪飲慍怒。

「這就對了！我沒有偷看過你，那怎麼知道你的不夠大、兩個還不如她一個大呢？其實那就是一個比喻的方式，故意刺激你玩兒的，也就你當真生氣。」李巖低聲笑道，又加了一句：「嚴正聲明，我絕對沒有偷看過你，也沒有偷看過她的胸部，可別亂說。」

他心裡暗道，在知道海芙長得漂亮、胸前偉大之前，我和你們一樣不敢多看她、沒有興趣，自然沒有偷看過。而之後都是正大光明的看，還需要偷看嗎？

江雪飲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如果我說你的東西，兩個的不如別人一個大，你不生氣嗎？」

「……」李巖被她雷到了，不過男人的一般說長吧？小姑娘還是沒有經驗啊。「好像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以後我不說你的不夠大了，不，我就不該開這樣的玩笑。」

「知道就好！」

……

旅行巴士來到碼頭，大家下了車，帶著各自的行李上了渡輪，然後前往海上的逍遙島。

隨著渡輪離開碼頭。很多人都到甲板上面看海景，拍相片什麼。李巖沒有什麼興趣，拿著剛剛在車上發到的逍遙島的宣傳資料看了起來。

這個逍遙島是最近幾年開發的一個大型旅遊項目。海島旅遊一向是非常熱門的，就是國內遊客也都對馬爾代夫、泰國普吉島、印尼巴厘島等地方非常的熱衷。所以，本地政府聯合一些開發商，將原本一個荒島，投入巨資開發成一個旅遊度假勝地，改名逍遙島。

逍遙島本是荒島，只是因為沒有人住，本身並不荒蕪。相反，裡面山林、草木都非常濃密。而且有著很多珍稀的動植物。現在已經數年的開發，但也只是開發了整個島的一小部分。原始資源本來就是主動的項目之一，也不能過於人工開發。所以，現在只是建立了度假村，把酒店、餐飲、娛樂，基本交通等方面搞好了。

之所以會選擇來逍遙島，也是因為這是剛剛推出沒多久，有一種新鮮感。看完之後，李巖又覺得有點無聊，看起來也不會有多麼好玩。雖然溫倩怡、張語蓉、海芙她們都在，可因為公司那麼多人在，也沒有什麼機會一起單獨玩，不會太有意思的。

閉目養神、然後又睡了一陣，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那個逍遙島。

這是剛剛開發出來的旅遊地方，還沒有大規模宣傳開放，他們這還算是比較早的遊客。在碼頭下船之後，有巴士等著把大家接到了度假村，安排入住。這些方面也是行政部安排好了，基本上是安排雙人間，男的和男的住，女的和女的住。或許又是徐平的特意安排，和李巖一間房的，不是天堂電影的職員，而是徐平。

大家各自安頓好之後，就開始自由活動了。基本上是相熟的一起相約，或去沙灘、或去爬山、或去森林、或者在度假村的各種娛樂活動。

在李巖要出去的時候，徐平才回來，他女朋友也是公司的，所以不會跟李巖他們一起玩了，要和女朋友兩個人一起浪漫。這讓李巖有點懷疑，徐平以權謀私的安排和他住一個房間，是不是為了晚上方便讓他出去迴避一下，好讓他們有圈圈叉叉的機會。

不過即便真的是這樣，他也不會在意的。徐平沒空，溫倩怡她們又不便找，李巖當然就去找孫輝了。

孫輝也是默契的哥們。他的活動已經預留了李巖一份。身為人力資源部的，他認識的人很多，身為厚臉皮的狼，他更是幾乎所有漂亮MM都認識。他組織的活動，是去爬山，除了他是男的、以及預留了李巖之外，就剩下另外一個男的，也是他們經常一起玩兒的企劃部王磊（最早第一卷第8章有出現的龍套）。其他有四五個，都是漂亮MM。

李巖過去跟他們匯合之後，王磊自然是熟悉的，女同事他本來以為都是不熟悉的，沒想到也有一個熟人，和王磊一樣是企劃部的蔣樂樂。

「爬山？為什麼你會想到這麼沒營養的活動呢。人家幾個都是嬌滴滴的女孩子，跟我們幾個純爺們去爬山？」李巖本以為孫輝是會準備一些水上活動，不過現在這天氣，除非是溫泉、桑拿，要不然也實在不適合水上活動。

孫輝立即一本正經的教育起他來：「我說老李，你這大男人思想是絕對要不得的！現在女孩子喜歡運動的比我們男人多得多，而且人家都是付諸行動的，要不哪來那麼好的身材？你別看不起人家，我怕到時候你會被比下去呢！」

「……」

幾個漂亮MM立即集體的聲討起來：「就是！我們才不會嬌滴滴呢。是不是你自己腿軟爬不動呀？爬不動就別去了，省得拖後腿！」

李巖聳聳肩：「得！算我說錯了。有路線沒有？出發吧？」

「出發！」孫輝大手一揮，「一心跟著我走，絕對不會讓你們迷路的。」

他們真的都是有所準備的，都已經換成了運動裝，各背了一個小的登山包。走出去之後，李巖找了一個機會問孫輝：「你怎麼會覺得登山很好玩？這可不符合你的本性！」

孫輝壓低聲音回答道：「這都是公司的女同事，除了真的非常有好感、又互相能夠喜歡上，要不然還是不要過分撩撥。我們泡妞的目的，是為了上床，兔子不吃窩邊草，不合適對同事下手，那一起玩玩就行了，還想怎樣？」

「……」李巖想不到他看似一副見妞就泡的樣子，竟然也有自己的原則。

「只是玩的話，爬山還是比較有意思的，你想想，爬山久了就會熱，熱那怎麼辦？脫衣服啊！現在大家都穿著幾件衣服，脫了外面的，當然更加養眼；還會怎麼？累！累了，就能以幫助的名義拉著她們的手了；要是誰不小心扭傷了腳，還可以抱著、背著她回來……」

李巖無語，這傢伙還是不改色狼本色，即便只是爬山，也能有那麼多的齷齪想法。

他們幾個租了一輛電瓶車，把他們送到了山下。然後就是他們自己找路上去了，除了這些年的興建，以前本來沒有人常駐，也沒有標準的路。

大家都是年輕人，平時也會做運動，可即便是爬山，也是那種修好了馬路、台階的山，而且上去的時候，往往也是人擠人的。跟這裡幾乎看不到其他人，全是安靜的山林，呼吸著幾乎不帶污染的清新空氣，有著很大的不同。

爬了一段之後，連覺得沒意思的李巖，都來勁了。而包括蔣樂樂在內的女孩子，還是非常興奮的，暫時還不需要他們的幫忙。因為沒有路，完全就是他們自己摸索著在樹叢中向上。

他們爬的山，是修路到了山腳下的，也就是最靠近度假村的地方進入的，並不是島上最高的山，原本看起來也沒有多高。真正進入山林中之後，才感覺到那種被山包圍、被樹淹沒的感覺。

正走著，李巖手機響了起來，這裡的信號比較弱，但還能通話。電話上溫倩怡打來的，詢問他在幹什麼。

「爬山？」得到他竟然爬山去了，讓她也有點意外。

「不然呢？都是同事，我也不能找你玩吧？」李巖笑道，又壓低聲音說道：「你和誰一間房？要不然我晚上回去找你聊天啊！」

「去你的！」溫倩怡笑罵了一句，又說：「我就不打擾你，自己小心一點。這沒有修好路的山，容易崴腳。還有，山林裡面，地圖不管用、也沒有指路牌，不要迷路了。」

「哈哈，怎麼感覺好像叮囑小孩子一樣？放心吧，晚上等我回來吃飯！」

「一邊去！」

因為是溫倩怡的電話，孫輝是無所謂，其他人聽到還是不太好。所以接電話的時候，他暫時的停步下來。等到接完電話，再往前追上他們。

可是往前走了幾步之後，李巖驚訝的發現，他們幾個人竟然不見了！

他接電話停下來，前後也不過一分鐘左右，現在是爬山，他們有兩個男的、四個女的，最多走出幾十米，絕對不可能一下離開到視線之外了。

不過他也沒有著急，這一段固然樹林茂盛、也有一些大的山石，但會六個人一起不見，只有一個可能——大家一起藏起來了。他剛才只顧著打電話，也沒有留意他們。如果想要開玩笑的話，還是有可能的。

他繼續緩步上前，目光四下觀察，能藏人的地方很多，但能藏著不被他發現的，就不多了。他們不可能爬樹，趴在灌木叢後面，也難逃他的眼睛。最可疑的地方，就是前面不遠處的一塊露出土面兩三米高、像個小房子一樣的天然巨石。

「好玩麼？躲貓貓啊？」李巖一邊說，一邊徑直往大石頭方向走過去。

沒有人回答他，似乎想要等著他過去嚇唬他一下。李巖的耳力也是很不錯的，但也要看環境，這不是封閉的、有限的房間，而是山風陣陣的野外，當然也無法聽到有沒有呼吸聲。

對於這樣玩笑，李巖猜想一定孫輝和王磊唆使的，而目的當然是為了逗MM們開心。反正是朋友間出來玩，偶爾配合娛樂一下也沒什麼。他繞過石頭過去，準備配合他們的驚呼、做出被嚇唬到的樣子了。

沒想到的是，當他來到巨石後面，還真的吃驚了。因為這裡依然沒有一個人！並沒有人藏在後面嚇他，六個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李巖迅速轉頭，向上面的方向看過去。如果他們不是在這石頭後面，那就剩下一個可能——利用石頭遮擋住他的視線，快速的往前跑走，另外再找地方藏起來開玩笑。

這樣的話，加上他打完電話走過來的時間，他們應該能多跑出一段距離。可先不論六個人跑動的腳步聲他應該能聽到，至少現在看過去，上面也沒有哪個地方會比這裡更好的藏身了。而這巨石露出來也最多兩三米高，是平地能擋住人的視線，後面是往上爬山，隨著坡度的關係，能擋住的絲線也就沒有多遠了。

這附近還有其他的人！

李巖還是看著上面的方向，人卻非常警覺起來，因為他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

七百零八

換作普通人。遇到這樣的情況，首先會是心裡驚慌、大聲叫喚、然後再沒有反應，就打電話求救了。

但李巖不是普通人，發現可能是出意外了。他是收拾起了玩笑的心思，更加冷靜和理智的分析起了現在的情況。

如果他們六個人不是巧妙的藏了起來，就可能是『被藏』了起來。若是『被藏』的話，那附近應該有足夠在他們驚叫之前打暈他們的人，同時還要有能夠將他們藏起來的地方。那是需要一個團伙才能完成的事情。

問題就來了，這是一個海外孤島，除了海、空之外，並沒有道路進來。這裡現在已經開發起來了，也有不少人，但基本上是集中在海灘的碼頭、度假村一帶。而無論是什麼人，也不至於謀害給他們帶來消費的遊客！

因為自己身份的特殊性，李巖往往會將問題放大，關聯到自己的身上來。這是一個職業病，更是一種小心駛得萬年船的謹慎心理！

所以，在有種被人暗中盯著的感覺之後，他已經把潛藏在附近的人，當成了敵人來對待！

可是……真的會是針對他嗎？

逍遙島是正式推向市場不久的旅遊項目，天堂集團確定將集體旅行的目標定在這裡。應該也就是十二月的事情。包括他在內的天堂電影，更是臨近放假的幾天才確定下來。來到這裡，李巖也是心血來潮的跟孫輝他們一起爬山，之前他並沒有計劃。包括他們會將路線走到這裡，他會接電話停下來等等，都是臨時無規則的。

如果是他的敵人，在哪裡動手不好，用得著如此嗎？也根本無法安排得到。

想到這一層，李巖放鬆了一點，沒有將潛在的敵人，當成危險分子對待。至少……他也還沒有感受到殺氣！

看了上面一會兒之後，他開始轉過身體，掃視了附近一圈，然後走到了那塊巨石後面。

露出土面的高度、寬度都有兩三米，藏六個人，並不是問題，他們真的有過來這裡藏著嗎？

李巖靠近之後，蹲了下來。他已經看到地面上格外茂盛的雜草，有被新鮮踩踏過的痕跡！

他們真的在這裡藏過！從雜亂無序的腳印來看，應該是多人急促之下造成的，而且是剛剛才完成不久的。

就在他發現這個痕跡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下面一沉，好像地面迅速下陷一般！

腳下突然失去了支撐，身體已經凌空墜落，沒有借力，想要跳起來也是不可能的。不過，李巖雖然沒有學過左腳踩著右腳背借力的輕功。但超強的反應能力和敏捷的身手，還是讓他迅速的把握機會，沒有慌亂，而是手腳四下撐開。

一發現下沉，他已經聯想到最原始的陷阱！如果是陷阱的話，必要要有至少三米的高度，才能把獵物困住。而要挖那麼深，是比較辛苦的，一般面積就不會太大了。所以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嘗試著用手腳撐住周圍，那樣就不會直接墜入底下。

事實上，別說三米，再深一點，也不至於把他摔傷，但現在情況沒有搞清楚，誰知道底下有沒有插著木樁、尖刀之類？既然有人學設陷阱，凶殘一點的陷阱也不是沒有可能。

……

整個過程很快，李巖的劈開的雙腿，已經分別的撐住了兩邊的泥土，也讓身體沒有繼續下墜。而這時候，上面也是隨之一暗。掀翻的草坪，又恢復了原樣，把光線全部遮擋了。

李巖馬上拿出了手機，靠著手機屏幕的光芒，他馬上看清楚了這個陷阱是的全貌。這是一個大概一米多到兩米多的溝狀陷阱，是沿著上面巨石下面。他能夠用腳分開在雙邊壁上，得益於落下的巧合，是分開向窄的一面，如果是向這寬的一面，那即便劈開也只有劈叉的墜落到底了。

因為掉落的速度和距離不深，等他腳踏足兩壁的時候，已經快要到底了。而溝底，已經橫七豎八的一堆人，毫無疑問，就是孫輝他們六個人。

光線熄滅，裡面再次昏暗起來，李巖又按了一下手機，向下照耀，查看他們的情況。按說只是這樣一個陷阱的話，又是那麼多人一起掉下來，不因該會全部都昏過去，哪怕受傷也應該會有人大叫才對。難不成底下真的有尖刀，把他們都掛了？

長兩米多，寬一米多的空間裡，掉入六個成年人，還是有點積的。以至於李巖現在沒有落腳之地，也不容易看到他們身體底下的情況。

不過他的眼力、觀察能力，都是超強的，剛才只是縱觀全局。現在特意查看他們的狀況，就發現了異常之處。原來這陷阱底下，雖然沒有尖刀、木樁，但還是放著不少的石頭！他們六個人墜落下來，看樣子頭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撞擊，有的可能撞在兩壁、有的撞上下面的石頭，具體嚴重程度看不出來，但至少都昏過去了。這大概是他們為什麼沒有發出驚叫的原因。

瞭解了下面的情況，李巖有點納悶是什麼人要用這麼原始的陷阱對付遊客。這不可能是對付野獸的，即便這個小島上還有野生猛獸，陷阱也不因該是設在石頭邊上。再說，他們都開發了那麼多年了，有野生動物的話，不是被抓去賣錢了，也應該被人打牙祭了。

還有，他們六個人可能同時過去掉下去的，但他剛剛就蹲下來檢查了之後，才掉落的，不是一過去就掉落的！並且，上面的草坪已經回復上去了。那只有是人為控制才能做到的！

這時候，李巖聽到上面有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還不止一個。他馬上收起了手機。不得已的下去，然後趴在他們的身上，做出同樣昏迷的樣子，尋找機會揭開這個莫名其妙的謎底。

……

在李巖墜落下去之後，邊上幾棵非常茂盛的大樹上，有人滑落了下來。他們小跑著來到了巨石後面，然後在幾個人合力之下，小心的把那個陷阱的草坪掀了起來。

看著陷阱裡面躺倒的一大片，或仰臥、或俯臥、或折疊，沒有一個還能動彈。

這，就是他們的獵物！

「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死了？我們……殺人啦！」有人用某種方言、有點心虛緊張的說。

其他人沉默了一下。然後有人抱怨起來：「還不是你說要弄石頭？殺人也是你的主意！」

「這能怪我嗎？我只是提了一個安全一點的主意，又不是我決定的……」

「行了！別吵了！」有一個人低聲喝道，制止了他們的心虛內訌。「最多只是昏迷而已，輕一點的，就是腫一個包、重一點的可能有個輕微腦震盪。沒有那麼容易死人！」

「啥？腦震盪？腦子都震盪了，那還得了！」這個解釋，雖然比死人輕一點，但還是讓他們感覺壓力很大。

腦震盪有輕重之分，是可大可小的問題，那個人也沒有時間科普，直接吩咐道：「快點把他們都搞上來！送到山下，把衣服脫了！」

其他幾個人也意識到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已經到這一步了，只能繼續下去。

「我下去！你們來拉！」

「我下去！」

「吵毛！不就是見到幾個女的就發情了嗎？下去多摸幾下又如何？先拉上來大家好好摸一頓吧！」

那個看起來是其中最有威信的人，見他們都往那個方向想，冷冷的說道：「快點動手，停留久了，沒事都可能有事了！」

這會兒，其他人卻沒有了那一份擔心，反而興奮的說：「老康！你看我們這過的日子……多久沒有接觸過女人了。既然我們已經做了，不如把這四個女的留下來吧？以後……嘿嘿……」

其他人都一起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充滿了獸性慾望的笑容。

被叫為老康那人冷冷的說：「我們現在雖然有傷人，但目的只是搶劫，只是搶一點衣服。他們最多也只是投訴一陣，也沒有人知道會是誰搶的東西，最多查一下、賠償一點錢、不了了之【wＷw.wＲsＨu.cＯm】。如果你們把這四個女人留下來了，這三個男的呢？殺人滅口？就算不殺了，他們回去之後，少了四個人，事情還能善了？你們是想要看到大規模的搜山，還是直升機在天上徘徊？」

大家雖然慾望難耐，但相比起來，還是性命重要，都沉默了下來。

「我操！算了，等會兒多摸幾把出出火！反正昏迷了，這不要緊吧？」

「嘿嘿，反正要脫衣服。我喜歡！」

「靠，這些人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大冷天的，怎麼不穿多點羽絨服出來？」

「別說了！動手吧！你們兩個下去，我們在上面拉！」

「哈哈，好勒！我會讓她們騎在我的脖子上頂上來的！」

由於掀開了蓋子，他們可以看清楚裡面的情況。有兩個人分別沿著兩壁留下踏腳用的小坑往下。而這時候，另外有一個人比較冷靜的向老康建議：「老康，他們帶著相機、手機。我們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不能一直這樣啊！」

老康若有所思。

七百零九

李巖沒有發現這些人，一個是因為這些人並沒有要殺人的意念，而且也是普通人；再一個，是根本沒有想到這裡會有人、並藏在樹上，而且藏身的樹或近或遠，都是選擇非常茂盛的，不走到樹底下仰望尋找的話，基本上是被擋住了。

正因為沒有發現這些人，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歷，所以他會佯裝昏迷的躺在了深溝裡面。等到上面把陷阱頂上的草坪蓋子掀開，他也把上面幾個人的話全部聽在了耳中。

只是這些沒頭沒腦的話，讓李巖也聽得非常的不解。這到底是怎麼一些人？聽他們的意思，好像只是想要搶劫一些衣服？又好像他們有什麼苦衷似的。這都怎麼回事啊！

不過現在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在聽到有人向那什麼老康建議利用相機、手機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分別沿著兩壁留下踏腳用的小坑下來。從他們剛才的談話裡面，李巖不難聽出這是一群極度性壓抑的男人，即便有那老康比較理智的話，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但對於她們幾個女孩子的身體摸弄猥褻。是免不了的，而這兩個先下面的，肯定會先下手為強。

這些可都是公司的同事！蔣樂樂更能算是熟人朋友，李巖遇上了，怎麼可能放任不管？至於他們的目的、他們的來歷什麼的，還是來直接的吧！

「嘿嘿、嘿嘿……老子先來暖暖手，檢查一下哪個的身材更好！」那兩個人已經快到底下了，其中一個低聲笑了起來。

「正經點！做正事的時候，別想亂七八糟的！」另外一個鄙視道。

先說話的那個訕笑了一下，有點尷尬，但很快就聽到另外那個大義凜然的說：「還是等我來檢驗一下，看看她們的心跳是否正常吧！」

「我X，你小子太TM的虛偽了！差點被你忽悠了。」

說話間，兩個人在下面人群身體的縫隙間落腳了，然後兩個都是急色的伸手摸向昏迷中的MM們的胸部。只是這點高度，用不著綁繩子什麼的，就是他們兩個在下面把人托上去，再由上面的人趴在地面、伸手把人拉上去。既然要把她們托上去，首先就要抱起來，要抱起來，碰到、摸到也就正常了。

就在兩個人帶著激動和興奮至極的心情、Y笑著伸出黝黑骯髒的雙手，準備侵襲昏迷的MM時，突然覺得後頸一陣劇痛，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已經雙雙軟倒了下去！

「快點！別光顧揩油、上來之後……」

上面趴著地上伸手接應的人，眼饞、手饞，對於他們兩個的行為。無法阻止，只能督促他們快點把人弄上來，好讓他們拉上來之後，也損失摸上幾把。只是，話還沒有說話，就看到有個昏迷的人起來了，更沒有看清楚怎麼一回事，兩個夥伴已經被打暈了過去。

「老康、老康……」

他們有兩個心急的已經趴在地上等著接應，看到這一幕，一個說不出話來，另外一個只來的及叫了兩聲『老康』。而那老康聽了另外一個人的建議，正在思索其可行性，聽到驚呼，忙探頭過來。

「怎麼回……」

他的話也沒有說話，就已經有答案了。有個人從下面手腳並用，只是幾下，已經快步的攀爬上來了，當然，不會是他們的夥伴。

「你、你……你想幹什麼？」兩個趴在地上等著接應的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其中一個已經被李巖在背上踩了一腳。另外一個來不及爬起來，只能一邊說、一邊結結巴巴的往邊上滾。

李巖上來之後，看清楚了上面的情況，除了下面打暈過去的兩個，趴在地上兩個，就還有兩個站著。一共六個人，看樣子似乎都應該是藏在周圍的樹上，他剛才竟然一個都沒有發現，這讓他有點慚愧。警覺性還是有點退步啊。

「你們是什麼人？」他本想上來就先把他們一一撂倒再說，可看到他們那些人的模樣，一時覺得沒有出手的必要，因為這真的不像是壞人。更像是……野人！

其實用野人來形容是不恰當的，因為他們[文]都有說話，說的還是[人]某一種方言，絕對不會是[書]這邊的方言。而他們也是穿[屋]著衣服的，只是身上的衣服，很單薄、很破舊，身體則是髒兮兮的，有點像是流浪漢的模樣。

這逍遙島上，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跑出一些流浪漢來，而且還是會爬樹、會挖陷阱的人。

在李巖詢問的當口，被他踩了一腳和滾開的兩個，都爬了起來，和老康他們兩個站在了一起。

「對不起……我們不是想要傷人……我們只是，想要一點衣服御寒！」說話的應該就是那個老康了，不過他沒有再用方言，而是用普通話。

其他三個人都緊盯著李巖，似乎想要把他撲倒，但對於他能不聲不響的放倒他們兩個、並比他們兩個下去還快的速度上來。還是心有餘悸的。

「是嗎？可你們的行為，怎麼讓我覺得，好像是要謀財害命、強姦女遊客？」李巖冷笑了一聲，「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打過去，度假村很快就會拉幾車保安過來，把你們抬回去都有多！」

他們幾個聽到李巖的話，都心虛起來，剛剛滾開的那個，這會兒又想要開溜、逃跑了。

李巖沒有理會他們三個人，觀察到的結果，讓他明白，這四個人裡面，就只有那個老康是比較理智、比較有一點見地的人，也是唯一可以用溝通解決的人。

「如果你會打電話求救的話，剛剛已經打了。」老康也是緊盯著李巖，並沒有年那麼驚慌，而是分析說道：「你發現他們失蹤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求救；剛剛掉下去之後，也沒有打電話求救。所以，現在你也不會打電話，應該只是想要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錯了！我不打電話求救，是因為我有把握一個人把你們都抓了！」李巖哂笑。

那三個人互相看了看，又都看著討價還價的老康。

「我相信你！」老康舉起了雙手！

他這個動作。讓李巖有點意外，讓那三個人也有點意外，在他們看來，他們到底還是有四個人，即便李巖身手不錯，還是能一拼的。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們沒有惡意！」老康認真的說道：「相信你剛剛也聽到了我們的話，現在也看到了我們是什麼樣子的人，你覺得這像是一群窮凶極惡的人嗎？如果我們不是走投無路了，至於這樣嗎？」

「那你就更應該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到底你們是什麼人？」

對於李巖不是很信任、但卻放鬆了語氣的態度。老康放心了一點。

「老康……」其他三個人都看著他，他們覺得不足以對面前這個陌生人屈服、或信任。

老康則想通了，從李巖之前遇到突發狀況，並沒有驚慌、打電話求助，他已經覺得這是一個很冷靜的人。那樣掉下去都沒有摔暈、還能裝暈偷聽他們的話，還能把兩個人輕鬆打暈、快速上來，說明這人不僅僅理智、還有能力。更難得的是，還願意聽他們的訴求！

他擺了擺手，制止了他們三個人，想要抓住這個機會。剛才有人建議利用好手機、相機，通過打電話出去、或者拍攝一段錄像在手機裡、將消息傳出去，他已經心動了。而現在，如果這個人能聽他們說完，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並願意幫忙的話，應該會更有效果。

「我可以如實的告訴你，請冷靜聽我解釋。我會長話短說的……」

李巖已經確定他們就是一些普通人，而且也不像是特別針對他們，很可能真的就是想要弄點衣服御寒的人，見他願意說，也便聽了起來。

……

據老康所說，他們都是島上的工人！

他們已經在島上工作了好幾年，但他們並不是搞各種建設的，而是礦工！

在很多年前，這個荒島的開發計劃出來之後，因為有政府的投資和扶持，各方面參與的開發商，都是興致勃勃，很有興趣搞好這個短期比如投入巨大、中期也難以收回成本、但長期一定會越弄越大的項目。因為交通不便，所有物資都需要靠輪船從陸地運送過來，運輸成本比陸地開發大多了，所以，即便政府的意思是不要破壞島上的天然資源，但開發商們，還是調來了相應的工人，島上有的，盡量就地取材。

別的東西或許沒有，但建築過程需要用到石頭、木頭和沙子。卻是比較豐富的。開採的工人一多，對於環境上的破壞也就大了不少。因為之前沒有人住，石頭、木頭等，都能充分供應，但像野生動物，就被各方面偷獵，幾年下來，數量驟減。

而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一天開採石頭的工人，發現了礦石。這個狀況一層層上報之後，開發商非常重視，立即請來了地質、礦物方面的專家實地鑒定。結果發現這並非已知稀土分佈地帶的逍遙島上，竟然富含了大量的稀土礦！（目前，全國三分之二以上的省發現上千處礦床、礦點和礦化地。但集中分佈在內蒙古的白雲鄂博、江西贛南、廣東粵北、四川涼山和山東微山等地，形成北、南、西、東的分佈格局，並且有北輕南重的分佈特點。）

稀土元素是化學元素週期表中鑭系15個元素，以及與它們密切相關的鈧和釔共17種元素，簡稱稀土。18世紀末葉開始陸續發現稀土元素，當時人們常把不溶於水的固體氧化物稱為土，土一般是以氧化物狀態分離出來的，又很稀少，所以就叫稀土，沿用至今。

稀土作為許多重大武器系統的關鍵材料，具有優良的光電磁等物理特性，能與其他材料組成性能各異、品種繁多的新型材料，其最顯著的功能就是大幅度提高其他產品的質量和性能。同樣是電子、激光、核工業、超導等諸多高科技的潤滑劑。從一定意義上說，美國的武器先進，也包含了他們在稀土科技領域的超人一等。

除了軍事方面，以及尖端高科技領域，是必須原料，在冶金工業、石油化工、玻璃陶瓷、新材料、甚至農業方面，稀土都有許多不可替代的作用。

現在全球稀土的主要使用國是日本，但供應國，則是中國！作為中國最豐富的戰略資源， 太宗92年南巡時曾經意味深長地說：「中東有石油，我們有稀土。」然而，在這之前和之後，稀土在中國，都是被當作換取外匯的普通商品、以白菜價出口！

我們的儲量、產量、出口什麼的，都是「驕傲」的世界第一。生產技術不行的年代就年年產量第一，造成產地過度污染；出口第一的後果，則是資源稀缺的日本、韓國大量買入，儲量世界第二的美國，自己封存不開採，從中國大量進口。幾十年下來，儲量第一，其實已經外流了很大一部分！

造成這樣一個現狀，除了中央政府長期不夠重視，覺得家大業大、浪費點沒啥之外；就是地方政府和商人為了短期利益的短視行為。

很遺憾，逍遙島發現了稀土礦之後，開發商看到的同樣不是國家戰略資源，而是眼前利益！所以，他們沒有上報政府，隱瞞了起來，同時以開採石礦的名義，僱傭專業礦工進駐開採。

……

「稀土？這裡竟然有稀土？你們已經工作了幾年？」

李巖忽然有點陰謀論的覺得，逍遙島之所以開發了那麼多年，一直沒有對外界大規模的宣傳，直到現在正式推出了，也沒有做過什麼宣傳、廣告。莫非根源就在這裡？他們有更大、更直接的利益來源，在稀土被挖空之前，都不急著旅遊的長遠收益！

「嗯，我們工作幾年了。他們對於我們，是兩種對策，一個是待遇很好，比我們在其他小礦場工作收入高很多；另外一個就是嚴格管制，沒有電話、沒有手機，不能對外聯絡，身在孤島，想要離開也走不了。」老康苦笑道。

「既然待遇很好，你們也做了幾年了，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你也帶不出去，不可能是偷取稀土。」

「我們雖然只是礦工，做的是前期粗重活的一環，或許在你們眼裡只是粗人。但我們也有一定的原則！以前做了那麼久，我們都以為是為國家開採。直到有一次，無意中聽到這竟然是一個非法黑礦，而且以走私、倒賣的方式出口到國外。這讓我們心裡不安！我們一群人向管理方談判、抗議，甚至提出罷工。不過響應我們的人有限，在礦方分化之後，更是剩下十多個人，根本沒有作用。反而被他們禁錮起來……」

李巖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衣衫襤褸像流浪漢了。而他們的出發點，竟然是為了國家戰略資源稀土的流失，這讓他微微有點動容。這年頭，口頭上深明大義、網絡上咒罵貪腐的人很多，真正在涉及個人利益時，還能大義為重的，就不多了！

「你們逃出來之後，就一直藏在山裡面？」

老康和另外三個人，情緒都低落了起來。過了一會兒，老康才歎道：「這是今年的事情了（農曆年）……度假村已經建立起來的，很多基礎建設也搞好了，採礦方面更加低調了。他們也不能安排太多的保安，在其他工友的協助下，我們逃了出來。隨後，我們分成了兩隊，我們幾個，窩藏在山上，還有一部分人，在晚上偷了度假村一艘快艇，想要逃離上岸，結果……」

結果自然是掛了。簡單的操縱快艇，跟開著越海，可不是一個難度的事情。除了專業技術，方向、天氣、油等很多因素能讓他們掛在海上。

「後來聽給我們送吃的工友說，他們找回了那艘快艇，上面已經沒有一個人，應該都全部死在海上。而也正因為這樣的結果，才讓他們沒有懷疑、搜山，我們才能窩藏到現在。這些日子，除了還在礦場工作的工友，有機會把省下來的食物送給我們，基本上就是靠碰運氣的撞到野味，或者晚上冒險去度假村那邊的餐廳偷點剩飯剩菜吃。吃可以這樣對付，但穿的就沒有那麼好偷了。工友也無法接濟到我們……」

「所以，你們就準備打劫遊客？」李巖哭笑不得，「這是什麼餿主意？就是去度假村偷，冒的險也比現在這樣低啊！還挖陷阱！」

有一個人忍不住分辯道：「我們白天根本不能下山去，現在島上度假村已經開放了，維持治安的晚班保安也多了，想要偷東西很難。我們最近找吃的，都只能往垃圾堆找了！你看看，我們都快要凍死了！」

老康也說：「開始有遊客來了，也有人過來爬山。但之前我們也沒有搶過，現在實在是沒辦法了……這塊石頭，我們發現有好幾個遊客都逛過來了，爬上去上面照相，然後從這上面跳下來。所以我們就在這下面挖了一個陷阱……今天看你們到山下了，我們就來等著，後來他們六個人一起跑到後面來。之後你都知道了……我們真的還是第一次！」

李巖苦笑，這是一群笨賊，卻是被逼無奈的、還有值得敬佩的地方！老康會全盤托出，就是指望他能幫著揭發了！

七百一十

揭發？

對於這樣的事情。依照李巖的慣例，是懶得理會的。

理會做什麼？整個大環境如此，揭發又有什麼用？就像黑煤礦、黑磚窯的問題一樣，那不是揭發，而是一次次的大事故發生，依然改變不了。因為在地方上，官商勾結，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階層，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甚至總理八年七次的出台政策調控房價，卻基本上淪為空調。

可是今天他卻有點觸動。稀土、甚至整個稀有金屬方面的賤賣流失，已經讓很多中國人都關注著，但對於總體格局、影響不大，即便是中央方面，也只是在釣魚島衝突之後，拿對日「稀土禁運」來做為一種制衡手段。但是，不能因為不一定有結果，就什麼都不做！

就像老康他們十幾個礦工，基本上是付出了自己最大的能力來發出一點抗議，甚至有一半的人付出了生命！而他們的抗爭，其實作為不會太大，即便讓他們逃出了逍遙島。也未必有揭發的途徑。媒體可能不會感興趣，政府部門的投訴，應該還沒有到關鍵領導那裡，就已經被利益階層按下去了。最終的結果，就是老康他們六個人，也會和葬生大海的幾個人一樣，悄無聲息地死亡，最後不了了之，最好的結局就是家屬得到一個礦難意外死亡的賠償。

沉吟了一會兒，李巖拿出了手機：「你再把關於這裡私挖稀土的事情說一遍吧，我拍攝下來，幫你報案。」

老康也是明白人，直接的說道：「報案應該作用不大，你不是當事人。而要我們出去的話，在進入公安局之前，可能我們就會被其他弄走。再一個，公安部門不知道受不受理這樣的案子。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向礦務局、地質局、還是國土資源局揭發，甚至可能會被推到工商局去。幫我們向媒體曝料，只能寄希望於新聞曝光、引起有關部門關注了。」

李巖聳聳肩，雖然他看了不少新聞，但也不知道具體的道道，新聞事件的結果，往往是『相關部門』、『有關部門』之類的說法。

在確定了之後，老康他們四個嚴肅的控訴了逍遙島上的內幕，配合著他們渾身髒兮兮、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模樣，實在有點讓人動容。

他們最後都是鄭重的實名舉報。錄像完畢，李巖擔心她們幾個女孩子的狀況，萬一真的撞到腦子、出什麼腦震盪就不好了。即便沒有大問題，躺在地上久了，也可能著涼。他指了指下面：「先把他們弄上來吧！」

老康幾個點點頭，現在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心態，只想著把人趕緊搬上來，他們下去了兩個、兩個在上面接應，把被打暈的兩個，王磊和孫輝都搬了上來，然後那兩個人就上來了。

「她們呢？」李巖微微皺眉。

上來的兩個人有點尷尬的說，「我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雖然我們現在不會亂來，但……還是您自己下去吧，我們在上面接應！」

李巖哭笑不得，他們竟然是在考慮這個問題。因為剛剛的話題太嚴肅了，他都忘記了這些不知道多久沒有接觸過女人的漢子，都想要在抱上來的時候揩油過乾癮。

經過剛才的溝通，大家儼然已經是一道的，加上他們也沒有把握對付李巖。所以李巖本是相信他們不會再那個的，但既然都這麼說了，也是他們的一個意思。當然，他也不怕他們會把他誆下去動手！

下面剩下四個人，已經有一點空間了，李巖是直接的跳了下去，然後將蔣樂樂她們輪流抱著送了上來。

等到全部人都上來之後，李巖看著他們六個，他們三個看著那兩個人。老康在李巖的身邊，有點緊張的說：「嚴不嚴重？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他們的雖然是原始笨招，但挖陷阱、裡面還安放了石頭，還一下坑了六個人，這也是故意的人身傷害，視乎後果嚴重程度，也會是可大可小的罪名。

李巖搖搖頭：「這要醫生才知道。你們先走吧！我送他們回去。」

聽到李巖這麼說，老康放心了下來，這表示不會追求他們的責任。

「多謝！」這是他唯一能表達的謝意了。

他們幾個馬上攙扶起同樣昏迷著的兩個人，往山上方向而去。

「等一下！」

聽到李巖的話，他們都停了下來，有點警惕的回頭看著李巖。即便李巖貌似答應幫他們檢舉揭發，但其實也是賭人品，誰知道這個剛剛認識的人會不會轉頭就向度假村的管理處出賣了他們呢？

「下午我會幾套衣服，再買一些吃的，今晚上送過來。就在這裡等吧！」李巖也不知道檢舉會不會有效果，而他們熬到現在，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沿，才會鋌而走險。如果不幫他們一下，未必能熬過這個冬天。

聽到李巖這麼說，老康他們幾個都喜出望外。這是沒有想到的結果，都一起激動的道謝。

……

等他們走了之後，李巖把他們六個人都弄醒了。大家發現躺在地上，頭疼、身體痛，都莫名其妙，想不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李巖把那掩飾的草坪掀開給他們看。「你們是想要躲起來嚇我吧？六個人一起擠過來，把這個陷阱掀翻了，掉底下去了。平地消失，還我以為見鬼了呢。虧我有偵探的頭腦，才從你們的腳印，發現了這個秘密。」

他們揉著被石頭撞痛的地方，過來看到那個陷阱，王磊、孫輝都自認倒霉，MM們則心有餘悸。

「什麼人呢，怎麼在這裡挖一個陷阱呢！」

「真是的，要向管理處投訴他們！」

「我們都要上醫院檢查！」

……

等他們發洩完了，李巖開玩笑的說道：「各位，之前是誰怕我拖後腿的？不小心掉入陷阱，就要上醫院，會不會嬌氣了一點？」

孫輝和王磊當然更結實，也沒有什麼事，女孩子們被李巖的話堵住，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猜這個陷阱。應該是這裡以前的建築工人挖的，可能是有什麼野獸喜歡在這裡休息。而我一個人過去，也沒有摔下去，誰想到你們會六個人一起跑過去呀！這裡已經出了度假村的山上，也沒有搞好基礎建設，我看導遊冊子上也提示我們爬山有風險，遊人要小心。出了這麼一點問題就投訴，那就沒意思了。」

聽到李巖這麼說，MM們不知道怎麼反駁他，但卻心有不甘。孫輝和李巖最熟，雖然想不通他為什麼替逍遙島度假村方面說話。但作為哥們，這時候也還是力挺他，猜想他可能是不想多事。

「算了，我們都沒事，現在這年代，還能體驗到掉入原始陷阱，實在是難得可貴的體驗了。我看我們不如拍幾張相片吧？這可比漂亮的風景更加難得哦！」

天下漂亮的景點多得是，可哪裡能有陷阱可踩？都是幫遊人把台階修好、把扶欄圍好，生怕出事。這裡要是投訴，肯定會被填了，以後想要再來玩一下，或者整蠱朋友，都沒有機會了。孫輝的建議，立即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也讓她們都躍躍欲試。

王磊當先踩著兩壁的小坑踏腳下去，然後在下面四腳朝天的做出驚恐摔落狀，讓大家在上面給他拍照。其他人的興致立即起來了，女孩們也在李巖他們手拉著保護下，小心翼翼的下去，在下面搞怪的拍照。還有的爬上巨石上面，作勢要往下面跳等等。

一番玩鬧下來，大家都忘了疼，而這意外、和意外收穫的快樂，也讓他們放棄了原先的登山計劃。本來就是追求原始體驗，這對他們已經夠冒險了。等到肚子餓，就收拾下山。

下山也沒有路，只能大致的沿著來的方向，在樹叢之間逶迤而去。蔣樂樂跟著李巖的身邊，小聲的問道：「在我們昏迷過去的時候，還發生了什麼事？」

「我找你們、想辦法救你們嘍，還能有什麼事？」李巖盯著她看，難道她早醒了？裝昏迷的聽到了整個過程？

「真的嗎？」蔣樂樂似乎不信。

李巖表情淡定，「那你覺得還有什麼事？」

蔣樂樂追問道：「你一個人，怎麼能把我們六個人從陷阱裡救上來？而且我看你氣定神閒，一點也沒有劇烈運動的樣子，身上也沒有什麼泥污！讓我怎麼相信你說的？」

李巖有點驚訝，沒想到她竟然觀察到這些了。不過她的猜測、質疑。完全是另外一個方向，也讓他放心了，知道她沒有看到什麼。他忽然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問我把你們弄上來的過程中，有沒有佔便宜揩油吧？」

「哼！就你一個人醒著，你的人品可靠嗎？」蔣樂樂臉微紅了一下，她是有這個擔心。

李巖嚴肅的點點頭：「說起來，也真的是為難，如果想要按壓刺激心臟的話，必然要摸到胸部；如果想要人工呼吸的話，難免碰到嘴唇……」

「你、你……」

李巖接著說：「……可你們並沒有溺水、或者休克什麼的，也沒有停止心跳，只是普通的昏迷，我為什麼需要按壓胸部和人工呼吸呢？我還要講衛生呢！」

「……」蔣樂樂無語，但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根本不需要做那兩個步驟，按道理他應該不會這樣佔便宜的。

「還有，你說我不像是進行過劇烈運動的樣子。你指的劇烈運動，是不是男女圈圈叉叉的劇烈運動？那我當然沒有做了！」

「呸哩！」蔣樂樂輕啐，知道他是故意誤讀。

「老實說吧，我一個人怎麼把你們弄上來的？我是把你們都被在背上，然後小心的爬上來的，我的身體沒有接觸到地面，怎麼會有泥污呢？有也應該是你們。我就是鞋子和手弄髒了，最後要拍你們的臉、掐你們人中（鼻下唇上處），總不能髒的吧？我是用礦泉水洗過手了。一連六趟啊！我已經累得夠嗆，哪裡還有心情佔你們的便宜啊。」

聽完李巖這話，蔣樂樂思索了一下，一個個畫面，他一個人還真的辛苦了。「抱歉啊，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哈哈，我知道你不會生氣的吧。」

「懶得跟你一般見識啊。」

「切！」

……

回到度假村，大家找地方吃了飯之後，已經是下午了。白領MM們說不嬌氣，到底還是比較弱的，爬上也是有點累，加上被石頭撞到頭部、背部等地方，也是疼痛的。也沒有興趣再去爬山什麼的了，都回房休息去了。

孫輝、王磊他們本來要拉李巖去度假村的各種娛樂場所玩，李巖推說累了，回到了客房。

徐平陪女朋友去了，客房裡就李巖一個人。他拿出了手機，查看了一下那段視頻，然後找出來一個電話號碼，將它發了過去，標題是：找你和你老闆告御狀來了。

沒過多久，就有電話回了過來，那是季羿，李巖是把視頻發給了郁宏的秘書季羿。

「李巖，你這是從哪裡來的視頻？裡面說的內容是不是真的？」季羿的語氣很嚴肅。很久以前，他安排李巖和郁宏會面吃飯，就給過李巖個人手機號碼，但兩個人聯繫極少。剛剛看到李巖的信息，還有點納悶，看完之後，態度就不一樣了，馬上回過來追問。

「嘿嘿，是不是很勁爆？季秘書，這夠不夠直接向郁宏市長檢舉？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正規程序是向哪個部門檢舉，對於結果也沒有信心。你幫我鑒定一下，如果夠向市長檢舉，就幫我轉交，如果不夠格，我再試著發給報社和電視台。」李巖輕鬆的說道。

他越輕鬆，季羿越嚴肅，「別笑！這是不是真的？這不是鬧著玩的，如果是真的，我給你轉給市長！讓他定奪。」

李巖也認真了起來，「我是意外接入，其中還跟他們有摩擦，後來才知道他們的苦衷和隱情。我個人是相信的，是不是真的有私挖稀土走私販賣、有沒有為這個死了人，就需要你們、和傳說中的有關部門來徹查了。」

季羿猶豫了十多秒，然後說道：「保持手機別關，我聯繫郁市長！」

七百一十一

李巖在接下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層。如果真的走媒體曝光的話，對於那參與開發逍遙島這種項目的財大氣粗開發商來說，不過是花一點錢公關就了事。搞定本地媒體，還是很容易的事情，就算記者、編輯有原則不收錢撤消，對廣告部施壓、威脅撤了所有廣告、利誘增大廣告投入，基本上不要親自出面，廣告部就會去搞定一切了。

捅到郁宏那裡，就是特事特辦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和郁宏、陳明英的關係，算是比較敏感的。不過始終他都為了小滴考慮、到現在也沒有直接和他們翻臉、揭破，只是談論正事的話，理論上郁宏應該不會公私不分。

李巖也在賭，賭郁宏會重視處理這件事。

因為S市跟其他稀土主要產區不一樣，這是一個經濟非常發達的大城市，並不需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賤賣礦產資源來拉動經濟、增加財政收入等。——當然，也沒有這方面可賣的。而反過來，S市對於各種資源，都是非常匱乏。工業方面的消耗，也是靠其他地方、國外引進。在經濟上有需要，技術上也能夠支持得起稀土礦提煉、分離、加工，可以帶動、發展出一系列產業。

拋開經濟上的利用，突然獲得了一個重要的稀土礦，對政府也是一筆政績，運作得好、包裝得好，在省裡面、中央都是會獲得表揚的事情。

從季羿馬上回到、慎重的態度，李巖已經知道自己賭對了。即便郁宏不聯繫他，也一定會重視這件事。

所以，季羿讓他等電話，他也懶得理會。直接出門，來到度假村配套的商場，購買了六套羽絨服和毛衣，用那種不起眼的編織袋裝滿。食物方面，則買了一些高熱量的餅乾、巧克力，還有充飢的方便麵。水就不管了，山上應該不難找到山泉、溪水。想要不被相關人員留意上，他的幫助也只能到這程度，不能太招搖了。

李巖沒有把衣服和食物帶回客房，而是戴了一頂帽子，讓自己不那麼顯眼，雙手提著東西離開度假村，往山腳方向步行而去。雖然這樣辛苦一點，但如果租車的話，司機肯定會疑惑他的動機。

小心的避開別人的關注，李巖花了不少的時間。把東西送到了山上，到了那塊巨石附近。

此時還沒有天黑，老康他們要避免被礦場、度假村等一切直接、間接屬於開發商的人發現，就必須在白天輪流看著山下。對於李巖的到來，他們也是非常的詫異，在巨石處熱情的迎接了他。

「你不是說……晚上送來嗎？」老康掩飾不住興奮。

「後來我發現，晚上去買這麼多東西、還提過來這裡的話，會更加惹人注目，所以就先辦了。」李巖拉開編織袋，把裡面的毛衣、羽絨服一一拿出來，人他們自己選。

他們拿著衣服，都有點激動和感傷。那嶄新的衣服，對比身上、手上已經習慣了的髒亂，讓他們有種不忍穿的感覺……這也讓他們想起了留在精神上支持他們的工友們，留在礦場工棚的話，就不需要過這樣提心吊膽、又餐風宿露的艱苦日子了。但至少，今天他們還是激動的，因為李巖不僅僅給他們帶來了衣服、食物，還給他們帶來了希望！

「穿起來吧，這一包是吃的，方便面能讓你們充飢。餅乾、巧克力可以提供多一點的熱量，堅持久一點。這些真空包裝的牛肉乾、魚乾、雞翅什麼的，就當菜吧。我一個人能搬運的，就這麼多了，你們自己規劃吧！」

見到他們看著食品包裝袋，就已經兩眼放光了，讓李巖有點五味雜陳。衣食住行，是人最基本的需求，可是對於他們幾個人來說。從礦場出來時候穿著的單衣，堅持到現在冬天已經衣衫襤褸；吃的方面，就更不用說了，基本是能找到什麼吃什麼，甚至要去度假村各個餐廳清理的垃圾堆裡面找吃的；住是住在林間、樹下、最多是有山洞藏身；行更加好不到那裡去，白天只能在山上潛伏著，小心不被人發現，一直逃不出這個孤島。

「多謝、多謝！」他們幾個人都激動的道謝，對於今天的行為，有點慚愧、又有點慶幸，要不是這樣的話，也不會獲得李巖的幫助。

「你們自己小心一點，我會盡心幫你們傳遞出去這個信息，政府能不能來調查，就是我無法確定的。如果……」李巖遲疑了一下，還是建議說道：「如果再等一段時間，還是沒有結果的話，你們還是主動回到礦場吧，認個錯。哪怕是被關起來，至少也能活著。」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人都是有熱血的，對於生命，很多人都覺得可以隨時捨棄。只有像李巖這樣經歷過N次生死抉擇活下來的人，才能體會到生命的珍貴！命都沒有了，其他都是空談！

……

等他回到度假村，已經是傍晚了。李巖到處都能見到公司的同事，但熟悉的人，卻沒有撞見一個。他撥打了一下張語蓉的電話，想要問一下她在哪裡玩兒。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一個人去哪裡玩，在外的話，肯定有其他人一起，他當然就能以碰巧的姿態一起玩兒。

張語蓉電話通了之後，過了好一會兒，他都要沒耐心掛掉的時候才接通。

「我在和海芙她們打麻將，不方便聽電話，你別打過來了。」張語蓉壓低聲音說道。

李巖一愕，她還打麻將？實在難以想像語蓉打麻將的樣子。估計她是跑到洗手間來接電話了。「還有誰？缺不缺人？要不要我來湊一下啊。」

「我們夠人……你……」張語蓉小聲的說，她也有點無奈，按說李巖是她老公，跟她一起玩兒本是天經地義，現在卻即便要一起玩兒，都不能是她叫過來的。這讓她總覺得有點愧對李巖。

「哈哈，我知道，我不方便。沒事，我有得玩的。只是擔心你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玩，怕你無聊。玩得開心一點！」

「嗯。」張語蓉低聲答應，心裡有種被充塞的感覺。雖然只是不經意的一句話，卻透露了他對她的瞭解和關心、記掛。

李巖估計除了海芙、還有溫倩怡，以及其他哪個女高層，也就放心了。他準備自己找一點樂子，還是找上孫輝吧，這小子對於玩兒還是比較拿手。

在他要打電話的時候。手機先響了起來。

竟是季羿打來的！

李巖笑了：「怎麼？季秘書，上報的情況如何？能不能驚動市長特事特辦的過問？」

季羿沒好氣的抱怨了起來：「我說李巖，你故意整我吧？」

「消息是假的？你們就已經確定了？」李巖有點驚訝，這辦事效率也太神奇了吧？簡直不像是政府機構啊。

季羿有點暈，「我剛才怎麼跟你說的？讓你等著，保持電話開機，我去聯繫市長，市長有需要的時候，會來找你！」

李巖無語，市長有需要的時候，該找市長夫人，找我成何體統啊？應該說市長有疑問……

「怎麼？郁市長剛剛打電話給我了？我怎麼沒有聽到？難道是因為信號不好？」

季羿能做市長秘書的，脾氣還是早就磨煉得很好。抱怨之後，也沒有再耽誤時間。相信李巖也不至於特意的不接郁市長的電話，他還跟郁小滴交往著呢。「你現在站著別動，保持手機信號良好，我馬上聯繫郁市長！」

在他掛機之後，李巖猜想郁宏打過來的時候，可能是他剛才在山上的時候，信號不穩定也有可能。既然郁宏能親自打電話過來垂詢，相信還是引起了他的重視啊。

……

其實這件事，還真的引起了郁宏的重視！

S市雖然在本省只是副省級城市，但在全國也是排名前幾的大城市，比其他很多省的省會城市更加強大。能在這裡做市長、書記的，基本上前途都是比較光明的。只要不犯政治錯誤、不出意外，就只需要熬資歷、熬政績，做到省部級只是時間問題。

隨著中國經濟的騰飛，GDP超德趕日、緊隨美國之後，國際上也出現G2說法。國家也不需要像改革開放初、中期那樣迫切的追逐外資、外匯、GDP，對於犧牲環境、資源、工人血汗換取的GDP，副作用太大了，開始經濟轉型。這樣的時代，對於稀土這種不可再生資源，也是越來越重視。

這個時候，能在S市發現稀土礦，並成功打造出一系列產業，對於在任市長來說。無疑會是一項拿得出手、比經濟利益更大的政績。

郁宏得知之後，第一時間就想要打電話給李巖確認。但因為郁小滴的關係，他又不想打電話給李巖，至少不能馬上打，不讓李巖覺得受重視。所以，李巖買東西、搬東西的時候，他沒有打電話，等到後來打的時候，李巖已經在山上了。

這次沒有讓李巖多等，郁宏在接到季羿電話之後，就回電過來了。

郁宏先打了幾句官腔，但見李巖不懂配合，也就懶得廢話了，直接的問道：「你向季羿發的那個視頻，確定不是有人作假？你確定逍遙島上有稀土礦？」

李巖回答道：「郁市長，這視頻是我下午剛拍的，我也向季秘書反應了，我個人不是專家，只是把他們據稱是冒死揭發的信息傳遞出來，島上有沒有礦藏，我是不懂的，如果你要我去打探一下的話，我也可以去。但我認不出來是不是稀土，找礦工打聽，當然也有假的可能。要確定，只有專家來。」

郁宏無語，這話等於沒說。他略一沉吟，「這樣吧！你不是還在島上麼？想辦法混到礦場去，拍攝一些相片發過來。我讓專家鑒定，如果是的話，我再組織特別調查團進駐！」

李巖微微冷笑：「哈，看來我不該期待太多。郁市長雖然有特事特辦的決心，可過程還是太官僚化啊。」

「你什麼意思？」郁宏有點惱怒，本來因為小滴的事情，就對他沒有什麼好脾氣，竟然還說他官僚化！官僚化會在休息時候，還接受、過問你一個並沒有確切根據的揭發嗎？

「我現在是一個初到這裡不過一天的遊客，逍遙島各方面都是屬於一個利益團體，他們開發盤桓了數年。你覺得一個陌生人闖進去拍照留念，被認出、發現的可能性多大？發現之後，就算我把相片傳給你們了，等到你們放假休息完，請專家鑒定照片真偽，到最後會議通過、成立調查團、安排時間過來。請問，過年前能搞定嗎？」

郁宏皺起了眉頭，他必須承認，即便他特批，要突然成立這樣一個調查團，也不是馬上能做到的事情。

「請問，如果這裡的老闆是你，知道暴露了，是會繼續有條不紊的挖礦，還是利用所有資源，日夜的掩飾？搞定物證之後，會不會把那六個還活著的認證挖出來、讓他們跳海游泳死？」

反正已經不客氣了了，李巖繼續說得更過分一點：「當然，只要來的是真的專家，這裡有稀土的話，掩飾了還是能找出來的，政府還是能得到這個礦藏。如果您要的只是這分殘羹冷炙的結果，對於他們已經私挖掘多年黑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已經挖出來的不知道幾千噸、幾萬頓的稀土任由他們走私，不了了之。那也不需要多此一舉的打草驚蛇了！

只要你如常成立調查團，相信這些老闆們，會比專家們更早收到消息，最後會有一樣的結果。那樣的話，可以不用把我牽連進去，更重要的是，那六個人礦工，還能繼續的躲藏在山上苟活，等政府接管之後，還能逃出生天。」

郁宏沉默了下來，李巖要說的已經說完了，等著他做出決定。重病下猛藥，找郁宏本來就想要靠他的職權特事特辦，如果還是官僚化作風，也就失去了相當一部分意義了。

……

半晌之後，郁宏笑罵了起來：「小子，你說話很犀利啊！雖然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可你說話的方式，實在不中聽。即便是書記跟我提意見，都會是很婉轉的方式。要是換一個氣量不夠的，就你這態度，已經會把事情辦砸了！」

李巖有點無語，這廝的臉皮比我還厚！竟然拐著彎讚美他自己氣量大！

不過從他的語氣，已經聽出他已經把剛才的話聽進去了。李巖也是想要辦好這件事，而且因為小滴，也不便把關係搞僵，便笑著說道：「我這不是知道郁市長你宰相肚裡能撐船嗎？我也知道你是真性情的人，不會為了怕得罪大老闆，而放任國家資源流失、草菅人命。所以就實話實說了！」

「哼！你這是在埋伏著罵我？要是我不答應、不讓你滿意的話，就成了怕得罪大老闆、放任國家資源流失、甚至草菅人命的貪官、昏官了？」郁宏有點怒。

「呃……絕對沒有打埋伏的意思。我是真的覺得您是真性情的人，這年紀了，還能有雅興在辦公桌上什麼、什麼，就說明不是那種不知變通的古板之人。」李巖笑著說了一句，可說話之後，又覺得有點不妥，這不是揭人的秘了嗎？

郁宏一聽，先是一愣，什麼還有雅興在辦公桌上的什麼、什麼？可他跟李巖接觸屈指可數，即便平時日理萬機，但那一次和老婆陳明英在辦公桌上HAPPY，差點被李巖和女兒撞見，也是他印象深刻的事情，很快就想起來了。這讓他老臉一紅，原來還是被李巖發現了！不知道有沒有跟小滴說呢？

「咳……不知道你說什麼，我當然不是古板之人！這件事嘛……你先別透露出去，我今晚連夜確定一個方案，明天臨時特別組成調查組，以公費旅遊的名義上島！但你至少要把黑礦場的大致位置給我找出來，逍遙島也不小，你不能讓假借旅遊名義的調查組漫山遍野的慢慢找吧？」

「這個沒問題，我會在這裡停留到後天中午。如果能夠過來，我會把大致方位提供給他們，甚至可以陪著走一趟。」大致的地方，老康他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郁宏歎了一口氣：「希望你小子沒有搞錯！真的是他們在私挖稀土的話，你就立功了。要是你被人耍了，我可就被你坑了！不僅僅會被視為濫用職權，還會得罪這些大老闆、以及跟他們有利益瓜葛的官員派系！」

聽到他發自內心的感歎，李巖也暗暗感歎，看來即便是市長，也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還有很多法律內、尤其是法律外的制衡！

「你放心！要是你倒台，我會把你當岳父，為你養老；要是成功了，我也不要什麼功勞，功勞都算在你神機妙算的頭上，為了小滴、一家人嘛！」

「滾！你才倒台！」郁宏聽到他說『你放心』的時候，還以為他決定今晚上要捨命闖一下、確定真偽。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麼一通！橫豎都是打小滴的主意！還說出讓人忌諱的話來。

「嘿嘿……」

郁宏怒喝之後，想要掛電話，想起了一件事，「那什麼……有一些很久的事情，就別記住、別說了！」

李巖知道他說的是在辦公桌上什麼、什麼的事，當即笑道：「好啊，替我向陳阿姨問好，最近太忙，很久沒見小滴了，改天上門拜訪你們！」

郁宏豈能聽不出這有點威脅、交換的味道？直接掛了電話。

七百一十二

晚上吃飯是和孫輝他們一起。基本上白天爬山的幾個都去了，還有徐平也帶著女朋友一起，這也是李巖正式見到徐平在公司泡到的女友。

吃完飯之後，大家又一起去唱歌。下午的時候，孫輝、王磊已經對於這裡的娛樂場所瞭解了很多，度假村裡面竟然也有賭場！只不過沒有公開的開放，但基本上你問的話，就有人帶你去，只是現在才剛剛對外開放不久，也沒有大規模的宣傳，島上客人不多，賭錢的當然也不多，開放的方式也沒有多少。

唱歌膩了之後，大家又分開了。徐平和女朋友散步去了，李巖估計他們會『散步』到客房去，或許他還沒有拿下、想要藉著這個機會更進一步。所以他也很識趣的配合，暗示徐平自己會玩得晚一點才回去。

蔣樂樂她們那些女孩子各自回去了，說是回房間去打撲克什麼的。因為都是公司的同事，一起玩玩沒關係，一夜情是不方便的，所以孫輝、王磊他們也沒有其他的想法。讓她們回去之後。邪笑著李巖拉去做水療。

大家都是男人，又都是經常一起玩的，當然知道真正的目的何在。因為島上遊客還不是很多，雖然除了天堂集團、也還有一些其他的旅行團，但去酒吧之類地方泡到MM的可能性還是非常低的。這倆牲口是忍不住想要解決一下，美其名曰見識一下逍遙島的技師手法夠不夠逍遙。

李巖沒有興趣，只是泡了一個澡而已。倒不是他人品多麼高尚、看不上小姐，而是現在的他，根本不需要這個！

還是那句話，獨守空房叫人浪費，三妻四妾才懂得珍惜。現在他固定的情人就有海芙、喬幻璇；李潔、郁小滴也發生過關係；黃櫻、月瑤等著採摘；溫倩怡和張語蓉也越來越靠近……這讓他完全滿足，也必須珍惜子彈。跟剛到天堂集團那幾個月的比較飢渴狀態，有著巨大的區別。щxｇ。Ｃｃ

再則，張語蓉、溫倩怡和海芙都在這裡呢！要是讓她們知道，指不定怎麼看他呢。他會跟著他們一起來，也只是不想掃他們的興。

泡了一個澡之後，他就先離開了。從休閒中心出來之後，他一個人來到海邊抽煙。

時間已經比較晚了，加上天氣冷的關係，遊客們沒睡覺的都是玩著市內的娛樂活動，海邊已經非常的冷清。

李巖是有點糾結，為稀土礦的事情。

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但他也不是為國為民、正義感爆棚的俠客，他只是一個殺手！會答應老康他們，幫他們揭發，一個是因為稀土關係到國家戰略資源的問題；一個是被老康他們的堅持打動了。但他答應的已經做到了，並做得比老康他們能夠想像得到的更好。直接捅到了市長那裡。

從他個人的心理來說，這已經夠了。但現在他卻還有點擔心，想要多確定一下。雖然他辯駁了郁宏，但郁宏的話也有道理，確定這裡有稀土礦、確定他們在非法私挖、甚至走私外流……這些都需要證據。

在抽了一會兒煙之後，李巖做出了決定。反正也有點無聊，今晚上就跑一趟吧！

他沒有急著回房，也沒有打電話給張語蓉她們，而是沿著海灘散步，然後直接避開保安亭、小賣部之類的視線，進入了樹林之中，再穿越了一片樹林，離開了度假村的範圍。然後在於夜色中、在山林間摸索前行。憑著對這島上地形簡單印象、白天登山看到的路線方向、以及老康他們說的礦場所在地潛去！

……

上午十點，李巖還在睡覺，徐平早已經起床離開了。敲門的聲音吵醒了他，過去開門一看，站在門外的赫然是溫倩怡！

「倩怡？你怎麼來了？」李巖讓她進來。「隨便坐。」

「果然還沒有起床！」溫倩怡笑吟吟的進來，然後看了看亂七八糟的床，又若有所指的問道：「昨晚上幹什麼壞事去了？是不是流連於色情場所？」

李巖當然沒有流連於色情場所，他連夜跑路、在不熟悉的山林裡面，找到了那個礦場。不被人覺察的潛入裡面。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以前並沒有進入過這樣的環境，搜尋開採出來的原礦，浪費了他不少的時間。在經過一系列的搜尋，也用手機拍攝了不少相片、錄像之後，才離開那個礦場。

回來又是徒步的跋涉，不過比起去的時候，還是快了一點，畢竟走了一遍、多少有點印象；再加上度假村、海灘、碼頭一帶都是徹夜的燈火通明，只要高一點、或視線開闊的地方，老遠就能看到方向。

回來之後，他又用上網搜索了一下未經提煉的稀土原礦的圖片，對比拍攝到的各種圖片。最後確定了這個礦場是在私自開採稀土礦，又把所有的相片、錄像，當成證據，發送到季羿那裡去。這確定後，已經是凌晨三、四點了，打擾季羿，總比打擾郁宏好一點。等搞定一切再洗洗睡，當然就不會八、九點起來了，如果不是溫倩怡過來，他直接就睡到中午了。

「幹壞事？流連色情場所？」

讓溫倩怡進來之後，李巖又鑽進被子、躺回床上了，聽到她這麼說，直接的掀開被子，也不用站起來。「嘿嘿，你檢查一下！你看這像是幹壞事了嗎？」

他和溫倩怡已經有過幾次同床而眠的經歷，尤其是那次用她玉足那什麼過，對於兩個人來說。都好像捅破了一層禁忌，所以他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溫倩怡先是不解他的動作，等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因睡覺和早上的晨勃反應製造的帳篷，才明白他的意思。她怎麼也是女孩子，再麻辣也不如李巖臉皮厚。相當無語的同時，也有點臉紅了。

不過溫倩怡不愧是溫倩怡，她沒有持續的嬌羞無限，而是瞬間有了應對之策。

李巖看到她不好意思別過頭去、有點臉紅的時候，有點暗爽，但很快見她過來打開床頭櫃抽屜，好像要找什麼東西似的。

「你要什麼？如果是套套的話，可能已經沒有了。和我同房間那個傢伙，女友也是公司的，昨晚上把我趕出去的時候，他們應該都消耗完了。」

聽到李巖的話，溫倩怡沒好氣的說：「我是看看裡面有沒有剪刀！」

剪刀？！

「汗……你不是想要剪了我吧？這可不大好啊。」李巖蓋上了被子。

「怕了？敢調戲我，就要有被剪的覺悟！」溫倩怡自然是沒有在抽屜裡找到剪刀，不過她卻從隨身小包裡翻出了一把精緻的不銹鋼小剪刀，可能是用來修剪眉毛的。這剪刀想要把那啥剪掉，是不可能的，不過要剪傷，卻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李巖當然不信她真的會剪他。仰頭看著她，故意笑道：「別剪了吧？這裡沒有肢體整形醫院，想要給我接一個馬的也沒有機會啊。再說，我沒有調戲你呀，我是不敢隱瞞你，怕你不相信，不惜犧牲自我讓你檢查。」

聽到他說剪了之後要接一個馬的，讓溫倩怡忍不住做嘔吐狀。「你要不要再噁心一點？接個自動伸縮變形轉彎鈦合金的要不要？」

自動伸縮……變形轉彎……鈦合金……

李巖無語，這口味也忒重了吧？

他又掀開了被子，然後苦笑道：「我說小怡妹，你要剪了我。都沒有嚇唬到。被你這什麼『自動伸縮變形轉彎鈦合金』的重口味一噁心，它立馬疲軟了！」

溫倩怡看到剛剛那帳篷真的消退，也不由得好笑，但見這傢伙越來越不客氣了，瞪了他一眼：「再敢隨便跟我開過分的玩笑，看我把你扒光了，然後開門叫所有同事來圍觀！」

這個威脅，對於李巖來說，還不如說是挑逗了，就在他想要接招的時候，聽到又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頓時之間，李巖和溫倩怡都迅速的看了一下門口，然後又相視對望，都有種被捉姦在房的感覺！

溫倩怡是因為孤男寡女，雖然兩個人本來就是公開的好友，但也可能會給人閒話。李巖則是真的擔心被捉姦，因為這次來的公司同事裡面，不僅僅有他的地下情人海芙，更有正牌老婆張語蓉，她們哪一個過來，都可以算是捉姦了。

「去開門吧，反正我們又沒有什麼。」溫倩怡很快淡定下來，過去椅子上坐下。

李巖想想也是，即便張語蓉來了，也沒有什麼，反正她也知道他和溫倩怡關係很好，而現在他明顯是剛起床、還沒有洗漱的模樣，溫倩怡也是穿戴整齊，頭髮、衣服都沒有亂。

他起身過去，直接拉開了房門。

「誰啊？咦？海……總？」

果然是越擔心什麼，越容易出現什麼。李巖見到門口的是海芙，實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了。他忽然總結了一條經驗：當有很多關心自己的人在的時候，起床太晚不是個好主意。

海芙身為行政部總監，對於客房安排的資料，想要知道是非常容易的，當然知道李巖是和她的下屬徐平住一個房間。開門見到李巖，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聽到他叫出來的『海芙』還沒有說出來，就改口『海總』，當即明白裡面還有人！

七百一十三

無論是溫倩怡在這裡。還是同住的徐平在這裡，李巖都不方便對著海芙說：裡面有人，注意我們要保持距離！那一聽就會讓人知道有貓膩了。所以他沒有用平時兩個人的稱呼「海芙」或者「海芙姐」，而是改用公開的客氣稱呼「海總」，這就已經給了海芙一個提示，讓她明白裡面有狀況。

在李巖看來，海芙肯定能夠理解得到。兩個人配合這麼久了，這一點默契還是有的。這樣的話，只要她說是來找徐平問工作上的事情，就非常合情合理了。可是，他算到了各方面，卻沒有算到現實的變化！

海芙當然是明白了，但她以為裡面的只是徐平，所以不僅僅沒有裝模作樣，反而直接撲了上去，一把箍住李巖的脖子，然後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嘴唇！

徐平是什麼人？李巖在公司的哥們，碰到這種事情，男人之間的友誼不是都會替朋友隱瞞的麼？再說，他還是海芙下面的馬仔，這就只有他一個人看到。走漏的話，當然就是他說的了！在部門老大知道的情況下、傳她的緋聞、而且沒有其他的嫌疑人，不擔心被整、被穿小鞋嗎？除非是不在乎天堂集團的工作，要不然不僅僅要守口如瓶，還要操心有沒有其他人看到、傳出去、讓自己被黑鍋。

正是基於這樣的心理，海芙才敢如此大膽。當然，這也是臨時的衝動，她本來是因為沒見到李巖出來吃早餐、也沒有看到他，過來房間看一下他。而根本原因，則因為她已經開始自信起來，想要享受人生、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用那麼在乎別人的眼光、看法、和說三道四。昨天敢於改變多年的形象、出現在公司同仁的面前，就是她邁出的第一步。現在的衝動，則是第二步。

可憐的李巖，相對於海芙來說，可以算是一個高手了。偏生震驚得連閃躲都來不及，就這麼被吻懵了！

這樣大膽的行為，對於海芙來說，而是非常刺激和激動的！比跟李巖親熱時候、甚至比那次在天堂大廈頂樓的樓梯間親熱差點被林芬妮撞見都刺激。因為這有一種更大心理層面上突破，那是突破自我禁錮、禁忌的刺激。能夠比擬的，只有兩次，一次是昨天全新的姿態打扮出現在公司，驚呆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還有一次是李巖半夜帶著她去海邊，在那裡決定改變自己、確定和李巖暫時保持性伴侶關係的那次。

既然已經做了，就要趁熱打鐵！

就像在海邊那次，決定之後，她就在沙灘上推倒李巖跨坐而上；就像昨天拋開了『滅絕師太』的影子。不僅僅沒有畏畏縮縮的緊張，還敢於和公司的絕代雙嬌站在一起。

前兩次她都做到了，現在海芙也是一樣，在李巖呆住之下，她立即用力將他推入了裡面，然後用腳把門勾了一下，向後一踢的關上。敢於讓一個人知道，那還是在可控的範圍內，要是就在門口，有很多同時從走廊回來，那就完全曝光了。她不覺得兩個人的關係，能接受完全曝光，很可能就會曝光死了。

木然的被海芙推了進來，李巖大汗，她這是怎麼了？也不至於憋太久了呀，怎麼一大早就如此的熱情？難道是被人下春藥了？

可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溫倩怡還在房間裡面呢！只是剛剛在門口一吻的話，被背影擋住，或許還有可能沒看到，可現在的話……

既然已經看到了，現在強行推開海芙。也無濟於事，李巖只能伸手拍了拍海芙的後背，讓她平靜一下，然後想要把嘴解放開來，詢問一下她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從沒如此刺激的一吻之後，海芙也鬆開了嘴唇，鬆開了箍住李巖脖子的手臂。她想要衝破禁錮、挑戰自己，潛意識也渴望能有人見證兩個人的關係，而不是永遠無人知曉、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哪怕只是一個熟人，也滿足了。但她也沒有向外人表演親熱戲的興趣，所以適可而止的停下來了。

「你怎麼那麼僵硬？」海芙低聲問了一句，然後目光向客房掃視過去。

李巖暗暗苦笑，能不僵硬麼？至於原因，他也不用解釋了，客房沒有什麼地方好藏的，也沒有聽到什麼動靜，這會兒她應該看到了。

「啊？！」當海芙的目光掃視到坐在那裡，似笑非笑看著他們的溫倩怡，而不是她原本以為應該正尷尬的徐平，不由得驚叫了起來。

「倩……溫……」

她結巴了兩下，頓時無地自容，沒想到竟然在溫倩怡的面前表演了這樣一幕！她立即轉身就往外跑！

到了這會兒的李巖，當然已經完全的反應過來了。即便不知道等會兒怎麼面對她們兩個，卻也知道必須面對和解決，不能讓海芙一個人跑走了，天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所以，在海芙轉身往外跑的時候，他立即一把抱住了她。然後走進到了房間裡，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不讓她跑。

……

溫倩怡和李巖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裡，李巖還是剛剛從被窩裡爬起來的樣子，對她來說，也小有壓力。但她還是保持了冷靜，以他們的好友關係，即便只是這樣的見面，也沒有什麼好非議的。所以，她淡定的等著，看來的是什麼人。

不用看門口，從李巖的開口，就知道來的人是海芙。這讓她稍微有點驚訝，但隨即想到，海芙不一定就是來找李巖的，也可能是來詢問徐平有事的。便已經露出微笑，準備好了跟海芙打招呼。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海芙竟然那麼飢渴、那麼不羈、那麼豪放的直接抱著李巖KISS起來！

她更加想不到，李巖也沒有反抗和驚叫，雖然只是海芙單方面的主動，但也看得出兩個頗為默契的接吻。

倩怡瞬間石化！

因為知道李巖跟郁小滴的拍拖，尤其是那次從日本回來，在機場的時候。他第一次的當著她的面，承認郁小滴是他的女朋友，讓溫倩怡覺得，他應該是已經做出了選擇和決斷，所以她讓自己退縮了、保持著拍檔、好友的狀態。

一直以來，她也在心裡給自己暗示，對李巖只是好朋友、只是有好感，他不適合她等等。以此來讓自己保持從容、淡定，即便知道他和郁小滴拍拖，還和他們一起玩兒都沒有問題。

之後不在一個部門上班了，即便還能見到。也不如以前那樣朝夕相處、時刻見面了。她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更加的淡定，把他從異性的好感都剔除、只保留好友的狀態。

可人的感情，就像種子一樣，一旦發芽了，除非把土壤、陽光、水分等助緣全部隔絕，否則即便沒有大力的施肥、灌溉，也會自動的生長。除非不見面、不聯繫、不去想，否則發芽的感情，也是會自己生長的。

在李巖突然消失一段時間的時候，她比其他人更加擔心！包括超過了張語蓉和郁小滴這老婆和女朋友的擔心，因為她知道李巖可能去執行殺手任務了，而那是隨時可能涉及生死的。那樣的擔心，本就像是對發芽種子的施肥、灌溉，只會讓它扎根更深！

等到生日的時候，李巖有心的禮物，陪她吃飯，更是她對感情放縱的一天！即便她沒有像郁小滴那樣的徹底，但潛意識也有只是生日這一天、豁出去的念頭，所以，即便和李巖那個什麼，她也只是蓋住自己的臉，並沒有拒絕。而這些又推動了她、他們之間的感情，甚至聽到李巖說他和郁小滴的問題時候，竟有了一絲期待！

總的來說，就是她自己不願意面對，真正兩個人之間，感情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深刻了。她的不願面對，是源於她一貫的理智。她想要的不是完全浪漫的愛情，是可以長相依靠、可以結婚的感情。而李巖，應該給不了她，殺手不都是孤獨浪子嗎？怎麼會為一個女人而羈留呢？

可人終究是感情動物，即便平時再理智，聽著李巖說和郁小滴上床的細節、都能接受，現在親眼見到他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親吻，還是給了她前所未有的衝擊！

如果不是早已經坐下來了，倩怡懷疑自己會有點腿軟無力、站立不穩。

緊接著，這一幕沒有完。而且還升級了，海芙推著李巖進來，用腳把門關上，這看起來不僅僅是接吻那麼簡單，更可能是想要上床親熱啊！

或許，李巖直到現在都沒有起床，不是因為懶、或者無聊、或者其他什麼原因，而是因為跟海芙約好了來客房偷情吧？

溫倩怡心裡一陣酸楚，剛才和李巖玩笑、氣惱什麼的，都是非常開心、愜意的。而這一刻，卻像是直接墜落的沉重！

看著他們，她不想讓自己露出喪魂落魄的模樣，所以，還是很努力的擠出了笑容。得益於平時時刻掛著笑容的習慣，讓她在這樣的心情之下，還是保持了一絲微笑。直到海芙發現了她，驚叫著要跑走。

李巖把海芙抱了回來，並放在了床上，雖然並沒有說什麼話。但倩怡依然感悟到了，人家約好上床恩愛，意外撞破的人是我，這會兒該尷尬、該離開的人是我啊！

七百一十四

客房裡面的氣氛。完全的變得凝固起來。李巖是非常的無奈，並不知道如何應對，跟以前有過任何一次相撞比起來，這一次都更加的徹底，這是直接的看到了、發生親密行為！

海芙是非常的尷尬和緊張，她跟溫倩怡也算是朋友了，有過一起吃飯、一起出去玩、一起喝酒，在公司是同階層的同事，在家裡又是上下樓的鄰居，這樣的關係算是不錯了，但因為時間等原因，並沒有到閨中密友的程度，所以，被溫倩怡看到剛才那一幕，實在讓她無地自容，更不知道她會怎麼看自己。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趕緊離開這個地方，用常用的話來說，就是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惜李巖偏生把她拉住了，讓她坐在床邊。如此一來，就要更加直接的面對溫倩怡的目光，這讓海芙在放棄跑出去之後。立即抓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臉，感覺沒臉見人似的。

可這在溫倩怡的眼裡，又是另外一個解讀，以海芙一貫的性格，竟然能主動的熱吻李巖、還能不避忌的『鑽進』李巖剛剛起來的被窩裡，這應該能夠說明他們兩個的關係不一般了吧？

「不好意思，我……很抱歉，我的造訪可能不是時候……」

溫倩怡站了起來，快步向外面走去，「不用管我，我馬出去，你們繼續……」

被子裡的海芙，聽到溫倩怡這話，更是暗暗叫苦，這不僅僅看到了，還誤以為我們約好了在客房偷情！

剛剛把海芙拉回來按住的李巖，這時候又馬上跳了起來，攔住了溫倩怡，怕她離開，也把她給抱住了，然後一起放倒在床上，彎腰按著她，以控制她的身體、讓她不能離開。

「你幹什麼？」溫倩怡低聲嬌叱，這行為也太過分了！

李巖沒有回答，伸手把海芙蒙在頭上的被子掀開，讓她們兩個直面相對。

「唔……」

海芙和溫倩怡兩個人，昨晚上還一起打麻將呢。不。之前還是一起用早餐呢！現在這會兒卻都非常默契的同時扭開了臉，一個向左、一個向右，都是看向外側。而且隨即兩個人的腿都動了，想要掙扎著起來。

李巖無奈，這個時候，只能分開腿跨了上去，以腿壓著她們的大腿，上面用手按住她們的肩膀。

「你幹什麼？」

她們兩個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了，然後又繼續異口同聲的說：「放開我！」

要掙扎、要跟他說話，當然只能是目光看著他，而李巖因為腿、手壓上來的姿勢，讓他的頭也垂近了兩個人面前不遠處。三個人的臉、目光，就成了一個三角形的角度了。

「哈……這個……」李巖乾笑了一下，既然沒有經驗應付，那就摸索著經驗來吧！尷尬都已經尷尬過了，這裡就三個人，再怎麼樣，也就這個程度了。

「我明白你們的感受……你們現在都覺得非常的尷尬、非常的難堪，事實上，最尷尬、最難堪的一個，應該是我。所以。我求你們給點耐心，既然已經這樣了，你們在公司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誰先走出去，都會讓事情複雜化。不如我們先一起說清楚吧！」

她們兩個都放棄了掙扎起來，就這樣仰躺在床上，給說清楚的機會。只是，她們自己也都沒有說話的意思。海芙是因為太窘了，簡直無法開口；溫倩怡則流露出了一絲微笑——諷刺的笑，似乎在說，看不出你很厲害啊！一邊說深愛著小滴，一邊還撩撥我，一邊還跟海芙勾搭上了！

看到溫倩怡的諷刺笑容，李巖既心虛又心疼，知道她現在肯定是非常的失望。但這個時候，不是安慰的時候，安慰不會有作用，反而會失去先機。想要不失去溫倩怡，首先必須把水攪渾，把她拉下水！

「咳……首先，請允許我解釋一下！」

沒有回應，他必須自問自答下去。

「海芙，其實你剛才看到的，是一個誤會。我和倩怡雖然衣冠不整、孤男寡女的在一個房間裡，但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你不用誤會我們在什麼、什麼……」

她們兩個跟他的視線角度是三角形的，看著他閃爍其詞的解釋著。

讓海芙有點莫名其妙，這不是我跟你親熱被溫倩怡撞見了嗎？你們衣服穿得好好的，幹嗎像我解釋起來了？難道……在我來之前，你們正在玩什麼不可告人的遊戲？只不過掩飾得好？

溫倩怡也是莫名其妙。忍不住說道：「你是不是昏頭了？是你們在做什麼、什麼，你扯到我頭上幹什麼？我本來就沒有跟你有什麼！」這需要解釋嗎？你越解釋越讓人誤會了！

李巖虛心點頭說道：「對、對，我們真的沒有什麼。是了，我也要向你解釋一下，我和海芙，也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們也沒有約好這個時間、在這裡會面，更沒有計劃好偷情什麼的，一切都只是……」

他不知道用什麼詞好，『幻覺』？這是幻覺嗎？『誤會』？誤什麼會？

「……嗯，一切只是巧合。」

溫倩怡輕哼了一聲，「你們有沒有約好什麼，關我什麼事？我出現在這裡，才是破壞氣氛了。你讓開，我先出去！」

海芙到這會兒，已經隱約明白了李巖的用意，就是要把她拉進來，讓她無法開脫，目擊者也就變成當事人了！就向做壞事的人，被人發現之後，通常都會給出一部分好處，讓發現者參與分贓，那樣就不用怕他會舉報了。

她馬上配合的說道：「我相信你們剛才沒做什麼。只是倩怡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為什麼沒有穿好衣服？被子怎麼還是亂的？一切都是巧合吧？」

溫倩怡一聽不幹了，你們想要什麼、我又不是要攔著，剛才看到也不是我想看的，是你自己非要表演呢，你現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好像我和他剛才真的不清不楚似的！

「海總，你這話就有失偏頗了！我也不過比你先一會兒過來，作為朋友，想要看看他為什麼沒有起來而已。他還在床上，自然就是這個德性了。你可別把我懷疑進去！」

「溫總，不是我要把你懷疑進去，而是……」

海芙也不是那麼好瞞的。剛剛溫倩怡要走的時候，李巖第一時間過去攔住了她，跟攔自己一樣的方式、一樣放在床上，現在也是一樣的壓著。這無不說明在他心裡，溫倩怡在他的心裡，也不僅僅是好朋友的水平，也是一視同仁的水平。那很可能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已經超越了異性好友的狀態！所以她乾脆大膽也大方的把自己心中的猜想說了出來。

「……而是李巖喜歡你，你們也是互相喜歡！」

「……」

被海芙揭破的那一刻，李巖和溫倩怡都驚訝的看向了對方，相顧無言。

沉默片刻之後，溫倩怡淡定的說道：「海總，你不用把我拉下水，除了公司的同事關係，李巖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今天什麼都沒有看到，更加不會亂說，你們完全可以放心！李巖，放開我！」

她的語氣沒有剛才那麼急促、甚至沒有那麼大聲，但卻只有一股讓人難以拒絕的力量，讓李巖有點由於。

她都已經這麼說了，以海芙的立場，也不還再說什麼了。她雖然覺得李巖和溫倩怡是互相喜歡的，但剛剛這麼說，卻也真的只是為了想要拉她下水。現在只能看著李巖，看他自己的決定了。

「起來吧！這樣越久影響越不好，萬一和你同住的回來了，還帶著朋友一起回來，看到這一幕，好不以為你想要非禮我和海總？我不會亂說，可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你就是有一百張嘴，也無法解釋清楚。」溫倩怡淡淡的說道。

因為李巖壓著她們的腿部，又撐住肩膀，除非兩個人同時用力、又力氣能夠超過李巖的話，才有可能把他推開。現在溫倩怡只是一個人。當然是做不到的，只能用言語讓他冷靜、讓他自己離開。

「不！」

思索了一會兒之後的李巖，斷然搖頭！

「……」

「海芙說的沒錯，你也是知道的。我喜歡你，我也不相信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李巖認真的說了出來，目光緊逼著溫倩怡。

雖然知道這個結果，甚至剛剛她自己都說出來了，但海芙聽到他承認，還是心裡一沉。只是他原來的女朋友，就有著她無法比擬的青春年少，現在又多一個各方面都非常優秀的溫倩怡，她剛剛泛起的主動爭取幸福的想法，又被壓下了。

溫倩怡目光閃躲，避開了他的目光。為了不那麼被動，她反問了一句：「你喜歡我？那郁小滴呢？不要告訴我她已經不是你的女朋友！還有……海芙姐怎麼算？你難道不喜歡她？」

這是一個難題，應該也是困擾著李巖的最大難題。她以前避免直接的談及，但現在李巖直接的說出喜歡她，也逼問她的回答，她也把這個問題拋出來了。

果然，李巖猶豫了起來。

海芙的心也懸了起來，她心裡渴望的答案，是李巖也喜歡她。但她自覺得她和李巖的感情，不會有他們兩個深，要是私下問，他可能為了安慰她而說喜歡，但現在當著溫倩怡的面，或許他就會把實情說出來！

性伴侶！

這個最初也是她提出來的說法，也一直覺得沒有什麼的用詞，現在卻非常的抗拒和害怕。身為女人，誰願意男人當著別的女人的面，說跟她只是性伴侶的關係呢？她還沒有到無所謂的豁達程度，會覺得那是一種打臉的羞辱！

「喜歡！海芙我喜歡，你我也喜歡，小滴我也喜歡……」李巖如實相告，心裡默默的加了一句：其實還有，但現在不能告訴你們。

「哈！你還真的博愛啊！你是想要做聖雄啊？」

溫倩怡諷刺的笑了起來。她覺得自己有點悲哀，那麼多優秀的男人看不上，卻不知不覺間跟他發生了感情。平素最討厭的就是那些雖然優秀、卻沒有真愛的花花公子，沒想到遇上的也是這樣一個男人，一個有了女朋友，還恬不知恥說喜歡其他人的男人！

海芙聽完之後，心裡獲得的卻不是生氣，而是一種安慰。無論如何，至少在她非常擔心的時候，李巖沒有說出她恐懼的詞彙，而是當著溫倩怡，說出了她渴望的答案。

李巖看著溫倩怡，低聲苦笑：「你知道的，我不會是什麼聖雄，永遠不會是……正因為……我不願意放棄。當然，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感情是雙向的，我也不可能勉強誰……」

說到這裡，他輕歎了一聲，手先後從她們兩個的肩膀上移開，放在了床上，然後撐身起來，然後走到椅子上坐下。無論如何，這一層紙總算是捅破了，而且還是當著海芙的面，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李巖鬆開了，她們兩個卻還靜靜的躺著。

剛剛他的話，海芙應該聽不懂具體的，但溫倩怡知道。他是殺手，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博愛的聖雄，也正因為他是殺手的身份，讓他體會到生命的無常，所以他不願意放棄她們！

溫倩怡心裡暗道：你是殺手，這是你的事，我又不是，總不能因為你是殺手，我就要委屈自己來遷就你吧？既然大家各有不同的方向，就應該路歸路、橋歸橋，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

都不說話的氣氛，實在不是很好。過了一會兒，海芙坐了起來，對李巖說道：「不早了，你去洗漱、換衣服吧！我和倩怡聊聊。」

既然他已經說破了，那總該有個了斷，海芙是他們三個裡面最年長的，她覺得自己有必要來開這個頭。

李巖默然點頭，現在面對著她們，也不好說什麼，還不如給她們一點時間。

在他進去浴室之後，溫倩怡也做了起來，她覺得三個人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既然海芙提議她們兩個聊聊，也沒有拒絕。至少……問一下為什麼海芙會喜歡上他吧！

「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裡不適合聊天。」

「嗯。」

七百一十五

海芙和溫倩怡離開客房。想要找個清靜的聊天，也不是那麼容易。基本上到處都能碰到公司的同事，而她們兩個都是非常拉風的，走到哪裡都能有人過來打招呼。雖然海芙的威嚴，還是讓很多人畏懼，但畏懼之心，更是讓很多碰到了的不敢不問好，當然，有溫倩怡在一邊中和一下，氣氛還是好很多的。

走了一圈之後，兩個人來到了海灘。海灘上雖然也有很多公司的同事，不過勝在夠大，兩個人沿著沙灘散步，來到了遠處沒有人的地方，然後坐在了沙灘上曬太陽。

當然也有不少人看到他們兩個過來，如果只是溫倩怡的話，不同部門有一些大膽的男同事，或許會想要上來搭訕拉近一下關係，但有海芙在，就沒有人敢跟過來了。

「海芙姐，你想要說什麼？」一路走來。兩個人都基本上帶著平時的面具，但到了這裡，沒有其他的人，就可以放鬆一下，不用再任何的偽裝了。

海芙苦笑了一聲：「還能說什麼？」

兩個人的目光都看著大海，這樣的事情，確實適合在這樣的地方來聊，開闊的視野、海天一色的幽遠，都能讓人的心放得更開。若是在咖啡廳卡座之類的地方，就會顯得更壓抑了。

溫倩怡輕歎了一聲：「我們也不用那麼嚴肅，我們之間……沒有恩怨、也沒有競爭。」她先釋放了善意，又引導問道：「你和李巖……老實說，我知道他這個人可能比較好色，只是沒想到……」

「只是沒想到我會被他勾搭上了？」海芙自嘲的笑了笑。

溫倩怡搖搖頭：「我沒有看不起的意思，我知道他跟他女朋友確定關係的時間，並沒有太長。你們……對了，好久以前，公司同事的聊天群、辦公室八卦之類的，傳揚你和李巖……莫非那時候你們就在一起了？」

「沒有！」海芙否認了：「李巖雖然在你來之前幾個月就上班了，但只是業務部一個無關緊要……說得難聽一點，就是靠關係混工資的人。我對他這樣的人，基本上是沒有任何關注的，也沒有什麼交集。你說的那次……也算是我正式跟他有點交集的時候。我跟他之間……故事不是很長，但可能有點低俗，你要不要聽？」

溫倩怡笑了笑：「這裡又沒有其他人，我們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解開心結嗎？我能體會你今天被我撞見的尷尬。如果不說開，以後我們見面都沒話說了。」

海芙點點頭，也就沒有再遲疑。

「他對於我的印象，應該跟其他人一樣，都把我當成滅絕師太。變化是在某一個週末，那時候我哥哥在一個酒店的地下賭場輸錢、被扣了，然後……」

海芙把她跟李巖之間的過往，從最開始講了起來。講述的時候，她的臉上是帶著笑容的，這也是回憶一下兩個人的時光。雖然不多、不長，但對於之前一片空白的她來說，還是很有回憶價值的。

溫倩怡聽到李巖竟然趁著她喝醉的時候，在酒店就把她弄上床了，不由得暗罵了一聲禽獸！簡直就是乘人之危啊！只是看海芙的樣子，她似乎不覺得被強姦、或者偷奸，反而覺得是天降甘霖的享受，只能無奈暗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兩人就是乾柴遇到烈火啊！

等海芙講到那個午夜，李巖把她帶到海邊看日出，結果卻勸說得她放開心中禁忌、準備改變自己、主動出擊，在海邊確認了兩個人各取所需的性伴侶式關係。甚至直接在午夜凌晨的沙灘上「日出」、還不過癮的到酒店繼續大戰。溫倩怡聽得暗暗搖頭，這真的是一個低俗的故事！

但她又想起了自己和李巖之間、在生日那一天的一幕，又暗暗臉紅，他們算是低俗的話，那一次則是另類、甚至對很多人來說，是變態的故事了。這還真的沒立場笑海芙啊！

……

一路講完，海芙輕歎道：「現在你明白為什麼之前我們住在一個小區、一棟樓都沒有見過面了吧？我就是一個奼女，基本上回家後就沒有什麼業餘生活，就不怎麼出門。後來會見到我，看到我跟公司不同的一面，也是因為李巖的鼓勵。直到昨天我敢以這個面目來公司……」

「你們的故事也挺……」溫倩怡想要說『挺感人』的，但覺得這實在太虛偽了，基本上就是一個好色男和一個寂寞女各取所需的互相撫慰，實在達不到拔高、昇華的水平。「……呃，其實你不用有壓力，我可以作證，你和李巖……在一起的時候，他和郁小滴——就是他女朋友、你見過的，那時候他們兩個還沒有在一起，還只是郁小滴追求李巖。」

海芙有點驚訝：「你說……他女朋友竟然是主動追求他的？」

溫倩怡苦笑：「很不可思議吧？他這人看起來根本沒有什麼優點，竟然能吸引年紀相差那麼多歲、應該有代溝的女孩追求他，或許就是某些陰差陽錯的事情，或者是緣分問題吧！」

雖然知道她說的是郁小滴，可海芙還是有點不自然，訕訕道：「其實我跟他、跟你們，應該也有代溝，我也要比他大幾歲……」

大概是因為知道了海芙的故事，已經佔據優勢，或者說從海芙的話裡面。聽出他們兩個並沒有太深厚的感情，讓溫倩怡輕鬆了許多，竟然有心情開玩笑起來：「那又有什麼關係？在他的眼裡，再深的代溝，也比不上你的乳溝吧？何況現在你們之間，應該什麼溝都有過了吧？」

「……」海芙有點無語，這溫倩怡，說話咋這麼流氓呢？「你就別笑話我了，我知道我這樣很羞恥，說出去也見不得人。我跟他就是性伴侶、肉體交流的情人關係，跟你們是不一樣的……」

聽到海芙這麼說，以及其落寞的語氣，溫倩怡有點汗，她只是想要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並沒有要諷刺、鄙夷她的意思。

「別這麼說……他剛剛不是承認喜歡你嗎？一夜夫妻還百日恩，你們好歹也是……」她想說好歹也不知道上了多少次床了，可又怕說出來讓海芙誤會諷刺，改口道：「怎麼也是日久生情啊。」

「呵……一夜夫妻，也就是百『日』恩，『日』久了……真的會生情嗎？」海芙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最初是想著自己另外找到一個合適的男人，就跟他結束，可現在我卻陷入進去了，根本沒有想要找其他男人的心思……」

百『日』恩。『日』久生情……海芙過來人的解讀，讓溫倩怡不由得暗啐，這海芙，說話咋這麼流氓呢？被人『日』久了女人，果然更加口無遮攔……當然，這話只能想想，她還是說不出口。

「那你想要怎麼辦？」溫倩怡也不好怎麼安慰她，問題還是要解決的。「你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他剛剛也表達得很清楚了，不會放棄郁小滴跟你一起的。」

海芙反問：「你呢？他剛剛也說了，同樣喜歡你。也不會放棄你！你們沒有上床吧？可不是日久生情，而是有著深厚感情，你又怎麼決定？」

「我……」溫倩怡無言以對，我不知道……

海芙繼續問道：「我的故事你已經知道了，能說說你們之間嗎？就像你說的，你也不用把我當作競爭對手，我不會是你的情敵，不用有壓力。」

溫倩怡苦笑，「我和他之間，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多。只是因為……我剛來的時候，得蒙總裁和葉總監的重視，讓我直接做主管。那樣當然不能服眾，也無法差遣老資格們，為了證明我的能力，所以挑選了業務部最無用的李巖做為我的搭檔，那樣的話，完成所有的業務，都將是我個人的表現；如果李巖表現也出色起來，也是歸功於我把他帶起來了……」

「就……這麼簡單？」海芙有點不信。

「呃……當然，也因為我來面試的時候，他就和人力資源的人一起，那兩個傢伙，明明就是以貌取人。當天晚上，又在酒吧碰到了他們，他說話什麼的，還是挺氣人的，有機會，就把他抓來當手下差遣了。」

「……」

「後來，基本上就是一天都朝夕相處的一起工作，週末的時候，在酒吧也能碰到一起喝酒什麼的。也沒有太特別的地方，他只是讓我不討厭，我不覺得我喜歡他。只是朋友。」溫倩怡聳聳肩。說完之後，她又有點鬱悶，怎麼好像這麼一回味，還不如海芙跟他關係深呢？

女人總是如此，無論嘴上說的怎麼不在乎。或者真的不在乎，但當有人爭的時候，總是希望自己佔據絕對優勢，都有那種『你們搶的是我不要的』心態。

海芙露出了一絲微笑：「這麼說來……你們兩個也是日久生情啊！」

「我們可沒有……」溫倩怡立即反駁，但『日』字還是說不出來。

「而且你說李巖參與招聘的時候，就是以貌取人，那會不會是你對他日久生情，他對你一見鍾情呢？」

「哼，對於以貌取人的色狼，一見鍾情的對象應該會海了去吧？你說對於張語蓉，他敢拍胸脯說沒有想法？」溫倩怡反駁道。

海芙歎道：「對於張小姐這樣的，是男人都會有想法吧！」

「那不就結了？這樣純粹對外表的一見鍾情，根本不能說明什麼。」

「可你們相處很久了，天天朝夕相處呢！那不是外表了吧？」

「……」溫倩怡不說話了，她不得不承認，對於一個不討厭、甚至有好感的男人，在雙方都沒有男女朋友約束的情況下，天天朝夕相處，確實是危險的事情。

「不說了，我跟他不會有什麼，我也沒有跟他發生過什麼。跟你不一樣，你不僅僅是跟他上床很多，而且是對別的男人沒有興趣，已經被他綁住了。」溫倩怡把燙手山芋丟給海芙，讓她去困惑。

海芙卻不想她開溜，正色問道：「說實話，你們有沒有親吻過？」

「……」溫倩怡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想要否認吧，人家連上床都講過了，遮遮掩掩不夠意思。承認吧，又實在難為情。「好吧，我承認是有，但那是因為意外的關係……」

海芙沒有聽他的解釋，繼續問道：「有沒有擁抱過？」

「擁抱……不算什麼吧？」溫倩怡只能這樣說道。

海芙莞爾：「我猜……你們之間，應該除了最後上床的那一步之外，其他什麼都做過了吧？那跟我有什麼兩樣呢？」

「沒有、沒有，才沒有。」溫倩怡連連搖頭否認，但生日那天的事情，就算不夠意思、不地道，她也絕對不會開口說出來的。

海芙沒有接著逼問她，從她的反應，已經知道大概了。「過去的就不說了，以後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溫倩怡一愕。

「我是喜歡他的，你也是喜歡他的，還有那個郁小滴，也是喜歡他的。而他則是三個都喜歡……」

海芙伸手在沙灘上畫了雄性符號「♂」，又在邊上畫了三個雌性符號「♀」，然後把三個「♀」都連接到「♂」那裡。

「現在的狀況是這樣，他只能選擇一個，三個必然有兩個要退出。你捨得放棄？」海芙看著溫倩怡。

溫倩怡淡淡一笑：「我說了，我不會是你的情敵。看你剛才那麼主動，甚至知道裡面有人都不避忌，大概是想要主動爭取吧？我支持你。雖然郁小滴是我的朋友，但你也是我的朋友。」

海芙伸手，把其中一個「♀」從沙灘上抹去了，問道：「你捨得？你甘心？」

她看得出，溫倩怡的回答，只不過是冷靜的思維而已，但她卻還是迴避了直接的說『放棄』，轉彎的回答，說明她本來就下不了決心。

雖然海芙抹去的只是沙灘上畫的一個「♀」符號，可落在溫倩怡的心裡，也是驚起波瀾，那一刻，她彷彿感覺自己被抹去了一般的空洞！

海芙從她的眼神，已經知道了答案，輕聲說道：「很難，是嗎？」

「……」溫倩怡無法回答，確實很難。想要在沙灘上抹去一個符合很容易，只要一秒鐘；想要在心裡抹去一個人，太難了，或許十年都未必！

海芙看著海面，幽幽的說：「我應該比你大五六歲吧，你又應該比郁小滴大五六歲吧……呵！對於你們來說，或許還有大把的時間尋找真愛，等候下一個。可是我的青春已經浪費了很多，我沒有更多的時間、也沒有更多的勇氣等下去。而主動去約會一個個的男人，去試著交往，那不合我的性格……」

「……」溫倩怡心裡暗道：難道你要別人放棄，讓出來給你？

「有一位老師，讓一位學生去麥田里摘來最大的一棵麥穗。稻田、麥田什麼的我也不記得了，就這麼一回事吧，或許還有只能走一遍、不能回頭的規定。學生剛進去的時候，並不急於動手，他想著看多一點。等他看到一棵又一棵很大的麥穗時，也忍著沒有動手，他想前面或許有更大的麥穗！等看完前面再說……最後，他走完麥田的時候，發現前面已經沒有麥穗可摘了，而最大、最好的麥穗，已經早就錯過了！無奈之下，他只能隨便摘了一棵麥穗回去覆命。」

海芙講完之後，轉頭看著溫倩怡，微微一笑：「這個故事，你一定聽過吧？在我的人生中，可能已經錯過了很多適合我的，而現在，我遇到了他。他或許不是最好、最完美的，但對於我來說，可能錯過了他，就不會有更合適的出現，到最後只能隨便找個人了。你明白我的心情嗎？」

溫倩怡點點頭：「我知道，剩女心情……」

「……」海芙有點汗，她倒是不缺嫁，只是想要一個自己滿意的男人。

「你要我讓出來的話，我沒有問題啊。我就說過跟你們不一樣……但郁小滴的話，就難說了。」溫倩怡說完，又想起了李巖應該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秘密，一個殺手，真的會是老實保守的海芙最適合的人嗎？「你確定他是你最適合的伴侶嗎？你對他的瞭解……夠深嗎？」

海芙輕笑了一句：「我知道他的長短，他明白我的深淺，這樣夠不夠深？」

溫倩怡一愕，隨即啐道：「師太，您能不能別這麼流氓？我實在不適應！」

海芙笑了一下，認真的說：「倩怡，我知道你是一個很理智、很理智的人，我曾經也有這樣的階段。但你要知道，愛情不是投資，不是非要算計精準才下手。不瞭解又如何？兩個人相處，總是慢慢瞭解和互相包容的。」

溫倩怡怔住了，她確實是太理智了，想要一個完美的愛情、直接過渡到完美的婚姻，所以要各方面都規劃好。

「還有，你也誤會了，我不是要你讓我。更沒有要郁小滴讓，我只是想說，我願意接受他的想法。」

「哈？！」

「對，就算他還喜歡你、喜歡郁小滴，我也不介意。我現在跟他只是地下情人，以後繼續這樣，我也不介意。」海芙平靜的說。

溫倩怡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但其實也只是一個姿態，心裡明白她不是說胡話。她輕歎道：「海芙姐，他有什麼好？值得你為他這樣犧牲？」

海芙搖搖頭：「當你會想這個人值不值得你為他犧牲的時候，本身就說明這個人在你心裡已經遠比一般人更重要。值得與否，只是取決於你覺得是不是比你自己更重要！」

溫倩怡皺了皺眉頭，難道我什麼都考慮清楚、什麼都計算好，就只是因為自己最重要？

「還有犧牲……這個問題，就看你從什麼角度來理解了。如果因為他有女朋友，或者喜歡其他人，我就跟他分手、斷絕來往，這是不用犧牲我的自尊來配合他。但這不是犧牲了一段感情嗎？這有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最投入的感情。這樣的犧牲，和犧牲自尊比起來，哪個代價更大？」

「我不知道……」

海芙也不是想要她的答案，「一般人是會選擇犧牲感情，而我是另類的選擇。因為我的感情來得太遲、太珍貴！」

溫倩怡看著她，由衷歎道：「李巖要是不好好對你，那就天理不容了！」

海芙卻是『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這只是我自己的決定，又何必綁架到李巖的身上呢？他同時愛上了幾個女人，分開是幾個人痛苦，想要再一起也是痛苦，他的壓力比我更大。感情不是脅迫，我的付出，只是因為我覺得值得付出，不需要他也對等的付出。」

「一般人就追求對等，我愛你一個，你也只能愛我一個……」溫倩怡喃喃道。

「那其實也只是……我在你一個人身邊，你也只在我一個人身邊。但愛不是計算的清楚的物質，就像你和李巖朝夕相處的日子，絕對時間來說，你們是最多的，郁小滴不如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多，但她卻成為了李巖的女朋友。平常的男女朋友，或者夫妻，也只是名義上、法律上、實際上的身體在一起，精神上，誰能規定一方要二十四小時都想著另外一方呢？誰又能做到呢？一般也只有人在一起的時候，精神上的愛也在一起。」

海芙今天說了那麼多，似乎在說服溫倩怡，也是在給自己更多信心。「所以，他的人、他的心，可能一天只有兩個小時在我這裡，其他時間可能在郁小滴哪兒，可能在你哪兒，可能在其他哪個女人哪兒。但即便沒有你們、沒有其他女人，他可能也只有兩個小時在我這裡，其他則可能是在工作、在應酬、在玩樂、在遊戲上。」

「你入魔了……」溫倩怡苦笑。

「你不如說我盲目了吧！」海芙笑道：「其實，你的理智和盲目也在爭鬥著，只不過暫時理智佔上風而已。」

溫倩怡的心情翻天覆地，這樣的想法實在太顛覆性了，她從來沒有考慮過。當然，如果她不介意這一點的話，或許也早就和他一起了。她覺得，自己暫時還不能像海芙這麼豁達！

七百一十六

李巖不用等到洗漱完，也聽到她們開門出去的聲音。對於這方面，他也不是專業的，有時候，還是女人和女人之間，更容易談得進去。至少……她們兩個應該不至於打起來吧？

經過這麼一出，他也有點掛心，當然沒有心情繼續睡覺下去了。打個電話給孫輝，卻被告知他也還在床上，不用多說，李巖也能猜到是怎麼一個狀況，肯定那兩傢伙昨晚上都狠狠的驗證了一下島上的技師技術，以至於有點沒力起來。反正本公司的MM，也不合適他們這種吃完就走的，當然不用早早起來伺候著，估計會睡到吃午飯。

李巖也想要躺在床上看電視，看看能不能讓自己再睡一個回籠覺。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煙癮打敗了。

昨晚上摸黑找過去礦場，花了不少的時間，回來也是。大冷天的晚上，一個人走夜路無聊。有沒有什麼危險、也沒有人嚴密監察，他當然是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結果回來的時候，煙已經抽光了，這次過來也沒有隨身帶著多少煙。

來到商店，李巖發現這裡的東西不愧都是航運過來的，一般的煙，差不多比外面賣貴一倍！

事實上，昨天下午他就買了不少東西，只不過衣服什麼的，本來不同的店、不同的時間價格就不一樣，餅乾、巧克力、方便面什麼的，他很久、很久沒有買過了，不清楚具體的價格，唯有煙是他經常接觸到的東西，所以現在才對價格敏感起來。

不過即便比外面貴一倍，煙癮來了，還是要抽的。反正也方便，不需要買上一條。付錢之後，李巖立即拆開，取了一支出來。

「對不起，現在，這裡不能抽煙，麻煩您到外面好麼？」

聽到店員的話，李巖點了一下頭，他不是故意要在這裡抽的，只是剛才的事情弄得心情有點煩躁，又沒有煙。現在一買到，就自然的想要點上。

走出來外面，剛剛把煙點上，就感覺後面有人跟著出來了。感覺到來人停在身後，又依稀覺得腳步熟悉。他略微轉頭，看到的赫然是張語蓉！

看樣子她剛剛也在商店裡面，只是可能被貨架擋住了，也可能是因為他被煙的價格吸引了，沒有注意到她。

「買東西呢？」李巖打了一聲招呼，又迅速的看了一下周圍。這會兒遊客都在玩，附近有其他陌生的遊客，但恰好沒有公司的同事。

張語蓉聳聳肩：「隨便逛逛，海芙姐、溫倩怡她們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李巖心裡一跳，琢磨著她這話是隨口所說，還是意有所指。難不成她也來客房找我了？因為看到她們哪個進去，所以沒有過來？後來看到她們兩個離開？

越來越亂啊！難道就要到攤牌的時候了嗎？跟溫倩怡她還能接受，還海芙都搞到一起去了，只怕語蓉怎麼也不能接受吧？

不說話是值得懷疑的，不過這會兒的李巖有一個很好的掩飾，即是深吸了一口煙，等到吐出的時候。人也鎮定了下來。「呼——找不到她們，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嗎？我剛剛才起來。」

「其他人……」張語蓉撇撇嘴，「可能我太不近人情了吧，哈哈，大家都不帶我玩兒。」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發現了她們兩個的事情，否則以她剛烈的性格，肯定不會這麼輕鬆。這個發現讓李巖輕鬆了下來，也隨即發現，語蓉這個模樣，與平日裡女總裁的形象，有著巨大差別，就像是一個落寞女孩的自嘲一般。

「嘿嘿……你搞錯了，大家不是不帶你玩，是不敢帶你玩兒！」

「哦？為什麼？怕我……扣獎金麼？」語蓉開了一句玩笑。

「站這裡說話不好，我們過去那邊吧！」

「那個觀景台？」張語蓉看了一下，她昨天已經上去過。

那是一個比較高的觀景平台，雖然無法鳥瞰全島，但這度假村一帶還是能夠盡收眼底。在上面看風景、看海也是不錯的。只是因為現在是冬天，跑到上面就比較冷了。所以除了剛來的遊客，會上去看一下之外，一般沒人上去。就是新到的，也只是看一會兒就下來。

「對，我們公司的人，昨天應該差不多都上去過了吧？今天不會有什麼熟人。呵呵，別人不帶你玩兒，你親親老公我會帶你玩！」

「……」

本來最後一句在張語蓉聽來是有點暖意的，到底還有他會在乎著她，可『你親親老公我』這個稱呼。實在太噁心、太肉麻了，讓她幾乎要打冷顫。

她舉步往前走，同時說道：「你要是都用這樣的詞，我是真的不敢讓你帶我玩了！簡直要雞皮疙瘩死！」

「哈哈！」李巖大笑，跟著她走過去，然後解釋了之前的問題：「還是說說大家為什麼怕你吧。因為你從來不玩，在公司同事的印象中，你就等於是工作、等於是責任、等於是業績……當然也就等於是壓力了！要是你突然詢問某個報告、問起某個合作，那人家還不得趕緊立正匯報？那多掃興啊？即便你不說什麼，出來玩有你這尊大神在身邊，大家也放不開。」

張語蓉聽完之後呆了一下，然後也笑了笑，只是她的眼神裡面有點遺憾和落寞。

她也希望能夠和大家打成一片的玩，但她知道那是一個奢侈的想法！一個是她缺乏這樣的經驗和體驗，確實會不能很好的融入，會給大家壓力。另外一個，作為一個年輕的總裁，她必須跟下屬之間，保持適當的距離，才能維持權威，玩得太熟了，別人就不怕你了

李巖一直在留意著她，從她的表情。也猜到了她的想法，所以低聲說道：「我明白你的難處。身為公司領導，你必須保持威信。不過，也要注意方式，讓老公教你怎麼做總裁吧！」

「嗯？」語蓉看他說的正式，不禁莞爾：「怎麼？你做了一段時間經理，已經摸索出了做領導的套路？還教我做總裁呢！」

「我不是領導，不過可以參考一些大領導的方式，萬變不離其宗、權謀的道理是想通的。就說總理吧，夠大的領導吧？我們經常能看到總理跟老太太打太極拳、跟老頭一起跑步、跟中學生打籃球之類的新聞，大家都會覺得很親切。覺得很親民，包括出訪國外的時候，都會如此……」

張語蓉打斷了他的話：「這是總理看望老人、關心學生之類的，不過是被媒體放大了而已……」

「重點是，我們能看到這一類的新聞，可有沒有看到過總理和幾個省長、部長打太極拳、籃球的新聞？」李巖問道。

張語蓉一愕，回想一下，好像真的從來沒有。

「這就是領導該做的！因為你平時不會接觸基層職員，他們對於你的看法，很多都是道聽途說、片面的。所以，像現在這樣集體活動，你可以適當的參與一下基層職員的活動，不用花費多久時間，簡單玩一下、然後鼓勵大家玩得開心一點，別人就會很激動，會把你的影響擴大，而擴散出去的會是正面的影響，大家會覺得平時覺得高高在上、女神一般的張總裁，其實也很親民、很隨和。但對於經常接觸的副總、總監、經理什麼的，就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說的……」張語蓉略微偏頭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有點道理似的。」

「當然有道理。美國總統也是這樣，他們去小學聽課、接見學生什麼的，的對於內閣部長、州長什麼的，還是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只是方式是他們的方式而已。」

「可我跟海芙、溫倩怡她們……」

「你也不能沒有朋友不是？海芙跟一般高層不一樣，她是我老丈人一手破格提拔、或者說栽培出來的人，她對你爸是敬重為師長，所以就像是你的師姐一樣，她無疑是最忠心的一個。你不用擔心她會因為跟你比較熟就在工作上亂來，或者囂張跋扈之類的。」

張語蓉點頭贊同：「這倒是，海芙姐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樣，這些年我們是互相看著成長的。」

聽到張語蓉說她和海芙互相看著成長的，讓李巖覺得有點汗，怎麼有點老氣橫秋的感覺？應該是海芙看著她長大的吧？不過仔細一想，她們之間雖有年齡差距，但一個起點低、一個起點高，一個慢慢熬上去的。一個大學就創業成立自己的投資公司，還真的可以算是同時成長到現在高度的。

「呃……」李巖想起了很久以前，有一次在海芙的辦公室，張語蓉過來，他無處可藏，躲到海芙辦公桌下面，結果聽到她們對話的那次，惡作劇的問道：「你有沒有懷疑海芙暗戀你爸？」

張語蓉嚇了一跳，她以前見海芙過三十了還沒有男朋友，真的有這樣想過，但那次已經澄清了。她瞪了李巖一眼：「別瞎說！說這樣的話，我告訴爸去！」

李巖奸笑了一下，沒有多說，當然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曾經在那個時候偷聽到了。

七百一十七

張語蓉還真的怕李巖發現她的這個過去了的秘密，那可不僅僅讓她尷尬，說出去更會讓海芙尷尬、甚至走人呢！所以轉移話題：「溫倩怡呢？」

「嘿嘿……溫倩怡這個人嘛，專業方面自然是非常優秀的，但除了能力，其實她非常親和、和帶著笑容的表面下，也有傲氣的！」

「傲氣？」張語蓉有點不解。

走到這裡，兩個人已經到了觀景台下，搭乘電梯上去，來到上面的平台，上面還有幾個人，在不同的角落看風景、或者照相，並沒有一個是天堂集團的。

他們兩個來到了其中一角，方便說話。

「你冷不冷？」李巖看了一下張語蓉。

張語蓉展示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示意不冷。S市一年中最冷的時候，也就到4、5度的樣子，那都是冷空氣來襲的時候。現在並沒有強冷空氣，雖然吹著海風，但已經是接近中午，冬日的陽光曬著還是挺舒服的。上來看風景會覺得冷，是因為看風景要轉圈看各個方向。而他們是上來聊天的，現在是在避風的地方。

「不會你冷吧？要風度不要溫度！」

「其實你想要說的是，都有老婆的人了，還穿著那麼單薄、性感，想要勾引MM啊？」

張語蓉撇嘴：「誰會那麼沒品味的被你勾引到？我看你是出來買煙的，買完煙就想要倒回去睡覺吧？」

「嘿，被你看出來。」

「繼續說剛才的！為什麼說溫倩怡有傲氣？」張語蓉被吊胃口呢。

「倩怡有能力、有人脈、有知名度，對她來說，去任何一家大公司，都能得到差不多的收入。她會跳槽來到來天堂集團，不是看上我們的待遇了，她其實……是慕你的芳名而來！」李巖說出驚人之餘。

張語蓉再次打了一個冷戰，被他雷得非常的無語！看了一下周圍，要不是觀景台上還有其他的遊客，真的想要踢他兩腳！

聯想了一下之後，她更是沒好氣的說：「哼！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快一年了，沒有跟你洞房，讓你覺得我是Lesbian是吧？好啊，我承認，你老婆有女人喜歡，是Lesbian，你滿意了吧？」

李巖有點暈，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麼激烈，竟然聯想到這一層去了。

「這個……你想多了。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是拉拉，剛剛這句話，也只是開玩笑而已。並沒有影打你的意思。」

張語蓉看著外面的風景，沒有說話。竟然說溫倩怡是慕她芳名而來，哪有這樣消遣人的，這實在是……可惡！

「其實我說的是實話，只是你誤解了。倩怡真的是因為你而來！你這幾年聲名鵲起，尤其是年紀輕輕掌舵天堂集團，並且還成功的接手了。這些讓她久仰你的大名，而仔細瞭解，竟然發現你跟她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這又讓她在敬佩之餘，有點不甘。因為她是靠自己努力，拼來的現在成就，而你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所以，她來天堂集團，就是想要近距離的看看你的能力，看看你是靠自己、還是靠父親獲得成功的。」

聽到李巖的話，張語蓉有點驚訝，溫倩怡跟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看檔案的時候，就知道了，或許這也是讓她最初就對溫倩怡有好感的原因之一。但她沒想到溫倩怡竟然是因為這個願意來到天堂集團的。

「如果你說的是實話……」張語蓉哭笑不得的說：「那還真的是因為我的緣故來的。不過，公司倒是賺到了！這樣的人才。真的去哪家都不會差的待遇，要請過來，是要看機緣的。」

「所以，她是為了想要跟你比較的心思，自然是堂堂正正的比能力，不會對公司使壞。人才都有人才的傲氣，也不屑使壞。所以，她們兩個你都是可以放心的下屬，也是可以成為朋友，讓她們成為你的左膀右臂。」

張語蓉好奇的盯著李巖的眼睛看。

李巖剛才的煙已經抽完了，又點上了一根，笑道：「生完氣了？以為我以為你是Lesbian的語蓉老婆？」

「欠扁呀！又惹我！」張語蓉佯怒的舉起了拳頭。

看著這個在公司裡高高在上的女總裁，看著這個是全公司公認男人勿近的冰山美人，看著這個曾經沒有什麼話說、同住一個屋簷下、卻形同陌路的老婆，現在能在他的面前流露出屬於戀愛中小女人的一面，讓李巖非常的欣慰！

「我是奇怪，你竟然……想得那麼多，而且很多也有道理。為什麼以前不好好工作呢？」

張語蓉不無唏噓，以前那個不求上進、讓人厭惡的傢伙，竟然有越來越能幹的趨勢。難道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呸呸……誰跟他情人、他能成什麼西施呀！

「我以前為什麼要好好工作呢？就為了多點收入？我開銷又不大、從來不缺錢。」李巖聳聳肩。

「那後來為什麼又上進了呢？因為溫倩怡？」張語蓉忍不住問道。

李巖瞄到了她的反應，故意說道：「這個嘛……明擺著的事。」

「什麼明擺著？」張語蓉追問。

「一個，當然是因為倩怡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跟著一個美女上司搭檔，太廢柴也不好意思，至少不要拖後腿吧。另外一個，是某人逐漸開始重視我，家裡不在無視我、公司也給我鍛煉，我也要為她幹活不是？」李巖直接盯著她看。

聽到李巖說有溫倩怡的緣故，但更有她的緣故。張語蓉心裡歡喜。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轉開了頭，低聲問了一句：「某人是誰呀？」

「某人啊……當然是我那敬愛的老——」李巖故意拖長了聲音，然後快速的說：「——丈人！」

「你……」張語蓉哭笑不得，這傢伙竟然推到爸身上去了，分明故意氣人！

「難道不是麼？他老人家可一直很重視我，是發掘我這匹千里馬的伯樂。」

「是、是、是，誰都重視你，只有我老是說你沒用、不求上進！是我錯了。滿意了嗎？李巖老爺！」張語蓉心情不壞，並沒有被他氣到。

「滿意！這一聲『老爺』叫何其銷魂，我骨頭都酥了！」李巖笑瞇瞇的壓低聲音：「要是說『滿意了嗎？老公——』，會更加滿意！」

張語蓉不動聲色的抬腳踢了他一下。

李巖也沒有太過分、或者動手動腳什麼的，雖然以兩個人現階段的感情，抱抱、親親，都不是問題。但這畢竟不是家裡，隨時可能有公司同事上來、或者下面哪個角落也可能有人用望遠鏡看到這裡，說說話、聊聊天的話，還無可厚非，畢竟所有男同事都想要跟張語蓉說話，只是沒人有勇氣。但如果過分親密動作的話，就是爆炸新聞了。

……

看李巖不停的抽煙，雖然有風的關係，並不會嗆著她，但張語蓉還是關切的說：「戒煙吧！抽那麼多煙。對身體不好的。上次你那兩個女同學還說你中學的時候，是挺斯文的學生，什麼時候抽煙這麼厲害了？」

中學時候？中學時候跟除了社會變化巨大的人海了去呢！李巖學會抽煙，自然是因為殺手的關係。當生命變得比普通人更加無常的時候，還有誰會操心幾十年後的健康問題？

他笑了笑，沒有多說。「呵……習慣了。」

「習慣也是可以改的呀，我爸不是戒煙了？」語蓉柔聲勸道，舉了一個現成的例子。

李巖哭笑不得，老丈人跟我不同啊！他是田伯光出家——不可不戒，現在身體好點了，他不是饞得要死？

「語蓉。你知道最痛恨吸煙、最早推行反吸煙運動的政治領袖誰嗎？」

張語蓉本能的想到本國的情況，古代也沒有這樣的香煙，當然就是現代了，思索了一下，是國父嗎？好像不是，本朝太祖、太宗都是抽煙的，難道是三代、四代？

「是希特勒。」

「啊？」

「在1930年代末期，德國納粹政府先是禁止國民在公眾場合、交通工具上吸煙，接著不許空軍成員和孕婦抽煙。到最後，徵收懲罰性的煙稅、下令嚴禁柏林市民在戶外抽煙。要知道，19世紀的時候，柏林曾經發生過一場革命，推翻了當朝政權，革命的理由之一就是霸道的政府剝奪了市民公開抽煙的自由。」

「真的假的？」張語蓉瞪大了眼睛，她雖然在學習是天才，但並沒有看過這樣的資料。

「當然，希特勒魅力十足，又掌握了全國的傳媒、通訊渠道，禁煙宣傳戰也很成功。納粹黨反對抽煙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希特勒本人痛恨抽煙。但你知道為什麼希特勒如此痛恨抽煙嗎？」

「不知道。」張語蓉感覺他又要瞎掰什麼毫無根據的話出來。

「希特勒年輕的時候曾在維也納學藝術，當時文藝圈一片煙霧繚繞，不管是頹廢的維也納畫派、還是崇尚簡約理性的新派設計潮流，莫不人手一煙。可惜那時候的小希同學（小希同學……張語蓉汗）太過貧窮，抽不起煙，跟不上風潮，非常的鬱悶。有一回，他好不容易搞到了一根煙，於是按捺不住，在禁止抽煙的校內就抽起來了，結果卻被捉住了，還受了處罰。從此之後，小希就徹底放棄香煙，後來一直反對別人抽煙。」

張語蓉有點哭笑不得，這傢伙竟然編了一個自尊心受挫的悲慘少年故事，玩不起想要的潮流玩意，偶爾玩一回還要出事，於是因愛生恨、翻臉無情……這發生在小希同學……希特勒身上。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不過，這種故事當然不能拿出來作為公開禁煙的理由，所以納粹黨必須發動宣傳機器，讓學者專家們研究一些冠冕堂皇的說法來。於是有學者就通過研究證明，吸煙和肺癌之間有關係，第一次從科學的角度說明吸煙有害健康。」

「……」張語蓉感覺自己有點凌亂了。

李巖笑道：「你一定以為是我瞎編的，其實不是，是我看書上說的。還有一種奇特的歷史解釋，說第二次世界大戰歐洲戰場的結局，基本上是一幫不健康的人打贏了一個很健康的人。斯大林、羅斯福、丘吉爾都是有名的煙鬼，而希特勒不只不吸煙，甚至還吃素。」

「這關什麼事！」張語蓉忍不住了。

「哈哈，這可能是調侃，不過據說抽煙對當時的戰事怎的有間接影響。香煙是美軍的戰時必需物品，一般盟軍每週都能分到五到七包香煙，美軍更多，而德軍則是以根計算，想要自己買還要加重稅。

想像一下，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士兵們朝不保夕，今天活生生的兄弟說不定明天就成屍首和或殘廢了，而自己也可能下一刻就見閻王去了。這時候跟他們講，科學研究證明吸煙有害健康、吸煙會導致患肺癌幾率增加，豈不是笑話嗎？

在那樣緊張的戰事中，在那樣子彈橫飛的環境裡。大家的壓力都大，沒有女人、沒有娛樂、酒比煙更難搞，唯一能舒緩神經、暫時忘記現實慘狀、又最容易得到的，也就是手上的一根煙了。」

聽著李巖的一番話，張語蓉也有點動容，又有一點擔心，忍不住問道：「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生活在和平年代，你又不需要上戰場，莫非……你也有很大的壓力？或者你曾經有過很大的壓力？是什麼樣的情形，能和我說說麼？」

李巖微微一驚，本來是調侃一下戒煙的，沒想到說到戰時士兵們抽煙的事情，把自己一絲情緒帶入進去，讓語蓉覺察到了。他很清楚人的逆反心理，你越是迴避，越讓人懷疑，反而透露的話，會讓人沒有興趣。

「哈哈，被你識破了？其實我以前做過一段時間的僱傭兵，在一個叫虎牙的傭兵團，在阿富汗、伊拉克跟美軍戰；在加沙地帶跟哈馬斯、以軍戰；在索馬裡跟海盜戰；什麼緬甸、科索沃、黎巴嫩、洪都拉斯，很多地方都去過。」

「哇！還厲害哦。你一定也認識切格瓦拉吧？」

「誒！這個名字有印象哦，好像是認識的。」

「……」語蓉被他的吹噓弄得很無語，當然也沒有了剛剛的哪一點疑慮。

看她被忽悠過去了，李巖又壓低聲音笑道：「我聽說抽煙對遺傳基因不好，如果有人要為我生孩子了，這個戒煙理由，我一定聽從！」

「……」

七百一十八

李巖和張語蓉在觀景台上，看到溫倩怡和海芙從遠處回來，出現在沙灘上，張語蓉先下去了，李巖則繼續一個人留在上面抽煙。她們三個曾經跟和李巖一起參與跨年的活動，即便和張語蓉下去，說是巧合遇上，也說得過處。只是李巖有點心虛，也不知道她們兩個現在的情況如何了，不便一起過去。

時間接近中午，百無聊賴之下，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郁宏打來了。

「李巖，我已經盡我最大的努力，搞了一個調查組過來，你昨晚上的行動，可千萬別打草驚蛇啊！」郁宏昨天就已經安排了季羿辦事了，今早上得到季羿的回報，知道李巖已經真的去確認了，他也吃了一顆定心丸，也更加緊急的促成此事。但卻有點擔心李巖說的打草驚蛇的後果。

李巖懶得跟他敷衍：「做好你的事就好了。我會去做的事情，自然不會出差錯！」

「……」郁宏有點鬱悶，誰敢這樣跟他說話啊？不過這個時候，他要的只是確保萬無一失：「調查組已經準備好了，正前往逍遙島，到時候你幫忙接待一下，帶著他們前往現場。必須要抓住現形！」

「現在已經來了？」李巖稍微有點驚訝，這還是中國的辦事速度麼？

不過隨即一想，正常渠道是有重重手續、處處推托、還有隱藏著的利益階層的阻撓、遮掩，但現在這一次，可是市長親自督辦。或許就像紀委的雙規之類，已經是越過法規的特事特辦了。如此說來，也沒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

「兩個專家，其他的都是警察，季羿也有前往，正以遊客的名義過去。你們的速度要快，帶著他們到了現場之後，一旦確定，警察會控制現場，並馬上落實後續安排。這些我們會處理，你要做的，就是不讓人提前發現的把他們帶過去。」郁宏嚴肅的說道。

他當官到這個年紀，早已經四平八穩了，平素有什麼事件，都是可以預知、或者經過下面篩選的。現在這樣做的好像一個警察的工作，也讓他有點激動、彷彿年輕了不少。

「季羿也在？他會打我電話，那就行了。」李巖目光看向了碼頭方向。竟然真的看到有船從海上來。

他從觀景台下來，然後坐上度假村的車，前往碼頭。

十分鐘之後，李巖在碼頭接到了季羿帶領的調查組。一行有八個人，除了季羿和兩個專家外，其他五個都是警察，用他的話來說，都是可靠的警察。參與逍遙島開發建設的開發商，都是很有實力的大企業，跟政府部門的官員，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沒關係、沒實力也無法參與進來。所以這次是郁宏要搞，顧慮有其他領導、派系的關係，現在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用的都是嫡系的人。

李巖招呼他們上了車，來到了度假村。然後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請進了餐廳，開始吃午飯。

在進入包房坐好，服務員還沒有開始來點菜的時候。季羿忙抓著機會，低聲問道：「小李，我們不是來吃飯的，必須抓緊把正事辦好！」

他還以為是因為郁宏打電話讓李巖招待。所以李巖就用了最常見的招待公務員方式。

其他警察和專家也都一臉嚴肅的看著李巖，似乎覺得他太不靠譜了。人家郁市長的十萬火急的安排，他竟然還有閒工夫請吃飯，作風太腐敗了！

李巖不客氣的點了一根煙，用打火機在桌上輕輕敲了敲。

「他們在這裡經營數年，這可以算是人家的地盤吧？即便他們消息封鎖得很好，又有正常的各種掩飾，不需要嚴密的崗哨。但像碼頭這種重要的地方，你覺得會沒有靠譜的人看著？你再急、快得過一個電話嗎？」

大家一怔，覺得也有道理。

「你們幾位爺，以遊客的名義過來，卻被郁市長的囑托而壓力重重，各個都一臉嚴肅，等於直接在臉上寫著，我不是來玩的，我是來辦正事的！如果我再跟你一樣的嚴肅、小心，落在有心人的眼裡，就是一群鬼鬼祟祟的人了。現在我過去接你們，又招待你們來吃飯。還可以理解成是我代表某些公司，為了利益招待你們來玩，在沒有談好事情之前，你們嚴肅也就正常了。而一般人到旅遊區談生意、談合作，會在什麼地方？飯桌應該是最起碼的吧？」

「懂了！你這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先安撫對方的心，也讓我們做出調整。是我們太緊張了！」季羿點頭承認。

那幾個警察也有點慚愧，這本來應該是他們的專長，卻需要李巖來提醒。

確定之後，大家就好辦了，先是放開了吃、放開了喝。酒足飯飽之後，帶著微醉的模樣，笑哈哈的離開，跟來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合作已經談完了，條件很滿意，現在可以放心玩了。

李巖又帶著他們招搖過市的上了觀景台，在上面溜了一圈。而在觀景台上的時候，他也低聲向他們講述了一下礦場的方向，讓他們心裡有個底。

從觀景台下來，大家都是一副對於登山躍躍欲試的模樣，然後租了電瓶車，送到了山腳下，也就是昨天那個地方。

李巖帶著他們八個人進入了山林裡面，直到被密林覆蓋之後，才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山上爬。

「現在我們要往那個方向繞過去！他們經營了很多年，本來應該是有開路通往礦場那邊，到後來發現有稀土礦之後，他們已經把路弄掉了，就到這山下為止，也重新移植了大樹、灌木、還有荊棘群，營造出一種前面已經沒有路了的錯覺。」

他們跟著李巖加快速度的在山林中繞行。季羿跟著他身邊，又忍不住問道：「他們挖出來的礦，總需要運出去島去，如果這邊大路封了。他們從哪裡走？總不能是走直升機吧？」

李巖搖搖頭：「我昨晚上去看了一下，他們自從切斷了跟度假村這邊的聯繫。讓人感覺這邊還沒有開發過，但其實他們根本不走碼頭方向運貨！而是有小路通往那個方向，用人力推車的方式，把礦運輸到海邊，海邊可能停有小船，用小船送到停在海岸邊上的貨輪。食物、用具等，也是用同樣的方式運送到礦場。」

季羿琢磨了一下。如果最初的機械、設備等，在碼頭、大路運送過去了。只是一般的補給、出貨，卻是可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秘密進行。

一行人秘密前行，因為兩個專家走的不快，加上山間繞路，比李巖昨晚上摸黑花的時間還多，下午到達了礦場。他們發現這裡就像世外桃源一樣的隔絕著，茂密的山林、崎嶇的道路，就是他們最好的屏障，加上一直掩飾得很好，所以並沒有多麼嚴密的安保系統。這裡保安的主要工作，不是防著外面，而是監督工人。

……

這裡沒有通固定電話，除了部分負責任有配手機外，其他都是以短距離使用的對講機聯繫。五個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控制住了局面。加上季羿亮明身份，市長辦公室特別調查組的名義，那群保安和負責人也不敢反抗。

李巖昨晚已經來過一次，現在直接帶著兩個已經累得夠嗆的專家見到了挖出來的原礦。經過他們的鑒定，確認這真的是一個稀土礦。

後面就簡單了，季羿打了一個電話，郁宏早已經安排好了，在海上等著的警察，經過船靠近他們出貨的地方登錄，從小路過來，把整個礦場完全的控制住了。

政府如何收尾，從哪些方面來處罰，會不會追查走私，最後會不會變成補上手續、補交稅款，礦場又回到原來礦主的手上，李巖就不得而知，也懶得關心了。反正這由秘密黑礦，變成政府的公開礦場，至少出土的稀土，不會通過走私的渠道，廉價賤賣給日韓吧。

他也沒有多停留，一個人回到了度假村。走之前。特別把老康他們六個人還在山上的事情，交待了一下季羿，讓他叫警察找一下、處理好。至於死在海上逃亡的那些，能不能得到一個公道，也是他操心不來的。

李巖回到度假村，已經是晚上了。大家都是各自遊玩，對於他消失了一天，也沒有人在意。他回來之後，趕上了公司組織的篝火燒烤。這是三天兩夜裡面，唯一的一個集體活動。大家一起燒烤、喝酒，也有人起哄表演節目什麼的，都是即興的，不過也是玩得很開心。

李巖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搜索著兩個人。海芙和溫倩怡，海芙對於他的目光，會微微頷首回應，而溫倩怡則避開了他的目光。不過總的來說，她們都沒有什麼異常反應。

讓他有點驚訝的是，張語蓉現學現用，在晚上的燒烤時候，就到處和普通職員閒聊、鼓勵幾句，讓她所到之處，氣氛都是非常的熱烈。

經過兩天的遊玩，這開發得實在不咋的的逍遙島，能玩的都玩過了，第三天上午，大家都比較安靜，只是海邊走走，拍照留念一下。等到午飯之後，就一起離島回去了。

儘管，大部分人對於逍遙島的旅遊設施不是很滿意，但整體來說，這還是一次快樂的旅程。平時都是一些「白骨精」，休閒活動很多都是泡吧、吃飯、遊戲什麼的，即便有戶外、體育運動，一般佔用時間也不長。像這樣徹底與世隔絕的三天，還是能夠讓精神得到極大的放鬆。

回到大陸碼頭，行政部負責安排這次活動的同事，已經聯繫好旅行社的大巴，將大家接回公司總部，沿途要下車當然也可以。開車的人，都要回公司取車。

回到公司的時候，保安把李巖找到了，說正好有一份他的快遞要他簽收。等李巖簽收完拿著快遞來到公司的停車場的時候，看到了溫倩怡，和海芙。

從昨天上午之後，他就沒有機會和她們兩個單獨說話，今早上也試過打電話，但兩個人都掐斷了，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個狀況。而現在，也還不能上前跟她們說話，因為她們正和語蓉話別。

李巖上了自己的車，沒有馬上開走，停著偷偷看她們也不太好，他順便拆開快遞。那是一封A4紙打印的一封信，很長，內容很多，卻容易讓人迷糊。

不過看到落款，李巖便審慎了起來，甚至連關注溫倩怡、海芙、張語蓉她們的心思都沒有了。他知道這是老三鄭逸軒發給他的，而目的……則是有任務要給他。

按照約定的加密方式讀完了信件，李巖的神色更凝重了幾分。這封信給他的一個任務，是要他去美國執行一起暗殺計劃。而目標有兩個，是美國一個州的下一任州長候選人。具體的任務，不是要他兩個人都殺了，是把其中一個候選人用槍擊傷，不能殺死，但要留下槍擊證據。就像……陳水扁那一次一樣。

而這個任務是連續的，不僅僅是要利用這次槍擊來打擊對手。而且要在兩天之後，在公開場合，以製造意外的方式，殺死另外一個候選人！

換句話說，是先槍擊其中一個人，激起他的支持者的怒火和選民的同情，打擊另外一個。然後又在活動了民心之後，更直接的根除競爭對手！前者是不容易做到的，必須留下槍傷、又不能殺了人，但後者更難，要在公眾場合製造意外死亡，要讓大家都相信這是一個意外，不能讓人覺得是報復。前一步，考驗的是殺手對槍的駕馭能力；後一步，考驗的是綜合殺人能力！

刺殺政客的任務，李巖也幹過不少。但像美國這種媒體發達、以及擁有成熟選舉制度的國家，一般較少請殺手殺競爭對手。政客的活，花錢少，請不到好殺手，花錢多的話，還不如用在砸廣告的宣傳上；而且殺了對手，馬上會被各方面攻擊，往往得不償失。

這一次，是兩步互動的任務，僱主利益應該可以保障。當然，李巖不會操心僱主的利益，只是……這一次的任務，他沒有利益！

因為，這不是月瑤通過殺手平台接的正式任務，而是「他」的任務，或者說通過老三傳達過來的——命令！

七百一十九

對於「他」，李巖是無法拒絕的，因為當初他會被選中、離開家，會參與殺手死亡訓練，都是「他」的緣故。而「他」訓練超級殺手的目的，也是為了替他執行任務，換句話說，這才是李巖的真正工作、任務、或者說責任！

是的，李巖最開始不是職業殺手，而只是「他」嚴格訓練、多重淘汰出來的一個專用的超級殺手。後來以代號闖蕩職業殺手圈，並最終得到King——殺手中的王者的尊稱，但他並不這樣覺得，所以，只是以『King』作為一個固定的代號，就跟叫「God」之類一樣，那就只是一個代號了。再後來，他逐漸了自己的殺手組織，用的名字，是『他們』，其根源也是來自「他」！

這些年來，李巖和他的殺手組織，已經享譽職業殺手界，『他們』雖然只能算是一個A級的殺手組織，但King絕對是超一流的S級殺手，而且還是其中最負盛名、蟬聯世界第一最久、完成S級任務最神奇、成為傳說、讓很多後輩視為奮鬥目標的一個巔峰。但外界、甚至包括月瑤都不知道，這是李巖玩票下來的結果。也不知道很多沒有統計的暗殺是他完成的。

而最初。「他」會允許李巖進入職業殺手界，最主要的是讓他經受職業的洗禮、考驗，從而達到、保持最佳的狀態。

對於「他」，相信無論作為老七的李巖，還是混傭兵現在轉黑道的老八俞墨城，老九管子軼，也不論是資格更老的老三鄭逸軒他們，還是資格最輕的老十王家奇。大家的心裡，應該都是一種複雜的情緒，既有感激、也有怨恨，更多的是陰影！

感激，是因為「他」的緣故，讓他們都成為了某個領域裡面的佼佼者，除了鄭逸軒這種有公開的顯赫名聲外，其他人也在自己的專業領域，享受著顯赫的名聲。這一點無可否認，是「他」培養、造就了他們。

怨恨，是因為「他」培養的方式，用的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模式。地獄式、死亡式訓練都不算什麼，的那自相殘殺的淘汰方式，在鍛煉他們六親不認、冷血一面的同時。也讓他們非常的齒冷。因為他們只是幸運的活下來了，如果稍微出現偏差，可能就早已經死亡了。而死亡後，父母親人是完全不會知道，就是不知所終的結局。（鄭逸軒、管子軼他們這些腦力型，雖然不用親自殺死競爭者，但每一輪失敗的淘汰者，也都會被處死、沒有資格繼續！）

陰影，則是因為「他」的掌控。「他」不需要對他們怎麼樣的洗腦，或許「他」要的也不是被洗腦的傀儡。要控制他們太簡單了，因為他們都是被選中的，每一個的家庭關係，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除非真的做到六親不認、完全不理會父母親人的生死，才能無牽掛的反抗「他」。

可即便是李巖這樣經歷過直接浴血活過來的人，也只能做到對陌生人冷血。相反，正因為能活著的機會太小、太珍貴了，讓他會更加珍惜父母親人。

而這，就是他們心中的陰影！

這也是為什麼李巖每每想到退役，心裡會有陰霾的原因。那一次，月瑤替他擋了一顆子彈，出院的時候，還在操心組織的事情，而她也因為如此經歷，變得更加的擔心他，那時候李巖，有思考起不是第一次考慮的問題，離開殺手界，做回一個普通人。以他這兩年多放假的銜接。想要做一個普通人，完全是沒有問題的。而賺的錢，也足夠了。甚至對於『他們』組織，也是好事，沒有了King、沒有了Queen，或許會有一段時間的不適應，但經過優勝劣汰，他們會有更多人進步更快。可是……還有困擾、限制、甚至是禁錮他退役的因素——「他」！（詳見本卷第二章。）

因為「他」培養出來的手下，這是一個比職業殺手King更加關鍵、更加無法逃脫的身份。

本來就是「他」成就了他們，要為「他」做事，李巖無話可說，也不需要酬金什麼的。但重點是，為「他」做事，是沒有期限的，不是自己可以決定離開的！

原本只是操心父母親人，現在的李巖，有了更多需要牽掛的人。他現在身邊的女人們，或許互相不知道，或許大家不知道，但「他」，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想當初，他能把月瑤叫過來保護張語蓉，可如果對手是「他」的話。即便整個『他們』組織都用來保護家人，他都沒有把握！

……

既然充「命令」，暫時來說，就是躲不過的。暗歎了一聲，李巖撥通了鄭逸軒的電話。

因為大家是一個陣線的自己人、這個世界上互相知根知底的也就這麼幾個，也是有著同樣的軌跡和命運，所以他們之間年紀各有差距、相處時間也長短不一，但卻一向視為可以信任和依靠的兄弟。

「回來了？玩得開心吧？」鄭逸軒顯然是知道天堂集團去旅行的事情。

「三哥，我收到東西了，什麼時候？」李巖沒有心情客套，直接問正事。

鄭逸軒笑道：「只是提前告訴你一下。具體時間，你自己看著辦吧。畢竟要安排也不是那麼方便的，只要不耽誤事情就可以了。有需要可以找一下小俞！」

這回答裡面，並沒有任何不和諧的地方，就像問的問題也一樣。而李巖卻能聽出他的意思：

具體時間，你自己看新聞，只要在州長選舉前搞定就行了，當然也不能太早，太早了，會來得及推出新的候選人。因為這是要去美國辦事，你可能要偷渡、要假證、要求也不低，所以先給你準備的時間。如果轉道去美國的時候，或者到了美國需要武器、人力等方面支援，可以找如今在美國混黑幫的老八俞墨城搞定。

「好的，明白了，我再合計一下。」

「呵呵，對，你自己拿主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可以打給我。有事也可以見面聊。」

「好。」

掛了電話，李巖手機上網，搜索了一下新聞，看到時間還有很多，也就暫時沒有去操心。先開車回家。

路上，他開始思索脫離「他」控制的可行性。

可是，結果很悲觀！

因為除了他之外，可能沒有人會想過反抗「他」。即便當年走的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路，可最艱難的已經走過來了，剩下的就只是回憶和往事了。誰又會願意從頭來過呢？

再說，沒有走這條路，正常高考、大學、工作的模式，難道就會順順利利嗎？高考已經是一道獨木橋，會把相當一部分人刷下去，即便上了大學，就業又會刷下去相當一部分，即便是找到工作的，真正專業對口、又有前途的。也是寥寥無幾，想要在一個大城市混下去、還必須得參與培訓，學習更多的技能、知識。而這只是基本的生存，要在大城市裡成為某個行業的佼佼者、權威成功人士，那除了個人努力、還需要機遇、需要關係……

沒有哪條通往成功的道路，是一帆風順的。現在對於他們來說，都可以算是成功了。即便李巖一直自覺想要過平淡的普通人的生活，那也是擁有足夠奢華過一輩子的積蓄的基礎上。如果不是已經成為一個頂尖殺手，隨便執行一個任務，就能獲得一筆不菲的佣金。他還能這麼瀟灑嗎？

如果是一年未必能接到一筆生意，酬金不過幾萬塊的所謂殺手，根本不需要什麼退役，自己都會想辦法找工作討生活了。

如今，老十王家奇年輕氣盛、老九管子軼、老八俞墨城也是風生水起，鄭逸軒、鄭逸軒、何斌、何政原等人，更是穩若磐石，誰TM吃飽了撐著、可能跟李巖一起反抗「他」、玩退休？

想到這個結果，讓李巖微微苦笑。

他現在只能期望有一天，「他」能讓他離開，或者「他」自己另外培養了殺手接替人，畢竟殺手的巔峰生涯是有限的。要不然，對抗的結果，就要自相殘殺了，而這將是他更加無法下手的兄弟凶殘，也會牽連到更多的在乎的人！

李巖不想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

他腦子裡，忽然泛起了一個想法：如果我受傷了呢？比如失去一條手臂，實力大損，無法維持頂尖殺手的水平，「他」能讓我退役離開嗎？

這個想法就像病毒一樣，迅速的充塞在李巖的腦海裡。讓他想像著其可行性，甚至想好了如何把自殘製造一個任務中的意外受傷。以他的經驗和能力，殺死人、傷人都有無數種方法，要讓自己受傷，更加不是難事！

可是……

如果這個消息走漏了，會不會有其他的殺手來奪命呢？

King不僅僅是一個超級殺手，更是有殺手之王的美譽，是傳說、是神話，是很多人想要挑戰的山峰。淡出、歸隱，可能讓很多人無奈，但如果是受傷斷臂了，則可能會讓很多人興奮！同級別的高手，應該會在乎身份，他們也不需要再靠幹掉King來上位了。但新秀們，肯定不會放過這樣一舉成名的機會。

那樣一來，受傷後，能應付大量的追獵嗎？豈不是一樣會影響身邊的人？

李巖腦子裡浮現出了很多人，見過面、沒見過面的，玫瑰、門、劍魚，再遠一點的淚、神、耶穌……

他霍然驚覺，即便King沒有受傷，已經惹來很多人的挑戰！而玫瑰上次之所以會拉上他一起參與劫古董，而不是為伊娃報仇，無疑是因為他有著強大的實力；在H市的時候，一起幹掉了美國特工們，玫瑰（伊娃）和門、劍魚三方，想的是合力把他幹掉，瓜分戰果！如果當時不是他一個人幹掉的特工比他們三個加起來都多的恐怖戰績，再加上又及時的給彈盡糧絕的『他們』三殺手補給武器，當時就開戰了！

這個發現，讓李巖有點冷汗。剛剛太過於想要脫離「他」的控制，差點迷上這走火入魔的方法。現實是殘酷的，殺手的法則更殘酷，別指望道義，想要保護自己，只有依靠強大的實力！

他甚至覺得，如果他真的故意讓自己受傷，戰鬥力下滑的後果，不是獲得「他」的放過，而可能被「他」當無用之人清理掉！——就好像曾經很多人一樣，沒有用，就要死。

今天心境的前後反覆，讓李巖難以平靜，忍不住停車路邊，點了一根煙，打開車窗，吹著冷風，讓自己清醒一點。

和「他」硬來，現在是不行的。削弱實力求退，更是絕對不行的！

要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重要，必須保持強大的狀態、對「他」有用的狀態。而想要有與他平等對話、談判的資格，則更加要加強自身各方面的實力。比如說『他們』還不夠強，必須要讓『他們』成長到有一票死心塌地跟隨他的S級殺手，要有強大的武器裝備，要有更多的金錢資源……

除此之外，更需要聯合其他人！

誠然，從老三到老十，都不會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但對抗「他」，未必等於要放棄。而是要擁有更多的自主權力，受人尊崇慣了的鄭逸軒，難道就甘心一直為人手下？

李巖發現，自己有必要研究、瞭解一下這些兄弟們的心思，或許可以聯合他們來對抗。當然，最好是有機會接觸「他」！要是能夠殺死「他」的話，那就皆大歡喜，也是最安全的結果了。

跟玩心眼比起來，身為殺手，他還是對於殺人比較有信心！

擁有『心魔』控制能力的李巖，有絕對把握，可以不露痕跡的殺死任何一個嚴密防守的人！這是他的絕密武器，但……前提是要能接近到目標！

想到這裡，李巖笑了，看來，現在不僅僅不能反目、不爽，更加應該小心應對、出色的完成每一個命令，讓「他」無挑剔、無懷疑，讓「他」滿意和放心。才能有機會接近「他」！

想清楚之後，李巖放下壓力，開車回家！

七百二十

放假之後。重新上班，基本上就是過年前的最後幾周了，大家都很忙碌。

郁宏神速組團，破獲了隱藏多年的一起私挖稀土的大案，進而牽連調查以前挖出的所有稀土的去向，涉及走私倒賣往日韓；再進一步，要調查的是逍遙島這個項目上，開發商對於政府有多少隱瞞、有多少貓膩……整個方面，是一個巨大的利益階層，即便郁宏以市長身份，也是要頂著巨大的壓力成立專案組徹查。

不過讓他比較放心的是，市委書記也是跟他站在一條道上，一起挺他。如此一來，事情性質就不一樣了。在國內，向來是黨指揮軍、黨指揮政，市長、省長之類的行政官員，都只是二哥，書記才是一哥，市長代表政府，書記的表態，才是代表黨。當然。一般時候，市長什麼的，都同時會是黨委的副書記，大部分時候，決議還是一個方向的。

S市是堪稱國家樣板城市，民間也一度傳聞想要越過省城、申請成為直轄市。會安排到這裡來做市長、和書記的，基本上都是有前途的，鍛煉一下還是要放到省級去的。所以，一般也不會在S市盤桓多年，某些方面的根基，肯定不如一些在這裡常駐的官員深厚。有些是副職，但停留久、上下關係都牢固；有的官職小，卻是有非常大的職權。

比如說郊外的鎮長（很多年前，為了成為中國第一個無農村城市，鎮改名街道辦了，鎮長也成街道辦主任什麼的），光從職務來說，不過是芝麻大的小官。可是在這小官，拋開政治文化等方面，單單對資金、經濟等方面的權利影響，比內地很多二三線城市的市長都大！連最小、最窮的村（改名社區了），沒有什麼強項，只是靠出租地皮、廠房等，年收入都是千萬計，億元村，更是20世紀的叫法了。

市長、書記之類的，是會換屆走人的。下面的實權派，才是官商利益的真正結合著。這一次，郁宏打擊的只是一個私挖稀有礦藏，但真正涉及到的，卻要大得多，牽一髮而動全身，變成與盤踞本地多年的利益階層的戰鬥。只是他一個人的影響，或許啃不下來，或者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而當市長和書記同步、影響力就直達省裡，下面的官商也安分了不少，會做出讓步，只是保持一個平衡，以暫時的忍耐，換取風平浪靜之後的繼續上路。

無論如何，這件事的牽連，都花去了郁宏很大的精力。而這處理好後，也必然會是他和書記的政績。或許是太忙了，或許是目的達到了，在那日親自聯繫過李巖之後，他再沒有找過李巖。反而是季羿打過電話給李巖道謝，說要請他吃飯。

郁宏忙碌，陳明英也要忙碌公司的事情，不能完全在家裡監管郁小滴，所以，在假期之後，小滴雖然還沒有返回學校、還是留在家裡、並由保安看著、李潔貼身「保護」，但卻是自由了許多。李潔這個臥底的電話費，當然也是直線上升。能不時的聊聊電話，李巖和郁小滴都滿足了不少，不至於做出過激的舉動。

天堂集團同樣是非常忙碌的，無論是張語蓉、溫倩怡還是海芙，都比以前更忙了。雖然沒有再單獨一起，但海芙跟李巖還是有聯絡，一切如常。而溫倩怡則有點躲避著李巖，在公司偶爾碰到，她都會自然的先避開，而打她電話，也不接。

李巖不知道那天她們兩個的談話結果是什麼，問過海芙，海芙表示涉及別人，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不方便透露，這讓他有點無奈。

因為張語蓉的忙碌，李巖也會在有空的時候，關心一下集團的總體大局。發現跟長河集團的明爭暗鬥，才告一段落，又有人在股票市場狙擊天堂集團的股價。正向他之前向張語蓉提示的一樣，覺得這是劉昱陽所為。對於這些。他幫不上什麼忙，公司有專人應對，而像天堂這樣大的企業，有著強大的現金流，股價的波動，只是造成投資者、客戶的一些心理上的信心問題，短時間內，並不會對經營有實質性的影響。

但這終究是一個問題，所以張語蓉也是嚴陣以待。

除此之外，其他方面都是進展順利。捷銳已經進入職業管理軌道，李潔不在公司，也一樣的順利發展業務，利用好了第一保安受挫後的連鎖反應，在本市保安業務洗牌之際，努力拼搶份額。

天堂電影的職員們也很賣力，已經確定落實幾個優秀的劇本，簽約之後開始籌備拍攝，同樣還是小成本。想要大製作，還得看《春光乍洩》上映之後的成績，那關係到投資回報、更關係到大導演、著名影人們的信心。

在喬攀的鞠躬盡瘁之下，《春光乍洩》劇組已經完成了影片的拍攝工作，不做休息已經投入了後期製作，包括配樂方面。也已經完成了。後期是導演周源跟幕後班底在趕時間，喬攀本人，則帶著包括天堂電影曾梓熙在內的一些人，開始了與發行、院線的友好溝通，媒體等方面的宣傳。

……

所有人都忙，包括不在李巖身邊的月瑤，都照樣在繼續指揮著『他們』組織的事情。似乎就剩下李巖不忙。

但其實他也忙！除了公司的事情自外，還有那天的『命令』，讓他要開始關心美國州長選舉的事情，收集那兩個候選人的詳細資料。同時，他更關心壯大『他們』組織的想法。

『他們』是一個全華人組成的殺手團體。裡面的人，很多是半路出家的，而訓練方面，最初李巖有參與一下，後面基本上是閆平和齊仲韜兩個教官的事情。他們的能力和嚴格是不容置疑的，但他們的目的是訓練優秀殺手，而不是以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代價，訓練超級殺手。所以，根據努力程度的不同、根據天賦悟性的不同，有的像劉燨，在內部已經成長到拳級水平，對外已經可以接A級任務了。但更多的只是停留說刃級、甚至槍級，也就只能應付B級、C級，甚至普通任務。

李巖回想自己的訓練之路，不僅僅是地獄式恐怖訓練和死亡考驗，同樣需要大量的時間，他的訓練是從高中時代就開始了。而現在『他們』的所有成員，某方面都已經定型，更有甚者，能力沒有頂尖、因為資歷的關係，卻有著頂尖的傲氣。想要讓他們經歷死亡訓練，是不現實的。

他深思之後的決定，是放棄大部分——不是驅逐，是讓他們順其自然——集中訓練有潛力的少數人，比如現在非風無情、石建恩和劉燨三個，假以時日，都是有機會成為超級殺手的，必須給他們更大的助力。

這方面，他是聯繫了閆平和齊仲韜，讓他們召集三人、或者還有其他有潛力的人，再次高強度集訓，加倍難度，到達瓶頸之後，他會親自前往指點。另外就是讓他們根據『他們』的特點，研究一下先進武器裝備！

他們是殺手組織，不是恐怖組織。殺手殺人，講究的是隱蔽性。能夠無聲無息的徒手殺人，才是高境界，熱兵器大動作只顯得粗野、也是危險性高。所以月瑤在內部定義的時候，才會用中文顧名思義的「槍、刃、拳、花」來形容。也是因為如此，他們擁有的武器，都是以殺傷力和便捷性為主，最常見的是手槍、自動步槍和狙擊步槍。

但現在為了未來著想，李巖想要冒險擁有一批精良的先進武器，以增強整體實力。這方面不是那麼好辦，不能一下子解決，必須先瞭解適合什麼，能買到什麼，能存放在什麼地方等等。李巖不想月瑤過於操心，所以讓老閆和老齊兩個人負責。

……

「快要過年了……」

「是啊，快要放假了。」

這是週末的早上，李巖和張語蓉在家裡吃早餐。月瑤已經離開快一個月了，但他們還是覺得不是很習慣。缺少她在兩個人之間，雖然沒有回到以前那樣無話可說，但也覺得話題還是少了。

「放假……怎麼安排？」張語蓉不經意的問了一句。這是最後一個週末了，在上幾天班，就要開始放年假了。她跟李巖，是年後在一起的，這還是第一次面臨過年的問題。

「你說呢？」李巖知道她的想法，似笑非笑的反問。

張語蓉有點不自然，但還是說道：「一般人家……結婚後，都是要在婆家過年吧？我們……」

她對於李巖的父母，並沒有相處太多，但卻是在李巖之前就認識了。這近一年來，因為工作忙、又因為是假結婚，不僅僅沒有和李巖回去過，連電話也沒有打過多少次。想到李巖從一開始就每週都陪自己回去演戲，她覺得有點愧疚。

「我們回去過年？有壓力？」李巖淡淡的問了一句。

「我……跟他們不熟，當然有壓力。」

「哈哈，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啊！」

張語蓉無語，不說她自戀，就是謙虛的來說，也算不上是醜媳婦啊！

李巖繼續笑道：「再說，你是那麼漂亮的俏媳婦，當初也見過公婆了。又有什麼好怕的？你在公司可是號令八方的人物呢。」

張語蓉白了他一眼，那是一個性質嗎？公司面對的屬下、客戶，都只是利益的關係。跟你爸媽我能是一個態度嗎？

「什麼時候去？」

聽到她把問題拋回來了，而且不是說的「去不去」、是「什麼時候去」，李巖欣慰的笑了，她這是願意跟他回去！這是認同他們兩個的關係，是尊敬他的父母。

「我想一下……好不容易等到我們放假了，我們都回去了，你爸媽也寂寞。但不回去，你媽肯定樂意，你爸肯定會趕著我們去的。那不如放假後，先在家裡住兩天，陪一下他們，然後回去我家過年，等到過完年，早一點回來。怎麼樣？」

李巖遲疑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安排。說實在的，這除了方便張語蓉外，也是因為他自己並沒有歸心似箭、而是有點害怕回去！

對於那個出生、成長的老家，他的記憶已經斷了。十幾年沒有回去，他已經有點想不起原來是什麼樣子了。老家讓他記掛的人，只有父母，其他的親戚都已經快記不起來了。上次遇到喬幻璇他們，就有這樣的排斥心理，這次真的要回去，也是必須要克服的一個問題。

張語蓉微笑道：「好啊，聽你的。」對於這樣的安排，她也是比較滿意，首先有時間陪陪父母，也是一個緩衝的時間，再則，如果回去生活得不習慣，也可以在年後盡快回來。

「聽我的？喲、喲！有點小女人的味道了哦。我喜歡！」李巖開了一句玩笑，讓自己也輕鬆一點。

事實上，如果不是考慮父母的感受，他真的想要把父母接過來過年。但因為張家富裕、這別墅也是老丈人買的，他自己沒有另外買房子，接過來的話，即便只是住在這裡、不住張天翼家，也可能會給父母一種兒子入贅別人家的感覺。

張語蓉現在對他的脾氣已經越來越小了，這樣的話，要是當初，當然視為油腔滑調，現在卻聽著很自然了。

「我們回去的話，劉嫂也回去了。月瑤也不在，這裡要冷清一段時間了……」張語蓉環伺了一下，有點唏噓，不知不覺間，已經和李巖在這個屋簷下共居了一年了。從開始的極度排斥，到現在已經習慣這裡，把這裡當成第二個家了。

說起月瑤，李巖點點頭，「月瑤也很久沒有打電話來了吧？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家人，找不到地方過年就不好……」

「呸、呸！」張語蓉立即啐道：「哪有你這樣說話的？你這簡直是詛咒了。誰沒有家人？月瑤就是情傷之後的離家出走！」

李巖聳聳肩，這個謊話總有一天要揭穿的，他想著還是要適當的給她打個預防針，所以一邊吃東西，一邊做不經意的樣子說道：「那可難說。家才是一個人避風的港灣，你想想，就是連你這樣堅強的人，那次和我鬧彆扭，也是說搬回家去住一段時間。出去外面散心的話，一般是去旅遊、去玩吧。你看月瑤像這樣子嗎？」

張語蓉一怔，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呢。月瑤這麼安靜的一個女孩，來了這裡之後，大部分時間就是在家裡，當個奼女網絡作家，在這裡也就他們兩個朋友，並沒有很好的起到散心的作用。

「那你覺得會是什麼可能？」

「什麼？」李巖抬頭，一副不解的樣子。

張語蓉白了他一眼，「我說月瑤，按照你的分析，你覺得她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李巖做出為難之色，然後想了一下：「嗯，雖然你們都是女人，但你接觸平民百姓的機會不多。或許我的比較有參考性……我想一想……」

接觸平民百姓的機會不多……張語蓉無語，當我是皇親國戚啊？我還不是平民百姓？

「以月瑤這樣的性格，如果遇到傷心欲絕的事情，按道理，應該回家，在父母的關心下療傷。而你那時候即便跟她談得來，到底只是一個認識沒多久的網友，沒理由貿然來投奔你。」

「有點道理……」張語蓉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她難得有這麼談得來的朋友，又聽她說得可憐，再見到月瑤那夢幻般的女孩，憐憫加上好感，當然不會覺得她撒謊了。

「會不會……她根本沒有家呢？」李巖不能說得太多了，只能引導、或者誤導她。只是說這一句的話，即便以後揭破了，也沒有說謊，月瑤本來就沒有家嘛！

果然，語蓉已經聰明的舉一反三，在他的引導下，立即想到了更多：「她沒有家，跟她那個可惡的男朋友分手之後，可能就被趕出來了……加上她做網絡寫手，也賺不到幾個錢，一時間沒有地方可去，所以才貿然的來投奔我這個網友？有可能！要不然以她的性格，不到走投無路，肯定不會這樣做的！又因為在這裡有寄人籬下的感覺，所以她不出去逛街、不出去玩，包括衣服也沒有買過，都是我給她的，她是不想花錢、沒錢花……」

「……」已經這樣了，李巖只能嚴肅的點頭同意。

「如果她真的沒有親人的話，那就太可憐了……但她能一直堅強的活著，還有寫作的夢想，實在叫人敬佩！只是她那天殺的男朋友太可惡了，不僅僅騙了她的人，可能還騙了她的錢，最後把她踢走，讓她一無所有的走投無路！」語蓉說著，有點激動起來。

李巖尷尬不已，已經不能點頭承認了。月瑤虛構的那個前男友的原型，可不就是他麼？做人不能自己罵自己啊！他也只能在心裡默默的抗議：我不是騙財騙色的男人……呃，最多只是騙色而已，但我絕對不會趕走我喜歡的女人。

「你說……我們要不要幫月瑤出一口氣呢？把她那個無恥前男友找出來，狠揍一頓，你幫我閹了他！」

在張語蓉的心裡，月瑤已經是情同姐妹的閨密，因為她的秘密都全部告訴了月瑤，自然也是比海芙這種認識多年的女友還親密。之前也只是憤怒、譴責月瑤虛構的男友，現在發現月瑤可能沒有家人、親人，被他弄得走投無路，就是非常的憤怒了。

「閹——了——他——？」

李巖只覺得下身一涼，這可不是好事啊。

「你怕啊？」語蓉當然也是說說解恨而已，對於這種騙財騙色的男人，最好的懲罰就是閹割了！

李巖大汗：「還是不要了吧，身為男人，我知道閹割是多麼悲壯的問題。要是在古代還好，閹割之後，還有機會做公務員，吃香的喝辣的，還能解決住房問題。可現在閹割了，就是當牛鞭賣都沒人要啊。」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語蓉臉上一紅。她也是一時激憤，又是在李巖的面前，不需要保持什麼形象，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經過他詳細解讀，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嘿嘿，這個問題，還是月瑤自己才有發言權。她可能已經走出了陰影，我們又去調查她的過往的話，不是揭開她的傷疤麼？這種事情，自己願意說出來，跟被別人爆出來，可是兩種相差很大的感受。或許她會覺得無法面對我們，就再也不出現了。」

看李巖說得嚴重，張語蓉想了一下，也覺得這有點多事了。而她對於那個子虛烏有的男朋友，也只是道義上的譴責，即便真的見到，也不會說讓人閹割了。聽完了的話，她默認了。

「哎呀！糟糕了！」

看她今天跟平時很不一樣，一驚一乍的，讓李巖懷疑她是不是精神不穩定：「又怎麼糟糕了？」

「月瑤這次離開，按照我們上次的分析，她應該是為了籌錢還給我們的。她沒有親人的話，那她要怎麼籌錢？」張語蓉面有憂色。

「呃……你是說，她準備跑了不回來了？錢就不用還了。」李巖故意說道。

張語蓉沒好氣的伸腳踢了他一下，嬌嗔道：「你要不要把人想得更壞一點？」

「……」

「月瑤肯定不會跑了不回來的，即便她沒有錢還，她也一定會說清楚的。我就怕，她覺得網絡小說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賺到錢還給我們，所以另外想辦法、找工作賺錢去了。也不知道她有什麼技能，能找到什麼工作，但她傷勢還沒有痊癒，做什麼都容易有後遺症！最怕的就是……」張語蓉無法說下去了。

「最怕什麼？去搶銀行嗎？」李巖奇道，難道語蓉也發現她不一般了？

他是因為瞭解月瑤的底細，所以看她說『最怕』的可能，立即想到的是犯罪，不能說殺人，就說搶銀行這來錢快的了。

張語蓉皺眉看著他，好像看白癡一樣：「月瑤手無縛雞之力，能搶銀行嗎？你以為像你一樣四肢發達呀！」

「那你擔心什麼？」

「笨！」語蓉欲言又止，但還是說了出來：「就怕她跳入火坑，去做那些方面來錢快的事情……」

從她的表情，還有這隱約的話，李巖才反應過來，她是擔心月瑤會不會去做小姐賺錢！

月瑤做小姐……『他們』即便不是頂級的大型殺手團，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准一線殺手組織。堂堂殺手組織的實權領袖，每年經手的佣金數以億計，竟然要去做小姐賺錢！

這讓李巖非常的汗顏，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種可能。

「呃……應該不會啦！月瑤有她的原則，肯定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李巖不能爆出月瑤Queen的身份，只能無力的解釋了。「再說，以她相貌，想要利用自己賺錢的話，根本不需要出賣身體，只是勾搭一個凱子，也能把這區區幾萬塊騙來了。」

張語蓉白眼之：「這就是原則？她不會去出賣身體，就會去騙錢？」

「……」

李巖無話可說之後，直接道：「我們在這裡想有什麼用？她不打給你，你不會打給她呀？直接告訴她錢不用還、不就得了？你就說我以前花天酒地的時候，跟朋友出去玩，一晚上可能就花掉那麼多錢了，那根本不算什麼。」

語蓉一想，也有道理。以前沒想到這一層，想著要照顧月瑤的尊嚴，不便多說。但現在不一樣了，不能讓她為了某一層尊嚴，失去更多的尊嚴。

「我吃飽了……」她飯也不吃了，直接就去打電話。

李巖無語，思量著要不要發個信息給月瑤，讓她聽從語蓉的安排，以免語蓉擔心。但又覺得以月瑤的聰慧，應該能想到這一層的。

……

等李巖吃完飯，在客廳裡面，已經見到平靜的張語蓉。

「怎麼樣？」李巖坐她邊上問了一句。

張語蓉微微一笑：「月瑤是另外有事，並不是去籌錢。」

「嗯？」

「我把我們剛剛的合計跟她說了，她說她知道，她沒有把我們當外人。也相信會有讀者網絡購買她的正版VIP章節，總會賺到一點錢的，只是時間可能久一點。如果實在賺不到錢，大不了幫劉嫂一起打掃房子幹活抵債。」

聽到這話，李巖哭笑不得。月瑤真的要從這一塊弄錢的話，完全可以買下一個書站了！即便起點中文網盛大不賣，也可以買一個小站，然後『洗』一點錢出來還給她，還能作為一個以後收入的『洗』錢工具呢。

「那就不用擔心了。你可以安心過年了！」

「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月瑤要回來了！她說我們應該會回家過年，她回來給我們看房子。」語蓉說的時候，有點唏噓，講完又總結道：「李巖，你說的不錯，月瑤可能真的沒有親人，要不然不會過年還來這裡住著。」

李巖很想說：那我們就當她的家人吧！你把她當姐妹，咱們一起快樂的生活……

但這話不能太露骨了，只能說道：「我沒有弟弟妹妹，你也沒有，她也沒把我們當外人……」

「對！我們就把她當親人！要在以前的好友基礎上更進一步！」張語蓉說完，又說道：「你不介意和我一起照顧月瑤吧？」

李巖心裡樂開了花，即便明知道她說的不是一個意思，也還是嚴肅的點頭。「當然！」

七百二十一

月瑤要回來了，這對李巖來說，也是一個開心的消息。他們兩個的關係，早已經如親人一般，尤其是這近半年住在一起，更是已經習慣。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帶著月瑤一起回家過年！

李巖是真的知道，月瑤是一個孤兒。以前有幾年的過年，都是李巖和月瑤一起的，只是那個時候，他整個人要封閉得多，大家只是一種夥伴一樣的關係。如今的他，更加明白了感情這種東西！無論是是親情、友情、愛情，即便是夥伴情誼，也比以前更加的瞭解和重視了。

因為『心魔』的問題而放假淡出，讓他前兩年過年都沒有跟月瑤在一起。他混跡在國內城市裡，是和鄭逸軒、管子軼他們一起過年的。今年過完年不久，潛水的他，就被父母放狠話給炸了出來。然後就是跟張家結親。

又一年過去了，今年的過年，要和語蓉回老家的話。月瑤還是不方便跟著回去，這讓他還是有點遺憾。

固然，可以用語蓉認作乾妹妹的方式跟他們回去，但考慮到以後的『大計』，他還是不會搞這樣的建議，讓語蓉把她當妹妹看可以，但不讓她們正式的認作姐妹。

她能在他們離開前回來，自然是最好的方式了。

語蓉設想了一下，李巖很久沒有回去了，這次又是他們帶著她回去，到時候肯定有很多親友匯聚什麼的，即便沒有的話，也要陪一下「公公婆婆」，帶著電腦、成天工作，就會被視為擺架子，所以她必須抓緊時間，把需要處理的工作處理完。加上公司的股票還在被搗鬼，即便是週末，她也是非常忙碌的狀態。

李巖知道她一忙起來，就是一直關在辦公室，他也幫不上什麼忙，過去陪著她，還會讓她分心，便乾脆出門了。

開車出來的時候，他停了一下。忍不住想起了同住這一別墅區的念雨菲，不知道她有沒有住在這裡。

他沒有貿然的開車過去她住的那棟別墅門口，而是打了一個電話。

接到李巖的電話，念雨菲非常的意外和驚喜：「李巖哥哥，你找我啊？」

「對啊，你和你朋友幫我們配樂作曲……導演很滿意，幫我多謝她。」導演還在趕做後期呢，李巖只是隨口說一下，「還有那個獎金的事情……」

「呵呵，多謝你才是。她已經收到了酬金，我也根據你的意思，給了她一萬塊獎金。果然，我們兩個都得到一萬獎金，她只是以為看我的面子上，雖然有點猶豫，但也沒有懷疑，最後還是收下了。」念雨菲本來想要幫助她朋友，因為她不缺錢，但聊過之後，才知道一點行情。

盜版音像製品，從卡帶時代就盛行了。但包括光盤時代衝擊都還有限，直到MP3網絡下載的興起，正版CD就大受衝擊，大陸自然不用說了，即便消費能力和版權意識都較高、法規管制也較嚴格的也非常慘淡。而隨著亞洲金融風暴後香港經濟的疲軟，影視音樂的繁榮期也過去了。

香港歌手做國語唱片基本上沒錢賺，本地沒人買、內地全是盜版、台灣也難以搶灘，也就大公司會給大牌歌手做國語唱片、單曲，而目的是賠本賺吆喝，靠內地廣大的演出市場回收利益。那樣的狀況下，造成大家都出粵語唱片，在本地賣個幾千張、萬把張賺小錢。投資的唱片公司都賺不到大錢，明星也收入有限，創作人的收入就更少了。

「所以啊，你說要給她10萬、20萬的獎金，加上本身的酬勞，不讓她懷疑才怪呢。」

當年香港電影、唱片都還是黃金期的90年代初，徐克邀請當時最大牌的音樂人黃霑給《黃飛鴻》配樂，也只是30萬的預算。而黃飛鴻的主題音樂是改編的古曲《將軍令》，裡面有宏大的鼓、嗩吶場面，需要很多人演奏，霑叔要求又高，全都是名家級演奏。跟《春光乍洩》這種都市時裝片，一個人靠鋼琴、吉他也能撐下去的相差太多。

「對啊，我跟她聊了之後，才知道不僅僅她這樣自費獨立出唱片的過得艱難。其他的創作人也是，像寫歌詞的，除了林夕和黃偉文這樣的名家，一般都只是憑著熱情寫的。據說最少的一首歌詞只拿到十幾塊的。」念雨菲有點難以想像。

她除了背景好外，起點也高，頂級鋼琴大賽冠軍出道，又有偶像氣質和年紀的話題性，簽約的又是國際大唱片公司，古典音樂的受眾很窄，但勝在全球的市場大，當然不是香港一個城市可比的。所以無論唱片版稅、還是演出酬勞，都是很多二三線流行歌手不能比的。只是她一直以為流行音樂方面的應該比她們做古典音樂的收入更高。

「都是這樣。」李巖淡淡的回應了一句，他不瞭解音樂方面的收入，但殺手行業，也是一樣的。「對了，還在S市嗎？我給還你一萬塊。」

「不用了，這是我願意的。再說，你完全知道我的情況，不需要跟我計算這麼清楚的。」念雨菲忙說，「我已經回香港了，住在……家裡。」

其實她會住在S市，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能夠距離李巖更近，以便他約見面的時候，可以不會因為距離而錯過。現在都要過年了，他肯定不會有時間見她。她也就回來了。

李巖聽到她回到她父親家裡了，上次也知道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不是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人，也就放心了，又聊了幾句，開車離開了。

……

出來之後，李巖也沒有漫無目的，他準備去找一下溫倩怡。

兩個人經過逍遙島客房裡的一幕之後，關係就尷尬起來。這些日子她明顯的迴避，讓他有一種危機感。原本她就是很理智的一個人，這次又知道了他可以算是腳踏兩隻船的行為。冷淡、疏遠完全有可能。

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只要想要讓她冷靜一下的話，已經完全的足夠時間了。再繼續下去，就是冷淡了，大家也會更加沒有疏遠。尤其是馬上又有一個過年的假期，至少十多天的時間，完全可能有顛覆性的改變。

別忘了，過年往往是相親旺季，很多人平時以工作忙為由拖延，過年就是父母逮住的好機會。李巖還記得海芙被朋友安排相親的事情，溫倩怡平時或許不喜歡相親，但過年被父母要求的話，還是有可能過場一下的，現在她這樣的心情之下，要是遇到一個條件還好的、準備將就可不妙了。

怕溫倩怡會拒絕，他沒有先打電話，直接來到她的住處，到李巖門口之後，才給她發了一條信息，讓她開門。

發完信息之後，李巖估計她會借口不在家裡，所以先撥打了她的手機，等著聽鈴聲，不讓她有關機的機會。

他一邊靠著門，一邊聽著電話，過了一會兒，溫倩怡才接聽，讓他有點意外的是，沒有聽到房間裡有電話鈴聲響起。是在臥室？

溫倩怡掐斷了電話，還是如之前一樣不接聽。

李巖舉手敲門。

過了一會兒，溫倩怡竟然回電過來了了，估計是這才看到他的短信息。「你幹嗎呢？我不在家。」

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樣說！對於這個答案，李巖不會相信，猜想這是溫倩怡怕他敲門久了影響不好，才回電的。「哈哈，你不用騙我了，我知道你在家。你聽到我敲門了吧？我現在就在門口。開門讓我進去吧，要不然讓人看到不好。」

「……」溫倩怡無語，沒想到他竟然用這樣的無賴招數！「我再說一遍，我不在家！你要是讓人懷疑是小偷，可別怪我！」

「我知道你在生氣……我們談談的吧！」李巖收起了嘻笑，認真的說。

溫倩怡沒有回答，停頓了一下，李巖才聽到裡面說話的聲音：「倩怡真的不在家，我可以作證！」

「……」

李巖有點蒙了，怎麼是海芙的聲音？「呃，海芙姐，溫倩怡在你哪裡？我……馬上上來。」

來到這裡找溫倩怡，卻沒有聯繫海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一般是避開，就像找海芙的時候避開溫倩怡一樣。可今天兩個人卻是在一起，讓李巖有點尷尬。不過相比起那天在逍遙島上的尷尬，這也就不算什麼了。

「等等……沒在我家，我們在外面逛街呢！」海芙忙叫道。

「這樣啊。你們在哪裡，我過去找你們？」

李巖剛剛說完，就聽到電話又回到了溫倩怡的手中，只聽她有點冷淡的說：「相信了吧？我可沒有騙你。但不希望你來打擾！」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李巖靠在門上，解讀著她的意思。倩怡無疑是關心他的，要不然不會在迴避了半個月後，看到（短信）他在門口，就在掐了電話之後、還主動回電告訴他；也不會讓海芙證明一下沒有騙他。但從她刻意冷淡的語氣來看，她還是在生氣，或者說沒能解開那個心結。

這讓安心下來，要她接受顯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能還有關心就不錯了。而且……她還和海芙是朋友，海芙的又是另外一個態度，這未嘗不是一個好的信號啊！

或許，倩怡也能接受，有海芙的例子在面前，她也就不用有『搶郁小滴男朋友』的心理負擔了，只是到底是女孩子，還是需要矜持的。就讓海芙影響一下吧！

李巖無恥的YY了一下，沒有在此刻過去死纏爛打，以敗壞她們的和諧氣氛。

……

既然倩怡這邊沒有直接的進展，又能間接的放心。李巖便決定去郁小滴家！

郁宏雖然不夠意思，但至少有過合作、表面上還是和諧的。那快要放假了，正式名義去拜訪一下，也是可行的，怎麼說也是去他家做客過幾次的。或許不會有太理想的結果，可能陳明英會給臉色、甚至不讓小滴見面，但起碼說出回老家過年的事情，讓他們知道他不會留在這裡，至少能讓小滴不被看得那麼嚴吧，那樣過年也能輕鬆一點。

想好之後，李巖也沒有買什麼禮物。反正以郁宏的身份，送禮也不便，送便宜的人看不上，送貴的有賄賂之嫌，就直接的開車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郁宏心裡有愧，還是直到現在才有空，竟然在李巖開車往他家路上的時候，親自打電話過來了！

「郁市長，你好啊。」李巖本想要調侃他一下，我沒要你獎勵什麼的，起碼得你一聲感謝是應該的吧？但這會兒要去人家裡了，不便把關係搞僵，只是簡單問好一句。

「小李啊，上次的事情……多虧了你啊。為國家揪出了一隻碩鼠，我代表市政府，向你表示感謝！」

聽到郁宏習慣的官腔，李巖也只好敷衍了一下：「您客氣了，我受的是既紅且專的教育，從小瞭解馬列主義，深入學習偉大的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認真貫徹三個代表，深諳八榮八恥精神，平時看的都是《人民日報》、《半月談》，能為國家做小小貢獻，是我的榮幸……」

這嚴肅認真的滿嘴跑火車，聽得郁宏非常的無語，心裡暗道：這話你自己信麼？

只是他表面上也不得不習慣性的讚美了一下：「唔，思想覺悟很高啊。」然後話鋒一轉：「今天休息吧？過來家裡坐坐吧，很久沒來做客，小滴很想你的！」

李巖不禁暗罵：這不是你老婆逼的嗎？或許你也有份！

不過郁宏這暗示能讓他和小滴見面的話，還是讓他雞凍了一下。「市長都這麼說了，我當然馬上飛過來！方便喝酒不？我買點茅台、五糧液過來。」

「人來就好，不用買東西，家裡多得喝不完啊。」郁宏說的是大實話，不說他，就是陳明英的身份，也讓很多人送好酒。他們一家三口能喝多少？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想到終於在隔了快兩個月後，能再見到小滴了，他就有點激動，而郁宏似乎有對他們解禁的意思，這更是好消息。希望他真的不像陳明英一樣態度！

正興奮著，手機又響了起來，李巖降低車速，按下了接聽鍵，同時看了過去。不由得有點暈，竟然是李潔父親李乘風打來的！

在他看清楚之後，手指已經按下去了，只能聽了。

「賢婿！」

七百二十二

李巖因為郁宏的態度變化。可以在相隔近兩個月後再見到小滴了，心情很爽。再聯想到郁宏以前一向表現得較開明，給小滴軟禁禁足的只是陳明英，猜想郁宏是不是對他另眼相看，準備將女兒托付。那可就是准岳父了！

這個想法才剛剛呈現，就接到了李潔父親李乘風打來的電話，李乘風可是知道他和李潔關係的，而且當初收他一支煙、就說算聘禮的極品老爸！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又是一個准岳父！

在李巖有點汗的時候，果然聽到李乘風熱情的「賢婿」稱呼。這是在H市的時候，他就不計較被李巖揍了一頓，一口一個賢婿。回來之後，李巖跟他見面不多，但關係捷銳改革的事情，要幫李潔說服他，也是見過的，只是想不到他為什麼會主動打電話過來。

「李叔，忙什麼呢？看你心情似乎不錯啊。」李巖當然不會跟著他的『賢婿』叫岳父，甚至不能去糾正他，以免越描越黑。

「我？不忙！心情是不錯，賢婿你的改革建議。雖然還沒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已經讓捷銳有了一個新面貌，這才幾個月啊，相信明年一年，就能上軌道了。我是老懷大慰啊！小潔看人的眼光，有我的風範啊！」李乘風從誇讚李巖，開始誇讚起自己來了。

「我可沒做什麼，紙上談兵的給了點建議而已，主要是靠小潔的努力落實。對了，我正開車，下次再跟您慢聊。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李巖單刀直入的問道。李乘風跟郁宏不同，是直來直去的漢子，不會打官腔，也沒有什麼城府，所以也不用說那些虛的。

「哦！是有點事。這不快過年了嘛！你們……嗯，你公司也放假吧？」

「放的，下周再幾天班就放假了。」李巖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還以為接了什麼有難度的活，要他幫忙呢。「捷銳有什麼計劃要我參與嗎？大概什麼時候？」

「那倒沒有，只是……你平時應該不跟父母一起住，這過年的……要回去吧？」李乘風還是有點吞吞吐吐。

「回去，今年回老家過年。」李巖聽到這裡，已經猜到了一點，不由得暗暗叫苦，也有點慚愧。

「那敢情好！哈哈，你也知道，我們家就我和小潔兩個人。歡不歡迎我們去你家過年？」

「哈？！」

李巖大汗，他只是猜到李乘風可能讓他帶李潔去見父母，然後盡快定下來，那才符合他怕女兒嫁不出去似的態度。可沒想到，他竟然還準備親自督軍了！

「這個……大叔，其實我已經十多年沒有回去了，家裡情況也不清楚具體怎麼樣了，你說這……可能太倉促，不太好啊。」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要直接的拒絕。

李乘風聽完之後，有點不那麼樂意了，「你是說你家地方不夠大，怕我們過去了沒地方住？」

「差不多，我不在家，這些年也就父母兩個人住，他們收入也一般，房子當然比較小一點。」李巖暗暗呼了一口氣，還好房子問題是全中國都有的問題，這是很好的借口。

可惜，李乘風固然是老實人，卻也是開保安公司混了十幾年的人。可沒有那麼好忽悠。在李巖說完之後，又追問了一句：「那你回去……兩間房就有吧？」

「那是有，可也不能讓你們住賓館吧？那多沒意思，還不如以後買大房子了再說……」

以後？李乘風馬上打斷了：「不用以後！既然你家兩間房子就有好辦了，我不跟著湊熱鬧了，你帶著小潔回去見父母、在你家過年就好了。」

「……」李巖有點驚訝，這極品老爹，不會是故意裝大老粗，剛剛是欲擒故縱的先提出更難要求，目的就是現在的要求吧？

「你別告訴我你們沒有同房住過！」

李巖有點汗，那次在H市的時候，跟他閨女同房了，他可是一清二楚，現在是否定不了的。

「你不是吃干抹淨想要不認賬吧？小潔可是對你一片癡心！」李乘風的語氣重了幾分。

李巖只好苦笑道：「這個問題，我會跟小潔商量，好不好？您老先別操心了，盯住那些保安，以免過年期間出現什麼事情。」

「你可不能辜負了小潔，要不然我打斷你的腿！」李乘風威脅了一句，說完之後，又想起打不過李巖，忙加了一句：「你別忘了我可是有一大幫兄弟！」

「當然，當然，肯定不會。」

好容易讓李乘風掛了電話，李巖長吐了一口氣，這件事情……還是要跟李潔商量一下，也不能一直這樣拖著。要是讓李乘風說破了就糟糕了……

……

應付了一個准岳父，李巖還得繼續應付另外一個准岳父。他才發現，女朋友多了。確實會有相應的麻煩增加。

不過他還是樂意面對，來到幾次經過沒有進去的黃金海岸臨海別墅，李巖已經想好了陳明英會給臉色的應對之策。

保安開門讓他進去，停好車之後，李巖就看到了一臉冷峻的周雲飛。對於腳踏兩隻船的李巖，他是非常的鄙視的。而一個是他僱主的女兒、一個是他老闆的女兒，更是讓他氣憤填膺，有機會的話，很想要收拾他一頓！偏生現在李巖是捷銳的名譽顧問，他想要找借口都不容易。

「老周，好久不見。」李巖笑著跟他打了一個招呼。

周雲飛冷哼了一聲：「你來拜訪誰？」

李巖當然明白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如果郁宏沒有在家、沒有吩咐的話，或許就不會讓他進來了。他壓低聲音笑道：「我說……你是在市長家裡做久了，有了官僚習氣，想要脫離捷銳了吧？」

「你說什麼！」周雲飛大怒，雖然陳明英僱傭他們以來，在郁家各方面待遇都很好。出去也倍有面子，但他並沒有脫離捷銳的意思，即便現在改革以來，他們的收入要抽佣一部分給公司，也只是抱怨、牢騷了一陣，對於下面的隊員，還替公司安撫。

「小子！我告訴你。你用不著挑撥離間，李大哥對我有恩，我是不會脫離捷銳的！你也不用指望我脫離捷銳、就不會敵視你！」

「吶！既然沒有，那當然好。我現在怎麼說也是捷銳的顧問，名義上的職位要比你高那麼一點吧？你卻對我敵視態度，這可有傷團結啊！」李巖戲謔的說，發了一根煙過去。

周雲飛憤然，以前的李巖，只是郁小滴和李潔的朋友，他當然可以敵視，可現在還真的是公司同事了。他伸手重重的把煙奪了過去。然後低聲說道：「我不齒你的人品，就是要敵視你，這是以我個人的權力，這跟工作有什麼關係？要不要向李潔告狀，讓她把我調走啊？顧問！」

「繼續敵視！其實我會視為你妒忌我的魅力，不會生氣的。只要……嘿嘿！」

李巖說完這一句，就走了。

周雲飛憤憤不平，在他進去半晌之後，才領會到他沒有說完的潛台詞，不由得更怒了！

是的，李巖真的有點懷疑小滴母親會態度大變，是因為周雲飛說了什麼。郁宏說過不會利用權力去調查李巖，陳明英應該也不會，——否則的話，他們應該早就能夠調查出李巖的結婚記錄了，也不用等到上個月才改變態度。所以，極有可能是從李乘風那裡知道李潔跟李巖關係不一般的周雲飛，有意或無意的洩露了這一點，才會讓陳明英大怒而將他們拆開。

但李巖也沒有證據，跟周雲飛也不算很熟，只是一個猜想，所以也只能是影射一下，看看他的反應，沒有直接的撕破臉。

進入裡面，李巖跟傭人說是來找郁宏的，有人把他帶到了樓上的書房。一路過去的時候，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忍不住想要往郁小滴的臥室方向而去，但這個時候，還是先去見郁宏是正道，瞭解一下他的觀念。否則去見小滴，之後情況更糟糕。

郁家他也來過很多次，包括郁宏和陳明英都不在家的時候，郁宏的書房，也是知道的。來到書房前的時候，他又不禁想起了那次和郁小滴過來這裡，結果意外的……今天陳明英應該不會在裡面吧？

開門匯報之後。李巖自己進去了，在書房裡，看到在辦公桌後面看文件的郁宏。

「郁市長。」

「小李來了，坐！」郁宏抬頭看了一下，笑著示意他坐下。然後指了指角落的飲水機：「自己倒水喝，我看完這一點！」

「客氣了，不用招呼我。」李巖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看樣子只是他在家，陳明英似乎不在。

對於郁宏，即便是市長，他也並沒有多少的壓力，而且會覺得男人之間比較好說話。陳明英的壓力，則是來自於她是小滴的母親。

……

過了一會兒，郁宏把手裡頭的文件看完了。然後放在了一邊，笑看著李巖：「李巖，這次把逍遙島的稀土礦揭發出來，進而牽連出他們走私稀土、對逍遙島的開發有意怠工，你當記首功！」

「說老實話，我也沒有做什麼，真正付出努力的……是老康他們那些礦工！他們有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有的過了一段時間的野人生活。相信政府應該也有安置他們吧？」李巖不在乎什麼功勞，但老康他們這些底層的礦工，很可能會遭遇到礦主開發商的報復，不得不向郁宏提一下。

「你說的對，他們是幕後英雄，如果沒有他們的誓死抗爭，也不會有今天的結果。」郁宏點點頭，臉色沉重了一點：「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方面我讓季羿留意了，政府不會讓他們吃虧，已經把他們安頓好了。」

李巖心說，政府的保證，有多少是靠譜的？不過現在說這話的，不是隨便的一個幹部，而是市長郁宏，相信他一句話的力量，貫徹下去，還是有一定效果的。

「不說這個，說說你吧！政府有五萬塊獎金，和優秀市民榮譽獎章給你，你覺得怎麼樣？」郁宏又笑了起來。

李巖有點汗，優秀市民榮譽獎章？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得的「三好學生」獎狀……「不用了，優秀市民榮譽獎章應該每年也是有名額的，還是留給更加優秀的市民吧。我不需要，至於獎金，如果政府真的有心的話，我希望是分給老康他們六人，就算是我對他們的一點敬意、對誤工收入也有點補償。」

郁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獎章不要、獎金也不要……好同志！不過，你確定這不是為了想要給我留下一個好印象而故意做出來的？那我就真的取消了？」

這話雖然是笑著說出來的，但已經比較直接，也有點不好聽了。李巖不亢不卑的說：「或許大家的經歷不一樣吧！對於你們當官的、或者公務員來說，什麼獎章榮譽，都是非常重要的，對升職、評職稱什麼的有幫助。不過對我們老百姓來說，嘿嘿，能算什麼？

五萬塊錢，對於你們的獎勵來說，算是很多了吧？但跟這次涉及的利益算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吧？若我真的在乎獎勵，根本不需要特意找你告御狀，給拿去威脅開發商，我相信敲詐個五十萬、一百萬，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再說，五萬塊，真的不多，我們公司的年終獎勵都不止！」

郁宏看著他，似乎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麼一個人。聽他的意思，分明不是雷鋒式的不計回報，而是根本看不上這一點政府獎勵！

「既然你說得那麼直接，我也說的直接一點吧！我其實只是試探你一下，根本沒有想要給你什麼優秀市民榮譽獎章，也不會給你五萬塊獎金。」

李巖暗暗皺眉，試探？就是耍我玩兒？但郁宏下面的話，讓他的印象有了一個大改變。

「你知道為什麼嗎？不是你不值得獎勵。而是……你知道的，你的揭發，觸及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階層。現在是我出面，他們的矛頭只是在我這裡。對於你、那些礦工，我都採取了保密保護。如果公開的給予你獎勵，你馬上會被很多人恨之入骨，在這個城市，很快會沒有立足之地，甚至遭遇不測！」郁宏認真的說。

七百二十三

郁宏的話。讓李巖有點驚訝，本以為他就是測試一下自己的人品、思想覺悟什麼的，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層保護的關係在！

「這麼說，這段時間，你沒有聯繫過我，也是為了保護我？道謝！」本來還覺得郁宏有點不夠意思，沒想到卻是好人一個，李巖由衷的道謝。

他個人是不怕礦主、開發商甚至官員等利益團體的報復，道謝是因為郁宏有這個心，而且老康他們這些礦工，是非常需要這樣的保密來保護！

「你不用謝我，你也送了我一份政績。政策之下，我能做到的就這麼多了。對於那幾個礦工，我也只能盡量的保密，但他們之後要出庭作證，無法完全的做到保密。但我會特別的關注、照看，加上出庭之後會公開，會有輿論監督，那是另外一層的保護。相信不會有問題，但你就比較特別，我覺得還是不要公開的好。所以，你就變成了『好心市民』的匿名舉報，自然得不到優秀市民獎勵了。」

「哈哈，能得到市長的親自接見、勉勵和保護，已經是優秀市民獎勵無法比的。」

郁宏點點頭，「公事講完了，私事嘛……你還是先去看看小滴吧！你們都等不及了吧？」

「真的？我現在可以去看她了？」李巖微微激動。

聽到他這麼說，郁宏也知道李巖得到了全部的消息，含笑點頭：「去吧！你自己去找。」

「多謝！」

李巖沒有多停留，直接開門離開。看他出去了，郁宏按下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

李巖基本上三步並作兩步，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郁小滴的臥室前，也沒有敲門，直接的就開門進去。

這是在家裡，郁小滴也沒有鎖門，一下就被他推開了。可是當他興奮的進去之後，看到的卻是空房一間！

李巖有點被澆了冷水的感覺，難道郁宏是耍他的？

沒理由啊！他堂堂一個市長，豈能耍人玩兒？這是在他家，也不需要這樣的耍人吧。

李巖迅速的退了出來，然後在走廊上觀望了一下，這會兒並沒有其他傭人在這裡，想要打聽都不知道怎麼打聽。不過他沒有下樓去找人問，而是先自己尋找了起來。

他有一個目標！

小滴被禁足在家，不能出門，電腦又不能上網。總不能天天看電視、看電影吧？或許會是在琴房！

他直接跑到了那個畫室、琴房二合一的大房間。在門口的時候，他已經依稀聽到了鋼琴的聲音。

這首曲子……很熟悉，是《卡農》！

李巖一下就聽出來了，上次來的時候，小滴就彈過這首曲子給他聽。他還說過，比起念雨菲音樂會演奏的那些長篇古典大作，更加有感覺。

或許是因為已經感覺到了小滴的氣息，或許是因為音樂讓兩個人聯繫到了一起，本來激動的李巖，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在門口沒有直接的開門進去，而是靜靜的隔著門聽完了這一首曲子。

琴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便他在門口，也只能聽到一點聲音。但此刻的李巖，聽的不是音樂，而是回憶和心聲，已經彷彿像上次在郁小滴的身邊一樣聽著。

一曲終了，鋼琴又彈奏了簡單的音符。這一次，還是熟悉的曲子，也是上次郁小滴彈給他聽過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這一刻，李巖感覺有點濕了……小滴並不知道他這會兒會過來。不知道他這會兒在門口，會被他這樣聽到，絕對不是偶然的巧合！應該是她天天在裡面彈奏的，主要都是這兩首曲子，而她為什麼會彈這兩首，還用說嗎？

李巖伸手把門推開，輕輕走進了這個寬敞的琴房、畫室。

寬敞的房間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在鋼琴前閉目彈琴的少女，另外一個是酷酷的站在落地玻璃牆前看海的李潔。

李潔這個保鏢還是很稱職的，即便是在家裡，一聽到門的輕微聲音，已經馬上把目光聚集了過來。看到是李巖，她驚訝的張開了小嘴。

郁小滴則還是沉浸在鋼琴裡面，不用看琴鍵、手指熟悉的彈奏著，或者應該說她是沉浸在一個回憶的場景裡面。

李巖對李潔點了點頭，輕輕的走向鋼琴旁邊，沒有驚擾正在彈奏的郁小滴。

看著就在前面的小滴，李巖心情很複雜，她雖然沒有剛剛回來時候那麼憔悴，但也沒有往昔的神采。

輕輕地一個吻，

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愛不變，

月亮代表我的心

……

李巖已經不管自己的嗓子如何，也不管唱歌什麼的。來到鋼琴邊上，以不敢驚動她的輕微聲音，跟著旋律哼唱了起來。而郁小滴不知道是受到了了感染，還是想起了那次，也到後面也跟著合唱了起來。

兩個人都是輕聲的合唱，等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整個琴房裡面安靜了下來。郁小滴睜開眼睛，有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這些天，經常是在這裡彈琴，有時候會跟著唱歌，但怎麼也沒有上次那樣和諧的感覺，也找尋不到那種體驗。但是今天，她找到了，彷彿聽到了李巖的聲音在邊上跟著唱一樣，讓他體會到了那一次的感覺，這讓她不由自主地流淚了。

「小滴，我來了……」李巖輕聲叫喚了一句，過去她的身邊，扶住了她的頭。

「李……巖？真的是你？」

郁小滴有點不敢相信，這近兩個月來，她有過太多的幻覺，家裡越是壓迫，她越是覺得思念他。以至於有時候都分不清楚了夢境與現實、幻想與恍惚了。

「真的是我。」李巖伸手擦拭了她的眼淚，將她摟靠在自己身上。

郁小滴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刻，她也不管李巖為什麼能出現在這裡了，本來只是想起往日的流淚，一下子大聲的哭泣了出來。

李巖深吸了一口氣，他的感觸也是非常的深，只是男人嘛，總不能輕易落淚。他伸手輕撫著郁小滴的後背，「辛苦你了……」

……

那邊的李潔，本來跟郁小滴就頗熟悉的朋友。這次再來保護她。與其說保護，不如說是陪伴。比起以前，更加是朝夕相處、形影不離，而且缺乏娛樂，兩個人說話的機會多了很多。

在二十多天的日子裡，兩個人的感情上升了不止一個高度。對於他們兩個的感情，李潔也有了更多的認識，也被郁小滴那種敢愛敢恨、為了愛情不惜一切代價的精神所感動，也一直覺得對不起她。

只不過她不是擅長表達感情的人，平時也只能是陪著郁小滴，聆聽她的傾訴多。像在這裡彈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也清楚他們兩個曾經在這裡留下過回憶。但畢竟沒有親自體驗，感觸不是很深，可今天，看著郁小滴閉目彈琴，好像身邊有人聽著一樣，而李巖也默契的過來合唱，最後兩個人的相擁在一起，李潔的眼睛也潮濕了。

這個時候，無論李巖是強行進來的，還是達成什麼協議進來的。這些天一直幫著他們電話聯絡的李潔，都覺得應該替他們把好門，讓他們能夠盡量多一會兒單獨相處的機會，傾訴思念之情。

所以，她沒有過來打招呼，直接悄然地離開，走出了琴房，在門外守著。

小滴靠緊在李巖的懷裡痛哭，感覺到溫暖的懷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讓她知道，這不是幻覺，這是真的，他真的來了！

難得的機會，讓她也沒有一味的激動哭泣，一會兒之後。就站了起來，然後抱緊了李巖，又仰頭主動的吻住了他的嘴唇。

這些日子，因為陳明英看管的相對鬆懈，加上李潔的幫忙，他們也機會就可以通電話聊一下，倒不至於有很多的話要說，但見面和接觸，卻還是幾十天前的事情了，所以她非常珍惜這會兒的相處，以深情一吻，代替了一切想要說的。

李巖也沒有再說什麼，就這樣和她緊緊的擁吻，知道過了幾分鐘，兩個人才鬆開。

稍微平靜的兩個人，坐在了鋼琴前的凳子上，但卻不是並坐著，而是李巖坐著，小滴不雅的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還勾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怕一鬆手的話，他就會飛了似的。

「你怎麼來了？」

「想你唄。」

「可是……」她面有憂色。

李巖微笑搖頭，「不用擔心，我沒有跟你爸媽起衝突。本來我是想著，以快放假、要回家了的借口，來正式拜訪一下，找機會見你。不過沒想到我來的時候，你爸就打電話過來，讓我過來坐坐。」

「真的假的？」郁小滴不大相信，在她的感覺中，父親光顧關心工作、關心政治了，根本就不關心她，這次母親的安排這麼過分，他都不說一句話，怎麼會讓李巖過來呢？

「事情是這樣的……」李巖簡單的把經過講了一下。

「哼！原來是你送了他一件政績，難怪！」郁小滴覺得父親太勢利了。

「也不能這麼說，無論如何，能見你一面，總是好的。」

「唔！」郁小滴沒有再說什麼，已經喘氣休息了一會兒，現在又低頭吻住了李巖。

七百二十四

熱戀中的情侶，往往是小別勝新婚。而他們兩個，不僅僅是小別的問題，更是被家庭阻隔的問題。今天李巖來了，下一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見面，所以對兩個人來說，更加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非常值得珍惜的事情，恨不得把一個一秒鐘當成一天來用。

話已經是多於的了，話可以另外打電話的時候說，剩下的就是吻了。

幾分熱吻，也讓兩個人的身體完全的引爆。生日那天的初次之後，兩個人就再沒有見過面，對於那浪漫的一晚，小滴已經無數次的回憶過。現在這樣的姿勢趴在李巖的身上親吻，自然也讓身體火熱起來。

在輕輕的扭動身體之間，赫然發現李巖的大手一隻扶著自己的後腰，一隻已經落在胸前玉兔上，讓她的芳心加速跳躍。

感覺到氣氛變化之後，小滴陷入了掙扎之中，她很想要豁出去，跟心愛的人好好愛一場。哪怕就是在琴房裡，在鋼琴上！

但她，腦海深處，還記得自己的承諾！

那一次的生日，已經是豁出去，是跳出時空的一次放縱、留念。如果再不能做到，之後也不用提了，會繼續一次次的對不起跟張語蓉的約定！

所以，她在思索之後，努力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讓疼痛堅定自己的信心。

「我們……不能這樣了。我那時候說過，就那麼一次。之後我要繼續堅持跟語蓉姐的約定……」

聽到郁小滴的話，李巖有點驚訝，過了這麼久，這會兒他根本忘記了她們曾經的一年約定。

郁小滴認真的點點頭，「是的！我雖然我很想你……但我們不能一犯再犯！你說過，她已經知道了，但我還一直沒有機會跟她道歉。雖然，違反一次，跟違反多次，都是一樣的，但我還是想要堅持。畢竟你現在沒有選擇我，也沒有選擇她，相信她現在也沒有跟你什麼吧……還是等以後再說吧。你能接受麼？」

李巖伸手在她PP上拍了一下，笑道：「傻瓜，難道我過來這裡，就是為了跟你那個麼？只要你開心就好。我沒有關係的。」

郁小滴心裡也是很無奈，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過年之後，可能就要被父母送到國外去讀書，那時候想要見他一面就更加難了。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她也想要多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但有一些話，既然說出去了，就要做到，上一次已經沒有做到，不能一再的失信！哪怕現在張語蓉已經鄙視她，她也不能失信於自己。

李巖就這樣抱著她，兩個人輕聲說了一會兒話。電話裡聊天，跟見面是完全不同的感覺，那是兩種氣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兩個聽到了敲門的聲音。小滴抬頭一看，李潔早已經不在了，馬上明白，外面敲門的，肯定是李潔，而她是提醒有人來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傭人，李潔當然可以阻止。能讓她敲門示警的，無非郁宏和陳明英夫婦倆！

李巖和郁小滴想到這一層，忙各自站了起來，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往門口走去。

在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琴房的們也被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是李潔和陳明英。

「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陳明英冷冷的盯著李巖，話卻是對外面李潔說的：「我雇你過來，就是讓你看著不讓外面的人接近小滴，你倒好，幫著外人進來，還幫他們把風？你的職業道德何在？！」

沉默的李潔開口說道：「我現在就離職，你可以不用給我佣金。除了保鏢的職責……我跟小滴還是朋友！」

郁小滴有點激動，對她媽媽叫道：「你幹什麼？這不關李姐的事！」

李巖則淡定的笑道：「陳總，你不用責備她，我不是強行進來、也不是靠李潔的幫忙進來，我是郁市長叫來的，也是他允許我見小滴的。」

「什麼？」陳明英怒視著李巖。

李巖搖搖頭，歎道：「何必呢？這兩個月來，我從來沒有來打擾過您一次，小滴也盡量的配合您。不是怕、不是屈服，只是不想傷害你們之間的關係而已。您只有小滴一個孩子，無論怎麼樣，小滴也不忍心你們難過，她不願意見到我和你們吵架，大家還是和氣一點吧！」

「我要做什麼？需要你教我嗎？你算老幾？」陳明英冷笑道，然後轉身離開：「下來說話！」

隨著她的腳步離開，門口裡外站著的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潔，多謝你了！委屈你了！」李巖真心的說道，如果不是李潔的幫忙，上次他們就無法見面，也不會知道小滴的消息；如果不是她的幫忙，這些日子兩個人不會能說上話；如果不是她的幫忙，小滴肯定會更加的抑鬱、甚至崩潰。

李潔酷酷的甩了甩眼前的頭髮，「不是幫你！」

郁小滴上前挽著她的手，親切的說：「潔姐姐，我知道你為了我，我很感動。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走，更不會讓我媽拖欠你的工資的！」

「先下去吧！估計你爸媽都在下面等著呢。」看著快一個月沒見的李潔，李巖心情也是複雜的，又想起了剛才李乘風的電話。

……

來到一樓大客廳，李潔沒有跟著一起過去，李巖不避忌的牽著郁小滴的手，一起來到了郁宏和陳明英的面前。

其他人都已經被叫退開了，就他們四個人，這將是一層攤牌和談判了！

郁宏一個人悠閒的喝著茶，彷彿不關他什麼事、男主外女主內，他不干涉陳明英的決定。而陳明英則是拉著臉，冷眼一聲不發。

李巖牽著小滴的手。在邊上的沙發坐下。

四個人沒有一個說話，氣氛極其詭譎。

「哈哈……這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或許郁宏今天讓他過來，就是想要來一個了斷吧？李巖笑著打破了寧靜。「陳總、郁市長，你們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什麼話都聽過，都能接受。要不要讓小滴先迴避一下？」

「我不要！」郁小滴抓緊了他的手，雖然她非常不希望看到父母和李巖攤牌、撕破臉，但這個時候，李巖只怕要受到一邊倒的批鬥，她不陪在他的身邊。還有誰陪著？這可是因為她啊！「你們有什麼就說吧！」

說起來，郁小滴也是剛剛經歷叛逆期的女孩，她原先就因為父母只給予她物質上的關懷，在感情較少關心她、沒有時間陪她，讓她心生怨念，對父親敬畏、對母親冷淡。這還是半年前跟李巖認識之後，在李巖的開導下，母女關係才開始好轉的。

但這兩個月的遭遇，讓她又開始寒心了，在女孩看來，父母這無法是想要把她的幸福，壓在政治、或商業利益上，說到底還是嫌棄李巖沒錢、沒勢。既然父母不在乎她，她能忍著一個月、兩個月，能忍一年、兩年嗎？能忍一輩子嗎？

「小子，你膽子很大嘛！」陳明英忽然一拍桌子，那氣勢就相似發怒的老闆在訓斥手下一樣。

李巖卻笑了起來：「阿姨，別氣壞了身體，你再用力的拍，對我也沒有影響，要麼是拍疼您的手，要麼是把桌子拍散了。跟我都沒有關係，還是好好的說吧！」

「好吧，你想要多少錢？多少錢才肯離開小滴？」陳明英說出了反對家長最常見的話。

「媽——！」郁小滴站了起來，這簡直是侮辱人！「你說得太過分了！」

「沒你的事！我跟他談！除非他需要你護著！」陳明英冷冷的說道。

李巖點點頭，拉小滴坐下，然後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根煙點上。「我或許應該說，有錢有什麼了不起，別以為錢能買到一切，這樣才像是八點檔的劇情節奏吧。不過……相比陳總已經想到了這個對策，所以，我還是換一個說法吧！本來，愛情是無價的，小滴在我心中是無價之寶。但您是商人，或許只有換成多少錢，才能明白，那我就試著開個價吧！至少得是一萬億！」

聽到李巖說她是無價之寶。至少也得是一萬億，這個比喻，讓小滴開心的依偎在他的身邊。

陳明英則冷哼了起來，一萬億！這小子瘋了！但她的眼中，女兒同樣是無價之寶，不能說不值這麼多錢吧？

「給你一千萬！」陳明英再次開價。

郁小滴這次沒有說話了，只是有點憐憫的看著母親，對於母親一切都那錢來衡量，讓她很無語。

李巖不由得想起了一個月錢拿錢砸他的劉昱陽，劉昱陽是給五百萬，陳明英是一千萬，看來我還升值挺快的嘛！

「陳總，別試探了，這麼說吧，直接把你願意付出最大的數目報出來。」李巖一邊抽煙，一邊談判，這姿態實在有點讓人不悅。

小滴本該忐忑的，但她卻對李巖非常有信心，不相信他會為了幾千萬而把自己拋棄了。即便是父母跟她斷絕關係，他應該也幫助拋棄的！

「兩千萬！」陳明英冷冷的說：「你要搞清楚一點，答應的話，你直接拿兩千萬。不答應的話，你一分錢都拿不到，別指望擁有了小滴，就能擁有郁家的一切，到頭來你會一分錢都得不到，還會連累小滴一分錢都得不到！」

李巖拍了拍手，「OK，不用說這些了，我明白的。我就是想要問一句，你確定只只肯付兩千萬？讓我拿了兩千萬就不能再來找小滴了？」

「沒錯！」陳明英傲然說道，兩千萬可不是小數目，即便是在大城市，也能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了。

「日元？韓元？越南盾？」

陳明英一愕，這小子還挺奸的啊，這時候還不忘問清楚到底是什麼貨幣，以免被騙了。

「人民幣！」她沒好氣的說。

李巖點點頭，然後漫不經心的說：「那我給你兩千萬，美金，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管我和小滴的事情了？」

這話說出來，讓他們一家三口都愕然，陳明英隨即嘲笑了起來：「兩千萬？美金？你拿得出來？你只怕只能拿得出兩千萬精子吧？」

「……」

李巖和郁小滴都大汗，郁宏也被嗆了，雖然這是真的，可做為長輩，話不能這麼說出來嘛！

在郁宏的咳嗽聲裡，李巖接著說道：「兩千萬美金，或者五千萬美金也可以。是不是我只要能給你們這筆錢，你以後都不再干涉我們？當然，你們可以擬好約定，我們以後不會要你們一分錢。」潛台詞就是，這就算是你們撫養小滴的錢好了。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讓陳明英和郁宏都有點不悅。「李巖，你想要兩千萬就把我女兒買走啊？」

「當然不是，只是兩千萬給小滴換一個戀愛自由。」李巖對郁宏笑了笑。

郁宏忽然大笑了起來。

李巖和郁小滴莫名其妙。

過了一會兒，郁宏才說道：「哈哈……行了，你就別在嚇唬他們了。李巖對小滴的感情，無疑是真心的，小滴對李巖，也不是心血來潮的玩玩。既然孩子們都是這樣，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

這話說出來，讓李巖和郁小滴更加愕然。

嚇唬？插手？

「媽，難道這兩個月來，您都是故意的？」郁小滴有點難以相信，但卻非常期待是這個結果。

剛剛還黑臉冷眼的陳明英，已經滿臉和善的微笑：「當然是故意的。孩子，看著你受苦，媽比你更加心疼啊！這兩個月，我長出來的白頭髮，比以前幾年都多！」

「媽！」郁小滴眼淚奪眶而出，然後撲入了陳明英的懷裡。

陳明英一邊拍著女兒的後背安撫她，一邊對李巖說道：「小李，你也別怨恨我們。這測試可能會傷了你的自尊，但身為一個母親，我必須要做一回這個惡人。或許你們體會不到，等以後你們有孩子、等他們長大了，你就會明白的。」

對於這個結果，李巖曾經想過，但覺得可能性是最小的，因為陳明英從一開始就對他不滿意。經過剛剛這麼一番針鋒相對，陳明英忽然來了這麼一個大轉變，白臉變紅臉，實在讓他也有點意外、吃驚。

七百二十五

李巖意外之餘，也有一點懷疑。

陳明英剛剛還是黑頭黑臉的鄙夷他，忽然可以變成慈母無奈的測試。光她這變臉的速度和功力，就能夠看出她多年的商場不是白混的，對什麼說什麼話，想要什麼時候說什麼樣的話，都能夠輕鬆的做到。

既然剛才的可以是裝出來的面具，現在的笑容，為什麼不可以是裝出來的呢？

李巖心裡細想，如果要說陳明英之前跟現在，哪一個是面具，哪一個是真面目，他會更傾向現在帶著面具，剛才才是真面目！畢竟從一開始，陳明英對他就是這個態度。那時候還當著藍天賜、文強等人的面，一點不給他面子，一副更加喜歡小滴和藍天賜交往的模樣。

要說父母的心態，李巖雖然沒有做過父母，但從他自己父母、黃櫻母親、張語蓉父母，包括剛才來的時候還聯繫過他的李潔父親，都能有一個大概的瞭解。從他對心理學有一點研究的歸納來說。那是一種「愛和自私」的綜合心態。

愛，當然是父母對子女無私的愛。而自私，則是人的天性一面，在有得選擇的基礎上，這愛就只是對自己的子女，對於還是外人的另外一方，就會有自私的考慮：條件好的勝過條件差的！

這一份的自私，並不可恥，相反，如果沒有夾帶這一份自私，要麼是極其開明、博愛，對任何人一視同仁；要麼就是對子女的愛，是很有限的，不在乎他（她）以後會怎麼樣。

有了這個念頭之後，李巖表面上還是淡然，心裡對於陳明英現在的反應，則有了幾分保留和警惕，以免真的是緩兵之計，另外在過年期間把小滴送走、或者訂婚之類。

陳明英是郁小滴的母親，小滴當然是期待和相信這是真的，這才是她想要的結果。父母和愛人和諧相處，才是幸福的未來。

當她哭得稀哩嘩啦之後，陳明英把她扶起來，安撫道：「小滴，媽對不起你，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

郁小滴使勁搖頭。眼淚止不住，心裡非常慚愧。剛才還覺得父母既然都不在乎自己，乾脆就選擇跟李巖私奔算了。

「好了，別哭了，看你眼睛都紅腫了，哭花臉了就不漂亮了。去洗個臉、補補妝，讓李巖看到你漂漂亮亮的一面。」

聽到母親的話，郁小滴有點不好意思。她大部分時候是不化妝的，這些日子天天在家，更加不可能去化妝了。現在想想，也是應該去洗去眼淚，簡單化妝一下，至少看起來有光彩一點，別顯得憔悴讓李巖擔心了。

「嗯……」

看她起身離開，陳明英在後面加了一句：「順便跟廚房說一下李巖喜歡吃什麼，中午一定要留他在這裡吃飯。」

「好的！」這話郁小滴愛聽，她本來就擔心李巖只能見一面就要分開，能讓他留下來吃飯，當然能見更久，而且這也是母親發出的善意信號！

看小滴沒有多想，就興奮的離開了。李巖心裡暗暗搖頭。小滴還是有點天真無邪，什麼只是順著性子來，真的要耍心計，哪裡是她老娘的對手啊！

「既然把小滴支開了，陳總一定有實在話想要跟我透露，抓緊時間吧！」李巖直接的問道。

陳明英由剛才微笑的慈母再次一變，雖然沒有像之前一樣拉著臉，但至少沒有了親切，而是一臉嚴肅的表情。

「李巖，我不喜歡你！」

李巖暗道：果然夠實在，一點沒有婉轉，不過這反而讓人覺得更真一點。他很想要回一句：『沒關係，我不用你喜歡，我只要小滴喜歡就可以了』，但她終究是長輩，說這話顯得輕佻了。

「我知道，也明白。繼續！」

「小滴以前自從嬌縱貪玩，即便有些時候玩得過分，但其實她的社會閱歷並不多。她是一個簡單的孩子，喜歡就是喜歡，沒有那麼多拐彎抹角。而你，心機很深！」陳明英說得更直接了。

李巖看著幾度變臉的她，還有看似在喝茶圍觀、卻一直若有若無觀察著他的郁宏，心裡暗道：要說心機很深，誰比得上你們啊？我只能說有一些事情隱瞞了。

「比方說？」

「比方說，無論是我剛才帶著侮辱性質、踐踏你尊嚴的拿錢砸你，你能夠從容淡定；我說出這只是一個測試，你也沒有過於的開心激動，現在跟你說話。你還是一樣的態度。」

李巖笑了。踐踏尊嚴這種東西，只有貧富懸殊情況下，才有後的感覺；同樣的，憤怒、自以為傲氣、不屑的反擊金錢攻勢，也只有貧富懸殊情況下，貧者會有的過激自尊反應。

一個億萬富豪，可以砸幾百萬、幾千萬踐踏一個全副家當幾萬的人，對千萬富豪、億萬富豪呢？

比爾蓋茨曾經這麼說：當你有了一億元之後，再多的財富，都只是一個賬目上的數字遊戲。一億元幾乎就是人力數不完的了，再多也只是賬戶上加幾個零。而一億元，也足夠保證一個人富足的過一生，完全有著心理上的安全感。

「話說，我要是隨著你們的態度變化而變化，你不高興，我就上竄下跳；你笑一笑，我就感激落淚；你一嚴肅，我就誠惶誠恐……要真是如此，小滴能看上我嗎？這不是不成熟小青年才有的反應嗎？我雖然沒有你們那麼熟，但也算是成熟了吧？」

「……」郁宏、陳明英相視無語。

「不過有點抱歉，我剛剛還是激動了，會說出給您2000萬美金，讓您別管我們。這說明我還不夠淡定，還需要向學習保持城府、心機。」李巖笑著說。

如果李嘉誠表示要砸十億、八億踐踏李兆基的尊嚴，李兆基會是什麼反應？會覺得受辱而大罵麼？只怕會是一笑了之，甚至笑納吧？

陳明英固然是一個幾百億大集團的董事長，但並不代表她個人資產有幾百億，而李巖的錢都在暗處，都大部分都是他的個人資產！他不清楚兩個人的具體差距，但絕對不會有能讓陳明英踐踏的地步。和當初劉昱陽一樣，他只覺得好笑。

不過他說不夠淡定的話，郁宏和陳明英卻顯然理解錯了。他們覺得李巖那句話只是一句賭氣的話，現在是自我承認那不是實話。

「你能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也算孺子可教了。」

孺子可教……李巖有點汗。

郁宏插嘴說道：「正如李巖自己說的，他也算是成熟了，不是不懂事。你不用批評教育的態度了，直接說問題的關鍵吧！」

陳明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剛剛說這是測試……是真的！」

李巖有點驚訝，她還敢這樣強調？

「但測試還沒有完！現在只能證明，你們是真的相愛。作為母親，我還必須要測試你有沒有能力照顧小滴！這照顧，當然不是能吃飽飯的照顧。現代社會，經濟能力，是衡量一個人成功的最直接的標尺。她爸是政府官員，我是商人。我們若要讓你從公務員做起來證明自己，一個需要時間長，一個你也未必喜歡……」

陳明英會這麼說，李巖才能夠更相信幾分她是測試。換句話說，她剛剛說破，並不表示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而是讓小滴安心、以免關係破裂，然後把她支開，開始談條件了。

「那就直接一點，談錢吧！」李巖替她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了。

談錢傷感情的，但跟他們兩個沒有什麼感情，還是談錢實際一點了。

「好！」陳明英點點頭，「我不是賣女兒，我不需要你給我2000萬、5000萬美金。但我需要你證明你有能力！剛才那樣說，你都不會覺得屈辱，那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應該也能冷靜對待吧？」

「願聞其詳。」

「我不需要你白手起家來證明，我會給你創業本金，時間是三年，三年後小滴畢業，就是你的考核之日。你可以選擇，第一，給你100萬，三年後發展500萬。第二，給你1000萬，三年後發展到3000萬。你考慮一下。」

李巖立即意識到。這個題目的選擇，本身就是一個考驗！他思索了一下，簡單的說道：「很感謝你的創業本金，這可能會完全虧空，也可能被我卷款逃走。我的選擇，本身會影響你們對我的評價吧？」

陳明英不置可否。

「第一個三年要賺400萬，第二個三年要賺2000萬，乍看似乎第二個比第一個難5倍。但其實本金越大，賺錢的速度會越快。而且第一個每年要保持至少171％增長速度；第二個則是145％的增長速度，再加上，敢拿1000萬，會顯得更有魄力吧？所以，第二個選擇，或許才是你們認可的正確選擇。」

不等他們說完，李巖又笑著說：「但又未必哦！或許選第一個，會讓你們覺得這是迎難而上，更能挑戰自我，也會顯得更有自信。這也可能是你們認可的正確選擇！」

陳明英略微有點欣賞，以前都覺得李巖不學無術、企圖騙財騙色，現在這麼短的時間，他能分析到這個選擇的三層考驗，並直接點破利弊，多少還是有點內涵的。

「那你選擇哪一個？」陳明英不讓自己有任何表情提示：「或者說，你現在可以分析我和老郁的內心想法，覺得我們認定哪一個。」

李巖微笑搖頭：「我兩個都選！」

李巖的分析，讓郁宏和陳明英都來了興趣，本來這個選擇，就是可以間接反應他的想法，現在他已經看破了，顧此失彼，選擇起來就會更難了一點。在陳明英問出之後，郁宏也興致勃勃的等著聽他的答案。

再次讓他們意外的是，李巖竟然給出了兩個都選的答案！

陳明英和郁宏互相看了一眼，這算什麼意思？要說這是貪財的話，那她五萬塊獎勵可以不要，剛剛開的可是2000萬啊，他也沒有要啊。

難道是因為剛才有小滴在這裡，所以做樣子？現在的目的，是把這1100萬都拿到手，然後隨便混三年，到時候繼續忽悠小滴？

若說不是貪財的話，又為什麼要兩樣呢？隨便選擇一樣不就得了？

郁宏是政治任務。今天一直沒有多說，就是甘做副主考官，讓陳明英做主要決定。當然，如果是考李巖的政治覺悟什麼的，比如之前說獎金問題，他就親自開口了。各有專攻，這會兒，他也不想多花腦筋思索了。便直接的問道：「為什麼兩個都選？」

還沒等李巖回答，陳明英又跟著追問：「就因為兩個你覺得都是正確答案？這樣可以凸顯你既然有自信、又有魄力，還能有應變能力？」

李巖反問：「剛剛你好像只是說『那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應該也能冷靜對待吧？』、『你考慮一下』吧？沒說只能選一項吧？」

「哼！狡辯，就是滑頭！」陳明英不滿意他的鑽空子。

李巖笑道：「其實你不能說我鑽空子，我兩個都選，是因為我能把兩個都做到！你這算是考題的話，其實是給出兩道題，讓我自選難度做，而不是一道題的兩個答案。我能兩道題都做到，應該加分才對。」

陳明英被他的詭辯，弄得有點不冷靜，冷笑道：「好啊！你也算過了，一個171％的年增長；再加一個145％的年增長，我可以給你，我倒要看看你三年後怎麼實現！」

李巖故作驚訝：「何須三年？這也太小看我了吧？當您給我1100萬資金的時候，我只要左手拿出400萬給右手，第一道題不就已經解了嗎？第一道完了，我把500萬還給左手，這不是馬上有了10％的增長嗎？如此一來。我馬上就完成了超過50％，只需要在三年內完成剩下的不到50％目標就可以了。」

「……」

陳明英和郁宏都非常的無語。雖然他這是詭辯思路，或者說強詞奪理。但卻也能自圓其說，而只要最後不砸了，拆東牆補西牆的方法，也是可以的。

陳明英感覺自己再次小看了他，他在不經意間，就設了個陷阱給自己跳。她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然後淡淡的說：「好，算你厲害。我就給你1100萬，也算你完成了500萬的考題。接下來，就要看你能不能在三年內賺得1900萬。」

以1100萬的本錢，三年賺錢1900萬，要保持140％的年增長，對於投資大師們來說，並不是太難的事情。別說投資風險大、但也是暴利的金融項目，或者收購公司、包裝上市之類，就只是老老實實的做貿易、或者投資股市，做到順應趨勢、不要貪心、低買高賣，三年下來。這能輕鬆搞定。但無論是做生意還是投資金融市場，賺錢的永遠是極少數人，絕大部分人，還是或多或少的虧錢，虧到破產的也是極少數。

李巖在陳明英看來，橫看豎看也不是做生意、做投資的高手，即便從現在開始奮發圖強，想要在三年內完成這個任務，也是很難的。而他真的能夠做到的話，說明還是有栽培潛力的；當然，如果一兩年後，女兒看不上他了，以她在商場上的能量，即便他崛起了，也能輕而易舉的打下去。

「有沒有項目限定？還是隨便我做什麼都行。」李巖又笑著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不會去販賣毒品、走私軍火、或者去賭錢。我想說的是，比如我投資一些暴利項目、海外股市、拉到風險投資之類的，算不算？」

「算。只要你是合法所得，我不管你做什麼來的。」

「說話算數？」

陳明英看他不相信自己，淡淡的說：「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我只是作為家長的心態。如果你能證明你的能力，我當然也敢放心把女兒交給你。甚至還能幫助你成功，我們在乎的不是門當戶對，而是能力！」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很好，既然都這麼說了，我一定是相信的。就這麼說定了，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說！」陳明英微微皺眉。她還沒有提要求呢，他反而要求多多！

「有一些東西，我們說騙、說忽悠，但只要過程合法，就是操作技巧的範疇。剛才完成500萬，就算是我的小小表現吧。1100萬的本金，多謝了。我不需要你們給的本金，我有能力白手起家。說得輕鬆一點，我能把陳總你這個行家都忽悠住，想要拉到風投、想要合作夥伴什麼的，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陳明英再次皺眉，這李巖也忒不識抬舉了吧？這是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你竟然想要靠忽悠來解決？難道小滴的幸福，就在你的忽悠之間？

「好！你既然不要本金，自然有你的辦法。但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三年後，你沒能發展到3000萬，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不許糾纏小滴！」

「自然。我也醜話說在前頭，無論是口頭約定、還是白紙黑字的寫下來。這三年裡，可不能再做出像之前兩個月一樣對小滴的軟禁！」李巖的語氣也冷了幾分。「我不想看到她難過、憔悴，我要她快快樂樂的過下去！」

聽到李巖帶刺的話，郁宏和陳明英都覺得有點壓力。讓他們微微吃驚。以他們兩個的身份，見過的大人物、大場面不知道多少，竟然會一個年輕人不經意就讓他們感到壓力，實在罕有。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因愛生恨的怨念？

陳明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這個不用你教我！我的女兒，我也希望她快快樂樂。」

……

等到郁小滴回來的時候，已經其樂融融了。中午李巖在郁家吃的飯，陳明英對於李巖的態度，又回到了以前的樣子，沒有太多的好感，但也沒有鄙夷、排斥。

飯後。郁小滴不知道他們已經跟李巖達成了一個協議，只是知道父母已經考驗了李巖、考驗了他們的感情，當即表示要出去玩，也讓陳明英馬上把她的電腦網絡和手機搞好。

他們沒有再成為障礙了，李潔的作用也就取消了。或許陳明英讓李潔做貼身保鏢，也是本著陪同的意思吧。她並沒有剋扣李潔的佣金，表示會轉賬到捷銳保安公司，只是讓她不用回來上班了。

郁小滴本來要和李巖出去玩，但現在李潔要走了，她正好拉著李巖一起送她。不僅僅是送出門口，而要是一起送她到住處！

太久沒有自己開車出門了，郁小滴有點憋得慌。加上回來的時候也不順路，不變讓李巖開車送回來。所以她自己開了跑車，然後帶著李潔走前面，讓李巖帶著李潔的行李，跟在後面。

一路上，小滴好像脫籠的鳥兒，把速度開得很快，興奮的尖叫。以李巖的技術，當然也不會被甩開。而且他也知道李潔住的地方，那次音樂會後，她因為受傷了，就是他背著送回去的。

到了市區，一路狂奔的郁小滴，忽然靠邊停了下來，李巖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也停在後面。沒等他下來，就看到她們兩個都下來了，然後走到了他車門前。

「大叔，你先送李姐回去吧。我想要先去學校一趟，我都不知道我的情況如何了……等會兒你就直接來學校找我好了！」郁小滴歡快的說著，又把李潔往李巖的車上推。

這是演那一出啊？難道她們這段時間裡，已經階級感情深厚，李潔無意中把他們的事情說了出來，而小滴已經全盤接受了？

李巖錯愕，李潔更是有點心慌，趕忙說道：「不用了。你們一起去玩吧！我自己坐車回去就行了，現在又不是晚上沒車，你們送我到這裡，已經很方便了。」

李潔說著就要去拿行李。

李巖只好開口問道：「小滴，你等會兒再去學校不行嗎？」

郁小滴卻是對他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我已經拖了很久了，必須抓緊時間。我們正好兵分兩路，你送完李潔之後，我的事情也辦完了，也省得你跟著我無聊嗎。好吧、好吧，就這麼說定了，大叔再見！」

她說完之後，反手對後面揮了揮手，自己快步回到了車上，然後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李潔怔怔的站著，李巖對打開車門：「先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她這才反應過來，「你不馬上去追她？」

李巖笑了笑，搖頭道：「她被軟禁了那麼久，該給她一點自由，別又被我看得太緊了。」

似乎有點道理，李潔若有所思的上了車。「她的行為反常……你說，會不會從周隊長那裡知道我們的事了？」

七百二十六

李潔能看出小滴的反常。李巖當然不會看不出來。而且因為兩個人都是心虛的那種，都是本能的聯想到了是不是他們的關係不再郁小滴發現。

但剛剛郁小滴對他的眨眼，又說『我已經拖了很久了，必須抓緊時間』、『我們正好兵分兩路，你送完李潔之後，我的事情也辦完了，也省得你跟著我無聊』，這幾句話組合起來，立即讓李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不是他和李潔對小滴心虛的事，是他和小滴對語蓉心虛的事！

張語蓉當初定下一年之約，對於郁小滴來說，是非常感激的。因為她本來就是合法的妻子，竟然能給她這個第三者一次公平競爭的機會，實在非常的難得了。但她卻沒有信守諾言、沒有做到。雖然她並沒有後悔，但心裡的愧疚卻一直積壓著，只是因為那天之後，就被禁足，手機也被沒收了。根本沒有機會向張語蓉道歉，而這樣的事情，也必須當面道歉才能顯示誠意。

正因為如此，今天一有機會出來。除了送李潔回去，郁小滴的首要事情，就是要把這件事情辦好！而李巖是夾在中間的男人，如果他出現在現場的話，只會讓她們兩個更加的尷尬。所以她也學張語蓉上次打發李巖離開、和她單獨面談一樣，單獨前往他們家找張語蓉。

但這事情，不方便讓李潔知道了，所以她只能借口去學校，然後讓李巖順便送李潔回去。

知道這一點後，李巖也就沒有追過去，以免給小滴更大的心理壓力，而是等著她去面對。不面對的話，也是她的心結。對於李潔的話，他也是含糊的回答了一下。

可是李潔上車後的話，就讓他有點汗。「你也擔心周雲飛說出去？我剛才去的時候，見到他也影射的說了一下。」

李潔又搖搖頭：「周隊長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只是……我總覺得小滴剛剛的反應不太對，似乎是裝出來的歡笑。」

「放心吧！今天她是另外有事。」李巖安慰了一句，然後開車送她回家。

一路上，李潔沒有說話的意思，閉目養神。來到她的住處，剛剛停好車，李潔就說道：「不用送我上去了，你去找小滴吧！」

李巖沒有聽她的，還是下來，幫她拎著簡單的行李。「我知道她有什麼事情，她讓我送你回來。就是想要讓我多拖延一點時間，不要打擾她。你就讓我上去坐坐吧！」

李潔皺著眉頭。

「不會又碰到那個同住的女孩帶男朋友回來了吧？」李巖故意開玩笑的說，然後也不管她，直接過去，拉著她上去。

「不是，她已經搬走了。」李潔搖搖頭，覺得在住的附近拉拉扯扯不太好，只能跟著他往前走。

和她同住的，是原先公司的文員。這是在市內租的公司宿舍性質，改革之後，那些沒有真本事、以前靠著關係的人，基本上都換了，當然也就搬走了。

現在這二室一廳的房子，就是李潔一個人住，她不在家的這些日子，也沒有其他人住過來。到家之後，李潔接過行李，自己拿去臥室放好。

「上來坐什麼……水都沒得喝。」李潔嘟噥著，另外去洗水壺燒水。桶裝純淨水已經隔了快一個月，已經不能喝了。

等到李潔用煤氣開始燒水之後，過來一看。李巖竟然在幫她收拾房間，雖然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但他一個大男人能這樣幹活，也讓她有點意外。

「不用收拾了，開著通通氣就好了……」李潔站在那裡，覺得有點不自然。在公司的時候，她可以跟他認真交流，可現在只有兩個人在這裡，卻彷彿很有距離。

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跟郁小滴在一起，看到她對李巖的深情，而且幾乎是整顆心全部在李巖的身上。相比起來，李潔就要獨立得多，即便H市回來，對李巖有感情不自覺的增長，但她更有自己的事業、工作要忙碌。

他們身份不一樣，愛得很辛苦，現在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她覺得不能做第三者，必須退開，不能再插足他們兩個之間。帶著這樣的心思，讓她無形的築起了一道防護牆，讓兩個人的距離拉遠。

李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之後，就她的床上趟了下來。

「你幹什麼？」李潔皺眉問道。

李巖雙手抱在腦後，躺在被子上面，看著靠在門口的李潔，笑著說道：「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必須跟你分享的事情。」

「說！」

「今天，你爸打電話給我了……」

李潔眉頭一跳，老爸的心思和想法。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就生怕自己嫁不出去似的，打電話給李巖，內容不用猜都能知道說了什麼。

「他還是那樣的……熱情，開口就是『賢婿』！」李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關注著李潔的反應。

對於李潔，他也已經視為自己的女人。如果他的人生、他的決定，只是在所有喜歡的女人當中挑一個最愛、或者最合適的人結合過下去。那他就不會過多的撩撥她們，以免耽誤了人家。但現在不一樣，他早就決定一個都不能少，所以，對於李潔，覺得有必要做出點什麼！

當初在H市，兩個人發生了關係，並不是情到濃處的水到渠成，而是因為李潔在見識了美國特工的厲害、在差一點死掉之後，對於那次任務的生還、沒有什麼信心，與其白白死去，不如在死前嘗試一下戀愛、做女人的滋味。她那時候固然對李巖有點感情，但也知道他是郁小滴的女朋友，換作正常狀態下，是不可能跟他一起的。

等回來之後，兩個人見面的機會比以前更多了。但主要是關於捷銳保安改革方面的工作接觸。那樣的接觸，對於他們來說，都會更自然一點。可是……在李潔看來，他的努力幫忙，應該只是為了他們發生過關係的補償吧？

她是一個不善於把內心感受表露出來的人，李巖很懷疑她有這樣的想法。之前從來沒有正式的表露他的感受，現在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否則的話，她很可能就會自動的退避、疏遠！

「我會跟他說，讓他以後不要這樣開玩笑，也讓他別跟其他人說。以免造成誤會、造成麻煩。」李潔聽到李巖的話，知道那給了他困擾，自覺的回答。

「這個……是要說一下。」李巖也覺得有必要，「不過，你不想知道你爸找我什麼事情？」

李潔覺得還能有什麼事？但還是問了一句：「什麼事？」

「他問我回不回去過年，我說回，然後他就說要不你跟他一起回我家過年……」

「什麼？亂七八糟！別理他！」李潔立即煩躁起來，很是尷尬。父親的意思她當然明白，但這卻是幫倒忙，這算什麼？巴不得馬上把女兒送上門去嗎？

「我也說不大方便，然後他就又提議你和我一起回去。」李巖繼續看著她的反應。

李潔搖搖頭，「我也不會跟你一起回去！」

然後她轉身離開，前往廚房。

過了一會兒，她倒了一杯燒好的開水，過來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

李巖還是躺在床上，趁她放完水的時候，一伸手把她拉了過來，抱著一起躺倒在床上！

李潔立即掙扎了起來，同時低聲說道：「你幹什麼？我們不能這樣！」

「沒什麼，只是想要……抱抱你。」李巖將她抱緊不放鬆，「從H市回來，我們見面的次數多了，卻沒有機會親近過。」

「你放手！」李潔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冷冷的說：「你這樣花心，對得起小滴嗎？對得起她為你受的委屈嗎？」

李巖略微一頓，但並沒有鬆開，反而說道：「那你呢？我對你不聞不問，就當一個朋友，你不委屈嗎？你明知道我和小滴的關係，在我需要幫忙的時候，你比自己的事情還熱心，替我輾轉打聽她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替我掩護、幫我們見面，幫我照顧小滴，違反職業道德的幫我們電話聯繫……這些不是為了我？」

這些話，讓李潔聽來心頭感觸良多。雖然他一直沒有說什麼，但她做的一切，他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

「哼！關你什麼事？她是我的朋友！」李潔坐著，已經掙扎坐了起來。

李巖跟著坐起，從後面伸手往前抱住了她，雙手的位子，直接扣住了胸前雙峰，而他的嘴唇，也損失的親吻在她的脖子上……

李潔好像觸電了一般，立即彈起身體，要不是被李巖抱緊了，就要直接跳起來跑走了。而因為重要部位被李巖抓住了，這一抗爭，等於讓她的身體去撞他的手，立即抓得更緊了，對她的觸動也更大了。

「不要！不要這樣！」力氣上大不過他，李潔只能口頭上抗議。

李巖手一用力，將李潔翻倒在了床上，然後翻身壓住她的身體。這傻妞是暴力型的，必須得小心的把她制服，才能讓她冷靜一點。

幾乎是以強X的姿勢把她壓在了床上，這讓李潔很不爽，偏生在他絕對實力面前，她的一身功夫都施展不出來。只能冷笑著說：「小滴才離開一會兒，你就來搞我，你可真夠意思！」

七百二十七

李巖被她說得有點尷尬，但也知道她這是故意這麼說的。既然已經到這一步了，今天必然會是兩個人關係的一個分水嶺，而現在這一刻，就是最關鍵的時候！

他低頭下去，距離她的嘴唇只有數寸，作勢要親吻下去。

李潔立即閉緊了嘴唇，也閉上了眼睛。

可是李巖卻並沒有真的吻下去，而是在緩緩向下，即將碰到他嘴唇的時候，把頭抬向了一側，然後貼近她的耳邊。

「傻妞……我沒有搞你，只是怕你逃竄，把你壓著說話而已。為什麼你會說我搞你呢？難道你心裡期待我搞你？」

本來是抱著寧死不屈的抗拒精神，可李巖並沒有吻她，卻又讓她心裡有點失望。這話貼著耳畔輕聲的說出來，就已經讓李潔的耳根滾燙，那聲響也直刺心扉，讓她心跳加速不已。而說的內容，什麼『搞我、搞你』也讓她面紅耳赤。過來人的聯想，讓她想要裝不知道都不行。

對於李巖的問題。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不回答，會當作默認，回答的話，很可能會越描越黑。無奈，李潔只能睜開眼睛，轉頭看著他說：「你……」

讓她意想不到的是，李巖在她耳邊說完話，嘴唇已經移動了方向，直接放在她的臉畔等著，她這一轉頭，嘴巴就已經湊到了他的嘴唇處，話只說出一個字，已經被堵住了。

剛剛的抗拒，李巖沒有強吻，但現在可是送上門來的，他早已經準備好了，立即吻住了她的嘴唇。

可憐李潔身手功夫就不是李巖的對手，床上功夫更加不是對手，這第一個回合，立即完敗。對於他的熱吻，她雖然抗拒著，但潛意識，卻暗含著期待，自覺的會想起以前在H市的快樂時光……

一個本該半推半就的親吻，就這麼和諧默契的完成了。

等到兩個人鬆開，李潔回過神來。已經吻完了，而自己好像也沒有怎麼抗拒，這讓她不由得苦笑起來，歎道：「李巖！你別再這樣好不好，我不能這樣，我們不能繼續下去！」

李巖看她身體軟了下來，人也冷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壓著她，而是躺在了她的身邊，還是伸手擁著她。

「我實話跟你說吧！」

「什麼？」李潔心裡惴惴，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小滴是我的女人，你也是我的女人，你們我都不會放棄！」

「……」李潔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是大怒。「你什麼意思？想要腳踏兩條船？」

「不是，腳踏兩條船是劈腿，難度太大，一旦分開的話，容易把腿劈裂。」

這還差不多……李潔暗道，可他這不放棄又是什麼意思呢？

「所以，我要踏的話，也是腳踏多條船！多條船連在一起。就安全多了。」

「無恥！」剛剛還覺得不過分的李潔，沒想到他會說出更加過分的話來，立即暴怒的一拳擂向他的胸前！

李巖不以為意，已經說出來了，就繼續的說道：「你看，因為我們的關係，你覺得對不起小滴，非常的難受，如果她知道你這樣捨己為人，她肯定也會不好受的。而失去你們哪一個，我都會難受的。既然分則三個人難受、合則三個人快樂，為什麼步合在一起呢？」

李潔冷笑著諷刺：「你三個人不是嫌少嗎？你十個八個合在一起，豈不是更快樂？」

「對啊！其實那樣大家都輕鬆，最辛苦的人，將會是我一個人。十個八個的話，星期一到星期天輪流來，沒得休息還不夠呢。到時候要經常補腎了……」

李潔被氣樂了！這傢伙真的夠沒臉沒皮！諷刺的話，竟然還YY了起來！

「你想好事是吧？我成全你！」她忽然一翻身，跨越在李巖的身上，然後開始脫他的衣服。

「喂、喂，我不是開玩笑，我在說正式呢，能不能正經一點？」李巖有點汗，「你剛剛打我才是正常反應，幫我脫衣服……不會是受刺激了吧？」

他有點擔心的是，李潔是不是虐自己的小弟弟……因為她就是這樣一個暴力妞，如果換作是溫倩怡的話，以她的狡猾、聰慧，或許會是身上、脖子、臉上等地「種草莓」（吸出的吻痕）。讓他頂著證據見人。

李潔冷笑著扒他的衣服、褲子，「你不是想要享齊人之福嗎？先證明你有這個能力再說！」

李巖看她來真的，不由得伸手摀住襠部，苦笑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這個……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們先好好談談……」

李潔卻一點也沒有停下的跡象，已經把他褲子拉開，伸手抓向他護住的部位。

「動口？你還想要我動口？」李潔微微臉紅，卻還是繼續冷酷到底：「哼！行，等到第四次，我就動口！」

聽到這話，李巖頓時明白，她是想要把自己搾乾！第四次動口……到第四次，不動口還真的可能起不來啊！

在她看來，他和郁小滴久別重逢，今晚上肯定會瘋狂恩愛到天亮。李巖竟然想要兩個女朋友，甚至是十個八個，她又不便直接的跟郁小滴說，便想要把他搾乾，看他今晚上怎麼面對小滴。

本來李巖被她的反常舉動，弄的挺尷尬的，可現在明白了她的真正目的之後，卻放心下來。因為張語蓉的問題，所以他跟郁小滴暫時還不會發生關係。而他跟張語蓉更是還沒有到那一步。所以，即便被搾乾了，晚上回去也不需要被檢驗。

明白這一點之後，他就想著如何利用好這個機會了。

「喂、喂！」感覺下面一涼，褲子已經被拉下，李巖鬆開了護住襠部的手，捂臉哀聲道：「打個商量，不需要動口了，一次好不好？不夠的話，明天補上，後天再補都行。今天給我留點兒吧！」

看到他這個樣子，李潔冷哼了一聲：「你不是兩個還不夠嗎？不是要十個八個嗎？那你肯定天賦異稟嘍？要不然怎麼應付得了那麼多女朋友？既然天賦異稟，能搞十次八次，先搞你四次、五次，你還有一半儲備吧？」

李巖哭笑不得：「你當我是精子庫啊！還能儲備十次、八次……真要如此，我還不精盡人亡了？我說的十個、八個，是稍微有點誇張的藝術手法，現在肯定不會有那麼多，而且即便真的有，也可以輪流來，還能一次對陣十個、八個麼？」

李潔見他求饒之際，還在YY十個、八個，不由得更是惱怒，沉聲道：「少廢話！今天下午全部我說了算，我要幾次，你就得起來幾次！只要你今晚上還能讓小滴滿意，不讓她起疑心，我就聽從你的任何安排！要是你下不了台，就請你以後自重，別再來搞我了！」

李巖心中暗喜，這個賭約我喜歡啊！

「可是……男女結構不一樣，我身體就算是鐵打的，那個什麼也就只有那麼一點大，儲備不夠啊！」

「誰理你？」

李潔說著，已經把他下面的最後小屏障給扒拉了。而李巖雖然表面上裝作痛苦為難的樣子，身體卻是正常的反應著。他們在H市的時候，也不止一次了，而且現在又隔了這麼久，李潔即便很羞赧，但也不是不知道怎麼做。

「閉上眼睛！不許看！」

「遵命。」李巖自覺的閉上眼睛，聽著悉悉索索的聲音，已經知道她在脫褲子。聽得見、看不著，這讓他更加的昂揚，也忍著不偷看。

半晌之後，隨著一聲似痛苦似快樂的悶哼，李巖感覺進入了一個火熱緊窄之所，讓他爽得不能自已！

睜開眼睛。見到的是李潔只是撤除了下面的屏障，上面還是穿著衣服，除了她的不好意思，也是因為天氣涼的關係。如此一來，映入眼簾的，上面是平時酷酷的女保鏢的形象，下面又露出一雙潔白的美腿，關鍵的地方，都被衣服遮掩了，但這卻比完全的脫光，別有一番滋味，他的雙手忍不住撫摸過去！

「別動！」

李潔卻是把的雙手按在了床上，人也趴在了他的身前，然後開始緩緩的動著腰部、並逐漸的加速。

李巖有點汗，這傢伙真的是要把我推倒強X啊，不過，這樣倒是省力！

……

要論床上經驗、床上功夫，十個李潔也趕不上李巖！他的槍法，已經熟練到控制自如的地步，一番的逆推下來，李潔累的喘氣連連，也無法將其打敗。而她經驗少、又隔了許久，很快就自己先敗陣下來。

最後，還是李巖主動，在又收拾了她一回之後，才痛快釋放。饒是如此，李潔在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又開始了第二次主動進攻！

兩個小時之後，李潔已經全身酥軟無力，比平時訓練了一整天還累。而李巖因為沒有負擔，也不需要佯裝高潮，直接酣暢淋漓的噴發了幾次，跟這個有力量、有衝勁、又要主動蹂躪他的MM一起，也讓他很累。

兩個人躺在床上，都懶得動彈，直到被郁小滴的電話驚醒。

「嗯，還在李潔這裡。她這裡很久沒住，被偷了，亂七八糟，我剛剛在幫她收拾。」

聽到李巖的謊話，緊張的李潔白了他一眼，被偷是被偷了，卻不是偷東西，而是偷情。剛剛不是在幫她收拾，是在收拾她！

七百二十八

李潔也在電話裡面跟郁小滴說了幾句。出於心虛，她沒有多說。

在李巖先離開的時候，她有點遲疑，忍不住說道：「要不你自己另外找一個借口吧，晚上別讓小滴發現了……」

現在已經知道他在這裡停留了好一段時間，晚上發現他縱慾過度，難免會有牽連到她的聯想。

看她惴惴的模樣，李巖暗暗好笑，不過表面上，則還是嚴肅的回答：「不行！不僅僅不能找借口，還要證明！你說的，只要今晚上我還能讓小滴滿意，不讓她起疑心，你就聽從我的任何安排！要是下不了台，以後就別再來搞你。我可記住了，你不許說話不算數！」

李潔有點皺眉，剛才那個時候，她已經有點不理智了，現在事後冷靜下來，則覺得那樣是不妥的，但話已經說出口了。也不好反悔。

「哼！我是為你著想，你逞強的話，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可別怪我！」

「怎麼會一場空呢？為了小滴、為了以後還能『搞』你，我今晚上也會拼老命表現的！」李巖豪邁的笑道，「你就等著明天打電話給小滴確認吧！我走了。」

李潔有點無奈，我還能打電話麼？我怎麼確認？仔細一想，她覺得也是有可能的，如果小滴已經懷疑，肯定不會接她的電話，打電話只要一切正常的話，他應該就已經通過了。如果不行的話，他應該也會先打個電話提醒一下吧？

「喂！」

「什麼？」要走的李巖，回頭奇怪的看著她。

李潔欲言又止，但還是說道：「如果不行的話，還是找個借口躲過去吧，這樣的狀態還吃藥的話，很可能會把你弄倒下。」

她也是打拼多年的人，而且公司都是保安，保護的客人都是富家小姐、富婆之類的，對於什麼藍色小藥片之類的東西，也是聽過的。看李巖很有底氣的樣子，懷疑他是要服用藥物來完成。

李巖被她的話打敗了，老子還需要吃藥嗎？剛剛不是殺得你丟盔棄甲、棄城投降？不過從這話還是能夠提出，之前她讓他找借口應付，可能是對之前的賭約有點後悔，但現在則是真的關心他的身體。男人在大戰幾次之後，還服用偉哥縱慾。確實容易出事故，要是服用過量了，掛掉都有可能。

他又走了回來，坐在床邊笑道：「嘿嘿，懂得還蠻多的嘛？要不要我再向你證明一次？只要你稍微動動口，絕對沒問題！」

「去你的！快點走人！」還渾身無力的李潔，哪裡還有精神陪他證明？

李巖伸手進去被子裡，在她大腿上摸了一把，然後笑著離開了。

李潔這個時候，人很睏，很想睡覺。躺在床上，不想動彈，但卻又睡不著。李巖人雖然走了，但他的身影還在腦海裡、他的話，更是在她心中反覆想起。

真的要隨他麼？兩個女朋友，甚至還更多？

她覺得自己太荒唐了，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要是他真的搞定了郁小滴呢？郁小滴到底才十九歲呀，不經折騰，像他這樣的老手，憑著經驗也可以應付過去吧？

又想著今天實在過於衝動了。那到死是為了搾乾你，還是自己也有點忍不住呢？

李潔有點苦惱，以前只是操心保安公司能不能維持下去，從來沒有感情的負擔；現在好了，公司不僅僅能維持、還走上了發展的道路，卻又為情所困了……

……

李巖是在S大北門見到了郁小滴，她已經從李巖家回來了。

學校已經放假了，這裡也變得冷清了不少。來到她的身邊，見她還看著校門口，李巖笑著問道：「憂心下個學期就轉走了？要不要拍照留念？」

小滴回頭看是李巖，微微一笑，有點感慨的說：「既然我媽只是一個測試，應該不會讓我轉學。只是想起了過生日的時候，那天晚上，你就是在這裡製造了一次圍觀事件。」

「唉，都怪我，如果不是弄得那麼高調，你媽應該就不會過問了，你也不用被關了快兩個月。」李巖伸手摟住了她。

小滴卻是搖頭：「不會啊，我覺得那樣也挺好，現在不是雨過天晴、苦盡甘來麼？」她這個年紀，還是憧憬著浪漫情懷，如果只是一帆風順的見面、約會，反而會覺得太平淡了，父母的棒打鴛鴦、軟禁隔絕，愛人的想方設法、偷偷聯繫，直到最後大家堅守愛情，感情戰勝和感化了固執的父母……多麼的經典、多麼像電視劇演的一樣啊！

當然，同樣的事情。在李巖看來，則或許會是多麼的俗套、多麼的狗血了。

「剛才……怎麼樣？」李巖沒有明說，隱諱的問了一下。

郁小滴看了他一下，微笑道：「你應該猜到了，是不是怕我們打起來？」

李巖有點汗：「怎麼會呢？」

「嘿嘿，你這懶人還會收拾東西？留在李潔那裡是為了拖延時間吧？你怕趕過來這裡，我沒有回來，你怕你自己會忍不住回去的。」郁小滴笑嘻嘻的說。

看她這樣子，李巖猜想過程應該不會很波瀾壯闊，但自己在李潔那裡是忙那個什麼，她卻是如此理解，讓他頗為慚愧。

「我其實是怕……怕你們互相都會受傷，就像音樂會那次一樣，你很難過，語蓉也非常難過……」

說到這裡，李巖掏出一支煙點上，苦笑道：「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自私、很無恥，或許有一天我不在了，所有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也不會讓你們為我難受、因我受傷了……」

還沒有說話，他的嘴上就已經被一個柔軟的小手壓住了。

小滴仰頭緊盯著他，認真的說：「我不許你這麼說！就像飛蛾撲火一樣，這是我自願的！又像剛才說的事情一樣。我堅信風雨過後見到的彩虹會更美麗。苦盡之後的甘甜，會讓人更珍惜！」

「可是……」

「沒錯，我和張語蓉，都會因為你而難受、受傷，但你不也一樣？誰都會有自私的一面，一般人都覺得自私是天性，甚至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理由，你雖然花心了一點，你不是也一直在自責和愧疚嗎？這已經不錯了。」

看到她認真的為他開脫，李巖又是感激、又是慚愧，搖頭歎道：「小滴啊。你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要是站在外人的角度，你一定會痛罵我的。」

小滴抿嘴一笑，挽住了他的手臂：「對呀！我已經不是外人，已經捲入其中，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還有，你能不能別那麼臭美，就你還西施？西施要是長你這模樣，吳王夫差不需要等到越王勾踐臥薪嘗膽來復仇了，直接被噁心死了！哈哈……」

「說不定吳王夫差就這口味呢？」見她這麼快樂的樣子，李巖也沒有再說那樣的話了。

「進去走走吧！」小滴挽著他的手，拉著李巖進入S大校園，放假了沒有什麼人，她也不用避忌什麼。在校園裡散步的時候，她也講述了一下她去見張語蓉的經過。

……

跟李巖他們分開的時候，郁小滴貌似非常輕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壓力多大，她車子的速度很快，越接近李巖家的時候，心裡的壓力也就越大。

到了他們家門口的時候，還是猶豫了很久，才有勇氣按下門鈴。

等跟張語蓉通話之後，開門進去的每一步，她都覺得很沉重。見到張語蓉的那一刻，她就好像一個受審的犯人一樣低著頭，不敢正眼看她。這不僅僅有一種小三面對正房的壓力，更是因為辜負張語蓉的信任的愧疚。

郁小滴的事情，李巖也跟張語蓉說過了，今天她的造訪，卻是讓張語蓉感到意外，但還是很冷靜的面對著。她們要談的事情，不方便讓劉嫂知道了，所以，她還是以招呼朋友的態度，把郁小滴領到了樓上的辦公室裡面。

幾個月前，兩個人在這個房間裡來了一個君子之約，那之後關係也進入一個穩定的融洽階段。現在。約定已經破了，關係當然也破了。

郁小滴的樣子根本沒有耀武揚威，沒有囂張挑事，更像是做錯事了的小孩一樣，這讓語蓉想起了李巖之前跟他說的，說郁小滴要親自向她道歉。

入座之後，還是張語蓉開的頭，「說吧！我聽著呢，我知道你會來的。」

「我是來……負荊請罪的，那次的事，非常對不起！」既來之則安之，小滴已經豁出去了，這事情不解決，她心裡會一直不安，所以，即便沒有勇氣抬頭看她，但還是說了出來。

「負荊請罪？嚴重了一點吧。你們即便發生了關係，也是你情我願的，又不是你強姦了我老公，用不著請罪。」張語蓉淡淡的說。

郁小滴聽得出那種隔閡，不過話已經說了開頭，也就更容易繼續說下去了。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上次你能提出那樣的條件，對我已經非常的厚道，可以說仁至義盡了。可我還是沒有管住自己，是我違反了約定，對不起你的信任。我也沒有想過要得到你的原諒，只是想要把事情解釋一下，算是……求個心安吧！」

郁小滴接著把生日那次的事情說了一邊，說出了自己的感動和衝動，說到了自己的顧慮和擔憂。

「你能夠天天和他在一起，見到面，理解不了我的心情；你跟他有合法的婚約，也不會有我的擔心；我不同，我跟他有年齡的差距，有家庭背景的差距，又是我主動追求他的，更有你這樣優秀、完美的妻子……我實在很擔心我們的未來，即便我努力的爭取下去，到頭來也極有可能會摔得頭破血流。

呵……你不會知道我的壓力。但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沒有後悔！並且，即便我們的約定到了，或者他已經選擇了你，我會自動的離開，但我同樣會把自己給他！我的第一次，只會給我最愛的男人。遲早都會有的，那一天，我只是想要把這最有紀念意義的事情，在我最開心、最幸福的一個生日裡發生，留下一個完美的紀念日！

我提前了那一天，是我破壞了約定。但請放心，無論我們之間的那個約定是不是作廢了，無論你是不是鄙視我，我都會繼續遵守下去！而它，只對我有效，你不用為我這個不守信用的人繼續遵守了。」

聽完郁小滴一番話，張語蓉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淡淡的問道：「你這算是激將法麼？」

郁小滴淒苦一笑：「我還需要激將法嗎？你們住在一起，你真的要不遵守的話，隨時都可以、我也不會知道；而我一不遵守，你就能覺察得到……」

語蓉臉色微變：「我才不會像你一樣言而無信！」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再完全佔據優勢的條件下，你還能遵守諾言，這是你的人品。有這樣人品的你，我想根本不需要我的激將法。」

郁小滴說完之後，吸了一口氣，看著張語蓉：「語蓉姐，我很感謝你以前的想讓，但是這次近兩個月不能和他相見，讓我更加感覺到自己離不開他，所以，我以後會更加的珍惜，不會因為對你愧疚，就離開。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請你也加油吧！」

「這算是新的挑戰書麼？」語蓉眉毛一挑。

「是競爭。我會繼續競爭！如果是惡意挑釁、挑戰的話，你只要公開你們的關係，我就只有無顏敗退了。我尊敬你！但我也不會放棄！」郁小滴認真的回答。

張語蓉久久沒有說話，小三上門說不會放棄競爭自己的老公，這本來是讓人難以容忍的行為，但她感覺到的，不是憤怒——早已經憤怒過了；郁小滴的話，讓她想起了自己和李巖的關係。正因為那次知道他們兩個的事情之後，讓她非常惱怒、生氣，也跟李巖發火了，甚至到了分手、離婚的邊沿。

但李巖主動搬出去的半個多月，大家不能天天見面，也沒有聯繫了，那才讓她心裡發慌，才體會到了郁小滴說的那種感覺。以至於在她生日之後，他重新回來，又因為古董拍賣的那次，讓兩個人的感情更加升溫，這一個月來，她也是更加的珍惜。

甚至再推遠一點，如果不是因為音樂會那次知道了郁小滴這麼癡心的愛著李巖，或許她也不會有危機意識，跟李巖的關係，也會進展得更慢！

已經冷場，該說的話，已經說了，也已經道歉了。張語蓉不會原諒，是在意料之中，小滴能做到的，就是讓自己心安一點。所以，她提出告辭。

這時候，張語蓉卻開口說道：「我原諒你！」

這讓郁小滴很是驚訝，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張語蓉苦笑道：「你說的對，或許因為天天能見到，我反而錯過了很多機會。有些事情，今天可以做，明天可以做，後天也可以做，隨便那一天都可以……結果就會一拖再拖，最後反而一直沒有做。我和他也是如此，你的出現，也讓我由非常被動，變得主動了一點……」

這話讓郁小滴壓力減少了不少，至少她也不全是惡人。又見張語蓉有點異常，忍不住問道：「語蓉姐……你是不是有很多話想要說？要不跟我講講？雖然我們是情敵，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也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

張語蓉看了她一眼，還是搖了搖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便郁小滴看起來沒有什麼心機，但到底是情敵，雖然自己有婚約的優勢，可人家有主動的熱情，一旦知道這婚約的來歷，或許她就會更加不客氣的主動追求了。

「不說了，總之，我原諒你了。就像你說的，我也會加油。大家繼續競爭，如果那個約定，我們都認為還有效的話，就繼續吧！」

聽到張語蓉寬容的話，郁小滴心下感激，忍不住說道：「語蓉姐，不管以後是我敗了，還是你敗了，我都會把你當作好朋友的！」

張語蓉笑了笑：「好啊。對了，你剛才說的也有道理，我好像佔便宜了，我要是跟他一起，你不會知道，他夜不歸宿，我就肯定會知道。要不……過年後，你也搬過來住吧？」

她這個心血來潮的提議，讓郁小滴又是驚訝、又是感激。

……

聽到這裡，李巖也瞪大了眼睛：「語蓉竟然讓你搬過來住？你答應了沒有？」

郁小滴搖搖頭：「我倒是很想。可是我不能啊！」

「為什麼？如果只是學校的話，也不難搞定。」這個說法，對李巖衝擊還是非常大的，沒想到語蓉這麼寬容，難道是為了近距離監視情敵？為了知己知彼？可這簡直是引狼入室啊！要是真的她們能夠住在一起的話，時間一長，或許感情就融洽了，那以後……

「如果我只是和你約會，偶爾去一下你家，或許我爸媽不會覺察什麼。要是住到一起去了，他們肯定會更加關注。一關注就出問題了……」郁小滴無奈的說。

李巖想想也是，郁宏、陳明英一關注他的情況，就會驚訝他竟然住別墅，然後一調查就什麼都知道了。同樣的，郁小滴住在一起，也難免會在劉嫂面前露出馬腳，這回頭說給張天翼夫婦知道，也是麻煩！

看樣子，得另外買一套房子啊！

要要買房子的話，得先讓一部分資金見得光！

七百二十九

陪著郁小滴吃了晚飯之後，李巖才回家，張語蓉看到他的時候，也沒有問他去哪裡了，也沒有說過郁小滴來過的事情，不過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她知道李巖和郁小滴在一起。

讓李巖有點意外的是，早上還說著的月瑤，赫然已經回來了！

這確實是讓他們開心的事情，多了一個人，這個寬大的家裡，又彷彿一下子熱鬧了許多。張語蓉應該已經跟月瑤聊過別後的情況，月瑤也應該給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當著張語蓉，李巖不便跟月瑤過多親密交談，只是泛泛的關心問了一下她的情況。包括晚上也不便去找她。以免張語蓉也去找她給堵住了。

好不容易一夜過去，第二天早餐後，語蓉又進入辦公室忙碌了起來。李巖和月瑤在下面聊了一會兒，轉移到二樓陽台上喝茶聊天。

這個地方不會被劉嫂聽到，語蓉過來也會提前知道，也是正當的環境，不至於像房間裡面那樣有瓜田李下之嫌，所以很方便他們在這裡開會。

|5|「辛苦你了……」李巖簡單的說了一聲，又問道：「你的傷沒有復發吧？」

|1|月瑤抿嘴笑道：「完全好了，要不要檢查一下？」

|7|「好啊！這個必須檢查。」李巖想起給她擦藥時候的旖旎畫面，不由得心裡一蕩。

|z|月瑤隨即說道：「得了吧，你其實是想要問我怎麼這麼快回來了，那東西搞定了沒有吧？」

|小|「呃……」李巖倒不是非常重視，不過她離開就是為了那塊神秘古石，現在回來，當然要說到那個問題。「剖開沒有？」

|說|說起正事，月瑤立即嚴肅了幾分，迅速看了一下裡面，然後低聲快速的說道：「已經剖開了，並得到了裡面的東西，是一種還不確定的元素組成的類似玉的物質。經過檢驗，該物質有放射性，但對人體無害，而是能改變人體機能，讓人得到身體放鬆、進而影響到心靈的一種放射。經過趕工，已經做出了十多分首飾，但因為時間問題。不是很精緻。」

|網|聽到「不明元素」、「放射性」，李巖已經猶豫了起來，一般這樣的東西，往往是有害輻射，往往造成莫名的危害。他本來是準備送給關心的人，萬一讓他們受到傷害呢？

月瑤看出李巖的猶豫，當即說道：「我找的人，都是非常頂尖的人士，對於他們來說，一般的材料，根本看不上眼。也就是因為這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物質，所以才讓他們非常的上心，幾乎是日夜趕工。而在鑒定不出是什麼材質之後，在趕工的同時，也送給了他們熟悉的研究所鑒定，所以才得出無害放射性的結果。當然，這只是一個研究所、或者幾個科研工作者的結果，還有一些剩餘的碎料，我已經給了他們研究，或許我們可以等一段時間，看看結果。」

「也好。」李巖點點頭。「雖然這石頭發現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但以前畢竟還有一層石頭包著，而且我們也不瞭解所有的擁有者，有沒有受到副作用傷害。安全第一，你帶回來了沒有？」

「嗯。都帶回來，我就是趕著過年前回來，以便你可以藉機送出去。」

對於她想得那麼周到，李巖一陣感激，但還是說道：「等會兒找一個提供保險箱出租的銀行吧，明天把它們都放到外面的保險箱去，別放在你的身邊，我不放心！」

月瑤莞爾，「會不會小題大做了一點啊？之前放在我的身邊，我都感覺睡眠很好，除了容易鬆懈、降低警惕性為了，說不定對我的傷癒合也有好處。」

「不能清楚我不放心。」李巖還是堅持。

月瑤笑道：「你想太多了，一般人佩戴翡翠、水晶之類的，說寧神、安神的效果，甚至不同水晶有不同效果，其實也是一種放射性。如果礦石本身沒有放射性的話，又如何改變人呢？你不用聽到放射性就覺得恐怖。」

「我覺得無論翡翠、水晶、還是珠寶，都只是一個裝飾，附加的功能，不過是人的一種心理安慰和美好期望、或者說一種象徵而已。但這一個，我們都知道，它確確實實有問題！」李巖認真的的說。

「聽你的。」月瑤基本上是聽從他的安排，現在也只是提出一下自己的看法。這也是她辛苦一個月的結果，被封存實在可惜。

……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商量一下。」說老實話。李巖甩手掌櫃做久了，自己現在具體擁有多少財產，他自己都不清楚了，一切都是月瑤這個萬用美女管家在理事。

「什麼？」月瑤點頭，他會說商量的事情，應該就是組織一類的事情，而且是比較嚴肅的。

「嚴格來說，應該是兩件吧。先說第一件，是關於我們的財產問題。我想是不是讓一部分浮出水面，像語蓉就很操心我的財務問題，也擔心你的經濟問題。今天郁小滴家也說到這個問題……」李巖把陳明英要求他1000萬三年變成3000萬的考驗說了出來。

月瑤微笑道：「那對你還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吧？別說3000萬，就是3億也容易。我無所謂，不需要爭取什麼，你現在想要……呵呵，那卻是要多展露一點經濟實力，才能讓人信服。」

李巖笑著把她明說出來的補上：「想要擁有多個女人，至少要養得起。現在的收入，養一個都困難了。」

月瑤點頭，然後認真的說道：「你的財產，主要來自三方面，一是你個人完成任務的佣金，一是組織盈利的分紅……呃，是兩方面。這些財產都經過凡人公司何斌的洗錢。已經是可以見得光的。其中一部分，交給凡人公司投資理財，另外一部分存儲不動。而組織的資金，基本上是沒有用於投資，畢竟投資有風險。」

李巖點點頭，這些他基本上瞭解，只是不清楚具體的細節。他留意到一個問題，月瑤開始說的是三方面來源，說完兩方面之後，就說沒有了。他略一思索，已經明白過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月瑤，「第三方面是你的收入吧？」

「哈？」月瑤一愕，反應過來之後，有點臉紅，有點嚅嚅的說：「我……又不出任務，只是作為管理者收入並不算多，你又這麼信任我，何斌是你的朋友，我也不好單獨投資。跟你並在一起，也是沾光。」

「不用解釋了，我懂的，其實你一直覺得你的就是我的，你自己只要留下少許花銷就可以了。是不是？」

「……」月瑤端起杯子喝茶，掩飾被發現的一絲尷尬、羞赧。

「換句話說，你早就把自己視為我的女人，跟我不分彼此了？」

月瑤差點被嗆到。

「哈哈，我不說了，我們都明白的，你也知道我的心。這就算是我們的錢！」

「你……準備先讓多少曝光？」月瑤為了不窘下去，轉移到正事上面。

李巖有點尷尬的笑了一下：「我太不負責任了，事情都是你幫我打理，我不知道現在總共有多少錢。」

他之前兩年都在休息，今年雖然出手多次，但很多是沒錢收的，掙得多的，也就是H市干美國特工那一票弄的幾千萬美金。再之前雖然曾經密集的接任務，但他已經不記得收入了。

月瑤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各方面累積起來，加上投資收益，大概這個數吧。」

「八億？八千萬美金？」李巖略微有點失望，「不是很多啊，我太不務正業、鬆懈得久了。」

月瑤有點汗，搖頭糾正道：「是大概八億美金。我也不是經常瞭解，這是十二月底我年終統計核算的時候瞭解到的。」

八億美金！這概念跟八億人民幣就不一樣了，相當於五十多億人民幣！很多公司被稱為幾百億的大公司，往往指的是總資產、甚至有的是講市值，年收益往往沒有那麼多。現金流、利潤就更少了。而他們這是純資產！

聽到這個數目，李巖就放心了，「哈哈，八億美金，這養八個老婆也沒問題了吧？」

「……」月瑤很無語，竟然想八個老婆……小聲提醒一句：「別得意忘形，要是讓語蓉聽到了，你現在唯一的老婆都要跑了！」

李巖笑道：「無論別人怎麼樣，我知道你是不會跑的！」

「說正事……」月瑤默認了他的說法。

「那就先動一億美金吧，我看看能玩什麼。」

月瑤大汗，一億美金竟然弄來玩！雖然這是你的錢，但也是以前生猛的時候拚命換來的！甩手掌櫃的姿態，讓她這個萬用女管家，還是不得不介入了，她咳嗽了一下：「這樣吧……為了方面洗錢，何斌給我們在海外註冊了一個公司，你在這裡註冊一個公司，然後我們通過海外公司以風投的名義注資到本地公司賬目上，至於公司經營一點什麼，你再決定。」

李巖也明白過來，經營什麼不重要，風投不過是把錢從海外正當流入的洗錢模式而已。

「很好！就這麼辦，明天我就去辦一個公司下來。什麼經營我都沒有概念，操作也不方便，還是搞一個投資公司吧。隨便買點股票也就可以了，風投的錢，可以高薪發給我自己。哈哈，你也正好可以到我公司來上班，發高薪給你！一舉兩得！」

看李巖高興的樣子，月瑤不由得好笑，這也太明顯了吧？不過只要一切手續、渠道弄妥當了，所有都是合法的，那就是一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人家風投的老闆都沒有說話，別人又能怎樣？你只能說我們忽悠到了款爺，不能說我們左手入右手。只是，海外公司的名義，難免要落個錢多人傻了。

「好吧，不過最好是你想一個辦法，跟語蓉解釋一下，讓她參考一下意見。她畢竟大學時候就開始獨立做投資公司了，指點你一下，至少不會像個皮包公司。」

李巖點頭認可，即便讓月瑤去上班，也不好他開口，到時候以沒有可靠的人為由，讓語蓉提起，就更合適了。

「說做就做，我馬上聯繫一下何斌！同時準備一下開公司需要的材料，找個代辦中介，看看能不能在年前搞定。」李巖興奮起來。

「等等……」看他就要離開去打電話，月瑤叫住了他。

「有問題嗎？」

「是你還有問題。」月瑤搖頭笑道。

「我？」

「今天是星期天，你也不用急這一會兒。你剛才不是說有兩個問題要跟我商量嗎？這財產轉移，只是一個問題，還有呢？」

李巖想起來了，但看著月瑤明亮的眼眸，又有點遲疑，要不要告訴她呢？

沉吟了一會兒，他還是覺得逐漸透露給月瑤知道，反正武器裝備和訓練的事情，早已經跟閆平和齊仲韜兩個教官說過了，月瑤身為『他們』的實際管事者Queen，遲早會知道的。她不是普通人，想要讓她不擔心，不能光靠隱瞞，讓她知道得越多、才能越放心。

看李巖的態度，月瑤也收起了笑容，低聲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李巖笑了笑：「沒有。這一件事呢……算是我的未雨綢繆吧！不過在說之前，我必須先向你交待、透露一點事情。」

「嗯。如果你覺得可以說的話。」月瑤是絕對不會出賣他的，但她也知道男人都必須要留有秘密的，如果是他不方便說的，她從來不會多問。

「你應該對於我的來歷很好奇，你也知道，我有一些神秘但是本事不小、又術有專攻的朋友……」

月瑤點頭，至少管子軼和鄭逸軒，都是她接觸過的。而管子軼對『他們』組織更是有很大的幫助，甚至專門提供了5261941這麼一個電子黑客、隨叫隨到的幫忙。她當然也好奇，但李巖不說，她當然識趣的不問。現在見他似乎要說了，心裡多少非常的興奮。

「我……和他們，都可以算是隸屬於一個組織……或者說隸屬於一個人。是『他』把我們栽培起來的，塑造成黑白兩道不同領域的強者。」

月瑤大吃一驚！她原本覺得，李巖是殺手之王，本就是頂尖之人，有一幫頂尖厲害的朋友，也是很正常。可是沒想到在他們的背後，竟然還有一個人，是操縱、造就了他們的人！管子軼就是頂尖的黑客，手下貌似還有一個強大的黑客組織；鄭逸軒是首屈一指的大律師，擁有本市最大的律師事務所；他說不同領域，肯定還有其他的人……那，背後那個人該有多大的能量？

「他是怎麼把我們培養出來的，都過去了，不用多說。至於他需要的報酬，倒不是要我們去賺錢、上交給他。而是讓我們自己賺錢，甚至鼓勵我們有自己的組織、手下，發展出更大的影響力。而實際作用，就是潛伏的棋子，一旦他有需要的時候，可以隨時動用的棋子！」

月瑤輕歎了一聲：「他應該有很大權勢，很有錢吧。」

「肯定的。但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對了，凡人公司的何斌，也是我們之一，他的強項就是金融、洗錢，我們很多見不得光的收入，都是他負責搞定。上個月和玫瑰她們撞車，要盜取所有拍賣古董的，其策劃首領也是我們之一，正因為這樣的關係，我才能在中間擺平兩方。」李巖又說了兩個她知道的人。

月瑤接連震驚，已經麻木了。人也多了一份憂色：「你現在要防的，就是那個人？」

李巖點點頭：「我也給他執行了很多秘密任務，從那些任務裡面，他肯定能獲得很多各種形式的利益。但如果沒有他早年的栽培，也就沒有今天的我，而我們現在有八億美金的積蓄，他也沒有卡要。管子軼的黑客組織，鄭逸軒的律師事務所，何斌的凡人公司……大家都一樣。所以，我們很難理直氣壯的反抗他。」

月瑤也想通了很多：「這就是你……只能休假，不敢隨便退役的苦衷吧？」

「嗯，但越來越想要退役，過現在這樣的生活。不再理會江湖事，正如剛才所說，有8億美金，也足夠我養八個老婆都沒問題。誰還喜歡殺人歃血呢？」李巖苦笑了一聲：「可我退出的話，不知道『他』會什麼反應，我甚至不能讓自己成為沒用的棋子來退出。所以就引出了第二個問題，我想要增強自己的實力！」

以兩個人的默契，月瑤頓時明白：「你想要把組織強化？」

「嗯，栽培出幾個可控的、忠心的超級殺手，增強組織的武器裝備！」這話題過於嚴肅，李巖又開玩笑的說：「哈哈，殺手組織太低調了。武器裝備夠級別的恐怖組織，則可以高調對抗一個、乃至多個國家。當然，我不需要做恐怖份子，只需要擁有自保的實力！阿富汗、伊拉克、黎巴嫩、巴勒斯坦……都會被打，朝鮮就不一樣。這就是實力的威懾！」

月瑤忽然詭異一笑：「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是『他』長久以來擺在你身邊的潛伏暗棋？」

七百三十

剛剛開玩笑說要做到恐怖份子的武裝，李巖見月瑤忽然詭異一笑：「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是『他』長久以來擺在你身邊的潛伏暗棋？」

這話讓他有點驚訝，他從來沒有過如此想法，如果月瑤都無法信任的話，他簡直不知道還可以信任誰。但月瑤現在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以『他』的能量，想要安排一顆、甚至多顆棋子在他們的身邊，完全是可以輕鬆做到的。而想要絕對的控制和瞭解，這也是除了家人之外的另外一個好辦法。

看到李巖驚訝的表情，月瑤已經欣慰的笑了，以他們的默契，她明白李巖從來沒有懷疑過她！

她柔聲說道：「我是一個不入流的殺手，你收留了我，訓練、培養了我，最後更是把『他們』組織完全信任的交給我打理，包括你這麼多年的積蓄收入，你也極少過問的完全由我處理，我很高興……可我也是來歷不明的孤兒。如果你的身後還有這樣一個人的話，我真的值得你懷疑。」

李巖錯愕之後，笑了起來：「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確實是值得懷疑的。甚至我身邊的任何人，都可能是『他』有意安排過來接近我的。但我相處多年，你我早已經是一心，如果連你都要懷疑的話，我真的連所有人、連我自己都要懷疑了，也將活在疑神疑鬼的世界裡。那樣還有什麼意義？」

「謝謝你……」月瑤由衷的說道。

她在聽完了李巖的秘密之後，既為他的擔憂而擔憂，又想到了這個可能會變成兩個人隔閡的來歷。因為對於自己的來歷，她根本無法證明什麼。所以在李巖開玩笑的時候，也以開玩笑的方式問了出來，在那一刻，她的心裡是緊張的。現在能得到李巖的絕對信任，讓她非常的開心，不枉自己這些年為他付出的一切。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要說謝謝的話，我不是更應該謝謝你一直以來幫我做那麼多事？」

月瑤有點不好意思的拂了一下秀髮，「那不一樣，那是我的工作，組織比作公司的話，你就是老闆，而我是職業經理人，我只是做好本職工作而已。」

話雖如此，可她的收入、積蓄，還是並給了他啊！李巖也沒有說穿。

「我聯繫一下何斌。把財產轉移的事情落實一下。」

見李巖起身，月瑤也馬上說道：「我也去仔細瞭解一下，做出一份可執行的方案來。」

……

跟老四何斌聯繫之後，他表示這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本來給李巖他們洗錢，就已經有一個在某個小島國註冊的公司，現在需要做的，只是從他的投資賬戶裡面，劃一部分錢到公司賬戶，然後完成一系列風投手續。

確定之後，李巖聽從了月瑤的建議，決定找語蓉商量一下，建立一個投資公司。

在家裡的辦公室，語蓉聽完之後，怔怔的看了他好一陣，然後站了起來，過來坐在沙發上的李巖面前，伸手摸到了他的額頭。

「你沒有事吧？搞投資公司？」

看她疑惑的神色，似乎懷疑他頭腦發燒，這讓李巖哭笑不得，不過對於她的關心。還是很受用的。乾脆伸手一拉，把語蓉拉入懷中。

「我沒有問題，你聽我說完……」

語蓉被他拉著跌入懷中，掙扎了一下，但聽到他說正式，只好不動。

「……其實是這樣的，我想電影公司想要做大，也需要不少的時間。我瞭解了一下，內地第一家上市的華誼兄弟公司，從他們開始投資跟馮小剛合作賀歲片開始，到成立公司、到上市，一共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我們雖然可以少走很多彎路，有天堂罩著，不過還是需要時間累積資歷、業績等，而且現在大導演、大明星都已經被圈地式的簽約了，留給我們發展的利潤空間並沒有那麼的。所以……光做電影公司，我什麼時候才能配得上你呀！」

語蓉微微皺眉，「相比起你剛進公司的幾個月，你現在已經有非常大的進步了，不用好高騖遠，保持這樣的上進。過兩年讓你進入公司高層，也不是問題。至於配不配的問題，你又不是那種自尊心脆弱的人，何必顧慮那麼多？」

「話雖這麼說，但我們的關係終究還是要見光的。到時候真的要先簽婚前財產公證什麼的，是挺讓人尷尬的事情。而爸對我期望很大，多少會把一部分股權給我。我要是做不出一點成績，就真的是吃軟飯的嫌疑了。即便我們都不在乎，架不住熟人的目光。就比如說現在吧。你很多親戚都還不知道，只是江雪飲，也不把我放在眼裡。當然，我不是告狀，只是舉個例子，她也還小、只是覺得我沒本事。如果事情擴大，其他的親朋好友，就難說了。」李巖輕歎了一聲。

語蓉咬了咬嘴唇，這個問題，她以前並沒有多想過。因為她一直覺得兩個人會和平的分開，在關係還沒有公開之前就會分開，不會有太多人知道這一段有名無實的婚約。可現在的走向，越來越趨向真正的夫妻，雖然大家還沒有同房合體，可似乎也越來越近，更沒有要分開的意思。

而且李巖已經為了她逐漸的改變自己，修正了不務正業等缺點，就是為了大家的長遠。如此一來，這就是一個顯示問題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可做投資的話……」

「這一點絕對沒有問題，我通過朋友的關係，已經拉到了一筆風險投資，有本錢起家。公司的投資操作，可以僱傭業內專人。你是行家，也可以在策略上指點一下，我相信虧錢的機會不大。到時候無論賺多賺少，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公司嘛。」李巖笑著說道。

張語蓉黛眉緊蹙，「我聽明白了……」

「嗯？」

「哼！你就是想要弄一個投資公司的幌子，目的是騙風投！」

「……」

騙風投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甚至不少。進入二十一世紀，中國作為全球最大的新興市場，引起了很多國外投資者的關注。而國家對於金融市場開放有限，所以又不少人都是以風投的形式進入。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很多後來的互聯網巨頭。最初都是靠拉風投起家、熬過世紀初的互聯網嚴冬的。

有的風險投資獲利巨大，有的雖然不獲利，但早早介入中國市場、有升值潛力，加上後來國外其他市場風險加大，便有更多人對中國的創業者進行風險投資。而加入拉風投行業裡的，除了真的有才幹的，也有很多投機者，騙老外的投資。

當然，這種事情也不是光中國人干。在中國經濟崛起之後，也有很多老外騙中國人的投資。他們把一些爛資產、皮包公司，包裝得很華麗，通過在中國的朋友，接觸到一些暴發戶老闆，以深澀的英文術語、國際流行包裝、利潤許諾等等，讓人覺得是跟外國公司、跨國公司合作，是開始國際化、進軍海外。到頭來騙了一筆合作費、或者高價買了沒用的公司。

見語蓉盯著自己看，李巖苦笑道：「也不能說騙。現在中國的金融管制還是沒有放開，有些投行、基金可以進入中國股市，但一些公司、私人，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所以他們通過風投來輾轉投資中國金融市場，完全是合理的。你說的騙，就是覺得我沒有這個能力、又攬上這個活兒對吧？我不是說了嗎？我招人啊，又不是我自己操作。我當老闆就好了！」

聽完這解釋，語蓉想想也有道理，這確實是國外一些人投資中國更便捷的方式，直接投資中國金融市場，很難介入、限制很多，這樣輾轉一下，投資範圍就大了。即便是騙，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且投資了之後，對方肯定也會安排人監管，說不定到頭來，反而是李巖幫著別人白忙碌一場呢！

「還有老婆大人你這個投資起家的高手指點，肯定不會失敗。你又是上市公司的總裁，只要吹吹枕邊風，洩露一點內幕給我，也能讓我賺大錢！」

語蓉有點暈！沒好氣的說：「你就這點志氣？開個公司。就是為了指望天堂的內幕掙點錢？」

「哈哈，我走不是打個比方嘛。」

語蓉想了一下，說道：「你要開也可以，但你必須保證，公司的事情，都得讓我過目一下。我不在你的公司公開任職，但我必須幫你把關，以免你這個想要騙人家風投的傢伙，到頭來被人耍了、弄得一屁股債！」

李巖笑了：「你怕到頭來還要給我擦屁股？」

「去你的！」

「哈哈，絕對沒問題，有你這個賢內助，我或許還能當個甩手掌櫃。嗯，我會繼續是天堂電影的經理，我現在還是一家保安公司的顧問……」

語蓉有點頭大：「你行嗎？」

「喂！質疑男人行不行這個問題，一般會導致實質性的驗證哦！」李巖對她眨了眨眼睛。

語蓉臉上一紅，知道他是故意往歪路上引，怕他真的要來個實質性的驗證，忙從他懷裡起來。

「我覺得你應該專心一志，認真打理好投資公司，那也是有前途的。」

「沒關係！能者多勞，那誰……劉永好！曾經同時掛著幾十個董事長、總裁、總經理的頭銜呢。」

語蓉無語了，這傢伙又開始YY了！一個皮包公司都還沒有開起來，就跟曾經的首富比起來了！

「對了，開投資公司要準備多少錢？我想要找個代辦公司註冊的，這幾天盡快辦好。」

「這麼急？」語蓉有點驚訝，本以為他是一時間的心血來潮，或許過幾天就沒熱情了，沒想到他竟然來真的。

「人家老外不過中國年，我這邊搞定了，就讓他們完成剩下的手續，注資過來，年後就可以開工了。」李巖的解釋倒也合理。

語蓉沉吟了起來。他真的要辦公室，即便由她看著，她也還不是很放心。很想要她也投資一部分錢，那樣的話，在公司就有話語權，不至於被老外的風投牽著鼻子走。

但仔細一想，李巖辦這個，完全是為了能配得上她，為了能有他自己的事業，要是她插一槓子的話，即便成功了、發達了，對別人來說，他還是沾了她的光。

想到這裡，她暗歎了一聲，算了，難得他這麼正經的做自己的事業，應該全力的支持他！即便真的被坑了，也就當是交學費吧。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多花一點時間幫他把關就好了。

「行了，不用找什麼代辦，別讓人給你假證了。我讓人給你盡快辦理好吧！渠道我們都熟悉。」

李巖一想也對啊，這不是捨近求遠嗎？天堂集團這麼大，是有專人跟工商等有關部門打交道的，他們出面，辦事效率未必比代辦的差。

「辛苦老婆！我去給你弄杯鮮果汁來。」

看著李巖興奮的出去，張語蓉微笑搖頭，這拍馬屁、獻慇勤，也太明顯了吧？但這樣的氣氛，她還是挺享受的。坐在椅子上，她沒有馬上工作，而是閉目思索了一下李巖為什麼突然要辦公司的事來。這麼會突然有人要給他投資呢？

……

幾分鐘之後，李巖送來了他親手搾的愛心果汁，讓語蓉嘗嘗。

張語蓉道謝之後喝了一口，看著他，輕聲問道：「你突然想要有自己的公司……真的是為了配得上我、為了怕別人說嗎？」

李巖一怔。他確實有這個想法，只是因為並沒有到眼前，就沒有執行。陳明英的要求，促使他下定決心的。

看他的樣子，語蓉歎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郁家給了你什麼條件、要求吧？郁宏從政、陳明英經商，你已經這歲數，想要從頭開始從公務員做起，有難度，應該是給你一個商業目標，達到之後，才能繼續跟郁小滴交往吧？」

李巖有點尷尬，想了一下，也沒有隱瞞。

「那是原因之一……為了你，我也早就想要這麼做。單獨想要白手起家不容易，所以就想到了風險投資，所以托關係、找人，忽悠也好、蠱惑也好、包裝也好。總歸是剛剛成功了，昨天我是去了郁家，陳明英也有過條件。她是說給我1000萬，如果我三年內能變成3000萬，就允許我和小滴繼續交往下去，如果不能，就拿著錢消失。我沒有要她的錢，三年時間也很長，正好風投也確定了，我就決定自己開公司。」

這一份解釋，有真的有假的。風投就是假的，但不能說出他自己就是那個被騙的『老外』啊。不過語蓉卻聽進去了，郁小滴是昨天才『放出來』的，他應該也是昨天去的郁家，如果說他不是早有計劃，怎麼也不可能一天之內拉到國外的風投！

這讓她心情輕鬆了下來，雖然有郁小滴的成分，但他也不是光為了郁小滴。

「有人給你一千萬還不要啊？那不是很好的本錢嗎？」語蓉嘟噥了一句。

李巖苦笑了一聲：「還在吃醋啊？連你的錢我都不能要，何況是別人？」

這話讓語蓉心中一甜，雖然這『別人』說的是陳明英，但至少說她不是外人了。「哼！我吃什麼醋啊。我只是一個冷冰冰的工作狂，又不青春可愛、又不熱情主動，哪有資格吃醋？」

李巖不由得好笑，這還不是吃醋？不過能讓冰山女神吃醋，實在難得啊！

「真的不吃醋？那我可要給你找十個、八個姐妹哦！」他故意笑道。

「你敢——！」語蓉剛剛羞惱的脫口而出，馬上明白中計了，這傢伙正似笑非笑的看她吃醋的笑話呢！

她臉上一紅，立即輕哼了一聲，改口說道：「……你敢找十個、八個，我就佩服你！哼哼，只怕到時候給人閹了！」

李巖趁機玩笑口氣說道：「哈哈，放心吧！即便有朝一日我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也會是正房老婆、後宮皇后！」

又在YY了……語蓉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才能少做白日夢、多幹點實事？你不是要開公司嗎？準備材料去！」

「不是你準備嗎？我全身上下、裡裡外外，你什麼不一清二楚啊。」李巖無辜的攤開手。

「……」語蓉很無語，我這是自討苦吃嗎？

不過要說起來，對於他全身上下，還真的都看過了，『外』算是清楚，『裡』則還是有點看不透啊……她隨即臉紅，暗啐自己，想那些幹嘛？就是那醜樣子，有什麼好看的。

「去、去、去！不幫忙就別搗亂，訂回家的票去！」

找了個訂回老家票的借口，把李巖趕出去了，語蓉還是沒心情做事。呆呆的看著出現屏幕保護的電腦，兩個人的感情，是越來越好了，發展下去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可是……她想起了昨天來向她道歉的郁小滴。

對呀！郁宏、陳明英，怎麼可能看得上李巖呢？給1000萬和三年的條件，應該就是想要讓他知難而退吧？即便不是，也是想要讓時間見證，郁小滴才大一，大學裡追她的男生應該才剛剛開始吧？等到再過三年畢業時，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各種各樣的男生追她呢。她還能一直守著李巖這個『老傢伙』麼？

如此一想，語蓉看開了，她追求的是長久，而他們間長遠性很低，那短期內何必自尋煩惱？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她拿起桌上果汁喝了一口，是鮮搾沒加糖的橙汁。

甜中帶著一絲微酸，一如她現在的心情……

七百三十一

由天堂集團的關係去辦理，這麼一個普通的公司，還是很快就註冊成功了的。在放假之前，就已經搞定了。

不過就是一個空頭公司，辦公地址、員工什麼的都沒有。李巖也不著急，準備過完年回來再說。

放年假了！

最後一天上午，已經不用上班幹活了，年終獎金什麼的，也都到了大家的賬戶；工作什麼的也都基本上處理好了。只是公司高層、各部門都有一個例行的會議，宣讀一下各種盤點結果、已出通知的放假安排、表彰一下優秀部門、員工等等……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就是中午的一個年終聚餐。

聚餐地點並沒有在酒店的餐廳，就在公司的內部餐廳，以自助餐的形式，總體來說，是比較簡單的，也沒有人指望著吃多少東西，基本上就是一個氣氛，一個大家歡聚的氣氛。

當然。即便是簡約的聚餐，有一些流程還是要走一下形式的。比如說，董事局主席帶領董事會以及一眾高層，向總部所有職員、分公司代表們致謝；總裁致辭，總結一下公司今年的發展成果，已經展望一下明年的目標；集中表彰先進之類的。這些都不是大家關心的，最實際的是，按照規例，會當場派發一個新年利市，也就是發個祝福紅包。

作為一家上市公司，錢多錢少的開支，都要進入財報，而這紅包，只是老闆對員工的感謝、或者說一個歸屬感的新春利市錢，不在正常福利之外，不便公款。基本上是以張天翼這個大老闆為主，加上能夠進入董事會的主要大股東私下出錢。

天堂總部的收入都不低，各種福利待遇也很好，職員也不缺這一點紅包，不過這種發到手上拿著的感覺，還是讓人心情愉悅的。而大家也往往會猜今年的紅包是多少，這不是固定的，為了討個吉利，據說曾經弄過888元的，結果把財務部的人加班忙死了。後來基本上都是整數，600、800、1000之類，這是上下一樣的。無論是總監還是前台、保安，都是同樣的。

李巖還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活動，上午，他也召集了天堂電影的同事們，開會了勉勵了一下，因為公司的電影將在年後上映，這放假期間，導演、製片他們也可能會有需要聯繫到大家幹活的，不能放假了就玩失蹤。

公司新開張沒有幾個月，江雪飲這個財務主管也卡得很嚴，他想要給大家發福利也不行。不過昨晚上，已經先以私人請客的方式，請大家聚餐了一下。江雪飲等人也都是第一次，還是很喜歡湊熱鬧的。

張天翼雖然大部分時間在家裡休養，但並不代表不出門，公司董事會也是會出現的，只是不會天天在公司露面。現在這一次的年終聚餐，他當然也出現了，而且精神很好。

除了身體調養得更好之外，更加讓他欣慰的，是女兒已經成功的接替。去年的年終聚餐。他也來了，是抱病前來。那時候的表面上平靜，很多人對他噓寒問暖、恭敬有加，但張語蓉接掌總裁還沒有穩固，如果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公司即便不分裂，也一定會陷入爭權奪利的派系鬥爭，張語蓉即便不被架空，也會大大削弱權力。

在那樣一個情況下，為了女兒、為了公司，他都必須挺著過來，堅持熬了一會兒。也正是因為擔心挺不過去，所以才不容拒絕之態，讓楊芸、張語蓉母女、李堂夫婦，都同意了他讓李巖和張語蓉結婚。在他看來，即便李巖是個不堪大用的人，被李堂教育到高中，也絕對不會是邪惡之人，再加上李堂的關係，至少能夠好好的守著語蓉，讓她在外面打拼，家裡有個依靠，也不用讓人覬覦、惦記她的美色和家業。就算不能讓女兒幸福，至少不會讓她不幸。

也就是過年時候，李巖打電話回家，被父母以斷絕關係的勒令來相親，而到了相親，才知道直接就是結婚……

一年過去了，現在一切都好轉了！

女兒不僅僅成為的掌牢固了經營權。還以鐵腕之勢，推行了許多行政，把他以前因為學識、眼界而沒有看到的問題；或者因為情面不便處理的問題，都快刀斬亂麻的處理了。她從來就冷著臉，也不怕做惡人，對於倚老賣老不上進的，也不留面子，把一批有能力的年輕人、新人破格提拔。包括向企劃部、公關部總監這樣級別的動了！

新政發揮了鯰魚效應，促使大家更加自警，即便比較平庸的老職員，也知道該用勤奮來彌補，資歷已經不代表一切了，公司業績也是明顯上揚，在開拓海外方面，也有很大的突破……這一切都讓張天翼非常的欣慰。

更欣慰的是，經過半年的相處，原本只是在回來吃飯時候假裝恩愛的女兒、女婿，日久生情，成功的先結婚、後戀愛，現在關係也很好。當初當然是他特意安排他們兩個住到新居去的，要不是為了他們的幸福，別說楊芸不捨得，那時候覺得快挺不過去的他。更加不捨得，怕自己一個掛了、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放下重擔來調養，加上女兒越做越好，讓他更安心，身體也大為好轉，一年下來，現在已經是基本健康狀態。

天堂集團是張天翼一手創立打拼下來的，總部更是不乏老臣，他現在的存在，就像柳傳志之於聯想、張瑞敏之於海爾一樣，是一個精神領袖。無論在哪個崗位，沒倒下、沒離開就能帶給人信心。看到董事長精神狀態很好，大家都很振奮。

而接下來張語蓉的講話，也讓李巖驚訝。按照他的理解，領導的公開講話，大家一般都是裝模作樣聽的，其實心裡都不耐煩。可張語蓉個人魅力太大了，大家都覺得她講得太短、意猶未盡！尤其是對於男職員，這不僅僅是難得可以親見公司頭號美女，更可以正大光明的直視冰山女神！

平時他們即便碰到張語蓉，想要看一下，也只敢側面、後面偷看。看到她來了，都很緊張的。跟對海芙的懼怕不一樣，那是一種帶著自卑的緊張，以她各方面的優秀，除了像以前業務總監葉家宏這樣優秀的敢想一下之外，一般男的都會覺得自慚形穢，而即便是葉家宏，見到她也比一般時候更緊張。現在則不同，直接的面對著，又是和大眾一起，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欣賞，當然就巴不得張語蓉的演講長一點。

之後表彰優秀、派發紅包，讓氣氛熱烈了起來。等到進入自助餐環節，大家都輕鬆了起來，開始跟各自交好的同事坐一起，討論放假的安排，旅行度假、回老家、充電、拍拖……

公司的領導，這會兒也都不在乎吃東西，而是遊走的不同的餐桌，和同事們親切交流，近距離的顯示親民作風。李巖也算是一個小領導了，但他們人少，只需要和天堂電影眾人在一起，隨便拿了一點東西在餐桌上吃，不用到其他的餐桌。

過了一會兒，只見到張天翼和另外幾位董事。正一路跟職員寒暄、握手的過來，馬上就到他們的餐桌了。

李巖稍微有點不習慣，這還是他頭一次在公司和張天翼照面呢。目光瞥了一下江雪飲，只見她也有點緊張，她也是如此。

「這是天堂電影的同事們，這是李巖經理。」

看到幾位董事過來，大家都起來了，李巖聽到有人向張天翼介紹，又覺得介紹他的那個人，似乎帶著一絲笑容，正有點奇怪，多看了一眼，才猛然想起來。這不是董事局副主席孫啟林嗎？也不是經常出現在公司的人物，差點忘記他了。想當初，張天翼就是讓孫啟林安排他進入公司，在業務部的，他知道清楚李巖和張天翼是認識的！

「張董、孫董……」李巖一一招呼了一下。

張天翼微笑著看過他們大家，又和李巖握手，公開勉勵道：「你們是在為開始開拓一片以前沒有涉及的新領域，好好幹，公司會大力支持你們的，日後你們都會成為影視界幕後呼風喚雨的人物！」

他的話，李巖當然是淡然視之，不過是領導的套話而已。但對於天堂電影的職員們來說，卻是莫大的鼓勵，有大老闆的重視、力撐，公司肯定是前途一片光明。這些新進員工，都是非常激動。

在他們幾個往前面走去，天堂電影眾人剛剛興奮坐下的時候，李巖又聽到後面響起了轟動的聲音，比剛才張天翼等人過來慰問更加的熱烈。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張語蓉來了！和張語蓉一起的，還有海芙。

海芙自從元旦假期展露過新形象之後，就一直以新的形象出現在公司，只是到現在，大家也只能算是認識了她的新形象，還很難習慣過來。現在她並沒有特殊的表情，卻依然帶給人威嚴的壓力、女王氣勢撲面而來。再加上冰山女神張語蓉，一靠近，就讓大家都興奮又緊張、甚至不知所措。

李巖暗笑之餘，心裡也有了一個打算，準備在這樣公開的場合，跟如此嚴肅形象的她們兩個，來個親暱點的舉動！

七百三十二

對於張天翼。江雪飲會有壓力，因為那除了董事局主席、還是她的長輩，對於張語蓉，則沒有太大的壓力，那是她很親近的表姐。不過她也知道這是公開場合，不能過分。所以，看到語蓉她們要過來了，只是露出了笑容。

「大家辛苦了！」

「你們的成績單還沒有出來，不能放鬆啊！」

張語蓉和海芙過來，一人說了一句。語蓉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冰冷的氣息少了一點。海芙當然也沒有給笑臉，對於她來說，沒有寒著臉發怒，就已經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對於不怒自威的兩人，大家都顯得有點唯唯諾諾，總裁的一句辛苦，讓人戰戰兢兢的接受，而海芙的話，分明是暗示他們別把第一部電影的成績搞砸了，讓大家都覺得放假之後，也得時刻瞭解、甚至參與影片宣傳的最新動向。

大家也是站了起來。而李巖是在距離她們最近的位子，看兩人都有意的避開他，便惡作劇的上前說道：「我們不辛苦，為公司服務。總裁才是辛苦了！」

說著，已經把手伸了出去，要跟張語蓉握手！

這個動作，讓語蓉猝不及防，也讓附近一片的人看到都瞪大了眼睛。暗叫這傢伙不怕死啊，竟然想要跟總裁握手！

張語蓉的一向是男人勿近的形象，據說就是大客戶、官員，也別指望能和她握手。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在溫倩怡迅速上位、兩個人走得很近，成為絕代雙嬌之後，會有人聯想她們是不是一對拉拉。

在這樣那麼多人的公開場合，如果張語蓉堅持一貫的原則，會顯得不禮貌，不堅持的話，就會讓李巖得逞。如此狀況，立即起了連鎖反應，看到的都拉沒有看到的，以至於在一兩秒之類，就快速感染到大部分的人，都安靜的看了過來。大家心裡有譴責、有鄙夷、也有期待。

在這一刻，李巖彷彿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男人的代表，如果他成功了，彷彿就是男人的成功了！

張語蓉愕然之後。瞬間明白了。這傢伙就是故意的惡作劇，想要捉弄一下自己。進一步延伸，則可能是想要當中宣示主權的雄性心理作祟！

這樣的場合，被大家注視著，想要瞪他一眼暗示他都不行，語蓉有點騎虎難下！如果只是他的惡作劇，想要讓她下不了台，當然是不理他，讓他下不了台。可後面一條因素，讓她無法拒絕！

他也是男人啊！明明是她的丈夫，卻一直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個消息，在外面的時候，跟其他人的待遇是一樣的。會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滿足一下心理感受，也是很正常的。拒絕他，不僅僅會讓他現在下不來台——不，現在都不算什麼，大家都不會相信他能成功，這是能一笑了之的，但肯定會傷及他另外一層心理！

她琢磨的時間，讓更多的人看了過來。整個餐廳一下子安靜了一大半，這讓她快速下定了決心，不等到所有人都看過來。ωxｇ。㏄

只見她有點僵硬的伸出手，和李巖的手象徵性的碰了碰！

雖然只是公司女總裁和下屬的握手，但卻讓天堂總部所有人看到後，都彷彿石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得的，好像見證了中美建交、中日建交那種歷史時刻的握手一般！

李巖感覺到她的手碰了一下就想要收回，他卻是抓緊了速度握住，並輕輕的捏了捏，然後放開了手。

張語蓉本來已經感覺非常緊張、非常奇特，誰知道這傢伙竟然還握著不放手，更加還捏了捏，似乎還用手指摳了摳自己的掌心！這讓她心裡一顫，會不會被人看到呀……

等到他放手之後，她只覺得渾身有點脫力，連想要抱怨的瞪他一眼都不行，只能轉頭向一邊。

就在這個時候，大家還沒有消化李巖成功跟女神握手的一幕，還沒有轉頭的他們，發現這廝竟然膽大包天的把手伸向了海芙！

一時間，女人們都閃爍著興奮期待的目光；男人們則兔死狐悲的心裡哆嗦著。

我擦，即便你是流氓你怕誰，可也不能一再的流氓啊！張總給了你面子、或者不想破壞氣氛，你應該萬分慶幸，轉頭親吻一下右手、以後一年不洗右手、不用右手擦屁股才是，竟然還敢挑釁師太？

縱然師太現在已經是周芷若的容貌，可師太的本性沒變，而即便是周芷若。狠辣程度，也比滅絕師太有過之無不及啊！

兄弟，恭喜你前腳夢想成功，後腳就英勇就義！

……

在大家暗暗腹誹，期待看到周芷若大戰流氓男的時候，李巖笑著說道：「多謝海總的勉勵，我們的第一張成績單，會在年後情人節開始發佈，期待海總和公司同仁到時候捧場！」

海芙跟李巖什麼關係？他剛剛對張語蓉伸手，就知道他是想要利用環境佔佔便宜，仗著的是曾經跟張語蓉一起吃過飯、海邊跨年玩過的交情；對張語蓉已經如此，肯定也會找她握手。所以，她已經提前有了心理準備。

無論李巖只是想要滿足一下男人的虛榮心，還是想要在公開場合，展示一下他跟她關係不一樣。海芙都是樂於配合的，因為對她來說，也是不便公開跟李巖在一起，這是難得有機會在公開場合跟他親密接觸，她反而是非常期待。

所以，對於李巖伸到面前的手，只是猶豫了一下，便將目光左右掃視了一下，便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出於對海芙威名的畏懼。看到她目光掃視過來，左右附近坐著的同事，都趕緊把頭別過去，但心裡又非常好奇，又很快回頭看著。

結果人他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海芙竟然跟李巖握手了！

雖然只是禮儀性的握手，但對於大家的震撼，比李巖跟張語蓉握手還大。他們不可思議之外，心裡也都懷疑起來，難道海芙真的變性子了？還是會秋後算賬？

不過無論如何，看到李巖成功的跟公司難度最大的兩名美女握手成功。還是讓很多人驚詫和羨慕的。驚詫是對海芙，現在的海芙，在大家的面前，是成熟美女范兒，但以前古板形象太過於深刻，以至於大家對她都沒有美女的感覺，也沒有那種嚮往；羨慕自然是因為張語蓉的關係了，這是誰都羨慕的事情。甚至不少人非常的後悔，早知道張總那麼好說話，他們也接著這個機會握個手，那可是能讓人羨慕的事情。

公司的女同事，卻是另外的看法。在她們看來，李巖敢向張語蓉和海芙兩個提出握手，這絕對是非常有勇氣的一件事。不管以前對於李巖認識不認識、熟悉不熟悉的人，都對他的興趣濃厚了許多，覺得他要比其他的男同事有魅力。

這不過一分鐘的事情，卻引起了絕大部分人的關注，當然也包括知道內情的人！

知道內情的人，除了當事人，在整個餐廳裡面，一個手都數不過來。而他們卻都有自己的理解，沒有一個人懷疑到李巖跟她們兩個都有關係！

比如張天翼，他當然是一笑了之，覺得女婿跟女兒在不公開關係的前提下，當眾玩兒情調呢；近距離看著的江雪飲，微微撇嘴，覺得李巖是故意利用大家都不知道他和表姐的關係，有意的讓大家都羨慕他，都是他老婆了，握握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溫倩怡也看到了，她是撞破了李巖和海芙關係的，在她看來，李巖此舉，無法是想要和海芙當眾調情，只是拉上張語蓉墊背……

事實上，即便是兩個當事人，也跟溫倩怡是一樣的看法。張語蓉以為李巖是跟她握手了。如果不和海芙握一下，會顯得太突兀了，所以特意高調；海芙則以為他的目的是為了跟她當眾握手，如果越過張語蓉的話，就太明顯了，所以這是掩飾。

始作俑者李巖，則已經大咧咧的坐下。在無數人羨慕、仰慕、傾慕、妒忌、鄙視、不屑等各種目光下，開始吃東西，好像剛剛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一樣。

董事、總裁等一干領導，都是和大家寒暄慰問，最後也是沒有特殊化的在普通的餐桌，拿著一樣的自助餐食物。

餐廳重新回到了熱鬧的氣氛，剛才李巖的「兩握」，則像是放假前最後一個話題新聞，讓大家議論紛紛起來。

李巖那的東西不多，吃完之後，過去拿吃的。一路上不少認識、不認識的同事都跟他打招呼，有的還是擠眉弄眼、或者豎起大拇指。

最佳損友孫輝當然不會掉隊，直接跟著過來了，在他邊上跟著夾吃的，嘴裡低聲說道：「好你個老李！有一套啊，今天吃了豹子膽啊？竟然膽敢挑戰張總、海總兩座大山！」

李巖暗笑，這算什麼？別說張總和海總這兩座大山，就算是她們的『兩座大山』，我也是挑戰成功了！

只是，孫輝後面一句話，就打擊了他當眾瞞天過海的得意勁。

「可是溫倩怡呢？你丫不會到手就把人給甩了吧？你當著大家的面去挑戰張總、海總，她可貌似有點不爽哦！」李巖膽敢挑戰張語蓉和海芙，自問沒有勇氣的孫輝，很覺得他長了男人氣概，可作為見過他跟溫倩怡KISS的好友，不想見到他放假了還跟溫倩怡鬧彆扭。

七百三十三

讓李巖有點汗顏的是。他剛才確實疏忽了溫倩怡。因為他也是看到張語蓉和海芙過來的時候，臨時起意、帶有一絲惡作劇的意思。之後發現被那麼多人圍觀，看過來有各種各樣的目光，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他也有點得意。而且成為了全場焦點，也不便左顧右盼，就像他過來都受到大家的關注一樣，要是在盯著溫倩怡瞟，反而可能被挖出更多的緋聞來呢。

無奈，即便得到孫輝的提醒，李巖也只能端著盤子、利用走動的機會尋找一下溫倩怡的所在，不便正大光明的過去她那邊。

看到溫倩怡依舊帶著笑臉，和業務部的一些女同事坐在一起、交談著，他回到了餐桌。

各種環節都完了，紅包也拿了，有一些另外有約會，或者訂好了機票、車票，下午要出行的人，則開始離開公司了。到處都能聽到大家告別的聲音，那些董事們，也是來過個形式的。也逐漸離開。

李巖本來胃口大好的，後面想著溫倩怡的事情，也沒有光顧吃東西了。因為上次去找溫倩怡的時候，她已經先和海芙出去逛街了，也拒絕他去找她們。是以，除了在電話裡簡單說了幾句外，從逍遙島後，就沒有過多的溝通過。他也不知道溫倩怡是不是要回家過年、什麼時候離開。

他自己是要和語蓉在張家住幾天再回老家，怕溫倩怡下午就走了，之後又不接電話，那就要到明年才見面了。剛剛的行為，肯定多少會讓她吃醋的，最好還是見面好好聊一下。

想到這裡，他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溫倩怡，說等會兒下午要去她家，如果她提前避開的話，就一直在她門口等到晚上。

發完信息，等了一會兒，他做出不經意的樣子，目光往溫倩怡所在的方向瞥過去。遠遠的見到她看了一下手機，但不知道是對於他不予理會、還是因為有人不便回復，隨手就把手機收起來了。

還不壞，至少沒有拒絕嘛！

李巖思量著等會兒先她一步到她住的地方等她。

又過了一會兒，更多人離開了，包括江雪飲他們也都走了，李巖也離開了公司的餐廳。

到了停車場的時候。李巖的手機響了，收到一條短信息。他估計十有八九是溫倩怡回過來的，猜想肯定是說她下午不回去，讓他別等之類，他乾脆不理會，直接開車走了。

等開車到了溫倩怡和海芙住的小區，停好車、上樓的時候，他才查看信息。一看之下，有點汗，這竟然不是溫倩怡回過來的，而是海芙發來的，上面簡潔明瞭，就幾個字：「下午去我那裡吧？」

他走的時候，海芙還沒有離開，看樣子是見他離開之後發給他的。這是徵詢的口氣，但幾乎不用猜想，也能知道大概意思。海芙不會糾纏他過年，但假期見不到面，就想著先見面一下，告別纏綿一會兒。

估計海芙正等著回信，他趕緊發了回復到：「好的。等我。」

既然已經到了這棟樓，要見海芙就容易了。溫倩怡肯定不會真的讓他等到天黑，而回來之後，無論溝通的結果如何，她都應該不會留他一下午的，到時候就可以直接上去了。

發完信息，他已經來到了溫倩怡住的房門前。

過了一會兒，短信息很快回過來了，是海芙的。

「我跟語蓉去一趟她家，拜訪張董，不知道多久才回來。你如果有事情，不用等我了，晚上打給你。」

看到這信息，李巖不由得苦笑，隱約覺得有點不安，只是一時間又想不到是什麼。

「好的。」他明白海芙的意思，她是想如果下午見不到的話，晚上能來她這裡最好。但現在放假了，說好陪語蓉在家裡幾天然後回家，李巖也不好夜不歸宿，便也沒有說什麼。

想到要去張家住幾天，他忽然明白過來剛才為什麼會覺得有點不安了！

以張語蓉和海芙的熟悉，海芙又在天堂集團多年，以前是張天翼破格提拔、大力栽培的，以至於張語蓉都曾經懷疑海芙是不是暗戀她老爸，這些無不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海芙雖然不是張家的常客，卻也是熟悉的！

逢年過節、或者隔得時間久了，她可能也會上門去看看健康不是很好的老領導！也就是說。平時他們過節回去的話，都有可能撞上來探望的海芙！

即便熟悉，海芙也是外人，張天翼和楊芸也不會說出張語蓉已經秘密結婚的事情。但今天不一樣，今天她是和張語蓉一起，要是回去的時候，沒有見到李巖，丈母娘楊芸無意中問到李巖，豈不是穿幫了？

上次海芙和溫倩怡相撞後，雖然李巖不知道她們之間談得怎麼樣，但海芙顯然也知道他喜歡溫倩怡，從兩個人之後對他的態度來看，溫倩怡是不能接受；海芙還是如常，或許她覺得本來跟李巖就難以走到一起，又知道他還有女朋友，也就不在乎多一個。

可那是郁小滴和溫倩怡，換成張語蓉，就不一樣了！

她是覺得張天翼對她有恩，也是把張語蓉看成妹妹來守護的，她不善於表達，但多年一直在天堂集團，不計形象、鐵面無私的管理，以及對張語蓉絕對擁護的忠心。就能看得出來。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勾搭了張語蓉的老公，她絕對接受不了的！

可是，即便有這個顧慮，他也沒有辦法，這會兒也不能打電話去提醒吧？只能祈禱不會說漏嘴了。

本來興奮的心情，因為這個，也低落了不少。海芙也不回來，溫倩怡也不知道會不會特意避開，他乾脆靠在她門前坐下等。

……

二十分鐘後，溫倩怡回來了。她是回來之後。特意在車庫裡找了一下，沒有見到那輛綠色QQ，新換的雷克薩斯雖然更好，但時間不長，而且那是她和李巖分開部門之後，反而不是那麼熟悉。

但她還是沒有給李巖打電話、回信息，搭乘電梯上來的時候，她多上了一層，然後走樓梯下來，小心觀察著、盡量放輕腳步回來。沒想到真的見到李巖坐在自己門前！

看到他不計形象的坐在地上，靠在門上閉目養神。溫倩怡心裡一陣欣慰，無論有沒有看到李巖的車，她都知道李巖一定會過來，但是真的來找她，還是去找海芙偷情之後順便來找她，意義就不一樣了。現在見他坐在自己的門口，至少能說明他是真的來找她。

雖然沒有聽到電梯聲音，可穿著高跟鞋的溫倩怡，又豈能瞞得住李巖的耳朵？對於她的熟悉腳步，更是一下就聽出來了，這讓已經平靜下來的李巖，心情好了一點。

不過，以她這段時間的反應來，很有可能一過來就驅趕，所以，李巖乾脆裝作睡著了，裝作沒有聽到她的腳步。他甚至有點遺憾，要是喝酒了就好了，可以裝作喝醉了。不過這個念頭馬上知道通不過，他和她認識的第一天，晚上就在酒吧相逢，大家一起喝酒很多次，對於他的酒量，溫倩怡豈能不知，是不是喝醉，她也一眼能看出來了。

「起來呀！躺我門口幹什麼？」溫倩怡走到門口，伸腳輕輕在他腿上踢了一下。

李巖一動不動。

溫倩怡估計他是故意裝出來的。既然回來了，也就拿出要是開門。等到她把門打開，往裡面一推的時候，發現李巖竟然順勢的倒了下去。

這讓她眉頭微微一皺，裝睡也不用裝得那麼誇張吧？

她直接從李巖的身上跨步過去，進入屋裡面之後，又用腳碰了碰他的肩膀，「我要關門了！」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我要關門了，你要進來就快點進來，不進來就出去！』以她剛剛收到信息來看，李巖既然是特意來找她，肯定會賴著不走的，與其等他在外面擂門，還不如就這樣讓他進來。

可讓倩怡意外的事，這傢伙竟然好像睡著了一樣，還是沒有一點反應的躺在地上！

她的好看的眉毛再次皺起，很想要用高跟鞋的鞋跟踩他的手一下，看他還裝不裝了。就在她抬腳要踩下去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李巖的身份！

這是只有她知道的一個秘密，他是殺手！

一般人不至於那麼容易的凍死、餓死、心臟病發死在門口，可殺手就是和死亡打交道的人，萬一他今天遭遇過危險呢？如果他剛才殺了人、或者被其他的殺手追殺，受了重傷，還拖著過來這裡等她，那豈不是……

這個想法，以溫倩怡的理智，覺得是很荒誕不稽的，可能性非常小，因為他剛才也是在公司聚餐，只不過先走了一段時間而已，不可能去執行殺人的任務，也不會那麼巧有其他的殺手來殺他。

可人就是這樣，關心則亂！

倩怡雖然知道李巖是一個殺手，但不知道是什麼級別的殺手，也不知道殺手界的事情，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國際刑警之類的通緝他。所以想到他可能是遇險了，這個念頭一產生，即便覺得不大可能，也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如果他真的有危險，現在這樣躺著豈不是更危險？

溫倩怡好像一下力氣大增，迅速的把李巖給拖了進來，然後把門關緊、上鎖！

對於溫倩怡的反應。李巖也有點驚訝，他還真的怕她會把高跟鞋對著手掌踩下來呢。後來看到她鎖門後還緊張的從貓眼看外面的情況，才猜到她的心思，不由得心裡感動。

他本來只是想要裝作睡著了，不讓她能趕走，沒想到弄成裝死了。

李巖是很想要馬上起來的，不過轉念一想，現在跟倩怡的關係很微妙，不知道她在發現了海芙的事情之後，到底是怎麼想到。既然今天就是來挽救溝通的，暫時的裝死，或許也後幫上一點忙吧。

只是，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無恥。這一招對張語蓉也用過，這算是利用她們的關心吧？

片刻之後，溫倩怡過來了，蹲在他的面前，拍打了一下他的臉，低聲問道：「李巖！醒醒！」

李巖一動不動，眼皮也不便微微張開，只能憑著感覺瞭解她的動作。

很快，他發現溫倩怡伸手拉開了他的外套。然後伸手在他胸前撫摸著。這讓他有點汗，倩怡竟然是趁著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吃我的豆腐……襲胸？

他在心裡吶喊著：儘管光明正大的來呀！我不會拒絕的！

當然，現在開口的話，只會嚇到她，所以，他繼續裝死，享受著溫倩怡的手在胸前撫摸的那一份旖旎。

過了一會兒，他就為自己的猥瑣想法而羞恥。原來溫倩怡的真正目的，不是襲胸，而是摸到他的左胸，檢查有沒有心跳！

一般人檢查人的生死，會通過呼吸和心跳這兩種最常見的方式。而呼吸是人可以控制的行為，如果伸手到鼻孔前的時候，屏住呼吸的話，還是可以蒙過去的裝死。可心跳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控制的，那會更加的真實一點。

發現這個之後，李巖也有點遺憾，本以為也能讓倩怡來一個人工呼吸呢，這下穿幫了！

不過，溫倩怡似乎並沒有發現他是裝死的，在檢查他的心跳之後。稍微的鬆了一口氣，又發現躺在冰冷的地上不行，繼續拉著他的手，把他往房間裡拖。

拖到臥室之後，就不能再拖了，她只能幫他把外套脫了。然後使勁的把他往床上拉。

上床？我喜歡啊！

無論如何，這都會是一個很好的溝通地點！

李巖即便在裝死狀態，也暗暗的配合，讓她可以更加容易的把他搬上床。

等到把李巖弄到床上之後，溫倩怡趕緊用棉被把他蓋住。這是因為她不知道李巖在門口昏迷了多久，怕他的身體溫度下降得厲害。做完保暖之後，這才有空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感覺好像發燒、也沒有過分的冰冷，才又鬆了一口氣。接著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有點微弱，但似乎並沒有問題。

做完簡單的檢查之後，溫倩怡即起身出去了。一會兒之後，她端了一杯熱水進來，又把他的鞋子脫了，外套撿起來。仔細查看外套，並沒有破裂的痕跡，也沒有血跡，不大像是中刀、中槍了。

然後她又回到了床邊，掀開被子查看了一下李巖的身體，也沒有看到有明顯的傷痕，這讓她有點疑惑。沒有傷痕的話。難道是被人從腦後打暈過去的？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怎麼還能跑到門口來呢？

若非如此的話，極可能是裝出來的了！

可裝的話，剛才把他在房間裡拖拉，可不大好受吧？

溫倩怡又聯想到了幾個月前的一件事，那次是郁小滴來找她幫忙，要她幫忙說服李巖一起去體檢，貌似就說了他有莫名其妙昏迷的事情。

那一次體檢，不僅僅她和郁小滴陪著去了，還碰到海芙，也一起去了。但事後的結果，是大家都沒有問題，李巖也是一切健康，並沒有什麼舊傷、隱疾。

難道是沒有檢查到？

她有點憂心……

李巖不便睜開眼睛，看不到她的樣子，也不知道她的聯想，估計她這會兒正懷疑自己是不是裝死。心裡暗歎，倩怡啊倩怡，你就來一個人工呼吸嘛！你以呼吸，我就順勢『醒』過來了，絕對不在裝下去。要不你嘴對嘴的餵我喝點熱水也可以嘛……

又過了一會兒，他期待的事情一樣也沒有發生，反而聽到溫倩怡拿出手機撥了三個號。

「120急救中心嗎？我這裡有一個人昏迷不醒……對，就是現在……大概有半個小時了吧……」

李巖有點暈，她竟然要送醫院！

如果真的那樣，可弄出一堆麻煩來了，醫生檢查也沒有事情，她可能還會通知郁小滴和海芙……

無奈，他只好裝作不經意的動了一下。發出聲音。「呃……這是哪裡？」

隨著說話，他睜開了眼睛，一副茫然的模樣看著坐在床邊的溫倩怡。

溫倩怡把電話掛斷了，滿臉微笑的看著他：「你醒了？你沒事吧？」

「倩怡？我沒事。我怎麼會在這裡？」李巖只能繼續演下去了。

他剛剛說完，感覺到有一隻手鑽入了被子裡面，隔著衣服，掐住了自己胸前一點，使勁的掐著。

「絲……痛啊！你這是幹嗎？」李巖瞪著她，伸手想要去把她的手拿開。

「痛嗎？我要驗證一下你有沒有知覺呀！」溫倩怡無辜的說。

「哦，那我現在有知覺了，你可以不用再掐我MiMi了吧？」李巖苦笑。

溫倩怡則冷笑了起來：「裝啊！繼續裝下去！聽到打120了，不敢繼續裝了吧？」

此言一出，李巖便明白了，她還是看穿了！剛剛打的120，應該是假的，只是想要讓自己不打自招。

李巖老臉一紅，尷尬的笑了笑：「嘿嘿……其實我沒有裝死，只是怕你趕我走裝睡，後來你誤會我死了，那緊張的樣子，讓我心裡很溫暖，想著難得能得到你的照顧，我就忍不住裝起來了。」

「折騰人很有趣是吧？」溫倩怡冷笑之下。手裡繼續用力，而且是用上指甲了！

李巖咧了咧嘴，沒想到隔著衣服，她都能捏得那麼準，而且一點放鬆的意思都沒有。「拜託，能不能先放手？」

「你不是很享受嗎？我繼續讓你享受啊！」

「……」李巖歎道：「好吧，那能不能換另外一邊？你這樣會掐得我腫起來了，會一個奶頭大、一個奶頭小的……」

「呸！」溫倩怡啐了一口，又用指甲掐了一下，才算是出氣了，鬆開了手。

李巖苦笑著揉了揉慘遭蹂躪的胸部。心裡暗道：好你個小怡子，總有一天，我會掐還過來的！我不僅僅要掐你，還要吸、咬，兩個都不放過……

「還想要報仇啊？」溫倩怡竟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的一掌拍向了他的下身！

李巖悶哼了一聲：「你也太狠了吧？」雖然隔著被子、隔著褲子，可這樣拍下來，還是讓他有點蛋疼……

卻不知，因為他剛剛想著報復的蹂躪倩怡胸部的樣子，以至於有了一點反應，讓溫倩怡這一巴掌拍下去，立即感覺到了硬度。這讓她臉紅之餘，也不由得啐道，「一邊喊疼，一邊還有反應，你真是變態啊！」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她也把頭別過去了，手當然也拿開了，順便把原本準備給李巖的水端過來喝，以此來掩飾。

蛋疼之後的李巖，剛剛蛋定下來，聽到她這話，有點尷尬，想說『我對受虐沒有快感、我是想著捏你那裡才有反應的』，可這話說出來，估計溫同學要澆他一臉熱水，只能先忍住。

「這個……變態嘛……『變』的上半部分，加上『態』的下半部分，合起來就是戀愛的『戀』字。說明變態乃戀愛之本，不變態無以為戀，你摸我瞇瞇的親密行為，讓我感覺到了你的愛戀之心，我會有變態的反應，也實屬正常。」李巖臨時瞎掰了一個理由出來。

『變』的上半部分，加上『態』的下半部分，合起來就是戀愛的『戀』字。

變態乃戀愛之本，不變態無以為戀。

這理論把溫倩怡雷得頭皮發麻。而把剛才對他的懲罰，說成是摸他瞇瞇的親密行為，更是人她雷的外焦裡嫩、風中凌亂。

噴他一臉還不要緊，自己會被水嗆到就不好了，溫倩怡把水杯放下。然後拍了一下床，嬌叱道：「既然是裝死，現在快點給我起來！弄髒我的被窩了！」

以她對李巖的瞭解，覺得他肯定會賴在被窩裡不動，卻沒想到她剛剛說完，李巖就條件反射一般的，迅速坐了起來，頓時頭臉就到了她的面前！讓她吃驚之外，忍不住把頭後仰了幾分。

坐起來之後，李巖也沒有了剛才瞎掰的神情，而是嚴肅的說：「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情要跟你談！你敢不敢面對？」

溫倩怡明知道他這是激將法，但還是撇嘴道：「我有什麼不敢的？」說著準備站起來。

李巖先說道：「既然敢面對，就不要退縮，就讓我們這樣面對著面談！」

臀部剛剛移開幾寸的溫倩怡，只能無奈的坐了回去，如果站起來的話，就要被他視為退縮了，氣勢上已經先弱了三分。

「談什麼？」她反而主動的大聲追問。

「談……戀愛。」

「……」

七百三十四

看他那麼嚴肅的樣子。還拿話堵住自己，溫倩怡以為他是真的想要談正經事，應該也就是想要談一下兩個人之間複雜的關係。沒想到關鍵時候，他竟然蹦出一句『談戀愛』來。

「你什麼時候可以正經一點？」

看倩怡少有的沉下了臉，開了一句玩笑的李巖，忙道：「我是很認真的。事到如今，你應該很清楚，我是喜歡你的！」

看他真正開始說了，溫倩怡的心情也波瀾了起來，她淡淡的說：「我為什麼應該清楚？喜歡？你的喜歡可不值錢哦！」

「我承認，我不止是喜歡你一個，但不能就說我的喜歡是廉價的。」

溫倩怡嘴唇微微張了張，又暗歎了一聲，止住了。既然已經到了攤牌的時候，他的花心情況也不是不知道，再說一些諷刺的話，也沒有什麼意義，也解決不了問題，反而容易讓自己無法淡定，更加的陷入進去。還不如大家冷靜的剖析清楚、說明白，以後就坐朋友、同事好了。

「好吧。我不抨擊你的感情。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自由、觀念，我不能說以我個人、或者大眾的看法，就其實你的觀念。」

溫倩怡這話，讓李巖有點驚訝。他寧可她不悅的諷刺、甚至斥責，也比這樣理性的劃分界線好。因為她本來就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當她理性時候做出的決定，往往是會很現實的。

「你不是要說嗎？說吧。你不是說喜歡我嗎？我真的不清楚，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為什麼會喜歡我？」溫倩怡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

按照正常的看法，或許會覺得他是衝著她的美色、或者說錢，但她不這麼認為，如果只是這麼功利性的話，李巖應該一心一意的討好郁小滴才是財色兼收的最佳途徑。

「什麼時候……為什麼……」

李巖喃喃了一下，人也思索了起來，這個問題，他好像想過，又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溫倩怡也等著，她確實能夠感覺到他的一份感情，但不知道這到底開始於什麼時候，不知道具體到什麼程度。

沉吟一會兒之後，李巖微微一笑：「應該是認識你第一天吧！」

「荒謬！你是那種花叢老手，還跟我講一見鍾情的故事，會不會編得太離譜了？」溫倩怡忍不住哼了一聲，「要真的如此，你不早對張語蓉一見鍾情了？」

李巖有點尷尬，對於語蓉。反而是一開始互相排斥，是真正的屬於日久生情。

「或許……不能算是一見鍾情吧。正如你說的，我不是純情少男。但我不能否認，在面試時候見到你，我就心動了。當然，那可能是男人見到美女都有的一種心動，當時孫輝也心動了。總的來說，你給我的第一印象，不僅僅是漂亮，而且還是屬於氣場很強大的那種，即便是面試，節奏也是跟著你走，還不讓我們覺得反感，所以比其他人要深刻得多。」

「就這樣？」只是這樣的好感，溫倩怡還能相信一點。如果說第一次見面就愛上她了，鬼才相信呢！

「注意！我剛剛說的是第一天，不是第一次見面。當天晚上我們還在酒吧碰面了！那一次見面，讓我對你的印象更加的立體，更加的深刻。在你身上，除了精明、狡黠之外，更看到了一種豪爽。還有一種容易相處的柔情，但又並不會跟男人過分靠近的輕佻，是那種非常自信的獨立女性典範。」

李巖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暗暗對比一下，他現在喜歡的女子裡面，還真的就是溫倩怡讓他最早動心的！其他人都是隨著接觸久了，因為種種原因累積出了感情的。

如此一想，他的心情更澎湃了幾分。本想要好好溝通一下，即便不能在一起，也可以繼續做朋友。但現在卻覺得，既然想要把所有喜歡的女孩都留在身邊，為什麼要放棄最早動心的倩怡呢？

「是麼？我怎麼沒覺出來？」溫倩怡淡淡的應了一句，她的心思也回到了當初。

面試的時候，對於李巖，她也沒有特別關注，晚上又碰到，發現他出去喝酒玩兒，竟然是洗過澡了，便覺得這是一個花叢老手。可讓她覺得有點不爽的是，這花叢老手，對她這最耀眼的花兒，卻似乎無動於衷。上班之後，又發現他竟然是出名扶不上牆的爛泥，更是有點驚訝。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關注他，才會跟葉家宏要求他作搭檔。

「你覺出來了才怪！那時候我們一桌男人，哪個不被你迷住了？別說是我們，就是你的朋友裡面，不也是有人深深的迷戀你？我不過是很平凡的一個而已。」李巖自嘲的笑了笑。「後面我們工作日幾乎是朝夕相處。還不是能在酒吧碰到一起喝酒，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你應該清楚你的魅力，成天在你身邊，不愛上你才怪呢。」

溫倩怡沉默了下來，天天朝夕相處，對於年齡相近的單身男女來說，確實是一個容易產生火花的環境。除非是兩方性格相差巨大、天生絕緣不來電、或者工作上經常會吵架，要不然發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情。

為什麼一起合作的演員容易傳緋聞？就是因為拍攝一部電影、電視劇，一般至少要兩三個月的時間，大家在一個劇組開工，天天朝夕相處，工作上更是在一起，又都年齡相若、又私下話題的話，產生好感、火花很正常。只是一般為了事業，會各自忍住，而且一拍完，往往就分開了，進入了其他的工作環境，感情就淡了，當然就沒有結果了。

李巖和溫倩怡兩個，後來也分開了工作環境，只是在那個時候，大家已經不僅僅產生好感。而且都喜歡上了對方。即便分開，也還是在同一個公司，還能經常見面。

……

過了一會兒，溫倩怡打破了安靜，但她還是沒有說她的態度。

「既然如此……為什麼沒見你追我？反而是跟小滴走到一起去了，還跟海芙搞在一起？」她盡可能平淡的問出了這個悶在心裡很久的問題，話語間，還是不無一絲失意。

李巖苦笑了一聲，向後了一點，靠在了床上，和她之間把距離拉開了一點。不至於那麼壓抑。

「在回答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上次在逍遙島，你和海芙……你們應該聊過了一次，她有沒有跟你說起過我們之間的關係？」

溫倩怡輕抿嘴唇，點了點頭：「基本上都說了，如果她沒有隱瞞的話。」

李巖相信海芙既然說了，就不會隱瞞，因為說一點的話，更加會讓人對她鄙夷，反而完全說出來會磊落一點。

「那你還不明白嗎？我和小滴的事情，可是都跟你說過，你基本上是看著發展的，海芙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李巖歎道。

溫倩怡能猜到大部分，但既然這會兒當面說開了，她就想要聽到他自己的答案：「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OK！也沒有什麼難為情的，跟你們比起來，我收入低，也沒有什麼好的背景、也沒有什麼好的前途，基本上就是庸人一個。會跟你們這些優秀的女孩有所交集，只是因為種種意外而造成的。所以，本質上，我跟郁小滴是兩個世界的人，跟你、跟海芙，也可以算是兩個階層的人。你覺得我主動追求你，現實嗎？」

李巖反問道。

溫倩怡沉默。

「打個比方，今天我向張語蓉伸出手要握手，雖然成功了，但相信很多人都是鄙夷的心態，覺得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而如果我更帥一點、又是哪個大股東的兒子，本身也憑著能力，做到公司的總監、總經理什麼的，那樣就會被人羨慕和祝福了吧？再打個比方，當初對你一見驚艷的，除了我，還有孫輝，還有王磊等人。可他們有採取過行動追求你嗎？」

李巖攤開手笑笑，「很明顯，他們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跟你是兩個階層，對於你、張語蓉這樣優秀的，只是仰望、仰慕一下，當喜歡明星一樣的喜歡。並不會真的去追求，因為那基本上注定是渺茫的事情，現實的人，也就不會去做無用功。

小滴的家庭背景，我也很早就知道了，市長父親、大富豪母親，跟我登對嗎？所以我根本沒有想過追她，也是因為她的熱情和主動；當初跟海芙從一夜情開始，她也曾經顧慮我會利用這層關係來要挾她；而你，一樣遠比我優秀。你更是一個理智的人，你一直沒有拍拖，在挑選，就是想要挑選一個可以一步到位、戀愛到結婚的男人吧。又怎麼會接受一個沒有經濟基礎的男人？要是追了你，或許你早就跟我劃清界限了。

當然，還有一點，我不是什麼好人，花心、也跟很多人上過床，但感情方面，我是缺乏經驗的，這些造就了我的被動。」

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李巖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因為跟張語蓉結婚了的關係，讓他一度覺得，在沒有跟語蓉之間解決好之前，是不能大張旗鼓的追求其他人。

聽完了李巖的話，溫倩怡久久不語，沒想到給他造成障礙的，竟然是她的優秀！而她也承認李巖說的可能，至於他說缺乏經驗，就可能是裝純了。

「不對！你是殺手，你不是沒有經濟基礎，而且應該很有信心才對！」

七百三十五

李巖的解釋，讓溫倩怡也覺得有一定的道理。她之所以會一直單身，就是因為找不到滿意的對象。

前幾年，她一直是忙於事業的打拼，一個剛出校園的女孩子，想要在業務方面做出成績，又沒有靠山、也不願意犧牲色相，其中的艱苦，讓她根本無暇估計戀愛。等到這兩年，事業已經穩定，再考慮個人問題的時候，就有點畏懼了，不想隨便的戀愛著玩，而是想要一次踏入婚姻的殿堂。如此一來，挑選就更加的嚴格。

想要追求她的男性裡面，不乏非常優秀的。就像那個張嵩洋，也是據說家庭財產過億，但這樣不全是靠自己努力獲得成功的男人，給不了她安全感。白手起家的成功富豪，則要麼是年紀比較大了，要麼是離過婚、有小孩了。而同齡的男性。大多都是在打拼階段，即便也有跟她打拼到同水平的男性，卻也會是在挑，而且那樣的成功男性，往往是想要挑選一個賢惠在家相夫教子的妻子，而不是同樣強大的事業型女強人。

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下，雖然因為善於交際而認識方方面面的優秀男人，想要她自己合得來、喜歡的，又要在事業上同水平的，幾乎沒有。以之前李巖的表現，即便她會關注，也只是成為一個談得來的朋友，不會考慮把一個需要她提攜的男人當成戀愛、結婚對像來看待的。

可溫倩怡畢竟是溫倩怡，即便是在這樣觸動了她心弦的時刻，還是明察秋毫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她發現了李巖的秘密，在日本的時候，他親自向她承認是一個殺手！

換句話說，他平時在公司表現出來的懶散，完全是因為他根本不缺乏金錢，只是把上班當作一份調料，執行殺人任務，才是他的正業。雖然她不知道李巖究竟是什麼級別的殺手，但能把到連天堂集團業務拓展部的豐厚提成待遇，都不放在眼裡，至少說明他不缺欠，他的收入、積蓄不少！

既是如此人物。又怎麼會有自卑的顧慮呢？

「不對！你是殺手，你不是沒有經濟基礎，而且應該很有信心才對！」

看著李巖，說出這句話，溫倩怡有點懷疑，難道真的如他所說，他是一個缺乏感情經驗的被動者？而不是故意的裝純？

李巖也懵了一下，忘記了這一層。殺手的秘密，是在日本的時候就告訴她了，已經好幾個月，想要找借口都不好了。

「這個……」

見到他的猶豫，溫倩怡黛眉輕蹙，「你又如何解釋？其實你很久沒做殺手了，也沒有多少錢？我可知道你之後又幹嗎了！」

李巖點點頭：「你說得對……我並沒有退役，也有一定的積蓄。在經濟上，只會比你更強一點。但是……那就代表我在你面前有絕對信心了嗎？在我心儀的優秀女孩面前，我就不能有緊張和自卑嗎？」

溫倩怡一怔。

「坦白地說，我自己也沒有過多的分析，只是現在我們說起來了，我才這麼想過。剛剛講的經濟條件什麼的，只是舉例的一部分。周圍的環境。會對一個人有綜合的影響。

比方說小滴，她從小生活的家庭環境，讓她對於各種奢侈品是一種習慣，對於各種成功人士，也沒有半分的仰視。就像張語蓉吧，公司上下見到她都會很緊張，但小滴第一次碰見，也不會有半點不習慣。我估計，就是和什麼總裁、董事長、或者局長、副市長之類的人物見面，年紀輕輕的她，也會從容淡定。

再說另外一個例子，以你的觀察力，相信也能看得出來。海芙現在的積威，最初應該是源於自卑心理，必須以嚴格來保持威嚴，久而久之就成了現在的習慣。按一般人理解，她自學成才，努力打拼，從小職員做到高管，應該自豪才對。可是在名牌大學碩士、MBA之類出身的同事面前，她還是會自然而然的有自卑情緒。你看到她現在的改變，也是在和我一起幾個月，我勸說之下，私下慢慢開始改變的。」

聽到這裡，溫倩怡暗歎了一聲。這個道理，她是最明白不過的了！

她之所以要想辦法弄一輛有型的跑車，要經常光顧、瞭解各種時尚，經常和朋友泡吧、喝洋酒什麼的。說到底也是源自於一份自卑！

她是靠實力打拼出來的，現在收入也不低。但跟那些家裡條件好的朋友比起來。各種享受、品味，都是後來惡補、修煉出來的。而這些，也不是她想要過小資生活、中產生活，是工作上需要的。在公司做行政的海芙，可以通過自我封閉來掩飾，做業務的溫倩怡，則只能通過充電來彌補，學習、瞭解、融入和習慣那樣一種狀態。

也正是多年的修煉，才有今天她在大眾眼中的魅力無限、氣場強大，才會讓郁小滴覺得跟多年前的家教老師有脫胎換骨的改變。

見她沒有說話，李巖以為她還是不相信、或者難以理解。繼續說道：「事實上，我在公司檔案上的學歷是假的，我本人高中都沒有畢業。而做殺手，也是很孤獨、封閉的事情。這兩年，我努力嘗試的融入社會。也不過剛剛學會做個普通人而已，想要有你的水平，還差得遠。所以，我並沒有撒謊，沒有主動追你，不代表我不喜歡你。就像這個秘密，也只有你知道，無論海芙還是小滴……都不知道！」他心裡加了一句，包括語蓉。

溫倩怡搖搖頭：「好了。我相信你，你不用再說了。至於這個秘密，你也別拿來說事，要不是我那次跟著發現了你的秘密，你會主動告訴我？」

李巖尷尬笑了笑，還真的不會！「那也不一定，如果你不是我喜歡的人，或許我會殺人滅口哦！」

溫倩怡白了他一眼，當然不信他會殺她滅口。對於殺手的概念，她也只限於電影作品裡面，並沒有一個清晰的定義。

「好了。說完了。我相信你喜歡我，也明白了你為什麼不主動追我。」溫倩怡拍了拍床，「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就可以走了。」

「……」

李巖無語的看著她，乾脆不客氣的掏出煙點上。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賴皮的說：「這樣就完了？我才不走呢。你讓我深入的表白，又解釋了那麼多，至少該給我一點回應吧？就這樣把我打發了，豈不是太鬱悶了？」

「你還想要什麼回應？」溫倩怡笑吟吟的看著他：「我不是已經回應你我知道、明瞭了嗎？你的表白是你的事，你也有權利不解釋的，願意說也是你的事，可你總不能想要我無條件接受你的表白吧？」

看她露出了笑臉，儼然已經輕鬆了不少，李巖小心的問道：「我不介意你有條件接受，有什麼條件？可以說來聽聽。」

溫倩怡無語，這人怎麼這麼沒臉沒皮呢？給你一個台階下，還繼續往上蹭！

「我剛才說了，我不抨擊你的博愛。你有你的自由、你的觀念，我不能代表任何人否認你。但我可以代表我自己不接受這種觀念！」

「那我換一個問題，要怎麼樣，才能讓你接受我的觀念呢？」李巖又坐了起來，期待的問道。

溫倩怡閉目搖頭，沒好氣的說：「不管你怎麼樣，我都不能接受！」

或許是覺得這有點含糊，怕他鑽空子，緊接著說得更加直接一點：「你可以做到同時喜歡幾個人，我做不到！」

「沒關係啊，你只要喜歡我一個人就好了。」

溫倩怡睜開美眸、杏眼圓瞪，「你臉皮敢不敢再厚一點？我做不到和別人一起喜歡一個男人！」

「你有喜歡的男明星麼？那也是和別人一起喜歡一個男人啊。」

倩怡發現這傢伙果然開始鑽空子，吸了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重重的說：「我說的是——我不會做別人的女友之一！我的男人，必須要一心一意的對我！」

李巖琢磨了一下，然後說道：「別這麼嚴肅嘛，讓我們退到剛才你說的吧。你說『做不到和別人一起喜歡一個男人』，即是說，不是『不願意』、『不喜歡』，只是『做不到』，果然你也是喜歡我的！我太開心了！剩下我們要研究的。是把『做不到』、變成『做得到』……」

聽著這廝的歪理詭辯，溫倩怡目瞪口呆，這麼會說，怎麼不見你對客戶去說呢？心思都用在歪路上了！

眼見他真的開心的眉飛色舞，還在口若懸河的研究怎麼把『做不到』變成『做得到』，讓生氣的倩怡，伸出玉手，使勁按在他的臉上，解氣的用力一推，要把推倒在床上！

當然，此推倒非彼推倒，她只是覺得這傢伙當著自己面前誇誇其談，簡直要把口水碰到臉上了。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雖然李巖被她的玉手按在臉上，擋住了嘴巴的說話。卻反應很快的動了動嘴，親吻了一下她的手心！

而且他也往床上倒去，更順勢抓住了她的手，拉著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我想到一個好辦法，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七百三十六

生米煮成熟飯！

喊出這個生猛的口號。李巖可不止是想要開玩笑，而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無論是以前遊走各地，還是前兩年混跡在國內，李巖並縱慾過，但也沒有刻意的戒色。在有需要的時候，他會在男女勾兌的場合，主動的出擊，尋找一個合適的一夜情伴侶。在那樣的場合，他早已經鍛煉得如魚得水。有著男人的魅力，也有著強壯的身體，喝酒、開房的花費也支付得起，不說每次出手必中，但基本上看得上的，絕大部分都能勾兌成功。

在那樣的環境下，出於那樣的目的，大家各自不認識對方、不需要過多瞭解、不需要背上感情，他一向是從容和自信的，溝通到一定的時候，他往往就直接的開口暗示，會玩的、願意玩的也就識趣的配合。

但這一套，不能用在身邊的女人。無論是住所的鄰居、公司的同事、還是附近附近餐廳的小妹，都是不合適，正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就是怕煩惱。

對於喜歡的女人，這是可以用的，但又不能直接的套用，必須要等到情投意合、水到渠成，那才是愛的歡愉，而不是一次解決需要的獵艷。他是直到今年（農曆年），才開始更長時間的停在一個環境，認識更多的人，也才開始付出感情。所以，獵艷高手的李巖，感情上，也比菜鳥好不到那裡去，只不過因為人很成熟了，掩飾得很好而已。

對於李巖來說，要麼別去發展——就像拒絕郁小滴一樣，也像雖然跟張語蓉結婚了，但幾個月來也是各顧各的；而一旦發現產生了感情，並決定要發展下去的話，他就會很尊重她們，哪怕剛開始是因為權宜之計而在一起的黃櫻，在她被下藥之後、也是自願的情況下，他也沒有趁勢推倒。

他覺得，應該要她們完全有心理準備之後，才能真正的在一起，那才能有一個好的印象和感覺。古人早就說過了——不能「操之過急」！

正因為這樣的心思，在他接觸、並有感情、喜歡上的女人裡面，他還沒有一個是主動推倒、或者暗示要推倒的！

海芙是在一夜情的環境下開始的，他原以為她是經常這樣玩的人，也就抱著偶爾吃一些窩邊草的心態，基本上是雙方都有意的狀況下結合的；喬幻璇不用說了，那是抱著愧歉之心、被她主動『強佔』的；李潔是擔心會死掉，想要讓自己死前好好愛一回的狀況下，也是她主動的；只有郁小滴是在水到渠成、也是浪漫的夜晚合體的，但原本他也礙於她和語蓉的約定，並沒有主動、暗示，也是小滴的主動……

甚至包括兩個日本妹松島葵和筱原未來，也是因為她們的自然、開放，而在不算很熟的情況下，抱著一夜情式的心態來交流國際友誼的。知道她們還是雛兒，相處得更熟悉，去日本等等，都還是後話。

如此算來，不僅僅是在感情上他被動了，在推倒方面，也一直是被動的！

剛剛在跟溫倩怡講述、解釋的時候。李巖心裡也暗暗的自我分析了一下，同樣尷尬、甚至惱怒的事情，為什麼海芙會很更容易接受，而倩怡會一直抗拒，明顯是因為兩個人的關係程度不一樣。有些事情，確實需要一個人大膽一點的邁出一步，才能有突破！

他也暗問自己，如果李潔和喬幻璇沒有主動的話，他會主動的推倒她們嗎？很大程度是不會的！即便知道她們喜歡他、對她們也有喜歡，還是會怕傷痕她們而疏離。但因為她們主動了，大家就在一起了，雖然還沒有攤開關係，但至少有過一段快樂的記憶！郁小滴也是一樣的例子，如果最初不是她的主動，即便救過她幾次，也會很快就淡化關係的。

而現在的李巖，早已經決定一個都不放過！那身為男人，還要等著喜歡的女孩來主動突破嗎？

男人總是要果決一點，才能獲得幸福！當然，一般人是擁有一份幸福，他更貪心而已。

……

溫倩怡在被他拉得往他身上倒過去的時候，有點吃驚，那是本能的驚慌，可聽到李巖的話，她反而是放心了。因為她知道李巖不敢把她生米煮成熟飯，否則的話，如何跟郁小滴和海芙交待？

就這麼一個思量的時間，她已經被拉上了熟悉的床上，而在這方面是高手的李巖。很快就配合著用另外一隻手把被子掀開了，將其擁入了被窩裡面，緊接著翻身將她壓住，又用被子蓋好，讓兩個人窩在了一個被窩裡。

「你要幹什麼？」溫倩怡皺起了眉頭，即便只是開玩笑的話，也不能由著他！但因為在日本的時候，在她這裡，兩個人都經常在一個被窩裡睡過覺，也擁吻過，對於現在被他壓著，她並沒有太大的牴觸反應。

「你說呢？我是乾柴，現在要點燃烈火，把你這生米給煮成熟飯，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李巖認真的回答，他說的是實話。

「大言不慚……」溫倩怡更加認定他是開玩笑的，不僅僅沒有驚慌，更是撇嘴笑道：「怎麼著？剛才還說連追我都不敢、都自卑，現在是從極端走向極端？還是惱羞成怒？想要強姦我啊？你就這點出息？」

這不屑的話，是很容易讓打擊人士氣的，往往會讓男人一下就蔫了！當然，前提是這個男人是真心愛著女孩的，如果是真的強姦犯。則可能會真的惱羞成怒、憤而出手了。

李巖則並沒有被打擊到，只是有點尷尬：「你就藐視我吧！等會兒你就會喊救命的……」

他說著，就開始行動了，利用身體後腳，壓住溫倩怡的，然後弓起身子，伸手去解溫倩怡的衣服！

你情我願的互相推倒，李巖是高手，被逆推，他也有經驗。可這樣強推，卻沒有經驗。就像一本書上起點的強推一樣，太讓人激動了，以至於他的手都有些顫抖。

溫倩怡的手還沒有被限制住，在被子裡，還能夠按著衣服，不讓他動，甚至去推開他的手。

李巖一連幾下都無功而返，沒有把她的衣服解開。誰讓冬天穿得多一點呢？誰讓他在外面裝死的呢？倩怡進來就只顧把他拖進來，連外套都沒有脫。

他有心無力的不得其法，讓溫倩怡有點好笑，更加印證了他是想要嚇唬她，並沒有太擔心，不過還是保持著戒備，即便不是真的要那個，這色狼也肯定想要佔點便宜啊！

果然，李巖在脫衣服未果之後，手按在了她飽滿的雙峰上面，只可惜隔著內衣外套什麼的，嚴重影響到驗證手感。

「喂！你手放哪裡？再敢亂來，看我不掐死你！」溫倩怡手一抬，又掐住了李巖胸前某點，他的外套被脫掉了，要容易掐得多。

「呃……我的手累了，放在你的衣服上，不可以啊？我又沒有碰到你的肉，隔了好幾層呢！」

這樣也行？對於他的歪理，溫倩怡覺得只有一個辦法是最有效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是嗎？我的手則剛好有點癢了，你不介意我捏一下你的衣服吧？」溫倩怡人畜無害的笑嘻嘻，手指則用力、還加上指教，隔著衣服蹂躪李巖胸前小小的某點！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竟然跟剛才還是同一個，這下鐵定要變得一個女乃頭大一個女乃頭小了……

見她並沒有緊張，還是好玩的樣子，胸前被捏，雖然也有疼痛感覺，但卻更讓李巖覺得刺激。

「歡迎！不過我會捏回來的……」

說著，李巖俯下身。迅速的吻在了溫倩怡那還帶著笑意的誘人粉唇上，並不等她防備過來，已經用舌尖頂入了她的檀口，嘴唇也封住了她的雙唇！

溫倩怡正和他玩著對抗呢，沒想到他會突然偷吻，猝不及防之下，已經立即中招，這會兒想要將入侵者趕走，唯有狠心下來咬傷他的舌頭。可她到底不忍這麼做，只能香舌驅逐、貝齒阻擋、嘴唇緊閉，可李巖一旦得手，又豈能放棄？她的反抗，結果變成了和他糾纏在一起，而且有含住之嫌。

片刻的交戰，已經讓倩怡感覺猶如觸電一般，身子繃得直直的僵在那裡。捏著李巖乳頭的手指更加用力，另外一隻手也抓緊了他的手臂。過了好一會兒，她喘氣連連、鼻息粗重了起來，喉嚨裡發出「唔、唔」的呻吟，然後整個人感覺有點癱軟，彷彿力氣正在從身體裡抽走一般。

她的理智反應過來，似乎不因該只是抓緊他，而是要抗拒、要推開他！所以胸前的手、和手臂上的手，都變捏抓為推，可惜現在已經不是她最佳防抗機會，手有點軟、沒有多大力氣，根本無法把壓在她身上的李巖推開！

或許是因為初吻就意外的落在李巖那裡，也被他吻過不止一次，溫倩怡的反抗始終並沒有過於激烈。而李巖當然不會放過如此的好機會，一手和膝蓋一起撐著身體（不能把她壓壞了啊），一手則快速的解開了倩怡的外套。雖然沒有她的配合，是無法直接的脫掉衣服、哪怕是外套，但沒有了外套，就方便得多了。

因為嘴唇被封住，鼻子又交互碰撞，過了一陣，溫倩怡感覺到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想要說話，舌頭必然先動，那又和他舌頭糾纏在一起，也根本說不出話來。她只能把無力推開他的手，在他身上拍打起來，頭也扭動著。

李巖感覺到她的難受，將嘴唇鬆開，再去吻她的臉頰、脖頸。

「你想要憋死我啊！」溫倩怡一邊喘氣著，一邊抱怨了一句，隨即感覺到脖子上濕濕的、癢癢的、麻麻的，讓她嬌叱起來：「快點放開我，耍流氓呢！」

耍都已經耍了，李巖當然也不會半途而廢了，他的手在解開了外套之後，已經分開外套，從腰間貼肉攤入了貼身內衣裡面，順勢往上摸到了雪峰之上！

看他不僅僅沒有放開自己，還越來越過分了，溫倩怡有點慌了，沉聲說道：「拿開你的爪子！我真的生氣了……」

剛剛說完話，就感覺到李巖的手抽了出去，讓她的緊張放心了下來。心裡暗道，看來他只是因為剛剛捏了他那裡，想要捏回來吧，還不至於怎麼樣……

正在她想要讓李巖別壓著自己身體的時候，忽然眼前一暗，他竟然把被子拉起來，把兩個人都蓋住了！

「你幹嗎……」溫倩怡想到那些比較含蓄的表現男女上床的影視鏡頭，都是用被子蓋住，然後兩個人在裡面扭動，難道他就是這個企圖？

不過他會蓋上被子捂著，多少還是有點羞臊之心吧？她趕忙想要把被子掀開，讓李巖無顏見她。

等到倩怡手忙腳亂的把被子掀開之後，看到了竟然的一幕，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李巖竟然已經把自己脫光了！

事實上，李巖脫衣服的速度，真的是不可思議的快。李潔就曾經見識過，只覺得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脫完了。他也自稱脫衣服的速度很快，脫女人的衣服更快！（詳見第一卷464章）

不過那也需要配合，現在不是站著來開始，而是在被窩裡脫，對李巖來說，速度已經是很慢的了。

「你……你……流氓！」溫倩怡目瞪口呆，沒想到竟然看到他的裸體，還有搖搖晃晃的龍頭，讓她有點不知所措，趕緊把被子蓋下來。

而這個時候，李巖開始發揮他擅長脫女人衣服的技巧，人半跪在被窩裡，雙手沿著溫倩怡的纖腰抹過，在往下滑去的時候，已經把她的裙子、褲襪、甚至內褲，都一起給扒了下去！

感覺到下面一涼，溫倩怡嚇了一跳，懷疑自己感覺出錯了，又掀起了一點被子，頓時非常的無語，裙子的拉鏈被壓著、還有貼身的褲襪，都不好脫吧？他竟然讓人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給扒到膝蓋了！他前世是周扒皮啊？

掀開被子，對李巖來說，當然是春光乍洩的一刻，而他也順勢繼續快速度的把它們都從倩怡的腿上扒了下來，跟他自己的衣服一樣，隨便塞到了邊上，然後整個人又壓了上來，緊貼在她的身上。

等到溫倩怡想要喝斥的時候，發現已經兵臨城下了，雖然上半身完好，可卻隨時能夠被貢獻最後的堡壘！

剛剛的一番熱吻，讓倩怡有點迷離，而此刻，她不僅僅恢復了體力，人也冷靜了下來。覺察到了危險的蟒蛇靠近，已經本能的緊緊合著雙腿，不讓李巖更前進一分、不讓他鑽進來，一邊伸手去推他已經光著的上半身。

「好了！玩笑到此為止！算我怕你了……」

李巖已經逼近玉門關前，卻不得其門而入，讓他有點汗顏。雖然以他的力氣，想要強行的話，自然不難分開倩怡的雙腿，但他即便主動，也得是在她自願的情況下進行，只能說半推半就，絕不能真的傷害她的身心。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如何示好，說實話，即便明知道心愛的女神下面已無片縷，並且雖然被擋住，也能牴觸到光潔的玉腿內側，本該是興奮異常的時候，但『作案工具』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堅硬！

帶著一絲愧疚，李巖又低頭去親吻著倩怡的臉頰、額頭、脖頸，一手也摸入了她上身的衣服裡面，再次隔著胸罩搓揉著那雄偉又滑嫩的雪球。

他的親熱、愛撫，並沒有達到無聲勝有聲的效果，更加沒有倩怡火熱起來。但她的身體，卻停止了掙扎，包括雙手都垂在了床上，連嘴上也停止了嬌叱抗議。

李巖剛剛感覺到不對勁，舌尖吻到她的俏臉，驀然感覺有微微鹹味，背上蓋著被子，頭卻還是露出來的，靠得太近不好看，但也能猜到那是什麼！

他心裡震撼，抬起了頭，看見溫倩怡眼角掛著幾顆淚珠，那表情似是失望，彷彿痛苦，她還咬著嘴唇，盡力忍受和克制著，沒有發出尖叫、呼喊。

李巖陣陣心痛，一邊吻著她的淚珠，一邊輕聲說道：「倩怡，對不起……我禽獸了……」

溫倩怡沒有說話，還有淚光隱現，這讓她看著李巖的目光都有點朦朧了。

通過晶瑩水霧，李巖彷彿看到她的目光有點陌生，嚴格的說，應該是她覺得他很陌生吧！

他的手已經從溫倩怡的上衣裡面抽了出來，即便那裡再美妙，他也無顏繼續停留。他覺得身體一陣無力，趴在了她的身上。

暗歎了一聲，李巖在她耳邊慘然道：「我今天來找你，本是想要挽回你，可你有你的原則，我知道……今天從這裡離開之後，大家就只能做朋友了，我就要永遠的失去你……可我實在不願意這樣！我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這樣能讓你跟我，哪怕冒犯你……呵，你說得對，是我流氓了。我已經這樣對你……你應該不會再原諒我了吧？」

說完他長吐了一口氣，手一撐就要從倩怡的身上下來，趟往邊上。

就在這個時候，讓李巖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溫倩怡原本緊合的雙腿，竟然無聲的分開了！本來還在進攻狀態的下半身，立即壓了上去……

七百三十七

怎麼會這樣？這算是含蓄的歡迎暗示嗎？

李巖驚訝之下。本來就相隔幾寸的地方，已經碰撞到一起去了！

忍著沒有發出聲音的溫倩怡，喉嚨間終於發出了一聲低吟。

「倩怡，你是願意……給我？」李巖意外驚喜，簡直難以相信，可先頭部隊已經抵達，在城關狹路相逢，讓他恍如夢中！

「誰給你啊？我是沒力氣了！」溫倩怡沒好氣的伸手拍打了他一下。

因為兩個人上下的模樣，她拍到的地方，是李巖的腰臀之處，而李巖已經脫光了，這讓她有點羞赧。而更加羞赧的是，因為她的分開腿，已經讓兩個人是零距離的狀態，這稍微用力的拍打，彷彿立即讓李巖更進入了幾分似的！

溫倩怡趕忙喊停：「別動！別動！」

李巖雙手在她身體兩邊，撐著床上，不敢亂動。即便現在這個狀態，也讓他很舒服，但他更關心的是溫倩怡的態度。到底是徹底反目、決裂，還是自己誤解了女孩的眼淚。

「我不動……你。剛剛只是腿沒力氣了嗎？那我退出去……」

溫倩怡輕哼了一聲，「都已經被你玷污了，拔出去就能當沒有發生過嗎？」

李巖一怔，琢磨著她話裡的含義。

……

卻說溫倩怡發現李巖脫光衣服、也把她的內褲都脫了，而且已經撲壓上來了，才感覺到心慌，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以為是開玩笑，沒想到竟然是引火自殘！

事到如今，她也迴避不了自己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李巖的事情，否則的話，不會在發現他和海芙一起的時候、會那麼難受；否則的話，不會這二十天她都在迴避著他；否則的話，今天見到他當眾跟海芙、張語蓉握手，會覺得不舒服……

她跟張語蓉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在一個月前，也已經過了二十五歲的生日。真的要失身，而對象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她也不會太難以接受。

倩怡不能接受的是，李巖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得到她！那可是真的惱羞成怒，或者覺得已經沒機會跟她一起了，所以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強行得到她的人。

這讓她非常的痛心，眼淚不自覺的出來！是一種看錯了人的感覺。她一向都覺得，李巖是個好色的人，但卻是有原則、有擔當的男人，郁小滴熱情倒追他、兩個人相處半年、卻還是處女，就是最好的註解。雖然在知道他另外還有海芙這個情人。有了改變看法，但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人！

可是李巖發現她流淚之後，便立即停下了動作，而且無力的倒在了她的身上。這讓她有點意外，若他真的是想要強姦她，在她不叫喊、不強烈反抗的時候，應該趁機得到她身體才對。怎麼像是很在意她的感受呢？既然在意，為什麼還要做出傷害人的事情來呢？

隨即，李巖的道歉，在她耳邊慘聲的話語，對她有很大的觸動！

男人是視覺動物，對於視覺刺激最敏感；女人則是聽覺動物，對於聽覺上的刺激更敏感。在她們的耳畔溫柔的說甜言蜜語，總是最容易打動芳心的。

除了在耳邊說、容易有生理上的優勢外，李巖的話，更讓她觸動很大。原來他一直在擔心！因為她的沒有表態，他擔心今天離開之後，大家就是斷開了。而她不願意放棄她！甚至寧可以生米煮成熟飯的方式來留她！

這樣的話，如果是厭惡的人說出來，只會讓人更厭惡；若是喜歡的人說出來，女人的心軟往往會更容易接受他們的解釋。

「我已經這樣對你……你應該不會再原諒我了吧？」

李巖最後一句話。聽在溫倩怡的耳中，也覺得聽蒼涼的，她也明白，即便自己原諒了他的冒犯，有了這樣一檔子事，他也會無顏見他，兩個人絕對不可能回到以前的親密友好關係了！

兩人認識半年來的種種，迅速在她腦海裡閃過。驀然發現，他在心中，已經超越了一些認識更久的朋友，在心中佔據頗重的份量！這個月對他的迴避，也是自己過得很辛苦的日子。

真的要斷開麼？她有點茫然。

即便是理智冷靜如溫倩怡，到底也是女人，也有衝動的一面。一想到現在這樣結束的後果，她在茫然之外，也不自覺的分開了雙腿。她給了自己一個理由，看看他是不是說謊！

她的驗證標準，不是看李巖上面的反應，臉是可以偽裝的，有的地方就更難偽裝了！以他剛才的頹然模樣來看，應該下面也跟著萎靡才對，如果下面還是堅硬無比，那可能一切都是為了慾望而裝出來的了！

在沒有更說時間思慮的情況下，倩怡給了自己這麼一個她自己都難以信服的驗證理由。分開雙腿，果然如她所料，李巖的身體直接的貼了上來。以她沒有實際經驗的感覺，李巖那裡確實不算堅挺。多少說明他剛剛說的是實話，表情也是真的。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正因為在微縮狀態。並沒有給她刺痛的感覺，就因為撞挺過來，滑入了幾分。

而李巖後面一驚喜，某處就立即膨脹起來，讓她感覺熱熱的、脹脹的，幾乎快要承受不住了。

……

都已經被你玷污了，拔出去就能當沒有發生過嗎？

李巖略一思索，已經反應過來了。都已經這樣了，哪怕只是頂在門口，某種意義上說，也是最親密的接觸了。而倩怡這話，似乎並沒有抗拒，而是他期待的半推半就姿態！

他沒時間思考溫倩怡為什麼會從傷心流淚，轉變成含蓄接納他，但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這是他們兩個能不能在一起的機會！

生米已經自己跳到鍋裡了，乾柴還不生起烈火，將其煮成熟飯，可就真的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你說的對，都已經是我的人，拔出去也不能當沒有發生過……」

李巖點頭回應，而下面也更加的堅挺了。以他的經驗，當然知道剛剛只是頂在門口。不進去的話，隨便動一下就滑開了。溫倩怡都已經這樣暗示了，也就不需要再請示了，以免她羞惱、煩躁。

他說著的時候，手扶住下面的纖腰，腰身挺動。

「啊——！」

一直沒有發出尖叫的溫倩怡，終於忍不住慘叫了起來。她雖然沒有經驗，但也知道自己的事情，剛剛讓他不要亂動，就是怕會被刺穿，沒想到一句話。就讓他誤解成鼓勵了！王八蛋啊，不準備充分不說，連招呼都不大一聲……

可這會兒她也只有腹誹的份，被貫穿的疼痛，讓她氣若游絲，連動都不想動，包括動嘴皮子。

李巖連忙低頭親吻，又把她上面的衣服也掀起，給予她更多的愛撫……

……

折騰了半天，屋裡終於安靜了下來。床上的被子，已經歪得亂七八糟了。而李巖脫開的兩個人的衣服，也掉落在床周圍。

「你終於得逞了……」溫倩怡幽幽的歎道。

李巖把她摟緊在懷裡，只能乾笑了一下，這會兒只能默念『沉默是金』，說什麼都不好，說得不好的話，會傷人心；說得好聽的話，也可能被認為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能說話，他只能以更加溫柔的愛撫來代替。

半晌之後，溫倩怡輕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告你強姦……也不會怪你，無論怎麼都好……我自己並沒有太強烈的反抗。」

李巖默默的聽著，現在冷靜下來，他估計生米煮成熟飯，對於倩怡這樣理智、強勢的女孩來說，可能並不會有多大的效果。

「如果因為得到了你的人，而失去你的心，我會非常後悔……」

「那又如何？」溫倩怡微微苦笑，「我承認，你是讓我不知不覺間動心了。要不然我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佔便宜而不疏遠你。包括……剛才……」

李巖也明白，是啊，如果她不是喜歡我，怎麼可能被我吻了、睡了，過幾天就沒事了？可剛才……那是真的睡了！性質大不同啊。

「可是，你想要的，是我做不到的。我想要的，你也給不了。你不算失去了我的心。大家的緣分就只有這麼多吧。我不會像小滴那個傻瓜一樣為了你不顧一切，也不能像海芙一樣甘心做你的地下情人。今天的事……就算是好聚好散，給大家的一個了斷和紀念吧！」

溫倩怡再次茫然，她一向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但現在，卻為一個明明不可能在一起的男人，付出了自己珍惜的初次。

值得嗎？

不值得嗎？

聽著她的話，感覺著她的情緒變化，李巖忽然笑了起來。

他這個有點無禮的行為，讓溫倩怡皺起了眉頭。

「好聚好散？了斷、紀念？」李巖抱緊了她，讓兩個人緊貼在一起，「為什麼要說這麼喪氣的話呢？不如給大家多一點的時間，一切順其自然吧！」

溫倩怡卻沒有上當的意思，淡淡的說：「順其自然？你是想要克隆在海芙身上發生的一切吧？想要讓我久了離不開你？沒可能的！我不會再跟你做第二次了，你現在不是已經享著齊人之福麼？還不滿意？真的妄想著三妻四妾？」

李巖正是如此的想法，海芙最初也是想著以後不再來往，可到了現在，卻已經是另外一個情況了。既然能夠擁有她的心、又能擁有她的人，只是觀念方面，就可以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好吧，我不強迫你。但至少有一點你必須答應我！」

「什麼？」

「就像這次你生氣不理我一樣，給一點時間自己冷靜一下！馬上過年了，我不會騷擾你，但我不希望你隨隨便便的把自己相親出去！回來之後，我們再……到時候再說。怎麼樣？」

聽完了他的話，溫倩怡略微沉吟，她並沒有要相親的意思，即便不用他說，她也需要給一段時間讓自己冷靜。

「我知道了！你這幾周都沒有來找我，偏偏在今天放假了來找我，就是怕我放假回家會相親訂婚吧？」溫倩怡識破了他今天來的目的，不由得諷刺了一下。

「糾正！我好像打了N次電話給某人，但每次都是被拒聽，害得我一次次鬱悶傷心；還有，我也來到過這門口找人，可某人未卜先知的躲出去了，還不讓我去外面找。今天，我就是這個目的，怎麼樣？我當然怕我的女人一時想不開，做出讓大家後悔的傻事來！」李巖直言道。

溫倩怡右手又掐了出去，幾次下來，竟越來越順手，現在沒有衣服的阻隔，更是直接捏住了李巖胸前的小點。

「誰是你的女人了？」他是找過她N多次，讓她無話可說，但還是不想看他得意。「即便我去相親又怎麼樣了？那是我的自由，海芙不也相親過？這算什麼傻事！你是想要佔著茅坑不拉屎！」

「……」

李巖強忍著笑意，憋到內傷。

溫倩怡說完之後，感覺到他忍得辛苦，才猛然反應過來，這個時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用『佔著茅坑不拉屎』這個俗語，那不等於把自己比做茅坑了嗎？實在太噁心了！

羞惱之下，她只能手指用力，蹂躪李巖胸前某點。

如此一番笑鬧，卻是化解了兩個人上床之後的尷尬和沉重，而他們也都默契的沒有再提了。

「來吧！我抱你去洗澡。」李巖坐了起來。

「不要你抱……」溫倩怡使勁搖頭，「你自己先去洗澡，洗完澡就走吧！」

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裡，難免要觸景傷情、顧影自憐，李巖當然不願意看到這個情況。所以，二話不說，直接起來，然後抱著她走向了外面。

溫倩怡使勁踢動雙腳，奈何實在無法掙脫他的懷抱。只能嘟噥著說：「我今天簡直是引狼入室了……」

……

溫倩怡的身體有點不方便，更加沒有力氣，所以在浴室裡的時候，也只有任憑李巖折騰，只是兩個人都光著身子，之前在床上還是蓋著被子，在浴室裡坦誠相見，讓她很不習慣，只能半閉著眼睛。

等到洗完之後，李巖又細心的幫她擦拭乾淨，然後抱著她回到了臥室。

看著亂七八糟的床、還有掉落一地的衣服，以及床單上的斑斑點點、絲絲落紅，讓溫倩怡有點唏噓，她也顧不上穿衣服了，先過去把床單換了。

李巖也在一邊幫忙收拾，等到她換好床單之後，不讓她床衣服，立即抱著她躺在床上，然後用被子把兩個人裹住，讓身體更暖和幾分，也讓兩個人的心更貼近幾分。

「你剛才辛苦了，先休息一會兒吧！」

「你還不走？」

「走去哪裡？我當然要陪著你！」

「哼！你不需要去上面找你情人麼？過年了，你要回老家吧？要一段時間不能見面，難道你不需要慰勞一番那位？」溫倩怡說出這話的時候，有點汗，自己都聽出一絲醋意了，這讓她感覺怪怪的。

李巖擁著她柔聲道：「說老實話，如果我跟你只是為了慾望，還不如去找她，可以更暢快淋漓。可我本來就是為了你而來呀！再說，現在這會兒我離開，也忒沒良心了吧？你還不得把我恨死！」

「哼！誰在乎你？」溫倩怡微微皺眉，他這話聽得很刺耳啊！忍不住說道：「跟她可以暢快淋漓，為什麼來找我呢？我都痛死了，你也不爽，為什麼還要糟蹋我呢？」

李巖哭笑不得，這哪跟哪啊！

他苦笑道：「倩怡，你想到哪裡去了？我當然很爽，我也不是光為了佔有你，我剛剛的話……只是想說你是第一次，讓你受傷了，我過意不去……」

這還差不多，溫倩怡稍微好受一點。

任何大方的女人，在床上被比較、尤其是被比下去，都會覺得不舒服的。其實男人更甚，要是跟伴侶做完，女方說我要是為了更大、更持久，就找別人了，肯定把男方一點心情都敗壞了。

懷抱著溫倩怡，李巖心裡一動。剛剛因為前戲不足，她的心理準備也不足，雖然完成了結合，在貫穿刺痛之後，她也感受到了一點快感，但作為第一次，顯然沒有達到巔峰。這一次並沒有給她留下美好的印象，要是有陰影的話，可就糟糕了！

想到這裡，他轉頭又抱著溫倩怡熱情的親吻了起來。溫倩怡有點訝異，但都這樣了，也就沒有拒絕。

在吻足、吻夠之後，他又沿著脖子、頸部、肩膀、胸前……一路細膩而柔情的吻過去，這感覺讓倩怡想要拒絕、又想要感受，只能閉著眼睛。

足夠的愛撫親吻之後，溫倩怡感覺身體充分的放鬆，又驚訝的發現李巖人已經到被子底下去了。當她緊張的發現雙腿被分開之後，心中暗惱這傢伙只顧自己，一點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卻在這時，發現抵達玉門關的，不再是強硬之物，而是柔軟的……

他竟然……

溫倩怡又羞又窘伸手去拉他，卻無法動之分毫。

隨著他的一遍遍、一次次努力，她的羞怯過後，感覺到身體逐漸攀登高峰，最後不由得抓緊了床單……

七百三十八

海芙確實跟張語蓉去了張家提前給張天翼夫婦拜年，和李巖一樣，到家的時候，張語蓉才想到這個問題，也有點擔心說破之後的尷尬，但最終並沒有說破李巖的事情。

因為海芙跟張家已經相熟多年，張天翼夫婦也是看著她成長起來的，當然也知道她的年紀比語蓉還大好幾歲，所以，在知道她並沒有談朋友、結婚的時候，也不合適提這方面的話題，以免她尷尬，只是感謝她在公司對語蓉的大力支持和協助之類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李巖和語蓉說好是在家裡陪張天翼夫婦幾天，快過年了再回李巖老家的。但等到第二天他們回去的時候，張天翼則催促他們趕緊回去！

因為他很清楚，李巖之前多年都沒有在家裡，今年過年後被李堂『威脅』抓回來之後，就和語蓉結婚。然後就在S市上班、生活。雖然為了讓他們兩個更多的相處，沒有要他們住在家裡，但基本上兩個人每個週末都會回來陪他們吃飯。相比之下，一年都沒有回去李家。這讓老張覺得過意不去。

無奈之下，他們兩個只好改變行程。因為突然，李巖也沒有機會再和海芙、郁小滴、李潔、黃櫻她們見面，只能電話告知。

何折夏、白潔等老同學，李巖一個都沒有聯繫。雖然他們可能會回去過年，但他不是很想在老家見到他們。甚至包括喬幻璇，都沒有聯繫！原因也是一樣——他可是帶著老婆回去的，到時候見到讓喬幻璇怎麼辦？

一路飛機、汽車的倒騰，李巖和張語蓉兩個都是帶著緊張的心情。語蓉是因為第一次去他家，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公婆，卻真的是不甚熟悉，無論是他老家的環境、人，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而為了李巖，又必須要去，難免心裡忐忑。李巖則是因為近鄉情怯的心理，這些年的經歷，讓他對故鄉，已經形成了一個隔閡，即便是不能割捨的父母，都有了隔閡。

傍晚的時候，終於快要到家了，下了出租車。李巖拖著行李箱，和張語蓉一起張望。

「你不會是忘記回家的路了吧？」看李巖一頭霧水的樣子，裹著圍巾的語蓉，忍不住噗哧一笑，沒想到他也會有如此發呆的時候。

李巖有點窘，指了指附近，「我當年離開家的時候，這裡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現在給人感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樣，要不找人打聽一下……」

這十幾年，整個中國都是日新月異的發展趨勢。拆建工程在各地都是紅紅火火，拆了舊的建築，既可以重新賣地的大賺財政收入，新建之後又可以美化市容，還能有新的稅收，又能拉動各種建築相關的產業，這一直是地方政府增加財政收入和拉動GDP的通用方式。

李巖已經十二年沒有回來了，除了他家附近已經變化很大，還有就是他的記憶也模糊了。因為天氣冷，他打電話回來通知了會提前回來，但不要父母去接他。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到底離開多少年了啊？」張語蓉古怪的看著他，想起他以前的資料說是高中沒讀完。難道他從那個時候就離開了家，然後從來沒有回去過？她對於李巖以前瞭解很少，他自己從來沒有說過，她也沒有問過，現在卻很想要瞭解一下。

「呃……十多年了。」李巖應付了一下，沒有詳說。「在外面沒有混出名堂來，不好意思回家。如果不是強迫我跟你結婚，我也是十多年沒有見到父母了……」

「強迫你跟我結婚？」張語蓉皺起了眉頭，然後淡淡的說：「聽起來似乎很悲哀哦？」

李巖有點汗，「我不是這個意思，當時我是不想回來。我爸媽一定要見我，那時候我都沒有見過你，當然可以說是強迫。不過現在我並不後悔……」

張語蓉一想也覺得過敏了，當時的情況，絕對是強迫他來的，而且從老爸的反應來看，絕對是他幫了忙的。

「以前的事就不說了，我只是想知道你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要不然站在這裡瞎等，我可就後悔了。」張語蓉緊了緊大衣和圍巾。

她不是這裡人，一直是南方長大，S市最冷的時候，也無法跟這裡比擬。眼看快要天黑了，又開始飄雪了。即便是新奇、也只是一會兒，更多的是直接的寒冷。

「我打個電話吧。」李巖還是沒有去問人，或許是因為心理感覺，或許是因為他們兩個明顯是陌生人，他總覺得附近的人都在看他們似的，更不想過去問人。

說得徹底一點的。就是他不想去跟人接觸，如果碰到曾經是認識的人，會讓他覺得不自然。

「好啊。」張語蓉聽到他是十多年沒有回來了，也終於發現他的神情跟自己一樣的緊張，這讓她反而淡定了許多。

就在這個時候，李巖看到有人快步的走了過來。是兩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兩個上了年紀的人，這樣的快步，或許可以用小跑來形容了。

「爸、媽……你們怎麼出來了？」李巖迎上前去，生怕他們會摔倒。來人正是他父親李堂和母親汪素珍。

他不相信會是剛好那麼巧碰到他們，他們並不是買菜之類的，很可能是早就出來了等著他們。

「回來了……」李堂簡單的問了一句，跟兒子，他們也早就覺得很生分了。但多年來，兒子終於回來，兩個人都是非常的激動。

汪素珍更加關注站在後面的兒媳婦，張家的家庭條件就不說了，單單張語蓉長相、能力、孝心等等都不可挑剔，讓她是非常的滿意。「語蓉，冷吧？」

張語蓉見到是李巖的父母來接他們了，心裡已經緊張起來，但也不停的給自己鼓勁，暗暗深呼吸。這會兒已經拉下了裹在臉上的圍巾，對到了面前的婆婆露出了一個笑容：「……媽。」然後又向李堂叫了一聲：「……爸。」

雖然很不習慣、很不自然，但她還是很吃力的叫了出來，叫完之後，好像完成了一個巨大的任務，又好像成功邁出了一大步似的，整個人的輕鬆了不少，一路以來的壓力減弱了許多。

「哎！」汪素珍開心的大聲答應。

年初結婚的時候，是在S市張家，人家的條件她看得很清楚。雖然重病的張天翼很看重跟李堂當年的交情，但同樣看得出。楊芸和張語蓉她們母女倆，是沒有這份感覺的。會同意嫁給自己兒子，完全是為了滿足張天翼。能得到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媳婦，她是很期待，但又覺得會給兒子很大壓力。這一年來，怕給兒子麻煩和壓力，他們也沒有再去過S市，電話聯繫也是偶爾。

這一年下來，陸續知道張天翼的病情好轉，對於他們來說，是好消息，但也擔心李巖和張語蓉的關係，會因為張天翼的身體變好而破裂。張天翼時常會跟李堂聯繫，說的也都是好消息，讓他們才稍微放心一點。這次聽到兒子說要帶兒媳婦回來過年，他們兩個是開心激動之外，又有一點擔心。像張語蓉這樣有錢人家長大的女兒，來到他們這裡，會習慣嗎？

現在看到張語蓉真的克服了寒冷來到這裡，一見面又叫「爸媽」，能不讓她開心嗎？可憐她這些年來，可為兒子的事情，操碎了心！

不知道兒子的蹤跡，擔心他被拐賣吃苦；後來聽說他只是在安心的學技術、打工，還定時有工資寄回家，看起來在外面至少是平安的，讓他們稍微放心。可眼看著兒子的同齡人大學畢業、工作、戀愛，又操心起他的終生大事了，也一直是省吃儉用，盡可能的幫他存多一點錢。現在結婚花錢可不少，尤其是只要女方一張口新房，就是一座大山啊。他們現在的房子雖然還能住，但卻很舊了，即便賣也值不了幾個錢。

張家的聯姻請求，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但總歸是讓兒子結婚了，有了一個貌似不錯的丈人、和優秀的妻子。可作為父母。他們又擔心人家會不會甩了兒子……

即便現在看到李巖和張語蓉感情似乎不錯，汪素珍在放心之餘，又在操心他們什麼時候生孩子的事情了。總的來說，就像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樣，為了子女，往往要操一輩子心。

李堂也答應了一聲，然後要過來拿行李：「回家吧！這裡是要比S市冷太多了。」

李巖當然不用他們拿，他一個人拖了兩個人的行李箱，跟著他們往家裡走。

這裡應該是快到家的地方了，只是李巖讓出租車停下的地方過了一段路。一路回去，李堂和汪素珍也不時和見到的熟人打招呼，尤其是汪素珍，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兒子帶著漂亮媳婦回來過年了！

這讓李巖和張語蓉都很不習慣，也挺尷尬的，只能是悶悶的跟著。張語蓉還好一點，反正她是第一次來。李巖則是這裡長大的，雖然都不認得了，別人也認不出他了，但跟著父母，總會提醒他這是誰誰誰，讓他跟一些老鄰居、老街坊打招呼。

七百三十九

因為李堂一家也在這裡住了幾十年。環境再怎麼變遷，一些相熟的街坊鄰居還是會在的，李巖又是在消失了十多年後的頭一次回家，所以不長的一段路，竟然走了頗久才到家。

李家有著一套不大的二居室，雖然住了很久，整棟樓也是很舊了，但好歹是自己的房子，尤其是在房價飆升的年代，對於一般的人，還是能夠知足的。

不過李堂、汪素珍都是見識過張家別墅的豪華氣派，相比起來，這裡就實在是寒酸了。但這樣也好，如果兩家相差得不是很大的話，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趕上，現在明知道怎麼也趕不上，倒也省心了。只是收拾得很乾淨，也增加了一些新的傢俱，尤其是李巖的房間，十幾年沒住，現在兩個人回來。當然要收拾得好一點，比如床就不能再是當年讀書時候的吧？

外面雖然寒冷，家裡卻是有供暖，讓沒有受慣寒冷的張語蓉好過不少。因為早早出去等著他們回來，雖然老兩口早已經買好了菜，卻還沒有動手，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了，立即到廚房忙碌去了，讓李巖給語蓉打熱水洗臉、兩人先休息一下。

來到李巖的臥房，看著不大的房間裡，已經換了新的床，床墊、被褥也全是新的，而且顏色是佈置新房一樣搞得頗為喜慶的，連桌子什麼的，也都換了新的，看得出是父母最近剛剛新佈置的。只是如此一來，本來就已經記憶模糊的李巖，連最後一絲印象都找不到了。

看著裡面的擺設，張語蓉先是覺得有點好笑，但隨即又覺得有點羞、有點窘。雖然他們早就結婚了，在那邊家裡什麼都有，佈置得很好，但在公公婆婆眼裡，這才是李巖的家，這才是他們的『新房』啊！那今晚上……

不過她有自我安慰，就這樣的老房子，隔音效果也不會太好。他爸媽就在隔壁，即便兩個人睡一張床上，李巖應該也不會做什麼的。

她實在在新床上坐下，看著有點茫然的李巖，輕聲問道：「這就是你長大的地方麼？以前你一直住在這裡？」

李巖回過神來，笑了笑：「是啊。可是過了太久了，我都記不得以前是什麼樣子了。現在全部收拾過了，也找不到熟悉的感覺了。」

他過去在語蓉的邊上坐下，低聲說道：「怎麼樣？看到我的老家，是不是挺失望？跟你家可是差太遠了。」

張語蓉卻不這麼認為：「為什麼要失望？只是因為房子不夠大麼？在我看來，這樣還是挺合適一家人住的，真的像我們那樣，還要專門的人光顧打掃，平時住還不是一個房間？房子那麼大，有很多房間，一年到頭也不進去一次。你爸媽很熱情的對我，我就不會失望。」

李巖眉毛一樣：「是嗎？你是這樣想得？」

張語蓉微微蹙眉，但想想或許他會覺得有點自卑吧，便耐心解釋了一下：「當然，即便可以買下一百間餐廳的人，一頓飯也只能吃下那麼一點東西；即便可以開發一百個樓盤的人。也只能睡一張床。」

李巖脫了手套，摸了摸下巴，笑道：「以前住在這裡不覺得，那麼久沒有回來過，現在一看，覺得這裡老舊了很多。我本來想要給他們買一套新房子，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或許我爸媽也捨不得這裡吧！」

他說的是大實話，因為他離開家十多年，加上一度過的是非人的日子，做殺手已經可以很灑脫，但面對父母的時候，難免還是會有罪惡感的，以至於他有點在逃避著父母，而逃避的結果，則是心中更是愧疚。身為獨子，卻無法在雙親身邊盡孝，這是挺無奈和難受的事情。所以這一次，他會克服自己心理的不自然，帶著張語蓉回來。

但即便他們都回來，即便這些天一直在家裡陪著二老，也只是十幾天的假期而已，一旦過完了年，還是要回去的。這樣的補倉，對於父母來說，還是不夠的。他現在有錢，便像很多人一樣，自然的想要用金錢來補倉父母，以更好的物質生活條件。讓父母過得更好。

可剛剛聽了張語蓉的話，又覺得有道理，給他們買一套新的房子，不在身邊陪著的話，未必會讓他們開心快樂。

可他這由衷的話，聽到張語蓉的耳中，就有了另外的解讀了。在張語蓉看來，李巖也就基本上自己賺錢自己話，不需要他養家，無論是他以前的積蓄、還是現在的收入，都跟單身時候一樣自我開銷。想要指望他買房子的話，至少短期數年內是不可能實現的。那他說覺得房子老舊了，想要給父母買一套新房子，應該就是指用她的錢、讓她幫忙買一套房子。而現在因為她的一句話，他就不好開口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語蓉脫口而出。

「什麼？」李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來這麼一句。

「我只是說，我不覺得這裡很差，只要……爸、媽對我熱情，我就很滿意了，不會嫌棄家裡的環境怎麼樣。但我們作為晚輩，賺錢了給他們買一套房子改善一下生活環境，也是很有必要的。」張語蓉認真的說。

李巖還是有點摸不著頭腦，為什麼她突然會變得這麼熱心起來？

看他奇怪的眼神。語蓉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搞明白，還以為他在糾結男人的尊嚴，便坦然說道：「這麼說吧！我們結婚了，雖然不等於我的就是你的，但幫家裡買一套房子，完全是我私人可以做到的能力範圍，不會對公司造成任何影響。作為……兒媳婦，我這也是應該的。退一步說，你當初在強迫的狀態幫我的幫；他們二老多年來都是由著你，卻因為我爸的病情，強迫你回來；你這一年來。每次回家都很好的配合我爸媽，讓他們很開心……就算是我補倉你一點，買一套房子也是完全應該的。」

這一下，李巖不明白也明白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原來她以為我想要問她要錢買房子啊！哼哼，莫非以為我剛才的話，是婉轉的開口要錢？

見李巖皺眉，如果說剛才的表情還有點迷惑的話，現在就是明顯的有一絲不悅了，語蓉苦笑了一聲：「我明白，身為男人，你覺得花我的錢，心裡不樂意。可是……我爸不是一直要栽培你麼？日後……他也一定會轉移一部分股權給你的，到時候你完全可以負擔得起。你現在投資電影也很認真的在作，又要搞投資公司騙風投……你就沒有信心以後能賺到大錢嗎？實在不舒服，就當是我先借出來的好了。」

聽完之後，李巖眉頭鬆開了，心裡釋然。語蓉不知道他的情況，會有那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的。而她並沒有多心，反而是想辦法勸他接受，已經是很難得了。

他會說起買房子的事情，是無意中的，但現在卻覺得，有必要逐步的透露給語蓉知道一些自己的情況了。

不過，現在看她如此嚴肅，又想要逗她一下。

「這樣啊——」李巖拖著聲音，摸出了煙盒。

「這有什麼關係呢？」語蓉也有不孝的感覺，兩個人現在還是結婚狀態，那她就是李家的媳婦。而作為張家的女婿，李巖在孝順老人方面是很合格的；作為李家的媳婦，她卻是很不合格的！要她花很多的時間來照顧他們，自然是難以做到，這也是唯一能夠補倉到的。

「當我借你的錢，是沒有問題，可你真的會要我還？」李巖點上煙之後，瞇眼看著她。

張語蓉鬆了一口氣。「當然，如果你有能力還錢。我非常樂意接受！」

「可我要是沒有能力還錢呢？」

「……」語蓉一怔，頓時反應過來，這裡雖然不比S市的房價，也不說獨棟別墅，只是一套好一點的房子買下來，加上裝修之類，只怕也是好幾十萬、近百萬，那對李巖來說，豈不是一個很大的壓力？他本來就是懶散之人，奮發上進也不過幾個月，突然給他這麼大一個負擔，只怕他很快就又被壓垮了、破罐子破摔的繼續懶散下去！

「我倒有個辦法，就怕你不接受。」李巖神秘一笑。

「什麼辦法？」

「有能力還錢的話，那就還錢；如果還不上錢的話，我就以身相許、肉償，好不好？」

看著李巖笑瞇瞇的模樣，語蓉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故意消遣我呢？」

「豈敢、豈敢！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一個問題，要孝敬老人的話，或許我們有個孩子，會讓他們四個都非常開心，絕對比買一套房子、賺幾個億更加實際。」李巖說話的時候，人已經挪近了她的身邊。

「去你的！抽煙到一邊去。」

語蓉心虛的退開了一點。

生孩子！這可真的是一個很大的壓力啊，父母那邊已經被李巖搞定了，暫時沒有再嘮叨了，可公公婆婆這邊呢？難得有機會回來，他們還不提起這件事？這都結婚一年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至少會從旁側擊的說一下吧？

看著語蓉逃跑一樣的過去收拾行李衣物，李巖愜意的笑了笑，他基本上可以確定，她現在的反應，已經不是抗拒和厭惡，更多的是羞赧！

這是一個好兆頭，或許這次在家裡，大家同床共枕之下，就什麼、什麼了。

……

李堂和張天翼當年是一起前往金三角淘金的人物，可歲月的洗禮，已經在他的身上看不出絲毫往昔了。張天翼進化成了一個富商，而李堂則已經退化成了一個普通男人。在家裡，他甚至是經常幫著一起收拾家務、做飯的。

李堂和汪素珍兩個人在廚房忙碌的時候，也在猜測著兒媳對家裡的觀感，估計著他們能不能住得慣，要是住不慣的話，會不會提前離開什麼的。不過他們兩個做飯、炒菜的速度還是挺快的，有些菜也是中午就已經準備好了的，等李巖他們收拾停當出來的時候，沒有等多久，就弄好了一桌相對四個人頗為豐盛的晚餐。

這裡環境小一點，吃飯就是在客廳裡，家裡的電視，已經不是李巖印象中的那台了。但也是國產的顯像管電視，很高清寬屏液晶電視比起來，還是有點不習慣。包括燈光、凳子等，都不習慣，甚至包括父母的熱情，他都覺得有點陌生、不習慣。

但父子天性，即便是有心理負擔的隔閡，即便是多年沒有回家，也沒有多久的時間，不需要太多的話，就讓李巖慢慢放開了心情，開始感覺到一種遙遠的熟悉的溫馨。

只是以前他在家裡的時候，因為上學的關係，大家吃飯也難以趕在一個點上，很多時候，都是他一個人吃，一家人一起的記憶，也是停留在逢年過節的時候。

這讓李巖心裡一痛！

他能有這個遺憾，父母豈不是更加遺憾？

他這些年來，不說過得很精彩，卻有著各種各樣的事情來打發時間，麻痺、塵封了跟過去的回憶。可對於父母來說，唯一兒子的回憶，應該每一年、每一天都在上演著吧？

汪素珍非常的熱情，不停的給兒子、兒媳夾菜，讓他們多吃一點。李堂則是比較沉默的人，但今天也比平時更多話，而且先上來就自己到了一杯白酒先喝了，以平息一下自己的激動。

這些都落入了李巖的眼中，語蓉緊張漸去，但還有著一份侷促、拘謹，他那近鄉情怯情緒則早已經消散了，現在只有對父母的愧疚。

「爸、媽！我敬你們一杯，這些年來……我太不孝了！」李巖倒了一杯白酒，有點激動的對二老說著，然後一口喝乾。

這是本地產的，沒多高級的白酒，口感不能跟李巖以前喝的比，但火辣辣的刺激，對他現在，卻是一個很好的感受，能讓他堵得慌的胸口舒展一點。

「傻孩子，說什麼呢，好男兒志在四方，你長大了總是要離開家的。」汪素珍頗為激動。

李堂手有點顫抖，也是跟著喝了一口白酒，喃喃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語蓉敏銳的發現婆婆眼泛淚光，公公和李巖的眼睛也潮濕了！

七百四十

這種氣氛。讓張語蓉更是拘謹，她並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合。而李巖的表現，更是讓她有點驚訝。依稀看到了他另外一面，原來這個一直給人感覺沒心沒肺的傢伙，也是會流淚的，也是會正經嚴肅的，在父母的面前，也是一個孩子！

這也讓她對於李巖的過往，更加的好奇了幾分，難道他真的就只是在打工？因為沒有出人頭地就不好意思回來？貌似現在也不算出人頭地吧？可一年來，也沒有見到他為出人頭地而拚命努力呀！

如果只是一家三口的話，或許重逢的激動場面，會更長一點。但因為有語蓉在，他們雖然結婚快一年了，可卻還是初次上門的新媳婦，公公婆婆都要注意一點。

他們各有唏噓、感慨，也都同樣的有自己的愧疚。李巖覺得愧對父母，李堂夫婦同樣也有這樣的想法！

尤其是在見到了當初的兄弟張天翼的情況之後，見到了張家的一切，讓李堂很慚愧，如果自己混得有張天翼一成好。兒子也會過得很好，不會在高中就莫名其妙的跑出去打工吧？

總的來說，激動過後，還是高興。現在李巖也回來了，而且也有了一個優秀的妻子，兩個人的感情似乎也不錯。對於父母來說，就是很滿意的了。

李巖父子兩個喝白酒，汪素珍則和語蓉兩個隨意的喝了一點葡萄酒，也不是多麼好的，但在這樣一個氣氛下，卻比昂貴珍釀喝得更加有味兒。

在吃完飯之後，語蓉也幫著收拾桌子，但汪素珍卻是搶著做，大家都知道，以她的出身，應該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什麼家務活，有這個心就好了。

語蓉在這裡，多少還是有做客的感覺，家裡也就這麼大，她也不好一個人跑到房間裡去。可是又覺得應該給李巖父子兩個一點空間，讓他們好好聊一聊。所以，即便婆婆不讓她插手洗碗什麼的，她也跟著到了廚房，幫不上忙，也陪著聊天，讓汪素珍是非常的滿意開心。

李堂當年可是受過槍傷，身體也是不好的。不過他過的日子比較悠閒，沒有張天翼那麼操勞，也是早早的就開始調養身體。平時他固然會喝一點酒，但都很有節制，今晚上因為高興，稍微喝多了一點。

而李巖早已經煉成了酒罈子，這點白酒，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爺兒倆在客廳裡面坐著，目光都是看著前面的電視，但對於具體什麼內容，都難以看進去，但又都是沉默著沒有說話。

也許是中國男人的傳統性，長大了的父與子，總是很少能夠輕鬆溝通的。自父權社會以來，男人在家裡、在子女面前，都要保持一個威嚴的形象。『養不教父之過』、『慈母多敗兒』、『嚴父慈母』，這樣代代相傳的觀念，讓父與子之間，很難像朋友一樣交流。

本來李堂和李巖還有點話說的，但隨著長大、到了中學之後。就越來越少的溝通了，現在更是相隔了十多年，每次李巖打電話回家的時候，基本上李堂也只是講幾句話，然後就讓他們母子說話、他只是在邊上聽著。現在回到家了，又是一個父子單獨相處的局面，兩個人都覺得似乎要說點什麼、又不好怎麼開口。

李巖給掏出煙，給父親發了一根，然後幫他點火。

李堂默默的接過，抽了起來。當年他還在讀書，如果抽煙的話，自然會抽他，但現在都是結了婚的大人了，也不用管這些了。

「你們……還好吧？」

「嗯？」聽到父親的話，李巖轉向看著他。

李堂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廚房，「你和語蓉……你不會怪我吧？」

一年前，李堂是用斷絕父子關係，如果不回來、就永遠不要回來的態度，強迫李巖浮出水面，然後強迫他答應結婚。這即便在封建社會，也會落下表面順成、背後埋怨的事情，在二十一世紀，更是屬於比較少的情況了。

李巖想了一下，認真的說：「要說怪，我還真的沒怪我。我只是覺得，可能那只是一個短暫的任務，過一段時間就會解決。就好像幫人假裝一段時間一樣，並沒有太難接受的。不過……焉知非福？現在我和語蓉，也是互相產生了感情。相信……不出意外的話，我們的婚姻也會繼續下去。」

李堂沉默的吸了幾口煙，然後輕聲歎道：「你們能好好的過，那就好。好好對語蓉，這是一個不錯的孩子。以當時的情況，你要接受一個各方面比你強百倍的女孩，都很困難，何況她要嫁給一個各方面都比她差得多的陌生男人？而且那關係到女人名節、貞潔，她的壓力只會比你大得多！可為了父親，她還是毅然同意。是個孝順的孩子啊！」

李巖有點汗，老爹啊，即便語蓉是很優秀的人，你也不用這樣埋汰自己的兒子吧？

「我會的。對了，語蓉因為平時沒有時間看你們、跟你們聯繫，心裡也覺得內疚。這次過來，她也有很大的壓力。有個事情，我想要你跟媽說一下，不要給她太大的壓力。」

「什麼？」

「生孩子的事情。她爸媽一直都在催，我想你們也會在想這個問題吧。但別忘了，她現在是一個大公司的總裁，事業正在高速發展的時候，突然要她懷孕、生小孩，多少還是有點不便的。過兩年再說吧！」李巖把語蓉擔心的事情。先跟父親交底一下。

這確實是李堂的心病，他當年雖然比張天翼先回國，但重傷之後，身體也很差，花了很長時間恢復。然後是找工作，最後才遇上汪素珍，結婚、生孩子已經算是比較遲了。現在兒子的年紀也不小了，好不容易結婚了，卻還要再等兩年考慮生孩子的事情，豈不是更晚了？

「行！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大家結婚都比較遲。語蓉有自己的事業。你們看著辦吧！」李堂還是答應了，不過他仗著喝了酒，靠近一點李巖，壓低聲音道：「語蓉遠比你優秀，她當初嫁給你，是為了滿足老張的願望，現在老張的身體好了起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生個孩子的話，你們的關係會更穩固！」

李巖啼笑皆非，老爸竟然教他這樣的辦法！這已經不是生米煮成熟飯的範疇了，而是搞定花，讓花生米……

表面上，對於老子的話，他唯唯諾諾，但心裡，他並不打算接受。如果一個男人，要靠這樣的方法來拴住女人，能夠拴得住一時，也拴不住一世！

再說，利用孩子來拉住女人，這樣的招數，不僅僅有點無恥。而且很過分，孩子是無辜的，萬一真的破裂分開、或者在一起感情不好，對孩子的成長，都有很大的壞處。

「你……」李堂欲言又止。

「什麼？」

「沒什麼。」李堂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來了。

李巖估計他是要問自己當年為什麼突然離家出走去打工，這些年又到底在做什麼，這些以前打電話的時候，也找過借口。現在如果問起來，他還是會說一個借口，不能讓他們知道真相。既然不問，正好不用回答。

——這正是他對父母覺得有隔閡的原因之一，這個問題，不能實話實說。而不說的話，就只能對父母撒謊，當然為難了。

……

在他們父子倆溝通得差不多的時候，汪素珍和張語蓉也出來了。大家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聊天，汪素珍削了水果什麼的。

這樣看電視節目是很無聊的。而兩代人一起近距離的聊天，也是很拘謹的事情。但因為是剛剛回來第一晚，李巖和語蓉，也只能耐著性子陪著。

李堂話不多，汪素珍則話不少。上了年紀的人，總是話比較多一點。而她更是很久沒見到兒子，一年前的見面，也沒有多少說話的機會，當然忍不住。

因為平時就他們兩個人在家，又是冬天，李堂夫婦一般休息得比較早。現在兒子回來，高興的多聊了一陣，但考慮到他們路上辛苦，也沒有聊到太晚，讓他們洗澡之後，各自回房休息了。

等李巖最後洗完澡回到臥室，見語蓉在靠裡面躺下了，全身都包裹在被子裡，只有頭露出來，見到他進來，目光有點忐忑的盯著他看。

「哈哈，給我暖好床了麼？」李巖笑著坐在了床邊。

語蓉也不是沒有跟李巖在一張床上睡覺的經驗，但那跟現在的情形不一樣。而且這次要連續十多天都跟他睡在一張床上，她隱約覺得肯定會讓兩個人的親密程度拉近，但如果第一晚就睡到一個被窩裡了，進度就快了，或許過兩天就……

「不是還有一床被子嗎？」她囁囁嚅嚅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李巖當然看到還有一床被子，這是準備的兩床新被子。不過他當然不會錯過這難得跟語蓉肌膚相親的貼身機會。

「你不知道，半夜裡的時候，供暖可能會停掉，只是蓋一床被子的話，那就太冷了。所以，準備兩床被子，不是讓我們分開蓋，而是兩床蓋在一起。我們必須趁著現在還暖和，把被子蓋好暖好床。」

李巖笑著床上，不客氣的把她捲起來的被子拉了過來一半，然後又把另外一床被子壓在她的被子上面。「這樣才暖和！」

「你不是十幾年沒有回來了？怎麼知道半夜會停止供暖？」語蓉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但又不便跟他搶被子，只能往裡面縮了縮，沒好氣的揭穿他的謊話。

李巖才沒有管她，繼續把被子拉好，然後把自己的貼近去一點，似笑非笑的說：「再過去是牆壁，你是不是要睡到牆上去呀？只是要你暖床而已，又不會把你吃了！」

語蓉暗啐，誰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但她也不能表現得怕他的樣子，以免被他吃得死死的，乾脆轉過來面對著他：「你想要怎樣？為什麼我要給你暖床？」

李巖拉了拉被子，把兩個人都蓋好了，盡量的靠近她的身邊，下面的腳已經碰到了她的腳。「不想怎麼樣。你不想給我暖床也沒關係……」

「真的？」語蓉不信他那麼好說話。

「你不想給我暖床的話，我不介意辛苦一點，幫你暖床！」李巖『大方』的說。

「……」

看她無語的樣子，李巖輕笑了一聲，低聲說道：「行了，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怎麼說我爸媽就在隔壁房間，我也不好意思怎麼樣啊！」

「知道就好……」語蓉低聲嘟噥了一下，心裡則暗道：我們都是結婚一年的老夫老妻了，就算你要對我怎麼樣，他們聽到的話，也只會一笑了之吧？不過李巖承諾不會把她怎麼樣，還是讓她安心不少。

「語蓉……」

「幹嘛？」

「我關燈了？」

「嗯。」

語蓉答應了一聲，這感覺讓她覺得很另類，在家裡的時候，她從來沒有這麼早休息過的。來到這裡，彷彿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完全沒有了在家裡隨時辦公、隨時電腦的方便，但卻也有一種解脫的輕鬆。

關了燈之後，房間裡頓時昏暗了下來，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之前，只覺得一片漆黑。

「語蓉……」李巖輕喚了一聲。

「又幹嘛？」語蓉有點無奈，這傢伙今晚……怎麼感覺有點撒嬌似的？

撒嬌？李巖撒嬌？這個想法，讓她自己都覺得又惡寒、又搞笑。

「我想要抱抱你，可以麼？」李巖輕聲說道。「只是抱一下，絕不動手動腳。」

聽到他這個要求，語蓉的本能反應是「不行」，這還不是一個借口？然後就會得寸進尺，抱了之後，就要摸了，摸了之後，就要親了，親了之後，就要……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在第一晚守住！

可是聽到後面一句話，又是一陣心軟。兩個人結婚也快一年了，身為正版老公，他就是要把她扒光了上那個，也是合情合理的吧？可他現在只是想要一個擁抱，卻還是如此尊重她的詢問、還要聲明不動手動腳，讓她覺得有點歉意。覺得他也挺無辜、挺可憐，難怪會被郁小滴給打動、追上。

別人都主動要跟他上床，自己連抱一下都不肯，似乎有點過了吧？

「嗯……」她以幾不可聞的聲音答應了。

七百四十一

張語蓉會同意。李巖並沒有覺得意外、或者驚喜，以他們兩個到現在的感情狀態，這基本上他是有把握的。如果他直接伸手的話，相信她也最多只是掙扎一下，只要不過分動手動腳，她應該不會太抗拒，只是他不想嚇到她了。

現在這個時候，他對於語蓉，也不是那種身體的慾望，真的只是想要抱抱她，感受一下心靈溫暖而已。在得到她的允許之後，李巖靠近了一點身體，伸手過去，將她輕輕的抱住了。

只是這樣的抱著，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李巖依稀能夠聽到語蓉的呼吸，甚至彷彿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兩者都比平時要快一點。

他輕輕的拍了拍，安慰說道：「放心，我不會乘人之危的。你能陪我回家，已經是非常給我面子了，我……很感激！」

聽到這話。語蓉心裡一酸，作為妻子，陪老公回婆家，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竟然還要說給面子、感激！

「我不是給你面子，我也不要你的感激！」她輕聲拒絕了這一份感激。

李巖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給面子，感激，那是把她當成外人了，沒有當成自己的妻子！

他把頭靠近了過去，在枕頭上，和語蓉的頭牴觸在一起。然後輕聲說道：「是我說錯話了……在我的心裡，你就是我的妻子。不用給面子，不用感激！至於現在……這也很正常，不是我不想要你，只是我想要等你準備充分一點。」

「……」這話讓語蓉好受了一點，如果他真的是相敬如賓，拉一下手、擁抱一下都要請示的話，無疑是把她看得很遠了！

隨著說話，李巖感覺到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平穩了許多。

「你睡得著麼？」

語蓉搖了搖頭，隨即想到黑暗中他是看不見的，加了一句：「新的環境、新的床，加上作息規律也不一樣，暫時還是睡不著。」她心裡有點遲疑，他不會是想要建議睡不著起來『做運動』吧？

「那……我給你講故事吧！」

「……」講故事！當我小孩子呀！語蓉這話沒有說出來，因為她心裡竟然有一點期待。或許，當一個男人很愛一個女人的時候，就會把她當小孩子來寵著吧？「好啊。」

「你的前世。是一個修煉百年的妖精……」

只是一個開頭，已經讓語蓉哭笑不得，伸手輕輕拍了他一下：「你才是妖精呢！」

「也行，或許我前世是一個修煉了百年的妖精，所以我們才有機會同床共枕。」

語蓉一怔，然後想到了一句歌詞：「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在黑暗中，她沒來由的一陣觸動，難道跟他同床共枕，真的是百年修來的緣分麼？

百年修煉，才能換得同床共枕，那想要恩愛一生呢？真的要千年造化？

「然後呢？」她癡癡地問了一句。

「然後前世的我，繼續修煉，又修煉了至少900年！或者修煉了很多世。」

李巖的答案，讓語蓉明白他的意思，她心裡一陣欣慰，但又忍不住想到了郁小滴。頓時黯淡了不少，再好聽，也不過是甜言蜜語啊！怎麼可能有前世、怎麼可能修煉百年、千年，如果是這樣，又怎麼可能千年為一個人修煉？兩個人只是走過一年，就已經走得很辛苦了……

「你是不是有事情想要問我？」李巖忽然問道。

「啊？沒、沒有！」語蓉忙搖頭。以為他是猜到了自己想到郁小滴，微微有點窘，現在兩個人同床共枕，怎麼說也是難得的旖旎氣氛，偏生要想到郁小滴，不是自煞風景？她當然不會說出來、以免氣氛凝固下去。

「呵，不用勉強，我知道你很想問。」

「……」語蓉暗暗蹙眉，真的無法迴避了麼？我只是想一下她，你就覺察得到我的不同了麼？

「那這樣吧，我估計你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問起，就我自己選擇性的說一些吧。」

「嗯。」語蓉答應道，她真的不便問出來。

「我以前跟你講過我高中時候的事情吧？」

張語蓉一怔：「你講那初戀的喬幻璇的故事的時候，應該講過。」

「嗯，那你應該知道，我那時候離開了家，大家都以為我是因為被喬幻璇拒絕受打擊的緣故，但其實不是的。」李巖整理了一下措辭，緩緩說道：「在我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晚自習後從學校回家——我沒有住校，那次遇到了一個陌生人，他把我攔住了，說我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不應該去走高考這種普通的道路，他要帶我去進入另外一個世界。」

語蓉啞然，這才明白過來，李巖要說的，根本不是郁小滴的事情，而是關於他自己的往事！

這是她以前疏忽、沒有想過。最近才發現、和越來越好奇的事情，現在見特殊的環境，讓李巖自己有興趣講述出來，讓她心裡非常激動，終於可以更多的瞭解他了，這還是從他自己的口中講述出來的！

「嗯，然後呢？」她雖然覺得他的講述有點奇怪，但怕他不講了，還是馬上追問。

「你是天才，可能理解不了普通人的中學生活。在我們那個時候，大家也都沒少看小說，女生們會幻想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公主遇到白馬王子、麻雀變鳳凰之類；男生們的幻想則熱血、神奇一點，有一些人希望稱兄道弟、拉幫結派，縱橫校園、橫行街頭，喝酒、抽煙、打架、做老大；還有一些則是希望獲得各種奇遇，或是被武林高手選中、或是旅遊撿到修真秘笈、或是摔跤得到異能……

我那時候的看似成熟，不過是比其他人看的書更多而已。而看的書裡面，很多也是各種小說。在青春期的年紀，還不至於YY三妻四妾，更多的是有奇遇之後掌控一切的想法。正因為如此，我當時並沒有驚慌、沒有遇到壞人之類的想法，而是在見證了他展示一些能力之後，開始有點被他的話給蠱惑了……」

李巖雖然準備說給她聽。但也只是有保留的說，否則的話，她肯定接受不了。而想要說到什麼程度，只能努力回想，參照以前跟喬幻璇說過的那些了。

「真相竟然是這樣？」語蓉聽得很驚訝，按說李巖不因該這麼容易被人忽悠才對，不過仔細一想，十二年前的他才十幾歲，還是一個高中生，沒有什麼社會經驗，遇到這樣的事情。被誘惑了也是有可能的。

「這還不是真相……他跟我說的一切，都很神秘刺激。得知我是他們物色了很多人之後的選擇，也很驕傲。但我那時候也畢竟較同齡人成熟一點，幻想歸幻想，真正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還是有所保留的，拒絕了他的要求。真相是……我被劫持了！我失去了知覺，被他們強行帶走了。我在家裡留書的離家出走，其實是他們偽造的，不是我自己寫的。」

聽到李巖講述到這裡的時候，張語蓉伸出了手。剛才她只是被動的讓李巖抱著，現在卻是主動的伸手抱著他。彷彿面前的李巖，是那個被拐走的十幾歲少年李巖一樣，她輕輕的安慰著他。瞭解到這一點情況，讓她對於李巖的品行、脾氣什麼的，都有了更大的理解和寬容。

李巖講述到此處的時候，已經自覺的停了下來。因為那次講給喬幻璇聽的時候，到後面就開始暴走了。那一次是在幻璇的身體上發洩了一番，才從勾起的『心魔』中擺脫出來。雖然經歷過那一次，讓他對這段往事，更多了幾分面對從信心，但他對於自己的『心魔』，還是有明確的認識，不敢過分去挑戰它。

這一刻，他有點後悔沒有帶著月瑤分割的那神秘物質飾品，否則的話，至少可以讓他保持冷靜。所以，他只能靠自己的定力，他就停了下來，深呼吸，不去想後面。

而張語蓉的安慰，恰如其分的給了他直接的幫助，讓他更快的安寧下來。

「在我醒來之後，到達的地方，是一個陌生的封閉的所在，然後，他們讓我開始了長期而艱苦的訓練……」李巖又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具體的訓練過程就不說了，對我來說，是一個痛苦的回憶。總之，那幾年，他們教會了我一些特殊的技術……」

殺人的技術，也算是技術吧！

「然後憑著這些技術，也賺了一些錢。但因為保密的原則，我不能告訴家裡人、不能告訴任何人，所以，我後來即便有打電話回家，又寄錢回家，也從來沒有透露過這些。」

語蓉雖然沒有聽到更多的內容、也是非常的好奇，但感覺到李巖這會兒的心跳非常的不穩定，這讓她嘖嘖稱奇、又暗暗擔心，並沒有再追問，只是聽他自己說，他願意說多少就是多少。為了讓他平靜一點，她主動的貼近了一點，一手撫按在他的心臟部位，另外一手在他背上輕撫，這樣據說能讓人好受一點。

「沒關係的……無論你吃了什麼樣的苦，都過去了……」語蓉靠近李巖，輕聲呢喃，「無論你做的是什麼樣的工作，我都會支持你的。」

她這是安慰的話，卻讓李巖身體微微顫抖，他心裡苦笑，如果你知道我的工作是殺人，還會支持我嗎？只怕會離開、鄙視我吧？

一想到這個結果，讓他更是不願意直接的和盤托出了。

發現他的異樣，張語蓉忙貼緊了一點抱住他，豐碩的乳房直接抵在李巖的胸口。而她本來在黑暗中輕聲說話安慰李巖，這會兒則更是毫不猶豫的主動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能讓她主動親吻，絕對是罕有的事情！這讓李巖不由得呆了一下。而她親吻臉頰，並不是終結，而是為了確認位子，隨後接著有親吻了一下，第三下，終於確定了目標，卻是李巖的嘴唇！

語蓉這也是從他身上學來的，以親密的吻，以女性的柔情，來化解他那不知道因為什麼造成的戰慄。

要是平時，對於語蓉主動獻吻，李巖定然樂不可言的享受。可是這一次，他卻清楚的知道，語蓉不是因為動情，不是因為渴望，而是因為安慰他！說難聽一點，可能是因為他現在的情緒狀況很不穩定的同情、安撫！

他不想要這種感覺！

而且她溫潤的嘴唇，更會勾起他的美好記憶，也就更擔心失去！

他輕輕的抓著她的手臂，然後鬆開了嘴唇，對微微喘氣的語蓉說道：「語蓉，謝謝你……不過，我想要跟你說清楚，其實我騙了你、或者說我隱瞞了你，其實我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雖然不如你家有錢，但養家活口完全沒有問題。所以在公司上班的時候，我不想因為自己這個走後門進去的，引起太多人的猜忌，這才懶得去拼。」

語蓉聽到這個消息，非常的驚訝！

雖然她想過這個可能，但李巖確實是高中沒畢業，連進入天堂集團，還是她這個總裁去幫忙辦的假證、假資料！那樣的經歷，能賺多少錢？

現在聽到他這麼說，也終於明白過來了，如果他覺得自己賺的錢夠用了，那以前在業務部的糟糕表現，就有可能是故意為之了。至少，這樣混了大半年，大家都看不起他，根本不去挖他的資料。也讓他們兩個的關係隱藏得更深！

語蓉久久難以平靜，沒想到……誤解了他！

李巖長吁了一口氣，把頭垂下，苦笑道：「在今天之前，我還在隱瞞你，也是怕你知道真相之後，會離開我……因為我的工作，可沒有那麼見得光，幾乎可以說是非法的。我不想失去你……」

語蓉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了。以他那樣的學歷、經歷，能賺大錢的，也就是非法的了。但非法的範圍太大了，她根本沒有往殺人方向想，而是想到了投資公司、騙風投，猜想應該跟這方面有關，或許就是金融詐騙吧！

她暗歎了一聲，這雖然是不好的，不過看他樣子，應該是以前在國外做的，現在已經金盆洗手了。感覺到李巖真的緊張自己，她心裡一暖，抱著他的頭，讓他貼在自己的胸前。「聽著我的心跳……我不對你撒謊！以前的事情，我不會在意的，我不會因為這個而離開你。只是以後盡量別做非法的了，為了……未來！」

她的心跳確實很平穩，真的沒有撒謊。可李巖的心跳卻加速了起來！

七百四十二

猜想是金融詐騙。對於張語蓉來說，是有點不可思議的，李巖說他做牛郎都有可能，可怎麼也不像是有金融詐騙的手段。不過她並不想多追究、追問，反正那都是已經過去了的事情，現在的他，是非常在乎她，這就夠了。

她最後的一句，省略了一點，為了……未來，其實本來想要說的是為了他們的未來！

她真的沒有撒謊，心跳確實很平穩。可是她不該把李巖抱在胸前，讓他去聽心跳。因為那樣一來，卻讓李巖的心跳加速了起來！

那聖潔的雄偉雙峰，他連用手攀登的機會都沒有幾次，現在卻讓她抱著把臉貼在上面，他怎麼可能會沒有一點感覺？

當臉頰、耳朵貼在那脹鼓鼓的飽滿之處，本該老實『聽心跳』的李巖，很想要摩挲幾下，感受那處的驚人彈性，甚至還想要把頭轉動。讓正臉捂上去……

只是這樣的機會實在太難得了，怕語蓉驚覺之後推開，他不敢亂動。聽著語蓉的話，他的情緒已經快速的冷靜了下來，並沒有觸及心魔出現暴走狀況，而且語蓉的態度，也讓他明白，她不止是同情和安慰，而是真心的！

不過想到她如此用心，為了證明沒有說謊，還讓他貼著胸前聽心跳，他卻趁機揩油，實在有點不夠意思。心裡一正派起來，舉止也正派起來，李巖伸手拉著她的手臂微微用力掙扎，想要把自己的頭拉開，以避開那驚人的誘惑。

語蓉卻不知道他這個想法，她也似乎感覺到了李巖的心跳加速，還以為他的情緒依然不穩呢！或許是母性情懷的發揮，讓她更用力的把李巖抱緊在胸前。輕聲說道：「你十幾歲就被擄出去，肯定吃了不少的苦。現在終於回來了……我想你這些年不回家，也是怕面對父母吧。現在都過去了，要不……你可以試著哭一場，哭過之後，心裡的負面壓力就沒有了。」

李巖欲哭無淚，我哭……我一純爺們，至於要哭嗎？雖然剛才吃飯的時候。他的眼睛濕潤了，但他是不會承認，要他當著喜歡的女人面前哭，打死他也做不到！

「哭是不用，不過……你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父母，即便是過去了的事情，他們也會擔心的。」

聽到懷中李巖還擔心這事，黑暗中語蓉嘴角揚起一道弧線，是不是像學生都怕告訴家長？「知道了。現在好點沒有，可以安心的睡覺了吧？」

「現在還不行？」

「嗯？」

「你這樣抱著我，雖然我非常的喜歡和期待，但誘惑力太大，勾引我隨時想要動手動腳，我怕管住了手腳，也管不住臉會亂動。如果你不介意，不覺得我是故意佔便宜的話，那我就可以放心的睡覺了。」

「！」

張語蓉這才反應過來，這都做了什麼呀！竟然把他的頭抱在胸前？

她條件反射的把李巖推開，然後雙手不知道放哪裡好，臉上則是一片火辣辣的。從臉蛋一直紅到了耳垂。她暗暗慶幸黑暗中看不到，又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竟然會那麼的自然、一點都沒有覺察到、一點不覺得彆扭呢？還好他剛剛比較正人君子，要不然……哎呀，那可是自己送上門吶！

就在語蓉羞窘不已的時候，被推開的李巖，又靠近了一點，悄聲說道：「老婆，你的臉為什麼那麼紅呢？」

語蓉嚇了一跳，黑暗中他也能看見嗎？忙把轉了一個身，以背部對著他，讓自己羞紅的臉面向牆壁。嘴裡嘟噥著反駁：「瞎說，我臉紅什麼，你才臉紅呢！」

剛才李巖抱過張語蓉，張語蓉也抱過他，但其實因為面對面躺著的關係，抱只是一個形式，中間必然隔著很大距離。

人除了俯臥、仰躺，側臥一般都會自然的弓曲著身子。俯臥、仰臥抱都不是自然的，側臥除非刻意的伸直身體，否則就像兩個湯匙對扣一樣，上下可以接著、中間則會空出距離，而要刻意的話，當然也不自然。但如果兩個人都是側臥，而且都是向著一個方向，那樣抱的話，就可以抱成親密無間了。就像兩個湯匙疊扣一樣，中間幾乎可以沒有距離。

語蓉是以為李巖看得見她的表情。即便是在黑暗中也不好意思，所以把身體轉向牆壁，仍然弓曲著的身體，就背對李巖了。李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順勢往前挪動了幾寸，立即正面貼著她的背面，只要一條手臂搭過去，就已經形成了緊貼的親密擁抱了。

這個姿勢讓語蓉的身體微微一緊，才發現自己不是避開了，而是給了他一個更好的機會。感覺到後面李巖的體溫，讓她緊張起來，他放在腰間的手，隨時可以很容易的摸到胸前、甚至……而她的臀部也正好跟李巖某個地方緊貼……

心有靈犀一點通。李巖跟語蓉的默契，雖然比不上跟月瑤那樣的形神合一，但這樣的時刻，當然還是能夠從她的身體變化，感覺到她的心理狀況。其實即便是靠猜也能猜到，就像剛剛猜她臉紅了一樣。

「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李巖靠著她的脖子，聞著幽幽體香，放在她腰上的手，往前撫在她護於腹部的手背上，輕聲的安慰了一句。「我們就這樣睡覺吧！」

語蓉心神略定，但卻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即便不怎麼樣。光這樣被他抱著，她也睡不著啊！

在她糾結、矛盾之中，聽到李巖的鼻息越來越平穩，似乎很快就睡著了！這讓她很無語，真的沒心沒肺的傢伙。

無奈，她也只好讓自己放鬆入睡。

……

語蓉和人同床就不習慣，床大一點還好，這雖然是雙人床，卻無法跟她家的大床比；而且同床的還是男人，還是有可能會把她圈圈叉叉了的李巖；還是以曖昧的姿勢抱著她睡……再加上陌生的環境等因素，雖然睡得不是很晚、卻是很晚才睡著。

等到早上。隔音效果有限的房子，外面二老起來後，雖然盡量小聲，但過多一會兒，還是把她吵醒了。好在她因為要上班，平時也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基本上已經睡夠了。只是身體動了一下，發現竟然躺得有點麻痺。睜開眼睛，發現還是在面壁，竟然一晚上都是一個姿勢沒有動過！難怪會半身麻痺了。

被窩裡面很暖和，背後更是傳來陣陣溫暖，語蓉蠕動了一下身體，頓時想起李巖還在後面。這讓她馬上轉身，一轉動發現李巖還是緊貼著她，不給她留一點空隙，轉身的結果是更用力的往他身上貼，卻無法轉動。隨即，她發現後面有點一樣，似乎有硬物頂在自己的後臀，這一驚讓她殘留的一絲睡意全無了。

那是什麼東西，她當然清楚，那能造成什麼效果，她也是清楚的。發現這一點之後，她趕緊收腹收臀，讓身體前移了一點，然後伸手摸了過去，發現自己後臀衣褲完好，並沒有被拉開，又暗暗自我感覺了一下，也沒有覺察到被侵犯的跡象，才放心下來。冷靜下來，心裡也明白過來，他這肯定是因為睡覺、早上的關係。不由的暗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頂了一晚上……

就在她檢查完之後，要把手拿開的時候，忽然身後的李巖，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在睡夢中的無意。竟然跟著向前移動身體，又緊貼著她的翹臀之上。如此一來，直接把她的手壓住了！

這個變故，把語蓉嚇了一跳，如果不是顧慮這是在李家，外面還有公公婆婆，她幾乎要大叫起來了。

她本來躺了一晚上，半邊身體已經壓得麻痺，能向後伸過去的手，也就上面一隻手，現在被反在後面壓住了，想要伸手去後面推他都不行。偏生李巖似乎還在睡覺，一點都沒有覺察到，即便她用後背去擠，也無濟於事。

肩膀、後背向後擠撞了幾下，沒有把李巖擠開，卻讓語蓉發現了另外一樁事情——她睡意裡面的胸罩扣子已經開了！

考慮到要跟李巖同床是無法迴避，她也沒有讓李巖睡地上之類無理的要求。但出於自我保護心理，她還是戴上了胸罩，即便明知道李巖要硬來的話，這東東也擋不住什麼，但多少有一層心理安全感。剛才醒來的時候，她沒有去留意胸前，這會兒用肩膀和後背去擠李巖的時候，才發現胸前已經沒有束縛、胸罩有滑落的趨向，才知道後面扣子已經被李巖解開了！

當然是李巖解的，她的內衣都是高檔品牌，即便帶著睡覺，也不會輕易的自動解開後扣。何況她昨晚睡得很老實，一直保持一個姿勢沒有改變。

她向後轉身不易，因為有李巖的身體頂著，但並不意味著她完全沒有空間，她前面並沒有直接的貼著牆壁。所以，這會兒她放棄了向後轉身，直接向前翻身，讓自己俯趴在床上，然後再轉身背對牆壁。如此一來，就解開了之前手、臀的困局。

「醒來！別給我裝睡！我知道你醒了。」語蓉壓低聲音嬌叱，又伸出手推了他一下。換了一個方向，壓著麻痺的手在上面，本來麻痺未退，這樣活動一下，頓時彷彿感覺有無數螞蟻在叮咬一般的難受。

李巖懶懶的睜開眼，「醒了？沒關係，現在不用上班，也沒有大把的工作，你可以睡多一會兒。他們不會覺得你懶的……」

張語蓉用另外一隻手捏著麻痺的手，沒好氣的說：「你昨晚上做什麼了？」

「我做什麼了？」李巖奇怪的問。

張語蓉看著他，壓低著聲音歎道：「李巖，你如果有勇氣、有想法，你正大光明把我辦了，我也不會怪你。可你像昨晚上一樣，又要裝正人君子，又要在人睡著之後，搞一些小動作，就顯得猥瑣了，只會讓我看不起你！」

聽到她的語氣嚴肅，李巖這才認真了起來。「你指的是你的胸罩扣子？你覺得我搞這小動作，只是為了背後猥褻你？我是怕你帶著胸罩睡覺，早上起來會不舒服，而你又怕我會對你不軌，所以才在你睡著之後幫你解開。我真的要佔你便宜的話，需要去忙那麼多嗎？我直接摸你不是更好？我解開幫你扣上又有多難？再說，你因為一晚上都在對我小心防備著，我要是碰了你的身體，你自己會沒有一點覺察嗎？」

語蓉微微蹙眉，這麼說似乎也有道理。如果他真的襲胸的話，不會一無所覺。而他要伸手到睡衣裡面解開扣子，真的不如直接隔著睡衣在前面摸方便。

「這……就算你是為了我好，可……那個呢？」語蓉臉上一紅。

「什麼那個？」

「你為什麼剛剛要……要壓著我的手，用那麼噁心的地方……」

李巖這才恍然，原來是這兩項加起來、才讓她有點惱。他有點哭笑不得：「你是博士生，不會沒有一點生理知識吧？我這不過是正常男人的晨勃反應而已。我怕你冷著，一晚上貼著給你暖床，動都不敢動一下，我都睡得麻木了。剛才你醒來之後，我也醒來了，可是你竟然伸手到後面來摸我那裡，我以為你想要逗我玩，或者要整蠱我，我就陪你著玩，誰知道你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

張語蓉很無語，這樣都行？我哪裡是伸手去摸你呀，我是怕你偷奸了我。不過這解釋起來，實在麻煩，而且也是傷感情的事情。既然發現只是誤會一場，她的羞惱也散去了。

「好了，起床了，懶得裡你！」語蓉說著，想要坐起來穿衣服，可是這會兒要換睡衣，裡面的胸罩還開了，當著他的面，可有點做不到啊。「你先起床吧！」

李巖搖搖頭，問道：「你剛剛說……我如果有勇氣、有想法，正大光明把你辦了，你也不會怪我？這可是說真的？」

張語蓉臉色變了變，然後淡淡的說：「真的。我們還是合法夫妻，你要那麼做，也是你的權力。即便是婚內強姦，現在也沒有多少女的去告、沒有多少告得成功的。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也不會怪你，只是會恨你！」

聽到她連婚內強姦都說出來了，李巖立馬索然無味，至於嗎？

「你也可以放心，無論是婚內還是婚外，對於強姦我沒有興趣……」

李巖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了溫倩怡，跟她的時候，真的就有點用強啊，雖然後面是她自願的，整個過程也算是半推半就。他又想到了倩怡的淚水，心裡一片清靜。算了，隨緣吧，能在一起就一起，不用真的搞得難過流淚。

他先起床穿衣服：「昨晚是怕你不習慣這裡的寒冷，既然沒有問題，就不需要再這樣了，搞得大家都睡不好。今晚上各蓋各的被子好了，我不會再碰你的。」

語蓉聽到他這話，張了張嘴，想要說她不是這個意思，大家親密一點的接觸，她也是可以接受的，只是要循序漸進，太那個的她還是有難度。可這種事情，真的不好解釋，只能沉默看著他。

很快，李巖穿好衣服出去了，留下給她換衣服的空間。

剩下一個人，語蓉卻沒有馬上換衣服，而是怔怔的躺在被窩裡，感受著邊上的溫暖，這是李巖的體溫。雖然昨晚上心情忐忑，很晚才睡著，但在睡著之後，卻是睡得很踏實，一覺睡到天亮，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沒有絲毫的輾轉。

她伸手摸了摸李巖躺著的地方，感覺昨晚上、剛才醒來的時候，真的很溫暖，那跟暖氣之類是不同的，是一種直接聯繫到內心的溫暖。

他真的是為了怕我冷著，所以一晚上以身體給我暖著嗎？

暗暗問自己，雖然沒有回答，但心裡卻有答案。她解開睡衣，看到裡面開了的胸罩，不由得輕輕笑了一下，這傢伙……竟然知道戴著胸罩睡覺不舒服，到底是說明他經驗豐富呢，還是說明他很細心、體貼呢？

她又挪動了身體，躺在李巖躺的地方，感受著他殘留的溫暖。想到他剛剛離開前的話，她又暗暗苦笑，這傢伙也是個傻瓜，難道每個人都要像郁小滴一樣主動嗎？我沒有拒絕，就是默認了，我說了即便你那樣，也不會怪你，還要怎麼說？

她自問無論是什麼樣的狀況下，都說不出『來吧、要了我吧』之類的話，現在只能順其自然的發展下去了。其實她已經變化了很大，從開始對李巖的討厭、無視，到現在能平靜的和他同床共枕過夜，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躺了一會兒，聽到外面走動、說話的聲音，語蓉醒悟過來，這裡環境不一樣，不會有大把的私人空間，一會兒他肯定要回來了，要是讓他見到自己躺他的被窩裡……還不被他笑話死？他更是會得意忘形了。

語蓉趕緊匆匆的換了衣服，起來之後，見到李堂、汪素珍，也不自覺的有點臉紅。他們是知道兩人結婚快一年了，可現在這是親眼見證她和李巖過了一夜呢。

七百四十三

一家人吃過早餐後。老媽吩咐李巖帶著語蓉在本地轉一轉，他也多年沒有回來，需要出去瞭解一下情況了。

李巖也樂於受命，總不能一直在家裡待著吧，家裡也沒有什麼娛樂的，那樣估計語蓉又要搬出手提電腦做事了。

從家裡出來，李巖一時間也不知道往哪裡逛，入眼全是陌生，估計要叫個出租車做嚮導、當旅遊了。

語蓉休息好了，現在出來雖然還是感覺很冷，但看著地面的積雪，心情還是非常的愉快，建議道：「你以前讀書的中學呢？離這裡遠不遠？要不帶我去看看吧！」

她對李巖的過去，瞭解實在有限，中學的事情，是因為以前講述喬幻璇的故事時候，就講述到他們讀中學時候的事情，昨晚上也聊起過，所以更有一份印象。

李巖遲疑了一下，「好吧。不是很遠，走路可以過去。」

他當年就是晚自習回來的時候被「劫走」的。一去就是十幾年，現在回來，除了家，心中更有一份念想的，就是當年的學校了。

「行，走吧！」張語蓉以前出門都必須要開車，現在這裡可以步行到達的目的地，還是覺得挺興致勃勃的。

雖然變化挺大的，但一個學校不可能隨便搬走的，有家裡的定位，對於以前行走過無數次的上學路線，還是能夠記起的，他不擔心會找不到。

李巖帶著往前走的時候，語蓉又提起了昨天剛回來時候說到的一個問題。「去學校之後，我們就去找個房產中介吧，看看有沒有帶精裝修的好一點的房子。」

李巖沉默了下來。他昨晚上已經保留的說了他的情況，也表示了要買房子什麼的，他自己完全有消費能力。但他現在想到的，不僅僅是房子的問題。

剛才吃早餐的時候，他也簡單的問起了父母現在的情況，得知他們早就沒有了固定工作，早年沒有混到一個優質的國企，到這個年紀，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好的工作。現在他們兩個，李堂是在一個單位做門衛，汪素珍則是在擺賣現磨豆漿。現在他們回來了，老媽汪素珍可以不出去擺攤。李堂則還是要去上班。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有寄錢回家，而且絕對是夠他們用的。但是用腳趾頭都能猜到，父母一分錢都沒有用，全部給他存著。即便上了年紀，還是自食其力的勞作。對比差不多同樣年紀的張天翼夫婦，就是在家修養、還有人伺候，這讓李巖心裡很難受。

見他沒說話，語蓉轉頭看了過來，看到他的表情，馬上猜到他在想什麼，安慰了一句：「是不是因為爸媽還要這麼辛苦，覺得很過意不去？」

李巖勉強笑了一下：「他們半輩子節衣縮食，也不至於沒有一點積蓄，但到老了，還捨不得花錢。無非是在擔心我，擔心我找老婆沒錢、買房子沒錢。如果我像別人一樣在他們跟前，就可以自己養家，他們就不用那麼操勞了。」

「嗯，那我們給他們買一套房子，再留下一筆錢。讓他們不用工作了。」語蓉順著他的意思說了，但話鋒一轉：「可你覺得，這樣對他們真的好嗎？」

李巖一怔：「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在這裡，像他們這樣的情況，算不算是常見。但我覺得，無論爸去上班，還是媽去擺攤，除了生活的艱辛之外，也有他們的一份樂趣。這是他們的工作，有他們的價值體現，有他們的人際關係，有他們的一份存在感。只是簡單的給錢，讓他們別去工作，會不會過於武斷了一點？會不會剝奪他們的一份社會參與感？」

聽到語蓉的分析，李巖也懵了一下。是啊，如果讓他們不要出去工作了，那老兩口天天幹什麼？在家裡朝夕相對？去公園遛彎？以他對父母的瞭解來看，過這樣的日子，還真的會讓他們不習慣。

怕他誤解，語蓉又忙接著說：「對於很多人來說，工作只是為了一份收入。但如果有了收入而沒有了工作的時候，才會發覺，工作其實不僅僅是一份收入。就像我爸，要說錢的話，他早就賺夠了。要說事業，他也可以讓我接管，或者任命其他人來管理，安心的退居二線多舒服。可在他身體垮掉之前，他還是親力經營。這也是享受工作的過程。當然，我的意思不是我們不要管，而是消除他們的後顧之憂，把選擇權留給他們，不要強迫。」

「怎麼說？」

「呵呵，你剛剛不是說了嗎？他們在擔心你，擔心你找不到老婆、買不起房子，所以幫你攢錢，你寄的錢也幫你存著。現在你……」語蓉說著忽然停頓了下來。

不過李巖已經明白過來了，笑道：「現在我有老婆了，也有房子了，本來他們應該沒有擔心的。但我的老婆太漂亮、太優秀了，他們擔心有一天我會被甩了；房子也是老婆家買的，一旦分開，也不能住了，所以他們還有壓力。所以，我們要表現很恩愛，讓他們不用擔心會離婚；再來就是以他們的名義、或者我的名義買一套房子，那樣，他們最大的憂慮就消除了。」

雖然涉及她的部分，不怎麼中聽，但就是這麼一個道理，語蓉點點頭。「那樣的話。以後他們無論做什麼工作，壓力都小了，有一份收入固然好，丟了工作，也不至於緊張憂心。」

「嗯，那買房還勢在必行了。就算他們不願意離開生活了多年的這裡，而可以有個心理保障。」

語蓉又輕笑了一聲：「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

「你會不會覺得沒面子？」

李巖皺起了眉頭，「什麼意思？」

語蓉正色的問：「讓他們別上班了，除了是你想要盡孝心之外，有沒有其他的想法？你能賺錢、自己日子過得很好。父母卻還要辛苦工作，親友、鄰居會怎麼看你？如果有這顧慮，就是有你的面子問題在作祟！」

李巖有點驚訝，他沒有考慮過這一點。但認真一想，還真的有這可能，擁有幾十億又如何？父母還要出去工作，就是不孝、就是對父母不好。所以反過來，如果父母還繼續工作，就等於會讓他沒面子。

「我也不清楚，或許有吧！不過你這麼一說，我想通了。話又說回來了，現在的社會環境，買了一套房之後，就不會有這樣的看法了。」

「想通就好，我就怕你為了面子、擔心別人背後說你，而非要強迫他們別工作了，那樣即便他們物質生活條件好了，也未必快樂。我們做好我們的，選擇權給他們吧！」

李巖停下了腳步，仔細盯著語蓉看。

「幹嗎？」語蓉用圍巾裹住了臉，只是用眼睛不解的看著他。

「我是有點不明白，你張大小姐，怎麼比我還瞭解小老百姓呢？」李巖開玩笑的問。

語蓉白了他一眼，「我就不是老百姓了？道理都是想通。」

「你只熱衷於工作，還有時間研究道理？」

「好吧，我承認，我會注意到這一點，不是因為我多細心，也不是因為我瞭解、有經驗。是因為我看過一部有名的電影，裡面就講到一個兒子到南方打工，後來創業有了自己的公司。他在南方買了房子，讓母親過去帶小孩，母親不習慣沒去。他又要給母親在老家買一套新房子，但母親堅持住在早年分到的小戶老房子。那兒子在情緒激動之下，就說出了『我有錢了、卻還要讓你住老房子，鄰居會怎麼看我？』之類的話。那母親就說，她只是覺得舊房子就挺好。幾十年習慣了，周圍也都是熟悉的鄰居，換新房子根本不適合她一個人。最終那兒子沒有硬給買新房子、讓母親搬走。」

「……」李巖有點唏噓：「或許我們很多人都是以盡孝的名義綁架了父母的工作樂趣、實際上還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吧。」

語蓉又建議道：「要不要買個商店、超市什麼的給他們？讓他們看管一下就可以了。」

李巖啞然失笑：「算了，那會讓他們更操心、勞累。」

一路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李巖以前就讀的中學。

「這就是你們的學校？你是在什麼地方被人盯上的？」語蓉好奇的問。

李巖指了指周圍：「都變化很大了，學校也只是地方沒變，校門也擴建了。我都搞不清楚在什麼地方了。」

帶著語蓉往裡面走去，現在已經放寒假了，基本上比較安靜，但也還有畢業班的學生在補課。看著陌生多過的校園，李巖有種時光穿梭、物是人非的感覺。遙想當年，年輕的他，不知道幻想過多少種未來的模樣，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

來到了這麼一個地方，以為早已經忘記的當年種種，卻清晰的腦海呈現。當年根本不懂得珍惜，現在轉頭回望，卻已經過去十幾年，那青春飛揚的少年，已經永遠的成為了過去，能找回學校，卻找不會流逝的年華……

七百四十四

臨近過年，樓盤銷售不僅僅沒有放假，而且還進入各種促銷活動。現在的年輕人，都有買房的壓力，但平時還沒什麼，同事之間大多也不會差距太大。可到了過年這種時候，各種壓力就大了，遇到老同學，人家有房有車，頓時矮一截；去見女友家人，開口要有房，頓時尷尬；即便留在家裡，鄰居之間、親友之間，還是會比較……

如此一來，往往會比平時更加的不理智，為了結婚、為了面子等等，只要還能負擔得起，往往就會去看看有沒有消費得起的樓盤。反過來，有能力的人，也可能會在這個時候，給父母、給自己買房子。以便讓女友家人滿意、讓同學、親友嫉妒之類。總的來說，這絕不是淡季。

李巖和張語蓉商量好了，也就拉上父母，帶著去看了幾個樓盤，買了一套帶精裝修的三室一廳房子。

李堂夫婦也是明白人，這裡的房子還遠不如S市等一線大城市，這些年也一直在上漲，而且還有上漲的空間，早買早贏。雖然張家有錢，但他們可不想兒子入贅張家。

李巖這些年寄回家的錢，他們都給存著不動，老兩口早就省吃儉用的存錢，本來是要給李巖上大學用的，後來沒用上，這些年又積存了不少。現在當然是要拿出來給他付首期了，可是讓他們意外的是，李巖竟然一次性的付清了！

按揭月供的貸款消費模式，是來自於西方，在20世紀90年代末的時候，全國的媒體，都在宣揚這種西方消費模式。最典型的一個寓言故事就是：一個中國老太太感慨，我存了一輩子錢，今天終於買了一套房子；一個美國老太太感慨，我買了一套房子，今天終於還清了貸款。同樣的花錢，美國老太太買的房子卻已經住了半輩子。

這種現在拿不出、花未來錢的模式，當然有巨大的吸引力。才能普及全球，在中國也是普及的各個方面，別說買房子，就是買手機都可以月供。但美國爆發的次貸危機，也驗證了這種模式，同樣有其弊端。最容易計算的就是，買房按揭，五年還貸的話，利息差不多四分之一；十年則已經是一半；還貸二十年的話，等於要多付銀行一倍的錢！即便可以先住著房子，但接著十幾二十年，除了要給開發商打工、還要給銀行打工。

租房，沒所有權，不斷增加積蓄的輕鬆日子；貸款買房，有所有權，月月還債的壓力日子。具體哪一種方式更好，是見仁見智的問題。只是對於李巖，這裡的房價較便宜，全價不過幾十萬，他完全可以支付得起，當然也就沒有必要去按揭了。他們的積蓄什麼的。都讓他們自己花著。

只是，因為不知道他這些年都幹些什麼，李堂夫婦，還是覺得這錢應該是張語蓉出的。不過無論如何，這都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張家、張語蓉也沒有要讓李巖入贅的意思，看著他們過得好，也就不去操心到底是誰出錢的事了。而他們的錢，也是準備用在房子裝潢、添置傢俱方面。

日子在歡樂的氣氛中、在買辦年貨等瑣事中過去，這一天，已經是大年三十了，過年的氣氛更濃了，一大早就開始有人放鞭炮了。

上午的時候，大家在家裡包餃子，語蓉也好玩的跟著一起。這時候，有人敲門。

這些天不少看著李巖長大的街坊鄰居，知道他帶著老婆回來了，都熱情的來串門。這讓他有點頭疼，但幾天下來，也習慣了。過完年還要去親戚家，誰讓他太久沒有回來呢？

唯一沒有動手的李巖，以為是哪個鄰居，直接過去開門了。打開之後，見到門口站著的倩女，卻一下愣住了。

「很驚訝麼？打你電話還不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住哪裡啊？」門口喬幻璇清脆的聲音，立即傳入了裡面，讓包餃子的三個人都聽到了。

李巖此刻很窘，他不接喬幻璇的電話，包括沒有聯繫何折夏、白潔等人。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回老家了，最終目的就是不想讓她撞見尷尬。可似乎這一招不管用，喬幻璇回家過年了，直接殺上門來了！

「嗨……你好。」他實在不好怎麼回答，只能乾巴巴的問候了一句，甚至很沒有禮貌的沒邀請她進來。

「是小喬吧？回來過年了啊，快進來！」

李巖沒有邀請，她老媽在裡面聽到聲音，已經很熱情的邀請了起來。然後又向語蓉解釋說：「小喬是李巖以前的同學，住得不遠，這些年都會來看看李巖回來過年沒有。」

張語蓉當然也聽出了喬幻璇的聲音，她也是非常的尷尬。因為她第一次見到喬幻璇的時候，是郁小滴帶著來的，她並不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反而可能知道郁小滴跟李巖的關係，包括12月31日跨年那個晚上見到，也沒有說破這一層關係，現在突然以李巖的妻子身份出現在這裡……

「進來吧！」老媽都說了，李巖也沒有辦法改變，只能硬著頭皮讓她進來。

「聽說你帶女朋友回來了，特意來見見。」喬幻璇也是聰明人物，李巖的尷尬，她又豈能看不出來？她也聽說了這個消息。這才趕上門來。她以為帶回來的是郁小滴，雖然心裡失望，但也是認識的，來見見也未嘗不可，現在也特意表明自己並沒有搗亂的意思。

一邊說，一邊進來，喬幻璇可能也是真的來過李巖家打聽他的事情很多次了，對於他父母都是認識的。「叔叔、阿姨，過年好……」

在問候了他們兩個之後，她的目光也落在了屋內另外一個女子的身上，眼光頓時有點值了。這個有點眼熟。可不是郁小滴啊。

「小喬，自己坐！李巖，快給人倒水。」李堂看了兒子一眼，目光中有點愛莫能助。

喬幻璇這些年都會來打聽一下李巖的消息，身為過來人，他們又豈能看不出一點端倪？再好的同學，也不可能在多年沒聯繫的情況，還會繼續關心他的下落。而她對李巖的關心，也讓他們兩個非常有好感。以前覺得她是一個斯斯清秀的女孩兒，最近幾年更是成長得更成熟漂亮，聽說名牌大學畢業之後，還成為了建築設計師。

無論是李堂還是汪素珍，都覺得這是一個非常理想的兒媳婦。中學的同學，這應該是初戀吧？無論當年算不算是早戀，能十年如一日的記掛著兒子，已經讓他們非常的感動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當老兄弟張天翼重病托孤一般求他，李堂也無法拒絕，而且張語蓉也是非常的優秀，一片孝心也感動了他們，只能將錯就錯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他們剛剛回來的那晚，李堂會問李巖會不會怪他，而且最後欲言又止並最終沒有說出來的話，也就是考慮到了喬幻璇。

李巖對於父親的目光，只能尷尬的避開。要是知道他並沒有跟語蓉圓房過，反而跟喬幻璇有關係了，天知道會不會把他趕出去過年！

汪素珍開始是和高興，就像這些天恨不得向所有認識的人都說一遍似的，也想要把兒子帶著漂亮媳婦回來的事情跟喬幻璇分享，但見到她進來，才猛然反應過來，小喬可是喜歡兒子的啊！

「哈哈，這是小喬，這是我們家語蓉。」汪素珍有點不自然的介紹了一下。雖然她也很滿意喬幻璇、很感動她關心兒子，但現在畢竟張語蓉是自家兒媳婦，還是得分親疏。

「你好。」語蓉站了起來，很尷尬的想要握手：「我們……」可是她在學包餃子，手上有麵粉，不便握手。

喬幻璇認出是李巖公司的總裁張語蓉之後，心裡非常驚訝，隱約覺得這中間有什麼故事。以她的聯想，估計是郁小滴不能跟李巖回來過年，而李巖又跟家人說了，所以只好另外找一個來偽裝。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張語蓉，要是溫倩怡，她覺得會更合適一點。

現在語蓉像是剛剛認識的樣子，她也跟著裝糊塗。「你好、你好，我叫喬幻璇，李巖以前的同學。他很多年沒有回來了，聽說他回來過年了，我就過來看看。」

「坐、坐，都不是外人，不要客氣！」汪素珍也看出氣氛尷尬，忙打岔，同時對兒子使眼色，讓他來解決。

李巖只能暗暗苦笑，他是最難解決的一個，要真的如老媽說的那樣都不是外人就好了。

李巖一向話不多的老爸，這會兒卻發揮出了一家之主的沉穩作風，很冷靜的說：「我們都在包餃子，只有李巖這小子太懶惰了。你們同學間很久沒有見面了，要不要單獨聊聊？小喬中午就在這裡吃餃子吧，人多熱鬧一點！」

單獨聊聊！李巖暗暗苦笑，當著老婆的面，讓我跟別的女孩子單獨聊聊！這裡要單獨聊聊，就要到房間裡去。老爸，你這實在是一個不怎麼樣的餿主意啊！

他的目光看過去，徵詢大家的意見。五個人，可以少數服從多數。卻見到大家的目光似乎都贊成，都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這讓他很無語。

七百四十五

李堂、汪素珍覺得兒子已經耽誤人家那麼多年了。這次好不容易才回來，又是帶著老婆回來，肯定會讓小喬很傷心，但既然已經看到了，那就長痛不如短痛，交待清楚，以免繼續再耽誤人家。而兩人兩個到房間裡說話，他們則可以向語蓉解釋，也省得現在這樣互相尷尬、猜忌。

而張語蓉，也覺得這樣很好。這種事情，還是得讓讓李巖這個當事人，向她解釋清楚。到房間裡說清楚也可以避免說漏嘴，要是講出李巖女朋友是郁小滴什麼的，那就更是亂成一團了。

喬幻璇自己，當然也覺得這樣的安排是最好的。她雖然聽說的是李巖帶著老婆回來了，但一般人講別人事情的時候，女朋友也是會被說成老婆，所以她並沒有往那個方向想。在她看來，李巖肯定是帶了一個擋箭牌回來。那就不便當著大家的面詢問，兩個人私下問清楚也好配合他們。

本想著少數服從多數，可是一圈掃視過去。老爸的提議，竟然貌似得到了大家的認可，4：1，他還能說什麼？

「哈，是啊，喬幻璇，我們好久沒見了。到裡面聊一下吧！」

喬幻璇也笑著向他們幾個說道：「好啊，你們包的餃子肯定好吃，我一定嘗嘗。」

語蓉也回了她一個微笑，雖然她知道喬幻璇苦戀著李巖，但現在人家說話那麼磊落，她也不能小家子氣。而且，這也將是一個開始吧！李巖會把兩個人的情況告訴她，以後會告訴更多的人。只是不知道喬幻璇聽完了之後，是不是還能笑著坐下來一起吃餃子呢？

……

李巖帶著喬幻璇進入了臥室裡面，然後把門關上。他們就在客廳裡包餃子，家裡不大，隔音效果更差，即便是關上門，也還得小聲說話才行。

「怎麼回事？」喬幻璇壓低聲音問道。

李巖苦笑了一聲，在床上坐了下來，低聲說道：「如果我說，外面的語蓉……是我老婆，你信不信？」

喬幻璇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鬼扯吧你！那不是你們公司的總裁嗎？忽悠你爸媽可以，忽悠我可沒有那麼容易。」

李巖無奈，這年頭的實話怎麼就那麼沒人願意相信呢？

「是不是你跟家裡說了有女朋友的事情。而郁小滴無法跟你回來，所以你就找張語蓉假冒一下？」喬幻璇開始說出自己的分析，又有點急的說：「你可以找我啊！我很願意做你的女朋友，哪怕是假冒也好。而且你不在的時候，我來過你們家很多次，找我假冒再合適不過了！」

李巖翻了個白眼，找你？那假的都要成真的了！我父母見過、你父母見過，都是一個地方的人，我還逃得了嗎？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啊！

看他不說話，喬幻璇繼續說：「你不接我的電話、不和其他同學聯繫，就是怕我看到這一幕難過吧？謝謝你的關心，可你不知道我每年都會來你家打聽你的消息！」

聽到這話，李巖心裡一軟，她說的完全是實話，這十多年來，可能除了開始年紀小、臉皮薄外，大學之後，都是會每年來打聽他的消息。這是她一等就是十多年的守候啊！

「幻璇，我實在……」以前說過放開情債，不說欠不欠的問題，李巖剛要說出。又忍住了。

喬幻璇卻並沒有太難過，反而繼續樂觀的猜測：「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和張語蓉商量好了，她來你家假扮你女朋友，然後過完年之後，你去她家假扮她的男朋友。要不然的話，你肯定會造溫倩怡來假扮了。」

自以為知道真相之後，她心情並沒有太受到影響，畢竟往年來這裡，也見不到李巖，今年能夠在老家見到他，還是讓她非常開心的。

「算了，既然都這樣了。我一定配合你們，不會問出讓你們尷尬的問題來。不過……」喬幻璇又站了起來，開始在屋內環視。

這些年她來過李家很多次，對於他家的構造，當然是清楚的。雖然沒有來過裡面，但二室一廳卻很清楚。現在他們住在一起（沒來得及、也不願意搬新房子），自然是父母一間臥室，他們兩個一間臥室了，如此一來……

「你們睡在一起？」看著新買的雙人床、喜慶的床單被褥，喬幻璇不由得有點酸意。雖然她也和李巖睡過了，可那意義不一樣啊，現在這可是被他父母認可標誌！他們一起同房過了，如果不出大意外，長輩可能就認定一個、不會再接受她了。

「廢話！難道我還要睡地上不成？」

李巖沒好氣的說。說起睡在一起他就有點鬱悶，第一晚上親密擁抱在一起，但因為第二天早上自己說了不再碰她，這幾天都是各蓋各的被子。而語蓉暗示想要和他躺一起，他都礙於男人說話算話的面子。堅持沒有。如果像以前一人一個房間，一點事都沒有，可現在這樣躺一張床上，卻分開被子，就更難熬了。

「那你們……」喬幻璇也看到了兩床被子，明白似的說：「我知道了，雖然睡一張床，卻是分開被子睡。」

「……」李巖想要反駁，事實確實如此。

「唉……可惜呀，你要是找我的話，就不用這樣看著吃不著了。」喬幻璇湊近他面前，媚眼如絲、吐氣若蘭，「要是我和你睡這裡，可能會把這床都折騰塌了……」

她的話、她誘惑的模樣，讓李巖覺得有點燥熱。要看她的粉唇只隔了幾寸，怕自己一個穩不住，他只能轉開頭。「別假設了，如果是你的話，你就得在家裡睡了。我爸媽不介意，你爸媽肯定不讓你過來。」

「誰說的？我都不年輕了，我爸媽巴不得我能嫁出去呢。」喬幻璇苦笑了一聲。

李巖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喬幻璇也就比他小一歲。女孩子這個年紀，即便不結婚，也要拍拖，否則事業上再好，父母肯定會操心的。而她會耽誤到現在，無疑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馬上又過一年了，對於喬幻璇，是真的該給她一個了斷，不要讓她繼續耽誤了。

「幻璇，坐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李巖拍了拍邊上。示意她坐下，要跟她講出跟張語蓉的關係。

喬幻璇卻轉變了一下情緒，直接跨步上去，坐在了他的腿上，然後抱著他，靠近說道：「講啊！」

李巖一陣大汗，兩個人現在這樣子，要是被人看到就糟糕了。而剛剛進來，只是把門關上了，並沒有上鎖，即便父母不過來，語蓉都可能開門進來的。

「別這樣，坐好來，我是有正事要說……」

「這樣還不好嗎？」喬幻璇使勁按著李巖，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後她也將身體往前移一點，在床邊跨坐在他大腿上。「這樣好不好啊？」

李巖無語，這傢伙興致來了，確實會很瘋狂。偏生現在連大聲喝斥他都不行，小聲勸說對她又完全沒有用。

「外面的張語蓉，是我老婆。」

對於他扔出的深水炸彈，喬幻璇卻絲毫不覺，反而俯下身子，對他說道：「我知道啊，在外面的時候，我給你面子，不會揭穿你們。在裡面……你就是我的！」

李巖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說：「喬幻璇，我不想再騙你，其實我已經結婚了。張語蓉就是我的老婆，我不是騙我爸媽，他們是知道的。」

喬幻璇聽到他這麼說，稍微集中起了精神，「別開這種玩笑！」

「不是玩笑。」李巖苦笑道：「你之前也見過張語蓉，即便不熟悉，你也多少知道一點她的性格，而且你知道她的身份。如果她不是我老婆的話。可能跟我睡一張床嗎？」

喬幻璇呆了一下，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實在有點難以接受，不，簡直是難以消化。

「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爸跟她爸是過命的交情，所以就撮合我們了。我們已經結婚快一年了，只是因為當時她升任天堂集團的總裁不是很久，根基未穩，我們的身份也相差很大，暫時沒有公開。她父親很看重我，想要把我栽培起來，之後就可以公開我們的關係。所以在外人面前，我和她都裝作只是上司、下屬的關係，當然，我能從文員升值到現在的經理，也是因為這一層關係。」李巖坦然的說了出來。

喬幻璇俯視著他，好像聽著一個毫不相干的故事一樣。

「真的，絕對沒有騙你，剛才為什麼大家都會同意讓我們進來？就是想要跟你說清楚這件事，以免繼續耽誤你。」

「郁小滴呢？」喬幻璇沒有那麼好打發，她直接問到了其中的關鍵點，「如果張語蓉是你老婆，那郁小滴怎麼又會是你女朋友呢？有了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的老婆，才不到一年，你就開始搞婚外戀？哼哼！沒想到我會來，沒打過草稿吧？」

李巖苦笑：「這確實是我不對。你也知道我有女朋友了，可我們還是……我跟郁小滴，就像我跟你一樣。事實上，語蓉也知道了我跟郁小滴的事情，包括郁小滴也知道我和她的關係。」

喬幻璇一陣驚訝，回想第一次見到張語蓉的時候，就是郁小滴邀去的，而且還有意介紹她說是李巖的初戀女友，當時她就覺得有點怪，為什麼要像李巖的公司領導介紹這個，現在回想她們兩個的態度，還真的不融洽呢。

七百四十六

喬幻璇從李巖的腿上下來。無力的坐在了邊上，聽到這裡，她雖然心裡還是難以接受這麼一個解釋，但理智已經相信了幾分。

「你們……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

「嗯？」

「你、張語蓉和郁小滴。」

李巖沉吟了一下，不告訴她實話，她去S市的時候，或許能向小滴求證得到，或者一會兒離開這裡，打電話就能求證到；告訴她實話，那可能又會讓她有另外的想法，還是會耽誤她。

「既然你都決定說出來了，就完全的說出來吧。別騙我，讓我知道所有的一切，可以死心。」喬幻璇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

李巖點點頭：「OK，其實也沒有什麼。剛剛我也說了，我和語蓉是因為父母的安排，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大家的感情並不是很好，直到相處了幾個月之後，隨著接觸變多和很多事情的發生，才慢慢地互相瞭解和喜歡。所以在那個時候。我因為某些原因認識了郁小滴、並且她喜歡上了我。我本來……」

他停了下來，覺得這一段不能這麼說，雖然這是事實，但向別的女人說是小滴倒追他，還是有點過分。

「……我本來想要告訴她，我已經結婚了。可是她不相信，後來她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她，後來就答應她做我的女朋友。但事情終究還是會暴露的，她後來都還是知道了我跟張語蓉的關係。這對她和語蓉兩個，傷害都很大。」

因為不能讓外面聽到了，要壓低聲音說這些話，讓他的話顯得更真實、也更淒慘一點。

喬幻璇沉默了一下：「現在呢？你沒有和郁小滴分開，也沒有和張語蓉離婚。她們二女共侍一夫？」

「怎麼可能！」李巖一陣大汗，如果有這麼好辦就省事了。

「那就這樣……拖著？」喬幻璇又了一句。

「算是吧！反正小滴年紀還輕，而我跟語蓉……是先結婚後戀愛，現在也是在發展感情。或許她們都在等，等我選擇哪一個、或者說先放棄哪一個吧！」

喬幻璇冷笑了一聲：「說到等，誰有我等的時間長？」

李巖無言以對，要以資格論，還真的沒人是她對手！只是感情不能以資格來論，也不能光看時間。

「那你現在是跟我攤牌了？」

「可以這麼說，你也看到了，我爸媽都認可她，她現在也來到我家過年了。大家都知道了，你……」李巖看著喬幻璇，想要說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想要說……你配不上我，不值得我為你付出那麼多，你已經有兩個女人的關係搞不定了，讓我別陷入進來了，別耽誤了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對吧？」喬幻璇淡淡的問道。

「嗯，基本上是這個意思。」同樣的意思，她說出來，讓李巖確認會更容易，但也有一絲苦澀。「看得出來，我爸媽也是喜歡你的，但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們覺得不能害了你。」

喬幻璇凝視著他，「可我早已經陷入進來了，在郁小滴還是小屁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付出了，我付出了那麼多，什麼都沒有收穫，你讓我離開，我怎麼辦？」

「……」李巖猶豫著，要不要跟她說。

「你不是跟兩個女人關係不清不楚。你跟我同樣不清不楚。你在有老婆、還有女朋友的時候，還跟我上床，你是把我當情人？還是當送上門來的便宜，不佔白不佔？」

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李巖也就不再猶豫，沒有再迴避她的目光，沉聲說道：「幻璇，在你看來，我應該已經夠虛偽的了。所以我現在就光棍一次，說一下我自己的想法！」

「說。」

「你們……我一個都不想放棄！我不是把你當成便宜佔了，我也喜歡你，不想讓你離開。你能接受這樣的我嗎？」李巖認真的說出。

這個話題，這個時候說出來，是有點冒險的，只要喬幻璇大聲斥責幾句，外面三人就能聽到，一問清楚的話，老爸、老媽都要罵他了。

喬幻璇卻並沒有過於激動，而是反問了一句：「張語蓉和郁小滴能接受嗎？」

李巖搖搖頭，「暫時不能，我會努力。」

喬幻璇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輕歎道：「其實無論她們接受不接受，現在都是事實……現在一個還是你老婆、一個還是你女朋友，兩個人又互相知道。那無論嘴上怎麼說，都是變相接受的事實。」

李巖心裡一震，一直都覺得她們暫時還不能接受，卻沒有想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她們沒有離開，同樣也是暫時接受！

為什麼非要得到一個口頭的同意呢？女孩子對愛很重要，但同樣也有尊嚴、要面子，要她們親口承認和別人共享一個男朋友、老公，是很難的。既然事實上已經如此，為什麼要逼她們說出答案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接受不是很好嗎？

喬幻璇繼續說：「其實我又何嘗不是一樣？重新見到你，我明明知道你有女朋友，卻沒有離開，不也是一種變相的接受？」

「我明白了！」李巖忍不住抱著她親了一下，「我知道怎麼做了！」

喬幻璇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那我又該怎麼做呢？接受也只是暫時的，長久來說，你還是要想一個辦法。」

「嗯。」

她吐了一口氣，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這些年過來你家打聽消息，都不知道你在哪裡。這一次，知道你一定回來了。本來是開心的事情，卻沒想到你真的是帶著老婆回來了！你說我等會兒怎麼面對？」

李巖伸手摟住了她，沒有說什麼。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只能默默地安慰。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陣。

喬幻璇畢竟是等了十二年，什麼樣的結果，都是考慮過了的。而且重逢的時候，就知道他有女朋友了，所以對於這震驚的事情。接受起來也還算是很快了。而她也偏激了，做起事情來有時候會過激。就像重逢第一晚，就把李巖給強推了一樣。現在這個時候，這個消息又刺激得她過激了！

坐著不出聲，李巖以為她情緒穩定了一點，正提議要不要出去。卻發現她忽然又撲了過來，把他撲倒在床上，然後壓在他身上狂吻起來！

這個變故，讓他暗暗冷汗。換了另外一個環境，喬幻璇的主動、瘋狂，他會很樂意接受。可現在這個環境，即便只是打KISS，也是膽戰心驚的呀，要是被外面看到——甚至只是聽到異常，都不得了！

李巖立即做出分析，以喬幻璇的性格，如果這時候跟她硬來，或者阻止她，她只會更加的來勁。她現在會這樣，多少是有受刺激的反應，不作反應的任由她發洩一番，或許才是正道，到底她也是一個理智的人，不會真的不顧外面的動靜、鬧到不可收拾。

如此一來，他乾脆閉上眼睛，作逆來順受任由蹂躪狀。

喬幻璇在狂吻了他一會兒之後，果然冷靜了不少，但還是趴在他的身上，「怎麼？不敢動？怕被他們聽到聲音？」

李巖歎了一聲：「你一直在受委屈，你想要怎麼發洩，都是應該的。」

「真的？」喬幻璇眼睛轉動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李巖看了一下關著的門口。

「哼哼……」喬幻璇低聲怪笑，「她是你老婆是吧？郁小滴是你女朋友是吧？她們至少都有個名分，我卻什麼都沒有……」

「……」名分，正是李巖給不了的。

「沒關係啊！我可以做壞女人嘛！」喬幻璇伸手在李巖的身上撫摸，「比如說，現在張語蓉只能在外面做淑女、做乖女，我卻可以這裡玩弄她的老公！」

李巖哭笑不得，這什麼跟什麼呀！「你以前也是乖乖女……」

「以前是以前，以後不會了！」喬幻璇媚惑的看著他，「現在我要在這裡……上她的老公！有沒有問題？」

李巖苦笑，能說有問題嗎？

「看你一臉猥瑣YD的笑容，肯定是覺得很刺激啦！我就成全你！」喬幻璇說著已經伸手下滑，很快單手擒龍。只是這個時候的李巖，毫無興致，絲毫沒有龍抬頭。

「怎麼？怕了？」喬幻璇繼續問道：「是怕你爸媽知道呢？還是怕你老婆知道？現在我知道了你跟她的關係，知道了你跟郁小滴的關係，她們知道我嗎？你會告訴她們嗎？」

一連五六個問題出來。李巖只能舉手投降。

喬幻璇離開了他的身體，在邊上坐正了。「算了，不逗你了。」

李巖也坐了起來：「多謝。」他是真心的，知道等會兒喬幻璇出去面對語蓉，是有多難。

「出去吧！」

「嗯。」李巖站了起來，這個尷尬、麻煩的問題，總算暫時的解決了。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喬幻璇忽然拉住了他，然後靠近他的耳邊，細聲說道：「今晚我要你做一件事。」

李巖轉頭看了她一下，用眼神詢問什麼事。他心裡有點打鼓，生怕喬幻璇會要他今晚上去她家找他。

「我要你……」

果然！

還好，她只是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今晚跟她做的時候，我要你想著我！」

「……」李巖無語。

七百四十七

喬幻璇最終還是留下跟他們一起吃了一頓餃子才離開，雖然她多少有點不自然，但基本上表現都還可以。大家也都看得出來，而且都知道喬幻璇對李巖的那份情，包括張語蓉在內，對她都有點歉疚。

基本上大家都有點在照顧喬幻璇的情緒，生怕她會受不了。苦等了十多年，等回來的男人卻已經結婚了，這打擊未免大了一點。如此下來，喬幻璇和張語蓉兩人也聊得更熟了幾分，都默契的沒有講以前認識的事，只是彷彿一見如故般。到最後，喬幻璇還邀請他們兩個明天一起去滑雪。

對於這件事，李堂夫婦也是暗暗唏噓，兩個女孩都很好。都適合兒子，只能二選一，頗有一種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感覺。下午之後，大家都迴避了這個問題，開始放在過年上面，準備春聯、晚餐等等。

李巖上一次在家裡過年，還是十三年前，現在終於又回到家裡過年，心中頗有一點百感交集。李堂、汪素珍兩個則是非常的激動，之前每年過年，都只是他們兩個人，完全沒有別家的熱鬧和喜慶，就是象徵性的過一下，今年終於可以開開心心的過個年了。

張語蓉則是第一次沒有在家裡過年，除了有點別緻之外，也很想家。當然，晚上電話不斷，她感覺跟父母更多的話說，而張天翼也跟李堂聊了一陣，邀請他們什麼時候有時間過去做客，或者他抽空來這裡。

李巖不大好在家裡跟其他人打電話，所以下午的時候，已經先編了一條短信息，群發給了溫倩怡、郁小滴等人，表示了祝福，並說等過完年回去後再找她們，她們也都是回的祝福短信息。

吃飯、陪著父母看電視、帶著語蓉出去外面放煙花。除夕夜都是在歡快的氣氛中。

李巖感覺自己的心得到一次昇華，以前一度隔絕自己少年時候的記憶，這一次回家，卻把這一份隔閡抹平了。也讓他徹底的拋開了殺手的事情，彷彿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過著普通的日子。

但他自己也明白，大家都這樣。很多在外地工作的人，回老家過年的時候，都有這樣的感覺，洗滌心靈、回歸傳統、拋開工作的壓力。可是在年過完之後，大家還是要回到充滿競爭、充滿壓力的繁忙社會，還是要繼續的工作，繼續面對壓力。他也一樣！

……

幾天下來，張語蓉已經從電腦、從工作裡面解脫了出來，不再像以前一樣，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和電腦打交道，現在不看著電腦、不瞭解訊息，也不會覺得不自在了。而且她也習慣了每天晚上睡覺前，把兩個人的被褥整理好。

難得過一個喜慶的春節，今晚上大家都睡得比較晚，一直到零點放鞭炮的熱鬧過後才睡覺。兩個人在房裡的時候。語蓉照例已經鋪好了床。

李巖上床之後，看著還是分開的被子。又想起了喬幻璇出去之後的時候說的那句話熱辣的話——「今晚跟她做的時候，我要你想著我！」，他心裡不無遺憾，跟語蓉做，也該水到渠成了吧？可怎麼卻還差那麼一點呢？

不知道是猜到他心中所想，還是捕捉到了他目光的關注點。語蓉在他上來之後，小聲的問了一句：「今晚上睡得太晚了，天氣也更冷……還是分開被子麼？」

太晚了、太冷了，當然都只是一個借口、理由，她這話，是再一次的暗示！李巖也覺得自己不因該太計較，夫妻之間，沒有那麼多的面子問題。

「那一起吧！擠一下暖和一點。」

聽到李巖答應了，語蓉微微臉紅之外，也都配合著開始把兩個人的被子鋪疊在一起，然後她躺得更靠近中間一點。

李巖也一起配合把被子弄好，和她並肩躺在一起，然後關了燈。

接下來，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李巖的心思開始活躍了起來，今晚是除夕夜進入大年初一，是農曆年的辭舊迎新，這麼特殊、有意義的夜晚，是不是會發生一點有意義的事情呢？

過了一會兒，他的一隻手伸了過去，摸索了一下，摸到了語蓉的手，然後輕輕的握著。

語蓉沒有掙扎、反而是配合著他，她隱約覺得這樣的氣氛。兩個人之間，應該會發生點什麼、會更進一步。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好準備，只是這幾天跟他躺在一張床上，即便是陌生的環境，也是睡得很安寧，也算是習慣了。

「語蓉，你困麼？」李巖低聲問了一句。

語蓉搖搖頭，但又想到他看不到，低聲說道：「還不睏。你是……想要說說喬幻璇的事？」

剛剛說出這話，她就後悔了，很想要把說出去的話吞回去！

怎麼突然說起喬幻璇呢？白天都知道迴避，現在說這個，不是破壞氣氛嗎？她只是覺得應該找點話題、說點什麼，沒想到隨口就說出這個會冷場的尷尬話題了。

李巖微微一愣，但並沒有覺得這個話題不合適。即便她不睏，他也不能直接的說『不困我們就來做那個吧』，本來就是要找個話題先聊聊天、製造一點氣氛再說。聽到語蓉說喬幻璇，也覺得應該跟她說一下。雖然中午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應該是有了結果，可不清楚到底是怎樣，她也算是當事人了，不知道容易誤會。

「嗯，我跟她說了我們的事情。」

「哦。」語蓉簡單的答應了一聲。

其實她有點緊張、很想要知道喬幻璇是怎麼說的。但又覺得這個話題不合適，很可能會搞得大家不歡而散，那就煞風景了。今晚上可以說是整個假期裡面最特殊的一天，最好別破壞了，她剛才會再一次暗示兩個人睡一個被窩，也是本著這樣的心態。

李巖轉身面對著她，「她……知道我和郁小滴的事情，知道我和你的關係，都嚇了她一跳。」

語蓉也側身面對著他，想要安靜的聽著，又怕他誤會自己生氣了。見他已經說了。語氣也不像是不悅，便應了一句：「那她……反應是怎樣？」

「鄙視我是免不了的吧！但她到底……十多年的感情積累，不能說放棄就能放棄的，即便知道我們結婚了，她一時間還是……」

「我能理解。」語蓉認真的說，「其實我也很佩服她的，如果換作是我的話，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而且……」

「嗯？」看她欲言又止，李巖詢問了一聲。

語蓉低聲說道：「……而且看得出來，爸媽對她也是很滿意的。在你沒有回來的這些年，她應該來過家裡很多次，他們都知道了她對你一片癡心。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他們應該是很願意看到你們兩個一起吧。……從某種角度來說，我是破壞了她和你之間的第三者。」

「說什麼話呢！」李巖抓著她的手捏了捏，安慰道：「這不關你的事。」

「一年前的時候，你我兩個人都不認識，我怎麼可能跟等了你十多年的喬幻璇比？郁小滴不過幾個月，就讓你感動了。要是你先遇到她，肯定會被她感動的，而我……」語蓉輕歎了一聲，「現在想想，我以前對你，真的是最不好的一個了。」

聽到這話，李巖心裡一陣欣慰，語蓉對他可謂是徹底的變了！竟然會因為最初的冷漠而內疚，說明現在她的心裡，他已經是非常重要的。

「別傻了，我當時對你也不好，我還是男人呢，還是你老公呢，都沒有哄你、疼你。難道還能怪你麼？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們彼此相知；更重要的是，我們以後會彼此相愛！」說到這裡，李巖自然的伸手，將她抱入懷中。

「嗯……」語蓉乖乖的靠在了他的懷裡，感覺著他的體溫、聆聽著他的心跳。

「給多點時間她吧！她還以為你是我找來的假冒老婆，想要讓她相信我們的關係。需要多一點時間，她的心境要轉彎過來，也沒有那麼容易。至於你，不用吃醋，人家都喜歡我那麼多年了，吃不過來呀……」

語蓉基本上接受他的說法，這是她中午就考慮到了的問題。十多年的感情，要是能一下子放棄，她還會看不起呢。她也怕逼得急了，讓喬幻璇做出極端的事情來。只是現在這樣，她是能接受的。初戀麼，哪有那麼容易替代，最重要的是能做男人最後的女人！

「呵呵……喜歡你那麼多年？你臉皮真厚，以前你不是說她喜歡的，其實是少年時候的你、加上這些年她心中幻想的你的形象嗎？現在你可未必能吸引成熟的她了。」語蓉以輕鬆的語氣說道。

「是嗎？那現在的我，怎麼能夠吸引你呢？」李巖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我……我是沒辦法，天天跟你生活在一起，只接觸到你這一個男人，有得選擇麼？只能算是……日久生情！」跟他越來越交心，語蓉也沒有那麼的拘謹了。

兩個人的感情確實是因為同居數個月之後，工作上她管著他，遇到突發事情他保護她，一來二去的日久生情。跟海芙這種「日」久生情，又有一點不同。

聽到這話，李巖自然想到了這一點，想想結婚都一年了，兩個人卻還沒有突破最後的壁壘，現在算是很好的一次機會吧？大家在一個被窩裡抱著，又有節日的特殊環境，剛剛營造的氣氛也不錯。身為男人，不主動一點，還指望語蓉這樣被動的女孩脫光光的獻身麼？

想到語蓉脫光光，李巖略有一點心癢，故意湊近她耳邊，低聲笑道：「日久生情麼？可我們貌似還從來沒有……『日』過呢！」

語蓉身邊是沒有人敢跟她說這樣的粗話，以至於她仔細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特意強調的『日』的含義，頓時之間，心跳加速、雙頰緋紅，呼吸也急促了一點。為了掩飾，她忙低聲說道：「你竟然說粗口……」

「嘿，夫妻兩個，床笫（zi）之間，這怎麼能算粗口呢？而且日相對來說，已經很含蓄、很有文化了。最直接的什麼、什麼，你肯定更加接受不了，說『叉叉個圈圈』、『香蕉個芭樂』什麼的你更聽不懂了。」

「就你思想不純潔……」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語蓉討論這些，即便李巖也是首次，聽得她有點不好意思，但到底也是成人了，又是在他的面前，只是矜持、並沒有過於的排斥。心想什麼『叉叉個圈圈』、『香蕉個芭樂』，還真的不懂呢。

她的反應，讓李巖得到了鼓勵，繼續說道：「那我給你講個純潔的故事，看你聽不聽得懂。有一男的對一女的說：我是鋤禾，你是當午。」

「完了？」語蓉有點無語，「我是鋤禾、你是當午，這算什麼故事？」

「我是鋤禾，你是當午。鋤禾日當午……」

聽到李巖的壞笑，語蓉輕啐了一口，聯繫到之前強調的日，頓時明白過來了其中隱諱的含義。

「那換一個，有一男的對一女的說：我是清明，你是河圖。」

「呸哩……肯定又是什麼不好的。」語蓉這次沒有跟著說了，只是在心裡默念：清明？河圖？

「我是清明，你是河圖。清明上河圖……」

「……」聽到清明上河圖，不用更深入的解釋，語蓉也能舉一反三了，只能無語的說：「你呀，簡直是是褻瀆古典文化！」

「嘿嘿，只能說漢字的博大精深。」李巖接著又跟她講述了日趙香廬生紫煙、白日衣裳盡等古詩新解。

人對於任何事物，都有一個接受過程，第一次總是不自然的，多幾次就習慣了。剛開始一個『日久生情』，就讓語蓉覺得有說粗口之嫌，等到李巖一眾古詩講述下來，已經被熏陶的見怪不怪了。

男女間其樂融融的交流著關於『日』的故事，當然也是很拉近心防的，而語蓉也不是傻瓜，當然能夠領悟到李巖的潛台詞。說到底，他就想要做鋤禾、清明，讓她做當午、河圖。

知道這一層意思之後，語蓉在猶豫一陣，也在他講完故事之後，細聲的問了出來：「你是不是……想要……鋤禾……日……當午？」

簡單的一句話，被她說得斷斷續續，尤其是說到『日』字時，她不由自主地聲音更低了，心裡也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這簡直就是在問『你是不是想要日我』，天哪！我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她只覺得臉上滾燙，覺得自己今晚有點沒羞沒臊。

李巖也是微微激動，她終於想通了麼？終於水到渠成了麼？

「當然，鋤禾是非常願意那個什麼當午的。只是當午……真的準備好了嗎？」他也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說完之後，順便在她耳垂上面親吻了一下。

只是這一下，讓語蓉微微哆嗦了一下，她有點顫抖的小聲道：「當午……當午不懂，在終極考試前，有沒有……初級教程？」

終極考試？初級教程？聽到這話，李巖樂了。語蓉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她對男女之事沒有經驗，終究還是緊張的，想要一步一步來。

他在她耳邊吹了吹熱氣，輕聲呢喃：「大年初一了，我們來上第一課……」

語蓉已經豁出去了，沒有再多說，等著他的初級教程。這方面，李巖不是專家教授，起碼也是個能手了，完全可以壓抑住自己的慾望，不至於激動之下霸王硬上弓之類的留下不好印象。

還是那句話，女人是感性動物，她們不介意男人想要上床，她們介意的是男人只想要上床。形容同樣的事情，她們喜歡的是帶有愛的那個詞，便是最好的寫照。

李巖知道要一步一步來，必須先讓她打開心扉。現在不過是鼓起勇氣的開始，必須要讓她感受到愛、感受到快樂，才能發自內心、心甘情願的準備好。所以，他開始、並很用心、很認真的，是兩個人有過多次的吻！

吻是直達女人心扉的捷徑。隨著嘴上的熱吻，還有他雙手在背後的輕撫安慰，語蓉因緊張而僵硬的嬌軀，開始漸漸的放鬆下來，變得酥軟、變得敏感和輕鬆。

在盡享濕吻之後，李巖的手，開始由後背緩緩到了腰間，在她適應之後，再進入了內衣裡面，慢慢攀爬到了酥胸雙峰。頓時之間，發現了一個意外的狀況，語蓉這一次竟然沒有戴著胸罩！

這幾天晚上，兩個人都是分開被子睡，他也沒有再碰她，不知道是第一晚之後，她就沒有再佩戴，還是今晚上她特別準備的。既然沒有最後的防護，他當然更加細心的呵護。而在語蓉接受了大手之後，也開始讓她仰臥，然後他的吻順著脖子開始往下，嘴唇隔著內衣忙碌著。

上面沒有了李巖的嘴唇消音，語蓉只覺得自己呼吸的聲音更大了，還必須壓抑著不發出呻吟，這讓她不得不時而緊閉、時而輕咬嘴唇，手也不知道放哪裡好，或抓著被子、或抓著李巖的手臂……

七百四十八

雖然只是感受了一下「初級教程」。只是體驗了李巖的愛撫，但對於張語蓉來說，已經是很大的突破了。而身為一個正常的成年女子，如此的體驗，也帶給她某些身心的變化。比如說初一早上起來的時候，明顯多了一份嬌艷動人，恍如被灌溉過的花骨朵兒一般。

而李巖同志，則是體驗了定力大考驗，雖然是人在黑暗之中，但親密愛撫語蓉的身體，對於他的刺激，不可謂不大，但他卻必須控制住自己更進一步的慾望，以免傷害、或者驚嚇到了她。不過對於他來說，也可以算是未曾真個已銷魂了。

本來喬幻璇邀請張語蓉一起去滑雪，他們都以為不過是說說而已。這可是情敵的身份，當面說點友好的場面話很正常，誰願意真正一起玩兒的尷尬？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上午吃過早餐後，正思量著去哪裡玩的時候，喬幻璇已經過來了。表示她是開車過來，帶他們一起去一個滑雪場。

李巖也想要帶著語蓉盡量的放鬆一下，等回去之後，她就又要一頭扎進工作之中去了。所以在她也有意之後，立即同意了這個建議，三個人一起離開了。

喬幻璇自己開車過來，帶上他們兩個出發，在路上解釋了一下要去的地方。

是真的要去一個正規滑雪場，而不是隨便找個地方玩兒。目的地是本市下轄一個縣內的一座山上，那裡前幾年建造了一個滑雪度假村，投資頗大，規模搞得也可以。除了附近縣市的本地人會去玩之外，也有很多南方過來滑雪度假的人。

聽著喬幻璇的介紹，多年沒有回來的李巖，就像一個外鄉人一樣，一點也沒有聽說過這個滑雪場。而以前高中時候，也沒有去過多遠的地方，這次完全要喬幻璇當嚮導了。

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終於來到了偏僻山區的滑雪度假村。在白皚皚的雪地裡，出現了一座度假村，依山而建，相對暖和舒適一點。在這裡，除了主打經營的滑雪輔助、補給基地外，便是配套的酒店設施，讓遠道而來的外地遊客，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安心遊玩。

喬幻璇停好車，然後帶著他們過去。又介紹了一下：「我們就到這裡了，他們度假村在山頂也有一個基地，不過比這裡小，不能住宿。開車的話，也可以從那邊上去，有一條公路，只是繞得遠一點，而且這樣的天氣開車攀山、又不是車來車往的路段，安全方面不那麼可靠。一般人還是在這裡停車，然後做纜車上去。」

進入滑雪場度假區，是不需要門票的。停車場免費開放，但又有誰特意跑來這裡蹭停車呢？來的都是消費者。進入裡面各方面都是需要消費的，沒買纜車票，想要上去滑雪都不行。要是有勇氣徒步爬上去的話，相信也不會有人阻攔。

今天是大年初一，住在這裡的遊客不算很多，附近縣市趕來的也有一些年輕人，總的來說，遊客還是有一些，但相對於這麼大一個場地來說，就不算太多了。

他們三個晚上要回去的。不需要在這裡住酒店，但滑雪服是要現買，還有滑雪板什麼的也要租一套。喬幻璇來過這裡，她熟悉的帶著兩個人前往。

在挑選滑雪服、滑雪板的時候，張語蓉雖然不是經常滑雪，但以前也跟家人去過日本、瑞士等地滑雪，還是瞭解一點的，李巖則是完全不懂，這也讓她們兩個有點意外，只好笑著幫他參考。

在去更衣室換衣服之前，喬幻璇提醒了一下李巖，考慮到會摔跤的問題，提前把手機、鑰匙之類的硬物放在衣櫃裡，以免傷到自己。

李巖換衣服的時候，也有點唏噓，沒想到十多年沒回來，老家竟然搞出了這麼大一個滑雪場，也算是開闢了一個人工度假勝地吧。不過這裡不是終年積雪，也就是嚴冬初春幾個月的生意了。

……

換好防水滑雪服、滑雪靴之後，李巖等著她們兩個出來。他的衣服是她們幫忙挑的，是一套藍色的，而她們兩個一個是淡黃色、一個是粉紅色的。當兩個美女一起出來的時候，即便是看習慣了的李巖，都覺得眼前一亮。

「哇！兩位美女，換了另外一個地方，肯定會有很多人搭訕你們。」李巖開玩笑的說。

張語蓉只是笑了一下，喬幻璇更熟悉一點，同樣開玩笑的說：「現在不就是有人來搭訕了嗎？要不要理你呢？」

「切，我是護花使者呢！」

一邊說笑。喬幻璇帶著他們往纜車方向走。很自然的，她們兩個吸引了沿途所有男性的目光，而李巖這個護花使者，當然是被人無視了。

走出戶外，立即覺得冷了許多。不過吃得鹹魚不怕渴，想要享受滑雪的樂趣，當然也不能避免寒冷。纜車處讓前來滑雪的遊客集中了，顯得人多了不少。喬幻璇正介紹坐纜車上去大概要多久的時候，有人叫住了她。

「小喬？真的是你嗎？」一個穿著便服的男人到了他們的旁邊，有點激動的看著喬幻璇。

李巖打量了一下，這是一個跟他差不多同齡的男子，看樣子是在這裡工作。

小喬這稱呼，他都沒有這樣叫過，包括他們這些中學同學，也就昨天聽父母叫過。這人是誰啊？大學同學？

那男人很激動的脫了手套，要跟喬幻璇握手，又打量起李巖和張語蓉。

喬幻璇則是示意自己拿著滑雪橇，沒有伸手。

「還小喬啊，我都大喬、老喬了。」自嘲了一句，喬幻璇又給他們介紹起來：「趙一鵬，大學時候的同鄉校友；這是我中學同學李巖，這是他老婆。」李巖是男的無所謂，張語蓉是女的。她就不便向他們未必有興趣認識的人介紹了。

「哦……你好、你們好。」趙一鵬向他們招呼了一下，然後又看著喬幻璇，熱情的說：「大年初一，你們就出來滑雪嗎？」

喬幻璇笑道：「你看我們的準備，不是滑雪難道是來燒烤啊？」

趙一鵬稍微有點尷尬，然後又熱情的說：「你要來滑雪早說嘛！通知一聲，我會給你安排得好好的。我現在在這裡工作，是個小主任，多少可以給你們一些方便的！」

「是啊，好幾年沒聯繫了，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這裡工作了。」喬幻璇敷衍了一下。要說方便，這裡又沒有到人滿為患的地步；要說省錢，他們都不在乎這一點。

趙一鵬則不一樣，雖然自稱小主任，但言語間還是頗有一點自豪的，而且為了展露一下身份的不同，一定要他們跟著過去插隊。

李巖三個哭笑不得，雖然大家都集中過來排隊坐纜車，可也用不著等太久，這還需要插隊嗎？但趙一鵬的熱情，讓他們不得不跟著過去，否則的話，多嚷嚷一會兒，更多人看向他們了。

「不用買票了，玩得開心點啊。」趙一鵬從工作人員那裡，拿過了三個牌，讓他們掛上，大方的表示他已經讓他們免了纜車費。

因為排隊的遊客，很多不滿的看著他們，三人為了避免大家的目光、還有趙一鵬繼續聒噪，只好先插隊上了纜車，三個人坐在一個，李巖和張語蓉坐一邊，喬幻璇坐對面，不是很大的空間，大家的膝蓋都要頂在一起了。

「這是前幾年建的，所以都是這種封閉、可以關上的，纜車上下的時候，可以不用被風吹得那麼辛苦。」在狹窄的空間裡面對面坐著，都不說話的話，氣氛有點沉悶，喬幻璇主動拉起話題，「這個牌子是為了確定遊客用的，上纜車前發牌子，等下的時候，則在上纜車前收回牌子。如果晚了、發現對不上人數，則會安排人搜尋。以免有人出現意外之類的。」

聽著她的話，李巖卻沒有在意，心裡想的是剛剛那個趙一鵬，那人有點狂熱的眼神，逐漸說明對她頗有愛慕之心的，而不是當作一般的同鄉、校友。剛才的熱情，無疑也是為了討好喬幻璇的。他很想要問一下趙一鵬的情況，但又覺得這似乎是吃醋的表現，而且語蓉還在身邊呢，也就不便開口。

隨著纜車向上移動，他們也透過玻璃往下看，看著白雪皚皚的山坡、山谷在下面移動著。這纜車架設得有點高，遇到山谷、凹陷的地方，尤其顯得高一點。以至於語蓉開玩笑的說：「幸好是這樣的，要是開放式的，把腳懸空的話，看到這麼高，我可能有點害怕了。」

喬幻璇安慰道：「沒事的，這應該經過嚴格驗證過的。這些年也沒有聽說過出事的，我們算是本地人，如果有出事過，即便壓下來沒上新聞，也肯定會傳出來的。」

李巖也安慰了一句：「就跟坐電梯一樣，固然有出事的，但紀律非常小。」

「嗯，我明白。」張語蓉答應了一聲。

好像是為了諷刺一下李巖和喬幻璇似的，他們才剛剛說完，行走到半途的纜車，竟然停了下來，就這樣停在了半空之中！

七百四十九

纜車突然停在了半空之中。這種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來、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感覺，確實讓人驚慌，尤其是因為這種情況極少見，一般都是伴隨著事故、災難發生，所以馬上讓纜車上的乘客都驚叫了起來。尤其是剛好下面距離比較高一點，更是擔心會摔死。

李巖他們三個，雖然都是鎮定之人，不會因為這小小的意外而驚叫，但正說著這種事情就發生了，也是讓他們有點驚愕。

「沒事的，可能只是出現了一點小故障。」李巖抱了抱語蓉，安慰了一句。

語蓉努力回了她一個微笑，雖然她還是比較鎮定，但要說沒有一點擔心，那是假的！她到底也是女人，遇到危險的事情，還是會緊張的。平時她有大將風度，是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通過正常手段來面對，哪怕是公司遭遇危機，也是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或者說還有空間給她去補救。可現在是人在半空。如果纜索斷裂、螺絲脫落什麼的，就算她再冷靜、再能幹，這也是無能為力的事情。

「不用擔心，即便是停電、或者出故障了，也最多等我們暫停一會兒，一般不會發生意外。相信我！」喬幻璇是建築設計師，雖然沒有設計過纜車，但說出來的話，在這個狀況下，總會讓人覺得比較靠譜。

剛才他們兩個安慰她，現在又是他們兩個安慰她，讓張語蓉覺得自己好像是累贅一樣，忙說：「我沒事的，只是有點驚訝而已。我是恐高，這又是關著門，就算多等一會兒，暫時也不會特別冷，我不怕的。」

李巖看了一下喬幻璇，似笑非笑的說：「你讓我別放手機身上，你們有沒有帶啊？如果帶了手機，可以打給你那個小主任朋友，問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如果沒事，可以讓他督促一下嘛！」

喬幻璇白了他一眼：「我帶手機幹嗎？只是這半天工夫，又不至於有什麼特別重要的電話要接。萬一摔跤磕傷自己了就划不來……」

「不用麻煩了吧？要說我，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我們耐心等一會兒就好了。」

張語蓉話剛落下，纜車就已經繼續開動了。前後其他纜車上的乘客，也收小、停止了抱怨。

很快，大家都忘記了這一會兒的小插曲，沿途看山上的雪景，看著山坡、山谷，山石、山樹都覆蓋著積雪的美景。語蓉則有點感歎和遺憾，如果帶著相機的話，居高臨下的拍攝相片，應該會比陸地上拍攝別有一番景象吧？不過她也只是遺憾了一下，如果真的有相機的話，也是不方便帶著身上。

到了山頂，先後下來的年輕人們，都興奮的衝出去了。他們幾個到是沒有著急，因為早上出門、開車過來、加上山下、纜車花去的時間，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他們都沒有吃午飯，在這樣寒冷的山頂滑雪場，還有滑雪需要的體能，不補充一點能量，對身體也是有影響的。李巖當然是無所謂，再惡劣的環境他都承受得了，但不能讓她們兩個女孩子凍著、餓著了。

所以。在喬幻璇的帶路下，他們先來到了山上的補給點。這裡有滑雪板、滑雪服、手套、圍巾、帽子等物品售賣，也有吃東西的餐廳。大家先隨便吃了一個午餐，喝了點熱水、咖啡。期間兩個人向李巖講述了一些滑雪的理論知識。

飯後休息夠了，三人進入了滑雪場，考慮到李巖這個新手，沒有去坡度起伏的地方，在一片相對寬闊平坦的地方，幫著李巖固定鞋子，然後教他滑雪。

這種場合，一般都是男的帶著教女的，現在李巖反過來，兩個美女圍繞著教他，讓不少人艷羨不已。不過大過年會特意過來這裡的，都是真的想要滑雪的，在他們沒有分開之前，即便有人羨慕李巖、覬覦兩個美女，也只是遠遠的不屑、觀看一下，並沒有人過來他們面前裝逼。

李巖是什麼人？經過殘酷訓練的特殊人才，不僅僅是開車、很多交通工具都會開。身體協調能力，更是無與倫比。只是因為滑雪對於殺手來說，沒有什麼作用，就沒有特殊訓練過。而這些年，也沒有遇到過哪次任務是要在雪山上、滑雪場執行，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話，他提前花一段時間學習、訓練一下，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所以，即便今天只是新學，他掌握的速度卻是很快。只是一陣的笨拙。就開始能夠慢慢的滑得有模有樣，讓一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恨不得他多摔跟頭的人很失望。

在玩了一個小時之後，李巖掌握了基本技巧，也沒有摔跤，也看多了別人的技巧。這才明白過來，喬幻璇和張語蓉，也只是以前學過、滑過而已，比他這個初學者厲害而已，並不是精通滑雪的高手，所以在他的進度跟上了一點之後，大家的差距並不太大，其樂融融的學習、練習著滑。

事實上，今天來這裡滑雪的，雖然沒有向李巖這樣剛剛接觸到的，但很多都是水平一般的初學者，真正的高手並沒有幾個，高手也不會跟他們在初學者滑雪道玩了。

跟眾多水平一般的人，在一塊區域裡鍛煉著滑，其實容易放鬆，因為看到別人的水平也不咋的，壓力就小了；但同時又容易摔跤，因為大家的水平都不咋的，所以自己可能會撞倒別人、也隨時可能被別人撞倒。

李巖控制、平衡等都不錯。即便滑得慢一點、缺乏技巧，但還是比較穩健的。但他們是三個人一起，基本上是形成一個小圈子來玩的。那被別人衝撞到的機會就要大得多了。

他們幾個都有因為閃避別人而摔跤的經驗，到後來玩得久了。有些人累了，就更加容易失誤、出錯。也有的人滑雪的興奮勁過去了，開始想著在人群中找女孩子揩油。不是明目張膽的，是那種故意撞上來的，然後裝作手忙腳亂的把人抱住，能抱著女孩子一起，哪怕摔一跤也無所謂，甚至有機會在摔跤的時候。親上一下、摸上一把！

坦白說，這樣冰天雪地的環境，隔著衣服滾抱在一起，親一下、摸一下，其實都不會有多少感覺的，但對於想要取樂的人來說，這樣公眾場合，可以正大光明的非禮別人的女友、女伴，當然會有強烈的刺激心理，是心理上的興奮感作祟，讓他們開始行動的。

淡黃色、粉紅色滑雪服的張語蓉和喬幻璇，窈窕身姿、絕美容顏，本來就讓很多人遠觀，開始有這樣的行動之後，尤其是有人在有的女孩身上成功的『意外』撞倒後，便有多個人故意往他們三個的小圈子範圍撞過來、往她們兩個身上撞，還有人躍躍欲試的等著看效果。

身為護花使者、同樣也明白這些男人那點猥瑣心理的李巖，發現不對勁之後，開始有意的攔截，在他們還沒有撞過來之前，就先堵過去。和他一個大男人相撞，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撞過來的往往是有驚無險『恰好』避開了，但還是在他們附近尋找著機會。

在玩下去，喬幻璇和張語蓉也發現了不對勁，但這是公眾場合，大家都在這一塊區域練習、玩，要說他們故意惹事，也是證據不足的。

「怎麼樣？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裡貌似太擠了一點。」三個人停下休息的時候，喬幻璇適當的建議。

張語蓉則看向李巖，讓他拿主意。

李巖雖然是新學，但也基本上能跟得上她們兩個的節奏，此刻更是明白喬幻璇的目的不是要挑戰難度，而是避開這些狂蜂浪蝶。便笑道：「好啊，有兩位美女老師罩著，我還怕不成？」

在他心裡，則多少有點遺憾。如果換了其他的場合，他都要讓那些故意撞過來的傢伙一點苦頭吃。可滑雪他才剛學、不是強項，無法從心所欲的那些人一一干倒。

「那我們往那邊去吧！只是滑慢一點。」張語蓉也是躍躍欲試，在這一片她也滑膩了。

又休息了一會兒，三個人開始緩緩的滑行、離開這滑雪道。

只是休息的話，那些有目的的男人們，還是有耐心的繼續玩著、等著。但看到他們沒有見繼續回來玩的意思，而是要離開這片區域，頓時明白是想要避開他們了！

只有弱者才逃避！

他們息事寧人的表現，在有幾個人看來，無疑是弱者的行為，這也讓他們覺得更強大了。而且剛剛來回數次，都沒有接近到張語蓉和喬幻璇，只是幾次差點和李巖親密接觸，既讓他們吊起了胃口，又讓他們有點鬱悶。眼看三個人要是離開這裡，到了人少的滑雪道，再想要以同樣的方式湊過去，就顯得刻意了、而且也容易迴避。

所以，在他們還沒有滑出去，有幾個人互相交流了一下，開始加速滑動，然後四個人向他們三個的方向衝了過來！

之前他們都是以意外的方式單干，這一次是要製造群體意外，裝出四個人在比試的模樣，一起過來的話，就不怕李巖堵上來了，他只能攔截得了一個人，另外兩個人還能繼續撲倒美女，如果她們閃避成功的，還有一個在後面補上撲倒！

三步連環，總會成功的撲倒一個吧？對他們來說，已經不僅僅是刺激取樂了，而是一項挑戰，完成了才有一個可樂的話題，沒有完成的話，感覺是丟面子的事情。

他們的企圖，不僅僅是李巖三人，其他人都明顯的發覺了，很多人都停下來看熱鬧。張語蓉和喬幻璇想要閃避，可是空間也不是很大，他們四個人衝過來，想要全部避開不容易。

李巖是雙腳固定一塊滑雪板的，他也意識到自己一個人想要堵住他們四個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現在也是受限、不便。但他們的行為，已經激怒了他！

媽的，讓老子迴避你們，已經是容忍極限了，你還想要繼續來騷擾我的女人？

雖然不至於殺了他們，但肯定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們！李巖的技術，固然無法做到一個堵住、攔截到他們四個人，但純粹搞破壞的話，也是有可能的！

他沒有閃避，也沒有加以掩飾，直接的往其中一個人衝撞了過去！

那個人的任務就是纏住李巖，看他衝過來，並不覺得意外，也向前撞過去。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快要相撞的時候，李巖卻是雙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然後順勢掄了一下橫甩了出去！

霎時之間，同時滑過來的另外兩個人，有一個受到影響、緊張不穩，另外一個直接被甩出去的人給撞中，兩個人一起側飛出去了幾米、摔在了雪地裡，激起一片雪花。而沒被撞中的那個，又被同樣無法穩定的李巖給摔下拉倒一起。

李巖在滑雪板上，無法像平時一樣活動自如，他成功甩出去一個人，自己也重心不穩了。但他卻利用好了，任由摔下去，把另外一個也抓住拖累得摔倒地上。

本來四個人的隊伍，頓時就剩下後面一個後備隊員了，眼看摔在地上兩團的場面，哪裡還有心情撲倒美女啊，只想要停下來看看情況。張語蓉和喬幻璇要避開四個人的有意圍堵不容易，要避開一個人就不難了。

而李巖在摔倒之後，並沒有多停留，到了空中的雙腿擺動，帶著滑雪板在被他拉倒的那個人頭上撞了一下，讓想要爬起來的那個人再次倒地抱頭。

他起來之後，看著地上哼哼唧唧之人，有滑過去那兩個人身邊，想要補上一點教訓。不過那兩個人，可不是拉得倒下去的，一個巨大的衝擊力砸飛、一個被人扔出去撞人了，相撞之後再摔落地上，即便沒有重傷，一身疼痛是免不了的。這會兒還是一團，連爬起來的心都沒有。

剛剛可以用不小心來解釋，現在再繼續打落水狗，就太明顯了。

在李巖遲疑的一下，喬幻璇已經和叫上張語蓉過來了，然後拉了他一下，讓他趕緊走。

「他們還有朋友，打起來我們會吃虧的！」

聽到她這麼說，李巖考慮到她們兩個女孩子的感受，沒有繼續下去，一手拉著一個，三個人往前滑去。

那個後備停下來的，以及還有其他的人，才反應過來，滑過去看那三個人的狀況。對於不認識他們的人，見他們害人不成反害己，也都有幸災樂禍的心思。

離開初學者滑雪道，喬幻璇帶著繼續往前，三個人沒有停下來，她好像怕有人會追上來找他們打群架。雖然她和李巖也算是本地人，但和這個縣的本地人比起來，又有點外地了。誰知道這些人是什麼身份？說不定就是附近鄉鎮過來玩的呢。

李巖拉著語蓉，跟著喬幻璇後面，過了一陣，回頭看已經把甩開一段距離了。他叫了一聲：「幻璇，不用走了吧？我們就在這附近好了。這裡不會有人來騷擾你們了！」

「你剛剛是故意撞翻了三個人！他們起來之後會善罷甘休嗎？不想被人家一群人追殺過來，就趕緊躲開吧！」喬幻璇沒有停，繼續往前滑去。

一群人追殺過來？李巖哭笑不得，我不殺他們個片甲不留就算好的了，還敢追殺我？

「幻璇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吧！」張語蓉也勸道。

李巖聳聳肩：「聽你們的！那我們就比賽，看看誰更快！」

他當然知道不可能真的追殺，打架的話，他一個人也不怕。但如此一來，肯定影響大家玩的心情，會害得她們兩個擔驚受怕，所以選擇跟她們一起繼續往前。

三個人越滑越遠，經過山坡、樹木等的阻隔，已經看不到開始那個初學者滑雪道，也沒有見到有人追過來，這才停下來享受滑雪的樂趣。

這一片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怎麼樣摔跤、怎麼樣笨拙，都只是自己樂、自己笑，她們兩個也更加的放得開，三個人玩得不亦樂乎。還加入了堆雪人、打雪仗這些張語蓉小時候沒有玩過的遊戲。

……

等到後來玩得累了、膩了，李巖還隱約聽到山頂基地的大喇叭在播放廣播，讓遊客準備下山離開，有暴風雪要來。時間也不早了，三個人開始往回走。

女孩子對於道路總是不那麼敏感的，這又是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沒有明顯的參照物。只能有個大致的方向，想要尋找來時候的滑雪痕跡，也似乎被風抹平了。

不過李巖一路過來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不會搞錯方向。只是來的時候，很多都是順坡滑過來的，現在要原方向回去，就要吃力得多了。

費了好大勁的，等到他們回到山頂滑雪場基地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

「哇！我看到美女『走光』了！」

這麼冷的地方，冷笑話更覺得冷。她們兩個都懶得反應，急著趕往下山纜車的地方。發現連纜車都已經停了，足見他們回來耽誤了多少工夫了、別人真的都走光了。

等到他們解開鞋子跑到纜車上落處，見到控制室裡面還有一個人值班，等到他們把下面給的牌遞上去的時候。那個人面無表情的收了：「就等你們了，還要為你們單獨開一趟！」

「抱歉，沒帶手機、沒帶表，我們也沒留意快天黑了，而且走得遠了，回來太辛苦了一點。」喬幻璇解釋了一下。

李巖想說我們是消費者，還用看他的臉色，還跟他解釋幹嗎？但一想上來的時候，是那個趙一鵬免費招待的，而纜車是上車時候買的票就是上下一起的，這會兒還真的不好說。早知道實在不要他的免費了。

三個人拿著滑雪板上了纜車裡面，把門帶上。在確定他們已經坐好了之後，那個人開動了纜車。或許是因為早就等著不耐煩了，或許是因為最後一班送下去就沒事了、也基本上不會有事。開啟之後，他就下班了、關門離開了，前往山頂基地的店裡。

李巖三人也算是盡興回來了，在纜車上也聊著今天的情況，因為一路趕回來，即便渾身上下沾了不少雪，也沒有覺得冷的感覺。

「你們說，剛才那群人，會不會在下面等我們啊？」喬幻璇想起下午跟發生衝突的那些人。

李巖笑道：「或許吧！也剛才就在這裡等著找我們，沒有找到，以為我們怕了、先走了。」

張語蓉想了一下，勸道：「如果真的在下面，別和他們衝突，就說是意外撞上，他們也心知肚明。在度假村有保安，他們不敢亂來，出去之後，你開車，走快一點就好了。」

「行！聽你的，大年初一，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心情正好的時候，喬幻璇也不想討論那樣影響心情的事情，便岔開了話：「等我們回去，家裡肯定在等著吃晚飯了。」

「是啊，而且手機留在儲物櫃裡，不知道有沒有打電話呢。」語蓉也才想起來，今天初一，說不定母親、或者其他親戚會打電話過來。

在三個人聊天之中，纜車緩緩而下。這雖然是封閉的纜車，但也不嚴實，在空中經過的時候，還是有冷風灌入。已經是傍晚了，正常情況下都會開始降溫，加上又有暴風雪過來，溫度更低。他們之前趕回來的時候，身上有點暖和，現在坐在冰冷的凳子上、靜下來，很快就感覺到冷了。

「冷吧？」李巖把語蓉抱著，只是這樣隔著滑雪服，也給予不了多少實際的溫暖，只是心理上的暖和。

語蓉遙遙頭：「還好，我還沒有那麼嬌氣。」

「不是說你嬌氣，只是你是南方人，不習慣這樣的天氣吧。」喬幻璇還是坐在他們的對面，有點羨慕被李巖抱著的張語蓉，「哎……李巖，等會兒你開車吧！都懶得開車了，真想下去之後，馬上能泡一個熱水澡。」

這就是度假村酒店客房增值的魅力所在！玩累了，冰冷的下來，馬上回房泡個熱水澡，既能減少傷風感冒的機會，更是非常暢快的事情。當然，從他們中午吃午飯來看，這裡的房價，絕對不會比市區五星級酒店便宜。

李巖聽到喬幻璇的提議，又看了一下張語蓉，她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也有點意動。便提議說道：「要不然我們先開個房休息一下？或者直接去洗澡，這裡肯定有桑拿洗浴的。沒關係，等會兒我開車，快點就回去了。」

他真的提議出來，兩個人馬上都說算了，一個是覺得浪費、沒必要，再一個是時間不太夠、回去會比較晚了。還有就是，她們也聽說過，酒店的桑拿、洗浴什麼的部門，往往都是針對男顧客的，不是適合她們去的地方。反正遲一會兒，回家也是一樣。

李巖卻是真的覺得建議可行，回家的話，他家是沒有浴缸的，只能淋浴。而且回去還要一段時間，到時候可能身體會很冷。

正說著，纜車嘎吱嘎吱地響，然後又停在了空中！

……

三個人面面相覷。上山的時候，有很多人作伴，大家都停在空中，也就沒有什麼好怕的。現在卻只有他們三個人坐纜車，這個時候出了問題，感覺就不一樣了。

「搞什麼？又停？」喬幻璇張望了一下外面，估計才走到一半的樣子。

「算了，可能像上去時候一樣，他們每次都要停頓一下吧，等一會兒應該就好了。」張語蓉安慰了一句。

喬幻璇有點洩氣，看看上面、看看下面，焦躁的等著。

如此一來，他們幾個都沒有了聊天的興趣，心思都在纜車停止上面，而乾等又讓時間過得更慢。等了兩分鐘，感覺上山的時候也就停了這麼久的樣子，喬幻璇忍不住推開了門，然後對著外面大叫了起來：「喂！有沒有人？！我們還在上面！」

「小心點。」李巖拉住了她的手臂，這像個箱子一樣的纜車座，本來顯得比開放式的更安全，但打開門的話，就危險了。

「你喊吧！你嗓子總會比我大一點吧？」喬幻璇鬱悶的坐回去。

李巖清了清嗓子，到門口打開，不過他是把頭探出去，有方向性的對著山下喊：「纜車停了！上面還有人！」

可是很快，他就暗暗叫苦。打開門、探頭出來，才發現到了傍晚，山風已經很大，再加上暴風雪過來，外面都是颳風的聲音。他的話，可能會被風傳得更遠，但更可能被風阻隔、吹散、被呼嘯之聲掩蓋！

他又喊了兩聲，然後縮回了身體、關上門，安慰道：「放心吧！即便他們沒有聽到，人沒有下去，他們也會知道的。」

張語蓉和喬幻璇相繼苦笑，她們都是聰明人，李巖想到的事情，她們也在寒風灌進來的時候想到了，而且李巖後面喊的，明顯沒有那麼有信心，只是應付的喊了兩聲。

「不會是上面那個傢伙故意整蠱我們吧？」喬幻璇皺起了眉頭：「還是他們上下沒有溝通好，下面的人以為走完了，就停止了纜車？而上面的人又以為我們已經到了……把我們忘在這裡就麻煩了！」

李巖也暗暗分析了起來，從理論上來說，喬幻璇的擔心不是沒有可能的。科技發展到現在，一項成熟的技術，往往是人為犯的錯誤、比機械的多。纜車故障停下的可能，遠比人為疏忽的少！不過上午上去的時候，纜車也停過，兩次就不是偶然了，結合起來看，也有可能是剛好碰到了故障！

「等等吧，我們先不要自己嚇自己。下面的人要是發現有故障了，肯定比我們更加著急。」

她們兩個沒有再說什麼，但心情無疑低落了不少。沒有再說話，目光不時的張望下面、外面，期待著纜車能夠重新開動。可一次次看、又一次次失望。而暴風雪襲來的山間的傍晚，黑得比城市裡更快。剛剛還覺得光亮著，彷彿只是一會兒之後，就開始昏暗下來了。

天的暗，彷彿從上罩下來的強烈壓抑，刺激著她們的信心，而從門縫吹進來的冷風，則讓她們感覺越來越冷了。

「有十幾分鐘了吧？如果發現的話，早應該發現了，如果有問題還在解決，也應該會告訴我們一聲吧？」喬幻璇帶著手套的雙手搓動著，脖子也縮了起來，明顯比剛才更冷了。

李巖探頭向下面張望了一下，距離地面至少有十幾米的距離。從現在光線不是很好來看，也無法確定有沒有大雪堆。而這個滑雪場晚上是不開放的，所以纜車沿途並沒有燈照耀，如果要下去的話，必須趁著天全黑前想辦法搞定！

而現在來看，天黑的速度很快！不會留給他們太多的時間。

「你們都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了，也不需要我過多的安慰。我估計可能是……上面的人收到我們的牌之後，已經記錄數據，然後沒有過多的交待就下班了。下面的人可能也剛好交班、或急著下班，看到沒有人了，就把還開著的纜車停了，陰差陽錯的把我們困在這裡。他們人可能已經離開了！」

聽到李巖這麼說，喬幻璇和張語蓉兩個人都皺起了眉頭。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們還是耐心一點吧！」語蓉歎道，她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但不能滅了自己和大家的希望。

喬幻璇則呆了一下，「如果真的是這樣……怎麼辦？我們現在對著外面喊，山頂、山下都聽不見。難道要在這上面等到明天？」她苦笑了起來：「今晚上那不得凍死？」

她抬頭看著李巖，有點懊惱的說：「都怪我讓你們別帶手機了，否則的話，起碼我們還能打電話求助。」

「這不怪你，你也是為了我們好，誰能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呢？」張語蓉拉著她的手安慰道。

李巖沒有跟著她們一起自我安慰、或者懊悔，而是冷靜的說：「我們不能在這裡等到天亮！氣溫只會越來越低，我們下午運動著，還沒有問題，現在坐在這裡，這點衣服就捱不了那麼久。必須要下去！我先想辦法下去，到山下讓他們重新啟動纜車。」

他的話，把兩個人嚇了一跳，「下去？！這怎麼下去？那麼高！」

張語蓉更彷彿怕他馬上跳下去似的，緊張的拉住了他的手臂，堅決的說：「不行！太危險了，即便是等，也這樣不能冒險！」

「我沒事，只能算有點冒險，總好過三個人在這裡無奈的等吧？」李巖安慰道，他的目光已經在外面搜索著。

張語蓉猶豫了一下，把滑雪板推到一邊，然後把喬幻璇拉了過來，讓她坐在李巖另外一邊，然後她也移開一點，讓三個人擠在一起。「等，可能要等到明天，可能再等幾分鐘就OK了！雖然冷，但不打開門的話，我們還是會比外面好一點，三個人擠在一起取暖，應該可以堅持住的。你下去的話，就一定會有危險！」

喬幻璇也堅決的說：「語蓉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再等等吧！對了，上午遇到的那個趙一鵬，雖然是同鄉校友，但在大學的時候，就一直在追我，我好久都沒有聯繫、見過他，今天見到我，你們也看到了他的熱情，以他的性格，我估計他還是會打電話給我。要是聯繫不上我，說不定就會詢問一下，那樣的話，我們就有希望了！」

聽到她竟然把希望寄托給一個上午見過，根本不知道他們現在被困這裡的人，李巖很無奈，他很想要說：聯繫不上你，趙一鵬不會以為你走了、又故意避開他嗎？但他這會兒不想繼續打擊喬幻璇的希望。

「有個情況，我必須說明一下。」李巖伸出手，把左右擠著他的張語蓉和喬幻璇抱緊了。「我們下午已經在雪地裡玩了好幾個小時，消耗了大量的熱量。在不補充能量下，我們抗凍的能力，會比平時更低。萬一要等到明天的話，即便能扛過去，也可能會凍壞的。

再一個，人體的各項機能和身體器官，都會受到溫度的影響，像僵硬的感覺就是最明顯的。如果自己想辦法下去的話，現在的我，還能保持一個較好的狀態，等久了之後，可能靈活、敏捷、彈跳力、反應能力，都會大大不如，加上天黑了之後，也難以看清楚。等完全絕望了、受不了了再離開，我成功的機會會比現在低。換句話說，同樣是冒險，現在沒有什麼危險，等得越久越危險！」

張語蓉是公司總裁、喬幻璇是建築設計師，這些理智的東西，換作辦公室裡坐著，可以考慮得更加詳細，但在這樣的環境裡，再理智的女人，都會失去冷靜。聽到李巖的話，她們心裡很明白，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現在還不到半個小時，我們還有希望，再等一會兒吧。我們都知道你不願意我們受到傷害，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同樣都不願意看到你有危險。再等一會兒吧！」喬幻璇哀求道。

張語蓉同樣的點頭附議，她們都怕看到李巖下去之後摔斷腿，那樣走又走不了，動又動不得，躺在雪地上，更會直接凍死！

七百五十

對於她們兩個的擔心。李巖也不能直接的無視，答應了她們的建議，繼續等了一會兒。到剛才他們商量的時候，已經很冷了，之後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不輕鬆，只覺得時間過得非常的緩慢。溫度越來越低，外面也越來越暗，而且天黑的速度很快，大家也沒有更多的話，只是緊緊的靠在一起，像企鵝一樣取暖。

又等了一陣，估計從被困在上面到現在，應該已經有半個小時了。這在平時，是很快就會過去的一段時間，現在卻好像已經熬了大半天了一般。

李巖是男人，又曾經是受過嚴酷訓練的人，無論體能還是抗寒能力，都要比她們兩個強。而現在又是他一個人在中間，她們兩個在兩邊靠著他，相對之下。還是他更暖和，三個人的辛苦程度也以他最低。

這段時間，大家雖然沒有說什麼話，以盡量節約能量。但李巖的腦子裡，一點也沒有停止過思維，他已經把目測之下在各種條件，在腦海裡面分析了很多遍，尋找一條相對靠譜一點的逃生之路。

這會兒，他更是敏銳的發覺了一個問題，語蓉和幻璇兩個似乎都有點不自然，腿不是的動一下。乍看似乎是因為太冷的關係、有點麻木的想要活動。但李巖根據自身的情況，猜想她們是內急了！

他們從中午吃完飯之後，就在滑雪場玩。滑雪場當然有設立廁所，在山頂補給點的店舖、餐廳附近、在纜車剛剛上去的地方，還有其他一些人更多的地方，都有廁所。但相對較偏的地方，就沒有廁所了。他們三個離開初學者滑雪道之後，就越走越偏，最後玩的地方，並沒有廁所。

如果都是男人的話，當然就無所謂了，直接澆灌草木，環保又低碳，不怕凍著小JJ的話，是很方便的事情。可張語蓉和喬幻璇在，當然不可能作這樣的事情。所以即便稍有便意，大家也都是忍著。不好意思說出來。

原本準備是在回去的時候，先上個廁所。可今天他們沒有留意時間，聽到廣播回去的時候，大家都走了，那個時候擔心有沒有纜車下去了，也沒有心思去上廁所。本來也沒有什麼，坐纜車下去也用不了多久，再忍一會兒就是了。誰想到會在半空之中停留，現在方便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這樣的問題，她們不好意思說出口，李巖覺得不能等了，也必須由他開口破解尷尬。

「還是沒有一點消息，不能等了。再等下去我們只會更加麻煩，天快看不見了，我下去的話，不僅僅是從這裡想辦法到下面山上，還要下山一段不短的路，要是看不見的話，也會是很危險的事情。而且，我現在就有麻煩……我尿急，快憋不住了！」

聽到李巖前面的話。她們兩個已經覺得有道理，真的不能再等了，而後面一句，則有點尷尬。她們知道自己也有這樣的問題，猜想李巖是不是怕她們尷尬才故意這麼說的。

「那怎麼下去？」語蓉當然也沒有干閒著，也在思索著下去的辦法。「如果我們把衣服綁在一起……夠下去嗎？」

喬幻璇也是一樣的，惡劣的環境，並沒有讓她完全的失去理智。這個時候，她拿出了建築師對數據的敏感一面：「完全可以！我們的滑雪服，以兩條袖子張開為寬度，大概一米五左右吧。只是這防水面料很滑，要打成死結不脫開會比較難，可能至少要花去一個袖子去打死結，那每件還可以剩下一米左右，三件的話，應該有三米左右。三條滑雪褲，以同樣的操作方式，用掉一條褲腿打結，差不多還能有一米左右，加起來又是三米。一共就有六米左右了！」

她有指了指下面：「這裡到地面的目測高度不是很準確，但估計有四五層樓的高度。不過別忘了，就算我們在五層樓的高度，實際上也就四層樓的距離，所以應該是在十三、四左右。現在我們有了差不多八米，只要再想辦法弄三米左右就安全了。」

李巖一陣驚訝，他也考慮過用衣服打結從這裡下去的可能性，但仔細思索都覺得不大可能，三個人的衣服應該不夠綁那麼長，沒想到喬幻璇精心計算。還真的問題不大。即便按照現在計算六米左右的高度，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了。

「三米？」張語蓉聽著她的話，有點搞不明白。

喬幻璇笑了笑：「我們站著、坐著往下看，眼睛是在這裡，會比這立足的地方，增加一米多的高度；可拉著繩子下去的話，到末端的時候，就可以減去人的高度。李巖怎麼也有一米八吧？除了抓著衣服，扣除二十厘米，至少還能減少一米六。滑雪服衣褲加起來，應該有六米左右，再加上他的高度，也就是說我們已經有了七米六左右，再加上三米的話，就是十米六，最後到地面的高度，可能也就剩下三米左右。

三米的高度，讓李巖跳下去的話，肯定會摔一跤，或許還會摔痛。不過語蓉你不用心疼。地面上多少有一層積雪，可以緩衝一點，不會摔成重傷的。」

張語蓉心裡明白。喬幻璇對李巖的關係不會比她差，絕對不會看著李巖受傷的。聽完之後，由衷讚道：「幻璇，你計算得真清楚！我們脫衣服吧！」

當著李巖的面前，張語蓉熱情的邀請喬幻璇一起脫衣服，這要是換作另外一個場合，當然是旖旎的事情。可現在李巖卻不得不趕緊制止！

「等一下！」李巖拉住了語蓉想要脫衣服的手，「滑雪服或許可以承受得住一個人的重量，裡面的衣服就難說了。而且現在已經很冷了，你們都有點受不了了。如果再脫了衣服打結，等到弄好之後。你們還不知道凍成什麼樣子，即便我下去之後，你們再把衣服拉上來穿上，也難以恢復體溫。」

喬幻璇和張語蓉都微微皺眉，她們同樣也能想到這樣的問題。但李巖願意為了大家而獨自下去求救，她們不能什麼都不做。

「這只是最好的狀況！我要下去的時候，即便把衣服綁在這裡，也要打開門才能下去，那樣會更加的冷。萬一衣服承受不住撕裂的話，我摔重一點無所謂，你們拉上來也穿不了。別忘了，不是我到下面就安全了，還得等我下山，找到人開啟纜車，等你們下去才算安全！如此一來，即便我下山非常順利的話，可能半個小時也搞不到吧？」李巖人真的說。

張語蓉歎了一口氣：「李巖，我知道你已經有了你的辦法，你說一下吧。」

她非常清楚和相信，即便是再危險的時候，李巖都不會放棄她，都會救她。就像酒店因為炭疽病毒封鎖的時候；就像拍賣會被恐怖份子入侵的時候，現在這樣的情況，他肯定也會繼續成為她的依靠！但他沒有先說出來，相信也絕對不是很簡單的辦法。

喬幻璇也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擔心。她剛才也計算過，用衣服結成繩索下去，應該是最好的一個辦法，也是大家可以互相分擔一點的辦法。「其實……就算冷一點，我和語蓉可以抱在一起取暖，也不一定就有事的……」

李巖抱著她們兩個，左看看、右看看，然後說道：「我知道你們不願意我一個人冒險，不過我卻不願意你們受到傷害，只要能讓你們的傷害降到最低，我願意選擇更難的方法！至於我，再危險的事情。也可以面對！」

他指了一下上面，「等會兒，我會從這裡爬上去，抓著纜索往前爬！」

「太危險了！」張語蓉微微變色。「纜索的鋼絲會把你的手割爛的！」

「你想要爬到一個比較接近地面一點的地方？太冒險了！即便比較挨近地面的地方，高度也可能有十米，你下去肯定會受傷！」喬幻璇也不願意他用這個方法。

李巖搖搖頭：「不是靠近地面的纜車，我是過去最近的柱子。上邊、下邊，都會有柱子。柱子上面有供維護工人上下用的固定梯子，就算沒有梯子，我也可以順著柱子往下滑。那樣很安全就能到地上。」

張語蓉苦笑道：「可這裡到柱子有多遠？沒有一百也有幾十米吧？你在上面用手攀爬幾十米？還沒有到你就可能支持不住掉下去了！」

李巖笑了笑，把她抱過來親吻了一下：「相信我！」

聽到他這麼說，張語蓉滿腔的擔心，忽然之間平靜了下來。是啊，他這人雖然懶散，可一旦正經起來，似乎還真的不會讓人失望！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什麼依據，只是本能的相信他。

緊接著，李巖也沒有避忌，當著語蓉的面，親了另外一邊的喬幻璇一下：「你也是，相信我。」

然後他站了起來，緊了緊手套。「關好門，抱在一起取暖，我不會放棄你們的！」

最後交待了一聲，李巖拉開了纜車的小門，扶著門、身體探了出去。張語蓉和喬幻璇兩個忙過去抓住他的腳、以免他失足掉下去。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們過來、會不平衡的！」李巖已經伸手抓住了上面，然後用腳借力在門上一蹬，一隻手已經抓向了頂上的纜索！

七百五十一

有個著名的故事。大意是心理學家帶人經過一個什麼都看不見黑屋子，被測試的人每個都能輕鬆的通過；等開著燈過第二次的時候，卻幾乎沒人敢過，因為他們發現這個屋子其實是一個鱷魚池，而通過的道路很小，兩邊都是非常兇猛的鱷魚。

環境確實可以給人巨大的心理壓力，就像現在的李巖一樣。他從纜車上面探身出來，抓住頂部、夠著上面纜索，如果在平地上做這樣的事情，只能說有點難度，不會讓人緊張。可現在因為玄在空中，一下沒抓住，腳不會踏在平地上，而是整個人會從四五層樓高的地方摔落下去！

邊上看著的喬幻璇和張語蓉，都緊張得不得了，比她們自己親自去做的還要緊張！他的身體動作大一點，就想要趕緊伸手拉住，以免墜落。李巖在她們的眼中，就好像是在懸崖上攀爬的人一樣，不由得屏住呼吸、心驚肉跳。

人的各種感覺，其實都會有一個閾值。經歷不同、閾值不同，當閾值比較高的時候，再經歷閾值比較低狀況的事情，刺激就不會那麼大。比如說一個人把最搞笑的喜劇作品，都看了N遍，對於喜劇片的心理閾值——即「笑點」，就會比較高，一般的喜劇片，難以讓他發笑；看遍了各種恐怖片，一般不痛不癢的恐怖片，也肯定嚇不到他了；當過幾年兵之後，學校的軍訓也就不會放在眼裡了。

李巖並不是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甚至多年沒有經歷過，但曾經受訓過更加艱難的環境。現在也就淡然處之了，雖然也不是跟平地一樣，但只不過比較謹慎一點而已。

在她們兩個的眼裡，好像經過很久，但其實他是很快就成功夠住了纜索，然後把自己吊在了空中。然後開始雙手快速的交替往前攀爬過去，在探身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評估了兩邊的柱子那一條更近。他也考慮過把腳勾上去、手腳並用，那相對會節省一點力氣，但速度方面並不會比他用手快，這個時候，他需要的就是一鼓作氣的過去。

在他攀上纜索的時候，纜索就開始擺動起來，這讓纜車裡面坐著的兩個人更加驚慌了起來。也趕緊把門關上，然後透過玻璃看李巖的情況。李巖的速度不會比猴子更快，但在這樣的空中，能有現在的速度，在人裡面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是在她們兩個眼中，卻還是太慢了，手每動一下、纜索每搖晃一下，張語蓉和喬幻璇的心也跟著震撼一下。她們希望的是，李巖能夠一下就到了那柱子上。

她們兩個都替李巖捏了一把汗，雖然只是看，但也好像也用上了很大的勁。現在的一分鐘，就好像一年一樣難熬。終於，李巖在速度慢了一陣之後，到達了那個柱子上，那上面有梯子，看著他成功的沿著梯子下到了地面，兩個人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總算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到了地上之後，李巖揮動一下麻木的手臂，然後蹦跳了幾下。感受了一下地上積雪的程度，然後對她們兩個喊道：「扔一個滑雪板給我！」

他也就今天一下午的練習時間，但這是下山，滑雪板還是能夠有很大作用。

「好的！」張語蓉忙把他的滑雪板扔了出去。

李巖也沒有的磨嘰，接過之後，馬上就往山下的方向跑去，方便走的時候走，方便滑雪的時候滑雪。

天色已經暗下來，很快在空中的兩人，就看不見李巖了。

「好冷、好冷！快把門關好。」喬幻璇叫了一聲，然後把門關上。

「奇怪，剛才也打開門了，我好像都沒有感覺到冷。」張語蓉隨口說了一句。

喬幻璇想了一下，剛才李巖爬上去的時候，打開門的時間，確實比剛剛扔滑雪板要更久，大量的冷風灌進來，早把裡面的一點點溫度都掃光了，可剛才她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好像現在才反應過來。

「我想……我們剛才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忘記了冷吧！」

張語蓉也反應過來了，和她相視一笑。

「也不知道他多久才能回來，我們……」

喬幻璇有點尷尬，剛才是有李巖在，他們兩個可以正大光明的抱在一起，把她也抱過來，似乎也說得過去。但現在就她們兩個，要她和張語蓉抱在一起，不算很熟的兩個同性。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張語蓉聽到她的話，當即明白過來。她也不習慣和同性、還是情敵抱在一起，但現在這個環境，即便抱在一起取暖都未必能夠安然無恙，還矜持的話，就會讓大家都更難受、甚至凍傷。李巖為什麼選擇更難的方法，而沒有用脫衣服結成繩索的方式，就是不想她們受凍，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不辜負李巖，她都覺得自己應該落落大方一點。

想到這裡，她主動的伸手把喬幻璇拉了一下，然後自己也靠近過去。「哈哈，現在剩下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

見她如此，喬幻璇也忙把她抱緊了。雖然還是覺得抱著一個女人怪怪的，但現在卻也是真的只有這樣相依為命了。

「你說……李巖要多久才能到山下呢？」為了打消尷尬，喬幻璇找了一個話題。這會兒大家都要給自己信心，不能說他到不到得了山下，而是多久才能到。

張語蓉輕聲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讓我們多挨一會兒凍他都不忍，你覺得他會讓我們留在這裡更久嗎？」

「嗯，他那麼疼你，一定不忍心你在這裡多停留的。」喬幻璇不無羨慕的說，她和李巖重逢不過幾個月。並沒有發生什麼刻骨銘心的遭遇。

語蓉把手緊了緊，安慰道：「別這麼說……他同樣很在乎你的。」

喬幻璇語塞。一個女人對另外一個女人說她老公很在乎她……這安慰的話，聽在當事人的耳中，即便明知道她沒有諷刺的意思，也是很糾結的。

張語蓉本是安慰她無意中說到，說完之後，也覺得兩人之間，說這個應該迴避的話題，是很尷尬的事情。但既然已經開口了，不如就趁著這個特殊的時候，真正的溝通一下。省得大家相處時候要刻意的迴避。

她想了一下措辭，緩緩說道：「其實……你們的事情，他都跟我說過。」

喬幻璇也沒有太驚訝，那次郁小滴就介紹說她是李巖的初戀女友，她既然是李巖的妻子，不問清楚才怪呢。

「郁小滴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語蓉暗暗苦笑，這算是跟第四者討論第三者麼？可偏偏她和郁小滴，都遠不如喬幻璇付出的多、認識的久。一想到喬幻璇在不明白他真心想法之前，就能做到十二、三年的堅持，她就根本嫉恨不起來，只有敬佩。

「你別誤會，我沒有諷刺你的意思。他這個人……是很被動的，也很容易被人感動。郁小滴就是被感動之後，才在一起的。而你，你的情況，他知道之後，也是非常的感動。哪怕他講過我聽之後，我都非常感動。我很佩服你能用情如此，如果我是男人，我想我也會被你感動的。」

既然張語蓉放開的說了，喬幻璇也聽出她是真心的溝通，而沒有譏笑、嘲諷的意思，便也沒有迴避。苦澀的乾笑了一聲：「感動又如何？感動不等於愛，他會接受郁小滴，應該還是愛吧。會跟你結婚，你們的才是愛情。」

張語蓉一陣慚愧，要不是知道李巖不會跟她說他們兩個的事情，簡直要以為她這是反諷了。「其實……我跟他之間，也沒有愛……不對！不是現在沒有愛，是最開始不是因為愛而結婚！」

喬幻璇有點驚訝：「怎麼會？你這麼優秀！要是我是男人都會被你吸引的，他怎麼可能……哦！我明白了，開始是他愛你，你不愛他？」

語蓉搖搖頭：「幻璇，我知道你們間的情況，你不知道我們的情況。對你多少有點不公平。反正……現在也沒別的事情，我就跟你說一下吧！除了我們的家人，別人都不知道，郁小滴應該也知道得不詳……我會跟他扯上關係，是因為我爸跟他爸……」

她開始講述了一下和李巖的交集，父輩的關係，她所知不詳。只知道父親和李堂是過命的交情，李堂似乎幫過父親大忙，而不需要父親金錢上的補償，所以父親想要補償在李巖身上，又似乎是覺得那樣可以給她一個相對靠譜的家庭。

兩個人的這麼一段關係，身為當事人，語蓉曾經在不同的階段有過不同的觀感、想法，自己也曾經梳理過。但卻從來沒有向別人講述過，現在說起來，卻發現有了很多新的想法、看法，也從客觀的角度，看待了李巖的種種、兩個人之間的種種。恍然間，她覺得父親的安排，終究是對的，無論這個男人夠不夠優秀，終究對自己是好的，即便在沒有愛之前，也有那一份的責任。——當然，要除開花心這一點。

七百五十二

聽完張語蓉的一席長談。喬幻璇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昨天上午，她突然知道了李巖已經結婚、而且對象是張語蓉的消息，那給予了她非常大的震撼，也非常的失落。邀請他們、今天和他們一起來滑雪，她多少是有點強打精神的。

因為她隱約覺得，這次已經知道了李巖和張語蓉的關係，那她和李巖的關係，基本上就到頭了，這個年假過完之後，他就不會再和她有什麼聯繫了。以後也最多是同學聚會、過年回家遇到打個招呼的那種關係。所以，即便心裡失落，看著他們秀恩愛也會很難受，但她還是堅持去邀請他們來滑雪。那是一種告別，盡量讓自己多留下一點記憶的告別。

可是沒有想到今天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更沒想到，會從張語蓉的嘴裡，聽到他們結婚的真相、他們感情的經歷。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喬幻璇覺得聽完了人家的故事，自己多少要說點什麼。「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評論你們。無論如何，雖然開始是因為父母的關係，但現在你們卻是真心相愛的。那就不要把父母之命當作隔閡的一根刺，好好的過吧……我……我不會糾纏李巖的。」

張語蓉搖了搖頭，輕聲歎道：「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要故作親近、不是要以真誠來讓你自動離開。我只是……想要和人說說而已。你知道嗎？一年來，我不能跟任何人說，我也很辛苦。至於你，原來是怎樣就怎樣吧，不用為了我而改變。

作為一個女人，我應該對於你這樣一個競爭對手保持敵意，你可能會把我的老公給搶走；同樣作為一個女人，我又應該對你這樣一個癡心人保持敬意，你是女人一心一意的貫徹者，是值得我們學習和尊敬的。這讓我感覺很糾結，現在沒有別人，我們也可以算是相依為命的互相取暖，呵，可能我也不理智了。」

說到後面，張語蓉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或許有感動、或許有敬佩，但應該還有對李巖的顧慮！無論他們兩個的關係如何，這決定權，她都還是決定留給李巖。如果她背著他擠兌得喬幻璇自動迴避，一旦讓李巖知道了，肯定會成為兩個人之間的一根刺。既然他現在還有郁小滴這個第三者沒有解決，再多一個第四者、或者說最早的初戀，也是一樣的。

從機會上來說，多一個競爭，機會就更小。但從壓力來說。不會因為多一個而增加一倍，如果他最終會選擇她的話，再多一個，也會選擇她，如果不會選擇她的話，即便把喬幻璇擠走了、把郁小滴擠走了，他也可能會去找她們。事到如今，張語蓉也看開了許多。

喬幻璇苦笑了一聲：「坦白說，我現在對他……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這是多年形成的，即便我不見他，也會習慣的想著他。我要是能夠禁絕得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不過，你不用想那麼多。我們以前是在中學時候，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也是很純潔的。他應該跟你說過吧？我們重逢沒有多久，這期間也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跟你們每天生活在一起不一樣……」

張語蓉也知道她是李巖從日本回來那次才見到李巖，而因為要出差S市，才能偶爾見到一次李巖。雖然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同情她的情況，但怎麼也不能鼓勵她跟自己丈夫約會吧？不過現在兩個人說的投機的時候，是不是該說一點客氣話呢？

在這一刻。在商場上運籌帷幄、從容自如的她，卻覺得在女人間的競爭裡面，有點力不從心。她之前和郁小滴，現在多一個喬幻璇，再加上李巖，想要兼顧各方面，感覺是非常難的事情，不能跟做生意一樣有雙贏、多贏的局面，而她也沒有經驗和精力應付。

本來在交際方面就不很擅長的語蓉，決定乾脆不想那麼多，放低期望、順其自然。如此一想，她便輕鬆的發出邀請：「對了，反正你也知道我們的情況，李巖也不用避忌讓你發現。以後到S市出差，歡迎來我們那做客！」

喬幻璇有點驚訝，兩個人貼身靠在一起，可以感覺到她不是客套、也不是刻意的假話，而是發自內心的邀請，就像對一個朋友一樣。

「多謝……」雖然可能跟現在特殊環境有關，跟現在的共苦有關，但她能做到這樣，還是讓喬幻璇覺得很感謝。

「唉……暴風雪已經來了，也不知道李巖到了沒有，千萬別出事啊。」

「是啊。這該死的天氣……」喬幻璇說完又苦笑，這不是這季節很常見的天氣麼？只能說今天太倒霉了！

現在已經完全的天黑了，滑雪場不開夜場，纜索沿途都沒有路燈，讓她們的心都頗為灰暗。暴風雪讓在呼嘯，讓她們即便依偎相擁。也越來越冷。還有困擾她們的方便問題，也更加嚴峻了，只是李巖雖然離開了，兩個人也不好在裡面方便，都是各自忍著。

……

山下纜車控制室。

這個時候，本應該是已經下班的地方，卻還亮著燈，有兩個人在裡面喝著小酒。

走、跑、滑雪、甚至包括摔跤、翻滾，總算趕到山下的李巖，顧不上整理一下身上的雪，馬上跑到了纜車控制室外面。看到裡面的情況，不由得心中冒火。還以為他們上下沒有交接好、就下班走人了，沒想到還有人在裡面值班，卻停著纜車有人都不知道，也沒有檢查核對清楚就停了。

李巖沒好氣的正要踢門進去，卻在多看一眼時候，發現裡面的兩個男人，除了一個人不認識外，另外一個赫然是喬幻璇那個校友趙一鵬！

這讓他停頓了一下，那趙一鵬自稱是什麼主任，不管是什麼部門的，至少不需要在這纜車室值班吧？為什麼他這會兒會在這裡呢？

雖然記掛著纜車上面的兩人，但他還是決定停留一下。耐著性子聽一下裡面兩個人說些什麼。

他當即走到窗口，一邊調整呼吸、休息一下，一邊耐心聆聽裡面的聲音。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裡面在說什麼，他最多聽兩分鐘，如果兩分鐘沒有任何收穫的話，就不管了。

外面的暴風雪，已經開始肆虐，除了狂風和他的呼吸聲音，在他豎著耳朵仔細聽之下，還能聽到裡面說話的聲音。只是聽了幾句。他已經失望了，並沒有什麼奇怪，兩個人只是在聊著天氣、聊越來越強的暴風雪。

又等了一會兒，估計聽了一分多鐘，李巖決定不聽了，管他趙一鵬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時候必須先把語蓉和幻璇救下來要緊！就在他移步往門口的時候，裡面值班的人，卻伸手把窗子拉開了一點，然後伸出了一隻沒有帶著手套的手，似乎在感受著外面的氣溫。

緊接著，李巖聽到了更清晰一點傳出來的聲音：「趙主任，鬼冷、鬼冷的，那三個人還在半空中呢，再不放下來，可能要凍出問題了！」

已經要敲門的李巖，心裡猛的一跳，這是什麼意思？三個人？再不放下來？難道是他們有意困住的？

這讓他心中怒不可遏，但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著，準備先聽到一個結果再說。

「小方，這話你都說八遍了！」趙一鵬懶懶的笑道：「沒事的，都是健康的成人，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隨便就凍壞了呢？」

「可是……這時間越來越久，男的可能還能承受，女的我怕受不了啊。外面已經全部黑了，氣溫也越來越低。」小方還是很緊張。

「嘿，我們是在這裡喝著酒，越來越暖和，你伸手出去，當然會覺得外面越來越冷，其實沒有那麼誇張。在外面凍一會兒就麻木和習慣了，沒事的！」

「趙主任，那人到底跟你什麼仇啊？你要這樣整他？」

趙一鵬可能多喝了一點，話比較多：「小方，哥是把你當自己人，也就不怕你笑話！我最喜歡的女人。卻最喜歡那男人！平時都躲著我了，哪有機會整他？媽的，今天他們大概是掃把星附體，不僅僅來到了我的地盤，而且竟然掉隊了，大家都下來了，就他們三個最後。這不是上天給我機會嗎？」

「是、是，那真該整死他！」小方也喝了酒，這會兒頗有幾分義氣當頭。在聽到趙一鵬把這樣的事情都告訴他，更覺得被當成心腹、知交，定要幫他到底！「你放心，我前面問了八遍，等會兒絕對不問第九遍，你說什麼時候讓他們下來就什麼時候讓他們下來！」

趙一鵬陰陰一笑：「哥也不用把他們整死，但凍出一點病來，還是可以有的……嘿嘿，等會兒放他們下來，我會說打了她很久電話沒反應，又在這裡等著沒有見到她的人，擔心她還在山上，又冒險開車上去找了一遍，剛剛才下來，最後才想到可能困在纜車上。」

「這一次的營救，趙主任你就是英雄救美啊！」小方心領神會的笑道。

「困在纜車上面，開始會互相鼓勵、安慰的，等到焦躁、害怕的時候，就會互相抱怨、指責了，我看他們以後還能在一起不！再讓他們都凍得住院，哥的機會就來了……」

七百五十三

「困在纜車上面，開始會互相鼓勵、安慰的，等到焦躁、害怕的時候，就會互相抱怨、指責了，我看他們以後還能在一起不！再讓他們都凍得住院，哥的機會就來了……」

聽到這話，李巖充滿了怒火，被鋼索割裂的手套裡面的拳頭，已經捏緊了。不得不說，這是很陰險的一招。如果不是他這會兒冒險下來到這裡、聽到這樣的話，三個人也以為只是一起意外。只是在空中等上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大家都能互相幫助、互相關心。可要是等到半夜、等到明天的話，能沒有別的怨念嗎？

人的理智總是會被惡劣的環境消磨掉的，到時候或許他會怪她們沒有聽他的、沒有讓他先下去；她們可能會怪他這個新手滑得不好，又冒犯了人，否則不用跑到那麼偏僻的地方去、以至於耽誤了時間；甚至可能進而怪喬幻璇的提議，如果不來這裡滑雪的話，就不會有事了；再進一步，可能語蓉會怪李巖，要是不理會喬幻璇、或者不來他家過年的話，就會舒舒服服在家裡……

當然。這些是最壞的可能，但即便他們三個都保持著理智，心裡面也不可能沒有一點疙瘩，就算不說出來抱怨，也會影響大家的關係，至少喬幻璇和張語蓉就未必能和睦相處。

而把他們都凍傷住院了，他再趁機利用在醫院照顧的機會來接近喬幻璇，更是有可能被他得逞！

李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吸入大量的冷空氣，以此來讓自己冷靜一點。他怕自己直接進去就把這趙一鵬和小方給幹掉了！

就算要幹掉，也得換一個地方、換一個方式，別惹上一身臊啊。

這時候，只聽到裡面得意陰笑的趙一鵬，忽然又話鋒一轉：「不過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也不能讓他們凍太久了。那JB男的凍死我都不在乎，可我未來老婆不能凍得太過了，發燒住院什麼的無所謂，別把臉凍壞了，要是凍裂、出現傷疤什麼的，可就划不來了。」

「那是，不能把嫂子凍壞了。我們天天在這裡工作無所謂，嫂子肯定是嬌滴滴的美女，跟我們不能比啊。」小方順著他的口氣拍了一下馬屁。

趙一鵬似乎在看了看時間，「唔……這都快一個小時了，應該有點效果了。你開啟纜車把他們放下來吧！」

「好的！」

如果不是趙一鵬這個主任在這裡盯著，操作纜車的小方，是不敢把客人晾在空中享受暴風雪的。即便現在有趙一鵬在。他也怕出事之後要他背黑鍋，所以才會隔幾分鐘又催問一次。如果不是他問得多了，李巖也不會有機會剛好聽到這些。

現在聽到趙一鵬說可以放他們下來了，擔心三個客人安慰的小方趕緊準備啟動下山的纜車。

但在這個時候，趙一鵬又止住了他：「等一下！」

「主任，還要再等嗎？」

「不是，你幫我參考一下，我是在這裡等呢，還是在外面等好點呢？演戲也要演像一點啊！」

李巖讓自己冷靜幾分的時候，就準備先把人救下來再說。聽到他們也要啟動纜車，就準備等一下。沒想到這趙一鵬還有心情琢磨如何演戲更逼真一點，完全不在乎別人在暴風雪裡面的身體、心理感受！他的拳頭又捏緊了幾分，腳也想要踢向控制室！

「肯定要外面！」小方建議道：「你不是說開車上山找了一遍嗎？至少要在腳上沾點雪吧？而且要表現出你在天黑了、在暴風雪裡面、從積雪的山道上、勇敢的開車下來，要多一點緊張、刺激感，再加上你靈光一閃的想到可能困在纜車上，應該是急忙的跑過來，應該喘點氣，而不是現在出去很冷的樣子。」

「有你的呀！想得真周全，經常幹吧？」趙一鵬笑罵了起來。

「哪能呢？為您著想嘛！」

「行！你現在啟動，我出去跑一段，等到他們下來的時候。我剛好過來，就說是打電話給你的，我是剛剛從開車下來的，這樣更像一點！」趙一鵬吩咐完，然後就開門從裡面出來了。

李巖是忍住了，但只是忍住不把他們給打死！活罪難逃，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小方就算了，只是聽命行事，搞他也沒有什麼意義，只會擴大影響。趙一鵬這廝，則不能讓他好過！

在聽到趙一鵬要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轉身避開到了一邊。

「MD，真冷！」趙一鵬應該在裡面坐了很久了，一出來被寒風一吹，哆嗦了一下。嘴裡咒罵著，然後緊了緊衣服，然後跺了跺腳，開始往前面小跑起來。

這個時候，李巖也聽到纜車啟動的聲音！纜車晃蕩、與纜索摩擦，突然想起來，顯得有點刺耳，但剛才體驗了半空中的絕境，現在還有兩個人在上面，再聽到就彷彿由噪音變成仙樂了。

他冒險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啟動纜車，現在不需要去找人，就已經達到了這個目的。李巖當然也放心了一半，此刻距離她們兩個所在的纜車到下面，還有一會兒的時間。他現在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了！

……

趙一鵬剛剛才跑出幾米，就感覺到眼前一黑，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人已經被打暈了過去。

隨後李巖好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拉到了山腳下。

趙一鵬身上穿的衣服不少，不過他不是要上山滑雪，並沒有穿表面防水材料的滑雪服，就這樣扔在雪地裡的話，過不了多久，衣服就會開始被雪水滲透，然後會讓身體變得更冷。現在正在下著暴風雪，用不了多久，他身上也會被雪花覆蓋，然後弄濕衣服。

但李巖覺得這樣不夠快！他下手的時候，已經掌握了分寸，保證這廝即便被冰冷刺激，也不會這麼快醒來，但剛剛那個小方，是和他在裡面說這話，見不到他的話，相信很快會來找他。所以，必須要給他加速一下！

看了一下地形之後，李巖把他拖到了一個排水溝旁邊。裡面並沒有水，卻又不少積雪，要造成失足摔下去的假象。

既然是摸黑跑步失足，那扭到腳應該是很正常的吧？他抬腳在趙一鵬的一個腳踝上使勁踩了一腳，保證會成功的『扭到腳』。

既然已經失足扭到腳摔倒，都已經摔暈過去了，那撞傷一點其他地方也很正常吧？已經幫他扭傷腳了，李巖不介意繼續幫他撞傷額頭、撞到下面，他的滑雪靴接連的踢了出去！

在忍著保持分寸的踹踢了幾腳之後，李巖將趙一鵬扔到了排水溝裡面，然後踢了很多雪下去。特別在他下面部位蓋了很多雪。敷冰能讓傷處不那麼疼，覆蓋雪也有同樣效果吧？不過在麻痺疼痛之外，會不會凍壞某些機能呢？這是他所期待的。

處理完趙一鵬之後，李巖也快步回到了纜車停靠的地方。

那個小方大概是不想打擾了趙一鵬英雄救美的表演，所以兩耳不聞窗外事。這卻是方便了李巖，在纜車停靠之後，他馬上過去打開了門，看到凍得簌簌發抖、依偎在一起的張語蓉和喬幻璇。

「語蓉、幻璇！已經到了，安全了！」李巖伸手過去拉她們。

她們兩個也終於等到了纜車的啟動，萎靡的精神也好了一點，看到李巖沒事，更是放心了下來。只是坐得久了，腿都有點僵硬了，以至於要出來都很不容易。

李巖扶著兩個人出來，一邊一個的扶著她們往前走。

那個小方從窗口看到只有三個客人，沒有見到趙一鵬，終於感覺到了有點意外，忙出來了。

「需要幫忙嗎？」

「幫你大爺！」李巖趁機發洩報復，一腳踹出去，將小方踹得摔倒在地上。然後不等他反應過來，繼續喝斥道：「你行啊！我會投訴你的！記住，不是投訴你們，是投訴你！你把我們三個遊客困在半空中、差點凍死。我會向旅遊部門、315、向電視台投訴你，你等著炒魷魚、你們度假村等著整頓吧！」

那小方被踹得摔了一個大跟頭，莫名其妙又一肚子火，可還沒有發作，就被李巖的話給震住了。

這說的是投訴『他』，而不是『他們』，『他們』是一個整體，是可以大家承擔，是可以老闆、經理頂著的，而『他』，就是他個人了，會直接讓他失業！當然，投訴了他、曝光了這件事，度假村同樣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嚴重處罰他來做危機公關，是最基本的事情。

再一看。好傢伙，趙主任根本就沒影了！難道是故意陷害？上午不是他當班，並沒有見過趙一鵬和他們打招呼，完全是一面之辭了，這讓小方冷汗不已。

「意……意外啊……這純屬意外……」小方爬起來，不知道怎麼解釋好。

李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扶著兩個人坐下，然後抓了一把雪，給兩個人露出的臉、拆了手套的手搓了起來。凍僵的皮膚，不能直接泡熱水，必須用雪來搓暖。

七百五十四

一個小時之後。李巖三人已經入住在度假村。

小方發現事情的嚴重性之後，知道自己被趙一鵬利用了，馬上向上回報，把責任都推到不知道藏哪裡的趙一鵬身上。而度假村現在值班的最高負責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昨天、今天因為過年、初一的緣故，遊客不算很多，但明天開始接下來的一周，將會迎來最旺的一個高峰期。要是這個時候，傳出度假村故意把遊客困在半空纜車裡面、飽受風雪，一旦被媒體曝光、讓相關部門介入調查、關閉整頓，且不說形象影響，短期的損失都將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他也來不及斥責小方和趙一鵬了，立即過來賠禮道歉，安排他們到醫務室檢查、服藥等一系列的補救，以免他們病倒了。確定她們只是挨凍受涼、沒有更嚴重問題，才沒有及時的轉去醫院。又安排了度假村的豪華家庭套房，讓他們休息，同時讓人送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好酒。一切免費招待，還送上貴賓卡、優惠券什麼的。

目的只有一個，希望李巖他們能夠私了。不要把問題擴大化，也一再的表示這是意外事件。

李巖也沒有想過要訛他們什麼，起訴、曝光什麼的，他也無心，他們三個都不願意面對媒體的，也懶得和相關部門投訴。他只是想要張語蓉和喬幻璇都沒事，對於度假村負責人能夠第一時間考慮他們的身體，以及一系列的補救、招待，他也算是比較滿意。否則的話，要開車回去，再過一個小時的話，她們未必撐得住。

「這些我就不要了，你還是有誠意的，不是第一時間想著封口，而是先考慮我們的身體。所以今晚上我不會投訴、曝料，我們會在這裡住一晚，明天看看大家的身體有沒有異樣情況。除此之外，我本身是願意低調處理的，但這件事必須要有人負責，我要造成這次意外的人嚴肅處理！」李巖沒有要他們送上的優惠券、貴賓卡什麼的，就要開了小方和趙一鵬兩個。

小方是可有可無的，但卻必須堅持要嚴肅處理他，才能讓他咬出趙一鵬來。要是就這麼放過他，趙一鵬也就是剛才受到的苦頭，不會有更進一步的倒霉。

這個要求，對於度假村來說，並不是難以接受的。那位負責人立即表示：「雖然是意外事件，但也是我們職員造成的，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讓他們明天就離開公司！對於態度不夠端正的員工，決不姑息！」

「那就這樣，我明天看你們的處理結果再走！」李巖淡淡的說道，似乎不相信他。

「您好好休息，有需要隨時吩咐。」那位負責人奉上名片。

在李巖回房去了，他立即詢問：「趙一鵬在哪裡？」

有人告訴他說：「在醫務室！電話一直打不通，剛剛才有人發現他摔倒在山腳排水溝暈過去了，現在送到醫務室去了。」

「問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私人恩怨竟然帶到公司來了？這要是除了人命，就不是意外而是謀殺了！讓他們兩個明天滾蛋！」在李巖面前態度良好的穩住了事態，對於惹出麻煩的人，那個負責人那裡還有好脾氣，「今晚免費招待他們三個的所有開銷，從趙一鵬他們兩個的工資裡扣除才讓他們走！」

這時候小方正大罵趙一鵬、受到他連累；趙一鵬醒來之後又是莫名其妙自己的遭遇，更加為凍僵到在無起色的小弟弟的哭喪著臉，而等著他們的，是馬上就要到達的罰款和開除。

……

同一時間，李巖回到了度假村安排的客房。

這裡是滑雪度假的旅遊區，除了年輕的遊客。更希望吸引那些有消費能力的成功人士。家庭套房，就是為全家一起來玩的人士準備的，有兩個臥室和一個客廳。那個負責人見他們是三個人，看起來都親密熟悉，但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關係，那個狀況下、也不便詢問，為了安排得滿意，就安排了可以住得下的家庭套房。

在李巖回到裡面的時候，不僅僅張語蓉和喬幻璇已經先在裡面了，也有度假村送來的酒菜，還有幫他們代取過來的儲物櫃寄存物品。

找到手機，把關了一天的手機開機，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告訴焦急的父母、因為滑雪晚了一點，回去可能不安全，所以在這裡住一晚、明天上午才回去。李堂、汪素珍夫婦一直在擔心他們，電話都打不通，現在聽到只是玩得忘了時間，稍微埋怨了幾句初一都在外面之類的話，也就放心了，讓他們不用急著回來，安全第一。

打完電話，他觀察了一下客房裡面，兩個臥室都沒有人，浴室關著門，很可能是先緩過來了的兩個人，現在正在泡澡。剛才他已經得知兩個人沒事，要是真的凍傷了她們，他可沒有那麼輕易繞過方、趙二人！

至此。忙碌了半天的李巖，才算是鬆了一口氣，才有時間打理一下自己。脫掉滑雪服，伸展活動了一下身體，他因為下山的過程中一直在活動，並沒有像她們兩個坐在半空一樣凍僵。不過他的手套已經爛了，連手掌都有被鋼索磨破的痕跡。

他也想要去泡個熱水澡，讓身體暖和一點，但喬幻璇和張語蓉兩個人在裡面，就只能等著了。又看了一下客廳裡的一輛餐車，裡面除了有熱飯菜、洋酒外，竟然還熬有一大碗生薑紅糖水，還算是有心了。

端起來嘗了一口，正不正宗他說不上來，但卻知道這東西得趁熱喝，才有祛寒的效果。像她們兩個剛才的情況，都可以算是寒氣入體，這裡沒有中醫什麼的，剛才也只是讓她們服用了一些傷風感冒、消炎之類的藥物，預防可能的發燒之類。而民間傳統，淋雨、受寒了，往往會熬一碗生薑紅糖水來，趁著喝了。然後蓋著被子發汗。因為姜、紅糖都是熱屬性（寒、涼、溫、熱）的食物，一起熬的薑湯便有祛寒作用。當然，普通情況下，喝多了就會上火了。

李巖過去敲了一下浴室的門，問道：「他們廚房送的吃的裡面，還有薑湯，你們應該趁熱喝了再去泡熱水；現在快一點洗完，出來喝了吧！」

他並沒有任何不良想法，只是好心提醒一下而已，可卻不知，這讓裡面兩個人不知如何是好！

……

在醫務室出來。李巖接受他們的建議，確定先住下來之後，她們兩個是先進來客房。但跟著，度假村的服務員幫他們把儲物櫃裡的物品代領了送過來，隨後是廚房送來了一輛餐車的食物。直到李巖讓大家出去外面繼續和負責人交涉，她們才有私人時間和空間。而李巖交涉得也沒有花太久，算起來她們也沒有比李巖多多少時間。

因為在纜車上的相依為命，加上大家都內急，所以她們兩個也沒有平時的羞澀了。一起進入了浴室，輪流上廁所、沖洗身體，在浴缸放滿水之後，也一起進入了其中。

雖然下了纜車就等於安全了，但直到這會兒，才真正的去除了負擔、獲得了身心的舒暢溫暖。因而兩個人都是非常的享受，沒有多餘的語言，就這樣泡在大浴缸裡面。

沒過多久，她們就聽到了外面開門的聲音，隨即聽到李巖在打電話。兩個人立即交換了一個眼神，想到了李巖為了她們、為了大家的安全，冒險爬纜索、下山求救；剛才也是他在著急的照顧她們；現在安全了，卻還是她們先享受溫暖，李巖卻還要忙裡忙外，讓她們有點慚愧。

「這些人也是，竟然給我們開的是這樣的房間，要是分開的標間，我就可以不用打擾你們了……」喬幻璇訕訕的說：「我先出去，讓他進來跟你先洗吧！」

見她要起來，張語蓉苦笑一聲：「你以為他會同意麼？你要是一開口，他可能就先避開出去了。」

「說不定就去桑拿洗浴了……」

兩個立即沉默了下來，如果李巖去這度假村的桑拿中心洗浴，會不會有什麼小姐陪浴呢？這度假村理虧，他們的負責人還不順便安排個女人堵住李巖的嘴、讓他說不出口？絕對不行！

之前在纜車上的時候，張語蓉雖然跟喬幻璇講述過她和李巖之間的事情，但夫妻床笫之事，一個不好意思、一個也有點私心，只是含糊帶過，並沒有說出他們沒有圓房的事情。所以。即便喬幻璇有心出去，讓李巖進來，張語蓉也會很尷尬、不好面對。

就在兩個人為難的時候，又聽到李巖說讓她們喝薑湯的話。兩人更是尷尬，難道他是想要送進來給她們喝？

「有了！」剛剛想要起來出去的喬幻璇，是準備去拿浴巾擦拭身體。現在看到，卻給了她靈感。這家庭套房是默認按四人份準備用具的，有四條大浴巾。「我們裹上浴巾繼續泡，就可以讓他把薑湯拿進來了。甚至……」

喬幻璇欲言又止，但又覺得不說的話，反而心中有鬼，乾脆磊落的直接說出來：「……甚至他進來一起泡也不是問題，都擋住了，就當游泳池……」

七百五十五

張語蓉聽完不由得愕然。當游泳池？

如她所說的那樣，兩個人都裹上大浴巾的話，那即便在一起面對著，也只是有點不好意思，還是可以接受的程度。但把這當游泳池，可就小了啊！

這家庭套房的浴缸，固然是一個大浴缸。但即便是家庭成員，也就夫妻兩個一起泡，最多再加上一個幾歲小孩，大一點的孩子，是不會跟父母一起泡澡了。所以現在她們兩個人一起泡澡，會很寬裕，再加上一個小孩的空間也沒問題，可加上李巖這麼一個成人進來的話，即便能裝得下，也會有點擠了。擠的話，豈不表示大家要肉貼肉了？

喬幻璇看她的反應，也馬上想到了這一層，她是跟李巖有過關係的，跟他一起泡澡的接觸。是不會牴觸的。但現在可是當著他老婆一起呀，那就不一樣了。她忙改口道：「不過……好像這裡小了一點，裝不下三個人，還是我先出去吧！」

語蓉忙搖了搖頭：「不用，就按你說的吧……」

「不好吧？我怎麼好跟你們一起呢？」喬幻璇有點尷尬的說。她的尷尬不是因為要和他們兩個一起，而是因為有事情瞞著張語蓉，一起就跟李巖那個過。

「權宜之計。今天情況特殊，他現在肯定也很不舒服，我們也不會馬上出去，讓他早一點進來也好。只是……」

見語蓉這麼說了，喬幻璇也就沒有再推辭了。「只是什麼？」

「浴巾應該只有四條，如果我們一人圍了一條的話，最後只剩下一條，大家一起用同一條擦身子？」語蓉有點無奈的說。

喬幻璇想說讓服務員再送過，他們肯定會送來的，只是又覺得實在有點不好開口。倒不是怕麻煩他們，而是被人看到的感覺不大好。「那怎麼辦？」

語蓉估計她又要說先出去了，便遲疑了一下，「拿毛巾吧！浴巾濕了擦拭身上的水會不方便，我們剛剛洗臉各用了一條毛巾，還有兩條毛巾可以用。而他……就讓他裹浴巾進來吧。」

「毛……巾？」喬幻璇瞪大了眼睛，心裡歎道，結了婚的女人就是比我們大膽啊，正房原配就是底氣足啊。

她一邊暗暗唏噓，一邊過去拿過來兩條毛巾，遞給了張語蓉一條，另外一條自己拿著。然後再坐入浴缸，「你確定這樣不會太過分？」

她把毛巾在胸前比劃了一下，這是洗臉用的毛巾，並沒有很長，遮擋胸前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擋了上面就擋不住下面了。

語蓉也不好意思，但她怎麼說也是李巖的妻子，昨天在李家，喬幻璇也見過他們住在一個房間裡，如果她表現得更加害羞的話，只會讓人覺得奇怪和懷疑。所以這個時候，她也只能強撐下去了，故作鎮定的說：「這不是有沐浴香精的泡沫麼？下面不容易看到的，我們只是擋著上面，應該就沒關係了。李巖這人，其實很君子的，我在這裡，他肯定會保持非禮勿視的，絕對不會偷看你的。」

喬幻璇心裡暗道，偷看是看不到，可沒有遮擋。要是他在水下用手頭摸呢？不過既然張語蓉都不介意，她當然也不介意有這樣一個曖昧的機會。

張語蓉想著也不能把人當傭人使喚，所以自己從浴缸裡面出來，然後走到了門口，擰開了裡面的反鎖。然後對外面說道：「你把薑湯端進來吧！脫了衣服進來，喝完大家一起泡澡。」

……

外面的李巖，在說完之後，沒有聽到裡面的回應。估計她們沒有聽到，便把薑湯端了出來，想要倒入水壺裡面，那樣即便涼了，等會兒也能再加熱。又琢磨著要不要先吃一點東西墊一下，還是中午吃的午飯，一下午的活動都消耗乾淨了。晚上又在半空爬了幾十米的鋼索、有最快速度的下山，消耗了大量能量。

卻沒想到會聽到一句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話！我把薑湯端進去？還脫了衣服進去，喝完大家一起泡澡？

大家一起！李巖不由得浮想聯翩起來，一個幻璇的嬌軀就已經讓他難以自拔，再多一個語蓉的胴體……等會兒豈不是要爆發變身？

淡定、淡定……李巖暗暗告誡了一下自己，都是自己的女人，幻璇已經那個了，語蓉也遲早要那個，不要過於豬哥了。

「好的！」

讓自己淡定的回答了一聲之後，李巖三下五除二的迅速把自己脫光了，然後端上薑湯，伸手擰開了浴室的門。

門果然已經解鎖了，語蓉是不會耍人的呀！李巖一陣唏噓，如果溫倩怡什麼說，很可能就是故意掉他胃口了，只不過上一次弄假成真了。

兩個人先沖洗、後泡澡。浴室裡面已經有不少的水霧了，以至於剛剛走進來的李巖，宛如到了仙境一般，而裡面的浴缸裡，秀髮搭在外面、小露香肩的，則像是瑤池仙女一般。此情此景，讓李巖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只覺得有點口乾舌燥。難道今晚上可以跟語蓉和幻璇一起飛？太快了吧，都沒心裡準備，心跳都不爭氣的加快了啊！

他一步步的走過去，一直走到浴缸前，然後彎腰把薑湯送了過去。「先喝了薑湯吧，正好發發汗。」

語蓉早已經回到了浴缸裡面，和喬幻璇在圓形的浴缸裡面，各據一邊。聽到他開門進來，兩個人都目不斜視，彷彿在專心致志的洗澡，實際是在牽扯著毛巾擋住胸前春光。感覺到脫了衣服進來的李巖一步步靠近，她們的心跳都似乎要把水震起波紋來了。

聽到他的話，知道他到了邊上，兩個人不能再迴避了，不看的話，又怕伸手打翻了紅糖薑湯。或者不小心摸到不該摸的地方。都只好轉頭過去，又因為兩個人都怕尷尬，想要自己先喝了就不用管了，所以幾乎是同時轉頭。

頓時之間，兩個人從不同的角度，都看到了相同的所在。那剛好和她們視線齊平，若是穿著衣褲的時候，彎腰是可以藏拙的，可現在李巖已經脫光了，即便彎著腰，也是一覽無餘的光景！

喬幻璇有點尷尬。忙轉開了頭。

「你……」張語蓉也迅速的轉開了頭，羞惱道：「你怎麼這樣進來了？成什麼樣子！」

李巖無語，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不是你讓我脫光衣服進來的麼？既然要泡澡，難道還穿著衣服不成？誰穿著衣服洗澡、穿著襪子洗腳啊？

「你先拿著吧！我馬上進來水裡面。」

聽到李巖這麼說，語蓉更是著急了，也顧不上會看到他那地方了。忙伸手過去接住了碗，然後快速說道：「你別進來！先去沖洗一下，然後用浴巾裹住身體再進來。」

接過薑湯之後，她連忙轉頭到一邊，然後咕咚咕咚的連灌了幾口，然後才發出『絲』的聲音，低聲抱怨：「有點辛辣……給你！」

喬幻璇伸手接了過來，也沒有覺得不便，低頭喝了幾口。

李巖已經明白她們的意思，又看到她們胸前的毛巾，只能遮住那一點地方，若隱若現更讓人激動啊。

他也不客氣起來，直接到邊上淋浴開始沖洗身體。他的身體也有點麻木，雖然不至於要用雪來搓，但一碰到熱水，也是挺刺激的。

本來想著自己洗澡，有兩個美女在邊上看著，是挺刺激的事情，可陣陣熱水沖刷下來，讓他冷凍、疲憊的身體非常的放鬆，整個人的精神也舒展了不少，血液不再集中於一處，而是擴散到全身。

說老實話，李巖曾經極度苦練，除了體能、身材也很不錯，這些年來，一直都堅持鍛煉，也保持得很好，還是有點看頭的。不過今天她們是兩個人在一起，即便好奇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偷看，還是得故作鎮定的目不斜視。

等到李巖沖洗一陣之後。順手取了一條毛巾，也像她們一樣往關鍵部位一搭，然後就跨步往浴缸裡面進來。

語蓉非常的無語，他拿的是她剛才洗臉用過、準備留著洗臉用的毛巾！有心提醒他用浴巾才能包裹得住，但現在毛巾已經被他蓋那裡了，難道他放回去就還會拿來洗臉嗎？只能裝作沒有看到了。

她們兩個人本來水放得正好，現在加入一個成人進來，裡面有大量的水溢出來了。而她們兩個，也都默契的夾著腿。只是多一個人進來，空間就有點擠了，她們要麼到他對面去，要麼靠近他的兩邊，還想要呈三角形的話，大家的腿就會成「Y」字糾纏在一起。而那樣的話，不就是便宜他了？

可是她們很快就發現，過去李巖兩邊呈「小」字狀的話，他左右一偏頭，就可能看到某些春光，而且那樣的話，張語蓉還好一點，喬幻璇就顯得過於親暱了；到他對面呈「川」字形的話，就必須雙腿夾攏、盡量靠著兩邊，即便這樣的話，還可能被他的腳牴觸到臀下，而那裡沒有任何屏障……

進入浴缸之後，李巖感覺到一陣久違的刺激，彷彿那一次在G市和松島葵、筱原未來在一起一樣。今晚上，只是這樣的親密接觸，已經很值得了！

七百五十六

三個人在一個浴缸裡的結果，是如此的曖昧和尷尬，但幾乎是裸裎相見，又已經進入了一起，在尷尬過後，她們兩個又都能夠比較坦然的面對了。

雖然覺得怎麼都不大好，都會跟李巖貼近、或者被他看到，但人總是會想到辦法的。喬幻璇就考慮到了身份的差別，主動挪動身體，形成了「川」字形，不過卻不是她們兩個在兩邊、李巖在中間的「川」字，而是張語蓉在中間，她靠著張語蓉，而且他們兩個在一頭，她到另外一頭。

如此一來，三個人肌膚相親的貼在一起，也沒有關係了。李巖跟張語蓉是夫妻，赤裸緊挨著，也是合情合理的；而喬幻璇跟張語蓉挨著，不會接觸到李巖，這當然也就沒有忌諱了。

對於她這個沒有明說出來的安排。李巖和張語蓉都是默認和暗讚，也只有這樣是最合適的安排，不至於讓三個人都尷尬、拘謹。李巖更是感激不已，昨晚上他對於語蓉的身體，已經有過很大尺度的撫慰、接觸，但他自己沒有脫光、又是在關了燈的被窩裡面，只有感覺、缺少觸覺和視覺，像現在這樣兩個人都脫光的緊挨一起，當然是讓他非常開心的事情，這也是拉近和語蓉的身體距離的好事。

現在唯一尷尬羞赧的就是張語蓉了，不過在喬幻璇的面前，她卻必須表現出順理成章、自然的模樣，不能讓情敵發現自己跟李巖還有名無實。但不知道是因為這些天的同眠、昨晚的更進一步影響，還是因為剛才把身體都凍得麻木了，即便和李巖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她居然也沒有覺得很敏感。

調整好姿勢之後，三個人又一起把薑湯分食了，然後就默默的泡在熱水裡面，享受著由內而外、由外而內的祛寒。

由於大家都已經靜止下來了，該溢出去的水也已經溢出去了，現在浴缸已經形成了一個水平面。眼看大家都沒有什麼話題，李巖心血來潮，笑著說道：「我們三個都不動，我不用手攪動水、也不用吹氣，卻能讓浴缸裡的水，再溢出去一點，你們信不信？」

語蓉和喬幻璇都白了他一眼。覺得這有點無聊。不過反正三個人都是在一起泡著熱水，在沒有什麼事的情況下，無聊的遊戲也聊勝於無吧。

「好啊，大家都不能有任何的動作，我看你怎麼讓水溢出。」喬幻璇隨口說了一句。

李巖神秘一笑，「我有氣功！」

只見他看了她們兩個一眼，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做足了一副神棍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已經安靜下來的浴室裡，可以聽到一點水珠滴落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很猛烈，即便她們看著浴缸邊沿，水平也難以分辨，但有水滴落到地板上，無疑證明了是又有水從浴缸裡面溢滿出去了。

「怎麼樣？真的成功了吧？」李巖睜開眼睛笑道。

語蓉卻是微微皺眉，「你怎麼做到的？難道是……」

後面的話她說不出口了，喬幻璇卻也明白過來了，沒好氣的接口：「你竟然在水裡面放屁！太噁心、太無聊了！」

「……」

李巖一陣尷尬，剛剛說氣功，只是故作神秘而已，沒想到竟然讓她們聯想到放屁了！他苦笑了一聲。辯解道：「冤枉啊，我在底下放屁，要是能激起暗流、震撼一浴缸的水，那也太誇張了，若真的是這樣，怎麼也都有響聲、有水花吧？」

這話題實在有點粗俗不雅，語蓉和幻璇都暗啐不理他。

本來只是想要讓她們好奇一下，不願意解釋的李巖，這會兒也只好揭露謎底，以洗刷和美女洗浴還偷偷放屁的可恥嫌疑。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因為我的身體佔用了浴缸裡的空間，所以會把很多水擠得溢出去；剛才我們的身體都沒有動，浴缸也就保持了水平，之所以會又有一點水溢出去，是因為我有暗暗的佔用了一點浴缸的空間。其實真相很簡單，我只不過是在水裡面，讓原本收縮著的地方，漲大起來，自然就會多佔用一點空間，也就有一點水擠出去了。」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之後，語蓉和幻璇兩個人更是把臉別開，還嘟噥著『流氓』！

李巖無語，這怎麼比放屁還惡劣了？還流氓了？

再細看她們別開臉、尤其是避開視線對著浴缸，頓時反應過來，不由得大汗，「我暈！你們想到哪裡去了？我說的是暗暗深吸一口氣，讓收縮著胸腔、腹部漲大起來，那樣佔用了空間、把水擠出去。」

想到她們的誤會的地方。他不由得暗笑，那個地方從收縮到漲大起來，也會佔用一截空間，讓水溢出去一點，也是可以的。問題是，那裡我一進來之後就漲起來了，根本就沒有收縮過呀。

張語蓉和喬幻璇聽了他的解釋之後，確實是以為他講的是那個地方，等聽到再次解釋，才知道想錯了，都臉紅無語。兩人都是見過那物體的，一想到就在身邊不遠處，在水下面蠢蠢欲動，都不禁覺得身體有點燥熱，尤其是幾度強佔享用過的喬幻璇，更是忍不住暗暗夾緊了雙腿……

……

三個人在浴缸裡泡了近半個小時，也添換了幾次熱水，到最後覺得渾身通泰，皮膚都有點紅了，這才陸續離開。

她們兩個想要不讓李巖看到，當然只能讓李巖先離開。而李巖也沒有客氣，走出的時候，用毛巾遮擋了一下。但隨後淋浴沖水，和用浴巾擦乾身體的時候，都毫不加掩飾，在她們面前充分的暴露自己的全部。

而因為浴缸裡面有三個人，水自然就沒那麼多，等到他一下子起身離開，水位則迅速降低一大截，立即讓張語蓉和喬幻璇兩個人春光大洩！事實上，泡沫都是浮在最上面，李巖剛進去的時候，就把大量的泡沫擠走了。後面再換水、加水，更是讓裡面的泡沫變得很少，對於水中的胴體，他早已經若隱若現的看夠了。

出來之後，三人吃了一點東西，喬幻璇打了電話回家，說了今晚不回去的原因。張語蓉也回了幾個電話，然後喬幻璇一個房，他們兩個一個房的各自休息。

李巖是興奮了一晚上，也覺得今晚的氣氛是非常難得的，語蓉相對平時的保守，今晚算是比較開放了，或許可以趁機一舉完成最後的難關。所以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婉言的提出要不要繼續昨晚上的節目。

遺憾的是，語蓉卻並沒有這樣的心思，她直接說太累了，不想、不要。

她們也真的是累了，而且有喬幻璇在隔壁，又是在度假村，真的不適合那個，李巖也沒有堅持，只是抱著安撫她入睡。

語蓉是很累很睏，躺在他的懷抱，也是很溫暖、很安全的感覺，可關了燈之後，她卻怎麼也睡不著。

「你……是不是很喜歡這樣？」

忽然聽到她這樣詢問，李巖一怔，「當然，能夠抱著你入睡，對我來說，就是非常幸福的感覺。」

「我問的是……之前的洗澡。」語蓉暗歎了一聲，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他是不是和喬幻璇發生過關係！

因為從之前洗澡的時候來看，他們兩個的表現都很正常、很克制，但正因為正常，反而顯得不正常了。以李巖的性格，跟她又沒有發生過關係，對於另外一個美女一起洗浴。怎麼著也該偷瞄幾下才對。

而喬幻璇更是，目光都迴避得很好，似乎發乎情止乎禮，可她卻是喜歡了李巖十幾年的人啊！難道全是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如果是的話，那她應該會避免這個場合的出現，根本就不會同意讓李巖一起入浴才對。

所以，從他們很正常、和保持距離的態度，語蓉看到的是一種默契的心虛。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女人的本能感覺是不會錯的。

只是……現在困擾著她，但她又覺得不合適問！

如果他說是，那又如何？知道了能有什麼改變嗎？把他趕出去，讓他到隔壁去睡？那豈不是把老公主動的推給別人？如果他說不是，就能免除心中的疑竇？而若真的沒有，那他又會怎麼看待？

所以，最後她問出來的，是另外的一個問題。

她的問題，讓李巖沉默了一下，然後他沒有否認，「是的。我很喜歡……我很喜歡你，但我不能說自己對喬幻璇毫無感覺。無論傷害你、還是傷害她，同時我也會承受一份傷害。我不願傷害了誰，只希望大家都快快樂樂。」

語蓉輕咬嘴唇，低聲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會怎樣看待？」

李巖苦笑：「不用想也知道。想要讓你們接受大家一起，可能快樂的只是我，你們都會覺得受到了傷害。」

「……」

「無論如何，我很感謝你。今晚上，你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夢想的可能，即便不是真的、或者是短暫的。」李巖沒有直言跟喬幻璇到了什麼程度，上次郁小滴的事情，讓他明白，有些話直接說出來，未必就是最好的，心照不宣的刺激會更小一點。

張語蓉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今晚上……我沒有覺得受到傷害，她應該也沒有。」

「真的？」李巖心中一喜。

語蓉輕笑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這樣的環境、這樣的遭遇，會經常有嗎？」

李巖暗歎，是啊，也就今天這樣特殊的狀況，才能讓兩人毫無芥蒂，離開這裡都會變得冷靜。革命尚未成功啊！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聽到李巖的感慨，語蓉知道他還沒有放棄，自己還是不能讓他完全的傾心、不能讓他拋開其他人呀！心中微酸道：「人生八苦，其中有『求不得』，你就不怕你豪言壯語的求索，到最後會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可要上演『愛別離』了。」

八苦：佛教歸納的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李巖笑了笑：「總是要嘗試一下吧，嘗試，是可能不行；不試的話，是一定不行。至於結果……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語蓉默念著這兩句，這對爭取的態度、以及對結果的態度，或許也適合她，適合任何人吧！

……

第二天起來，三個人身體都沒有大礙，只是張語蓉和喬幻璇的臉還有點不適。但對於度假村負責人謹慎的態度，她們也沒有獅子大開口的要求賠償私了之類的話。李巖在得知他們已經把趙一鵬和那個姓方的開除了之後，沒有再追究，開車帶她們兩個回家去了。

對於過年來說，除夕夜進入春節，就是一個坎。過年前，或許是因為帶著期待、或者等候的心理，時間會感覺過得很慢。而一旦過了，大家要面對的就是新的一年的工作了，時間感覺開始過得飛快。

因為早已經買了返程機票，所以他們也不用著急，陪著父母走親訪友了幾天。

以前過年走親戚的回憶，李巖得推到很久以前小的時候了，上學之後就很少了。這次當然也沒有興趣，但因為太久沒有回來了，又是帶著老婆回來。父母很高興，在他們的要求下，也只好硬著頭皮跟著去早已經生疏的親戚家。

就像喬幻璇會聽到他回來的消息一樣，以前中學的同學，有一部分住的是比較近的，有些消息隨著別人的口就傳播了出去。以至於一些同學也聽說了，他們有的也聽說了李巖上次出現在S市的聚會，都想要見一下李巖成什麼樣子了，但因為沒幾個有李巖的聯繫方式，也不像喬幻璇一樣知道他家住哪裡，大家都是成家立業的年紀、沒有成天玩兒的心，是以也沒有人像喬幻璇一樣尋上門來，只是有聯繫的，口頭建議著弄個同學會聚一下。

何折夏是有李巖的聯繫方式的，他也回來過年了。打電話說李巖不夠意思，帶著老婆回來過年也不告訴他一聲，要找他出來聚一下。但李巖婉拒了，昔日的同學他都淡忘了，也就上次遇到他們幾個，見面的話，肯定會互相問這些年到哪裡去了、做什麼工作之類的，對於他來講，是要不聽的重複謊話，是很煩的事情。只說回去S市之後，大家有時候一起聚一下，不摻和同學會什麼的了。

老何大小也是一個老闆，回家過年的應酬也很多，便同意了。他只是好奇李巖帶回來的老婆是哪個，那次在機場見到的那個女朋友，可貌似嫩口的大學生呀，應該不至於就變成老婆了。

應酬了幾日，也就到了返程的日期了。因為放假之後就回來了，都沒有在張家停留什麼，語蓉第一次在外過年，也很想家了。喬幻璇從滑雪場回去之後，就沒有再去李巖家了，不過她卻是和張語蓉交換了電話號碼，也有互通電話，知道大家回來之後身體都沒有事，各自安心。

在離開的日子，李堂和汪素珍夫婦都是非常不捨。十多年了，他們好不容易過了最快樂的一個年，兩人的離開，會讓他們很不習慣。不過他們也都明白，年輕人長大了、該有自己的事業，不能隨時在面前。語蓉要管理一個大公司自不必說，兒子也是留在S市會有更大的發展。

送他們離開的時候，老媽汪素珍除了眼眶濕潤之外，還大包小包的準備了很多東西，搞得好像S市鬧饑荒似的。她說是給親家、他們的朋友帶點這邊的土特產什麼的，老媽一片心，雖然覺得麻煩，但他們也是不便拒絕。

告別寒冷的老家，搭乘飛機回到相對很溫暖的S市，李巖和張語蓉都有一種別樣的感覺。這不僅僅是一片熟悉的土地，更彷彿是一個別樣氣氛的環境。

從機場出來，語蓉回望了一下，歎道：「一回到這裡，似乎就進入了一個工作狀態，整個假期我好像就沒做什麼事情，接著會有一段時間忙了。」

李巖想了一下：「老家那種相對緩慢的生活節奏好呢？還是這裡高效率的生活節奏好呢？從競爭力角度肯定是這裡高效率好，可在這裡，成天見你緊繃神經、冷臉工作。這個假期，卻見到你更多的笑容。」

「這是一樣嗎？」張語蓉白了他一眼，每天對著李巖的父母，她當然得露出笑容，即便是陪著走親戚什麼的，即便覺得無聊，也只能勉強露出笑容。回到家裡、公司，她可不用逢迎任何人。

李巖略一思索，也明白過來，低聲道：「辛苦你了！」

他這麼說，語蓉則有點慚愧：「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吧？你爸媽不是我爸媽？至於親戚，又不是天天。」

李巖還想說什麼，語蓉卻興奮的指了指前面：「看看誰來了！」

抬頭看過去，李巖看到的是一襲黑風衣、帶著墨鏡，正對她們招手的月瑤。月瑤知道他們的行程，開車來接他們了。

語蓉已經興奮的小跑過去，李巖拉著行禮跟上，只聽她笑著問道：「月瑤，你竟然學會扮酷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呀。」

李巖心裡暗笑，月瑤的風格可不止於此，反而她出現在語蓉面前的夢幻風格，才是他以前沒見過的。

月瑤靦腆的笑了一笑：「防止男的過來搭訕。」

「……」

七百五十七

雖然是月瑤開車來接他們兩個回去。但有李巖在，當然不用她開車，她一個人也只能開一輛車過來，他們兩個要回張家，也不能讓她另外回去，所以是由李巖開車，帶著她一起去張家。

作為語蓉的好友，住在她家，月瑤也是去過張家。其實即便沒見過，有劉嫂在，張天翼夫婦也是知道月瑤的。

在車上的時候，兩個人就互相聊起了過年的情況。月瑤說劉嫂也回去過年了，只有她一個人在的情況，劉嫂也跟張語蓉母親說了，張媽媽怕她一個人孤寂，邀請她到張家過年，但月瑤沒有去，就一個人留在別墅，她一個人吃的不多，也會做飯，就這樣一個人過的年。

這讓語蓉有點驚訝。不解她為什麼寧可一個人在朋友家過年，也不回家過年。但猜想必有隱情，也就沒有多問，岔開了話題，講述起在李巖的種種情況。

對於她的見聞，月瑤聽得津津有味，這是她以前不瞭解的李巖的情況，也是她不能正式參與的情況。在前面開車的李巖，幾乎不用看，就能感覺到她那一份隱藏得很好的羨慕。

看到他們回來，張天翼、楊芸夫婦都非常的開心。女兒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離開他們身邊過年，讓他們很不習慣。若非這一年來，已經讓女兒獨立住出去，多少有了一點經驗，只怕會更加的難熬。

即便如此，楊芸也抱怨了多次，埋怨老張不把李堂夫婦邀請到家裡來過年，反正人也不多，這樣大家就能在一起了。不過張天翼有自己的想法，他很清楚男人的尊嚴，去年把李堂一家叫過來在他們家結婚，已經是重病時候的不得已，如果現在過年還把他們夫婦叫過來，還不讓人覺得兒子入贅張家的感覺？他可不想老兄弟憋屈了。

他們回來之後，家裡立即熱鬧起來。做母親的最疼兒女了，即便有月瑤這個客人在。楊芸也是不避諱的拉著女兒問長問短，吃、住習不習慣、天氣冷受不受得了什麼的。

李巖也和語蓉一起，把母親給張家準備的那些土特產拿了出來，這讓他多少有點鄉下窮親戚給富豪親戚拜年的感覺。不過一年的相處，也讓他明白張天翼夫婦不是那種人，不會有看輕他家的意思，念頭一閃也就坦然了。

雖然張家什麼也不缺，但對於李堂夫婦的一片心意，他們還是樂呵呵的接受，事實上，送的和收的，都只是一個心意，要不老兩口能吃得了多少？

他們也沒有冷落月瑤，在他們眼中，這婉約文靜的孩子，能跟語蓉相處得好，實在難得。雖然不熟，但頗有幾分想要把她當乾女兒看待的心思。對於她不過來這裡過年，一個人留在那別墅，他們還是很唏噓。

在張家吃了午飯，又停留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他們三個才一起返回自家別墅。

進入家中，張語蓉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大叫了一聲：「回來了！」

跟李巖回老家，她雖然很配合、很遷就，但突然換一個完全不同的環境，還是很不習慣的。在這裡只是住了一年，但除了偶爾回娘家住一下之外，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次這麼久的，現在回來，讓她有種發自內心的安寧和平和，就好像航海數月歸來的輪船進入港灣一樣。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過來，這棟有點空蕩蕩的大房子，已經在她的心裡，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了感情，已經升級成為了「家」！這個屬於她和他的小「家」，已經開始比得上一直生活的、父母的娘「家」了……

「回——來——了？唔——哈——哈——」

在語蓉的一聲「回來了」的歡呼之後，一陣恐怖沙啞的聲音，幽幽的傳入她的耳中，就好像在耳邊發出一樣，不僅僅如此，脖子上還依稀感覺到微微涼意。

「去你的！」語蓉開始還微微吃驚了一下，但很快就發覺這是李巖裝出來的，立即回頭揚起粉拳，作勢要打他。

見李巖忍不住笑起來，月瑤也在一邊微笑，她不由得嬌嗔道：「你喜歡扮鬼是吧？那好啊，反正劉嫂也還沒有回來。我和月瑤回去我家住，你一個人在這裡扮個夠好了，說不定還真的有鬼來找你呢！」

「那怎麼行？到時候來一群色鬼，把我給蹂躪了咋辦啊。」

說笑之間，大家來到客廳，也懶得收拾東西，倒在熟悉的沙發上。

「我給你們泡茶去。」

語蓉忙拉住了月瑤的手，讓她在一旁坐下：「行了，大家自己人，又不是非要什麼都有人照顧著。」

她又捏了捏月瑤的手，然後伸手在她肩膀上抓捏了一下，「你之前受過傷，就應該靜養、補充營養。你一個人過年、不會是圖方便，天天吃泡麵吧？看你都瘦了！」

「瘦了嗎？我來看看，這摸肩膀摸不出來，得摸腰上……」李巖笑嘻嘻的伸手過來。

月瑤心裡是非常期待的，但當著語蓉的面，還是本能的一縮。

語蓉忙伸手拍開他的手，笑罵道：「別不正經了！等下月瑤把你當色鬼了。」

月瑤沒想到李巖會這麼大膽，但也知道他是故意開玩笑，便也笑道：「把他的鹹豬手給斬下來煮著吃了！」

「聽到沒有？鹹豬手！」

李巖當然不至於真的當著語蓉的面去摸月瑤，在被她拍開之後，則順勢落在了她的腰上。「嘿嘿，其實我想要說的是，語蓉你好像胖了哦！」

語蓉有點驚訝，甚至忘記了拉開他的手，「我真的胖了？」又看了看月瑤，詢問她的意思。

這個假期，基本上沒有工作多少，無論在家還是做客，都非常豐盛，而面對婆婆和親戚的熱情，她又不好拉下臉來拒絕。自己都感覺比平時多吃了很多。走到哪裡都是應酬，都是海吃海喝的春節，也是很多人都會增肥、長胖的假期。

月瑤看她緊張身材，不禁莞爾，「不用擔心，大家都很正常，我沒有變瘦，你也沒有變胖。」

「你不騙我吧？」語蓉摸了摸臉頰。

她因為一向保持工作量大，還堅持每天慢跑、游泳等運動，熱量消耗不少；而早餐、晚餐都是在家裡，有專人料理，藥膳、湯水什麼的經常滋補，精氣神都很足。不會有氣虛的飢餓感而進食過度，也沒有暴飲暴食的不良習慣，所以一向身材都不需要刻意減肥什麼的，就保持得很好的狀態。

過年這段時間裡，可就是各方面都打亂了平時的習慣，加上因為李巖的關係，也更加在乎身體的變化，所以還是有普通女人的緊張感。

這時候，發現李巖又湊到了耳邊，對著她的耳朵細語道：「不騙你，不過胖的只是胸前，其他地方都沒有變……」

語蓉頓時感覺雙頰火辣，沒想到這傢伙越來越大膽了，竟然當著月瑤的面，如此過火曖昧！

她忙轉頭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又把他的手拿開。

看到他們兩個的親暱模樣，月瑤心下暗歎，不用說也能看出他們兩的關係又更近了一步，即便還沒有突破最後一步，也差不多了，要不然語蓉不會這麼輕易接受他如此的親暱。

李巖也沒有繼續下去，以免刺激了月瑤。他站了起來，「我上去放好東西……哎呀！糟了！」

「怎麼了？」兩個人看著她，不知道他發生什麼事了，不過她們又很快同時覺得他這只是在故意的轉移話題。

「唉……」李巖歎道：「我竟然忘了提醒我媽……」

「提醒什麼？」語蓉蹙眉。難道有什麼東西忘記了交待？能讓他這樣態度的，肯定很重要，難道是房產證？

「提醒她買個鐲子啊！她應該送你一個鐲子，然後說說傳家寶，這樣才能讓兒媳婦有歸屬感嘛！」李巖唏噓道。

「……」語蓉和月瑤非常無語，感覺被他耍了。

「哼！是不是要像方世玉的老媽一樣，準備一串傳家寶，見者有份啊？」語蓉沒好氣的說。

「也好啊。」李巖笑道：「《方世玉》這電影真好，一直是我心中的神作。」

看他笑得YD，語蓉撇嘴道：「神作就神在兩個女主角都親如一家的跟了方世玉吧？」

李巖睜大了眼睛，這都被她看出來了？確實，很多古裝影視、遊戲，前面大篇幅的三角戀、N角戀，一番情深意重下來，到最後卻非要讓女主角死掉、送掉、走掉，只留下一男一女配對，他覺得這忒不厚道了！像《方世玉》這樣能美滿全收的實在應該表揚，連金庸先生寫到最後一本都悟了，全處全收才是王道呀。

一看他的表情，語蓉沒好氣的說：「被我說中了吧？」

「呃，我是說比較搞笑，李連傑難得演搞笑一點的，什麼以德服人、安全第一啊。哈哈……」安全第一，李巖提著行李快步上樓去了。

看著李巖的背影，語蓉若有所思。

雖然剛剛是無意說到這電影的全收，但這卻真的是李巖的心願。她也依稀記起了方世玉續集裡面的劇情，第二個女主角跟第一個女主角，開始也是不和諧的爭搶、排擠，後來退一步的「我大她小」（還記得當時正年輕的最美港姐李嘉欣一挺胸：我哪裡比你小？），最後是經過共渡生死後才如姐妹的和睦相處。

她不由得想起了前些天同甘共苦過的喬幻璇，在那樣一個環境，也算是生死考驗吧？難道以後也會跟她……這個想法讓她有點茫然。

……

「蓉姐，你也先上去洗澡、換衣服吧。我去買一點菜，今晚上我來煮飯吧！」

月瑤的話，讓語蓉驚醒過來，她隨即轉頭微笑道：「不用麻煩了，今晚上我們一起出去吃吧！讓李巖請客！我先上去了，你先玩兒。」

她發現李巖把兩個人的行李都提上去了，想到這段時間在李家，兩個人都是同房同床，不知道他上去之後，會不會直接搬過來她的臥室住。

等她上樓來到臥室的時候，見李巖的臥室門開著。

「進來吧！」

「嗯？幹嗎？」走近這格局非常熟悉，進來次數確是屈指可數的臥室，語蓉感覺有點怪怪的。大家都結婚一年了，還分房睡，確實有點不太好……反正都已經跟他睡了十多天了，摸也摸了、親也親了。

她又暗問自己：這算是認命了還是接受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所以特意叫你進來，跟你聲明一下，我不會趁熱打鐵、或者趁機要挾的搬到你的房裡去的，我還是住在這裡，你住隔壁，就像放假以前。」李巖笑著安慰道。

雖然過年那一晚上，兩個的親密接觸，已經到了前戲做足的地步，她的身體已經在黑暗中用雙手、唇舌愛撫遍了，幾乎就是差臨門一腳了。但後來幾天，又沒有繼續開發，只是保持著可以擁抱著睡在一個被窩。這讓他明白，那晚還是氣氛使然，她的內心還是準備不足。

當然，這也怪滑雪場被困的事情，如果不是那晚差點把她們都凍傷的話，住在家裡，就會名正言順的繼續前一晚的開拓。接連幾日開發下來，她也就能夠準備好接受了。

不過既然已經如此，李巖也不想給她太多壓力，順其自然就好，已經進展得很好，用不著因為心急而有反效果了。

「你，是，說真的？」語蓉走前了一點，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李巖認真的點點頭：「沒關係，我住這裡就挺好的。我沒有慪氣、或者以退為進的意思，是真心的。」

語蓉近距離也看清楚，他真的是誠懇的，那說明他是喜歡住在這裡。但她卻有了不同的想法，略一思索，她又問了一句：「你喜歡住這裡？」

「喜歡。」李巖不假思索。

「那好，那我決定了。」語蓉忽然展開笑顏：「你幫我搬過來來吧！」

「什麼？！」

李巖一怔，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的表情讓語蓉很滿意，帶著一絲笑意問道：「你不願意搬到隔壁去，喜歡住這裡，那我就遷就你好了，我搬過來你這裡。不過那麼多東西，你總不會讓我一個人搬吧？」

李巖終於確定了，她要搬過來，要和她同房、同床！

為什麼會這樣呢？

是因為這些天習慣了？還是看我很老實、不動她，所以敢搬過來？還是純粹的逆反心理作祟？

「喂！怎麼樣？你不願意的話，就吱一聲。」

李巖苦笑了一聲：「我當然是非常願意，我搬過去隔壁也可以，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決定的。能說一下為什麼不？」

張語蓉輕鬆的過去床邊坐下：「長達一年的時間，你算是通過考驗了，反正我跟爸媽相處也不錯……即便我們的婚姻是個錯誤，但不是說長久的婚姻，就是兩個人的將錯就錯嗎？我願意跟你將錯就錯下去。」

李巖有點汗：「我這算是……臨時工轉正了？」

「哼哼，想清楚哦。我過來、或者你過去的話，未必就一定有多少福利，但兩個人的隱私空間就相對少了，你想要徹夜不歸什麼的，也會馬上曝露無形呢。」語蓉很淡定的看著他。

其實她心裡這會兒也有點打鼓，除了她已經心甘情願的接受了之外，多少也有點希望能夠拴住他的心。他剛才沒說謊，確實是喜歡住這裡，或許也是因為方便、沒人打擾吧？

李巖過去她的身邊坐下，歎道：「想要跟你住在一起……至少想了幾個月吧。可突然聽到轉正的消息，卻好像沒有想像中的激動。可能你說的對，我們之前分房雖然婚姻不夠和諧，但對大家都有更大的自由度。」

語蓉幽幽的說：「沒關係，我也只是說一下，又不是非要盯著你，現在這樣我也很習慣。」

她說著，已經站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是自己說出口，即便到了最近逐漸接受他，也覺得會是在他的要求下、半推半就的答應。沒想到今天說出口了，他竟然說沒有激動、似乎不大願意。

李巖馬上抓住了她的手：「語蓉，我考慮清楚了，你還是不要搬過來了……」

「好啊！省了。」她的語氣冷淡了幾分，心裡一陣失望，還有一陣丟人的感覺。

「……你東西太多了，搬過來的話，太麻煩了。」

「明白了。」語蓉想要掙開他的手。

李巖卻沒有說完，還在繼續的說：「所以呢，不要你遷就我，還是我搬過去吧！我搬過去會快多了。」

「……？」

語蓉轉頭看著他，敢情他說了半天，不是不願意住一起，而是要他搬過去啊！

這時候，李巖身體略蹲，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然後大笑著跑向外面。「抱新娘子入洞房嘍！」

「啊……」語蓉低呼了一聲，感覺到了他的興奮和開心，這才放心下來，剛才的失望、丟人一掃而過。

李巖抱著她打開隔壁臥室房門，然後一直把她抱到床前，放在了床上。

「你想要幹什麼？月瑤還在呢。」語蓉以為他迫不及待了，趕緊提醒他，再急也要等到晚上，不能現在啊。

七百五十八

李巖在俯身在她面前，低頭親了她的額頭一下，然後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我很意外，但我也很高興。我們一年下來，也算是走得很崎嶇了。剛剛我說沒有意料中的激動，主要是已經淡定了，經過這段時間的一起，我相信這是遲早的事情。還有，你說得對，我住過來一起，並不只是意味著那什麼的福利，可能更多的是會衝擊。

這一年來，我們都適應了這樣一個生活狀態，你有你的習慣、我有我的隱私，雖然同在一個屋簷下，但也有著不同的分別。可我們住到一個房間裡來，很多東西就會暴露在對方的視野裡面。比如說，我可能會發現美女也會摳鼻屎、你會發現帥哥也會看H片……」

「少噁心了。」語蓉佯怒道，嚴格來說，摳鼻屎是個人衛生問題，只要是正常的人。都會有這個，而這一般也不會讓人代勞的，但她怎麼也不會當著他的面、不會讓他看到呀。她也相信，他可能會看H片，但肯定也不好意思當著她的面看。

李巖笑了一下，在她的邊上躺了下來，一起看著天花板，然後歎了一口氣：「你真的確定了麼？我們是先結婚後戀愛，在大家還互不瞭解的時候，就住在一起了。一般的情侶，是先戀愛，到一定程度之後，經歷牽手、擁抱、接吻等一系列親密接觸，基本上是在上床之後，而且是多次上床之後，才快考慮同居在一起。前面的時間，已經讓兩個人足夠瞭解，以及接受對方的優缺點，所以同居之後會更和諧，乃至進一步結婚。」

語蓉蘭質蕙心，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擔憂，輕聲說道：「你是覺得我們住在一起不同房，都花了那麼久的時間磨合，現在大家雖然已經比較……那個了，但你怕我們同房同床之後，可能會因為生活上的習慣、看到對方更多的缺點，而破壞現在的好感？」

李巖默認了。他的隱私。就是一個大問題。比如說和月瑤的聯絡，之前可以在房間裡用電腦、電話，或者找機會摸到她房間去。要是和語蓉同房的話，暴露的機會就大了。要是讓她知道，她的老公和現在最信任、最要好的朋友瞞著她那麼多事情，刺激程度，可能比知道郁小滴的事情還更大！

「要我說……」語蓉思索了一下，緩緩說：「我們不是剛好相反嗎？在牽手、擁抱之前，我們就用了數個月的時間，彼此接觸、瞭解、消化、接受了對方的優缺點。你說的一般情侶，或許也有不少之前因為保持著距離，而看到更多優點，等到同居之後才發現很多缺點的吧？我們已經過了這個階段，應該不至於會破壞吧？當然，我也相信，要和另外一個人完全的融合生活習性，也是需要時間的。你……沒有信心？」

沒等李巖回答，她黛眉輕揚，又問了一句：「還是……你是想要上了床，上了多次床之後，才願意完全的住在一起？」

李巖有點汗。苦笑道：「沒有這個意思。說實話……我真的缺乏信心。你知道的，你的過去，我不說參與和瞭解，知道知道一個大概，而我的過去，你是一無所知。即便結婚一年，直到現在，也還有大量的事情瞞著你，我們在一起之後，我的過去，我不為人知的一面，我隱瞞著你的事情，都會慢慢的為你所知，到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會怎麼看我，會不會離開我。」

語蓉轉頭過來，側躺看著他，給了他一個微笑，安慰道：「你忘記了？之前你已經嘗試著告訴我你的過去。這說明無論如何，你都會逐漸的把完整的你，呈現給我知道。而我也說過，不管你過去如何，那只是過去，我關心的是你的現在和未來。」

李巖試著問了一句：「如果我有很重大的，你難以接受的秘密隱瞞著你，知道之後，你也不會因此離開我？」

「不會！」語蓉不假思索。她心裡幽幽歎道：連你勾搭了兩個女人，我都沒有離開你，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會比這更難接受呢？

女人都是感性動物，即便再理智的女人，她們內心深處，也有著感性的一面。對於很多人來說，愛人的背叛是要比殺人越貨、作奸犯科更難接受的事情。

看她說的那麼堅定，李巖幾乎想要說出自己和月瑤的真正關係！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就當這是一次預防針吧。預防針下藥太猛了，也會有副作用的。

「那我們……今晚就開始真正的同居？我搬過來很快的。」

聽到他這麼說了，語蓉的心安定了下來，這才覺著有點羞澀，低聲道：「我們這樣的話，月瑤肯定很快會發現的，那……」

李巖歎道：「以月瑤的性格，她只會替我們高興和祝福吧！」

語蓉點點頭，心裡卻有思索開了。

她和月瑤認識，仔細算起來不過半年，最初是因為意外闖入她生活的一個網友，談得來、又覺得可憐，便邀其過來散散心，但多少還是有正常戒心的。見面之後，發現這是一個溫文雅爾、我見猶憐的女孩，根本明白半分騙子感覺，現實中的印象不錯。才帶她到家裡住。而見面之後的接觸，在月瑤為了有機會貼身保護她而有意的迎合下，很快就友情升級，由一個接觸不久的網友，到一見如故的知己。

最初是為了接納月瑤，讓她散心。發展下來，月瑤知道了他們的事情，幫著她分析、參考、出謀劃策，扮演了一個愛情顧問的角色，然後就更長時間的住下來了。

現在，讓語蓉顧慮的是。月瑤似乎從她的『失戀』悲傷中恢復過來了；而她現在和李巖發展的這一步，也已經逐漸的不需要月瑤的愛情顧問了，當這兩點都消失的時候，她會不會覺得在住在這裡不合適呢？

半年相處下來，她已經習慣了月瑤住在這裡，由閨密好友上升到家人般的地步了。她不捨得讓月瑤離開，但人家終究有自己的人生，如果她要尋找新的事業、感情，還是不能拖住。暫時來說，只能說如果她覺得不便住在這裡而離開的話，就一定要挽留吧！

……

李巖很快把東西搬了過來，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要搬的。他那個臥室，一向給劉嫂、張天翼夫婦的解釋，是因為語蓉過於忙碌工作，怕互相打擾，所以有時候就住在這邊。現在突然全部搬到另外一間去，反而不打自招的表露出以前兩個人分居的事實。所以他還是保持著一個臥室，只是簡單的一點日常衣物、用品搬了過來而已。

等他搬過來之後，語蓉表示大家洗澡更衣之後就出去吃晚餐，為了節約時間，讓他到原先臥室的浴室去洗。

李巖也沒有非要急著用語蓉的浴室，他回到原先臥室，很快的搞定了。然後提前下樓，在客廳見到了已經換了白天造型的月瑤。

「恭喜啊。」以女人的敏感，光看就能看出他們兩個的感情升溫了很多，現在的語蓉，面對李巖已經可以從容的笑語，跟她剛來時候有巨大的差別。而他剛才收拾東西，她又如何會一無所覺？

關於這一點，李巖也不好怎麼澄清，或者解釋什麼，只能乾笑一下，然後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說：「月瑤，我們是更進一步了。但我不希望你走，繼續留下來吧！她也是這樣想的。」

留下來看他們越來越恩愛？正常的朋友都會有燈泡感，何況是喜歡他的人？李巖自己都覺得這要求有點過分。

不過月瑤並沒有表露出幽怨、淒苦之色。她還是淡淡的微笑：「好啊。你讓我留下，我就留下。」

簡單一句話，道明伊人心。

她甚至擔憂李巖會怕她尷尬、難過而讓她離開，那樣的話，她會更難過。能在他的身邊，無論是什麼角色，她都願意，一直以來，她就是這麼想的。

「對了，最近有什麼動向？『他們』都還好吧？華人過年，還有很多人不過年，是不是也有生意？」李巖轉移了一個話題，讓大家不至於侷促。

月瑤馬上望了一下樓梯方向，明白必須要在語蓉下來之前，談完這個問題。趕緊低聲的匯報了起來，無論是她離開的那一個月，還是這過年的十幾天，她都沒有停止過對於『他們』組織的管理。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心血。

幾年來，各種事物都是她在做，包括對下面的年終成績考核、分紅獎勵等等，都是她的安排。一般來說，李巖不會過問，即便她匯報，他也是完全同意。而她，也是完全會保障組織利益、李巖利益的前提下運作，更加不會中飽私囊。

除了匯報去年一年的所有收益、支出等的大致數據外，月瑤也介紹了一下這一個多月來組織情況。有的人請求放假過年，有的人繼續出任務，而石建恩、風無情和劉燨幾個實力最強的，早已經有齊仲韜和閆平兩個教官集中特訓。在武器裝備方面，她也和齊、閆二人合計過，已經制定了一系列的武裝參數。但聯絡可靠的買家，分批買入，分人裝備等等，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將會是今年的固定任務。

其他方面，就沒有特別重大的消息。不過月瑤還提及了一個消息，就是曾經有過一次生意的「洩密」網站創始人朱利安，在美國利用檯面下的手段沒有搞定之後，已經通過對國際刑警組織施加影響，由國際刑警發出紅色通緝令，最終在英國某郡被捕。

不過，就像美國利用聯合國制裁別的國家、至少也需要經過安理會投票這個形式一樣，國際刑警畢竟還不是黑社會，這次充當美國打手，也只能從檯面上來，利用所謂的性侵犯嫌疑罪名調查。相信「洩密」的支持眾，會通過國際輿論、籌錢聘期律師團等正當方式爭取營救。

……

三人出門，當然是李巖做司機了。

語蓉因為這次過年，一直是吃著李巖老家口味的飯菜，不說不好吃，起碼也是不習慣。現在回來，便想要吃一頓海鮮粵菜。而她說的餐廳，就是上次李巖和鄭逸軒、王家奇他們去的那個五星級酒店的粵菜海鮮餐廳。

想起那次遇到劉昱陽一行人，李巖有點好笑，只是一個錯身，他們幾個人身上的錢包手機什麼的，都讓老十給扒了。後來到放假，都沒有見到他再聯繫語蓉，不知道是不是識趣、放棄了。

無巧不成書。從這個角度來想，李巖估計這次在餐廳，應該又會巧遇劉昱陽一行，然後他們跑過來裝逼、得瑟什麼的，他甚至做好了準備。

可惜沒有那麼多巧合，劉昱陽可能已經會英國去了，即便留在家裡過年，也不至於剛好在同一個晚上、到同一個地方吃飯。李巖的準備並沒有用上，三個人平靜的吃了一頓晚餐。

第二百五十九章MM、殺氣

李巖發現第一次推倒這種事情，果然是要講究氣氛的。回到家之後，語蓉馬上就恢復了女強人本色，而且因為放鬆了一個假期，讓她有很大的危機感，不僅僅即將開始上班的工作方面有很多需要準備、完善的；還有這段時間裡大量的信息需要瞭解和分析。做到她這個份上的老闆，可不能只關顧具體的小事，國家的經濟政策，全球的經貿環境，甚至很多政治事件，都需要考慮到。

毫無疑問，她又開始長時間盤踞在辦公室、在電腦前。兩人雖然搬到了一起住，但也只是像在老家的大部分時間一樣，只是同床相擁而眠，並沒有進一步探索身體的親密愛撫、前戲的氣氛和興致。

好在李巖也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穩定基礎之後的推倒，會更加的牢固。就像他和郁小滴之間是水到渠成，和溫倩怡，就有點不穩了。

接下來上班前的還有兩天休息，早上是弄的早餐，張語蓉吃完飯之後，就在辦公室忙碌工作。李巖陪了一會兒月瑤，本想要和她出去玩一下，比如看場電影什麼的，但兩人都覺得太招搖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李巖出門了，他準備去看一下黃櫻。

因為S市是一座年輕的移民城市，很多人雖然長期在這裡工作、甚至在這裡安家了，但只要不是在有本市戶口、家境不錯的移民二代，一般人都談不上什麼歸屬感，都還有一個即便不常回去、也有著濃濃感情的「老家」。一年到頭，也就過年讓大家有時間回老家。每年這個時候，接家人來過年的、遊客，也抵充不了超過七成人的離開，整個城市都會變得冷冷清清，這堪稱全國獨有。

除了回老家過年，還有走親訪友的問題。以至於李巖打電話聯繫，郁小滴不在，海芙、溫倩怡、李潔都表示還沒有回來。

而黃櫻，從她母親的病就能看出，老家也沒有什麼親人了。她也說過過年是和弟弟在這裡過。李巖知道她一定在家，也沒有先打電話給她，想要直接去她家，給她一個驚喜。

剛剛進入市區，正往公司方向開車過去的時候，李巖接到了孫輝打來的電話。

「老李，回來了沒有？」

聽到孫輝的電話，李巖多少有點尷尬，回來之後，只想著聯繫喜歡的MM們，孫輝、徐平等朋友沒有聯繫，段海波、鄭逸軒、管子軼等人也沒有聯繫，實在是重色輕友啊！

「昨天剛回來，你回來沒有？有什麼活動啊。」李巖熱情的回問。

「嘿嘿……馬上出門，來公司門口。」孫輝YD的笑容傳來，不用說也是和MM有關。

李巖不由得笑罵：「一開年你小子就要吃窩邊草啊？還是泡了什麼妞，人家不信你是天堂集團的，你要去公司找保安作證？」

「至於嘛！你知道我一向不吃窩邊草的，公司的美女欣賞一下就可以了。不過年前招聘了一個MM，她對我很感激，時候還對我有點意思，而她又是我喜歡的那一款，讓我都有點心動。過年的時候，她還主動電話給我拜年，之後大家也聊了不少電話，現在大家都回來了，就約她吃個飯。她到底還不好意思，就說在公司門口見面。我估計這樣害羞的女孩，第一次約會，肯定不會一個人來，會拉個老鄉、同學什麼的女伴過來，嘿嘿，這不，有好處，我就第一個想到你了，夠意思吧？」孫輝興奮的說著。

李巖有點無語，知道他玩一夜情之類的，絕不招惹公司的女同事。但卻也不是沒有對公司女同事動心的，比如溫倩怡他也動心，只是很快知道差距，也就沒有再想了。

「老孫，你可別忘了，很多剛來的MM，都似乎對你有意思，你都樂悠悠的周旋照顧，等人家一混熟，就不搭理你了。」

孫輝知道這是實情，有幾次他都以為人家都他有意思，在接觸一段時間準備開始追求的時候，人家就開始劃清界限了。他在人力資源的關係、人脈很廣，每個部門都有認識、熟悉的人，包括主管、經理、甚至總監。他不是什麼大人物，職務卻敏感，天堂集團很多人都想要進，安排親友進公司的時候，人力資源的人就很關鍵了，不說放水，同水平的面試者中間，如何淘汰、篩選，權力就在他們手裡。

誰也不能確定自己哪天會求到他幫忙，一般平時對人力資源部的都很客氣。剛來的新人，他天天跑過去找，別人看他的關係，都會更照顧幾分。而他也真的被利用過很多次。

「這次應該不會，我能感覺到她對我不一樣。再說……我也沒有陷入進去，不就是吃頓飯嘛。本來就要吃的，就我們兩個大老爺們一起吃飯，有什麼意思，多兩個MM自然賞心悅目多了。來不來？」孫輝還是很熱情。

「來，一會兒就到。」

李巖考慮到黃櫻自己吃得很簡單，他去了卻會忙前忙後的弄得很豐盛，有心想要帶她出來一起吃飯。孫輝雖然知道李巖跟溫倩怡的關係，但卻是會幫著保密的，即便多一個黃櫻，只是一起吃飯的話，也沒什麼，有什麼他也會幫助保密的，男人的交情嘛。

但他又怕黃櫻會不自然，畢竟孫輝是誰她是知道的，而她一向靦腆慣了。要不就吃完飯再去找她吧！正好到時候給孫輝留出空間來，無論怎麼樣，他自己是願意的。

……

等他趕到公司門口的時候，已經見到孫輝和兩個MM一起說話。即便經常一起玩，孫輝也不知道李巖住在哪裡，所以見他很快過來，也沒有奇怪，只是心照不宣的覺得他是聽到有MM所以來得快。

「李總！新年好啊！給個紅包吧！」孫輝看到李巖下車之後，誇張的笑著過來招呼。

「總你個頭啊！」李巖笑罵了一聲，看了一下那兩個女的，他都沒有印象，不知道哪個是年前新來的、哪個是作陪的。「不給我介紹一下兩位美女？」

「哈哈，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天堂集團新公司天堂電影的李巖李經理。雖然是新公司，前途可不小哦，已經請了很多大明星拍了一部電影，就要上映了。」孫輝是很擅長交際的，瞬間就渲染了李巖的身份，不知道他以前是業務部出了名的閒人的，還以為是公司精英呢。「這也是公司同事劉芸芸，這是芸芸的朋友葉欣。」

三人互相客套了幾句。那個葉欣本來是百無聊賴的，知道李巖的身份之後，目光有點不一樣，這年頭的年輕女孩，沒有明星夢的只是少數，而有機會接觸到電影公司經理的，不心動的又是少數。

「李總好厲害啊，到時候能帶我們看看首映麼？」

李巖笑著敷衍了一下，心裡暗道，這是我們公司的第一次，也是我的第一次，多重要啊。第一次見面，就帶你看首映？手Y要不要看？

想當年，《建國大業》就在網上出過笑話。因為拼音輸入法的關係，『建國大業首映沒？』的詢問，變成了『見過大爺手Y沒？』

就在這時候，李巖驀然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殺氣！他立即轉頭！

七百五十九

他們四個人就在路邊說話。一邊是街道、一邊是天堂大廈，前面有沒有什麼，一感覺到微弱的殺氣，李巖立即就將方向鎖定身後。因為在他的身後方向，還有開車傳來的聲音。

見李巖忽然看後面，他們三個也看了過去。後面不遠處是李巖剛剛停著的車，而在後面的路上，還有一輛車開過來。

「還有朋友要過來嗎？」孫輝走出來一點問道。

「沒有。」李巖搖搖頭，拍了一下孫輝的肩膀，「不是吃飯嗎？走吧！」

他只是看了一眼，沒有盯著來的車看，腦子裡已經有了判斷，他感覺到的微弱殺氣，就是來自於這輛車中、而不是來自於更遠的地方。這會兒的回頭，無論在對方眼裡是巧合還是故意，都已經打草驚蛇了。所以他必須剛剛走出路上的孫輝回到邊上行人道上去，但又不能直接的說。

「好啊，吃飯去！兩位美女有什麼好建議？」既然不是熟人，孫輝也就沒有關注那輛車了。也沒有覺得李巖的行為有什麼奇怪，畢竟這是在公司總部門口，他誤以為是來公司的哪個同事的車也正常。

就在這會兒的工夫。那輛車已經加速並繞過了李巖的車，然後彷彿猛的失控了似的，往路邊的他們四個身上撞了過來！

「啊——！」

葉欣和劉芸芸是站在人行道上的，而且是面對那邊，所以直接看到車子撞了過來，並且有逃跑的餘地，在驚叫的同時，轉身就往公司大廈方向的跑去，衝上了台階，對於撞過來的車子，就相對安全了。危急時候的本能反應，讓她們只顧自己了，連提醒都忘記了提醒他們兩個背對著的。

已經背對的孫輝，看到她們的反應很意外。他沒有受過專業訓練，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情況，不是不管不顧的跟著她們跑，而是本能習慣的回頭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回頭，就讓他失去了最佳的機會。

李巖雖然在看了一下之後，就跟著孫輝轉身，但他可是已經全神戒備，在車子一『失控』的撇過來，立馬迅速的伸手，拉著身旁的孫輝往邊上閃避。

他的反應很及時，判斷也非常到位，他個人不僅僅能夠從容的避開，也能把孫輝拉開。但他對於普通人遇到這樣危險事情的反應。還是判斷不足！

本來他拉著孫輝跑開到一邊，應該完全可以避開。即便那司機預備得再充足，也是轉頭撞過來，而不是直線的追著撞，如此一輛車的靈活程度、怎麼也無法跟人比。可孫輝被他拉著的時候，並沒有跟著他的拉勢跑，而是在回頭看到一輛車就已經撞到了身後，嚇得腿軟跑不動了！

於是乎，本來應該一拉跟著跑開的，結果變成了全靠李巖拖開，身體已經避開，卻有一隻腳則沒有倖免，被車保險櫃撞上了！

李巖也是一怔，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他並不是經常遇到這樣救人的事情，以前也有一次類似的情況，那次是郁小滴，他是抱著她避開的，所以沒想到普通人在危急時候會是茫然失措的呆住。

等孫輝發出慘叫的時候，李巖已經用力把他抱了起來，然後迅速衝上了公司方向的台階。

外面路邊發生的車禍、兩個女孩子的尖叫，都已經讓公司值班的保安發現了異樣。等到李巖把孫輝放下來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公司保安已經過來了，嚇怕的兩個女的，這會兒車子不會撞上來了，也停下來、沒有繼續跑了，但還是驚魂未定的張望。

「怎麼樣？沒事吧？」李巖低聲問了一句。

孫輝只是慘叫了一聲，現在已經咬牙忍住了，但臉上的表情已經非常的扭曲，他吸了涼氣：「沒……沒事……是不是……斷掉了？」

沒事只是說還能撐得住，他自己已經懷疑腳已經骨折了。

那輛車已經停住了，看樣子好像是突然失控一樣，而似乎見到他們很多人圍攏，那個司機又馬上倒車、轉頭離開。

聽到車剛剛停下來又發動，馬上有保安大叫起來：「喂！撞人了！不許走！」

劉芸芸和葉欣稍微安定，也過來看孫輝的情況，「怎麼樣、怎麼樣？」

李巖把孫輝交給了一個保安的手裡，然後站了起來。另外在叫著的保安，往前走下去，而那司機根本不聽他的話，已經掉好頭往前開動了。

「受傷的是公司人事部的同事，打120，送他去醫院！我去追車！」李巖對那保安交待了一句，人已經快步衝向自己的車。

那個保安看了一下，已經認出了李巖。曾經是保安副隊長，又據說現在是捷銳的顧問，他們還是有比較深刻的印象。在公司門口遇到這樣的事情，即便不是公司的人，也要送醫院，同公司的人就更加不用說了。看李巖已經走了，他加大聲音答應：「好的！李哥。如果追不上就算了，我已經記下了車牌號，公司的監視器也能拍攝到這裡。不怕他跑了！」

李巖沒有說什麼，上車之後，發動往前面追了上去。

如果只是普通的車禍意外，他相信憑著保安記下的車牌號碼和錄像視頻，交給交警能夠把人刮出來。但剛才他明明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殺氣，那是置人於死地才能有的強烈殺意，可不是意外！即便撇開這只有他感覺到、無法求證的殺氣，單看那車原來開得好好的，就撞他們的時候彷彿失控，現在逃走又能開得好好的，就完全可以懷疑這是故意撞人了！

既然是有意的，那應該就是有準備的行動，車牌沒有遮住，也可能貼了假牌，甚至車都可能是偷來的，現在不追的話，就沒有結果了。

以李巖的開車技術，即便讓他跑得更遠一點，也是分分鐘能趕上的，所以他並不著急，從容的跟著前面拚命加速逃竄的肇事車輛。

同時。他腦子裡在分析著這件事背後的問題。既然相信那是故意的，肇事司機就應該是有企圖、有動機的。當時就他們四個在路邊，也站在一起，以一輛車的寬度，四個人都是在撞擊範圍內。可誰的機會大？

兩個女的他都不熟悉，不知道她們是什麼身份、來歷，但只是兩個女人的話，根本用不著這麼大張旗鼓的開車撞吧？或者要撞的話，另外任何的時候，都會比在天堂大廈附近撞成功率更高。

排除她們兩個可能性低的，就剩下孫輝和他自己了。孫輝一向不得罪什麼人。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在外面，都是以圓滑著稱，根本不至於招惹要他命的。或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因為劉芸芸這個他說對他有意思、他也有意思的女人！

如果劉芸芸本身是哪個黑道大哥的女人，進入天堂集團之後，發現孫輝容易受到勾引，就故意對他示好，以此來擺脫黑道大哥，被發現之後，倒是有可能對孫輝下手。

但這個想法，在李巖看來，也是站不住腳的。因為孫輝明顯是四個人裡面來得最早的，如果真的是那樣，為什麼這司機不在他一個人的時候撞了就走？為什麼要等到四個人容易誤傷更大的時候才撞？

如此一對比，李巖便覺得還是針對他的可能性最大！因為他是四個人裡面來得最晚的，剛才也是在他來了之後，不過寒暄客套了幾句話的工夫，就開始出現意外了。可那個司機怎麼能確定他會出現在這裡呢？

以他的反追蹤能力，無論什麼時候，有人、有車跟蹤的話，都會很快發覺。他可以確定這車不是跟蹤他來的，而是在這附近等著的。對方是在公司附近守株待兔？那也應該等到上班時候啊！現在還是放假，如果不是孫輝的一個電話，他根本不會過來、而是去黃櫻那裡了。

怎麼都想不通，李巖也就不再糾結了，反正把那個人抓到了，真相也就大白了！

在追逐了一陣之後，前面那個肇事司機發現一個麻煩，前面遇到了紅燈！本來就相差不遠，紅燈一停下來，後面的車就要馬上追上了。

他也是明白人，利用開車製造意外的撞擊，只能一次，一旦沒有成功，就必須馬上離開，否則的話，只要以報警。交警部門動起來圍堵的話，他只能棄車了。

他想要衝過紅燈去，卻偏偏前面還有車子，把路面都堵住了。眼看越來越靠近了，紅燈沒有立即變綠的可能，他立即改變了策略，急剎車，改往前為向後倒車，往距離他不遠的李巖倒撞過去！

如果李巖的車閃避的話，他就退開一段之後，改走輔道到前面轉彎離開，如果不閃避的話，他就撞上去，雖然車撞車不一定會把後面的人撞死，但受傷的可能性也比較大。

從後視鏡裡面看到李巖的車子竟然一點沒有閃避的意思，反而好像加速的撞了過來！

要撞嗎？誰怕誰？他獰笑一下，繼續猛的向後撞去！

這個時候，已經響起了一片刺耳的喇叭聲，但在那人聽來，不僅僅沒有緊張，反而覺得非常的刺激。李巖敢撞過來，讓他覺得意外又興奮。

一往前、一往後，兩車相撞的速度飛快，眼見就要首尾相接的時候，李巖的車卻以不可思議的角色往邊上飄移了出去，由和他相撞變成了平行。那輛車失去了撞擊目標，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撞在了後面一輛鳴笛減速的貨車頭上！

七百六十

那個司機在拚命的逃竄，李巖可輕鬆得多了，所以發現他的企圖之後，做出撞過去的時候，已經看到後面跟著一輛貨車過來了，所以只是做出一個繼續往前衝的姿態，並沒有真的想要跟他相撞。而為了能讓他自己撞到後面的貨車上去，李巖直到最後一刻，才往側面閃開，而這邊並行貨車的還有一輛私家車，這一幕也讓人嚇了一跳，趕緊減速剎車。

貨車司機坐得高、看得遠，已經看出了前面詭異的一幕，他只能狂按喇叭，然後就是減速，對於前面即將到來的撞車，多少還是有點看熱鬧的心態。沒想到關鍵時刻，前面的車竟然硬生生的拐到一邊去了，直接讓倒退過來的那車往他撞過來！

他已經在減速，但並沒有完全的停下來，而那倒車過來的速度非常快，下一刻，已經撞在了一起！

這邊發生撞車，那邊李巖也把車開到了邊上，然後停了下來，下車往這邊過來。

被他拐過來嚇一跳的私家車緩緩開過，還開窗大罵神經病。李巖也不理會，等車過去，就往事故現場，卻發現那傢伙並沒有撞傷，自己開門出來，然後徒步逃離現場！

貨車司機一看，撞了車就這樣跑了！那還得了？趕緊下來追。其他一些車輛，都在張望，可是前面的紅燈已經變綠了，前面的車輛離開，過路的車即便張望一下，也還是繼續趕路。

……

幾分鐘之後，那個肇事司機，已經甩掉了追逐他的貨車司機。畢竟他的車還在那裡，貨車司機也不敢追太遠了。

當他在一條街上放慢腳步喘氣的時候，發現後面十來米處，一輛有點眼熟的車子。正緩緩的跟著他！

停步凝望，這輛車、車裡面的可不正是剛剛追逐他的李巖麼？

暗罵了一聲，他再次抬腿跑了起來，邊跑邊回頭看，很快就發現這樣不行，往前跑的話，開車是以逸待勞，只要慢慢的跟著他就可以了。無奈，跑了幾十米之後，他鑽入了一條巷子裡，然後又跑進了一個樓道，然後直接往上面跑。

讓他震驚的是，他根本沒有時間在那棟樓找地方藏起來，下面的腳步聲，就隔著不到一層的距離，一旦他停下來、或者腳步聲不再是往上，下面馬上就會知道！

在考慮了幾種情況之後，他無奈的往上面跑，一直跑到了天台。

「繼續跑。你也可以從這裡跳過去！」

李巖也跟著上來了，他沒有跑那麼久，完全是以逸待勞。事實上。如果他願意的話，在樓梯間就能逮著那人，他只是要把這人趕到天台沒人的地方來。

那個人已經天台上快速的跑動了幾下，這是接連的握手樓，可高度差異都挺大，能夠讓他跳過去的地方，就只有一面。他看著李巖，已經往天台邊沿退。

李巖還有閒心的點了一支煙，然後順手抓起了門口用來抵住天台門的一塊磚頭。

「跳啊！」他一邊拋動著磚頭，一邊往前走。

那個人暗暗冷汗，他想要跳到對面樓天台去，就是想要佔先。即便李巖也能跳過去，只要他先過去，就能在對面阻止，那追的人也就不敢跳了。可是他沒想到李巖會搬起磚頭來，他有把握跳過去，可人在空中，絕對是無法閃避，這一磚頭砸過來，要是砸得繼續摔到對面去了還好一點，要是往下面墜落，那就死定了！

「好了！」那人大叫了一聲：「不就是交通意外嗎？我跟你去見交警！該怎麼著、怎麼著，你別想要私下打我！」

那人一副無奈的樣子，然後停止了後退的腳步，略微遲疑，然後昂然向李巖走了過來。

「開車撞人就是交通意外是吧？我這裡剛好有建築意外，你要不要嘗一下？」看著他走近，李巖揚起了手裡的磚頭。

「別、別，這本來是我賠償你的朋友。是我的主要責任；你要是把我打傷了，那你還要賠償我呢，你也要擔上責任了……」那人有點害怕側過身體，抬起一手護住頭。

「為什麼？」李巖冷冷的問了一句。

「什麼為什麼？」

「我最後問一句，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啊！好、好……我說——」

那人一副不解、又驚慌的樣子，兩個人已經到了面前，是近身攻擊範圍了。他還是害怕的模樣一手護著頭，但側身卻擋住了視線，另外一手已經藉著身體的掩護掏出了一把匕首，在說這話轉身的時候，迅速的扎向李巖的胸口！

「唔——」

一聲壓抑著的低沉悶哼響起，隨之的是匕首墜落在天台上的清脆聲響。

李巖看白癡一樣的看著這傢伙，估計那人以為他只是拿個磚頭唬人、並不敢真的拍下去，或者覺得他的速度、加上偷襲，可以在李巖的磚頭拍下來之前，刺中他的身體。卻沒想到只刺到一半，手腕就被磚頭無情的拍中。

一磚之後，李巖不客氣的又一磚頭跟著過去，這是砸在那人的肩頭上，立即讓他一條胳膊報廢了。

「絲——」那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開始重新審視起李巖來。

「別覺得不爽，也不用急著痛，你把我朋友的腿撞斷了。剛剛這只是利息，我還會要你一條腿的！」李巖說話的時候，已經一腳踹了出去，直接把毫無防備的那人踹得摔倒在天台上。

「我TMD已經問過最後一次了，你TMD的還要我問嗎？」

李巖一腳踩住了他的胸口，手裡的磚頭又揚了揚，目光看向他的雙腿，似乎在回想孫輝被撞的是哪條腿。

那人大概沒想到李巖是這樣的狠角色，臉色變了變，只是手受傷，還不是大問題。要是腿受傷，就跑不了了。這裡距離和貨車相撞地點並沒有太遠，對方肯定報交警了，要是追過來的話，帶出的就不僅僅是事故撞車的問題了。

「我說……」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苦笑了一聲：「我不是要撞你朋友，要撞的人是你！我是殺手，有人出錢買你的命，讓我們做成交通意外撞死，我只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

殺手……李巖哭笑不得，如果他沒有說謊，這分明是一個不入流的殺手。在世界殺手界，除了少數急著想要上位的A級殺手新秀、不怕死的想要用他來做墊腳石，真正有實力、有資格挑戰King的S級殺手們，基本上都是敬而遠之。這個連C級都算不上的不入流殺手，竟然妄圖撞死殺手之王，一旦傳揚到世界殺手界，估計他要揚名了。

「誰？」李巖又問了一句，既然是來找他的，那就是他的敵人了。能夠通過買兇殺人的敵人，他可沒有習慣留著！

「什麼誰？我不知道！我是殺手，怎麼可能洩露僱主的信息？」殺手同學驕傲的說。

李巖手起磚落，殺手的一個膝蓋馬上挨了一磚！

「噢——呵——」殺手咬緊了牙關，但還是發出了呻吟。他妄圖掙扎，可是被李巖踩住胸口，根本掙扎不了。「我都已經說了！」

「誰要出錢買我的命？」

「有種你就把我拍死在這裡！我們的人不會放過你的，會天天追殺你給我報仇！」殺手怒道。

「會的，你不說的話，我會拍死你的。下一磚頭拍手指……就算是殺手，害怕的話，也可以喊救命。」

看著李巖的手晃動，殺手趕緊把手縮了一下。對於這種軟硬不吃的人，讓他很無奈，只能退一步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瞭解的，我們殺手都不會直接接觸僱主，根本不知道僱主是什麼人，只要知道要做的目標是什麼、報酬是多少就好。」

「那是上了檔次的殺手。就你們這水平，無非是通過熟人介紹的活。你們擔心能不能拿到尾款，肯定會打聽清楚對方的身份。」李巖淡淡的問了一句。雖然他並沒有經過這樣的階段，但有一些還是知道的。

「你怎麼……會這麼想？」殺手想說『你怎麼知道？』，但怕不打自招，說到一半改口了。

李巖沒耐心的又揚起了磚頭，準備往另外一條腿的拍去。

殺手嚇了一跳，如果兩條腿都斷了，下樓都下不了了！就在這裡等人來抓了。「等等！」

李巖停了下來。

「我真的……」

見他還是這樣的話，李巖的磚頭砸了下去，不過是砸在大腿上，力度也沒有讓他骨折，不過疼痛是免不了的。

「耍我是吧？這是警告，我會讓你知道到底是你的骨頭硬、還是磚頭硬！」

「大哥！你也看出我是不夠檔次的殺手，在你的嚴刑逼供之下，我知道的話，哪裡敢不說啊！」殺手哭喪著臉哀求，「我真的只是執行任務的，可能會接觸到僱主的，只有我們『烏鴉』的老大烏鴉哥，你就是真的打死我，我也是不知道！」

李巖的磚頭瞄向了他的襠部，殺手大驚失色，渾身發抖，但張大嘴還是說不出什麼來。

至此，李巖可以相信他真的不知道。「我會放你回去，你帶話給你老大烏鴉，我要見他！」

「行、行！」感覺下面涼颼颼的，保住小弟弟的殺手趕緊點頭答應。

「還有一個問題，你們怎麼知道我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個地點？」

七百六十一

殺手怎麼知道李巖會在那個點出現在公司附近。這是他疑惑的地方，如果是蹲點的話，不難打聽到天堂集團的上班時間，用不著提前守株待兔。

「這個……」殺手遲疑了一下，「我天天在那裡等的！」

顯然，他的撒謊功夫不到家，如果是脫口而出，或許還會讓人相信，那一下的遲疑，已經出賣了他。

李巖點點頭，「我感覺……用磚頭把你拍死，實在不大好，弄不好我會變成殺人兇手。還是把你從樓上扔下去吧，那樣別人還以為你是狗急跳牆，跳不過樓道的時候摔死的。嘖嘖……連你身上的傷的可以是摔傷掩飾了。」

殺手聽到李巖這麼說，馬上明白過來，非常無奈的說：「大哥，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我說了你可能也不會相信，所以只好說天天在哪裡等了……」

他看著李巖，發現李巖的目光變得嚴厲起來，其中隱隱閃過讓他心悸的神色。駭然之下，不敢再隱瞞：「我說！我全部都說！我這幾天的工作，就是隨時候命準備殺你。今天接到烏鴉老大的話，他讓我去那個地方等你的，說你出現在哪裡，其實你來的時候，我也只是剛剛到不久而已。這是真的，沒有任何隱瞞！」

「你挺聰明的，什麼都推到子虛烏有的老大頭上。我要是找不出你那老大，豈不是被你騙過去了？」

「都這樣了，我還有騙您的需要麼？我就是一個殺手而已，我不是頭領……」殺手哀聲道。

「有沒有騙我，等見到那烏鴉就知道了。現在我問你，和我一起的三個人，你認不認識？」李巖試著問了一句。

既然是剛才接到地址的，那就說明一個問題，有人把他會去那裡的信息透露給了殺手烏鴉！而知道他會去那個地方的，只有一個人——孫輝！

當然，李巖看人的眼光還是不會太差的，相識一年，如果連孫輝是什麼人都看不明白，也太說不過去了。他當然不相信孫輝想要殺他，也沒有動機，兩個人不說相交莫逆、知心好友，至少也是很不錯的朋友、玩伴，有沒有搶他的女人。

搶女人！沒錯，他早就有點懷疑是劉昱陽了。只有劉昱陽最符合一切了。他嫉恨李巖獲得了張語蓉；他被李巖弄得一輛豪車被撞；他曾經找了幾個散打冠軍來教訓李巖；他曾經在酒店想要奚落李巖、反而被老十耍了……他是有動機、有能力、有渠道僱傭殺手的人！

李巖會詢問那麼多，只是不想憑著一個猜測定罪，想要得到一個證實。若一旦確認就是劉昱陽雇凶，他會立馬開始報復！

直接知道他會去的，就只有孫輝，間接的話，劉芸芸和葉欣也應該知道吧？

年底進入公司，立即表示出對孫輝有好感，過年期間聯絡密切，現在又相約一起吃飯，見面地點還是公司門口……這一切似乎有點巧合啊！

殺手有點茫然，「那三個人我不認識，我只有看過你的相片，我剛才本來要撞的是你，只是那個人自己倒霉而已。」

看他也真的不知道，李巖沒有再多問什麼了，腳一抬，直接把他踢暈了過去。

此刻的李巖，也沒有心情去黃櫻那裡了，有人在暗中搞鬼，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的殺手。對他根本沒有威脅，但可不能再連累身邊的人了。孫輝沒有被撞成重傷，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但這對李巖來說，已經是莫大警告了，必須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他也沒有急著去醫院看望孫輝，他不是醫生，即便去了醫院，也無濟於事、不能幫上什麼忙，現在需要做的，是把問題的根源解決了！

李巖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十分鐘之後，幫他負責後勤、但很嚮往行動的組織成員謝軒戟趕來了現場。

「您找我處理這條屍麼？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會用碎肉機把他變得狗都不認識！」難道King親自有任務給他，哪怕是幹點跑腿的小活，也讓謝軒戟非常的興奮。

李巖有點汗，碎肉機……你還想要做人肉叉燒包啊？

「這個人還沒有死，把他弄醒，帶他去找一個人。一個可能是本地什麼不入流的殺手組織『烏鴉』的老大。」

「是！把那烏鴉幹掉？」謝軒戟眉頭都沒有眨一下，他似乎很想要殺人。

「不是直接幹掉，有人通過他們找我麻煩，你要作的是，讓他們開口，把僱主的信息透露出來。一切！」

謝軒戟本來興奮的神色，立即肅穆了起來，目光中泛著寒光。MD！太不開眼了！一個不入流的殺手組織，竟然敢找『他們』組織的老大，殺手神話King的麻煩！有這種事情。還需要King老大自己揪出來，讓同在一個地方的他非常的慚愧，他決定好好收拾一下烏鴉什麼的！

雖然吩咐一個小弟做這樣的小事，是天經地義的，但李巖在走之前，也還是關心的問了一句：「Queen有沒有給你安排行動任務？」

一聽這話，謝軒戟又興奮了起來，他知道King老大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就自己有幸能夠見到，平時任務都是Queen老大安排的。而他能不能接任務，也就是靠King給Queen說一聲的機會了。

「多謝King老大！Queen老大給我安排過一次任務，我已經成功地完成了，我積極的準備著，等著下一次的任務！」

「努力！」看著對未來充滿興奮的小伙子，李巖心裡暗歎，終有一天，他也會厭倦的！

……

安排謝軒戟去處理之後，李巖離開了那裡，開車趕往附近的醫院。他們雖然開車追逐離開了一段路，但總的來說，距離天堂集團總部並沒有太遠，孫輝受傷應該是送到最近的醫院去了。路上他也撥打了一下孫輝的電話，是一個女孩子接的。估計是劉芸芸，告訴了他在哪個醫院。

來到醫院，找到他們之後，見還有一個公司的保安留下來了，孫輝這麼一個人，還需要男人扶抬。保安向李巖說了一下情況，他們也才送到一會兒，還沒有辦理好住院手續，也還沒有開始檢查。

李巖也知道醫院的流程，管你多慘，先教押金再說。而且是越慘交的越多。讓保安回去值班，他去找了醫生，把入院手續、押金什麼的先搞定了，然後醫院開始安排一系列的儀器檢查。

李巖也留意著劉芸芸和葉欣兩個人的反應，她們開始也是跟著幫忙推車、攙扶什麼的，等到檢查完、安排到病房之後。葉欣就稍微有點不耐煩了，她本來是陪著劉芸芸過來的，跟孫輝也不認識，一來二去也耽誤了吃飯的時間。

安頓好之後，李巖讓她們先走，剩下他一個人在病房陪著孫輝。

對於孫輝的傷處，李巖也檢查看了一下，不過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既然已經到了醫院，就還是接受醫院的治療，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而醫院為了更瞭解傷情、規避風險責任，現在只是簡單的護理，真正的確診，要等X光等檢查數據出來。

「飛來橫禍啊！」孫輝苦笑，「一開年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今年可能很不吉利。」

李巖不便告訴他是被連累的，只能安慰道：「你要這樣想，被車撞了，竟然只是腿骨折，可能還沒有骨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比如說，你喜歡的劉芸芸，或許見你受傷了，就會經常來照顧你，搞來搞去兩個人就搞到一起去了。」

孫輝不禁笑了，「哪有那麼容易？剛剛我也看到了，她們兩個都沒有多想留在這裡，剛剛受傷尚且如此，還指望以後常來？你說得對，現在的姑娘，心機都重了。不過我無所謂，我也沒有投入什麼。」

「那就好……」李巖這話。另外有一層意思。如果劉芸芸真的跟劉昱陽有什麼關係，並在今天的事情上扮演了什麼角色的話，孫輝要是很喜歡，他還不便出手教訓了。

「對了，這個給你，住院押金是你幫我墊的，自己去取，密碼是……」孫輝摸索到錢包，取出一張卡扔給李巖。

「你這不是打我嗎？」李巖打斷了他的話，把卡扔了回去：「如果不是等我，你們早已經走了。如果不是跟剛剛到的我說話，你也不會跑到路邊來。別跟我爭，這錢我先墊付。你也不用急，我不會吃虧的，我找到了那傢伙，打了他一頓，他現在籌錢去了，回頭他會送錢給我的。」

「真的假的？」孫輝有點不信。

「哈哈，這也是賠給你的，你不擔心我貪污你的就好了！反正醫藥費絕不能讓你來出，回頭我找幾個人再敲打那人一下，一定讓他給你賠償的！」李巖不能說出事情，也不便把那口口聲聲是殺手的傢伙來見孫輝，但絕不能讓他受罪了還要搭上錢。

「行！我當然信你，我相信你有能力搞定那傢伙。唉……一想到要住院一段時間，不能去拯救寂寞的MM，我就心如刀割啊。」孫輝也是樂觀的人，既然已經這樣了，也只能認命的接受治療了。

「嘿嘿，換一個角度想，你不是有機會拯救寂寞的護士MM麼？」

「靠！你這YD貨，我都還沒想到，你就先想到了！是不是剛剛看到漂亮護士了？」

兩個人笑談著，李巖的電話響了，謝軒戟有消息了。

七百六十二

「King老大。所謂的烏鴉，就他們兩個人，一見到槍，他們連反抗都沒有反抗，就乖乖的把所有的都說出來了……」能夠順利完成任務，謝軒戟還是很興奮的。

「我要的問題有結果了嗎？」李巖中止了他的興奮勁。

「有！」謝軒戟馬上嚴肅起來：「那個烏鴉也沒有見過僱主，是曾經僱傭過他們幹活的人，把他的聯繫電話給的這個僱主。僱主先給他的銀行卡打了十萬塊，說好完成之後，另外結算十萬尾款。因為僱主付的定金很爽快，所以烏鴉也沒有多打聽僱主的情況，他們聯繫的只是一個電話。」

「就這些？還有別的吧？」

「您真厲害！」謝軒戟小拍了一下馬屁，然後趕緊說正事：「僱主是前幾天聯繫他們的，除了給了他們您的相片和身份外，還表示會幫他們營造機會。今天就是有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了一條信息給他們，然後他們才趕往現場伏擊您的。當然，他們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李巖略一沉吟，問道：「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謝軒戟也是先揣摩過李巖的意思，一聽到這話，立即興奮的說：「要是老大您放心的話，我幫你把這兩個人刮出來！您要是不屑出手。我幫您做掉他們；您想要親自洩憤，我把他們抓來您的面前！」

李巖對於他的回答比較滿意，他現在是普通人的身份，潛伏去其他地方幹活，可以放得開一點，在生活的環境周圍，還是要低調一點，比如那一次就被溫倩怡跟隨發現了秘密。之前他也有事情找過段海波做，但段海波畢竟不是他的馬仔，經常叫人幹活就不好。這謝軒戟有衝勁、有熱情，也算機靈，還是可以用一下的。

「行，我交給你做。不過你先幫我找出僱主來，記住，打電話和付錢的，未必就是幕後，也可能是幫人做事；發信息那個號碼，你先別管，等會兒發給我，我來看看。」

「是！」謝軒戟答應之後，又徵求道：「那這兩個人怎麼辦？他們也自稱殺手，簡直是丟我們殺手的臉！還有，敢對您不敬，已經是死罪了，還敢只收十萬塊，簡直是罪無可恕！」

李巖無語，笑罵道：「你是不是指望別人巨額懸賞要我命啊？」

「不、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說，他們把您的價值拉低……不是，是您不止……」

「好了。他們兩個的命，你自己決定！」

謝軒戟有點吃驚，「我……我能決定嗎？」

他以為King身為殺手之王，被這些不入流的殺手冒犯，定然很不爽，會吩咐他直接滅了，那樣他做起來是很利索的事情。可真的要他做決定，就有點為難了。一直以來，他做什麼事情，都是Queen安排好了的指示，他要在的只是聽從安排，而不是自己作決定。

李巖淡淡的說：「你跟著我做事，當然要學會把握分寸，不能什麼都讓我吩咐你。記住，我們殺人，是替人解決問題；但隨便殺人，則會引發很多新的問題。有時候，恐嚇是比殺人更有效。你權衡一下利弊，自己決定吧！」

「是！」

在李巖掛了電話之後。謝軒戟茫然又非常興奮，對於要決定殺不殺那兩個人，如何權衡有點茫然；而剛剛聽到King親口說『跟著他做事』，那即是說，自己已經成為了King的心腹、親信小弟？那以後豈不是前途無量？

他還不善於權衡思考，慣於執行。但略一思索，也明白King最後兩句，是給他的提醒和指點。

我們殺人，是替人解決問題；但隨便殺人，則會引發很多新的問題。

有時候，恐嚇是比殺人更有效。

那就是說，還是不要殺了這兩個人？這兩個人也是殺手，當然不至於報警，而見識厲害之後，他們應該也不敢在這裡繼續混下去了吧？

他走進房間，對著被打倒在地上的兩個人，露出惡魔般的笑容，手裡的槍在他們之間晃動：「不好意思，我的僱主把如何處決你們交給了我。而你們看到了我的臉……」

「我們不想看到的，我們太歲頭上動土了，求求您，求您看在同行的份上，饒過我們吧！我們馬上離開這裡。」烏鴉兩個人哀求起來，他們能用偷來的車去撞人，已經是升級了，以前習慣的是用刀砍人，對於用槍的殺手，只是在電影裡見過而已。現在看到人家的即便，哪裡還敢反抗啊。

謝軒戟冷笑一聲。扣下了扳機。

槍聲響起，兩個人慘叫！

等到慘叫停下來，擦發現兩個人都沒有中槍，這一槍，只是打在兩個人中間，並沒有射中他們。真正感覺到槍的威力，讓他們更是心驚肉跳，知道謝軒戟是在戲弄他們，也怕他的手一抖，就真的把他們給結果了。

達到了恐嚇效果之後，謝軒戟用槍指著烏鴉，「打電話，給你的僱主，不管你用什麼方式，把他騙出來，你們就活命了！」

「馬上打！」烏鴉他們不過是學電影裡做殺手，可沒有什麼殺手的榮耀，在槍口之下，什麼職業道德都不顧了。

……

李巖收到謝軒戟發來的一個手機號碼，照著撥打了過去。

這個號碼他也是陌生的，他不相信會是孫輝的，但劉芸芸和葉欣兩個，就難說了……

電話打過去之後。沒有人接聽，響了一會兒就被掛斷了。

他有繼續撥打過去，片刻之後，對方接起了電話，只聽到一個女聲問道：「喂，你找誰？」

只是憑著剛才簡單的接觸，李巖對於劉芸芸和葉欣兩個人的聲音，並不是非常的熟悉，還無法完全的辨認出來。不過時間這麼短，當然可以確定，這聲音絕對是兩個人之一！

「你是劉芸芸吧？我李巖。孫輝的朋友。」他試著問了一句，相信絕大可能是劉芸芸，而無論是誰，意義已經不大了。

「哦，是啊，有什麼事嗎？」劉芸芸對於李巖打她電話，顯然感覺到意外，甚至有點不安。

「沒什麼，我們沒有吃飯，我要在這裡照顧孫輝，你能不能給我們打包回來？」李巖冷笑，淡然的問道。

「哦……」劉芸芸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好啊。等會兒我們吃完飯，我就打包回去。」

「那能順便給孫輝買一副枴杖嗎？等會兒給你錢；或者來了之後，換我出去買。」

對於李巖的使喚，劉芸芸還是只是略微遲疑，便答應了。「好的，我看看能不能買到。」

「那就麻煩了。」

至此，李巖已經得到證明了，事情跟劉芸芸有關，她就是幫兇！而幕後極有可能是劉昱陽。劉昱陽肯定是不會放過的了，但這個間接的幫兇該如何處理……他決定再問一下孫輝。

……

看到李巖接完電話回來，孫輝有點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啊，本來是想要邀你一起吃飯的。現在弄得你要在這裡照顧我，你要是有事情的話，就先走吧！我一大男人，只是腿受了點傷，沒事的。」

李巖坐了下來，略微猶豫，還是直接的問了出來：「我沒事，不過我有一件事要問清楚你。」

「什麼？」孫輝不解。

「你對劉芸芸到底是什麼態度？是真的喜歡上了，還是一般的玩玩曖昧？如果真的喜歡上了，趁著這次的機會，哥們一定成全你，幫你製造機會。如果是一般的玩玩曖昧，就另說了。」這個問題剛才已經說過，不過現在李巖的態度明顯嚴肅了許多。

這讓孫輝詫異的同時。也有點感動，哥們就是哥們啊！連我住院了，都不忘被我製造泡妞的機會！

「坦白說……介乎於兩者之間吧。男女之間，無論怎麼耍，都是互動的，一方覺得耍了另外一方的時候，另外一方未嘗沒有收穫。她可能對我不是喜歡，但我也享受這個過程。而她開始疏遠我的話，我也不會覺得難受的，當然也不會去死纏爛打了。」孫輝自我審視了一下，直言道。

李巖微微頷首，對於感情，每個人有每個人看法，誰也不能強求別人跟自己的想法一樣。既然孫輝是這樣的態度，他也就放心了。「那行，有機會我幫你問一下她的意思。你就不用尷尬了，如果沒意思，也不用耽誤你的時間。」

「好啊。」

「你休息一下，我去幫你去檢查報告，應該差不多了。」李巖起身離開了病房。

……

等候、取了幾個報告回來、再送去主治醫生那裡，等李巖回來的時候，劉芸芸已經在病房裡了。葉欣沒有跟著回來，只有她一個人，除了打包了兩份午餐，還有買了一些水果。看得出，孫輝還是很享受這『驚喜』。

醫生有了檢驗報告，已經很快出了診治方案，要做個手術接骨。在把孫輝送入手術室之後，李巖和劉芸芸坐在外面的過道等，大家都沒有說什麼。

沉默讓氣氛凝重，劉芸芸先開口了：「抱歉啊，剛剛我也不知道去哪裡買枴杖，就先打包午飯回來了。你還沒吃呢，先去吃飯吧，我現在去買！」

「等一下，我有幾個重要的問題要問你！」李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七百六十三

劉芸芸的神情有點不自然。強笑道：「什麼問題啊？人是鐵飯是鋼，孫輝雖然受傷了，你作為他的好朋友，肯定很難過，但也要吃飯呀。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還沒有通知他的家人……」

「你真的喜歡孫輝？」李巖直接逼視著她。

劉芸芸一愕，似乎沒想到李巖說的重要問題是這個，片刻之後，她反而坦然了一點，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怎麼說呢……我進公司的時候，人生地不熟，他很照顧我、很關心我，教我很多東西、告訴我公司的各種情況，讓我不至於害怕。所以，我很感謝他，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聽到孫輝被發好人卡，李巖已經基本確定她不喜歡孫輝了。但他還是再問了一句：「你只要回答，喜不喜歡他。這是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但他自己不會問你的。」

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一個剛剛認識的人，用可以說逼問的態度詢問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會覺得不悅的。劉芸芸也低下了頭，思索了一會兒，她才緩緩的抬頭說道：「有一點喜歡吧！」

「你確定是有一點喜歡？不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李巖冷笑。

「你什麼意思？」劉芸芸立即變了臉色，有點勃然大怒的模樣：「你是誰？我今天剛認識你，你就算你是孫輝的朋友，你憑什麼問我這些？要問讓他自己來問！你憑什麼說我利用他？莫名其妙！」

說著，她拉了拉肩上的包包，起身就要離開。

李巖跟著起身，不緊不慢的跟著她的後面，淡淡的說：「你沒有問孫輝為什麼把你的號碼告訴我吧？」

劉芸芸確實沒有問，李巖回來病房的時候，她也是剛到不久，只說買了兩個人的午飯回來，又詢問了一下他痛不痛，並沒有過多的詢問。

看她繼續加快步伐往前走，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李巖又接著拋出了一句：「你問的話，他會莫名其妙的。因為他根本沒有給我你的號碼……」

前面的劉芸芸，明顯的腳步一頓，但她還是強作鎮定的繼續往前走，只是腳步已經有點慌亂了。

「那為什麼我會打到你的手機上呢？」李巖跟著她的後面，自問自答的說著：「我也很奇怪，那個號碼只是我從那個肇事司機那裡得來的，他說這個號碼短信告訴他地址，所以他過去那裡撞人的。我本來是想要看看幕後主使、買兇殺人的是誰，沒想到竟然打到你這裡了！真的是神奇呀！」

劉芸芸猛然止步，轉頭看著李巖。低聲道：「夠了！你別再說了！」

「您請便，我這是在自言自語呢，我也不是要跟著你，我這是同路出去，我想要去報警。有人要殺我！那個肇事司機自稱殺手，他去的目的，是要把我撞死！他供認的電話號碼，可是證據和線索。我必須向公安局提供！」

李巖說著已經從她身邊走過，沒有看她的表情，似乎完全無視了她、不在乎她的反應。

劉芸芸眼神閃爍不定，胸口起伏，在李巖走出幾步之後，她趕緊追了上去，伸手抓住了李巖的手，然後拉著他往樓梯間跑。

這人來人往的醫院裡，樓梯間才稍微冷清一點。

「你是想要殺我滅口呢？還是想要色誘我放棄報警？」李巖冷笑的看著她。

劉芸芸緊咬著嘴唇，在低聲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抬頭看著李巖。

「不是我！」

「我不懂你說什麼。」本來要詢問的李巖，卻已經佔據先機了。

劉芸芸只能咬牙說道：「我承認……我進入天堂集團上班，就是有意安排的；我解決損孫輝，也是有意的；但我不知道具體的目的是什麼。買兇殺人什麼的，更加與我無關！」

李巖冷笑道：「與你無關？我只知道，我追上那個肇事司機，他自稱是殺手，目標是我！而我要去天堂集團附近，他是不知道的，是收到那個號碼發來的短信息才知道的。與你無關的話，請問你怎麼會把我要去天堂集團的事情，發給一個殺手？當然，你不需要回答我，現在可以開始編故事了，到時候能夠應付得了警察就可以了。哦，對了，不僅僅是警察，還要應付過法庭和律師。」

劉芸芸的臉色有點蒼白，李巖的話，一句句的刺穿她的心理防線。

在聽完了他的話之後，她無力的蹲了下來。

「對嘛！你可以保持沉默的，以前港片、港劇有一句講過無數遍的台詞叫什麼來著？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我不是警察，否則可以這麼跟你說了……」

「不要說了……求求你！」劉芸芸抓了抓頭髮，「我的心好亂……我真的不知道，這不關我的事。」

「那這TMD到底關誰TMD事？」李巖已經擊穿了她的心理防線，沒有再客氣了，厲聲低喝的同時，伸手抓住了她的頭髮，將她整個人拉了起來。

扯動頭皮的疼痛，讓此刻已經脆弱不堪的劉芸芸。差點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是這樣的……我本來是安信投資公司的實習職員，上個月老闆說讓我完成執行一個任務，完成之後就可以轉正，還可以加薪。因為安信投資根本沒有開展多少業務，是非常輕鬆、待遇又好，也沒有幾個人……我當然想要留下來，便答應了。

後來才知道，老闆是要安排我進入天堂集團總部上班，而他給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先接近人力資源的孫輝，再通過孫輝瞭解……你的情況。只是多這麼簡單的一項工作就可以了，天堂集團發的薪水，是我得的，我還能繼續得到安信投資的一份薪水，我想著這也不算什麼壞事。就答應來了，而且即便我在安信失業了，要是能在天堂集團做，也是很好的發展。

之後我就有意接近孫輝，但進度不大，過年前基本上沒有機會接觸到你，也不能直接向他打聽你的消息。放假之後，老闆就讓我多聯繫孫輝，把關係推進一點。讓他出去玩的時候能夠帶上我，那樣就能融入你們的朋友圈子，瞭解你的更多情況了。我都照做了，放假的時候，跟孫輝保持聯繫。

我昨天回來，老闆聯繫了我，讓我找機會約孫輝一起吃飯，然後說不好意思一個人，會帶上女伴，估計他也會帶上朋友，要是帶上你的話。就讓我把見面的地址發到一個手機號碼去。我不知道老闆到底要幹什麼，本來以為是為了商業機密，但到天堂集團之後，才發現你不掌管公司核心機密，從你的身份，我猜想可能是我們老闆也想要涉足投資電影業，所以也沒有想太多。

今天我約了孫輝，後來他告訴說你也會一起，我就把見面的地點發到了那個號碼上去。我根本不知道那是誰的手機，要是知道是殺手、要是知道老闆是想要殺你，我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劉芸芸斷斷續續的講完了所有的經過，其實她心裡也懷疑她老闆的企圖，但因為她能獲得雙份收入，之後無論是繼續留在天堂集團，還是回到安信成為正式職員，對她來說，都沒有一點害處，在利益面前，小小懷疑也就自動的腦補過去了。今天的事情發生之後，她心裡一直就沒有安寧過，她也懷疑過那不是一個意外，而是衝著李巖來的，但她內心深處是不願意看到這種結果的，當然也就不願意去想，把那當作一個意外來對待。

現在李巖已經把她逼得沒有退路了，要是報警的話，即便最後能夠證明她不是幕後元兇，影響也肯定很壞，經過李巖和孫輝在天堂集團一宣揚，別說呆在天堂，可能很多公司都不會要她了。

李巖一直是抓住她的頭髮，看著她的眼睛，對於她的話，可以確定沒有多少摻假。現在就一個問題了：「安信投資，你的老闆是誰？」

劉芸芸苦笑了起來：「既然會僱傭殺手，相信他跟你一定有仇吧？你應該也猜到了，只是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而已。你知道了安信，也能查得到，我們老闆叫劉昱陽。至於他跟你有什麼過節，他要對你怎麼樣，都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只是被利用了的小人物而已，求求你放過我吧！」

「放了你？」李巖鬆開了抓住她頭髮的手，「好了，放了。」

劉芸芸哭喪著臉，「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你別找我麻煩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不想捲入你們的恩怨。你放心，我不會跟他聯繫、通風報信的，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當著你的面刪除了老闆的號碼。我不會再去安信投資，也不會去天堂上班了，我真的後悔了……」

李巖並不同情她，出賣別人獲得利益，無論大小，都要承擔風險！但他也不會把她逼得太絕。只是他的話，可以不計較後果，但就像剛才說謝軒戟一樣，現在是另外一層身份，顧慮就要多一點。劉芸芸突然由兩份收入，變成一無所有，好的話，她可能另外去找工作；壞的話，她找不到工作，開始報復天堂集團！

即便沒有對公司使壞的能量，孫輝呢？天堂電影的其他同事呢？女人的身體就是天生的本錢！

「你可以不用去安信上班，可以繼續在天堂上班。」李巖說完就離開了。

劉芸芸無力的靠著牆壁滑倒、坐在地上，還好，總歸不至於兩份工作都丟了。

七百六十四

孫輝的情況並不算太糟糕。接骨固定之後，就是躺在病床上休養了。他的家也不是在這裡，不便通知家人來照顧。其他朋友同事，他也沒有一一通知，在上班之前，並不讓其他人知道他受傷住院了。

雖然這是因為李巖而起，但他也不能全天候在醫院照顧孫輝。即便真的這樣，兩個大男人對久了也沒意思。所以，他另外僱傭了一個臨時保姆到醫院照顧孫輝。本來孫輝死活不要，覺得丟不起這個人，他一堂堂男人，只是一條腿傷了而已，但李巖說不接受的話，就他在這裡照顧，或者聯繫其他朋友，大家輪流來。孫輝不想拖累他們，只能答應了。

而關於賠償，李巖只是說抓住了那孫子，敲了一筆錢出來，但他因為撞到人了，之後又撞車了。怕多重事故重罰，就逃走了。那錢除了醫藥費用，還多給了孫輝一萬。不是他不想多補償一點，是多了就讓人懷疑了。即便是一萬，孫輝也嘖嘖稱奇。

現在的肇事司機，不說都是人渣，起碼都把自私的一面發揮得淋漓盡致，無論是誰的主要責任，甚至交警的調停、法院的判決之後，都會拖著不肯給錢的，李巖能要到醫藥費和一萬的賠償。在他看來，應該都是靠蠻力敲來的了，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當然不知道，李巖並沒有問那人拿錢，直接打斷了他一隻手、一條腿，幫孫輝把利息討回來了，這還是看在那殺手不是幕後元兇的份上。

有了劉芸芸的供詞，李巖基本上已經過了心理關了，鎖定了劉昱陽這個目標。而謝軒戟通過他的手段，最後刮到的人，正是安信投資的人。

彙集信息之後，李巖也打聽清楚了安信投資的背景，原來跟他成立的投資公司一樣，還是一個空頭公司，並沒有開始經營什麼業務。估計劉昱陽成立這個公司，是想要斂財，把他管理的那個基金的錢。以投資中國金融市場的名義，截取一部分到他自己私人的公司裡。雖然相對一個幾十億的基金來說，只會弄一個微不足道的數目，但對於個人來說，就是遠比年薪更加可觀的收入了，而那是無本純利。

他要的只是確認信息，對於這家安信投資，他並沒有興趣，李巖自己的投資公司已經成立了。也會把他的錢，以海外風投的形式流入洗白，不用打劉昱陽這點小金庫的主意。

既然敵人已經確定，李巖就不拖延時間了，明天一天，後天就要上班了，《春光乍洩》也要馬上上映了，投資公司也要開始上馬，那麼多事情，不把身後的麻煩搞定，總是不安心的。

這件事，他沒有讓謝軒戟做，也沒有去安信投資的辦公室。而是趁著晚上，直接來到了劉昱陽家！

想要打聽劉昱陽住在什麼地方，張語蓉、或者張天翼都可能知道，但李巖不想讓他們懷疑，根本沒有提過這事情。他是讓管子軼幫忙，通過查找安信投資的註冊資料，通過公司擁有者、法人代表劉昱陽的身份證號碼，查到了他的家庭住址。

劉家的光景也不錯，有周密的安防系統，有私人保安。不過這些對李巖來說，是能輕鬆避開的。當劉昱陽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李巖已經坐在他的房間裡了。

這著實嚇了他一跳，而他也非常的警醒，並沒有第一時間大叫，李巖既然能出現在他臥室裡，那不說已經把整個別墅控制住了，也有控制的能力，這是在他的家裡，激怒了傷到人就糟糕了。

「是你，李巖？你怎麼會在這裡？」劉昱陽淡定的說著，從容的走到了李巖的面前，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近距離他也觀察到了，李巖雙手都沒有拿著槍、刀之類的武器，這讓他放心了一點。

「你應該在猜想，我來了多少人，有沒有把保安打暈，有沒有對你家人怎麼樣吧？」李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很聰明，也很識時務。如果你剛才大叫的話，或許你的家人就會受傷了。」

劉昱陽臉色一沉。沒有人喜歡被威脅家人！反派也有人權！

「你想要怎麼樣？不會跑過來跟我說廢話的吧？」

「你不知道？」李巖驚訝的看著他：「你不是找殺手來殺我嗎？今天他們不是動手了嗎？哦，你應該知道了，那些殺手說已經撞死了我，騙了錢走人，但我卻沒有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劉昱陽很鎮定，「我知道我們兩個不妥，但我不希望涉及家人，就像我從來沒有動過你的家人。」

「嘿嘿，你這話，是承認動過我了？」

劉昱陽沉默，都已經到這個時候，否認也沒有用。

「劉兄，我這人太心軟了。心軟也是一種病，得治！你不是第一次動我，元旦前，你曾經僱傭兩個散打高手來動我，結果被我打趴下了。所以，你就低調起來了。可惜我那時候太心軟，並沒有報復你。沒想到你只是低調，卻沒有反省，竟然還對著我耍陰謀。不過你還是太小氣了，現在豬肉都那麼貴了，殺我才出二十萬。能找到什麼靠譜的殺手？」李巖戲謔道。

劉昱陽聽到他這麼說，明白他已經完全知道了，也就沒有再裝糊塗，而是直接的說：「你想要怎麼樣？」

「你說呢？如果有人要你的命，而你沒有死，你會怎麼做？跟他做朋友？還是殺他全家？」

劉昱陽總算淡定不起來了，看著李巖的笑意，他感覺到一絲寒意：「你不要亂來！殺人是犯法的！」

「沒錯，你是講法律的精英人士，所以你不會殺人，而是假借他人之手。不過我是粗鄙之人。我喜歡自己動手、快意恩仇！」

劉昱陽不知道家裡的狀況如何了，這個時候，有點恨房間的隔音效果，如果效果差的房間，這裡說話外面就會聽到了、也能聽到外面的動靜。不過他到底不是普通人，不僅僅還能保持冷靜，而且還快速的分析著。以他對李巖的簡單打聽、瞭解，知道他不是什麼能人，以前在天堂集團，也是靠著張語蓉的關係混飯吃，現在也是靠著張語蓉的關係起來的，這樣的人，就是吃軟飯，怎麼也不可能殺人！

是以，他認定李巖在虛張聲勢！

「我不知道軟飯兄以前是不是做賊的，如果是的話，你能偷偷的摸到我家來，也不奇怪。要說你能正大光明的控制住我全家，不好意思，我的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劉昱陽冷笑道。

軟飯兄？

李巖聽了不怒反笑，「好吧，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吧。不如我們好好談一下吧，我也不殺你全家，我們的恩怨，說到底是因為語蓉，再到底是你圖謀張家的產業。現在發展到這地步，我殺你全家，也沒有什麼意義，不如你賠償一點精神損失費給我吧！」

劉昱陽嘴角不屑的微撇，心裡暗罵：賤骨頭！以前給你錢讓你離開不願意，非要吃了苦頭才來服軟！

至此，他已經相信自己的猜測是真的，李巖在天堂集團沒有什麼成就，很可能以前真的是做賊的。

「要錢是吧？本來是可以給你很多的，我好像開過500萬的價吧？可惜軟飯兄不要！現在我浪費了那麼多時間、精力、人力、物力、財力，這些都要錢的！你現在想要多少？」

劉昱陽的聲音淡定而且囂張了起來。他感覺兩個人的氣勢已經掉轉了，只要是談錢，很少有不是他佔據主動的。

「500萬太少了，500億你有給不起。50億你家給不給得起？」李巖一邊說，一邊又自己回答了：「這樣也不好，即便你家給得起50億，也會元氣大傷、甚至整垮，到時候你父母激動的過去了，那跟殺你全家也沒有太大區別了。不如把你管理的那個什麼倫敦的基金裡面挪點給我吧？反正你也挪了給你自己，有沒有50億那麼多？」

劉昱陽聽著李巖的話，簡直快要瘋了！他覺得不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就是李巖神經錯亂，50億他也敢開口？

他沒有說話，李巖就繼續說道：「劉兄，別太驚訝。我不是說英鎊、歐元什麼的，50億英鎊的基金，也沒有人敢讓你做經理，只要差不多50億人民幣就夠了，這要是買米做成稀飯，可以夠我吃軟飯到沒牙的時候。」

「哼哼！你現在就很沒牙（無齒）！」劉昱陽怒道：「給我滾出去！再不滾，我就叫人把你當賊打死！」

「賊？淫賊麼？」李巖猥瑣的伸舌頭舔了舔嘴唇：「你想要我把你給淫了？不太好吧？我對爆男人菊花興趣不大，爆你妹還差不多……」

劉昱陽猛的站了起來，『爆你妹』……他還真的有個妹妹。

他已經怒不可遏了，不過卻沒有想要跟李巖決鬥。上次散打冠軍的失敗，這才殺手的失敗，今晚能摸進來這裡……這些讓他理智清醒——這個李巖身體能力不簡單！

要打何需自己動手？等別人制服了之後出手，豈不是更安全、更過癮？

七百六十五

劉昱陽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聽到李巖說了一聲：「去書房吧！」

他心裡一陣驚訝，為什麼要去書房？為什麼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要去書房幹什麼？

在疑惑的時候，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停在了門口，想要伸出去開門的手，也停頓在了空中。過了一會兒，他再次打開門，然後沒有關門，就這樣走了出去，然後一直走到了書房。

李巖跟著他後面，來到了他的書房。劉昱陽的書房，不是他父親的，其實也跟張語蓉在家的辦公室一樣，裡面少不了電腦等設備，是在家也能全方位辦公的場所。

到了書房之後，李巖關好門，他已經不需要開口了，剛才他激怒劉昱陽、又趁著他迷惑的時候，就已經用『心魔』的能力控制住了劉昱陽。到了現在，就是他報復的時候了！

這一次，他的報復。不是打斷手腳，不是踢爆小JJ，而是真的要他虧上一筆錢！

一筆不會小的巨款！

李巖不知道劉昱陽管理的那個倫敦的基金到底有多大，不過想想他的家世，能讓他放去倫敦鍛煉、還搞出一個安信來撈一點油水，相信不會太小的。他同樣的也不知道在倫敦的基金經理對資金的動向，有多大的權力，所以在操作之前，需要先試一下。

他控制著劉昱陽，讓他往安信的海外賬戶轉賬一百萬英鎊。然後站在他身後看他操作，雖然很多東西看不懂，但過了一陣，轉賬成功的信息還是看懂了。而且金錢就是劉昱陽最大的心魔，在被李巖控制的狀況下，他覺得給安信轉賬就是自己的意志，就是自己想要的，在那個狀態下，也是非常欣喜的。

既然確認成功了，李巖又把從月瑤那裡要來的瑞士銀行洗錢賬戶，讓劉昱陽把那個基金擁有的資金全部轉賬到他們的賬戶！

這是一個重大的決定，即便是被控制住意志的劉昱陽，也是遲疑了一下才操作。

後面看著的李巖，也是很好奇。要把整個基金的錢全部移走，那是不可能的，因為至少有一半的錢投入在股票、債券、期貨等金融項目上面，能動的只是賬面上流動的資金。而基金經理的投資權限雖然很大，但一般來說。做出投資前，也是經過基金公司的分析師核算、分析，是要開會研究風險等一系列程序的。像這樣非投資的往一個賬戶轉移巨額資金，是受到限制的。

但是結果讓他意外而滿意，竟然也轉賬成功了！難道英國那個基金公司的人，腦袋都讓驢踢了？這樣的事情也能發生？還是因為他們的法律、合約已經對這方面制定了嚴苛的懲罰，讓他們相信基金經理有這個權限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事實上，只要有這個權限，發生這樣的事情，並不奇怪。2008年9月15日上午10點，美國第四大投資銀行「雷曼兄弟」公司向法院申請破產保護，消息轉瞬間傳遍地球的各個角落。但德國國家發展銀行卻在10點10分，按照外匯掉期協議的交易，通過計算機自動付款系統，向雷曼兄弟公司即將凍結的銀行賬戶轉入了3億歐元。有人會覺得這是德國人的風格和保證信譽，但其實已經讓聯邦調查人員和檢查官接入調查，從CEO、董事長到文員，都在那十分鐘不夠重視，結算部操作員就付款了。

現在劉昱陽的情況，也大概類似，他的操作已經引起基金公司相關人員的注意。但這會兒的時間，來不及反應，在沒有人阻止，他又有權限的情況下，就轉賬成功了。——當然，只要是正常狀況下，都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在看到轉賬成功之後，李巖小小激動了一把，雖然他沒有細數到底有多少錢，但相信不會是一個小數目。而這也將會引起一系列的波瀾，現在他要做的，是給他們一個死結！

他控制著劉昱陽寫下了一份遺書，說他貪污挪用了基金公司的巨額款項，擔心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李巖有控制著他繼續砸開電源插頭，然後用手去觸電！

他用「心魔」的異能殺人，必須是一次性死亡的，比如說自己對自己開槍，或者開車出事故等等。要是用割脈的方式，卻可能會因為疼痛的關係而甦醒過來。現在劉昱陽是在家裡，製造死亡的條件縮小了許多，或許服用安眠藥也不錯，但還是電擊來得快，李巖還能親自驗證一下。

……

在確定劉昱陽已經電死之後，李巖離開了劉家。他在去之前，已經聯繫了一下老四何斌，讓他守著，一定把這錢弄好。

在出來之後，他又聯繫了一下何斌。何斌只是驚訝他怎麼弄到這麼一筆錢。表示會幫他弄清楚。但知道這來路不正，可能會招惹麻煩。還是表示這個賬號會銷掉，以後會給Queen一個新的洗錢打入賬戶。

得到錢已經到賬了，具體多少李巖都懶得問了，他相信老四不會坑他的，何斌做的就是這方面生意，洗錢、投資，都是需要信譽的，對客戶尚且如此，更加不用說自己人了。

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忙碌了一天的李巖，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覺了。運用「心魔」的異能，不僅僅只是一瞬間、一會兒，而是讓劉昱陽做了很多事情，已經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他的情緒也有點不穩，怕會引起反噬的副作用。

雖然這兩年多以來，他只用過幾次心魔，基本上沒有引起副作用。而跟喬幻璇那次，讓他試著去觸碰、揭起心魔之源，雖然還沒能消除掉他自己心中的最大心魔，但卻也讓其潛意識對那斷不堪回首往事的畏懼心理減少了幾分，在那之後也自己嘗試回憶過。

回到家的時候，他基本上還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只是有點遺憾，那塊神秘石頭分裂出來的放射性不明元素，他擔心出問題，讓月瑤租個保險箱存起來了，否則的話，這會兒倒是可以用得上了。

月瑤和語蓉都在客廳裡看電視，看樣子是在等他回來。

看到他進來，語蓉忍不住哼了一聲：「捨得回來了？到外面過夜啊，反正明天又不用上班，急什麼？」

年假在老家的時候，他們兩個基本上沒有怎麼分開。出門玩兒、走親戚，可以算是形影不離；在家的時候，就兩室一廳的房子，沒有這裡巨大，分開也就是客廳和臥室的差別。因為去到陌生環境，語蓉也迅速適應了有他陪著。可現在才一返回，今天他出去之後，就到這麼晚才回來，更過分的是，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一個回來！

除了這方面的一點不滿之外，她更有醋意，懷疑李巖一回來就急著去見郁小滴了，然後不捨得回來。

對於語蓉的抱怨，李巖理智上是覺得她數落得有道理，但情緒上只覺得非常煩躁！怕自己會失控，他沒有多說，只是點了一下頭，然後就上樓去了。

……

其實對於語蓉來說，就像每個女人一樣，要的不是吵架，而是哄。只要男人說幾句服軟的話，或者表示一下歉意，也就不會真的生氣。可李巖反而拉著臉，給她臉色看，話都沒有說就走了，這讓她悵然若失。

「這就叫男人得到了不珍惜麼？」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月瑤。「可我只是和他同房住在一起，還沒有讓他得到呢，這就已經不耐煩了？」

看她那樣，月瑤又是好笑，又是羨慕。「行了！語蓉，你現在的樣子，哪有大總裁的風範？就像是一個發春的小女人……」

「去！你才發春呢，我煩著呢，你還笑我。」

「你呀，要像經營公司一樣經營愛情、婚姻。你跟別的公司合作的時候，除了要考慮自己的利益之外。也要考慮對方的利益吧？如果人家沒有利益，也就不會跟你合作了。無論是知己知彼也好、是替客戶著想也好，總歸是要帶入對方的角度看問題。你現在就只是從你的角度，看到他出去一天、這麼晚回來、也不打電話，當然就生氣了。但你若從他的角度看問題的話，則會有全新的發現！」

月瑤這個冒牌的網絡寫手，也是紙上談兵的冒牌愛情專家，說得似乎挺有道理，把語蓉成功的忽悠住了。

「會有什麼全新的發現？」語蓉試著從李巖的角度，還是沒有覺得發生得了什麼。

「你不覺得他神情有點怪嗎？以前即便他很晚才回來，或者沒有回來。見到你的時候，也不會是這樣的態度呀。」

得到月瑤的提醒，語蓉恍然，「你說的對，他剛剛的神情是有點怪，感覺很陌生似的，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不讓我們靠近的感覺。而他似乎連話都不想說，難道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有可能哦。」

「還沒有開始上班，不會是工作上的事情。那極有可能是……」張語蓉又不由得聯想到郁小滴去了，怪不得她，誰讓他在外面還有小三呢？

月瑤有點汗，只好說道：「我們在這裡也猜不到，你也別亂猜了，那樣只會讓自己頭疼、鬱悶。不如你去關心一下吧！」

語蓉覺得有道理。

七百六十六

張語蓉來到臥室的時候。發現李巖並沒有在裡面，這讓她微微蹙眉，但還是保持著冷靜，接著來到了隔壁的臥室。

讓她有點意外的是，李巖並不是回到了他的臥室睡，裡面也沒有人！

他在家裡會活躍的區域有限，語蓉很快就在健身房找到了正在瘋狂鍛煉的李巖。

他們住在一個屋簷下，但以前各顧各的，作息規律也不一樣，也沒有在一起鍛煉過。但能夠常年、有規律堅持鍛煉的人，一般都是有氧運動為住，不會過猛的鍛煉。看到李巖這個樣子，結合他回來的反應，語蓉猜想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她走了過去，在邊上看著他鍛煉，微笑鼓舞道：「很厲害啊，要不要我給你端一杯水過來？」

李巖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的疲憊，主要是精神上的，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但體力並沒有問題。相反隨時可能亢奮。所以他回來之後，在想要睡覺之前，來到健身房，開始瘋狂的鍛煉，以此消耗自己的體力，讓身體變得更加的疲憊，以便能夠倒下就睡著、睡沉。

見他沒有說話，還是自顧自的鍛煉，語蓉開始有點擔憂，她柔聲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有什麼不愉快的，能說出來聽聽嗎？或許我幫不了你的什麼忙、或者你不想我幫忙，但我是你的老婆，至少可以跟你分擔、聆聽一下啊。」

李巖知道她的一片心，長吐了一口氣，「人力資源的孫輝，我在公司的朋友，中午本來要一起吃飯的，結果他被車撞了。」

對於李巖的朋友圈子，張語蓉不是很清楚，但他在公司的狐朋狗友們，卻多少有點瞭解。看李巖的反常，又聽到他說孫輝被車撞了，她以為是被撞死了、或者非常嚴重，才可能讓他情緒異常。

「他現在……怎麼樣？」既然要幫他分擔，就要讓他說出來，所以她還是問了出來。

李巖搖搖頭：「不算太嚴重，傷了一條腿。不過現場確實比較危險。差點把我和他都撞倒，我是閃避得快，他反應慢了點。」

張語蓉暗吐了一口氣，被車撞了，只是傷了一條腿，相比起很多嚴重情況來說，已經是較好了。但李巖後面的話，又讓她有點擔心。「你沒有受傷吧？」

「我受傷了，你在這裡活蹦亂跳嗎？」李巖反問了一句。

張語蓉也沒有在意他的語氣，得知他沒有受傷，才放心下來。心裡也明瞭了，他今天的反常，與她沒有關係、與郁小滴也沒有關係，只是因為朋友受傷了。

「沒事就好。他的傷你著急也沒有用，醫院會處理好。你心情不好，想要發洩一下就繼續發洩吧。我去給你放洗澡水。」知道根源之後，語蓉沒有再打擾他，給他一點時間安靜。

在她離開之後，李巖繼續運動，而月瑤又悄然進來。

「你沒事吧？我看你今天有點反常。無論你對語蓉說的理由是什麼，我相信還有更深層的理由。」月瑤對李巖當然更加的瞭解。

只是。李巖能操控人的「心魔」的能力，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月瑤在內，以前他執行任務運用過心魔，有反噬跡象，也不會回去，而是出去放縱。是以月瑤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一面。

看著月瑤，李巖沒有隱瞞，適當的傾訴一點，對他現在躁動的心情來說，也是有好處的。「今天中午，我有個朋友被車撞傷了……這是我告訴語蓉的理由。我沒有告訴她的是，那不是交通意外，而是有人買兇殺人，想要製造成被車撞死，目標是我！」

月瑤神色一冷，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溫婉、夢幻模樣，透露出一股肅殺：「是什麼人？什麼級別的殺手？」

李巖哂笑：「不足為慮，一些不入流的殺手而已。我已經處理了，至於幕後的元兇，我也追查出來了，並在今晚上，到他家裡讓他自殺了。對了，在讓他自殺之前，我把他能調動的一筆資金，全部轉到我們賬戶上了。我已經聯繫何斌處理好，不過他說這筆錢數目不小，隨即要把原來的那個賬戶消了，會另外再聯繫你。你注意跟進一下。」

「沒問題。」聽到他已經把敵人幹掉了，月瑤的神色才緩和下來。不過她多少還是有點奇怪的，以李巖的能力、定力和經驗，殺一個人還會心神不寧嗎？

「放心吧！我沒事，只是沒想到被人陰了，連累了朋友，心裡有點憋屈，我發洩一下就好了。」李巖示意她先出去。

說老實話，無論是剛剛張語蓉過來，還是月瑤過來，都讓他有點蠢蠢欲動！因為以前運用「心魔」之後的狂躁暴戾的副作用，他都是用瘋狂的性慾來發洩。所以見到女人在面前，就勾起了以前的慣性。

只不過兩年多的清修，讓他的定力已經提升了不少，對於語蓉和月瑤，都有著濃濃的愛意，絕對不會為了發洩而糟蹋了她們。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種體力的發洩，但那也需要讓她們離開，以免受到誘惑。

慾望也是人的心魔最常見的一種，在不受控的時候，稍微的誘惑，都可能引爆。

……

語蓉頭一次的幫李巖放好了洗澡水，甚至幫他把睡衣、內衣都準備好了。但最後她還是失望了。在房間裡等了很久，他都沒有回來。等到水冷了，她重新換上熱水，再去健身房的時候，發現裡面已經沒有人了。

再來到李巖的臥室，看到他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睡著了。

這讓她微微氣惱，這算什麼事嘛？對他不好又說不好，對他好一點又不領情！

不過一想到他今天遭遇車禍、差點被撞，朋友又被撞傷，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或許他就是不想影響她的心情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語蓉在他床邊看了一會兒，然後心裡猶豫了一陣，沒有離開，而是把燈調暗，然後掀開了被子，從邊上躺了上去。

這些天，她已經習慣睡在他的身邊了。而且回來後兩個人也正式的搬到了一起，不能一晚上又分開啊。上了床上之後，她和李巖的身體還是保持著一點距離。在又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她開始緩緩的挪動自己的身體，向他身邊靠攏過去。

之前差不多每一次，都是他主動的抱著她睡，她所做的，只是從不習慣的抗拒，到半推半就，到默默接受而已。但現在，卻是她要主動的貼近他，讓她心跳加速了不少。

就那麼數寸不到一尺的距離，她挪動了很久，後來一下想通了，反正他已經睡著了，躺過去又如何？到明天醒來的時候，還不得以為是他主動的？

想到這裡，她讓自己直接的翻身過去，也伸手抱住了李巖的身體。

可是剛剛入手，她就呆住了，這傢伙……竟然是裸睡！

沒錯，雙手碰到的地方，都沒有一點睡衣的痕跡，腳也沒有碰到睡褲。再想到剛剛給他準備衣物，他的日用睡衣、內衣貌似都搬到她那邊衣櫃去了。現在……很可能他根本什麼都沒有穿！

這個發現，讓語蓉非常的窘，要是他這會兒醒來，豈不是如月瑤說的那樣，以為她發春了？要是退開、離開這個房間的話，更顯得心虛，頓時有點進退兩難。

過了一會兒。雖然感覺李巖的身體很暖和，人卻似乎沒有醒來，這讓她放心了不少。只要他沒有醒來，就不會尷尬了。

現在還有一件事情，她想要確定一下，那就是李巖到底有沒有穿內褲！如果他穿著內褲的話，只是沒有穿睡衣，她覺得還能勉強的這樣跟他睡一晚到天亮。如果他真的是一絲不掛的話……一想到那東西隨時可能直接的碰到她，她就有點緊張，肯定一晚上都睡不好。

可是怎麼確定呢？掀開被子來？

且不說他沒穿衣服會不會著涼，如果他真的什麼都沒有穿，豈不是馬上暴露在面前了？雖然不是沒有看過……

想了一會兒，她決定伸手去摸一下！

不是摸那裡，是摸一下有沒有內褲。只要摸到內褲的邊沿，那應該只是在小腹，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這個想法、這個行動，對語蓉來說，已經是有點挑戰了。但她暗暗告訴自己，李巖已經睡著了，不會發現的，只是伸手過去碰一下而已，沒有問題的……

於是，她的手從抱著李巖的腰間，開始緩緩的往下滑過去，動作很輕柔、很慢，生怕稍微大一點就把他驚醒了。

這是……肚臍眼？

這是……小腹？

這是什麼？毛毛糙糙的？

還沒有，再往下就不能亂摸了，她甚至覺得能感覺到熱度了。她準備往邊上腹股溝摸一下，如果有內褲的話，那裡一定能摸到，又不會碰到那什麼地方。

就在這時候，她感覺到李巖好像動了一下！

這嚇了她一大跳，頓時不敢動，生怕會吵醒他。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李巖一隻手在被子裡活動了一下，然後竟然抓住了她不動的手，滑過毛糙之地，直接抓向了擎天柱！

七百六十七

以李巖的警醒程度，當然不至於有人進來了都毫無知覺，況且他也才剛剛洗完澡入睡而已。但就像他沒有過去隔壁睡一樣，是好不容易平靜了一點，不想自己狂躁起來侵犯了語蓉。所以，對於她的關心，也只好暫時辜負了。看到她進來，裝作已經睡著了的樣子，讓她自己離開。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語蓉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之後，竟然沒有離開，反而上了床！這讓他暗暗叫苦，這不是考驗我的定力麼？

不過在健身房發洩了一番體力之後，又衝了一個熱水澡，現在他整個人已經輕鬆舒坦了許多，精神狀態也比剛剛離開劉家的時候清醒多了。但他知道自己以前的狀態，還是保持不動，睡一起就睡一起吧，忍住誘惑，睡到明天應該就沒事了。

可他還是低估了語蓉的主動。在這方面一向含蓄保守的她，今晚上不僅僅主動的上了他的床，竟然還似乎主動的像他靠近過來！

不過那麼短的一點距離，她卻用了很長的時間沒有過來，弄得李巖都有點心急了。事實上，或許時間並沒有那麼長，可人的關注點在那上面之後，就會把時間在感覺中拉長了。

等到最後他都有點煩躁的時候，語蓉終於過來他的身邊、並抱住了他！他的身體是火熱的，而剛剛進來的她，手是有點涼的，一碰到他的身體，就給了他一種空靈的刺激。讓愈趨焦躁的意識，馬上清明了不少。

李巖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不動，就這樣，也挺好，反正就堅持裝睡著了。語蓉也不可能再進一步了，這樣應該還是能夠忍過去的。

可後面的情況發展，他感覺有點過火、有點失控，語蓉竟然伸手緩緩向下，一點點摸向他的下面！

這也忒神奇了吧？這還是張語蓉嗎？

在驚疑的同時，他一直克制著的慾望，也迅速的膨脹起來，當語蓉的手在他小腹活動，又吊胃口一般的不繼續往下的時候，李巖再也忍不住了。伸手過去，抓住了她的小手，讓她往下去握住那擎天柱……

這個動作一出來，想要裝睡也已經不可能了。

而張語蓉也被他的動作嚇到了，她第一反應是李巖醒過來了，然後發現她在偷偷的騷擾他！這讓她情何以堪啊，已經尷尬到極，等感覺到手中的熱度之後，才發現已經握住了不敢碰的地方。而他到底是一絲不掛、還是有打底，答案也已經昭然若揭了。

「你……你……」她說話吞吞吐吐，不知道說什麼好，手也有點發抖。這東西她曾經碰到過，但那一次是在李巖『昏迷』之後，跟月瑤一起研究過。現在可是他醒著的時候，他竟然抓著自己的手去握他那個地方！

她手的發抖，本來是無意識的，但卻讓李巖多了一份快感，他心中暗道，原來語蓉也覺得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應該更進一步了啊！很好，即便今晚不能真個，能夠接觸到這一步。對她的接受程度，也是一個很大的飛躍。

看她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李巖轉過了身體，面對著她，輕聲說道：「不要說話……如果你覺得尷尬、羞澀，就閉上眼睛吧，跟著感覺，我會引導、教你的……」

語蓉茫然不知所措，她當然非常尷尬，聽到他這麼說，也就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不去想，雖然臉上還是滾燙，但多少好受一點。

可讓她意外的是，李巖竟然還抓著她的手、而她的手還抓著那滾燙物體！她趕緊鬆手，想要撤回來，但他卻抓住了她的手，還抓著她的手緩緩動著。

這是在幹什麼，語蓉似懂非懂，只覺得臉上更加的滾燙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

李巖不想要在情緒不穩的時候侵犯她，而她接受他也需要一個過程，過年那個晚上是第一步，現在該是著手第二步的時候了！但他想要達到快感巔峰，那光有刺激、生疏技巧卻是不行的，所以，他也開始了進一步的開墾，嘴往前一湊，吻住了語蓉的嘴唇。另外一隻手，也挪到了她的胸前，開始愛撫那滑嫩的豐腴肉球。

……

天哪！天哪！天哪……

語蓉腦海裡不聽的感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做這樣羞恥的事情。在這樣一個過程中，她很想要中止下來，義正嚴詞的喝斥李巖。但她又覺得那樣會過分了，畢竟兩個人都結婚了，一年來還沒有開始一次夫妻生活，他想要半次手動的還不給，實在會讓他受不了。

而兩個人睡一起十多天了，也就今天李巖才這樣對她，她沒想到是她的動作誤導了李巖、讓他以為她主動刺激她，還以為是他今天心情不好個緣故呢，所以也就一直默默的接受著。

雖然只是被動的幫他，甚至連動作速度都有他控制著，但一想到這是什麼事情，加上他的愛撫，還是讓語蓉在羞恥中難以自抑的陣陣刺激、興奮。

在她感覺手都酸麻的時候，李巖抓著她的手運動的速度非常的快速起來，以至於她感覺自己的手臂好像上了馬達一樣，她也隱約感覺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般。

終於，李巖在悶哼了一聲之後，長喘著氣。把頭無力的靠在了她的頸部。而她的胸前，也依稀被最後一陣揉捏得隱隱發疼。

完了？

語蓉睜開眼睛，好奇的看著老實下來的李巖。一直抓著她的手的手，也已經分開了。她感覺手酸麻，動了幾下，李巖卻隨之發出了輕哼的聲音。

隨即，她感覺手中一片滑膩，聯想一下也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了。便低呼一聲，掀起了被子。

暢快之後的李巖，無力的翻身朝天，也不避忌她。就是想要讓她接受多一點。

上床之前，語蓉是把燈調暗的，並沒有關掉，現在也大致能夠看清楚床上是怎麼一個狀況。而她還在為手上滑膩物體犯愁的時候，又發現自己的睡衣上也斑斕一片。

「咿——你真噁心！」掀開被子，語蓉依稀聞道一種奇怪的味道，皺起了眉頭。

「哈哈，護膚的，你可以塗抹到手背上……」李巖開玩笑的說。

「真的嗎？」語蓉天真語氣問道。

「當然，高質量活性蛋白啊！」李巖說出這話的時候，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她若是能將其塗抹在臉上的話，配上她那絕色容顏，那將是多麼刺激的一幕啊！

就在他蠢蠢欲動的時候，只聽語蓉冷笑一聲：「既然那麼好，就給你敷個面膜好了！」說著，手已經往他臉上摸了過來。

李巖大汗，顧不上疲憊，充分發揮出了矯健的身手，跳下了床，裸奔進入了浴室。

語蓉也不是真的要整他，只是見他騙無知少女的態度，便想要打擊他一下。他一離開，她也為自己身上的東西犯愁了。趕緊下床找紙巾擦拭，又回去房間洗手換睡衣……

……

等李巖洗澡出來，見語蓉已經不在了，他不知道有沒有弄到床上，不過這會兒已經沒有心情關心了。直接開門出去，來到了隔壁語蓉的房間。一步一步推進，最主要的就是她的心裡接受能力。上次是讓她舒服，當然就容易接受，這次如果光顧他自己舒服的話，或許會給她不好的感覺。

語蓉並沒有把門反鎖，但他進去的時候，已經另外換了睡衣的她，已經蜷縮在被窩裡面。

李巖先過去找內褲、睡衣穿上。

本想要不面對他，裝作睡著的語蓉，聽到響聲。睜眼一看，見他竟然是裸奔進來的，沒好氣的說：「你真噁心！就這樣過來，要是讓月瑤看到怎麼辦？」

李巖心裡暗道：讓她看到就看到唄，還能吃了不成？不過這話不能說出來：「哈哈，這會兒月瑤肯定睡著了。我很快就過來了……」

等他鑽入了被窩裡面，語蓉立即翻身背對著他。

李巖也沒有解釋什麼，沒有安慰她什麼，只是伸手抱住了她。將身體緊貼著她，沒有慾望，只有溫馨的相擁著。

他的心已經安寧了下來。

漸漸的，她也平和了下來。

……

早上的時候，李巖感覺到語蓉小心翼翼的起床，生怕吵醒了他，進入浴室洗漱也是躡手躡腳的。

他當然明白，她怕吵醒，主要是怕尷尬，也沒有說破，裝著睡著，等她弄完了之後再醒來。

語蓉本來是想要悄悄的起床，悄悄的離開。可是洗漱完想要換衣服的時候，就有點為難了，那樣動靜會大一點，很可能就把他吵醒了。而且他喜歡裝睡，焉知他現在是不是醒著的？想到自己換衣服的時候，背後有一對眼睛盯著，她就覺得不自然。

因而，她乾脆就穿著睡衣出去了。

今天劉嫂就要回來了，但早上還沒有到，早餐還是月瑤弄的。

等李巖吃早餐的時候，她們兩個早已經吃完了，也沒有見到語蓉的影子。月瑤陪著他吃早餐，坐在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她的神態讓李巖覺得有點不自然，忍不住問道：「是不是我頭髮亂七八糟、還是眼角有眼屎？」

「沒有啊。」月瑤不解的搖頭。

「那是我臉上開花了？」李巖盯著她說道，「被女孩子這樣盯著，我吃早餐的壓力很大吶。你看我不得不裝斯文！」

月瑤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你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我什麼不瞭解？在我面前，你還有什麼需要裝的？」

李巖吧唧了一下嘴巴，心裡暗道，這話說的……咱們還沒有更加「深入」的瞭解過呢。

月瑤壓低聲音問道：「昨晚是不是把語蓉弄到手了？」

李巖差點噴飯，沒好氣的說：「她是我老婆，什麼弄到手不弄到手？搞得我好像是採花賊、玩弄女人一樣。」

「好吧，那我說得文雅一點。你們昨晚是不是終於已經行周公之禮、敦倫了？」月瑤無奈道。

因為兩個人太熟了，她只要一個暗示性的詢問，李巖就能明白她的意思，現在這樣直白的詢問，反而讓他有點尷尬。轉念一想，月瑤是女孩子都不尷尬，我不好意思什麼呀？

清了清嗓子，又刻意壓低了一點聲音：「為什麼會這麼問？難道你看出什麼來了嗎？你可一向是紙上談兵、沒有實戰經驗哦！」

月瑤沒想到他會扯到自己身上，臉上微微一紅，「我當然是看出不同了。隨便你，想說就說，不說拉倒。」

「說，對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李巖稍微有點慚愧的說：「其實還沒有……」

「沒有？」月瑤似乎有點不相信。

「咳……這個跟你那次差不多，在被窩裡面，有那個什麼、什麼，但並沒有真正插入。」

雖然語焉不詳，但意思已經很直白了，這讓月瑤更是臉紅了，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看來已經不遠了！語蓉要我告訴你，讓你今天去看望一下郁小滴。」

說完她就要離開餐廳，以避免對著他的羞赧尷尬。

李巖卻被這話給驚倒了，他和張語蓉兩個快要不遠了，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他自己都很清楚。但後面那一句話，就不同尋常了！

他忙起身拉住了月瑤的手：「怎麼回事？你不是整蠱我吧？」

這是在家裡，語蓉也在，月瑤怕被看到，巧妙的把手抽開，然後重新坐下，無奈的說：「我怎麼會整蠱你呢？這確實是語蓉要我轉告你的。正因為這話有點不可思議，所以她不便親自跟你說吧！據說越是女強人，只要能在床上把她征服、收拾得服服帖帖，她就越是對你百依百順。我也是因為這話，所以猜想你是不是已經搞定她了。」

李巖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月瑤撫額無語，這樣的話，他就很聽得進去！

「咳……說正事。如果真的是她說的，那你覺得……」李巖瞄了一下門口方向，壓低聲音問道：「你覺得這是在試探我嗎？」

「我又不是她，我怎麼知道？」月瑤無奈。

「幫我想想，你們都是女人。」

看到李巖那個樣子，月瑤心裡微微淒苦，這是自己喜歡的男人，現在卻要幫他分析別的女人，是不是縱然他去找另外一個女人！

不過這感覺，她也只是在心底掠過，並沒有更強烈，因為她始終就沒有期望太大，也就沒有太大的失望了。

「我不是她、也不在那個位子，只能泛泛的分析一下她的心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經過這段時間你們的親密關係，她已經認定跟著你了。所以，面對第三者情敵，她不想用極端的方法——像上次你們分居、差點離婚那樣。堵不如疏，既然限制不到你，不如大方一點成全你。過年她全程跟你在一起，這已經比郁小滴佔據不少優勢了。讓你去看望一下，也能讓你好過一點。」月瑤淡淡的說。

李巖坐下繼續吃早餐，還是有點疑慮，「她就不怕我又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來？男人遇到誘惑都會管不住自己的。」

「哼哼，你不是和郁小滴上過床了嗎？一次是上、兩次也是上。再說，她不喜歡你去，你就不會去嗎？既然如此，還不如批准你去，至少不是被瞞著。而且……如此一來，你心裡多少會對她感激、或愧疚，古時候的皇后統領後宮、正房管著後院，都是這樣做出讓步的。」月瑤說得頭頭是道。

李巖則兩眼放光，頗為興奮。難道語蓉已經從唯一退步到皇后、正房的姿態了麼？那豈不是後宮有望？

看他似乎沉浸在YY之中，月瑤又澆了一點冷水：「當然，更加可能她是試探你！不過不是試探你去不去，而是試探你會不會得意忘形、得寸進尺！以此來決定要不要把自己毫無保留的給你。要是你過分的話，眼看要成功了，可能就會全然失敗！」

「嘿嘿……月瑤啊，把語蓉比作東宮皇后的話，她也需要你這個西宮娘娘的輔佐，才能統領後宮啊！」李巖感慨道。

月瑤皺眉無語，這傢伙……不僅僅是得意忘形，簡直是要恣意妄為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明白你的勸告，我會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這對你們誰都是非常難接受的事情，能得到你們不棄，我就應該慶幸了，又豈會小人得志的得意忘形呢？」李巖正色道。

看他這麼說，月瑤才放心了一點。說老實話，對於語蓉，她確實是羨慕，但同時也是祝福，在她自己做不到的情況下，她是希望語蓉能和李巖一起，覺得他們是最配的。即便他想著擁有幾個，最好還是別和語蓉鬧翻了。

「那你自己去吧！語蓉說她今天要先到公司去，跟一些高層開會，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那我也不回來，你呢？你一個人在家？」

月瑤淡淡一笑：「我習慣了，過年都是一個人，又有什麼關係？」

看著面前的月瑤，李巖心中一片憐惜，無論如何，也不過辜負了這個全心為了他的女孩啊！

他伸手過去，握了握她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七百六十八

溫倩怡和海芙都是天堂集團的。昨天上午李巖聯繫她們的時候，還不在，今天也該回來了。不過李巖還是先去了一下醫院看望孫輝，然後就近去了黃櫻家。

老媽給他準備的土特產什麼的，現在派上用場了。讓他真的帶去給公司同事什麼，還有點不好意思，拿來給黃櫻，以她的性格，肯定會喜歡的。她是不習慣接受太貴重的禮物，心意到了的小禮物就滿意了。

這裡已經來過很多次了，為了給黃櫻一個驚喜，他沒有先打電話，直接來到了她家門外。

聽到敲門，黃櫻很快過來開門了，見到門口的李巖，非常的訝異，但依稀有一絲拘謹。

「你……你回來了？」

「嗯，這是我媽準備的一點土特產，讓你嘗嘗。」李巖本來說的是實話，只是他媽準備讓他帶給公司同事、朋友們的，可這聽在黃櫻的耳中。就有了其他的理解。

那一次李巖實話告訴他已經結婚、有老婆了，他回家過年，很自然的也就應該是和他老婆去的，而這些東西，竟然是他媽媽讓他帶來給她嘗嘗的，難道他竟然把他們的事情都告訴他父母嗎？

她本來就有點拘謹，現在更加忐忑了幾分。

「不讓我進去？」李巖笑著提醒了一句。

黃櫻才反應過來要幫他接著東西，然後讓他進來。

她這麼靦腆的人，有什麼事情都直接放在臉上，剛剛的侷促、心不在焉，當然被李巖覺察到了。他本以為是不是家裡有什麼男同學之類的客人，她是怕他誤會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而他要進去，也不是要取證、捉姦之類的心思，而是想要進去以行動證明自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到他沒想到的是，進入裡面，竟然看到了一個久違了的人！

「阿姨，你病好回來了？」看著客廳沙發上蓋著毛毯坐著的人，李巖有點驚訝，沒想到黃櫻母親這麼快動完手術回來了。

黃櫻母親整個人還是非常的虛弱，不過比起以前他在醫院見過行將就木的枯槁感，多了一些生機。她也認出了李巖，祥和的笑了笑：「是小李啊，多謝你啊。多謝你這些日子照顧小櫻……」

李巖在她邊上坐下，「您太客氣了，我什麼都沒有幫上。手術很成功吧？沒想到您回來，早知道我要提前過來、多買一點補品過來了。」

黃櫻拿著東西放下，然後在母親另外一邊坐下。比平日裡更靦腆。她剛才的拘謹，顯然是因為母親在的關係！

現在她和李巖算是情投意合，她也甘願無名分的跟著他。可當初卻是因為家庭困難想要隨便找個人嫁了共同負擔、然後願意以被李巖包養，那說出來可是有點可恥和屈辱。要是母親知道了，即便她看好李巖，也會翻臉了。

「手術成功了，我這老骨頭也能多熬幾年。可想著不能花人家太多的錢，又記掛著他們姐弟倆，就申請回來過年了。你能幫我照顧小櫻，我就很欣慰、很放心了，哪需要什麼補品，我能吃得了多少啊。」她媽媽對李巖的印象很好，家裡也難得來客人，立即話多了起來。

李巖當初去醫院看黃櫻的母親，只是因為幫忙性質。但現在兩個人的關係不一樣，對於黃櫻的母親，他也是視作自己的母親。而這次回家見到父母，也讓他感觸頗多。現在也沒有嫌她囉嗦，而是耐心的陪著她看電視、說話。

黃櫻見母親沒有多問、李巖也沒有主動提及兩個人的事情，沒有時間交待李巖該怎麼說的她，終於放心了一點。

家裡的傢俱、家電都換了。以她的收入和節儉，自然是捨不得換的，這瞞不了她媽媽，再加上她弟弟的轉述，基本上明白了他們兩個的關係。這讓她媽很欣慰，當初就是真的想要把女兒托付給李巖，現在他們能真的走到一起，也算是達成了。

但怕母親擔心，黃櫻只敢說經過自己的努力和李巖的幫忙，已經換了一個沒那麼大的公司、但更有前途的工作；不敢把李巖有給她錢、尤其是他已經結婚的事情透露，那一萬多塊的衣服，也能看出不是她捨得買的，她承認是李巖買的，但也只是說是幾百塊。

這些天她也想著李巖會來看她，有心要打電話通知他，告訴他別說漏嘴了。但因為要照顧母親，也沒有太多私人空間，又想著李巖肯定和他老婆一起回老家的，要是打電話讓他老婆接到，就給他惹麻煩了，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他媽回來了，反而是在母親要求她給李巖打電話的時候，都是裝樣子。

……

中午的時候，黃櫻她弟弟也回來了，黃櫻做的飯，四個人一起在家吃的午餐。

以素菜為主，葷菜就是加了一點肉和雞湯之類的，並不算多麼豐盛，量也只是夠吃。但在黃櫻巧手之下。這些家常小菜，也是美味可口。

因為他們家租住的房子，也是不大的二室一廳，私隱空間不多，所以黃櫻弟弟在家，她媽媽就表示有她弟弟照看就可以了，讓她跟李巖出去走走。從過年回來到現在這些天，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女兒照顧著她，剩餘時間就是做飯、家務，現在男朋友來了，當然要給他們營造戀愛的空間。

當然，黃櫻的弟弟也不是不懂事，只不過像如廁、洗澡、更衣這些，還是同為女性的黃櫻方便，而做飯她弟弟肯定不行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黃櫻在家裡照顧母親，穿著就很隨意，但現在跟李巖出去，也是換了那次新買的外套，以免丟了他的面子。

跟著他出來，在附近她還是不怎麼習慣。現在放假期間，外面的人更多。

「上車吧！」

「哦。」

黃櫻沒有問去那裡，跟著李巖上了車。任由他拉著走。

「你媽回來了，這對你們來說，肯定是好事，但對你來說，家裡就不太方便了。所以，我們先去一個地方。」李巖主動說了一下。

「去……去一個地方？好……好啊。」黃櫻轉頭看了他一眼，又趕緊把頭轉開了，心裡有點打鼓。

媽媽回來了，對我來說，家裡就不太方便了？這是什麼意思？他說的是跟我……約會不方便嗎？現在這是要帶我去……賓館？還是另外住一個房子？

她思索了一會兒，覺得李巖第一次要她。肯定會去賓館的，不用自己收拾；但考慮到以後經常要一起，上賓館就容易撞見熟人，很可能會在不顯眼的地方租一個房間。如此一來，可就真的成「包養奶」了，這讓她暗暗苦笑。

車子開出去之後，李巖一邊張望附近，一邊問道：「你在這裡住久了，附近有沒有什麼靠譜一點的家政公司？」

「家政公司？」黃櫻非常不解，做那事情……要找家政公司幹嗎？即便是租房子，也是找房屋中介吧？

看她一臉茫然，李巖笑了笑，沒有再說，她平時用不上這類，應該也沒有時間關注。他把車停在路邊，然後用手機上網，用百度地圖找到了這一片區，然後把用「家政」的關鍵詞，把附近家政行業相關的都標示出來，然後把就近的幾個大致地址記下了。

看著他忙碌，黃櫻開始覺出其他的味道了，小聲問道：「你要帶我去家政公司……給我媽找保姆？」

「你媽現在是術後復健期，一般的保姆還不行。得受過專業培訓的護工，最好是醫療機構培養出來的，不過考慮到還要包括做飯之類的，請一個護工、一個保姆，你又康奈爾不願意，所以我們先去家政公司，看看有沒有接受過一般護理培訓的保姆，薪水可能高一點點。」李巖已經有目標了，重新開車。

黃櫻一陣羞愧，他是一心為媽媽考慮，自己竟然聯想到那些事情去，還以為他想到的是性福問題的不方便。但這個問題，又讓她有點躊躇。

「我……不想讓保姆、護工來照顧，我想要自己照顧我媽。再好的保姆，也只是為錢工作。也有自己情緒的時候，肯定不如我們做子女的照顧得好。」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我不是徵求你的意見，不是給你建議，而是直接帶你去找！」

聽到李巖的話，黃櫻囁囁嚅嚅的嘀咕了一聲：「這也太霸道了……這是我媽呢……」

話雖如此，但李巖能把她媽的事情，當他的事情來上心，不見外的直接處理，可見對她的態度如何。她的心裡，還是一陣溫暖的。

確認了必須做之外，李巖再解釋了一句：「你的想法是好的，但可行性太差了。現在是你們都放假，所以你覺得能應付得過來。你馬上要上班了，可能你覺得你弟弟還能幫上，可他開學之後呢？又像以前一樣，下班趕緊往家裡趕？你們不在的時候呢？你別忘了，那時候住院，你媽媽就很心疼你們，如果又要耽誤你們的學業、工作，我想她只會內疚，於恢復無補！」

黃櫻一怔，她只是想要親自孝順母親，卻沒有想到這也可能會給母親壓力！

「她不想拖累你們，會盡快的嘗試各種復健，很可能會拔苗助長，甚至出現意外，那就得不償失了！你們的孝心，我想你媽非常清楚，但盡孝也要講究方式，你們各自過得好好的，她才能安心、才能放心和開心。那樣才能對恢復有利！就像剛剛吧，她會為了讓我們有個拍拖的空間，讓我們出來外面玩。今天是你弟弟在家，若不是他在家，我相信你媽也會堅持如此，她可能會說一會兒不需要人看著也沒事。你拘謹她的心意，會讓她內疚；按那樣說的，又要擔心、風險……」

「我懂了……」黃櫻鄭重點頭，「你說得對，我不能再讓媽媽擔心。我們就找個阿姨照顧她吧！」

……

兩個人在找到第三家家政服務公司，才找到一個合適滿意的護工保姆。交錢辦理好各種手續之後，約定明天開始上門服務。

「回去吧？跟你媽、你弟說一下，讓他們有個準備，不至於太突然了。還是我們去逛一逛？」上車之後，李巖徵詢黃櫻的意見，他不知道她母親回來在家的情況下，她還有沒有興趣玩；但過年到現在，她忙著照顧母親也辛苦了，該需要休息一下。

黃櫻咬咬嘴唇，然後說出了一句讓李巖驚訝的話：「我們去酒店開房吧！」

看著他不可思議的目光，黃櫻點點頭：「我是說真的，我想要……跟你去開房。」

李巖把車開離開一點，停在沒有人的路邊，然後問道：「你這想法，是因為我替你著想，又讓你覺得欠我的了？」

黃櫻搖頭。

「那是你覺得我對你好，而你沒有什麼可以報答我，只有以身相許，要不然壓力太大了？」李巖又問了一句。

黃櫻再次搖頭。

「那是為什麼？」李巖思量他們之間，也算是水到渠成了。但換了另外一個場合開始沒有問題，今天在剛剛陪著她找了保姆之後，她突兀的提出要去酒店開房，就難免有種報恩的成分了。

黃櫻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好，不是圖我什麼。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身體，早就要到了。我也知道，你因為給不了我婚姻，心裡多少有內疚，所以盡量的照顧我、對我好。你說得對，我是有壓力，你這不也是壓力？但我現在不是突然的臨時衝動，也不是為了報恩，是想要真的跟你、完全的一起。」

李巖默認了她的說法，因為不能跟她結婚，他也確實有一點內疚型的壓力。

「現在我是把我當成你的，我也願意跟著你，但在沒有真的成為你的女人之前，我就不踏實，覺得現在的一切，都太不真實了。你對我的好，可能有一天突然不見了。」

李巖霎時間明白了！

她真的已經報答的想法，而是要一份承諾！

一般人的承諾，無非兩種，口頭上的和形式上的。

口頭上的終究是口頭上的，誰也不能保證今天的山盟海誓，明天不會隨風而去。羅大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唱道『你曾經對我說，你永遠愛著我，愛情這東西我明白，但永遠是什麼？』當然，口頭上的承諾，年輕的、還純真的姑娘，都是相信的，要不然嘴甜的男人就不會那麼容易追到女孩了。

形式上的承諾，包括公開承認的女友身份，和其進階市——受到法律保護的婚姻。

現在李巖沒有隱瞞、並做出保證，而且也做得很好。但終究無法給予她一個正式女友的身份，也不能跟她結婚。對於黃櫻這種非強勢小女生來說，終究是缺乏一種承諾的安全感。

但她要的並不多，沒有非要求他要結婚，只是想要通過兩個人發生身體上的關係，得到一種更確切的承諾感。其實對於很多女人來說，即便是結婚了，都沒有安全感，還需要生個小孩之後，才能有安全感、才相信男人不會拋棄她。

想明白之後，李巖知道該怎麼做了，這丫頭能這麼說出來，已經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也就是藉著今天感動才敢說出來吧。

「看著我！」

聽到李巖忽然這麼說，黃櫻有點奇怪，抬頭看著他。卻沒想到他已經迅速的探身過來，在她沒有來得及反應之前，已經吻住了她的嘴唇，就這樣在街上、在車裡，對她熱吻起來！

黃櫻只覺得腦中轟然，既緊張又開心。緊張的是擔心被人看到，這有點……有傷風化吧？開心的是，他既然敢不怕影響不好的在公眾場合親吻她，本身就是對他們關係的重視。

而這一波的衝擊她還沒有接受過來，就感覺到李巖的手已經到了自己身前，探入了外套裡面，然後搓揉著自己胸前敏感之處。

只是接吻，她還承受得了，但襲胸就慌了，這裡距離住的地方也不是太遠，距離天堂集團總部也不是太遠，要是有熟人看到……

過了一會兒，李巖放開了慌亂的黃櫻，看著她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心虛的張望四周。這才笑道：「怎麼樣？怕了吧？」

黃櫻美眸瞪了他一下，似乎在嗔怪他招呼都不打一句，就在街上亂來。但嘴裡還是說道：「不怕！」

「哈哈，你不怕我卻怕。你媽好心讓我們出來拍拖，我直接把你帶去酒店禍害了，到時候你下面疼痛，走路不自然，她一下就看出來，豈不是對我印象很不好？覺得我是一個好色之徒，要是禁止我們來往，可就不好了。」

黃櫻微微一愕，雖然她知道母親一定不會禁止，但想到從小的教育，也知道母親不贊成她輕易跟男友上床。而今天發生第一次的話，過來人的母親，肯定會發現的。她有點遺憾，「早知道的話，以前就先辦了……」

李巖有點囧，只能說道：「放心吧，你這溫順的小白豬，我早就垂涎三尺了，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你辦了的，到時候別哭啊！」

「你才是豬呢……好了好了，回去吧！」說完她有不放心的去看鏡子：「我這樣不會被看出什麼吧？」

「……」

七百六十九

離開黃櫻家之後。李巖本想要去郁小滴家的，結果得知她還在外公家，還沒有回來。聽到李巖說張語蓉讓他去看望她，讓她也是一陣驚訝。

海芙和溫倩怡都回來了，可惜她們卻沒有空，已經被張語蓉叫去公司開會了。李潔倒是在，但不想見他，說要忙著公司的事情。

大家都忙，讓李巖也不好意思玩了，他也忙碌起來。明天不僅僅是天堂集團開始上班的日子，也是電影《春光乍洩》首映的日子。雖然具體的事情由喬攀組織負責，要需要配合的，也讓大家各自配合了，他明天要做的，是以出品方代表的身份，去首映場捧場而已。

不過既然回來了，又有時間，李巖也提前和跟著喬攀幹活的曾梓熙聯繫了，詢問電影的宣發情況。因為投資不過千萬，除去給演員們的片酬、拍攝期間的各項費用、以及後期製作、拷貝等，剩下給宣傳的費用已經不多了。現在國內的大片。已經開始向好萊塢模式看起，會投入與製作費二比一、甚至一比一的宣傳費用，讓廣告信息覆蓋到數億人群受眾，把電影操作成話題、時尚和潮流，讓會看電影的必看、讓看什麼都無所謂、和不怎麼看電影兩批觀眾也搜羅過來。

《春光乍洩》投資所剩無幾，用於宣傳的費用不能跟大片零頭比，不能讓CCTV6連載式長時間報道宣傳；不能請他們辦首映式晚會；不能給予媒體更多潤筆費用。只能一靠題材，經過賀歲檔、春節檔的大片、喜劇片當道之後，都市時尚愛情片，還是有一定的觀眾群。另外一個靠群星效應，以一張票能看多個明星表演的買一送N模式，吸引喜歡這樣的觀眾入場。

當然，因為讓一個有實力的發行公司和電影院線參與投資，所以喬攀在商議檔期的時候，也得到很多確切消息，以至於《春光乍洩》最後排定的檔期雖然是比較差的檔期，但又相對比較好！

這看似矛盾，其實就是寧為雞頭不為牛尾的意思。以這中小投資的規模，想要在賀歲檔去和全年重頭戲拼，無疑是自己找炮灰；即便去爭奪春節檔，如果不是中影投資或髮型外，也作為不大。因為中影控制院線數量最大，只要拍片有所側重，就能斬獲不少票房，而CCTV6電影頻道不是屬於央視，也是中影下屬機構，宣傳也能側重。而即便如此。如果競爭激烈，中影也會丟卒保車、保護大投資的。

現在春節檔基本上過去，經過賀歲檔到春節檔近兩個月的掠奪，已經回落成為淡季了，而快到的情人節檔期，其實能擠壓的票房有限。所以這會兒，基本上沒有什麼有威脅的片子上映，大家都跳開的差檔期，《春光乍洩》挺上，雖然蛋糕小了，卻因為競爭小，反而風險更小。

根據曾梓熙的匯報，喬攀還另闢蹊徑的以小博大用新媒體宣傳。雖然剩下的錢，無法支持電視、平面、戶外媒體廣告的大筆費用，但在網絡上，卻還是綽綽有餘。比如說利用他以前的人脈，以潤筆費的形式，搞定一批在報紙、雜質和網絡上有一定影響力的影評人。讓他們寫一點軟文，在微博、博客讚揚、宣傳一下，會連鎖反應的影響不少年輕人。

還有就是找網絡推手公司，那些公司會組織大量的馬甲水軍。在豆瓣網、時光網、百度貼吧等電影相關的網站、論壇，發大量正面的帖子，在有打分的地方，都刷高評分，以形成一個很多人看、評價不錯的熱門現象，讓不明真相的影迷跟風去看。

能識破槍手、水軍、馬甲的，往往是老鳥了。而老鳥不僅僅數量比例小，而且他們也不是票房主力，他們往往看電影多了、眼光比較高了，只有口碑、質量很好的電影才能勾引他們去買票。所以這手段很無恥，卻很管用，很能忽悠不明真相者。

當然，那些影評人即便收錢了，也不會自壞口碑的亂吹。但好的表揚和軟文，是有技巧的。比如說：這電影想要找深度、找內涵的人可以不用看了，但作為和女友、朋友休閒娛樂之選，還是有不錯的娛樂片，俊男美女、星光熠熠、輕鬆愉快的爆米花電影。

這樣先抑後揚，明貶暗讚的宣傳，效果比吹噓這是高分電影、神作，更加讓人覺得可靠、可信。再加上看電影的主體觀眾，都是娛樂消遣，而不是追求所謂的藝術，像《霸王別姬》那樣看完讓人沉重許久的電影，即便再經典、再神作，也只會一個人無聊的時候看碟，而不可能帶著女友、呼朋喚友的一起去找虐。所以，越是表明這只是一部合格的娛樂片，反而越讓人有觀看慾望。

而有了前面的話。即便看完之後，覺得不過如此，觀眾也不會怪影評人的亂推薦，人家早就說了這是爆米花電影嘛！

喬攀也是有經驗的，除了這些，他還有很多後招。比如說首映之後，說首映場突破多少、多少票房；上座率是多麼的高；第一天之後，又向媒體放消息說首日成績多麼的好。以吹噓出來的賣座，來吸引還沒有入場的。至於實際票房，可以利用後面的來補前面的吹牛！

這其實是國內電影界很常用的一招，包括很多大導演、大片都是用這樣的方式，用走勢穩定了的第三周、第四周票房來抵充首周、次周的吹噓。當然，也有一些公司吹得太大了，比如三、四千萬的時候，吹噓過億搞慶功，最後五、六千萬結束成為笑柄。還有某電影吹噓得太離譜，最後被踢爆，搞得要公開道歉。

現在沒有大片了，《春光乍洩》就將是未來幾周最強的，加上有很多明星，也有娛樂看點，對於每天需要填滿娛樂版面的媒體來說，一般會很樂意配合製片方的吹噓新聞。當然。因為國內票房統計不夠完善，最後也不怕對質，有差距的話，就說那是預估的成績。就是那家為某部道歉的發行公司，也不過是發個申明而已，又有幾個人關注？吹牛又不用交稅！交稅是按廣電總局電影專項基金辦公室的統計數據。

其實還有一些很有效果的硬手段，比如說發行公司第一天，自己花錢買很多不同時段的票贈送、聯繫補貼包場的方式，把上座率炒上去。同樣兩部電影，一部上座率四成，一部八成。影院自然會安排更多的場次、更好的影廳給上座率高的電影。而場次越多、影廳越大，影片的單日銷售成績自然也就越好，如此一來，影院就更加會保持大量的場次優勢。汶ｘｉn閣崙壇

這樣的手段，看似自己貼錢，但能在有限的市場裡，擴大市場佔有率，擠壓對手的生存空間，還會形成越滾越大的雪球效應。而聯合銀行信用卡之類能優惠拿票、企業、學校包場等方式，貼錢的成本也會降低很多，成效卻非常大。甚至會竊取其他電影的票房！

因為票是出了，上座率也有了，但未必真的有那麼多觀眾！有些優惠票是允許隨便時間、隨便場次的，即出票時候算到某大片頭上去了，但觀眾不一定當天、當場看，而是在其他時候看了自己喜歡看的其他電影。而即便是票房最好的大片，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上座率，所以拿著那種優惠票看其他電影，也不會出現問題。所以很多中小電影會或多或少的『捐』票房給大片，尤其是出品方控制院線下的影院。

這不是吹噓票房，類似自己刷票房了。但這只有那些宣傳費幾千萬的大片才能運作得起的，像他們總成本才千萬的電影，根本玩不了。

……

聽完全程跟著喬攀學習運作的曾梓熙的匯報，李巖有點無語，原來電影上映還有這麼道道，原來屬於文藝圈的電影方面，也那麼多上不得檯面的手段。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黑暗。

瞭解了進度之後，李巖也沒有佔用他們的時間，讓他們繼續為明天的上映努力，繼續跟不同院線盡量爭取更多排片。對於喬攀的那些手段，他也思量了一下。最後那一條，其實他是有操作空間的！

雖然電影的投資有限，天堂電影也不可能砸那麼多錢去炒作、刷票房，但可以借用天堂集團的資源！

團體包場給職員發電影票，可以算作公司福利裡面。而你天堂集團的規模，雖然不足以影響很大。但集中在第一天、一條院線、一個城市，則完全可以大幅度飆升上座率了。

不過這樣做的話，其實是等於用天堂集團的福利金來幫忙運作。從某種角度來說，幫助同集團公司產品，是合情合理的支持。李巖也很清楚，有張語蓉和海芙的關係，他要談下來，是完全沒問題的。但這多少給他有點借勢的嫌疑，到時候其他人又會說是靠著女人扶持起來，而不是自己發展的電影公司。

所以在考慮之後，他打消了這個想法。他自掏腰包的買票請所有同事、捷銳的所有保安看，卻是可行的，但那太高調、張揚了，也會讓人懷疑資金的來源——誰私人會那麼大方？

……

想要約溫倩怡和海芙一起吃完飯，但溫倩怡有點在躲著他，或許是她還不能面對那次兩個人發生關係的事情吧！而海芙則要去她哥哥家吃晚飯，問他有沒有興趣去。

想到她那個濫賭的哥哥石山耀，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的戒賭，但當初李巖是假冒華裔撲克王Johnny chan的弟子，在石山耀的眼中，是賭術高手，隨便去他家做客的話，會惹來懷疑，一懷疑就可能讓他賭癮控制不住了。而李巖也懶得去裝腔作勢，便婉辭了。

劉嫂已經回來了，在月瑤的幫助下，買來大量食材，早早準備了一餐豐盛的晚餐。

語蓉上午去公司了，卻是等到晚上才回來。李巖和月瑤等著她吃飯，見她回來之後，有點疲憊的坐在沙發上，似乎沒有吃飯的興致。他們兩個覺得異常，也陪著她坐在客廳沙發上。

「忙了一天？看你的樣子，難道公司有什麼問題嗎？」李巖詢問了一句。

放假的時間裡，連張語蓉都很少、也沒有時間關心工作，他當然更加沒有關注。而像天堂集團這種規模，對他們有影響和衝擊的，不僅僅是同行競爭對手、或者跨國公司什麼的，更可能的是國際經濟形勢、國內經濟政策等。雖然放假的時候，公司也有專門的人員關注這些，但作為公司掌舵人和決策者的總裁，如果遇到重大的消息，延後了十多天才面對，還是會失去先機的。

因為昨晚的事情，語蓉本來是羞於面對李巖的，不過現在剛剛從公司回來，已經忘記了兒女私情，現在看到他們兩個都關心自己。她勉強笑了笑，「我沒有事，公司……也沒有事。」

「可你的樣子……」月瑤有點擔憂，對語蓉來說，除了公司，就只有家人能影響她很大了，難道是她父親身體的問題？可那天在張家看到都還很健朗啊。

李巖卻想到了一個可能，沒有再問了，同時做好了驚訝的準備。

果然，張語蓉怕他們擔心，自己先說了出來：「我有個朋友……他家和我家相熟，也是認識很多年了，類似兄長一樣的人。李巖，你應該不會忘記劉昱陽。」

李巖輕哼了一聲：「劉昱陽嘛，不就是覬覦你、覬覦天堂集團的那傢伙嗎？我之前就說狙擊公司股票的，就可能這傢伙搞鬼，你還把他當朋友、當兄長？」

張語蓉歎道：「都過去了，不管他以前有什麼企圖，至少並沒有真的那樣做。他現在……已經死了，死者為大。」

李巖適時的『驚訝』了起來：「死了？怎麼可能？那次見他還保養得像個運動員，怎麼可能過個年就死了？」

張語蓉苦笑了一聲：「真的死了，是自殺。據說是因為貪污了他管理的基金公司巨額資金，擔心法律制裁，所以一時想不開自殺了。」

月瑤不瞭解劉昱陽，也不瞭解他們的恩怨，但聽到這裡，目光自然的轉向了李巖，她心裡已經把昨晚上李巖說的對號入座了。而且這個故事，也順理成章了：

這個叫劉昱陽的男人覬覦語蓉，想要通過得到她而進一步圖謀天堂集團，但現在李巖成了他的絆腳石，必須把李巖剷除，於是買兇殺人，想要把李巖撞死。然後他就可以在語蓉情緒低落期趁虛而入，沒想到他踢到鐵板了，李巖揪出了幕後元兇，昨天直接把他幹掉了。在幹掉他之前，還威逼把他的公款弄走了，再把他佈置成貪污巨款、畏罪自殺！

李巖做出唏噓的樣子：「我雖然不屑他的為人，也不爽他的你有企圖，但死了就算了。只是我很懷疑，他家的條件不是挺好的嗎？他個人的事業也發展得挺好的，為什麼要鋌而走險呢？而且他的心理素質應該也不錯，不至於這麼容易就自殺啊。」

語蓉也附和道：「是我爸告訴我這消息的，別說你懷疑，我也懷疑，我爸、他爸，大家都有這樣的懷疑。據我爸說，過完年的時候，他還到我家拜年去了，還打聽過我的消息。那時候還是意氣風發，一點也看不出有問題的樣子，沒想到才幾天，就變成這樣了。」

李巖忽然明白了一個疑問，為什麼劉昱陽會在過年後買兇殺人，原來是因為拜年的關係！

劉昱陽原本只是以為李巖是張語蓉的男朋友，估計相交不久，即便感情好也不牢固，只需要對李巖施壓、或者進一步栽贓陷害，就能破壞他們的關係。讓劉芸芸進入天堂集團，通過接近孫輝來接近李巖，就是伏筆。融入他們的朋友圈子之後，可以安排一個美女讓劉芸芸帶去，然後色誘他，再想辦法拍攝下相片、視頻，再把這些給張語蓉看，想要拆散一對情侶，沒有比這更有效的了。

過年去張家拜年，目的也是拉近關係，多接觸張語蓉。可沒想到竟然聽說張語蓉和李巖回老家過年去了，那就是很不好的信號！能讓張語蓉這樣的人，跟著去他老家過年，距離談婚論嫁也不遠了。擔心會遲一步，所以劉昱陽在年後改變了計劃，讓劉芸芸想辦法引出李巖的行蹤，然後雇兇殺人。

結果劉芸芸以暗示孫輝，孫輝就找了李巖，而李巖又剛好回來了、剛好有空，就讓事情快速發生了，也導致了他自己的滅亡！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即便懷疑也沒有辦法。估計劉家跟英國那家基金公司有得糾纏了，這也會讓警方介入調查，那應該是一筆不小的錢，肯定要調查清楚去向。」語蓉當然不會想到，真正的兇手就是自己的丈夫，就在這裡陪著她唏噓的李巖！

李巖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相信何斌洗錢團隊的能力，相信瑞士銀行對客戶資料的保密。而給劉昱陽的安信投資鑽入的一百萬英鎊，雖然是明顯的栽贓和誘餌，但因為安信本來就不乾淨，就是劉昱陽蠶食公款的私人公司。在沒有其他結果的時候，這將會是他的罪證。

七百七十

劉昱陽到底是張語蓉認識多年的熟人。就這麼說死了就死了，讓她的情緒也受到不小的影響。所以即便劉嫂回來做了很多她喜歡的菜餚，她的胃口也不是很好，只是忙碌了一天，在他們大家的關心下，也是吃了一點飯。

公司需要提前商議的事情，已經商議過了，明天開工第一天，將會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她也沒有熬夜了，比較早去洗澡睡覺。

在她進入房裡的時候，李巖也和月瑤在陽台上看著外面的夜色。

「昨天就是你解決了劉昱陽吧？」月瑤問出了她幾乎可以確定的事情。

李巖也不掩飾的點點頭。

「你知道……你從他那裡移走了多少錢嗎？」月瑤又問了一句。

李巖搖搖頭：「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在倫敦管理一個基金，那應該投資半倉以上了，剩下他能轉移的資金，都除了轉了一部分給他自己的一個私人公司之外，其餘的都弄走了，我看了一下，好像很多位。」

月瑤無語，這麼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不在乎、不清楚。不過略一思索，又明白過來。李巖動那個人，主要是因為那個人先找人殺他，而且還對他老婆圖謀不軌，至於錢，不過是給他「自殺」死亡，製造一個看似合理的借口而已。

「何總聯繫了我了，說那是幾億英鎊，資金比較大，估計應該是在風口浪尖，所以他要慢慢的逐批處理，無法很快做到。最後我們能夠得到的，大概會是相當於30億人民幣左右的美金。」月瑤笑道：「這一筆，相當於辛苦數年，夠你退休的了。早用這樣的方法，早就發財了！」

李巖也有點驚訝，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成功了，竟然有幾億英鎊這麼多。「這次是例外，要是通過殺手平台接的任務，就有點算是破壞行規了。再說，其他目標，即便更加有錢的，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成功把錢弄出來的。一般都有一個繁雜的財務程序……」

後面他沒有再說下去了，劉昱陽所管理的基金，他這個基金經理，肯定有很大的權限，而且也肯定簽署了嚴苛的懲罰條例，所以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冒險亂來的，也只有李巖這樣的神奇手段，才能達到這效果，否則就是以槍威脅，也未必能達成。而這一次，劉昱陽是以命相抵了。

月瑤也明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現在的有錢人都懂得利用公司避稅，私人財產更多的是投資不動產，能夠輕鬆動用的私人賬戶，不會留有太多的現金。即便生命威脅，想要付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她也沒有詢問李巖是如何做到的，這是他的事情，只要他做到了就好。

見李巖說著、說著停了下來，月瑤輕聲問道：「是不是擔心這筆錢，會激化你和『他』之間的矛盾？」

上次跟月瑤詢問財產總額的時候，不過八億美金左右。50億左右的人民幣，現在加上這一筆，就要變成80億了。那次李巖已經把秘密告訴了月瑤，標示他和鄭逸軒、管子軼、何斌等人，都是那個人栽培、訓練出來的，雖然平時各自獨立。但想要退出所在的行業，想要退休的話，就等於想要脫離『他』控制，很可能就會爆發矛盾衝突。

50億財產的時候，李巖早已經想著退休，何況80億？他們的想法，「他」也會知道的，比如說現在這一筆收入，就是要何斌幫忙洗白，而老四何斌不也是「他」的人麼？

李巖搖搖頭：「錢，誰也不會嫌多，我或許應該花錢奢侈一點，貌似貪婪一點。可以讓『他』更放心吧！」

他手裡還有『他』傳達過來的任務，開槍殺州長候選人，操縱一場選舉。今年是美國中期選舉年，那個州的州長將在今年換屆，不過還有很久的時間，他也用不著急。

「嗯，你前兩年的休假，已經可能會讓人懷疑你想要退休。但你已經回歸了，並且撈錢越來越大，相信可以穩住『他』。」月瑤同意他的說法，但她又有點擔心：「不過……你覺得何斌會不會……」

這話她不好直接的說出來，因為在沒有因為立場問題反目之前，何斌也是李巖自己兄弟的那種好友，她要是說出不好聽的，有離間的嫌疑。但這30億加上之前的，他們有很大一部分的財務是何斌的打理著，在這些方面。他們根本不是對手，萬一李巖和『他』對立，而何斌等人並沒有反叛之心的話，那就都在對立面了。

一想到擁有資深大律師、金融洗錢專家、超級黑客團隊等一系列頂尖人物的對手，月瑤就不由得動搖心思，即便李巖是頂級殺手，要應對過來，也是非常困難的。何況他現在越來越多世俗的羈絆，或許應該放棄退休的想法，就這樣繼續著，只是以『他們』組織為主力，李巖自己則較少出手、或專為那個人而出手吧！

她沒有說出來的，李巖心照，安慰道：「何斌不至於如此，我也不至於真的要和『他』對立，或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的。我們這些人，雖然平時來往不多，但卻都是當自己人的互相幫忙照顧。我也不願意只是為了退出而和他們反目，或許像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我自己減少親自接任務，讓『他們』來接替，只要我還是『他』手裡一把可以想用的時候，能夠隨時用到的刀，大家的關係就不會破裂。『他』也不管著我。未必就一定要弄個脫離的形式出來。」

月瑤鬆了一口氣：「你能這樣想就好了。」

李巖微微一笑。有些話，他怕月瑤擔心，還是沒有說出來的。那個人雖然不管著他，甚至不需要他上供錢財，除了偶爾要他做事免費之外，對於他有什麼樣的成就，似乎不干預。但他畢竟是在十幾歲的時候，就被抓去接受地獄式訓練，見識了以一條條生命為代價的淘汰制，對於那個人，不擺脫的話。他心理一直有陰影！

最讓他忌憚的，那個人——或者說他們的老大，彷彿完全是活在陰影裡面！就算是他們幾個，也沒有見過面『他』的真面目！

這是他私下和管子軼、俞墨城交流得知的。鄭宇尊、何政原、何斌還有鄭逸軒幾個，則因為年紀要比他們三個大一點，加上從事的行業，也不那麼容易沾邊，所以同樣關係很好，卻不如管子軼、俞墨城那樣可以無話不說。同樣也沒有把這問題跟他們幾個聊過。

而在他們之中，殺手李巖是老七；先傭兵、後黑道的俞墨城是老八；電子、信息、黑客的管子軼是老九；還有王家奇這個比他們三個又更年期的盜竊集團老十。混跡國際刑警的鄭宇尊是老六；凡人慈善基金的負責人何政原是老五；凡人公司負責金融投資、洗錢的何斌是老四；在S市有最大律師事務所的資深大律師鄭逸軒是老三；然後……沒了！

按照這順序，他們應該還有一個老2、一個老大。而在他們的印象之中，除了神秘的那個『他』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換句話說，『他』是老大的話，還有一個老2，隱匿得比『他』還深，連他們自己兄弟間都不知道其身份！

一個神秘的老大，已經讓人忌憚，還有一個不知道真相的老2，就更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了。或許這個老2早已經死掉了，或許老2就是『他』的分身，但就像職業殺手隱秘身份讓人防不勝防一樣，李巖也懷疑哪天他要對付老大的時候，身邊有人在背後捅他致命一刀，然後說『哈哈，我就是老2，叫你背叛老大！』。

『他』這個老大，能做到那麼多事情，能栽培、造就他們一批人，可以想像他有很大的能力。那樣的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也不會隨便出現在任何地方。但他刻意不暴露、不和他們這些人來往的老2，則可能是任何人！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暗處的敵人是最可怕的。想到可能被至少兩雙眼睛盯著，這讓李巖有點不自然，但有充滿忌憚。他估計其他人人也有同樣的感覺。但這是他們的命，在被選中的那一天，就已經注定要被『他』注視著了。

……

見李巖默默的看著外面，月瑤輕聲說道：「既然決定了，就放下吧！別去想，就像以前一樣，把他當作不存在的、或者一個熟悉免費的老僱主就好了。回去吧！」

「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坐一會兒。」李巖手裡的煙還沒有抽完。

月瑤微微一笑：「你們不是已經進行到某一步了嗎？你不想趁熱打鐵？加油哦！以語蓉在這方面的被動性格，你不趁熱打鐵的話，下一次又要又要重新來過了。」

她說完之後，就起身走了，讓李巖自己去想。

李巖收回了心思，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的。語蓉和她這過年的時候，就這除夕夜有過親密地步的接觸，如果接著趁熱打鐵的話，很可能第二夜就拿下她了。可因為第二天被困在滑雪場纜車裡面的事情，弄得興致全無，結果後來幾天，大家又恢復了平淡。直到昨晚上，才又更激情的接觸。要是今晚上不再接再厲的話，等明天開始上班之後，可能有要平息激情了。

想到這裡，他很快的把煙抽完了，然後回到了臥室。

只見語蓉已經在床上，拿了一本雜誌翻看、似乎在醞釀睡意。李巖馬上去洗漱了，然後上了床上。

就在李巖準備主動把她抱過來熱吻、愛撫，完成比昨天更進一步的程序時候，語蓉卻是主動的向他一歪，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說……人死了，是不是就什麼都沒有了？」

本來非常興奮的李巖，聽到她幽幽的問話，頓時偃旗息鼓了幾分，明白自己想錯了，她根本不是主動的靠過來親熱，只是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需要一個依靠而已！

而影響她心情的，無疑還是那個劉昱陽的死。

「基督教好像是說，人死了會有兩個歸途，上天堂、下地獄。佛教則是因果輪迴，只要沒有覺悟成聖（佛、菩薩、羅漢等），就是凡夫，就要根據往昔因緣、業力，歷經六道輪迴。從我們正常人的感覺來說，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死過的都沒有辦法把體驗告訴我們。」

李巖回答了一通理論之後，伸手抱住她，試著轉移她的低沉情緒，「你為他那麼難過，不怕我吃醋麼？」

張語蓉抬頭怪異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這話說得太過分了。

李巖隨即明白過來，語蓉知道跟他有關係的就有郁小滴和喬幻璇，更不說跟溫倩怡、黃櫻走得很近，她也知道。人家一個朋友死了難過，他好意思說吃醋嗎？

他苦笑了一聲：「SORRY！我確實是沒有資格說吃醋。其實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要找個話題，讓你走出這種情緒。」

聽到他這話，張語蓉卻有點哭笑不得，然後搖頭歎道：「你想多了！我根本沒有想到那麼遠，這只能說是你情債太多、自己先做賊心虛了。」

「……」

「我剛剛並不是要諷刺你什麼，我其實是想說，昨天你的朋友撞傷了腿，你的情緒都一整天受到影響，一晚上都低落、異常。我一個朋友死了，難過不是正常的嗎？你認識……孫輝是吧？不過才一年，我則是以前讀書時候就認識劉昱陽了，知道他死了，我要是哈哈大笑，拍手叫好，或者若無其事，你不會覺得我太冷血了嗎？」

「……」李巖無言以對，不過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明顯已經從之前的情緒中脫離了不少，他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只可惜語蓉並沒有完全從那種情緒中脫離出來，隨即她又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歎道：「去年在那個太子酒店的時候，我算是近距離的接觸到槍戰、死人，但那時候的環境不一樣，死的人不在我的旁邊，不是我認識的人。現在劉昱陽，卻是我認識的一個人，一個前些日子還見過面的人，就這樣永遠的死了……想想人命還真的脆弱啊！」

雖然語蓉剛剛說的有道理，一個認識許久的朋友死了，剛剛收到消息，是容易讓人感傷。但以李巖來看，她跟劉昱陽只能算是認識很多年，並沒有太深的交往，而且上次把那個錄音給她聽了，即便死者為大不記恨，但應該也只是唏噓一陣，不至於為了劉昱陽而太難過。

既然無法轉移她的情緒，他便試著去問清楚，看看她心裡還有什麼心結。

「是不是他的死，讓你聯想到了什麼？」

「……」語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歎道：「可能是吧……去年，不，應該說前年的時候，我爸病得很重，幾乎就要……那個時候，我、我們一家都過得很壓抑，我不僅僅要應付剛剛接手的公司，還要擔心父親隨時可能……爸媽是我最親近的人，他們到了生死的邊沿，給我的感觸非常大。印象也非常的深刻，去年一年都算好，父親的病越來越好轉。可現在知道一個熟人不在了……」

「讓你勾起了之前的回憶，所以心情變得壓抑？」

「嗯。」

李巖很明白她這種感受，用他的話來說，不解開這心結，也是心魔！

那是一種特殊情況下、深刻的心理狀態，已經在意識中、記憶中形成了一個模式，當有類似的情況，就會把這個狀態恢復出來。不僅僅悲傷、壓抑之類的會這樣，緊張、恐懼、興奮、快樂，都可能會產生類似的情緒模式，讓人潛意識不斷自我重複暗示的結果。

比如很多運動員都會在曾經取得過好成績、尤其是第一次取得好成績的比賽場地，發揮得比其他地方好，甚至每次都取得好成績。一般大家說這是他的福地、他適合這個場地，這裡發揮最好等等。其實主要是一種情緒模式，相同的環境、氣氛，讓他可以在心理上勾起以前取得好成績的情緒狀態，可以有更多的自信、更快進入巔峰的緊急狀態。這就是潛意識自動的不斷正面暗示，反之，在第一次就重大失利的地方，會體驗到更多的負面暗示，會壓力更大，往往也會接連跌倒，要克服比較難。

場地如此，比賽如此，對手也如此。

張語蓉今天情緒低沉，一個是有朋友死亡的因素，更主要的是，這是她父親告訴她的消息！在聽到死亡的那一刻，她的潛意識已經把父親的聲音，死亡信息聯繫，進而恢復出當初父親病得快要死時候的心理狀態。

這方面李巖是深有體驗的，第一次殺人，殺的是自己一起訓練的夥伴之後，夢魘就跟隨著活下來的人，只要安靜下來一想，就容易進入那個讓他們戰慄的、難以言喻的狀態。而那殘酷的訓練和冷血的考試，就是像學校裡的考試一樣，通過一次次的重複，來克服他們的這種心理狀態！

李巖抱著語蓉，想著她的負面情緒，是因為父親差點要死，這不能讓張天翼多重病幾次來克服，只能開解了。像昨晚她為他一樣，性的刺激如何？

七百七十一

昨晚的李巖，也被負面情緒困擾，最後卻是因為跟她那個的宣洩而得到的平靜。不過對於他來說，是因為心魔引起的，是多年老問題了，這也不是治本的方法。而張語蓉的顯然沒有那麼嚴重，是可以通過開解克服的。

他沉吟了一會兒，想著如何開解她，他自己的經歷是不能說的，說出來的話，不僅僅不會有開解效果，還會把她嚇壞了，只能從其他的角度開始了。

「你記得回家之前，我的狀態麼？」

他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讓語蓉有點奇怪。「什麼？」

「其實我那個時候，是很緊張的，說文雅點，是近鄉情怯，說直接點。就是畏懼、恐懼回去！」

語蓉有點詫異，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我當時肯定比你更緊張，所以也沒有發現。」

「我會這樣，是因為已經離開家鄉很多年，現在年也沒有出人頭地、不能衣錦還鄉、不能光宗耀祖，所以一直在外面流浪，逃避著回家。這次總算是帶著一個漂亮又能幹的老婆回去了，但心裡也是發虛的。但最後回到老家之後，發現面對父母、面對鄰居、面對其他親友什麼，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大的負擔！

雖然時間讓一切變得陌生、隔閡了，但對於有一些東西，比如說父母，卻懂得了更加的珍惜。這次回家，讓我看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都充實了我的記憶，讓我有了一個難忘的經歷。讓一切變得更加的貼近和真實。」

張語蓉靜靜的聽著李巖的話，隨著接觸、瞭解得深入，她很清楚，自己這個中學文憑都沒有的老公，其實也自己看過不少的書、學過不少的東西，而且見識、閱歷都頗廣，他說出來的話，有時候也是很有道理的。

現在這樣的時候，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及回老家的事情，肯定是意有所指。聯想到他剛剛看穿了自己的情緒變化本質，她開始咀嚼起他的話來。

「以前你爸生病很重。讓你的心情非常的沉重，過得很壓抑，以至於現在有朋友去世，也能感受到那時候的沉重。但你想過沒有，在爸病情好轉之後，你變得怎麼樣了？」李巖說得直接一點。

「他身體健康，我當然是開心啦。」

「沒錯，但這是不夠的！我想想……咱爸身體變好，應該是在我們結婚之後，難道是沖喜的效果？」

「去你的！」

「哈哈，開玩笑。應該這麼說吧！在老人家重病的時候，終於有個乘龍快婿從天而降，能夠帶給他女兒幸福，看到女兒有依靠了，讓他放心下來，沒有了負擔，所以反而更加輕鬆、沒有後顧之慮的接受治療，加上心情好，反而好得更快。可惜的是，他的身體越來越好轉之後，你就越來越忙。越來越少陪著他，到後來，我們就是例行公事的每週回家吃飯一次了。」

語蓉聽他轉彎的誇讚自己，正有點好笑的時候，聽到後來，卻是批評之語，讓她微微一怔。

「你或許會說，公司繁忙，你這個總裁本來就很多事，既然父親病情好轉，當然要花更多時間在工作上，不能讓公司出了問題。你的本意是好的，那樣的抉擇也是對的。」

語蓉正慚愧，沒想到他又會贊同那樣的做法。

「家庭和事業，是咱爸兩大支柱，光你結婚了，只是讓他放心一半，公司能夠安穩，才能放下另外一半的心。只是他對你有信心，從來沒有擔這一半的心而已。但那個時候，你分散了太多心思，加上總裁繼位未穩，加上他又病情嚴重。公司應該有勢力覬覦著總裁的位子，在病情好轉之後，你確實應該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把總裁位子坐穩，把公司經營好，不至於出現內憂外患的局面。

但你的問題，是在工作順利之後。因為父親的病情也順利，所以花了更多的時間在工作上面。所以在很久以前，我就勸你放權，做好決策者、監督者的工作就好，不用事必躬親。當然，我那時候也是不想老婆天天熬夜加班，早早的變成黃臉婆而已……」

語蓉伸手拍打了他一下，說得好好的，她正接受教育呢，他卻又來一句打亂節奏、壞人興致的話。

「嘿嘿，說到這裡，以你的聰明，應該明白我要勸你什麼了吧？」李巖笑瞇瞇的說著，不客氣的在她胸前摸了一把。

「流氓……」語蓉嘟噥了一下，然後正色道：「我明白了。在父親病情好轉之後，我只是開心、高興，卻沒有學會珍惜！今天從爸那裡聽到劉昱陽自殺的消息，我聯想到他……所以心裡充滿了擔憂。但我現在明白了，怕、擔憂是沒有用的，生老病死是人必經的過程，與其擔憂不確定的未來，不如把握當下，珍惜眼前！」

「阿彌陀佛。女施主，你悟了。」

「別鬧……」語蓉被他的樣子弄得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很明顯的，她的情緒是真正的變化了，不是被轉移注意力的變化，而是想通了的變化。「在重病之前，每一個做子女的，都會想要醫治好、延續父母的生命。但我們沒有計算過另外一種延續！病好之後，子女又是一年到頭在外工作打拼，一年到頭真正相處在一起的日子沒有多少天。如果我們能更多的時間關心、聯繫、陪伴父母，豈不是等於延續了壽命？

而病魔、壽命。這些不是我們能夠把握的；但平時花更多的時間打個電話給父母，跟他們吃頓飯，陪他們說說話，卻是我們都能夠做到的。只是我們習慣太忙、忘記了這麼做……」

「嚴重贊同，我覺得很有哲理！」李巖舉手同意。

語蓉佯裝嚴肅的批評道：「某些離家十幾年不回去的人，應該點名批評！」

「已經檢討過了。對了，我這人不僅僅好學，而且懂得舉一反三。你剛剛說的是子女對父母的態度，我進一步聯想到夫妻之間的態度。比如說，結婚一年，卻才同房十幾天，這也不大好吧，是不是也應該更多親熱幾下呢？」李巖說著的時候，手已經在她身上摸索起來了。

語蓉一陣無語，這傢伙，真的色心不改，什麼東西都能往那方面聯想！

「你……你昨天都已經那樣了，還要？」她沒好氣的說。

李巖義正嚴詞的回道：「我昨天還吃飯了呢！我今天照樣要吃飯，明天還要吃。」

「這是一樣嗎？不吃飯會餓死，不那個你會死啊？」語蓉哭笑不得。

「古人云：食色性也。古人又云：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也。說明這真的跟吃飯一樣重要的本性慾望！」

語蓉無奈搖頭，歪理一套一套，真是說不過他。「你急什麼，我都被你那樣、那樣了，完全是你的人了。」

那樣、那樣也是有區別的呀！

她又正色起來：「郁小滴跟我有過一個約定你知道的，雖然是她先破壞了約定。但上次她親自來道歉，又保證不會再犯。所以我現在還是跟她約定的範圍內，沒到一年，你沒有確定選擇誰、放棄誰，我們都不能跟你發生關係的。」

李巖一怔，沒想到郁小滴都和她犯規了，她竟然還能重新遵守規則。「這個……我和小滴曾經犯規對不起你，那你也可以和我犯規……對不起她。那樣才公平嘛！」

語蓉哭笑不得，「這你也說得出來？還不都是便宜你！」

「你覺得……那時候的那個決定，現在還有需要遵守下去麼？」

語蓉沉默，沒有吭聲。

現在跟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確實有了很大的不同。她已經完全的認可他了。甚至做好了給他的準備。但他的態度，則還是曖昧不清！從沒有表示會為了她放棄郁小滴，還是想著兩個都要，這可能嗎？

提及一年之約，她更多的是要讓自己冷靜一點。她感覺自己在理智與情感之間，也茫然了！

李巖此刻也是非常的矛盾，看著這原本給他感覺高傲冷漠的女總裁，到現在我見猶憐的依靠在他肩上的小女子，這一切的改變，無疑是因為他、為了他。在這段婚姻裡面，在兩個人的感情上面，她無疑承受了巨大的委屈。

她現在的沉默，也是覺得不需要多說，多說也沒有用，反而傷感情、讓他尷尬。在這一刻，他幾乎就要脫口說出「我願意一輩子愛著你一個人」之類的話。但他的腦海裡面，劃過了同住在這裡的月瑤、中午還見過面的黃櫻、還有郁小滴、溫倩怡、海芙、喬幻璇、李潔等人的模樣。哪一個又是他捨得放棄呢？

她要堅持一年之約，其實何嘗不是給大家一個不需要現在攤牌的緩和機會呢？這已經是她的讓步了，而這也是一個希望。

既然如此，難道非要推倒她才滿足嗎？她的身體雖然還沒有全部給他，可幾乎都讓他接觸過了，他對她也沒有秘密了，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已經給他了，難道這還不夠嗎？非要經過器官的插入才滿足，那不是愛，那是慾望、甚至是一個畸形的佔有之心！

想到她的委曲求全、她的讓步和期待，李巖覺得自己要再想著耍點小手段、心機的得到她的身體，以此來進一步軟化她的思想，確實有點卑鄙和過分！

不僅僅對於語蓉，還有對於同樣非常理智的溫倩怡，他現在都有一絲悔意和歉疚。很想要跟她說一聲抱歉！

……

才輕鬆了一會兒的氣氛，又變得沉重了起來，李巖覺得自己要說點什麼，而且要保持好態度，別給人負氣、賭氣的感覺。

「好！我支持你！」李巖把已經停止在她身上愛撫的手，摟住了她的肩膀，然後轉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寧可別人負我，我不負人。語蓉你真的是比我強多了，就聽你的。我沒有意見了！」

他的話、他的語氣，讓語蓉一陣驚訝，抬頭看著他，但卻沒有在他臉上找到強作的笑容，而是看到了一臉的真誠，這讓她有點不解。

「我們經過了近一年的相處、同居，才能躺在一起……」李巖抱緊了她，「對我來說，已經很難得，我已經很珍惜了。我不是非要那樣的，就是昨晚上……也是因為心情不好，更是因為沒想到你會上來，你的手亂摸讓我誤會了，所以才會那樣褻瀆你。」

語蓉使勁的搖頭，眼中泛起一片水霧。剛才就是說著珍惜的話題，讓她對於珍惜，無論是對父母、還是對愛人，都有了更深的感觸。聽著李巖說他很珍惜兩個人在一起，讓她很感動，因為她一直是覺得緊張而沒有珍惜過。而他後面的話，是出於對她尊重的解釋，但她卻覺得很很客氣！

她不想聽到他客氣的話，夫妻之間，越是客氣，越是生分。沒有感情了才相敬如賓，有開心、有吵鬧才真實。

「我……沒有覺得是褻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先這樣幫你……」語蓉說著，被子裡面的手動了一下。

李巖抓住了她的手，憐愛的握緊：「傻瓜，我又不是控制不住的淫獸。我沒有賭氣擠兌你的意思，我說的都是真心的。我承認，睡在你的身邊，是不可避免的會被你誘惑。但我還是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慾望，最多只是佔你一點小便宜。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都滿意的時候，會自然的結合。」

她忙搖頭說：「沒關係的……」

丈夫不能和妻子做愛，碰一下、摸一下還叫佔便宜？這還是夫妻嗎？她總覺得這樣的尊重反而是一種疏遠。一向只是被動接受他的色色，現在卻覺得那是值得回味和懷念的情調、親密。為了表示自己並沒有那樣的想法，她拉著他的手，放在了酥胸之上。

「不用擔心，我不會放棄你，我一定會讓你做我孫子的奶奶，即便老了，我也會這樣抱著你入睡。」

聽著他的話，語蓉覺得眼睛有點模糊了，要是能和他這樣慢慢變老，也值得了……她想起了一首歌：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

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

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

「我們能在一起……慢慢變老嗎？」語蓉喃喃了一句，她已經有點濕了。（眼睛）

李巖親了她一下，鄭重的說：「當然能！」

「等我變成黃臉婆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當然會，就是黃臉婆，你也是最漂亮的黃臉婆！到時候你別嫌我開始發福了。」

「等我老了呢？滿臉皺紋了呢？」語蓉又夢囈般的問了一句。

李巖微笑著說：「我會一直陪著你，那時候我就放心了，不用擔心你被帥哥搶走了。帥老頭什麼的，來一個放倒一個！」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

聽著她念詩一樣的念出這一段，李巖思索了一下，也配合著來了一段：「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直到感覺你的皺紋，有了歲月的痕跡。直到感覺你的發線，有了白雪的痕跡，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讓我們形影不離……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我怕時間太快，不夠將你看仔細；我怕時間太慢，日夜擔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永不分離。」

「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永不分離……」語蓉怔怔的看著他，重複了一句。

「我說……我們今晚要對歌麼？」李巖乾咳了一下。

「……」語蓉無語，有點想笑。這傢伙，永遠是這德性，說著人有點感動的時候，他又開始沒正經的讓你發笑了！

被他這麼一打岔，她感觸的情緒，也消散了許多。眨了幾下眼睛，讓濕潤的淚光不明顯。又吸了吸鼻子，然後轉身背對著他：「不跟你瞎說了，就這麼說定了，我要睡覺了。」

「當然是一起睡了！」李巖把她留在床上的雜誌扔到床頭櫃，關了燈。又自然的從後面抱著她，兩個人呈湯匙疊扣狀。

感覺到他的手臂、感覺到他的體溫，語蓉才稍微的放心下來，他不是要客氣、疏遠，大家還是能保持這些天的親暱！

她開始學會珍惜，閉著眼睛細細體會被他抱著入睡的感覺。

「看過首映麼？明天我……」

正珍惜體會著相擁入眠感覺的語蓉，突然聽到他的話，沒有聽仔細，把其中一個聲調搞混了，以為他說的說：看過手Y沒？明天我手Y給你看……

她當即眉頭緊蹙，脫口打斷：「你真噁心！」

李巖莫名其妙：「我們的電影叫《春光乍洩》，卻不是色情片，怎麼就噁心了？國內沒分級制度，色情片也通不過審核啊。」

「……」這才反應過來是『首映』的語蓉，不由得大窘，幸好已經關燈了。她立即閉嘴裝死不接話了……

七百七十二

上班第一天。天堂電影的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事實上，在放假期間，他們不少人都在關注著電影的事情，有需要協調、配合的也盡量配合劇組完成。今天是電影首映的日子，也是檢驗大家幾個月努力的第一次考試，而這一次的成績，不僅僅影響公司能不能成功進入電影圈，更會影響到集團對公司發展的信心。

簡單的開會，他們都表示在假期的時候，已經盡可能的向身邊朋友推薦、通過自己的QQ、MSN、微博等宣傳電影，雖然效果有限，但也是大家的一份熱心。

李巖也讓大家今天不用做其他的事情，都去喬攀那邊，看看宣傳準備方面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切為今晚的首映做準備。

因為他們的宣傳費有限，即便電影本身有多明星參與，卻並沒有像大片一樣召集各路明星，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會見媒體宣傳。甚至除了開機儀式之外，今晚在S市的首映場，就是唯一一次召集所有主創的了。所以。今晚上的首映、以及媒體見面會，不容有失。

開完會之後，李巖把江雪飲叫到了辦公室，讓她給弄十多張首映的票。其實說是晚上首映場，但電影拷貝已經送到了全國各大城市，很多地方白天已經會搶著上映了。只要不嚴重打亂髮行計劃，一般電影公司也不會追究，即便打亂了，也是不了了之，他們可以說是為了瞭解市場效果的提前點映，以確定排片。還能得罪他們不成？

至於首映的票，也就是見個明星之類的有吸引力。本來他可以問喬攀要，他負責聯繫影院操辦的，留票、拿票都比較容易，但想到他也夠忙的了，李巖也就不想因私人原因給他添麻煩。

安排了一切，李巖自己並沒有急著去幫忙，作為最大投資方的代表，他也算是重要人物，是應該晚上關鍵時刻出場的。怎麼也不能跑去給影院、明星跑腿啊。

不過他也是頗為關心電影的情況，這是他除了殺人之外，頭一次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去做的一項工作，他也想要見到一個好的成績。

現在一線城市的各大院線，都可以在網上訂票、選位子，影院的票務數據，也是和網絡及時更新的。所以在票網上面，也能查到一些影院的售票數據。對於排片、上座率等對票房有參考意義的數據，都能在電腦前瞭解到。

電影檔期是有跨度的，不是春節檔就是春節上映的意思。比如一年中堪稱容量最大的賀歲檔，基本上是從十二月初就開始了，到十二月下旬的週末、聖誕會是最高峰，元旦假期是最後高峰。之後開始進入一段時間的平緩期，如果沒有後勁十足的電影，票房容量就會大幅回落。等到春節前兩周左右、學校放寒假的時候，就開始拉開春節檔的序幕了，而會在年後一周內結束。

因為在國內看電影是屬於時尚休閒，對大眾來說，也是較高消費的。所以培育出來的檔期，也像西方一樣，聖誕節到新年前後的賀歲檔會是強檔，也是大片逐鹿之地，唯有跨度更長的暑期檔能比。而春節，因為春運的人口大幅流動，過年的走親訪友等因素，電影檔期容量要比賀歲檔小。

上午的時候，李巖看了不同城市的多個影院排片，算是非常理想。不僅僅是這幾天新上映的場次第一。甚至也是所有影片裡面的場次第一。因為春節檔的主要影片，基本上都有兩周以上的檔期了，主要號召力已經釋放得差不多了。現在雖然還沒有開學，成人卻大多開始上班了，進入後春節檔的平緩期。這時候《春光乍洩》靠著明星多，一般人也不覺得是中小成本的電影，矮個子裡面拔尖，自然機會就多了。

不過從預售的情況來看，不是很理想，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上座率。雖然這個時候的白天，差不多就這效果，但對於期待票房爆發的投資方來說，就不是很樂觀了。

李巖對於這方面，瞭解的程度，還是不如喬攀的多，便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他這算是什麼樣的趨勢。

聽完李巖的話，喬攀卻並沒有太大的擔憂，笑著說：「不用擔心，我們今晚才正式首映，雖然很多影院白天已經開始搶先放了，但重點還是看晚上黃金時間。還有就是，現在屬於剛剛被人搶光了蛋糕的淡季，我們不高，別人更低。我們不求這幾天爆棚，只要比其他影片的上座率更高，就能保證我們的排片不會降低下來。熬過這一周，下周的情人節前後，才是我們收穫的重心。」

不求最好。只要比別人更好一點就可以了！

這態度多少有點不夠進取、要求不高，但又不得不承認，現實就是這樣！奧運會上不需要每次都破紀錄，只要比同時比賽的運動員成績更好就可以得金牌了。電影要得獎也不一定非要多麼神，只要在當年比同時入圍的其他影片好一點就可以了。電影院也是這麼現實的，只要你的電影賣得比別的電影好，就會多安排你的場次，反之，立馬減少場次。

「好吧，你有信心就好了。跟你比起來，我是門外漢。」

「李總，看你說的！你是老闆，由我們打工就可以了。」喬攀忙笑著說：「對了，今晚上你是貴賓，有時間來吧？」

對於李巖，喬攀還是非常感激的。除了投資他策劃的這部影片，更重要的是，他意識到自己是門外漢，就做著門外漢的事情。導演、製片他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投資方，如果不懂、又什麼都要指手畫腳干涉，外行指揮內行，結果就會一團糟、四不像！這次李巖連選演員都不干涉，給了他頗大的自由。

「沒時間也要來。這是我們的第一步戲呢。」

「等你您！給您留下最好的位子！」喬攀還是頗為興奮，為了這部戲，他可真的是費盡心思了。掛的是製片、監製的名，做的卻是一個很多工作的事。但這是他期待翻身的作品，其實他的壓力比李巖更大！

……

下午的時候，李巖看到票網的上座率上升到百分之三十幾了，雖然不算非常出色，卻是甩開了其他的影片。實際票房未必會井噴，但單日的市場佔有率卻已經可以保證，明天的排片應該不會減少。

江雪飲拿來了首映的電影票，李巖讓她送了幾張上去總裁辦給張語蓉。

張語蓉今早上說她不去看首映了。如果跟他去太惹眼了，以公司總裁的身份去也太惹眼。現在剛剛上班，她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碌的。說是等過幾天休息時候以私下再去看就好了，反正她對於明星什麼的又沒有印象。但卻又替總裁辦的助理、文員們要了幾張票。

除此之外，總部其他的高層，沒有人向李巖要票。他們或許覺得去首映式看明星，有點丟面子，除非是家裡有小孩要求。其他的朋友，倒是在上班遇見、打電話過來問李巖要票，他全部推托讓他們自己買票去。孫輝則還是住院，請假沒有復工。

李巖自己留的票，則想要去邀請一個人，溫倩怡。他以前跟溫倩怡是搭檔，交情好盡人皆知，去邀請她也不會引起什麼議論。

他直接來到了業務部，這個曾經熟悉的地方，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過來了。

看到他過來，業務部一些女的跟他打招呼，也是聽說了天堂電影拍的第一部電影今天上映，向他索要首映式的電影票。李巖直接說，我都要自己買票，歡迎大家去買票捧場！

這些人以前跟他關係就一般，不少人對於他這個沒用的閒人白眼、冷眼，當然也沒有指望他會請她們，卻也明白他來的目的是邀請溫倩怡。不過溫倩怡由代總監時候的遭受妒忌，到葉家宏離開、她正式成為業務總監之後，其他人已經有嫉妒變成結交了。

「什麼事？」溫倩怡正在電腦前沉思，忽然有人不敲門就開門進來，讓她有點不悅，一向笑臉迎人的她，也微微蹙眉的沉著臉。

李巖進來之後，把門關上，笑著直接走到她的身邊。「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

溫倩怡看他走過來，警惕他會動手動腳。「李大經理，你們的電影今天上映，你不去忙碌正事。還有閒心到處遊逛？」

李巖是想要過去跟她親熱一下，但見她戒備的模樣，又想想這是辦公室，也沒有亂動。退回辦公桌對面坐下，「我就是特意來約你去看首映式的。」

「沒空。」溫倩怡直接的拒絕了。

「我才不管你有沒有空呢，兩個選擇，一個是我送票你去看，一個是以我女伴的名義跟我去。」李巖說完，手臂往前趴在了她辦公桌上的。「你不答應我就不走了。」

溫倩怡眉頭一皺，冷笑了一聲：「你威脅我？你以為我不敢叫保安扔你出去嗎？」

李巖卻沒有接她的話，自顧自的說：「這辦公室要比以前你的辦公室大很多，不過卻顯得太空了。還是那時候好啊，我們兩個在一間正合適。你動口、我動手，你張嘴、我跑腿，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唉，現在你有更大的辦公室，我也有自己的辦公室，卻不如以前愜意。」

聽到他的感慨，溫倩怡的媒體慢慢舒展開了。在他面前出現的防禦姿態，無疑是她刻意做出來的，因為在放假後，兩個人終於突破、發生了那一層關係，這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對的。當時不能說是李巖強推的她，最終算是半推半就，但卻不是那種水到渠成的雲雨結合，只能算是操之過急了。

所幸接著的是放假，大家不用馬上直接的面對，讓她多了一點接受和考慮的空間、時間。即便如此，整個假期，她也過得心事重重，但對於李巖的電話，也是一概不接，短信也不回。就是他回來之後說要去找她，怕他在外面吃閉門羹久等，才接了電話告訴他沒有回來。

昨天他又打電話，她則正好有到公司開會的借口。可是沒想到上班第一天，他就跑來辦公室堵了。

剛剛他的態度，尤其是耍賴的讓她必須二選一的時候，讓溫倩怡心裡是一陣不悅的。她以為李巖是覺得跟她上過床了，就已經得到她，就可以支配她！這是她不能接受和反感的。

但現在他的感慨，讓她也想起了以前兩個人在一起做事的日子。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現在回想起來，卻真的彌足珍貴。

不過，她也只是稍微的回憶、感慨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其強大的理智、冷靜。在溫倩怡看來，人總是不停在變的，別說工作環境的變化，就是她自己的性格，都跟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而一年前，她也還在別的公司。

「要感慨，回你的地盤去。我這裡不歡迎，別打擾我做事！」溫倩怡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她覺得今天是第一次面對，如果讓他得逞的話，那以後就更難拒絕他的其他要求了。

對於她的話，李巖卻一點也不奇怪，兩個人發生了這樣的關係，如果她還是能像以前那樣嘻笑如初，反而說明她一點也不在乎，她越是反常、越是嚴厲，越是說明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我不是打擾你做事，只要你答應就可以了。你先聽我說完，我不是無理取鬧的威脅你，而是你必須去！」

「我為什麼必須去？敢情你的權力已經大到可以命令我了？」溫倩怡嗤笑一聲，似乎對他這話很不屑。無論從那個方面講，李巖這個經理，也沒有她這個實權總監的權力大。

李巖微笑搖頭：「你忘記了？最初是你帶我搞電影的項目，包括認識喬攀，包括選擇了一批策劃項目，都是你主導的。後來你因為嫌這成效太慢，所以放下了。但包括我們現在上的《春光乍洩》這個項目，也是當初你評價比較高，認為有投資價值的。所以說，這部電影表面上是我投資的，但確實參考了你的意見，你可以說是幕後的功臣！」

溫倩怡有點驚訝，她忙碌的事情那麼多，對於很久以前看過的策劃項目、評價，已經不記得那麼多了，得到他的提醒，才想起確實是這麼回事。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她的努力，一般人都是擅長摘果子，巴不得把所有的功勞攏到自己的頭上，哪還會記著別人的貢獻。

「今天雖然只是首映式，不是慶功宴，但我真的很想看到你出現。我不會強求一定要你跟著我身邊出席，但我希望你至少能到，能看到這個場面。這是源於你，我從業務部人人白眼的閒人，到現在管理天堂電影，不說全部是因為你，至少是你的熱情鼓勵和帶出來的。」李巖說得很真誠，然後把電影票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

他幾乎可以猜到，溫倩怡肯定不會以他女伴的方式出席，能讓她去現場就不錯了。他會那樣給兩個人選擇，不過是想要讓她在拒絕了他一次之後、不好繼續拒絕，那容易達到的一個選擇，就更有可能了。

溫倩怡沒有再直接的拒絕，她的目光盯在電腦顯示器上，也不去看李巖的動作。

李巖放完了票，站了起來，「票我放在這裡你，如果你去的話，就自己去，如果你想要跟我一起去，就打電話給我，我會非常期待的，你要是能提一點意見，或許能幫上我們的忙。如果你實在不想去的話，就隨便給人吧，總歸是花了錢的，不是送票，花錢買的，不要浪費了。我走了……」

溫倩怡還是沒有吭聲，心裡腹誹：你花錢買的又怎麼樣？就一定要給你面子不成？一張電影票而已，小氣！

他嘴上說走，卻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還看著她，溫倩怡卻好似感受不到他的注視似的。

「我真的走了……」

明知道他這麼樣，就是想要激自己開口說話，但溫倩怡還是被他煩到了，沒好氣的說：「早讓你走了，門在那裡，又沒有人攔著你！囉嗦……」

終於讓她接口了，李巖俯身下來，近距離對她說道：「倩怡，我想要跟你說抱歉……上次我不該那樣對你，雖然你什麼也沒有說，但我知道傷了你的心。但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一定會對你負起責任來的，不過下次我會得到你的允許之後再來，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

「咚！」溫倩怡使勁擂了一下桌子，美眸圓瞪怒視著他。聽到他前面的話，還讓她比較心暖的，正準備說一句『你知道就好』，沒想到他後面的話，又開始不著邊了。還什麼有需要打給你，我現在就打你個頭啊！

李巖反應過來，訕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有什麼事，都可以打給我。不是指那什麼的需要，當然那需要更是要找我了……」

溫倩怡抓起了桌上的電話。

「淡定、淡定，注意淑女啊！」李巖帶著笑意快速閃人。

在他走了之後，溫倩怡重重放下電話，怔怔的看著桌上的電影票，想著他說的話。半晌之後，才想起本來正有事情找他呢！結果卻給忘記了。

要她現在開門去追李巖，她當然不會，無奈，只能拿起了手機。

七百七十三

李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收到了溫倩怡發來的短信息，看到發件人，他笑了。但點開內容，卻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悲。

溫倩怡並不是質問他什麼，也不是要和他劃清界限。她其實發來的，只是跟公事有關的。

「日本筱原株式會社方面，將會有人過來中國考察，其中指定要你負責全程接待。」

筱原株式會社這個日本的合作夥伴，其實是張天翼手上開發的，只是一直沒有什麼進展，直到因為李巖跟筱原未來的關係，尤其是那次筱原未來請他去日本幫忙找出他的父親，結果救除了筱原剛之後，才有了質的飛躍。

李巖提升到新公司的經理，也是因為那次立功的關係，要不然張語蓉還真的找不到什麼理由來對他委以重任。同樣的，溫倩怡能夠接替受傷入院的葉家宏，也是因為那次開拓海外之功，展示出了她的能力和才幹。

可以說，雖然他和溫倩怡，都未必非常在乎升職。但確實是筱原未來的關係幫了他們。

看到這條信息，李巖用屁股也能猜到，日本方面要來所謂考察的，肯定是筱原未來，第一次他接待之後，第二次讓他們去日本談合作，就是點名了李巖。而這一次，如果是正常的商業考察，溫倩怡肯定會負責的，讓李巖接待是會搞砸的。會點名他、非要他接待，只有筱原未來私自來玩，只不過是怕找不到李巖，用了一個公差的名義吧。

跟她們兩個玩一起的時候，李巖跟張語蓉的關係遠不如現在，跟溫倩怡也是，也還沒有承認郁小滴是女朋友，還沒有跟李潔發生關係，更是還沒有重逢喬幻璇。他現在的感情狀況，要複雜多了，所以已經不能簡單只是開心，還要擔心會不會打破現有平衡……

想起她們兩個，李巖有點慚愧，雖然是跨國的露水情緣，但在一起的時候，還是非常的開心。可他那次日本回來之後，就因為各種事情忙碌著，根本沒有聯繫過她們兩個。而她們兩個。雖然沒有給他打過電話，卻有給他MSN留言、以及發EMAIL，但李巖沒事的時候，根本不會上MSN、或者郵箱，會網絡聊天用，也是用QQ。所以，即便看到她們的留言、email，也已經不是及時的，回過去也沒有效果了。

而筱原未來和松島葵給李巖的留言什麼的，也只是詢問一下「過的好麼」、「想念」之類，email則是給他發一點拍攝的相片之類的。

想起離開日本前一晚的瘋狂，想起她們兩個不遺餘力的各種制服、COSPLAY造型，滿足他各種男人YY，李巖有點燥熱，同時更覺得歉疚。

他從手機裡調出了兩個人日本的電話號碼，報給公司總台，讓她們撥打國際電話。

今天上班，大家都議論天堂電影開拍的第一部電影要上映了，對於李巖，總台MM還是比較八卦的。對於他要打國際電話，她們都有點驚訝。

「國際長途耶！難道天堂電影就要進軍好萊塢了嗎？」

「不會吧？那有沒有機會把皮特、李奧納多他們請來中國拍戲啊。我一定會去現場看。」

「做夢吧！」

她們也是玩笑戲言，一個新成立的、還是小公司，怎麼可能進軍好萊塢，進軍好萊塢也接觸不到一線大牌。以張偉平的炒作功力、以新畫面的砸錢力度，以藝謀國師早年累積的國際地位、奧運會總導演之後的享譽世界，也不過請來克裡斯蒂安貝爾而已。

「哇！是日本的哦！嘿嘿嘿……」某MM腹黑的笑了起來。

此刻前台也沒有客人、領導，MM們也比較放得開，馬上有人色笑起來：「那李巖該不會是要進軍日本拍AV吧？」

「那不可能，不過現在的男人太猥瑣了，各個都看那東西，請那些AV女優拍電影就不是沒有可能。香港、台灣都請過拍電影，內地也有請那什麼空的來搞活動、弄微博什麼的。」

「嘿嘿，你怎麼這麼瞭解？我看你也夠猥瑣！」

MM討論猥瑣話題歸討論，也沒有給李巖耽誤正事，接通之後給他轉到了辦公室。

「莫西、莫西，瓦達西……」

聽到筱原未來的聲音之後，李巖憑著有印象的幾句日語，想要開個玩笑，不過只是一開口，就覺得太猥瑣了，也講不下去了。

「李巖？！」筱原未來也被他弄懵了，看到國外號碼，她已經是在期待是不是李巖。沒想到接聽之後，卻是說的日語，不過李巖的聲音還是很快被她識別出來了。

「哈哈，未來，是我。你還好吧？你們……呃，也過年嗎？」打通電話之後，李巖又覺得不知道說什麼好。而他的印象中。筱原未來比較含蓄，漢語水平也不行，交流比較辛苦，一般都是松島葵說的多一點。

「真的嗎？我，太很開心了！我知道你很忙，你們，現在過完中國年了，我和葵想要去中國找你玩，可以嗎？」筱原未來說起來有點結結巴巴，可能是太興奮了，也有語言水平的關係。

不過因為她最開始的水平太差了，在李巖聽來，卻是一次比一次有明顯進步。現在起碼能夠簡單聽懂，不需要聯繫上下文來猜、或者別人翻譯了。

「可以啊。當然很歡迎！」

來找他玩兒，少不了要三個人玩到一起去，對於他來說，這是送上門來的艷福。雖然有被語蓉等人懷疑的風險，但能以工作之名跟漂亮MM三P，還有比這更愜意的嗎？風險也抵不了誘惑啊！

未來從那次來中國、以及上次他們去日本，也看得出來，李巖在公司不是高層，不能耽誤了他的工作。所以又說道：「你放心，我是會通過工作、接待。名義，讓你陪我們，不會耽誤你，只是會麻煩你。」

李巖笑道：「怎麼會？我不得不讚美你，以公司出差的名義，讓我相陪接待，絕對是一個好主意！我還能有工資拿呢。」

雖然在外人眼裡，有男公關之嫌，但這卻是能在老婆大人和海芙、溫倩怡兩位公司紅顏的眼皮底下，正大光明的陪她們，可比私下陪她們安全多了。

「真的沒關係嗎？我太開心了！阿力嘎兜！」筱原未來興奮的說著。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打給葵了嗎？」

「還沒有呢，等會兒在打給她。」

「嗯！那……你在工作吧？我不耽誤你，你打給她吧！」

「好啊，到時候見面再聊。」李巖又讚了一句：「你的漢語進步很多呢。」

「真的嗎？我有練習，可還不如葵！」筱原未來開心的笑了。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又打了一個給松島葵。本來如果只是說歡迎她們過來玩的事情，讓筱原未來轉告也可以。不過在他們的關係當中，夾雜著一份公司的關係。如果他只是打給筱原未來，而不打給松島葵，就會讓人覺得，他是因為筱原未來是筱原剛女兒這一層關係，才願意陪她們。那不僅僅松島葵會覺得失望不來，筱原未來都會覺得失望。

和松島葵多聊了幾句，她的漢語表達能力要強一點，也問了一下她父親的事情，得知她家的情況還算可以，最後是相約來到中國再敘。

……

和她們兩個的通話，讓李巖心情愉快，不過他有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這事情現在是倩怡說的，但他畢竟已經不是業務部、也不是企劃部海外項目組的，電影公司才是他的工作。這樣的跨部門，就需要行政部協調，而語蓉是他老婆，這當然最好是由她以總裁拍板。

下午的時候，職員們也匯報來關於首映式、媒體見面會的進度。而在辦公室的李巖，也繼續看到平均上座率在上升，不過有一些上座不高的場次，已經是白天提前放映了的場次，即便晚上的預售情況越來越好，平均上座率也會受到影響。但總體來說，增長趨勢，已經比其他影片好很多了。

另外兩個投資方楚逸文化的老總楚逸，和G市的莫言，也在下午過來了，他們先一起喝茶，然後時間差不多之後，一起前往首映式的影院。

那家影院已經做足了準備。因為要接待明星，也加強了保安。他們早已經宣傳出去了，今晚、今天、甚至這幾天的觀眾都非常多。今晚上當然是達到一個高點，除了本來要看電影的，也有不少影迷趕來看明星的。

也有不少人報紙、電視台的娛樂記者在等著逮新聞，本市常年收視率最高的節目，都市頻道民生新聞《第一現場》也有記者等著。

有過開機儀式上鏡頭，巧合的讓玫瑰索妮婭看到的教訓在前，李巖這次已經做好了準備躲開記者鏡頭。

不過到了現場之後，才發現有點多餘，因為人家記者根本就沒有注意他們幾個「老闆」，雖然穿得要明顯比一般觀眾正式，但也只是覺得是得瑟的暴發戶，拍他們都是浪費菲林、浪費鏡頭。

進入影院，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他們來到了貴賓休息室，跟已經趕到的明星們握手、聊天。基本上說的都是一些「辛苦了」、「合作愉快」之類的客套話，他們三個大男人，當然也沒有崇拜明星姿態，更不會簽名、合影什麼的。

而那些明星也是非常現實的人，戲已經拍了，錢已經收了，他們不過是履行合約來宣傳而已。拍攝下來，對於影片的投資，投資方的實力，他們也有個大致的瞭解。所以也只是禮貌的客氣，三個小老闆，還不至於讓他們巴結。

在一切安排妥當，買到首映場票的觀眾已經開始入場的時候，喬攀過來跟大家最後溝通了一遍，預演了一下等會兒的環節。他們的首映式活動不會太長，但該有的宣傳賣點的環節還是必須的，明星們來的時間不一，無法先綵排，只能安排配合好。

最後，喬攀跟李巖、楚逸和莫言三個溝通，表示最後要讓他們以出品方代表的形式上台發言。莫言當即表示：「咱玩兒低調，不需要安排我上場。」

楚逸是最早跟喬攀一起合作的，當然也有心推廣自己的公司，不過投資大頭是天堂電影出的，莫言說要低調，他也只好說：「天堂電影才是主要出品方，李總代表就可以了。」

李巖同樣是要低調，見他們都這麼說，便建議道：「我們沒有搞出名堂前，都是新公司、小公司，上去也是被人當暴發戶。這個環節，不如就你代表我們吧！這次合作得挺不錯的，新的一年，我想要繼續跟你合作下去，如果你願意，就到我們公司來，只不過我們是一家新的全資子公司，待遇、職位什麼的，可能不會很高。也可以繼續合作的方式，新的一年，我們公司至少會開五部戲，絕對有很大的空間！」

聽到李巖這麼說，喬攀真的是意外驚喜。他自己也非常清楚，電影今天才正式上映，成績還沒有出來，能得到李巖的認可，完全是因為《春光乍洩》這部戲自己不遺餘力、幾乎無休息的敬業。雖然無論這部成功與否，他都要休息一陣，下一部也不可能這麼拼了，但李巖伸出的橄欖枝，至少讓他還有再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好！好！非常的感謝，老李你簡直是我的貴人！」喬攀重重的拍著李巖的肩膀，然後又認真的說：「你們也有自己的團隊，我有時候也會倚老賣老，加入進去，未必合適。還是一部部的合作比較好吧，成績不好，下一部就不合作了，也不用擔心請神容易送神難。哈哈……當然，這樣也能聯合莫老闆、楚老闆，大家一起搞！」

他是八面玲瓏的人，天堂集團是虧得起的，整個天堂電影折騰垮了也無所謂，但他折騰不起。所以不想讓自己綁在一家上面，還是以獨立策劃製片的路比較合適，也不至於拋棄了楚逸這個落魄時候支持他的朋友。

「也行。今天你也可以幫我們透個風，除了會投拍五部以上的戲外，也會涉足大製作。要是《春光乍洩》票房高、回報率還好的話，可能至少會有兩部投資億元級別。哈哈，那時候你也不用像這次一樣為資金捉襟見肘了。」李巖笑著拋下了一個信息。

這對他來說，彷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莫言和楚逸都咋舌不已，兩個人相視苦笑，看來天堂集團是來真的了，就看這試水的成績，大集團就是財大氣粗啊！

而喬攀更是彷彿遭遇炸彈，五部戲、有他的份，已經讓他興奮不已了。至少兩部億元級的大投資，似乎也預算到他，真的讓他快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要真的有那麼多資金給他燒，他還真的有信心搞出票房大片來，那樣的話，就不是翻身，是有機會成為有名氣、有影響力、有權勢的著名製片人了！

「李總，咱們私下透個信，天堂是真的有這意向，還是搏個宣傳的噱頭？」

莫言和楚逸也同樣的看著他，如果只是吹噓的宣傳噱頭，就不奇怪了。很多電影在上映的時候、或票房剛出來的時候，都說票房很好，肯定能賺錢、會拍攝續集什麼的，實際上無法增加一個話題性、一個噱頭。過個幾年一看，續集的鬼影都沒有，誰會去較真呢？真的是賺錢、還是虧本也沒人理會了。

李巖認真的說：「真的！我手握大把資金，投資過億不算什麼，關鍵是要看看這部戲出來的效果，回報率好才能有信心嘛！當然，要投資過億，當然得有一個成熟的項目計劃。那些是以後的事，今晚你可以把這個信息釋放出去，也可以讓更多有才的編劇創作出好的本子來。藝術什麼的都是浮雲，好的故事才是一切！」

其實他有一些沒有說出來，天堂集團現在注資並沒有那麼多，他若是申請的話，也不會批復。只是一次試水就投資這麼大，確實冒險。但他自己的投資公司要上了，資金也是需要流動的，投資股市什麼的，一樣有風險，到時候可以聯合一起投資電影。再說，這不是有個《春光乍洩》大賣、回報率高的前提嗎？而且也沒有說就是第二部電影投資這麼大。

得到確認，莫言和楚逸，都覺得來了一條未來的大鱷！不過現在關係搞好了，他們即便趕不上天堂電影的成長速度，不能和他競爭，卻也能跟著分點肉吃。這讓他們堅定了跟著李巖繼續合作的念頭。

楚逸更是感慨不已，這是去年跑來公司談合作的門外漢嗎？果然大樹底下好乘涼啊！

而喬攀有點被喜悅沖昏了頭腦，這個時候需要冷靜，他表示讓自己單獨安靜一下，想想怎麼發佈這消息比較有震撼力。

就在莫言、楚逸恭維李巖有前途、有氣魄的時候，之前普通客氣的幾個明星，都過來和李巖熱情交談，並要和他交流私人名片。這讓楚莫二人詫異他們的鼻子怎麼這麼靈光？

只有李巖知道，剛才三人和喬攀說話的時候，就有明星的助理在不遠處做發信息模樣的聽他們說話。肯定是把今年投資五部、包括兩部億元大製作的消息告訴他們的僱主了，才會讓這些明星對李巖改變態度。千萬投資和億元大製作，他們能分到的蛋糕就不一樣了。

七百七十四

電影的票房，跟題材有關、跟故事有關，跟大製作、大導演、跟炒作有關。反而跟明星的關係，並沒有那麼重。明星除了做好演員演戲之外，更大的作用，就是多一個話題、噱頭而已。光明星本身的知名度、人氣，跟票房並不成正比。

就像很多選秀出來的明星，別說是最出名的冠亞軍，就是一些普通人沒聽過的選秀選手，看百度貼吧之類的地方，人氣也是甩開老牌明星們幾條街。但他們拍電影的票房，水花都打不起來。甚至有很多成功電視劇累積人氣的電視明星，要麼就去做配角、打醬油，主演的話，票房也就幾十萬、百萬級別的虧本水平。

因為他們都是通過電視走紅的，而電視是免費的。所以其粉絲可以在生活中、網上很熱情高漲，但真正捨得花錢支持偶像的鐵桿粉絲。是很珍貴、數量很少的。而就算有一百萬這樣的鐵桿粉絲，也不過頂起幾千萬票房。而能光憑個人吸引一百萬粉絲買票，史上最紅、選秀明星中的常青樹李宇春也做不到。

當然，這根受眾群體也有關係。選秀明星的受眾，以中小學生和家庭主婦為主；電視明星的受眾，以家庭主婦和中老年人為主，而這些都不是電影消費的主流群體。

其實就是公認最有號召力的幾位，不演其擅長的題材，捧場的人也大打折扣。比如葛優不演喜劇、李連傑不演武打，演小成本文藝片，票房都差強人意。

不過，明星的粉絲，撐不起一部電影的成功票房，撐起首映場卻完全沒有問題。今晚上《春光乍洩》的首映場，觀眾大部分是粉絲，這讓明星們在上台的時候，氣氛也非常熱烈。

看著上面主持人和明星們玩著一些無聊的互動，坐在前排的李巖，不時將目光搜尋後面的觀眾，不知道溫倩怡有沒有來。

因為周源是非著名導演，風頭都讓明星演員們搶光，不過他也不在乎，能有這麼一個拍攝長片的機會，對他來說，已經很不錯了。等到他們一個個環節完了，最後是喬攀代表劇組、出品方，感謝所有主創、所有工作人員。

觀眾對他毫不認識。也沒有興趣聽他多說。他的話也只能盡量言簡意賅，而關鍵是對媒體說出。天堂電影方面，今年將投拍至少五部電影，如果春光的票房回報率不錯的話，甚至會投拍兩部億元級大製作！

這消息對媒體娛記來說，沒有什麼震撼力，他們都習慣了電影人的吹牛水平。但影迷觀眾的反響還是不錯的，畢竟現在國內每年億元級投資的大製作，也就那麼兩部而已。

接下來就是看電影了，因為製作週期很緊，包括所有的主創、包括李巖他們，之前都沒有看到成片，現在這是第一次。

不過對於電影的劇情，李巖早就看過劇本，完全已經沒有懸念了。要看，也就看一下周源的導演能力如何，是不是把所有的劇情和演員調度好了，有沒有拍得亂七八糟，以後敢不敢找他拍戲之類。但這用不著他，天堂電影的人都在這裡，還有很多觀眾。好不好看氣氛、看效果就得了。他也不算專業，用不著太費心把關。

他回頭看了幾次，還沒有看到溫倩怡，現在電影都開場了，多少有點失望。今天這個首映式，本應該她出面大出風頭的，現在她卻來都沒有來。

在他又一次回頭失望之際，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發來的人是溫倩怡。

她是想要說沒空來？還是直接說不想來？

按下查看，短信息的內容，卻叫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別東張西望了，我來了，看電影吧！」

顯然，溫倩怡不僅僅來了，而且一直有關注、留意他的一舉一動，只是因為光線和角度等問題，或者她有意閃避，他在前面看不到她在哪裡。

「你來了我就放心了，只可惜不能讓你上台了。」

既然她已經來了，既然她有保持關注，那李巖就放心了，他更投入的看電影。

才剛剛專心看電影，手機又震動起來了。他拿出手機，以為又是溫倩怡發來的信息，卻沒想到是郁小滴發來的。

「大叔，你怎麼知道我來了？我本來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的。可惜你沒有上台，人家準備好了裝作粉絲給你獻花的呢。」

李巖大汗，他剛剛回頭是找溫倩怡。難道郁小滴也在？

一想到被兩個MM關注著，自己竟然沒有發覺，大意啊！

「沒辦法，帥大叔一上去的話，就要把霆鋒他們的風頭都搶光了，他們以後哪敢再跟我合作了？所以只好低調了。乖乖看電影，散場後再找你。」

回了短信之後，李巖繼續不動聲色的看電影，再也沒有東張西望了。

可惜他沒有安靜一會兒，手機又震動了，還是短信息！

而這一次，不是溫倩怡回過來的，也不是郁小滴回來的，是一個他更加沒有想到的人，念雨菲發來的！

得，她也在影廳裡面，也看到我了，剛剛又以為我是在找她！

李巖有點無奈，沒想到自己的回頭，卻有那麼多的連鎖反應。

果然，念雨菲的短信上寫著：「李巖哥哥，你知道我來了嗎？我本想在香港上映的時候捧場，剛好今天有空。估計你也不會去香港，但一定會來今天的首映場，就特意過來看看了。你放心，我知道你忙，不會打擾你的。」

不打擾……這不已經打擾了嗎？

李巖暗暗嘀咕了一下，不過也明白，如果不是頻頻回頭讓她誤會了，她或許就真的只是遠遠的默默關注，並不會聯繫他。

「多謝啊。多謝你的鋼琴演奏，還有替我多謝你朋友。」

發送之後，念雨菲很快回了一條：「不用客氣。我會的。」

李巖沒有再回，甚至琢磨著要不要關了手機，要不然可能整場電影看下來都在發信息。

不過好在大家沒有再發信息給他了。

……

電影結束之後，或許是因為粉絲之類比較多，效果還是非常熱烈的，大家的反應和評價都比較好。

明星們都各自離開，媒體也都離開。天堂電影的工作人員，都找到了李巖，匯報他們在觀眾裡面感受到的實際情況。也有工作人員不是在首映場，而是混在影院的其他場次裡面，感受實際的上座率和觀眾反響，跟首映場還是有不小的差距，不過總體來說，比起現在還在上映的其他電影來說，算是不錯的了。

因為資金緊張，喬攀也只能搞這麼一個首映場、媒體見面會，晚上慶功宴之類的活動都沒有安排。對於那些明星來說，是不在乎吃喝什麼的，反正只是合約內的工作。甚至乎他們應酬太多了，能不應酬更好。不過這是在這家影院搞活動，這家影院所屬的院線，也是參與投資的了，今天也有人到場。

於是在離開前，喬攀找到了李巖，婉轉的說出他的意思。至少要請他們吃個飯、唱個歌什麼的。畢竟對於院線來說，他們投資才佔百分之五，票房再好最後能分到到錢都有限，在分成前的銷售票房上面，隨便動動手腳，都不止這一點收穫。甚至就是這一家影院，每天多安排幾場、少安排幾場，可就這裡決定了，這些都是需要打點一下的。

看他有點為難的樣子，李巖知道投資的資金，在他手裡的宣傳費也所剩無幾了。這樣的額外支出，只能找老闆來買單。

他稍微考慮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應該的。不僅僅他們，跟著你宣傳發行的、還有我們公司也沒有幾個人，大家都一起吧！算我們公司的招待費吧，當然，你別使勁宰我。」

「怎麼會呢，李總你這麼好說話，我感激還來不及。」得到李巖的許可，喬攀就放心了。

「我還有事，就不去了，不過我會交待雪飲，等會兒找她買單就可以了。至於具體怎麼安排，你和楚逸商量一下吧。這方面，你們經驗比我多。順便也是招待莫言了，哈哈……」

李巖不知道這會兒溫倩怡走了沒有，他都去看一下。而且就算溫倩怡走了，郁小滴肯定還在等著他，又不便帶著一起去，所以就先推辭了。

「沒問題，也不需要李總你來陪客呀。有江小姐和其他同仁，已經很給面子了。」喬攀現在對李巖也是刮目相看。最初他還是溫倩怡的副手，誰能想到發展得那麼快呢？

李巖在離開前，先找到了江雪飲，把這意思跟她透露了一下。讓她跟著買單、並監督一下，只要正常吃喝、唱K之類的開銷，都可以買單報銷，專挑貴的酒點，就不能當冤大頭了，那得多少票才能賺回來啊。

江雪飲有點不情願了，「憑什麼我們出？是為了電影的話，喬攀買單就好了，最後超值的話，上報出來大家按比例追加就是了。」

李巖有點無語，「這用得了多少錢？一萬塊好不好？能攤開幾千塊？是不是還要點一下人頭，算算我們公司去了多少個人，別人多少個？做大事別緊盯著小錢！電影投資是大錢，必須抓緊，不能任由導演燒錢，但這一點招待費我們都出不起的話，還怎麼讓人相信我們能投資億元級的大片？」

「不是你在吹牛麼……」江雪飲嘟噥了一陣，覺得他不把錢當錢花，是因為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錢。

「吹不吹牛以後再說，現在我要走了，你要不要帶著其他同事一起去？不去我就直接讓喬攀先墊付、給我報賬好了。」李巖懶得跟她磨嘰了，誰是老大啊！

「去，為什麼不去？我們也要吃回一點來！」

江雪飲今天也參與了工作，見到了大家都幫著忙碌，而現在正需要提升士氣、大家一起上的時候，也不能打擊了熱情。而她不去監督的話，或許喬攀報的錢會更多。

她小孩般賭氣的話，讓李巖哭笑不得。

……

李巖一直從裡面出來，左右觀察，也沒有看到溫倩怡和郁小滴的影子，便拿出了電話，撥打了溫倩怡手機。

可是溫倩怡直接按斷了他的電話，在他再要打的時候，收到了一條短信息：「我已經走了。你別打給我，我看到小滴在那裡，別讓她誤會了。」

李巖有點汗，如果只是她先離開了，或許還能趕上去，但她既然是看到郁小滴、有意的避開，那肯定不會見他了。

他這時候已經走出了影院，一邊尋找郁小滴的身影，一邊撥打她的電話。

在電話接通前，他的眼睛微微瞇了瞇。憑著敏銳的直覺和豐富的經驗，他發現在影院外面，至少有三個人在盯著他！

他的目光還是隨意的掃視搜尋郁小滴，卻很快把目光鎖定他的三個人收入眼中。這三個人明顯不是普通人，各個筆挺、目光銳利，在他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會很自然的避開他的目光。

又一個！

而且這一個，已經向他走過來了。

「大叔，你忙完了沒有？我要獻給你的花還捧著呢，我都不好意思在人多的地方等你，搞得人以為我是要見明星的花癡粉絲……」一接通電話，郁小滴就抱怨了起來，而她自己，可能已經在附近找了個地方等著。

「本來有明星要請我吃飯，但我已經推掉了所有的應酬。」李巖笑著說，見那個男人越走越近，又說道：「不過現在又有一點事情，你再等我一會兒吧，忙完了我再打給你。」

「不是吧？我都見你出來了……」郁小滴是在附近一個咖啡廳坐著等，她選到的一個位子，是可以看到電影院門口的，剛剛就已經看到了李巖，即便李巖不打給她，她也要打過來。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見到有個男人走到了李巖的面前，停下來似乎跟他說什麼。

他確實沒有跟明星一起去應酬，也沒有跟公司其他的人一起活動，郁小滴就當然相信這是一個意外，既然他這麼說了，她也不會打擾他。「哦……我知道了，你忙吧，忙完打給我。」

「如果我十分鐘沒有回電話給你，就先回去吧！」

聽到這話，郁小滴有點失望，她特意從家裡過來看首映，就是要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在舞台上給他鮮花的驚喜沒有達成，現在電影都看完了，他的事情也忙完了，竟然還不能見面。竟然還說十分鐘沒有回電就先回去，回去就不會再出來了，而他也未必會跑她家去。

「好的。」小滴還是笑著答應了。她相信李巖會這麼說，一定有他的理由，她不想他擔心。

李巖說完電話之後，才看已經站在他面前的男子，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男子，他剛剛直線走過來，到李巖面前之後，見他在打電話，沒有打擾他。

但李巖卻分明感覺到，這個男子到了自己面前之後，不同方向、目光鎖定他的三個人，都似乎更加緊張、戒備了幾分，似乎在準備出手似的。

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不用說，背後自然有一個不一般的老闆。而李巖最近跟人有麻煩的、又有能力找人報復他的，也就劉昱陽一個而已。劉昱陽讓他滅了，劉家可沒有。劉昱陽的父親，是張天翼的商場朋友，家業生意也不小，當然不會相信兒子是因為貪墨公款而畏罪自殺。雖然他怎麼調查也不會有結果，但相信要把李巖和劉昱陽之間的那點關係、恩怨查出來，尚不是難事。

「你就是李巖吧？」精壯男子直接的問道。

剛剛等著李巖把電話講完才說話，顯得他頗為禮貌，但一開口的語氣，還是洩露出他平時慣於發號施令。否則真的禮貌的話，至少會加上一個『請問』、一個『先生』。

李巖皺了皺眉頭，似乎在乎他的語氣：「我是，你是……？」

「我們有點事情，想要找你瞭解一下。還請配合！」精壯男子說了之後，伸手招了招，馬上就有一輛準備好的車開了過來，直接停在了影院外面的街道上。「請！」

「你們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配合你？」李巖做出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樣子。他發現了那些人的緊張、戒備，卻沒有感覺到他們的殺氣，無疑說明他們只是來找人，而沒有要置人於死地，所以他也不著急，不用在這鬧市區發飆。

那個男人眉頭動了動，但還是耐心的解釋了一下：「這裡不是方便說話的地方，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我可以保證，我們只是想要瞭解一點事情，並沒有惡意。」

李巖心裡暗笑：現在沒有惡意，但瞭解了事情之後，就有惡意了！

不過他絲毫不擔心和露出什麼破綻，即便劉昱陽最近也就跟他有摩擦，但只能說劉昱陽有動機，在劉昱陽沒有動他之前，他毫無動機，也沒有人有證據。而劉昱陽應該不會把買兇殺人的事情到處宣揚，至少在事情成功之前，還不至於成為談資的。

「好吧，我希望別太遠、別太久，我很忙的！」李巖說著，跟他上車，但在上車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那……算是漏洞吧？

七百七十五

即便明擺著的證據是畏罪自殺，警方沒有更多的調查方向，但劉家也不可能不懷疑，只要向劉昱陽的朋友詢問一番，要查出最近跟李巖不對盤，甚至他們的恩怨，也不是很難。但即便劉昱陽要雇兇殺人，也不會到處宣揚。只要不調查到劉昱陽雇兇殺李巖失敗的事情，就很難把事情跟李巖聯繫起來。

但因為李巖的一念之仁，想著生活在這都市裡，用不著做得太絕而被懷疑、調查。所以並沒有幹掉幫劉昱陽做事的劉芸芸，甚至也沒有讓謝軒戟幹掉那兩個殺手，作為前安信的職員，劉芸芸或許會被挖出來調查，那就會是一個破綻、突破口！

只要劉芸芸把劉昱陽讓她做的事情都交待了，再把之前孫輝撞車真相說出來，那警方或許就能把那兩個殺手挖出來，那樣李巖就脫不了干係了。

想到這一點，讓李巖暗暗苦笑，那天還說教導謝軒戟衡量著辦事。看來是他自己在都市裡呆久了，心腸變得軟了。身為一個殺手，對於可能致命的威脅，應該絕對的剷除才是正道！

不過，即便劉芸芸有可能把一切交待出來，他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只要是正面警方的調查，那就一切都要講究證據。他做得很乾淨，沒有留下一點的線索。沒有證據、而且從常理邏輯不通的事情，即便懷疑他有動機，警方也最多調查一下。要是劉家想要打聽清楚，用私人手段解決，那就更好辦了，甚至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車子開動之後，剛才在附近注視著李巖的幾個人，也分別上了緊跟而來的車，幾輛車一起離開了影院。

郁小滴雖然掛了電話，但還透過玻璃窗關注著這邊的情況，看到李巖跟著那個人上了一輛車，然後後面又有幾輛車跟著離開。這讓她覺得有點兒不對勁，懷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可她也很清楚，即便李巖真的遇到什麼麻煩了，他也會自己解決，如果她跟著去的話，只會給他添麻煩！而他剛才說的十分鐘之後，如果沒有回電給她，就讓她先回去，大概就有這個意思吧？

她拿著手機。快速的翻看著電話本裡面的號碼，看看有沒有哪個幫得上忙的。這樣沒有真憑實據，也不知道具體情況的事情，是不方便找她父母的關係。如果確定是幫忙打架之類的，讓周雲飛帶幾個人過來還可以，可萬一搞錯了呢？豈不是讓周雲飛他們覺得被戲耍了？也讓李巖尷尬了？

翻看著，她看到了一個較為合適的號碼。

李潔！

在以前危險的時候保護過她的李潔，伸手如何，她是見識過的，雖然未必能勝過李巖，但各方面的綜合能力，都是非常不錯。最最重要的是，她是女孩子，跟李巖也是認識的，有事的話，可以幫上忙，沒事的話，就說是她們兩個一起逛街玩兒，而李潔本人也挺好說話的。

想到這裡，郁小滴想要打電話給李潔，但看著遠去的車子。又趕緊買單出來、先開車去追。

……

且不說郁小滴的手忙腳亂、想要幫忙，單說李巖上了之後，看著來邀請他的那個精壯男子，就這麼冷冷的坐在他的身邊，並沒有跟他交流的意思。

「老兄，我已經很配合你們了，可以先跟我說說到底要去哪裡，要我做什麼事吧？我可不閒著，雖然不是說一秒鐘幾十萬上下，卻也是時間寶貴，我還有幾個約會呢。」李巖打破了寧靜。

前面司機一心一意的開車，坐在他旁邊的精壯男子有點不耐煩的說：「到了你就知道了！什麼時間寶貴，不就是一部電影麼？能值幾個錢？」

「能值幾個錢？口氣挺大的嘛！你們老闆很有錢嗎？那也不是你很有錢！那也跟我沒有關係，而你們現在是耽誤我賺錢。」

精壯男子只是冷淡的哼了一聲，沒有繼續和李巖說話的意思。

「我說……你們不會是想要綁架我、訛詐我的錢吧？」李巖繼續胡扯，想要看看這人的忍耐力限度如何。

卻見他只是露出一絲不屑，並沒有接口。

李巖也就此停了下來，沒有再說話了，甚至閉目養神起來。他突然的改變態度，反而讓那個人多觀望了一下，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車子行動將近十多分鐘，李巖拿出了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息，發送給郁小滴，讓她先回去，表示另外再去找他。他瞭解小滴的性格，即便她答應了，但還是會在那裡等著。

發完信息之後，他觀望了一下外面的環境。瞭解大致到了什麼地方，竟不像是去劉昱陽家的方向。

「還要多久？」李巖有點不耐煩了，低調是必須的，但他不想一直鴕鳥。

那個精壯男子也聽出了李巖的不耐煩，對前面的司機問道：「還有多久？」

「快了，馬上就到了！」司機回答了一聲，加快了一點速度。

精壯男子沒有回答李巖，冷冷的注視著前面。

看他那目中無人的模樣，李巖想像著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伸到窗外去，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但既然快到了，李巖也沒有跟這人計較。

三分鐘之後。

幾輛車連續開入了一個酒店的停車場。

不是帶去劉家，不是去偏僻的地方，而是來到一個五星級酒店，讓李巖有點意外。而且這個酒店，還不是那次在這裡遇到劉昱陽一行人的那個酒店。

「跟我來！」精壯男子先下了車，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往前走了。

李巖下了車，看著陸續跟著來的車輛，裡面有多名男子都快速下車，雖然沒有明顯的敵意，但已經把他當成防範目標了。

在幾個男子的『陪同』下，李巖跟著之前那精壯男子進入了酒店。

他們這一行人幾乎都是彪形大漢。在客人當中，顯得非常的惹眼，來到電梯前的時候，也沒有人敢跟他們搶電梯、擠電梯，直接就是他們幾個人充塞了剛到的一架電梯。

電梯一直到了頂層，然後他們簇擁著李巖來到了一個豪華套房的門口。

「進去裡面。」精壯男子低聲的說了一句，早已經有人幫他敲門了。

片刻之後，有人在裡面開了房門。

開門的人，跟他們這些是一樣的西服著裝，只不過臉色比其他人更加冷峻一點。只有對那個精壯男子保持了幾分尊敬，看都沒有看其他人。

打開房門之後。精壯男子往裡面走進去，又低聲叮囑了李巖一句：「進來！」

其他陪同著一起上來的男人，沒有跟著進去，就此散開了。

看這架勢，讓李巖稍微有點好笑，沒見過世面的人，還真的要被他們給唬住了呢。不過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兒戲的場面。

進入客房裡面，除了開門的人站立在門口，目光鎖定李巖之後，還有一個人站在以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城市的夜景。

進來之後，李巖依舊輕鬆，但卻覺察到那個開門的男子，跟其他人只是關注的目光不一樣，他多了幾分試探和尋釁，是一種逼視的目光！

「父親，人已經帶來了，他就是李巖。」精壯男子走到了窗前男人的身邊，低聲的匯報了一句，然後侍立在一邊。

窗邊的人，還繼續看著外面的夜色，只給了李巖一個背影。

來到這裡，李巖已經感覺和自己的懷疑不太一樣，若是劉家、或者劉家找的人，要審他的話，也不會選擇這麼一個地方。現在聽到那精壯男子叫那人為父親，更有點奇怪，劉昱陽是獨生子，這個人至少不會是劉昱陽的父親。

那人沒有回頭，精壯男子和開門的男人，都沒有招呼他的意思，李巖沒有老老實實的站著，而是自己過去在一張沙發上坐下，然後老實不客氣的掏出了煙盒，自顧自的掏出煙點上。

他的行為，讓兩個男人都投射過來不滿的目光。

「原來這是你父親啊？」李巖深吸了一口煙。對著空中慢慢吐出，「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一家沒禮貌的人啊。」

那人依然沒有回頭，但精壯男子和站立在門口的男子，都由不滿升級到有一絲憤怒了。

「你說誰沒有禮貌？」精壯男子冷笑著走到了李巖的面前：「誰讓你坐下了？誰允許你抽煙了？」

李巖嘿嘿一笑：「老子要坐下，還要你讓？老子要抽煙，還要你允許？」

精壯男子勃然大怒，幾乎沒有人在他面前有過這態度，而且『老子』讓他非常的惱怒，除了不同語言習慣，聽著刺耳之外，更因為他真正的老子就在這裡站著呢！

他一掀衣服，拔出了一支手槍，然後將槍口指著了李巖的頭！

「給老子熄滅煙、站起來！」他平時也沒有自稱老子的習慣，但被李巖說了之後，感覺不說回來似乎吃虧了。

他父親還是老僧入定一般的看著外面的夜色，又好像聾子沒有聽到後面動靜一樣。而站在門口的人，並沒有動手、或者又更大的反應，只是腿微微彎曲，隨時可以最快反應的準備。

李巖轉過頭，對著精壯男子吐了一口煙，略微不屑的說：「過來一點，瞄準一點，手不要發抖！」

精壯男子見到自己拔出槍來了，李巖反而更加的不屑他，讓他更是火上澆油，冷然開了保險，上前兩步，槍口直接對準了李巖的眉心！

李巖卻繼續淡定的吸了一口煙，然後更加強勁的對著他吐了過來！

精壯男子非常的惱火，但槍只能拿出來嚇唬人，又不能真的開槍，這讓他的手抬了一下，想要對李巖的腦袋敲擊幾下，讓他長長記憶。

可在這個時候，飄散開的淡煙之中，他依稀看到李巖伸手過來了。難道他面對槍竟然敢反擊？

他正要來一句威脅，卻發現手腕一痛，槍已經離開了手！

竟然把他的槍給搶了？精壯男子大駭！

而門口的男子，也一直在關注著變故，李巖的出手，讓他也迅速的反應過來，人騰地一下就躥了過來。同時已經把槍拔了出來，對準了李巖。

「卡嚓、卡嚓……匡當、匡當……」

接連的急促聲響之後，他們兩個都看清楚了，只是這麼一瞬間的工夫，李巖不僅僅把他手裡的槍給奪了過來，而且已經拆卸成了零件拋落在茶几上！

這一變故，讓精壯男子心下震撼，如果他搶了槍之後，不是拆槍，而是開槍的話，那自己、父親……都有可能遭遇不測！

趕過來已經把槍瞄準李巖的那個開門男人，也對李巖刮目相看，但槍卻沒有絲毫的移開，面前的人越是危險，他越應該慎重！

李巖把嘴上的煙拿下來彈了彈煙灰，輕描淡寫的笑道：「靚仔，拿槍是很有型，但槍不是這麼玩的。你還是回去練練吧！」

在他們兩個，一個尷尬驚恐、一個全神戒備的情況下，瞬間冷場的房間裡，想起了鼓掌的聲音。

那個像死人、聾子一樣站定不動的人，終於轉過身來了。是一個年紀六十上下的男人，身上是很常見的西服打扮、頭髮已有幾成白髮、卻梳理得一絲不苟。此刻回過頭來的他，正一臉微笑的鼓掌。

「果然年輕俊才，身手真的太好了！」那人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又對持槍指著李巖的男人揮了揮手，那人立即收槍退到了一邊。

李巖瞇眼看著他，還是抽自己的煙，沒有說什麼。

那人在李巖邊上的沙發坐了下來，然後指了指茶几，又吩咐了一句。「玉成，倒茶。」

茶几上已經有他在喝著的一壺茶，精壯男子聽了這話之後，不敢有違，過來恭敬的倒茶。這意思很明顯，當然不僅僅是給他父親倒茶，而是用另外的杯子也向李巖倒茶。倒完茶之後，看著還在茶几上的槍械零部件，慚愧的快速收拾了到一邊去。

「請！」那人端起了茶杯，向李巖敬茶。「你說得對，是我沒有教導好兒子，讓他不知禮數了。我自己也是倚老賣老了，還請莫怪！」

看到父親這樣的敬茶、而且道歉，讓那個叫玉成的精壯男子，臉上一陣羞愧和不忍。

到了這會兒，李巖也看出他們都是港人，斟茶道歉對於港人，尤其是有身份的人，是很隆重其事的。就像黑幫片裡面演的那樣，道歉、求和，光擺酒還不夠，還得親自斟茶、敬茶，對方喝了才算原諒了。

怎麼也算是老頭級的長輩了，都這樣客氣了，李巖也沒有再得瑟什麼，端起茶杯，象徵性的喝了一口。

「怪不怪的就不用說了，我只是想要瞭解一下，你們找我來幹嗎？有事明說，看你的排場，時間肯定比我寶貴，別浪費大家的時間。」李巖放下杯子，單刀直入。

老人點點頭，笑道：「爽快！我喜歡爽快的年輕人。」他對他兒子和另外一個人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玉成張了張嘴，又看了看李巖，沒有要走的意思。另外那個男人，雖然也沒有說什麼，但很明顯，也是擔心他的安危。

老人沉下了聲音：「我說話沒有效果了？還要我重複幾遍？」

聽到他這麼說了，兩個人再也不敢堅持，肅穆的彎腰半鞠躬，然後一起退出了房間。

把他們兩個趕出去之後，老人對著李巖又恢復了微笑，還親自給他斟茶。因為李巖只是象徵性的喝了一點，他這也是象徵性的動作。

「你覺得我找你是什麼事呢？」

李巖靠在沙發上：「趕走了閒雜人等，你還要我猜謎？我第一次見你們，哪裡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現在看來，他們不像是劉昱陽家找來的，否則這老頭不會這麼客氣。當然，他也可能是麻痺敵人，把他們兩個趕出去，其實是讓他們去安排人手、以求萬無一失。

「呵呵……或許因為玉成在請你來的過程中，因為不夠禮貌，讓你誤會、或不愉快吧。其實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要見見你，還有就是向你說聲謝謝。」

「見什麼？謝什麼？」李巖有點奇怪，難道劉昱陽對這老人的女兒什麼的干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等等……他忽然發現自己漏了一個問題，光先入為主的往劉昱陽方面去想了。始終他們也只能算是盛氣凌人、而沒有明顯的惡意，或許真的跟劉昱陽無關！看樣子是香港人，和香港人有什麼交集？

「我明白了……」李巖苦笑道：「我居然現在才明白！你是念雨菲的父親吧？」

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念雨菲曾經說過，她父親說好聽點，是香港一個有勢力和財力的人，實際上就是在97前成功漂白的黑道大佬之一。他兒子雖然沒混黑道，但在這樣勢力體系裡面，又有自己的積威和傲氣。擔心仇家、對頭，來S市會帶著一群手下和持槍保鏢，也不奇怪。

老人微笑頷首：「沒錯。你是菲兒的朋友，應該聽說過我，我是她的父親鄭天，剛剛的玉成，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今天她特意過來看你的電影首映式，我們正好有空，便也想要來見識一下你。但怕她覺得不自然，就沒有和她一道，也用這樣冒昧的方式把你請來了了。」

「久仰、久仰。」李巖客套了一句，既然是念雨菲的父親，他態度也很好，那就多少客氣一點。

七百七十六

鄭天也聽得出李巖是客套之詞。不過說起自己中年才得到的私生女，他的已經無法再保持微笑了。

「菲兒……本該是快快樂樂長大的，我和她媽媽應該可以給她一個很好的環境。可因為在她小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讓她過得很辛苦。而這樣的夢魘，直到現在還跟隨著她。當然的文華酒店，如果不是你出手……」鄭天唏噓感傷之後，又是非常的慚愧，「我這個做父親的，真的是非常失敗！」

聽到他的話，李巖才恍然想起來，自己不僅僅是八年前救過念雨菲一次，去年在香港的一個酒店餐廳和S市的音樂會後台都救過她一次。而這兩次，不算公開的，至少也是有木老頭知道的，那鄭天會知道也不奇怪了。他本來還以為是念雨菲把當年的事情說給鄭天知道了，現在看來，那還只是他們兩個之間的秘密！

這讓念雨菲多了幾分好感，如果不能保密的話，無疑會給他的身份帶來一些不便。

「這個……你姓鄭，念雨菲姓念。是跟她媽媽姓？」李巖一直有點奇怪，香港有人姓念的嗎？不過不想過多的瞭解念雨菲，也就沒有問。現在聽到她父親自我介紹姓鄭，她也不在這裡，邊問出了這疑問。

鄭天搖搖頭：「不是的，菲兒本來取名叫，玉菲，鄭玉菲。雨字是她媽媽名字裡有的，她母親過心（去世）後，她一直沉湎在想念之中，我就給她改成『雨菲』，告訴她這樣母親就和她在一起了，她要連她母親的一份一起活著，以此來鼓勵她走出陰影。後來她學鋼琴，就說取個藝名什麼的。就叫念雨菲，這包含我時刻念著她們母女，也包含她時刻念著她媽媽。」

李巖總算明白過來了，不過看樣子，念雨菲對於這個名字，還是比較喜歡的，反而鄭雨菲不太感冒。否則的話，應該會向他介紹原名的。

「她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媽媽的事情？」鄭天忽然問了一句，因為他剛剛的話，如果不知道背景的話，聽起來是有點莫名其妙。

「說過一些。」李巖點頭承認了。

鄭天大有深意的看了李巖一眼：「能讓菲兒對你傾吐出關於她母親的事情，你算是第一個，是讓她非常信任的。」

「或許是因為我救過她。她覺得我是可靠的吧。」李巖心裡也有點無奈，念雨菲因為童年陰影，那她童年遭遇最慘、最恐懼的時候保護了她，已經烙印在她的心中，她自己也說對他是最信任的。那已經是多年心靈寄托的信任了。

「是啊，她就是對我，對老木，也難以敞開心扉的傾訴。要不是我們都非常的瞭解她，也知道她的所有情況，真的會被她自我封閉得隔閡……」

李巖沒有說什麼，念雨菲是個可憐的女孩。但這樣的事情，終究還是要她自己走出來，她的家人可以協助、幫忙。而他，最多是盡量，沒有義務。

「我今天來，就是想要見見能讓菲兒非常信任的是什麼樣的英雄人物，果然聞名不如見面。我真的是非常感謝你一次次救了菲兒！」鄭天又一次向他斟茶、敬茶。

「剛好碰上而已。我都碰到兩次，相信她身邊的保鏢團隊應該經常面對這樣的情況吧？甚至可能有保鏢付出過生命代價，他們更值得你感謝。能在不限制於某個環境的狀況下，一直保護好她，你也不能說失敗了。不過。能夠那麼多年的追殺她，相信背後的主謀，跟你家、或者跟她們母女，應該仇恨不小吧？以你的能力，也沒有辦法化解麼？」李巖深深的凝視著鄭天。

鄭天的臉色微微一變：「這裡就我們兩個，李老弟你也不用影射，你的意思是，懷疑我家的人想要傷害菲兒？」

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李巖也就沒有停下來了：「念雨菲曾經跟我說過一點你們的情況，開始我以為是嫡系子女與私生女爭奪繼承權引起的矛盾，但她說跟這沒有關係，她母親早就放出了不爭家產的話，也給她準備了家業。還說你老婆、你兒子對她都不錯……」

「她真的這麼說？」鄭天微微動容，顯然，在家的念雨菲是自我封閉的，他也無從得知她現在的內心想法。

「既然她媽媽已經去世了，又不妨礙子承父業。哪怕你把很多的關心放在她身上，我想你老婆、孩子，也不至於容不得下她吧？但為什麼只是她不斷有殺手光顧呢？你和你們家的其他人，有沒有類似的情況？沒有的話，幕後之人，仇恨的只是她母親和她了。有就是你的問題了！」

剛剛因為聽到念雨菲那樣的話而有點激動的鄭天，李巖這話，讓他冷靜了下來。

見他似乎有話想說，又欲言又止，李巖喝了一口茶：「別介意，我不是指責你，這是你們家的事情，我只是從客觀角度提醒一下而已。」

鄭天看了他一會兒。緩緩的說：「菲兒有沒有跟你說過她母親的來歷？」

李巖微微皺眉，難道跟她媽的家族有關？

「她說木老頭告訴她，她媽出生在一個有年頭的大家族。清末就經廣州、下南洋，到海外冒險、經商。經過近兩百年、數代人的經營，有了一份很大的家業。她媽媽是在香港打理家族產業的時候遇上你的。因為你是已經結婚的人，年紀也有差距，又不能離婚。她家族絕對不同意，但她最後還是選擇了跟你一起，而她的家庭背景、跟家裡鬧翻到斷絕關係的地步，這些都沒有告訴你……大致就是說了這些。具體是什麼家族的，後來的情況如何，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念雨菲也不是很清楚……」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巖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鄭天竟然有點老淚縱橫的模樣。

發現他停下來了，鄭天掏了一個手絹出來擦拭了一下眼淚。

「是這樣的，她媽媽當年是豁出去跟我，她的為難也沒有跟我說，包括失去了事業、斷絕了關係，這些我都是後來才知道的……你的話，讓我想起了菲兒的母親，讓你見笑了……」

李巖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傢伙曾經是一個黑道大佬，現在也是一個洗白的大老闆。剛剛在他保鏢、下屬、兒子面前，都還有著絕對的權威，有不怒自威的風範。但現在卻因為聽到轉述愛侶往事，而激動落淚。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如果不是一個擅長演戲的人，就是一個性情中人。以他的身份，也沒有必要演戲了。

鄭天又擦拭了一下眼淚，人也很快穩定了情緒。

「到底當年是什麼人要殺菲兒母女，菲兒她現在都不知道。不過，你不是普通人，我相信你應該會比她小女孩想得更多吧？」

李巖搖搖頭：「她媽已經跟家族脫離了關係。並且交出了香港事業的管理權，她媽的家族的其他成員或者敵人，應該都不至於非要除掉她。其他我不知道，也沒有多想。」

鄭天點點頭：「這到底是我們的事情，你只是菲兒的朋友。讓我來告訴你吧，這些菲兒都不知道……」

原來，念雨菲外公，當年就是家族權勢最大的一系的當家，她母親也是出落得很漂亮，又能幹，這從她在年紀輕輕時候就能打理家族在香港的事務就能看出。家世好，人又優秀的女孩子，當然不會沒有追求對象。她當年其中一個狂熱追求者，就是因為家道中落，想要通過她達到人財兩得、財色兼收，通過她家的背景，來讓他家的事業再度輝煌。

只不過那個人，念雨菲老媽已經看不上，何況還帶著這麼功利的目的？所以就直接的拒絕了他。又因為他追得狂熱，在拒絕一次次不行之後，最後只能說了一些非常傷人的話，才把他打擊退。

那個人本來就已經很狂熱，願望落空，期望被打擊，讓他開始走極端了。他把念雨菲老媽視為破壞了他家族中興的敵人，反正也無法讓家族事業回升，他做出了極端的決定，買兇殺人，企圖把念雨菲老媽殺了，反正他得不到的，也不能讓其他人得到了。但木老頭原本就一直是保護念雨菲老媽的，那不是很高級的刺殺，當然沒有成功。

而念雨菲母親的家族，在得知這件事之後，利用家族在各地的事業、財力，打擊那個人，於是本來就已經比較中落的那個家族。立即破落、慘敗。但那也只是公開的商業上的打擊，念雨菲老媽並沒有追究到他個人。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爛船還有三斤釘子。即便那個時候，他如果收手的話，即便無法再輝煌，卻也還能過一輩子不錯的日子。

可是，那個人失蹤了。他沒有服輸、懼怕，反而更加的極端，認為念雨菲老媽要置他於死地、要毀滅他的家族，仇恨之火更加升級。他選擇的是，把最後所有的錢，用於支持、和培養一個殺手組織！

那人用的是臥薪嘗膽的方法，奉行的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隱姓埋名的失蹤之後，全心全意的搞殺手組織去了。

而當時對於念雨菲老媽等人看來，他無非是混不下去了，所以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失意的隱居生活去了。沒有人想到他的怨念已經滔天，殺手組織的事情，當然也是很多年後才知道了。

十年之後，念雨菲老媽幾乎已經忘記了那個人，在香港邂逅了鄭天，兩個人相識相愛在一起、還生下了念雨菲。那個人帶著他培育出來的勢力，想要來報仇。卻發現不僅僅還有木老頭這個曾經立功的保鏢，鄭天也不是普通的生意人。試想現在的鄭天，出門還要帶幾個手下、帶槍的保鏢，何況以前？

雖然那時候早已經回歸，他也漂白成為了商人，但那以前的江湖恩怨，並不意味著就會一筆勾銷，同樣也有很多其他的大佬漂白做正行，也會有競爭的。在他周圍，還是會有很多人，只不過不再是小弟、打手的名義，換成了保安、保鏢的名義。

要是有實力，十年，足以將一個殺手組織崛起了。比如李巖經營『他們』，就短得多。但要看起點還有機遇，像劉昱陽僱傭的烏鴉這種級別的，混十年也不過是變老弱的殺手。

『他們』是因為有李巖這個成名的King為領袖核心，也因為李巖收攏到閆平和齊仲韜這兩個優秀的教官，再加上Queen月瑤的管理。即便如此，撇開King個人成就，『他們』也不過做到A級水平，雖然可以算是一流，但在超一流的S級組織面前，也不過如此。

那個人進入的時候，完全是外行，自己也沒有實力、資源、人脈，起點是非常的低。十年下來，也有一些成就，執行過一些任務，但要到外國、外地執行任務，尤其是個人能力，還是不夠的。

靠自己組織的力量，他沒有把握。而一旦失敗，就是第二次遇刺，念雨菲老媽就一定會警醒、並利用一切資源把他挖出來，不會給他第三次的機會。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選擇了孤注一擲！

搞了幾年殺手組織，多少讓他摸到了一點門道，接觸到殺手界的交易平台，組織最好的殺手，也混到了C級水平。他以前的資金搞組織用了，但組織發展起來，也陸續有接了一些生意，十年下來，也有存下一筆錢，他用於發佈了一個C級殺人任務，是可以多人同時競爭的開放式任務。

這種模式，容易讓更多人出手，但人一多也容易打草驚蛇，一般人都求秘密、穩妥，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只有希望大量人參與競爭的時候，才會如此。比如之前朱利安阿桑奇的支持者籌款發佈的反狙殺、保護性殺人懸賞。

目標是普通人，酬金不算很高的C級任務，自然引不來高手關注，但也因為權限較低，能夠讓全世界更多的C級殺手有資格競逐。他甚至提供了線索，說明某日某時目標一定在家，而且沒有防備，可以容易得手。這就造成了殺手的集中出現念雨菲家……

光用這樣的方式，吸引而為了保證能夠順利的殺死念雨菲老媽，已經孤注一擲的他，不惜以身犯險。暴露自己的信息給木老頭，把他引開，又安排人把鄭天引開了。

那時候木老頭覺得有鄭天在，念雨菲老媽肯定不會有事，覺得那個人或許是花光了最後的錢、才想要來勒索一點錢，所以一定要解決了他，也不想有了孩子的念雨菲老媽緊張擔心，就一個人去了，沒想到被故意引著兜圈子，浪費了很多的時間。

而鄭天那個時候本來事務就多，也沒有想過會有人動她們母女，因為香港的三合會組織，都是從清末、民國傳下來，雖然早沒有了當初的一些道義。但有一些規則，還是大家都遵守的。比如說江湖恩怨、幫派鬥爭、或者利益仇殺等，都是出來混的人互相鬥，一般不會動對方不混黑道的家人，也就是所謂的禍不及家人。尤其是有一定地位和影響力的大佬，往往都有家人，誰也不想有後顧之憂，所以一旦出現了滅門、殘殺家人之類的，往往都會成為所有人的公敵。

念雨菲老媽那時候跟他一起十年也沒事，誰也想不到那一天會有事。等到後來打電話回去不通，又和木老頭聯繫，發現他也有事在外，同樣也聯繫不同。他們才琢磨著有點不對，趕了回去，卻發現住所死了很多人，也包括念雨菲老媽，就剩下驚嚇得呆若木雞的童年念雨菲。

看到愛人橫死，女兒嚇得癡呆，鄭天悲憤欲狂！木老頭又是震怒，又是後悔。

她媽媽家庭的事情，鄭天當初是不知道，後來還是知道的。但這個人的事情，是發生在認識他之前的事情，早過去的事、消失的人，他也就不知道了。

當時木老頭還算保持了一絲理智，怕怒不可遏的鄭天在香港發狂，把仇家、假想敵之類的懷疑目標都去報復，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他及時的把所有的情況告訴了鄭天，懷疑目標鎖定在那個人身上。

故事說到這裡，鄭天又是老淚縱橫，是帶著傷心和依舊悲憤的眼淚。

「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菲兒的外公外婆也是非常的傷心，他們要把菲兒帶走。但菲兒之前跟他們不熟、沒有感情，又是在那樣的狀況之下，我當然不放心，阿雨走了，我沒有見到最後一面，但我相信她一定要我好好把菲兒撫養長大。我堅持之下，不歡而散，但也承諾等菲兒狀態好一點，會帶她去探望他們。

菲兒身體沒有受傷，但有極嚴重的心理創傷，我把全港最好的心理醫生、兒童專家找來診察、治療，包括請所美國、英國的專家來咨詢，可惜都沒有結果。菲兒一直封閉著自己，在別人看來，她就是嚇得癡呆了，對誰都充滿了戒心。但我知道，她沒有癡呆，只是痛苦的回憶太深刻了。我和老木是除了她媽媽之外最親的人了，所以一直是我們輪流陪著她、開導她……」

說到這裡的鄭天，臉上充滿了父性的光輝，還有一種深深的眷念。或許，因為太忙，兒子、女兒的童年，都被他疏忽了，那段時間，反而是他陪女兒最多的日子。

七百七十七

李巖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鄭天要把他兒子和保鏢趕走了。眼前的鄭天，哪裡還有一絲曾經黑道大佬的模樣？哪裡有一絲老闆的威嚴？分明就是一個懷念陪伴子女時光的普通父親！

進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就會逆反了，即便再乖的，也不會再和父母很親近了。開始要自己的空間了，念雨菲雖然當時有極大的心理陰影，可能進入青春期的時間和方式跟其他的少女們不一樣。但當她進入鋼琴的時間，用音樂回憶、療傷的時候，無疑也就是鄭天使不上力、陪伴不了的時候。

如此算來，即便他因為失去、而學會了珍惜陪伴孩子，但也不過幾年而已。現在想要陪伴，也有著各自距離了！

「你也別自責。其實對於你的用心，念雨菲都感覺得到。那些醫生和專家束手無策，也不是她故意想要為難。只是他們也沒有真的經歷過那樣的情況，只能憑著各自從書本上得來的理論知識，或者從別的病例那裡得到類似的經驗來治療。可這是心理創傷，不是用藥對了就能好的一般疾病……」

李巖回想著那一次念雨菲跟他述說過的話，「她跟我說過……別說是那個時候，就是現在、甚至一輩子，他都忘不了那一天、忘記不了她媽媽死在她的面前……」

鄭天心裡一痛，對於一個不到十歲的女孩。親眼看著母親被人槍殺在面前，無疑是莫大的慘然和刺激！如果可以代替的話，他寧願是他看著！不，寧願是他代替去死！

「後來她彈鋼琴，其實也不是因為興趣，更不是為了音樂什麼的，只是因為彈琴的時候，會想起她媽媽教她彈琴的樣子，就感覺好像媽媽還在身邊一樣，以此來欺騙自己、麻痺自己。到後來……後來……」

後來李巖說不下去了，後來鋼琴練得那麼優秀，甚至得到肖邦鋼琴大賽一等獎，也不是因為她愛上了鋼琴、愛上了音樂，而是因為他、因為想要再見到他！

她知道他是一個殺手，後來也陸續有人要殺她，但她不瞭解上一輩的恩怨，只是覺得如果她更加出名了，李巖見到她的機會就多一分；她更加出名、賺錢更多，那麼暗殺的價格應該也會更高一點吧？他這個優秀殺手會接觸的殺她任務的機會，也會更多一分。

為了見當年的保護神，那個堅持保護她、為了她殺了一個又一個人的天使，她這是在不惜性命冒險！

當然，如果不是七年後在香港餐廳的偶遇，她可能會遺憾終生。因為她再出名，李巖也不會看到、想起，而之後要殺她的，也不再是僱請殺手。

「……後來無心插柳柳成蔭了。雖然她自己表示最初已經對音樂、對鋼琴沒有了興趣。但數年下來，古典音樂還是在不知不覺間融入了她的人生，讓她變得平靜、祥和。」

鄭天同意，「是啊，看來當初繼續讓她學習鋼琴，是一個正確的選擇。現在的她，總歸也是有一份平淡的快樂。」然後他又意有所指的說：「當然，還是你給她的快樂最多。」

「……」

「我說的是真的，她平時往往是無喜無悲的安靜，我到寧可她像這個年紀的女孩一樣沖大人發脾氣什麼的。不過也有例外，在說到你的時候，她會馬上變得很有神采，有自然的笑容。」

李巖苦笑了一聲：「你想多了。其實是在元旦之後，她有請我吃飯，表示感謝。那一次，她跟我聊了比較多，也是那一次，說到了她母親的事情。而當時我也開導過了她，我用的話，可能不是心理醫生常用的模式，但卻應該有一定的效果。這才是她整個人變得更快樂一點的原因所在。」

「你是怎麼開導的？」鄭天有點激動的問。這個難題，是他和木老頭渴望了多年的。「我真的想要知道，你也應該清楚，多年的心理創傷，也不是一次開導就能解決的。我知道你的方法之後，就能在適當的時候，以類似的方式開導她，讓她慢慢走出陰影，她才十七歲呢，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啊，又怎麼能暮氣沉沉的過下去呢？」

「呃……我說了，你別罵我啊。」

「怎麼會？」鄭天笑道：「就算你極盡醜化貶低我，有用的話，我也是非常感激呢。」

「倒不至於貶低醜化你，我對她說……她媽媽死得早，其實不應該難過，而應該覺得開心！」

鄭天的臉色變了變，這是他最愛的女人，在死了多年之後，竟然還聽到有人這樣教唆他的女兒，當然會臉色難看了。「然後呢？你讓她忘了她媽媽？」

看他能忍住，李巖笑了：「我用木老頭在她印象裡的變化，告訴她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人從出生開始，就慢慢走向衰老。木老頭是這樣，她媽媽也會是這樣。再用肯尼迪、李小龍、張國榮等名人告訴他，英年早逝，卻會把最好的一面，永遠的留在大家的心中。

她媽媽雖然去世了。但在她、還有你的心目中、回憶裡，將永遠會是年輕美麗的樣子。這是另外一種方式的『活著』，而且必然將記住好的一面，決不會再出現吵架、矛盾等不愉快。只要不忘記，也是一種擁有、一種珍惜。」

鄭天先是有點詫異，然後是若有所思。李巖說的，未嘗沒有道理。他現在回想起來，阿雨在他記憶裡，什麼都是好的，什麼都是美的，就沒有缺陷了。如果她還活著，到現在也開始會容顏變老了，開始接近更年期，生活中也總會有爭吵拌嘴的時候。但活在他心中的這七八年，卻越來越完美如女神了。

或許……真的不因該光是懊悔、悲傷，另一個角度，就是一份美好了。

「她受到的是心理創傷，當年的驚嚇，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這些年來，她也慣了。母親的死，才是她的心結所在。心病還須心藥醫，讓她換一個想法。得到的就是另外一種效果了。」

「你說得對！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鄭天鄭重的站了起來，向李巖鞠躬行禮！

李巖有點訝異，看他這麼重視，也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後繼續說：「我也不是專家，不過能從年輕人的角度看問題，還有就是換位思考。當然，也包括她在我面前、流露出更多的真性情。所以，你和木老頭想要繼續開導她的話，我倒有個建議。」

「請說！」鄭天有點激動，他已經把李巖的話。當成靈丹妙藥了。不僅僅能治女兒的心病，也能開解他自己的心病。

「你剛剛不是說，看到她無喜無悲的樣子，寧可她像普通青春期女孩一樣對父母發脾氣嗎？那你，你們都要開始試著換一種態度對她！」

「什麼態度？」鄭天虛心聆聽。

「差一點的態度。」

「什麼？！」鄭天懷疑聽錯了，只能對她更好，哪能更差呢？沉吟片刻，他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故意激怒她，讓她生氣？我不是要看她生氣，我只是打個比方，我是想要她和其他女孩一樣的生活方式！再說，她現在的心性，我們怎麼刺激她，也不會隨便生氣的。」

「誰說讓你激怒她了？」李巖沒好氣的說：「我說的是態度差一點！當年的事情之後，你和木老頭，自然把她當公主捧著，巴不得把最好的都給她，以彌補她的創傷，讓她快樂起來。你老婆、你兒子，對於這個已經沒有了娘、遭遇慘劇的私生女，也基本上不會有怨念，出於同情和看在你的份上，都會讓著她。

這樣會有什麼結果？你接回去的那個家，是你的家，不是她的家，即便大家對她再好，她還是會覺得不自然、融入不了，外人、甚至寄人籬下的感覺。而偏生你們對她的好，已經到了供著的地步，就更加造成隔閡了。她是一個人、一個女孩子，一個已經缺乏母愛、家庭溫暖的女孩子，她真正需要的，不是過度的呵護、如客人一般的尊敬，而是其他形式的彌補！」

這一番話，彷彿他親眼所見一樣，讓鄭天心裡佩服、頻頻點頭，但當局者迷。他還是不大清楚。「具體什麼形式？」

「自然！」

「自然？」

「沒錯，你想要她如其他青春期少女一般的自然反應。就應該像一般家長對小孩一樣的自然態度，該罵就罵、該責就責，而不能一味的贊和捧；你老婆就算了，這身份容易有後媽感，還是客氣一點吧；你兒子這個做哥哥的，就可以自然一點，只要注意沒有歧視、或者傷及自尊的話，像正常的大哥對老妹一樣，不要過分的小心翼翼、敏感態度，那會讓她覺得好像做戲一樣假。」

「我明白了！想要讓她像普通人一樣自然，我們先要像普通家庭一樣。過度的特殊對待，反而讓她覺得被邊沿、被孤立了！」鄭天苦笑，沒想到七八年了，自己一直弄錯方向了。光顧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卻反而讓她無所適從。

「當一隻雞被其他的雞，捧得如『鶴立雞群』了，那它再也無法融入雞群。久而久之，只能努力想辦法飛離開雞群，進入鶴群。而它又不是鶴，未必能飛離雞群、未必能找到鶴群，即便離開了、找到了，也同樣無法融入鶴群。最終就會迷失、無所依了。好的結果就是像現在的念雨菲一樣偏向自我封閉，壞的結果，就是放縱墮落，用酒精、毒品、濫交來麻醉！」

李巖說到的嚴重後果，讓鄭天毛骨悚然，雖然他見多了這樣的人，但可不想自己的女兒變成其中一員。但這個比喻，又讓他有點汗。「咳……李巖老弟，你這比喻似乎挺有意思的，但能不能別把我們一家人比喻成雞群？」

李巖也有點汗，心裡暗道：你女兒叫我李巖哥哥，你又叫我李巖老弟……

……

「好了，你見也見到我了，想要道謝也道謝了。甚至要瞭解念雨菲、咨詢一些東西，也已經完了。沒事我要先走了！」李巖又抽完一根煙之後，喝了一口茶，開口告辭。

「且慢、且慢，李巖老弟，」鄭天有點尷尬的說：「本來有些話，我不好意思開口的，不過跟你一見如故，一番聊下來，我們已然是好友一般。所以……」

李巖非常的無語，誰跟你是好友了？誰跟你一見如故了？我只不過看在你作為一個痛苦的父親的份上，力所能及的幫你說幾句話而已。

「你還有什麼話，說吧！我不保證會答應你什麼。」他先保持了拒絕的姿態。

鄭天點點頭，然後又給李巖斟茶，緩緩說道：「剛才我也跟你說過了，菲兒之所以會變得如此，是因為那個仇人製造的。是他害了我們一家，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辦法把他弄出來。但是當年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就隱藏了起來。而原本他就隱匿了十年，早已經變換身份，沒有留下什麼線索。過意，經過七八年，直到今天，我也沒有把那個人找出來！」

「繼續。」李巖暗暗皺眉，聽這意思，似乎想要他幫忙啊！

「當年那個人隱藏了幾年，但他知道菲兒沒有死，竟然還不願意放棄。這幾年陸續有殺手想要刺殺菲兒，就是他在搗鬼，大多都是他組織的人。而因為從一開始他就保持了低調、隱蔽，我們只能被動的防守，無法主動的擊破。」鄭天歎了一口氣：「當年我非常的悲憤，在動用自己的關係無法報仇之後，也感覺到了局限性。在香港，雖然不算什麼了，但還略有幾分底子，出了香港，就什麼都不是。所以，後來我跟老木合計，準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李巖哭笑不得：「你也養了一個殺手組織？」

「不錯！不過我沒有時間從頭培養，我是靠花錢引進。但這一行不是我熟悉的，最終涉入也不算深。我的主要目的，是想要進入這個行業，或許有更大的機會把仇人刮出來。事實上養著的殺手組織，是很閒散的，很多都是客座形式的。我並沒有讓他們去殺什麼人，我也不知道怎麼接任務。而吸納的也是參差不齊的水平，更多的我是讓他們充當菲兒保鏢的角色，只要價錢滿意，也有人願意做。」

李巖回想起當初在文華酒店庫克廳的情況，兩個韓國殺手要殺念雨菲，一個老外殺手卻是殺兩個殺手，果然是聘用殺手做保鏢。

「你想要請我做念雨菲的保鏢？我不是這專業的，也沒有這個時間。」李巖在他開口之前，先拒絕了。

鄭天沉默了一下：「李巖老弟聽說是一家電影公司的經理，不過我覺得這應該只是你的表面身份吧？你肯定不止這一點身價的。我相信錢對你來說，不是問題。」

李巖沒有否認。這傢伙是老江湖了，看人可不會像一般人那樣只看表面。

「我要請你保護菲兒的話，或許出的錢，你也看不上，而且你真的不會有這個時間。但我找不出那個人，只要他存在，菲兒的安全就不能保證。一年下來，他總會找到幾個可乘之機，尤其是菲兒有時候要到外地、外國演出。甚至進一步，我懷疑他可能也會對付我、包括我的家人，甚至在他勢力壯大之後，會對付菲兒的外公。殺手可不會遵守我們出來混的規則，外國的殺手更是。」

鄭天苦笑，「你也看到了，我和老木都不年輕了。玉成是在我的庇護下長大的，缺乏殘酷的鍛煉和競爭，能力、成就都無法跟我比。所以我必須盡快把這危險的外在因素剔除！」

李巖只是靜靜的聽著，不作評價。

「幫我！幫我找出他們，幹掉他們！主動出擊，不需要被動保護花費的時間，我給的價錢，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鄭天鄭重的說出了他的請求。

「呵，你鄭老闆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只是一個身手比較好的普通人，又如何能夠辦到？」李巖再次拒絕。

「這裡沒有別的人，就我一個老頭，不介意我跟你推心置腹吧？」

「嗯？」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應該是一個殺手，一個很厲害的殺手！」

李巖瞇眼看了他一下，並沒有泛起殺機之類的。以他一個老江湖，會這麼猜測，肯定是經過仔細求證的。而敢說出來，也肯定深思熟慮，考慮過被滅口的風險。

「鄭老闆，開什麼玩笑？就因為我剛剛玩槍？嘿嘿，不許我是退伍軍人麼？」

鄭天搖搖頭，「面對三個殺手槍戰，能夠鎮定自若，肯定不是普通人。可以用一塊牛肉打偏槍口，不僅僅是力度、準度，更重要是對時機的把握。那不僅僅是判斷力、更需要經驗依托。當日我沒有在現場，但老木也不是普通人，他的分析不會錯。更重要的是……」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緩緩的說：「菲兒對你這麼依戀，絕不是因為你救過她兩次！而是因為……當年，你也在現場！」

七百七十八

鄭天說出的話。多少讓李巖有點驚訝，因為念雨菲的態度，和從他剛才的話，都能夠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念雨菲並沒有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他們。

不過再一想，也就正常了，誠如鄭天所言，念雨菲無喜無悲、安靜如一，唯獨對他非常特別的主動接近。這就反常了，若只是救了她兩次的話，這些年應該也有救過她的保鏢吧？但肯定沒有這效果。

他嗤笑了一聲：「什麼意思？什麼叫當年我也在場？」

鄭天忙說：「別誤會，我沒有追究事情的意思。只是以我對菲兒的瞭解，光是救了她兩次，還不足以讓她對你特別的有興趣。而且她不僅僅是興趣，還是一種依戀，一種連對我、對老木都更強烈的依戀。」

「……」

「七年前，現在應該說八年前了。我們趕到的時候，家裡一片死人，包括阿雨。菲兒木然，安保系統遭到破壞，監控錄像也沒有了。我們無法得知具體的過程。但可以想像那個慘狀。在那樣一個環境裡，一群嗜血的專業殺手，為什麼會倒下了呢？連阿雨都……並不是藏身在非常隱蔽之處的菲兒，又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鄭天自顧自的說著：「這些我們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當時的我和老木，也沒有心情考慮。對於我們來說，只有兩個強烈的訊息，阿雨死了！菲兒還活著、但情況不容樂觀！怕引起菲兒最恐懼的一幕幕，我們都不敢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怎麼活下來的，是誰救了他。

後來也有心理醫生表示，讓她去回憶、面對當初那一幕，對於那個年紀的菲兒來說，可能會是承受不住的事情；但可以利用催眠的方式，讓她回想起現場的情況，知道更多信息之後，就可以更好的為她安排治療。

我們同意了這個方式，但她心裡創傷太嚴重，催眠也沒有效果，一問及當日的情形，她就瀕臨崩潰，我們不能看她受苦，後來都是避開這件事。所以一直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時候肯定有一個人、一個厲害的人，在那裡救了她、守護著她，一直保護她等到我們來臨。而在那樣狀態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對於這個從死亡邊沿拯救她、一直保護她的人，無疑會有一種近乎信仰的依戀。

這麼多年來，菲兒越來越安靜，只有遇到你之後，才有了明顯的變化。你是能夠讓她擁有普通人感情的人，能讓她快樂，讓她記掛。而這，絕不是萍水相逢的救了她兩次會有的效果。因為現在的她，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她已經見多了刺殺，也被人保護慣了。」

說了一通之後，鄭天看著李巖：「所以，我和老木商榷之後，大膽的推斷，你應該就是她心目中一直存在的那份信仰、那個讓她心靈寄托的保護神！再結合你的出手，你很可能是一個殺手中的強者。就更加確定了，當年你應該也是前往爭奪任務的一個殺手。但你在見到阿雨慘死，菲兒孤苦無依的時候，你放棄了殺手任務，而是選擇了保護她，甚至不惜對付其他的殺手！這才是我要重謝你的！」

說到這裡。鄭天再次站了起來，對李巖深深一鞠躬！

看他們兩個老江湖都已經分析到這個程度，已經認定他了，李巖也沒有再否認，「你說對了，我以前就是一個殺手。那時候正是我大量接任務的時候，趕到現場的時候，你老婆已經死了，有一個先到的人正要殺念雨菲……對於小孩，我下不了手，在我的面前，也無法看著他殺小孩，所以殺了他，救了你女兒。」

他的聲音很平靜，那樣的行為，是分不清對與錯的。救了小女孩，讓她、她家一輩子感激，但救的同時，卻殺了一個又一個的殺手，難道他們就該死嗎？只能說是跟著自己的觀念和感覺做事。

所以，李巖從來不覺得這是偉大、正義和值得人感謝的事情，所以他過後就忘記了。

說到這裡，他又冷峻了下來：「在香港的那次，也是因為巧合，我順手救的。後來那次，則是因為牽扯到我朋友，跟念雨菲並沒有絕對關係。你不會是要我保持售後服務吧？」

鄭天有點尷尬，「你救命了幾次，已經是非常難得的機緣。我當然不敢強求什麼。只是……你們也算是很有緣了，現在跟菲兒也是朋友吧？那救她最後一次、為她根除麻煩……」

他說著見李巖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立即改口說道：「當然，菲兒跟你是朋友，我還沒資格成為你的朋友，現在不是菲兒求你，是我來求你幫忙，當然不能是純粹的幫忙。不知道李巖老弟對於交易有沒有興趣？這個數！」

他說著，趕緊先豎起了一根食指，怕李巖沒有興趣，又讓步說道：「當然，你老弟是高手，殺雞焉用牛刀，對於那樣的垃圾，根本不需要你出手。你也可以讓你手下的小弟動手，只要結果一樣就OK了。」

「一億美金？」李巖還真的有了一點興趣，誠如他所說的，他不動手的話，也可以安排下面的人動手。生意歸生意，能幫上朋友的話，當然更好了。

李巖的話，把鄭天噎住了，他心裡暗道。一億美金，你當我開銀行的啊？當年張子強綁架老李家的兒子，也才勒索十億港幣，就已經是能上達中央的驚天大案了。

他本來是想要說一千萬美金，這已經很不少了，不過如果不能根除，他這是花再繼續全方位保護念雨菲上面。但李巖已經理解為一億美金了，而且那口氣也沒有驚呆，反而好像很平常一樣，讓他覺得面前這個年輕人，絕對是頂級殺手！可能一億美金的生意都經常接到！這也加大了他對李巖的信心。

「李巖老弟。一億美金的話，我拿是拿得出來的，但對我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我私人的現金存款也沒有那麼多，要是從其他生意、投資裡面一下子抽一億美金出來，影響會比較大。可能會影響到我的生意夥伴、客戶誤以為我要破產了，影響到跟我的合作關係，別人會趁機搶生意，進而對我的影響比較大。要不，我先支付你一億港幣如何？一億人民幣也行。」

在大家都綁緊美元的日子，人民幣價值要略低於港幣，可隨著人民幣的被美國持續逼得升值，已經拋開港幣一截了。一億人民幣要比一億港幣多上不少了。

鄭天努力的展示自己最大的誠意，定金付一億港幣、或人民幣的話，已經是不小的生意了，剩下的只好以後慢慢還了。

李巖也是看他說得豪氣，就試探著問了一下價格。雖然S級殺手接的任務行情都不錯，但也沒有誇張到隨便一個任務都能價值一億美金。殺手的錢要那麼容易賺的話，像朝鮮這樣被國際社會經濟政策、武器禁運的國家，完全可以舉國之力，從軍中萬里挑一的培養殺手賺外匯了。

看到鄭天咬牙答應的樣子，李巖心裡明瞭，這錢對他來說，也是頗為肉疼的事情。而且不說生意夥伴、客戶等，甚至可能會讓兒子、老婆有另外的想法，那就是解決了一個麻煩，又出現更多的後院麻煩了。

「事實上，不需要那麼多錢的。他們不值那麼多錢，只是要剿滅殺手同行，多少會讓人忌諱，會被同行視為公敵、或者排擠。但私下接了，不聲不響的做了，也就這麼一回事。」李巖先胡侃了一下，穩定了一下他的情緒，「你和木老頭猜到了我的身份，並沒有亂說吧？」

「當然！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就連玉成、菲兒他們都不知道！」鄭天趕緊保證，又歉意的說：「要是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前請你來的時候，也就不敢囂張了。」

「菲兒的外婆家族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們知道事情的重要程度，不敢亂放說。」

李巖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你們能能分析到當日的情況，他們會分析不到？你們能發現念雨菲對我特殊，他們會發現不了？你們能聯想到一塊兒去，他們不會聯想到？」

鄭天一陣冷汗，本想要拉攏一個強大的朋友，沒想到這樣說來說去，反而讓他不悅了。

「你說的有道理。但有一點你不太清楚，阿雨是已經被逐出家門的了。也就他父母還會念著她、念著這個外孫女，其他的兄弟姊妹、親友，最多在知道死訊的時候遺憾一下。過了七八年了，他們連菲兒都關心，只會防著帶回家去分家業，怎麼會關心她的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呢？所以，請放心，即便我那岳父岳母知道了，他們也只會欣慰，以他們的身份，也不可能會亂說的。如果你願意，我也會讓老木把這信息透露給他們，讓他們放心、保密。」鄭天趕緊做出解釋和保證。

他固然有勢力，念雨菲的外公家族固然有財力，可是敵暗我明，要是讓一個超級殺手懷疑、報復上了，會死多少家族核心都不知道！

李巖閉目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好吧，我姑且相信你。反正踢爆我的身份，我也不過另外換一個地方，換一個身份而已，對你們……嘿嘿！」

「一定不會！最多我們幾個老傢伙知道。而我們都是菲兒的長輩，當然盼著她好，她又是那麼的依戀你，我們只會利用自己的能量，合理的煙霧掩飾，不讓再有人聯想到！」鄭天就差發誓了。

「嗯，你能做到，能做到這一點，讓我覺得有點誠意，就當你們兩家是真的有心結交我吧。我這份誠意打個五折好了！」

鄭天剛剛還暗暗冷汗，聽到李巖相信了他的話，還為此打五折，這可就是免去了幾億港幣的尾數酬勞啊！

他在驚喜之下，趕緊道謝：「非常感謝！我們是真的有心結交，非常有誠意。」

他更加明白，李巖可以為了這一份誠意免去幾億，萬一遭到背叛、出賣，要拿回、或破壞的，就不是幾億那麼簡單了。這個人情，也是沉甸甸的啊！

「我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即便是殺手的身份，都還有朋友，何況現在的身份，念雨菲已經成為了我的朋友。對於能幫到朋友解決麻煩的，我要是獅子大開口，多少有點不厚道。再打折一半吧！」李巖繼續大方的打折。

到了這會兒，他心裡已經是答應了這一樁交易。但這是一錘子買賣，搞定了之後，就很難有生意了。你要得狠了，人都會有被宰一刀的想法，以後只會讓他們敬而遠之。而鄭天的生意要是垮了，對李巖也沒有一分錢的好處。現在的他，也是逐漸的浮出水面。有一些漂白，他希望多一點渠道。所以想要利用好這一樁生意，盡量的利益合理化、最大化。

除了這方面的利益、合作考慮，本身一億美金也是比較離譜的價格。他之前收拾美國特工，也才一百美金一條命，這群當年勉強C級，現在可能最多B級水準的殺手組織，當然更加的不值錢。

李巖也未必需要親自動手，監督一下就好，是讓『他們』成員開工、也是練兵的好機會。狙殺同行的殺手，自然要比普通人、普通保鏢更加難，也更有練兵的價值。平時不能隨便的樹敵來練兵，這可是送上門來的陪練。

所以他才會這麼大方，接連的折扣。飯不要一口吃完，也不要光吃飯，留點飯給別人，吃點菜嘛！

……

鄭天覺得自己今天的心情就好像在坐過山車一樣，一會兒來一個刺激，讓他有點應接不暇。剛剛折扣一半，讓以免勉為其難接受一億美金的他，心情激動了一陣。現在又折扣一半！簡直難以想像了！

當然，剛才折扣了一半是五千萬美金，他不會指望現在的一半，繼續是在一億的基礎上，那就變成零了。只是五千萬的折扣一半，對他來說，也是節省了差不多兩億港幣了。

兩億港幣！這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賺來的純利。

剩下兩千五百萬美金的代價，已經是他可以承受的範圍了。此刻的鄭天，覺得非常的舒爽。雖然花錢不少，但一想到能把宿仇報了，能解決困擾女兒幾年的危機。他還是覺得非常的值得！

而這，是建立在他完全相信李巖能解決掉那個人的組織！

鄭天是成功漂白轉型的生意人，準備一千萬美金、能答應一億美金的代價，豈能沒有計算？難道他會是因為李巖一塊牛肉打偏殺手槍口的能力？或者他剛才繳槍、拆槍展示的水平？

這些固然讓他有信心，但都是次要的！

真正讓他非常有信心的，是在當年，李巖一己之力，尚且可以在安全保護一個幼女的前提下，幹掉一個又一個、一波又一波的殺手。足見當時他的實力，已經遠比其他殺手強得多了！

而那個時候的他，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吧，怎麼也更像是剛剛出道不久的殺手。現在也還不到三十，是正當巔峰的時候，比起當年來，肯定不知道進步多少了。而到了他這級別，有豐富經驗，有自己的團隊，想要滅掉那個人，還不是易如反掌？

「我……我……我簡直愛死你了！」鄭天有點語無倫次。

「……」李巖一陣惡寒。「這樣吧，你剛剛說要單獨提取現金，沒有那麼多，也影響大。我給你另外一個途徑，我將在S市上一個投資公司，資金是來自海外風投。到時候，你可以以風險投資的方式，投資到我的公司。當然，這樣過來稅也不少。你也可以跟我公司合作，在香港開一個合資的公司，幫我繼續賺錢。如果是那樣的話……」

聽到李巖認真的話，鄭天也收拾起了激動，思索著他的方案。如果以投資的名義，當然會比直接提錢更好一點。他當然也能理解，李巖所謂的海外風投，肯定是他自己的錢，只是以正規方式流入而已。而他的公司，擺明就是左口袋進右口袋，只是洗錢、未必會賺多少錢。

等聽到李巖後面的話，他更是興奮。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可以節省一些手續成本，還可以安排人操作好，實現共贏，可以避免冤大頭的結果。

「沒有問題！那樣節省了流通，我也一定可以幫你打理好的！」

李巖乜斜了他一眼，又點了一根煙，看他答應的態度很好：「這樣要麻煩你管理，出人出力的，也不太好……」

「不麻煩！我的生意也不止一家，多一家而已。」鄭天能拉攏到他這樣一個朋友，以後想要幹掉誰，當然更加的靠譜了。這一點麻煩算得了什麼？

「我不能佔你便宜，你投資二千五百萬美金，公司你負責營運，到時候給我四成股權就好了。你可以先籌備，也可以等我幹完活了之後再籌備。我也不需要收你定金，你也應該不會賴我的賬。」

李巖再一次自己砍價，砍了六成收入。

七百七十九

鄭天再一次不可思議，兩千五百萬的投資，他只要四成股權，那豈不是等於實際上只收了一千萬美金？

「四成？那怎麼成？應該全部是你的！我安排人營運管理也成本也大不到哪裡去。如果你真的有心合作投資港企、港股，我可以再追加一起合作……」

「得了，就這麼定了。就當幫念雨菲和認識你這個合作夥伴，我拿出的誠意吧！」李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決定了。

鄭天沉吟了一下，他要抽出二千五百萬美金，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有心再追加的話，也是吃力的，既然李巖都已經這麼說了，他也就沒有逞能。不過……

「好吧，四成。但我不是投資專家，我也不能確定我請的人一定會賺錢，所以，為了預備未來一兩年，可能會虧欠，我個人再贈送一成，這樣虧了也不會虧了你應該得的。」

就算五成的話。也不過一千二百五十萬美金，比他最初的預計多了完全可以承受範圍的四分之一而已。跟答應他的一億美金比起來，已經佔大便宜了！李巖已經接連賣了多個人情給他，讓他覺得至少不能虧了錢。

不等李巖說話，鄭天上前握住了李巖的手，使勁的晃動，興奮的說：「合作愉快！我回去就會開始籌備，等弄好了一切之後，就會找你簽字的！」

他們的合作，是建立在力量之間，法律上的合同、簽字，不過是一個儀式。只要李巖還是一個強大的殺手，沒有合同，鄭天也不會耍花樣；反之，若他沒有了倚仗，即便有法律合同，也未必能保證的好。

這就是很現實的社會。

……

這對李巖和鄭天來說，都是人生中非常囧的一天。

別人都是提供服務的一方開價，付錢的一方砍價。這一次，李巖在對方同意的前提下，把酬金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半砍。

而鄭天做生意，付錢方面，也是巴不得能砍多少是多少。可今天卻在勉為其難答應之後，被對方打折打到心驚肉跳。最後明明比自己預備多付了四分之一的錢，反而興奮到不敢相信、有點懷疑的地步。這感覺就好像準備了一千塊去吃頓海鮮，結果酒樓說要一萬，正當狠心答應、準備籌錢吃這一頓的時候。酒樓卻一再的打折，最後降到一千塊，反而讓他懷疑有沒有問題，非要多掏幾百塊買個安心了。

談妥了價格之後，接下來就是給予信息了。

「這些年，我和老木，雖然沒能把他們揪出來，但也通過各種關係，收集到了一點他們的信息。」鄭天從口袋掏出了一個U盤，把它遞給了李巖。「都在這裡面，但對於你能有多大的幫助，我也不瞭解。或許更多的還要靠你們想辦法幫忙……」

李巖把U盤隨手裝入了口袋，懶懶的說：「韓國嘛，能有多大？一個天氣預報只需要說首都天晴、全國天晴的地方，想要把他們的隱匿的殺手組織揪出來，還不是三個手指抓田螺——手到擒來？除非他們能隱藏到朝鮮去。」

鄭天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那個人是韓國佬？」他回想自己講前因後果的時候，並沒有說到那個人是韓國人呀。

「你不是說，這幾年攻擊念雨菲的，都是他組織的人？那不就結了？我第一次遇到的是兩個韓國人，第二次也跟韓國人有關。那不就說明了那個組織是韓國人組成的？」

李巖沒有詳細說，韓國人的民族性很強、極度排外。那樣重要的組織了，那個人是不會允許有其他國家、民族的人加入。而韓國人在殺手界混出頭的也沒有什麼，幾個韓國人能恰好加入了其他國家的同一個殺手組織、又恰好都被派出來執行同一個任務，機會太小了。

他也有民族性，『他們』組織的成員，雖然未必全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籍，但都是華人。當然，即便是李巖自己，也有很多假身份和護照。真實身份護照反而很少用，因為中國的護照在國際上很不給力，能免簽證的沒幾個，雖然新聞聯播天天講中國跟其他國家世代友好，現實卻是遠不及港、台地區護照管用。

鄭天豎起了大拇指，「沒錯，那傢伙就是韓國人！我在香港還有幾分底子，到韓國能使上的勁就非常有限了。菲兒外公家族，在韓國也有生意，但他們都是正當生意人，這些完全不在行。所以揪不出他們來。」

李巖搖搖頭：「這個問題，以後你就不用操心了，從現在開始，它已經不再是你的問題，而變成是我的問題了。」

「多謝、多謝！」鄭天莫名的鬆了一口氣，李巖能夠這麼一肩挑的把問題承諾下來，正是他想要的。「我有個小請求，剿滅了那人的組織之後，能不能留下他的狗命，讓我親自來報仇？」

李巖看了他一眼。

鄭天也覺得有點過分，雖然那個人起點不高的。年紀應該也有四十好幾了，但從最初開始到現在，也算是浸淫在殺手行業快二十年了，能力不強大，經驗、技術也應該有不少。他們專業殺手幹掉的話，必須乾淨利落，要等他來手刃仇人，就會增加很大的麻煩和變數。

「哈哈……沒關係，不方便的話，你們動手就好。那能不能在動手的時候，用數碼攝像機把過程拍攝下來？我真的很想要看到他死在我面前的情景！」

李巖無奈：「買兇拍人啊？那我是不是應該再請一個導演，跟著打光、走位、逼迫他來特寫？那是虐待了，大佬，我們只是殺手！」

鄭天有點尷尬，雖然他是僱主，本來應該他說了算，但那也要看什麼級別的殺手。他也曾經是一方大佬，但在李巖的面前，卻完全沒有氣勢。對於這個高深莫測的超級殺手，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

「帶回來香港是不可能的了。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如果找到之後，先通知你一下，要是你能趕過去韓國。或許可以控制住讓你親自動手。」

「多謝！多謝！」鄭天由衷的道謝。不知道多少年來，都是別人跟他說謝謝，能讓他說出感謝的，實在屈指可數。可能加起來還沒有今天一天對李巖說的多！

「我可以走了嗎？」李巖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這一番聊下來，茶都涼了，要不是談成一筆各方面都有好處的交易，他早就不耐煩了。

鄭天陪著笑：「你這不是打我臉嗎？你要走，我還敢攔著你嗎？不過你晚上出席電影活動，又沒有去參加招待宴會，就被我們請過來了。應該肚子有點餓了吧？不如吃了宵夜再走？我也可以讓人去把你的車開過來。方便你回家呀。」

他這話間接的表面態度：我不會安排人送你回家、不會探聽你住在什麼地方。

本不想理會的李巖，想起剛才是被他們接過來的，車子還在電影院的停車場呢。如果自己回去的話，要先讓他們開車送過去電影院，多少有點麻煩。

「你等一下！」

李巖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拿出電話撥打郁小滴的號碼。

「大叔，你沒事吧？你……忙完了沒有？」小滴接聽了他的電話，立即緊張的問道。

李巖笑道：「我能有什麼事？我是想要問你一下，你回家了沒有？還在那裡等我？」

郁小滴憨笑了一下，她會等下去的這點小心思，還是瞞不過他。不過今天她真的沒有等，發現李巖被幾輛車帶走了，已經跟著過來了。「我保證！絕對聽你的話，收到你信息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那裡等了。」

她這話，也有一點小滑頭。只是說在十分鐘後收到他在車上發的信息的時候，已經不在那裡等了，沒有說她什麼時候離開的，也沒有說她回家去了。

既然她已經不在那裡了，李巖也沒有興趣再坐車回去電影院開車。反正是被他們請來的，吃了宵夜再走也不為過。

「那你早點休息，今天抱歉了，我明天再找你。」他本來是覺得郁小滴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家，也就不便再過去她家。

可這話落在郁小滴的耳中，就是另外一種解讀！她擔心李巖是遭遇了壞人的挾持，這會兒他雖然能打電話，但聽這意思，顯然還沒有解決掉。

她馬上壓低聲音道：「你身邊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不方便說電話？」

聽到她神神秘秘的態度，李巖微微一笑，以為她想要說親密情話，想到鄭天還在，實在不是一個好環境，便承認了：「嗯，是不方便，回頭我打給你。」

「那……好吧！」小滴覺得，既然不方便。就不能打草驚蛇了。

收線之後，李巖對鄭天點點頭：「你做東！」

「我的榮幸！」鄭天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他們開門出來的時候，對面客房的門是開著的，鄭天的兒子鄭玉成和之前在他房間裡的保鏢，都在裡面，關注著這邊的情況。顯然，如果大家都在走廊等著，太過於顯眼、造謠，所以他們都是在客房裡等著。

看到房門打開，兩人走了出來，他們趕緊快步的迎接了過來。

「爸……」看著笑容滿面的鄭天，鄭玉成有點懷疑自己眼花了，這是嚴肅的父親嗎？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他這麼輕鬆、愉悅的笑了吧？是跟這個人有關麼？

另外那個保鏢，即便也有疑惑，但他很明白自己的職責，並沒有多嘴、多問，只是自覺的站在了鄭天的身後。鄭天請他之後，就是把身後的安全全部信任他了。

鄭天點點頭：「玉成，我讓你在餐廳定好包房、安排好酒席，沒有耽誤吧？」

鄭玉成馬上回答：「已經安排好了，有人在那裡看著，隨時可以入席！」

「李巖老弟，請！為了不耽誤你寶貴的時間，我宵夜的主菜我已經安排好了。」

李巖看了他一眼，這老傢伙對於我還是勢在必得啊！不僅僅資料U盤準備好了，連宵夜都安排好了。看來真的要他一億美金，他可能也會付啊！

「嘿嘿，你叫我老弟，豈不是把我叫高了一輩？」李巖瞥了一眼邊上有點鬱悶的精壯男鄭玉成。

鄭玉成真的是很不解，他本來對於李巖的身份就不明白，對於父親紆尊降貴的特意跑來S市見他，已經那也不過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不想大動干戈的菲兒的朋友帶去香港見面。但也不過如此，為什麼還需要單獨會面、為什麼還要如此重視的宴請呢？竟然還叫老弟，那他豈不是要叫叔叔了？

不過聽到李巖的話，見他看過來，又不禁心中一凜，想起了有保鏢幫忙裝起來的槍。想起了之前李巖多槍、卸槍的夢幻動作。

他隱約猜到幾分，或許是父親發現這個人比較厲害，想要收攏他給菲兒當保鏢吧？有他保護的話，菲兒的安全會比以前更有保障吧？

「這邊請！」鄭玉成不敢有意見，先在前面帶路。

鄭天則笑著說道：「沒關係，輩分什麼的都是浮雲，我們各交各的！」

前面走著的鄭玉成，聽到父親這話，才鬆了一口氣，至少不需要叫這個比他還年輕的男人叔父。卻不知人家兩個人都沒有說他，指的是念雨菲跟李巖是平輩朋友的事。

那個保鏢快速把兩個客房的門關好，然後跟著後面一起往電梯方向走。之前還有幾個手下，並沒有看到，可能安排做別的事情，比如在下面餐廳包房跟進酒宴的準備進度之類的。

四個人走在頂層的走廊裡，暫時沒有交談什麼，都不是適合談話的地方，即便只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也可以等到了餐廳包房之後再盡興。於是乎，四個人只是有腳步聲。

……

等走到電梯處的時候，貌似已經有人剛剛進入電梯裡面。如果電梯下去的話，那就要再等下一部了。這是在頂層，當然是下面用到電梯的客人更多，要上來需要耽誤時間。

「等一下！」鄭玉成快步上前，示意電梯裡的客人先按住電梯，等他們一起。現在他們只是四個人，鄭天和李巖都是過了霸氣外露的地步，都是內斂得如同普通人一樣，因而並沒有來的時候一行人那樣有氣勢。

正要合攏的電梯，被裡面的客人按住了，鄭玉成也到了電梯門口，放心下來，然後轉身恭敬的迎接、等著父親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陡然發生變化，先進入電梯裡的客人，忽然有一個往前一躥，把某樣東西往鄭玉成身上一頂，頓時讓他如同挨了電擊一般抖動了起來！

那個偷襲的人一擊即中，但卻沒有戀戰，很快就退開到一邊，而按著電梯的人，卻是迅速的跨步出來，飛起一腿，從後面將鄭玉成踢得往前撲了過來！

這時候李巖、鄭天和那個保鏢走了過來，看到了這突發變故。

雖然讓他非常的意外，但李巖和鄭天都是淡定以對，那個保鏢則迅速反應了起來。他的保護對像首先是鄭天，而不是鄭玉成，所以，他第一時間是迅速的轉身觀望後面，沒有見到有人圍攏過來，沒有後顧之後，才閃身到了前面。但也沒有過去扶地上的鄭玉成，而是面對兩個襲擊者。

這一會兒的工夫，保鏢也看清楚了兩個襲擊者的模樣，知道第一個襲擊鄭玉成的，是用的電擊棒，第二個則是空手，並沒有攜帶武器，尤其是沒有槍。這不是在房間內，已經是有監視器的公眾場合了，所以他也沒有拔槍，而是緩緩上前走去，準備空手對付兩人！

第二個襲擊者，也顯然意識到了，這個保鏢將是最棘手的一個，所以開始先下手為強，身形輕盈的躍了起來，以腳踢向保鏢的頭部。

那個保鏢也不是蓋的，沒有閃避，站著不動，直接伸手格擋、硬扛了下來。

只不過那個人不僅僅是踢出一腳，在空中竟然還踢出了另外一腳，踢頭的一腳被擋開，另外一腳則踢中了其胸口，然後被擋得摔落一邊，不過卻是在一扭腰，成功的站穩了下來。

「停！」

看到這裡，李巖迅速上前，按住了正要衝上去反擊的保鏢。

「幹什麼？」保鏢頭一次開腔，冷冷的注視著李巖。能電擊鄭玉成的，肯定不會是朋友，而真正目標應該是更有來頭的鄭天。他這個保鏢，當然不能鬆懈。

「是我的朋友，來救我的。」

李巖一過來已經看到了，合力偷襲鄭玉成的，是郁小滴和李潔兩個！李潔的身手，他是不用擔心的，即便男女體能有別、打不過這個保鏢，但拼接她的輕盈身法、技巧，堅持一段時間裡不落敗、不受傷，是沒問題的。但郁小滴就不一樣，她即便是運動型少女，也只是普通人，這也是為什麼要用電擊棒偷襲的緣故。要是被那保鏢踢上一腳，可就會閃避不及受傷了。

當然，李巖自己已經在這裡，斷然不會讓他傷到郁小滴或李潔。他會馬上解釋一下，主要是知道這保鏢身上有槍，要是他毫無顧忌的開槍，要救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七百八十

鄭天看到放倒自己兒子的是兩個女孩子，先是懷疑是不是他在內地招惹過的情債，隨即才想著是不是自己得罪的什麼人。等看到李巖的動作，已經明白了過來。剛剛出來，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但保鏢還是服從命令的，在安全沒有得到確定的情況下，未必會聽從李巖的。

他馬上上前，說了一聲「冷靜」，示意保鏢先暫停下來。然後又看著李巖，帶著笑容問道：「你朋友？來『救』你的？」

他心裡好笑，李巖還需要人來救他嗎？但隨即明白過來，李巖的身法對她們肯定還是保密的，他當然也不能說出來。

李巖鬆開了那個保安，沒好氣的說：「你們那麼多人去把我請來，也不跟我預約一下，我朋友見到當然以為你們綁架我了。」

沒有再理會他們，上前來到她們兩個的身邊。「小滴、李潔，你們沒事吧？」

「沒事！這對我們來說，小意思啦！」郁小滴笑嘻嘻的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看地上的鄭玉成。

李潔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詢問了一下。

李巖當然不需要再詢問為什麼，肯定是小滴看到他被人帶走，擔心之下跟了過來。但又擔心自己幫不了忙，所以把李潔給召喚來了。而她跟蹤來的時候，李巖都沒有看到，顯然跟得比較遠，或許只是從電梯指示燈看到他們上了頂樓，卻無法確定具體在那裡。等到李潔趕來，匯合之後，才來頂樓守株待兔。

知道她們擔心，李巖先安慰了一句：「我沒事，這是誤會一場。」

這裡不方便說話，他轉身看到保鏢已經扶起了鄭玉成，便對鄭天說道：「先去吃宵夜吧！」

「請！」鄭天一點也不介意兒子被電了一下、踢了一腳。

來到酒店餐廳的時候，已經有鄭天的手下迎接了上來，一直引領他們到了包房，那裡更有多個人守候著。郁小滴這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離開了，否則那麼多人的話，光她和李潔兩個，也不方便動手了。

到了包房之後，鄭天立即吩咐，要他們通知餐廳上菜。要招待的招牌主菜，都是需要排隊、需要時間烹飪的。他就是為了不用等，所以讓人先來安排好了。

「先讓他們準備了幾個這裡的招牌菜，提前準備了，這會兒應該差不多，但不知道幾位的口味。請不要客氣，另外再點喜歡的菜餚！」鄭天請李巖他們幾個入座。

他原來準備的是他和李巖兩個人出席，其他人都沒有資格，所以這安排的也不是一個大的包房，以免顯得太空蕩了。不過多兩個人也是沒有關係的，而且他讓安排的菜，就已經足夠多人食用了，即便上過來，也不會顯得太少了。

李巖不客氣的讓她們兩個坐下，然後看了一下，鄭玉成沒有跟著進來，其他手下也在門口侍立，那個保鏢卻是跟著在包廂裡面、坐在角落。

「鄭老闆，我說……你這是夠排場，不過對於我們來說，氣氛有點隆重了，會讓我們很拘謹、壓力很大，飯也吃不好的。」

「呃……」鄭天也感覺到了。

他正準備讓所有人都出去的時候，李巖又建議道：「反正你是請我吃宵夜，你這年紀、怕膽固醇什麼的，也吃不了多少東西。讓你相陪，我們又輕鬆不下來。不如你和他們另外開個包房吧？我們會自己招呼自己，只要你記得買單就好了。」

「咳……」鄭天沒想到他會這麼不客氣，但以之前李巖給他打了幾個對折的交易，這算得了什麼？

他也只是略微的尷尬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笑著說道：「也是，我都是老頭了，跟你們年輕人一起吃飯，確實不大方便。你們慢慢吃、慢慢聊，要吃什麼、喝什麼儘管點，別給我客氣！」

「放心，我會讓他們撿貴的菜呀、酒呀上，吃不完我還不會打包啊？」李巖又給了他車鑰匙，鄭天自然會讓人幫他把車開過來。

撿貴的上，吃不完還打包……鄭天有點汗，不過也明白他這是開玩笑，就是再貴的，有十萬美金的話，也是吃到撐、喝到吐了，而那不過是他免去的零頭的零頭。

「你能不跟我客氣，我才高興呢！不打擾你們了，我換一個地方。」

包廂門還沒有關上，大家聽到老闆竟然讓李巖給趕出來了、還樂呵呵的承諾買單無限，讓他們都感覺非常的疑惑、又覺得有點憤怒。但鄭天都沒有說什麼，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只能暗暗猜測著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最鬱悶的莫過於鄭玉成了，跟其他人比起來，他還被電擊了一下、踢到撲街。可這仇顯然是不能報了。他暗暗決定，晚上一定問清楚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

……

李潔也很久沒見李巖了，那一次從郁家回來，李巖送她回去的時候，還弄了一次狠的，讓她現在不好面對李巖。

那時候李巖說因為他們的關係，讓她覺得對不起小滴，非常的難受；如果讓郁小滴知道她這樣捨己為人，肯定也會不好受的；而失去她們哪一個，他都會難受的。既然分則三個人難受、合則三個人快樂，為什麼不合在一起呢？李潔就諷刺說，那十個八個豈不是更快樂？李巖竟然樂於承認。

最後李潔惱羞成怒，決定狠狠的收拾她，知道他和郁小滴久別重逢，晚上肯定會恩愛親熱一番，所以提出她要幾次就得給幾次，至少要搾他四五次，讓他在郁小滴面前硬不起來。並說出：只要他當晚還能讓小滴滿意，不讓她起疑心，就聽從他的任何安排！要是他下不了台，就請自重，別再來搞她了！

從主動到被動，從被動到主動。最後經過兩個小時的征戰，她已經渾身無力，李巖也被搾了幾次，又有郁小滴的電話打來，才得作罷。

她事後冷靜下來，也有點事後心虛，讓李巖找個借口掩飾過去，李巖卻正式提醒她說過的約定，讓她不能反悔，也可以第二天打電話給郁小滴確認。

那日李巖走後，她雖然瘋狂得很累。卻睡不著，他的話讓她心中矛盾、忐忑。如果要說到做到的話，就真的要隨他、不管他有幾個女朋友了。也後悔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郁小滴到底才十九歲呀，不經折騰，像他這樣的老手，憑著經驗也可以應付過去。她也懷疑自己的衝動，是為了搾乾你，還是心中有點忍不住……

事後，她當然不敢打電話去問郁小滴求證，連打電話給郁小滴也沒有，甚至擔心郁小滴來電話，因為覺察出有問題的話，她就是第一懷疑對象了，打過來就是問罪的了。

頭一次為情所困的過完了一個春節，她不僅僅盡量避著郁小滴，也避著李巖。之前李巖打電話給她，都推說沒時間。原因就是不想見他，怕他提及那個衝動之下的約定。

即便是到了今天，郁小滴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也是充滿了心虛。只是那個時候郁小滴焦急緊張，根本無心覺察她的反應，隨即說出了李巖可能有危險、讓她過來幫忙的話。

一聽到李巖有危險，李潔馬上問清楚了地方，以最快的速度第一時間趕過來。雖然在路上的時候，她也冷靜的分析了一下，如果李巖有危險的話，她也未必會有什麼作用，但郁小滴幫不上更多的忙，都在現場想辦法，她當然不能不去。

她們看到只有四個人前後環繞著李巖出來，已經來不及多想，趕緊出手解決。但在發現是誤會一場之後，李潔就更加的心虛了。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郁小滴，也不知道怎麼面對李巖。可如果這個時候，先提出要走的話，又懷疑會不會太明顯、有做賊心虛的嫌疑。只能默默的陪在一邊。

只是因為她一向比較酷。李巖和郁小滴兩個人都沒有發現她的心虛、緊張、異常。

……

鄭天讓人準備的招牌菜，已經完全夠他們三個人吃了。郁小滴和李潔都吃不了多少，他們也沒有再點其他的菜。

陸續的上齊了菜、關上了包房的門，郁小滴憋不住一度的疑問了：「大叔，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被他們挾持的嗎？我雖然不在面前，但也依稀能夠覺察到，你是很意外的跟著他們上車的。他們好幾個人、幾輛車，就像是一副押著你走的樣子，而且這些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巖笑了笑：「誤會，他是一個香港老闆，很欣賞我的能力。今天也去看了電影首映式。大概是聽到我讓製片說將要投資五部電影、兩部億元大片，驚訝到他了吧，說想要跟我合作。」

「合作拍電影？」郁小滴將信將疑，「他們不會是有非法背景，想要以投資電影來洗錢的吧？」

「或許吧！反正我也不吃虧，他們能在香港立足，也是有合法外殼的。那也能方便我們的電影在香港上映有渠道、有關係。」李巖隨便敷衍了一下。

所幸郁小滴和李潔對這些都不瞭解，也覺得有這樣的可能。要是張語蓉或溫倩怡在這裡，就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了。

七百八十一

把鄭天的事情忽悠過去之後。李巖便把話題轉向了今晚的電影首映式，詢問郁小滴的觀影感受如何。

郁小滴興致勃勃的說，感覺很奇怪，平時看一部電影，都是衝著明星、或者劇情去看的，今天這一次，竟然看著一些明星在台上，也沒有什麼興奮的感覺，反而是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巖的身上了。對於影片的質量，她只能算是主觀感受的叫好了。

李巖也不能光聊《春光乍洩》的話題，因為李潔並沒有去，而她一晚上從出現就一直是保持著沉默。開始他還不覺得，後來就發現了，猜想她肯定是因為郁小滴在這裡，又曾經背叛過她，所以覺得很不自然。

雖然她一向是很酷的模樣，但到底也是人，在非任務狀態，還是有點地氣的，一味的沉默久了，難免會讓郁小滴懷疑的。

想想能讓李潔比較好發揮的話題。就是問保安公司的事情了。果然，問她過年怎麼過的，她只是說還好之類的簡單帶過。只有最後問及公司的情況，有沒有很多保安請假回家，有沒有一些保安回家之後沒有按時回來，還有人員流動等問題。這才讓李潔慢慢的多說了一點話。

這是五星級酒店的餐廳，而且還是包房、招牌菜，鄭天無疑是用心了的。這個時候，他自己再換的話，還未必還有包房，或者能準時的吃到想要吃的菜。雖然多款菜式都可以說色香味俱全，但主打的是營養、美味、美觀，當然不會在份量上很多，三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吃，竟然也大部分幹掉了。

幾次欲開口告辭的李潔，終於鼓起勇氣說：「我吃飽了，你們再聊一會兒吧，我先回去了！」

郁小滴當然是想要和李巖多聊一會兒，過了一個年，這才是第一次見到。不過看完首映式活動和電影之後，再有來這裡耽誤了不少時間，再吃完宵夜，時間確實不早了。如果還有李潔陪著，她會安心一點。

現在李潔提出要走，她雖然不捨，但也只好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她心裡是非常矛盾的。既希望李巖挽留她，大家就在酒店上面開個房間休息，只要一起聊聊天就可以了，不做其他的什麼，不算違反規定。但她自己同樣明白，兩個人都突破過那層關係了，還真的能在一個被窩裡純聊天嗎？即便初衷是純潔的，到了那個環境，就會情不自禁了，就像生日那次一樣。

再說了，兩個人在外面住酒店了，無論是家人、張語蓉，都沒有用監視器看著，怎麼能相信他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呢？

人總是如此，對於誘惑，都很有心理準備，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在關鍵時刻忍受得住。但其中失敗的比例，起碼在九成以上。

比如戒煙的人，好不容易戒了幾個月，覺得自己肯定能忍住不抽了，有時候點燃一根煙聞聞味道、或者跟抽煙很多的朋友一起。往往很快就被誘惑得失敗了。購物狂如是，有時候覺得我就去看看，絕對不買，最後還是忍不住會買；投資者亦如是，覺得自己不會貪婪，但在上漲的時候，還是覺得再捂一捂或許還會上漲，最後往往因為貪婪而失去最佳的出貨機會。

以小滴對李巖的感情，她不敢試自己的定力。即便現在說了要回去，如果李巖挽留的話，她覺得自己也會無法拒絕的。

對於這個問題，李巖卻早已經有決定了，且不說現在李潔也在這裡，單單現在和張語蓉住在一起了，有沒有回去、回去多晚，她都會一清二楚。他也不能再刺激她，加上也有工作也和月瑤商量。

「好啊，那我們大家一起離開吧，反正這裡有人買單。我也回去了，你們都開車了，不需要我送吧？」以開玩笑的態度笑問。

李潔搖搖頭，郁小滴說了一句「不用」。

她們兩個表面上都很淡定，心裡卻都有點失望。

李潔在失望之餘，也有幾分安穩，覺得李巖這是怕她難過。但也有幾分忐忑，生怕他撇開小滴又跟著自己回宿舍，要是他又提出那個要求怎麼辦？

郁小滴則是在失望之餘，多了幾分放心。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因為情不自禁的誘惑。而再次做出對不起張語蓉的信任。

……

到了停車場，開車出去，就各走各的了，郁小滴忍不住抱住了李巖，親了他一下。有點遺憾地說：「我真的買花了，本來是要上台獻給你的。可惜你沒有上台，後來又出了這麼一個誤會，我匆匆出來，都忘記拿了。」

李巖也親了她一下，笑著說道：「你就是最鮮美、最嬌嫩的花兒，看到你我就好像已經得到了很多很多的花了！」

郁小滴開心的靠在他的懷裡，貼近他的耳朵說道：「你那次用玫瑰花佈置的房間，我用手機拍攝下來了，經常拿出來回味。還有你寫的情書，我都不知道已經看了多少遍了……每次看的時候，就覺得你就在我的身邊一樣。」

李巖抱緊了一點她，拍了拍後背安慰道：「你才大一，時間還多著呢，以後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郁小滴心裡一動，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什麼含義麼？

『你才大一，時間還多著呢，以後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仔細咀嚼這句話，她依稀品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他的意思是說。我才大一，反正也是不能結婚的，以後我們一定在一起，那就是說他會在我畢業之後放棄張語蓉跟我結婚嗎？也是婉轉的告訴我，現在不用跟張語蓉爭，給他們幾年的時間。無論他們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結婚，再過幾年，想要離婚，都能讓人沒話說了！

自以為領悟到李巖內涵真諦的小滴，非常高興的說：「我明白了！」

然後鬆開了他，衝他揮揮手。興奮的小跑著跑向了她的車子。

她的反應，卻讓李巖一頭霧水，只是安慰她一句，用得著那麼興奮嗎？這是故意裝出來讓我安心的？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的一句安慰，讓她理解到了別的意思。

至於李潔，當然不會站在邊上看他們卿卿我我，早已經把她的車子開出來了。

李巖一一揮手，送她們兩個離開。

而他的車，鄭天已經讓人開車過去、在電影院停車場找到、開回到酒店來了。現在出來，吃著宵夜的鄭天也沒有高調的帶著一群人出來相送，只是讓一個過來把車給他開好。

那個經手的小弟，剛才去取車的時候，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難以想像老闆為什麼會對李巖這麼好。不過他們能貼身跟隨保護去外地的，無疑都是一些跟隨多年的手下。也是知道一點念雨菲的事，他們猜想這是小姐看上的男人，而老闆也覺得這個男人很不錯，所以很看得起他。

只是……這人明顯是一個花心的男人，能一心一意對菲兒小姐好嗎？

老闆這態度，難道是……以德服人？還是讓他要解決好感情問題，再跟菲兒小姐發展？

有可能，她們兩個很可能是被這男人邀來的，老闆就是要他們在飯局上分手！難怪會開心的讓出包廂給他們。一個是他現在的女朋友、一個是陪著來的。而他們肯定是已經分手了，所以剛剛才會那麼難解難分。

如此想著，他才覺得一切通順，也就沒有再替命不好的念雨菲打抱不平了。

那手下的反應，直接讓李巖覺得他目光怪怪的，但鄭玉成是什麼態度，他都不在乎，這只是一個小弟的反應，他當然更加不在乎。

……

回到家，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月瑤和語蓉都還在等著他回來，對於他的晚歸，也沒有表現出抱怨，反而是疲憊中帶著一份期待和興奮，詢問他首映式的效果如何。還有電影的反響等。

等到躺到床上睡覺的時候，李巖猶豫之後，還是沒有隱瞞她：「語蓉……」

「嗯。」

「其實我並沒有跟那些明星們應酬，也沒有和同事們慶功，是和一個香港老闆談了一些合作，還有……見了小滴。」

「哦。」

「她也去看首映式了，沒有告訴我。說要給我一個驚喜，在我上台講話的時候，給我鮮花。但我比較低調，沒有上台。而出來之後，又談事情去了。她等了很久，最後和她吃宵夜會才回來。」

看到李巖說得這麼清楚，讓語蓉有點驚訝的看著他：「你不需要告訴我這些的！真的，無論我和她是在一個怎麼樣的位置，那是我和她在競爭。你和她的一切，不需要向我匯報的。否則這樣對她不公平，也會讓我覺得你同樣會把我和在一起的一切告訴她。」

李巖有點錯愕，沒想到她是這樣的看法。「只是……我們畢竟是夫妻，我不想騙你。」

語蓉淡淡的笑了一下，「其實只要你不編造謊話，就不算騙我。我沒有問的，你不說，不叫騙，只能說隱瞞，這是允許的隱瞞。畢竟……你如實說出來，我聽了也不會開心雀躍。你也不自然，對吧？」

李巖默然，心裡暗道，這就是眼不見為淨麼？耳不聽為淨？是不是要進化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七百八十二

電影票房也一樣，往往首日票房，可以預估到首周，首周票房則能推論出大致的總票房。比如好萊塢的大部分電影票房，往往就是首周票房乘以三點幾。國內跟好萊塢不一樣，上映影片數量小，可操作空間大。但基本上首日的成績，也有很重要參考價值。而片方也是一樣的態度，成績好的話，就會趁熱打鐵的加大宣傳；如果已經撲街定了。往往就會偃旗息鼓了，再投入宣傳費就是賠本賺吆喝，往往也是打水漂。

而因為國內聯網、售票、統計，還做不到適時，所以電影首映之後，第二天就出現首日票房的報道，一般都是片方放的新聞，往往是有很大水分的預估，比如從一個影院、一條院線推算出全國的票房，還一般會誇大宣傳。

李巖明白這一點，也不急著去瞭解昨天首日的票房如何。至於需要宣傳還是認栽什麼的，就讓喬攀去籌劃了。相信他衰了幾部之後，對於票房數據還是會研究比較多的。只是計劃不如變化，現在中國內地的電影市場，是天翻地覆的改變。從赤壁到非誠勿擾、再到建國大業、再到唐山大地震、再到讓子彈飛……幾乎半年破一次最高票房紀錄。

雖然他是如此打算，但早上的時候，還是跟語蓉說他不去公司了，這會兒不需要在辦公室坐著。

語蓉也沒有多想，他是去參與宣傳策劃，還是去會郁小滴，她都不想過問。

……

事實上，李巖並不少找機會去會郁小滴，也不是去見李潔、或者溫倩怡她們。

他只是需要一段和月瑤單獨相處的機會——工作原因的相處。

吃早餐的時候，李巖就用眼神告訴了月瑤這個信息，在語蓉上班之後，他們也回到了樓上。

李巖把昨晚上鄭天的請求說了出來，也把那個U盤拿了出來。他也沒有看過裡面的內容。

聽完了他的複述，月瑤贊同的說：「你做的沒錯，要是這樣一個任務，就收人一億美金，以後就真的做不到他的任何生意了。以他黑道漂白的身份來說，今後都會有很多事情，是想要做、又礙於身份不便做的。他的朋友圈子，應該也有類似的事情。或許我們可以幫他接下來……」

她是先揚後抑，說到這裡，話鋒一轉：「讓他把酬金注資，在香港經營，你分股權。你這個合作構想也是不錯，省了我們洗錢的環節的消耗，還能直接投資收益。可是……他到底曾經是有染黑身份的，即便漂白了，在政治人士的眼裡，也還是帶著有色眼光看待的。會不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

李巖攤開手：「有什麼關係？哈哈，我們做殺手的，不是比黑道的更加見不得光嗎？」

月瑤搖了搖頭，輕聲提醒：「我是說……郁家。」

李巖微微皺眉，正式需要他暫時賺錢能力的。就是陳明英。突然迅速的得到一大筆海外風投，已經會引起她的懷疑。雖然何斌會處理好，不會讓追查到海外底細。就如果緊接著跟鄭天合作，又是平白得到一大筆無條件的注資，或許就會讓陳明英懷疑這海外風投，也是鄭天的。

而郁宏則是S市的現任市長，不僅僅是政治人士，而且是頗有前途的政治人士。覺悟上肯定不會低，要是他們夫妻倆懷疑李巖幫助鄭天洗錢之類的，那可能就會調查他了。

「你考慮的也有道理。反正還早，我另外再聯絡他，或許換個方式吧。」

月瑤見他已經聽進去提醒，知道他會處理好，也就不多說了。「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組織吧。一千二百五十萬美金，已經是很高的酬金了。這也是讓『他們』練兵的好機會。」

這一點，她倒是跟李巖不謀而合，覺得不需要李巖親自出手，正好是讓『他們』參與鍛煉的好靶子。

「韓國人啊。」牽涉到念雨菲老媽恩怨的事情，李巖不便細說，剛剛只是講了交易的細節。所以月瑤是打開U盤、看到裡面收集的資料之後，才明白目標是什麼人。「好年輕啊。」

李巖笑道：「什麼年輕，這是他們能弄到的二十年前的相片。現在肯定變成標準的棒子了。」

月瑤莞爾，「管人家韓國人叫棒子……那人家貶稱中國人什麼？」

「不知道啊，我又不熟悉韓國人。」

「為什麼會叫韓國人棒子呢？這個叫法我很早就知道，但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這個……好像有很多說法，不知道哪個是真的。據說人參在東北叫做棒槌，又稱棒子。朝鮮半島在過去稱為高麗，所以高麗參又稱高麗棒子。慢慢的成了朝鮮人的代名詞了。」

從歷史來講韓國一直都不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從漢朝開始，朝鮮半島一直都是中國的附庸國，國都的名字都叫漢城。到清末，清政府自顧不暇，不能幫助和照顧這個小國。日本人趁機佔據了朝鮮半島，以此為侵略中國的踏板，對韓國開始了長達四十年的殖民統治。

日本佔據朝鮮半島後，當時有很多韓國人參加了日本殖民政府的警察部隊，但是日本人狹隘的島國思想作怪，對韓國人不信任，雖然這些韓國人對日本人畢恭畢敬堅決效忠，但是，日本人仍對他們存有戒心，不給韓國警察配備武器，這些韓國人在街上維持社會秩序時，由於沒有武器，這些警察每人都手持一柄大棒上街。大棒成為了韓國警察的標誌。

當時，只要有韓國人反對日本，這些手持大棒的韓國警察便用手中的大棒狠狠的打這些反抗者。據說，這些韓國警察對自己的同胞下手，比日本人還要狠毒。他們拿著手中的大棒到處追逐著自己的同胞進行毆打。

有西方記者在朝鮮半島採訪，目睹了這一幕，還拍下一幅著名的照片。在歐洲發表了。韓國警察手拿棒子追打自己同胞的照片，震動世界。於是，當時世界對韓國警察的野蠻行為。非常不齒對手拿大棒的警察稱為高麗棒子。也就是「拿著棒子的野蠻人」，是對當時韓國警察的一種稱呼。俗話就是拿著棒子毆打他人的警察。

韓國人也就成為了西方人眼中的野蠻人。由於朝鮮，人們稱為高麗民族。所以當時西方人，對韓國人的稱呼就是高麗棒子。並流傳世界。高麗棒子，是西方人對韓國人帶有侮辱性質的稱謂。

甚至在日本佔領東三省的時候，日本人少不足以控制，叫了不少朝鮮人來管制中國人但日本人又不放心給朝鮮人槍，就給他們一個大棒。朝鮮人就用這個大棒打中國人，非常狠。參與南京大屠殺的日軍裡面就有不少朝鮮人。

「就因為高麗參，所以叫高麗棒子？」月瑤睜大了眼睛。

李巖聳聳肩，「還有說高麗棒子、韓棒子，在韓語的原來意思是指朝鮮人所穿的傳統長褲。但到了日韓合邦之後，卻變成了日本人對朝鮮人的蔑稱。當然，我聽過一個更有意思的說法。」

「什麼？」

「有故事傳說，其實『棒子』這個稱號，還是乾隆皇帝所賜！」

「……」月瑤無語，乾隆皇帝賜人叫高麗棒子？

「棒子也就是棒槌，是北京的方言，也就是愚蠢無知的意思，用老百姓的話就是半吊子。相傳，某一年朝鮮的國王來北京朝見乾隆。乾隆很高興，在紫禁城宴請他，席間有人端來一盆洗手水，為了消毒和增加香味，這盆水裡加了點花瓣和鹽。

朝鮮國王沒見識、不知道，以為是湯，就端起來喝了幾口，然後大讚好喝。乾隆見了大笑，說朝鮮國王『你真是個棒槌啊』。朝鮮國王不懂啊，以為皇帝封他什麼大官哪，趕緊謝恩。從此朝鮮人就叫棒子了。」

月瑤一邊看資料，一邊聽他胡謅，被他的故事給逗樂了。

「那鬼子呢？為什麼我們管日本人叫日本鬼子？」

「這個嘛……」李巖想了想：「這個，我只記得不確定真偽的故事。」

明朝以來，沿海一帶都受到日本海盜浪人的侵襲，那時大家稱日本海盜為扶桑「倭寇」。甲午海戰前，李鴻章出使日本，談判結束，雙方舉行聯合記者會，日本人不但要在世人面前炫耀武力，還想在文化上玷污清國。

記者雲集後，日方突然提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我們日本有上聯對不出下聯，只好求於漢字發源地的人了。說完亮出白絹上書寫的上聯：騎奇馬，張長弓，琴瑟琵琶。八大王，並肩居頭上，單戈獨戰！

大意是我大日本兵強馬壯，駕馭的是奇異的千里馬，張的是長弓；文的也不簡單，光『大王』就有八個，他們都有雄才大略。示之以文德，陳之於武功，日本「單戈獨戰」可踏平中國。都是能拆字的組合，整體意思有很跋扈。

不過李鴻章後來被稱之為東方的俾斯麥，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他現場發揮，大筆寫下聯：倭人委，襲龍衣，魑（chi)魅(mei)魍(wang)魎(liang)，四小鬼，屈膝跪身旁，合手擒拿！

這也是用的組合拆分的字，連起來的意思就成了：「倭就是倭寇，來偷大清龍衣，不過是一群屈膝跪身旁的魑魅魍魎小鬼子而已，我們合手就能擒拿。」

月瑤笑著搖頭：「不大相信，琴瑟琵琶八大王、魑魅魍魎四小鬼的故事版本太多了。我記得一個是說八國聯軍的，他們以『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來宣揚八國侵略清朝後，在中國作威作福。被人對了『魑魅魍魎，四小鬼，鬼鬼犯邊』，諷刺四方小鬼都來侵略中國。」

「我也看過這個故事，不過這個只是諷刺、甚至有點無奈的幽怨。『屈膝跪身旁，合手擒拿』才有氣概、氣勢啊！」

其實中國古代，就有用「鬼子」罵人了。至於用來罵外國人，是因為歷來中國人，以天朝上國自居，少數民族建立的國家，都是稱之為番邦、蠻夷的貶稱。甚至中原人對邊陲都有貶稱，比如說稱呼南方人為南蠻。

這些還是民族、文明程度的鄙夷，但對於西洋之類完全不同人種的，就因為怪異的外形而稱之為鬼子了，意思是長得像鬼怪一樣的人。比如說羅剎國（俄羅斯）的羅剎鬼；鄭成功趕走的是侵略台灣的荷蘭紅毛鬼；到清末，錯過大航海時代的天朝，都是被西洋人侵略，來的洋人越來越多，就憎稱作「洋鬼子」。就是到了現在，香港人也習慣叫老外「鬼佬」，黑人則是「黑鬼」。

到後來日軍侵華，本來是一衣帶水，只能算是蠻夷的日本人，也被大家痛恨，降格為「鬼子」，但他們又跟我們一樣，不是紅髮、金髮、碧眼、藍眼、或者白人、黑人，叫「洋鬼子」不合適，就特稱為「日本鬼子」了。

……

月瑤一邊和李巖閒話聊著棒子、鬼子的典故，一邊也在認真的查看鄭天他們收集到的資料。雖然很少、不全面，但數年下來，結合木老頭回憶早年的線索，也多少有一些。

只是大略的看了一下，她就鄭重的說：「這項任務，看來比我想像中要更艱難一點。這個人已經涉足殺手界近二十年，遠比我們的歷史長得多，完全可以成長為一個厲害的組織！」

李巖倒是很樂觀，「這東西還是需要運氣、機遇和成員天賦的，跟時間不成正比。在七、八年前的時候，他們這個組織才勉強算是C級水平。相信裡面真正達到C級殺手的，也沒有幾個。難道這些年，他們還能蛻變飆升不成？」

他的話，讓月瑤有點想笑，「你這話……怎麼聽著有點老氣橫秋的味道？」

「茄～～我都是是快三十的人了！難道沒有老氣橫秋的資格嗎？」李巖撇嘴笑道。

確實，不僅僅年紀，更重要的是是他的資歷，讓他完全有老氣橫秋的資格指點江山。

「可你別忘了，『他們』還不到七年呢。你的組織從零開始，都已經混到A級，這還是不計算你在內的水平。你就不允許人家在當年已經C級的基礎上，七年進步到A級？甚至S級？」

李巖笑而不語，如果這個人的組織真的有S級水平，就不會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只要裡面有個別殺手達到了S級，念雨菲也不會遇刺多次還平安無事了。

看他的樣子，月瑤搖搖頭，提醒了一句：「你別忘了你剛才說的，這人和那個鄭天是有仇的，組建殺手組織，賺錢是其次，報仇是根本。他可以忍耐十年、二十年，就不能保持低調嗎？」

李巖琢磨了一下，那個韓國人能跟念雨菲老媽的家族結交得上，相信沒落之前，還是有頗大根基的，估計是趕上韓國經濟騰飛年月起來的。衰敗之後，他無法跟念雨菲母親聯姻借勢，已經讓他心懷怨恨要報復，而他自己也沒有能力恢復家族興旺，足見那是比較龐大的家業。

後來被完全打垮了，想要通過見不得光的殺手行業來賺回家業，顯然是不現實的。而這個人早已經走入極端了，既然無法通過殺手來賺大錢恢復家業，那他可能真的就把目標放在報復後來打垮念雨菲母親了，錢可能就賺到夠下面的人分就滿意了。從他這些年一直鍥而不捨追殺念雨菲就可以看出他的執念。

「好吧。不輕敵，提高他們的危險級別。但我們還是可以應付得了吧？」

月瑤笑言：「有你肯定應付得了。如果只是他們的話……我想他們會很樂意新年一下子很多人有工開。那幾個呢？要不要中斷他們的訓練？」

李巖知道她說的是風無情、石建恩和劉燨幾個，他們是組織裡面最強的，各個都達到了A級殺手的標準，上次也讓他們參與了S級任務的鍛煉。如果這個韓國殺手團還是C級水準、或者只有B級水準，不需要他們出手也問題不大。但在不清楚實力、人數等具體狀況之前，讓他們幾個參與，還是比較有把握。成員受傷還罷了，一旦折損，損失就挺大的。

「先安排人進入韓國吧，盡量的收集資料。具體動手的時候，把他們幾個也安排過去。這不算中斷，跟同行殺手的實戰，是最好的訓練！」

月瑤同意這樣的安排，再怎麼樣的辛苦訓練，也不過是鍛煉自身的能力，還是只有臨陣殺人，才能刺激感覺達到巔峰。——李巖當然不能把『他們』的訓練，也跟當年他經歷的那樣以殺光夥伴來刺激訓練。

七百八十三

在和月瑤商量完了幫鄭天解決韓國殺手團的事情之後。李巖離開了家，但他也沒有去公司。公司現在的重心是幫著宣傳《春光乍洩》，沒他什麼事情，有事情也會打電話請示他。

他是準備去見李潔。

昨晚上回來之後，向張語蓉說了見郁小滴的事情，之後也讓他想起了李潔的反應，進而想起了年前的那一次約定。

雖然這是利用她不理智衝動下的言語約定，但不得不承認，這是非常難得的突破口，如果不把握的話，以後將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沒有打電話給李潔，直接來到了捷銳保安公司的辦公室。

很多保安過年的時候，都是沒有放假的，必須在別人過年、休息的時候，替大家站好崗。即便是捷銳辦公室這邊，過年也是有人值班的，以應付可能發生的種種事情。而現在，則大家都已經開工上班了。

李巖是顧問職位，不需要每天來這裡按時上班的，但過了一個年假，來一趟也是情理之中了。

改革到現在。大家基本上都接受了，而新的經理趙城堯也頗為能幹，即便他的資歷不足以服眾，但卻能通過成績來證明。無論是對內管理、對外招聘，還是拉客戶，都顯示出了不凡的手段。

拍賣會、以及後來趙贇來尋釁時候李巖的表現，都早已經讓趙城堯對他折服了，不在覺得他是靠關係的所謂顧問。見到李巖的時候，趙城堯熱情的說了一些新年祝福的客氣話，又說電影《春光乍洩》，他昨天已經趕去電影院看了，對於裡面捷銳保安的群眾演員出場，裡面出現捷銳保安的名字、Logo都非常滿意。

李巖也隨口問了一些工作上的問題，他這個顧問，可是在大方向上面參考，具體的事務，是不予理會的。

趙城堯顯然也瞭解這些，雖然跟他帶有匯報性質的說了一些工作安排，但都沒有深入，知道他來這裡主要是找李潔，即便真的有方針性的規劃，也是會和李潔商量之後，通過李潔落實到他這裡。

和趙經理聊完了，李巖來到了財務主管黃櫻那裡。這是在公司，黃櫻還是頗為靦腆的。她小聲的告訴了，說護工保姆已經上班，並且照顧的還不錯。讓她可以放心的準時回來上班，也不需要急著往家裡趕。又說她媽媽叨念著李巖，如果他有時間的話，歡迎去坐坐。

至於她自己要不要和李巖「做做」的問題，經過那次的大膽之後，她已經不好意思，等著他的安排，當然不會在公司談論這樣的事情。

對於李巖和李潔的關係，黃櫻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在她看來，李巖和李潔本來就是好朋友，又是公司的顧問，新年回來之後，他要來這裡看看，要和李潔商量一些大問題，是非常正常的。

和黃櫻說完話之後，李巖來到了李潔的獨立辦公室裡面。她現在也開始適應做老闆這個新角色了，以前她做經理，和李乘風一樣，工作都很混亂。辦公室的事務安排也是，能守成就不錯了。現在有職業的經理打理公司的一切，李巖又讓她除了撇不開的老客戶之外。不要再自己親自去做那麼多保鏢了。

所以她早就開始看一些管理的書籍，每天查看相關行業、政策的新聞，在不同類型的企業、公司、小區等方面，捕捉生意的契機。

「不錯、不錯，傻……小潔還是挺用功的嘛！」李巖不請自進，過去見到她一邊利用電腦查資料，一邊在桌上翻開一本書，不由得讚道。

李潔見是他，有點無奈，該來的總是要來！避也避不了。不過對於他剛剛的話，卻是沒好氣的說：「你直接叫我李潔，或者傻妞都好，別叫什麼小潔！」

李巖過去她身後，身手在她肩膀上幫她揉捏起來，笑著說道：「這不是沒有其他人嘛，你喜歡傻妞啊？那可以在我們更親密的時候叫。」

「……」他雖然沒有亂摸，但李潔還是豎起了肩膀，感覺他的揉捏不僅僅不能讓自己放鬆，反而更加肌肉僵硬。「你說就說，別動手動腳好不？」

「我看你一會兒低頭看書，一會兒看電腦，肯定脖子酸、肩膀硬，幫你揉揉。」李巖看出她是自己很上進的看企管書籍，對於不懂的術語、理論，就上網搜索更詳細和簡單的解釋，心裡也是頗為欣慰的。

李潔雖然有心上進，但她讀書不多，只是初中之後念了兩年中專，起點比黃櫻都差很多。其實學歷倒是其次。因為上完初中的人都有最起碼的自學能力，就看個人意願如何。她是因為從小崇拜父親，重心和興趣都在練武、學習保鏢知識上面，對於看書什麼的實在沒興趣，李乘風也沒有什麼教育水平，沒有重視好。

所以她缺少積累的基本功底蘊，現在「棄武修文」，當然比較辛苦。而且一看就是一般人都會覺得枯燥乏味的企管類專著，有沒有人指點的自學，自然非常吃力。本來她就有點煩躁，李巖這關心的話，在她聽來，多少有點刺耳，以為他是故意諷刺。

「我就是這水平，很多我都看不懂，英文名詞更是一個都不認得，不靠百度我就看不下去，那又怎麼樣？」

聽到她的負氣抱怨，李巖哭笑不得：「拜託，我沒有諷刺你，我是真心的鼓勵、讚美你，為你的上進而欣慰……」

「哼！不用安慰我，我覺得自己就做保鏢也挺好的。我坐在這裡。反而像是一個吃閒飯的。去做保鏢的話，還能有一些收入，能把新增加的人員薪水開銷等掙回來一些。」李潔把自己不止一次氣餒時候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李巖聽到這話，停止了給她的肩膀按摩，覺得她現在需要的，不是肩膀的按摩，而是心理上的按摩。

他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在她邊上坐下，認真看著她：「這應該是你學的很煩躁時候的想法吧？你冷靜下來的時候，還是會繼續，對不對？」

李潔到現在也能看出。他不是在嘲笑自己，而是真的關心。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我都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我真的不是這塊料，或許我就適合做個保鏢吧。」

「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放棄的話，豈不是又倒退到以前的地步？」

李巖看著她，不等她回答，繼續說道：「不，是比以前還不如！以前你還是公司的經理，掌握著整個公司，管理團隊即便比較水，至少還是怕你的，你有著絕對的權威。你現在要把自己徹底變成保鏢了，是不用想那麼多、煩那麼多。

可萬一要是現在的經理有異心呢？反正公司的規劃你不懂，財務、收支、拓展什麼的你都不懂，他要是慢慢把公司掏空怎麼辦？另外搞一個公司弄走員工、客戶怎麼辦？或者直接讓公司完全變成他主宰，讓捷銳換成他的，你怎麼辦？」

李潔目瞪口呆，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現在她父親對她期望很大，盯著老兄弟、老屬下的壓力支持她改革，要最後結果把父親的心血敗了，那就真的對不起父親了！

「我看……趙城堯不是這樣的人吧？」

李巖苦笑：「我只是打個比方。他雖然未必是這樣的人，但他也只是一個職業經理人。公司經營好了，他可以那獎金、加薪水。公司垮了、敗了，他拍拍屁股走人，東家不打打西家，還是一樣的可以去應聘經理、主管。你呢？你走得了嗎？你背負的不僅僅是你父親的期望，還有以前跟著你們的老員工的期望！」

「知道了……」李潔垂下了頭，又吶吶的問道：「那我該怎麼辦？現在公司就是趙經理在管啊。」

「你要做好老闆的位子，你們才是公司的擁有者。你不能做甩手掌櫃……」說到這裡，李巖自己有點汗顏，說起甩手掌櫃，他自己倒是做了很多年，要不是月瑤，『他們』也發展不起來。

「那怎麼做老闆？讓他們怕我？不服就訓斥？打他們？」李潔傻傻地問。

李巖被她噎住了，以前上下保安都服她、怕她，估計除了是李乘風女兒的話，就是用拳腳說話。一點不輸於他們的緣故吧！

「咳、咳……這個情況不一樣了，以前你管理保安，可以以武服人，現在不同了。比如黃櫻吧，你要是懷疑她的財務管理有問題，一拳一腳過去，以她的瘦弱，豈不是要被你打倒了？」

「我也是打個比方……又不會打你的黃櫻。」李潔小聲嘀咕了一下。雖然她也沒有懷疑過李巖和黃櫻，但提到李巖的時候，黃櫻的表情，還是讓她很難覺得他們只是普通朋友。

李巖不想這個時候，跟她討論黃櫻的問題。等會兒還要跟她討論她的問題呢！

「無論是趙城堯也好，其他人也好。他們都是做事的，你才是老闆！老闆不需要著眼於小事情，事必躬親只會把自己累垮，你需要的是做好監督的工作。公司各方面的狀況，你都要監督得到，還要抓大局，其實一點也不輕鬆，根本不會讓你閒著。只不過你現在毫無頭緒而已，還沒有從打女的狀態走出來而已。」

打女……李潔有點汗。

「詳細一點來說，你看這些書，肯定是有用的，但要選對，不能覺得那本書名氣大、或者有來頭就看哪本，也不是所有的理論知識越多越好。而是要對應捷銳現狀，然後展望未來一年內的狀況來學！比如傑克韋爾奇的書，很多知名企業家都推薦說好，但你去看、去學，可能收穫不大，因為他的管理是建立在通用這樣龐大集團的基礎上。只有管理大企業的老闆們，才能領會到、或者運用得到。」

李潔認真的聽著，頻頻點頭：「那你有沒有什麼推薦的？」

李巖搖搖頭：「我也沒有做過老闆。不過以現在捷銳的環境，我想你起碼要有一定的財務知識，對於現在開始專業化、並將越來越專業的財務報表之類的要能看得懂。這方面可以跟黃櫻學，她是去上課學的，你不需要太深入，看得懂，不會出問題就好。還有就是趙城堯的各種文件、報告，各種安排，要能看得懂，並要比他看得更遠一點……」

「就像去年拍賣會那次，你看得比較遠一樣？」

「差不多吧。而要做到這些，就需要瞭解市場，瞭解政策等。當然，更加少不了要和你下面的保安隊長們保持好聯繫，他們是公司的支柱！起承上啟下的作用，從他們那裡，你可以得到一項安排、一項規定在下面的真實反應、執行程度，這可以用來參考。更多的，就需要你自己摸索了。當然，我這個顧問也會幫你的。」

李潔點了點頭，記住他說的話，琢磨消化了一陣。

「還有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我知道的很多東西，也是靠自學得來的。包括我啃了一些心理學、哲學、甚至玄學方面的書，也是一點一點慢慢啃的，也會利用網絡搜索來找自己不懂的概念更通俗易懂的說法。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覺得……」李巖指了指她桌上的書和電腦開著搜索，「……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其實都是找資料，以前大家上圖書館，現在電腦上更方便了。」

李潔知道他會特意說這麼一段，是想要給自己更多的信心，以免自己氣餒，「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為了我爸的心血，為了你……的鼓勵，我一定不會放棄的。」

看她已經沒有了之前煩躁的情緒，李巖知道她已經聽進去了，至於具體的效果如何，就要看她慢慢的摸索、嘗試了。

他的心也輕鬆了下來，「就口頭上謝謝一句這麼簡單？」

「那……」李潔茫然：「請你吃飯？我可沒有你見識多，知道哪裡好吃呢。」

李巖笑著搖搖頭：「我今天來的正事還沒有說呢，等我先說完正事吧！」

「什麼正事？」李潔覺得剛剛的事情，對於她來說，就是非常重要的正事。

「我記得在過年前的時候，我們曾經有過一次約定。某人說要把我搾乾，要幾次就得給幾次，讓我在小滴面前硬不起來。還說我要是在小滴面前露餡、下不了台，就請自重，別再來搞她了；只要當晚還能讓小滴滿意，不讓她起疑心，就聽從我的任何安排。有沒有這事？」李巖笑瞇瞇的湊近了一點。

他一來的時候，李潔就考慮到他是會來說這個問題，但因為看書的事情，情緒的發洩，延伸到他對她的一番指點。等到說完，她已經忘記了那件事，現在聽到他說起，才知道他一點也沒有忘記這個「正事」！

「有……有嗎？」她想要矢口否認，但卻不自覺的先心虛起來。

「你沒有打電話給小滴驗證，對吧？」

「……」

「不過你也看得出來，小滴並沒有發現，是吧？」

「……」

「從你昨天一聽說我有事，就馬上趕到現場來看，也還是喜歡我吧？」

李潔被他的一連串逼問，弄得有點煩躁，沒好氣的說：「好吧！你想怎樣啊！」

「兌現諾言嘍。」

李潔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一點，盯著他問道：「怎麼兌現諾言？讓我瞞著小滴，做你的地下情人？」

「非也，是和小滴一樣，都是我的女朋友！」李巖認真的說：「適當的時候，也就是她也能接受的時候，我會把我們的情況告訴她。」

「……」李潔無語的看著他，覺得他太異想天開了。

她是沒有其他男人看得上，也就他合適，而且已經是他的人了。即便如此，想要讓她接受，也是很難的，現在是抓著話語把柄來說事。像郁小滴那樣家庭背景的女孩，能同意嗎？

李巖看出她的懷疑，微笑道：「放心，其他的我來努力。連你都沒有打我，她肯定也會最終同意的。」

「好了、好了，以後的事情，那就以後再說吧。你要是沒有事情了，我要開始看書了。你已經耽誤我不少時間了，你在我辦公室呆了那麼久，別人也要誤會我們……又計劃什麼新政策了。」李潔真的怕他會在這裡弄出什麼親密的行為來，要是讓公司的同事看到，以後哪還有威信面對他們呀。

「還有一件正事……」

「還有什麼？」李潔皺起了眉頭：「我都說了答應你了……」

「不是我們的正事，是你爸的正事。」李巖微笑道。

李潔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因為他剛剛說他們兩個的『正事』，現在又說她爸的『正事』，讓她聯想到是同一類事情。她母親去世多年，父親沒有再結婚，現在李巖竟然要談她父親的『正事』！這心操的……

「是我爸讓你來說的，還是你自己的主意？」她努力壓抑自己不好的感受，淡定的問道。

「當然是我的主意，這不能讓你爸知道，才能有驚喜！男人嘛，都難得有驚喜的。像他這個年紀的男人，再不驚喜一下，以後會越來越無聊了。」

李潔拳頭揚了起來，對著李巖揍了過去！

七百八十四

李巖迅速出手。抓住了她的拳頭。

他不解的微微皺眉，「我說傻妞，我確實喜歡你是一個很酷的打女，可也不能隨便出手打人，野蠻女友、暴力傾向可要不得。」

「哼！你該打！！」李潔使勁抽了一下，沒有把拳頭抽回來，但臉色卻更是不悅。

李巖一鬆手，讓她把拳頭抽了回去。而他也順勢挪動凳子，到了她的邊上，然後迅速的把手搭在了她的胸部，隔著衣服握住了其中一隻秀乳。

「我怎麼了？莫名其妙！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可要在辦公室好好懲罰你一下了。」李巖舔了舔嘴唇。手中的彈性，讓他慾望騰升。在辦公室裡面，他只有和海芙玩過。無論哪一次，都是非常的刺激。

不過那也只是在下班、沒人的時候，而現在可是外面還有人上班，他進來的時候，也只是把門關上，為了不讓人發現曖昧，並沒有特意的鎖門。一般來說，不會有人貿然闖老闆的辦公室。但如果遇到什麼突發的急事，或者遇到那個脾氣急躁的同事，闖進來可見麻煩！

而這隨時可能被人撞破的風險，也加大了刺激的程度！他本來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李潔可以揍他，他抓住了之後，可不能換一拳頭，那當然就還上一掌了……現在則有點不忍釋手了。

看他竟然在辦公室輕薄自己，讓李潔臉色愈發難看，又羞又怒之下，讓她聯想到剛才答應的事情。看來他是覺得自己已經答應他了，所以更加肆無忌憚了！現在尚且如此，以後還不知道要被他怎麼欺負呢！

驀然間，她的眼角滑出了一行委屈的清淚……

李潔流淚了！

像她這麼堅強、這麼酷的女孩子，竟然流淚了！

可想而知，現在的感覺，對她來說，是多麼的強烈！

李巖苦笑，把手縮了回來。「我不是要非禮你。只是……我是一片好心，你卻二話不說，突然就要揍人。難免讓人覺得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好了，別哭了，我不懲罰你了，行吧？」

在他鬆手之後，讓李潔的感覺稍微好受了一點，她又堅強了起來，氣道：「你才是狗！你哪裡按了什麼好心？你自己花心。到處留情，還要帶壞我爸！這還叫好心了？」

李巖大為奇怪，「我什麼時候要帶壞你爸了？你爸張口就是『賢婿』，我都不敢怎麼和他聯繫，怎麼能帶壞他呢？難道你指的是抽煙？我們是都抽煙很凶，可那跟我沒有關係啊！」

「哼！你就裝無辜吧你！你剛剛說我們兩個的『正事』，又說我爸的『正事』，跟你沒關係？她媽雖然去世多年，可我爸一直愛著他，從來沒有想過再婚，哪裡向你一樣？你現在倒好，竟然要出主意，幫他操辦『正事』！……哼！我明白了，你是嫌我爸會催你跟我結婚，所以想要先讓他結婚，送個女人堵住他的口？」李潔氣憤得不行，胸口起伏不定。

李巖目瞪口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她的思維怎麼這麼跳躍？竟然這都能聯想到一塊去？

難怪她會問是誰的主意！

李巖拍了一下大腿，苦笑無語，當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還說「當然是我的主意。這不能讓你爸知道，才能有驚喜！男人嘛，都難得有驚喜的。像他這個年紀的男人，再不驚喜一下，以後會越來越無聊了。」

她都已經聯想到那方面去了，還在強調男人的驚喜，豈不是更加讓她誤會？還說那個年紀的男人，再不驚喜，以後就會越來越無聊的，豈不是配合了五十歲了，再不找個女人，以後有了也忙不動了？

「你想歪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的思想不歪，怎麼怕別人想歪？」李潔不信他還能掰圓。

「我說的正事，是真正的正事，並不是像我們兩個人的那回事。」李巖歎了一口氣，「你忘記了？你曾經說過，你父親快到五十大壽了，一定給他好好操辦，盡可能的召集多的人回來，不求禮物、禮金，只要一份心意就好。」

李潔錯愕當場！

他說的正事……難道竟然是我爸五十大壽的事？

「當初在H市酒樓遇到你的時候，我們一起吃飯，你說起捷銳公司的情況。說你們父女兩個忙來忙去，都沒有賺錢，只是為了一些退伍老兵，一些年紀上了四十歲不好找工作的安頓工作。我說其實也也賺了，只不過賺的不是錢，而是人心！你們那些保安都是一些實在的漢子，接受了幫助。也會記得好的，你們家沒有虧待大家，大家同樣能夠感受到的。我還開玩笑地說，萬一有一天你爸要是登高一呼，肯定從者如雲，大家都會聚攏過來，為他賣命！」

李巖又提醒了一下。

他真的說的是那正事！自己卻誤以為是……李潔鬧了一個大紅臉，訕訕的說：「你還記得啊？」（詳見第一卷447章）

「怎麼不記得？雖然你沒有告訴我詳細的時間，但現在都過去幾個月了，年都過完了，這段時間裡，也沒有聽你說起過，就算你不想告訴我，我那老丈人做大壽，也一定會告訴我這個賢婿的。所以肯定沒有錯過，而且也應該快到了。」

「嗯……」李潔又是慚愧，又是驚喜，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那時候跟他說的話。這是不是可以證明，他心裡是真的有她？

看她這個模樣，李巖放心下來了，誤會總算消除了！

他又伸出了手，這次是雙手，一起按在了她胸前雙峰！

「你又幹什麼？」李潔哭笑不得。

「懲罰啊！誰讓你誤會別人、還亂打人了？」

「你不是說……不懲罰的嗎？」

「呃……那就是提醒！提醒你遇事要冷靜！」

冷靜……李潔冷汗。你這樣讓我還能冷靜嗎？

「哼哼，說起來，我想起我們還有一個賭約呢。」

「什麼賭約？」李潔問完，又小聲的抗議：「你別亂動好不好？」

不自覺抓了抓的李巖，繼續按著。

「你當時說可能不會有多少人來，我說至少有九成！為了驗證我的眼光，決定賭一次，只要你全部發出邀請，答應來的要是低於八成，我就認輸，你辦壽筵的開支。全部由我買單！要是我贏了，你就要請我吃十頓飯，還要吻我一下，是嘴巴對嘴巴的吻！」

得到他的提醒，李潔汗顏，她是記得有這麼說過。可是那次不久之後，就因為保護任務太難了，來殺朱利安阿桑奇的，都是美國行動特工精英，根本不是他們幾個保鏢能夠管用的。在生命可能到了終結的時候，她選擇了在最後時段，體驗一下戀愛的滋味、體驗一下成為一個女人的感覺。

既然整個人都給了他，那開始覺得他有色心的一個吻的賭約，自然也就不算什麼給過濾了。

想起當初，李潔恍如隔世。她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那時候故意這麼說，是不是因為聽了我的話，覺得我不能用公司的錢，自己也沒有什麼繼續，操辦宴席的錢會不足，所以想要幫我？」

李巖眨眨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也可能是我想要得到你的吻哦。」

李潔沒有再問了，無論是她說的、還是他說的，意思都差不多，說明他那個時候，心裡也是有她的，而不是因為跟她上了床的、純粹大男人負責的態度，或者說不是因為上床之後，才有想法的。

「你還堅持這個賭約？你這個顧問應該知道，現在所有的保安、保鏢們，都不可能同時有空，至少會有三分之一到一半以上的人會在值班。不說發請帖給一些離開的人，就是現在所有的員工，也到不了八成，你是輸定了。」

李巖笑道：「我已經贏了你，輸了這一點又如何？」

「……」

「好吧，我直說吧。那時候我想要幫你，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但現在你是我的女人，你老爸就是我的岳父，我要出錢幫他搞一個壽筵，你不會不接受吧？」

李潔沉默了一下，只能默認了。反正即便她不默認，他去找父親的話，父親也會是樂呵呵的。

「嘿嘿，你放心，我的身份，也跟你透露過一點。我賺的錢多，別怕，吃不垮我的，會有錢養你的。而你，如果覺得要自己出錢才爽的話，那就別想著做保鏢了，好好做好你的老闆，今年發展下來，公司的收益肯定會大增的。」

「……」

李潔在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又有不同的想法了。那樣大操大辦的話……好像不太好。」

「為什麼？」李巖有點奇怪，不過好像民間比較在乎的是過六十大壽。

「之前我們捷銳就沒有收取下面保安們的佣金開支等，基本上從客戶那裡談到的報酬，都支付給大家了。可改革之後，我們跟其他的公司一樣，收取了一定比例的資金用在改善公司和擴張方面。你知道，這曾經引起很大的反彈，到現在才稍微的適應下來，或許對於很多人來說，心裡都還是不平衡的……」

李巖笑了：「你是怕大家都覺得你們只是找一個為了公司前景的理由，其實就是自己撈錢？一向節儉的老闆，大擺宴席過壽，用的就是從他們那裡摳來的錢？」

李潔點點頭：「而且按照傳統習慣，誰來也不會空手吧？無論是買禮物、還是給禮金，對大家又會是一個負面的感覺。即便不用花多少錢，人一多，就給人撈錢的感覺了。」

李巖本來只是想要幫她完成那個心願，讓李乘風好好的過一個大壽。但現在聽了她這話，也覺得是不大合適。如果公司完全的上了軌道，已經壯大起來，讓原來的老員工，收入也回升了，那大家自然不會有那麼多的話說。

而現在不過是才剛剛起步，一切都還只是美麗的願景。李老闆不親自幹活了，小李老闆也不幹活了，花錢、摟錢越來越會了，甚至會讓人懷疑他們父女是不是要幹一票就倒閉公司。那樣就沒意義了！

「大家心裡先有了這樣的想法，即便我公開說是我出錢贊助，大家也會以為這是公司的錢。那我們換一個思路吧！」

「什麼思路？」李潔還是很關心的。

李巖沉吟了一下：「你以前說你爸是一個老兵……」

「對啊，我們大部分保鏢、保安都是退伍的老兵。」

「不，說的是你爸！」李巖想到了一個點子。「老兵們，最在乎的是什麼？」

「是什麼？」

「人生有三大鐵的哥們關係。同過窗、扛過槍、分過贓！就是說，同學、戰友和同一條賊船上的人，是三種最鐵的關係。」其實李巖聽說的是『四大鐵』，還有一個『嫖過娼』，但這不便跟李潔說出來。「所以，你爸無論對其他老兵多麼照顧，在他心裡，敢情最鐵的，無疑還是他當年的戰友！」

李潔認真的聽著，舉一反三的問道：「你是說……我們把我爸以前當兵時候的戰友，都請過來給他過生日？」

「這當然是最好的想法。但現實可能做不到，大家都是五十的人了，有自己的家業、子女，而且又是天南地北的，能夠聚集起來是比較困難的。不過我們總是要試一下，以這個名義讓他們一些老戰友聚會一次，也是有吸引力的事情，應該多少能來幾個吧！」

李潔興奮了起來，「是啊！有一些應該是他久未見面的了，能夠來一個，也比一般人十個都強啊。公司的人，想要聚集比較容易，他們可是越來越難了。那我們要怎麼做？」

李巖白了她一眼，「當然是你想辦法把名單打聽到，最好不是跟你爸自己，才能給他驚喜。有熟悉他的人，或者你認識的他的戰友什麼的，不僅僅可以打聽消息，也能讓他們幫忙傳遞這個訊息。我們可以報銷所有的來回機票、酒店住宿什麼的。我搞定！這只要不公開的話，就沒人說話了吧？」

李潔思索了起來，似乎在想有沒有這樣合適的人選。然後又說道：「我覺得這樣不太好，不是想要給你省錢，只是我覺得……如果我們說報銷大家的來回機票、酒店住宿什麼的，會讓人怎麼想？你老李發財了？顯擺了？那是不是要買高級點的禮物過來？」

李巖一愕，隨即笑道：「說你懂嘛，又很多想不到；說你不懂嘛，又挺細心的。你說的也有道理，戰友之間，太過於客氣的話，反而讓人不舒服了。我只是想著有些人可能經濟條件不是很好，不過我們可以這樣，通知到人，來回他們自己。到了這裡的飲食、住宿我們負責就好了。以他們老戰友的關係，就不會太客氣，可能會帶來的就，就是一些各地的煙酒之類的吧！」

「可是……有點急，就快了。要不讓他知道的情況下，找出他戰友的名單，還要能聯繫上，有點困難啊。」李潔有點憂慮。

「廢話！簡單何來驚喜？要不真的像你理解的那樣，給你找個後媽吧？」

「去你的！我一定能做到！」李潔被他一刺激，立即自信起來。

她這才想起，這傢伙竟然就這樣一直按著自己胸脯說話呢！所幸這會兒沒有人進來，忙把他的手拍開。

李巖遲疑了一下，「還別說，你這想法，未必不好呢。」

「說什麼呢？你還來真的呀！」李潔佯怒的揚了揚拳頭。

「你爸為什麼沒有再娶？別跟我說愛啊！他是一個老兵，軍營裡肯定找不到對象。一定是退伍之後相親的，之後在一起過了，感情肯定是有的，或許還很深，但絕對不是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李巖不顧她的皺眉，還是說了出來。

「為什麼？即便他再娶了，心裡也還可以繼續有你媽。我想主要是兩個原因，一個是因為你，一個是因為捷銳！他不想你有後你操心理負擔，有你、有事業，他就有心裡寄托了。可到現在不一樣了，你長大了，終究是要離開他的，捷銳在改革之後，他也可以退隱享福了，你為了保住他的心血，是在很努力的試著接替、掌舵。可他一個人，享什麼福？」

李潔聽了他的話，也暗暗反思，真的會是這樣嗎？爸爸也會渴望要再找一個？

「我又不會離開我爸，公司也離不開他。他只是不需要那麼忙碌而已……」

「你就死撐吧！當你年前在郁家保護、或者說軟禁郁小滴的時候，你怎麼陪著你爸？當你現在上班的時候，他在想什麼、幹什麼，你知道嗎？」

李潔語塞。嘟噥了一下：「難道男人就一定要找女人嗎……」隨即，又覺得這問他根本是白問，這傢伙不僅僅是想要找女人，還是想要擁有幾個女人！

「人都會有感情要求的。有的人多、有的人少，有的忍得住，有的放得開。你以前可能會接受不了後媽，現在長大了，不會天天在一起了，也不會被後媽欺負。是可以替他想想了，等到他七老八十了，再來給找個老伴兒，還不如現在早一點。說不定還能給你添個弟弟呢……」

「去你的！」李潔輕啐了一口，但還是被他的話說服了幾分。

七百八十五

要按李巖來說，正好利用這次機會，給李乘風找個伴兒，當作大壽的禮物，無疑是非常合適的。

不過李潔還是需要時間來接受這個問題，她確定的是先聯繫戰友的問題。

反正李巖自己的「正事」已經搞定，能不能幫准岳父搞定一件「正事」，就看以後的效果了。

離開捷銳之後，他本來是想要回公司的。因為她們幾個當中，只有海芙過年後他還沒有見過。可現在回公司的話，也不方便見面。

在路上的時候，他被一個電話給叫到了鄭逸軒的律師事務所。

今年過年回老家去了，他回來也沒有去拜訪一下鄭逸軒，現在的電話，也是因為有事情找他，而這件事，他必須去搞定。

來到鄭逸軒的律師事務所，似乎並沒有他上次來的時候看到的那麼繁忙。不知道是有一部分人還沒有開始上班，還是開年之後事情擠壓得多、都出去了。

這次因為鄭逸軒先通知了，一切很順利，直接請到了鄭逸軒的辦公室。

「三哥。恭喜發財！紅包拿來！」見面之後，李巖笑著客氣了一下。

鄭逸軒搬出了一堆資料，似笑非笑的說：「你還要我拿紅包，我看老七你比我有錢多了吧？」

「瞎說，我只是積攢了一點賣命錢。你可是有一大幫人幫你賺錢，你只要打打高爾夫球什麼的，喝喝酒、聊聊天，就能日進斗金了。」李巖走過去，看了一下那些資料。

「就是這些了，老四給你弄的風投程序，我看了一下，法律上基本沒有問題了。就是你的公司，現在還只是有一個空殼，你什麼時候弄好辦公室門面、職員什麼的。皮包公司也要像樣一點啊！」鄭逸軒把這些都推給了他。

這是何斌弄好的，因為很多涉及到國內法規，還有一些本市規定，所以不僅僅需要鄭逸軒這個大律師把關一下，也是因為發送到他這裡，比直接發送給李巖，不會那麼容易惹有心人懷疑。鄭逸軒可是每天要收到很多各種各樣的資料，包括許多海外的。

李巖簡單的看了一下，何斌、鄭逸軒的能耐，他要是不相信的話，讓他自己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了。

「哈哈，我不是開皮包公司，只不過還沒有正式開張而已。」

鄭逸軒過去休息沙發上坐下，示意李巖也過去坐下。

李巖欣然入座。沒有要鄭逸軒遞過來的雪茄，抽自己帶著的香煙。

「想要洗白了？」吞雲吐霧了一會兒，鄭逸軒淡淡的問道。

李巖笑了笑：「我雙手是烏黑的，洗得白嗎？」

「那換一個說法，你是願意以現在的身份，常駐S市了？」

「多一個明面上的身份而已，跟我之前一樣。光是不起眼，久了也不好，換換吧！」

鄭逸軒點了點頭：「如果只是這樣，我也是支持你的。就像我也想要換換生活，可卻沒有辦法……」

「……」李巖不知道他這話是真是假，要不是有相同的秘密和經歷，像他這樣擁有一個大律師所的資深大律師，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會讓人覺得很矯情、很虛偽。

「不過……呵呵，你別怪我多事。我可是發現你，腳踏幾條船呢。這次到底是為了哪一條船靠岸？」

鄭逸軒能知道他的事情，李巖一點也不奇怪。就像當初彭斷刀、劉雲清等人的叛離一樣，就是他先知道的。

「讓我來猜一下，你現在結婚的老婆張語蓉，不知道你的來歷。你們結婚也不是自我情願，她應該只是指望你在天堂集團有點發展。其他幾個姑娘，都不會多想那麼多。現在讓你會有這個打算，是因為郁家給你下任務了吧？」

李巖點頭：「沒錯，陳明英說需要我證明有能力，給我兩個選擇，不需要白手起家來證明，會給我創業本金，時間是三年。第一，給我100萬，三年後發展到500萬。第二，給我1000萬，三年後發展到3000萬。」

「你選擇不要他們的本金，三年後也能發展到3000萬？」鄭逸軒一下看穿了他。「而做法，就是洗自己的錢進來？」

李巖笑著點頭。「放心，我這也只是流入一部分而已。」

「我知道，你的收入確實很多，比我有錢啊。據說……你最近又進賬了一大筆錢？而且有點麻煩的？」鄭逸軒又換了一個話題。

李巖鄙視道：「虛偽！還據什麼說啊，你當然聽老四說的。至於這筆錢的來歷，或許他也對號入座了。還有什麼好問的，要所核實什麼？是我做的，又不是不敢承認。」

鄭逸軒搖頭笑道：「我不管你說了什麼，你已經不是剛出道的時候了，有自己的經驗、懂得自己權衡進退了。老四也會給你把屁股擦乾淨，不過從一個法律工作者的角度，我還是提醒你一下，這樣的事情有風險，比你的本職工作風險更大。你還是做殺手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吧！」

李巖瞳孔微微收縮，淡淡的問了一句：「三哥……你這話。是你個人的好意，還是代表了某人的警告？」

「什麼意思？」鄭逸軒微微皺眉，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沒什麼。」李巖吐了一口煙圈，歎道：「我是『他』栽培出來的，『他』要我做殺手，我還逃得了嗎？我也不敢『逃』呀。」

這件事終究還是要說開的，趁著這個機會，李巖也更直接的挑明了一點。

「你是說……老大？」鄭逸軒笑了起來，然後又嚴肅的說：「我剛剛的話，就是我自己想要對你的勸告，可不是老大的警告。我到底年紀比你大，見過、遇過的事情比你多。這一次你的收穫很大，我怕你會忍不住貪婪，沉迷在這樣的捷徑裡面，而這確實是危險的事情！」

他見李巖似乎不太集中注意力，繼續嚴肅的說：「你做殺手賺錢，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交易，無論多少，都是僱主自願支付給你錢，你沒有佔用別人的錢。而這一次，你弄走的不僅僅是死者個人的資金，更是他有操作權限的資金，隨即殺死了他。讓死無對證、無法賠付。這還是海外的基金公司，電腦轉賬是發生在中國，這會跟中國的有關部門交涉，跟瑞士銀行交涉。就不再是檯面下的事情了！」

「我知道。僅此一次！」李巖笑著答應。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就像我們做律師一樣，可以幫助好人、也可以幫助壞人，只要支付得起費用，都會盡量辯護。可如果我們要是與人合謀別人家產，性質就不一樣了。」

對於鄭逸軒的說教，李巖是認同的，如果不是劉昱陽先想要他的命，他也不會做得這麼絕。比如說叫兩個散打運動員來揍他的事情。就沒有追究到底。對於其他人，也沒有那麼好的機會了。

「三哥，我知道了。真的不是老大讓你警告我？」

鄭逸軒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試探著問道：「為什麼你會這麼說？難道你讓海外資產浮出水面，就是為了進一步脫離？」

李巖不置可否：「你是活在光明底下，不瞭解我們在黑暗煉獄的為難啊。不過我剛才也說過了，『他』不允許的話，我也不敢怎麼樣。」

氣氛有點冷場，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半晌之後，還是鄭逸軒打破了沉默：「別想那麼多了。無論如何，他對我們的約束都不大，而我們能有今天，都是靠他的栽培、扶持。任何人、任何行業，想要成功，都需要付出代價的。」

從這話裡面，李巖多少聽到他的一絲無奈，看來大家聯盟起來，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在他眼裡，鄭逸軒這個三哥，卻無疑是最圓滑、最難以看透的！他可以相信管子軼、相信俞墨城，甚至何斌，但卻不敢輕易相信鄭逸軒。

老大神龍見首不見尾，老2幾乎就沒有出現過。沿襲下來的老三，無疑是他們中最資深的，這也由不得李巖不懷疑他是老大的代言人。

「你說得對，無論如何，我們已經獲得比一般人多太多了。我如果正正規規讀書的話，或許最多像其他同學一樣，做到一個小老闆、企業高管就不錯了。而現在，我的收入雖然是黑色的，卻足以讓大家震驚。當然，這也是從閻王那裡一次次搶回來的！」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李巖微微有點咬牙。只有他最清楚，當年和他一起訓練的，是如何一個個、一批批的內部對決殺死！他要不是一次次的挺過來了，早已經永遠的失蹤了！

鄭逸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我知道。你和老八，要比我們其他人都辛苦、危險得多。不過……我們每個人在不同的行業，都有自己的危險。我們的壓力，或許一點也不比你們小。知足常樂！自足吧，現在我們都好好活著，就應該自足了。」

見李巖有點出神，他又加了一句：「你要是對做過的一些殘忍事情不能釋懷，不如換個想法，你要替他們一起好好活著。」

李巖看了他一下，這種說法，他還是頭一次聽說。一般人會為死去的親人、情人好好活著，可以前死在他面前的呢？

那一些算是什麼身份？

熟人？

朋友？

戰友？

師兄弟？

似乎都可以算，似乎又都不是。甚至很多都是陌生人，陌生到完全記不得長什麼樣子了！

職業殺的人，更不用說了。

鄭逸軒又爽朗的笑了起來：「我說錯話了！看來我這話，反而讓你更加有入魔的狀態了。那我再換一個說法。你現在有幾個女朋友了？你該為她們好好想想、好好活著，這個聽得進去了吧？」

「聽得進，都聽得進去！」雖然他在避開話題，但李巖不想錯過這次機會。這一次已經聊到這裡了，會更好的深入下去，下一次可就不便輕易開口了。「三哥，說說我們這位老大吧！我幾乎是一無所知啊，就是當年遇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這個……『他』就是這麼一個神秘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鄭逸軒的話有點保守。

李巖是不大相信他不知道的，但他是鐵嘴鋼牙的大律師，如果他不願意說出來的話，除了翻臉動武，還能逼得到他嗎？

「那老2呢？『他』是老大，你是老三，應該還有一個老2吧？為什麼感覺這個老2，比老大更加神秘？好像從來就沒有過他任何的消息。」

鄭逸軒沉吟了一下：「老2嘛……當然是有的，只不過他的身份更加保密了。沒有和我們大家保持聯繫而已。」

「他是誰？」李巖脫口問道，能知道老2是誰，怎麼也有個提防。

鄭逸軒微微苦笑：「我也不太清楚。」

李巖忍不住暗哼了一聲，你不知道？是不想說吧？

「哈哈，無所謂了，老大、老2不出現，老三你就是最大的，我們都以三哥你馬首是瞻了！」他故意拱了一句。

鄭逸軒當然能聽出他是故意的，但還是認真的澄清了一下：「我只能說資歷比你們深而已，跟老四、老五、老六比起來，其實也差不多，只是比他們深一點。你們叫我三哥，我因為年長一點，承受了。但別說什麼馬首是瞻的話，這可當不起，我們大家每個人都是獨當一面，各有擅長。」

李巖暗暗冷笑，知道他是非常的圓滑，不願意被拱到威脅老大的位子。

「算了，不說他們了。他們不來找我們就算了，有事就做唄！我現在還是先把我的皮包公司搞好來吧。你有沒有什麼好介紹啊？」李巖把煙頭放入煙灰缸。

「介紹什麼？人麼？我能介紹不少人，你要什麼樣子的？法務就直接包給我們好了，不會多收你錢。」離開沉重的話題，鄭逸軒也輕鬆了下來。

「嘿嘿，這個自然了，我也省心。不過我說的介紹，是指辦公室什麼的，有沒有好地方？人我倒不需要多少。」

「辦公室？既然是皮包公司，也用不著多大的地方，隨便哪裡都行吧？我介紹的可都是高檔寫字樓，面積比較大的。」

李巖站了起來：「那就算了。這是你們財大氣粗的公司才能做的，我只要有一個地方做做樣子就好了。」

他過去把所有的資料裝了起來，然後跟鄭逸軒道謝離開。

「法務的事情，你可以找雲淡淡，我讓她負責幫你。」

「OK，多謝！」雲淡淡？李巖依稀記得那一次來找鄭逸軒幫忙，也就是安排的那一個人，而她之前也幫過一個什麼客戶，只是對於人不大記得了。

……

離開之後，李巖找了一個地方，自己先看了一下所有的文件。雖然相信老三、老四不至於啃他，但這種東西，還是過眼一下比較好，別出了明顯的岔子。只是他不是專業的，只是大致的一遍看下來，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只能說基本上、應該沒有問題。

公司早已經註冊了，投資也有了，現在是如何讓這個公司出現了。也是奇怪，或許是因為天堂集團的人幫忙註冊的關係，可能讓工商部門以為是天堂的子公司，沒有地址也成功了。

他現在是天堂電影的經理，又是捷銳保安的顧問，已經身兼兩家公司了。如果再另外開一家公司，有時候跑起來還是比較麻煩的。想過之後，他決定在捷銳附近找一個地方租下來做辦公室。雖然那裡不夠豪華，跟投資公司的身份不大配，不過他本來就不是要做多少投資，到那樣的地方更低調。最重要的是，他跑起來不遠。

那裡的房子還是挺好租的，在同一棟樓的同一層，李巖很快就租到了一個不錯的辦公室。這是以前某個公司搬走留下來的，包括裝修、座椅什麼的，都可以現用，只需要換一個門牌就可以了。

李巖嫌麻煩，直接讓那個業務一筆錢，讓他幫忙找人處理掉一些不要的東西，還有更換招牌。其實他的公司名字，是挺爛的，叫『山石投資』，就是『巖』字拆開來的。原本想要用『言語』——諧音李巖、張語蓉，或者『容顏』，但那姦情味道太濃了，也不像投資公司的名字，若叫『木子』的話，又可能讓人註冊了，所以就叫『山石』，那樣也才不會讓陳明英多心了。

那業務也不需要自己動手，一個電話就轉手就能賺一筆小錢，又能服務到新租客，何樂而不為呢？票票到手，立馬答應李巖會盡快搞定。

這些事情，也忙碌他許久。一天就沒有去公司，到最後是直接回家的。員工方面，他還不準備招，暫時想要用漂亮的萬能女管家月瑤同學兼任。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又可以正大光明的給她發工資，還能方便兩個人一起開會什麼的。

不過現在月瑤是住在他們家，是語蓉的閨密身份，想要如此，必須先通過語蓉的首肯。料想問題不大，去給李巖打工，語蓉也是放心的，她不會騙他，他不會欺負她。

七百八十六

跟張語蓉說起公司的事情，她先關心的不是人員之類的問題，而是懷疑他所有資料問題。

她是對於投資很有經驗的人，往海外的風險投資，雖然未必需要一些硬件方面實力支持，但至少也需要一個能夠說服人投資的理念、以及詳細可行的計劃書，有了這些之後，做風投的也需要仔細的調研、討論、研究、確定風險指數，才能批錢投資，可不是隨便忽悠就能忽悠到。

年前李巖說起來，她也只是抱著支持李巖自己創業的想法幫他成立公司，但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已經拉到投資了，更重要的是，最近一段時間，她都是和他在一起，根本就沒有見他搞出過什麼材料來，也沒有和什麼海外關係密切聯繫，一切都顯得太突然、太急切了。

「你確定不是有人挖了一個坑，等著你跳下去？」坐在家裡辦公桌後面，張語蓉黛眉輕蹙，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雖然這樣說的話，有點不給他面子，但如果看著他失敗，那時候不用說什麼，都會更加的丟面子。

李巖暗暗好笑，挖這個坑的人，就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人，也是他自己，當然不會把自己埋了。

明白她的關心，他也是嚴肅的回答：「這個應該是可靠的，那邊已經把所有的資料托人送給我了。我自己看了一下，應該沒有問題，不過說老實話，很多我都看不懂，要不你再幫我把關一下吧！」

語蓉精神一振，如果有確切的資料，而不只是口頭的約定，那就更加好確定真偽了。她每年也不知道看多少合同、多少文件，若真的有陷阱，只要不是非常隱蔽的，相信還是能夠一眼看出來的。而李巖這方面一點都不專業，要欺詐他的人，相信也不至於比她還高深。

接過了他所有的資料，語蓉立即認真的逐行逐句的閱讀了起來，又揮揮手，示意這需要一點時間，讓他不用在這裡等著。

李巖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離開了辦公室。

出來之後，他看到月瑤在陽台，便走了過去，跟她講述了一個這方面的安排。月瑤略一思索，便答應了。

「這沒有問題，反正現在網絡寫手的身份也是一個掩飾，上班的話，還是更好的掩飾。只是……」

「別擔心，我會向語蓉提建議，讓她開口請你，就不用惹懷疑了。其實她一直想要幫助你，怕你有金錢上面的壓力，但有顧忌你的自尊，應該沒問題的。」

月瑤苦笑了一聲：「如此一來，我們又多騙了她一樣了。」

李巖也歎了一口氣：「總有一天，會全部告訴她的。」

月瑤沉吟了一下，低聲說道：「如果告訴她會傷害她，還不如一直瞞著她……」

李巖無言，明白月瑤的意思，她所謂的一直瞞著語蓉，不是出於自私，而是甘願一直隱藏在背後，不想因為曝光她的名分而讓他們兩個人之間產生問題。

「對了，我今天找了一下老三……」李巖岔開話題，把見鄭逸軒的事情，主要是討論老大、老2，他的態度說了一遍。

他們的關係，月瑤也算是瞭解了一點，聽完之後，思索了一下，幫著分析道：「其實……他說的也有道理，保持現狀，無疑是你們之間最好的一個狀態。何斌在幫我們洗錢、理財方面，有難以替代的作用，即便我們能找到其他的人做同樣的事情，勢必沒有那麼可信，也會有更大的抽佣。還有管子軼在信息情報方面給予我們大量的支持，這是我們比其他殺手組織傷亡更少的最直接原因之一。一旦反目，他們要協助『他』的話，對我們各方面都會有巨大打擊……這還是除開你們的交情，純粹以利益關係的損失。」

她幽幽的看著李巖，跟隨在他身邊多年，她當然很清楚，李巖的朋友不多，知根知底、完全可以交心、可以傾訴一切的朋友更加沒有幾個。或許除了她之外，就他們幾個了。就算是『他們』組織裡的元老閆平、齊仲韜等人，對於他這些秘密，也是不知道的。

只是財產、風險方面的擔心，對她還不是主要的，她擔心反目之後，他會連最好的一批朋友都失去。那將會讓他更加的孤獨、寂寞。

李巖微微一笑：「你說的我都明白……」

他看著遠處暗紅色的混濁的夜空，歎了一口氣，「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跟『他』撕破臉。賭上的可不僅僅是我一個人，不僅僅是可能用來威脅我的父母、親人，也不僅僅是語蓉、或者小滴她們這些新的牽掛。包括你、包括『他們』，這數年來的夥計們，都會因為這個而遭遇大禍。」

他又轉頭看著月瑤，輕聲說道：「我相信，在『他們』裡面，一定有『他』的眼線。我們的動靜，『他』會瞭解得很清楚。再加上何斌、管子軼等人一向的幫忙，對我們的瞭解，加上這些年來我為『他』執行的多次任務。如果和『他』反目，『他』要反擊的話，甚至不需要自己動手，只需要向一些相關國家的警方、國際刑警放出一些消息，就能夠給我們帶來巨大的正面打擊。」

鄭宇尊還在國際刑警呢！

月瑤也沉默。遠的不說，就說去年在H市參與反狙殺美國特工的事情來說，只需要把『他們』的資料出賣給美國，『他們』勢必會被受到全球最大的情報機構CIA的全球圍獵。那不說被立即狙殺，也會逼得無處藏身，只能隱姓埋名的蟄伏不動。

「哈哈，你也不用擔心，我所有的顧慮、行動，都只是做準備而已，只要『他』不把我逼上絕路，我也不會讓這一幕發生的。」李巖輕鬆的笑道：「你別忘了，在這之前，我一度休息了兩年，這兩年是什麼活都沒有干，包括沒有幫『他』做事。『他』也一樣沒有發怒，所以說，可能只是我多慮了，這兩年『他』也沒有太多的事情讓我做。」

李巖其實一點也不在乎幫『他』做事，因為對於殺手來說，殺誰不是殺？不過是免費的任務而已。而且當年他殺了的很多人，都是一些罪有應得的人，是一些表面上光鮮，壞事沒有少做的人，不會讓他有任何的牴觸感。雖然他不明白『他』的用意，但總得來說，就像鄭逸軒說的，這是對栽培的『回報』。

他在乎的，是干涉他完全的退役！

「那樣最好了。」月瑤也笑了笑。「你也為他工作不少年了，或許人家早已經另外安排了接你班的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想起年輕的老十王家奇，李巖笑道：「也有可能。」

……

就在兩個人神情輕鬆，將那一份壓抑隱藏起來的時候，語蓉已經找來了過來，看到他們兩個在陽台聊天，立即過來了。

「怎麼樣？有沒有問題？」李巖故作關切的問道。

張語蓉搖搖頭，「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不過……我看下來之後，真的沒有問題。」

她之前覺得李巖什麼都不懂，或許會被人騙了，那是出於對他的一貫印象，但在看文件沒發現問題之後，才豁然想起了過年時候他說起過他以前事情，雖然只是說了一半，或許還不到一半，但基本上可以猜想得到，他以前絕對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在做苦力，甚至可能有涉及違法的行業。現在看來，這一份所謂的風投，應該就是他利用以前的人脈完成的，或許就是把他這些年來賺的錢，用一個比較正式合法的方式弄過來！

想到這一點之後，她的懷疑就已經消除了大半。

月瑤看她欲言又止，明白語蓉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自己在邊上聽到，便笑著說，「我去看看劉嫂弄好晚餐了沒有，你們聊。」

語蓉對她笑了笑，在她走開之後，才嚴肅了一點，想了一下，還是直接的開口：「我不問你得更多詳細的東西，但我想要你老實的告訴我，這筆錢……是不是你自己這些年積攢的錢，利用海外投資的名義弄進來的？」

李巖聽到她的話，有點訝異，隨即暗歎，忽悠錢多人傻的老外，這個借口還是太假了一點。見語蓉猜到，他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是的。但我不便直接告訴大家，我這錢是怎麼來的，所以只能用這樣的方式。」

因為第一期到賬的錢，也只是幾十萬美金而已，並不算是多麼誇張的數目，所以在他承認之後，語蓉放心了下來，確信這是他自己的錢。她點點頭：「行了，既然是你的錢，我就放心了。你有你的秘密，不用告訴我這是怎麼來的。」

李巖攤開雙手，「理解萬歲。」

他沒想到語蓉會猜到事實的真相，更沒想到她會方面輕鬆的接受。或許只是以為在國外投機倒把掙的錢吧？要知道這是殺人越貨來的……

「你幹嗎這樣看著我？」他發現語蓉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不像是懷疑，也不像是被瞞著的不悅，不由得奇怪的問。

七百八十七

張語蓉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麼你可以那麼悠閒，那麼不上進，無論別人怎麼看你，你都不在意。」

李巖一愕。

「我去年一直以為你是爛泥扶不上牆，是毫無上進心的懶貨。甚至……有想過你可能是覺得跟我結婚了就不需要努力了。」她苦笑了一聲，「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你根本就不在乎哪一點薪水，你已經有一筆錢，夠你好好地玩，夠你隨意的生活。所以你毫無壓力，所以你也從來沒有問我要過錢，憑著那一點收入，還能長期保持花天酒地的生活。」

李巖有點汗，雖然她不知道他真正擁有多少、是如何來的，但她說的那種狀況，卻基本屬實。「沒有花天酒地……只是正常的社交，比較多的應酬而已。」

語蓉看了他一眼，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她也沒有必要再追究什麼。雖然知道他那時候花天酒地，但也怪不了誰，那時候她自己也是絲毫的不關心、不理會。而後來，他真的已經大大減少出去應酬了。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呢？」語蓉像是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

李巖看著她，很認真的說：「還有很多事情瞞著你，我怕完全說出來，你接受不了。」

語蓉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展顏一笑，「那就繼續慢慢來吧！就像現在這事一樣，到了該浮出水面的時候，總會讓我知道的。既然我可能會接受不了，你也用不著提前的告訴我。」

李巖試著問了一句：「女人對男人地隱瞞，不是很在意的嗎？你明知道我還有很多事情瞞著你，你不想要追問清楚？」

張語蓉搖了搖頭：「經過我們一年的相處，我現在有了很多不同的感悟。有一些事情，早知道是好事，有一些事情，早知道未必是好事。就像這件事來說吧，如果是去年結婚不久我就知道了，我對你的看法，可能就完全不同。或許會覺得你這個人很裝，因而更討厭你；也可能對你沒有種種不良印象，反而發現不了你的一些優點。」

她心裡還有一個比方沒有說出來。如果早知道了他和郁小滴的事情，就可以早點死心、根本就不動心，也就不至於難過。但仔細一想，貌似他們認識的時候，他們兩個也已經相處了好幾個月了，也沒有早到哪裡去。

那反過來，如果晚一點知道，現在才知道，或者現在還不知道的話，是不是沒有這些苦惱呢？

「呵……反正就是這樣，我決定了，還是等自然而然的知道比較好，刻意讓你說出來的話，或許你會不好受，我也不好接受。」

李巖點點頭，她能這麼想，他也願意如此。如果告訴她，現在他的總資產大概有80億左右，除了小部分投資獲益，基本上都是來路不正的錢。只怕冷靜如語蓉，也會被嚇呆吧？——那得槍斃多少回啊！

還有那一些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雖然他嘗試著向喬幻璇和張語蓉說出來，但都只是說出一半。甚至連最瞭解他的月瑤，也不太清楚。

「對了，既然你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想要請月瑤到我這個公司上班，你看怎麼樣？」李巖趁機提議。

「月瑤？」語蓉一愕，對於月瑤的過去，在她自己沒有多提的情況下，她也不便多問，所以雖然很投緣，卻也不甚瞭解過往。只知道現在她不願意出去工作，只是在家裡碼網絡小說，不知道她具體會做什麼。

「你也知道，我這公司的目的，不是真正為了投資多少，現在只是找人充充樣子，或許以後會招聘真正的投資人才工作，但不是現在。現在就需要一個可靠的人而已，我覺得月瑤反正也不會耽誤她什麼。也沒有多少真正的工作要她做，她以前不是欠我的錢吧。正好可以抵賬……」

他前面的話，讓語蓉覺得有那麼一點道理，現在這會兒，他反而真的不需要專業人才，而他自己去的話，還不如繼續在天堂電影呢，讓月瑤去也可以。反正她也可以在那裡碼字，可是聽到後面一句，就有點鄙視了。

「李巖啊李巖，你至於嗎？她住院用了你的那點錢，我早就說了還給你，是你自己不要的，現在還在計較！不就幾萬塊嗎？你又不是缺這點錢，少花天酒地幾次就行了！說起來月瑤還是休養階段呢，你竟然想著讓人替你打工還債！鄙視你這吝嗇鬼！」

「……」

李巖瞠目結舌！本以為這話說出來，就是一個正當的理由了，沒想到反而招來語蓉的鄙視。

「這個……我也不是在乎這點錢，但就算是幫人，也需要一個理由嘛！就算你幫她還錢了，她一樣會覺得欠你的。你看她現在天天在咱們這裡，也不出去，也不去別的地方。應該就是怕花錢！但離開這裡，又怕我們覺得她溜了，所以只能天天宅在家裡。她即便天天保持歡笑，未必就沒有壓力啊。」

語蓉微微蹙眉，這也是個問題，她曾經勸月瑤上班，但一直未果，又不便多說，以免讓人以為催促她上班賺錢還債似的。像現在李巖這樣說的，既然給了她一個正當的機會，又能不影響她的碼字創作，或許是最好的幫助。

「只是她寫網絡小說明顯賺不到什麼錢……你也只能是短期的，如果長期在你那裡工作，也是變相的壓力和囚籠。」

李巖立即把準備好的說法講了出來：「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到了，反正我這錢的目的，就是要正當的出現在我的口袋裡。所以公司會以給我這個經理發工資的名義，慢慢轉到我的名下。我會給自己開一個高工資，現在也沒有其他人，就月瑤一個職員，也可以給她開一個比正常職員更高的工資。有我的例子在，只需要說宰錢多人傻的老外，相信她也能接受的。」

語蓉想了一下，覺得他這建議，也是比較可行的。那樣就不是他們兩個的誰的錢，而是某個錢多人傻的老外的錢，應該能夠讓月瑤更安心的接受這一份饋贈。

「這倒是不錯，只是……這個錢多人傻的老外，不就是你自己嗎？」她忍不住笑道。

「無所謂了，為了避免被某人鄙視。為了不至於被說吝嗇，錢多人傻我也認了。」

「德性！」語蓉笑罵了一句。「那就這麼決定了，你剛剛跟她說了沒有？」

「我有提了一下公司的事情，但還沒有跟她說請她，這還是你說比較好。你可以說讓她幫我的忙嘛，這樣就讓她不好拒絕了。」

語蓉略一思索，答應了。「下去吧！吃飯的時候，就跟她說定這事。」

……

在餐桌上的時候，語蓉當即提出了這個建議，請月瑤去李巖的公司幫忙。

月瑤已經得到李巖的授意，自然是明白的。但礙於三個人的身份關係，她還是以自己沒有專業知識，婉言的拒絕了一番。

對於她的推辭，語蓉早已經想好了對策：「你就當幫幫我吧。反正現在剛開，也不會有多少事情做，真正需要忙碌的時候，他會另外招人的。現階段他還在天堂上班，我怕他會利用這個偷懶，要是天天跑去睡覺，我也看不上他是吧？」

月瑤莞爾：「他現在投資電影不是正有聲有色麼？至於需要偷懶嗎？」

「不僅僅這方面……」語蓉壓低了一點聲音：「他的人品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另外招聘一個美女去，我也看不到他，誰知道他會怎麼樣？再說，等招聘人多了，以他的性格，肯定會盡量招女的，到時候……哼哼，你就是幫我看著他，以免他出牆啊！」

「咳咳……」李巖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這個理由……你就不怕我監守自盜啊？

月瑤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對於她的信任，有點慚愧。「那……」

見她看了李巖一下，張語蓉還以為她怕李巖會不高興，忙說道：「就這麼決定了，他早表示沒有問題的。」

「對！絕對沒有問題，你去的話，我是非常放心的。怎麼說也是自己人，比招聘來的外人要更加可靠。明天我就帶你去辦公地點看看，當然，你也不用擔心你的小說，現階段沒有多少事情做，只是需要你幫忙看著，讓公司至少有個人在。」李巖馬上說道。

見他們都已經這麼說了，月瑤覺得再拖延下去，戲就演過了，便答應了下來。

雖然張語蓉是很有法律意識，但這畢竟李巖只是把自己的錢從左口袋掏到右口袋，就是鑽空子，不需要嚴謹的法律程序。而現在也不會真的怎麼投資，招聘更多的人，只是浪費，就月瑤一個人的話，也就口頭約定就行了，不需要白紙黑字的簽下詳細的合約，至於他給他們兩個都會開比一般情況高的工資，她也不需要操心具體多少。

這事情確定下來，也讓她安心了不少。這也是李巖能力的證明，他有能力積攢這麼一筆錢，所以說明他會賺錢。即便可能用了歪路，那也是以前沒有資本、沒有渠道、沒有關係，現在有天堂集團的關係，定然讓他有作為一番的空間。

七百八十八

今天很多人很興奮，其中也包括李巖。

興奮的原因，是因為上周的電影票房數據終於出爐了！

雖然中國並沒有一個嚴格意義上的權威統計，隨著國內市場票房大好的情況下，也跑出多家網站發佈票房統計數字。但有的是根據一條院線的票房成績，來推算全國票房，有的是根據經驗來預估的，有的是部分內幕推算的，有的直接按照發行方提供的宣傳數字……只有其中一個研究國內票房、做票房榜單統計最久的劉嘉，相對可信一點。

而這位原本只是在一個電影院線的網站發佈市場分析報告，後來被挖角到某門戶網站做票房榜，包括美國Boxoffice等票房網站，統計好萊塢大片在中國大陸票房數字的時候，也是用她的數據換算成美金（這是統計除了北美之外的海外票房，華語片能被美國票房網站統計的沒有幾部，所以他們一般只是關注好萊塢大片的成績）。

總的來說，她的國內票房統計，雖然也經常有自相矛盾的錯誤，但基本上算是大陸現階段相對最權威的，後來她發佈的數據，也是引用「國家電影專項積金辦公室」以及綜合全國主要大型院線電子售票可統計的數據。換句話說，她能拿到的內部數據比其他人多，但越接近真實的數據，出現得就越晚。等她統計發佈出來，往往是下一周的週二、週三了。

而這一份票房榜，跟北美只計算週五、週六、週日三天「週末票房榜」不一樣，是統計一周的。當然，國內環境不一樣，北美統計週末也能排行幾十名，國內一周下來，往往前十都湊不齊，後面一些電影就因為數據太低統計不到了。

剛剛過去一周的電影市場，主要的影片還是春節檔延續下來的，也有幾部華語新片登陸院線。但有作為的，也就愛情片《春光乍洩》了，而且是以「黑馬」之態，在這後春節檔，以四天的時間，搏殺到2800萬票房，進入票房榜第三名！第一名是春節檔上映的一部好萊塢大片，第二名是一部華語大片，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已經過了主要發力期，一周下來，也比四天的《春光乍洩》票房更好。

作為內地港台三地、多明星合力打造的華語愛情大戲，用好萊塢電影的講故事方式，由幾段溫馨故事連綴組成，演繹了「夢想之愛」、「執著之愛」、「希望之愛」、「純真之愛」、「寬容之愛」多個故事，多明星的組合，讓不同的觀眾得到滿足，且有買一送N的得便宜心理。加上情人節要到了，在經過了大片、喜劇片的春節檔之後，這也是不少愛戀、追求中的青年男女的首選。

2800萬的首周票房，雖然在如今的市場，並不算驚艷，但那也是相對來說。《春光乍洩》一片的投資才不過千萬，而且是很短時間趕拍出來的，明星不少、各自戲份卻不多，只是剪接的時候，不是把多個故事接力的一段接著一段，而是幾個故事多線程的摻揉在一起，造成明星們始終貫穿的感覺。這個首周成績，已經基本上收回投資了。

關注著這周排片穩定並持續上揚的喬攀，看到這個也總算鬆了一口氣，不枉他費了那麼多心思。除了參與的各方人員都很興奮之外，他也和導演周源，約出李巖、楚逸、莫言他們來喝茶。

「上周已經快三千萬，這一周不說成績翻一倍，五千萬左右是跑不了的。再堅持兩周，過億絕對沒有問題！」

看到首周票房成績，李巖幾個對於喬攀和周源都不吝讚賞和勉勵，但聽到他現在這話，還是覺得這傢伙有點自我膨脹了。

看到他們的眼神，周源已經有點尷尬了。這部電影，雖然運作方面，全靠喬攀，但在拍攝、製作等方面，全是他費盡心思趕出來的。現在能夠回本，盈利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總算不用對不起老闆，他已經很滿意、很開心了。現在聽到老喬的話，也覺得吹噓得太狠了。

喬攀也感覺到了這氣氛，喝了一口茶，笑著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在吹牛？」

李巖笑道：「雖然回籠資金還遠著，但至少統計上已經收回成本了。你可以放心的吹牛，我們都期待你的美好願望成真！」

李巖的興奮和開心，是來源於這是他在殺人生意之外，真正的一次投資。而且明顯是要盈利，也算是對語蓉支持他弄天堂電影的回報，不用讓她承擔眼光不行的後果。所以，只要有成績，他不介意老喬吹噓。

這算是高層小範圍的慶功了，大家都開心，莫言和楚逸雖然賺不了大錢，但跟喬攀是朋友，也不介意他的吹牛，只是不相信而已。

「還別說，我的願望真的有可能成功！」

喬攀開始掰著手指算起來：「我們上周只是四天，算起來是平均700萬一天！」

「那又如何？第一周總是最多人看的，首映日加上週末三天，平均700萬一天。這一周哪裡還有這麼多？」楚逸反問。

「很多粉絲都會趕在最早去看，第二周開始，口碑不逆天的話，一般上座率會開始下降，這是很正常的。但別忘了，上周還有兩部在我們之上，但他們的主要票房，是在我們上映前的春節檔尾巴撈的，現在已經過了發力期，我們上映之後，已經搶了他們不少的排片。到這周，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從這幾天我的調查來看，我們的上座率雖然在開始下降，但其他電影降得更明顯，所以我們的排片場次反而在上升！」

喬攀不是沒有準備的，從包裡面拿出了幾份簡單的報表，是他統計手寫、手畫的。

「場次的上升，可以彌補一部分上座率的降低。更重要的是，跟上周比起來。這周我們有一個主打消費點——明天的情人節！後面還有一個元宵節。情況好的話，情人節翻倍不是問題，加上元宵節拉回一點，這已經能夠彌補到這個週末的疲態。還有一個週二半價日，能帶動上座率和人氣。

所以，綜合考慮，平均下來，維持上周的平均成績，不是多奇怪的事情。就算還是700萬的平均成績，一周下來，就接近5000萬，今晚和明天情人節再爆發一下，加上元宵節這些年也逐漸被商家以中國傳統情人節包裝，不僅僅是傳統節日，也有流行時尚的氣息。這周下來，小8000萬，是沒跑的！運氣好的話，下周就能過億！」

聽完了喬攀的分析，大家才驚訝、認真起來。畢竟在座的人裡面，老喬是對這方面研究最多的，如果他只是自信心膨脹的的吹噓，大家會一笑了之，既是依靠常規和數據認真分析來的結果，就讓大家另外對待了。

本來投資這一部電影，對於李巖和天堂電影來說，只不過是試水。楚逸也只是想要把楚逸文化跟天堂集團拉上關係，參與投資，莫言更是為了幫喬攀的忙<5-1-7-z.c-o-m>。所以大家都沒有指望賺多少錢，所以現在一周回本，已經是意外可以慶功了，但也估計最終票房是首周兩倍的樣子。現在根據喬攀的算法，過億已經問題，最終是到一億幾的問題了。

「春光乍洩」1000萬的投資裡面，李巖代表的天堂電影投資600萬占6成，其他400萬，由楚逸、莫言、發行、院線四家各投資100萬，分別占1成。那能分多少錢？本來覺著收回成本，能賺點小錢就不錯了，按照現在能到一億多的票房，加上港台、東南亞回收一點版權小錢，最後有可能回收5000萬！那就是5倍的收入、4倍的純利了！

而除了喬攀費盡心思、準備許久之外，他們幾個投資方，出錢的時間都不久，即便不能馬上回收，總體算起來，也比準備投資許久的大片回收快多了。錢不是很多，投資回收比卻是很誇張的。由不得他們不驚訝、不重視！

「老喬、老周，你們行啊！這麼搗鼓一下就弄幾倍的收益，我們得抓緊時間跟你們多簽約合作幾部。要不然其他大公司都要來搶人了！」李巖半開玩笑的說。

喬攀有點自豪的說：「從現在的趨勢來看，過億問題不大！後面市場很淡，也沒有什麼衝擊力的大片，今年國內的大片，至少要到五一檔才會上映。春季檔在北美也是淡季，我國基本上也是引進一些過期的非好萊塢電影，對我們衝擊不大。雖然下周開始，跌幅會比較大，但持續到第四、第五周還是沒問題的。我預計會在1.1億到1.3億的水平。加上賣點版權，收回5000萬是可以期待的。這樣的投資回收比，也就喜羊羊系列和寧浩、馮小剛的電影可以比一下了。」

「以茶代酒！敬你！」他們幾個都端起了茶杯。

周源也沒有覺得被搶光風頭的意思，以他的履歷，喬攀這一次能拉上他，力挺他做導演，固然是巴結不上大牌導演，何嘗不是提攜他？而從頭到尾，付出心血最大的，無疑是喬攀。

七百八十九

看著他們，喬攀卻苦笑了起來：「我話還沒有說完呢。這一次固然可喜，但除了運作之外，卻也有運氣的成分。下一部電影，就算我付出同樣的心力，也不能夠再複製出同樣的成績來。」

然後他又對周源說：「小周，別說我澆你冷水。你這一部也算是一戰成名，肯定會有其他的製片人、投資方找你做導演。但你下一部的壓力會比這一部更大，而且失敗的機會非常大！」

周源有點訝異，這一部的首周能夠賺回投資的票房，對他來說，也是極大的提升了自信心。即便認可喬攀的功勞、苦勞，同樣認可自己付出的辛苦。

看他不以為然，喬攀笑問：「別人為什麼找你？因為這一部《春光乍洩》投資千萬，票房會有一億多，可以回收幾倍的利潤。那他們對你的期望，就是給你一千萬，讓你繼續弄一億多的電影出來！你能保證麼？」

周源一怔，他現在一片成名，但卻跟馮小剛、張藝謀這樣的票房保證導演，還不知道相差多遠呢！而即便是馮、張等人，也是有國內一流的公司、團隊運作。他根本無法保證！

「這部戲，即便是投資最大的李總，也沒有指望我們弄一個億吧？現在首周不到三千萬，他們就很開心。他們給我們的票房壓力，其實並不大。但有了這一部之後，下面其他的人，就期望就高了。你，也包括我，才華、能力比寧浩如何？

《瘋狂的石頭》成功之後，《瘋狂的賽車》獲得了數倍的投資，但也不過只是一千萬而已，各方期待的確實他同樣有十倍的票房回報！寧浩是有才的人，石頭是複製、借鑒或者說抄襲了蓋裡奇的電影（《兩桿大煙槍》），但在賽車，卻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東西，他為自己正名了。可千萬的投資，也只能算是中小成本，所以裡面還是請不起有號召力、又吸引眼球的大明星。只能繼續率領黃渤、徐崢等實力演員。請港台的，也是九孔之流歪瓜裂棗。

幸不辱命，《瘋狂的賽車》也成功過億，完成了寧浩的票房神話。另外小成本大收穫最成功的就是喜羊羊系列了，但這也是題材和運作的結果，誰記得喜羊羊的導演是誰？無論是小朋友、還是白領，誰是衝著黃偉明的號召力去的？」

大家是在喝茶，喬攀沒有喝醉，卻吐露真言。他是經歷過起伏，見識過這個圈子的箇中滋味，所以說出來的，是完全戳破泡沫的。

忠言逆耳！

這話直接讓周源臉色慘淡。

他也苦笑了起來：「沒錯……這部電影即便過億了、成功了，大家記得的，也是主演的一票明星。其實在觀眾裡面，我並沒有成名。我要是飄飄然起來，可能會摔得很慘……」

「小周，別以為我要打壓你，或者故意澆你冷水讓你沒自信、成而需要依靠我。其實我們也是合作，無論我有更大作為、或者你有更大作為，作為朋友，我相信我們都是非常樂意的。但也正因為我體驗過摔落的滋味，不想你飄得過於高了，以免摔得太疼。事實上，我們現在也只能說是鬆了一口氣，沒有讓幾位老闆虧本。過億的預計，到底還是預計，真正結果要在一個月後、至少下周才能見分曉。」

喬攀其實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自己這次打了一個翻身仗，但他卻並沒有以前想像中的興奮。除了疲憊之外，對於未來，更有一份不確定。

對於喬攀能夠在這樣的時候，還能有清醒的認識，李巖在詫異、欣賞之外，也若有所思。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可不正是如此？

喬攀做的是影視，跟殺手是完全不同的領域。可情況卻也是一樣的！

本來勝敗乃兵家常事，但「King」每次都成功，從來沒有失敗，到後也就沒有退路了，無論是僱主，還是殺手同行，對「King」出手任務的期待，都是只能成功。李巖若是接了任務失敗，就不是『勝敗乃兵家常事』的正常概略，而是一個神話的破滅！

而這，對他，對其他頂尖的超級殺手，同樣也是一份盛名之下的壓力！

「老喬，你能夠這麼清醒，我卻對你更加高看幾分了。如果可以的話，接下來我更是會優先跟你合作！當然，你不用擔心，和這次一樣，我不會給你一定要賺取幾倍的回報期待！」李巖向他伸出了手。

楚逸和莫言相視一笑，「我們也是一樣！成固然高興，敗了你也不用有壓力，就這一次，你已經為自己賺取了幾次失敗的資本了！」

喬攀有點激動，站起來對李巖半鞠躬。

「我就不叫你李總、李老闆了，老李，我是真的很感謝你！老楚、老莫和小周，都是我的朋友。發行、院線方面，我也是靠友情關係拉來的。但他們都是友情投資，100萬已經很給我面子了。如果沒有你投600萬，無論我怎麼操心，這個項目根本運作不起來！」

李巖笑道：「老喬，你不用激動，我們新公司，也是試水而已。」

「那不一樣，對於天堂集團，是虧得起的試水，對於我，就是救命稻草！說老實話，最初的時候，我多少有點忽悠你的意思。衝著你不是很懂行，先把你的投資拉到再說。但你的信任，讓我沒有退路，我不許這個項目失敗。而你也沒有外行指揮內行，讓我可以有很大的操作空間，我真的非常感激！」

喬攀由衷的說。

「你剛才說的，以及首映那天的話，我都記得。我現在決定了，如果你還要我的話，我願意加入天堂電影，不再是合作，而是為你工作！」

他嚴肅的話，讓李巖他們都有點驚訝，因為之前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不想被綁住。合作的方式，對大家的利益取捨都更加的靈活。

李巖只是驚訝片刻，隨即擊掌叫好：「非常歡迎！即便你是為我工作，我也會給你合作的待遇，我會給你滿意的薪水，你的付出取得了成績，也會以分紅獎勵的方式把你應得的一份給你！」

他絕對不是一個鞠躬盡瘁的實幹派領導，但卻是一個善於人盡其才、善待人才的領導。連有只是有銷售天分的曾梓熙，都能夠挖角過來花力氣栽培，何況沉浮多年、有豐富經驗、並剛剛證明了自己能力的喬攀呢？

雖然只是口頭約定，但隨著兩個人的熱情握手，這事情基本上就算這麼定下來了。

事實上，無論李巖還是喬攀，都不是一時衝動的選擇。李巖需要一個人才來發展電影公司，喬攀需要一個有實力的平台來展現夢想。這是合作愉快之後，進一步各取所需的深層合作。

看到這一幕，楚逸雖然不無羨慕，卻也是笑著祝賀：「喬哥我一向是佩服的，只是我們楚逸文化還是廟小，我都不敢開這樣的口。能到天堂，絕對是最好的結果啊！希望以後還帶著我們玩兒，我不圖有大作為，能讓下面簽約的藝員有多點開工的機會就好。」

莫言也是笑道：「也帶著我。就是你們吃肉，帶著我們喝點湯、啃點骨頭就好了。」

周源忙說：「還有我，這次多謝喬老師和幾位老闆提攜，希望以後繼續給我機會鍛煉啊！」

「那當然沒問題。不過你現在即便公眾不知名，在圈內也肯定會有人盯上，或許應該趁機撈幾票快錢。繼續成功當然更好，即便不那麼成功，我們也還會繼續合作的。當然，下次合作，無論是什麼的，你的權限都會更大，我不會像這次一樣管那麼多了。」喬攀笑著說，略微有點歉意的味道。

本來一部戲的運作，製片或者監製就是代表兩公司投資方整體監督，但在創作、拍攝、製作等方面，卻必須是導演權力最大的。製片干涉太多，就會弱化了導演的權力。就像張紀中製片的金庸武俠劇一樣，其實沒有一部他是導演的，但因為干涉太多，便成了他的風格烙印最多了。結果是沒有一個導演讓大家記得，觀眾只知道是張紀中版本的金庸劇了。這也讓他名利雙收——包括罵名。

喬攀的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其樂融融。

……

這次慶祝活動，敲定了喬攀加盟天堂電影，對李巖來說，是比《春光乍洩》大賣更加高興的事情。畢竟《春光乍洩》一片，作為主要投資方，他們也才只是佔據了60％的投資，就算最後能收回5000萬，扣稅之後攤分下來，也不過賺了兩千多萬而已。比例固然高，基數卻不夠大！

喬攀要是能夠再鍛煉一兩部，把關係搞得更好，把技巧運作得更熟悉，把市場把握得更精準，再弄億元大片。或許就有機會一片賺錢過億了！

什麼最值錢？人才！

他們幾個男人，也沒有扯蛋太久。莫言是提議去腐敗，不過大家都沒有這個心思。喬攀和周源，還要繼續關注電影的狀況，為明天爆發盡可能的使勁。

李巖也要思量情人節怎麼過的問題，卻在這個時候，又接到一個頭疼的電話！

七百九十

還在過光棍節的哥們、姐們，當然不過情人節，對於情人節羨慕中帶著怨念。

現在流行的情人節，基本上也是熱戀中的男女，或者已經追求得七七八八，即將捅破窗戶紙的男女們熱衷的節日。對於老夫老妻們來說，大多也是沒有興致了。

而都市裡面，還有一小撮人，對於情人節，也是稍微有點頭疼的。就是那些擁有幾個女友的男人們！

有情聖曾經說：對女孩子來說，一年最在乎五大節日——西洋情人節、中國情人節、她的生日、三八婦女節、聖誕節。

所以，一個男人想要縱橫情場不敗，可以罵她們三八，可以放她們鴿子，可以說她們臉蛋不夠好看，可以嫌棄她們身材不夠纖細……但一定要在這五大最在乎的節日裡面，做出一些表示，送上禮品、花朵，或者製造一個浪漫的約會！

甚至說的極端一點，一年365天，你在其它360天對她很好，都不如在這5天裡讓她覺得浪漫、感動更有效果！通常女孩們，會因為你在這5個節日裡的良好表現，而自動忘了你在其它360天裡對她並不夠在乎的事實。

相反，如果你在其它360天裡細心呵護她，默默奉獻，在她們最在乎的5天裡，卻並無特殊表現。則會讓她們覺得毫無感動，至少也會覺得你是一個毫無情趣的人。

就像大家都知道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一樣。其實女人又不犯賤，幹嘛非得去喜歡壞男人？

就是因為壞男人往往並不是傷天害理的壞人，而通常是嘴甜、浪漫、而花心的男人。好男人往往就是指不解風情的老實男人。所以在有的選的時候，她們往往會浪漫的壞男人，只有在無奈結婚的時候，才會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老實不浪漫的好男人。

據說，女人的浪漫情結……就像很多男人的處女情結一樣。對女人而言，她們無法想像小小一層薄膜對男人有多麼重要；正如男人也無法想像浪漫對她們有多麼重要一樣。

從很多方面來說，李巖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男人。

身為殺手，自然不能算是老人。以男女間的壞男人標準來說，他也算是縱橫歡場，在不付出感情的場合，勾搭一夜情伴侶，也往往是手到擒來。

身材保持得非常好，樣子也過得去，還有著一般男人缺乏的剛毅、滄桑，又有著孤獨的神秘感，再加上喝酒開房什麼的，都自求好，不在乎貴。對於追求短暫刺激、愉悅的女人來說，即便這是花心的壞男人，也是很有情趣的浪漫艷遇。

可回歸到情場，李巖就要露怯了。

他之前根本就沒有過過什麼情人節，但是今年，不僅僅要過，而且還有好多個「情人」！

怎麼過？

跟誰過？

這是一個問題。

原本李巖因為很忙，既有電影上映，又有新公司開張，還要操心李乘風大壽的事情，還有黃櫻老媽回來了……讓他根本沒有時間想情人節的問題。

今天喝茶，喬攀說起明天情人節，從今晚開始，影片可能會小小的井噴爆發一下，這才想起這個女人據說挺在乎的節日。

他現在今非昔比，已經有老婆、有女朋友、有情人、有……哪裡還有心情跟莫言去腐敗啊！必須得盡快相隔盡善盡美的辦法。

他又想起了聖誕節，聖誕節還可以跟朋友一起過，而現在的情人節，可就真的只是跟情人一起過。一旦沒有約某個，必然會讓她覺得被冷落了。

而她們之間有的互相知道，有的根本就不知道，有的現階段絕對不能知道，有的根本意想不到……哪裡能同時約會得到啊！

偏偏就在這個當口，李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溫倩怡打來的，通知他說筱原未來今晚上就要到了，她已經請示過張語蓉，表示還要他負責接待！

這個電話，讓李巖有點無語。用腳趾頭也想像得到，筱原未來，也是想要來跟他一起過情人節，或者她並沒有奢望一定要他陪著過，但至少能在這一天見他一面，一起吃個飯什麼的，也會更開心，對她也是一種意義。

可對他來說，這卻無疑給原本就頭疼的混亂，再增添了一筆。

他甚至能夠從溫倩怡的來電的聲音裡，聽出一絲別樣的味道。

跟他們幾個分開之後，他就馬上回到了公司。

本想要直接去總裁辦找張語蓉，讓她另外安排人接待筱原未來。但現在的身份，終究不太合適這樣做。

再說，對於筱原未來，那樣也太過分了。那就真的是犧牲男色利用人家了，所以，他又猶豫在了辦公室，琢磨著怎麼辦。

見到他終於回來了，江雪飲直接開門進來了。笑嘻嘻的來到他的身邊：「姐夫，給你的！」

「什麼東西？」李巖接過來一看，竟然是兩張電影票，是明天晚上《春光乍洩》的場次。

「嘿嘿，明天是情人節，你和表姐不便公開身份，相信也沒有什麼地方好浪漫，那就不如看電影去吧。首映的時候，表姐可沒有去看。明晚的票不好買，我可是替你們預想搶購到了。不用謝我！」江雪飲說完之後，和她直接的進來一樣，直接的出去了。

李巖無語。

和語蓉一起看電影？

這本來確實是可行的，可其他人呢？

年假回來之後，除了電話聯繫上了、偶爾碰面，就還沒有單獨跟溫倩怡、海芙見面過。郁小滴和李潔、黃櫻倒是見過面，也沒有更加親近過。還有喬幻璇，回來時候，大家都避忌似的沒有打電話……

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女人這東西，就像錢一樣，沒有的時候，老是想有；可一旦多了，也有麻煩的時候。

為了不讓總裁辦的文員、秘書轉接，尤其不想讓特別助理柯芸芸接到，李巖直接撥打了張語蓉的手機。

「有事嗎？我現在忙著呢。」語蓉很快接了電話，然後快速的問道。

「呃……」李巖咳嗽了一下，然後又問道：「剛才溫倩怡告訴我……不對，應該說是通知我。說筱原集團有人今晚要到了，指定要我負責接待。我說我已經不參與海外業務企劃什麼的了，現在我是電影公司的經理。現在忙著呢，根本沒時間，她卻說這是已經通過了你的……」

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張語蓉打斷說道：「囉嗦什麼呢。其實這次就是筱原集團來的人，需要你負責接待的，就是筱原剛的女兒筱原未來。第一次不就是她對你很滿意，因為接待有功，後來才特意指明邀請你去日本的嗎？現在人家到中國來了，又要你負責接待，你就不幹了？」

「這個……你是我老婆，對方是一個年輕女孩，你就這麼放心？」李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道。

語蓉忽然一笑，反問起來：「這麼說起來，你是不是心虛了？」

「心虛？我心虛什麼？」李巖無語，我這不是一個怕你多想，一個是忙不過來嘛！呃，只是這個忙不過來，不是工作，而是約會忙不過來而已。

「哼哼，她一個漢語都說不好的日本女孩，你又是不會說日語的中國男人，為什麼要找你接待呢？第一次為什麼能招待得那麼好呢？為什麼她會特意點名要你去日本呢？」

對於她的一系列問題，李巖沒好氣的說：「這些以前都有跟你匯報過好不？」

「對啊，你以前說的在情理之中，我一點也不擔心，所以這次繼續讓你接待啊。可你卻心虛避開，反而讓我懷疑，是不是你在日本的時候，跟人家做了什麼事情……哼，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所以你才不敢見她。」語蓉似乎還真的有了一點疑慮。

李巖歎道：「好吧，我就告訴你實情吧！其實她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我這個中國大叔的英俊帥氣、幽默風趣給深深的迷住了，然後情不自禁的以身相許。後來找我去日本，救筱原剛還是次要的，主要是找我偷情。於是我們背著筱原剛一家，背著同行的溫倩怡主管，在日本一路風流。

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我擔心她是挺著大肚子來找父親，所以心虛不敢見她。這樣說你滿意了吧？」

這話基本上是半真半假了，前面的基本上是實話，只是他不相信筱原未來或者松島葵會在這麼年輕的年紀讓自己懷孕而已，即便當時沒有怎麼在乎措施，相信她們在事後也會自己服藥。

七百九十一

張語蓉說這話，本來也是開玩笑的意思，只是說出的時候，略有一點疑慮，可是聽到他的回答，卻不由得好笑。

「你也知道自己已經快成大叔了？英俊帥氣、幽默風趣能跟你聯繫得上嗎？照我說嘛，日劇盛產美少年偶像，她們是看多了審美疲勞，所以看到你這樣的傢伙，調劑一下胃口。又在你的巴結下，所以覺得有趣。以身相許？找你偷情？你也太自戀了吧？」

當初她就是見過筱原未來和松島葵的，對於兩個年輕時尚的日本MM，怎麼也不相信她們會看上李巖。只是能確定的是，他們之前肯定有過什麼交集，或許是因為某種原因，讓她們知道李巖的身手不錯，所以才要他接待、保護。

這方面她是完全理解的，因為李巖的好色，她都只是間接的知道，並沒有真的見過他色，比如說相處一年，除了到後來兩個人感情水到渠成之後，之前他就沒有對她色過，一直保持著尊重。月瑤在這裡也住了小半年了，而且之前在家裡穿的，都是她覺得漂亮買來、但不好意思穿的一些性感睡衣，也沒有見他猥瑣的偷窺、偷瞄。

除此之外，就是熱情倒追他的郁小滴，他也堅持沒有跟她發生關係，一直到後來生日的時候，也是在郁小滴要求下發生關係的。他跟溫倩怡關係很好，似乎也沒有發生一點什麼曖昧。

所以在男女事情方面，張語蓉最初半年是對他比較無視、不在乎的，後來對他熟悉、瞭解後，卻是比較放心的。甚至對於他所說的出去花天酒地什麼的，也覺得那不過是一個故作放浪形骸，或者只是一種純粹的應酬、放鬆，並沒有亂來。

正因為這樣的關係，李巖實話實說，她卻毫不相信，之前也就算了，去日本的時候，溫倩怡可是全程同行，哪來的機會？她哪裡知道溫倩怡不僅僅知道，還鄙夷、斥責過他，只是溫倩怡只能是替郁小滴不值的借口，沒有向她匯報而已。

當然，人都是逆反著來的，如果李巖剛才不是這麼坦白的說實話，有沒有足夠的掩飾好，真的露出心虛的模樣遮遮掩掩，反而會讓她的疑慮增加了。

「看吧，我說實話你又說我自戀。」李巖暗歎，看來想要人不相信的時候，還是要說實話啊！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好了，別耽誤我時間了，你真的有本事搞大人家肚子，我還佩服你，說你為國爭光。滿意了吧？」語蓉似乎看到他在得意的笑，也玩笑的說了一句。

「得，我繼續為公司做三陪服務。唉，當初是小職員也就罷了，現在我也是經理了。那些明星們都要巴結我呢，還要我陪客，讓我情何以堪啊！」

聽到李巖的抱怨，語蓉輕哼了一聲：「哼！你還好意思說？整個天堂電影才注資多少？竟然吹牛要投資幾部億元以上的大片！你要不要再吹大一點？人家是巴結你嗎？是巴結錢、巴結錢堆出來的機會！我們是上市大公司，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滿了，現在互聯網時代，對牛馬上就會被人挖出來！」

當日首映，她雖然沒有去現場，但第二天也瞭解關注了一下天堂電影創業之作的新聞報道，對於今年投拍五部電影、至少兩部億元大片的豪言壯語，身為總裁的她，當然明白那不過是李巖的吹牛。

「我們只是說有這個投資意向，有沒有公佈投資計劃，算不上吹牛。再說，誰在乎呢？對於很多人來說，那不過是一個博宣傳的噱頭而已。這樣的事情，娛樂圈每天都在發生。」

豈知是娛樂圈在吹牛，到處都在吹牛。2007年春運的時候，鐵道部說到2010年全國可以解決春運回家難的問題；2009年春運的時候，鐵道部又說到2012年的時候，全國可以解決春運回家難的問題；到2011年春運的時候，鐵道部又說到2014年，就可以基本解決春運回家難的問題……呃，或許這不算吹牛，是畫大餅……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張語蓉真的很忙，沒有時間繼續跟他閒聊這個問題，在準備掛電話前，又嚴肅的叮囑了一番：「接待筱原小姐的問題，你如果真的沒有興趣就算了，別給人臉色看，也別說什麼三陪。之前確實是因為她、因為你的緣故，讓我們的合作順利很多。不說破壞合作，就是從情感上，也有點過分。」

如果需要人家合作的時候，就態度良好，利用人情公關，一旦合同簽了，就是另外一個態度，就有點過河拆橋了，利用人的味道太重了。

聽到她這麼說，李巖也認真的回答：「明白了。我會認真地對待的，我也只是開玩笑，我是把她當朋友的，我只是怕你嫉妒、吃醋而已。」

「呸呢，誰為你吃醋嗎？自戀狂！」語蓉輕啐笑罵。

「OK，那你忙吧，我找溫倩怡瞭解詳細的情況。」

……

張語蓉是這個態度，李巖就更自然了，去見筱原未來也不是問題。再仔細一想，她的到來，未必是添亂，反而是給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如果無緣無故，只和其中一個過情人節的話，其他人肯定會有想法。比如說明天和張語蓉一起過，是最應當的，但溫倩怡、海芙、李潔她們，則又會以為他是在陪郁小滴，或許也會有點不是滋味；而郁小滴知道內情，又同樣會覺得心酸難過。

但現在有了一個陪海外客戶的理由之後，那就正大光明了！誰知道也不會多想。

就在他考慮是打電話給溫倩怡、還是直接過去業務部找她的時候，手機收到信息，她已經把筱原未來到達的航班具體信息發了過來，讓他自己去接機。

李巖看著手機，又看了看桌上的兩張明晚的電影票，或許要辜負雪飲的一片好意了。

看著飛機到達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李巖仔細思索了一下如何安排。如果是公司的客戶接待，當然會安排到集團公司旗下的酒店，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但現在是讓他接待，無論這費用是否公司報銷，他都不想安排去王子酒店之類隸屬於天堂集團旗下的酒店。因為對於公司重要客戶，酒店肯定會更加用心的招呼，而他不保證全程會很純潔，要是被反應到公司，就不大好了。

在斟酌之後，他另外電話預定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筱原未來這次是以出差的名義來的，但不知道有沒有筱原株式會社的人陪同。但既然溫倩怡和張語蓉都明白其中的道道，相信即便有，也是另外有人接待，不用他操心。他操心的是松島葵有沒有一起來，畢竟她只是筱原未來的同學，而不是筱原株式會社的職員，私下的旅行或許能一起，公幹就未必能同行了。

但為了有備無患，他預定客房的時候，還是預定最大、最好套房，以便可能的三人行。回想起離開日本前一晚上，溜過去筱原未來房間裡的一起飛大戰，還有那回味無窮的角色扮演、制服誘惑……李巖不由得有點坐不住了。

除了那一晚，之前和未來、葵、倩怡三個人一起喝酒玩牌、最後醉臥一起、大被同眠的晚上，也是讓他回味不已的妙事。而且這還是難以複製的，現在的倩怡，肯定不會再和他們一起如此那般了。

筱原未來到的時間雖然是晚上，但只是七點左右，並不晚，所以李巖等到下班，就先離開公司去機場等著。

到達機場的時候，他沒來由的想起了喬幻璇。那一次和李潔來看回來的郁小滴，就是意外的在機場碰到她了。這次應該不會那麼巧吧？

想起過年回來之後，就沒有再和她聯繫過，他有點猶豫，思量著是現在還是明天給她打一個電話。

在他還沒有做出決定要不要打電話的時候，反而有一個電話進來了。

原以為是溫倩怡打來的刺他幾句的，她知道他們三個的關係，知道日本妹來了之後，他們肯定不會那麼純潔。只是以前她是替郁小滴打抱不平，現在是她自己也牽連其中了，雖然她還是嘴硬不承認，但不爽是難免的。沒想到竟然是很少主動打電話的黃櫻！

黃櫻的靦腆，讓她一向被動，而在她和李巖的關係之中，她也對自己有清楚的定位，也一直覺得他另外有女朋友、後來又知道他有老婆了，不想給他添麻煩，所以一向是不便主動打電話給他，就是發信息，也是他發來信息的時候，才確定安全的回。

正因為如此，她會打電話，往往就代表有重要的事情！

一看到的時候，李巖腦子裡已經轉開了，現在她在捷銳上班，職位跟以前也不一樣了，還有李潔關照，不會出現那些被葉家宏設計安排的危險。能讓她打電話給他，難道是她媽媽突然出現了什麼狀況？

想到這裡，他馬上接聽了，然後先開口安慰道：「是我，你別急、別緊張，放鬆一點，慢慢說，我聽著呢。」

「……」

雖然有他提前的安慰，但那邊還是沒有說話聲音，反而聽到急促的呼吸聲音，讓李巖又有點擔心。

「黃櫻，出什麼事了？是不是你媽……」後面不便說出來，畢竟她媽是重病之後，要是沒事的話，就有點不好聽了。

「沒、沒……我媽很好，沒出什麼事。」黃櫻忙回答了起來，以免他擔心。而他關心的話語，也讓她心裡暖暖的。

「那我就放心了。」李巖笑道：「不過，你會主動打電話給我，一定也是有什麼事情吧？說吧！大膽的直接說出來。」知道她的靦腆，只能先開口詢問。

「哦……是……這樣的……」黃櫻囁囁嚅嚅起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問出：「你……下班了吧？……晚上……有空嗎？」

李巖搖頭好笑，原來竟然是這麼一回事！估計是她媽媽想要讓他去她家吃飯，而她又怕干擾他的生活安排，所以有點不好開口。

這本來不是什麼難事，換作平時的話，他也會直接答應的。但今天卻真的不能答應，這會兒要在等著接筱原未來，接到之後，也是先去酒店安頓下來，然後也要陪她們吃晚飯。如此一來，自然也就沒有時間跟黃櫻去她家吃飯了。

不過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要是拒絕的話，就算不打擊到她，也會讓她以後更難於開口了。李巖一邊思索著哪天有合適的時間一邊說：「我已經下班了，今晚上……是去你家吃飯嗎？改日吧……明天……」

今晚上是沒時間了，但必須給一個確定的時間，以免讓她覺得在敷衍。可明天也未必有時間，於公於私都要陪著筱原未來，明天去黃櫻家，也是可以抽空過去一趟的，但不便停留多久，要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卻顯得沒有誠意，還不如改日。只是接下來幾天，都會沒有時間，不知道到哪天才方便，所以他說著「改日」，一時間也沒有改日到哪一天。

本來以黃櫻的敏感，聽到這樣的話，必然會馬上說不用了。但今天她卻也似乎心神有點紊亂，並沒有覺得不妥，反而解釋了起來：「不是吃飯……改日……明天……明天不行。」

「那到底是什麼？」李巖微微奇怪，如果不是她媽媽要她叫他回去吃飯，還有什麼會讓她這樣難以開口的？

「是……是……今晚……我……我能請你吃飯嗎？」黃櫻在吞吞吐吐之後，終於說得順溜了一點，「一直只是讓你去我家吃飯，我的手藝也一般，只能做一點家常菜。想要請你在外面吃一次飯……」

李巖又不是木頭，聽到這裡，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嗎？

就像去年聖誕節的時候，海芙、溫倩怡說給他流出陪女朋友過聖誕節的時間來，所以提前一天讓他請吃飯。明天是情人節，黃櫻也是沒有過這個節的經驗，要和他一起過的話，又知道他另外結婚了，明天當然要陪老婆，不能陪她；可如果不表示一點什麼的話，又顯得太不在乎他們兩個的關係了，所以才今天主動的約他。

只是她的性格靦腆，一貫的被動，也做不到像其他人一樣自然的相約，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說請他吃飯。

或許，還有藉著情人節獻身的準備，所以才會那麼的緊張！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李巖放心了一點，但也覺得更加要小心的處理，以免傷害到了她。一個女孩能夠這樣的暗示、甚至明示了，要是敷衍、拒絕，必然會是非常難受、沒面子的。

不過只是黃櫻一個人，不用去她家見她媽媽的話，卻好處理得多了。李巖迅速做出了一個決定，今晚上接待筱原未來，就帶上黃櫻一起！

「好啊。不過……」

聽到李巖答應，黃櫻忐忑之下，總算鬆了一口氣，但這個「不過」，又讓她趕緊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必須讓我來安排。」

黃櫻笑了，這算什麼？本來她在外面吃飯就不多，除了家附近的餐廳，也不清楚什麼地方的有名、好吃。再說，他是男人，當然要他安排。至於買單什麼的，她也不會勉強，知道他不會讓她出錢的。「好啊，反正你更清楚一點，我什麼都不知道。」

「嗯，那你等會兒先去一個地方，我現在還有一點事情，搞定之後我再過去接你。」李巖把他預定的那個酒店附近的地址說了出來，讓黃櫻下班之後先過去。但也不好直接讓她去酒店等，那樣的話，沒有經驗的她，肯定會很不自然。

黃櫻開心的答應了。

……

帶著黃櫻去見筱原未來，李巖也不覺得有不妥。反正無論是未來還是松島葵，都知道他們之間只是露水情緣，上次筱原剛想要招他為女婿被拒的事情，她們應該事後也知道了，李巖不會去日本，她們要拋開一切來中國也難，即便能來，也未必就能跟他一起，所以大家都是珍惜現在、不談未來。

對於李巖有女朋友，也是有心理準備的，包括也看出溫倩怡和李巖互相喜歡。所以即便帶著一個女朋友去見她們，相信也最多有點尷尬，以她們兩個的性格，不至於太大反應。

反之，對於黃櫻來說，以女伴的身份陪著他見其他朋友，哪怕只是外國客戶式的朋友，也能讓她得到一種身份被承認的感覺，而這一直是她所得不到的。

再一個，有她們在，黃櫻自然也不會表示什麼獻身的想法，知道時機不合適，會以後另外找機會。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李巖看著時間，愜意的來到接機處。簡單的巡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公司業務部、或其他部門的熟人，溫倩怡當然也沒有在，看樣子筱原未來和其他人不是一個航班，只是單獨他接待就好了。如此正好，不需要尷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東京過來的那趟航班沒有晚點，快到七點的時候，已經準時到達。

可等到最後一陣的時候，李巖卻發現了一個意外的，有點讓他脫離掌握的人過來了！

七百九十二

航班都已經降落了，也就是旅客下飛機、拿行李出來的時間，以筱原家的資產，還可能坐的是頭等艙，可以比經濟艙乘客優先下飛機。對於等候的李巖來說，已經不用等多久的事情了。

可就在這樣的關頭，他卻意外的看到一個讓他驚訝的人，一個這會兒出現在這裡，讓他脫離掌握的人過來了！

當然不是喬幻璇，如果他來一次機場就遇到一次喬幻璇，那也太巧合了，除非她是天天飛S市的空姐還有可能。

現在出現在這裡的，卻是李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郁小滴！

郁小滴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她也剛好要來接人？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李巖有點汗顏，不知道是該迴避一下，還是直接的招呼她。雖然他是正當的來接到公司客戶，而且是老婆欽點的，可他跟筱原未來是真的有過關係，而筱原未來並沒有見過郁小滴，只是見過張語蓉和溫倩怡，要是一會兒見到，她興奮的跑過來，直接來個擁抱、親吻的話……

就在他無奈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這會兒會打電話過來的，應該只有已經下飛機的筱原未來了，他看都沒看，忙接通了。

「未來，你下飛機了是吧？我已經到了，在出口等你……」

「哼哼……」

聽到電話裡些微的冷笑，李巖一怔，這哪裡是筱原未來？這音色太熟悉了！

他忙看了一下電話，可不是嗎？

剛剛打過來、他沒有看就接聽的電話，根本不是陌生的號碼，而是溫倩怡的手機號碼！

「倩怡，是你啊。」李巖暗暗苦笑，果然不要急、一急就出錯啊。「哈！你看，我多聽你的話，你讓我來接機，我可沒有偷懶，已經在這裡等好久了，剛剛還以為是筱原未來下飛機打我電話呢。怎麼樣？溫總，有何新指示？」

聽著他插科打諢的話，溫倩怡卻是微微冷笑：「你哪裡是聽我的話啊？是急著會情人吧？這一次只是筱原未來嗎？那個松島葵沒有一起來？我看，你急不可耐的去接機，是期待著今晚的三P吧？」

三P……李巖一陣汗。

那次在日本的時候，雖然她沒有親眼所見他們如何，但可是見到了她們兩個坐在他的腿上擁吻，也基本上確定他們之間有貓膩。甚至面對她的斥責，李巖沒有辯解，她們兩個更是以她不能接受的觀念，勸她一起加入，說她也喜歡李巖，只是礙於李巖有女朋友的關係、所以壓抑。

那時候的溫倩怡，當然不能接受，鄙視無效，一個人又說不過三個人，更加不能被拉下水，對於他們之間的情況，只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三個人一起做些什麼，猜也能猜到。

「咳……其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還是蠻正派的人。」說這話，李巖自己都有點臉紅了。「反正現在我搞電影的，跟海外業務沒有關係，能聽從你的安排來接待，可是衝著你的關係。就算來的不是筱原未來，是不認識的日本人，我也一樣會認真接待的。」

「嘿嘿……」

溫倩怡忽然發出一陣大有深意的笑聲，讓李巖覺得有點怪怪的。

「感覺到壓力了吧？」

「壓力？」

「哼哼，剛剛說的那麼道貌岸然，是不是因為看到郁小滴了？」

「小滴？」李巖一怔，馬上看了過去，郁小滴已經到了附近，只是因為這會兒等著接機的人不少，她目光又是看向出口，沒有留意接機的人，一時間還沒有看到他。

聽到溫倩怡提起郁小滴，他已經明白過來了，小滴應該不是巧合的出現在這裡，而可能是她通知來的！

這溫狐狸，果然是吃醋了呀！但她自己又抹不下面子來，所以就通知正牌女友郁小滴來搗亂了！

「不用奇怪，你一定看到她了。你也不用懷疑，就是我通知她的。我跟她說你出差了，這會兒剛剛回來，讓她來接你回去。嘿嘿，你不是很厲害嗎？左擁右抱日本妹，還讓小滴癡心一片。相信你也一定能夠搞定這樣的局面吧？你不是喜歡三P嗎？那我就幫你忙，讓小滴也來，說不定你能得到更大的刺激，那是不是叫……四P了？」

溫倩怡已經算準了時間，這會兒幸災樂禍完了，就不管李巖如何頭疼，直接的掛了電話。

李巖一陣無語。郁小滴對於溫倩怡還是頗為信任的，聽到她這麼說，估計他在飛機上，所以也沒有打電話求證。現在她的張望，應該就是在等著他從裡面出來呢。

小滴的癡心一片，是真的讓他非常在乎和感動的，雖然知道過去跟她見面，會讓局面變得比較麻煩。躲開來、打電話讓她回去，是最輕鬆的辦法。但他卻不想如此對小滴！

看了一下出口方向，還沒有大量的旅客出來，李巖馬上向郁小滴走了過去。

「小滴……」

正一心張望著的郁小滴，感覺到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正有點著惱的時候，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皺起的秀眉立即舒展，轉身笑對著他。

「大叔！你怎麼先出來了？」

李巖苦笑了一聲：「別提了，是溫倩怡整蠱你玩兒呢。」

「嗯？」郁小滴睜大了眼睛，不明白溫倩怡為什麼要整蠱她玩兒。

「事情是這樣的。我不是從外地回來，其實我是來接機的。公司一個日本的重要合作夥伴的客人，因為是我的朋友，所以公司讓我來接待。倩怡是故意開玩笑的讓你過來……」

郁小滴還是有點不解，「她為什麼要開這樣的玩笑？我過來這裡……這不是干擾你工作嗎？我打電話給她……不，我還是先走吧，別讓客戶見到不好……」

李巖已經握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不用了。要說倩怡她也算是一片好心，因為……因為我要接的日本朋友，是一個女孩子。」

郁小滴也不笨，馬上明白了過來。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呀！溫老師真的太熱心了！其實對於大叔你的人品，我還是非常放心的。即便不放心你，也該放心那誰的監管啊？」

看她輕鬆玩笑，李巖摸了摸她的腦袋，心裡暗歎，等會兒看到她們的熱情之後，你或許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女孩子呀？多大？漂亮嗎？比我如何？」雖然嘴裡覺得李巖有張語蓉的監管，應該不會拈花惹草拈到日本去，但女人的本能，還是讓她馬上的追問了一些關心的問題。

李巖聳聳肩：「等會兒你看到就全部清楚了。你在我心裡，當然是最漂亮的！」

「就你嘴甜！」郁小滴笑嘻嘻的挽著他的手臂，親暱的倚靠在他身上，又小聲問道：「我在這裡……真的合適嗎？要不要迴避一下？我沒有關係的！」

「不用迴避，一起吧！」李巖答了一句，然後看向出口。

他只是有點不忍讓小滴離開，但心裡對於等會兒的結果，也有點沒底。筱原未來或者還有松島葵，在公開場合，又有她們不熟的人在邊上，相信也不會太過火的熱情。對於他的女伴，也不會有妒忌之類的。但黃櫻呢？那丫頭這會兒應該已經聽話的過去等著了，難道又要委屈她？人好不容易主動開口約一次，答應了還要放鴿子？

若一個都不離開，一起吃個晚飯，也是能夠過去的。那就成了筱原未來是日本的朋友，郁小滴是女朋友，黃櫻是好友的格局。只是不知道大家事後會怎麼想……

車到山前必有路！

船到橋頭自然直！

也就這麼一會兒的事情了，李巖也沒有再多想，人死鳥朝天！能有多大的事情？今晚撞在一起的幾個，筱原未來和松島葵自然不用說了，郁小滴和黃櫻，也是跟他有關係的女孩裡面最好說話的。沒有溫倩怡、張語蓉她們的冷靜、強勢，不至於鬧得不可開交。

……

「出來了，就是那兩個！」

李巖看到遠遠出來的兩個時尚女孩，果然，筱原未來沒有和公司的人一起，私下的話，還是有松島葵陪著。如此能讓她安心一點，也能不需要翻譯。或許是因為知道李巖的實力，那個保鏢川田並沒有隨同一起來。

「年輕漂亮，還是兩個哦！」郁小滴輕笑了一聲，和他一起往前迎接了上去。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兩個，還是延續著時尚潮流的風格，現在這會兒，都還是穿著短裙，不過東京現在要比S市冷得多，她們也是帶著大衣外套的，只是上了飛機之後就用不著了，現在出來也沒有披上。

「未來，葵。在這裡！」李巖在她們停下來想要打電話的時候，過去招呼。

看到李巖，兩個人都興奮雀躍了起來，在公眾場合還是很保持著禮儀的，但那份開心是發自內心的。但她們很快就看到了李巖身邊跟著的漂亮女生，馬上克制了起來。

「李桑，新年好！」走到面前，兩個人都向李巖鞠躬拜年，又向郁小滴也是一樣的說「新年好」。

「哈哈，別什麼李桑了。還是叫我李巖吧，這是我女朋友小滴。」李巖自然的替她們介紹，「這是未來，我們天堂集團在日本重要合作夥伴筱原株式會社的繼承人，這是葵，松島葵。她們都會說漢語！」

「我是筱原未來，多多關照！」

「我是松島葵，多多關照！」

她們兩個很有禮貌的跟郁小滴寒暄，郁小滴也是微笑回應。她的心情還是很好的，從兩個日本妹身上，並沒有感覺到壓力，反而李巖剛剛向她們解釋她是他女朋友，讓她很開心。

筱原未來的漢語水平，因為以前太爛，現在感覺有很顯著的進步，松島葵就沒有多大的變化。以她們兩個的水平，和郁小滴進行簡單的交流沒有問題。因為郁小滴在的關係，她們也不能對李巖太熱情。

李巖幫她們提了行李，到了外面，又先去取了車。而郁小滴也是自己開車過來的，她的跑車只能載兩個人，本來接李巖一個人當然沒有問題，現在的話，就只能讓她們兩個上李巖的車了。

……

至此，已經沒有問題了。本來郁小滴也見過了這兩個客人，也知道李巖沒有騙她。而他必須送她們去酒店，安排吃飯等等，她應該要自己回家去了。

不過兩個日本妹也是年輕漂亮，加上剛剛相處一會兒，也還算投緣，有點話題。小滴估計著李巖一個人招呼，也未必會有氣氛。她在的話，女孩子之間話題總是比較多的，至少不會冷場，所以沒有主動的提出要回去。

李巖也就把要去的酒店地址告訴了她，讓她跟著一起去。

開車離開，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兩個在後座，李巖在前面開車，氣氛稍微的寧靜了一點。或許是因為郁小滴的出現，讓她們本來準備的很多說詞、話題，都不便開口了。

「S市好暖和，好舒服啊，真想在這裡多住幾天！」

「是，暖和。」

在不知道說什麼話題好的情況下，兩個人也覺得冷場不好，說起了最基本的天氣了。

李巖感覺到她們有一份不自然，略微思量了一下，已經明白過來。他一邊開車，一邊整理了一下措辭。然後用比較緩慢，讓漢語水平比較差的她們能夠更容易聽懂的速度說道：「其實，我很開心你們來，不是特意帶女朋友過來，也沒有想要暗示什麼的。她是意外在這裡碰到的，所以我就讓她一起等著了。」

聽到他話，她們兩個的臉上明顯多了一份輕鬆。無論如何，她們也是女孩子，主動跑來中國找李巖，已經是比較拋開臉面了。如果李巖推托沒空、不願意接待、讓天堂集團其他的業務人員公式化的接待，她們肯定會索然無味，然後很快離開的。

而現在他人雖然來了，卻帶著女朋友一起出現，也容易給人造成一種感覺：我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請你們注意一點，我不想和你們再有更加親密的接近了！

那對她們來說，就是一個婉轉的拒絕，當然就會尷尬和難堪了。但現在李巖親口解釋，讓她們放心了許多。

「李巖，我們……突然過來，會不會，給你，添麻煩了？」筱原未來有點歉意的說。

松島葵也跟著說：「尤其是……明天是情人節，你本來應該要陪你女朋友的，現在卻被公司要求陪我們，一定讓你很為難吧？其實我們本來是想要在中國年之後過來的，只是打聽到天堂集團放假，你不一定有時間，後來跟你說了，同意之後才來決定來的。只是想著盡快，並沒有故意今天來的……」

見到郁小滴之後，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以免讓李巖誤會她們是特意過來纏著他過情人節的。

李巖微笑搖頭：「沒關係，無論什麼時候過來，我都是非常的開心。因為我比較忙，沒有時間過去看望你們，讓你們跑過來，其實我都挺不好意思的。」

「不、不，是我們不好意思。」

「是我們冒昧了！」

大家的客套，讓他們都覺得少了往日的那一份親密感覺。

李巖想想要讓她們開開心心的玩幾天，就要盡快消弭時間、空間帶來的隔閡。所以也就沒有再解釋、客套什麼了。而是另外說一些有趣的話題：「對了，你們知道嗎？上次從日本回來之後，我就沒有再做之前的工作了。公司另外開了電影公司，由我負責，而我也抓緊時間，只是幾個月，就已經拍攝了一部愛情電影作品出來，這幾天，正好在中國電影市場放映呢。」

「真的嗎？太厲害了！」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都驚訝的歡呼，這個話題，也讓她們從之前的不自然脫離開來，在後面用崇拜的目光看著李巖。

「原來你還會拍電影呀！而且還是幾個月就能拍攝出來，實在太厲害了！」

「我，喜歡，王家衛的電影，可是他，太慢了……還是李桑厲害！」

王家衛的電影，有很多人喜歡，覺得台詞很有意境，氣氛、音樂、畫面什麼的都很好，什麼後現代解構。但更多人覺得王家衛的電影，就是小資格調，就是形式大於內容的裝逼。所以，他始終不是主流，無論是在香港還是內地，都沒有大賣過。

但不可否認，王家衛絕對算得上是華語電影、屈指可數的幾個在世界範圍內有影響力的大導演之一。當然，在北美，他也是小眾，即便是在最受推崇的歐洲，也是文藝片一類的大導演。在日本，王家衛也是頗有知名度的。

遙想當年，比《花樣年華》還先籌備的《2046》，正是日本的全名偶像木村大神最紅火的時候，可是從拓哉哥從未拍拖，拍到兒子都可以打醬油了，《2046》何時結束，還是遙遙無期。到最後電影出來，N年拍攝下來，木村拓哉的戲份也只剩下一點點，還是陪著梁朝偉打醬油。除了跟著去戛納走了一圈，啥都沒有收穫，估計這是他最鬱悶的事情。

從後視鏡看到她們兩個的反應，李巖有點好笑。松島葵對漢語很有興趣，筱原未來有一半中國血統，她們會對中國電影感興趣，一點也不奇怪。但會把他跟導演聯繫起來，還讚美他比王家衛拍得快，就讓他樂了。

「咳……其實你們理解錯了，是我運作電影公司，投資拍攝了一部電影，我不是導演，也不是演員。導演是個不出名的，演員裡面倒是有好幾個是香港、台灣有名的明星。或許你們聽過……」李巖跟她們聊起了《春光乍洩》的主演。

聽完之後，知道這是誤會一場，筱原未來和松島葵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她們也沒有失望。畢竟李巖給她們的印象，是一個富有神秘感的灑脫男人。要真的是電影導演，或許就不會陪她們玩兒了。

從春光乍洩的幾個主演聊起，她們又說起了知道的華人明星。李巖發現，自己竟然毫無代購，和她們完全能夠聊得起來！

這是因為，她們倒地不是中國的同齡女孩，喜歡、瞭解的，不是一些李巖都不瞭解的更新換代很快的年輕偶像。而是成龍、李連傑、周潤發、周星馳、劉德華、張國榮、王菲等老一輩影星、歌星。

這不僅僅是不同國家、文化的隔閡，更是影響力的問題。

日本一向是亞洲流行的前沿，流行文化更是起步早、完善、健全。香港流行歌曲曾經大肆翻唱日語歌，包括很多耳熟能詳的經典都是翻唱的日語歌；很多港台明星也是模仿日本明星，TVB港劇也經常抄日劇；而大陸的流行歌曲、影視，又起步更晚，又是模仿港台起步的。所以，即便現在發展起來了，有些方面還是有差距的，除了老一輩靠著功夫片等中國特色征服世界之外，一般年輕偶像的影響力，都只是局限於本地。

文化的影響力，跟國家實力、語言翻蓋範圍是成正比的。就像中國人知道很多美國明星，日本、韓國明星也知道一些，可泰國、印度明星呢？就難數出幾個了。日本的電影市場，長期是僅次於北美的第二大市場；中國是09年才擠入世界前十，這就是差距。

第二百九十四章黃櫻的意外輕鬆！

李巖開車速度很快，到了酒店的時候，他先安頓好，帶著她們入住客房，然後打電話給黃櫻。

郁小滴也隨後到了，和她們一起到了酒店客房陪著。

黃櫻早已經到了李巖說的地方，在附近等了有一段時間了，對於這裡這個五星級酒店，也是看到了。她也曾胡思亂想，吃晚飯的時候，要不要喝酒呢？會不會吃完飯就直接來酒店開房間呢？

她一直等著李巖的電話，可是沒想到一聽到他的電話，就是叫她來酒店，而且是直接上客房。這讓她有點結結巴巴起來：「啊？酒……酒店？客……房？你已經開好房間了？」

這也太直接了吧？怎麼也要先吃晚飯、醞釀一下氣氛呀。

但她又想到一個問題，李巖晚上還是要回家的，或許不能陪自己住一夜，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所以他必須要抓緊時間。春宵一刻值千金，飯就先不吃了……

而她也是一樣，如果像以前只是她一個人在家的話，那就算一晚上不回去，也沒有問題。但現在母親回來了，雖然有保姆照顧，但她也不能太晚回去，確實需要抓緊時間。

如此一想，讓她連一絲心酸都來不及想了，帶著緊張、忐忑的心情說道：「也好……那就抓緊時間……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李巖被她的話弄得目瞪口呆，開好房間了？抓緊時間？

汗……難道她以為我是直接要她過來、把她辦了不成？我再飢渴，也不至於這麼猴急呀！

「咳……我到下面去接你吧！」

「好啊、好啊……到門口啊！」黃櫻馬上叫好，她長這麼大，也沒有出去旅遊過多少，平時也沒有什麼機會住酒店，即便有需要，也不可能是住五星級酒店。所以她雖然知道這個酒店就在附近，也看得到大門怎麼走，可沒有去過這種地方，心裡很不安。不知道等會兒進去該怎麼應付，會不會有人詢問，該怎麼回答，該怎麼走，往哪裡找，會不會被人當成應召女等等。

這些問題都困擾著她，但李巖已經在裡面開好房間等她的話，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進去了。現在聽到李巖說下來接她，當然馬上答應。

李巖是酒店住多了，也跟不同的人開房過不少，加上這會兒還有筱原未來、松島葵和郁小滴在這裡，他也沒有考慮到黃櫻這一層關係。他要下去接她，是想要當面跟她解釋一下，別讓她誤以為真的過來獻身。今晚只是吃飯，不是吃她。否則的話，她一上來說漏嘴了，那就精彩了。

跟她們幾個女的打了一下招呼，說自己先下去一趟，讓她們安頓好了，到下面大堂見，然後一起去吃飯。

郁小滴看他打電話，雖然不知道是打給什麼人，但這是接待公司客戶，或許就是跟公司有關，或許是溫倩怡還要來也有可能。他出去了，她當然要盡地主之誼，應承會招呼好她們兩個。

……

等到李巖下來，在酒店門口的時候，看到在外面躊躇不前的黃櫻。

她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看著來往都是豪車，就她自己步行過來，氣派的門庭，就讓她心情緊張。

今天她是有備而來，穿上的衣服，是和李巖那次買的貴的。但即便有價值不菲的衣服，平時帶著的包包，卻是一個廉價的。來到這裡，她覺得自己完全的不搭，雖然沒有人特別的關注，卻總覺得無論是門僮、保安，還是其他客人，都似乎在盯著她看似的，這讓她更加的難以鼓足勇氣走進去。

「黃櫻，我在這裡。」李巖快步過去。

在這一刻，他已經看出了黃櫻的窘迫、無助，心裡一陣心疼，忙摟住了她的肩膀，給予她心理上的安慰。

「你來了……」看到他過來，很不自然的黃櫻，臉上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在他的身邊，被他的手摟著，剛剛好像飄萍一般的無助、立即彷彿找到了倚靠一般，別說這是五星級酒店，就是高官、貴人的宅邸，也不怕了。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在外面等的……」李巖摸了摸她的後背，帶著歉意的說：「我知道你從來不來這種地方，其實我也不是特意要帶你來酒店的，是因為我今晚有工作，要接待一位剛剛從日本飛過來的客人。這是給她們定的客房，我是剛剛從機場把她們接過來。」

黃櫻一怔，心裡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但又有點失望。「你……有工作？那我……」

她又大窘，因為今晚上她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李巖微微一笑，「就算有工作，就算有貴客，你好不容易約我一次，我也不能拒絕你、敷衍你，也不能放你鴿子呀。」

「可是……這樣不好吧。你還是去見客戶吧，不用管我，我先回去好了，我們隨時都有時間在一起，什麼時候吃飯都可以的。沒關係的！」黃櫻心虛起來，就想要離開。

但李巖抓緊了她有點瘦弱的肩膀，輕聲說道：「不用走了。我帶你去見她們，今晚上一起吃飯！」

「可是……」黃櫻低下了頭：「我……沒見過世面，和外國客人一起吃飯，我怕會給你丟面子……」

「不用擔心，其實也不算什麼實質性的客人。這個客戶，是天堂集團在日本的合作夥伴老闆的女兒。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她其實也只是來玩的，根本不是來談工作的，只是因為身份重要，所以公司要我好好招待而已。她和她的一個朋友來的，都是比你還年紀小的女孩子。你根本不用感覺到壓力。」李巖如實相告。

「真的嗎？」聽到是這樣朋友性質的客人，黃櫻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她心裡也暗暗的給自己打氣：黃櫻啊黃櫻！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就算是站在背後，也不能太出能出來呀……

「嗯，真的。不過呢……」

李巖就這樣和她在外面說話，這裡比大堂更好一點，到了裡面反而她會侷促不安，乾脆就在這裡說完再進去。

「什麼？」

「不過有點意外，在機場的時候，我又遇到了我的……另外一個女朋友。」李巖覺得自己有點尷尬，這話對黃櫻說出來，實在是……

黃櫻一怔，隨即心裡一沉：「是……她？那我還是走吧！還是……你想要讓我見她？」

她剛剛給自己打的一點氣，瞬間給沖淡了。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第三者，而現在李巖的正牌老婆在這裡，她哪裡有臉去見面呀？等會兒見面，要是人家狐狸精的打罵過來，她覺得自己都沒臉躲！

李巖搖搖頭：「不是。嗯，我不是個好人，我是個花心的壞蛋。剛剛說的，不是我老婆，和你一樣，是我另外一個女朋友……抱歉啊。」說到後面，他自己都苦笑了一聲。

黃櫻瞠目結舌，有點驚訝的看著他。

這傢伙……實在隱藏得夠深！

以前在業務部的時候，還覺得他是一個挺可憐的老實人。被大家都看不起，也被總監戲弄什麼的，所以能幫他做的事情，她都盡可能的做了，讓他這個內務文員沒有多少事情做。可是在沒有想到，他不僅僅結婚了，而且竟然還有女朋友，還又跟她一起！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在無語了一陣之後，黃櫻又豁然開朗了起來。他是怎麼說的？『不是我老婆，和你一樣，是我另外一個女朋友』，那會不會是情況也跟我一樣，他最初是因為幫人家而在一起的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還是一個好人啊，只能算是孽緣了！

「呵……是不是覺得我這人，忒人渣了一點？」李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黃櫻是正經人家的女兒，教育一向偏保守，能夠接受他有老婆的事實，已經是無奈，是最初的報恩，到後來的認定。怎麼能接受他還有另外一個女朋友呢？

黃櫻卻是使勁的搖頭。

「不會！我只是……只是驚訝，以前覺得你……很老實，就像孫輝一樣，嘴上花花、卻是追不到女孩子的那種人。沒想到你……呵呵，這麼厲害！」

看到剛才很不自然的黃櫻，竟然輕鬆的笑了起來，讓李巖反而有點訝異了。

其實黃櫻這會兒，是真的輕鬆了許多！

這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意識到的。因為之前的關係，她已經認定了跟著李巖，但卻知道他不僅僅是另外有女朋友了，還是已經結婚了，那就是第三者！真正『二奶』的壓力，一直在她的肩膀上。尤其是在母親回來之後，這隨時會被問及，捅破，更是讓她非常大的壓力。

她會勇於向李巖提出把自己給了他，也是在這種壓力的作用下產生的。那樣的話，可以堅定她跟著他的信心，而且萬一真的為各方家庭、社會所不容，她心裡也會好受一點。

可是現在，卻忽然聽到，原來李巖的身邊，像她這樣的地下女朋友，竟然不是一個！她竟然還有個伴兒！

對於這個並沒有見過面的女孩，應該算是情敵，但更像是同病相憐的同盟，她已經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壓力已經不再是她一個人承擔了，就算是死，也還有一個作伴的呀！

就好像學生考試作弊一樣，只有一個人作弊了，學生自己承受著很大的心理壓力，擔心老師發現、查出來；擔心同學舉報，擔心別人嘲笑……可一旦發現，還有其他的同學，也跟自己一樣作弊了，壓力就會小得多了。

「走吧！既然不是『她』，那我就去見見吧。」黃櫻看李巖驚訝的看著她，提醒了一句，又說道：「不過……她肯定還不知道我的存在吧？我明白了，等會兒我就以你以前同事、好朋友的身份出現吧！沒關係，我不會覺得委屈，坦白說，知道還有這麼一個跟我一樣的人，我心裡沒那麼緊張了。」

「哦……」李巖答應了一聲，『知道還有這麼一個跟我一樣的人，我心裡沒那麼緊張了。』？，這就是她情緒的變化原因？這讓他若有所思。

小滴以前不是承受巨大的壓力嗎？如果不是那時候語蓉感覺到壓力，並沒有全面的攻擊，她只怕也會過得很苦。連黃櫻知道還有一個地下女朋友，都會覺得壓力小了，有人共同承擔這道德的壓力，那要是小滴知道了呢？會不會也有同樣的感覺？

這個想法，讓他心裡活絡了起來。以前他一直是互相避免，盡可能的不讓其他人互相知道了。比如海芙和溫倩怡住在同一棟樓，那次溫倩怡來海芙家，他就躲著不敢見她。每次去她們兩個人其中一家，都不敢走電梯、怕撞見，而是要走樓梯偷偷上去，在停車場也把車停在偏僻的地方，或者乾脆在小區外面找地方。

後來海芙被溫倩怡撞破了，兩個人好像也沒有鬧翻，不再說話，反而後來跟倩怡更近了一步。是不是也有類似的因素呢？

以前沒有想過，只是因為郁小滴和張語蓉，曾經讓他感觸很大，不敢冒險。現在黃櫻的變化，再聯想起溫倩怡和海芙，開始覺得真的有可能！

那或許可以讓黃櫻和李潔，李潔和郁小滴，郁小滴和溫倩怡，郁小滴和喬幻璇……錯開的慢慢互相知道，等到以後大家的接受程度提高了，在逐步的一一公開！

這個難題，他一度覺得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慢慢的想辦法，現在卻發現了一道曙光，讓他心情有點激動。

「真的不緊張？那就和她見面吧！說破也沒有什麼吧？她是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也是剛剛知道她的存在，或許她也會跟你一樣的輕鬆感覺，那樣的話……」

聽到李巖這麼說，黃櫻忙挪開了兩步，小聲說道：「不要了吧？那樣我怕自己會承受不了，現在我是知道了內幕，會覺得輕鬆許多，可現在就這麼公開的話，我怕我和她都會下不了台，最後你會最糟糕……」

李巖微微皺眉，這個可能也是有的。畢竟郁小滴和黃櫻以前並沒有什麼交集，今天的見面，黃櫻已經沒有問題了，該給她們一點時間。

「好吧！那我就說你是以前我在業務部的同事、好友。那她我會介紹是女朋友，你別覺得……」

「不會，我心裡有數，不會覺得委屈難過的。」黃櫻認真回答，其實真的到了那一刻，或許她心裡也會覺得有點酸楚，但既然明白雙方的身份，這一次的公開介紹，也還是能夠徹底接受的。

「她在上面，陪著兩個日本女孩，一會兒安頓好行李就會下來了。我們先到大堂等著，之後大家一起吃飯。」李巖領著她往裡走，然後低聲笑道：「你可別說漏嘴，我們改日再談論我們開房的事情。」

黃櫻臉上一紅，然後又問了一個問題：「那兩個日本女孩，也是你的女朋友吧？」

李巖不由得一個趔趄……

七百九十三

在酒店大堂，下來的三個女孩，看到李巖還帶著一個靦腆的女孩子，都有點奇怪，不知道他這是安排的那一出。

「這是我朋友黃櫻，以前也是天堂集團的同事，現在到另外一家公司做財務了。這是我女朋友郁小滴，這是日本來的朋友，筱原未來、松島葵。」本來有點頭疼的局面，在意外的想通之後，讓李巖很淡定。

四個女孩互相笑著問好。

她們也可以算是同齡人了，已經畢業工作一兩年的黃櫻，比她們三個又要大一點。總歸四個都不是心機深、城府重的年輕女孩，也沒有八面玲瓏、老謀深算。但即便如此，女人在感情方面的本能第六感，還是發揮著效果，讓她們互相保持著一份疑慮。

「哈哈，事情是這樣的。除了在天堂集團上班之外，今年我自己也另外弄了一個小公司。暫時也沒有生麼人，就我自己安排一下。但財務方面，以後可能會要黃櫻幫忙，我本是準備今晚先請她吃飯，跟她說這事情的。後來接待未來她們今晚要來的消息，就趕往了機場，然後又碰到了小滴……」

李巖一席話，讓她們接受了突然加入進來的黃櫻。

「我這人就是比較摳門的，請小滴吃飯、請黃櫻吃飯，也要請未來和葵吃飯，那就大家一起吧！嘿嘿，如此一來，我還可以讓公司報銷呢。未來你們不介意吧？」

筱原未來忙搖頭：「不介意！多認識，兩個，朋友，我們很開心。」

松島葵也笑著說：「對啊，人多熱鬧一點。」

郁小滴也放心了不少，她當然不覺得李巖是小氣摳門的人。只是覺得李巖因為先邀請了黃櫻，又突然收到接待兩個人日本MM的任務，她又是因為溫倩怡的整蠱、或者說幫忙撞過去了，有點分身乏術，又不便拒絕誰，所以才一起請吃飯。

「那我們去哪裡吃？這一帶的餐廳……」郁小滴之前也能算是紈褲子弟一族的，城中各處有名的餐廳，她也是和朋友吃過不少，加上有時候跟隨父母的應酬。不說本地通，至少要比李巖等人瞭解多了。

換作平日，李巖或許會由小滴建議，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吃完飯還要陪著筱原未來她們聊聊天，之後要送黃櫻回家，再去其他的地方，就可能耽誤更多的時間了。所以不等她說出來，已經搶先建議道：「黃櫻等我到現在，肯定餓了；未來和葵做飛機過來，應該也沒有吃什麼東西，等會兒也要早點休息，不如就在這裡的中餐廳吃吧！」

「也好。」

筱原未來兩個當然客隨主便，完全聽從李巖的安排，而黃櫻則是缺乏這方面的經驗，只是覺著這五星級酒店的中餐廳，應該消費不低吧？外面另外找個飯館，無論是中式酒樓、還是西餐廳，應該都不用那麼多錢。但她也明白，這沒有她插話的地方，這是代表天堂集團接待重要客人，入住的都是五星級酒店，用餐的規格，應該也要高一點。

……

一男四女的組合，而且四個都是年輕漂亮的靚女，走在哪裡，都會是比較吸引眼球的。而這會兒是吃飯高峰期，沒有提前預訂，他們也沒有要到包間，只能是在大廳用餐。這也就會讓更多人瞟向他們，也不是適合聊天的地方。大家真的就只是吃飯，說話聊天，也只是一些簡淺的話題。

因為李巖向筱原未來、松島葵；向黃櫻介紹的時候，都說她是他的女朋友，這讓郁小滴非常的開心，也充當了女主人的姿態，無論是招呼她們幾個，還是在點菜，在調動話題等方面，都不遺餘力。

不過即便如此，話題也還是流於表面，畢竟無論筱原未來、松島葵，還是黃櫻，她們感興趣的人都是李巖，而不是郁小滴，偏生郁小滴是李巖承認的女朋友，又讓她們不便對李巖過於熱情。所以，一頓飯下來，看似賓主盡歡，四個MM也似乎熟悉了不少，但並沒有更深入的發展。

等到吃完飯，已經是九點多了。這也不太適合聊天，李巖便買單，提議換一個地方聊天。

松島葵便說她們坐飛機有點累了，今晚也不想出去玩、逛了，邀請大家一起上去客房玩一會兒。

對於這個建議，郁小滴和黃櫻，都沒有興趣，但又都只能客氣的答應。因為李巖本來是要接待她們的，吃飯帶上自己的朋友、女朋友，已經是不禮貌了，總不能這會兒讓她們自己回房去，他帶著她們兩個走人吧？那或許要被投訴了。

所以，她們為李巖著想，也只能做出感興趣的樣子，跟著陪客一會兒。

這一點，李巖也是同意的。在他的計劃裡面，一起上去看看電視、聊一會兒天，然後讓她們兩個休息，他們三個離開，他再送黃櫻回去，小滴回家比較遠，也不能太晚。

在離開餐廳，走向電梯的時候，郁小滴在前面陪著主客筱原未來說這話，而黃櫻跟在後面，松島葵卻在李巖的邊上，壓低聲音問了一聲：「這兩個都是你的女朋友吧？」

就向之前黃櫻問她們兩個的問題一樣，讓李巖只能尷尬打了一個哈哈，不便直接的承認。

看他小心前面郁小滴有沒有聽到的模樣，松島葵已經明白了幾分，又低聲笑道：「那你還不感謝我？」

「嗯？」

「我邀請大家上客房玩，不就是給你創造機會了嗎？」

「什麼機會？」李巖有點不解，既然猜到兩個都是我的女朋友，還需要你創造什麼機會？

松島葵輕細聲說道：「你……今晚來接我們，又把另外兩個似乎不知情的女朋友叫過來，肯定不是為了自找尷尬。難道不是為了想要一晚，一男四女的遊戲嗎？」

說完她還眨了眨眼睛。

她們和李巖，已經玩過幾次的三人行遊戲。來之前也意識到，今晚上很可能也會來一次三人行。沒想到在機場意外的多了一個女孩，在酒店又多了一個，她們也都敏感的覺察到，不僅僅他介紹的女朋友，就是話不多的黃櫻，也跟他關係曖昧！

她們跟李巖，最初算是好奇、玩伴開始，然後是因為男女關係聯繫在一起，要說很深厚的愛，卻也是說不上的。所以，松島葵也是對於這方面比較富有聯想，能同時和她們兩個一起的男人，當然也能夠在中國同時和兩個女孩一起，那作為男人，他還能有什麼更加性奮的想法？

當然是中日聯合混戰了！

這話讓李巖心裡一蕩，要是真的能夠來上一次兩國大戰、大殺四方，那絕對是創個人紀錄了！而這也是非常令人刺激的事情。

並且，如果她們四個都沒有完成五P戰役，其他組合將會更加的困難！至少張語蓉和溫倩怡，是絕對希望渺茫的事情。

只是……

現在未來和葵兩個肯定沒有問題，要加入第三個、第四個，或許也只是會不好意思一陣，決不會太牴觸。但黃櫻還是室女，又是靦腆內向的性格，即便和她一個人圓房，都會是比較折騰的事情，第一次就要讓她和別的女孩一起群P，這對她也太不尊重了！

況且小滴也是重拾了對語蓉的承諾，不跟他有第二次越軌，現在突然冒出三個女孩跟他有關係，或許會不亞於當初知道張語蓉是他老婆的衝擊，哪還可能跟他們一起群歡啊！

唉……路漫漫其修遠兮！理想固然美好，現實畢竟是現實，這只能是歪歪一下嘍！

等他回過神來，松島葵已經往前跟她們兩個聊在一起了。因為她在問完之後，沒有等到他的答案，但他想事情時候臉上露出的一絲YD笑意，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葵自然覺得已經不需要回答了。

李巖暗暗搖頭了一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思，別顯得太YD猥瑣了。對於這充滿激情的YY建議，他也只能順其自然，機會不大的情況下，他不會為了追求慾望的刺激，而做出傷害心愛女孩的嘗試。

來到電梯口的時候，小滴看了一下手機，然後笑著告辭：「抱歉啊，我要回家了。我媽媽發信息讓我回家，因為我住得比較遠，開車要一段時間，只能先離開了。你們玩吧，有時間我再找你們玩！」

現在不是行車高峰期，這也不是在市西郊，從這裡回去她家的話，只要不衰到一路紅燈，也不過半個小時就能到了。她會提前離開，還是因為覺得今天自己就出現得突兀了。等會兒上去之後，也沒有什麼好的話題，應付之後離開，李巖應該也要送這個黃櫻回去，他們之間，還是沒有什麼私人空間，那就只能下次再說。現在先告辭，總比等會兒李巖在陪她和送黃櫻之間為難好。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都表示了惋惜，說之後有時間一起來玩的客套話。黃櫻則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巖和小滴擁抱了一下，低聲耳語說另外打電話給她，讓她開車小心一點。

分開之後，他們四個上了客房。

路上的時候，松島葵似笑非笑的對李巖打眼色，似乎在說，現在你承認的女朋友回去了，最大的障礙沒有了，三個可要比四個容易得多了！

七百九十四

郁小滴回去了，最大的障礙沒有了，三個可要比四個容易得多了！

松島葵這個暗示，李巖當然能夠看明白，不過他的心裡，卻不這樣覺得。以黃櫻的性格，這樣是很不合適的，而且她還是第一次，實在不應該如此。剛剛見到郁小滴離開，她應該也已經想要離開，只是不便開口，也不便和郁小滴同行而已。或許上去坐一會兒之後，黃櫻就會開口告辭了。

進入了她們兩個入住的客房，足有七、八十平米的豪華套房，入住兩個人是非常的寬敞，四個人進來，也不會有擁擠的感覺。不過跟剛剛在外面、在餐廳比起來，一進入客房的空間，氣氛就已經不同了。

剛才無論是寬闊的餐廳，還是窄小的電梯，或者走廊，都是公眾空間，現在則進入了一個私人的空間。

他們三個都上來過這裡，李巖是負責接待、他定的房間，她們兩個是入住者，自然都輕鬆自如。而黃櫻不僅僅是第一次上來這裡，也是第一次來到五星級酒店的客房，感覺像是客人、再加上生怕沒見識鬧笑話的一絲自卑，讓她進來之後就非常的不自然，有點手足無措的侷促感覺。

要是剛開始，李巖可能會疏忽掉，但之前下去接她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即便是剛才吃飯的時候，也從她只是附和著的靦腆笑，話比漢語水平最差的筱原未來都少，可以看出她的不習慣、不自然。只是剛才因為小滴在一邊，他不便過於親近的安慰。

現在則不一樣了，反正松島葵都已經猜到他們的關係，筱原未來即便沒有猜到，相信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所以，他進來之後，看到黃櫻的不自然，直接的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然後擁著她過去坐下。

他的這個動作，讓黃櫻的嬌軀微微一顫！

之前和郁小滴一起，李巖只是公開承認郁小滴是女朋友，而介紹她只是同事、好友，雖然是她自己早就知道、並且主動要求過，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心裡多少還是有落差的。現在感覺到李巖的動作，除了有一分被承認感覺之外，更覺得不自然，因為她們兩個剛才是知道他另外有女朋友的！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也一起坐了下來，沒有郁小滴這個公開承認的女朋友身份，她們兩個的壓力也大為減輕，加上回到了客房裡面，松島葵又是先猜到了黃櫻的身份，現在也是兩個人都看到了他們的曖昧。於是乎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曖昧笑容。

黃櫻勉強笑了一下，感覺很窘，在被承認之外，更有被捉姦的難堪感覺。

「呵呵，我果然沒有猜錯，櫻也是李巖的親密女友吧！」松島葵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筱原未來也從驚訝中恢復過來，看了李巖一下，心情卻輕鬆了許多。剛才見到郁小滴，她覺得這次不能像之前兩次一樣，讓李巖全程陪伴她們了，至少明天他得陪女朋友吧。現在清楚了黃櫻的關係，說明李巖也不是專情一個，反而沒有了那麼大的壓力。

「我……讓你們見笑了。」黃櫻低頭答應了一聲，她雖然壓力很大，尤其是現在有一種被審判的感覺，但她人也不傻，聽著『我果然沒有猜錯，櫻也是李巖的親密女友吧』的話，注意到『也』字！

這個『也』字，可以說郁小滴是李巖的親密女友，她也是；也可以理解為她們兩個是李巖的親密女友，她也是！結合之前的猜測、詢問、而李巖沒有正面回答，以及之後的細心觀察，她覺得這很可能是真的！

現在的尷尬和難堪，已經讓她快到一個臨界點了，郁小滴不在這裡，她不會更難堪下去，觸底之後，她乾脆也問出了不便開口的話。

「筱原小姐和松島小姐跟李巖……是不是……？」

聽著她們的話，李巖也有點汗顏，他這個花心蘿蔔，這會兒也不好說什麼，乾脆以不變應萬變，淡定的聽著她們自己的交流。

反正她們兩個是比較容易接受的，而且黃櫻剛才已經接受了郁小滴的事情，相信也不會太難接受。

問出這話之後，黃櫻也總算有了一點主動權，讓她從壓力中，把頭抬了起來，看著她們兩個的臉上。

在這一瞬間，她心裡也是矛盾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什麼答案，如果她們跟李巖沒有關係，只是異性朋友的話，那她只有繼續一個人承受壓力，但卻也會少兩份威脅；反之的話，那大家的都是一樣的性質，老大不說老2，誰也不比誰高尚，當然也就不用那麼難堪了。可這樣卻是多了兩個分享李巖的情敵……

「我們……跟李巖……」筱原未來有點指手畫腳，但卻還是沒有表達出來。這一次卻不是漢語水平的問題，而是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她沒有松島葵發現得早，剛剛才意識到，沒想到馬上又繞到自己身上了。

松島葵則是早已經考慮過了，這會兒很冷靜、很平和的回答道：「沒錯，你猜對了，你和一樣我們跟李巖的關係，也是比較親密的！」

黃櫻訝然，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的承認。

如果是西洋女孩，或許會比較好理解一點，大家的印象中歐美洋人比較開放、觀念跟我們也有很大的不同，但日本人至少還是屬於東方人，尤其是東亞人，並且深受儒家文化影響，跟中國人的很多觀念都是一樣的。

不過在思索了一下，她也沒有多麼奇怪了。這本來是松島葵問出來的，挑開了這個話題，就是讓她沒有迴旋的餘地。如果是要含蓄的話，就會心照不宣了。既然她問出來了，也就不怕承認。

沉默！

這會兒四個人都沉默了。

跟剛開始坐下不一樣，現在的沉默，是因為松島葵已經把大家的關係都挑明了。比起心照不宣的氣氛，更多了一絲赤裸的公開，以至於大家都有一點難堪。

不過在這難堪之後，眾人感覺到的就是一陣放鬆。

這本來是世俗眼光所不容的關係，大家心裡都有壓力，現在卻完全的撕破了這一層紗，用一個比喻來說，就是大家都是在一條船上的自己人了。或許內部有競爭、平衡等壓力，但壓在心裡最大的世俗壓力，卻可以暫時的拋下，並且還有人分擔，以後都可以輕鬆許多。

還是松島葵，打破了沉默！

「你不用奇怪，也不用覺得我們是競爭對手。其實……」松島葵看了一下李巖，又抓著了身邊筱原未來的手，笑著說道：「其實我們和李巖，只是相見投緣而已，但我們終究不是一個國家，生活在不同社會環境的狀態下。基本上是不會考慮太長久的問題，只是……平時是朋友，有機會在一起會是情人的關係。」

她這話包含著潛台詞：你不用把我們當作情敵，剛才的郁小滴才會是你的情敵！

黃櫻也已經緩過來了，看了一下身邊的李巖，又看著她們兩個，然後略微苦笑道：「我也一樣，我和他的關係，跟你們差不多，我也沒有考慮那些問題。所以也不會對你們有什麼不滿的情緒……」

如此一來，她們兩個的目光都看向李巖，難道在他的心裡，郁小滴才是真正的女朋友？這黃櫻也只是地下情人？

不過她們兩個因為情況特殊，早就想透了這一層，本身就只是期待曾經擁有，沒有奢望天長地久。或許……正因為這樣的情況，大家才能印象更加良好，不用看到不好的一面，相逢的時候，都只是過著快樂的日子，不會有爭執、矛盾等相處的瑣碎問題，反而會讓這一份露水情緣更嚮往。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是一樣的關係嘍？那……」松島葵看著一直不吭聲的李巖，繼續幫他說出『他想要』的建議：「那今晚上你也一起留下來吧！」

「什麼？」黃櫻瞪大了眼睛。

她即便能猜到兩人跟李巖關係曖昧，卻怎麼也沒有想過，她們會同時和李巖住一起。更加沒有想到，松島葵竟然好像留她吃飯一樣自然的留她住下來。

「咳……咳……」剛剛趁著她們說話，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的李巖，也被葵的話給嗆到了。剛才她的建議，只是讓他表示，他覺得自己不說出來就可以了，沒想到她竟然幫著他說出來了！

松島葵以為自己的漢語表達方式不夠地道，以至於黃櫻理解不了她的意思，便更加詳細的解釋了一遍：「我是說……我們很久沒有見李巖了，今天又是剛到，自然是希望他留在這裡過夜。而郁小滴已經回去了，你不用覺得擔心不妥。而我們大家的身份、關係都說清楚了，你也用不著再回去，可以留下來大家一起……」

「這個……這個……」

黃櫻的臉上已經完全的紅了起來。她沒想到她們會那麼開放，即便兩個人都跟李巖有關係，那也應該是分開來，竟然還一起過夜？而這也罷了，竟然還邀請她也一起過夜？

三個人？

四個人？

這也太荒唐、淫靡了吧？！

第二百九十七章留下一起！

黃櫻為自己竟然有這樣荒唐的想法，而覺得羞恥，肯定是理解錯了！

「松島小姐，你的意思是……你們很久沒有見面了，大家一起敘舊聊天是吧？沒有關係，我和他……還是經常見面的，我不需要聊天。留在這裡也是打擾你們聊天，我還是先回去吧！」

「聊天？」松島葵古怪一笑。「我說的其實是……」

筱原未來也是不好意思的低頭起來。

李巖擺了擺手，終於開口：「好了，黃櫻是很純潔的，葵你不要嚇到她了。」

然後他有拍了拍黃櫻的後背，安慰並解釋說道：「沒錯，她說的就是敘舊聊天。因為在日本，她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平時也忙，我們大家聯繫得不多。現在又是好幾個月沒有見面了，所以有比較多的話要說。她是想著如果你要回去的話，我肯定要送你回去，所以就邀請你留下來。這裡……」

他想說這裡有兩張床，也可以睡得下，但預定的時候，就是想著今晚或許會跟她們帶個親熱一番，當然是大床了。看到那兩米的大床，兩個人綽綽有餘，三個人還合適，四個人就有點擁擠了。

「嗯……這裡也可以另外再開一個房間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大家也都不是小孩子，沒有說出來的意思，琢磨一會兒，多少還是能夠想通的。

除了筱原未來聽一大段話比較吃力一點，所以反應要慢半拍之外；松島葵是很快就明白過來了，李巖跟黃櫻的關係自然不假，但或許他們還沒有上床，或者黃櫻跟未來一樣，是比較羞赧被動的性格，所以要她跟剛剛認識的兩個異國女孩一起跟自己喜歡的男人過夜，肯定是難以接受的。

所以李巖必須故意的曲解一下她的意思，而他固然期待、但也不便真的促成今晚的四人行。想通之後，松島葵也沒有再說了。其實她主要是討好、滿足了的幻想、期待而已，她們兩個是因為非常要好，最開始也就是三個人一起，當然不同；要接受一個剛認識的中國女孩，也是不自然的，尤其未來肯定會覺得羞恥尷尬。能剩下他們三個的話，是她更樂於見到的。

而黃櫻在李巖解釋之後，反而也明白過來了，事情就是她最開始以為的那樣荒唐！

如果只是聊天的話，那她們根本不需要這樣的挽留她，有她在這裡，說話反而沒有那麼自然。

可是……為什麼她們能接受、能邀請我和她們一起那個呢？

黃櫻在面紅耳赤、芳心噗噗跳之外，也隱約猜到了一點。她們和李巖，自然自知沒有長久、沒有結果，只是情人關係，或許更多的是性愛成分！那可能是出於新奇，出於刺激，所以會三個人一起。而女孩子應該比較不熱衷這樣的，會這樣，應該是為了李巖喜歡吧？而松島葵會邀請一起，是不是也是知道李巖期望四個人一起呢？

這個想法，讓她覺得激動又緊張。沒想到自己連和李巖上床都還沒有試過，卻面對著邀請一起群歡了！

太荒唐了！

她腦子裡只有這一個想法，她覺得自己今天，不僅僅被她們三個（加上郁小滴）的關係給衝擊了，更被她們兩個的觀念給衝擊了。甚至讓她自己都有點迷失、不知所以了。

……

李巖卻沒想到她們想到那麼多，看黃櫻沒有更激動、或者不悅之類的反應，以為自己的話解釋過去了。想想這天聊下去也尷尬，不如還是先送她回去吧，再回來陪她們兩個『敘舊聊天』一番，最後還是回家，不便留宿在這裡，以免語蓉發覺不對勁。

「我先送你回去吧？」

「啊？回、回去？」黃櫻回過神來，看著身邊的李巖。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都明白過來了這意思，先送她回去，他再自己回來。所以，她們這次都沒有在挽留了，這才是她們最期待的結果。

本來不知所措的黃櫻，聽到李巖這話，卻矛盾了起來。本來今晚上，她是想要藉著情人節的契機，跟他完成最後的結合。沒想到期待的浪漫約會、完美初次沒有出現，反而接連知道了李巖還有別的女朋友，甚至兩個日本女孩情人。

這固然讓她有失望，但也有壓力分擔減輕，更有競爭的壓力！

從郁小滴的落落大方，讓黃櫻即便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也能感覺得到比她小的郁小滴，在社交等方面的見識，要遠在她之上；而對於李巖介紹女朋友的身份，郁小滴有開心、沒驚訝來看，她的身份也應該在其他場合、其他人面前得到承認過。

如此，即便都不是他的妻子，卻比她要強多了！

筱原未來、松島葵的身份不用說了，能讓天堂集團特意安排已經是天堂電影經理的李巖來陪客，肯定不簡單，而她們更是放得開、不糾纏的女孩，這也是比她要強得多的。

再想想自己，貌似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只有讓他照顧的很多負擔，他是真的喜歡，還是出於可憐和同情呢？

他一再堅持沒有跟她合體，就是因為這方面的考慮嗎？

雖然這個問題，他們早就已經討論過，李巖也向她說清楚了，但現在的黃櫻，還是不確定了起來。之前，她只是覺得自己不求身份、不求名分，那樣的付出，或許也能讓男人感動。但現在發現還有幾個不求身份、不求名分的，而且都是強大的競爭對手。她的優勢蕩然無存，也就患得患失起來了。

「我決定了！」黃櫻忽然開口說道。

「決定什麼了？」李巖奇怪的看著她，她們兩個也好奇的看著她。

黃櫻吸了一口氣，然後顧不上羞赧，緩緩的說道：「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我也知道你們一起……那個過……」

被一個純潔的女孩這樣的說出來，即便是李巖和更早熟的松島葵，也有點尷尬臉紅了。

「我……我們還沒有……但總會有的。我還是……第一次……」

即便鼓足了勇氣，但當著兩個不太熟的女孩子，說出這樣的話，黃櫻還是窘得低下了頭。

「我沒有經驗……我想要留下來，今晚……讓你們指點我、幫助我……拜託了！」

李巖先是瞠目結舌的聽著她說完，但後來心裡一陣慚愧和憐惜。能夠體諒得到她無助的忐忑、患得患失，或許早跟她一起了，她會更加的放心、安定。也不至於現在拋開尊嚴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黃櫻，別這樣，我承認我不夠專一，但我對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也是不止一次說過的。」李巖擁緊了她，柔聲安慰：「無論如何，我的心裡始終有你，你不用擔心我們沒有上床就會被搶走，不會的……」

黃櫻固然靦腆、內向、被動，但也有外柔內剛的一面，要下決定很難，而一旦決定，她就會認真到底！

「不！我是甘願的……本來我是想要今晚上，就我們一個約會，今晚跟你一起……我已經跟我媽說好要和你約會了，也跟照顧的阿姨說好了。現在不用急著回去，我們……」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是不知道他們兩個的具體情況，也無從說起。

但筱原未來，卻從黃櫻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果不是有葵的推動，她很多事情也是會被動的，也肯定不可能跟李巖糾纏到一起，更加不敢有種種大膽行徑。而她回首回味，卻覺得很難得，即便未來遠著，至少有過美好的記憶。

所以，看著黃櫻的表情，大略聽懂她的話，未來很能體會她的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態；那種很想又不敢開口，只能拖著、期待著別人主動的心態；那種一旦拋開一切開口了，若是被拒絕會非常難堪、打擊的心態……

她有葵的幫忙推動，黃櫻卻沒有！

這一刻，一向被動的未來，卻在松島葵沒有說話之下，主動的說：「歡迎你！我們願意幫你！」

她甚至真誠的向黃櫻伸出了手。

這讓李巖、松島葵都非常驚訝，沒想到未來會如此。

黃櫻有點感激，無論李巖做出什麼決定，至少有人回應了她，不至於讓她一點面子都沒有。她伸出了手，和筱原未來握在了一起。這本該是情敵，認識也不到兩個小時的兩個人，心理關係迅速的拉近了不少。

松島葵本來是要幫李巖實現願望的，但李巖自己都不開口的話，她也就不再說了。但現在未來都這樣說了，黃櫻的表態，也讓她有點動容，現在反而怕李巖會堅持而讓黃櫻受到打擊，便也主動說道：「一起吧！我們都會幫你，大家都是從沒有經驗走過來的。」

她的手也握了過去。

然後又在李巖還沒有說話之前，搶著打趣、活躍氣氛：「嘻嘻，其實我們的經驗，也都是李巖教的哦！他可是身經百戰的專家！」

李巖無語，身經百戰的專家！這算什麼專家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櫻』花開！

李巖心裡也活躍開了。

他本是不想黃櫻難堪、要尊重她，但現在她自己已經開口了，再不答應，反而是一種不尊重和傷害。現在只能是盡可能的讓她有一個好的經過，完成她的心願，讓她沒有負擔、沒有心理陰影。

而他還想到一個問題，黃櫻在下班的時候就打電話給他，想要的也是兩個人早一點吃飯，然後有一次約會、開房。即便跟她媽媽、保姆說好了約會的事情，也肯定沒有說會在外面過夜。

而現在因為接機而耽誤了時間，再等吃完飯，已經九點多了，必須要抓緊時間，不僅僅完成這個項目，最好是在十二點前把她送回去！

S市暖和，夜生活也豐富，年輕人約會，尤其是白天上班了、下班之後才相約，玩到十一點多才回去，是很正常的情況。但如果過了十二點，對於黃櫻這樣家庭來說，就會覺得已經是午夜、凌晨才回來，會顯得晚了。而過夜的話，那就無論有沒有做，都會被認定了！

想到這裡，他笑著站了起來：「好！那就一起吧！一起給小櫻一個快樂的體驗，一起有個快樂的記憶！」

聽到李巖的應允，她們三個都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而黃櫻開始緊張起來，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會不會太糟糕。要是只有兩個人還好，現在可要當著另外兩個人的面一起呀！

「我給你們表演一個助興節目……」

既然已經決定了，李巖也就不再含蓄了，開始調動氣氛。他的表演的節目，其實就是脫衣服！

脫的是他自己的衣服，卻不是一件一件搖擺著脫落的脫衣舞，而是展示了他的快速脫衣大法！

三個女孩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過去，正興致勃勃的想要看看他表演什麼的時候，卻發現彷彿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竟然已經把身上的衣服都脫掉了，只是穿著內褲站在她們的面前了！

「啊……」

未來和黃櫻兩個人不由得掩嘴低呼，松島葵則有點興奮的偷笑。

「你在給櫻和未來脫衣服吧！我先去給你們放水！」松島葵笑著跑向了浴室。

「啊？」黃櫻和筱原未來看著對她們笑瞇瞇的李巖，互相看了一下，都大有羞意。

「我……我還是自己來好吧……」黃櫻結結巴巴的說，要是他慢慢的、充滿情調的脫衣服，她也是能接受的，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可看了他剛剛表演的脫衣大法，那幾乎是剎那扒光，她可就難以承受了。

筱原未來也是堅定的支持，點頭道：「我們，自己。你去脫葵吧！」

「哇！未來你出賣我啊！」浴室裡面正調整往浴缸放熱水的松島葵，聽到這話，笑罵起來。

「你……太厲害，她，第一次，受不了……」筱原未來紅著臉比劃著說，「所以，你先去，弄葵……我帶她，先參觀……」

黃櫻也是臉紅低頭，這種事情，還要參觀……不過在自己先被參觀和先參觀別人吸取經驗之間，她還是覺得後者比較靠譜一點，所以挽住了筱原未來的手臂，點頭不已。

李巖也覺得這個建議有道理，未來還是能夠比較瞭解有相似性格的黃櫻，雖然她要作為今晚的主角，但不能一蹴而就，必須先給她一點預熱。

「好，那你們自己脫，我先去教訓葵！加快速度哦，要不我們很快就洗完澡回來了。」李巖笑著說完，衝向了浴室。

其實他的心裡，對於黃櫻，是有一份愧疚的。這樣跟著他的女孩，實在不因該是以如此的方式完成初次。但既然已經到了現在這一部，就不能再表露這個心態了，否則只會讓她感慨傷情。所以他插科打諢、故意的放浪形骸，就是要讓大家維持一個熱鬧的氣氛。讓黃櫻在羞澀緊張下度過，而不是傷感中經過。

……

松島葵本來想著成全李巖，沒想到自己卻意外拔得頭籌，聽到他們外面的話，也是興奮不已。

他們兩個先到了浴室裡面，因為許久不見，松島葵已經熱情難耐，所以即便非常用心的幫李巖洗浴，卻也是速度加快；而李巖則因為春宵一刻值千金，要抓緊時間等會兒還送黃櫻回去，也沒有光享受，在葵幫他洗的時候，熱情的把她洗白白了。

等到他們兩個光溜溜出來的時候，臉蛋紅撲撲的筱原未來和黃櫻兩個，已經脫完了衣服，不過兩個人都找浴袍換上了，等他們出來，馬上進去了浴室，然後把門關上了。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都是李巖默契十足的一起飛戰友。對於未來的這個建議，他們兩個也明白其中的「科學性」。

因為李巖這方面，沒有什麼神奇的天賦異稟、金槍不倒，但他身體素質遠比一般人強大，加上經驗豐富，善於控制節奏，當然不會是草草結束的。他們一起的時候，大多是三人組合，他也能夠應付自如。但如此水平，卻絕對不是初次的黃櫻能夠承受的。

所以，他們的安排，除了讓黃櫻先適應、先預熱、先參觀學習之外，也有先收拾松島葵，甚至再收拾筱原未來，到了後半程才跟黃櫻完成結合，那樣就不會折騰她太久。而她們兩個和李巖很久沒見，也是能夠比較輕鬆的完成，不至於讓他在熱身賽就倒下了。

筱原未來只是出於黃櫻心理的安排，卻真的是最合適的一種計劃。李巖更是堅決貫徹這個策略，如此一來，今晚四人組合，雖然未必能讓大家都非常的盡興，卻也能各方面都滿足一番，最後還能送黃櫻回去，再回家去。

跟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女孩子一起洗澡，換了平時，黃櫻是堅決不會的。但今天實在特殊，而且這會兒也不適合一個人參觀，加上因為剛剛筱原未來的施以援手，讓她們也親近了幾分。但兩個人都是靦腆系的，終究在浴室坦誠相見，各自都帶著一份羞澀。

年紀上，筱原未來要小，但經驗上，卻是黃櫻的前輩，即便同樣羞赧，在李巖不在身邊的時候，她也紅著臉跟黃櫻介紹起經驗來了。

對於這一些，黃櫻也是紅著臉，但卻是認真的聽著。因為她一直覺得這會是很恐怖的事情，或許回去之後，就會叉開腿走路……為了能夠掩飾得好，不至於讓母親看出來、不至於影響明天上班，她必須盡可能的吸取經驗，將傷害降至最低。

在她們兩個一邊洗浴，一邊交流經驗的時候，外面的酣戰，已經開始漸入佳境，松島葵的聲聲呻吟，傳入了她們的耳中，讓兩個人更加的心猿意馬起來。

兩個人都想要在裡面多待一會兒，不好意思出去，但未來終究是過來人，後來還是想到了那一層顧慮，葵一個人不是對手，還需要她去接力，緩解了火力之後，最後才能讓黃櫻不需要承受更多的蹂躪。

穿上浴袍，拉著緊張的黃櫻，兩個人來到了大床前，床上不雅的畫面，讓黃櫻不敢看，但筱原未來還是拉著她到床邊坐下，近距離的觀看。

光那畫面，已經讓黃櫻覺得心驚肉跳了，還要近距離特寫啊！

在她激動有緊張的時候，做著伏地挺身的李巖，卻伸手把扭開臉的她攬了過來。直接的吻住，讓她渾身顫抖不已。

筱原未來在羞紅著臉近距離參觀了一會兒之後，猶豫著伸出了手，隔著浴袍幫李巖一起愛撫黃櫻……

黃櫻卻是被她嚇了一跳，看她羞澀的樣子，竟是女色狼不成？

看她如此，未來忙收回了手。又見葵已經不支，便脫了浴袍，過去一邊等著接力。

一邊擁吻、一邊愛撫著黃櫻，一邊繼續進攻，新鮮異樣的刺激，讓李巖更加的神勇。終於，松島葵第一個落敗！

這會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們自己又是知根知底的，所以，在松島葵離開之後，『接力棒』直接到了筱原未來那裡。而黃櫻也被放倒在邊上，李巖解開浴袍，開始對她更多的刺激。

有些事情是天生的，不需要更多的學習，尤其是作為被動的一方。所以，他要做的，其實是更多的給她預熱，讓她足夠的準備、足夠的潤滑。

大床之上，並排三個人躺著，位子足夠，李巖卻是不用佔位子的。未來終於也不支到達巔峰，和葵到一邊，騰開一點位子，讓他全力的開發黃櫻。

近距離的感受著床的顛簸，聽著各種聲音，感受著李巖的刺激，黃櫻早已經氾濫不堪，等到李巖全面的開發，早已經喘氣連連、雙目迷離了。在一聲悶哼之中，她感覺到了花瓣的綻放，感覺到火熱的注入，感覺到了刺穿的撕裂……

身體，已然早就刺激夠、準備足了；心理，更是早就期待這一天！

柔弱的嬌軀，承受著沉甸甸的壓力，感受到的卻是踏實；鮮嫩的嬌柔，撐裂著撕裂，卻也同時也是充實的開始……

七百九十五

今晚必須送黃櫻回家，哪怕等到沐浴善後完了、時間已經不早了。

經過這麼一番面對，黃櫻和松島葵、筱原未來兩個，已經沒有隔閡。雖然不是熟悉瞭解的朋友，卻是並肩作戰過的『戰友』了！

只是這樣的事情過後，無論男人女人，都會很快冷靜了下來，一冷靜下來，就會想到各種條條框框的觀念、道德、顧慮。黃櫻自然沒有之前豁出去的膽大，雖然發生之後，她已經踏實了許多，卻又擔心起母親會不會發現、發現之後會怎麼說的問題了。

李巖開車送她回家，一路上她也沒有說什麼話，這讓他也不便多說，給她一點緩衝的時間。

來到她家小區之後，黃櫻表示不用送她進去了，她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已經快十二點了，讓人看到這麼晚了她坐男人的車回來，或許就會流言蜚語了。

李巖也尊重她的意見，只是在她下車之前，又關心的問了一句：「還很疼麼？」

黃櫻臉上緋紅，忙搖搖頭，以細微的聲音答道：「沒有了……只是一點點……沒關係的。」

「等會兒你上去之後，到了家撥打一下我的手機。這會兒保姆可能走了，你媽可能還沒有睡，你要照顧她，撥一下就掛了就可以，不用說話。讓我知道你安全上去了，就可以放心離開。」李巖微笑著說到。

雖然已經到這裡了，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麼事情了，但黃櫻平時一般是不會這麼晚回家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聽到他的關切，讓黃櫻心裡暖暖的。看著他的眼睛，輕輕的說了一聲：「李巖……謝謝你。」

「謝什麼？」李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笑著說道：「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你其實對我是沒有感覺，跟我那個只是出於感謝、現在終於鬆了一口氣吧？」

黃櫻忙搖了搖頭：「不是的……我說的是……」

「嗯？」李巖看她欲言又止，有點不解的問道。

黃櫻想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知道什麼了？」李巖有點摸不著頭腦，如果說的是郁小滴、筱原未來、松島葵她們的事情，那她應該說『可惜』、『遺憾』、『失望』之類的話，不因該是感謝啊。總不會是感謝他還準備了一堆姐妹吧？

黃櫻露出了一絲微笑：「你就是這樣……寧願悄悄的幫我，不想要我感謝你。」

李巖更是奇怪了：「我怎麼又偷偷幫你了？要幫你我不直接的嗎？」

「我說的是以前……我媽媽告訴了我一件事。」黃櫻輕聲說道：「有一次意外聽到凡人基金工作人員的話，說那麼重視照顧、對待我媽，不僅僅是因為普通的救助計劃案例，更因為她是基金負責人何政原先生一位好友的未來岳母。」

「呃……」李巖無語，沒想到這竟然讓她們知道了！何政原肯定沒有那麼多時間親自過問全程，而為了讓其他人更用心，就說出是他好友未來岳母的身份來了。

當初他找老五何政原幫忙的時候，就是先把在海邊拍攝到她撿廢品的相片，配上母親重病沒錢治療的故事，找網絡炒作公司在網上推了一把。然後何政原以這個名義，表示是從網上知道她們的情況，然後找醫院確認、給予她們救助的。

那時候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對黃櫻沒有什麼企圖，不想讓她感恩戴德。只是她是業務部唯一對他有幫助、不鄙視他的人，算得上是業務部唯一朋友的同事，所以知道了就盡量幫她。但若是她瞭解真相，天天見面都是面對恩人的表情，大家都尷尬了。

再一個，也是因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只是靠關係在公司混薪水的形象，突然認識凡人這種海外慈善基金的負責人，還能讓人特事特辦的立即資助，難免會讓黃櫻非常吃驚，她又是在天堂集團上班，一不小心說出去了，很可能就會到張語蓉的耳中。

沒想到半年多過去了，事情的真相，竟然還是讓她們意外的知道了。

「之前我們都以為這是凡人基金整個流程就是這樣，我媽知道後很驚訝，結合整個過程，也覺得他們的辦事效率太快了，而且太熱忱了。就算真的有心資助，也肯定需要仔細考察審核受資助人的家庭狀況，而他們簡直是當作自己的事情來辦。因為我是沒有女朋友的，她見過的就是去過醫院的你，但又不覺得你像是認識這樣大人物的人。

所以這件事，她一直都沒有跟我說，她以為我其實另外有男朋友，你只是同事。這次回來之後，她總算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所以，她最終把這事情告訴了我。」

說到這裡，黃櫻凝視著李巖，認真的說：「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我相信，一定是你！何先生應該是你的朋友，你當時幫我網上炒作的事情，募捐只是其次的目的，你知道好心人的幫助，對於我媽的醫藥費來說，只是杯水車薪。那只是你的一個理由，讓你能夠不動聲色幫助我。」

現在兩個人是什麼關係？李巖雖然還沒有、還不能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她，但有一些情況，還是可以適當的透露、承認的。他攤開雙手，笑了笑：「沒錯，我承認是這樣的。不過你也別把我想得那麼高尚，其實我要用這樣的方式掩飾，不僅僅是不想讓你知道、感恩，也是想要低調一點，不想讓人知道我認識何政原這樣的人。當然，我也覺得認識老何，也不算什麼。」

「我知道……但對我來說，你就是不想給我壓力。包括……後來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在被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對未來沒有信心的情況下想要隨便找個人嫁了，我想你還是不會出來，只會默默的幫助我。」

李巖不置可否，那時候對於她，真的沒有那一份心思，也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都是有老婆的人，當然不會無故去撩撥她。既然只是幫忙，也沒有指望她回報，當然也不用讓她感恩。

「所以……我要謝謝你，謝謝你對我、對我家的幫助。」黃櫻微微一笑：「當然，現在以我們的關係，你肯定會幫我。但那時候我們可不是這樣的關係，所以我補上謝謝沒錯吧？」

「好吧，那我就補上接受你的感謝，可以了吧？」

黃櫻點點頭，滿意的揮揮手，然後下車了。

李巖能夠承認、並接受她補上的感謝，這不僅僅是她自己輕鬆一點，也是母親的一份感謝。那個時候，大家可就是普通朋友、同事的關係。讓凡人基金如此費心費力，他有這個人脈，顯然也不算舉手之勞。

至於李巖跟何政原是什麼樣的朋友，他又是如何結識這樣圈子的朋友，黃櫻並沒有問、並不想問，她後來已經發覺李巖不像他表面上顯露的那樣普通，但男人的秘密，既然他自己不說，她就一定不會問。只需要接受他的一切就可以了！

所以，當初打她主意的那個客戶代表被太監了，幫兇葉家宏也非常慘，住院許久，最後連業務總監也失去了。這些她很清楚是李巖弄的，但具體如何做到的，她從來沒有問過。他又如何跟保安公司捷銳的老闆娘李潔是好友關係，可以讓她這個初學實習水平的來管財務，這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她同樣也沒有多問。

今晚，也不會問何政原之類的問題。

黃櫻帶著踏實和雀躍的心情回家，連對於母親的擔心和緊張，都先放開了。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發現裡面還亮著燈，黃櫻有點慚愧，今晚真的放縱了一次，放開一切的去約會了，卻把媽媽留在家裡，也不知道那護工離開了沒有。現在基本上得償所願，心情是甜美的，她感覺自己也總算是過了一回情人節。但到了家門口，又把一切放下了，心裡只有裡面的母親。

她在門口吸了一口氣，想著等會兒進去之後，要照顧母親、母親也會詢問今晚的種種。不會有時間給李巖打電話，所以先拿出了電話，撥打了一下他的號碼。在響了幾聲之後掛斷了，然後才拿鑰匙開門回家。

……

李巖還在外面等著，他計算著時間。黃櫻家他也去過多次，大致可以算出需要多少時間，在他覺得應該到了的時候，手機響了，確實是她打過來的，也沒有等著接通，就自己掛斷了。

暗號已經完成，黃櫻已經安全到家了。他放心的發動車子，開車回家。

是的，回家。不是回酒店陪她們兩個。

雖然，三個人都想要如此，真的去的話，一晚上也可能許久不睡覺，可以酣暢淋漓的盡興一番。但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他必須回去陪老婆。現在跟老婆的關係，可已經是你儂我儂了，可不能因為異國露水情緣而破裂。

他的車子還沒有開出多久，手機又響了！

不是筱原未來她們打來讓他回酒店的，也不是張語蓉打來詢問他怎麼還不回來家的。而是……她打來的！

七百九十六

李巖沒有接電話，繼續開車。過了一會兒，電話還在響著，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他把車停了下來，然後接通了電話。

「怎麼了？需要我解釋什麼嗎？」

電話還是黃櫻打的，剛才在她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如他所說，先撥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讓他可以安心下來。可是沒想到他才離開一會兒，她又打電話過來。

原本李巖以為她是怕他這邊電話還沒有響，所以又打一個電話過來確認一下。所以他沒有接聽，估計著她自己會掛掉。但電話一直響著，就不是約定的那樣了。或許是因為她不小心碰到了重撥鍵，或許是她媽媽對於她這麼玩回來，不高興，想要詢問他。

可讓李巖沒想到的是，他才剛剛說完，就聽到黃櫻焦急的聲音：「你走了沒有？」

「沒走遠，怎麼了？」

「你……能回來一下嗎？有事要你幫忙，我馬上下去，見面再說！」黃櫻急匆匆的說著。

從電話裡面，李巖依稀能夠聽到她快速跑著開門出去的聲音。

「沒問題，我馬上回來。你不要著急，別慌亂。」李巖一邊說，一邊掉頭回去。

等他再回來，黃櫻已經小跑著出來了，看到他的時候，急忙跑過來。

「出什麼事了？」李巖馬上下車，看她的樣子，顯然是剛剛一回去，就得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

此刻的黃櫻，跟前一會兒上去時候的神采飛揚，有著巨大的反差，甚至有點驚慌失措的模樣。看到李巖的時候，她有點快要哭出來了似的。

「我弟弟……我弟弟出事了！」

李巖基本上能猜到，能讓黃櫻如此緊張的，也就是她母親和弟弟兩個了。原以為是不是護工保姆走了，她媽媽出了什麼事情，要送往醫院。等聽到是她弟弟出事，先放心了一半。要是她媽媽，隨便一點小問題，都可能變得嚴重，她弟弟還年輕，怎麼也不至於有太大的問題。

「慢慢說，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有我在，沒有問題的！」李巖抓住了她的肩膀，讓她情緒穩定一點。

黃櫻雖然柔弱、靦腆，但卻早就堅強的幫忙持家，尤其是在母親病倒之後，作為長女，她已經挑起家庭的重擔。在母親送去治療之後，她又在學習事業方面，重新對自己規劃。總的來說，並不是遇到一點小事就手足無措的人。剛才的驚慌，也是因為事出突然、關己則亂，一路跑下來，又見到了李巖，她整個人已經冷靜了許多。

在她要說話之前，李巖又搶先問了一句：「你媽沒事吧？」她都受到那麼大的刺激，何況她媽媽？要是刺激過大，出了問題的話，那就是禍不單行了。

黃櫻緩了一口氣，然後快速的說：「我剛剛回去，那個阿姨還在家裡照顧我媽。因為……在之前家裡收到一個電話，說是我弟弟得罪他們了，要我帶錢去贖回他了。」

她有點愧疚和懊喪，「我媽本來打我手機了，只是因為我……我把手機關了，所以等到回去才知道。」

她今晚上為了和李巖約會不出問題，不想在那啥的時候有電話干擾、敗了性質，在聽到他說去酒店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把手機關了，直到剛才回家的時候才開機的。卻沒想到不關機的時候沒有電話，關機的時候，就遇到事情了。

聽到這話，李巖又放心了許多，安慰道：「只是得罪人了，要拿錢去贖回，那就沒事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大問題。現在告訴我，他們留下的地址在什麼地方？」

黃櫻聽著他的話，也放心了許多，如果只是要花錢的話，就當是破財消災了。這半年，無論是李巖給她的錢，還是她自己的收入，除了姐弟兩個的日常開銷，和學習方面的用錢，她基本上是省吃儉用的，把錢存著用在關鍵的時候。

她拿出了一張紙條，是她媽媽接電話的時候記下來的地址。

「就算給他們錢，現在也來不及取現金了。而且也沒有說清楚要多少錢……不管了，我先找個櫃員機，能取多少取多少了……」

看著憂心忡忡的黃櫻，李巖心裡卻是有點懷疑的，電話勒索為什麼不提要多少錢呢？如果黃楓得罪的人，是不認識的人，想要勒索的話，肯定會說清楚需要多少錢；如果是認識的，要當面另外談，有這能力的、又認識，肯定能隨時找到他，讓黃楓自己籌錢會是更有效果。可認識黃楓的人，應該知道他家的情況，勒索不到什麼錢才對。

不說具體多少錢，只是讓他姐姐帶錢去贖回，又是晚上通知的，這其中會不會另外有什麼目的？

想到這裡，李巖拉住了想要去找取款機取錢的黃櫻。

「我來處理吧！地址給我，你到家裡等。我會把你弟弟帶回來的！」

「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唯一的弟弟出事了，她又耽誤了時間，懊喪之下，哪裡還有心情在家裡等？即便是找李巖幫忙，她也想要自己跟著。

李巖搖搖頭：「你應該明白，無論是出錢還是出力，我去都會比你更合適。而且……」他必須用另外一個關注點來留住她。

「你媽呢？你別忘了，在你回來之前，你媽已經擔心了很久，她現在的身體不好，萬一出一點什麼事情呢？就算護工還在，人家也是照顧了一天，這樣的加班，已經是很夠意思了，你能期待別人向子女一樣負責嗎？現在你弟弟已經出事了，如果你再跑出去，你媽媽就只有擔心、擔心、擔心！有你在家，除了照顧，你至少可以安慰她，分擔她的擔心。」

「我……」黃櫻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還是覺得他的安排是最好的。

「你現在上去吧，別讓你媽擔心，也別讓我擔心。我會去處理好！」李巖握了握她的手，然後自己上了車。

黃櫻也對他點點頭，然後毅然轉身回家。

……

看了一下這個地址，這是在市郊某鎮，具體的地方，李巖也不清楚，現在只有先過去再說。

現在已經是午夜了，街上的車流已經不多，這讓李巖可以更好的發揮，盡快趕往那個地方。

半個小時之後，李巖已經到了那個鎮上，又詢問打聽了一下，來到了那個地方。

這看起來是本地人建的私人出租房，只有幾層、沒有監視器、沒有人看管的那種。一樓似乎是用來做店面的，這會兒已經拉下了捲簾門。

就是這個地方！

李巖沒有這裡的電話號碼、手機號碼，直接的上前拍門。現在天氣還是相對較冷的時候，又是這麼晚了，周圍也安靜了，讓拍門的聲音非常的清晰。

他找到附近之後，已經把車停下來，步行過來的。除了見過有一個小店裡面還有人在打麻將之外，就沒有見到什麼人。

在拍門之後，過了半分鐘的時間，裡面有人過來打開了小門。一個男人警惕的看著他，沉聲問道：「找誰？」

「黃楓是不是在這裡？我是他家送錢來的。」李巖壓低聲音說道。

那個男人卻是懷疑的在他身上瞟來瞟去，半晌之後，才冷冷的說：「把錢給我！在這裡等著！」似乎在看著他身上沒有什麼地方藏著錢似的。

李巖退開了兩步，拍了拍口袋，然後指了一下周圍。「你們沒說帶多少錢來，我現在帶的，一般得罪的絕對夠了。我們也不想事情鬧大，沒有報警。但我必須見到人才能給錢，否則的話，要是你收了錢，把門一關，人又不在裡面，就是警察來了，我也沒有絲毫的證據。」

那個人看了他一會兒，又探頭瞄了一下四周。確實沒有其他人，但他還是很懷疑。

僵持了一陣，這個男人拿出了手機，撥打一個號碼，低聲的說著：「不是他姐姐……一個男的……就一個人，讓不讓他進來？」

李巖只能聽到他的話，聽不到電話裡面說什麼，不過基本上都能猜到。而他們說的內容也不多，但他還是從簡單的話裡面，聽出了一絲別的味道！

不是他姐姐！

這已經透露出了一個訊息，他們知道黃楓還有一個姐姐，打電話勒索的話，應該是他姐姐送錢來的！

這說明他們跟黃楓應該是認識的，而且瞭解他的家庭狀況。那今晚的目的，就未必是為了錢了，而是他們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讓黃楓的姐姐過來！

李巖心念電轉，從這個男人來看，不像是黃楓這個年紀的同學，很可能是社會上認識的朋友。那他們要黃櫻過來是什麼目的？黃楓應該不至於是出賣姐姐的人，黃櫻也毫無印象、毫無頭緒，這或許不是她見過面的人。難道……

他想到了兩件事，一件事之前那個客戶業務代表看上黃櫻，通過葉家宏、通過商業利益誘惑來得到她；還有一件是海芙的賭徒哥哥欠了賭債不讓走，要送錢過去的事。

難道這是一個地下賭檔，黃楓想要通過贏錢幫家裡、幫姐姐，結果卻輸了、被誘惑借了高利貸，現在無力還錢，對方要讓他姐姐來抵債？

七百九十七

「嗯、嗯……知道了……」

那個男人大概是得到了裡面其他什麼人的指示，說完之後掛了電話，然後冷眼看著李巖說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黃楓是誰，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

這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剛剛他還說把錢給他，現在又說沒有這個人。肯定是接電話的人，比他更加小心謹慎，聽到說來的不是黃楓的姐姐，而是一個男的，懷疑是警察，所以才這麼說。

李巖走回了門口，故作焦急的說：「別這樣，我不是警察，我們不敢報警，是他姐姐讓我來送錢贖回他的，說的就是這個地址……」

那個人不耐煩的說：「我不知道，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更不用說什麼贖回，我們這裡沒有囚禁人，你讓他姐姐自己找去！」

李巖已經從這話裡面，聽出了一點含義，對於他的到來，裡面的人不放心，必須得是黃櫻自己一個人來，他們才會放心的讓她進去！

眼看他已經要關門了，李巖也懶得再裝了，直接插腳上前，同時一拳出去，那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打暈了過去。

無論從警覺性、從反應能力，這個人都實在一般，也就是一個小嘍囉的角色。打暈之後，李巖已經走了進去，把門關好，然後把他手裡摔落地上的手機拿了起來。

這棟樓是出租房，房東自己並沒有住在這裡，也沒有人看守，但從現在的格局來看，並沒有分開出租，而是整棟的租給了一夥人。李巖一邊觀察著裡面的，然後往樓梯方向走去。

這裡面並不是一個店面，隨便放置著一些箱子，還有電動自行車什麼的，看不出是做什麼的。

他一直往樓上走，到了二樓，一個大客廳的燈敞亮著，有四個人做好準備的面對著他。

李巖一看這情形就明白過來了，雖然他只是出手一拳，就把下面那個人搞定了，也沒有造成什麼爭持、喧鬧，但上面的人會通過電話讓那人否認、關門，很有可能也會到窗口看下面的情況。即便因為角度問題看不到門口動手，卻也能看到他沒有離開。對於警惕的人來說，這一會兒的工夫，已經來得及準備了。所以他一上來，就被等著了。

「我是來接黃楓的，他怎麼得罪你們了？你們想要多少錢才肯放人？」李巖走了過去，還是先問了一句。

他沒有離開，已經讓那四個人懷疑的準備起來，現在開門的那個又沒有上來，如何能不更加的懷疑？

「猴子！鎖好門沒有？」有一個人衝著樓梯口方向大聲的叫了起來。在他們看來，或許那個人還在下面鎖門。

而另外有一個人則笑了起來，對李巖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們這裡根本沒有什麼黃蜂、馬蜂的，你是不是搞錯地方了？」

有人唱了紅臉，馬上又有唱白臉，上前指著李巖喝斥：「你是誰？跑進我們家裡來幹什麼？滾出去！」

「我再問一次，黃楓得罪誰了？他人在哪裡？」李巖聲音已經冷了下來。

看到他一個人膽敢進去別人的窩裡，而且看到他們四個人，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他們幾個已經覺得這個人不是一般人了，再結合電話打了那麼久，現在才有人來，也讓他們覺得壞事了。

開始笑著說話的那個繼續笑著說：「哥們，似乎有點誤會啊。」

「沒有誤會！你們電話打到人家裡，留下的就是這個地址。我現在來了，要把黃楓帶走！」李巖正式表態。其實他現在把黃楓帶走，並不是最急於的事情。他更想知道的是這些人有什麼目的，對於黃楓、對於黃櫻有什麼企圖，這事情必須弄清楚、根治，而不僅僅是現在把人帶走。

來人的口氣硬了起來，猴子沒有回音，一切都讓他們四個人覺得不一般了，另外三個人，都看向笑著說話的那個，就等著他的指示了。

「哈哈哈哈……你們被耍了！」那個笑得更加的誇張，「好吧，我承認，我們是認識黃楓的。事實上今晚我們就在一起打牌，不是玩錢，是贏家有權整蠱輸家。明天是情人節，我們有女朋友的都被整蠱了，由別的人，打電話過去，說正和他在找小姐包夜什麼的。黃楓沒有女朋友，所以是打到他家裡，裝作綁架了他的樣子。」

那個人越說越順口，又問道：「之前的電話，沒有提要多少錢吧？如果是綁架勒索，會不提錢嗎？如果是真的，會隨便把地址告訴你們嗎？那不是自己找嗎？其實都是玩的。」

「黃楓呢？」

他這個理由，換作另外的人、另外的場合，李巖會相信的。以黃楓這個年紀的大學生，正是玩勁最大、離經叛道的時候，這樣惡作劇整蠱的玩笑，並不稀奇，甚至會覺得刺激好玩。但黃楓的家庭情況不同，他應該知道姐姐的辛苦、母親的重病，怎麼也不會允許開這樣的玩笑！

「走了！剛才玩累了，他就走了，應該是回家去了吧。他沒有打電話時那是一個玩笑嗎？估計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吧。不用你們的錢，他人也不在這裡。你先回去吧，他應該打到車就會回去了。」

這一番話，雖然有點牽強，但也算是說得有條有理。但在李巖看來，這個人卻是張口就編了一個故事出來，是這四個人、包括下面開門的猴子在內五個人裡面最狡猾的人了。

既然人狡猾不可靠，話當然也不可靠。

「真的走了？」

「真的，而且有可能走得還不遠，你到附近找一找吧，或許就找到他了。」那人誠懇的說。

李巖目光看著他，卻通過眼睛餘光，關注到其他人的目光，都有點懷疑和不解，似乎不明白那人為什麼會這麼說。

這讓他瞬間明白過來了，這個人在懷疑他的身份！

要麼是把他當成出來混的，要麼是當成警察。在聽到他只是要把黃楓帶走的時候，就有心放棄。出來混的，或許可以說給一個面子放人，可要是警察呢？承認的話，或許就成證據了呢！

所以，這個人的話，只是想要把李巖誆出去，然後馬上把黃楓放了。或許會有損失，但就不會鬧大，最重要的是，一切都是檯面下的，不會有綁架勒索的嫌疑，這可是比偷竊、甚至搶劫都更加嚴重的罪名！

「真的？要是我人前腳出去，你們後腳放人，我還能找到。要是我出去了，就關上門，我再到外面等麼？」

李巖心裡暗道：如果怕警察的話，他們更應該一問三不知的完全推辭，只要放出黃楓，就可以指證他們了；難道是這裡還有比綁架勒索更加嚴重的秘密？他們是為了掩飾，把我敷衍走，然後可能通過威脅黃楓的方式來封口？

比綁架勒索更嚴重的問題，還有什麼？

只是一聯想，李巖隱約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你想要怎麼樣？我們都說了，人已經走了，我們是朋友玩一下，沒有什麼放不放人的。你闖進我們這裡來指手畫腳，你想要幹嗎？打架是不是？！」剛剛指著李巖、口氣很沖的那位，再次開口了。「出去！」

「猴子怎麼隨便把人放進來？怎麼還沒有上來？」另外有人嘀咕了起來，然後看了一下，往樓下走去了，留下四個人繼續對峙。

「明人不說暗話，我不是警察。你們的事情，我也猜到了一點。什麼黃楓得罪你們了，我想應該是你們要他帶貨吧？現在他不肯干了，你們就用他家人來威脅。或者反過來用他來威脅他的家人，想要讓她姐姐再幫你忙帶貨？」李巖冷冷的說道。

「亂說！帶……帶什麼貨！」語氣很沖的那個，卻在驚訝之外，略有一絲驚慌。

發達的大都會，在繁華的背面，也免不了有黃賭毒等陰暗面。毒品更是有錢才能消費得起的，一般小城市，可能沒有專門針對毒品的警察調查部門、或者人員很少；而像香港警察就有毒品調查科這麼一個重要的部門。

由於香港警察、海關等部門，對毒品打擊力度都很大，巡邏警察覆蓋到各個片區、角落，各種監視設備，抽查身份證什麼的。讓製毒的犯罪成本很高，很難完全的隱藏。而要從海外輸入，成本也不低。所以也有一些毒販，是通過在打擊沒那麼嚴、流動人口更多的內地製毒，然後再輸送到香港、牟取暴利。

而即便是從深圳進去香港、每天人流非常大，海關部門只能抽查，也同樣有著不小的風險。所以跟一些奔走深港兩地走私名貴物品的團體一樣，毒販們，往往還是選擇以人運毒的方式。即讓人身上藏帶毒品過關，然後在指定的地點，有人負責接受。

跟走私藥物、補品、手錶、金飾、數碼產品等比起來，毒品的量相對更少，利潤更大，要更加好帶一點。但誰都知道，毒品的概念是多麼的嚴重。走私或許還因為量不大，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毒品可是論克來計算，而且找不出毒販的時候，運毒的可能會背上製毒、販毒的黑鍋，那可就是非常嚴重的問題。因而，心理壓力更大，更容易被火眼金睛的海關稽查人員抽查、識破。

也正因為如此，攜帶物品過關走私的人很多，拋開幫親戚朋友攜帶的，專業帶物品的都是一個龐然大軍，每天跟海關捉迷藏。但攜帶毒品的人，相對很少，要找到心理素質夠硬、合適的帶貨人，也是不容易的。

第三百〇二章運貨！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跟你不熟，請離開！」開始有微笑的那個人，現在也完全的沉下臉來了。

他們的反應，讓李巖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不由得暗暗皺眉，沒想到黃楓這小子，竟然被拉上了這樣的賊船，這可後果非常嚴重的道路，就算是許諾再好的利益，也不能做這個呀！

「看你們的樣子，我是說對了？你們急著讓我離開，是因為這就是你們製造毒品的地方？」李巖笑道。「看你們這個小作坊，應該加工的也是等級比較低級的貨吧？」

幾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一個毒販的窩裡面，突然跑出一個身份不明、甚至可能是警察的男人來討論貨物成色、等級，製造水平，無論誰的臉色都不會好看。

這個時候，剛剛跑下去的那個男人，已經快步的跑了回來。他還不知道上面的變化，一上來就嚷嚷開了。

「猴子讓他給放倒了！媽的！他是警察！」

只是這麼一句話，立即讓本來臉色都不對的三個人，互相看了一下，那個可能是老大的人，沒有了笑臉。冷笑著說：「既然明人不說暗話，那你今天，也別走了！」

他編故事的能力很好，決斷能力也非常的好！

在懷疑李巖可能是道上混的，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又懷疑可能是警察，不想因小失大，剛才已經果斷的暗示，只要李巖現在離開，他會接著放人。現在話已經說破，把他們的秘密挑明了出來，他也馬上做出了新的決定——赫然是拔出了槍！

「我操！死猴子，辦事能力一點都不靠譜！竟然把老窩都告訴人家了，一點防備都沒有。」語氣很沖的那個人，罵罵咧咧的詛咒下面被李巖打暈了的那個同夥。

他們的槍是有限的，只有那個老大有槍，而他們三個也配合默契，既然李巖可以不聲不響的放倒猴子，身手肯定也不錯，他們趕緊找出了武器！有的是自己身上帶著的小刀，有的是操出了一條鋼管，有一個則是搬起來一個凳子。

有刀、有槍、有鋼管，還有『七種武器之首』的折凳，四個人打一個，再搞不定就是豬了。

他們謹慎、但都沒有太大的壓力，只有那個老大，眼睛盯著李巖不放。

李巖本來以為這可能是一個地下賭檔，也沒有做出更多的準備，隨便也能把人帶走。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地下制度窩點，而且還有槍。

論玩槍的水平，他們四個加起來也不如他。但也正因為對槍的清楚認識，在沒有把握之前，他絲毫沒有張狂。

「冷靜，冷靜一點！」李巖攤開了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你們的目的，不過是想要找人帶貨而已，黃楓是不肯做，所以你們是想要把他姐姐騙過來威脅他，對不對？沒有關係，我認識黃楓，我可以替你們勸勸他！你們讓我見他一下，我保證可以勸說他，其實我是他姐姐的男朋友，根本不是警察。你們完全可以放心，如果實在搞不定他，我可以幫忙頂上，反正你們是要一個帶貨的人而已，不一定非要他，對不對？」

「帶你媽！」那個語氣很沖的人，此刻手裡抓著凳子，對著李巖罵道：「最近有人被揪了幾個帶貨的，查得很緊，你能帶多少？」

「我小心一點不就成了？」李巖淡淡的說。

「哼！我們的貨是粉，要把貨物藏在你的屁眼裡面帶過去，你做得到嗎？還是讓他姐姐來容易一點！」

李巖頓時明白過來了。帶毒品過關，也是分不同情況的，風險等級比較低的時候，可以包裝好用膠布粘貼在身上，貼身帶著過去，這樣一般就不會檢查得到。但如果風聲比較緊、查得比較嚴的時候，這樣也不安全，所以就有人用避孕套裝滿毒品，在女人下面、或者肛門的方式帶過去。

這樣的方式，就只有在關口的廁所自己完成，然後到另外一邊趕緊拿出來。這麼做，檢查到的風險小了，畢竟穿著衣服，怎麼也不可能查你、摸你下面。但帶貨的人，個人的風險性卻大大提高了！

因為避孕套能裝得了多少？就是以固體的形式，一次也就是那麼一點。為了多一點、為了能夠成功刺入，必須盡量的塞滿。如此一來，再結實的避孕套，也有破裂的風險。若是女性的話，大家都瞭解的，那樣會容易一點，男性則只能用一個地方，那樣要在廁所裡，自己爆自己的菊花，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一番被指甲弄破、或者擠破了，毒品粉末進入直腸裡面，以那樣純度的劑量，後果往往可能就是一個——死！

「原來如此，難怪黃楓不肯給你們帶了。你們還想要他姐姐帶？」李巖心裡已經寒了起來，他對於黃楓，並沒有多瞭解，幫助完全是因為黃櫻的關係。可他們為了更安全、更方便，竟然想要用黃楓來威脅黃櫻，讓黃櫻通過那樣的方式給他們人體運毒！

這是李巖難以忍受的！

且不說把毒品自己弄入進去的難受，萬一破裂的話，那可就香消玉殞了！

黃櫻這丫頭過的日子，已經挺難的了，竟然還想要讓她做這麼危險的事情。而且利用她唯一的弟弟來威脅！

「我操！女的不是比男的更方便嗎？你插你自己的菊花容易，還是插女人容易？」

「不要說了！」那個老大制止了那個人的話，冷冷的看著李巖，「你不用拖延時間，你的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願意這麼作的人，今天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秘密，那你就只有一個人後果，你應該清楚是什麼後果！」

「等等！」

李巖叫了一聲：「好吧。說老實話，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嚴重的後果，我原先以為他不過是得罪了出來混的，或者欠了賭債、高利貸，只要是能用錢擺平，都不是問題。沒想到竟然這麼複雜，沒想到你們還有槍。現在看來，你們有四個人，又有槍，我跑也是沒有用的了。那能不能讓我死得瞑目一點？」

「你想要知道什麼？」那個老大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又對另外拿著刀子的人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到窗口看外面的動靜，以免李巖是報警了、現在拖延時間，或者乾脆他就是警察。要真的如此，就不能隨便開槍，更加要把他弄成人質。而這個地方，無論如何，都必須要轉移了。

「我想要知道黃楓為什麼會跟你們一起，我記得他還是一個大學生，難道也跟你們一起販毒？他以前有沒有帶過貨物？如果我被你們打死了，你們的秘密保住了，你們還會不會為難他們兩個？」

李巖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對他來說，也是想要瞭解一下黃楓的情況，現在看來，不僅僅他不瞭解，就是黃櫻這個做姐姐的，對弟弟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自以為他在學校上課而已。至於最後一個問題，只是讓他們分心而已，他當然不會讓自己死的。如果King死在這裡，死在一個普通人的普通槍下，那他真的要羞愧欲死了！

看到過去窗口的手下搖頭擺手，那個老大放心了一點，然後說道：「既然你問了，我不怕簡單的跟你說一下。那個黃楓是學化學的，是以化學研究工作，被我們聘來的。他現在才知道我們是製造毒品，我們當然不能讓他離開，離開可以，必須給我們運幾次貨，加上參與製造，捆綁在一起，我們才能放心。

不過他可能怕自己爆菊，也可能是怕死，怎麼也不願意做。至於他這個人嘛……我們並沒有威脅他什麼，他的家庭電話，有個姐姐，完全是應聘資料上面的。如果能夠讓他姐姐幫他做，做過幾次，過了現在這個風頭，我們也樂意放過他們。滿意了吧？」

「你說到能夠做到？」李巖暗暗冷笑，滿意？只是說說而已，如果我都被你們打死了，黃楓、黃櫻兩個，還不是更加被你們挾持？像你們這樣的人，會那麼容易滿足嗎？只怕他們兩個，就這樣被拉上不歸路了！

「當然，現在讓他實習，我們只是有一些小問題需要他處理而已，運貨我們也有更加好的人選，只是現在特殊時期而已。你以為我願意讓他加入進來嗎？我們可要多分一份呢！」老大冷笑著說完：「你現在可以瞑目了！」

七百九十八

李巖點了點頭：「你們說到能夠做到的話，那我就能瞑目了。不過，我有點懷疑，你真的敢殺了我嗎？」

他有點玩味的看著那個老大，這人從開始的面帶笑容，到後面的迅速翻臉，都顯示出了對情緒的掌控要比其他人強，但這也是讓他懷疑的，懷疑這只是一種虛張聲勢，因為——！

以李巖的經驗來看，這人手裡的槍是真槍，雖然不是什麼好貨色，但他卻並不像是開過槍的人！不像是對真人開過槍。

其實就算不是經驗豐富的人，也能猜測一二，干製毒這一行的，無論上家、還是下家，都涉及暴利問題，自然需要武力的保障。而同樣因為利益和保密，人也不能太多，如此一來，槍就是最好的一個保障手段。

但畢竟這不是黑幫電影裡的生活，無論是內地還是香港，槍支問題，性質都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一般是不會真的發生槍戰。

換句話說，他們手裡的槍，很多時候就像國家間的核武器一樣，更多的是起到一個震懾作用，對普通混混、對同行、對上下家等，有時候也是互相提防、互相震懾之用，即便談不攏的問題，也還是私底下尋求解決的問題，一方主動開槍殺人、乃至引發槍戰的話，就不僅僅是警方介入，政府都會高度重視，一旦嚴打、危害的則是整個行業、產業鏈。這一點，他們都很清楚，誰也不想損害總體利益。

「或者我換一個說法，你真的敢對我開槍嗎？」李巖識破了他的底細，料定他即便真的要殺人，也不會用槍。

那個老大露出了一絲猙獰冷笑，把槍開了保險，瞄準了李巖的胸前。「我不敢嗎？哼！我們無冤無仇，本來我也不用殺你，但你很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不該表現你的聰明！如果你裝糊塗，或許就混過去了，人我也會給你放了。可惜，現在你必須要死！」

「等等……你這樣不對的！」李巖忽然說道。

「嗯？」

「你覺得我們兩個距離很近，就一定能夠射中我？不一定的，人的速度沒有子彈出膛速度快，但人的反應速度，卻是有可能比控制槍發射子彈的人更快。而且，從你現在的角度，打准了基本上也就是在這個位置……」

李巖一邊說一邊比劃的指正。

「這樣我是不會馬上斷氣的，甚至只是受傷、不會死。那我會很難受，但我還有機會拚命，你也就會有風險。你不如嘗試一下打我的頭……雖然眉心、太陽穴什麼的比較難打中，但打中腦袋的效果，還是比胸口強的。你也可以打我的臉，能打中眼睛的話，不死也看不見了，或者打在鼻子上，把整個臉開花綻放，都能讓我毫無反抗之力，這是不錯的建議。」

他們都感覺李巖有點白癡，面對槍口，竟然還有興趣討論打哪裡比較管用，難道他覺得這是在拍電影、討論拍攝效果嗎？

另外三個人嗤之以鼻，但那個持槍的老大，卻覺察到了不一樣。從李巖似乎毫不知道危險的話，他感覺到的是一份冷靜！

不是白癡、不是膽大，而是看準了他不敢隨便開槍殺人、不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開槍！

而事實上，他也真的不敢隨便開槍。用槍只是要把李巖震住，以免他反抗而已。他用槍指過不少人，卻並沒有真的開槍殺過人、甚至沒有開槍射中過人！

本來槍在手的時候，他會感覺到一種強大無比的氣勢，但是今天，面對鎮定自若、侃侃而談的李巖，他卻感覺不到槍給他的力量，彷彿自己手裡的槍、在對方眼裡，已經變成玩具槍了一樣，而偏生自己也覺得好像變成玩具槍了！

這個想法讓他心悸，讓他不敢玩下去，現在只是他被動搖信心，要是大家都被動搖信心，可就麻煩了！

而即便不用槍，現在還有四個人，大家都有武器，打一個人絕對不是問題。即便下面的猴子被放倒了，但明顯屬於偷襲。現在則不一樣！

「真的是很好的建議……」他把槍瞄準向李巖的頭部，似乎接受了李巖的建議，但同時卻對另外兩個人打了一個眼色。

他們幾個都是一起的，當然很明白他的想法，他們也知道開槍的話，會有很大的響聲，也不好處理。所以，除了拿刀子的那個，還在窗戶前看外面的動靜，另外兩個都馬上出手了！

拿鋼管的雙手握緊，對著李巖的雙腿砸去！

拿凳子的，則從後面往李巖的頭部砸去！

這樣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根本沒有第二種結果，前面有槍指著，還敢亂動？頭部被凳子砸中，雙腿重擊，即便不當場暈過去，也會重傷倒地。

可是讓他們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根本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只是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拉扯了一下，結果就完全變了。兩個人都沒有失手，都擊中了目標，只不過目標卻錯亂了！

他們要打的李巖已經避開到一邊了，鋼管砸在了拿凳子的人雙腿，讓他慘叫一聲、往前撲了過去，凳子則砸向了拿槍的老大！

那個老大要比他們兩個當事人多看到一點，但也沒有看清楚所有的變化，只是覺得李巖不僅僅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閃避了，還拉動了他們兩個，讓他們兩個攻擊方向、角度都變化了。隨即他就看著凳子砸過來！

他並沒有受過高強度的訓練，對於如此的襲擊，根本無法閃避。最多只能是本能的閉眼、偏頭之類的稍微防禦。當然，他手裡還有槍，如果他這個時候開槍的話，以子彈的衝擊力，還是能夠把撲過來的之勢擋住。但他連敵人都不能用槍殺，又怎麼能開槍打自己人？

因為場面的混亂，讓李巖沒有直接看著他，這一刻，他剛才失去的信心，有恢復了過來，而且有一種開槍的衝動！

這個人很厲害，不開槍打不死他！

這個想法在他腦中說服著他，讓他想要嘗試一下真正開槍殺人的滋味！而且他要是被凳子砸中，人不昏迷也倒下了，槍摔落地上，反而可能被李巖撿去，那大家就危險了……

他從來沒想到在這麼一秒不到的時間裡，竟然能想到那麼多的東西。他覺得自己好像是猶豫、思索了很久，可事實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這在凳子即將砸中他的那一刻，他開槍了！

砰——！

在開槍之後，他終於體會到了一種快感！

一種很久就想要，一直積壓、壓抑著，終於體驗到的心理刺激的快感！

作為一個製毒的人，他們卻嚴格的自律，自己絕不染上毒癮，他不知道這樣快感是不是吸毒一樣的快感。在讓他覺得「終於」獲得的同時，也有一種悵然若失。

他彷彿看到了子彈射入一具身體，彷彿看到了血花的迸發，但是不是射中的李巖，他卻不清楚了。

隨即，他感覺延長的時間、神奇的思維也中斷了，被狠狠砸過來了的凳子擊中頭部，才剛剛感覺到劇痛，就昏迷過去了。

他的開槍，讓另外三個人也驚訝無比，但拿凳子那個根本收不住自己的勢頭，凳子在他耳朵聽到槍聲的時候，已經砸中了自己人。事實上剛剛從腿部傳來的劇痛，也讓他的腦子有點空白，只是槍聲讓他清醒了一點。

鋼管砸中自己人之後，持鋼管的還沒有來得及找到李巖在那個方向，槍聲讓他不可思議的回頭，看著他們兩個撲倒下去，才感覺到一種被穿透的劇痛！

那個在窗口充當防風角色的人，也被槍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自己三個夥伴亂戰成了一團，甲打斷了乙的腿，乙砸中了丙的頭，丙又開槍射中了甲……他看過來的時候，三個人是接連的倒了下來，這讓他難以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再看到怡然站在一邊，彷彿根本沒有動過手的李巖，讓他覺得好像看到鬼了！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還有戰鬥力了，為了不讓大家都遭到毒手，他果斷的持刀向李巖撲了過去！

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他不相信真的是鬼，也沒有看到李巖出手，不覺得這是一個高手，只是覺得可能一切都太巧合了，或者是偷襲。

對於他的襲擊，李巖根本沒有閃避，只是計算了一下距離，在適當的時候，快速的踢出了兩腳！

他這兩腳，不是為了把那人踢倒，而是一腳將他踢得轉換了一個方向，以膝為軸的收腿再接著彈踢的一腳，則是把那人踢得向前摔倒。

那人本來是持刀向李巖撲過來，現在的方向，則是撲向那個被鋼管擊中腿部，此刻正呻吟著、掙扎想要站起來的那個人，而此刻的他，是被踢得身不由己的撲倒下去，刀來不及收起來，就扎入了地上那人的身體裡！

和三個人夥伴倒在一起，看著自己刀插夥伴之中，他終於明白過來了，這個敵人，實力遠比他們強大，剛剛他們三個，根本不是巧合，完全是他在搗鬼！

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還有三個選擇，裝死、求饒，或者……他選擇了最後一種，身手去把身邊不遠處的槍抓了過來！

七百九十九

三個選擇，但他又覺得其實只有一個選擇！

裝作被踢得昏迷了的話，誰知道會不會上來補上一刀？

求饒？剛剛他們幾個可是說要殺了他，他既然佔了上風，又怎麼會饒了只剩下一個有戰鬥力的他？

所以，他果斷的撿起了地上的槍，然後翻身瞄準！

在翻身之前，他還有點猶豫，刀還拔不拔出來？拔出來的話，即便有了槍，另外一手多一樣武器，也是多一分保障。可一拔的話，自己的夥伴可能就會死得更快，會通過傷口大量的放血。

已經身不由己的意外捅了自己人一刀了，現在或許還有可能沒傷及要害，不能拔出刀子。在猶豫之後，他只是翻身用槍瞄向身後的李巖。

可是等到他翻過身之後，再次感覺到兩恐懼！

因為剛剛站在那裡、好整以暇的踢倒他的李巖，這會兒已經不見了！

不會是鬼！

剛剛沒有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也不可能是跑走下樓、或上樓了。肯定是藏在沙發、傢俱之類的視覺死角！

因為他現在是躺在地上，會看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如此安慰自己之後，他卻沒有動，沒有急著爬起來。現在雖然躺著會很多地方看不到，但對方的身手太敏捷了，如果這會兒爬起來的話，槍口只要幾秒鐘沒有瞄準，就可能會被撲倒、多槍。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他不能冒險，寧可躺在地上以逸待勞，只需要對方出現就能準確的開槍！

「出來！我要殺了你！」他低吼了一聲。

隨著他的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了。他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是下面被放倒的猴子！猴子應該只是被偷襲打倒，並沒有非常嚴重，在倒地休息了一會兒之後，被剛才的開槍聲音給驚醒了！

想到這裡，他壓力鬆了一點，現在自己四個人，三個都昏迷了，有兩個受了刀、槍之傷，很可能已經快要死了。只有他一個人，哪怕有槍也只能緊繃神經。如果得到一個自己人幫忙，尤其是猴子從下面上來，可以夾擊，勝算就大許多了！

「猴子！快上來！」

他興奮的大叫，卻讓到了樓梯口的猴子放慢了一點腳步。

猴子剛剛聽到的是『出來！我要殺了你！』，雖然知道是誰說的，可現在接著是讓他快上來，到底是要殺了他，還是要他上來幫忙殺了別人？

猴子能想到的別人，就是剛才偷襲打暈他的人了。而如果這人在上面，他也應該小心一點。不過，在他來到客廳，看到裡面的情況之後，整個人的感覺就變了！

現在他看到的，是三個兄弟都倒地不動了，其中一個背上插著刀子，這刀子他很清楚是誰的！還有一個中了槍，倒在他的面前，而本來是老大的槍，現在也在他的手裡！老大已經沒有動靜的躺在地上……

「水渣！你瘋了？！」猴子怒道。不僅僅如此，現在水渣的槍還向著他的方向，難道想要連他都殺了？

再仔細聯想，就算剛剛那個外人進來了，如果沒有內應，一個人也不可能放倒三個人。現在他們三個都死在一塊兒，很明顯是被自己人偷襲殺的。或許那個外人，只不過是一個吸引大家注意力的幌子，水渣趁機動手！

過程似乎合理，證據又在眼前，動機就更加不用說了，本來做的就是暴利的生意，獨吞一筆也是不小的錢了。

想到這裡，他已經不僅僅是怒斥，而且是必須馬上做出決定了，現在就是想要和水渣一起的話，他也未必讓，結果勢必和其他三個兄弟一樣被幹掉。

如此的話，只有先下手為強！

他在下面被打倒，被槍聲驚醒之後，也擔心上面出事了，趕緊找了一個錘子就上來了。現在這會兒面對槍口，後退、閃避都來不及，他的錘子也就是最後的希望了。

那被叫成水渣的也顧不上解釋那麼多了，生怕李巖會跳出來箍住猴子做肉盾，那樣的話，以自己幾乎沒有經驗的槍法，不會像老大一樣殺了自己人，也會白白浪費子彈。他猙獰的說道：「別說了！跟我一起幹掉他再說！」

其實他槍口對著猴子，完全是被誤會！

那槍一向是老大的，他也只能偶爾把玩一下，根本不專業；再一個，他現在是躺在地上，而目標又不知道在哪裡，所以他不敢放下槍口，必須把槍口向上，隨時準備開槍；而普通人的日常習慣，是跟誰說話的時候，就會看著誰，他現在是看著猴子說話，在沒有目標的情況下，槍口也就無意識的對著眼睛看的前方，這就讓猴子覺得在瞄準他了。

『跟我一起幹掉他再說』！

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活著，水渣有沒有好好的解釋，剛才昏迷了、漏過一段的猴子，哪裡知道是說幹掉藏起來了的李巖？還以為水渣說的是幹掉地上的老大！

地上躺著的四個人，有兩個是明顯的看到中槍、中刀了，還有水渣看起來沒受傷，和看起來昏迷過去了的老大。猴子聽到這話，懷疑水渣在偷襲了三個人的之後，即便成功放倒，他也受傷了，現在他奪了槍，就是想要殺了還沒有死的老大！只是因為聽到猴子上來的腳步，所以才用緩兵之計。

猴子可不相信跟著水渣幹掉老大之後，他就會放過自己！

但他也很明白，這會兒也只能將計就計，否則的話，現在閃避不及，很容易成為槍下亡魂。

「好！我幫你幹掉他！」猴子答應了一聲，然後緩緩的向他走了過去。

水渣有點莫名其妙，幹掉他你走過來幹嗎？你這不是給人家遮擋嗎？

他忙揮手說道：「別過來！」

可惜他事發突然，他還是習慣的用右手揮手，而他手裡是握著槍的，這話聽在猴子耳中，無疑是心虛的表現，更加印證了剛剛是緩兵之計的猜測！這動作，在他看來，更加是水渣想要對他開槍的前奏！

所以，已經走近了幾步的猴子，二話沒說，加快向前，把手裡拎著的錘子，對著水渣的頭部重重的砸了過去！然後往旁邊撲倒、以躲避子彈。

水渣做夢也沒有想到，猴子一上來，不僅僅沒有幫他一起搜出那個敵人，反而對自己虛與委蛇，進而要偷襲自己！

在這一刻，他忽然間彷彿感受到了剛才老大的滋味，人家都把錘子砸過來了，還講個錘子的情面啊！他毫不猶豫的開槍了！

但沒有經驗的他，這會兒才發現躺在地上的被動。站著的話，還可以左閃右避、蹲下、偏頭等方式來閃避錘子，而現在他從上砸下來，不僅僅勢頭更加猛，他閃避的空間和幅度，也大大的有限！

開槍之際，他發現怎麼偏頭都只有一點距離、根本沒有用，只能本能的盡量偏移、另外一隻手抱住了頭。

距離近、目標大，子彈果斷的射入了猴子的身體！錘子則同樣的砸中了水渣的頭部！

五個人，完美解決！

連李巖自己，都沒有想到，只是稍微的動了一點力氣，就輕鬆的把他們給瓦解了。要知道他做的，就是拉扯了兩個人、踢得水渣改變了方向而已。根本沒有花什麼心思和力氣，更加不用說用心魔了。

不過現在還需要一個完美的善後！

三個重傷的未必死透了，爆頭的兩個，也只是重傷而已。要在這種情況下結果了他們，李巖幾乎可以說有無數種方法。而他們自己已經出現了內訌混戰的局面，讓他在結果了他們之後，重新佈置五敗俱傷、同歸於盡的離奇巧合死亡現場，也大大的節省了力氣。

……

十多分鐘之後，李巖已經把現場佈置得更加的完美，也清理了有關他的所有一切痕跡。

在這過程裡，外面並沒有人過來敲門、也沒有人報警什麼的。這是發達的工業大鎮，人口、GDP什麼的，比之內地一個中型城市只會多不會少。但人口結構，卻是外來務工人員和本地原住民達到幾十比一的程度。如此一來，外地人來自天南地北，流動性又高，同一層樓的隔壁鄰居，都未必認識，更加不用說其他樓的了；本地人則往往搶建多幢房產出租，也不願意和外來打工的住在一起。

再說，『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本來就是常見的都市現狀，只要沒有涉及到自己住的房子，別說是槍響，就是爆炸，也沒有人會起來理會。當然，基本上聽到的人，也只覺得是很大的響聲，誰能聽出、誰能想到是槍呢？

況且，過年並沒有多久，爆竹鞭炮的響聲也差不多。所以，在這午夜，睡著了的懶得理會，還沒有睡著的，也是暗罵幾聲惡作劇。根本沒有人會多想、多事。

善後的時候，李巖也把他們的手機全拿走了。不是為了給他們的貨源、客戶、幕後老闆等保密，而是考慮到打過黃櫻家電話，避免被牽連出來。

處理完了之後，他當即搜尋了起來，每個房間的所有物品，都沒有動，包括找到他們製毒的地方。在三樓的一個房間裡，他找到了關押著的黃楓！

黃楓被纏住了手腳、嘴巴，因為綁得辛苦，又冷又餓，他已經睡著了的，剛剛是被槍響驚醒，知道他們有槍，尤其是第二聲，確定就是樓下傳出來的，讓他非常的緊張，生怕會上來給他一槍。等看到李巖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讓他更加難以想像的是，應該是救星的李巖，見面不是解救他，而是把他打暈了！

李巖怕他看到二樓的一幕，會嚇得驚慌失措；會留下更多不必要的痕跡；以後會說漏嘴，所以，乾脆打暈了自己帶走。

和來的時候一樣，根本沒有人看到他。走的時候，李巖沒有把下面的門關上，就這樣敞開著。整棟樓都是他們租下的，沒有其他的租客，要讓裡面的情況被人發現、報警，最好的效果是放一把火。

可那樣的話，會把那麼好的現場破壞掉，也會把那些毒品燒掉。如此一來，豈不是給警察叔叔添麻煩了？那樣還要去差起火原因，是不是人為縱火。像現在有內訌激鬥、同歸於盡，留下大量毒品，兇案破了、還繳獲毒品，豈不是送給警察兩項功勞？那樣沒有明顯疑點，有力氣的話，也是去追查更加有價值的毒品來源、毒品去向等方面了。

……

回到市區，李巖解開、弄醒了黃楓，給了他一瓶水。

黃楓感覺自己好像做夢一樣，看到已經出來外面，一口氣喝了半瓶礦泉水，才定了定神。

「李哥……謝謝你救了我！」

「為什麼會跟這樣的人搞到一起去？」李巖已經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又給了他一根，讓他可以放鬆一點。

黃楓苦笑了起來：「我這不是快實習、畢業了，可現在工作很難找……狼多肉少、僧多粥少。」

「但也不能做這行……」

國家常常嚴打黃、賭、毒，但其實性質還是有不同的。黃、賭都有大量的人支持，包括有不少合法的變相、擦邊黃、賭行業，但毒品是社會的底線，就像軍火是國家的底線一樣。

一直有人提出性服務行業合法化，那樣可以減少性犯罪、拉近GDP，政府部門監管，還能比非法經營下更好的控制疾病傳播；也有人提出博彩業合法化，中國人好賭，可以減少大量的資金外流到周邊國家、地區的賭場。這些不僅僅有人提、也有討論、有支持，（當然更有反對）但軍火交易市場化、毒品交易合法化，卻絕少有人提的，也是從上到下都會抵制的。

李巖在教育黃楓的時候，覺得自己應該有點底氣不足，因為他做了太多犯法、犯罪的事了，所以也沒有說得太嚴重，又加了一句。「……你要找工作，可以跟我說。」

黃楓卻是搖搖頭：「李哥，我知道你對我姐很好，但你已經幫了我們家很多。說好聽一點，我不想拖累你，說不好聽一點，也是不想欠你太多的人情。我想我姐也是這樣的想法……你幫我姐，是你的一分心，但我們不能依賴你！」

李巖稍微有點驚訝，沒想到黃楓也這麼明白，這讓他暗暗讚許。若他是不思進取，慫恿姐姐不停問他要錢、找他幫忙的人，則會齒冷、看不起了！

「你別誤會，我真的很感謝你。但我也是男人！你照顧好我姐，我就很感謝了，我自己，還是要靠自己的努力！」黃楓堅定的說，「當然，你更別誤會，我不是因為這個就想要走邪路，這次我是根本不知道。只是以為是普通的工作，後來才知道他們是製毒的。我想要離開，但他們不讓，說要讓我給他們運送幾次毒品過關香港，才放我走……」

說到這裡，他才反應過來：「對了，你怎麼會來救我的？難道……他們打電話給我姐了？」

剛剛已經安定了下來的黃楓，這個時候有點慌神了。

「不是你姐，而是打到你家去了，你媽都知道了！」

黃楓一下癱在座位上，臉色非常難看。無論他怎麼努力，拚搏也好、自強也好，無非是想要出人頭地，至少也是自食其力。而贍養母親，幫助姐姐，則是最大的目標和動力。現在卻被最在乎的兩個親人，知道自己參與製毒……

「放心，他們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他們想要讓你姐過去，以你來威脅你姐，讓她運貨……」李巖把經過大致的說了一遍。

黃楓聽完之後，使勁的捶自己的頭，「幸好今晚你在，要不是的話，我姐擔心我，肯定會真的拿錢過來的。到時候……害了姐姐，我可真的死有餘辜了！」

李巖等他自責了一陣之後，才緩緩的說：「你現在內疚、慚愧、自責都沒有用。吃一塹長一智，關鍵是以後不要再做出讓她們擔心的事情！等會兒回去，我會幫你圓謊，只是說你們在打牌，你被人惡作劇整蠱，自己都不知道。」

「多謝……」黃楓精神頹喪。他本來被關了很久，又冷又餓，精神狀態就不好，又被這樣的刺激一下，更是萎靡了。

李巖拿起水，潑了一點在他臉上，冷冷的說：「你不是男人嗎？不是要自強嗎？後悔有什麼用？你現在要打起精神回去，不讓她們擔心才是該做的！」

黃楓被冷水一潑，清醒了幾分，身手把水抹在臉上，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李哥，你說的沒錯……我越是這樣，她們越是會擔心，你幫我圓謊都圓不了。我已經讓擔心一次了，不能讓她們更加擔心了。以後我也會化後悔為努力，認認真真的找一份正當工作！」

「那好，抽完這支煙，我送你回去。」李巖又看了他一眼：「你沒吸毒、沾上毒品吧？」

黃楓忙搖頭：「沒有，他們不會讓的，知道之後，我自己也是避之不及。」

毒販不吸毒，是因為比別人更清楚毒品的危害，而不讓癮君子參與製毒、運毒，就是怕他們癮頭上來了，會忍不住。損失利益、耽誤事情還是小的，有大量的貨、貪心之下無節制，喪命了才麻煩。

「那就好。」

「姐夫，你煙也少抽吧……為了以後我外甥的健康！」

「……」

八百

李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很晚，或者應該說已經凌晨很早了。無論是月瑤還是張語蓉，都已經熟睡，他也沒有打擾，而是悄悄的躺在一邊入睡。

早上語蓉起床的時候，李巖也醒了過來，瞇著眼睛看她換了衣服之後，開口解釋了一下：「昨晚上回來得晚了一點，因為我……」

張語蓉卻是打斷了他的話，「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你現在是特別招待客戶的時候，用什麼樣的方式招待，是你的自由。你就是玩得通宵回來，或者向之前一樣跟她們去外地玩不回來，也不用跟我匯報。」

說完要離開臥室的她，又看了床上的李巖一眼，「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匯報也自然會省略，是吧？」

「呃……」

「我吃飯、上班去了，你想要多睡一會兒也行，別耽誤時間了就好。」

「那個……今天情人節，今晚上我們一起過吧？」

語蓉卻是遲疑了一下，淡淡的說：「又有什麼特別的？到時候再說吧！」

「我會給你送花的，送辦公室哦！」李巖笑道。

語蓉卻是嗤笑了一聲：「別浪費錢了！送去辦公室，我看都不看就處理掉！」說完就先出去了。

事實上，即便不是情人節、聖誕節之類年輕人過的節日，張語蓉辦公室也經常能收到鮮花。即便她一向冰冷示人，也不乏熱情的追求者。至於李巖，卻是一次也沒有往辦公室給她送過花。

不過今年不同了，現在兩個人的關係跟以前不一樣了，在這情人節的日子裡，他多少還是要表示一點的。這種事情，本來不需要提前說的，可她的情況特殊，哪裡有時間、有興趣一一看？不先說的話，真的可能就讓總裁辦的人慣例處理掉了。

……

等到李巖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了，月瑤也已經上班了。

李巖打了一個電話給黃櫻，得知她已經在上班了。他又小聲的詢問了她一下情況如何，有沒有『不方便』，為什麼不請假一天。

這讓黃櫻一陣羞澀，她雖然有點不方便，卻也沒有到那麼嚴重的程度，而且她平時就是比較文靜的人，不是那種蹦達個不停的女孩，所以到了辦公室之後，只是坐著工作，根本看不出什麼。

不過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即便沒有什麼痕跡，也擔心別人看出來。又是在辦公室接到李巖的電話，讓她紅著臉小聲的應付著，生怕別人知道了。

「沒有了……對了，昨晚，謝謝你。」

她說的是指黃楓的事情。昨晚上送回去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對過口供了，只是說那是一次惡作劇的整蠱，事實上並沒有出什麼事情，總算把她們母女兩個安撫了下來。因為時間很晚了，他也沒有多停留、就回家去了。

事後她們兩個都一再的詢問了黃楓，雖然他一口咬定沒有撒謊、真的沒事。但黃櫻對於自己的弟弟，還是比較瞭解的，如果真的是惡作劇，不可能拖那麼久的時間，而知道真相之後，他肯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回家解釋、自己回來解釋，用不著等到李巖去把他找回來。只是為了讓母親安心，也為了讓弟弟不繼續緊張，她佯作不知。

她也知道這肯定是李巖不想讓母親擔心，才串通的結果，所以現在她再次特別的道謝，卻也不說破。

「謝什麼？謝我把你那個了？」李巖故意笑道。

「……」黃櫻有點窘，「好了，我要上班了。」

「今天是情人節，我應該還是要陪客人，沒時間找你了。等會兒我會讓人送花給你的！」

「不要、不要，那樣太……太難為情了。」黃櫻忙搖頭。現在在捷銳，跟以前在天堂集團業務部可不一樣，在業務部她是不起眼的人物，很多善於交際的美女，送花都會絡繹不絕。現在要是收到鮮花，就會特別顯眼了，絕對會讓大家開玩笑，她又不擅長撒謊。

李巖想了一下：「那這樣吧，我只是放一張不署名的卡片，上面畫一個特別一點的愛心代表。再……同時送一束給李潔，你就不會顯得特殊了，好吧？」

「呃……那好吧。」

自己喜歡的人要送花給自己，即便不好意思接，也是開心的。可同時要送一份給別的女孩，多少還是有點不自然的。不過黃櫻的情況不一樣，她都知道李巖還有老婆、還有女朋友，跟兩個人日本MM也有一腿，別就算真的再多一個李潔，她也不會在意了。

……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開車出去找花店。為了避嫌，他沒有在附近找，而是一直開車到了市內。

找了一家從來沒有光顧過的「憶君花店」進去，裡面有幾個店員在忙碌著，今天無疑主打是玫瑰，尤其是是紅玫瑰，相信這些奸商們，也一定不會忘記臨時大漲價。

「先生，要預定送花嗎？」櫃檯的老闆娘過來招呼他。買花自己送，這會兒顯然早了一點，一般是來預定讓他們送的。

「嗯……裡面說。」李巖怕萬一在門口遇到熟人了，直接先往裡面走。

老闆娘過去倒了一杯水，跟他到櫃檯。「是送女朋友吧？想要什麼樣的，我們今天有多個套餐選擇……」

李巖接過她遞上來的價目表，真會做生意，不僅僅有多個價位的鮮花，還有包括附送不同檔期品牌巧克力的套餐。

「這個！」李巖選擇了最貴的一個套餐，平時也不好意思買，既然來了，就不客氣了。

「請留下送的地址。」對於選最貴的套餐，老闆娘當然很開心，對於她們來說，送一束花是一趟，順便加上一盒巧克力，也是一趟，搭配起來就多賺一份的錢了。

她麻利的遞過來一些漂亮的卡片，讓他自己寫，又讓留下地址、電話等。

李巖也沒有客氣，拿起卡片就寫了起來。上面沒有稱呼，也沒有署名，落款處畫了一個搞笑古怪的愛心。

可讓老闆娘有點不解的是，他明明已經寫好了，並沒有寫錯、沒有塗改，卻似乎不滿意，接著又寫了一張，然後又一張、然後又一張、又一張……

看李巖認真的重複著，老闆娘有點汗，卡片不貴，耽誤大家的時間啊！她婉轉的建議：「先生，你是覺得這個愛心畫得不滿意嗎？要不要我幫你畫一個？」

李巖有點詫異：「滿意啊！我特意畫成這樣的。」

「哦，那你……」老闆娘有點鬱悶，那你想要寫幾張啊！

李巖也反應過來了，笑著說道：「放心，我不會白寫的，每張都要送花的。」

「啊？」輪到老闆娘詫異了，每張都要送花？這可不是一張、兩張了！

不經常寫字，讓李巖寫得手有點累，卡片自己寫，地址就懶得動手了。「我來說地址，你記下來吧！」

「哦，好的。」老闆娘示意他說，然後直接在電腦上的表格輸入。

李巖開始一個一個的說了起來：！

天堂集團三份，總裁辦張語蓉、行政部海芙、業務部溫倩怡；！

捷銳公司兩份，李潔、黃櫻；！

跟捷銳同地址、不同樓層的山石投資一份，月瑤；！

東部海濱郁家一份，郁小滴；！

某酒店客房兩份，松島葵和筱原未來……

一路下來，竟然一共要了九份，有的還是同一個地址，這讓老闆娘輸入完之後，看李巖的目光不一樣了。

李巖也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咳……今年是比較多了一點。」

「你是幫人家代買的吧？生意不錯嘛！一份你能賺多少差價？」老闆娘並不是對一個大客戶的態度，反而變成了對同行的態度，笑著詢問。

李巖一陣無語，我像是代理買花賺差價的嗎？

「別介意，我對你們的工作沒有意見，畢竟你們賺的差價，也不是我這裡的。你們能有多大的量？量大的話，我這裡給一點回扣也不是問題。」老闆娘直接把李巖的態度當默認了，開始談起生意來。

「咳、咳……其實就這些了，我是自己買，付錢也是我自己，沒有代理、沒有差價，你要是看我買的多，給我一點優惠，我會很滿意。但絕對不會找你收回扣的……」李巖有點小尷尬的解釋了一下。

「哦——」老闆娘仔細看了他一陣，似乎明白了幾分。又不知道是諷刺還是稱讚的說：「對不同環境、不同級別的女人撒網，又捨得本錢，而且卡片都是一樣的，不怕弄混、送錯的穿幫。有前途啊！相信總有一個會上鉤的。」

李巖再次無語，敢情我變成四處撒網、群發碰運氣的了？

越描越黑，他懶得解釋了，反正以後也不會再來這裡買花了。「是，卡片都一樣的。弄錯了也不會出錯，但希望你們送的同事弄好一點，除了這個酒店的不怕相撞，其他的最好別讓人看到是一樣的。」

「放心，我們會保護隱私的。」一個客戶九筆生意，老闆娘自然很滿意，已經迅速的計算出了費用。「我們今天也是忙不過來，你這有一些也是相隔很遠，會佔用我們不少時間，我們也沒有太多賺頭，這個零頭就免了吧。」

對於幾十塊錢的小優惠，李巖也沒有在意，刷卡付賬，又仔細對了一遍地址。

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從外面進來一個女孩子，看到他有點驚訝。

「李巖？買花啊！」

八百零一

李巖往店外走的時候，從外面進來一個女孩子，看到他有點驚訝，似乎想了一下，然後打了一個招呼：「李巖？買花啊！」

他本來沒有多留意這個女孩子，因為覺得遇到熟人會不好意思，也不好解釋，所以是想著快一點離開的，見她打招呼，才仔細看了一下。

面熟！

但一時間想不起是誰來了。不過能叫出他名字來，定然是認識的人。

「你好，節日快樂啊……」

嘴上敷衍著說一句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這個女孩子，不僅認識，還是熟人，是郁小滴同宿舍的女生小薰！

「我有什麼快樂的，今天是你們的節日。」

認出是小薰之後，李巖不由得暗暗苦笑，無巧不成書，可跟她相遇，也太巧了吧？不，應該說太背了！

小薰是小滴的舍友，但這個熟人，並不是他去學校宿舍見過、熟悉的，反而是在校外遇到過幾次，而幾次都是不太方便的時候。一次是他和喝醉了的海芙去開房，而小薰在哪裡兼職值夜班；第二次也是他和海芙，散步走到賓館前，也是準備去開房，又是碰到她、被認出。後來認識後，她一直視他為不良人士。

還有一次，則是他去給受傷住院的月瑤買內衣，結果去到那個內衣櫃檯，卻又遇到她在兼職打工。那時候只好說是買給小滴的，以至於後來不得不另外找了一個地方，再買了一套同樣的肚兜內衣給小滴。

現在……李巖當然有是不太方便的時候，要是讓她知道他剛剛定了九束花的話，肯定馬上傳到郁小滴的耳中去了。

「你今天肯定是收花、不會自己買花了，怎麼跑來這裡？不要告訴我又是在這裡兼職啊！」

「答對了，我就是兼職賣花！」

小薰對於李巖這個人，一向印象不好。週末在賓館兼職夜班接待的時候，兩次碰到他跟跟不同女人去開房，已經記住了他，定性為狼、絕不能讓熟人接近。沒想到後來發現，還真的跟身邊的人扯上關係了，竟是郁小滴說的那大叔男友！

她有心要幫小滴趕走、不能讓他欺騙感情，但她兼職打工的經歷，讓她在待人接物、為人處世方面，比一般的同齡女生瞭解更多，能夠意識得到大家之間的關係。她們幾個還算投緣、也算同宿舍的姐妹，但當時畢竟只是相處才半個學期，關係怎麼能跟熱戀中的情侶比？適當的善意提醒是可以的，在不提供錄像證據的情況直說，就會被當成講壞話了，不僅起不到作用，反而會破壞她們間的關係。

所以她也只能是在向小滴提醒的同時，對李巖表露不歡迎、暗諷。不過後來看他們相處得似乎不錯，小滴又是那麼的投入，她也不便枉作小人，等到小滴生日，他做的那些事情，也讓她們覺得很用心，也就沒有那麼排斥了。

現在兩人是新年後第一次見面，所以小薰也沒有擺臉色，對於說她又兼職的事，讓她雖然有點尷尬，但還是坦然承認。

「厲害、厲害，你真的不放過一點時間啊。可你兼職那麼多工作……會不會太累了？」

雖然每次在她兼職的工作場所，都讓他不便，但那也怪不了她，她也不是故意等著抓他小辮子的。這個年紀的女生，閒暇時間不是拍拖就是玩，像她這樣不遺餘力、見縫插針的打工的女孩，還是讓李巖頗為敬重的。

不僅週末、還值夜班，這已經不是一般大學生出於鍛煉目的了，相信她是家庭條件使然。可條件不好，不會自卑，還能樂觀、勤勞的靠自己努力賺學費、並坦然面對周圍人，是非常難得的。

「哪有那麼多？要上課、無法配合人家的安排，我的兼職大多都做不長久，只是人手不夠時候的臨時工而已。要不你怎麼能到處見到我？」小薰自嘲的笑了笑。「今天是賣玫瑰花的大好日子，我當然不會錯過啦！」

話題轉換到花上面，李巖才想起危機，眼睛餘光注意到老闆娘似乎也走過來了，忙伸手在後面，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別說破。至於那老闆娘，能不能默契的配合好，就不是他能把握的了。

「嗯，有道理。你……是來批發拿去賣？我還以為你在這裡兼職呢。」

「我笨手笨腳，這裡幫不上忙啊。」小薰見老闆娘過來，忙笑著打招呼：「憶君姐，我來拿花了，謝謝你幫我啊。」

老闆娘過來他們身邊，笑瞇瞇的看著李巖：「你們認識啊？那不送一束花給小薰？」

李巖無語，這是敲竹槓啊！

不過她似乎已經懂得了剛才的意思，竹槓就竹槓吧，比穿幫好。他笑道：「有道理，我也想要送一束給小薰，只是她未必接受啊！」

老闆娘卻說：「你可以買散的嘛！買99枝紅玫瑰送給小薰，她既可以收到花，還能合理利用的拿去再賣一次，多好啊！」

「……」

奸商啊！買99枝送給小薰，小薰又拿去賣，那她們兩個都可以賺一筆了。可現在的情況，即便無語、甚至不爽，李巖也只能認了，要不然她說出剛剛買了九束帶巧克力的最貴套餐，就不好解釋了。

「有道理！這樣你好、我好、她也好！」李巖掏出了錢包，不當被敲竹槓、當是送一份禮物給小薰好了。

看她來真的，小薰馬上阻止了：「暈倒！憶君姐跟你開玩笑呢！你剛剛在這裡訂花了，她已經做了你的生意，怎麼會還會佔你這點便宜呢？」

「對呀，開玩笑的。」老闆娘似笑非笑的說：「早知道你是小薰的好朋友，我就給你一個九折了。」

小薰卻說：「誰跟他是好朋友啊？你別跟他客氣，他要訂花，必須得花錢。」

李巖笑了笑，他還真的不便買可以再拿去賣的花送給小薰，知道她經常兼職打零工勤工儉學，這樣會有一種變相資助的嫌疑，對於她這種自強自立的女孩來說，肯定是不會接受的。

「好了，不耽誤你工作了，你也別耽誤我們掙錢，該幹嘛幹嘛去！」小薰隨即下了逐客令，她也抓緊時間，去取花店幫她捎帶的一批玫瑰花。

「慢走。」老闆娘憶君對李巖笑了笑，似乎答應了不會把他的情況說出去，讓李巖安心離開。

卻不知，她已經決定給李巖打個九折！——他不是買了九份嗎？那就再送他一份！而這一份，送的目標，卻是給小薰！

在她看來，李巖無疑是沒有女朋友的，才會對著認識的未婚女性朋友，都送上一束花，看看能不能撈到一個。那為什麼不加上小薰一個呢？或許他是因為覺得小薰還在讀書，兩個人年紀相差比較大吧！

可在她看來，這並不是問題，又聽兩個人的對話，覺得把他們湊在一起，似乎也不錯。那樣可以解決他找女朋友的問題，而他應該有一定經濟基礎，可以幫到小薰。

至於李巖一次送九份花，她當然不會覺得那是因為他喜歡九個女孩、有九個女朋友。結合他的不署名，更覺得他是不善於追女孩子、又怕被拒絕打擊，才會用這樣匿名的方式來表達。而結合他的年紀，也理解他這不專一的追，覺得這跟相親行為一樣——相親不都是準備一些候選人，試著接觸找合適，以後再發展感情嗎？

所以，老闆娘非但不覺得李巖是花心行為，反而誤會了，覺得這是以結婚為目的、是踏實可靠的行為。而小薰也不是會輕易被人騙了的女孩，給她撮合一下，就當是一次提前相親好了。

有了這個打算之後，她決定等會兒再把李巖的卡片，多抄一份，送給小薰！

……

離開花店的李巖，哪裡知道老闆娘亂點鴛鴦譜，他自己為了確保她們會留意他送的花，先編輯了一條短信息群發了過去，告訴她們那一張沒有署名、畫了一個特殊愛心的，就是他送的，別處理掉了。

松島葵和筱原未來是在酒店，他現在過去，本來可以親自送過去，也顯得更有誠意。不過要他拿著兩束花招搖過市，實在覺得會尷尬死。

到了酒店客房，她們兩個已經起來了，也沒有吃早餐。昨晚過來，有郁小滴、又有黃櫻，當然說話不那麼方便，直到此刻才盡興的聊了一番。

一起吃了午飯，李巖本想著說跟她們出去玩，但兩人卻直接要求回房間。至於回房間幹什麼，當然沒有懸念！

當然，這也不等於說這是兩個色女。恰好相反，正因為她們並沒有約會其他的男人，幾個月下來才會顯得飢渴一點。而且跟在同一個城市不一樣，那種機會難得，錯過這次、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面的感覺，容易讓人有急切的珍惜心理。加上昨晚上主角是首發的黃櫻，她們只能算是充飢，並沒有盡興，所以吃完飯之後，就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去了。

面對兩個聽話、放得開、讓擺什麼姿勢擺什麼姿勢的女孩，李巖也是非常的奮勇，一下午的時間，三個人玩了個酣暢淋漓。期間收到花店送來的鮮花、巧克力，更是讓她們非常的雀躍、開心。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嗨皮了幾個小時的三人，已經玩夠、停下來休息，沐浴後一起躺在床上看電視。

「你，回去吧……」

筱原未來忽然說道。

「嗯？怎麼了？」李巖有點奇怪，於公於私，他現在都應該在這裡陪著她們。

「葵，你來說吧……」筱原未來的漢語表達能力，還是不夠流暢，她伸手推了推另外一邊的松島葵。

松島葵也沒有客氣，解釋道：「我們都知道，你除了公司要求，也是真的願意陪我們。」

「當然願意。」

「可是……今天是情人節，我們不能太自私！昨晚上，你的另外一個女朋友……郁小姐，我們覺得不會真的那麼巧合，她應該是覺察到了一點什麼，或者擔心我們會怎麼樣，所以想要過來看看。」

李巖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她是讓溫倩怡給通知過去的。

「昨晚上吃飯的時候，你向大家介紹她是你的女朋友，她似乎很欣慰……但多少還是有點不自然的。後來，她是自己一個人回家的，而那時候，你跟我們三個人一起……我相信，無論她知道、猜到什麼沒有，那時候她的心情，應該都不是很好。」

李巖微微皺眉，還真的有這個可能！

以小滴一貫的風格，即便不打電話給他，也會發個信息之類的。可是從昨晚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上午發信息送花的事情，也沒有回音！

「所以，你真的應該陪你的女朋友，過情人節。你現在也算是陪我們一個白天了，我們已經很滿足了。」松島葵知道漢語的多重意思，有點不好意思的強調了一下：「我是說，我們已經很開心，心裡很滿足。」

「……」李巖有點汗，已經戰鬥數次，還不『滿足』才怪呢。

「如果這個特殊的日子，你不跟她一起，她肯定會傷心的。所以，晚上你不需要陪我們了，和女朋友約會去吧！」

等到松島葵說完，筱原未來又輕笑了一下：「小滴，和櫻，又如何分配，就看你了。」

李巖輕歎了一聲，一手一個，把她們摟緊了一點，「謝謝你們的善解人意、替別人著想！」

「去吧！去安排約會吧！」

……

李巖原本就想著今晚上要和張語蓉一起過的，只是她們兩個提前說出來，讓他不用等到傍晚、也不用再難以啟齒的開口。

不過現在出來之後，他又很猶豫。

猶豫要不要去見郁小滴！

按照松島葵說的，小滴或許對於昨晚的事情，察言觀色間，有了一定的覺察。無論是否經驗豐富，女孩子對於這方面的第六感，重視非常敏銳的，不在一起相處也就罷了。都在一起的話，沒有掩飾好就容易被發覺了。

而如果現在去見她的話，晚上就不能和張語蓉一起了。

遲疑之後，他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在電話沒有接通之前，李巖心裡也是思索著答案。如果小滴猜到的話，那她會是什麼反應呢？是跟語蓉當初知道和小滴的事情一樣過激，還是像黃櫻昨晚那樣反而壓力釋放？

「花收到了，我很喜歡，多謝啊。」電話一通，小滴笑著搶先說道。

李巖神情一凝。

以他對郁小滴的瞭解，當然能感覺到一絲不一樣。以稱呼來說，她一般輕鬆愉悅的時候，都是玩笑的叫『大叔』，更加故意開玩笑的時候，會叫『巖g□ ge』，叫『李巖』，或者只是『你』、不說什麼稱呼的時候，則一般是說比較嚴肅認真問題的時候。

現在，雖然能聽到她的笑聲，但說她的話語，已經覺察得到，那多少有點強顏歡笑的刻意，並不是真的開心。

「花不是主要的……」李巖輕聲應道。

「嗯？」小滴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然後又加了一句：「噢！對，還有巧克力，呵呵，你真有心。不過不是自己送過來，不夠誠意哦！」

「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要跟我說？說吧！我聽著呢，我本來想要過去見你，不過我估計當面你更加不好說。」

「哈？沒有啊，你……我……」郁小滴不知道怎麼掩飾。

「呵呵，我瞭解你，我也感覺得到你心裡有事。說出來吧！無論怎麼解決，都說出來你都會舒服一點。而且，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真的……？」小滴依稀說了這麼兩個字。

剛剛李巖的話，不是讓她放鬆，反而覺得壓力更大。她很怕他要說的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隱瞞你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不合適你，你還是另外找一個喜歡你的人吧』，無論這是出於他的本心，還是為了她父母壓力、為了其他某種原因的借口，她都會難以承受的。

情人節分手，還有比這一天更糟糕的嗎？

直到最後一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的』！熱戀讓人盲目，就是這麼一句話，往往就會讓人心裡踏實下來。

「那我說了？你可不許說話不算數！」

「說吧！」李巖更願意聽到她直接的表態，而不是委屈的隱忍著。

「也不許生氣！」

「生氣？當然不會。」理虧的是他，他怎麼好意思生氣呢？

「其實……昨天我說我媽發信息讓我回家，是借口。」

「我當然知道，你這也是善意的謊言，是為了幫我啊。」

「可是……我當時並沒有回家。」

李巖明白了幾分。（文－人－書－屋－Ｗ－Ｒ－Ｓ－Ｈ－Ｕ）

已經這樣說出來了，郁小滴也就直接一點了：「我本來以為你們上去一會兒，你就會借口要送黃櫻回去而告辭。那樣的話，我可以先開一個房間，等你送她回去之後，再回來我們聊聊天……我們好久都沒有單獨聊天了……」

放假前就沒有機會，放假、過年、回來之後雖然首映那晚見過面，但也是和李潔一起，並沒有單獨聊天、親熱一下什麼的。對於熱戀中的女孩，這無疑是遺憾的。

「我就一直在大堂坐著等你們下來。可是……你們很久才下來，而且我見到你們……很親密的樣子，就沒有再……」還有一句小滴沒有說出來，黃櫻當時走路的姿勢、嬌羞的模樣，都讓她聯想到了某件事上！

八百零二

他們只是很久才下來，還可以說是聊天聊得投機，可是他們兩個親密離開的樣子，就難免讓郁小滴聯想他們的關係了。而黃櫻當時走路的姿勢、低頭不好意思見人的模樣，讓她不自覺的聯想到了她自己印象深刻的某件事上！

是的，她不是經驗豐富、也不是眼光老辣，但從女孩變成女人，每個女性都只有一次。她那一次，是在去年，說仔細一點，是在兩個多月前。相隔算有點久，但又不久。而她只有那一次的體驗，之後沒有機會、後來有機會也自覺的沒有再和李巖纏綿，所以，她並不是食髓知味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體驗快樂，加上那段時間被母親帶走的軟禁，使得她也多次的回想過那一次的所有細節。

正因為如此，她會觀察得比一般人觀察得更仔細。尤其是在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心生懷疑聯想之後。

但她並沒有把這說出來，除了心裡不願意有這個結果、怕得到肯定答案之外，也是因為她覺得不大可能，他們是四個人上去客房的。客房她也是去過的，雖然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環境啊！除非……

除非李巖早就開了兩個房間，跟兩個日本妹上去之後，他們就借口離開，然後到另外的房間裡完成那件事、再離開！

李巖聽完她的話之後，不由得暗暗苦笑。

昨晚上他也只是覺得小滴是故意迴避、先告辭回家去了，沒想到她會留在下面。下來的時候，因為剛剛連御三女、又關心黃櫻，除了對殺氣、危機的本能感覺之外，對周圍的環境也降低了注意力。

黃櫻除了剛剛破身的羞赧之外，更怕萬一碰到認識的人，所以全程都是低著頭，這也讓李巖要扶著她、遮擋著她，以給她心理上的安慰感。這是讓他們兩個人顯得很親密出來的原因，也是讓疏忽了郁小滴的關注的原因。

而之後，先是送黃櫻回家，然後又出現了黃楓的意外事件，以至於他根本沒有時間想起給郁小滴打個電話的事情，否則的話，她可能也不會想那麼多了。

這算是盯梢、跟蹤、還是意外捉姦？

生氣嗎？

他當然不會生氣，因為小滴並不是出於對他的懷疑而偷偷摸摸，她只是作為女朋友，想要和他單獨一起聊聊天、親熱一下而已！

她若真的有那個心思，就不需要一起吃飯了，在機場的時候，就可以借口離開，然後開車跟蹤。會不會被發現是一回事，是不是主動是另外一回事。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了，都面對著這個問題，不便如何打破。

「從你看到的，你應該覺得我和黃櫻關係曖昧了。後來你沒有跟著，是不是懷疑我在她家過夜的？」李巖遲疑之後，直接的問了出來。

「沒有！」郁小滴忙否認，然後又解釋說：「我怎麼會這樣懷疑你呢？我知道你只是送她回家，不過……你們的關係……」

李巖暗暗吸了一口氣，該讓她知道了！

「小滴，你想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此言一出，郁小滴不由得微微一震，按照慣例，一般說這樣的話，往往就是有一句不想聽到的真話了！

而對於他們兩個現在的情況，是什麼她不想聽到的真話，幾乎不用想都能猜到。

「……」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她緩緩的說：「真話吧……」既然已經有真相了，那不聽真話，也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真話就是……你沒有猜錯，我和黃櫻之間……確實不是普通的朋友那麼簡單。」李巖認真的說，「我不想騙你，否則的話，昨天就不會讓她出現在你們的面前，即便讓你看到了，也可以說她有點不舒服、在扶著照顧她之類的推辭，但我不想騙你。」

「……」郁小滴沒有說話，只是聽得到她有點粗重的喘氣。

或許是真話還是假話的時候，就等於已經打了一針預防針，讓她已經先有了心理準備，或許是因為相比以前知道張語蓉是他老婆的衝擊，這不算什麼，總之，本以為會很難承受的郁小滴，發現自己比預計中淡定得多。

「我知道了……應該關係跟我和你一樣吧？」

「嗯。」

「不過，以昨晚上一起吃飯的觀察，我看她不像是主動的人，是我看錯了嗎？」

「沒有，她確實不是主動的人。」

想起自己追他的辛苦，郁小滴不由得暗暗苦笑，難道他喜歡的，不是張語蓉、溫倩怡那樣的女強人，不是自己這樣主動的女孩，而是那種溫溫柔柔、文文弱弱的文靜女孩？

「你昨天當著她的面介紹我是你女朋友……這麼說，她應該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嘍？」

「是的。」

主動權到了郁小滴的一邊，變成了她問他答了。

小滴心裡再次一震，既然黃櫻已經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甚至當面得不到承認，卻似乎並沒有太大得難受，難道能完全的接受李巖的一切？

如此一對比，她覺得彷彿自己落入下風了。

不主動，反而得到他的主動；！

不爭搶，反而得到他的重視；！

難道一直都錯了嗎？

她苦笑了一聲，「既然連我都知道了，她看到我都不覺得壓力、不覺得尷尬，相信也知道張語蓉吧？張語蓉知道她嗎？」

李巖搖搖頭，隨即想到這是打電話、她看不到，開口說道：「她知道我有老婆，但不知道是張語蓉——她以前在天堂集團的，認識語蓉，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非常震驚。語蓉也不知道她，應該知道她是我的朋友，但不知道我們到了這個程度。至於你……」

「我？」

「她也是昨晚上才知道你的，她甘願以朋友身份出現，又說不覺得委屈，反而……知道你跟她的情況一樣，她反而沒那麼大壓力了。」

「為什麼？」小滴有點無語，合著我成她減壓的工具了？這算什麼？敵人的敵人可以做盟友，情敵的情敵也一樣？

「當時也沒有時間詳細說，我想……因為她在知道我有老婆之後，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而在知道不僅僅是她一個，還有別的地下女朋友，或許是覺得有人共同承擔這一份道德的壓力吧。就像……嗯，就像考試作弊一樣，只有一個學生的話，壓力很大，擔心被發現、查出來、擔心舉報、嘲笑，可還有其他學生，則會輕鬆一點。」

「……」

郁小滴無言以對，是這樣的嗎？

她暗暗回想了一下自己，別說剛剛知道張語蓉是李巖老婆的時候，就是現在，也是承擔著巨大的道德壓力！因為人家是合法的妻子，只需要公開譴責，那她就沒有絲毫可以抵抗的，愛，不能代表社會、道德、法。別說外人的說三道四，就是父母，都會震怒的。

也正因為如此，張語蓉當初的一年之約，在她看來，會覺得是撿了大便宜，是人家的寬容，是跟她拼感情，而不是拼身份。所以，她在生日那天破壞了約定，不後悔卻非常愧疚，現在也是甘心的繼續遵守那個約定。

這一切，莫不是源自道德的壓力！

即便她是一個敢愛敢恨、為了愛不顧一切的人，也同樣受到影響。

現在聽到李巖轉述黃櫻的感受，無疑給了她一份非常大的震撼。

「你應該把她的事情，告訴張語蓉。」

「呃……我怕她會受不了，光這件事就給她很大壓力，如果知道語蓉的話——你不知道語蓉在公司的威信，很多人都崇敬她、但又非常怕她，即便黃櫻現在不在天堂工作，還是會讓她有更大的壓力……」

小滴打斷了他的話：「請注意，我說的是，把你和她的情況，告訴張語蓉，又沒有說把你和張語蓉的情況告訴她。哼哼，現在就我一個人頂著壓力呢，既然她用我的存在來分擔心理壓力，那是不是也應該把她的存在公佈出來，分擔一下來自於張語蓉對我的壓力？」

李巖有點汗，「暫時來說，因為她來減輕一下你心理壓力應該可以。可以要是把她的事情說給語蓉聽，就未必是會減輕她對你的壓力，反而可以會加重。因為對她來說，我和你是一份背叛，再和黃櫻，就是兩份背叛了，或許她惱羞成怒，再不忍了，那大家都一起完蛋了……」

郁小滴想想也是如此，張語蓉和她或者黃櫻，都是不同的位子，能寬容她一個、用感情來爭取，已經是很難得了，如果李巖再爆出一個，那就不是感情能寬容的了，肯定會爆出來算賬，即便不公開，只是私下範圍裡，也是幾敗俱傷的事情呀。

「等等……對於張語蓉，你的行為就是背叛，對於我，就是理所當然嗎？可惡！」

「我不是這個意思……」感覺到小滴的生氣，讓李巖心裡輕鬆一點，她這樣的女孩，有什麼說出來就是沒事了，要是像之前一樣強顏歡笑、冷淡對待，那才是往心死的方向發展。

「哼！講一講！」

「講什麼？」

「講什麼？講你這個小四是怎麼回事啊！你這不僅僅是背叛了張語蓉，也是背叛了我，難道我無權知道嗎？」

小滴是辛辛苦苦的倒追李巖的，現在出來一個第四者，卻不是比她更主動的，不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會有挫敗感。難道他喜歡悶騷的？

前面說了那些，到了這裡，李巖明白她已經接受了黃櫻存在的事實，或許跟黃櫻一樣，多少有一種壓力的減小。

李巖有點猶豫，畢竟這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事情，還涉及到黃櫻的家庭私事。不過，兩個人都已經互相知道了，以後見面、相逢肯定會少不了的。如果不把情況說清楚，可能會被小滴的話傷害到，畢竟不同的狀況、讓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樣。

「行，你們多瞭解一下，也是好的。我和黃櫻，本來只是一個部門的同事，你知道我去天堂集團上班，是語蓉父親要栽培我，可我興趣不大，所以那時候表現是很差的，大家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對我自然都不好了，整個部門只有她保持著尊重。後來……」

李巖長話短說，把黃櫻家庭變故的事情說了一遍，講了他當初是為了能夠讓她振作起來、沒有經濟上的後顧之憂、怕她隨便找個人嫁了，所以才答應那所謂的包養她，以及後來的種種。

講完之後，電話那邊沒有聲音，他輕歎了一聲：「小滴，黃櫻跟你們是完全不同生活環境的人，是租房子住、要為學費存錢、大病不起的普通人。又因為她父親不在了，情況比普通人還差一點。

在那樣的情況下，對於她來說，母親能夠得到慈善基金的眷顧，已經是不可思議的奇跡了，她無法再指望更多的社會奇跡。而無論是她怎麼努力打工，對於才畢業不久，專業能力有限的她來說，薪水都將是不夠用的。要讓她母親回來之後能夠維持後續治療、護理，讓她弟弟能夠繼續學業，嫁人、找個人共同負擔，是她能想到的最好途徑。

可能你從來沒有、也可能永遠不用體驗這樣的處境，不會理解那種無助，但我希望你能尊重，別歧視、或者說風涼話之類的。」

「哼！」小滴冷笑了一聲，「我沒有歧視，我很能理解，可某些人說得好聽，做起來就不一樣。趁火打劫的要包養人，跟逼人賣身有什麼兩樣？」

小滴聽到後面，已經完全的安靜下來，對於這個才見過一面的文靜女孩，已經有了更深的瞭解和完全不同的認識。同人不同命，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她，豈止是沒機會體驗這樣的沒錢處境，反而是花錢都花到沒感覺，以至於要跟一幫紈褲子弟朋友們尋找刺激遊戲，包括故意撞人車，戲弄一番、砸錢了事。

對比之下，讓她對於自己以前的一些紈褲行為非常的羞愧，慶幸遇到了李巖、被他給揍醒了、回頭了。

進入大學之後，世界更廣闊了，她人也開始獨立了，不想再沾父母的光，對家庭背景保持低調，和大家一樣住宿舍。接觸更多普通的同學，而不是只和同等家庭背景的朋友來往，這讓她瞭解了更多，包括舍友小薰的勤工儉學，就讓她很震撼、很佩服。當然也不會看不起做出無奈決定的黃櫻。

「拜託，我的說了，那是權宜之計。我開始會那麼說，只是想要罵醒她，讓她意識到處境。而後來是有人以這樣為條件接近她，她也在猶豫要不要真的嫁了，我才不得不同意包養她。我當時想的是，我不圖她什麼，只是以這個理由來合理幫她，以後幫助她把條件搞好了，她可以重新自由、自信的戀愛，只要我不說、她不說，就沒人知道；要是真的嫁給一個陌生人，不說一定會被毀，但結了婚、乃至生了小孩，以她的性格，可能一輩子就注定了。」

「哼，說得好聽，最知道你是不是為了掩飾？現在幫著幫著，不是幫到一起去了嗎？你不會又要說，怕她孤枕難眠、寂寞難耐的辛苦，所以你犧牲色相吧？」

「……」李巖聽著她的抱怨，感覺到那帶著的一絲醋味，沒有再解釋了，只要她能夠理解黃櫻，不至於在以後交往的過程中、在這方面有意、無意的刺傷到人，就可以了。

「沒話說了吧？」

「沒話說了。」

「現在……哼哼、哼哼哼！」郁小滴忽然笑得像個小惡魔一般，似乎想到了什麼有利的事情一樣。

「……」

「現在你的把柄在我的手裡了，只要我不高興，我就把這事情告訴張語蓉，看她怎麼對付你！」

「……」李巖無語。這算什麼？小三告小四的狀？

「現在我有話要問你，給我老實回答。」李巖的沉默，讓小滴得意的笑了一下，「除了黃櫻之外，你還有沒有別的女人？別撒謊，我不相信沒有！」

「有……」李巖實話實說。

「可惡！你這死李巖，還真的有啊！」小滴立即叫了起來。她嘴裡那麼說，心裡當然是不願意有，希望他否定的。

「不是你說不相信沒有嗎？我要是說沒有，在你看來，不成撒謊了？我只好說有了。」

「哼，還有誰？」

「你認識的……」

「誰？！」

「筱原未來、松島葵。」

「兩個日本妹？」

「長得帥、有男人氣概就是沒辦法，既然被她們迷上了，只好為國爭光了。這事語蓉應該也知道，是她用美男計安排我接待她們的。不過她們只是玩玩，畢竟文化背景、距離等，限制了長遠發展。」李巖如實相告。

小滴卻是笑罵了起來：「臭不要臉啊！我看是小日本用美人計迷惑住你，想要佔你們集團便宜才是。不過張語蓉確實厲害，讓你這個無賴去應付。」

「看吧，我說實話，你又不信了。」李巖笑道。

「哼！還有誰？」

「還有啊，我想想……你認識的。」

「又是誰？」

「像什麼你的溫老師啊，跟她一起的海芙啊，你的保鏢李潔啊，還有住我那的月瑤，大家說的初戀喬幻璇之類，總的來說，我對美女沒有抗拒力，美女對我沒有免疫力。像你的舍友，小薰、小愛、陸旻什麼的，有沒有看上我，還有待觀察，哈哈！」

「你做夢YY去吧！」郁小滴心情已經開朗起來，雖然李巖說的都是實話，但她卻一點也不相信，覺得他是故意說一些她認識的美女來逗她。

溫倩怡以前就跟他一起共事，要發生感情的話，何至於等到現在？早就開始了吧。而以她的魅力，相信就是張語蓉，也未必爭奪得過去，最多也只是他想想人家，人家怎麼可能看上他？

至於海芙，雖然見過幾次，瞭解不多，但從他和溫倩怡的話，能夠聽出海芙在公司是以滅絕師太的外號著稱，是人人害怕的鐵面人物，怎麼可能跟他來電啊！

李潔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兩個人的認識，完全就是因為她的緣故。當初李潔就很討厭他，兩個人打架倒有可能。再說，他們都姓李呢！

而月瑤，她雖然也只是見過，瞭解更少，不過她卻知道月瑤是張語蓉的閨密。要是跟他有曖昧的話，對得起張語蓉嗎？張語蓉能讓她住在家裡嗎？在張語蓉眼皮底下看著，這個人……應該是最放心的吧？

小薰、小愛、小旻幾個，當然更是被忽略過，一番想下來，唯一讓小滴有點擔心的，就是喬幻璇了。

都說初戀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雖然他們現在好像只是老同學的關係一樣，可心裡如何，誰知道呢？喬幻璇可是到現在還沒有結婚、甚至還沒有男朋友。

轉念一想，初戀又如何？李巖現在不僅僅有老婆了，還有她、還有黃櫻，這四角關係，已經夠他頭疼的了。喬幻璇更是著名建築師，怎麼會摻和進來呢？就算有的話，也是把那一份對青春歲月的懷念藏在內心深處吧？最多……偶爾偷腥一下嘍！

在小滴不相信他的大實話，說他是在做夢YY的時候，李巖正色道：「今天是情人節，你知道的……我不能不管語蓉，今晚得陪她，只能委屈你了。」

小滴略帶哀怨的歎道：「知道啦……根本就沒指望過。誰叫人家是大房呢？小三沒人權啊。」

「……」

她忽然又心血來潮的說：「你要陪張語蓉，那小四不也得自己過？不如我代你去陪陪她吧？」

李巖有點暈：「你們一起，就算不會打起來，也肯定沒話題，肯定尷尬，何必呢？」

「誰說沒話題？你就是話題呀！就這麼決定了，反正遲早我和她都要會面的，你剛剛不是說她到李潔的公司去了嗎？嘿嘿，我正好去找李潔，給她來個巧遇！你不許通風報信！」

李巖無語，李潔也是一分子啊！你們要是當著她討論，豈不是要更亂？

不過，大家的關係，不可能一直這樣隱瞞著，遲早要互相知道的，既然黃櫻和小滴已經知道了，再讓李潔知道也好，讓她有個消化的過程。

八百零三

跟郁小滴通完電話，李巖撥通了喬幻璇的電話，見是李巖，她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就以工作忙為由掛了。

對於她的心情，李巖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前她只是以為他有郁小滴這個女朋友，可是過年回家，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張語蓉是他父母都知道、認可的真正兒媳婦。那跟女朋友是不同的概念！

無論如何她都需要時間來消化，過年期間可以勉強應付過去，現在分開了，就需要更冷靜對待了。

隨後，李巖開車回家。時間也不早了，語蓉不參與什麼應酬，下班之後，肯定會直接回家的，他也想不到什麼浪漫的約會，不過有江雪飲準備的電影票，可以和語蓉先去看場電影，單獨吃個飯什麼的，至於月瑤，只能委屈她在家裡了。

想想張語蓉在公司的冰山美人形象，就算認出他送的花，也只能是知道一個心意。絕對不會帶回來，那樣太讓人意外了，巧克力應該也是讓人分食了。所以，在回去的時候，李巖又再買了一束玫瑰花和一盒巧克力。只是放在車裡帶回家，不用見其他人，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了。

在他到家不久之後，月瑤先回來了，山石投資就她一個人，也沒有別的人知道，送給她的花當然不會錯過，不過她知道這不便帶回來。無論是鮮花、卡片、還是巧克力，她都只是過目之後，另外處理了。

在一樓客廳休息，觀望到劉嫂在廚房忙碌，她小聲的說：「你今天應該送了幾份花吧？都是一樣的內容，不署名就是怕送錯？」

李巖笑著默認。

月瑤單獨一個人上班，當然不怕被公司其他人發現不好，她也明白不會帶回來，對於她的那一份，完全可以直接的署名，她收到的是沒署名的，顯然是他在同一個花店買了多份，怕弄混了。以他們兩個的默契，也完全不需要隱瞞什麼。

月瑤想到的只是張語蓉和郁小滴，也沒有想其他人，她輕歎了一聲，「下次不要這樣了，你不需要送我什麼，我又不在乎這些。但是語蓉那裡，你應該更加的重視。」

李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在他的心裡，月瑤是同樣的重要！當然，這一點，他不需要一再的說出來，月瑤是能夠明白的。

「今晚你有什麼安排？就只是送花嗎？不出去浪漫一下？」

「語蓉那表妹江雪飲提前給我們準備了電影票，讓我們去看電影，就是我們公司投資的那部。不過因為我白天在陪著客戶，也沒有提前預訂餐廳，今晚出去吃飯的話，估計會比較難找到位子。所以……等會兒看看語蓉的意思吧，可能在家吃了飯再去看電影，或者出去吃。」李巖說著看了一下時間，再過一會兒，語蓉也應該回來了。

「玩得開心一點。」月瑤微微一笑，又加了一句。「不用在意我，我沒關係，習慣了。」

「……」

既然語蓉還沒有回來，他們也就順便聊一點其他的問題。現在月瑤名義上是在山石投資上班，但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做，所以她的工作重心，還是放在『他們』的事務上，而現階段『他們』組織的重心。

「鄭天要對付的那個韓國殺手組織領導人，我們已經有一點眉目了。但畢竟是對付同行，沒有更加周詳的信息和計劃，不便輕易動手。按照目前的估計，到三月初會是比較好的動手時機。」月瑤嚴肅的說。

「三月初？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對於這個時間，李巖還是覺得有點保留的。對於專業殺手來說，除非是風險係數極低的目標，可以「快狠準」的方式迅速了斷，一般重要的目標，都會有一個充足的週期，以便能夠達到一擊即中、一勞永逸。比如神秘老大給李巖的這個私人任務，殺一個州長候選人，時間還有大半年，就是留給李巖做準備的。

這不僅僅是殺手方面的安全、穩健考慮，也是僱主所期望的！誰都珍惜性命，一旦遭遇到了刺殺，只要沒有死，必然會加重保護、防範，除了會給第二次出手加大難度之外，定然也會排查嫌疑。無論是警方，還是私下調查，要把雇兇殺人的敵人找出來，都不是難事。可能不一定會有證據，但只要有一個懷疑，就可能讓警方調查、讓目標反擊！

如此一來，即便不威脅到僱主，也會造成麻煩。更重要的是，很多人雇凶不是為了仇恨，而是為了利益，而利益自然是跟目標的某些決定有關，一旦失敗，定然會讓刺殺目標更快做出決定，很可能就會改變僱主的利益。

因而，只要時間上允許，僱主是不會要求太急。當然，除了準備周詳之外，殺手組織的實力，根據不同價格、出動不同級別的人力等因素，也是決定成功率的。一般來說，既要求快、又要求穩的話，就要出更多的錢了。比如「洩密」支持者籌集一億美金的懸賞。

「從念雨菲算起，這是七八年的仇敵，從她媽的根源上算起，是二十年的恩怨。鄭天是急、又不急，今年內能幫他處理好，他應該會滿意的。不過，對我們來說，那要求太低了！」月瑤說這話的時候，透露出的是一份自信！

這是她的強項！

論殺人，她比不過李巖；論經營，她比不過張語蓉；論培訓，她比不上閆平齊仲韜；論業務，比不上溫倩怡；論行政比不上海芙……但是，論管理經營一個殺手組織，他們都比不上月瑤！

即便Queen對『他們』的影響力不如King，但實際的領導力，卻絕對超過李巖這個精神領袖！

『他們』的實力，『他們』的裝備，『他們』的渠道，『他們』的培訓……所有一切，月瑤是最熟悉的，而如何把『他們』的最強力量發揮出來，也只有她的調度！

「除了任務之外，這是一次很不錯的練兵，所以我們不能跟普通任務一樣來面對，而以我們的實力，我有信心覆滅那些韓國人！我會說三月初，這些時間，主要是用在我們收集資料、佈局，真正開始出手了，必然是雷霆手段！」

聽到月瑤決然的話，李巖不由得讚賞的豎起了大拇指，然後不由得唏噓了起來：「月瑤啊……我一直覺得挺對不起你的，不是說把你帶入了這個圈子，這算是命運吧。而是我把自己的很多責任，全部讓你一個女孩子挑起來了。現在看到你說話的自信，我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慚愧好。」

月瑤不禁嫣然，「任何事情都有雙向可能的，因為你我走入了完全不同的世界，或許很殘忍，但何嘗不是一種奇妙的體驗？比起泯然於眾人，這也是難得的。你這個甩手掌櫃，把很多事情都讓我做了，辛苦當然是免不了的，可也讓我得到了很多的鍛煉。呵呵，開個玩笑說，就算哪天退休了，我開個公司自己管理，都未必比科班出身的差。」

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能為你獨當一面，是我的理想也是我的目標！

「OK，完全由你決定，你相信『他們』能做到、你讓『他們』必須能做到，我就相信你！」李巖頓了一下，又問道：「到時候要不要我也去韓國旅行一下？」

月瑤白了他一眼：「讓你去的話，豈不是弱化了練兵的效果？知己知彼！我現在已經開始安排人過去了打聽消息、瞭解環境了。接下來，也會盡可能的全面搶下韓國方面的任務。」

「以一個搶生意的名義，而且還不需要我們主動，就會讓他們跳出來。」李巖點點頭，「只是這樣的話，或許會讓不相干的韓國殺手也捲入進來。」

「就當多一點練兵對手好了，必要的話，拿下整塊市場，也是不錯的。」

月瑤顯然是以這次為契機，全力搶佔韓國同行的市場。上得了檯面的殺手、組織，都不會局限於一隅，但同樣會注重天時、地利、人和等因素，那主要的活動範圍，還是會控制在一個比較有把握的區域。一般B級、C級的組織，往往會以主要成員種族、起步點來輻射周邊國家地區，有A級的實力，會立足更大的範圍，進而進軍全球。

比如『他們』組織成員基本上是華人，在大中華區、東亞、東南亞，殺手自然有這相貌、語言、習慣等優勢，而對環境的瞭解、黑白兩道的風聲等，也會更容易。跑去非洲的話，就無法混在黑叔裡面了，任何行動，都會被更多的關注。所以大中華區、日韓、東盟諸國，是『他們』活躍最多的地方，世界其他地方的任務相對要少一點。

而到了S級的組織，各方面的實力、資源等，都要強大得多。活動的範圍就大了，全球無論什麼地方，只需要利益足夠他們動手。比如烏克蘭『玫瑰』，最初起家的就是烏克蘭，然後是泛東歐國家，當她們有S級的實力，同樣敢來中國。像李巖以前活躍期的時候，也是亞、歐、非、美、拉、澳都去過。

那一次張語蓉半夜趕去酒店見客戶簽約，李巖也跟著一起，當時那客戶看合同的時候，故意讓助手用外語接電話、作態。（詳見第一卷第11章）李巖就識破了其目的，故意用張語蓉不懂的西班牙語、配合表情、態度的變化，促其當場做出決定。之後張語蓉奇怪他怎麼知道那是西班牙語、說的內容，李巖的解釋是『有段時間著迷西甲，上西班牙網站學的，發現那人根本是自言自語了一會兒西班牙語。』（詳見第一卷第13章）！

那當然是借口，哪有那麼容易學啊！西班牙國家不大，但在大航海時代可是強盛過的，很多被殖民過的國家、地區、早期移民等，讓西班牙語的傳播頗為廣泛。不少國家地區都用，李巖一度有需要，所以專門學過一點的。

「除了市場，韓國的地利也是不錯的。當我們穩定把持，可以安置一部分人在韓國。西進中國，東接日本，撤退避風頭的時候，是很好的選擇。」月瑤的考慮，不僅僅是對組織的鍛煉，還有佈局。

殺手組織和獨行殺手，各有優劣。獨行殺手，可以滿世界跑任務，然後回到自己祖國休養生息、度假。組織則可以在不同的區域佈置分部，吸收當地成員、或者讓人長期駐守。若『他們』組織有成員長期駐紮在韓國的話，自然更早掌握更多的情況、而不需要臨時安排人過去，就像以前劉燨一直蟄伏在香港一樣。

李巖忽然想到一個笑話，笑道：「聽過這麼一個笑話嗎？美國：我想打誰就打誰；英國：美國打誰我打誰；俄羅斯：誰打我我打誰；日本：誰打我我讓美國打誰；中國：誰打我我譴責誰……」

月瑤『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聽過類似的，不過你不覺得這笑話火星了點嗎？」

「還沒說到第二個亮點。朝鮮是：誰打我我打韓國！這傢伙死皮賴臉要中國長期無償援助，又死皮賴臉只要和美國談，把中國斡旋出來的六方會談一次次耍著玩，時不時的挑釁一下韓國……」

「你的意思是……韓國在軍事方面是被美國保護，又涉及到中國的曖昧態度，不願、不能、不敢隨便動武，但對於朝鮮的開槍、炮彈襲擊，肯定有不少激進分子很惱火。而朝鮮窮、韓國人則有錢，有衝突、有麻煩，對我們來說，就有更多的生意做！」月瑤眼睛一亮，朝鮮半島短時間是和平不起來的，這還真的是長期買賣呢！

金胖子家，非要勾搭美國，而美國怎麼可能從了他？要不是團支書不得不罩著他，班長早就揍得他滿地找牙了！

班長和團支書不對盤、也競爭不斷、甚至明爭暗鬥，但大家影響大，也有各自需要的地方，不能撕破臉。所以，小美班長只能讓小韓出頭，而愛面子的團支書出於歷史原因和大局需要，又不得不給越來越不給他面子的小朝……

想到這裡，李巖歎道：「多方博弈，朝鮮半島注定和平不了。往這方面砸錢，肯定不缺人，可這方面的錢不好掙啊，要不別人早就掙了！」

月瑤想想也是，韓國人要殺朝鮮人洩憤、報復、或挑釁，必須得是級別比較高的。那混進管制嚴格的朝鮮、接近那些人物，已經很難。一旦刺殺成功，也會變成政治事件，不管對其他國家的影響如何，對活在暗處的殺手組織來說，絕對不是好事情。而且風險大，有了一次之後，後面就難了，那可是對抗一個國家的防禦！

「呵呵，所以只是笑話，我們還是要在我們擅長的領域。」

……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聊了好一陣，這會兒張語蓉已經回來了。月瑤馬上停下話題，示意李巖過去。

「老婆，下班了？辛不辛苦啊？」李巖拿上另外買的花，迎接到語蓉的面前，嘴甜的笑道：「收到我送的花和巧克力了嗎？我相信你一定認出來了，但我也知道你肯定不好意思、不方便拿回來的。所以又特意給你準備了一束！嗯，還有巧克力。」

張語蓉反應比較冷淡，看了她一眼，然後客廳的月瑤打了一個招呼。

「今天這個日子，男人送巧克力和花，女人只要接受和笑哈哈。來，接著、笑一個！」李巖笑著又把花遞了過去。

「先放著吧！你跟我上來一下書房，我有事要問你。」語蓉有點疲憊，說完對月瑤揮揮手，自己先上樓去了。

一腔熱情的李巖，碰上她的冷淡反應，有點索然無味，冷卻了幾分。去看電影的事情，也猶豫了起來。如果她毫無玩的興趣，那出去之後，也不會有多少樂趣的，還可能會造成互相抱怨什麼的，不如像平常一樣在家呢。

在李巖放下花和巧克力的時候，月瑤過來他邊上，小聲提醒說：「快點上去吧！她大概是心情不好，以她的性格，可能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麼麻煩。又說有事情問你，會不會跟你的工作有關？」

「嗯？」

「你不是陪客戶嗎？會不會是你回來得早了，客戶向她投訴你了？」

李巖微微皺眉，這個可能非常小，松島葵和筱原未來雖然不知道他跟張語蓉的關係，但也不會像她投訴他的，反而是她們讓他去陪女朋友的。

『難道是剛才語蓉打電話給未來了，而未來太老實了，直接說放我的假、讓我陪女朋友了？』！

『要只是這樣的話，語蓉是知道小滴，見我在家，也不會多想啊。』！

『汗……難道是未來因為不知道我和語蓉的關係，開玩笑的說出了我有兩個女朋友要陪，所以讓我不用陪她們了？語蓉這是要求證我另外一個女朋友是她、還是另有其人？』！

「我上去看看。」

帶著疑惑，李巖向樓上辦公室走去。他倒沒有因為語蓉較為冷淡的態度而有不滿、不快，畢竟他今天可是送花多人。

在上去前，他還順手抽了一枝玫瑰花出來，準備咬在嘴裡進去，製造一點氣氛。

八百零四

「關門！」

看到李巖進來，張語蓉沒有等他開口，對於他口中咬花進來的造型，也沒有任何笑意。

「出什麼事了？」看她這模樣，李巖把花放在她桌上，然後過去她邊上。

張語蓉從包裡面拿出了一疊東西，放在了桌上。

那是很多份不同樣式的卡片，很顯然，都是今天給她送花的人留的。如果是平時的話，語蓉也不會拿回來了，直接的讓人連花一起處理掉。今天全部留下來，或許就是為了給李巖的打掩護吧。否則單單接受了其中一份，無疑會讓別人揣摩起來。

「這是你寫的字吧？」她很快找出了李巖沒有署名的那張卡片。

「聰明！我就知道，以我們的心有靈犀，我不署名你也一定能夠認出來。就像我走失在茫茫人海，你閉著眼睛也一定能夠找出我來一樣。」

李巖笑著恭維了一句，心裡則暗暗思索起來，難道是卡片的問題？是語蓉看到了相似的卡片？

「沒有你聰明！」語蓉眼睛裡面閃過一陣複雜的神色。

「什麼意思？」李巖暗暗叫苦，看樣子，很可能是穿幫了！

她或許會處理掉，海芙平時在公司則很少收到花，而且以她的威嚴形象，也實在不好叫人處理掉花、分吃巧克力，估計要麼是下班帶走，要麼是放著下班時候處理。如果語蓉去到她辦公室的話，以她們的私交，會看一下也是很正常的。而因為上面沒有署名，海芙也可以推說不知道誰送的，用不著藏藏掖掖，會大方的讓她看。這一看，語蓉當然就明白是誰送的了！

至於倩怡那邊，以她的形象和魅力，相信收到的花不會比語蓉少，不即時處理、也會很多，也就不稀奇了。而她從過完年之後，還糾結著兩個人發生關係的事情，不予單獨會面，相信即便收到花、也一定會處理掉。

「沒做什麼意思。只是今天才發現，你真的很聰明。用同樣的話，同樣不署名的方式，一張卡片抄送多份，一份花也可以送多份。多好啊！」語蓉諷刺的說。

「多份？你在哪裡還看到了這樣的花？不會那麼巧吧？我這可是版權所有的，難道真的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李巖故作驚訝，這會兒的他，已經基本上確定語蓉真的是發現了，所以並不是想要抵賴過去。他現在的話，只是想要探聽一下情況，看看她到底發現的是誰的而已。

畢竟今天送了九份，最有可能的是海芙的，但也不是絕對，或許她提前下班去酒店看望筱原未來了也不一定。如果是在酒店客房發現兩份一樣的花、一樣的卡片，性質就要輕微多了，根本就可以直接承認的，就說是出於禮貌。但這一定要弄清楚，如果語蓉是在筱原未來那裡看到，主動承認給海芙送花了，豈不是不打自招？反過來也一樣。

「如有雷同？實屬巧合？」語蓉冷笑了一聲，「這家花店幫你送花的時候，剛好她們都在我辦公室談事情。前台電話詢問過之後，讓他直接送到總裁辦，在沒有打擾我們的情況下，由芸芸待簽收。等我們會談結束後，就看到了三份一樣的花、禮品，以及三張一樣的卡片！巧合？真巧啊！你不如說這是那家花店的標準格式，碰巧送給三個人的花，都是在同一個花店。」

三個人……

李巖暗暗冷汗，一個海芙穿幫，已經有點頭疼，溫倩怡也一起了！

這回真的是巧了，巧的是她們兩個正好在總裁辦公室開會，不過這花店送花的也忒不負責任了……

早知道就不圖省事了，她們三個，分三個花店送的話，怎麼也不會巧合到同時送達呀！

看他無語，語蓉直視著他，淡淡的問道：「你怎麼說？」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栽贓我？有人剛好發現了我給你送花，覺得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所以有給跟我很熟悉的溫倩怡送上一份，又給公司最威嚴的海總送上一份，甚至照抄我的卡片。這一定是公司的男同事！甚至有可能是離開了的葉家宏。」

李巖說著自己都不信的借口，他需要時間理清一下，看看這情況到底該如何處理。坦白說，溫倩怡方面，還好解釋，因為他原本就跟溫倩怡是搭檔，關係很好，張語蓉也是清楚的。即便情人節送花曖昧了點，也可以說是友情式的，只是卡片不知道怎麼寫重複而已。但海芙呢？怎麼解釋他跟海芙扯上關係呢？

張語蓉的智商，當然不是那麼好忽悠的，她冷笑了一聲：「是啊。故意栽贓你！你今天沒有上班，甚至連出門都不是平時的時間，竟然有人知道你要去那個花店，剛好在邊上等著你、偷看你、栽贓你，又好巧哦！」

眼看已經拖延不下去了，必須要攤派了，李巖退到沙發上坐下，讓兩個人保持了一點距離，如此能讓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一下。

「別詐我啊。我敢肯定，如果這是真的，那溫倩怡和海芙，也是很奇怪，不知道是誰送的。她們應該猜想是公司哪個花心、無恥之徒的把戲，但肯定不會聯想到我！」李巖自信的說道。

那不是廢話嗎？溫倩怡撞破過海芙跟他的關係，海芙應該也知道溫倩怡跟他超越友誼的關係，她們也都收到了短信，看到卡片、立即會想到是他。相信當時也很奇怪怎麼會給張語蓉也送了一樣的，但當時在總裁辦的場合，以她們的成熟，肯定能夠馬上想到如何處理最好！

包括張語蓉，李巖相信她們三個當時都裝作若無其事、不知道的樣子。女人都是這樣，無論私下會不會找他對質，當場肯定不會有人說破尷尬的。

聽到他這話，語蓉稍微一愣，如果真的跟他有關的話，他這不是罵自己是花心、無恥之徒嗎？難道真的跟他無關？

「怎麼不會？她們兩個的反應固然如你說的一樣，但即便她們認出了你的筆跡，在當時的情況下，也會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哼，溫倩怡怎麼會認不出你的筆跡呢？她裝作不知道反而說明是假的！」她更驚訝的還是海芙，這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了。

李巖輕鬆笑道：「請問，為什麼溫倩怡就一定會認出我的筆跡？她能認出我的模樣，自然假不了，可是筆跡何來肯定？我就說，如果我沒有提醒你的話，你能認出我的筆跡來嗎？」

不能！

張語蓉沉默。

她剛剛會覺得溫倩怡認識他的筆跡是理所當然的，主要是因為想到他們兩個曾經公事過、很熟悉。現在被他反問，才回過神來，現在用得上寫字的地方實在不多，即便是她，每天最多也只是簽名而已。像李巖以前在業務部的表現，估計真的寫字的機會並不多，溫倩怡認識的話，也最多認識他的簽名。

「好吧……」語蓉沉默之後，歎了一口氣，「是我牽強了。或許她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但你也別把我當傻子……」

李巖也沉默了下來，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再嘴硬的話，也沒意思，只會讓她更失望。

「好吧。我承認……她們兩個收到的花，也是我定的，卡片也是我寫的，內容都一樣。」

語蓉神色一凝。

這個答案是她早就想到的，剛剛說的那麼多，也無非是想要讓他承認而已。而現在他真的承認了，她卻並沒有如釋重負，反而更加的沉甸甸。

女人對於這樣的問題，無論嘴上怎麼說，心裡總是不希望那是真的，只要嘴硬到底，她們基本上都會相信的！那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自欺欺人，後果總比揭破後的沒有迴旋餘地好。

「為什麼？」

半晌，她才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

她的反應，讓李巖心疼。

兩個人從毫無感覺，到慢慢的關心、愛戀，走得確實不容易。兩個人的第一次大危機，是在音樂會之後，引出跟郁小滴的關係，尤其是把小滴帶回家；那個時候，兩個人的感情，正是在快速上升期，差一點就毀了。

第二次的大危機，則是小滴生日之後。因為她們兩個約定一年的關係，結果他們兩個沒有遵守到，讓語蓉非常的失望、惱怒。那時候兩個人的關係，也已經是到了熱戀的階段。而正因為越是親密，越讓語蓉的背叛感重。那一次就到了離婚的邊沿，事情是打擊，也是轉機，那分開的日子，也讓兩人意識到了對方的重要性。

重歸於好之後，兩個人都更加的珍惜，感情也再繼續升溫。而等到回老家過年後，兩個人無論哪方面，都上了新的台階。而現在，隱然有面對第三次大危機的風險！

李巖本想要趁著說出一部分，讓她從接受郁小滴、擴展到溫倩怡和海芙。但看她的樣子，實在無法開口，最終還是選擇了詭辯應付過去。

「你看看你面前……」

「……？」

「你可是拿回來一疊卡片哦，這應該是今天收到一堆花的證明吧？你能收到很多人送的花，跟我送不止你一個人，嗯，情況就是這麼樣吧。」李巖又走了過來，以這理由說道。

語蓉有點惱怒的看著他，這也太無恥了吧？明明是自己過分了，還要倒打一耙？

「這怎麼一樣了？我收到很多花，又不是我送給別人，是他們非要送的，關我什麼事？而且我都是處理掉，有沒有正式的接收誰的。你的性質可完全不一樣！」

「哈哈，差不多啦，你也看到了，她們也沒有接收、也是處理掉，對不對？結果不是一樣嗎？」

語蓉即便這個時候情緒上來了，可也沒有那麼容易被繞進去，「不對！你那是主動的，我是無奈被動的；這些人想要追求我，我不同意，責任不在我！當初郁小滴主動追求你，你不同意，責任也不在你。而現在，是你主動追求其他人，責任就在你了！」

「好啦，其實沒有那麼嚴重。實話跟你說吧，我今天送出去的話，並不僅僅是你們三個，還有郁小滴啊、筱原未來她們，都收到了！一樣的花束巧克力套餐，一樣的卡片。」李巖認真的說了實話。

語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傢伙是想要火上添油還是咋的？

「沒有那麼複雜，不就是情人節禮物嘛！我從來沒有過過這個節日，也沒有在情人節送誰禮物過。今天既然過了，就豪氣一點，在花店的時候，就把你的卡片，抄多了幾份，讓她們多送了一點禮物。除了你和小滴之外，其他的性質並沒有那麼嚴重。

你應該知道，溫倩怡收到的花，不會比你收到的少，追求她的人，也不會比你少，我和她只是好朋友而已。

而海芙，說實話，你不覺得有點可憐麼？她為了公司，長期保持鐵面形象、鐵腕手段，被人稱為滅絕師太，公司那些男同事們，也沒有人會、沒有人敢送花給她吧？她也是女人，在公司總部這樣比較時尚的地方，別的女人都能收到花，唯獨她沒有，心裡肯定也是落差的。

而筱原未來她們，都是年輕時髦的女孩子，對於這樣的節日，能收到一份禮物，也是非常高興的。這不，我要回來陪你，她們完全沒有意見，早早我就回來了。一束花而已，並沒有要多少錢，效果確實很不錯的。至於卡片，只是我偷懶而已。」

李巖淡定的說完這一番話，感覺自己都有點被說服了。

張語蓉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整個人的思維方向，也開闊了起來。

是啊，如果他真的有什麼想法的話，何必用這麼容易撞車的方式？他完全可以在不同的花店，用不同的卡片，寫上不同的內容；他和溫倩怡要是會發生什麼的話，早就發生了；他和海芙，應該怎麼也不會來電的；筱原未來無論送什麼，都影響不大，都是為了公司……說起來，真的缺少對海芙這方面的關心了。

「那月瑤呢？」

「嗯？」李巖一愕，看她似乎聽進去了，剛剛有點放心，沒想到她又提及月瑤了。

八百零五

李巖沒想到她又提到月瑤了，這又是怎麼回事？月瑤不可能被她看到了呀，他們兩個剛才是已經先見過面、溝通過了的，如果她打電話給月瑤、或者見到什麼的，月瑤不可能不提及，而且這幾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月瑤怎麼了？」他只能裝糊塗的問了一句。

語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既然愛心氾濫，連海芙都準備了鮮花，那月瑤呢？沒有給她送嗎？她同樣沒有人送花。」

聽到這裡，李巖才放心下來，很顯然，語蓉是把他剛才的解釋聽進去、接受了。要是把月瑤說出來，似乎才顯得他真的問心無愧。

不過剛剛沒有說，現在她問起了才提及的話，意義就不一樣了，會讓人懷疑為什麼剛才不講、是不是故意隱瞞什麼的。

念及此，李巖無奈的聳聳肩：「這個嘛，我本來是想到了的，不過……其他人我是考慮到你不一定會知道，就不會有問題了。要是給月瑤買花，你一定會知道，說不定會怎麼理解呢，所以……你要是不介意的話，那等會兒我們出去回來的時候，再給她買一束花好了。」

語蓉哼了一聲，「等會兒誰要跟你出去了？」

「你沒有去看首映，雪飲有給我們準備了電影票，讓我們今晚一起去看電影的，我特意先回來等你的。」問題已經溝通好了，李巖又提起看電影的事情。

張語蓉看著他，見他真的掏出了電影票，又想到他確實是先回來了。心裡感覺舒適許多，本以為他今晚也是要陪著筱原未來她們，沒想到還是想辦法回來陪她了。甚至有陪客戶這個借口，他就是去陪郁小滴也不知道的。

想到他的一片心，而自己一回來就先是一通質問，讓她有點慚愧，有心想要道歉，又不是很自然。「那個……」

「什麼？」

「就是剛才……」看他不解的詢問，語蓉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呢，還是裝出來非要聽自己道歉，當即快速的說：「剛才的事情，也不能怪我，我這是正常反應，誰讓你自己沒有先告訴我？你本來就有隱瞞的嫌疑。」

李巖知道她的想法之後，不由得微笑，過去她的身後，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幫她揉捏起來：「我怎麼會怪你呢？本來就是我不好。你會吃醋是很……」

「誰吃醋了？」

「呃……你的反應！你的反應代表你是愛我的，是因為在乎我，才會如此關心。換到去年的情人節，就算我約會一群美女、玩到精盡人亡，你也不會有絲毫反應的。對吧？」

「噁心！」語蓉哼了一聲，以前他這樣的話，只會覺得他噁心、不齒，可現在他要這樣的話，則會惱怒了。

「是吃了飯出去，還是出去吃飯？今晚外面好點的餐廳，可能都難找位子了。要不你先去換衣服，我們吃完飯才出去吧！我看劉嫂也快做好晚飯了。」李巖知道問她意見，她又會推辭，乾脆替她做了決定。

「還換什麼衣服？麻煩！」在這情人節的日子，要特意換衣服出去約會，想到都讓語蓉心跳加快、有點緊張。

「當然，你完全不需要衣服的襯托，穿什麼衣服都好看，不穿更好看……只不過今晚上很多人會出去，或許就會碰到公司的同事什麼的，你要是穿著上班的衣服，一下就被人認出來了。要是換了衣服，不到面前，別人就不敢相認了。哈哈，就這麼決定了！我先去等你。」

李巖說完，先出去了，不給她抗拒的機會。

張語蓉長出了一口氣，這樣正兒八經的出去約會，對她來說，比見客戶、官員、記者的壓力都更大一點。

對於剛才的事情，她腦海裡又回想了一遍，雖然選擇了相信李巖的話，但還是覺得有點不正常。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她心裡也不情願那樣。

……

今晚上黃金時間的電影場次，基本上都是情人檔，進入戲院的絕大部分都是情侶。這讓本來有點不自然、不好意思，擔心被別人看著的張語蓉，放鬆了許多，身在情侶的的海洋之中，他們也沒有顯得多麼的特殊。

他們兩個相識、結婚一年來，一起看電影，這也才是第二次，所以，對於他們來說，影片的內容是什麼，是其次的，這個氣氛、體驗，才是關鍵。尤其是李巖，電影他首映的時候就已經看過了，這會兒看電影的時候，是全程握著語蓉的小手三心二意。

不過相比起之前那次看電影，這次李巖卻是『老實』多了，兩個人收穫的只是一份溫馨的觀影體驗，反而是偶爾能看到別的情侶在影院裡KISS，讓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看完電影李巖本來提議玩一下的，但語蓉說還是回去，他也沒有在意。這是一個特殊的節日，對於他們兩個的狀況來說，在外面浪漫，不如在家裡曖昧，或許可以藉著情人節的氣氛，一舉推進最後一步！

只是在快到家的時候，語蓉卻主動的說：「你還沒有送我花呢。」

這話讓李巖有點訝異，不是早已經送花了嗎？

「那不算，你說了那麼多人，我不要和別人一樣。而且，那不是你自己送的，沒有一點誠意。」語蓉又補充了一句。

「原來如此，沒問題，我重新送你，親手送你！」李巖開車在附近尋找花店。

「兩束吧！」

「兩束？」莫非……

語蓉理所當然的說：「就這樣回去，讓月瑤看著？還是到時候借花獻佛，把我的再送給她？買兩束，我和她都有，她也就好收下了。」

聽到這裡，李巖才恍然明白，其實語蓉主要目的不是自己要花，而是想要送一束給月瑤，又不能單獨的給她，所以才要他買兩束花。她的善良、替別人著想，讓他又是愛惜、又是慚愧。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月瑤會甘願自己退出、成全他們兩個。

這也讓他心裡充滿了擔憂，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和月瑤的關係，受到的打擊，會比小滴等都大吧？

現在是開心的時候，不便多提這個，李巖笑著答應：「原來是這樣的，沒問題，我決不吝嗇的！」

今天的生意果然很好，先找到的一家花店，紅玫瑰竟然已經售罄。在找到第二家花店的時候，李巖一個人下去了，張語蓉獨自在車裡面等著。

挑選了兩束花之後，李巖從放開的車窗口獻給了語蓉，笑著說道：「老婆，送給你的！這次有誠意了吧？」

語蓉雖然沒有下來，但從車窗口也不好意思，忙接了過來，嬌嗔道：「快上車！」

李巖笑嘻嘻的上車，渾然沒有注意到附近有家店門口有人在看著他們。

當然，那是沒有絲毫敵意、惡意的目光，否則他也不會毫無所覺了。

那是住在附近的蔣樂樂，在李巖在花店挑花的時候，被她看到了。本來想要過來打個招呼的，可是看到門口停的車裡面，好像還有女孩子坐著，知道這不是他女朋友，也差不多了。怕給他造成困擾，就沒有過去。

但她還是很好奇李巖的女朋友是什麼樣的人，所以走到附近店裡，在一個可以看清楚他們的角度。等看到車窗口那一張讓她印象深刻的俏臉的時候，她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這不是張總裁嗎？

這是張總裁嗎？

看到李巖笑著把兩束花送到張語蓉的手裡，而她也是不客氣的收下，蔣樂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思密達了，這衝擊力太大了。雖然這不像是平時在公司模樣的張語蓉，但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這個人應該就是張語蓉！

李巖在追張語蓉？竟然還追上了？

讓蔣樂樂難以置信的是，公司長得比李巖帥的、職位比李巖高的優秀單身男人多的是，怎麼也輪不到他呀。更重要的是，李巖和總裁根本沒有什麼交集，如果是溫倩怡的話，即便非常優秀，他們卻是一起工作過，那也還是有可能的。

眼花了……絕對是眼花了！

在自己都不相信的時候，她的大腦卻自動的聯想了起來，把一些以前覺得毫不相干的事情，聯繫到了一起：！

沒有經驗、沒有能力的李巖，竟然能進入非常重要的業務拓展部，而且是長時間毫無貢獻也沒有被炒，成為混工資的閒人，據傳是某個高層、某個董事的親戚；！

各方面都非常優秀的溫倩怡，一來的時候，就以搭檔的姿態提攜他；！

在總部罕見的升職三極跳，而且是毫不相干的三個部門，兼任行政部保安隊副隊長、企劃部海外組主管、新公司天堂電影的經理；！

這一切無不說明他不是一個普通人，在公司絕對是有背景的，可是蔣樂樂怎麼也想不到這背景會是總裁張語蓉！現在看到他們在一起，把這些聯繫起來，就值得玩味了。

其他的也就罷了，任命我一個集團新公司的負責人，這絕對需要總裁經手的，而她同意了！而從李巖的履歷來說，根本達不到這個提升標準的，為什麼張總能夠通過呢？

還有……年終聚餐的時候，李巖可是當眾的跟張總提出握手要求的，而她也沒有拒絕，這完全不合她一貫的風格！

蔣樂樂發現自己無意中知道了一個秘密，這要傳出去，將是天堂集團新年最具爆炸力的新聞了！

八百零六

回到家的時候，從車裡面出來，張語蓉看了看手裡的花，略微有點皺眉。

「怎麼了？」李巖跟著過來。

「沒什麼，只是……」語蓉把手裡的花給他看了一下，微微苦笑：「你買的兩束都是紅玫瑰……紅玫瑰什麼意思，不用我說了吧？這送給月瑤可能不大合適。」

「汗……我也沒有想到，要是在花店發現，還可以換。現在還回去換嗎？」李巖倒不是故意的含糊過去，而是他上午訂的都是紅玫瑰，根本沒有想過以語蓉老公身份送給月瑤，不便送紅玫瑰。

剛才在店裡面，人家看他同來還有女伴，當然直接就推薦紅玫瑰。情人節不推大賣的紅玫瑰，難道推薦康乃馨嗎？這已經是晚上了，到了明天，價格就不一樣了。他說要兩束，花店當然不客氣的給了他兩束紅玫瑰，而沒有問第二束是送給什麼人的。

看李巖尷尬的樣子，語蓉聳了聳肩，「算了，現在我們都回來了，再回去換的話，顯得太刻意了，反而讓月瑤收得不安心。就這樣吧，她也不會誤會你的。」

「我送？還是你給吧？」對於她的大方和純潔，李巖有點汗顏。

「我說你扭捏什麼？不就是一束花，我送的話，效果能一樣嗎？哪有女的給女的送花的？」

「……」李巖被她的理論打敗了，只能接了過來。

客廳裡面劉嫂還在看電視，月瑤則在樓上，和劉嫂聊了幾句他們也上樓了。語蓉自己先回房去了，讓李巖把花給月瑤房間送過去。

敲開房門，月瑤被李巖送到面前的一束紅玫瑰給驚嚇到了，忙探頭看了一下走廊，沒有見到語蓉，忙讓他進去，關上了門，然後低聲快速問道：「你這是幹嗎？」

她的眼神，還訴說著沒有講出口的話：我都說了，我不會在意什麼，你們玩得開心就好，你不用記掛著我、考慮我的感受什麼的。你這樣要是讓語蓉發現了……

李巖微笑道：「不是瞞著語蓉的，也不是我提議的。你以前編織了失戀的悲劇、上次受傷也說是那虛構前男友做的，今天是情人節，她覺得你的心情應該不會很好。所以不想只是她能收到花、開心的渡過，特意讓我給你也送一束花。本來應該買一束其他的花，可我買的時候忘記了，她也是後來才想起，但又覺得再特意回去換的話，顯得比較做作，就把這束花讓我給你送過來了。」

他沒有居功、也沒有誇大，直接把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

看著他手裡的花，月瑤有點怔怔，半晌之後，才輕聲說道：「除了你之外，就是她對我最好了。就像真的是我的姐姐一樣……」

李巖明白她心裡的感受，把花交到她的手裡，安慰說道：「你也不用內疚，你還不是視她為姐妹？最初，我是怕她有危險，讓你過來幫忙保護一下。可那事情早已經過去了，你留下來的日子，又何嘗不是陪著她很多？」

「可是……」月瑤垂下眼皮，欲言又止。

這話不用說出來，李巖也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要約束她自己的感情，不給他們兩個之間造成困擾。「別的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我瞞著她的事情還有很多，你也不用急著決定什麼。一切都順其自然吧！或許她要是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之後，會接受不了呢？如果你要離開的話，到時候我就一無所有了。」

李巖先用這樣的話，打消她的念頭。怕她會離開這裡，從此之後只通過網絡、電話等聯繫、不再露面。

月瑤抬起頭，看著他道：「我不會離開的。你回去吧，今天……我很開心。」

她是真的開心，這麼多年，李巖也沒有在情人節送過花給他，雖然現在這一束應該算張語蓉頭上，但白天他已經送了一次，她今天是收到了雙份的關心。

……

李巖回到臥室，卻沒有見到張語蓉，一尋找，她又到了辦公室。雖然她也算是抽出時間來過情人節了，但畢竟心繫工作還是她的習慣。這會兒筱原未來過來是單獨和松島葵一起的，但筱原株式會社方面，還是有真正的工作組前來的，只不過他們另外有人接待。

在這方面，是張語蓉非常看重的一塊，也是天堂集團想要在張天翼之前建立的輝煌之後、更上一個台階的重要一步。從去年的切入實際、簽署了一些合作意向之後，這一次是筱原方面更加主動的和天堂集團合作。

可以說，最初筱原剛跟張天翼聯繫上，但只是一般的關係，也只是有一個契機而已，談不上深入合作，上次筱原未來讓李巖過去日本幫忙，竟然真的發現筱原剛出事了，並救出了他。筱原剛的意願是招李巖為婿，但是李巖拒絕了，他又不想欠人情，就以跟天堂集團業務合作的方式來報答。

但那畢竟只是還人情的合作而已，即便是真心的，也是有限的。不過在張語蓉的重視之下，公司已經把握住了這次機會，幾個月的準備、洽談、磨合之下，等到現在筱原剛完全的整頓了企業之後，審核之下，發現跟天堂集團合作，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非常有利的。可以說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天堂需要的是他們在日韓、東南亞的根基，以及歐美的海外資源，以此為跳板，讓海外開拓更加的順利、份額更大。而筱原同樣需要天堂的合作，來進入中國內地市場！

大陸改革開放初期，主要投資完全靠港台企業、甚至個人，那時候各種法律、制度都不完善，基本是靠著血脈相連同胞情誼和祖籍、同鄉關係等來維繫，那時候政府都很重視普通居民有沒有海外關係的。等到最艱苦的日子過去，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開始初具氣候的時候，日本很多跨國大企業，看到前景，開始進入中國市場佈局。

可是筱原那個時候還無法跟那些數十年、百年大企業比，不僅投錢佈局的經濟實力不能比，眼光也不能比，對於那時候數年內看不到利益的中國大陸市場，當然沒有參與，而是更注重韓國、台灣等地區的成熟市場。等到二十一世紀頭十年，中國經濟急速騰飛，GDP陸續攀升到第四、第三，乃至超過日本成為第二，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市場。有心有力的時候，想要進入卻很難了。

這一次，他們也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透入中國大陸市場，晚一點總比沒有強。所以這一次，筱原剛在明知道李巖不願意跟未來長遠發展的情況下，仍然願意讓她們過來玩，未嘗沒有利用女兒搞好關係的公關味道，同時也有一個真正的工作組前來，洽談更加深層的、陪陪作。

這對天堂集團來說，當然是非常振奮的消息，也是開年一樁重要事務。除了相關部門之外，業務總監溫倩怡、一名負責海外事務的副總、包括總裁張語蓉，都是高度重視。

看她一回來就集中精神在電腦前，李巖有點惋惜，沒有延續之前的情人節約會氣氛，今晚上想要突破關係，可能會比較難，不過他也並沒有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正也快水到渠成了。這氣氛也不一定非要情人節，哪天大家都輕鬆的時候，或許就有感覺、有氣氛了。

不過這會兒，他還真的有事情要急一下，那就是海芙跟溫倩怡那邊！

張語蓉回來的時候，就說了她們一起收到花的事情，當時他不能說，但自己明白，她們兩個絕對也想到了這一層！

因為他是發了信息給她們的，所以無論是可能沒其他人送花的海芙、還是可能會收到很多人送花的溫倩怡，看到那張卡片，都會認出是他送的。

本來無論反應如何，至少不會有壞處；就算是海芙和溫倩怡同時收到，她們之間也不會意外，現在倒好，不僅僅是她們兩個，還有絕對能讓她們震驚意外的張語蓉，一起收到同樣的人送來的同樣的花！

回到房間，李巖拿著手機，思量著怎麼跟她們解釋。要是說出真相的話，兩個人都會是巨大的衝擊，本來現在就不穩固的溫倩怡，知道他不僅僅有郁小滴這個女朋友，而且是在隱瞞著她們還有老婆的基礎上擁有女朋友、又撩撥她，可能就此和他劃清界限！

海芙就更加不用說了，原本即便他有女朋友、她也能接收地下情人的身份，可如果有老婆了，而老婆是張語蓉的情況下，那海芙絕對做不到了，那是她不能允許的背叛。

如果不說真話，又如何才能瞞得住兩個成熟理智的聰明人呢？他表面上跟張語蓉並不算熟，只能是像一般下屬跟總裁的關係；而以張語蓉的魅力、人氣，也根本不需要他來關心。之前跟語蓉說的借口，完全用不上！

這是一個讓他頭疼的問題，之前出去看電影，他是暫時的拋開一切，現在獨自一個人，就必須面對這個問題了。即便今晚上裝作不知道，明天還是要面對她們！而且就像剛才的語蓉一樣，這樣的事情，越早解決越好，拖久了，只會讓她們更加的寒心、甚至積怨。就算裝作不知道，也得打個電話去讓她們把疑團問出來，然後解釋清楚。

在李巖拿著電話思索的時候，電話卻先響了起來，讓他心裡一跳，不會是說曹操曹操到了吧？

仔細一看，來電顯示不是溫倩怡、也不是海芙的號碼，可以稍微的放心一點。但卻有奇怪了起來，這個號碼並沒有通話過幾次，是一個曾經以為他對她有想法、早早說明對他沒意思的人——蔣樂樂。

她找我幹嘛？李巖有點奇怪。

他跟蔣樂樂的認識，是因為不開車坐公車時候認識的。那時候行政部一些職員惡搞的把他跟海芙弄在一起傳播緋聞，一個週末的時間，就讓李巖的知名度衝出業務部、響徹集團總部，蔣樂樂先認出他來的。後來因為企劃部總監的吃裡扒外，又讓蔣樂樂背黑鍋，而李巖那時候是保安副隊長而攪和一起。

但隨著去了企劃部、跟蔣樂樂一個部門，去日本還給她帶禮物了，讓她以為對她有想法，直接表明不感冒，再到後來離開企劃部，李巖也忙碌起來，大家就不是經常能見到。年前的時候，還有一次見到她一如既往的和壞人做鬥爭，直接教她剁手指。

所以他們之間也沒有打過什麼電話。

快速的想了一下，李巖想不到她能有什麼事情找他。不過在按下接聽鍵的時候，卻忽然想起來，語蓉不是說忙於和筱原方面的合作嗎？蔣樂樂是企劃部海外組的人，難道是這方面的事情，想要拉關係、找內幕、參考意見？

他不由得暗笑，我倒是可以跟筱原未來吹上「枕邊風」，可她根本還沒有參與公司事務，完全不管用啊！

「擠奶妹，找我什麼事呀？難道是情人節寂寞，想要找我客串一下？」李巖接聽之後，開起了玩笑，「可以啊，我明碼標價，兼職出租男友。你是想要吃飯、逛街、還是見家長呢？不同的事情，價格不一樣哦。」

蔣樂樂在看到李巖和張語蓉的震驚過後，慢慢思索，讓她又發現了新的疑點。比如說李巖剛開始是開QQ的，後來即便升職了，時間有限、業績沒出來，相信收入也沒有增加太多，竟然換了雷克薩斯，是他家裡有錢，還是別人買給他的？

又比如在這一帶見過他，但他做公車只是偶爾為之，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開車，是真的也住在附近這一片，還是住在過去那邊的高端別墅區呢？要是後者，就更值得懷疑了！

她回到家之後，猶豫了良久，還是撥打了李巖的電話，想要試探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跟總裁有一腿。她想著大家是朋友，如果不是的話，傳出這樣的緋聞，很可能會連累李巖被炒掉；如果是的話，那再震驚，也要替朋友保守秘密。但人的好奇心總是壓抑不住的，即便知道後無論是否都要保守秘密，這會兒她還是想要知道真相，否則今晚肯定要睡不著了。

八百零七

被好奇心煎熬、很想要知道真相的蔣樂樂，雖然本能的覺得這件事情不方便打聽，但還是把電話打來了。只是接通之後，她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總不能直接的問：李巖，你是不是跟總裁在拍拖？你是不是總裁包養的情人？

在她還沒有開口的時候，李巖一句『擠奶妹』，又讓她一陣無語，這還是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因為在公車上拿著早餐鮮奶，一句『討厭啦，別擠啦，人家的奶都擠出來了』，後來為了懲治公車色狼，又把牛奶擠到那色狼的褲子上，把奶盒收好，引領大家鄙視色狼，這讓李巖印象深刻，在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的時候，就管她叫擠奶妹了。

因為這個稱呼，讓她汗顏短路了一下，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巖已經說了一通玩笑話了。

可是這時候的蔣樂樂是來求證的，李巖任何無心的言語，都會被她放大、聯想理解。這『明碼標價，兼職出租男友』、『不同的事情，價格不一樣。』一說出來，不由得讓她浮想聯翩。

「那個……你讓我今晚睡不著了……」

蔣樂樂被他『兼職出租男友』的話給震驚了，嘴裡敷衍著說了一句，腦子裡想的是，難道張總是包下了他過情人節？張總沒有男朋友，又不想給那些狂蜂浪蝶機會，自己一個人過又孤單，所以就雇了一個臨時男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讓你今晚睡不著？」李巖有點無奈，難道真的桃花運過旺，開始變桃花劫了嗎？

「拜託，我可沒有糾纏過你，你也說過對我沒有意思，咱們就只是朋友關係好不好？說句過時的裝逼話，美眉，不要迷戀哥！哥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揮一揮衣袖，不再走一片雲彩，不值得你日思夜想的……」

就是『夜想思日』也不行啊！

蔣樂樂的手機差點驚得跌落下來，這誤會也忒大了吧！她忙解釋：「大哥，我可沒有迷戀你，更沒有為你睡不著覺，我剛剛說你讓我今晚睡不著，是因為、因為……」

「因為今天是情人節，我卻不能在你身邊？」

本來這話很不好說出口，但現在被他的話弄得很無語，蔣樂樂直接的就說了出來：「……因為我今晚我看到你和張總在一起！」

此言一出，電話兩端立即安靜了下來。蔣樂樂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等著李巖說話；李巖卻被她的話驚訝到了，因為情人節，晚上約會的都是一對一對的，他也沒有特別的小心在意，沒想到還是遇到熟人了！

「哈哈……」他笑了起來，打破了沉默的氣氛，「你在哪裡看到的？張總？張語蓉總裁？你自己相信你看到的嗎？」

蔣樂樂歎了一口氣：「在附近一個花店，我本來是看到你下車去買花，本想要過去跟你打個招呼，後來看到車裡面還有女孩子，怕你女朋友誤會，我就沒有上前，但又想要看看你女朋友是什麼樣子的，就在附近多觀望了一下，沒想到我看到的是張總裁……

唉，說實話，我也不相信我的眼睛，這實在太難以讓人相信了。正因為這樣，我才會說你讓我今晚睡不著了，不打電話跟你問清楚的話，我真的要好奇死。」

果然！李巖自己思量，也只有是花店的時候，最有可能。蔣樂樂就是住在那一帶，會碰巧遇到，也不算太奇怪的事情。不過這消息實在不宜由別人說出去，指不定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尤其是現在語蓉正用心準備跟筱原的合作。

「不得不說，你實在看走眼了！我怎麼可能跟張總在一起啊。再說，如果真的是我，當時就和你打招呼了，即便不打招呼，我也會避開你，我可是知道你住的附近，沒事跑那買花幹嗎？洗洗睡吧！」李巖以不在意的語氣，盡量讓她不去多想。

這話讓蔣樂樂也有點認同，如果真的是李巖的話，即便他當時沒有發現自己，也不至於帶著總裁到這一帶來買花啊。難道真的看錯了？

不、不，不可能！看錯一個，會兩個都看錯嗎？而且那輛車也似乎就是李巖的！

想到這裡，蔣樂樂做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你確定不是你們，那我就放心了。我本來看著你……不，看著那個男的，買花出來，那像張總的女孩從車窗露出臉來，接過他的花，我因為太難以置信了，為了確定自己的眼神沒錯，還用手機拍攝了幾張相片，把他們兩個的臉都拍到了。實在太像你們兩個了……」

鋪墊了一下，她又笑了笑：「要真的是你和張總，我就得死守秘密了。現在好了，既然不是，我就不用緊張了。今晚就發給同事看看，絕對可以嚇她們一跳。讓大家也體會一下我的震驚！不打擾你了，白白！」

「等等！」

李巖忙叫住了她，這話可以覺察到有點誘惑他承認的陷阱味道，但他不能冒險。從她複述的情況來看，她當時確實是在附近，是有拍照的機會。萬一她真的拍攝到了相片，又把相片在公司網站、或者同事之間流傳的話，相信大家都會當作爆炸新聞來傳播，等到明天上班的時候，已經盡人皆知了。

「怎麼了？你還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蔣樂樂已經露出了一絲微笑，她猜測沒錯，他果然緊張起來了。

「我只能說你看錯我了，未必就看錯張總了，如果你看到的那女的真是張語蓉呢？你今晚上把相片傳出去，明天可能就是你的職位失去！如果你實在想要找人分享的話，先把相片傳給我看一下！」

李巖想要求證，詐他的蔣樂樂又豈能上當？「不行，萬一你出賣我怎麼辦？你要是看了之後，又把相片傳播給其他人，豈不是害了我？或者你直接向張總獻媚，我也死定了！不能給你看。」

她心裡已經更加確信了幾分，心裡也能夠理解李巖不能承認的心情。畢竟跟張語蓉拍拖，影響太大了，哪怕只是傳出緋聞，也會讓整個公司上下沸沸揚揚，甚至引起媒體的關注。

而李巖從她的語氣，也能聽出她對於曝張語蓉的料，還是有點顧忌的。光曝他的料，沒有太多人關注，沒有曝的意義；曝張語蓉的料，會可能給在公司的前途帶來問題，不值得曝。如此一來，他也就放心了，蔣樂樂應該就是因為知道了秘密，又不能說出去，所以難受。

「嘿嘿，那就算了，那你自己看吧，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分享到公司網絡上去，我相信會有很多人支持你的。掛了啊！」

「等等……」李巖一不急，蔣樂樂又急了。「喂！李巖，我們是朋友吧？」

「當然，不是朋友我還接你電話？」

「既然是朋友，那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說實話？」蔣樂樂決定再直接的問一遍。

「我有什麼實話沒有說？」

「你不用瞞我，今晚我看到的，就是你和張總！你放心，我不會出賣朋友，我也不敢曝光老闆的秘密，我不會說出去的、也不會把相片放出去的。當然，我也不會勒索你什麼的，我們是朋友嘛，要不是我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話，我甚至不會向你說起的。」蔣樂樂換上了誠懇的語氣。

對於她換了幾個方式的打聽，李巖就算相信她，也不會給她落下什麼口實，淡定的笑道：「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真的沒有什麼好滿足你的。就這樣了！」

這一次，李巖直接掛了電話，讓蔣樂樂有點著惱，吃定了我不敢曝光？哼，我是不是該要點『封口費』？

……

事情越來越糟糕了，難道和語蓉的關係，就要開始半公開化了嗎？

李巖掛了蔣樂樂的電話，看著手機沉吟。蔣樂樂好辦，她就算知道了，也最多只是曝光的擔心，本身她跟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糾葛。可是溫倩怡和海芙兩個……

已經發生了的事情，總是需要面對的。再等下去，語蓉回來了，單獨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先撥通了海芙的電話。

「怎麼了？陪完了客戶？」海芙淡淡的問道，似乎並沒有什麼事情一樣。

「嗯，抱歉啊，今天情人節，是我們在一起的頭一次情人節，但我卻不能陪你。」

聽到李巖道歉的話，海芙緩緩說道：「沒關係，你還有其他人要陪嘛。對了，你送的花收到了，難得有人送花給我，多謝啊。」

這一聲道謝，不是開心之下的脫口而出，隱然有了一絲隔閡。李巖暗歎了一聲，然後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SORRY啊，其實……今天我不僅給你送花了，還給溫倩怡也送了。」

「你和她……送花也是很正常的。」海芙輕聲道。

「我還給張語蓉送花了。也是一樣的花、一樣的卡片。」李巖繼續說道。

海芙似乎有點驚訝，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有心留意，就會發現，她驚訝的是李巖會自己說出，而不是有送給張語蓉。

「為什麼？你和張小姐……你們……」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問，既怕他說出什麼讓她無法面對的話來，又想要知道其中的內情。

「我送給你、送給溫倩怡，你都能夠理解，送給張語蓉，實在太驚訝了，是吧？」

李巖直到打電話，都沒有想到一個好的借口，事實上他也在直說和借口之間掙扎。現在隔著電話，卻已經能夠感受到海芙的狀況，讓他覺得現在還不是直說的時候，那會對她打擊很大。

急中生智之下，讓他想到了一個理由，這會兒也沒有時間想會不會穿幫，先圓過去再說，要不今晚上海芙就要因為這個睡不著了。

「你知道嗎？我那邊的江雪飲是張總裁的表妹。她不希望她表姐只是醉心於工作，情人節的日子，別人都有約會，就她沒有。所以她還給我買了兩張電影票，說看看叫她表姐一起去看電影。那個什麼……我雖然只覺得很有男人氣概，可也不會自戀，有些情況我還是能夠分得清的。不過雪飲也是一片好心不是？

而且你知道的，我從昨天就開始負責接待日本的客人了。所以今天上午的時候，我抽空給你們訂花送禮物，包括你、溫倩怡、還有郁小滴都有，都是一樣的花、一樣的巧克力，也是一樣的卡片，上面的內容也是一樣的。我就想到，是不是給張語蓉也送一份，雖然她應該會收到很多花，不缺這一份、也不會在意，但我還是這麼做了，臨時也不知道寫什麼，就和你們一樣抄多了一份。」

聽到李巖講完，海芙心中的疑團，已經徹底的解開了！

江雪飲是張語蓉的表妹，就是通過她安排進入公司的，這一點她當然清楚。李巖說出這個理由，讓她相信了大部分。也覺得李巖不大可能敢邀請張語蓉去看電影，但不署名的送花，則是有可能的。

「知道了……」海芙語氣已經有了一點變化，不再是那麼的平淡了。「無論你的決定如何，你喜歡哪個人，我都可以理解、也不會怪你什麼，但你騙我的話，我還是會很難受的。今天的事，你沒有騙我，我很開心。」

「……」李巖汗顏，這還沒有騙嗎？只不過是因為語蓉是他老婆、他先遭受了一番質疑、已經知道她們知道的事情，明白隱瞞不了，而現在說的也是半真半假的撒謊了。

「好了，陪完了客戶……要過來嗎？」海芙問出這話的時候，多少帶有一點幽怨。因為在過年前，就因為各種忙碌，他們沒有機會在一起，放假之後，李巖很快就回家去了，過年後回來，也沒有時間在一起。

李巖有點慚愧，但這會兒還是不便。「改天吧，明天還要早起。」

「那你早點休息。」海芙雖然有點遺憾，但也理解，沒有非讓他過去。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平靜了一下，接著撥打溫倩怡的電話。雖然海芙和溫倩怡都是成熟理智的人，但兩個人的生活習慣還是有不同的。海芙更多的私人時間是在家裡，溫倩怡開心、或不開心的時候，都可能會去喝酒。

不知道是在酒吧沒有聽到電話響，還是有其他的因素，電話撥通之後，一直讓他等到「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響起，溫倩怡都沒有接聽！

八百零八

李巖又撥打了一次溫倩怡的電話，結果響了幾聲就被掛斷了。

這讓他無法淡定了，溫倩怡應該是故意的，後來之後她就是迴避他的態度，現在又是如此，肯定讓她難以接受。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出去買醉了，如果是去了她朋友的那個酒吧，多少還安全一點，至少會有一點照應。

但如果她不想讓朋友看到她心情不好、不想在那裡遇到其他的朋友呢？那就很可能去一個陌生的環境，那樣很容易有危險！

在這方面，李巖絕對是有發言權的。就像他以前經歷過的一夜情對象，雖然個個都是心甘情願，卻絕不都是開放、喜歡一夜情的。有的是認可這種生活；有的是壓力大的白領尋找放鬆；也不乏因為心情不好而尋找感官刺激的。在燈紅酒綠的氣氛裡，在酒精的刺激下，人總是容易變得跟平時不一樣的。

當然，他不是擔心溫倩怡會去搞一夜情來報復他還是什麼的。而是在那樣的環境裡喝悶酒，容易給一些獵艷的男人機會。有一些自身魅力不足的，很可能就會乘人之危了。有意的逢迎灌酒，等到喝醉了之後，管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先帶著開房再說，等清醒之後，一切都已經遲了。

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又因為擔心面子、醉酒之後難留證據什麼的，一般吃虧了也只能認了，甚至一些男的搞完就走了，等醒來被什麼人上了都不知道。

就像那一次海芙喝醉一樣，上洗手間的時候，就有兩個男人一個把風、一個在洗手間外等著，一出來就叫著『寶貝』之類的暱稱，然後企圖上前去扶著，表示要說她回家。這讓喝醉的女人容易誤會是自己的男友，就算洗手間、附近還有其他人，也以為他們是認識的，等扶著出去了，自然就隨便他們擺弄了。

那一次李巖就是明白這樣的情況跟著過去等了，即時的把那兩個人收拾了，扔女廁去了。而說到底，那晚他和海芙在一起，多少也有點類似的味道。海芙知道是他、是自願的，但卻也是因為喝醉了、酒精作祟的關係，正常冷靜時候，絕對不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正因為深知這些道道，又知道她喜歡去喝酒，讓李巖不由得不擔心。

不過這會兒他在家裡，即便擔心，也來不及趕過去，深知還不知道她人在那裡。只能讓自己盡可能的冷靜下來，然後編了一條短信息發過去，說有事要跟她說，問她是不是在酒吧喝酒，表示很擔心她，問她在什麼地方，要過去找她！

這個信息發過去之後，李巖就耐心的等著。如果她真的是在酒吧喝酒的話，即便很晚了，他也要出去找到她，要不然實在不放心。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

過了一會兒，溫倩怡回了信息過來。

「不用你擔心，我在家裡喝酒。也不用跟我重複一樣的理由，海芙在我這兒，我已經聽到了。」

看著短信，李巖無語。竟然是她們兩個在一起！

難道因為那次的撞破，反而讓她們兩個由一般朋友變成閨中密友了嗎？

兩個在情人節收到同一個人男人送花的女人，還能在一起喝酒？這是豁達，還是兩個人邊喝酒邊批鬥他？

不過無論如何，她在家裡、沒有危險，李巖總算可以放心下來了。而剛剛跟海芙的解釋，或許她開免提共享了，這也好，就算溫倩怡識破這是理由，也不用再說一遍了。

……

其實李巖猜的沒錯，溫倩怡和海芙一起在家喝酒，確實在批鬥他！導火線當然是看到張語蓉收到鮮花的事情。

反正她們都知道李巖今天要陪客戶，就算不陪筱原未來，也可能要陪郁小滴過情人節。所以，她們兩個互相知道『底細』的人，本是有點同病相憐的意味，下班之後，相約一起吃飯。

她們都是能幹的女強人，無論生活還是經濟各方面都不需要依靠男人，但在情人節的夜晚，街上、餐廳，到處都見到一對對的情侶，讓她們也多少有點不是滋味，尤其是年長幾歲的海芙。在吃完飯之後，她們當然也沒有心情逛街、免得觸景生情，溫倩怡便邀海芙到她那兒一起喝酒。

所以，在溫倩怡的家裡，兩個人一邊喝著紅酒，一邊數落起李巖的不是來。開始的時候，是溫倩怡替海芙不值、海芙替溫倩怡不值的數落，到後來就是直接的批鬥。等到李巖打電話給海芙的時候，兩個人安靜下來，免提聽著他的解釋。對於他沒有隱瞞的說出給張語蓉送花的事情，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他能主動的說出來，至少比較坦蕩吧。

張語蓉，在天堂集團絕對是最耀眼的存在！即便是溫倩怡，對於她，有的也完全是欣賞。

就算她和李巖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吧，她知道李巖有郁小滴、有海芙，但對她來說，只是不願意、不屑、甚至懶得去競爭。但若換成張語蓉，對她就是另外的意義了。那如果迴避，就會有一種輸的感覺。而她真的不想捲入多角戀的競爭，灑脫的活著才是她嚮往的，所以實在不願看到張語蓉捲入進來。

海芙就更加不用說了，李巖有女朋友她是能夠接受的，雖然隨著日久生情，期待能夠跟他長久的在一起，但也覺得這是奢侈的想法，所以她一向是珍惜眼前，或許過兩個月、過兩年大家就不能在一起了。可如果他女朋友不是郁小滴、而是張語蓉的話，那對她就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了，她會盡可能早的離開，不再跟他有任何的糾葛，以免給張語蓉造成傷害。

不過人都是有私心的，溫倩怡一直表現得不在乎李巖的樣子，但今天在同樣的狀況之下，李巖卻是先打電話給海芙，而不是先打電話給她，多少讓她有點失落。暗問自己比不上海芙嗎？如果說是因為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的話，那她和李巖，也在年前的時候，發生了那一層關係。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候，他卻是厚此薄彼呢？

正因為這樣的想法，李巖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沒有接電話的意思，還是繼續跟海芙喝酒，說反正他也是那一套的話，懶得理他，對對每個人都說一樣的話，這樣的男人實在不靠譜。

不過她到底還是沒有關機，在第二次打來的時候，掐斷了電話，讓他乾著急去。

等到他的短信息發過來的時候，溫倩怡稍微有點驚訝，因為她根本沒想到李巖會以為她在外面喝悶酒，也沒有想到不接他電話，會讓他這麼擔心。而他詢問她在什麼地方，表示要馬上過來的話，卻讓她心裡舒暢了許多！

在感情的事情上，再豁達的女人，都會無意識的比較著！

剛才海芙的電話，是免提大家一起聽的，她清楚的聽到海芙讓他過來她這裡，而李巖是以明天還要工作為由推辭了。輪到她的時候，還沒有開口，他就急著要來找她了，雖然可能有擔心的成分，但擔心本就是源於關心嘛！

從這方面對比，讓溫倩怡覺得雖然李巖先打電話給海芙，但心裡對她的重視，是不會更低的。如此一來，心情就平衡、平靜了下來，甘心的回了信息給他。

……

收到溫倩怡的短信息，讓李巖知道她沒有安全問題，雖然對於她們兩個一起喝酒，覺得還是有點奇怪的，但之前溫倩怡也曾經拿酒上去海芙那裡，無論是不是關係變得更親密了，至少也不會更差了。

兩個人在一起，他也就不便再打電話過來，以免說漏嘴什麼話。

這不愧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過了一會兒，他竟然又收到了郁小滴發來的信息，她竟真的去找李潔了，還請李潔和黃櫻吃飯，並表示大家聊得挺投機的。

因為是收到的短信息，字數有限，能表達的意思有限，言簡意賅之下，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個狀況，又不知道她們三個是不是還在一起，不便打電話去詢問。李巖只能憑著想像去猜錯她們間的話題嘍！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他乾脆不再操心，先早早的沐浴睡覺。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因為他不主動，就可以避免的。在他洗完澡、準備睡覺的時候，又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息，內容還是質問的。

「你無不無聊啊？給我送花、寫那樣內容的卡片，真是過分！信不信我把你的事情，全部向你女朋友抖出來？！」

這個號碼，是李巖手機裡沒有的，內容也讓他愕然了一陣。馬上過濾了一下今天送花的對象，一共九個，張語蓉、溫倩怡、海芙這天堂派的，已經分別當面、電話、短信面對過了；日系兩個當面見過，郁小滴也打過電話，月瑤當面說過……

剩下靦腆的黃櫻和酷酷的李潔雖然沒有再聯繫，但她們的號碼他都清楚，而且她們兩個怎麼也不會寫這樣的短信息過來啊。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憶君花店的老闆娘，以為他是到處撒網的追女孩子，有心撮合他跟小薰，所以買了九份，額外贈送了一份，以他的名義送給小薰！基於親眼見過他跟不同女人上酒店開房的小薰，當然認為他這是有不良企圖，竟然想要搞女友的同學、舍友，實在太惡劣了！

無論如何，頭一次過情人節的李巖，總算過完了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情人節。

八百零九

雖然郁小滴和黃櫻互相知道了，但她們當著李潔的時候，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這是事後李巖知道的情況。她們三個的情況，有點類似張語蓉、海芙和溫倩怡三個一樣，都是有兩個互相知道，有一個單獨知道。

筱原未來和松島葵兩個，只是來玩了一段時間，以未來和李巖兩個為雙方友好合作的公關代表，營造了一個良好的合作氣氛，而專業的考察談判小組，跟天堂集團方面，也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緊鑼密鼓的完成了多個部門、行業、一系列的合作意向、合同等。

這是一個雙贏的合作，大家都很滿意。但合作的力度，也還是有一定限度的。合作的效果，短時間內看不出來，大家都需要時間來檢驗，在合作的過程中，根據各方面的回饋信息，調整以後的合作計劃。

兩周的時間一下過去了，二月已經過去，開始進入了三月。

這段日子裡，筱原未來她們已經回去日本了，這一次的分離，讓她們都灑脫了很多，發現距離只是心理上的、實際上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遠、那麼難，大家並沒有太難過的離別，她們也邀請李巖有空的時候去日本玩。

郁小滴已經開學了，回到S大繼續上課，因為寒假前12月、1月都沒有上課，她現在回去之後，也有一些需要補上的。

張語蓉她們都在忙碌著公司的事務，月瑤天天去山石投資上班，但卻是遙控著『他們』組織前往韓國刮出、覆滅那個殺手組織的工作。

李巖在陪完了筱原未來她們之後，也沒有閒著，包括把相關資料提供給鄭天，讓他著手準備答應的酬勞。還有就是幫著李潔聯繫了她父親李乘風的一些戰友，把他們接過來S市，讓他們完成了一次多年的聚會。

因為不便說報銷費用之類的，所以在聯繫上之後，就先表示能那通過團體方式拿到便宜機票，讓他們提供了一下信息，幫他們確定來回的航班，如此一來，讓一些有經濟顧慮的老戰友也沒有壓力了。到了S市之後，知道李潔不寬裕，李巖自掏腰包在天堂集團旗下的酒店開了一批房間，對她說是公司關係能拿到優惠。

雖然他在幫助李潔完成這個幫父親過壽的心願，也能想像李乘風對於這次的老戰友聚會很激動，但是李巖自己並沒有過去。一個是他們的懷舊聚會氛圍，其他沒有相同經驗的人摻合過去都會格格不入，而李潔是李乘風的女兒，也要幫忙安排食宿等，是必須的，他去就沒有話題、無聊了；再一個，也是因為李乘風那一口一個『賢婿』的稱呼，讓他有點頂不住，再說那是在天堂集團旗下的酒店，也是有人認出他了、或者遇到招待客戶入住的公司同事，傳開就不太好了。

……

今天，李巖在公司召開會議，這不算是慶功會，但也差不多了。因為已經出來了上週一線城市主要院線的票房統計數據，這是一個令大家非常振奮的數據。

事實上，上一周數據出來的時候，大家更加的振奮，但因為李巖還在陪著筱原未來什麼，並沒有召開全體會議，沒有這樣集中來共享。

《春光乍洩》首周票房是2800萬，第二周因為有一整周的時間，加上主動的情人節效應，還有元宵節也貢獻了一點爆發，最終5200多萬，如喬攀統計預測的那樣，實現了兩周八千萬左右的目標。根據喬攀的估計，到第三周過完，就應該能夠過億，雖然過億之後路也有限了，但對於這樣投資的電影來說，已經是大勝了。

而現在第三周的數據已經出來了，差不多3000萬，雖然相比第二周，已經大幅下滑了，日平均票房也到400多萬了。但對於上映第三周、尤其是主打檔期已經過了的都市愛情片來說，這不僅僅是可以接受的成績，簡直是了不起的成績。比喬攀的預估，也多了近千萬。

「……現在已經達到1.1億的票房！這已經實現了我們的期望！主要票房也已經奠定了。從這周開始，影院排片、上座率應該都會出現大幅跳水；不過如今整個電影市場已經進入最淡的春季檔，整個三月上映的電影不會少，但都是一些沒有什麼競爭力的國片和一些非同步上映、非大製作、甚至非好萊塢的進口批片。所以，這周即便跌六七成，我們還是有機會獲得千萬票房的，下周再拿幾百萬，加上二三線城市未聯網的影院，最終票房1.3億不是問題！」

李巖也頗為興奮，大局已經定下了，票房已經大賺，剩下的都是錦上添花了。看到大家都非常興奮，他也不介意多打一下雞血。

「1.3億是什麼概念？在如今的中國市場，不是什麼驚人的成績。可我們自己很清楚，我們的投資不過千萬，這絕對是今年上映的電影裡面，到現在最賺錢、回報率最高的電影！呃，或許應該除了喜羊羊之外。」

大家都笑了，也都非常的自傲，這回報率、賺錢水平，也就只有鐵定寒假檔的喜羊羊系列劇場版，可以比一下。作為圈內人，春節檔的幾部大片勉強回本、賠錢的事情，大家都計算得到。

超過1億元投資的大片，別說像《春光乍洩》一樣十多倍的票房，單單要回本就得至少2.5億的票房，經過了賀歲檔壓搾的春節檔，還能大量影片上映的情況下，貢獻幾部大賣兩三億的電影？（作者註：春光回報率非無限制YY，投資、最終票房都參考真實電影例子。有明示過，有人能猜到是哪一部。）！

「《春光乍洩》是我們公司的創業之作，這成功跟我個人關係不大，而是在座每一位幾個月來的努力成功！我在這裡感謝大家，沒有讓我這個第一任經理下不了台！」

李巖對大家拱了拱手，然後繼續說道：「尤其是喬製片！大家都看得到，他是為這個項目付出最多的，幾乎就要嘔心瀝血了！對了，你們應該都知道了，他不再是我們合作的製片人，以後將是我們中的一員了。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獻給優秀製片人，我們的項目、創意、製片總監！——當然，這頭銜是我個人封的，我們現在還沒幾個人。」

大家都熱烈的鼓掌起來，沒有妒忌，從這部電影的合作，大家都瞭解喬攀是付出最多的一個，加盟之後讓集團更強大。公司強大了，個人能發揮的地方才更多。

喬攀也是老油條了，當即說了一份客套的話，感謝李巖給他機會、感謝大家提供的各方面協助、配合等。總的來說，他並沒有仗著資歷和剛剛做出的貢獻倚老賣老，反而以後來者的姿態，跟大家都保持融洽。

……

好消息發佈完了，感謝完了，新人加盟也歡迎完了，接下來就是討論新的計劃了。

作為中小成本電影，已經上映到第三周，攫取了過億票房，應該要自足了，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宣傳，也不會有多少效果了。所以，導演可以休息、明星可以休息，作為一家公司來說，卻要開始籌備下一部電影，進入新的環節了。

事實上，也就因為天堂電影是新成立不到半年、各種資源都還有限的公司，要是大的電影公司，拍攝計劃提前一年甚至更久就已經立項籌備了，籌備進度也不會因為一部新片上映而耽誤。

乘勝追擊，是大家都會有的想法。

原本對於李巖這個比大家都外行的經理，天堂電影的職員們都持保留意見。現在《春光乍洩》大紅之後，對於他的眼光，已經不在質疑，對於新片的成功，也信心滿滿，在李巖的鼓勵下，各抒己見。

「我們可以研習好萊塢慣例，賺錢的電影都拍續集！愛情片也可以拍續集，非誠勿擾就是成功例子！我們可以再拍一部《春光再洩》！」

「續集就算可以拍，也不能馬上拍。以馮小剛加葛優的金牌組合，也是隔了一年再拍。好萊塢續集也不會馬上拍。」

「我覺得，拍什麼都好，但題材要搞對！我們為什麼回報率高？時裝片，場景、服裝、道具等都不用花多少錢，還能植入廣告、接受贊助，最大的投資就是明星片酬了。《讓子彈飛》票房七億，贏盡口碑、面子，可是扣除一億製作費、五千萬的宣發費用的投資成本，盈利還不到一點五億，這可是耗時兩年！同檔期的《非誠勿擾2》票房五億，毀譽參半，看似輸了，可投資不到兩千萬，場景全是贊助，大量廣告已經回本賺錢，票房回收兩億是純賺！更關鍵的是，這才耗時兩三個月。我們絕對要堅持拍都市題材！」

「古裝片是花錢更多、也無法植入廣告，但也不一定非此即彼的非要時裝片。我們可以拍動畫片嘛！喜羊羊不是一部接一部的大賺？」

「動畫片？除了喜羊羊這個特例，和好萊塢大製作賣的好？還有幾部賺錢？學喜羊羊搞劇場版電影的幾乎各個都撲街了。」

「只要像喜羊羊一樣，選對了有群眾基礎的動畫片，劇場版還是有搞頭的。《秦時明月》吧？這個電視不紅網絡紅啊！」

「虹貓藍兔有沒有基礎？柯南呢？哆啦A夢呢？可影片無一例外慘淡！《秦時明月》網絡紅也不行，想要讓宅男們進入影院，很難啊。而且深受日本動漫的洗禮，口味更叼。」

……

聽著大家的討論，李巖一直面對微笑，沒有否定任何一項，無論是否可行，都是不錯的討論。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打開一看，讓他頓時聽不到大家說什麼了！

「你打聽我？想要見我？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八百一十

「你打聽我？想要見我？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這是一條沒頭沒尾的短信息，又是陌生號碼發來的，對於一般人來說，一般會當是垃圾短信刪除。可是李巖一看，就明白過來了，這不是垃圾短信，應該是『他』發來的！

老大！

那個對他來說，一直是一個陰影，也改變了他一生軌跡的神秘人。

對於老大，李巖曾經一度覺得印象非常的深刻，無法忘記那張臉，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記住的完全是一個模糊的臉，根本就沒有清楚的記得老大是什麼樣子。

或者，讓他忘記、模糊的，並不是時間，而是想法！最初他覺得把他騙去、擄去的就是老大，當初見到忽悠他的人，就是幕後老大。等到後來受訓完畢，出道成為一名優秀殺手，然後瞭解、和接觸到老八、老九、老三、老四、老五、老六等人存在之後，才發現以前的執念、想要記住那個人、妄圖報復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

能栽培出那麼多人的幕後老大，會親自去忽悠他嗎？

他李巖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繼承人，不過是那人多個栽培計劃裡面其中之一的殺手養成計劃中的其中一個候選人！跟他一起的其他人，都是這樣挑選出來的，而他們都死了，在開始之前，死的人根本沒有定數，也可能是他！

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李巖才體會到，能在普通人當中被選上，可以算是特殊，但在殺手培育計劃裡面數以百計、加上其他領域其他人至少數以千計的候選人之一，他就不算什麼特別了，當然也犯不著是那個幕後老大親自去「面試」他。即便會成為特殊的一員，也不是在他被挑選中的那一刻，而是在他在經歷住了殘酷訓練、完成了一輪輪的生死考試、最後勝出之後！

既然當初來找他的人，不是幕後的老大，那記住那個影響，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之後他在數百訓練的少年殺手中挺到了最後，成為了大家認可的老七。只是，多年來，那個老大卻並沒有單獨的、直接的會見過他，甚至是聯繫過他！

而現在他卻收到這樣一條短信息，『你打聽我？想要見我？』，從這兩個線索，他本能的知道，信息是神秘的幕後老大發來的，而他會知道這些，可能是老三鄭逸軒向他反應過了！

拋開早年的報復心理，接近、解決老大這個可能存在的陰影、隱患，也是李巖數年考慮的，現在終於能夠得到『他』的親自聯繫，讓他心裡不由得震撼和激動。這會兒哪有心情聽大家開會的內容，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大家繼續討論，便拿著手機離開了會議室。

走向茶水間的時候，他已經耐不住往這個陌生的號碼撥打過去了。

很快，他得到了一個失望、卻也在意料之中的結果——對方沒有接聽，掛斷了他的電話。

在茶水間的李巖，看著手機，直接的等著。

同樣，如他意料的那樣，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息。

「你不用找我，我有時間，安排好了，自然會找你。現在你自己有點小麻煩，先解決掉再說。」

看著這條短信息，李巖琢磨了一下，沒有回信息，也沒有再打電話了。既然『他』不想讓他找到的話，就一定會做足準備的。而想要追蹤手機信號之類，他能找到最好的幫手，無疑是老九管子軼。可是老九怎麼可能幫他追蹤老大的蹤跡呢？能把老九栽培出來，老大身邊應該也有這方面的人才吧？

都已經那麼多年了，他也沒有心急，既然老大已經跟他聯繫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有見面的機會。

只是……

李巖忽然覺得有點茫然！

對於這個幕後的老大，他最初在受訓的幾年，隨著一個又一個、一批又一批的受訓人員，因不堪訓練程度而死、因互相殘殺的考試而死，回家無望、朝不保夕，要活下去，只有拚命的訓練、搏命的殺！殺！殺！再沒有其他的希望，那時期他是非常的怨恨。

等到後來幾年，攀上殺手事業巔峰的他，看著普通人在自己手下如螻蟻一般；看著一般人當中的強者，在自己的面前也是如小雞一般待宰，感覺多少也會有變化的。而造就他的實力、身份、包括最初各方面資源，都是來源於那個老大，就像鄭逸軒說的那樣，沒有『他』的話，他們也成就不了今天的一切，也就泯然眾人矣。

一將功成萬骨枯。

無論成王一方，還是敗寇一方；無論是功成名就的榮耀，還是壯志未酬的悲壯……將軍們是不會為成就他們的萬骨士兵而復仇的。死去了的就是死去了的，活下來的就是活下來的。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踏著鮮血和屍體，殺出了活路，殺到了巔峰。而活下來，跟在煉獄裡面掙扎時期，心態終究會慢慢變化的。

到得後來，他更多的是想要擺脫老大的控制，或者完全的自由。雖然老大對他的限制其實並不多，甚至沒有要求他每年上貢多少錢、必須做多少事，只是當成一把隨時待命的刀而已。他不僅僅有自由，連組織的殺手組織『他們』都有自由。

可擁有了強大的實力和自信，踏足了殺手巔峰、殺人性命如探囊取物的人，會甘願做一把刀嗎？李巖會想要退役，想要過平凡人的日子，這個決定，他想是自己來做，而不是做出之後，還需要人的批准！

多年來，他不知道多少次的想過，如果見到了老大，會對『他』說些什麼，會是什麼反應，會想要問什麼問題、提什麼要求。

可現在，獲得對話的機會來了，李巖卻覺得有點茫然。或許……這個對他是緊箍咒一般的存在，既是他的目標，也是他的動力，一旦面對面了，沒有了那份神秘的壓力，真的就會快樂嗎？

『呵……想這些幹嗎？這不是還沒有見面嗎？就算見到了他，他也未必就能甘願的放開我。甚至會對這種挑釁非常不滿，從而導致開戰，那反而是麻煩的事情了。』！

李巖暗暗自嘲，拋開了這方面的想法，順其自然吧！

刪除了第一條信息，在刪除第二條信息的時候，他又有點皺眉。

前面的話，很好理解，後面的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你自己有點小麻煩，先解決掉再說。』！

我有什麼小麻煩？現在不知道多順利呢……李巖快速的思索了起來。他不認為這是無意義的話，即便是老三，也不會跟他開無意義的玩笑，何況是好不容易才跟他展開對話的老大？

能入得了『他』的法眼，能被『他』提醒出來，即便是所謂的『小麻煩』，對於一般人，也肯定是很重大的事情了！

難道是韓國方面？

不可能，即便那個殺手組織很強大，也不至於對『他們』組織造成多大的麻煩，而且他還沒有出手的意思，這還不至於讓老大關注。

李巖閉上眼睛，把過年一來各方面的事情思索了一遍，隨即有所悟。

是這事麼？

或許會是一點麻煩……但要解決的話，也簡單！

……

李巖回到會議室的時候，大家還在熱火朝天的各抒己見，不過他已經沒有心情聽了，就讓大家各自按照方向，展開一個更深入的調研，用數據來支撐大家的建議。

在他要結束會議的時候，喬攀表示他還有話要說。

現在公司的職員不多，基本上都是李巖過來當這個經理之前，在公司籌備階段就進來了的，是他招聘過來的，也就是學習營銷方面的曾梓熙一個，剩下就是現在加盟的喬攀了。雖然因為之前時間不長，並沒有形成小團體，也沒有人對他不滿，不用在乎什麼嫡系之類的，但喬攀無疑是真正有資歷的圈內人士，跟他比起來，其他人多少有點紙上談兵，或者比較淺顯。

因而，對於他的意見、建議，李巖自然比較重視。

「我有兩個建議，第一個是關於DVD版權。雖然以現在國內的盜版行情來說，這方面的利益無關輕重，但蚊子腿再細也是肉，能賣出去還是賣出去。」

「那是自然，因為時間、環境不方便看電影的觀眾，還是有人會買正版碟看的，只是多少而已。」李巖點點頭。

「在這裡，我要先向李總，以及各位同仁告一個罪。」喬攀站起來向大家鞠躬。

在大家面面相覷、莫名其妙的時候，他才一一說來：「其實我們電影在開機發佈會之後，就有音像製品廠商，聯繫了劇組，談購買DVD版權的問題。畢竟有這麼多明星參與，也有一定市場，除了觀眾，還有粉絲購買收藏的。但我那時候以未拍完為由，拒絕詳談。等到電影拍完，搶做後期、準備上映的時候，又有幾家找我談買版權。但也被我婉拒了……」

「為什麼？」這個問題不用李巖，江雪飲已經迫不及待的搶著問出來了。

她是管財務的，實在不理解喬攀推掉收益的行為，版權交易跟票房不一樣，觀眾花錢購買的票房總收入，扣稅和廣電總局的電影專項基金5％之後，院線電影院方面，要分成至少一半，發行方再拿百分之幾，製片方一般就是38％—43％之間，粗略計算就是能得到4成就不錯了。而版權交易，一般是買斷形式，那就不跟銷量掛鉤的，無論50萬、100萬還是更多，都是純收益了。

雖然現在票房已經大賺了，但正如喬攀自己說的，蚊子腿再細也是肉啊！

喬攀看著大家的不解神情，苦笑道：「如果那時候賣了，或許現在就沒有這個票房成績了！中小投資的影片，因為票房壓力大，往往會先盡可能的賣各種版權，盡量補貼成本，而DVD廠商，花錢了也需要搶客源，基本上都會搶著上市，電影剛上映就出正版DVD了，盜版馬上跟進，網上馬上有轉錄的清晰版DVD下載，對於一部不是倚重特技、視覺效果的愛情片來說，這是致命的打擊！除了拍拖的情侶，很多本來會上影院的人，都會選擇下載看。」

大家這才恍然，他確實是為了電影的成績。

「等到下片之後再談DVD版權，肯定要便宜很多。我那時候也是博一下，如果票房好的話，這就不重要了；如果票房差的話，那我就是為公司虧錢了。」坐下後的喬攀，現在有幸不辱命的感覺。

「可是……我們的觀察，在上個星期，市面上已經有了盜版DVD，網上也有下載的呀，也不是槍版，他們哪來的？」曾梓熙問出了心中的疑團。

喬攀笑了笑：「當年《英雄》為了防盜版，曾經出現過在影院檢查觀眾隨身物品，禁止攜帶DV之類入場。可現在時代不同了，影院拍攝的盜版，也就是所謂的『搶先版』、『槍版』，已經沒有什麼市場了。這根製片方需要賣版權有很大關係，根據正版DVD來的翻版、轉錄，都是清晰版。

大公司、大製作，同樣賣版權，但會合同寫明上市時間，禁止搶先上市，但提供給音像公司的預覽版，也會流出盜版，只是那一般會比較粗糙；現在大的盜版商，都是自己經營、承包影院了，在二線城市，主打數字影廳，成本並不大。如此一來，盜版商就能正大光明的得到數字拷貝，所以影片上映幾天內，就能製作出比較清晰的盜版上市搶錢。根本不需要以前收買影院、拷貝內部人員的冒險了。」

大家都無語，當盜版商的手已經深入到正規影院，還怎麼防盜？

喬攀歎道：「沒辦法，有利可圖就有人盜版。網絡小說更甚，盜版商花幾分錢買下VIP章節，然後發佈圖片，或者用軟件提取文字版、卻宣稱是出於熱愛和交流手打的字。他們更狠的地方在於，電影無論怎麼盜版碟還是下載，大家都知道正版在電影院。而網絡小說盜版網站，各個都宣稱他們才是首發的網站。讓很多讀者，根本就不知道正版在哪裡……」

李巖中斷了老喬的感慨：「在國民收入提升、尤其是消費觀念轉變之前，這是改變不了的現實。作為我們創作者，不因該去抱怨這些，更應該考慮的如何拍出好的作品，讓觀眾心甘情願的進入電影院，讓人即便是看了盜版、還願意去影院買票支持！你讓觀眾或者讀者享受了，別人才會給予回饋。《阿凡達》就是能讓人心甘情願去買票，網絡小說只要讓讀者喜歡，相信盜版網站再遮掩，讀者也能找到正版首發站支持作者的。」

喬攀聽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豁然開朗。「李總，你的話，讓我茅塞頓開！我之前運作失敗了幾部，我雖然檢討了自己的失誤，但還是覺得如果沒有盜版的話，不會那麼慘淡。尤其是這一部的成功，更讓我覺得，運作好了、盡量減少盜版，票房就能更好。現在我才理解到，為什麼同樣有盜版的情況，別人的票房可以更好，電影才是關鍵！」

「老喬，你覺得這次拍攝速度很快，幾個月時間比你以前準備的更短。但其實你早就在做準備了，而且這幾個月你花的心思，肯定比以前哪一部電影都多。你和周導、和劇組，和公司大家，都是用心了做這個電影，觀眾才會買賬。」

李巖覺得有點汗顏，感覺這麼說話點裝，畢竟喬攀年紀、業內閱歷都比他多。或許……這叫旁觀者清吧！

「你說的對，我就更加需要提出第二點建議了！」喬攀面色一正，沒有了因為春光成功的一絲自傲和躊躇滿志，變得更加的冷靜：「春光回報率很高，但總的利潤數額不大。我們背後是天堂集團，不會想要小打小鬧，想要賺大錢，還是得投拍大片。而大片，除了運作，更有一個重中之重——劇本！」

張藝謀導演的《英雄》開創了國內的大片時代，但每年的大片，都是票房好、口碑一般、甚至口碑很差。三大導演都上了大片，口碑都遠不如自己其他電影。尤其是陳凱歌導演的《無極》，把國產大片的口碑，拉低到了一個境界。這情況一直到《投名狀》和《集結號》、《葉問》等，才讓大片口碑較好，而後來又是大量的國產大片被批爛片，直到《讓子彈飛》，才算是真正的實現票房、口碑雙豐收。

「……國產大片的口碑，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了。而為什麼口碑差？不是畫面醜、不是特技假、不是演技差；大多數就是差在劇情、故事上。這就是劇本的問題！無論是原創還是改編，無論是名編劇還是名作家，我們缺的就是一個有誠意的精彩的故事。」

這一點，大家都有共識，李巖直接問道：「我想你也研究過很久了吧？你對劇本的建議是什麼？」

「從現在開始，我們公司三個方面出擊：第一，對外不限要求的重金徵集好劇本；第二，專人在網絡小說裡面尋找適合改編的原創小說；第三，向名編劇、作家約稿。」喬攀鄭重的說。

李巖有點驚訝：「我想無論是導演還是電影公司，都最傾向第三項吧，看你的意思，你更重視前面兩項？」

喬攀苦笑道：「就因為大家都重視著名編劇、作家，而真正能寫出好的、關鍵是適合改編電影的名家，並不多。或者說很多、但不是每一部都合適。電影時間有限，不能像電視劇一樣慢慢去鋪墊、表達。同樣的，編劇、作家也有專業知識的限制，即便多人合作，也可能出現一些不瞭解的常識錯誤。」

「那普通編劇、網絡作家，錯誤豈不是更多？」

「首先，這是不一定的。普通編劇可能多個本子才能被採用一個，這迫使他們先自己審核、修改，拿出更精品的東西。而被退稿之後，也會根據指出的問題修改。也不乏多年磨一劍的精品；這樣一來，未必比每一部都能被買走的名家出好故事的可能性更低。網絡小說不用說了，都是天天連載，天天交流，又問題馬上會被讀者指出來、然後及時修正。說老實話，現在有一些電視、電影的編劇弄出來的創意、故事，遠落後於網絡小說。

其次；人數問題。對名家約稿，我們可能找到幾個；不限條件的徵集、網絡小說篩選，我們的範圍可能是幾十個、幾百個，甚至更多。基數大了，挑出好作品的概率也更多。只是會消耗不少的人力物力。」

對於他的建議，大家都在思索。江雪飲哼了一聲：「喬老師，這不是消耗的問題，以我們現在的人手，能做得過來嗎？只怕要專門招聘一批人來看劇本、看小說了！」

喬攀不置可否：「沒錯，確實需要專門弄一個團隊來篩選、推薦，這還必須是看小說、看電影很多的人。而我覺得，這是值得的！」

「養一群人看劇本、看小說？有這花費，還不如直接買名家或者暢銷書的版權吧？」江雪飲實在有點難以接受。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李巖卻在暗暗計算，一個人年薪幾萬的話，十個人也不過幾十萬一年，而十個人一年專門做這個，可以過目多少劇本、小說？只需要發掘出來的故事，成功改編了一個，就回本了。而這樣的工作，需要的是興趣、樂趣和觀眾心理，不需要中文系的本科、碩士什麼的，還可以讓一些職員、甚至學生兼職，寓工作於興趣，未必需要太高的薪水。

「我看行！」喬攀畢竟新加盟，李巖不想他顧忌江雪飲，當即把自己的考慮說了出來，然後拍板決定、現場通過了這個建議，即日開始籌備這些工作。

……

回到辦公室，李巖拿出手機，準備撥打了一個電話，想要確定一下自己之前的猜測。

這時候，江雪飲自己推門進來了：「你是不是覺得這部電影成功了，就開始得意忘形了？這只是僥倖！剛才喬攀的建議，就是燒錢！」

李巖笑了笑，問道：「記得我們的三月之約嗎？」

「什麼？」江雪飲莫名其妙。

八百一十一

江雪飲覺得李巖是被暫時的勝利，燒昏了頭腦，開始有點自我膨脹的跡象，喬攀可以如此，他這個經理可不能如此！所以特意過來潑冷水，敲打一下他，直言他們剛剛的提議就是燒錢的買賣。

可是她沒想到李巖根本沒有和她爭辯，甚至根本沒有理會這個話題，而是笑著說起了三月之約，讓她莫名其妙，不知道什麼意思。

「讓我提醒你一下吧，當初我提議跟喬攀合作，投資他的這個電影項目，也讓大家調研分析。那次開會的時候，馮翔講述出那個合作的前景，表示只要是2000萬以下的中小投資，是可以嘗試的。那時候你開口諷刺，說拿2000萬去賭一個屢屢失敗的製片人，是閒錢太多，總部對我們這個小小的新子公司，並沒有太大期望和照顧……」

聽到李巖說起，江雪飲已經想起來了。本來她進來就是要跟李巖嗆聲的，現在見他竟然翻起舊賬來了，更是沉下了臉，沒好氣的瞪著他。

「記得！我搶了你的風頭，你立馬把我趕出會議室！哦，我錯了，不是搶你的風頭，是定位錯誤，沒資格越權說話，在你這個經理面前，要保持絕對的服從！」江雪飲譏諷的說。

「嘿嘿……別激動，姐夫不是跟你翻舊賬。當時的情況，你應該還記得，我剛來不久，也沒有豎立威信，反而是你跟他們要先熟悉一點。而你這個管錢的，也讓大家都能夠看得出來是有後台關係的。所以，你的話，往往對大家有很大的影響。那時候要保證我的決議能夠貫徹得下去，我只能公開的拿著雞毛當令箭，讓大家意識到誰是話事人。

當然，我也只能說你，你是自己人，不會跟我計較；也知道你是毫無私心的為公司著想，所以我把你叫來這裡，特意的激怒你，用激將法讓你跟我打一個賭。還記得賭的是什麼嗎？」李巖微笑著侃侃而談。

他的從容淡定，讓江雪飲一個的火也發不出來，聽完之後，逐漸受到感染、冷靜了一點，她也回想起了當日的情形。

那時候，他好像說了什麼『擔心有奸臣奪權』、『怕某人會因為我教訓了她，而在工作上拖後退』之類的話。當時在氣頭上，現在想想，還真的像是故意為之的激將法呢！

李巖看她在回想，不由得暗笑，到底是沒心沒肺的年輕女孩啊，當初覺得很委屈，過了幾個月，早就忘記了。

「那時候我說，如果你在這三個月裡，能夠做到服從我的領導，不對其他人施加不良影響，並能出色完成你的財務工作。我就請你吃飯，算是為當眾趕你出去道歉，還會當著你表姐的面，稱讚你的能力！如果做不到，你就自己申請調走，大家眼不見為淨……」

「哼！過三個月了，那你摸著良心說，我有沒有做好財務工作？有沒有服從你這個英明神武的經理的正確領導？」江雪飲沒好氣的說。

「做到了。」李巖讚許的點頭，「這幾個月你都做到了。不過今天你又有類似的苗頭，這不好，所以我剛才果斷的做出決定，就是避免你這大小姐又再犯啊！」

「我犯了嗎？有嗎？」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見這傢伙舊賬計算得清清楚楚，江雪飲當即含糊起來，不承認自己有對其他同事施加不良影響的行為，又氣呼呼的說：「喂！你不會是輸不起吧？明明是你輸了，說要要請我吃飯，現在就想要隨便找個借口抵賴？你還不好意思啊？」

李巖含笑搖頭：「我絕對沒有要抵賴的意思。只是……」

他認真了起來，「你是語蓉的表妹，這個事實，即便你並沒有高調的宣揚出來，但通過一些跡象觀察、或者打聽，大家還是很容易知道、猜到你的身份，畢竟你沒有像我一樣隱瞞得深入。其實你是有能力的，並不算是靠關係吃飯的；但有這麼一層關係，卻不得不多一層負擔。你明白嗎？」

「不明白……」江雪飲嘟噥了一句，感覺他有點囉嗦，心裡暗道，說來說去，還不是覺得我冒犯了你的領導權威？

「那我說得直白一點吧。如果你是普通應聘進來的職員，跟其他人一樣沒有特殊關係的人，即便你是財務主管，對於你的意見、看法，大家會據理力爭，而不會有什麼顧慮；同樣的，剛才我們開會，也是內部徵求意見的會議，你作為公司一員，也完全可以隨便的發表你的意見，尤其是出於財務方面的考慮，更是有值得參考、商榷的。

但大家基本上知道你的這層身份之後，感覺就不一樣了！別人會想，你是總裁的親戚，又是為了替公司省錢，你的強硬，可能代表的就是總裁的意思。要是跟你爭辯的話，豈不等於跟總裁的意願牴觸？

如此一來，堅持下去，可能會影響同事關係、可能會影響前途，最少都會覺得爭不過、是浪費口舌，所以大家面對你比較強烈的措辭，都會避讓。而這樣的結果，不會讓你自我反省，會讓你覺得是你說服了大家，你是對的；這就會讓你在以後各項議案之中，參與更多類似的建議、以同樣的態度，就會形成一個惡性循環！」李巖指了指凳子，示意她坐下。

江雪飲坐了下來，有點吃驚的看著他，「你別危言聳聽！我只是說出我自己的看法而已，關表姐什麼事了？我從來沒有想過用表姐的身份來壓別人！」

「現實就是這樣，我知道你說的是你個人的想法，但你背後的身份，就會讓大家想法更多。換一個角度，如果我的身份公開了的話，大家對我的態度，也會發生不同的變化。我說的話，將也不再只是代表我，會讓人揣摩這是不是張語蓉的意思，多了她的影響。而且，不僅僅是我們內部的人員，會包括總部其他相關部門。

比如，現在我打報告請集團公司增加注資，財務方面，一定會嚴格核算我們的業績、回報率、後續計劃等，最後批復的資金，也可能會打個折扣；但如果我和語蓉的關係公開、或半公開，總部財務部，在接到報告之後，就會考慮到語蓉的關係了。會覺得不批的話，是不給總裁面子；會覺得這是不是總裁已經默許了；駁回的話，我會不會吹枕邊風給她們穿小鞋……最後的結果，審核就會淪為例行公事，肯定會通過。遇到專營之人，甚至會給予數目、時間等方面更多的便利。」

聽到李巖以他自己為例子，江雪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嘟噥著抱怨：「怎麼會這麼呢？會不會是你想多了呀。」

關係戶無法避免兩種狀態，如李巖之前在業務部那樣，沒什麼能力、表現的關係戶，在實權部門混日子，必然會讓人背後輕視、不屑；而像江雪飲這樣後台夠硬、又在不夠強勢的部門，就會讓其他人多一分揣摩、顧慮。職場如此，官場更是，很多官太太、官二代，能夠在沒有公職狀態下發揮影響、獲取利益，便是因為大家都有如此心態。

而若是公眾人物，細節更會被放大，被更多人審視。比如華誼高管李雪，曾經在某些場合對范冰冰、周迅的評價、態度等，哪怕並無它意，但因為她同公司李冰冰的姐姐（有說李隱瞞年齡，實為其妹），這層關係，就會讓人解讀為她是要保李冰冰的一姐地位而排擠她們。黎剛以委屈無奈的姿態，曝料透露汪峰收回《春天裡》版權，禁止旭日陽剛繼續翻唱。哪怕只是他個人行為，但他身為經紀人，也代表了旭日陽剛，被視為旭日陽剛的抱怨。所以公眾人物身邊的人，更需要謹慎和避嫌。

看她想不通的模樣，李巖笑道：「算了，你到底年輕、步入社會不久，以後你就會知道了。這次的賭約，你表現很好，你贏了，要我請你吃飯嗎？我說過，你就是想要去世界上最知名的餐廳，我都認了！」

江雪飲覺得很正常的一件事，竟然被他說出一些道道來，讓她感覺職場關係太複雜了，想到以後還不知道如何跟大家相處，別人平時對她的熱情，也不知道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看在她有關係的虛偽客套。

這讓她有點喪氣，聽到李巖的話，當即拋開了那些想法，先拿了贏了的獎勵再說。

「要！為什麼不要！反正也吃不窮你，就要去世界上最知名的餐廳！」

李巖皺了皺眉頭：「你確定要吃世界上最知名的餐廳？不後悔？」

江雪飲本來只是這麼一說，並不是真的就要求很高。在她感覺裡，世界上最知名的餐廳，肯定不會在S市。比如非常知名和權威、具有超過百年歷史、對餐廳評價從三星降級到二星曾經讓大廚自殺的《米其林指南》，就是源於法國，後來在歐洲、美國推行，而亞洲是直到2007年才開始從東京納入評選。要說世界最知名，S市的餐廳肯定輪不上。

可李巖這態度，讓她忍不住說道，「哼！我看是你後悔吧？不許抵賴！至少要米其林三星級餐廳！不過，可以叫上表姐一起。」

飲食指南聖經《米其林指南》本是米其林輪胎公司在1900年巴黎世博會期間推出的給司機用的免費旅行指南。到1920年，米其林兄弟偶爾發現他們精心製作的指南被維修廠員工拿去墊桌腳用，意識到免費提供的書籍反而會被人視為沒有價值，開始取消免費提供，獨立販售發行。而著名的餐飲星級制度，是到1930年才開創。

《米其林指南》的權威性來源於推動嚴格匿名制度。不像一些上報紙、上電視的明星美食家，就算沒收錢，因為出名、一進來餐廳老闆就認出來了、自然會全力以赴奉獻最好招待。那樣明星美食家寫出來的體驗，普通人去時候，就可能相差很遠了。米其林有專業受訓、堪比美食家的匿名食探們，平時就以普通客人的身份到不同餐廳暗訪，一家都會去多次。除了獨立匿名的食探制度，它們也不接受廣告和贊助，才保持了公正性。

《米其林指南》對於同類飲食中風格特別優秀、「值得」造訪的餐廳，給予一顆星的推薦評價；比一星級特別優秀更加好、「值得繞遠路」特意前往的餐廳，給予兩顆星；而最高的三顆星餐廳，則是優秀到「值得特別安排一趟旅行」、甚至特意搭飛機去用餐的餐廳。

要得到米其林的評星很難，想要達到最高的三顆星，難上加難；而要常年保持三星的餐廳，更不是一般老闆、大廚能做到的。《米其林指南》每年都出，今年三星，明年發現不行了，可能摘掉一顆星、甚至全部摘掉、除名！曾經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大廚，因為餐廳從三星被降到兩星——雖然兩星也非常厲害了，覺得無法接受失敗、竟然自殺了。其影響力可見一斑！

當然，口味這種東西是主觀的，即便是專業的美食家食探，也有文化差異的導致的口味差別。2007年《米其林指南》推出「東京篇」、2008年推出「香港澳門篇」，開始進軍亞洲。但他們在東京評選的一家三星餐廳，日本當地人卻公認及不上另外一家老店。

不過，不管對於亞洲的評論，是不是「最」好，能入三星級的，肯定已經非常優秀。江雪飲這個要求，不說要讓他請去歐美的米其林三星級餐廳，至少也得是去香港的吧。

在江雪飲自認為條件比較划算的時候，李巖說出了讓她非常吐血的話：！

「錯了！大錯特錯！米其林三星級餐廳固然權威，但只是在有經濟條件的專業食家裡面知名，對於一般人，可能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注意你答應我的，是世界上『最知名』的餐廳，不等於『最好』或『最貴』。要論知名度，當然是麥當勞、肯德基這種全球有幾萬家店的連鎖品牌啦！」

「麥——當——勞？肯——德——基？」江雪飲刷得站了起來，要不是隔著辦公桌，就算是姐夫也要踹他兩腳了，這也忒糊弄人了吧？

「怎麼樣？全世界的話，好像是麥當勞的餐廳多一點，中國的話，貌似肯德基是麥當勞的幾倍。你選擇一個，隨便吃，不用跟我客氣！」李巖『豪爽』的笑道。

看著他奸計得逞的樣子，江雪飲恨得牙癢癢，啪的一聲，雙手重重的撐在李巖的辦公桌上，然後俯視著他，沒好氣的說：「我要把你吃了！」

八百一十二

「我要把你吃了！」

「把我吃了？這可不太好啊。」李巖聳聳肩笑道：「我又不是唐僧肉，吃了也不能美容啊。」

江雪飲給了他一個白眼，不再接應他這很不好笑的冷笑話，懶得再跟他說什麼，心裡已經把他打成『奸詐』＋『小氣鬼』，直接轉身就出去了。

她一出去，李巖馬上從剛剛輕鬆的玩笑狀態脫離，把手機上已經找到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孫輝，我，老李。最近怎麼樣？好點了吧？」

孫輝在上班前，被有意接近的劉芸芸，在確定李巖一起過去的時候，通知劉昱陽僱傭的殺手，當時想要撞死李巖的車子，沒有撞到李巖，卻把反應不及的孫輝撞斷腿了。那之後李巖以抓到肇事司機、私了賠錢的方式，幫孫輝搞定了醫藥費和一筆錢。

之後開工了，他也沒有時間天天去醫院。前幾天，孫輝已經出院了，但暫時還在休養，還沒有回來上班。

「哈哈，還能怎麼樣？躺在床上、不能泡妞，差點憋壞了。護士MM的領口不夠大、裙子不夠短，裡面還套褲子，實在不給力呀。」聽到是李巖，孫輝立即無顧忌的說開了。

「這什麼天氣啊！又不是夏天，即便在醫院裡不冷，上下班也冷，不套褲子你讓人現在就穿短裙啊？還是到了醫院就脫褲子？你個色胚！正好趁機養精蓄銳。」

「還養啊，我都養胖了。再過幾天，我就回來上班！」

已經寒暄了幾句，李巖開始側面打聽：「對了，那個劉芸芸呢？是不是天天下班之後就去照顧你呀？你別告訴我傷了一條腿，你還有能力把她推倒了。」

他也不是天天在公司，而是總部天堂大廈那麼大，也沒有留意那個劉芸芸。剛才老大的短信裡面提到的有點小麻煩，李巖估計能入得了他法眼的，應該是劉昱陽家的反撲！

劉昱陽的死亡，是無法解釋的自殺，警察也不會過多的調查。但他父親、家庭，還是有不小能量的，獨生兒子死了，也肯定會很重視。在悲傷過後，肯定會調查的。而劉昱陽的一般朋友，是沒證據把他的死跟李巖扯上關係。唯獨那個劉芸芸！

劉芸芸是劉昱陽帶薪放去天堂集團的，讓她通過接近孫輝來接近李巖，通過這樣輾轉知道李巖的行蹤，再來製造意外事故。事後在李巖的逼迫下，她承認、交待了所有知道的事，並一再表示跟她無關，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提供消息、不知道殺手的事情。又說不會跟劉昱陽聯繫、通風報信，不會再去安信投資，也不會去天堂上班了，求李巖放她一馬。

那時候李巖還沒有去搞劉昱陽，想到孫輝對她似乎動情了，心軟之下，就放過了她，讓她不用去安信上班，可以繼續在天堂上班。

出了這樣的事情，劉芸芸不知道前因，也能猜到一點後果。隨後就出現劉昱陽自殺的消息，如果她還聯繫不到跟李巖有關的話，那就不是棋子、而是傻子了。而猜到這一層，她會是什麼反應？

慌張？

恐懼？

躲避？

還是向劉家告密？

因為這是一個小角色，加上孫輝似乎真的喜歡她了，李巖心軟沒有滅口。仔細想想，她是劉昱陽安信公司的員工，那本來沒有幾個人，去天堂也沒有多久，還繼續發薪水，劉家要知道她的存在，很容易的，要把她找出來也不難。她的情況值得懷疑，即便她不想說，劉家也會逼迫她。

對於李巖，她是恐懼的；劉家一樣可以讓她恐懼，在兩邊都得罪不起的時候，也就不會有顧忌了。

只是對於這麼一個小角色，李巖一直沒有在意，這些天沒有留意她有沒有出現在公司，去醫院看望孫輝的時候，也和其他同事一起，並沒有說起來劉芸芸，所以也不知道她的情況。

孫輝當然不知道那麼多，聽到李巖的話，只是以為平常的玩笑打趣，當即大笑道：「小看我了不是？我雖然傷了一條腿，可關鍵的第三條腿還勇猛著，我不便起來推，可以躺著讓人推嘛！女上位多省力？再說，還可以……嘿嘿，你懂的。」

越說越A了……李巖無語，只能帶著驚訝的口氣問道：「不會吧？這段期間，你被她給推了？」

「哈哈，那是，咱什麼級別的帥哥？要是平時，我還不吃窩邊草，現在沒有反抗的餘地，就讓她得逞了！厲害吧？」孫輝誇張的笑道。

「……」以李巖對他的瞭解，知道他會吹牛，但也不會過分。聽著這話，覺得似乎有點問題。略一思索，便發現那是不可能的。除了這幾天他出院回家之外，之前都是在住院，劉芸芸跟他的關係還沒有確定呢，就算突飛猛進，也不可能在醫院裡就把他給推倒了。

「劉芸芸她……沒有再去看你？」

「……」

李巖沒有開玩笑，正經的詢問，讓剛才神情興奮、語氣誇張的孫輝沉默了下來。

半晌之後，孫輝才歎了一口氣：「你猜對了……我剛剛就是在瞎扯，或者說在YY。她……那之後就沒有再來醫院過，開始還有打電話問候，後來就聯繫不到人了。公司上班之後，我試著打電話去公司找她，也也沒有音訊，同事說她今年開工之後，沒有再來上班了，手機也一直是關機狀態。之前幾次……你來看我的時候，沒有特別問起她，我也沒有提起。剛剛是開玩笑，反正她也不會回來了，不會知道的。」

李巖暗歎了一聲，他這狀況不對啊。「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了她吧？以你的性格，應該不至於太投入啊。」

「……」

孫輝有點失落的說：「我原來也是這麼覺得的。有時候我是玩玩，有時候別人是玩玩，更多時候，大家都是玩玩。包括很多人利用我的人脈什麼的，我也是能坦然接受的。只是對於她……她讓我感覺不一樣，過年期間，我跟她電話傾訴過很多平時跟你這樣的哥們都說不出口的心裡話。

這也是……她在離開之後，我發現的。最初就像你開玩笑說的那樣，雖然這次撞傷了，但若能讓她天天來陪我，我也不覺得倒霉、算是有失有得。可她再沒有來過……呵呵，每次見到大家，我都是笑哈哈的，其實我只是不想你們惦記，其實我很無聊、很鬱悶！」

李巖有點無奈，他最初放過劉芸芸，多少有孫輝的因素。如果真的把他喜歡的人殺了，看到他也會不自然。可她到底還是離開了，無論是他、還是劉家的壓力，都是她承受不了的。她只是一個為了多一點收入、聽從老闆安排的小職員而已。

現在對於失落的孫輝，他也不好怎麼安慰，實情是不能說出來的，幫他把劉芸芸找出來，也不合適。她已經捲入了他和劉家之間，肯定無法善了。

「那就快點康復吧，爭取盡早回來上班。不過為了長遠、為了以後不成為跛子，別硬挺。在家裡也可以解決無聊，你可以鍛煉一下上網泡MM的能力嘛！」

「哈，說得也是啊。網上還有無數的MM在等著我呢！」

又開解了孫輝幾句之後掛了電話，李巖思索了起來。

劉芸芸消失了，未必就是被劉家的人弄走了，也有可能是聽到劉昱陽死了的消息，自己害怕先躲藏起來了。現在他需要確定一下，如果真的是她自己怕事藏起來了，至少她堅持了承諾，放過她也沒有做錯。如果她已經被劉家抓去了，那就要準備應付劉家的報復了。

除了劉芸芸，李巖還想到了那次在酒店遇到的、和劉昱陽一起的幾個人。那是劉昱陽的朋友，但不知道是什麼程度的朋友，有沒有把他的詳細情況告訴他們。如果他們都知道了，估計劉昱陽父親也知道了。只是劉昱陽知道的，也以為他是張語蓉的男朋友。光憑著這一點，也不能說明什麼。

動起來！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或者是月瑤、『他們』都有自保反擊能力的人，李巖根本不會在乎劉家的可能報復。但現在不一樣，挖出他跟語蓉有關的話，失去了獨子的劉家，很可能不惜一切代價的報復！

李巖撥打了人力資源部的電話，找熟人查了一下劉芸芸的檔案。人力資源方面他是跟孫輝最熟，但其他人也都認識的。如果只是業務部閒人的話，或許別人還會推辭一下，現在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子公司的經理了，很容易就拿到了劉芸芸的資料。

人去樓空。

當李巖來到劉芸芸住處的時候，不用開門進去，用一張紙巾就能試出這門、這鎖，至少超過十天沒有動過了！

根據時間推算，應該劉芸芸就是在知道劉昱陽的事情之後，不去上班、也搬家了。

他覺得跟烏鴉那倆殺手被謝軒戟趕走一樣，劉芸芸只覺危險搬家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從劉昱陽被自殺到現在，已經幾周了，若是她落在劉家手裡，利用價值早已經搾出來了，喪子之痛的劉昱陽父親，會毫無所動的忍著嗎？

那還要不要先出手處理劉昱陽父親呢？

李巖有點遲疑。他是殺人不眨眼，但那是因為生意，是工作。並沒有嗜血濫殺、或者睚眥必殺。會殺了劉昱陽，是因為對方先要置他於死地。但他從沒有想過要對劉家趕盡殺絕、滅門，只是現在……

老大不會無的放矢的，能讓『他』提醒，肯定是動靜了。

劉家不是政治人物、不是黑道人物，但卻有不菲的家業！像這樣的億萬富翁，只需要砸幾千萬出來，就可以讓很多混混搶著賣命了。若是等到別人佈局完成，對張家、天堂集團開始動手了，那就遲了。要是傷了他關心的人，即便把敵人都殺了，也是彌補不了。

……

離開劉芸芸的住所，李巖看了一下時間，決定今晚再去一趟劉家。

對於劉家，他還是印象深刻的。上次去殺劉昱陽，他就是不聲不響的摸入進入，直接到劉昱陽臥室的。現在劉昱陽出事了，即便是證明自殺，若劉父有所懷疑的話，還是會加多保護吧！

不過這對李巖來說，也不過稍微加了一點難度而已，根本限制不了他。

李巖沒有再回公司，慢慢開車往劉家所在的方向。這一次，他準備自己動手解決。『他們』的人，有相當一部分，都已經讓月瑤調往韓國去了。

包括留在這裡的後勤人員升級的謝軒戟，李巖也滿足了他到前線執行任務的願望，讓月瑤把他也安排到韓國去鍛煉、學習了。

真的要找幫手的話，退役傭兵段海波也是不錯的動手人員，不過區區一個劉家，在李巖的眼裡，什麼都不是，他自己出手的話，什麼的解決了。

到劉家附近的時候，李巖找了一個停車場，然後先找一個咖啡廳，要了一點東西吃，點了一杯咖啡，解決晚餐、等候天黑。

他編了一個短信息，發給語蓉和月瑤，表示自己有事，今晚不回家吃飯了，讓她們不用等他。

張語蓉這會兒應該也是在忙碌之中，匆匆回了一個「知道了」，而月瑤為了盡量少在他手機裡留下證據，一般是不給他回短信息的。而這樣的事情，一般也不需要回復。

不過這一次，她卻是回電話過來了！

李巖稍微有點奇怪，正好這會兒也沒事可幹，馬上接通了。「有什麼事情嗎？」

「嗯，我正要找你。」月瑤壓低了聲音，輕聲問道：「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方便。」

「是這樣的，韓國那筆生意，『他們』已經差不多接觸到了，也準備好了，過幾天就會開始了……」

「嗯。」不是在一起，手機通話也不保險，所以他們對話之間，並不會出現殺人之類的敏感詞，自己知道意思就好了。

「我發現有點不對……」

「什麼方面？」

「我們往那邊做生意，現在有人往我們這邊做生意。好像最近S市有大生意，有一些人過來了。」

S市有發佈大生意？

引得一些專業殺手過來？

這個時間點，尤其是在老大的提醒之後，李巖不將這個消息跟劉家聯繫起來才怪呢！

八百一十三

月瑤繼續說道：「因為在忙著，我也沒有留意到，具體的情況，我還在打聽，就是這事，跟你說一下。」

「嗯，明白了，我會留意的。」

從月瑤的話裡面，李巖能夠知道，她是因為在關心韓國那邊的情況，尤其是幾周以來，已經把組織一部分人安排到韓國去了，所以沒有經常關注著平台方面的任務更新。而S市這個任務，應該不是一直公開競爭的類似，是有殺手、組織承接了，就不再顯示，直到任務失敗，才會重新出現。

能讓一些專業殺手過來，或許是一個A級、甚至S級組織接下的任務，也可能不止一個任務。而月瑤已經錯過了，就只能通過各種私下渠道打聽。因為涉及保密的問題，未必能夠及時的打聽到具體的情況，所以她還是第一時間通知李巖。

她這個做法，並不是把中國區看成『他們』的地盤，雖然這是『他們』的主要活動區域之一，但並不是唯一的壟斷，也有其他的一些殺手、組織活躍。像劉昱陽找的烏鴉那種水平的低端殺手，是到處都有的，甚至包括打人、勒索、恐嚇等業務。月瑤會特別在意，以至於知道之後馬上通知李巖，是因為現在他們兩個都在S市！

月瑤只是出於職業敏感，她和李巖兩個都在S市，現在又是『他們』大舉殺往韓國的時候，萬一這佈局被人識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必須要保持危機意識！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沉吟起來：這跟劉家有沒有關係？

劉家幾周沒有動靜，是因為自己的力量不夠，不想重蹈劉昱陽的覆轍，所以花重金雇高級殺手來報復？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更深入的分析，他越覺得疏忽了。那兩個低級殺手是無關緊要，無論是殺還是放，都影響不大。但他們是如何跟劉昱陽聯繫上的？

像劉昱陽這樣的精英才俊，平時應該是很超然的人物，即便一般人得罪了他，也不屑理會。就算是對李巖，相信也是因為知道張語蓉跟他回家過年了的消息，感覺到追趕不及了，才會出此下策。換句話說，那兩個殺手，即不是他養著的，也不會是他經常光顧的。會找上他們，定然是通過熟人介紹的。

而這樣的殺人的事情，不到一定程度，是不會隨便說出去的。能幫他介紹的，也肯定是一個級別、一個圈子的可靠好友。那樣的好友，即便沒有打聽過他跟李巖的恩怨，沒有打聽過要殺的是誰，但至少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之後劉昱陽意外自殺，劉家要調查的話，這不便跟警察說的消息，相信還是會告訴劉昱陽父親的。

而綜合其他一切，要查到李巖就不難了。

……

想到這一層，李巖苦笑了一聲。看來近三年的都市生活，讓他的警覺性、警惕性各方面都減弱了不小。這次若不是老大的提示，肯定會被動不少。

他忽然有點懷疑起退役的想法來了。

殺手世界是一個危險的江湖，普通世界不同樣是一個更大的江湖？

退役，真的可以退得乾乾淨淨嗎？

或許只能向之前一樣，幹著最普通的工作，不時的更換一下工作環境、生活城市，真正的做一個普通人，才能比較大限度的劃清界限、過平靜生活。

可他做得到嗎？那積攢了數十億的財產，就注定不能再做一個平凡人。難道捨得放棄這些用性命換來的財產嗎？捨得捐掉嗎？不放棄又要向普通人一樣的拚死累活辛苦，豈不是背著金山去要飯？甚至在洗白的過程中，還可能遭遇政府方面的懷疑、盯梢！

現在的段海波，就是最好的例子。剛開始他要做普通人，還有一些未了的恩怨，因為老八俞墨城的開口，讓李巖幫他搞定了一些敵人。現在他能做一個普通人了，可即便他樂意，也要考慮老婆、家人的感受。自己積攢了不少的錢，卻不能正大光明的拿出來用，只能看著父母、老婆辛苦工作，為租房等憂愁，那滋味也不好受。

段海波還可以找李巖幫忙，以帶他參與內幕投資獲利的形式，逐漸的公開出來。可數額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李巖自己呢？再說，他的妻子張語蓉也不是普通家庭，一旦涉及重大利益糾紛，不可避免會遇到各種難題。

就像劉昱陽，如果他們生活沒有交集，不會有問題；如果沒有重大利益的關係，也不會有問題。可巨大的財產，就容易招來生死！

不做殺手了，遇到這樣的事情，怎麼辦？還不是一樣要出手？

咖啡上來了，李巖抿了一口，不再去想那些遠的事情，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吧！

原本就想著要先下手，現在聽到這個消息，他更加不能猶豫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只是他自己的話，就算是S級的殺手，他也絲毫不懼。可涉及到張語蓉的話，就不一樣了！

語蓉這個年輕的美女總裁，生活方面一向很低調，對於媒體採訪、各種宴會都是能免則免，盡可能的少參與。平時在公司出門，有特助柯芸芸和司機小言兩個女孩相陪。下班的時候，就開私人的車離開。又因為和李巖同居，不方便讓其他同事看到，基本上不帶人回家，也避免和人同行。

這樣的生活習慣，讓她較少遭遇各種騷擾，也不至於帶著保鏢。

這在日常狀態，低調固然是好的。但若有人蓄意謀害的時候，就比高調的人更加危險了！別說A級殺手，S級殺手，就是烏鴉這樣的低級殺手，要綁架、傷害也不是太難。

而他現在的牽絆，還不僅僅是張語蓉一個！除了月瑤和李潔有自保能力外，其他人都容易受到傷害。

為了保護所愛的人，李巖不介意殘忍一點，有必要的話，讓劉家滅門，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

夜幕降臨的時候，李巖已經等不及了。關了手機，離開咖啡館，徒步來到了劉家。

再一次來到這裡，他已經是輕車熟駕了。考慮到劉家可能加大安保，李巖還是小心謹慎的潛入。

劉家還在吃完飯，他也不便公開的暴露，只能守株待兔的等了起來。

李巖不是來救劉芸芸的，無論她有沒有被劉家抓起來，是不是關押在劉家，他都沒有興趣去找。對於這件事，他也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就滅了劉家滿門。而無論是僱傭殺手，還是自己密謀找人報復，相信都不會在家裡留下痕跡，他也懶得去搜尋，只等著劉昱陽的父親，從他身上入手，運用『心魔』的能力，問出所有的情況。

守株待兔可真的不是好玩的！

李巖本以為他們還沒有走出喪子之痛，應該吃飯也沒有什麼胃口，會早一點上來。明知道竟然等了許久，直到晚上快九點的時候才上來。

他計算得沒有錯，劉昱陽父親並沒有那麼快睡覺，上來之後來到了書房。

這會是用來看書休息，也是會用來處理工作事務的地方。上一次，劉昱陽就是倒在這裡。今晚上，輪到他父親了！

劉昱陽的父親劉琛來到書房之後，直接在一張辦公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從桌上拿起一樣東西，默默的觀看。

李巖人已經在書房裡面了！

有錢人家的書房，跟知識分子的書房是不一樣。知識分子的書房，基本上就是真的以書架上的書為主，寫寫劃劃的地方，普及電腦之後，也就多一台電腦。一般人的書房，可能基本上就是一台電腦，加上堆放一些看完了的報紙、雜誌了。

有錢人家多少會附庸風雅一點，少不了豪華的書架、書櫃，裡面會有精裝大部頭的名著、專業著作、外文原版書籍等。有的是真的要常看、參考的書籍，有的可能就是用來裝點門面的。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跟一般人的書房，還有很多裝潢、設計上的差別！

在房價高企的年代，一般人住的房子都買不起，能專有一間書房，不說奢侈、至少是環境不錯。但即便有，一般也是用比較小間的房子，過得去就可以了，少有會花大價錢去設計裝潢。而劉家這書房，就非常的寬大，而且有一個大的窗戶，面向外面院子，白天打開，可以享受更開闊的視野和陽光。而有窗戶，當然少不了窗簾。

李巖就在窗簾背後，這得益於他們家的豪華。要是一般人的小書房，還真沒地方藏身。現在他在薄、厚兩層落地紗窗後面，不走近過來細看，一點也看不出藏了人。

這書房應該是他們父子公用的，因為劉昱陽也不是常年在家。而劉琛現在過去坐下的辦公桌，就是劉昱陽用的，那上面還有上次用過的電腦。此刻劉琛坐在兒子的桌子前，當然不是要用他的電腦，而是拿著相框，對著兒子的相片發呆。

此情此景，讓李巖微微有點唏噓。他沒有兒子，體會不到做父親的感受，但他是有父親的，他曾經離開父親很久，相信十多年前剛剛失蹤的時候，父母應該也就是這副失魂落魄模樣吧？

唏噓歸唏噓，問題還是要搞清楚。真要是敵人，這會兒絕對不能手軟！劉琛現在的心理狀態，對於李巖運用『心魔』，入侵控制他的心神，是非常有利的時候。

已經守株待兔許久的李巖，沒有興趣繼續等下去了，但就在他要運用『心魔』之際，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陡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又是在別人家封閉的房間裡，本來就顯得格外的刺耳。也讓正開始運用心魔的李巖，一陣的不適。所幸這不是他自己修煉出來的功法之類，還不至於讓他走火入魔什麼的。

但這樣的打擾，也讓剛剛集中精力的他，心裡一陣煩亂，他停止了下來，靜靜的深呼吸，默默讓自己平靜下來，只能過一會兒才開始了。

……

這會兒，劉琛也慢吞吞的把電話接了起來，他還是一隻手拿著相框。

「嗯……」

「嗯……」

「好。」

李巖可以聽到他說話，但隔著距離，又是效果很好的台式電話，無法聽到裡面的人說什麼。而劉琛就是說了『嗯、嗯、好』這幾個字，也無法從他的話裡面，推斷出那是一個什麼電話。

在他接完電話之後，李巖已經平靜下來，繼續讓自己調勻呼吸、默默集中精神，醞釀再次運用「心魔」能力。

這時候，卻聽到劉琛開始自言自語起來——確切的說，應該是他在對著相片上的劉昱陽說話。

「昱陽，我就你這一根獨苗，你也一向很出息。爸不相信你會自殺！你等著吧，張語蓉那個賤人，是你的，即便你走了，她也該是、必須是你的！爸會已經佈置妥當了，今晚上就會讓她去陪你……」

聽到這話，李巖不由得一驚，情緒又紊亂起來。他不再來煩躁，而是震怒！劉昱陽的父親，竟然是想要殺了語蓉來祭奠他兒子、讓語蓉給劉昱陽陪葬！

他心底有一股要殺人的衝動……

不過李巖的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硬生生的壓住了殺氣，努力讓自己冷靜！

因為從劉琛這話，他已經得到一個訊息，他是安排人準備今晚上殺語蓉。那現在發怒、殺了他，都不是最重要。最關鍵的，是要弄清楚他到底是怎樣安排的，安排了什麼人，在什麼地方、幾點鐘殺語蓉！瞭解到這些信息之後，才能想辦法營救。

耐心的等待，等著他自己說出來，會是最有效率的方法。所以這會兒，李巖還是得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繼續保持著竊聽。

「是你老爸沒用，到現在才安排好一切，本來至少要在頭七送她來見你的。當然，你放心，不僅僅是那賤人會送來陪你，那出賣你的賤人，那兩個混蛋，我都會送他們來見你！」

李巖心中一凜，看樣子，劉昱陽父親早就打算以這樣的方式來給兒子報仇！只不過是開始沒有查清楚、或者實力安排不足，所以沒有動手而已。要真的是前兩周動手了，還真的危險！除了語蓉之外，他猜想說的出賣劉昱陽的賤人是指劉芸芸，那兩個混蛋，則應該是烏鴉他們兩個殺手了。

這些人都要如此對付，那我呢？豈不是把我凌遲了？李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姓李的那個人渣，你就更加放心。爸不會讓他死得那麼快的！先殺了那賤人，絕了他的軟飯夢，再找人割了他的爛屌、割了他的蛋打碎給你看！還會讓最好的醫生吊住他的命，要把他身邊的父母、朋友、親人，一個個在他面前殺了！我要讓他知道謀害我兒子的代價！」

劉琛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沒有大吼下來，但已經非常的用力，脖子上都青筋鼓起。

聽到他惡毒的決定，李巖反而並沒有太驚訝了，剛才要殺語蓉陪葬，已經讓他吃驚了，也讓他決定了如何處理劉家。這會兒，要把他太監、要把他的親朋好友全部當面殺死，只是讓他更加堅定決心！

劉琛喘了幾口粗氣，剛剛說到怎樣對付李巖，讓他的情緒非常的激動，但或許是惡毒的話說出口之後，讓他得到了片刻的YY，所以喘氣之後，他的情緒有冷靜了許多。

「哼……把他們都殺了，又怎麼樣？我也不能讓你活過來，我也不能再生一個兒子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劉琛的神情有點淒然。

他是非常重視兒子的，也是三四十歲才得到一個兒子，之後也沒有生到第二個子女，現在更是早已經沒有那個功能了。沒有人傳宗接代，有諾大家業又有何用？所以，在劉昱陽死後，他就不再理會公司的事務，基本上就在做三件事——悲痛、後事、調查與報復！

他的報復，也有遷怒之嫌。李巖做的滴水不漏，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可以說明是李巖殺了劉昱陽，無法從表面上推翻劉昱陽的自殺現場。但從調查到的各項疑點，已經讓他把一切矛頭都指向了李巖，即便沒有證據，也把李巖視為殺子仇人。

他淒哀的神情，只是維持了一會兒，隨即又陰惻惻的說：「還有張天翼老狗！如果這老狗早把女兒嫁給你，你也不會因為那賤人而落到今天地步了！休養生息、頤養天年？我讓你一家都給我兒子陪葬！」

李巖怒都沒有力氣怒了，這老傢伙已經完全的極端化了。他兒子死了，讓他覺得一切都沒有希望、沒有價值了，所以就想要讓大家一起完蛋！即便大家一起完蛋了，他還是不會覺得解恨，還是不會滿意，還不會反省他的兒子有沒有做錯的地方！

作為一個手上沾染無數鮮血的殺手，李巖自問對劉昱陽，並沒有心狠手辣。對於他最初的收買、警告，也只是反擊警告了一下，就算他叫了兩個散打運動員來打人，李巖也只是自己解決了，沒有找他報復什麼；再一次的挑釁，也是老十王家奇不忿出手小小教訓了他們一下。

因為他是見慣生死的人，並沒有隨便奪人性命。反而覺得劉昱陽的行為，簡直向不屑於理會。可劉昱陽沒有停手，反而雇兇殺人了！要殺他、已經傷了他的朋友！

到了這個份上，他要是再不出手，那才有夠鴕鳥的了。現在，劉琛無疑不會反省，他沒有因為失去希望而看破紅塵，反而是報復一切。

且不說他已經佈局動手了，就憑他剛剛那幾句話，有那個想法，李巖已經不能容他於世了！

……

想來，劉琛也不會對著相片說出他的所有計劃。李巖覺得再聽下去也沒有意思了，來這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大半，該是用心魔控制住他，瞭解到他的所有安排再說。

但聽著劉琛剛剛的話，讓他的心裡也難以平復，那一股怒火是難以遏制的！就像劉琛不想讓他死，要把他閹了、然後吊著命看親人、朋友一個個實在面前的慘狀，他也不想讓劉琛向他兒子一樣死得那麼毫無痛苦，也想要讓他常受到精神上的痛苦才解恨！

這個念頭，就像惡魔的蠱惑一般，讓李巖難以平靜，不如此當面的宣洩一番，他非常難受。

於是乎……他走出了紗窗之後，在劉琛不可思議間，迅速來到了他的面前。

「你……你是……陽仔！」

李巖差點氣暈！這劉琛見到他，先是吃驚，隨即竟然把他錯認成劉昱陽了！

這倒不是劉琛要佔他便宜、或者激怒他、裝糊塗。而是他家保護嚴密，他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夠進來。即便兒子的死，他也懷疑是不是利用巫術之類做到的，或者是兒子在回家前，就被下藥、催眠了，才會在家裡自殺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有人來到他家殺了他的兒子。

一直盯著一個字看，隨便什麼字、無論多熟悉，都會有恍惚的陌生感，覺得這是什麼字、這個字怎麼這麼寫，怎麼一點都不像；一直盯著一個人的相片看，哪怕再熟悉，也會有恍惚的覺得陌生、不像。這是普通人都能感覺到的，因為視覺影像的過度，導致和記憶影像的衝擊。

剛才劉琛就一直盯著劉昱陽的相片看，現在也還看著，看得久了難免恍惚，加上他又是憤怒、又是激動的情緒異常，陡然看到一個年齡相仿的男子出現在書房裡，第一錯覺就是覺得這怎麼那麼像兒子？難道是兒子感應到我剛才說的話，還魂、托夢相見嗎？

「劉昱陽嗎？他不是早已經被我殺了嗎？你不知道嗎？」李巖冷笑道。

「你……你……」劉琛晃了晃頭，又看了一下相片，發現這人雖然有點熟悉，但不是兒子，加上李巖的話，他立即反應過來了，這一份熟悉感，不是因為像兒子，而是因為這些天都在念叨著這個人，正是大仇人李巖！

「我殺了你兒子，很過分是吧？你怎麼不想想是你兒子先要殺我呢？」李巖一腳將他踹落地上，踏在了他的胸口，狠狠的說：「恰好是我！換作另外一個人，早已經被你兒子僱人殺死了！別人的兒子就不是人？是不是人家也要把你兒子閹了，當你他的面宰了你們？」

八百一十四

「我殺了你兒子，很過分是吧？你怎麼不想想是你兒子先要殺我呢？」李巖一腳將他踹落地上，踏在了他的胸口，狠狠的說：「恰好是我！換作另外一個人，早已經被你兒子僱人殺死了！別人的兒子就不是人？是不是人家也要把你兒子閹了，當他的面宰了你們？」

李巖的話，不過是他的怒氣發作，但很明顯，是不會讓劉琛反省的。

世界上大多數的人，總是容易嚴以對人、寬以對己，其中還不乏為自己尋找借口的。同樣的事情，是別人做來，總會讓自己義憤填膺，是自己做的，則會覺得是逼不得已。

劉琛會覺得，他的報復、反撲，是因為李巖殺了他的兒子，他唯一的兒子！至於他兒子做了什麼事情，他是不管的，是兩回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李巖也只是普通人，同樣也有類似的心理。他和劉家的恩怨，也是互有因果的。因為劉昱陽要殺他，所以他殺了劉昱陽；而又因為導致劉琛要對他、包括他所有親朋好友全面的報復；而劉琛的報復，又讓他必然的要除之！

這就是所謂的冤冤相報何時了！

「是你……哈哈！是你！李巖！」劉琛已經完全的醒悟過來，對於李巖，露出了怨毒之色，但並沒有驚慌失措、或者怒不可遏，反而是露出了陰沉的快意的笑容。「果然是你殺了昱陽，那我的報復，也值得了！」

「值不值得，要看結果。或許你現在覺得知道，誰知道是不是陪得更多呢？」李巖看著地上的劉琛，只要他用力，一腳就可以踩死他，但這樣的讓他死亡，未免太便宜了！

劉琛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的詭譎，「你都聽到我的話了？你現在一定是充滿了怒火吧！你是不是很想要殺了我？來吧！沒關係，反正我兒子已經死了，我也沒有什麼盼頭了，你殺了我吧。放心，我不會期望著有人來救我，我已經看淡了生死。」

看到李巖皺起了眉頭，他繼續說道：「是不是想要用我家老太婆來威脅我？也沒有關係，昱陽死了，她比我更加的難過。你殺了她，反而遂了我的心願，這是我做不到的事情！」

李巖的皺眉，是在思索他這個態度，而不是想著用他老婆來威脅，對於劉琛，乃至他全家，要殺的話，也不是什麼下不了手的事。他奇怪的是，劉琛為什麼會是這個神態，他不是應該很他的嗎？見他來了，應該是非常憤怒才對？

「怎麼？不敢嗎？對我下不了手？」劉琛不屑的冷笑，「我剛才的話，可不是什麼氣話，實話告訴你吧！這段時間，我在調查昱陽的死因，同樣也在安排後事，我已經把該放出去、該安排好的，都已經辦妥了。我擁有的大部分股權，都已經轉售換成現金，我要這麼多錢幹什麼？你應該明白我的作用吧？」

自然是用來報復！

知道兒子曾經請過殺手之後，劉琛遺憾的不是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是兒子竟然只是請這麼不靠譜的低級殺手！既然作了，就應該話花大價錢，請最好的殺手！——事實上，並不是那兩個殺手太無能了，而是因為目標是李巖，換作一般普通人，還不早已經被滅了。

李巖瞳孔微微收縮，劉昱陽的買兇殺人，對他這個頂級的專業殺手來說，那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但劉琛現在的破釜沉舟，可就不一樣了！

隨便花幾百億來找殺手，那是沒譜的誇張。只是億元，已經足以讓S級的殺手蠢蠢欲動了，就如果之前洩密的支持者籌集一億美金的懸紅一樣，那還不是一個人能得到一億美金，就已經能讓最頂級的殺手，不惜冒著被美國CIA全球追殺、指使國際刑警等組織的合作通緝等風險，去幹美國特工們。

劉琛具體有多少錢，李巖不是很清楚。但他能和張天翼平輩論交，以及從住所、從劉昱陽以前的話等方面來看，應該是同等級的富商。就算因為種種原因，他短時間能動用到的資金有限，但向現在這樣孤注一擲，相信也是10億級的付出。那絕對可以讓所有的殺手瘋狂起來！甚至是包括對天堂集團的惡意狙擊等。

……

看著笑得很爽、絲毫不怕死的劉琛，李巖忽然明白了過來！

劉琛不怕死，是不難理解的。因為他明顯是一個非常重視男丁傳宗接代的人，就在他沒能生下更多子女、在期盼抱孫子的年紀，突然兒子死了，打擊之下，人已經不可理喻了。

但他的不怕死，應該還有一個前提的，那就是他的復仇之心！

從他剛才對劉昱陽（相片）的惡毒決定來看，他付出一切也要做的，就是為他兒子復仇，讓一切可能得罪了他兒子的人，都一起去陪葬！在這個目標沒有達到之前，他怎麼可能安心的去死呢？

李巖嗤笑了一聲：「怎麼？想要我殺了你？目的是什麼？不著急，我來猜一下！」

想明白之後，他反而冷靜了不少，已經沒有之前剛剛那麼大怒氣。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求死，是想要爭取時間吧？以現在的情況，我聽到了你的惡毒計劃，肯定要把你殺了，肯定也要把你老婆殺了。而在殺你之前，我還應該要折磨你、嚴刑拷打，逼問出還有什麼人知道你的計劃、誰在為你的計劃執行……這就需要很多的時間，即便最後得到我要得到的信息，再殺了你們之後，要完成善後的工作、再逃離這裡，也已經被耽誤了很多的時間，對吧？」

劉琛避開了李巖的目光，冷冷的說：「你以為，你身邊的人，還能逃得過死亡嗎？無論你殺不殺我，你們都將要馬上給我兒子陪葬！」

「嘖嘖……讓我繼續說下去吧，你一再是想要激怒我，讓我忍不住殺了你洩憤。那樣的話，你反而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報復，那些已經安排下去的事情，會繼續有條不紊的進行。比如……你已經花重金僱傭頂級的殺手來S市，那些已經運行，停不下來了，對吧？」

劉琛這次忍不住看了李巖一下，他剛才已經接到了一個電話，知道很多事情已經安排好了，今晚上就會是一個了斷一切的時間。他相信自己可以承受住任何的嚴刑拷打，不會把所有安排說出來；但他還是不清楚李巖的具體能力，從可以不聲不響、不露痕跡殺死劉昱陽、並再次進入書房來看，他相信李巖絕對不簡單！

所以，他的求死，是在知道報仇已經進行了一半、即將完成的情況下，想要最後的拖住李巖。引得李巖殺他、折磨他，只要多拖延一個小時，他的報復就會完成得更多一份。

雖然他的死，會讓他看不到李巖死、受折磨，但只要把張語蓉殺了，還有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足以對李巖造成巨大的衝擊，哪怕最後的安排沒有成功、沒有如願的閹割、折磨死李巖，也能讓李巖常受到失去最愛的人的滋味！那樣的活著，會比死亡更難受！

可是……

現在的李巖，已經發現了他的企圖，為什麼還淡定自若呢？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既然已經知道你今晚上就已經動手了、有專業的殺手要殺張語蓉，為什麼我還一點都不著急？」

劉琛沒有說話，但他真的很想知道。

李巖卻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你就繼續納悶著吧！」

「……」劉琛一陣氣悶，如果李巖不說那麼一堆引導的話，他還不會期待這個，只需要如他自己的計劃拖延時間就可以了，現在被提起，卻又得不到答案，而李巖更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他在氣悶之外，更是有點焦慮。

『他怎麼知道殺手的事情？』！

『為什麼一點也不擔心？』！

『難道他在過來之前，就已經做出了反擊的安排？沒理由啊！』！

「你想要把我拖延在這裡，等我回去之後，就得到語蓉的死訊，那樣哪怕你死了，也會含笑九泉，是吧？你甚至覺得，我先殺了你，再得到噩耗，那樣反而無法再殺你洩憤，會更加難受，比你親眼看著我受折磨，還要快意對吧？」

「哼！」劉琛被說中心裡的話，加上看到李巖的有恃無恐，更加的心焦，「你真的不怕？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不需要你嚴刑拷打，免費告訴你一些有用的信息吧！我確實已經花了重金僱傭殺手，而且僱傭了不止一群殺手，他們的任務性質也不同的。其中有一批，嗯，就像當初殺你的那些一樣，應該就是最低級的殺手吧！不過他們的人多，至少有十幾個。哦！不用擔心，這十幾個人，是不會殺了那個賤人張語蓉的，我只是讓他們替我兒子完成一個心願！」

「？」李巖皺起了眉頭。

「嘿嘿嘿……我兒子是為了得到那個賤人、為了得到張家而死的，既然他已經不可能實現了。我就讓其他人代替他滿足願望，他得不到的，全部毀掉！我會讓十幾人輪了張語蓉、會把張天翼的天堂集團全部整垮！你還能冷靜嗎？」

八百一十五

劉昱陽和李巖以前根本是不容易的，他們的交集就是張語蓉。而其中的矛盾關鍵，就是因為劉昱陽把張語蓉這個人、和張家的產業都看作是他應該得到！而事實上張語蓉當時已經是李巖的老婆，誰能認可別人把自己老婆、老婆家的所有一切，都視為囊中物？

劉昱陽的目標，是擁有張語蓉，進一步擁有張家在天堂集團的一切，再加上劉琛的一切，這會讓他攀升到一個超越父輩的高峰！經營得好的話，成為前幾的富豪，甚至偶爾坐一次首富，都未必沒有可能！

而如今，劉昱陽已經灰灰了，他最大的兩個心願，自然也是永遠沒有機會實現了。可他父親劉琛，卻走起了極端的路線，妄圖拚個你死我活來完成兒子的遺願！

『我兒子是為了得到那個賤人、為了得到張家而死的，既然他已經不可能實現了。我就讓其他人代替他滿足願望，他得不到的，全部毀掉！我會讓十幾人輪了張語蓉、會把張天翼的天堂集團全部整垮！你還能冷靜嗎？』！

還能冷靜嗎？！

不能！

面對有人當面說要、並已經安排了十幾個人去輪姦他的老婆，相信只要是男的，都無法再保持冷靜了！

到了這會兒，李巖已經沒有耐心跟他多說什麼。但，他也不能讓自己失控！

從現在李巖的心情來說，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用拳頭，一拳一拳的打在劉琛的臉上，力氣不用得太大，要讓他承受肉體的痛苦，但又不至於把他很快打死了；在虐他的時候，還要不斷提及劉昱陽，講述他死得不明不白等等，以給劉琛在肉體之外，製造精神上的痛苦，並最終把他酣暢淋漓的打死！

拳拳到肉，活活虐死！這是最好的洩憤方式。

可是，這卻不是他現在最明智的辦法。

如果真的如此的話，或許會出一口惡氣，但卻真的落入了劉琛的陷阱裡面，正好完成了他想要的結果。更好的辦法，是馬上安排一切、親自趕往去保護語蓉！

但那還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更進一步的辦法，還是冷靜下來，以心魔的方式，把劉琛的底細全部弄出來，甚至包括中止命令之類的，這才是瞭解更有效的方式。

冷靜！

磨刀不誤砍柴工，從佈局者劉琛這裡，知道了具體的狀況，包括現在的進度，對去營救張語蓉，會有更好的效率；若能控制其下命令中止今晚的行動，則會更加管用。

到了這一刻，李巖只能強行壓抑住自己想要將其大卸八塊的心思，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此刻的表情變化，應該是非常豐富的，以至於在劉琛看來，卻是非常的快意。能讓仇人承受說不出來的痛苦、焦慮、無阻、悲望……這比直接砍人、殺人，效果好太多了！

這才是真正的折磨人！

「哦！我差點忘了，你只是張語蓉那賤人的吃軟飯的男朋友，未必會有多深的感情，即便一群人把她輪了，對於你這種吃軟飯的人來說，只要還有錢給你花，一樣是會當寶的。放心，我會打下張天翼一家的，我會讓他們家破人亡，我看你還能指望什麼！你想要錢嗎？我會給你的，用錢把你父母都砸死過去，我要讓你的女人趴在我的面前……」

他低吼的惡意的笑容，讓李巖心情難以平靜，卻也提醒著他不要衝動！

……

在經過一陣的艱難的心裡戰鬥之後，李巖終於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運用起了「心魔」的能力，現在正沉浸在報復快感裡的劉琛，根本沒有防備意識。

「怕了？想不想知道現在她怎麼樣了？你求我啊！求啊！哈哈，你求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劉琛笑得非常的刺耳、非常的開心，總算在言語上還給了李巖一擊！

李巖卻已經沒有在乎他的言語、態度了，心魔的能力一旦成功的施展入侵，即便是心理素質非常強悍的人物，也難逃各種心魔的困擾。已經近乎瘋狂邊沿的劉琛，更是毫不費力就被李巖控制住了。

在心魔的研究和運用方面，李巖可以說有一定的經驗，但這畢竟不是一門成熟的科學研究，他也不能公開進行、不能跟其他人學習探討，所以即便經驗、領悟也是有限的。

幾年來，他沒有找到一個非常科學的解釋，也沒有找到一套沒有副作用的操作方法。但即便不經常使用，以前憑著摸索出來經驗，也是不會忘記的。

他主要運用的方式，是利用人的慾望、陰暗、陰影、虧心等負面情緒，趁虛而入，從而精神上控制對方，讓對方根據這些過往的心魔、出現各種以假亂真的幻覺。而他是可以控制、推動這些想法、幻覺，從而讓人按照他的意思行事。

但除了這樣一種控制，還有一種是融合！即是趁虛而入之後，並不是間接的控制對方的意思，而是融入對方的意識，從而達到一種更直接的對那具身體、意識的控制！

毫無疑問，後者的難度，比前者更大！

一個是間接、一個是直接；一個是藉機利用、一個是自己動手……

打個靈異神怪故事裡「鬼」的比喻，他前一種運用心魔的方式，就好像是鬼迷心竅、鬧鬼現象。這鬼更多的是通過恐嚇、幻覺等方式，引導人做出各自不理智的事情，這裡面「鬼」的外力作用有限，更多的是通過各種方式，誘發人內心的『鬼』，從而不辨虛幻、真實，沿著鬼的推動而行。往往只有問心無愧、胸懷坦蕩的高僧大德、聖賢豪傑才不會被影響。

後一種方式，則是鬼附體的方式，可以真正操縱人來達到目的。而那往往需要「鬼」的修為更加深厚才能做到，而被附體的人，也只有身體羸弱、精神脆弱的人才能成功。無需高僧大德、聖賢豪傑，就是身體好、精神好，所謂陽氣足的人，都很難被附體。

如果把李巖的「心魔」異能，比喻成鬼把戲的話，那他平時就是裝神弄鬼、鬼迷心竅的利用人的心魔；而現在，則是要附體的方式，融合劉琛的意識！

這給李巖的難度，當然不是因為劉琛「陽氣」足什麼的，甚至不是因為他的精神力強悍，而是因為李巖一旦要用這樣的方式，比如要先和對方的意識融合，這就會造成大量的意識容量進入他的意識，那會受到很大的衝擊！再一個，還必須要一直堅挺的壓住對方的意識，否則可能就是一個反效果了。

這不僅僅難，無疑也會更加消耗他的精神、反噬起來也會更加的猛烈！

但他現在沒有辦法，因為要瞭解劉琛的整個計劃，只能用這樣的方式。

……

在成功的入侵、控制、融合了劉琛意識的時候，李巖的腦袋猛然間，有一種爆裂般的撐破感。有無數的混亂意識，迅速的流入他的大腦裡面！這感覺，就像是本來普通人一個半小時看一部電影，大腦可以從容消化，現在則是一兩秒鐘的時間內，突然湧入幾百部電影的信息量，不撐破才怪呢！

不過李巖也是有心理準備的，劉琛活了六十七歲，但絕大部分的回憶、念頭，都不是他所主要的；劉琛在商場的勾心鬥角、運籌帷幄、深謀遠慮什麼的，也不是他需要的；現在要的只是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信息，尤其是關於為劉昱陽復仇所做出的所有安排。

但即便如此，要把這龐大的信息量過濾掉，也是非常辛苦的事情——就是電腦要刪除無數文件、甚至格式化硬盤，也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啊！

有那麼一段時間裡，彷彿很久、實際上可能是幾秒鐘，李巖是頭疼欲裂、腦袋信息爆炸，直到一片空白！

等到稍微穩定之後，他已經迅速的瞭解了一切，現在這些，就好像是他的記憶一般，根本不需要一句句的說，自然的就完全瞭然於心。

原來劉琛果然是把劉芸芸刮了出來，同時還有一位劉昱陽的死黨好友方威廉，是李巖那次在酒店餐廳見過的其中一個。方威廉幫劉昱陽出的主意，也是他介紹的殺手。殺手失敗之後，方威廉還沒有來得及收到風，就先聽到了劉昱陽自殺的消息。這讓他一度驚恐了數日，他懷疑劉昱陽是畏罪自殺！

可是又覺得一切太不尋常，再打聽、發現李巖也沒有死，而那兩個殺手已經聯繫不到了。這讓方威廉滿腹疑團，而警方對於劉昱陽自殺的確認報告也出來了，表面證據是跟挪用巨額基金公款有關。但方威廉是不相信的，他知道劉昱陽有弄一點小錢，但也知道劉昱陽不至於弄得那麼大、畢竟劉琛的家業也不少，沒理由做這樣的事情。

那之後，方威廉也勤快的跑劉家，在知道劉芸芸的事情、也猶豫了很久之後，終於向劉琛透露了這一切。那事情，只有他知道，其他的朋友都不知道，而他也並沒有直接的證據劉昱陽找人去殺了李巖，更不用說有證據證明李巖殺了劉昱陽。

但只是懷疑就夠了！

劉昱陽的結果，讓他非常後怕，很怕李巖會連他一起報復，怕殺手把他供出來。於是和怒不可遏的劉琛一拍即合，劉琛開始套現大量現金，準備對當事人李巖、張語蓉，以及他們身邊的所有親朋好友，展開瘋狂報復。而方威廉，則通過他有的渠道，聯絡上全球最大的專業殺手平台，砸下重金僱傭高級殺手來復仇。

——他當然不敢再相信烏鴉那種級別的低端殺手了。現在需要花錢消災，還是花劉琛的錢，幾百萬、幾千萬，他也不心疼。

因為出價高、加上標示的難度不大，所以，他們一連下了多個訂單，都迅速被人搶著接下了。而作為『他們』組織的執行首領，月瑤是會經常關注殺手平台上發佈的各種交易、任務，但她畢竟只是一個人，也做不到全天候、二十四小時、常年的隨時關注，再加上最近她一直忙於佈局『他們』殺向韓國的事情，所以是後來才收到風聲。

從劉琛最初的調查，到他們鎖定李巖，到開始聯繫、下單、佈局等等，都需要時間。而他們也需要一擊必中，所以沒有打草驚蛇，直到現在，殺手都已經來到S市，才算是到了了斷的時間。剛才就是方威廉打電話給劉琛的，表示殺手們都陸續到了，今晚會是一個復仇的、血腥之夜，讓劉琛睡前關注一下突發新聞。

……

殺手已經行動，無論來的是什麼殺手，都絕對不是普通烏合之眾的混混。也沒有什麼十幾個人抓了輪姦之類的安排，劉琛剛才既是想要刺激李巖、也是剛剛才想到這個辦法。——他雖然因恨瘋狂，但畢竟本是正當商人，要殺了張語蓉給兒子陪葬可以想得到，輪姦、凌辱之類的過於黑暗的，他也是在看到李巖的時候，才惡向膽邊生。

有了這些信息之後，李巖心情有點沉重。

但他也只是一個人，沒有分身，事情還是需要一步步來解決、處理。

越是關鍵時刻，越是需要冷靜決斷！

如果想要多方面同時進行，很可能哪方面都不能成功。自己先著急，是沒有好處的。

所以，他壓抑住擔心，並沒有馬上殺了劉琛、離開劉家。而是控制著劉琛的意識，迅速開始反報復計劃！

……

數分鐘之後，劉琛跟劉昱陽一樣的方式、一樣的地方，「自殺」在了他們的書房裡面。同樣的，在「自殺」前，他也留下了一封遺書，這是他親筆所寫、也是交待他自殺原因的遺書。

至於劉家的其他人，無論是劉琛的妻子，還是旁系、外戚之類的，都不知道具體的計劃，劉琛妻子，是因為劉琛不想讓她擔心、難過、不讓她知道。其他親戚，在劉昱陽死後，都是假惺惺的上門熱情哀悼，實際上都在垂涎劉琛的家產。都算計著唯一繼承人死了，他們這些親戚如何才能多分到他的一份財產，哪有人關心劉昱陽的死、仇？都是樂於見到的！

既然都是不相干的，李巖也不用一一去殺了，只剩下另外一個關鍵必殺的人——方威廉！

但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先做！

八百一十六

李巖在進入劉家的時候，已經把手機關機了。除了在那樣的環境下，不方便打電話、接電話外，更是怕被先進的設備監測到。在劉昱陽死後，劉琛已經開始調查了，對家裡的安全肯定會更上一個台階。

所以，即便他得到了消息，還是等到出來之後，才開機打給張語蓉。

本來他是想要詢問語蓉人在哪裡，他要馬上趕過去的，但電話很快就被接聽了，而且是張語蓉先急速的叫了起來：「你在哪裡？」

「我……」李巖正趕往停車的地方。

「剛剛打你電話，怎麼不通呢？馬上回來，出事了！」

李巖心裡一驚，他剛才從劉琛那裡得到的，劉琛接到的那個電話，也只是方威廉通知他，殺手們應該都到了，可能今晚上就會有一個結果出來，但並沒有所及具體的安排。

事實上，身為業內人士，整個流程他是非常清楚的。一旦在平台上發佈了任務，被殺手接下來了，事情就不再是僱主能夠把握得了的。這些殺手不是僱主的手下，過程之中，是不會向僱主反應情況的，包括不會向平台公佈。只有在失敗、或者成功的結果出來之後，才會接觸，但也不會跟僱主直接的接觸。

所以，他對劉琛運用心魔，一個是瞭解他還有那一些安排，比如劉琛說已經找了十幾個去綁張語蓉、還有劉芸芸、方威廉等；另外一個也就是為了處理收拾劉琛。並沒有指望能夠通過劉琛、再通過方威廉的方式來讓殺手們停止。甚至包括這些任務，都已經來不及取消了。

要解決這些已經來到S市的殺手，還是要靠他自己！

「你在哪裡？小心找個地方藏起來，我馬上回來！」雖然聽到她說出事了，但她還能打電話，顯然還沒有到嚴重的程度，還來得及。而在說電話的時候，他人也跑到了停車的地方。

張語蓉聽到他這話，卻有點莫名其妙，「我藏起來幹嗎？我現在趕回家，剛剛我媽打電話過來，說我爸差點出事，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況，我也不清楚，我正趕回去你。你不用回家，直接去我爸媽那兒！」

「好的。無論如何，你小心一點，我馬上過去！」

出事的是張天翼，讓李巖稍微的放心了一點。當然，不是說老丈人就不在乎了，而是在醫院的話，應該還沒有出大事，否則應該在醫院才對。而張語蓉既然已經在回家路上了，再讓她回去把月瑤帶上，她應該不會聽的，李巖即便想要飛過去，也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會兒再多說都是沒有用的，乾脆就這樣答應，然後盡快的趕過去。

張語蓉剛才在家接到電話之後，就打電話給李巖了，可是卻打不通他的手機。無奈之下，只能自己先回去。本來對於李巖竟然關機出去玩，指不定是不是去鬼混了，讓她有點怨念。可現在聽到他緊張她的話，也是心裡暖暖的。

「好了，不多說了。你快過來吧，但開車小心一點。對了，我讓月瑤也跟我一起，以便有什麼需要的時候，有個照應。」

在要掛電話的時候，張語蓉的話，給了李巖一個意外。他隨即明白過來，肯定是月瑤覺得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太平，無論來S市的殺手，目標是什麼人，她跟在語蓉的身邊，都能有照應。

李巖本來還要打電話給月瑤的，聽到她跟語蓉在一起，接著打回去不太方便，而這事情有必須要馬上說。略一猶豫，便直接的說：「是你開車吧？小心一點，你把電話給月瑤，讓她看一下你們到了什麼地方，或許我能趕上你們。」

「不用了吧？」張語蓉覺得他婆婆媽媽起來，但他也是一片關心，不好拒絕他。也知道他開車技術好，即便打電話也不會出事。

「喂……」

聽到聲音，李巖已經知道電話到了月瑤手裡，他立即壓低了一點聲音，快速的說：「之前你提到的事情，他們就是衝著我來的，可能那邊真的出事了。你們兩個都要非常小心，我盡快趕過去！」

「我看看，這是到了……」月瑤裝作看向外面路標，給了一個答案應付過去，對於李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已經非常的清楚，開始只是懷疑，現在就真的需要全神戒備了！

……

「小段嗎？我想請你幫個忙！」

在開車往張天翼家趕的時候，李巖聯繫上了段海波。

在段海波退役回來S市居住的時候，曾經有一些敵人，想要除之而後快，受俞墨城之托，李巖幫助當時並不認識的段海波，解決了那些要殺他的人。就因為這麼一層關係，段海波對於李巖有什麼事情，都非常熱心的幫忙，以回報他的大恩。

李巖原本是不想要他回報的，但有時候也有一些不方便露面的事情、讓他幫忙了，而他們兩個相處得多了，也成了朋友。幫助也是相互的，比如李巖就以幫段海波投資的名義，慢慢的給他『洗錢』、讓他傭兵時候的積蓄，能以一個投資暴力回報的名義，不讓身邊人懷疑的拿出來用。

這個時間，段海波已經在他們住的那個出租房了，聽到李巖有事情要他做，當然明白會是什麼樣的事情，當即答應，靜靜的聽了李巖的安排，表示馬上去辦。

李巖把速度開得很快，但因為知道得比較遲了，自然還是語蓉和月瑤先到。而月瑤在她們兩個到達的時候，已經悄悄的發了一條信息告訴李巖，讓他瞭解最新情況。

一路上，李巖的思索沒有停止過。此刻，S市就他們兩個，負責後勤的人員都不在，武器準備也是不充足的。他這幾年過的是平常人的生活，又是一個頂級殺手，自然也不需要隨身帶著槍。月瑤雖然藏有武器，包括去年謝軒戟為李巖對付烏克蘭玫瑰的槍，也是在她那裡藏著，但今晚事發突然，現在他們都是出來了，都沒有槍支武器。

這就讓在今晚的較量之中，處於下風了！

殺手的實力評定，主要是根據完成任務來的。而任務的成功，並非唯一的取決於個人身手的高低，也不是對熱武器、冷兵器的運用，是一個綜合的結果。可能有的人，是用槍更容易殺，有的人是徒手接近容易殺，有的是用炸彈，有的是製造意外，有的是陰謀，有的是自殺……

像李巖、玫瑰、劍魚、門等S級殺手，都是綜合實力非常強悍，能夠運用好一切，但並非武力、武器、頭腦、資源各方面都一定比A級殺手強！比如說有的A級殺手，甚至B級、C級殺手，在拳腳、或者開車、或者槍法比李巖更強，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李巖是殺手之王、殺手神話，但他卻不是神！他職業生涯創造的高度，都是在他接下任務主動殺人完成的，不等於他在防禦方面，也是絕頂的。

而如今，準備不足、沒有武器、一個人要面對多方實力不清楚的未知對手、要顧忌親友的安危……這些因素，都讓他的實力會大打折扣！

怎麼辦？

李巖思索著這個問題。

己方的不利因素，他的腦海裡，都已經列了出來。但是，也不全是不利的因素！

比如說，劉琛出錢、方威廉安排的雇兇殺人任務，是以李巖、張語蓉、張天翼為主的多個任務，但未必是同一個殺手、組織全部接下！多方的話，就不是統一作戰，不能統籌安排，會互相重疊，甚至在發現對方存在於附近的時候，會引發「黑吃黑」的擔心、警惕等。

再一個，他們誰也不知道，目標之一的李巖，不僅僅不是一個普通人，更是一個精通殺手程序、殺人技巧的業內高手，那就是一個很好的爆發點！

本來是他們在明，殺手在暗，但因為沒人知道他的實力、沒有跟蹤到他的形跡，如今在明的，只是張家而已。殺手雖然在暗，李巖也是在暗，而且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姿態！

快到張家了……李巖也做出了決定！

既然無可避免，防守也不是辦法，那就以攻為守，以殺止殺吧！去年美國在對朱利安阿桑奇進行檯面上壓迫之前，就動用了特工暗殺計劃，當時「洩密」的支持者，也明白防守、躲避都到了盡頭，唯有僱傭殺手，以殺止殺！

當殺手被殺光，自然也就不需要再防守了。

……

有了決定，李巖不再猶豫，如之前一樣，並沒有直接過去，停車之後，徒步過去張家。

從月瑤的短信，可以知道她和語蓉都已經進去了張家，暫時應該都沒有問題。那即是說，殺手應該還沒有完全的動手，但這一刻，張家附近、甚至他們住所附近，應該都有殺手隱匿了！

到了這會兒，他並不覺得他和張語蓉的關係還能隱瞞著。

劉琛都要殺他、殺張語蓉了，能不仔細調查行蹤嗎？原本可能他還不知道，但張家在那裡肯定清楚，只要安排人在張家和天堂集團附近監視，連續數日的話，就能夠發現張語蓉並沒有住在家裡。而想要跟蹤李巖，是無法做到的事情，但要跟蹤張語蓉，就不是那麼難了。知道他們的住處，也就不奇怪，只是可能劉琛會覺得是張語蓉包養了李巖的愛巢而已。

退一步說，劉琛即便做不到這一點，只能提供張家和天堂集團兩處地址信息，趕來的殺手們，也能跟蹤、追查到住處。當然，他們根本不會在乎李巖和張語蓉是什麼關係。

張家附近會有殺手聚集著嗎？

李巖在路燈下走過去，走得不快，他的感覺、他的戒備都已經變得極度的敏銳！而在他的內心深處，一陣陣嗜血的衝動，讓他幾乎難以自抑了。

嗜血！

心魔的反噬！

以前每次運用心魔之後，都會有反噬，其激烈程度不一，根據心魔運用的程度、時間來決定深淺。具體的狀況，因為只有他一個人，並沒有找到參考之類，而那時候，神智往往都不及平時清醒。也難以詳細描述，多年的回想、研究，讓他明白大部分的症狀，比如說整個人會變得狂躁暴戾、殺意凜然、嗜血、無視生命的難以自控暴走狀態。

因為心魔的反噬，並不是練功走火入魔式的對自己身體的反噬，而是因為這個會勾引起李巖自己的心魔！他最大的心魔，則是當年被抓去訓練那些年的不堪回首往事。那是被變強、變狠、你死我才能活、殺、殺、殺……等泯滅人性念頭充斥、洗腦的年月！

雖然多年之後，李巖的心境已經不知道提升了多少，經歷的事情多了，也麻木了許多，但人性的陰影，不是那麼容易能撫平、照亮的，一旦勾起，整個人就會變得不一樣。以前的時候，他總是在會用到之前，安排好一場艷遇、一個性伴侶，在完成之後，即以暴風驟雨的方式，通過肉體的瘋狂發洩，達到極度的鬆懈、疲憊，來消退那一份心魔的反噬。

現在的李巖不一樣，多年的研究，只是讓他自學了很多東西，並沒有找到一個有效方法，但最近三年的努力，卻也不是沒有一點作用。過和殺手不一樣的普通人生活，本身就是引入陽光的一種改變方式；每天都堅持鍛煉、看書、靜心、甚至偶爾學著參禪，這些一天、兩天沒有什麼屁效果，一年、兩年長期堅持下來，對心境的平和，還是有一定成效的。

而從去年開始，接觸到張語蓉、郁小滴、溫倩怡等人，李巖開始收穫的，不僅僅是一種生活，也付出了愛、收穫了愛！

這話似乎有點惡俗，但對於心靈的陰影，愛，本來就是最好的藥！

不過，即便他的心境修為更高了，定力更好，能夠更好的壓抑，更快的平和……今晚上，卻是運用了不同的方式，附體般的控制劉琛，尤其是並非直接控制馬上自殺，而是先完成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後才自殺，這反噬效果，無疑要比一般時候更加的激烈！

就在李巖壓抑著心中激起的嗜血念頭時候，感覺到左邊一個方向，有一道殺氣直避張家！

S級殺手！

八百一十七

就在李巖壓抑著心中激起的嗜血念頭時候，感覺到左邊一個方向，有一道殺氣直逼張家！

只是憑著那說不出、求證不到的感覺，他可以斷定這是一個S級殺手才能散發出來的殺氣！

這讓他的心微微一沉。

S級殺手之所以能夠超越A級的存在，就因為他們完成任務的難度和成功率。他們卓越的綜合實力，讓他們即便遇到了阻礙、注定失敗的時候，只要有心完成任務，用同歸於盡的方式，還是有很大機會成功的；甚至在放棄、離開的時候，想要給予目標一定傷害的話，也是不難的事情。

而這些是建立在可控範圍內的，如果是不計後果的使用熱武器，即便李巖黃雀在後，也難以保全大家！

他根本不怕任何S級殺手，就像當初在H市的時候一樣，即便對上三方，他也淡定自信。但今天，語蓉、月瑤、張天翼、楊芸夫婦都在家裡，不說其他無辜的人，至少他們是李巖必須顧忌的！

而在凝神感覺片刻之後，他已經悄然循著綠化帶的路燈陰影下，迅速往那個殺手隱匿的地方趕去。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的人，只是憑著大家才能感覺到的那份殺氣，已然對對方的實力，有一定的瞭解。這主要是從心態上、氣勢上的瞭解。比如一個支持率不到10％的競選者、和一個支持率超過80％的競選者同台辯論，雙方的自信程度當然會有所不同，那無形的氣勢也就會顯露出來。

李巖的感覺，這個人雖然是S級殺手的實力，但那份殺氣，卻並非巔峰的強悍感覺，彷彿信心有所不足、或者多年沒有出手的遲暮感。

當然，這也可能是有意為之的示弱。而無論是否有意，他都必須先除去此人！

在靠近目標的時候，李巖內心深處嗜血的念頭又蓬勃了幾分。和同級別的超級殺手對決，即便是李巖，也實在有限。因為到了這水平的人，都不會那麼衝動，既懂得珍惜生命、也要珍惜榮譽，如果沒有必要，是犯不著和一個水平相當的同行死磕。所以，現在對於他，潛意識也有一份興奮的感覺。

而讓他有點驚訝的是，今晚心魔反噬的後果，還沒有開始暴走的跡象！只是刺激得他達到一種最佳的巔峰狀態，卻並沒有很難控制。

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意外？

是因為關心語蓉等人，心裡充滿感情、而不是殺意造成的？

李巖當然不相信！

無論是陽光的生活方式、開朗的人生態度，還是親情、友情、愛情等方面的治癒。對於人的心魔、心理陰影，有效果，但卻是長期的、潛移默化的慢慢改變。是類似中醫的綜合調養，不會有現代醫藥的迅速見效。

略微思索，他心裡有一個大概的、不能確定的想法。這激起反噬的效果，肯定要比平時更大，現在沒有強烈的發作，或許是因為劉琛的意識衝擊的效果！

根據李巖自己的研究，「心魔」對他自己的所謂『反噬』，是激起他內心深處的心魔。這種刺激不一定就是運用「心魔」，比如說他自己跟喬幻璇講述當年那段不堪回首往事的時候，同樣會強烈的刺激起。今晚用「心魔」的能力，卻是應該比較強烈的刺激了他內心的心魔，但卻因為融合了劉琛的意識，以至於劉琛的大量信息湧入他的腦海，或許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沖淡了對心魔的刺激。

就像水中有一袋鹽，不刺破袋子，就不會有鹽流出，不會讓水變鹹。刺破的口子越大，流出的鹽越多，水就越鹹。但如果在同樣刺破了鹽袋的情況下，灌入幾乎多一倍的水，那即便有鹽流出，卻會被稀釋、反而沒有那麼鹹。

而這樣的一種方式，可能對他最大的「反噬」之處，就在剛剛融合的時候，大量湧入的別人意識，幾乎會有撐破大腦的感覺，當時他就覺得頭疼欲裂，要是沒有撐住的話，可能自己反而先休克、昏迷過去了，那樣被控制者也就會甦醒過來，也就變得非常危險了。

……

具體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李巖也沒有更多的經驗參考，現在也沒有時間來琢磨。如今他要不顧一切、不顧身體的任何反應，把這些殺手們都清理掉！

當李巖靠近的時候，宛如枯木一般站在一棵樹下的某個人，目光鎖定了他，那一直逼向不遠處張家別墅的殺氣，也迅速的劃過李巖的身上。

這裡沒有別的人，此人自然是李巖要找的人。但讓他意外的是，這個人……他竟然見過！

這是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每週至少都會出入張家一次的李巖，在過去的一年裡，見過這個老頭子幾次，是負責這別墅區綠化帶花花草草的綠化工人。

由於之前根本沒有想過這個綠化工人的老頭，竟然會是一名超級殺手，所以李巖也沒有追問、追查過他的底細。現在想來，這老頭至少在這裡潛伏近一年吧？

這讓他心裡巨震！

這絕對不是接了方威廉發佈任務來的殺手，不可能穿越回去提前來作準備。但他又真的對張家抱著不弱的殺意，難道是張天翼的仇人？

他本來就是潛伏在張家附近，伺機報仇？今晚上是發現了其他殺手的蹤跡，想要渾水摸魚？

但又不像啊！

以李巖剛才的感覺，這個老頭確實是S級水平的殺手，有點遲暮感，也很好理解，是跟他年齡、退隱有關，但即便是遲暮的S級殺手，想要殺張天翼的話，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張家固然有請私人保安，但也只是防一下小偷小摸、低級打手、殺手，這老頭已經潛伏在這裡，連他都沒有發現，無疑有大把的機會。

難道……以前張天翼重病，不是因為年輕時候在金三角落下病根、加上積勞成疾，而是這個老頭下的暗手？

這個可能性並不小！

一個S級殺手並不出手，卻潛伏在附近，肯定是有目的的。如果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私人報仇的話，親眼見著仇人慢慢被折磨死，可以將報仇的快感延續更長，得到更多的報復滿足感！

殺！

無論他是處於什麼樣目的，既然是敵人，既然已經露出尾巴了，就必須清除掉！

李巖直接的往前走過去，他沒有問什麼「你是誰」之類的廢話。不過鑒於對方有準備，自己無武器的狀況下，他將自己的殺意完全的壓下了，保持著平常的心態走過去。

明顯的，看著他的靠近，那老頭的殺意更加強烈了起來！

「你好，請問一下……」

既然這老頭一直在關注著張家，顯然也會留意、記住李巖的樣子。既然隱藏不了相貌，只能裝作沒有發現什麼的樣子。他問的速度不快，並不是為了要問什麼問題，只是要以此掩飾他的靠近，以免一個蓄勢待發的殺手出擊！

「問什麼？」老頭見李巖已經靠近，卻沒有問出什麼來，冷冷的問道。

奇怪的是，李巖發現剛剛針對他的殺意，已經轉移了方向。並沒有消失，但卻隨著老頭眼睛的餘光，轉移向了張家。

「我想問的是……」李巖面帶禮貌性的笑容，人卻迅速的出手，宛如撲食的獵豹一般躥了過去！

來到這裡之後，他已經發現了，除了這個老頭在張家附近外，還有幾道或弱或強的殺意，已經出現在了張家別墅裡面！

他有理由認為，那些殺手已經潛入了張家，即便還沒有制服所有人，也到了非常危險的邊沿。而這個老頭，是在等！等著看別人替他殺人！

所以，他必須要先殺了這個老頭！

但身為S級殺手，李巖很明白自己的殺意一旦釋放，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效果。對於已經潛入別墅裡的殺手們來說，會認為一頭大鱷前來分食，那樣會讓他們馬上提前動手！

他不能冒打草驚蛇的險！

所以，他即便出手了，卻不帶絲毫殺意，已經克制的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彷彿只是一個普通朋友的切磋出手一樣。

當然，他從來就沒有學過表演的功夫，不會有太多技巧性繁雜切磋，他一切練習到本能反應的出手，都是一招制敵的奪命殺招！

老頭正的打量著李巖，而且還分心關注著張家，自然對於李巖的驟然出手防備不及。加上他已經是五六十歲、九位活動了，李巖可是在體能巔峰時期，等老頭剛想要閃避，咽喉已經被李巖鎖住！

一招！

或者說半招！

這就是李巖的效率，就是他踏著屍體鍛煉出來的徒手殺人技巧，只要不是有意的強行克制、本能反應的出手，就是殺招！

偷襲不算？

殺手不偷襲，難道還要上擂台比回合、計點數取勝嗎？

「自己人……」

李巖這會兒還不便將他捏碎喉嚨殺死，但掐住氣管，讓他昏迷是必須的。只是在制住老頭的時候，卻聽到他迅速蹦出的一聲低語。

李巖微微冷笑。

自己人？

誰跟你自己人？

對待外來壓迫，或許同行可以算自己人。但大多數時候，同行是競爭對手，俗話說『同行是冤家』。而且現在，這裡的一切殺手同行，都是他要清除的敵人！

不過，李巖還是給了老頭一絲說話的機會，如果他當成同行自己人，願意說出裡面的現狀，不介意參考一下。

「我是……張語蓉的……生父！」

八百一十八

老頭說出『自己人』的話，李巖是絲毫沒有往「自己人」的角度想，只是以為他說的是同行關係，也是想要看看他會不會自覺的透露一點現在的狀況出來，才給他說話的機會。

沒想到他竟然說他是張語蓉的生父！

這話差點讓李巖吐血，是語蓉親生父親的話都說得出來，你以為這是八點檔的家庭倫理劇啊？

這話他當然更加的不可能相信，至於老頭會知道「張語蓉」的名字，也不奇怪，如果他是張天翼的仇人，必然會對天堂集團有所關注和瞭解，要知道張語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就在李巖準備把老頭掐暈的時候，老頭也已經做出了反應，他剛剛那句話，是難以讓人相信的，但卻足以震驚到李巖了。而對於同樣一名超級殺手，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

在李巖驚訝到無語的那一瞬間，老頭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刀，從下面抵住了李巖的肋下。

這只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但落在一個S級的頂尖殺手的手裡，無疑會是一件殺人利器！

李巖微微冷笑，自信的說：「你信不信在你動手之前，我就能捏死你？」

老頭卻在這個時候，把刀撤了回去，「我沒有惡意，現在是什麼情況，我相信你也知道了。如果你想要救張天翼他們，就配合我！」

他剛剛的出刀，只是想要證明他有反攻、有擊殺李巖的實力。

李巖緊盯著這老頭，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企圖。有一點他是可以感覺到的，就是這個老頭確實對他沒有殺意！

見他沒有繼續，老頭也沒有多沉默，繼續的說道：「你的身手不錯，讓我有點驚訝，可以趕得上年輕時候的我了。不過現在要對付張天翼的人，不是你能夠對付得了的。你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這些都是專業的殺手，報警都沒有用，你只能協助我！」

「憑什麼？」李巖冷冷的問。

「就憑我已經救了張天翼一命，憑如果不是我在這裡和他們僵持著，他們已經殺完人走了！」老頭的話有一絲傲然。

「……」

僵持？李巖若有所思，難道這老頭對張家充滿殺意，目標不是張天翼等人，而是已經潛入張家的殺手們？

「沒時間跟你多囉嗦，但不說清楚，你又不會相信我、糾纏住我內耗。看在你是……她女婿的份上，我就簡單跟你解釋一下吧。我剛剛說的，只是想要讓你驚訝，我並不是張語蓉的生父，不過我跟她媽的關係……」

……

在這個自稱老丁的人簡單快速的講述裡，李巖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晚飯過後，張天翼在楊芸的陪同之下，在外面遛彎散步。而這時候，已經陸續有幾個殺手來到了這裡。當時有一個張家的私人保安、保持距離跟著他們，但那保安也就只是防普通人級別的，對於這些殺手，一點都沒有警覺性。

直到他們散步完要回家的時候，有人搶先出手刺殺張天翼。他們或許是出於不想驚動其他人，也可能是出於另外的目的，並沒有用槍遠距離射殺，而是直接的近距離行刺。這讓保安有發揮的空間，可只是一個照面下來，那個保安就被放倒了，但在他們要殺張天翼的時候，就被釘子擊傷手！

出手的就是老丁！

老丁是一個退役多年的老牌殺手，很喜歡用隨便五金店都能買到的釘子做暗器用。在二、三十年前，他曾經有一個深愛的女人……嗯，很純潔的那種，就是楊芸，張天翼的妻子、語蓉的媽媽！

有一些話，老丁沒有說，李巖也能猜到。跟他的情況一樣，因為老丁是殺手，過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想自己的女人有事，也不想自己有事之後、拖累心愛的女人傷心難過。所以早早的離開，把那一份愛慕壓在心底。

或許楊芸就是在那個失戀傷心的時候，遇到了張天翼，之後或許是心灰意冷的結婚、或許是走出陰影、收穫了新的戀情結婚，再後來生了語蓉。至於丈母娘楊芸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老丁，一心愛著老丈人張天翼，李巖就不得而知，也不便打聽了。不過以人之常情來猜測，即便過了二三十年，也難以忘記的吧。只是她應該也早已經習慣了現在的家庭了。

年輕的時候，老丁出於行業的顧忌、為了殺手的夢想，選擇了事業、放棄了愛情。等到多年後，他沒有死，積蓄夠了、也過了巔峰期、也早已經從夢想變成了厭倦，他退隱了。做殺手的日子裡，他也是身邊美女不缺，但不是一夜情愉，就是短暫的各取所需，從來沒有穩定的有過女友、更加沒有結婚。

等到他後悔了，想要換回當年心愛的姑娘，青春卻已經不在，時光已經流逝良多。

老丁重新找到了楊芸，但已經物是人非，他當年心愛的姑娘，已經是徐娘半老。但保養得很好、已經風姿綽約，而且還有母性的光輝和一絲貴氣，這些都讓他望而卻步！

他的人不算老，心卻老了！

兩相對比，他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楊芸——不是和她一起的配不上，而是見面都有配不上的感覺！他沉思良久，還是覺得不便露面，讓自己給她的印象，還是停留在當年。

除了這一絲自卑，他也明白，楊芸已經有丈夫、有女兒，有一個美好的家庭，如果他出現介入的話，只會讓她非常痛苦和難做！

無論她是不是已經忘記他了，就算重拾記憶的話，那又如何？知道她忘不了他，又能如何？楊芸還能拋夫棄女的跟他私奔不成？

都不是年輕人了！

所以老丁決定，把這一份沉澱了多年的感情，繼續隱藏在自己的心裡。不在楊芸面前表露出來，但他對生活也沒有了激情，各種奢華、各種放縱、吃喝玩樂都已經膩了，他想要的是一份平淡，還有就是……能遠遠的看到她！

於是，他選擇了在楊芸的附近停留了下來，偶爾能夠望見她，知道她生活得好，就心滿意足了。就這樣和她一起慢慢變老——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裡……

……

對於張天翼，老丁的感覺當然是複雜的，妒忌、羨慕自然是少不了。而對於張語蓉，則會因為楊芸的緣故愛屋及烏，因為是她的女兒，讓他潛意識有種當成自己女兒來看待的念頭。這些年來，看著張語蓉長大，出落得比她媽還漂亮，也讓他非常欣慰，更是羨慕張天翼。

但這一切，他都保持得很好，不會讓張家人看出、發現一點。

之前張天翼重病的時候，老丁也是知道的。他甚至一度竊喜，人性中另外的一面，讓他期待張天翼就這麼掛了！丈夫死了、女兒長大了，楊芸的顧慮也就小多了，他或許還有機會跟她再續前緣……

他甚至想到了加速張天翼的死亡！

以他的能力，想要殺了重病之中的張天翼，簡直是易如反掌，甚至要不讓人發覺都不難做到。但看到楊芸悲傷的樣子，看到張語蓉難過的樣子，老丁放棄了。他明白，即便張天翼真的死了，楊芸也不會變成他的妻子，張語蓉也不會變成他的女兒，她們只會更加的痛苦！

雖然沒有出現，但張家的事情，老丁一直在旁觀著，在關注著，對於李巖的存在，他也考察過。但他更關心的，還是楊芸，所以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去瞭解李巖。

今晚上，是他退隱多年來的頭一次出手！

張天翼身體變好，楊芸也變得開心起來。所以，即便今晚上的殺手，要殺的只是張天翼，老丁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

但他同樣的，不想嚇倒了楊芸，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否則警察調查起來，他要麼離開、要麼就有可能會被楊芸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只是以釘子射傷了殺手的手，並沒有取其性命。

這是一種警告，讓他們知難而退。

但他沒想到卻有了一個反效果——因為他不便露面，只是保持距離的以釘子暗器襲擊，而殺手們在發現危機之後，竟然挾持張天翼夫婦，連帶把放倒的保安，一起弄進去了張家。

這樣一來，他們就形成了一個壁壘之勢，既能把老丁擋在外面，在他靠近的時候，佔據先機，又能以張天翼夫婦的性命來讓他忌憚。同樣的，他們更加可以利用好環境，把張語蓉和李巖引回來、一網打盡！

老丁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有點後悔，但事實已經造成了。他也真的投鼠忌器，只能在附近保持一個對峙的狀態。以個人的殺氣，表現出他的存在。

等到張語蓉和月瑤來到、進入張家，老丁更加的憂慮，明白對方不動手殺人，不是怕他，而是等著全部到齊。所以，他也在等，等一個機會——李巖到來！

老丁是想要像張語蓉帶著月瑤進去一樣，收斂殺意，讓李巖帶著他進去，那樣的話，他還有機會營救他們。如果只能救一個的話，他當然是選擇救楊芸。

八百一十九

老丁講述他的事情，也只是簡單、快速的講述了其中一部分，能夠取信於李巖的一部分而已，並沒有把他的故事完全的講述出來。

現在的時間、環境，根本不允許慢慢聊。

「小子，你現在應該清楚了吧？我雖然是你丈母娘的初戀情人，但卻並沒有惡意，不會破壞他們的家庭關係，現在也只是想要救他們。裡面的都是專業殺手，你雖然身手不錯，可是面對他們，也只只有死的份！即便是現在你看似佔據上風，可我要殺你的話，還是有一百種方法！」

老丁有點自傲、甚至有一絲倚老賣老的味道：「如果你想要救張天翼他們，就配合我！開你的車過來，帶著我一起進去！」

一百種方法……

李巖笑了，他心裡不好講，一百種方法又如何？關鍵是要管用，管用的話，一種方法就可以了。

從前面的故事，加上他確實知道老丁早就在這裡了，其話可信度還是頗高的，至少不會是跟今晚的殺手一起的。

「你是不是語蓉她媽的初戀情人，這還需要向她媽求證。你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李巖把握了主動權。

老丁有點不悅，冷冷的說：「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但你不能像芸兒求證！愛信不信！」

芸兒……李巖不由得一陣雞皮疙瘩。丈母娘楊芸，是他的長輩，即便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稱呼伯母，現在聽到老丁叫出『芸兒』，還是有點頂不順。

「好吧，就當我知道一下你的名字吧。既然你連曾經是殺手的身份都不介意告訴我，又何必在乎名字呢？你不說出名字，我有理由懷疑你說的『老丁』，或許就是根據『釘子』化名的。」

「……」老丁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的真名……叫丁君青。已經很久沒有人叫了，我也不記得有沒有記錯了。」

「……」李巖無語，名字都記不得了？你以為是活了幾百歲的老怪物啊！

「丁君青……那我丈母娘當年是叫你『小青』呢，還是『青哥哥』，還是『君青』呢？」李巖想起他剛剛說的『芸兒』，忍不住開了一個玩笑。

老丁——丁君青，臉色沉了下來。

無論如何，總是長輩。即便不用理會老丁，也不能拿丈母娘開玩笑啊。李巖笑了一下：「嘿……抱歉，開玩笑的。」

丁君青冷笑了一聲：「張天翼他們全部在裡面，你媳婦兒和一個女孩子也進去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裡面有一流殺手，甚至有超一流的頂尖殺手，你想等著給他們收屍？」

「不慌，這不是有您嗎？您繼續在這裡跟他們玩兒對峙，憑著你的氣勢震住他們，小弟我自己開車從正門過去，嗯，正大光明的去偷襲他們！」

丁君青被他氣樂了！

要不是他已經變相的暴露、讓對方有了防範、需要借李巖掩飾進去的話，他真的要把這無賴的傢伙干暈過去！

「不自量力！」

對於他不自量力的評價，李巖沒有多說，而是已經放開了他，轉身離開，留下一句話：「嗯，我相信你。管他什麼一流、超一流殺手，在『冥王』面前，都是自不量力！」

冥王！

丁君青本來對於李巖的態度很不悅，很為張語蓉不值，甚至有點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聽到有厲害殺手、想要就此離開。但他話裡面的『冥王』二字，瞬間讓他整個人愣了一下。

冥王……這是多久沒有想起的字眼了？

稍微的愣神之後，丁君青的目光凌厲起來，看向了李巖迅速離去的背影。

他怎麼會知道？！

……

「冥王」，正是丁君青以前用的代號，但其實也就他自己會這麼說，一般外界是用的「Pluto」，所以李巖突然說出來的時候，讓他都愣了一下。

其實李巖也是猜的，是根據他說用釘子擊中殺手的手來猜的！

釘子，不像飛刀、飛鏢之類的暗器需要特製，要去不同的地方殺人的話，坐飛機就不便攜帶了，而到了之後即便能買到，別的也不趁手。但釘子就不一樣了，本來就釘子就有多種型號可供不同距離需要的選擇，只要聯繫的時候，是用普通釘子，那無論去哪個地方，隨便找個五金店、超市、甚至雜貨店都能買到。

但普通釘子的構造原因，要鍛煉到能當成殺人的暗器，就遠比飛刀更難練了。在冷兵器式微的年代，花大力氣和時間堅持練功夫的人已經越來越少，更加不用說練暗器了。所以在殺手裡面，李巖也就聽說過「冥王」一個有用釘子當武器的習慣。因為便於攜帶，據說每人知道他身上會藏有多少釘子，遠比一般攜帶子彈的數量多。

聯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李巖暗暗回憶了一下，印象中那位「Pluto」冥王，巔峰活躍期，是在二十年前，至少也有十來年沒有活動，跟他不是一代人。江山代有才人出，冥王、死神之類的名字，又是很多新殺手喜歡用的代號，所以，若不是感受到了丁君青強大的殺意、看到他本人的年紀，再結合釘子的細節，李巖也猜不到。

留下冥王丁君青在現場驚訝懷疑，李巖已經重新的開車回來了。一切都彷彿沒有事情一般，他正常的開車進入了張家車庫。

一切都如常，但在他下車之後，已經有一支槍從後面指住了他。

殺手們不想在外面開槍、引起報警之類的麻煩，但不會放棄用槍來威脅人。

「別動！雙手趴在車上！」後面殺手用英文說道。

從劉琛那裡，李巖知道他讓方威廉的安排，對他真的只是要閹割，張天翼夫婦是死亡，他需要弄倒張天翼洩憤、並通過讓創始人的死亡來打擊天堂集團，而張語蓉，則是打暈和李巖抓到同一個地方交貨。剩下的，就是劉琛自己慢慢的折磨李巖報仇了。

所以現在李巖這個目標之一到了，馬上就被槍指住，但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

「冷靜……」

李巖在說話的時候，人已經動了，後面那個殺手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遲了。

他對於李巖不能殺，又沒有來得及打暈、用其他的武器，所以對於李巖不受威脅的轉身過來，只能繼續用槍面對面的威脅。而李巖轉身回來的時候，那人就感覺自己的褲子突然不受控制的下滑！

穿衣服已經是人千百年來的習慣，也是每個人從懂事開始就要學習和習慣了的事情。除了原始部落，越是文明程度高的地方的人，對於這些越是習慣，這和吃飯、說話一樣，都已經融入本能之中了。

所以，即便是殺手，突然之間掉褲子，他下意識的動作，還是伸了一隻手是提褲子。而在提褲子的時候，他發現另外一隻手也解脫了，可以一起提褲子。手上的槍，則已經到了李巖的手裡！

「如你所言，雙手趴在車上！」李巖戲謔的看著他，他的手裡有一把水果刀，現在又多了一支手槍。

他沒有攜帶什麼武器，可任何一切都可以成為他的武器，包括身體的拳、腳、肘、膝等。剛才跟丁君青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分了丁君青的心，在最後鬆手、說出「冥王」的時候，更是把老丁手裡的刀給奪走了。

「我這一刀，可以切斷你的皮帶，也可以順便切割一點東西。而現在，你的槍已經在我的手裡了。」

雙手提著褲子的殺手，這會兒是羞憤欲死，怎麼說也是堂堂A級的殺手，無論是在組織內還是在同行朋友裡面，都是有面子的任務，今天居然給人繳槍了，而且還在不聲不響之間切斷皮帶、掉褲子！這要是傳揚出去，以後簡直不用混了……看來有必要另外用一個馬甲代號了。

羞憤歸羞憤，剛剛的變化，也讓他明白到了，面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客戶提供、調查到的資料有誤，這人現在也是在故意的示弱。就以他轉身出手那一刀的力度和準度，已經足以在不用槍的情況下殺死自己了……

意識到這一點，技不如人的他，也光棍的趴在了車上，失去了雙手的提著，他的褲子慢慢的滑下來一截……眼前這模樣，倒顯得李巖像是個劫色的一般。

靠，老子劫色也不會劫男的呀！屁股翹起來幹什麼？難道想要水果刀捅菊花不成？李巖暗罵了一句，直接的踹踢過去，將其踹倒在地上，跟著上前一腳，把他踢暈了過去。

李巖出來，不到一分鐘，把院內留著的另外兩個殺手，一併搞定了，然後過去推開了門。

張家一樓客廳裡面，保姆、廚師、保安等，都已經被打暈過去了。張天翼坐在沙發上，一邊是女兒張語蓉，一邊是妻子楊芸，她們都在照顧著他，月瑤在張語蓉的身邊。他們四個屬於沒有威脅力的老弱婦孺組合，殺手並沒有將他們打暈，而是保持距離用槍指著他們。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門口傳來以前港片常見的警察喊話聲，在這樣的場合下，讓月瑤都覺得雷人，有點哭笑不得，一個人包圍一棟房子？

八百二十

雖然李巖「喊話」是用英文，但語蓉也是馬上聽出了他的聲音。她暗暗苦笑，猜想李巖是已經知道了裡面的情況，想要把這些人都引出去，可這些人出去的話，他自己的安全呢？

炭疽病毒封鎖，他敢偷闖進來；恐怖份子釋放催淚瓦斯、煙霧彈、炸彈，他敢闖進去帶她離開……可這一次，面對的是持槍的殺手！即便她是普通人，也感覺到了來者不善，那些持槍的人，渾身都透露出一股讓人從骨子裡散發寒意的冷氣。

這會兒，她想要做的，就是開口提醒李巖，讓他不要進來！

但就在她要開口的時候，左右手臂都傳來了觸碰！

張天翼無疑是見多識廣，年輕時候還是在金三角掘金的，不說槍林彈雨出來的吧，也是見慣槍戰了，在殺手的槍下，他表面上很虛弱，但整個人無疑是非常冷靜的。他知道語蓉這會兒提醒李巖，徒勞無益，反而可能干擾他、打亂他的計劃。李巖既然過來了，能到門口，打開門來，顯然已經過了外面的關；而他不進來，就是已經猜到有槍手等著。

另外一邊暗示她的是月瑤，月瑤在聽到語蓉說家裡出事了的時候，就表示要跟她一起過來，在她打電話給李巖（不通）的時候，就去換衣服了、並帶上了她的小手槍。來到這裡，她就知道張家已經失陷，進去只是飛蛾赴火，但語蓉急著要看父母，而她也不便說出來，只能跟著一起進來了。

她的手槍火力小，又有多個有經驗的殺手，她沒有防抗，只能柔弱、驚慌狀的跟著一起困在客廳。她自己一直的等機會，但不是等著自己出手，而是等李巖到來、跟他裡應外合的機會！

李巖會對付不了幾個殺手嗎？

在月瑤的心裡，這是不存在的事情！

現在聽到李巖的喊話，她不管他是出於玩笑、調侃、還是打亂殺手們的思維，都應該配合他，而不是干擾。在發現語蓉如常人擔心時候會讓他別進來，她趕緊也提醒了一下。

語蓉也是聰明人，從父親和月瑤的提醒，讓她緘默了下來。只能在心裡祈禱李巖不會冒失的進來，期望他發現不對，先去報警。最好……他剛剛的喊話，就是因為真的有警察包圍了這裡。

……

這幾項重金任務，是分別被兩個組織接下了，他們也各自安排了幾個殺手過來。

李巖雖然不是要命、而是要閹割，但卻因為劉琛太恨他了、務必一定要完成，所以讓方威廉對李巖的價碼加多。這也是因為劉昱陽曾經讓人殺李巖失敗過一次，劉琛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明白已經失敗過一次的生意，不一次加大籌碼確保的話，再失敗一次，就很難有第三次的機會了。

可就因為劉琛的這個確保想法，讓接到任務的組織領袖，懷疑起來了。對比張天翼，李巖可真的算是一個普通人，為什麼太監他的價碼會比殺一個大企業董事長高很多呢？他們也估計是因為僱主最恨的是李巖，張天翼是遷怒，但出於小心，怕萬一這個目標有過人之處，所以在同行的時候，安排了一個S級殺手帶隊過來。

因為人家有S級殺手坐鎮，另外一個接下不同、又有牽連任務的組織，不便因為自己的行動、打草驚蛇的干擾了他們的安排；也不願他們的動手，驚擾了自己的目標。所以在那S級殺手的建議下，同意了一起行動的安排。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沒有單獨的殺了就走、先到先動手，而是有組織的一起行動了。

如今除了外面三個之外，在客廳裡面，還有三個持槍的殺手。一個S級，兩個A級。在李巖開車進來的時候，他們大家都已經覺察到了，所以才會在外面有兩個B級殺手的情況下，又安排了一名A級殺手除去。可他們等著的各種狀況似乎都沒有發生，反而是目標破門而來。

這一切，無不讓他們明白了一點——外面說話的目標人物，是有備而來的！而能突破己方三名殺手的外線，足見其實力！

或許，之前那個S級殺手參與了！

可讓裡面的S級殺手有點納悶的是，他可以感覺到，之前出手的那個S級殺手，應該一直維持在原地不動，那股殺意並沒有什麼變化，沒理由殺到門口來了都不知道的呀。

但無論如何，外面的三個自己人，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而這不可能是來大規模警察的效果。這讓他們都高度戒備了起來。

只是一個手勢，他們剩下的三個人就變成了兩方面，一名A級殺手把槍開了保險，保持安全距離瞄準著沙發上的「老弱婦孺四人組」。另外兩個殺手已經佔據了最有利的位子，注意力和槍口的瞄準，都在門口。

「怎麼？不信啊？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李巖的聲音再次響起，或許是因為英文水平的問題，或許是顧忌裡面人質的安全，不想激怒了殺手，他說得很慢。而在話說完的時候，有一樣東西，從門口方向，沿著直面迅速的滑了進來。

因為有四個人質在，他們也不怕李巖會用手雷等物品攻擊，但在中國的土地上，還是怕會有中國武俠片裡面那種會拐彎的飛刀什麼的。所以看著那東西進來的時候，眼睛都盯緊了，槍口也瞄準了。

可惜他們警惕的電影中拐彎飛刀並沒有出現，落在地上的是一把槍，他們馬上有人認出來了，這是其中一個組織的用槍！

槍都被繳了，人無疑也已經被放倒了。大家並沒有聽到開槍的聲音，甚至沒有聽到激烈打鬥的聲音，這是如何做到的？

一個人，能夠在三個埋伏好的殺手圍攻下，不聲不響的將他們除去？

如果是真的，這該是什麼樣的人物！

三個人的臉色更加的沉凝了起來，對於地上的槍，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也沒有對李巖做出回應，只是他們戒備提到更高，殺意也更加的凜冽了……

「好了，我沒有耐心，講條件吧！」

在門外的李巖，體會到了冥王丁君青的無奈。他們都是優秀的殺手，最擅長的是刺殺，而不是保護。尤其是自己關心的人被佔據地利的殺手當成人質，就不得不忌憚！

即便李巖對張家的環境非常熟悉，肯定要勝過這些殺手，但裡面至少還有四個他關心的人，月瑤的身手、反應，讓她還能有機會閃避一下，可語蓉呢？上了年紀、身體不好的岳父岳母呢？

這是殺手的無奈，這也是為什麼殺手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普通的身份，進而不願意跟最關心的愛人、親友過多接觸，就是要做到沒有牽掛、沒有限制。

感覺到裡面幾個人的殺意，李巖說出「條件」的話，然後繼續說出：「一，你們的任務到此結束，不用動手、就此離開，回復任務完成，我保證你們可以獲得佣金，今晚的事情也不會傳出去。二，大家繼續，有可能完成任務，但更大的可能，是全部都得死！」

李巖壓抑了良久的嗜血衝動、強行抑制住的殺意，迅速的爆發了起來！

這不能像電影、漫畫裡面一樣，讓他的衣服、頭髮無風飄揚，甚至普通人在沒有看到、沒有靠近面前，也體會不到。但被他針對、鎖定的三個殺手，是有著非常深刻的體驗！

在那一刻，裡面三個殺手都變了臉色，他們彷彿都感覺到，有一頭猛獸就在外面，隨時準備進來把他們撕碎！相信外面的三個夥伴，已經遭遇了這個待遇！

這一個晚上，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震撼的。兩個組織，包括一名的S級殺手、三名A級殺手在內的隊伍，可以說已經很豪華了，別說只是殺普通商人，就是對官員、政客、黑幫大佬，也是輕鬆的事情。

可是就在他們剛開始動手的時候，沒有遭遇到超級保鏢，卻意外遭到了一名S級殺手的阻擊！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畢竟刺殺和防禦的難度不一樣，而他們這邊也有S級殺手，真要對決起來，還有五個殺手，完全可以剷平一切。而他們這位S級殺手，也能夠感覺到冥王丁君青已經有遲暮感，氣勢上要輸他一籌。所以，之前的僵持，看起來似乎是給丁君青面子、不激怒他動手，實際上更是因為他們想要一網打盡，在等著張語蓉和李巖的到來。

可現在，來的是不是李巖這個目標，他們不能確定，能確定的是，又來了一個S級殺手。而且是巔峰時期的S級殺手，只是憑著對那股殺意的感覺，裡面的S級殺手，已經自認要差得多！

事實上，不止是他們如此，外面的丁君青，在感覺到李巖這股強大殺氣的時候，也是非常的震撼，這比叫破他是「冥王」、發現水果刀被李巖拿走了，更加讓他吃驚！

「我只說一次……」李巖緩緩的說，「十秒鐘之後，我將殺死外面三個，接著玩死你們！」

這是一句很囂張的話，誰要對殺手這麼說，結果只有一個——死！

但這一刻，裡面說三個殺手，卻覺得氣氛凝重了起來，強大的氣勢，讓兩個A級殺手都戰慄起來，心裡的感覺告訴他們，外面的人，只絕對能夠玩死他們的！就是那個S級的殺手，也同樣的心情沉重。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到了實力相當的人物，甚至不需要出手，只是一個氣勢、一份感覺，就能讓雙方有自知之明。就如同他對於外面丁君青的威脅毫不妥協一樣，因為他知道丁君青的已經老了，實力不如他；現在對上李巖，也早已經明白，外面這人，他不是對手——在李巖開出條件、產生殺意的時候，他心理上已經敗了！

……

能夠成為C級殺手，本身就代表已經和亡命之徒、業餘殺手、黑幫打手殺手等低端的殺手劃開界線，已經能夠得到國際殺手行業的承認。成為B級殺手，更是累積成績、實力的體現；而成為A級殺手，本身就已經代表了一份榮耀，可以算是響噹噹的人物了。而S級殺手，那已經是超級的存在，是金字塔的頂端。

以球員來比喻，C級就已經是打入職業聯盟承認賽事的球員；B級是能夠打入大滿貫賽、世錦賽、頂級聯賽、世界盃、奧運會級別的；A級則是能在最高級賽事進入前十六、前八強之類的了；而S級，則是冠軍球隊、冠軍球員一級了。

現在被李巖放倒的三個，有兩個是B級的，一個是A級的殺手。剩下屋內的三個，兩個是A級殺手，一個是S級的殺手。可以說都是響噹噹、有條有理的人物了。其中那個S級殺手，是以保險的姿態而來的，本來未必需要他親自出手的。

以這樣的身份，如今卻被人開口直接趕走、不走的話，就要玩死！

這無疑是一種羞辱！

就算是對陣一哥、一姐，也會拼一下、看看有沒有奇跡的；就算對陣夢之隊，也會帶著學習、帶著雖敗猶榮的心態全力以赴……可惜，殺手不是運動員！

運動員輸了，可以吸取教訓，繼續訓練，重頭再來。殺手要是輸了……留下的就是命！

大家都知道，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是殺手的標籤。卻未必知道，冷靜、隱忍，更是殺手不可缺少心理素質！

就算是普通人，話也是要靠實力支持的，有實力才可以狂。手無寸鐵面對持刀者，持刀者面對槍口，都會自覺的忍住。

他們三個，也就那S級殺手有一份怒意、殺意，兩個A級殺手，心防已經被擊潰。氣勢如此強大、有備而來、能夠不聲不響解決三個殺手的人，會沒有武器嗎？他們懷疑外面三人，是被剛才遇到的釘子之類的暗器射殺了，甚至這會兒已經有狙擊槍瞄準了外面，一旦他們出去，將會被射殺！再甚至……若有熱感應武器的話，在屋內也會被射殺！

面對這樣的可能，他們都不想把命丟在這裡，而一個S級殺手對同行的承諾，是不至於不算的。既然答應任務可以回復成功、能拿到錢，誰也不想送命，外面三個夥伴，還有自己的性命，都是組織要花很長時間培養的資源，自己的命，更是對個人最珍貴的。

撤！

八百二十一

撤！

李巖只給了他們十秒鐘的時間思考，十秒鐘的時間能有多長？所有方方面面的顧慮，他們都只能是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然後必須讓自己馬上做出決定。

而兩個A級殺手，這個時候，也以那個S級殺手馬首是瞻了。在他們兩個看過來的時候，那S級殺手給了他們一個眼神和手勢。兩個人沒有往外離開，而是迅速的上樓了。顯然，雖然他們的人還在外面，李巖也沒有說已經殺了，是要十秒鐘後才動手，但相比起來，還是他們自己的命更加寶貴。

正面出去，可能衝突，也可能遭遇偷襲，所以，他們上樓、尋找窗戶，從後面的方向離開。

那個S級殺手沒有走，他是實力最強的，為了面子也必須留下斷後，而且要有一個交待！

「我們可以同意合作，但要把你的名字留下，讓我們回去對組織有個交待。」十秒鐘已經過去了，他趕緊開口，做出了表態，而這個要求，也是他所需要的台階。對其他五個人，對他自己、對組織的一個台階。

堂堂一個S級殺手，在還有三個A級殺手、兩個B級殺手的幫助下，竟然被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神秘殺手給嚇退了，傳出去的話那還用出來混嗎？

可要是知道名號，那就不同了，那就不是被「嚇退」、也不是被「逼退」，而是出於尊敬、或交情，給個面子！

小到個人，大到國家，對於很多陷入僵局的問題，不想兩敗俱傷的話，都會有其中一方，選擇給個面子和談了。至於是誰讓步、誰給誰面子，就是看誰的實力更強、誰的顧忌更大了。也跟誰更狠、誰更萎的氣勢有關。

比如同樣是島嶼爭端，俄羅斯就是不給日本面子，總統親自去巡視；而日本又不給中國面子，平民都不讓你靠近；美國也老是不給中國面子，想要軍售就軍售、想要軍演就軍演。

這人的顧慮，李巖也能夠理解，如果換了是他，遇到同樣的事情，也要看來人是不是值得給這個面子。不過他心裡還是有點猶豫的，要不要真的說出自己的身份？

他其實有兩個選擇的，除了可以說出他自己King的身份之外，也可以把丁君青的名號抬出來。但冥王畢竟已經退隱十幾年了，用的他名號能不能鎮得住，還是有點疑問的。用「King」的名義，自認會讓他們服氣的離開，雖然這兩年如日中天的是「起」，但李巖已經越來越神話了，影響力反而更大。

感覺到已經有兩個離開了，這算是對方的誠意了，李巖比較滿意，不過還是拒絕透露身份：「你沒必要知道我的身份，就像我沒必要詢問你的身份一樣。如果我說一個假的，你也無法驗證。」

King的威望是大，但同樣的，樹大招風！就像去年，『他們』在香港的會議，就有很多殺手聞風而來，『他們』當然還不至於那麼有吸引力，那些人都是衝著King來的。——無論在哪個江湖，總少不了有一些新人，是想要踩著前輩的頭上位的，對他們來說，那是捷徑。

李巖不怕任何新人的挑戰，但親友則不堪其擾！只要這些殺手把消息走漏了，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肯定會有一些想要尋找King而不得的人，會來這裡，以威脅張家之類的方式，逼迫他現身。

即便很多他都可以隨便拍死，但煩啊！而且語蓉等人都是普通人，出了意外怎麼辦？

他現在的拒絕，就是要讓現在這一批的目標，全部籠罩一層神秘面紗。兩個S級殺手的守護，足以讓任何殺手掂量一下了。至於別人是把他們兩個聯想到張天翼身上，還是聯想到李巖身上，卻是不重要的。

探究兩個S級殺手的老底，尤其是可能已經退隱殺手的老底，無疑是很犯忌的，會遭到瘋狂反撲，一般都瞭解這一點、不會這麼做。以武俠小說的話來說，這算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而急於上位的新人，也不會找退隱的前輩來踩，不僅僅影響力不如當紅殺手，而且會被人鄙夷，不值得。就是小明星也知道要跟最當紅的大牌扯緋聞上位，跟已經退出娛樂圈的前輩炒緋聞，會大打折扣。

當然，把他們這些殺手殺人滅口也是不行的，因為從人數上，已經明顯的顯示出，這不是獨行的個人殺手。是有組織團體的話，死了這麼一批精英，不可能不聞不問、自認倒霉的，勢必發動殺手團的所有力量調查、復仇。這個任務可是最好的線索，到那時候，語蓉等人要承受的，可就不是用來引他的誘餌，而是會遭受不斷的暗殺。

所以，把他們逼退，不僅僅是現在怕傷及語蓉等人，更是為了盡量的避免後續的麻煩。

裡面的殺手，聽到李巖的話，一陣鬱悶，心說我已經給你面子了，你就不能給我一個台階下嗎？就算你很厲害，就算你們有兩個厲害的，我們就真的怕你們不成？

但他最終還是隱忍了下來，因為李巖說得對，大家互相知道有這樣的人就行了，關鍵是實力，而不是名號。如果是兩位退隱的前輩，真的是不想再出現。如果真的說一個現在排名最前、知名度最大的殺手，相信嗎？根本無法驗證。

這次真的丟人了……

李巖敏銳的感覺到裡面之人收斂了殺氣、氣勢銳減，知道他要離開了。又提醒了一句：「一會兒記著把外面的人帶走，最好不要多說。」

在那個殺手灰溜溜離開前，聽到李巖的話，不由得暗暗苦笑，我們這次兩個組織一起栽了，難道我們會樂意說出去把人丟得更大嗎？希望你說到做到，能讓任務如期「完成」，那至少對外的名譽上，不會受到損害，這事也就自己內部知道。至於這個地址、這些目標人物……列為禁接的黑名單吧，犯不著為了一點前，跟至少兩位S級殺手火並。

……

語蓉一家和月瑤，都是非常冷靜的人，即便面對殺手的槍口，也能保持冷靜，並沒有驚慌尖叫、哭哭啼啼、哀聲求饒之類的。這幾個殺手都是高手，根本不怕三女一老能夠逃出去。所以之前挾持等候張語蓉回來的時候，後來等候李巖上來的時候，都是在安靜的氣氛。

在李巖開車回來、剛才說話之後，現在三個殺手先後上樓去了，廳內又恢復了安靜。沙發上的四個人，都還是保持不動，他們也都看到了留在地上沒有帶走的那一支槍。

李巖也沒有動靜，他沒有進門而去。

他可以確定那三個殺手已經從後面陽台、窗戶等地方離開，而這會兒卻沒空進去。而且剛剛說的是英文，但語蓉他們也是最熟悉親近的人，相信還是能夠聽出他的聲音。這會兒進去，也不好解釋，還是給他們一點緩衝的時間吧，相信月瑤也會從旁側擊的幫著引導一下。

他把三個人的帶了出來，就扔在了路邊，只是打暈了，並沒有殺掉，相信那幾個人還在附近，會回來、能找到他們的。

隨後，李巖就開車走了，他沒有再去找丁君青，相信老丁也還會繼續在守護著，今晚一晚都不會離開的。

開車離開的時候，李巖馬上聯繫了一下何斌。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小子找我，是不是……嗯？嘿嘿，你懂的。」何斌不知道是該苦笑還是該歡笑。這傢伙上次弄的那筆資金，他還沒有弄好，如果又弄這麼一大筆資金過來，他真的會很頭疼和辛苦。

上次雖然不知道他怎麼辦成的，但性質簡直就是搶劫別人的賬戶，而且還是挪用基金公司的公款。還好何斌下手很快，又是老手了，廢了幾個賬號，讓錢轉了幾次。但即便如此，想要完全消化，也還需要時間。

這雖然對他是難題，但也不是白幹的，幫李巖洗錢，凡人公司，同樣也是要按比例收取佣金的，只不過比一般的客戶優惠。事實上，凡人公司的成立、存在，最初、最基本的作用，就是幫老大洗錢，進而是幫自己人洗錢，然後才是對外客戶。比如一些見不得人的收入，一些攜款而逃金融從業人員，向海外轉移資產的內地貪官等。

李巖手下『他們』組織收到的佣金，會根據任務有多有少，加上經常有、零零散散，對於凡人公司來說，算是小生意。可上次是一筆大生意，何斌他們按比例抽取的佣金，也非常可觀。所以對於李巖又找上門來，何斌都不知道自己是期待、還是無奈。

「四哥，這會兒我很忙，沒工夫跟你聊天，回頭有機會再請你喝茶。我想要說一件事，上次那個賬號，得立即換一下……」

李巖控制劉琛呆了一會兒，可不會浪費那時候非常寶貴的時間，當然是做了不少的事情。除了必不可少的遺書、遺囑之外，也包括把他變現的大部分資金轉移走了。聽到李巖的話，何斌歎道：「你果然又給我出難題了。」

「這次技術性安排得更合理一點，理論上不會那麼麻煩了，不過跟上次有點關聯，可能會被關注。所以還是要靠你們專家來擦屁股了……」在劉琛的遺囑裡面，李巖已經讓他關於這方面做了解釋和安排，就說是捐贈給了海外某個慈善機構。

「……」何斌一陣無語，你惹禍，我擦屁股，你賺大錢，我收點佣金……

「這次有點不同。」

「什麼不同？」

「這些……你不用給我，給老大吧！算是我對他的一點……孝敬好了。」

「……」

何斌非常驚訝，從李巖的語氣、親自打電話來督促，無不說明這一筆錢，即便不是幾十億，也可能是十幾億的巨額。收穫了這一筆，那他以後都可以不用愁了了，即便那個組織沒生意，也吃不垮、倒不掉。可他竟然捨得這麼一筆錢，就這樣孝敬給老大了？

「小七，你可真大方啊。這讓老哥我都眼紅了……」何斌半開玩笑的說。他確實是有點眼紅，但也不敢對老大有什麼不滿，只是覺得好歹我也是常年給你、你們擦屁股，怎麼不孝敬一點給我呢？

「哈哈，那下次我再弄一單大生意，用來孝敬四哥你。」

李巖倒沒有覺得不愉快。何斌一直幫他洗錢，雖然也是收取佣金的生意往來，但總歸是自己人，不用擔心出賣、不用擔心搞鬼，可以讓放心的讓月瑤跟他練習。要說這些年，對他幫助最大的，這幫自己人裡面，就是老四何斌和老八管子軼了。所以他這話也是說真的。

何斌聽到他說要再弄一單大生意，有點冷汗。盜亦有道，我做洗錢的，就是靠提取佣金賺錢，而不會動手黑客人的資金；你做殺手的，就好好殺人吧，給地方警察、國際刑警添麻煩不關我的事，別跨行搞錢搞大了，引得商業罪案、金融詐騙類警察活動起來，弄得金融界人人小心，可就是砸我們的長期飯碗呢……

不過這話在不安全的電話裡不能說，只能含蓄的表達：「跟你開玩笑的！我又不缺錢，你有心孝敬老大就好了，我還不至於真的眼紅。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別辛苦弄什麼大單了，做人要腳踏實地一點。」

李巖猶豫了一下，老是這樣也不好，很危險，老三已經告誡、提醒了一番，也會助長自己的貪慾。這次若不是劉琛有那麼惡毒想法的話，真的不會動他的老本。比如下一個方威廉，他也沒有想過要動方的資金——當然，除了劉琛提供買兇的，方的現金賬戶平時也不會有太巨額的資金吧。

「不如這樣吧，你幫我拾掇一下，大部分孝敬給老大，其他你們每個人都給我送一份。我知道你們不缺錢，就當我的一點意思，或者大生意之下，有福同享吧。」

「這個……」李巖這麼說了，讓何斌有點遲疑。這意思他能聽明白，這每人送一份，真正意思是每人送一億，剩下的給老大！這也是大手筆了，他實在不便答應。如果不答應的話，李巖或許真的會再去弄大生意來給他，那就更麻煩了。

「就這麼說定了。」

何斌歎了一口氣，「好吧，這還真的只有我才辦得到。」

那是因為大家都有掩飾的身份，如果沒有他把錢洗白、或者匯入私密賬戶，有一些就會招惹麻煩。比如在國際刑警混到一定資歷的老六鄭宇尊，個人常用賬戶突然多出一千多萬美金來，豈不是立即要被內政部門調查？您哪來這麼多錢？被人收買、出賣國際刑警機密？就算是鄭逸軒，給私人、律師所賬戶，也需要有一個名堂。而大家的瑞士銀行私密賬戶，何斌都非常清楚的。

……

掛了電話，李巖聯繫了一下段海波，得到一個地點之後，開車趕了過去。

對於把這一筆意外之財給神秘的老大，他倒沒有耿耿於懷。因為對他來說，錢也已經足夠了，本來多年下來的積蓄，就已經有幾十億了，加上劉昱陽那個基金公司弄的一筆，足夠他一生富貴了。給老大，也可以算是一條橄欖枝！

給他那麼一筆巨款，也等於替他賺錢了，也就可以少一點需要殺人的任務，那就應該可以讓李巖自由安排退隱。現在李巖的不滿，也只是跟鄭逸軒牢騷了一下，跟老大之間，並沒有撕破臉，還有迴旋的餘地。現在老大要親自見他，那多少有點談判的味道，這也算是送上一份大禮、創造和諧的談判機會。

這是從新聞聯播上學來的，君不見一號、二號出訪外國的時候，尤其是美國和歐盟這最有份量的地方，基本上都會帶一個採購團。先豪氣的砸幾十億、幾百億美金的訂單合同下去，用來營造一個好的訪問氣氛。砸小波、小空，飛機的幹活，也有臨幸的快感嘛。不管結果是不是空手而歸，至少主人會很開心、最高規格接待，大家其樂融融、倍有面子嘛……

當然，李巖也不全是為了緩衝和老大之間的關係，還因為今天那個短信息的提示！老大顯然在關注著他、『他們』，如果不是今天及時的提醒，即便他個人絕對沒事，其他人就難說了，至少會讓他非常被動！

換句話說，老大先送了他一份大禮！他這是回禮。老大讓他得到的，是他關心的人的安全保障，回禮只是輕鬆獲得的錢、哪怕是巨款，李巖也是覺得值得的、應該的。

提示！

一想到提示，又讓開車的李巖心裡一寒。

老大一直在關注著，包括『他們』的動靜，知道他們正忙於殺往韓國、知道他疏忽了劉琛……這意味著什麼？

關鍵時候的提示，固然值得慶幸和感激。但這等於告訴他，時刻有雙眼睛在盯著他！而對於這雙眼睛、對於老大，李巖自己卻可以說是毫無所知！

這讓李巖苦笑了一聲，真的幹得過他嗎？真的要干他嗎？

希望能夠善了吧！

八百二十二

張家四人一直保持不動，在安靜的狀態之中。

月瑤是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知道是李巖已經憑著自己的氣勢，把其他的殺手們逼退了。但因為表面上身份的問題，她也不能多說。

等聽到外面車子發動離開的聲音，月瑤明白李巖可能是不便這會兒露面，或者還有事情要解決，所以，她也配合起來。

「語蓉姐……伯父、伯母……那幾個人……是不是上去找值錢的東西了？……我們要不要報警？」月瑤依偎在張語蓉的身上，帶著驚恐未定的模樣打破了寧靜。

張語蓉聽了不由得苦笑，找值錢的東西？就看他們之前的模樣，像是搶劫的嗎？

除了被打暈的，現在醒著的三個人，就張天翼一個是男的，他也是一家之長，在公司也是領袖。在殺手的槍口下，顧忌著妻女的安危，他保持克制，沒有表現得硬氣、衝動，但這會兒，危險已經解除，他作為主心骨，該說話了。

「不用害怕，我們已經沒事了。」抓緊了妻子、女兒的手，又言語安慰了一下月瑤，張天翼緩緩的說道：「報警沒有用，他們不是普通的搶劫犯，剛才上樓，也不是搶東西，應該是從上面找窗口離開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剛才……那些人用的是真槍嗎？」月瑤似乎心有餘悸，又指了指遠處地上還留著的一支槍。

語蓉苦笑了一聲：「應該是真槍，我們現在……」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的心思不在這裡，而是再已經離去了的李巖身上！

聽著剛才的話，即便是用英文，也能夠聽出是李巖的聲音。可是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呢？為什麼李巖可以把幾句話，就可以把幾個凶神惡煞的殺手嚇退呢？

他們是真的走了？那李巖為什麼不進來，而是開車離開呢？

難道是用暗語約定另外去別的地方解決了？

他……會有危險吧？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可是這些問題，現在沒有人可以解答她，只能等到李巖回來再說。隨即，語蓉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暫時的放下對李巖的擔心，也放下剛才的負面壓力。父母年紀大了，父親身體不是很好，月瑤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李巖不在這裡，她覺得自己應該肩負起穩定大家的責任！

「沒事了！報警的話，不會有效果，他們都沒有露臉，也沒有證據，還會有很大的負面作用。我還是先把大家叫醒吧，看看有沒有需要送醫院的。」語蓉站了起來。

在這一刻，她心裡一陣失落，如果李巖在這裡的話，這些應該就不用自己操心吧？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方面，她覺得他還是自己最期待的依靠！

語蓉發揮出了她的協調能力，先安慰了一下父母，讓母親照顧父親，和月瑤一起，把其他被打暈的人弄醒了。事實上，除了跟隨保護張天翼出去散步的那個保安之外，其他人根本都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打暈了，現在被喚醒，也是感覺稀里糊塗的。

她又應付了一下大家的疑惑，叮囑那個保安守住別說出去，然後讓他們繼續各做自己的事情去。

安頓一通之後，他們四個繼續坐在客廳裡。雖然知道那幾個上樓也不過是避免走前面的對抗，但要讓他們現在上去休息，多少還是有點心理陰影。

月瑤給大家沖了熱茶，默默的陪坐著。

……

「剛才那個人……在外面說話的那個……」楊芸打破了寧靜，她想說這聲音怎麼像李巖呢？

但看大家的反應，又沒有說出來，因為，似乎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只是又似乎這個話題不好說。

「咳……對了，語蓉啊，你們過來的時候，小李知不知道？要不等他回家，看你們不在家，會著急的。而且……」她沒有說下去，而是眉頭皺了起來，自己家會有殺手找上門來。語蓉他們住的地方呢？

語蓉和月瑤一進來就被控制了，之後大家都沉默著，也沒有機會溝通。聽到媽媽的話，語蓉努力笑了笑：「我有打電話給他，他說會盡快過來的。或許……一會兒就到了吧。」

這話當然是言不由衷，大家都聽出剛才在外面的就是李巖。只是在他自己承認之前，她還是不能說。到了這會兒，即便不知道李巖有什麼身份，也能猜到那一份危險！甚至……

她擔心今晚的危險，就是因為李巖的關係惹來的！

那樣的話，父母還會願意自己跟著他嗎？

她這會兒不願意去想自己願不願意、能不能接受他的這一份身份，先是擔心父母會接受不了。

「老頭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想要殺你呢？是不是你惹了什麼人呀？」楊芸又對張天翼抱怨起來。

雖然到了屋內的時候，他們只是威脅，還沒有開槍殺人。但在外面的時候，她可是真的感覺到了危險。

張天翼有點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就別聒噪了，讓我安靜一下，理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靜、安靜，安靜得還不夠嗎？」楊芸嘟噥了幾句，但沒有再去煩他。

語蓉感覺在父母的面前，有很大的壓力，剛剛只是母親試探著的問了一句，然後就自己岔開了。如果是父親問的話，那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所以，在又停留了一會兒之後，她站起來說：「爸、媽，你們休息一會兒，我和月瑤上去樓上看看吧。」

「不行！」楊芸當即反對：「如果他們……」

說到這裡，她怕被人聽到、人心惶惶，壓低了一點聲音：「……他們三個都上去了，萬一他們沒有全部離開，而是有人藏在上面呢？你上去豈不是危險？我們就在這裡等著！」

等著，但等什麼，其實她也說不清楚。

丈夫和女兒都已經說了不便報警，那等什麼？

等到天亮？

等到天亮就安全了嗎？

那是殺手，又不是鬼怪！

等剛才那個人回來？

那個人會回來嗎？

萬一只是聲音有點像李巖，並不是他呢？

語蓉搖搖頭，「不會的，如果他們還在上面……那也可以隨時下來控制我們。還用得著繼續藏著嗎？」

她的心裡，是相信李巖的。她知道李巖絕對不會拋下她不管的、不會讓她在危險之中的，所以，他敢開車離開，肯定是知道這裡已經安全了。至少……是暫時的安全了。

「那……得叫幾個陪著你。」楊芸也想要確認一下上面是不是還有人藏著，否則的話，心裡總是無法完全的安寧下來，對自己家裡都有陰影可不好，總不能一直在這客廳待著吧？

為了讓母親安心，語蓉小心的把一樣東西給她看了一下。「剛才我們是沒準備，現在不一樣了……」

「這……這……不安全……」楊芸吃驚的掩口。

張天翼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語蓉拿出來的，是李巖扔進來，落在地上沒有被殺手帶走的那支手槍。她剛才在叫醒其他人之前，就先把槍收起來了，要不然會讓大家恐慌的。

「沒事了，我和月瑤一起上去就好。呵呵，其實肯定沒有人了，我只是上去把這東西先收好再說。」語蓉笑了笑，然後拉著月瑤上樓去了。

楊芸不知道說什麼好，手槍這種東西，看到就讓人覺得刺眼，放在家裡也不是個事兒。但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是處理的時候，總不能丟垃圾桶去吧？要是被人撿去了，無論是拿去行兇、還是報警，都是麻煩的事情，暫時只能讓她上去藏好。

「你倒說話啊！這都什麼事、該怎麼辦，你得拿個主意啊。」楊芸只能督促身邊安靜的丈夫。

張天翼若有所思，卻不言語。

……

語蓉和月瑤上了樓，什麼話都沒有說，在各個房間象徵性的搜查了一遍，沒有什麼收穫之後，就來到了她的臥室。

關上門，語蓉頹喪的坐在床上，把那支槍扔在了一邊。

月瑤過去她的身邊坐下，扶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了，以前還有槍戰、還有爆炸什麼的，今晚上……至少他們沒有開槍吧。」

月瑤也知道，她即便再偽裝，也難以全面掩飾她表露出來的淡定和掩飾，所以先迂迴的解釋了一下：「唉……我上次重傷，幾乎是死過一次了，現在對於危險，也沒有那麼大的害怕了。」

語蓉並沒有懷疑她、也沒有覺察到她太冷靜，她也不是被嚇到了，她的情緒不振，是因為涉及到李巖的關係！

「月瑤……」

「嗯？」

「我們認識不過半年多，但我們很投緣，關係一直很好，我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親妹妹一樣……加上今天，我們也算一起經歷過幾次生死了……」

「嗯，你想要……說什麼，就直接說吧！」月瑤感覺到她的異常，知道她肯定是有什麼不便說的話要說了。

這很有可能是她一直擔心的那件事！

這讓她的心也沉重了下來，如果真的說破了，那她再也不能和他們住在一起，必須要離開！該來的終於是來了……

語蓉點點頭：「所以，我知道你會幫我保守秘密，但是……我現在是希望你不要騙我，哪怕是善意的欺騙，行嗎？」

月瑤無言的點頭。

「剛才……外面那個人說的話，你也聽到了。」

「嗯。」

「雖然他是對這些殺手說的英文，但那音色，我想你應該也覺得很熟悉吧？」語蓉苦笑了一聲：「是李巖，對嗎？」

月瑤點了點頭：「嗯。是他……」

雖然自己心裡早就清楚，也猜到別人也清楚，但被別人驗證確認，語蓉還是沉重了幾分，這樣一來，連僥倖都沒有了，必須要面對這個事實了！

她伸手把扔在床上的手槍拿了過來，幽幽地歎了口氣：「這是真槍吧？這是他的槍？還是繳獲殺手的槍？他怎麼有這個能力？他為什麼對殺手毫不害怕？為什麼反而是殺手有點怕他呢？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月瑤苦笑了一聲，到了這個份上，就算是不說，她也應該猜到了，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他是殺手，很厲害的殺手。」

語蓉有點驚訝，奇怪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他是殺手？」

「嗯？」月瑤奇怪的反看著她，心裡暗道，不是你已經猜到了嗎？你這不是要向我求證嗎？

語蓉看到她的反應，又搖了搖頭，歎道：「是啊，我剛剛問的問題，不就是說明了他是殺手、很厲害的殺手麼？除了這個答案，實在無法解釋！他會功夫、身手好，這些我們都知道，就算很冷靜、很大膽、有本事打倒殺手繳槍，也是可以理解的。為了我們的安全，他不懼危險、不懼殺手，也是正常的，但解釋不了，他說什麼任務、佣金、什麼要全部殺死他們……」

「……」月瑤愕然，難道她想要求證的，只是剛才那個人是不是李巖？她不是猜到了李巖和我的身份、猜到了我們的關係？

她暗暗冷汗，剛剛差點就說漏嘴了！以李巖剛才的表現，也基本上算是在她面前暴露殺手身份了，這說出也沒有什麼。可如果說出她自己也是殺手，而且是跟李巖早就認識，是一起的，那對這個時候的語蓉來說，會面有點雪上加霜的衝擊了。

「呃……我可沒有想到你分析的那麼多，我只是覺得，這幾個殺手，好像是被他的話給嚇跑了似的。而他根本就沒有露面，這算不算是……霸氣外露啊？」

聽到月瑤的話，語蓉忍不住被逗笑了一下：「就他？還霸氣外露呢，我看是虛張聲勢！」

玩笑過後，她又思索了一下，緩緩說道：「我猜……他聽到我的電話之後，可能猜到這裡出事了，就聯繫了朋友幫忙吧。那樣一來，本來是殺手坐等他上門，卻變成他將計就計，在暗處偷襲了外面的殺手。這樣就在氣勢上給了對方莫測高深的感覺，然後憑著他的詐唬，讓殺手們不敢硬拚，才被嚇跑了。」

月瑤當然知道李巖沒有叫什麼幫手，就憑著他一個人，也可以完成。不過這時候，是不能說出來的。「那他沒有進來，而是開車走了，是跟朋友一起，把外面的殺手帶走，把剛剛離開的殺手也引走？」

「有可能，所以……」語蓉看著手裡的槍，輕聲道：「我很擔心他的安危，不知道他這會兒的情況如何了。」

八百二十三

月瑤則相信李巖不會有事，要麼是覺得基本上間接暴露、不便直接進來，所以先去兜個圈，過一陣才裝作剛剛趕到的樣子，然後死不承認。要麼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需要去馬上處理，基本上是不會有安全問題。

現在他不能說得太絕對了，就只能安慰她幾句。

語蓉把那手槍拿著手裡，感覺有點沉重，她的心情也是沉重的。除了擔心李巖的安全，還有就是擔心他這個身份引發的後續反應！

……

過了一會兒，張語蓉沒有看月瑤，繼續低頭看著手裡的槍，低聲問道：「如果是真的，他……要是一個殺手，一個很厲害的殺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月瑤反問了一句，這種事情，她不因該問別人怎麼辦，要看看她自己是怎麼決定的。

「我們能夠聽出來，我爸媽也一定能夠聽出來。剛剛我媽已經問出來了，她可能還沒有想到那麼多。但我爸沒有說什麼話，不知道他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我擔心……擔心他們會接受不了他，到時候可能會讓我們……分開，趁著現在沒有孩子。」

張語蓉有點苦澀的說出自己的擔心。

月瑤可以安慰她，可以替她出主意什麼的，但這是她父母，以她的身份，就不便多議論了，只能陪著她。

「月瑤，你的感覺呢？剛才你已經知道外面那個人就可能是李巖，他可能是一個殺手，以後你對他會是什麼看法？你……還敢住在我們那兒嗎？」語蓉又把問題直接給了月瑤。

她會跟月瑤上來，就是一個迴避，給大家緩衝的時間、空間，也是想要找月瑤商量一下，看看月瑤是什麼樣的想法，如果是月瑤這種年輕人、同齡人都難以接受的話，偏向保守的父母一輩，肯定更加難以接受。

殺手啊！

殺人犯還有一些不是窮凶極惡的，有的是誤殺、被逼無奈、或者復仇之類。可殺手卻決定不會有這樣的可能，他們殺人肯定都是故意的，而且還是拿錢殺人。簡直比行刑的劊子手更加讓人恐懼！

聽到她的話，月瑤暗暗皺眉。不過也沒有太意外，這樣的結果，是以前就預料過的。除非李巖隱瞞她一輩子，或者做到一輩子不露出破綻，否則她遲早要面對知道他是殺手這個衝擊。

「我當然敢。」她淡定的回答，「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還是願意住在你們那裡。我相信無論是李巖，還是你，都不會把我滅口吧？」

「瞎說，怎麼會把你滅口呢？」語蓉苦笑，但隨即心裡一沉，她自己當然不會，可是李巖呢？

這是李巖的事情，她可不能替李巖做主，從剛才也可以看得出來，他不是一個普通的殺手，而且也不希望暴露形跡。對於那些殺手，他可能估計大家的安全，所以沒有殺了滅口，甚至可能現在就是追出去滅口了！

她是他的妻子，他只會救她，不會殺她滅口。父母是岳父岳母，也是他父親的兄弟，肯定也不會為難。但月瑤呢？

月瑤算什麼？只是她的密友而已，跟他的關係也只是一般，主要是看在她的份上相處。月瑤不是自己人，也不是這裡人，隨時可能會離開，萬一說出去的話，傳揚到警方，他就必須要逃亡了！——從這樣的角度一想，李巖還真的有可能會殺她滅口呢！

這個分析，讓月瑤心裡一驚！

月瑤沒有看出她的變化，她的情緒低落，也只是想到因為李巖的關係。所以她在說完自己的態度之後，進一步的勸說：「無論怎麼說，李巖也可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當然不會怕他，也不會跟人亂說他的事情。但是……」

「但是什麼？」語蓉忙問道。

「但是跟他長相廝守、同床共枕的人是你！對他的身份有什麼看法，怕不怕他，還能不能跟以前一樣對他，這是你的問題！」月瑤直接把問題點出來了。

語蓉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根本沒有思忖、反問過自己的態度，因為她知道自己是個理智的人，情感上她是不想另眼看李巖的，但怕自己會在理智的分析之後、家人的影響之後，會有在意的想法！——她除了是個理智的人外，還是個孝順的人。

現在月瑤的話，讓她沒有退路，無法迴避，只能正視這個問題。

（文）「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語蓉，在我看來，這一次，你和李巖，應該是到了一個極具考驗的時候。跟你們以前的每次危機不一樣，那都是李巖因為濫情而理虧的，他會讓步。但這一次，是關係到他隱秘的身份，他應該會非常在意的。你如果對他有排斥的念頭，相信不需要說出來，他都能感覺得到的。」月瑤鄭重的提醒她，以免她因為一時的含糊，導致跟李巖發生不可調和的矛盾。

（人）「我……你都不怕他，我怎麼會怕呢？我也不會排斥。」語蓉在說出這話之後，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踏實了不少，「我主要是擔心我爸媽……」

（書）「這應該不是主要的問題吧……」這一點，月瑤也說不清楚的，無論怎麼樣，父母應該都會是以自己兒女的利益為第一考慮吧？「有句話，以我的身份，可能不太合適講，可是……」

（屋）「說吧。」語蓉摟住她的肩膀，歎道：「如果你都不便跟我說，那也就沒有其他人會更合適的跟我說出來了。」

「那你別介意……我想說的是，你們兩個結婚，就是因為父母的關係。好不容易從開始的完全陌生，走到如今在一起了。難道又要因為父母的關係而離婚嗎？」

「這……」語蓉不知道如何說，她就是擔心這一點。如果父母要她離開李巖，怎麼辦？

「我想，他們也不會這麼不近人情吧？」

「或許吧……」

「無論如何，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反應了。從剛才李巖能夠逼退那幾個殺手來看，他應該是很有威望、很有身份、至少是實力強大的厲害殺手，那樣的人，只有其榮譽、威信。但殺手畢竟不是正當，是邪惡、黑暗、地下的事情，落在普通人的眼裡，還是有畏懼、有歧視、有害怕的。你是他的妻子，如果你也有這樣的想法，那他留下來，也會覺得索然無味了。」

月瑤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頗有幾分自嘲，這算是偉大還是傻呢？這樣一個機會，明明可以讓他們分開，讓我和他在一起，只有我們才是同一類人，才是最合適的，才能長遠的在一起……

可我為什麼會勸語蓉才覺得安心呢？

傻就傻吧！我也沒有做過幾次傻的決定，只有為了他……這是為了她，也是為了他……

……

語蓉沉吟了起來，她的心裡波瀾起伏，和李巖相處的一年中的許多片段，迅速的在腦海中閃過。

難怪他不在乎公司業績差；！

難怪他不在乎沒有獎金；！

難怪他不在乎別人的鄙夷、歧視；！

難怪他能夠在郁小滴有危險的時候救了她；！

難怪他獨自應付一大群混混，能夠安然回來；！

難怪遇到槍戰、遇到爆炸、搶劫，會那麼冷靜，越是非常事件，越是看得清楚；！

難怪……

想起眾多的細節、或者說疑點，語蓉暗暗苦笑。都說越是危險的男人，越有致命的誘惑，自己一直覺得看不透他，似乎他表面之下另外還隱藏著什麼。可是別人不管看不看都透，就是直接的被吸引、去接納。郁小滴會主動纏著他，兩個日本女孩也會覺得他別有魅力，連溫倩怡這樣見多識廣的尤物，也會對他另眼相看。

她又想起了過年前回到李巖家的時候，那個晚上，李巖向她講述他之前十幾年的故事，但只是講述了高中時候的事情，之後的那段歲月，還是跳過了。當時他只是說是被人擄走，偽造了留言。等他醒來之後，是在一個陌生的封閉地方，在那裡開始接受長期而艱苦的訓練……

他當時沒有說是具體是什麼的訓練，也沒有想說過程。只是說對他來說，是一個痛苦的回憶，算是學了一些特殊的技術，憑著這些技術，賺了一些錢。但不能告訴家裡人、不能告訴任何人，所以，後來即便有打電話回家，又寄錢回家，也從來沒有透露過這些。

語蓉暗暗唏噓，當時完全聽不懂，在他說了幾乎是違法的事情，她也只是根據他當時『騙風投』的事，聯想到金融詐騙，卻沒想到竟然是接受的殺手訓練，做的是殺人的違法事情！

難怪他會說是一個痛苦的回憶！

她又想起自己當時的回應。

『沒關係，無論你吃了什麼樣的苦，都過去了』！

『無論你做的是什麼樣的工作，我都會支持你的。』！

『聽著我的心跳，我不對你撒謊！以前的事情，我不會在意的，我不會因為這個而離開你。只是以後盡量別做非法的了，為了……未來！』！

自己說的話，隱約都記了起來，語蓉暗問自己，難道我就這麼現實？是金融詐騙犯就可以通融，是殺手就敬而遠之？難道我當時說的話，只是安慰他的甜言蜜語？

不！我說過會支持他，就是會支持他！只要他真的有心為了大家的未來，那就會支持他一起為了未來！

「我想通了……」

「嗯？」月瑤看著她。

語蓉面帶微笑，已經沒有了之前的低落，而是恢復了往日的自信神采，她從容的說道：「不管他以前是什麼人，曾經是什麼人，或者另外一層身份是什麼，他都是李巖，是我的老公，我的丈夫！我既然已經接受了他這個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而不是挑選一些自己滿意的方面來接受！就算我爸、媽有別的看法，我也會勸他們的。」

月瑤豎起了大拇指，對她的決定露出了笑容。心裡也是一陣欣慰，她能夠接受這個現實，度過這個衝擊，完成這個考驗，也不忘她傻傻的犧牲自己利益的勸說了。

「我就知道你們來之不易的感情，能夠接受住更多的考驗。」

「那我們下去吧！我爸媽這會兒應該也已經簡單的交換意見了，如果能接受的話，或許會避而不談，裝作沒聽出什麼；如果不能接受的話，也不會那麼快攤派；即便攤派，也是私下找我。我也不會避開了。」

「那這槍怎麼辦？先收藏起來吧？」月瑤指了指她手裡的槍。——事實上，她一直在關注著語蓉手裡的槍，怕她因為不懂而擦槍走火。如果真的有那樣的危險，即便暴露身份，她也要出手了。

語蓉看了看手裡的槍，有點為難的說：「我們收藏也沒意思，只能偷偷給李巖讓他處理了。可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回來之前會不會有危險……」

「要不我先拿著吧，你身上不好放。如果有事，別人也會關注你而忽略我，我更有機會。沒事最好，我就悄悄給他。」月瑤伸出了手。

語蓉有點遲疑，看著事事都為她著想的月瑤，她心裡一陣不忍。她腦中浮現一個場面：月瑤把槍給李巖，李巖卻接過來直接給她爆頭……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即便李巖想要殺了月瑤滅口的話，也一定會另外找一個機會、處理得滴水不漏的。但這個憑空臆想的畫面，卻在她心裡不難散去，也是陣陣難受。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看她猶豫，估計是擔心槍走火，月瑤笑著拿了過來，「放心吧！我寫小說也看過一些簡單的手槍資料，會收好的。走吧！」

看她踹了槍就走，語蓉心裡一陣憐惜，如果你拿槍給李巖，豈不等於當面提醒他你知道他的身份了？

可如果李巖會殺人滅口的話，即便她不提醒，也會的；如果不會，就算提醒也不會。

看著月瑤的背影，語蓉心中又浮現起剛剛臆想到李巖將其爆頭、鮮血四濺的模樣……這讓她想起了月瑤曾經重傷住院過一次，立即做出了一個決定！

一個她自己也不知道算是偉大、還是傻的決定！

八百二十四

在李巖控制住劉琛的時候，不僅僅是留下遺書、自殺等，還有讓他把套現用來復仇（包括搞天堂集團）的錢轉走了，還包括讓他打了一個電話給方威廉，讓方威廉從家裡出來，在一個地方會面，要當面聆聽進展、加慶功以及表示感謝。

方威廉幾乎是二話不說，就答應赴約了。

因為他已經捲入了事件之中，他已經算是當事人之一，他也怕李巖查到他是幫劉昱陽出過買兇主意和提供門路的幫兇，所以，幫助劉琛復仇，說是為了劉昱陽的友情，其實更是借用劉琛的不惜成本，來消滅他自己的一個潛在危險。

除了消滅李巖，方威廉更有還沒有表露出來的心思！

在劉昱陽的事情出來之後，他開始是緊張，後來想通之後，不僅僅是把劉昱陽和張語蓉、李巖的牽連說出來了，還非常熱心的經常跑劉家。包括不惜想辦法借用關係，跟全球的殺手平台聯繫上，他可不僅僅是圖心安、圖踏實，更是在圖劉琛的財產！

以他和劉昱陽的關係，當然清楚劉家的基本狀況。知道劉昱陽是獨子，一死之後，就沒有其他的直系繼承人。而劉琛的家產，即便不是很清楚，也能估算出一個大概的範圍。這對於方威廉來說，無異於是天上掉餡餅的機會。

沒錯，他既不是劉琛子侄，也不是劉琛妻子一方的後輩，只是劉昱陽的朋友。但現在的劉琛明顯是急紅了眼，已經因為還沒有傳宗接代的獨子死亡、而希望破滅，這就是一個機會！他跟劉昱陽同齡，又非常熟悉，刻意接近劉昱陽的衣服、習慣、氣質，以後輩身份在劉琛二人身邊幫忙、安慰、照顧。在這樣的時刻，是可能成為他們的一個替代安慰形象。

只要這一步成功了，讓他們在心理上接受了他、或者只是習慣了他的存在，那方威廉在他們心裡面，就可能會比其他親友更親近幾分。到適當的時候，再聲情並茂的感情流露表演一番，表示願意替好友劉昱陽侍奉二人終老，認他們做乾爹、乾媽，這一步再成功了，想要繼承劉家相當一部分財產，就不是空想了！

劉昱陽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家庭背景好，就算是敗家子，也能一生富貴，而他自身能力也強，就算因為時勢關係難以青出於藍，守住家業不是問題。可貪婪是人的本性弱點之一，想要克制住，是很難的，尤其是年輕人。所以，娶了張語蓉，聯姻獨女的張家，就真的是財色兼收了，繼承張家的產業，那不僅僅是青出於藍了，那就完全可以讓劉家達到一個知名大家族了。

方威廉家是不如劉家，但也算是含著金鑰匙出生，他的情況也跟劉昱陽類似。而且跟劉昱陽是獨子比起來，他更加不如，他還有哥哥和妹妹，更大的程度要靠自己，靠以後分家產的話，也最多只是三分之一而已。所以，只要他能夠成為劉琛的乾兒子，繼承劉琛一部分家業的話，那就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狀況了。

退一步說，即便成為不了劉琛的乾兒子、不會得到家產。但能夠得到信任，成為他復仇過程中的夥伴，那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事情。他可是知道劉琛為了報復、為了整垮天堂集團，已經套現籌備了大量資金。這些只要有一部分經他的手，也能獲得不菲收益。就當是做了一筆生意。

這段時間，他對劉家的事情非常上心，原本在劉琛夫婦眼中，是他帶壞了兒子、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的，現在也開始接受他了。方威廉保持著一個很好的態度，對於他們比親生父母還好的脾氣。今晚會是一個復仇的正式開始，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打電話向劉琛報喜。

在這樣的情況下，劉琛不是讓他去劉家，而是去外面約見，雖然讓方威廉有點意外，但也是非常的驚喜。這多少表示劉琛已經對他比較重視，不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感覺，這也可能是商量下一步計劃的開始。

於是，方威廉讓自己保持了一個非常良好的形象，沒有通知任何人，來到了劉琛（李巖）約定的地方。

結果，他沒有等到方威廉到來，而是等來了一個陌生男人，而他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這個男人，就已經失去意識昏迷了。

……

在一個偏僻之處，段海波把昏迷的方威廉交給了李巖，李巖如法炮製，又一次運用「心魔」，融入段海波的意識，通過這樣的方式，得知了方威廉的發佈殺人任務的賬號、密碼，也確定了他們的計劃，在現階段，基本上只有劉琛和方威廉知道。

方威廉也是不能留的，留著他就會是一個後患。

在處理他的方法上，李巖再一次用了同樣的方法——自殺！

被段海波打暈過去的方威廉，在他運用「心魔」控制起來，是比清醒的人更加容易，但對於李巖大腦的衝擊，卻又是一次無與倫比的！

本來他是一個正常的人，沒有失憶、健忘之類的問題，大腦功能正常飽和，今晚上融入了另外一個人的大腦意識，已經對他的意識如海嘯一般的衝擊了一次；扛下來了的李巖，沒有好好的休息，消化、忘卻掉那些不屬於他的意識，反而繼續又一次的運用同樣的方式，再一次灌入了超大量的意識，對他大腦的衝擊，就好像海嘯加地震一般的強烈！

這是一次冒險，但其實也是李巖對自己的一次挑戰。

他是在扛過了劉琛的衝擊之後，並沒有發現有太大、太明顯的反噬，甚至比平常那樣的控制更輕，所以才冒險再來一次。按照他的預估，只要他能夠扛得住剛開始意識融入時候的衝擊，不要變成白癡了，後面基本上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他的挑戰成功了，以強悍的意志，守住了大腦的防線，並沒有直接變成白癡，也沒有昏迷過去。但三倍的容量存在於他的大腦裡面，讓他維持自己的清醒已經很不容易，想要保持好自己之外，再控制方威廉，卻是非常、非常的吃力！

這一次的時間，比劉琛要短得多，不是李巖不想要弄得更完善一點，而是他怕自己快支持不住了。

在讓方威廉留下遺書成功「自殺」之後，李巖也開始迷失起來，他想要回到停車的地方，想要回家，語蓉他們還等著他。

但卻做不到！

因為這會兒他不僅僅要扛住三個人的意識容量、非常消耗精力，讓他有點快要支撐不住；還因為在融入劉琛意識、記憶之後，他還能夠掌控大腦，等到再融入方威廉之後，就開始失控了，如海嘯加地震的衝擊，直接把他平時塵封起來的記憶，完全的衝破、喚醒！

……

根據李巖自己的研究，「心魔」對他自己的所謂『反噬』，是激起他內心深處的心魔。這種刺激不一定就是運用「心魔」，比如說他自己跟喬幻璇講述當年那段不堪回首往事的時候，同樣會強烈的刺激起。今晚用「心魔」的能力，卻是應該比較強烈的刺激了他內心的心魔，但卻因為融合了劉琛的意識，以至於劉琛的大量信息湧入他的腦海，或許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沖淡了對心魔的刺激。

——這是之前沒有感受到太強烈反噬時候，李巖分析的一種結果。

『就像水中有一袋鹽，不刺破袋子，就不會有鹽流出，不會讓水變鹹。刺破的口子越大，流出的鹽越多，水就越鹹。但如果在同樣刺破了鹽袋的情況下，灌入幾乎多一倍的水，那即便有鹽流出，卻會被稀釋、反而沒有那麼鹹。』！

同樣這個比喻，現在他的情況，就像是在又一次注入水的時候，繼續將鹽袋口子刺破得更大，而結果就是口子大到一定程度，已經無法再護住鹽袋，裡面所有的鹽全部從大口子裡湧了出來、混入水中一般！

這個結果，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正是因為融入劉琛的意識之後，並沒有預料中那麼強烈的反噬，反而讓他放心的繼續用這比較省事的手段，他以為只要自己咬牙扛下來了就沒事。沒想到這次卻遭遇到了最強的一次反噬效果！

開始失控的李巖，不能再回去，他在街上快速的奔跑，在最後一絲清醒下，想要就近找一處娛樂場所，找幾個女人瘋狂發洩一番，看看能不能抑制住。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想到、可行的辦法！

這個城市到處都有閃爍著霓虹燈的聲色場所，可惜他現在要找的時候，卻是狂奔也找不到一處！

這倒也不能說是巧合、或者『越要找越找不到』那種狀況，而是因為他和段海波接手、處理方威廉的地方，就是比較偏僻的地方。無論是酒店桑拿、還是休閒中心、就是最低檔的髮廊也不會開在偏僻的地方呀！

再則，平時感覺「到處」都有，是因為開車時候看到的霓虹招牌，個人奔跑的速度，怎麼也不能跟轎車比，當然也就不能在很短的時間裡，看到很多類似的場所了。

就在李巖失控瘋狂、眼神血紅，即將在街上做出後果難以想像的事情來的時候。一輛摩托車呼嘯而來，騎士從後面出手、人借車勢！迅速的從李巖的後腦，將其打暈、撲街在地！

帶著頭盔的摩托車騎士迅速兜轉，將李巖拉上了車後面，然後迅速離開。整個過程很快，除了就近的人看到、吃驚外，並沒有引起什麼圍觀。從拉李巖上車頗有幾分吃力來看，這似乎是一個女孩子……

八百二十五

李巖逼退了那些殺手，但並沒有進來，而是開車走了。在語蓉看來，他這樣做，最大的可能有兩個，一個是引開那些殺手，換一個地方解決問題；再一個則是直接進來，就是當面暴露身份的攤牌了，先離開、過一會兒再回來，還能推脫什麼都不知道，給他們緩衝的時間、也給一個大家裝作不知道的台階。

月瑤也是覺得後一種可能，即便真的是前者，她也不擔心李巖會出事。

不過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她們已經下來和張天翼夫婦等人，基本上把今晚的事情善後處理好了，他們兩個也並沒有直接的詢問出來。可是李巖，卻一直沒有出現。

這讓她們兩個都開始有點擔心起來。

一個是擔心李巖的人身安全。語蓉不瞭解他的真正實力，那些殺手個個有槍，卻是親眼見到的，如果他們是換一個地方決鬥之類的，李巖很可能會吃虧。

月瑤對李巖的實力要瞭解更多，本來是非常有信心的。但她同樣對殺手的瞭解也更多，可以判斷得出，今晚上的殺手都不是泛泛之輩，後來在屋內的三個，實力都不弱，其中有一個更是讓她感覺到非常危險的訊號。她對『他們』的殺手們，都沒有當面親自接觸，但可以用李巖來做參照物，推斷出有A級、S級殺手，那對李巖來說，也是有一定威脅的。

除了安全，她們還擔心李巖會因為身份暴露的問題，而可能遠走！

誰也不能確定普通人能夠真心實意的接受殺手的身份，只是張天翼夫婦接受不了，倒也罷了，要是張語蓉也接受不了他，等到當面的拒絕、撕破臉的尷尬、難受，還不如先離開，可以給大家留下一點念想！

語蓉有這個想法，但只是壓在心裡，沒有說出來，她怕真的就是這樣的情況。蹙眉、惆悵之間與月瑤眼神相對，她依稀覺得月瑤讀懂了她的眼神，知道了她的擔心……

在等了一段時間之後，張語蓉撥打了李巖的手機。

本來兩人已經聯繫過了，他說馬上就過來的。要是不打電話過去，反而顯得刻意了，既然要保持表面的不知道他的身份，打過去詢問，也就是最正常的了。

可惜的是，電話沒有人接聽！

這個結果，讓月瑤心情有點沉重，看樣子李巖是真的決定離開了！

這半年多以來，是她生活得很愉快的日子，跟他們在一起，有一種家的感覺。能和李巖一起，她在哪裡都是願意的，而和張語蓉的相處，則是意外之喜的收穫，現在李巖要避開的話，她也會跟著走的。她也早知道這樣的組合是不能長久的，但現在到了要離開的時候，還是很不捨。

月瑤沒有再另外嘗試聯繫李巖，或者勸說他，既然他已經決定了，那她就會服從他的安排。只是對於張語蓉，好言安慰了幾句。

……

最瞭解的月瑤，也沒有想到，這會兒的李巖，根本不是他們想像的那樣！

他在街上狂奔的時候，已經瀕臨失控，這會兒就算是一群女的脫光了等著，也已經無濟於事了。換句話說，他以前利用性慾發洩的方式來緩解，其實還是在大腦能夠控制住的前提下。而這一次，已經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了。

心病還須心藥醫，意識的混亂，當然也可以通過切斷意識的方式來完成！

在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時候，讓其昏迷過去，雖然不是很好的辦法，但卻也有一定的效果。至少不會繼續惡化的失控下去，爭取了一定的時間。

人的大腦潛力是難以估量的，正常人只是使用了極其有限的一小部分而已，理論上別說三個人的意識融入，即便再多幾個，也是可以承受得了的。李巖會感覺到猶如大腦裡面發生地震、海嘯一般的巨大衝擊，是因為他的主意識只能承受這個限制。比如過量的洪水，能夠衝垮堤壩、摧毀農田房屋，但只是水庫太小，而不是大地太小，只要是開渠引導的方式洩洪，就可以從容的把洪水化解在大地上。

李巖已經失控，但及時把他打暈的話，就不再是他控制、駕馭了。大腦的潛意識，會按照大腦、身體構造的最好效果，去自動引導。未必能運用大腦的所有潛力，但卻絕對會比有意識的控制更好。就像人在睡著狀態，從床上、車上之類的地方掉下來，一般都要比清醒時候受傷更輕。

退一步說，至少他昏迷過去了，不會在街上大開殺戒、嗜血瘋狂，那就不會繼續的激化心中的陰影，可以有時間來慢慢的冷靜。

當然，那是好的方面，也有可能是昏迷之後，再也醒不過來的可能存在。

昏迷的李巖，被帶到了一個地方。

他完全不知道周圍的情況，也不知道語蓉、月瑤她們的擔心，而他的手機，為了方便行事，早已經關機了。

「你說什麼？」

「是的，我覺得他有點不對勁。本來按計劃，我只是引開他的注意力，以他的實力，我即便偷襲、借勢，也難以擊中、擊倒他。」一個女子垂首恭敬的回答。

另外一個男子接著說道：「本來應該是創造機會之後，由我出手的。可這一次他似乎根本就沒有了警惕、失去了一個決定殺手應有的戒心。而且當時他的情況也有點反常，開始我們還以為他是發現了我們，故意整蠱我們玩的，可事實上……他好像……」

他有點不敢說，但又似乎不敢不說，只是聲音小了一點，繼續說出：「……好像瘋了一樣。」

「瘋了？」開始問話的聲音再次響起，是一個在陰影中的男子。「哼，你們信嗎？」

那一男一女互相看了一眼，同時說道：「不信！」

他們都暗暗苦笑，李巖是什麼人，他們很清楚，堪稱殺手之王的一個絕頂殺手，就算是武林高手，想要成功的偷襲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今晚的情況，未免得手得太容易了。就像電影《精武風雲》裡面，描繪陳真可以一個打幾十個、還有特工的敏感身份，卻在街上隨便被日本人的小嘍囉一記悶棍撂倒一樣，太明顯的Bug了嘛！

陰影中的男子沒有說話。

兩個人只有繼續解釋：「但我已經檢查過，他確實已經被小恩打昏了。我估計他是發現了我們，故意讓我們找到、帶來吧！」

那被稱為小恩的女子則說：「我猜……可能是因為他今晚上跟其他殺手的對壘，已經暴露了他的殺手身份，不知道如何面對她們，所以有點故意的放縱，即便知道我的偷襲，也沒有閃避，乾脆讓我們帶來。」

陰影中的男子，可不會覺得事情有那麼簡單。身為一個死人堆裡殺出來的殺手，對於性命的珍惜、對於危險的重視，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得到的，他絕對不會故意的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別人的手裡。這勢必還有其他的因素！

不過他並沒有多說，更沒有和他們兩個探討——他們夠資格跟他探討嗎？他們只是執行任務的小棋子而已！

「今晚的動靜怎樣？」『他』又隨口問了一句。

聽到『他』的垂詢，一男一女都都很明白，知道『他』要知道的是什麼。馬上回報了起來：「他找到了那個仇敵的家裡，在他離開之後，我進去了一趟，發現那個人已經死了，是寫好了遺書之後的自殺。」

「他沒有回去別墅，去了張天翼家。但到的時候，已經有點遲了，在那之前，殺手們就已經動手了。不過另外有人出手了，似乎也是一個隱匿在張家附近的保鏢，具體是誰我不太清楚。但憑著那個人和殺手們的僵持，加上殺手可能想要等著一網打盡，一直到他趕到。從現場的收音來看，應該是他憑著氣勢逼那些殺手離開的……」小恩說著，已經拿出一份錄音，跳過無關緊要的，播放了李巖開口的那一段。

男的接著說：「那些殺手雖然退開了，但目前還沒有離開S市。而他接著去見了一個朋友，有人幫他抓了一個人。之後他把那個人也殺了，我沒有靠近，具體的不太清楚。相信這也是仇敵之一，這算是滅口吧。」

陰影中的男子，面前紅光不時微微閃動、還有淡淡的煙飄散，依稀可以看到，他手裡抓著一個煙斗。

「嗯，不錯。你們潛伏得不錯，今晚也跟進得很好。以後繼續潛伏在他周圍，保護他的安全。」

「是！」兩人恭敬的行禮之後，退了出去。『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保護就是保護，要說監視，可能還不需要他們。

至於個人能力非常強的李巖，是不是需要他們的保護，就很難說了，畢竟他現在在明處，又有許多事情、工作，就像劉琛這次一樣，也有忽略掉的地方。

……

房間裡面剩下兩個人，陰影中的男子，還有一個就是昏迷著的李巖，此刻一動不動的躺在沙發上。

一分鐘過去。

兩分鐘過去。

十分鐘過去……

那男子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站在李巖的面前，凝視了良久。李巖是真的昏迷，並沒有清醒。

「我要把你們培養成才，你比我清楚有多麼的不容易。我對你們苛刻嗎？為什麼想要離開我？」『他』輕歎了一聲。

八百二十六

語蓉和月瑤在張家等到天亮，李巖都沒有回來，兩個人都有點頹喪，張天翼夫婦也不好說什麼、不便問什麼。

等到第二天，一夜無事。語蓉打起精神去上班，和月瑤一起離開了。

「我去上班也沒有什麼事情，不如先回去一趟，看看還有沒有壞人守在那裡。」在車上的時候，月瑤建議說道。

「嗯？」語蓉一邊開車一邊思索著事情，回想了一下，才知道她說的內容。「這樣啊……那我也一起回去吧。你一個人遇到事情也不好處理，也不知道劉嫂有沒有事。而且……」

而且李巖可能已經回家去了！

她很希望李巖這會兒是在家裡睡大覺，即便她會有點惱怒，但卻也還是安心的。

「那你上班……」月瑤暗歎了一聲，她想要先回去，就是猜想到如果李巖要離開的話，可能就會利用語蓉這會兒上班去了收拾東西總走人，所以她沒有自己私下回去，而是開口提醒了張語蓉。

「上班沒關係，我偶爾也可以遲到一下。」語蓉勉強笑道。

兩人心思各異，返回了住所。

一切都很平靜，一切都很自然。收拾衛生的劉嫂，知道她們昨晚是回張家了，沒有回來也不驚訝，但這會兒她們應該是去上班的時候，卻回來家裡，卻有點納悶。

張語蓉也沒有詢問李巖回來沒有，在猜到李巖的身份之後，他的神秘性也就合理了，就算他回來了不驚動劉嫂也不奇怪。

她和月瑤兩個，直接的上樓了，然後衝向了臥室……

遺憾的是，包括兩間臥室在內的幾乎所有房間，兩個人都檢查了一遍，也沒有看到李巖的影子，甚至沒有看到他回來過的跡象！

在語蓉的辦公室內，她給公司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向柯芸芸交待了一些必須要馬上處理的事情，然後坐著發呆。

他是遇到危險了、還沒有回來？

還是已經翩然離去不回頭了？

月瑤也進來了，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陪她坐著沒有說話。

月瑤心裡在猶豫一件事，那就是該不該在這個時候，把她的身份向語蓉說明！

按說要跟李巖離開了，是該給語蓉一個交待，但看到語蓉現在的樣子，如果再說出自己也是欺騙她的話，說不定又是一個刺激，會讓她難以再相信任何人。

是該坦白相對？

還是繼續保留這個謊言，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

許久，語蓉勉強笑了笑，對月瑤說道：「我沒事。只是……有點擔心他而已，我相信他應該沒事的。他也……不會拋棄我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有事情，他都會陪著的。」

月瑤點點頭。

話雖這麼說，但語蓉心裡也是沒有底的。以前他能夠陪在她的身邊，是因為沒有身份的顧慮，現在則是殺手的身份暴露了！

「對了……我怎麼忘了……」語蓉忽然自言自語起來，然後拿出手機翻找號碼。

「怎麼了？」

語蓉苦笑了一聲：「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瞞你的，我突然想到，他昨晚沒有回來，會不會是找郁小滴去了……」

「……」月瑤不知道說什麼好。

「呵呵，我不是吃醋。只是打不通他的電話，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我們都擔心。他如果覺得不便見到我們，心裡肯定也是壓抑的，會去找郁小滴，也很正常。」

以張語蓉跟郁小滴的身份關係，要她主動打電話，多少有點彆扭的，不過這會兒也顧不上了，打通之後，也沒有多婉轉，直接的問道：「郁小滴是吧？我想要問一下，李巖昨晚上是不是去你哪裡了？」

郁小滴有點迷糊，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還以為正房又來捉姦了，忙解釋說：「沒有啊，他根本沒有來找我。他沒在家嗎？」

語蓉黛眉輕蹙，從郁小滴的語氣，能夠分辨得出，不像是在撒謊。「昨晚有點事，他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我以為去找你了。既然不是，那沒事了……」

郁小滴總算明白了幾分是怎麼回事，見她要掛電話，趕忙問道：「他應該沒事吧？你們……吵架了？」

語蓉忍不住輕哼了一聲：「你巴不得我們吵架了是不是？沒有」

「……」郁小滴有點無語，我至於嗎？我這不是關心一下嗎？不過想到張語蓉如此優秀的人物，卻因為自己而吃醋，卻也讓她不無一絲高興。

「我怎麼會巴不得你們吵架呢？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下是什麼原因，分析一下他可能去什麼地方了嘛。」

語蓉心裡一動，以前李巖晚上出去玩什麼的，也是常有的事情，會不會是去酒吧喝醉了呢？她因為以前沒有關注過這方面，不清楚李巖常去什麼地方喝酒、應酬。想要告訴郁小滴嘛，又因為他殺手的身份不便說出來。

「也沒什麼。他可能在哪裡喝醉了，也可能又到哪裡找女人去了。你想想他可能會去什麼地方吧，能找到就找一下。」語蓉說完就直接的掛了。

什麼嘛他去找女人了就找女人了，幹嗎要對我說個『又』字？影射我啊？找到了我還不告訴你。郁小滴有點氣哼哼。

語蓉掛了電話，卻還是往這個方向聯想起來。思索了一陣，能想到的就是公司的孫輝和溫倩怡了。孫輝跟李巖是損友，常常一起品花論色什麼的，這她親自都有聽到過，自然有印象；而溫倩怡，則是有一次她和月瑤換裝之後，跟著李巖出去喝酒，見到他和溫倩怡一起，相信那絕對不會是唯一的一次。

這又讓她犯愁了，她是堂堂總裁，如何方便打電話給公司的人，詢問某個男性下屬的形跡呢？別說是孫輝，就是更熟悉的溫倩怡，也不便直接的問啊。畢竟跟郁小滴不一樣，她知道他們兩個是熟悉好友，溫倩怡卻不知道他們兩個是夫妻關係。

就在她無奈的時候，忽然一怔。

剛剛完全是出於習慣的思維，忽略了一個問題。到底是在乎他這個人多一點，還是在乎兩個人的身份差距多一點？

如果喜歡他、願意跟他長相廝守，那暴露兩個人的關係又如何？甚至宣佈兩個人是夫妻又如何？

現在跟他們結婚的時候，公司環境已經不一樣了。那時候張天翼這個創始人、董事長、大家習慣的領袖重病，張語蓉雖接掌總裁、卻還根基未穩，李巖更是憑空蹦出來的……那樣的狀況下，宣佈結婚，必然會引起董事局的動盪。

現在張語蓉已經完全的掌舵公司，大家都不再是把她當成含著金鑰匙出生、靠著身份上位的太子女，而是真正有實力、有能力的實幹型總裁，也提拔、更換了很多人，管理層不再是老資格的天下，也有她的少壯派。而且張天翼已經精神日好，就是李巖，也渡過了混日子的階段，通過電影公司證明他還是有能力的。

這個時候，透露出張語蓉和李巖的戀情、甚至夫妻關係，只會讓大家大跌眼鏡，但還不至於影響到公司。只是因為兩人都習慣了，她也是現在才突然想到這一點。

「月瑤！」

「啊？」月瑤被她突然提高的聲音吃了一驚。

「他出事的機會比較小，離開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果我現在把我和他的關係公佈出來，相信也會很快傳到他的耳裡，這應該可以讓他明白，我是不在意他是殺手了吧？到時候，他就會自己出現了吧？」語蓉有點興奮的說道。

「公佈你們的關係？」

月瑤有點驚訝，也有點欣慰，語蓉從最初的不能接受李巖，到現在願意公開承認他的身份，對於她這個位子來說，也是頂住壓力，足見李巖在她心裡，已經比公司等其他一切都更重要了，不枉李巖喜歡她！

「對他現在很可能是故意避著不見我，因為他不能確定我的想法。」語蓉苦笑了一聲：「就是昨晚上，我自己也還不確定自己的真實想法，還是你點出了關鍵，讓我自己面對自己。他擔心我接受不了他的身份，那回來只是徒增尷尬、悲傷。但我要讓他知道，我不介意，無論他是誰，是什麼人，他都是我張語蓉的丈夫！」

月瑤在微微動容之外，也讓自己更加冷靜的思索起來，不要跟著語蓉一起衝動了。

「我……很高興你能下定這樣的決心。就像李巖不惜暴露身份也要來救你們一樣，你這也是說明了你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到了你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高度。不過……」

「不過什麼？」這不是生意、商務，在這方面，語蓉還是很看重月瑤的話，是值得參考的。

「不過……我們不知道李巖是什麼想法，對不對？」

「嗯？」語蓉有點不解。

「你想想，殺手需要的是什麼生活？」

月瑤問了一句，不等她回答，已經自己答道：「就像李巖表現的那樣，平靜、平淡的舒適生活。低調是必須的所以，或許他從來就沒有埋怨過你們的關係不能公開。最為天堂集團最大股東繼承人、總裁的丈夫，這肯定會遭到很多人嫉妒，他的信息也會被更多的人挖掘，這不是他樂於見到的。」

語蓉微微苦笑：「我要是現在沒經過和他商量，單方面公開我和他的關係，影響弄大了，雖然可能很快傳到他的耳中，但卻可能讓他更快的躲開這裡的生活……」

「所以現在要慎重。或許只是我們多心了，他可能等會兒就和你聯繫呢？」月瑤微笑勸慰：「就算報失蹤，警察也要等足24小時才會立案，你是太著急、才關心了，或許可以等久一點。」

語蓉也笑了一下，歎道：「關心則亂還是你旁觀者清……想不到我一向自詡冷靜的人，竟然也有如此衝動的時候。」

旁觀者……語蓉這無心之言，讓月瑤心裡一黯，勉強笑道：「這是好事啊。說明你們的關係已經越來越好，你在乎、喜歡他，才會為他而失去冷靜。」

語蓉點了點頭，又沉吟了一下，輕聲說道：「公開不太好，但讓他的朋友圈子知道，應該沒有關係。如果他有聯繫他們，也能知道這個訊息了。」

「你是說……？」

「溫倩怡，你應該見過的。」張語蓉解釋了一下：「郁小滴知道我們的關係，他那個初戀女同學喬幻璇，過年的時候也知道了我們的事。溫倩怡應該是他在這裡最好的異性朋友了，我打電話問她一下李巖的情況，以她的聰明，應該能夠猜到我和李巖不僅僅是上司下屬關係，要是李巖有跟她聯繫的話，至少會把我找過的事告訴他吧。」

她剛才的公開，本來也只是先聯繫溫倩怡而已，想來溫倩怡也不是太八卦的人，不至於把他們的事情到處傳播。

……

「我要把你們培養成才，你比我清楚有多麼的不容易。我對你們苛刻嗎？為什麼想要離開我？」

老大！

這個男人就是李巖一直想要瞭解的那個神秘的老大！

『他』約李巖見面，果然人已經到了S市。可惜這個時候的李巖，卻還是在失去知覺當中，一點也不知道已經和老大見面了。

老大似乎很清閒，也很有耐心，對著昏迷了的李巖，他沒有離開這個房間，也沒有讓人叫醒。而是拉過一張椅子，就這樣坐在李巖的邊上，手握煙斗，慢慢抽煙。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李巖這一次的昏迷，竟然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有醒過來！

……

那小恩的戰鬥力沒有那麼強悍，即便是藉著摩托車的衝勢，也不過如此，能把李巖打暈，已經是讓她自己非常驚訝的僥倖了。對於依舊的昏迷不醒，她也是有點不安和迷惑。

「老闆，他現在應該不是小恩打暈的狀態，而是另外一種昏迷狀態。我和他交過手，我很清楚他的實力，就算是我下手的，也不可能到現在還昏迷著。要不……」在奉命叫醒李巖不成功之後，另外一個男子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態，把自己的推測匯報。

老大沉吟了一會兒，然後下令說道：「把他送醫院吧通知該通知的人，你們繼續做好你們的事。」

「是！」

他們兩個趕緊答應，在恭送老大離開之後，馬上由那男子將李巖送往醫院，而那女子則想辦法聯繫張語蓉和月瑤。

八百二十七

溫倩怡從過年回來，就有點避著李巖，具體原因是顧慮郁小滴，還是不想跟海芙一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跟李巖一起，並沒有長久的希望，她就乾脆不發展下去，以免到時候傷得更深。

對於李巖這個人，她也頗為失望，以前知道他在日本跟筱原未來和松島葵亂搞，那時候他還是單身，她也不是他什麼人，只能是鄙視一下，不好說什麼。可回來之後，他就已經正式的承認郁小滴是他女朋友了，那就應該一心一意，誰知道竟然背地裡還跟海芙搞到一起去了！

就這樣也就罷了，至少還不關她的事，可他偏偏要捅破這層關係，表明是喜歡她的，甚至……這是讓她很不能釋懷的地方，既然你喜歡人，就應該替人考慮，不能給人家專一的愛情，為什麼要去撩撥、要去糟蹋？

前些日子，筱原未來她們又來了，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他們肯定不會純潔的只是看看電視。

這樣的情況，幾乎可以說李巖是同時跟五個女人保持著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這幾乎已經超出了她能夠承受的範圍了，她也想不到還有什麼更加誇張的事情了。

可是她沒想到今天，竟然發現、知道了一件更加誇張，一件讓她做夢都難以想像的得到的事情！

當張語蓉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已經在公司上班，見張語蓉不是用內線打辦公室電話，而是打私人手機，以為有什麼緊急的公務，立即集中起了精神。

可是電話那頭的張語蓉，卻有點遲疑、猶豫、欲言又止的樣子。

溫倩怡是七竅玲瓏心的聰慧之人，又是在職場上拚搏了幾年，對於揣摩老闆的心思，也是有一定的經驗，見張語蓉不好開口的態度，立即覺得她可能有什麼不好辦的任務、要交給自己，只是因為大家的關係不錯、她不好以老闆的姿態直接下命令。

所以她當即笑著主動請纓：「張總，有什麼工作，你就儘管說吧我絕對能夠做到。」

想起張語蓉不喜應酬，猜想是不是有政府部門、或者大客戶必須應酬，所以想要拉上她。不等張語蓉說出來，又問道：「是不是有客戶要應酬喝酒什麼的？沒關係，我也負責業務的，這方面有經驗，是我的強項，也是我的本職工作。幾點、什麼地方？」

在家裡的張語蓉，非常的尷尬和慚愧。本來覺得這話應該是很好說出口的，既然自己連公開兩個人的關係都不在乎，只是對個別人說、肯定很容易，沒想到事到臨頭、話到嘴邊，卻還是羞於啟齒。

而溫倩怡的敬業、『善解人意』，也讓她這個總裁、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說私事。

「呃……倩怡啊，其實不是要應酬，是我……有點私事……想要向你請教……」語蓉在月瑤鼓勵的眼神之中，終於開口了。

溫倩怡即便見不到她的面，也聽出了她話語中的羞赧，不由得很好奇。她也知道了，她們兩個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也是早已經過了二十五歲生日的人了，有什麼私事會這麼不好意思？

她的想像力馬上豐富起來，想到張語蓉平時對人大多冷冰冰的，不是刻意的不近人情、而是一種習慣、一種自然而然。想來她也應該沒有男朋友吧？莫不成她是有男朋友了，想要請教男女之事？

這個聯想讓倩怡也有點汗、有點尷尬，不過到底不是自己，是別人、而且還是上司、老闆有如此難題需要向自己請教，這讓她沒有羞赧，反而是覺得興奮雀躍，心中八卦的火焰開始熊熊燃燒起來。

「嗯，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並且我向毛主席和人民幣保證，絕對不會把你的私事向任何人透露！」為了讓張語蓉能夠說出來，溫倩怡馬上以嚴肅的姿態表示。

「是……這事說來……你或許會比較吃驚，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說了。」

「請說。」溫倩怡心裡嘀咕起來，老總啊，你這是掉我胃口啊，我都已經期待半天了，總不能讓我一直裝嚴肅吧？不過馬上能夠知道美女總裁的私人秘密，還是讓她有點期待。

「那個……昨晚上……李巖有沒有……」張語蓉想想她跟郁小滴不同，只是好朋友，應該不至於晚上去找她，找了也應該是出去喝酒之類的。便把到了嘴邊的『找你』改口：「……有沒有聯繫你？」

問出這話之後，她覺得心裡的壓力頓時重了許多，——她開始要面對這個信息公佈之後的地震效果了！

果然，溫倩怡在聽到電話之後，至少沉默了七秒鐘！

李巖！

我沒有聽錯吧？張語蓉竟然在問李巖的事情！

還是昨晚上？

溫倩怡感覺自己的大腦有點短路，又或者是張語蓉的大腦有點短路。張語蓉應該只是跟他是上司、下屬的關係，怎麼會關心起他晚上去哪裡了呢？

「這個……嗯，他昨晚上沒有聯繫我。張總，出什麼事情了嗎？」

在錯愕一陣之後，溫倩怡反應過來，李巖是天堂電影的負責人，而張語蓉是天堂集團的總裁，如果昨晚上李巖出了什麼事情，還是會聯繫到她那裡的。即便對李巖在男女問題、情感問題上的失望，但一時間也改變不了對他的那一份感情，所以還是非常關心、非常緊張的詢問。

「呃……是出了一點事情，如果李巖聯繫你的話，能不能馬上告訴我？」張語蓉很失望，她要問的只是李巖的行蹤，既然溫倩怡不知道，那她當然也不能把涉及李巖核心秘密和自己家的情況告訴她。

可是她的含糊，聽在溫倩怡的耳中，則是李巖『出了一點事情』，她腦子裡已經迅速的思索開來：能讓總裁親自過問，這事情肯定不小而現在李巖能夠涉及的、不小的公事，或許就是天堂電影的財務問題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天堂電影也有專門的財務人員，而且公司對天堂電影的注資應該不算很多，要動用投資，也需要相關的人簽字。就算李巖想要卷款而逃，也是做不到的。難不成是他聯繫院線方面，把《春光乍洩》電影的票房分成捲走了？沒道理啊，票房分成哪有那麼快的？

心裡的懷疑只是懷疑，這會兒眼看張語蓉就要掛電話了，倩怡趕緊追問了起來：「張總，你知道我跟李巖是挺好的朋友，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他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是不是捲走了天堂電影的錢？當然，我只是從朋友角度打聽一下，如果他聯繫我了的話，從公司角度，我一定會通知您的！」

在問出來的時候，她又暗暗皺眉，不對啊，剛剛張語蓉說的是私事，那就應該不是公款的問題。難道……

她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在情人節的時候，她和海芙在張語蓉的辦公室開會，之後在總裁辦簽收的鮮花，三個人都一樣的花、巧克力和一樣內容、筆跡的卡片。

當晚李巖也打電話給海芙解釋，承認他給張語蓉送花了。當時他的解釋是：！《小說下載|ＷrsＨu。ＣoＭ》

江雪飲是張語蓉的表妹，不希望她表姐只是醉心於工作，情人節的日子，別人都有約會，就她沒有。所以買了兩張電影票，讓李巖去約張語蓉電影。而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張語蓉不可能跟他去看電影，也在負責接待筱原未來，所以只是抽空訂花的時候，除了她們幾個，按同樣的規格，也順便給張語蓉送了一份，卡片上的內容也是直接抄的。

當時因為她們兩個都沒有跟李巖說，在她們的印象中，李巖應該不知道她們三個人在一起收到花的事情。所以他主動打電話給海芙解釋、又主動的說出給張語蓉送花了，兩人都覺得他沒有欺騙，敢於老實承認，也就不值得懷疑了。當然也有他和張語蓉差距太大的關係，要說他們真的有點什麼，兩人也不會相信，最多是懷疑他對張語蓉又垂涎、覬覦之心。

想到這裡，溫倩怡小心的問道：「張總，我知道之前情人節的時候，李巖有給你送花的，而你應該是直接扔掉的。難道他……賊心不死，昨晚上去糾纏你了？」

晚上去跟蹤、糾纏張語蓉，然後被張家的保鏢胖揍了一頓，今天沒有上班，張語蓉又不便問其他人，所以打來詢問一下她……只有這個可能比較合理了。

可倩怡又覺得還有哪裡不對勁……

「糾纏我？沒有……」張語蓉有點汗，果然，大家都覺得李巖跟自己是不相配的。不過，既然已經決定要透露出來，溫倩怡是他的好朋友，就是最好的對象，現在看來，光是剛才那樣的詢問，溫倩怡還是連想都不會想到他們一起的念頭。她準備了一下措辭，緩緩的說了出來。

不對李巖可是殺手！

怎麼也不會被保鏢給揍了，倒是可能把張家的保鏢給揍了張語蓉是想要打聽他的消息報警？

就在溫倩怡想起李巖是殺手的時候，聽到了讓她難以相信的話！

「其實……我和李巖……我們早就住在一起。」

八百二十八

其實……我和李巖……我們早就住在一起！

說這話的不是郁小滴、不是海芙、竟然是張語蓉！

就算換成公司任何一個女同事，比如她知道的、跟李巖關係不錯的，像以前業務部的黃櫻、企劃部的蔣樂樂，說出這樣的話，溫倩怡都不會覺得太驚訝。可張語蓉是最不可能一個的，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如果是當面的話，她就算沒禮貌，也一定要伸手摸一下張語蓉的額頭，看看她是不是燒昏頭了。

電話那邊半晌沒有反應了，張語蓉知道溫倩怡被自己的話給驚到了，她也暗暗苦笑。不過比起剛才問出李巖，現在直接的說出來，這是在保密了一年多的事情，多少還是讓她有種長舒了一口氣的輕鬆感覺。

「呵呵，你一定覺得不可思議吧。但這是事實，只是我們兩個的身份……你知道的，為了避免過大的影響，以及外界看法帶來的壓力，我們一直是保密狀態。」張語蓉也沒有詳細多說，只是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然後回到之前的話題：「昨晚上……遇到了一點突發事情，李巖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打他電話也不同。包括……」

要對溫倩怡說出她知道郁小滴的存在，還是有難度的，那也太沒面子了吧？

「……我聯繫其他人也找不到他。你是他的好朋友，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聯繫你，如果有的話，請你一定告訴我。就算……就算不方便，或者他不願意，你至少告訴他，我在找他、我不介意他過去的任何情況。」張語蓉認真的說。

她說的不介意李巖『過去的任何情況』，指的是他是殺手的身份，但想著連她這個老婆李巖都瞞著，即便溫倩怡是好朋友也不可能知道，所以不能明說，只能這樣含蓄的表示。可這話聽在溫倩怡的耳中，就聯想到另外的方面了……

溫倩怡年前看到李巖和海芙一起擁吻，撞破他們的『姦情』，嚴厲無比、人人懼怕、被冠上『滅絕師太』外號的海芙，竟然是李巖的情人，已經覺得這是天堂集團最不可思議的事情，要不是親眼所見，她也絕對不會相信的。

她覺得那已經宛如晴天霹靂般的震撼，絕對不會有更加令人震撼的消息了。

沒想到比晴天霹靂更加震撼，還有挨雷劈一般的感覺！

她還沒有從張語蓉透露消息的雷擊震撼中反應過來，又聽到她後面的話，『我在找他、我不介意他過去的任何情況。』就宛如讓倩怡再次挨了一記天雷！

不聲不響的勾搭上了張語蓉，已經讓人大跌眼鏡了，竟然還不知足，還到處拈花惹草、勾三搭四而張語蓉竟然還說不介意他過去的任何情況！

我靠……溫倩怡非常的無語，在歎服李巖泡妞的水平之外，也為張語蓉的極品而歎服！

「你真的不介意……他的任何情況？」她還是忍不住再問了一句，她其實更想問的是：張總，你是不是被餵了迷幻藥，你確定現在清醒嗎？

張語蓉哪裡知道她不僅僅知道郁小滴、還知道她不知道的海芙、日本妹，以為她只是要問清楚轉述的話，便非常肯定的說：「是的。你讓他不用迴避這個問題，我真的不介意，我們會好好的相處，就是我爸媽應該也不會介意的。他完全不用有顧慮……」

溫倩怡使勁咬了自己的嘴唇一下，想要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清醒的。

靠這世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瘋狂了？

張語蓉明知道他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竟然一點都不在乎，還會好好的相處……還連張天翼都不會介意！

一向自信的倩怡，感覺自己的大腦有點不夠用了，甚至懷疑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已經變化了幾十年，只有自己一個人還沒有跟進。

「好的，如果他聯繫我，我一定轉告，也會通知你。」溫倩怡暗歎了一聲，答應了張語蓉。既然人家自己都說了不介意，那她也懶得枉作小人的說李巖其他的事情，何況她自己也是牽連其中的。

……

其實對於李巖的情況，溫倩怡本來只是覺得失望，卻也沒有覺得太大的奇怪，或者覺得他有多厲害。

因為郁小滴還年輕，那個年紀本來就會喜歡成熟一點的男人，又是因為被他救過，從感激、崇拜演化來的感情，是不難理解的；而海芙，雖然震驚，但細想她在公司的嚴厲形象，基本上沒有什麼男人敢親近，下班之後的應酬又不多，孤單、寂寞的剩女心態，會被他這個精壯男人勾搭上，也是可以理解；兩個日本妹，則完全是玩兒的了，或許日本人本來比較開放的緣故……

可張語蓉，她就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喜歡上李巖，而且還跟他住在一起了。更要命的是，張語蓉為什麼還能包容、不介意他的拈花惹草！

掛了電話的溫倩怡，無法馬上回到工作當中，看著手機苦笑。沒想到一向冷冰冰的張語蓉，觀念竟然這麼開放、前衛。

李巖這傢伙到底有什麼值得她如此珍視的？

為什麼連張天翼也不介意？

是靠著殺手的手段強迫的？不像啊！

難道是……張語蓉是因為自身相貌、身材、氣質、能力、家世等各方面條件非常好，所以有著充分的自信，確信李巖在外面只是玩玩，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最終還是會歸宿在她的懷抱？

或者乾脆就是她包養了李巖？

可她也不需要讓步啊！

溫倩怡實在想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她舉一反三，聯想到自己的身上，貌似自己跟他也沒有太多轟轟烈烈、刻骨銘心，還不是被陷入到一起去了？那又能找出一個多麼合理的因素來嗎？

只能說，這傢伙表面上普通，骨子裡的殺手因素，還是有一份危險的誘惑，讓人不知不覺間另眼相看吧！

無論如何，她現在是知道了一個大瞇瞇，以前一些不解的地方，現在完全明瞭了。

難怪李巖在業務部吃閒飯也沒有能開了他，他的後台關係就是張語蓉，那孫董事，不過是幌子；！

難怪他能快速的升職，去日本那次、分明就是在給他積攢資歷，現在電影公司的經理也只是一個跳板，肯定還要升，最終會進入高管層，那才能配得上張語蓉的身份；！

難怪那次在太子酒店遇到劫匪、槍戰危機，張語蓉並沒有自己離開，而是會找過來，原以為只是巧合，現在看來，她根本就是在找李巖；！

難怪那次她也會恰好出現在音樂會，也會對郁小滴的話態度冷漠，當然她也是李巖約去之一；！

難怪在公司年終聚餐時候，李巖敢當眾索要握手、而張語蓉也不拒絕，原來兩個人都已經同居了……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想著跟自己有一腿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的種種，讓溫倩怡很無力。

可是，有一個她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苗頭出現了！

溫倩怡在業務方面征戰幾年，已經憑實力達到一定的高度。同年齡層的女人，要比她做得更加好的，基本上就只有兩個方面，一個是犧牲色相、利用女人天生的身體本錢；再一個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有家庭背景、起點高的。

她當然不會也犧牲色相、身體去拼，靠這種方式比她更強的，也不會成為她的目標。挑戰那些高起點、大背景的女子，才是她奮鬥的目標。年紀輕輕執掌天堂集團的張語蓉，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兩個人還巧合的同年同月同日生，這讓她成為了溫倩怡的挑戰目標，來天堂集團，不是為了待遇、不是為了發展平台，最初目的就是為了想要和張語蓉較較勁。

現在她進來還不到一年，根本談不上分出勝負，張語蓉有起點高的先天優勢，但溫倩怡也有性格、交際方面的優勢。只是隨著升職總監，和張語蓉接觸多一點、瞭解多一點之後，萌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她私下的暗自競爭，也不是通過破壞的方式，而是通過發展公司的方式來。

但那肯定不是一個很快、很明顯的競賽方式。現在，溫倩怡本來想要放棄李巖的，聽到李巖竟然早就跟張語蓉一起，反而讓她心裡隱隱的泛起一絲競爭的心理！

對於男人來說，競爭的場所主要在事業。而感情對於女人更重要，感情也會被她們視為競爭的場所。本來溫倩怡是不想去爭的，但因為張語蓉的出現，卻讓她有點不服輸了。如果就這樣退開，豈不是顯得不如張語蓉？這會影響她的信心和氣勢。

可是……真的要去競爭李巖嗎？這傢伙值得嗎？

在溫倩怡迷茫、猶豫的時候，家中有點焦躁的張語蓉，卻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息。看完之後，她的臉色變了。

「怎麼了？」月瑤問了一句。

「有他的消息了……在醫院！」張語蓉臉色不太好，「一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不知道是真的，還是陷阱。」

月瑤安慰道：「不管是不是，都要去看看吧。大白天的，又是醫院，料想應該沒有問題。我跟你一起去！」她自己則暗暗決定，帶上武器跟隨保護。

「嗯我們現在就走。」

月瑤也收到了一條短信息，在出門前，抽空看了一下，也是陌生號碼發來的，應該跟語蓉的一樣。這讓她有點奇怪，到底是誰呢？

八百二十九

繼劉昱陽自殺之後，其父劉琛也自殺了！

他的好友方威廉也自殺了！

這在警方眼裡，都是迷案，讓人覺得很有疑點，但又找不到什麼破綻，都是有能夠確認筆跡的遺書。既然表面上已經證明是自殺，他們也沒有那麼多警力和精力去瞎忙調查。雖然現在還在立案階段，但基本上已經定性了。

他們也只能算是低調的富人，並不是家喻戶曉、上過富豪榜的的大富豪，所以也沒有掀起太大的影響，只是限於他們親友、公司、同行的範圍內。

只是劉琛和方威廉的遺書內容一流傳出去，就惹來兩代熟人圈子裡的不停八卦。因為李巖要把這事情平息下去，直接連劉昱陽的死，給了一個交待。他支配他們寫的遺書非常的狗血、甚至是惡俗，說劉昱陽跟方威廉是一對基友，後來方威廉又喜歡上了劉昱陽的老爸劉琛。愛人的背叛，而情敵又是父親，還可能分去家產，這才讓劉昱陽鋌而走險，最後自殺。

在劉昱陽自殺之後，方威廉和劉琛都非常的內疚、難過，雖然他們能夠更多的機會在一起，但心裡已經難安，這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所以，兩個人相約殉情自殺……

這樣的理由，多少有點不厚道，不過這件事已經讓李巖意識到了必須杜絕後患，否則將會連累傷害到自己的親人。這個時候大開殺戒，將方威廉、劉琛趕盡殺絕、滿門滅口，勢必引起巨大的社會反響，引來警方的嚴陣以待。也會讓雙方的親友全力提供信息、幫助警方。那不是一個好辦法。

現在的理由，卻讓當事人的家族，都羞於啟齒，即便惱怒、傷感，也不想讓別人看了笑話，對於這樣的事情，不會去尋根問底，而是冷處理。這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料，也讓劉昱陽、方威廉的朋友們菊花一緊，慶幸沒有被他們瞄上。至於是否可信，還真的沒有太多人懷疑！

因為本來劉昱陽和方威廉的關係就好，出事前的一段時間，也經常在聚會的時候，單獨一起商談什麼秘密；而且劉昱陽出事之後，方威廉卻是頻頻前往劉家，跟劉琛來往密切……就這些要得出同性三角戀的關係，是遠遠不夠的，但先公佈這個關係，大家反過來求證，就足夠了，先入為主會自然的讓人牽強附會上去。

而劉家的親友，在得知劉琛死前，已經把大部分財產捐贈給海外慈善機構了，都非常的不爽和失望，雖然還有房產、車子等，卻不是那麼方便變現的。也熱情大減，私下裡也懷疑，是不是劉家的豪宅風水有問題，所以才會接連出這樣的事情。

……

關於劉家的這些，張天翼有聽說到，張語蓉卻沒有，她和月瑤人在醫院，見到了昏迷不醒的李巖。

到了醫院才知道，他被送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已經由外科、內科、腦科、神經科，多方面專家會診、檢查了，卻沒有發現他有內外傷，大腦也沒有腫瘤、瘀血之類的，神經科也發現不了什麼。

包括中醫科的中醫大夫也來了，只能診察出李巖的脈象很亂，講述了一下可能的結果，但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如何才能治療，一時間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方案。

這讓語蓉又是著急，又是著惱，偌大一個醫院，竟然沒有一個醫生能夠知道李巖這是怎麼了，她急著聯繫要給李巖轉院。

月瑤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巖竟然重傷昏迷了，還發現不了是什麼傷。也非常著急，但語蓉已經有點急得亂了，她不能亂。只能在腦子裡冷靜分析，懷疑這是不是被武林高手點了穴位之類。

她雖然沒有見過能點穴的高手，但卻也不敢否定有這樣的人。以李巖的實力，能夠不依靠武器傷害、而能將他弄得昏迷不醒的，只有這個可能性最大了。若真的有這樣的點穴，西醫弄不明白，沒點道行的中醫也不懂。

出於這樣的想法，她勸住了語蓉關於轉院的想法，而是先打聽清楚是什麼人把李巖送過來的。

張語蓉先是覺得救人要緊，其他都是次要的，哪怕兇手離開也無所謂了。但聽了月瑤的意思之後，也覺得有道理。會把李巖送來醫院、又通知她們過來，至少說明對方並沒有要他性命的意思，那找出是什麼人，或許也就能找出癥結所在了。

經過一番詢問，醫院表示送來的人不記得了，只是著名大律師鄭逸軒曾經打電話關照醫院的領導，領導親自過問，所以才會多個科室重視對待。

鄭逸軒！

這個答案，讓月瑤已經放心下來。為什麼會是鄭逸軒安排人送過來不清楚，但他應該不會傷害李巖的。不過在仔細思索之後，她的心又不踏實了。

李巖跟她說過那個神秘老大的事情，如果這一次要動張家的、害李巖的，就是那個老大的話，那鄭逸軒應該會是站在老大的一方。而李巖昨晚的失蹤、現在的昏迷……很可能就是那老大安排的傑作！

這個想法，讓她對周圍的人都充滿了戒備。連李巖都不知道那老大的身份，何況是她？結合他們能取得她和語蓉的電話，發信息過來，誰也不敢保證不在周圍或許現在這裡的醫生、護士、甚至清潔工，都有可能混著老大的人……

可是這一點，她不僅僅不能說出來，更需要深深的壓在心裡，不讓自己露出分毫異色，以免真的有人、而看出了她知道這一層。

張語蓉卻想到了另外的事情，她也是知道鄭逸軒的，只是李巖曾經說過他們是如何認識的。那次是遇到法務部首席律師周師儒被收買的時候，李巖介紹她找鄭逸軒幫忙。她覺得不靠譜，就詢問了他是怎麼認識的，甚至開玩笑說他們是不是在同志酒吧認識的。

而那時候的李巖，為了能夠取信於她，推說是在夜總會爭紅牌小姐的時候、不打不相識的。她聯想到他之前經常出去花天酒地，有點相信。把鄭逸軒貼上了狐朋狗友、道貌岸然老色狼的標籤。（詳見第二卷第十章，老賴忘記了，後面還重複了一段跟鄭逸軒說的。）！

一直以來，語蓉都不相信，李巖會跟資深大律師鄭逸軒有過硬的交情，覺得就算是酒肉朋友，也不過是歡場應酬的泛泛之交。並沒有找過鄭逸軒任何事務，天堂集團的法務實力也不弱。

但到了現在，她都基本上已經知道李巖是殺手的身份，當然也不會再懷疑他有一些有實力的朋友。雖然殺手和律師是好朋友，似乎有點怪的組合，但從本質上來說，強者和強者是更容易成為朋友的，反而比他以前的可信度更高。

既然鄭逸軒是他的朋友，現在也幫他送到醫院來，那應該不會有惡意。只是張語蓉也有點遲疑，如果是撥打律師樓的電話找鄭逸軒，可能要預約安排什麼的，而她個人也沒有聯繫過。

最後還是掏出了李巖的手機，在裡面翻找鄭逸軒的電話，私人手機比辦公室外線接聽的幾率要更高。

月瑤只是在一邊靜靜作陪，鄭逸軒曾經聯繫過她，她要聯繫應該能做到的，但現在不便暴露。

開了手機，語蓉還沒有找到鄭逸軒的電話號碼，就收到了好幾天短信息。無疑都是之前就發了的，但因為李巖的手機關機了，所以到現在開機才馬上收到。

本來以語蓉的素質、習慣，是不會去看李巖的私人短信息的，可是她正急著查找電話本，一條條短信彈出來一次次的打斷了她，也讓她點中看到了內容。

前面兩條，她看著還是比較坦然的，一條是郁小滴發來的，詢問他出什麼事了，為什麼聯繫不上他，讓他看到信息之後回個電話。還有一條是溫倩怡發來的，也是她知道的內容，詢問李巖的情況，又說了張語蓉在找他，不介意他以前所有的情況，讓他馬上聯繫張語蓉。

溫倩怡在李巖沒有聯繫她之前，已經主動的幫她把話傳到，讓張語蓉也頗為感激，絕對她對李巖、對自己都是夠朋友了。

但後面接著按到的幾條，就讓她有點不淡定了。

雖然在誤按、看了兩條信息之後，她已經放慢了速度，再有信息過來的時候，也不會直接點開了。可不看內容，光發信人名字，也讓她無法淡定。李潔，不知道是誰，可能是他堂妹什麼的，這沒什麼；黃櫻，以前業務部那個文員，跟他關係也不錯；喬幻璇，等了他十多年的初戀女同學；更甚至竟然還看到了……海芙！

她們可能剛好有事情要找李巖，打不通他的電話，所以發信息了……沒看內容的語蓉，如此安慰自己。

可理智卻告訴她，這也太巧了吧？剛好一天沒開機，就大家都找他？還是天天都有那麼多女的找他？為什麼海芙都會發私人短信息給他？

她遲疑著，手指點不下去。理智想要不管這些找鄭逸軒的電話，可心裡卻又很想要看看這些短信是什麼內容。

「怎麼了？」見她拿著手機的時候來了幾條短信息，月瑤以為她收到了什麼特殊的內容，下不了手的猶豫模樣，讓她問了出來。

語蓉苦笑了一聲：「一開機，就收到一堆女人的短信，我是看呢？還是不看呢？」

八百三十

李潔、黃櫻、喬幻璇，還有海芙……在這個時候，突然收到很多女人的短信，這是看呢？還是不看呢？

聽到她的疑問，月瑤不由得抿嘴一笑，悄聲問道：「那你是想要看呢，還是不想看呢？」

語蓉微微蹙眉，「坦白說……我是想要看，其中海芙的短信息，讓我很好奇說了些什麼。可是我不便看，那樣不恰當，不能在他昏迷的時候侵犯他的隱私。」

月瑤也是好奇，雖然她可以對張語蓉退讓，不代表她對其他人也能如此大方，在這方面，她無論從張語蓉的角度，還是自己的角度，都是和張語蓉一條戰線的防禦。

她自己也是不會去翻看李巖的短信息，但見語蓉那樣子，又想要幫她，思索了一下，建議道：「是不是可以換一個角度看……」

「嗯？」

「比如說，他昏迷的時候，有電話來了，我們在邊上的話，是不是可以幫他接一下，告訴打電話的人他現在不方便接聽？這樣的話，是不是急事，能不能交待別人，對方都會決定。短信也一樣！」

「這……好不好啊？」語蓉可以理解，這多少有點偷換概念，不過道理上也不是說不過去，萬一他這些短信裡面有關於他昏迷的線索呢？如果有急事呢？那跟現在動他電話、找鄭逸軒的號碼一樣，非常時刻就不要太拘泥。

月瑤聳聳肩：「你現在是想要瞭解他昏迷的情由，又不是想要查崗，是吧？關鍵是用心，而不是方式。」

張語蓉一想也有道理，大家相處一年多了，也沒有偷看查過他的手機短信，現在也不是出於那個心思，再說，他連郁小滴都直接帶回家了，真有更多的貓膩，也不會存在短信息裡面，還能比那個更過分嗎？

她又拿自己做比較，暗問自己，如果換成昏迷的是她，李巖要看她的手機短信、電話本等，她醒來後會不悅嗎？

不會，因為她手機裡面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私。只要這個行為的動機是監視、偷窺，不覺得難以接受。

她對月瑤點了點頭，沒有避忌、坦然的查看了起來。

張語蓉剛才避開不及，已經點開看了兩條短信息，包括郁小滴和溫倩怡的，而她們兩個的信息內容也沒有讓她有什麼意外。郁小滴關心他是自然的，溫倩怡也只是朋友的關心、以及轉述她的話。現在看完李潔、黃櫻、喬幻璇和海芙的短信，則有點思緒萬千。

其實無論是李潔、還是黃櫻，又或者海芙，她們的性格雖然各不相同，但卻無一例外的不會在短信息的方面，寫的比較直白、更不會有曖昧。包括喬幻璇，她們都是知道李巖一晚失蹤的事情，又打不通他的電話，所以急切的發信息過來，讓他看到之後回一個電話。

可以說，語蓉看到的四條信息，內容都比前兩天簡單，而且大同小異。但女人的直覺，已經讓她明白，李巖和她們幾個的關係，不會真的那麼純潔！

有時候，簡單是能包含更多複雜的。

比如會反應出一種親近的語氣，不像朋友的短信會保持一份適當的客氣。像溫倩怡的信息，就是她在冷靜之後發的，在張語蓉看來，就是好朋友的口氣，而不會是更進一步。但其他人都應該是聽到消息之後著急之下發的，就沒有想過那麼多措辭之類的細節了。

「怎麼了？」月瑤沒有問有沒有線索，她自問連她都不知道，除非是昨晚和李巖在一起，要不然其他的女人不會更清楚李巖的線索。

語蓉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什麼……這些信息，都只是詢問李巖情況如何的，只是一般的關心問候，讓他看到之後回電，並沒有什麼線索。」

「那你……」月瑤看出她心情複雜，也不需要直接的問出來。

語蓉苦笑了一聲，又低頭看了一下：「有個叫李潔，我好像有印象，但一時間不記得是誰了。還有以前跟李巖一個部門的女孩子黃櫻，包括李巖的初戀女同學喬幻璇，她們都是從郁小滴那裡聽到這個消息的，在打不通他的電話之後，第一時間發信息過來詢問的。還有一個則是公司的海芙……她……內容也差不多，可竟然是聽溫倩怡詢問得知的！」

「這表示什麼？」月瑤隱約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念頭，但不好直接的說出來。

「這表示……至少她們四個跟李巖的關係很不錯，要不然郁小滴和溫倩怡也不會在得知這事之後，聯繫她們打聽了，她們也不會直接詢問李巖了。」

「而她們幾個，你都不熟……」ω×ｇ。㏄

「李潔和黃櫻不熟，喬幻璇算是熟悉的，她跟李巖是同鄉，之前過年回去的時候，大家一起玩過；至於海芙……無疑是我最熟悉的一個，卻也是讓我最意外的一個。」語蓉不無唏噓。

不過先有郁小滴和喬幻璇，現在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比較高的，即便感覺到她們幾個跟李巖可能跟李巖有曖昧，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刺激。

看了一下繼續昏迷的李巖，她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拋開了這些念頭。當然，她也沒有空去一一回復她們。她繼續在電話本裡面，尋找到鄭逸軒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鄭逸軒並沒有不接她的電話，對於張語蓉，也是很客氣。他顯然已經得到了老大的示意，要幫老大善後處理。所以，即便他也不是很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卻已經編織好了一個借口。

他告訴語蓉，李巖在路邊亂停車，失去了意識，被交警當醉酒駕駛查了，又發現他好像沒有喝酒，情況又不太妙，有沒有找到他的家庭住址，所以就在他的手機裡面尋找家庭電話聯繫。結果意外看到了鄭逸軒的電話，而那交警恰好是認識他的，所以就把電話打到他那裡，他趕往處理之後，發現情況不對，就送到醫院來了。

而他則因為很忙，在照看了一段時間之後，只能通過關係，讓醫院重點對待，不能親自在這裡守護。當然，說張語蓉收到的信息，也是他安排人發送的。

其實這麼一個故事，是有很多經不起推敲的地方，但這會兒的張語蓉，已經知道李巖不是普通人，也相信鄭逸軒是李巖真正的朋友，而不是一般的酒肉朋友，對於他這樣有身份的人，相信他不會騙人——至少人家已經發動人脈、墊付錢財，讓李巖接受最高規格的診察了。所以她也沒有多懷疑，只是表示了感謝。

對於李巖的現狀，鄭逸軒的心情也不好。無論如何，李巖也是叫他三哥的老七，即便不是經常聚在一起，卻是有著相同命運軌跡和秘密的自己人。老大讓他收尾，當然給了他一個說法，可是身為律師，自然是充滿懷疑精神的，他能相信老大的『官方說法』就一定是真相嗎？

老七想要脫離控制，自由決定自己的命運，這是去年他就知道的事情。現在老大親自來到S市，並私下會見過李巖了，無疑是溝通或者說問罪來了，最後的結果，是生猛無比的殺手之王不省人事告終，要說不是老大動的手腳，他還真的不相信！

只是，這方面，不管他相信不相信，他都必須表示相信而且他也只能盡量的讓醫院努力，他自己是避開李巖的面前，以免給老大一個和李巖勾結的嫌疑。

「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張語蓉和鄭逸軒不熟，說完了大致的情況之後，當然就要掛電話了，鄭逸軒主動的問了一聲——雖然他要向醫院打聽，肯定能得到更加詳細的結果。

語蓉苦笑：「還沒有醒來，這裡的醫生好像已經換了一撥又一撥，也經過了多個科室的檢查，都沒有結果。如今不僅僅是如何救醒他的問題，而是他到底是出了什麼狀況都不知道。」

這個結果，基本上是在鄭逸軒的意料之中。在他看來，既然是老大動的手腳，當然不會那麼容易治好，送來醫院既是過個形式、也是一種告誡！

對他們幾個的告誡！

「這樣吧……」鄭逸軒暗歎了一聲，替她做主說道：「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就把他接回去吧。」

「接回去？」語蓉失聲驚叫起來。

「嗯，醫院方面，我跟院長打招呼了，相信他們都全力對待了。真的機會，他們不會不賺錢的。既然醫院也沒有辦法，留在那裡也沒有意義……」

「……」語蓉臉色沉了下來，這話說的只是這麼半天工夫，現在他人看起來還很好，就讓我回去準備後事？這個破醫院不行，其他醫院也會不行？她冷冷的說：「多謝鄭律師的建議！」

鄭逸軒一聽她由之前的客氣變冷的語氣，猜想到誤解了，解釋了一下：「這麼跟你說吧，我和李巖認識的時候，你們還沒有認識。我對他的瞭解，可能比你更多。他的身體狀況我很明白，這或許根本沒事，可能他只是喝醉了、睡著了，休息一段時間就自然醒了。」

他這倒不是安慰，而是真的相信是這樣的狀況。他覺得老大栽培一個超級殺手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當然不會那麼隨便就弄死李巖，——否則也沒有必要送醫院、告訴他了。所以，這應該只是藉著他的口，把這樣的後果讓其他人都知道。而李巖，多半是被服下了什麼藥物，只要老大需要的效果達到了，懲治完之後，還是會給他解藥的。

只是這些，是他們的秘密，即便對管子軼他們，也只能在當面、沒有其他人的情況下，含蓄的表示出來，不能向張語蓉說出。

「多謝了。」語蓉冷淡的道謝，然後就掛了電話。

現在李巖就在這裡，醫院不同科室、專業的主治醫生都沒有辦法查出原因來，竟然說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這不是荒誕嗎？如果連『睡著』、『喝醉』，都發現不了、解決不了，會誤為神秘症狀，人家這醫院還能開到今天嗎？

……

月瑤就在張語蓉的身邊，已經從電話裡面，基本上聽到了。她因為掌握著更多的信息，知道鄭逸軒不是李巖普通的朋友這麼簡單，既然他這麼說，相信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這話，也是不便跟語蓉說，想要卻她，卻無從開口。

語蓉簡略的把鄭逸軒說的情況，跟月瑤說了一下，然後嚴肅的說：「這個鄭逸軒，不知道是安著什麼心，或許就是他在搞鬼也不一定，這個醫院的院長既然是他叮囑過的，也不可靠，說不定所有醫生都說不知道，就是得到了院長的指示我們馬上安排轉院！」

「這個……」月瑤暗暗叫苦，這個醫院，也是本市一流的正規大醫院，去其他醫院相信也不會相差太多，這裡沒有辦法，把李巖弄來弄去，也不過是折騰而已。或許鄭逸軒真的知道什麼，只是不方便跟語蓉說呢？醫院沒有辦法，回去靜養，或許是靠譜的事情……

「語蓉姐，你還是冷靜一點吧。轉院的話，是很麻煩的事情，你今天都上不成班了……」

「他都這樣了，我還上什麼班啊！」張語蓉皺起了眉頭，她是非常在乎工作的女強人，可也要看什麼事情，老公都昏迷不醒了，哪裡還有心思上班？

「我不是這個意思……」月瑤歉意的說，「我也一定會一起照顧的。只是對李巖呢？既然你不相信這家醫院了，那他們的病歷、檢驗報告，你肯定也不會相信了？送到另外的醫院，又要從頭來一遍，經過不同的儀器檢查，這個科室沒辦法、再轉一個科……說就不好聽的，就是健康的人，這樣弄下來，也折騰得夠嗆。萬一李巖真的需要靜養呢？這不是害了他？」

語蓉皺起了眉頭。她的決定，無非是為了李巖，主要是鄭逸軒的建議，實在太不著調、太不靠譜了。

「我也覺得鄭律師的話，太兒戲了點。只是……」月瑤裝作無意間的提醒：「我們都知道李巖的出事，肯定跟昨晚的事情、昨晚的人有關。唉，……不知道這個鄭律師跟李巖是什麼關係，知不知道李巖的身份。」

語蓉心裡一震，對啊既然相信鄭逸軒是李巖特殊的朋友，或許真的知道他的身份呢？那應該也知道李巖的情況，或許這個建議……

八百三十一

俗話說，關心則亂。

張語蓉在商業方面，已經有著豐富的經驗和閱歷，所以即便是天堂集團遇到了什麼大麻煩，她也能從容應對。但她卻也是一個非常重感情的人，或許對於一般人不會投入什麼感情，可只要是她在乎的人，就會不顧一切。

張天翼如此，李巖也是如此。

父親重病，讓她不僅僅是肩負起了公司的重擔，甚至把自己的婚姻交託給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也沒有一絲的抗拒。這就不是理智和冷靜的問題了，現在李巖的狀況，也讓她亂了方寸。若是一般時候，她或許也不會如此著急，可昨晚上的情況，她是親自經歷了，那些拿著槍的專業殺手，李巖可是一個人單挑了！

在這樣的狀態之下，不被她熟悉和信任的鄭逸軒，給予的建議，讓她非常的防範和戒備，反之，得到她完全信任的月瑤，說出來的話，則會讓她很容易的接受。

而月瑤是婉轉的讓她接受鄭逸軒的建議，所以張語蓉在衡量之後，還是同意了，和月瑤一起，把李巖接回了家。

當然，月瑤也是因為昨晚上的殺手，誤導了她，讓她以為李巖的問題，是跟殺手有關，所以是相信鄭逸軒沒有惡意。李巖是跟她說過老大的事情，如果她聯想到那一層，對於鄭逸軒的防範，或許比語蓉更有過之了。

為了不刺激張天翼夫婦，她們沒有告訴，只是回到別墅。包括劉嫂也沒有說，就說他是喝醉了，由她們扶著直接上樓了。

這也是經過醫生的診斷——雖然他們不能確定李巖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但不同科室的醫生，都可以證明他的身體器官是正常運作的，所以不需要擔架、不需要吊瓶之類的。就算是協調全身的中醫，也認為他的毛病是出在腦袋上，其他方面並沒有問題。

這麼折騰一下，已經中午都過去了，張語蓉罕有的曠工了半天，但她已經不在乎了，即便是柯芸芸把一些必須要她決定的問題打過來詢問，也只是先壓著。

看她坐在床邊陪著李巖，月瑤雖然也是很關心，但這會兒她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她先是讓劉嫂弄了點吃的，給語蓉端了上來，從昨晚到現在，她們都沒有吃什麼東西，加上現在勞心勞力，要是倒下可就麻煩了。

只是對於她的好意，語蓉也只是勉強苦笑，根本沒有胃口。

月瑤不便過於表露出對李巖的關心，先離開回到客房，然後開始查找昨晚上那些殺手的信息，還有就是就近調人過來，李巖都已經這樣了，萬一還有人來追殺，可不能再讓他出事。

由於『他們』沒有任務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調往了韓國，對付那個不知道深淺的殺手集團，這會兒要撤過來，也不算很難的事情。只是，月瑤在由於了一陣之後，並沒有把他們調回來。理由是，連李巖都能夠傷成這樣的對手，即便其他人過來了，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要能夠保護李巖的，最好是S級的殺手，而『他們』裡面，並沒有S級的殺手，就算是風無情、石建恩和劉燨幾個，本來有A級的水平，也參與過S級的任務，最近幾個月更是密集的集訓，但在某些實力和經驗方面，還是有所欠缺的，只能算是准S級。這次劉燨和石建恩，都過去壓陣了，也是一次很好的鍛煉。

連他們對上能把李巖傷了的S級殺手，無疑作用不大，其他人就更是會成炮灰，徒傷無辜。不過，月瑤在綜合考慮之後，在承認對手超出意料的強大的同時，也沒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她深信，即便有強大的S級殺手，能傷害到李巖，絕對不是一個，是多個、加上偷襲等方式，才能做到。

所以，她沒有把石建恩和劉燨帶隊的殺手從韓國撤回來，卻把『他們』之中，除了李巖之外，實力最強的風無情調過來了。

風無情當年跟彭斷刀、劉雲清等人，是『他們』最早的元老之一，也是實力最強的幾個。在去年想要自立撈錢的那次內亂，他們可是敢向李巖挑戰，想要幹掉King代之的人物雖然彭、劉都被李巖幹掉了，風無情也被輕鬆識破、一罐飲料撂倒，但能夠得到李巖不計前嫌的挽留，也說明他的實力、信心等方面，都是『他們』裡面的佼佼者。

除了風無情之外，月瑤這次還向另外兩個人發出了請求——閆平、和齊仲韜。

這兩個也是老傢伙了，而且他們一直扮演的是『他們』的教官角色。幾乎所有的殺手，都得到過他們的指點。包括李巖，也從他們的一些研究中獲益過。他們兩個實力絕對有，但不是行動派，月瑤以Queen的實際首領身份，也不便命令他們出手。只能把現在的情況告訴，讓他們過來幫忙。至於他們兩個是不是純粹的理論派，經驗如何……她也不清楚！

不過月瑤也沒有太指望他們兩個上陣，主要是理論知識和案例閱歷方面，他們非常豐富，或許能夠找出李巖的病根——比如說，是不是被人用古傳武術點了穴之類的。能夠把李巖的問題解決了，那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

……

一頓調兵遣將之後，月瑤再登錄了殺手平台，經過查詢，找到了懸賞S市的那幾個任務，意外的發現，竟然都已經成功完成了！

雖然她得不到更詳細的信息，但能夠來一批一流殺手到S市，已經是少有的事情，決不可能同一段時間裡，還會有更多的任務。她可以確定，這些任務，就是殺張天翼、張語蓉、李巖的。可張天翼夫婦、張語蓉，包括李巖，都還活著，除了李巖有點問題外，怎麼也不能說任務已經完成了呀。

可現在的狀態，不僅僅是殺手方面的回復，而是僱主已經確認、同意付款了。難道真的是剛好還有其他S市的任務？

還是……這些殺手已經把僱主找出來了，逼迫僱主確認？這當然是違反行規的事情，平台也會保護僱主信息，絕不外洩。

無論如何，暫時她是一點也不敢鬆懈。想要找出這個殺手集團，不算太難，但月瑤現在也投鼠忌器！

她不能利用『他們』來報復——且不說實力方面孰強孰弱，就算『他們』有絕對贏的實力，也不能這麼做。不是不想讓大家為了李巖一個人犧牲——她愛『他們』，她更愛李巖——而是因為圈內很多人知道，李巖就是『他們』的首領，如果這個時候『他們』無原由的動手報復，對方馬上就會推測到昨晚出現的人就是King！

把King的身份暴露出去，把King關心的人的身份暴露出去，那些想要通過挑戰殺手神話來上位的新秀殺手們，或許就會向去年湧向香港一樣，全部跑來S市了。那樣一來，就算『他們』全部回防，也防不勝防。會給張語蓉等人帶來無限的災難！

這種情況下，本是可以請外援的。但那必須是交情非常鐵、可以互相賣命的人才行，否則的話，甚至可能就是把李巖出賣了。

比如說烏克蘭『玫瑰』吧，她們比李巖弱，但怎麼著也是S級殺手，如果可以幫忙的話，自然實力會強上許多。可即便是『玫瑰』自己，伊娃實在李巖的槍下，在利益面前，維多利亞和索妮婭她們，還是可以淡定的放下恩怨，跟李巖合作！

但那合作，只是因為利益，與友情沒什麼關係——伊娃同樣跟李巖合作過，但合作完了就打上李巖的主意，以至於最後射傷月瑤、被李巖射殺。她們的合作，是因為李巖的實力比她們更強、人脈、環境比她們更好的關係，如果讓她們知道現在的李巖就好像昏睡不醒的樣子，你說她們是幫李巖抵抗強大的同行，還是趁機幹掉、弄走李巖的根基？

這些顧慮，月瑤是第一時間就讓自己冷靜的考慮到了，所以，現在一切，都只是以自家能夠控制住的範圍內進行。

……

就在月瑤為保護李巖、保護大家而緊急調兵遣將、安排佈置的時候，在臥室的語蓉，卻遭遇到了一場預料到的麻煩事！

在月瑤送過來吃的之後，語蓉根本沒有胃口，她只是怔怔的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李巖，想起了以前他曾經發生過的一次類似狀況。

那一次，是她踢向他下身，然後他就昏迷倒在床上。而她怎麼也弄不醒（裝昏當然弄不醒），甚至還和月瑤扒了李巖的褲子，研究檢查了一下下面，看看是不是真的被她踢得痛昏迷過去的。那一晚，她和月瑤、還有『昏迷』的李巖，也一起躺在床上睡到天亮。不是三個人第一次同床，卻是三個人唯一一次同床睡到天亮的。

後來李巖就『自然』的醒了，表現出來的，卻是一點也不清楚，彷彿根本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狀況。當時她也沒有跟他說，而是擔心他有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隱疾。

於是就有了請郁小滴出面，把李巖騙去體檢的事情。後來郁小滴親自帶來體檢報告，向她詳細匯報了情況，其中並沒有發現一點問題。也就是那一次之後，讓她暫時的接受了郁小滴，定下一年的約定。

因為不想李巖自己有心理壓力、負擔，語蓉始終沒有跟李巖說那事，郁小滴她們也是一樣的想法。而李巖因為是裝昏的，本來只是想要開玩笑，後來玩大了，連語蓉都拉上月瑤給他『檢查身體』了，要是說出來，肯定會被她視為故意的，以她的性格，定然惱羞成怒。所以她始終不知道李巖是裝的。

幾個月過去了，現在李巖又出現這樣的不知名狀況，之前在醫院的時候，語蓉自己焦急、擔心，現在回到家，把李巖放在床上，這似曾相識的畫面，讓她想起了那次的情況，自然就聯繫到一起去了。

那次體檢沒事，本是放心的事情，現在又出現一次，醫院也檢查不出來，她則更加確定了上次是有問題，這或許是一種還沒有發現的疾病！

一次可能是意外，兩次就一定有問題了。但這個問題，是以前曾經出現過的，多少還是讓她放心了一點。至少……上一次他第二天就醒來了。這一次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昏迷的，或許過了今天，到明天肯定會醒來。

但這樣的問題，肯定會一次比一次嚴重，醒來後，就不能諱疾忌醫了，一定跟他明說，讓他走遍世界的大醫院，也要檢查出、根治好，不要再有下次了。

李巖讓她放心了一點，月瑤就在家裡，一會兒可以當面跟她說，但郁小滴等人，則還是焦急的等待著。語蓉可以理解這種心情，所以她也想著給她們暫時報個平安，讓她們一起等到明天再說，至少要告訴她們人已經找到了。

李巖昨晚上去劉家的時候，以防萬一、把電話關了，但後面也是出於小心，電話是調成的振動模式，後來他都昏迷了，被陳小恩和陳俊瑋帶走的時候，也把手機關機了，當然也就沒有改過來。

之前語蓉在醫院見到李巖的時候，已經亂了方寸，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能想到開他手機找鄭逸軒電話已經難得了，哪裡還有工夫理會是振動模式、還是響鈴模式啊！

那幾條短信息，她是看了，後來電話就是收在包裡面，和月瑤一起接李巖回來，就忙碌得很，也沒有再留意這個手機了。

如今等她想起來，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有一百多個未接來電那手機估計已經被打得像按摩棒一樣震了半天，都快沒電了。

查看之後，累積次數雖多，人數卻有限，除了公司總機、江雪飲、和徐平可能是因為公事找他各打了一次之外，其他的就是之前發過信息的幾個，顯然是開機之後，她們都收到了短信到達的信息反饋，所以打電話找李巖，結果電話能打通，卻沒有人接聽，重播又不時碰到占線（大家都在打），所以她們很擔心、不時的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打通、有沒有人接。

按次數多少，分別是：郁小滴、溫倩怡、喬幻璇、海芙、黃櫻、李潔……酷酷的李潔和靦腆的黃櫻，已經是最少的，撥打次數竟也達到了兩位數。

當然，這會兒張語蓉並不知道誰打得多，誰打的少，她只能確定，就算是郁小滴一個打了一百個，其他幾個也都跟李巖關係不淺、是很關係他。

她該怎麼說呢？

八百三十二

張語蓉而是人，是女人就會有女人都有的心思。對於這些明顯不是出於公事而緊急尋找李巖的女人們，她也很想要弄清楚他和她們分別是什麼關係。

這樣的事情，就是一個心結，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的話，不問出來，在心裡憋著，就容易想東想西，反而更容易把兩個人的關係弄得更加複雜。比如說，她知道李巖以前會出去外面玩到很晚才回來，就算出去了，也只是覺得他跟人出去喝酒之類的，再後來就是有郁小滴；而到現在，可能李巖一夜未歸，她就要猜想到底是去找哪個了……

這會兒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李巖是昏迷的，月瑤沒有過來。

這無疑是非常好的冷靜時機，沒有人給參考，也不怕丟人，完全是自己面對自己的內心世界。所以在猶豫了一陣之後，她已經想通了。反正不過六個而已，這其中郁小滴已經關係明確、溫倩怡和黃櫻也基本可以確定是他的異性好友，喬幻璇就更加不用說了，她們在過年期間，還曾經一起同甘共苦、共患難過，而且十多年的堅持，也讓她非常的敬佩。剩下記掛著的，也就是李潔和海芙了……

張語蓉雖然盡可能的謝絕應酬，但因為身份、職務在那裡，認識的人，還是非常多的。對於李潔，她記不得是不是見過，只是細想之後，又覺得應該不是李巖的堂妹之類的，要不過年的時候，應該見過、聽過。而海芙，則是她最大的關注點了，顯然，她也想起了情人節那天的事。

看似六個人，其實也就兩個人的問題。這在有溫倩怡這樣的好友、郁小滴這樣的小三前提下，張語蓉還是能夠保持比較淡定的心態。

不說由己推人，從那一百多個未接電話，也能看出她們對李巖的關心。這會兒給她們報個信，也是應該的。

按說根據她所知道的和李巖的關係來說，她應該先打給郁小滴和溫倩怡，這兩個是也是她已經聯繫過的，其次就是印象和交情都不錯的喬幻璇。但從之前看到短信內容來說，喬幻璇、李潔和黃櫻，都是郁小滴通知、詢問過才知道的；海芙則是溫倩怡通知、詢問過的。換句話說，她認識、不認識的幾個，跟郁小滴和溫倩怡，顯然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先打電話告訴溫倩怡和郁小滴了，說不定，她們也會通知其他人，那時候她再想要直接的聯繫上她們，可能就會被防範之類的原因而避開了。

所以，思來想去之後，她還是選擇了先打電話給她最不清楚的海芙和李潔。

坦白說，打電話給海芙，張語蓉多少還是有點激動的，跟她不瞭解的李潔不同，海芙是她認識多年的朋友。是她父親忠心耿耿的舊部，是她現在的得力助手，也是看著她成長的大姐……所有這些，都讓她不想海芙跟李巖有點什麼。

當然，她也明白，即便海芙真的跟李巖有點什麼，也不能怪海芙、不能算是背叛了她，畢竟他們兩個的關係一直是隱秘的。只是會讓她很頭疼，也會讓大家都很尷尬和為難。

但——現在明顯的是海芙跟李巖的關係已經非同一般，如果不揭開的話，可能會變得更加複雜。無論是為了誰，語蓉都必須要打這個電話。

……

「你終於回電話了你沒事吧？」已經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海芙在知道他已經開機、收到短信之後，就馬上撥打電話，但要不是沒有人接、就是占線，她也在上班，不能一直盯著打，只能隔上一陣再打一次。現在突然李巖回電，讓她頗為激動，不管什麼，立即關切的詢問了起來。

張語蓉當然是用李巖的電話打的，在撥通之後，聽到海芙的話，她心裡五味雜陳。這語氣，很明顯他們兩個是很熟悉，但海芙沒有跟她說過，那也罷了，大家都忙、在一起說的更多是工作，海芙從不談感情。可李巖也沒有說，不僅僅沒說，以前情人節的時候，還說怕她從來收不到花落寞而給她送花……

「李巖……已經回到家了，暫時不方便接電話。之前沒有空，現在才有時間給你回電話。」語蓉盡量讓自己平靜的回答，這會兒她發現，自己不能直接的詢問海芙，那一定會讓大家都尷尬、難堪。可即便能裝作聽不出聲音，這電話號碼可是熟悉的，想要裝糊塗都不能所以也只能模稜兩可的含糊應對。

這個聲音，無疑讓海芙大吃了一驚！

李巖的電話，怎麼會在張語蓉的手裡？而且聽這口氣，他們的關係……

海芙無語，張語蓉也不好直接的問，但只是這麼一句話的交流，雙方都已經知道了某些信息。她輕歎了一聲，繼續說道：「他還沒有醒來，情況怎麼樣，現在也說不清楚。我就是怕你著急，先回電話告訴你一聲。沒事了……我還有幾個人要通知，先掛了。」

這是給雙方一個緩衝的時間和空間，否則直接問出來的話，就有點下不了台了。語蓉覺得，如果海芙和李巖真的有點什麼，而她又知道自己跟李巖結婚了的話，可不會說什麼不知者不罪，肯定會覺得對不起自己、從而離開公司。

她倒也沒有撒謊，確實要告訴的事情，已經直接（關於李巖）、間接（關於他們）的表明了。

海芙是最難的一個，打完了她的電話之後，語蓉已經那麼壓抑緊張了，她跟李潔不熟，很坦然的就直接打過去了。

「你終於回電話了你沒事吧？」李潔也是跟海芙一樣的急切反應。

而張語蓉，也是同樣的回答：「李巖已經回到家了，暫時不方便接電話。之前沒有空，現在才有時間給你回電話。」

她對李潔陌生，李潔對她同樣不熟悉。她知道『張語蓉』這個人，卻並不熟悉聲音，所以聽到一個陌生女人用李巖的電話回她，說什麼回家之類的話，那語氣似乎就是李巖的女朋友、老婆似的。這讓她驚疑片刻之後，忍不住問了出來：「你是……？」

李巖、李潔，就因為都是姓李、又都是單名，張語蓉也疏忽了全國有上億姓李的，自然的覺得，即便不是堂妹什麼的，也可能是老鄉之類的。加上大家也不熟悉，沒有海芙那樣的顧忌，所以，她並沒有猶豫，就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我是他妻子，多謝你的關心。等他醒來之後，我再讓他打電話給你。還有人要通知，我先掛了……」

妻子！

這個名詞一出來，讓原本只是有點驚疑、奇怪的李潔，也有了不弱於海芙的震驚！

……

搞定了她們兩個，語蓉看著另外四個人的名字。猶豫著是群發短信通知，還是一一打電話過去。

想想都已經這樣了，發短信也沒有多大的隱瞞效果。喬幻璇和郁小滴都清楚他們的情況，溫倩怡也算是基本上知道了。剩下黃櫻，應該也就是溫倩怡那樣的朋友，或者只是關係好的同事吧。

於是她再一次撥打了不熟悉的人的電話——黃櫻。

「你終於回電話了你沒事吧？」黃櫻也是一樣的態度、一樣的話，不過她說得多了幾句，「聽郁小姐說你可能出事了，我一直很擔心，不過我相信你應該不會有事的……」

張語蓉其實並沒有接觸過黃櫻，即便在公司碰見過，對於模樣也沒有一點印象，只是因為李巖的關係，對於她這個名字、性格有點印象而已。但現在聽著溫婉柔和的話語，腦海裡已經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嬌嬌弱弱、靦腆含蓄的女孩模樣來了。

「呃……我不是李巖。他已經回到家了，暫時還在休息，不方便接電話。之前因為沒有空，現在才有時間給你回電話。你就……先放心吧！」

聽到竟然是一個女聲，讓黃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不過總算聽明白了，李巖似乎沒事。但聽到最後，細心的她，又回味過來了。如果沒事的話，還需要別人通知嗎？這顯然是安慰的話呀。

「請問您是……」黃櫻小心的問了一句，她依稀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聽過。但很快，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方向，猜到那是誰了。

「我是他妻子，多謝你的關心。等他醒來之後，我再讓他打電話給你……」張語蓉準備以同樣的話結束。

妻子！

因為李巖曾經打過預防針，跟她說過有老婆的事情，黃櫻並沒有海芙、李潔那樣的震驚，而且她也見過了筱原未來、松島葵、還有郁小滴，甚至郁小滴還更進一步的接觸了。所以，這是讓她潛意識畏懼的大山，但這會兒卻也沒有驚慌。

「您好……」問候了一聲，黃櫻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難道說『麻煩您照顧李巖』嗎？這輪得到她來說嗎？人家才是正房妻子她只能算是地下情人啊。

張語蓉並沒有多想，本就對她的性格有所聽聞，黃櫻的禮貌，也讓她有好感，並沒有當情敵看。看她似乎有點侷促，便多說了幾句：「你不用客氣，我很感謝你記掛著他。我聽說過，你本來是業務部的文員，後來李巖介紹你去另外一個公司了。我是張語蓉，你應該知道我……」

她會透露身份，倒不是要壓黃櫻、嚇黃櫻，只是覺得既然是李巖的朋友，那也將會是她的朋友，已經不再是公司下屬，那直接說出名字也無所謂，不願意透露身份，反而會讓人覺得看不起人。

可她沒想到這對黃櫻有多大的刺激！

本來黃櫻對於李巖妻子的身份，已經有心理準備，並沒有震撼到，算是該來的終於來了性質。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依稀覺得有點熟悉的聲音，果然是聽過的，竟然是原來的老闆、天堂集團著名的冰山美人、女總裁張語蓉！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如果說李巖的妻子、或女友是溫倩怡的話，她不會覺得奇怪，可張語蓉實在反差太大了。像她這樣的年輕職員，對於張語蓉，那是敬重、佩服、加一絲畏懼，無論哪方面，都能讓女職員們自慚形穢、甚至自卑的。這麼一個明珠般的人兒，應該配品貌兼優、白手起家、比如創辦了知名IT類大企業的年輕富豪；至少也得是著名大財團繼承人、跨國公司C什麼O之類的人物。

張語蓉竟然會是李巖的妻子這絕對是能夠讓天堂集團地震的勁爆大料了。

瞬息之間，黃櫻也明白、理解了很多。難怪李巖之前怎麼混都沒事，難怪他在公司老是說自己已經有老婆了，只是他不便明說，而大家都以為他是開玩笑的。

「張、張總，您好……」黃櫻沒想到自己也有跟張語蓉對話的一天，只是這個場景可不大好啊。尤其是……自己似乎成為了張總的第三者……或者說第四者？

聽她有點語無倫次，似乎驚到了，更加的拘謹，張語蓉也就不想給她更多的壓力了。料想是自己在公司的形象，讓黃櫻還『心有餘悸』吧，她在客氣了一下，就把電話掛了。

除了這三個，其他的就好辦了。溫倩怡直接打電話告訴了她一聲，因為上午本來就通過電話了，現在也不需要更多的囉嗦。而喬幻璇，則不是在S市，語蓉知道她還喜歡著李巖，那關心不會是假的，安慰了幾句，讓她有時間過來玩兒。

最後通知的是郁小滴，以她們兩個的關係，也不用客套什麼，不用等到郁小滴說出『你終於回電話了你沒事吧？』之類的話，語蓉先直接的說：「他已經找到了，出了點問題。現在回家了，你直接過來吧。」

以她對郁小滴的瞭解，知道郁小滴肯定是最擔心的一個，即便安慰，也起不了作用，直接讓她自己過來看。

郁小滴不假思索的說：「那你給我開門吧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就先過來你們家等了。剛剛到外面，正不知道你在不在家呢。」

「……」

充滿朝氣又帶著一絲稚氣的學生，安寧的校園，還有穿著白裙子的青澀姑娘……

看到這些有點熟悉、又有點遙遠的場景在自己的面前，李巖得到了難得平靜，他忍不住撫摸著樹木，感受著那真實的觸感，又看著教學樓的方向，緩緩的走過去。

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男男女女的學生們，都是同校的初中生，他們還是無憂無慮，到了高中的學生們，已經沒有那麼輕鬆了。

我也曾經是這麼過來……

李巖暗歎了一聲，有點羨慕他們。可現在應該是要準備高考了……

這所見、所感，讓他覺得很不對勁。但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的。

一直走，往前走。本該是非常熟悉的道路，現在卻覺得非常的遙遠，似乎很久沒有來過，只是在做夢時候見到過一樣，這讓他詫異。而路上見到的老師們，有男有女，但他卻沒有一個上前打招呼，也沒有老師跟他打招呼。

這多少有點奇怪，李巖一向表現不錯，成績也好，對於老師也挺尊敬的。可現在讓他意外的是，這些老師的臉……好像都從來沒有見過，一點印象都沒有。

再繼續走，看到的一些三三兩兩的學生，年紀已經要比初中生大一點，該是高中的學生了，只是……為什麼也顯得那麼小呢？

人看事物，都是以自己為參照物的，所以在小學生的眼裡，更大的人、更小的人都能區分，但和自己同齡的孩子，卻不會覺得很小；隨著一起長大，到初中、高中、大學……都會有一樣的感覺。對於自己同齡的人，都不會覺得怪異。

李巖也是一樣，面對初中生，會覺得他們比較小一點，那是正常的，可自己明明是高中生，為什麼看到其他的高中生，會覺得他們很小的感覺呢？

他很想要回到教室去，卻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一下子好像想不起教室在那個方向，走過去的，竟然還是初中時候的教室！

這教室固然熟悉，但他卻早已經是高中生了，不因該再來這裡。

他繼續走，走到一個閱報欄。這東西竟然也感覺非常的遙遠，讓他不由得停步走過去看了一下。看著裡面的報紙，他竟然看到了一些似乎看過的新聞。

人會懷舊，新聞是不能懷舊的。

他看到頭版頭條的一篇新聞，本來覺得很自然、很正常的，卻不知怎的，猛的想起，這不是十多年前的重大新聞嗎？怎麼會還上報紙頭條？

十多年前？

這個想法一發不可收拾，聯想起周圍熟悉卻有遙遠的一切，李巖腦中一片紛亂。本來認為自己就是在上高中，現在卻依稀覺得自己好像早已經離開學校，已經在外面過了十多年了……

會覺得高中生都是孩子，難道是因為我現在是以一個成年人的目光來看他們嗎？

難道……我重生了？

我竟然重生了？

這個想法讓李巖的頭更加的疼痛起來。重生的概念，他以前是不知道的，是到天堂集團上班之後，是一個喜歡看網絡小說的朋友徐平跟他普及的。據說這是穿越小說在大量的歷史穿越、異世穿越之後，發展到一個瓶頸階段。然後在04年末出現穿越回前些年的自己身上，由穿越回學生時代的《夢迴九七》和回幼年的《重生傳說》開始，後來發展出無數的重生類小說。要論隱私作品就更久了，比如TVB九十年代末有一部《先生貴性》就是重生的。

在徐平的介紹下，在業務部混日子的時候，李巖也看過幾部重生小說。可那幾乎都只是重拾生命中的遺憾、或者不可得的YY。真正重生一回，是不可能有的事情。

可現在，站在這熟悉的校園裡，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李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重生了，又或者是夢見回到了學校，又或者夢見自己早出了社會……

他只覺得越來越糾結，越來越頭疼，雖然不是沒有過人生重來的想法，但那只是想法，要真的讓他重新上課學習，重新背課文、背單詞、記公式、考試……他可實在受不了。而且回來之後，真的能改變未來嗎？要不不能改變，那豈不是還會被帶走，再經歷一遍那痛苦的階段？

……

這個想法，讓李巖大叫了一聲！

他頭疼欲裂，而周圍的環境卻是猛的變化，他來到了一個似乎陌生、卻很抗拒的地方。

這是一個巨大的彷彿鬥獸場一樣的地方，裡面已經有很多人，在他的眼裡，大家也都只是小青年，這會兒，大家都拿著各種器械、兵器，在亂鬥！

仔細看，手裡有武器的，包括只是木棍之類的，數量也不過總人數的一半而亂鬥之中，沒有武器的就是為了搶到武器，有武器的就是想辦法幹掉別人！

這個場景……

李巖想起來了，哪怕這是他最不願意回憶的記憶，他還是比之前更快就明白這是什麼地方和什麼時間。

這只是在他們受訓之後的某一次考試，第一次考試就是一對一的殺死對方，才能活下去。而這一次，可能是第二次的考試，就是活下來的人，再淘汰掉一般。一個小時之內，混戰殺死一半的人，只要整體剩下一半、大家就可以活命。否則，群體要面對衝鋒鎗的子彈至少會隨即的幹掉一半的人。

大家都清楚，而想要在這樣的狀態下活命，根本就沒有第二個選擇了。只要稍微的猶豫，就會成為死亡名額上的一分子。

李巖雖然頭疼、對於這場景也是帶有深深的抗拒，但他還是清晰的回憶起，當時他的運氣很好，在旁邊就有一把斧頭，馬上搶到。

現在他低頭一看，可不是嗎？手裡拿著的，就是那把斧頭，而斧頭上，已經沾染著斑斑血跡，還有新鮮的血液滴落！

斧頭，在這樣的環境裡，算是殺傷力大的武器了。這是他的幸運，卻也是麻煩。因為這會給更多的人帶來危險，不僅僅是沒有武器的，也包括短匕之類武器的，所以讓他成為很多人圍攻的對象，都想要拿下他的武器——懷璧其罪。

血是眼前唯一的亮色，周圍的人都在廝殺，瘋狂的、不要命的廝殺。想要活命，先得不要命！

已經有幾個人到了身邊，手裡的斧頭已經揚了起來，血流到他的手上。而一斧頭劈出去，將會有新的人重傷、甚至死亡。而他必須的劈出去，否則就會被別人劈！

在這一刻，李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他甚至想要就此死了、一了百了！

他清楚的記得，這一次考試，最後不知道砍死了多少個，斧頭上面全是血跡，握柄、手掌、手臂、身上，全部濺滿了人血，別人的，自己的，已經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楚了整個人也都變成了血人，同樣的，也是遍體鱗傷，有鋼管擊中的、有刀砍拉的、有刺傷的、有拳腳的……

而所有活下來的一半人，也基本上是這樣一個狀態。

人都是惜命的，即便按照規則，只需要有一半的人自殺，或者甘願被殺，其他人可以不用費力、不用受傷的活著。可是誰願意做死的一個呢？

最後拚殺的結果就是，死了一半的人，活下來的也都是半死狀態。

這樣的經歷，李巖已經經歷過一場，如果現在是以記憶來決定重生點的話，他絕對不會選擇這個點。那要讓他再經歷一場如此殘酷的生死，他懷疑自己會不會崩潰！

更殘酷的是，不僅僅一定要贏下這一次殘酷的考試，之後傷都沒有養好，又要繼續的殘酷的訓練，然後面對第三輪、第四輪……的考試！

扔掉斧頭吧！

這會兒的李巖，已經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他絕對不會是做夢的學生，一個高中生，怎麼也不會做這樣血腥、殘酷的夢。那只要確定是成年時做夢，還是重生。

如果是做夢，被砍死的話，應該會驚醒的吧？如果是重生……好吧，重生在這樣殘酷的地方再來幾年，還不如死了乾脆。

於是，在李巖的斧頭即將再一次劈中一個人頭的時候，他鬆手了！

嗯，出了他有種大智慧看透了、厭倦了的信念之外，也是因為欲裂的頭疼，讓他手上沒力，幾乎拿不住斧頭。

而這時候，一把匕首從後面扎入了他的腰間、一根鋼管從前面砸在了他的頭上！

傳說，在夢裡擰自己是不疼的。但貌似記得擰自己來確認是不是做夢的，基本上都是清醒的。真正在夢裡，沒有人記得這一條。

傳說，在夢裡死了，人就會清醒過來。但那是因為疼痛而明白這是在做夢，還是因為嚇醒的呢？也沒有一個經驗的說法。因為大多數人即便真的被嚇醒，也很快就會忘記夢裡面的內容。

在斧頭掉下，仍由遭受幾次致命攻擊下，頭疼欲裂的李巖，只來得及發出了一聲：「我操」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下一刻，一身冷汗的李巖，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眼看到的是熟悉的臥室。

看著這裡，他再次有點迷糊，現在是夢醒了？還是這是第三站、夢到回家了？

八百三十三

眼睛睜開了，柔和燈光下，看到的是非常熟悉的臥室。以一般人來說，會清楚自己已經從噩夢中驚醒。但李巖剛剛不止是做了一個夢，他無論是去學校、還是在廝殺，都是那樣的真切，那樣的熟悉，所以，一時間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現在是不是又像剛才切換場景一樣的來到了夢的第三站。

這會兒，他的頭腦還是昏昏沉沉的，頭疼也有一點，只是沒有那種快要爆炸一般的撕裂感。

「語蓉？……月瑤？」

他試著喊了一聲，依稀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聲音不大。而房間門是關著的，沒有人在裡面。

他有點無奈，又閉上了眼睛，讓自己平靜一下。無論現在是不是在夢裡，至少已經脫離了之前的畫面……

閉上眼睛，他眼前又浮現出血肉橫飛、刀斧捭闔的場面，不過跟剛才的逼真比起來，現在就要模糊一點。剛才是親身經歷，現在只能算是看3D電影一般。

即便如此，他的呼吸也又急促了起來，額頭開始泛起細汗。——這本來就是他最不想面對的場景之一，現在沒有迴避，只是因為剛才又彷彿親歷了一回。

同樣的事情，無論多麼震撼，經歷到第二回的時候，肯定會比第一次要弱。就像第一次考試，讓他們第一次殺人一樣，到後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一個又一個，一次又一次的下來，就麻木了，也就鍛煉了他的絕殺之心。之所以會成為李巖的心魔，只是因為在後面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逃避這一段經歷、封閉這一段回憶。

換句話說，他出道之後做的就是殺手，如果把那當作一種享受，把以前的殘酷當作一種快樂的體驗，那他就不會有這方面的心魔了、不會給他那麼多的困擾了。當然，那樣的話，心態也就有點扭曲了。

剛才的感覺，比起引動心魔、或者講述回憶來，都要激烈得多，就等同於他親自再經歷了一回，而且那是無法逃避——直到最後準備以死驗證才算脫離。

換作正常狀態下的李巖，一定會刺激得發狂、難以自抑；可是這一次，他的身體、意識都是在失去控制的狀態下，最後卻是以毒攻毒、負負得正的一個效果，就像有的人受到巨大刺激會發瘋，而發瘋時又受到巨大刺激則可能變正常一樣。

所以，他這會兒，自然是已經真的清醒過來了，而且對於那幾年的經歷，也沒有再逃避。甚至現在閉著眼睛，從剛剛夢中『親歷』的那一場廝殺考試開始，掀起自己封印的記憶面紗，開始一幕一幕的回憶過去那段歲月。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哪怕是在一個戰場上死磕了幾年的敵人、對手，都會有朋友的感覺。何況是在一個封閉的環境、有同樣經歷、面對同樣命運的一群年輕人？

那個考試，旨在讓李巖他們克服情感、甚至泯滅人性。讓他們意識到，今天的朋友，明天可能就會死在別人手裡、甚至可能死在自己手裡，或者自己死在朋友的手裡。那樣的話，不去交朋友，就不會有這樣的困惑，不付出感情，就不會有下不了手、不會難過。而他們大家，也一直是這麼做的。

可是，在經過一段又一段的訓練、一輪又一輪的考試之後，當初一起來到那個地方的少年們，數量已經越來越少。剩下的人，年紀在漸長、相處時間在加長，大家的命運也可以想見。如此，即便死的不是付出過感情的好友，同樣會有兔死狐悲的情緒。

既然最終無法避免大家一半一半的逐批死去，那為什麼還要如機器一樣的活著呢？有時候，能死在朋友的手裡，感覺會比死在陌生的熟人手裡更好。

到後來，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付出了情感，有自己的朋友。當然，在那個環境下的朋友，不是一起吃喝玩樂、一起吹牛聊天，更多的不過是眼神的交流、點頭的招呼而已，說話的機會、條件也不是很多。

李巖也有朋友，而他活到了最後，也即是說，他是眼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包括親手送他們死去。包括他當時最好的一個朋友，也是在一次考試的時候，倒在他的槍口下！

這就是為什麼他後來創立殺手組織的時候，取名叫『他們』；這也是他不願意回憶、不願意面對那段歲月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

而今天，他算是頭一次真正的打開了回憶的大門，閉著眼睛，沿著之前的畫面，回憶了一遍那段日子……

……

李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這一刻，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虛弱這種虛弱，是由精神上延續到肉體上的。只是回憶一段往事，卻彷彿比大殺四方更加的吃力，以至於回憶完之後，他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而身上也被汗水浸透。

房門打開，有人進來了。

不止一個人，閉著眼睛的李巖，憑著腳步聲，可以聽出其中一個是張語蓉、一個是月瑤，還有一個是……郁小滴？

到了此刻，李巖基本上已經確認自己清醒了過來，也想明白了是因為什麼原因昏迷過去的。對於自己為什麼會回到家裡，他雖然有點疑問，但也還是能夠想通的，猜想是語蓉和月瑤她們，在看到他很久沒有回來，所以開車出去找他了，至於花了多久的時間才找到，就不清楚了。

可是，小滴怎麼會在這裡呢？難道語蓉要叫上她來幫忙了？

有過以前的幾次經歷，當張語蓉和郁小滴一起出現在家裡的時候，李巖多少還是不自然的。所以，這會兒他也沒有開口、睜開眼，當然，跟沒有力氣也有一點關係。

房間是住了一年多、非常熟悉的（他以前在另外一個臥室，是完全一樣的格局），憑著她們細瑣的腳步，他也能夠完全的聽出到了什麼地方。張語蓉和月瑤在他床的一邊坐了下來，郁小滴則是在另外一邊坐了下來。

「還是沒有醒來……」

聽到語蓉的輕歎，李巖知道自己至少不是昏迷了一會兒。

「咦？他好像出了一點汗，是不是被子蓋多了？還是……」在她們兩個都關心李巖動靜的時候，細心的月瑤，從另外的角度，看到了李巖髮際線上還沒有乾涸的汗漬。

聽到她這麼一說，張語蓉和郁小滴都馬上湊上前去，也伸手在他額頭、頸部輕撫。

「真的出汗了……」

「要不我們掀開被子吧？要不要把溫度調低一點？」小滴說著就要動手。

月瑤止住了她：「不行如果他是發燒呢？你這樣會讓他更加厲害！」

語蓉已經伸手到了李巖的額頭，另外一隻手摸著自己的額頭，用最原始的方法，試探一下他有沒有發燒。

「我去找體溫計！」月瑤忙快步出去了。

聽著她們三個的話語，知道她們都在擔心自己，又聞道近身的淡淡幽香，疲憊過後的李巖愈發平靜了。但精神還是有點萎靡，而且有點懨懨欲睡。——他之前的昏迷，可不是在沉睡，大腦一直在混亂個不停，當然消耗精力。

「應該沒有發燒，不過……」語蓉說著，把被子掀開了一點，然後拉了拉他的領口，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胸口。「身上也出汗了。」

看到她的動作，郁小滴也沒有不好意思了，從李巖的腰間伸手進去，摸向他的背上。因為壓在床上，背上的汗水更加明顯的殘留著。她抽出手看著張語蓉：「背上也很多汗。」

月瑤很快就回來了，聽語蓉說他不像是發燒，但身上也出了很多汗。她想了一下，建議道：「給他擦一下身體吧。或許就像傷風感冒一樣，發了汗之後，人很快就沒事了。但現在這樣子，他肯定不舒服的，而且很多汗殘留著也不好。」她又把體溫計遞了過去。

「那……」語蓉稍微有點窘，這樣的活，理當是她這個當妻子的來做。但李巖這麼大一個人，要幫他脫衣服、翻動，也是一個大工程，光她一個人可能要折騰比較久。而月瑤曾經和她一起檢查過李巖的身體，也算是該看不該看的都看過了，讓她一起幫忙也沒什麼。

但現在畢竟還有外人在——是的，她把月瑤當自己人，把郁小滴當外人——那就尷尬了。而郁小滴又是跟李巖發生過關係的人，本該是她和郁小滴一起才是最合適的。

郁小滴也不是笨小孩，她馬上也看出了張語蓉的無奈，而她和李巖的那點事，月瑤也是知道的，第一次帶她回來的那個晚上，月瑤就也在這裡。出於關心李巖，她也就不避忌了，直接的說道：「語蓉姐，不介意的話，我也來幫你吧大家都是希望他好受一點、快點醒來……」

語蓉想了一下，默默點頭。

李巖即便眼皮很重、快要瞌睡入眠，還是能夠聽到她們的對話，心裡有點慚愧，很想要就此醒來，免了她們的麻煩。但身體很不聽使喚，實在沒力氣、懶得動。也想著，若是錯過這個機會，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得到她們一起的服侍。再則，這樣的事情，也能讓她們之間親近一點、少一點尷尬吧？

八百三十四

見她們兩個要給李巖擦拭身體，月瑤就不便留在這裡了。她笑了笑：「那你們先忙吧，或許他擦洗一下就醒來了，到時候肯定肚子餓了，我去端一晚湯上來吧。」

誰都知道她是在避開，郁小滴聽著壓力小一點，當著一個張語蓉，她已經很大壓力，再一個不怎麼熟的月瑤，就更是了。

但張語蓉想了一下，卻又叫住了她：「月瑤，等一會兒吧，你也幫我們一起。」

「？」郁小滴和月瑤都有點奇怪。

語蓉是這麼想的，論起各種常識，從小專心於學業、後來投身於商業的她，就比不上了。郁小滴的情況，從她的接觸和李巖的話，也都能瞭解幾分。定然也是不懂那麼多，就像剛剛發現他出汗，就想著掀開被子、調低溫度一樣。

那樣的話，有月瑤在身邊，她們可以避免一些常識錯誤。在一方面，就她和郁小滴一起接觸李巖的身體，光想想已經讓她覺得很怪、很不自然，多一個月瑤的話，雖然可能會更尷尬，但她會覺得好受一點。

「呵……就這樣吧，你也不是外人，他個子那麼大，現在又不是醒著，我們要翻動他也不容易，一起幫忙吧。」

聽到她這麼說了，月瑤也只好點頭。郁小滴則心裡有點酸味，什麼嘛對別人那麼大方，怎麼就不能對我大方一點？就算再不是外人，能讓接觸自己老公嗎？

但轉念一想，她又大為慚愧，事實上人家對自己，已經夠大方的了她當即熱情起來：「那我們就動手吧。語蓉姐，月瑤姐，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月瑤想了一下：「汗很多嗎？那要不乾脆……」

她目光看向了浴室，後面的話有點不好說出來。她們光是擦拭身體的話，她只要幫忙翻動就好了，男人嘛，也就一個地方不方便看而已。只需要內褲不脫下來，那裡伸手進去擦汗就沒事了。但如果抗進浴室去泡澡的話，那一般就要脫光了。

語蓉和小滴則沒有想那麼多，她們剛剛是摸過了李巖的身體，知道真的有很多汗。都是愛乾淨的女孩，想到自己若是出了這麼多汗，光是擦拭一下，真的還是不得勁，最好是泡澡、或沖洗一下。

「那就給他洗個澡吧我去放水。」語蓉說著，進去了浴室，調試水溫往浴缸放水。

等她出來之後，大家就開始給李巖脫衣服。掀開被子，把他身上的衣服逐件脫了下來。他一直到現在，還是穿著所有的衣服。接回來之後，大家的關注點都是在他的身體上，也沒有想過要給他換睡衣之類。

把李巖脫光到剩下一條內褲的時候，大家都默契的沒有再動手了。然後三個人過來，把他攙扶得坐了起來。

「抬過去？」

三個人馬上達成了默契，兩個架著手臂、托著背，另外一個抬起雙腿，就這樣有點吃力的把李巖抬著往浴室走。

李巖的睡衣被她們搖晃得減弱了許多，不用睜開眼看，光想就能知道自己現在像個殘廢樣，不由得有點苦笑。

三個人一起，把李巖抬到了浴室、放入了浴缸裡面。洗澡就要繼續把內褲脫了，她們兩個都可以在這裡，月瑤就不便了，借口說出去換一個被單、整理被子先出去了。

剩下語蓉和小滴兩個人，加上李巖已經放好了，立即安靜了下來。而她們兩個人都沒有過伺候誰洗澡的經驗，都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下手。

泡入在溫水裡面，讓疲憊的李巖，身體上得到了很大的舒緩，閉目養神，享受著身體的放鬆。

「我們……一人一半？」小滴有點尷尬的小聲提議。以她這個身份，實在不好怎麼建議。如果讓張語蓉一個人來幫李巖洗澡，不知道會不會覺得她太懶、嫌棄做這樣的事情；如果她自己一個人來的話，又不知道會不會讓張語蓉覺得她想要獨佔。

「嗯……」張語蓉也是有類似的顧慮，見她這麼說，便同意了，拿了一個毛巾給她，然後放入沐浴露。

當沐浴露的泡沫浮起來之後，她們兩個感覺稍微好一點，至少不用當面對著李巖的裸體。而這個時候，也好捋起袖子，伸手入水，幫李巖把內褲脫了，然後兩個人一起幫他擦洗身體。

李巖疲憊之下，光是泡著熱水，已經很舒服，現在有人幫忙洗澡，根本不需要自己動一下，更是愜意。

這可是語蓉和小滴兩個人共同服侍啊！

她們單獨一個人這樣對他都沒有過，現在一下子能夠享受到兩個人伺候沐浴，李巖當然捨不得睜開眼睛了，難得的機會，至少要珍惜完全套。

……

因為需要一起給李巖清洗身體，而開始說的一人一半，這會兒真的動手，也沒有劃分得那麼清楚，只是共同的行動。都已經這樣了，兩個人的尷尬也到了最大，暫時不會有更難堪的情況了。所以在適應之後，加上手能碰到、身體也偶爾能接觸，讓她們的不自然都放下了許多。

「那個……你上午有聯繫其他人是吧？」語蓉打破了寧靜，在水聲中淡淡的問了一句。

「啊？」郁小滴一愕，隨即明白過來，忙說道：「是的，你說找不到李巖，我就也幫忙想他會去什麼地方，所以問了幾個跟他熟悉的……朋友。」

她偷看了一下語蓉的表情，不知道她知道多少，所以還是說了一部分：「那個喬幻璇你見過的，她是李巖的初戀女友，不過現在不在這裡；還有一個黃櫻，是以前跟李巖一起上班的；李潔是一個保安公司的老闆，以前我媽僱傭她保護我的時候跟李巖認識的，後來李巖好像還幫她參考保安公司，掛名了一個顧問，黃櫻就是他介紹過去工作的；還有溫倩怡，你也是認識的……」

小滴說的，基本上都是她知道的情況。對於李潔，基本上沒有隱瞞什麼，有些是她不知道的。至於黃櫻，她就不方便說，說了的話，肯定會讓李巖不悅。

「我給她們打過電話了……」

語蓉這一句話，讓小滴吃了一驚，浴缸裡面享受的李巖更是吃了一驚，打過電話，那她瞭解多少？

「哦。那你……」小滴想說『那你都知道了？』，但又趕緊住口，萬一她不知道，這不是讓她懷疑嗎？臨時改口：「……你們……也算是認識了哈。」

「溫倩怡我知道，可能我還比你先打給她，在打給你之後，我就有找過她。」

「哦……」

「對了，溫倩怡還有通知一個叫海芙的，你知道嗎？」語蓉看了她一眼，估計她應該也不清楚。「也是我們公司的。」

郁小滴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知道，她和溫倩怡住在一棟樓，那次體檢的時候，就有碰到她，然後一起去的。」

說完之後，她才回味過來，「你是說……海芙跟李巖其實也是很……熟悉的？」

黃櫻、李潔……現在連海芙都暴露出來了麼？躺在水中的李巖，不由得暗暗叫苦。之前是沒精力、以及想要享受一下她們兩個的服侍，所以才沒有『醒來』，現在則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該繼續的裝昏迷了。

當初一個小滴，已然讓語蓉無法接受，現在那麼多個，該會是怎麼樣的對質啊！

他沒有聽到語蓉的回答，不知道是點頭了，還是默認了。

兩個繼續默默的幫李巖把身體擦洗乾淨，然後把水放了。要把他扶起來沖水，也是有難度的，在考慮了一下之後，她們就是讓他繼續在浴缸裡沖水。

沖洗完了，要把他扶出來，又得把月瑤喚過來，三個人把他弄出浴缸，然後由月瑤扶著，她們兩個用浴巾上下擦拭。

靠在月瑤的身上，語蓉和小滴給擦身體，這本來對李巖來說，應該是非常刺激的事情。可因為不知道語蓉對她們的情況知道多少，記掛著這件事，讓他雖然有點本能反應，但也沒有太過於激烈。這讓她們都有看到，但沒有勃然昂揚，也沒有太過尷尬。當然，這也讓她們更加相信他是還『昏迷』著。

把他弄回床上之後，又是一起努力，才幫他把內褲、睡衣穿上。忙完之後，李巖還沒有醒來的跡象，月瑤也用不著去給他弄吃的了。

語蓉看著郁小滴，問道：「已經不早了，你是要回家……還是回學校？」

郁小滴低著頭，「我想要留下來……可以嗎？我只想看到他沒事，要不然我不安心。我在這裡，如果有什麼可以幫忙替換的，也多一個人。」

語蓉本來想說，有她自己就夠了，需要人幫忙也還有月瑤在，但看小滴那個樣子，將心比心，心裡一軟，也就沒有拒絕。「那就留下來吧，就住月瑤邊上房間，你以前住過的。」

留下允許了，但卻不會讓小滴留在她和李巖的臥室。

「嗯……多謝。」郁小滴也覺出了不一樣，這個臥室，雖然跟她以前見過的格局一樣，但顯然不是同一間。以前是兩人分房睡，現在是住回一起了。

至於他們兩個睡在一張床上，有沒有那個，她就覺得沒有立場質問了。本來那個約定，就算是張語蓉給她機會，而她自己先沒有遵守到，哪還好意思問人家正當夫妻有沒有夫妻生活？

語蓉則因為過年之後跟李巖睡在一起，但還沒有真正圓房，加上這會兒哪有心思想那個，當然也就沒有跟她解釋什麼。

就在大家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張語蓉的電話響了，拿過來一看，是海芙！

八百三十五

海芙會打電話過來，張語蓉一點也不意外。

她下午打電話過去，雖然沒有說自己是誰，但相信海芙能夠聽出她的聲音。而一旦聽出她的聲音、也能猜到她跟李巖的關係，那以她們兩個的關係，無論海芙跟李巖是什麼關係，都一定會找她聊一下，給她一個解釋了。

一直到晚上，海芙都沒有打電話來。本來張語蓉以為要等到明天她上班之後，會在辦公室談。現在看來，她還是來了。

接起電話，張語蓉只是簡單的說了幾下，就告訴了海芙這個地址，然後掛了電話。月瑤、郁小滴，包括假裝昏迷的李巖，都能夠猜得到，海芙在電話裡面不便說，想要當面見她，所以問了地址，趕過來。

「海芙在去我家的路上，知道這裡之後，她不用過去，直接來這裡。用不了多久就會到……」張語蓉看了一下床上似昏迷、似沉睡的李巖，輕歎了一聲：「他這會兒也不需要什麼照顧，我們下去吧！」

月瑤當然是支持張語蓉的安排。

郁小滴心裡是想要在這裡單獨的陪李巖一會兒的，她下午就過來了。但是並沒有單獨陪著李巖的機會，只是和張語蓉、月瑤一起。李巖醒來的那會兒，她們是看了一下午也沒有任何動靜，所以下去吃晚飯了。

她在這裡留宿，也只能等著。並沒有機會單獨守著李巖，現在張語蓉去見海芙，也給了她一點空間。

可是……李巖還是昏迷狀態，即便她坐在這裡，也無濟於事。而海芙……到底跟李巖是什麼關係呢？

她見到過的海芙，都是私下已經做出改變的海芙，也不知道海芙在天堂的口碑、形象。換句話說，只看到海芙優秀的一面，當然也是有壓力的。那種成熟知性的氣質，是她現在這個年紀學也學不出來、裝也裝不像的，就說最簡單的吧，光那一對傲視群雌的巨碩之物，就讓她沒有一點脾氣，相信男人更是會著迷不已……

所以，小滴也有一份遇到情敵的危機感。這和黃櫻不一樣，黃櫻那靦腆勁兒，能對誰有威脅感啊。

她跟海芙不算熟，如果錯過這次機會，想要單獨私下接觸的話，可能沒有合適的機會，即便有，她的氣場也鎮不住。這會兒陪著張語蓉一起，無疑是最合適的。

到了這會兒，對她頗為大方、寬容的張語蓉，在她的心裡，無疑是更加親近的人，隱約的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同盟關係。

……

看著她們出去了，李巖這會兒雖然疲憊，但也沒有了睡意，從床上坐了起來，找到了他的手機。查看了一下通話記錄和短信息，相信了張語蓉的話，她確實是看到了她們幾個的短信息，接到了她們一再撥打過來的電話，然後給她們回電了。

當然，他也沒有忽略掉鄭逸軒的那個電話。

為什麼語蓉會打電話給鄭逸軒呢？是語蓉打的、還是月瑤打的？

要是月瑤聯繫的話，她也用不著那麼明顯的使用我的電話吧？既然回電話給她們幾個的是語蓉，那這可能也是語蓉打的，只是為什麼她要打給老三呢？

拿著手機思索了一下，李巖便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他是怎麼回來的！

看樣子，不是語蓉先找到的，而是老三找到、送回來的呀！

他又努力回想自己失去意識之前的情景，還好，並沒有失憶，能夠記得住高方威廉的事情。但後來的情況，就模糊了。現在也明白，肯定是因為再一次融入了方威廉的意思，大腦承受不了三個人的意識，所以失去了控制。

為了弄清楚一點狀況，他把電話撥打了過去。

「張小姐嗎？李巖的情況如何？」鄭逸軒很快就接聽了電話。

李巖聽到熟悉的聲音，從這也知道他真的是知道這件事，便笑了笑：「三哥，是我……我醒過來了。」

聽到李巖的聲音，本該更親近的鄭逸軒，反而是沉默了一下，然後似乎有一聲微弱的歎息：「怎麼樣？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情？應該沒事吧，只是還有點頭腦不清醒。對了，是你把我送回來的吧？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李巖直接的詢問道。至於道謝，他們之間也不需要這樣口頭上的形式主義。

鄭逸軒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反問道：「你自己還不清楚？」

李巖有點莫名其妙，為什麼我應該清楚呢？就算我當時出事昏迷在街頭，也應該是被人送往醫院、報警之類的，我都已經昏迷了，怎麼會知道呢？

但鄭逸軒不是無聊的人，他會這麼說，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怎麼說？」

「你……」鄭逸軒有點遲疑，無論如何，李巖還是很尊敬他這個三哥的，他也沒有給過李巖什麼限制，所以相信不至於跟他演戲。「你已經昏迷了差不多快一天一夜了，你記不記得你昨晚上做了什麼事情？」

「昨晚上？」李巖已經理清楚了，看來也沒有昏迷太久，只是一晚上、再加一個白天，「當然，昨晚上有人搞鬼，找我、我老婆家的麻煩。那算是我的私人恩怨，恰好我們也關注到了這件事，所以把那些人搞定了，然後我就把對頭也搞定了。再之後……我應該是要回去，但可能是在街上失去意識的。我以為是你找到了我，把我送回家的。」

鄭逸軒沉聲問道：「你確定這個私人恩怨，這個被你搞定的對頭，真的是你的對頭？」

「當然，我有需要瞞你嗎？上次你不是因為這件事，你告誡過我嗎？就是上次那件事的延續，他們想要搞我們……」李巖有點皺眉，但聽他語氣嚴肅，還是解釋了一下。只是這信號也不是絕對安全，有些話不能直接的說，而是用比較含蓄的話代替了。

之前雖然沒有跟鄭逸軒說過劉昱陽的具體情況，但在殺劉昱陽之前，黑了劉昱陽掌管那個基金公司的一大筆資金，這事還是通過何斌，讓鄭逸軒知道了。他也告誡過李巖，讓他做殺手的要有「職業道德！」，收殺人的錢就好了，別搞金融犯罪，那樣跨行容易出事、容易把事情鬧大。

輪到鄭逸軒懵了，他本以為李巖昨晚上是跟老大對著幹，最後老大收拾了李巖，以這樣的方式通過他來向大家一個警示，可現在看來，老七一點都沒有跟老大死磕的跡象啊。

「我也不跟你打馬虎眼，就直接問你吧你昨晚上有沒有見老大？有沒有……衝突起來？」

鄭逸軒已經豁出去的，這事情必須要弄清楚。如果老七仗著身手了得、手下有人，就真的想要挑了老大的話，最終結果，就會眼看著兄弟反目、看著這個老七隕落！

他不想這樣的結果！

以他這個年紀，又是如此的功成名就，根本就不想冒險。接受老大的扶持，接受他某種形式上的轄制，並不算什麼，老大並沒有管什麼，只能算是某種默契的制衡。這個社會，哪來絕對的自由？就算是做到了一號，也有九大長老的制衡。他國權力一把抓的獨裁總統，也有國際社會的制衡，就算是美國總統，也有議會、其他黨派的制衡。

鄭逸軒是很滿意現狀，和諧，是他追求的目標。所以，無論是早年的何斌、何政原、鄭宇尊他們，還是中生代的李巖、俞墨城、管子軼，還是出道不久的老十王家奇，他從來不倚老賣老，都是當兄弟看待。該幫助的幫助、該提點的提點，該告誡的時候，也是要告誡一下。

之前李巖流露出的態度，已經讓他感覺到不和諧了。

「老大？衝突？」李巖不由得失笑起來，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老三對他的態度會和平時有點不一樣、會一直那麼嚴肅。感情以為他跟老大幹起來了呀！

「嘿嘿，你是不是怕我要那個了『他』？」他似笑非笑的說道。

「哼你該很清楚，跟他比實力，你差遠了！」鄭逸軒沒好氣的說。

「好了，我不想讓你難做。實話跟你說吧，昨天，『他』確實聯繫我了，說會通知我見面——誒，是不是你跟他說什麼了？要不他怎麼知道我對他有點小不滿呢？」

「……」對於李巖的話，鄭逸軒沉默不解釋。

「無所謂了，向老大匯報一下我們的思想問題，也是應該的。嘿，我不介意。說回昨天，其實是『他』給我的信息裡面，提到讓我先處理好自己的小問題，我才覺得可能是那件事有後遺症，才想到去查一下、看一下，結合Queen給我的消息，才算是臨時搬回來了，沒有出事。」

李巖簡單的說了一下，又說道：「就衝著這一點，我也該感謝他，是吧？怎麼可能跟他起衝突呢？再說，我真的還沒有見到他——哈哈，沒你資格老，不放心見我啊。」

鄭逸軒不理會他的擠兌，聽到原來竟是這樣的結果，才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對於『老大』，也更是佩服。他自己也算是消息靈通之人了，對於自家兄弟的事情，也比較上心，比如去年動亂的那次，他就在當晚知道了消息，及時通知到月瑤那裡。可這一次，他人也在S市，卻沒有發現什麼，反而老大一清二楚。

而老大這樣的處理方式，也讓他非常的贊同，對於李巖的想要爭取自由，並沒有打壓，反而先送你一個大人情，讓你自己先欠著他，其他方面態度再好一點。那就能更好的收買人心，讓李巖繼續安分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這就能說通了……」

「嗯？」

「其實不是我找到的你，是『他』的人找到了你。因為是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他們今早上才把你送到醫院，然後通知你老婆、還有我接手。我看已經過了一個晚上，送到醫院，專家醫生都束手無策，我還以為你們見面起了衝突，他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

「殺雞儆猴？哈哈你想太多了。」李巖不由得好笑，這個誤會，讓老三自己把自己敲打了一番。

鄭逸軒並不在意，沒有這事，大家都還是如以前一樣，不用分裂。

「現在看來，『他』還是非常在乎、非常照顧你的。知道你要自己解決，所以並沒有越俎代庖的幫你解決，而是讓你自己動手。但又怕你吃虧，所以還是安排人接應你，後來你出了意外，才會馬上有人把你接走了。我估計昨晚上，『他』都是在想辦法讓你醒來，也不知道你到底出什麼問題了，『他』也解決不了，才不得已送你進醫院。」

李巖當然聽得出來，鄭逸軒這是在替老大說好話，潛台詞就是：看吧，老大一點都不怪你，對你多好，別再老想著脫離組織了……

無論如何，該爭取的他會繼續爭取，但這個人情，他也是記得的。

他心裡也奇怪了，難道老大的人，真的一晚上都跟著？為什麼一點都沒有覺察到呢？

把我帶回去一晚上，就是為了弄醒我？

拿盆冷水一澆，我就醒來了吧？語蓉不捨得，他們還會在乎嗎？需要守護我到天亮、還送醫院？

他實在猜不透老大的用心，但絕對不相信老大是大公無私的對他很好；也不相信老大是怕他了，——他的所有實力，老大應該很清楚，而老大有什麼，他卻是一點也不知道！

「行了，我心裡有數。我本來也沒有要怎麼他，只是想要過點自己的生活而已。我不會跟他衝突的。」

「嗯……」說完了鄭逸軒最擔心的老大問題，他才有空考慮細節問題：「你昨晚上又幹什麼了？需不需要我幫你擦屁股的？」

「嘿嘿……我又沒拉屎，要你擦什麼屁股？我可什麼都沒幹！」

「對了，你到底是怎麼一個狀況？今上午醫院方面的檢查，是說弄不清楚你到底是怎麼個狀況，我以為是老大給你弄了什麼迷藥警告一下，估計會給你解藥，所以讓你老婆把你先接回家去。你現在是怎麼醒來的？」

對於這個問題，李巖當然不想回答，「我怎麼知道？可能是我累了睡過去了，或者被『他』的人敲暈過去了，或者真的是吃了什麼迷藥，也不一定。現在醒來，可能就是睡夠了、或者有人偷偷給我灌了解藥吧。」

說完，又做出無意中的低聲嘀咕：「我要知道怎麼回事，我還是昏迷嗎？」

鄭逸軒也覺得一切皆有可能，他也沒有再多問，叮囑他休息好，暗示別跟老大磕上了就掛了。

弄清楚了大致狀況，李巖回到床上，思索如何應對海芙和語蓉見面後的狀況……

八百三十六

海芙今天很亂。

本來溫倩怡向她打聽詢問李巖的事情，得知李巖可能出了什麼事情，她已經有點擔心，但畢竟他不是小孩子，那麼大個人了，即便一夜未歸，也不一定會出什麼事情，說不定就是跟哪個女孩子約會去了、樂不思蜀呢。

可隨著短信息有了提示之後，再打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聽。不過那也沒有對她有很大的影響，只是在工作間隙的時候，撥打一下他的電話。

直到下午李巖的手機回電了，最讓她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無論聽錯誰的聲音，她也不會聽錯張語蓉的聲音。而從張語蓉的語氣來看，她顯然是李巖的女人。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李巖的女朋友是郁小滴，而在郁小滴之外，還喜歡溫倩怡。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跟張語蓉在一起！

她和李巖的關係，一直是處於地下，她也只是想過要和他長久發展，但自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略有期待，卻沒有太奢望。所以，即便是見到郁小滴的時候，也能夠保持淡定。甚至是在逍遙島那次被溫倩怡直接的撞見，她也只是尷尬、難堪而已，並沒有那種無法面對的心情。

可如果是張語蓉的話，她就無法再淡定了。

事實上，情人節那天的三束鮮花，已經讓她有點懷疑，只是因為李巖先主動的打電話跟她解釋，看起來一點都沒有隱瞞、一點都沒有心虛的意思，當然她也就放心了。

現在後知後覺，才想到，當日他會先主動的說出來，很可能是從張語蓉那裡，先知道了那件事那更是印證了剛才沒有聽錯。

接完電話之後，一下午她都無心工作。海芙也早就知道張語蓉今天沒有來上班，這是極少有的事情，也就只是以前張天翼病情很不穩定的時候，才可能會有這樣的狀況。聽完電話之後，她也明白了，張語蓉肯定是因為李巖的事情而沒有來上班！

能讓張語蓉這麼重視工作的人不上班，李巖的情況，肯定不是一般的狀況，即便找到了，也可能是出了頗為嚴重的事情這是讓海芙擔心的地方，更矛盾的是，如何面對張語蓉……

海芙對於張家的感情，跟一般人對於公司、對於老闆的感情不一樣。因為她不是名牌大學、海歸的的碩士、博士之類精英，而是屬於草根階層，如果不是張天翼的破格提拔和大禮栽培，她自己就算再加倍努力，想要有今天的成就，也一定會遇到更多的困難。所以，她對於張天翼，是非常感激的。

別的高管在天堂上班，或許是因為待遇好，或許是因為有施展才華的空間，而她則是帶著感恩的心。只要天堂集團還有需要她的一天，她就不會自己離開、或被人挖走。任何地方自己栽培的人才，在待遇方面，都肯定要比挖角過來的要低，這是公司計算了培育成本。所以很多人在成長後、有了能力、有了資歷，都會另攀高枝。海芙也一樣，但她從來不會因為這個而離開，甚至不和別人比。

因為張天翼的關係，她對張語蓉也一直是非常友好，也早就認識。在張語蓉放開自己公司、進入天堂集團的時候，有些人對於這樣空降的太子女，都有妒忌和不屑，覺得如果不是憑著張天翼的關係，她哪裡能年紀輕輕就和他們一樣掌管大權？只有海芙，從那個時候，就一直協助、幫助張語蓉盡早的瞭解、融入公司。

隨著張天翼的半退休，海芙也將她的那一份報恩、忠心，轉移到了張語蓉的身上。在公司裡面，是張語蓉的左膀右臂式的得力助手。不誇張地說，張語蓉能夠坐穩總裁的位子，並且在短期內進行了很多人事變動、內部改革，除了她個人的能力和張天翼的影響外，冷面鐵腕的海芙，起了非常關鍵的作用。很多得罪人的改革，都是海芙執行的。這也是為什麼海芙『滅絕師太』的威名越來越盛，張語蓉卻被大家視為不食人間煙火的冰山仙子一般。

上班的時候，海芙還能讓自己盡量的集中精神在工作上。哪怕無法集中，到底還有事情來分神。可是下班之後，她就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了。

張語蓉為什麼會跟李巖一起呢？

可這個為什麼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因為事實是已經在一起。如今需要面對的是：張語蓉跟李巖在一起，該怎麼辦！

海芙一點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的事情，她猜想張語蓉也不知道他和李巖的事情，但現在兩個人已經通電話了，也就互相知道了。之前在電話裡，大家都沒有說破，可已經心知肚明，還能像以前一樣的一起工作嗎？

晚飯她根本沒有心情吃，想要再打電話給張語蓉，卻一直猶豫著撥不出號。拖了很久之後，她還是覺得該盡早的面對，否則只會讓大家都記掛著這件事，影響大家的心情、工作。為了讓自己沒有退路，她開車出來，往張家的方向趕。在路上的時候，才打電話給張語蓉。

……

張家，海芙是去過很多的，而張語蓉告訴她的地址，她則是第一次知道。尋找著過來，張語蓉已經在門口等著她了。

兩人見面，都是一陣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

進入屋內，看到月瑤和郁小滴，海芙不由得愣住了。月瑤她不熟，郁小滴卻是見過的，而且知道郁小滴是李巖的女朋友。難道今晚上，是約過來一起解決嗎？

「我來……是因為……」海芙還是穿著上班的衣服，在家裡的時候、在來的路上，她都已經不知道想過多少次如何開口了。但見到張語蓉，還有其他人在，實在無法說出口。

張語蓉同樣的不知道如何面對她，她剛才特意叫了月瑤和郁小滴一起下來，就是不想一個人單獨面對海芙，因為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若在她回電之後，海芙還能坦然的多打幾次電話詢問李巖的情況，那將表明他們並沒有男女私情。現在到了晚上，她要來找張語蓉見面詳談，聽到這電話，張語蓉也就確定她和李巖之間肯定不是那麼簡單。

可語蓉又能如何呢？

他們兩個的婚姻，從來沒有公開過，公司除了表妹雪飲外，基本上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就算海芙跟李巖有過什麼曖昧，不知者不罪，也跟她無關，要怪也只能怪李巖！

偏生現在李巖又還是昏迷的狀態，否則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芙姐，你還是第一次來我這裡，先參觀一下吧，有事我們等會兒再說。」張語蓉勉強笑了笑，然後領著她上樓。

下面不是方便談話的地方，萬一被劉嫂聽到、轉述給父母，就會更加的添亂。

月瑤和郁小滴兩個，也一起上樓，在二樓的客廳裡面，張語蓉正式向她們互相介紹了一下，然後各自坐下。

這會兒大家誰都沒有心情喝茶，也沒有過多的客套，就是乾坐著。

「你……是來看李巖的吧？他到現在還沒有醒來。」語蓉苦笑了一聲。

海芙覺得有點心虛，不敢看她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道：「語蓉，你跟李巖……」

「我跟李巖是什麼關係？」本來語蓉也不好開口，但既然她問出來了，也就不再隱瞞，「其實在去年過年後……我和他就結婚了。只是因為各種關係的考慮，沒有公開。也是在那之後，他才去天堂上班。」

海芙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在下午到來這裡的時間裡，她也考慮過很多。猜想過李巖是怎麼跟語蓉扯上關係的，原以為是李巖參與日本筱原方面的公關之後，才跟語蓉認識、熟悉起來的。那樣的話，她既不知道、也是在她之後，可以讓著張語蓉，卻不至於理虧。

現在的真相，讓她完全的懵了。他們竟然在李巖來到天堂集團前就結婚了，竟然是夫妻關係！

語蓉苦笑了一聲：「我不知道你跟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到了什麼程度，但我不怪你，畢竟你什麼都不知道，要怪只能那傢伙到處拈花惹草……」

本來她是很氣憤的，現在都已經超出心理閾值了，誰知道除了海芙和郁小滴，他跟其他人是什麼關係啊。

郁小滴心裡有點羨慕，到底海芙跟她比較熟啊，竟然說不怪她，當初可是很怪我的。不過仔細一想，她又平衡了，因為李巖確實跟她說過有老婆了，甚至她還跟張語蓉的電話打過一次，只是沒有想到他說的是實話而已。

「我……」海芙欲言又止，看了一下郁小滴和月瑤。

張語蓉明白她的想法，解釋了一句：「月瑤住在我這裡，對於我們的事情都很清楚。小滴……你們應該見過的，你應該知道她跟李巖的關係。」

海芙暗暗苦笑，看來郁小滴已經是『審判』過了，她歎了一口氣：「其實我跟他的關係，並沒有你們那麼深厚的感情。我們只是……」

她想說只是各取所需的性伴侶關係，但那實在有點難以說出口，最後還是把她和李巖相處的過程，全部說了一遍。

她決定來，就決定拋開面子、不顧難堪了，向張語蓉一個人是說，向三個人也是說，有郁小滴這個號稱李巖女朋友的陪著受審，也安心一點。

八百三十七

聽完了海芙的講述，大家都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評論。

如果只是單身男女來說，他們這樣有一定理智和懂得進退的關係，也不能說什麼。可李巖身為有婦之夫，這就值得討伐了。

而現在最有這個討伐資格的，就是身為李巖原配妻子的張語蓉。

張語蓉在聽完之後，也是不知道該氣好，還是唏噓感慨，因為她也有隱情不便說出來。郁小滴的情況，是李巖向她說的，這次則是海芙說的，她相信海芙不會騙她。

李巖最初跟海芙一起，是因為半推半就、氣氛使然的一夜情，之後也是本著性伴侶式的地下情人關係。而差不多相同時間的郁小滴、是她大力纏著李巖、最終才讓他動心，這似乎可以得出，這傢伙對於感情，還是比較慎重，但對於性愛，則要隨便得多！

這一點，其實張語蓉很早就知道的，比如以前同居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他週末晚上經常跟狐朋狗友出去泡吧喝酒之類的，說不勾搭女人，誰信啊？甚至那一次在王子酒店、因為炭疽病毒的威脅、大家都出不去，李巖在客房裡還找了女人，這是她親自覺察發現了的，雖然李巖解釋說只是按摩而已，誰信呢？

只是以前的時候，她自己根本就沒有重視這個問題，更沒有重視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只是覺得李巖和她結婚，是為了滿足父親的願望，她自己也分房睡、並沒有履行這方面的妻子義務、甚至沒有給他任何甜頭。

她一度視其為「欠著人情的陌生人！」那樣的話，李巖又不是青少年，一個成熟男人，有這樣的需要、會自己找機會解決、不來糾纏她、不隨便把女人帶回家來胡搞，就夠了。她覺得那就是最好的狀態。

可是沒想到一年後的現在，她自己已經陷入了感情之中，而李巖這傢伙，卻因為以前的一些隨便作風，留下了那麼多的麻煩。

在這一刻，語蓉頗有幾分後悔的同時，也暗暗責怪：你要那啥就那啥吧，也不是不讓你。可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倒好，直接弄公司的熟人你一夜情一次一換多新鮮，幹嗎還長期穩定下來呢？

不是她開放，兩害相權取其輕。就像很多女人對於丈夫在外面應酬的時候找小姐，都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容忍，但對於長期發展的第三者、二奶，就會高度敵視。

因為無論花錢的還是一夜情，都是匆匆過客，純粹的肉體方面的事情，天亮了——甚至只是釋放了，就會離開、忘記。心還是在家裡，人還是會回家。而小三、二奶，輕的會分去男人很多的時間、金錢；重的則會完全破壞家庭、取代原配。這是女人最難接受的！

語蓉現在就是這麼一個狀態，反正早已經知道李巖不是一個吃素的人，對於這方面，也難以要求他潔身自好的保持常年禁慾，前期是覺得跟自己沒關係，後期是覺得那都是不重要的過眼浮雲。可現在搞出感情來了，就難辦了，一個郁小滴已經如此，還有那用情至深的喬幻璇，如今又來了一個海芙……

張語蓉看向海芙，見她也看著自己。她又轉而看向郁小滴，郁小滴也在看著她。

「這個……原來你們也有這麼多故事，平時一點都看不出來呀……」她勉強評價了一句，打破那讓人很壓抑的寧靜。

海芙苦笑了一聲，沒有多說。

張語蓉歎了一聲，「別多心，我沒有諷刺的意思。有心保密的話，就像我和他的事情也一樣看不出來。還有……在公司，你也沒有多少真正的朋友，而我找你……大多時候也是公事。下班之後，我們見面也不錯，都疏忽了你……這麼說來，你下班後的改變，就是因為他的關係了？」

海芙在公司的形象，一向沒有什麼變化。變化了她自己也不自然，會有變化的也只是在平時。唯一一次在公司『變身』出現，就是元旦長假集體去旅遊的那一次，那時候她頂著壓力、鼓起勇氣，以平時不一樣的衣著打扮去公司。那次讓公司上下幾乎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包括張語蓉，也有人想到她是不是拍拖了，但之後上班，她又恢復原狀，大家也就私下八卦一下，沒有人敢向她打聽求證。

「不是因為他……是他給了我自信，讓我開始珍惜青春的尾巴。」海芙幽幽的說。

說完之後，大家又沒有話題了。

月瑤和郁小滴都和海芙不熟，這會兒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都說兩個女人等於一千隻鴨子、三個女人一台戲。形象的表明了女人之間話題多，也表明了女人都本能的善聊，哪怕不是什麼熟人，只要不是非常討厭的人，都能就一些普通的話題聊得很熱烈——哪怕分開之後就各所對方不是。

現在她們有四個女人，卻非常安靜。冷場下來，自然氣氛就顯得格外的不自然。男人或許還能點支煙，吞雲吐霧的時候，也就消弭了尷尬。

困擾她們的核心是李巖，而李巖對於她們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張語蓉不能告訴她們自己和李巖的婚姻，其實只是並不是一般人想像的那樣；郁小滴不能說出李巖跟黃櫻、筱原未來、松島葵都有一腿；海芙不能說出李巖還是很喜歡溫倩怡的；月瑤不能說出自己跟李巖的關係……

張語蓉處理過和幾個大公司關於一個大項目的事情，卻從來沒有想過會處理和幾個女人關於一個男人的事情。在安靜得可怕的沉默之後，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月瑤，希望月瑤幫她想一個對策，現在怎麼辦？

連郁小滴她都已經是暫時接受了，關係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海芙，她當然不能直接的趕走、勒令不許再跟李巖來往。

月瑤也是很無奈，按照她的構想，李巖是最合適跟張語蓉在一起，她若能像現在一樣一直跟他們住在一起就是最好了。現在……關係太亂了！

而且憑著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她覺得沒有到場另外幾個女人，和李巖的關係，也不會純潔如雪。要是一起集中過來，只怕會更加的混亂！

「不如……」

月瑤一開口，三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這裡，眼神中都有一絲期待。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們都是身在局中，或許月瑤這個跟張語蓉關係好、卻又能夠冷靜旁觀的人，能夠給她們一個很好的建議。

「剛好四個人……」

嗯？剛好四個人？怎麼把她也算進去了？大家納悶的懷疑著。

「……不如打麻將吧？正好可以湊一桌了！」

三人無語絕倒，連期望度最高的張語蓉，也沒有想到月瑤會給出一個這麼雷人的建議。看來這混亂的格局，連月瑤也沒有辦法理清了——月瑤也沒有這樣的經驗啊。

月瑤訕訕一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開玩笑、開玩笑……調劑一下氣氛。」

不得不說，這極不合時宜的玩笑，雖然沒有把一個人逗笑，但至少把剛才讓人壓抑得心情沉重的氣氛緩解了不少。

「因為語蓉姐對我的信任，不把我當外人，那麼重要的事情都不避著我。郁小姐、海小姐也沒有因為我而覺得牴觸，同樣李巖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能白聽。那我就說幾句我作為旁觀者的看法吧……」月瑤認真起來。

大家安靜的看著她，想要看看她會說出什麼理論來。經過剛才一鬧，現在的期待值明顯下降了。只是在她們三個人的立場都不能隨便亂說的時候，有個旁觀者來給意見，無論是否合適，都能很好的參考。

「首先，無論怎麼說，我們必須承認一點，語蓉姐跟李巖，都是認識最早的、也是結婚的、受到法律保護的合法夫妻。」

月瑤說出這話，讓語蓉心神感激，別人看來這只是公正之言，她自己則清楚月瑤是向著她，把她和李巖關係中的Bug，先打了一個預防針，以免她們知道兩人結婚真相之後，那她不能盡妻子之責來說事。

海芙和郁小滴是沒有話說，這是明擺著的事——雖然她們都沒有看過李巖和張語蓉的結婚證，但以張語蓉的身份，肯定不會拿這樣的事情來撒謊，而如果不是這樣，李巖也不會住在這裡了。

「其次，大家都是當事者，也可以說是受害者，罪魁禍首，是現在還昏迷不醒的李巖！」月瑤暗中對李巖說了一聲抱歉，這會兒只能把矛頭轉向到他頭上。當然，這也是事實。

三個人都默認了，如果不是李巖的話，也就不會出那麼多事了。

「第三，語蓉姐心地善良，即便當初李巖把郁小姐帶回來，讓她很受傷，她也還是撕破臉，還給了郁小姐足夠的尊重……」

郁小滴點了點頭，這一點她不得不承認，張語蓉的胸襟很大，若非她的暫時接受、給競爭機會，完全可以憑著身份給李巖壓力，讓他們斷開。那時候李巖別說跟她發生點關係，可是連正式人前承認她是女朋友都沒有。

月瑤接著一個轉折：「……但是，這不是大家可以欺負她的理由！」

她已經看出，海芙對於張語蓉，不是郁小滴能比的，無論是交情還是重要性，都讓她很為難，不能果決。而她又對海芙瞭解不夠，不知道海芙會不會利用這一點。所以必須幫語蓉爭取主動權

八百三十八

月瑤這話，讓她們兩個相視苦笑。雖然兩個人互相不是很熟悉，但都有自己的顧慮。

對於海芙來說，她知道張語蓉之後，根本就沒有想過爭，更加不用說欺負的話了。她想著的是如何面對張語蓉之後，如何能夠盡可能不傷害感情的離開，或許是離開天堂集團，或許是離開這個城市。

郁小滴無疑還是對愛情非常嚮往的年紀，她也是敢愛敢恨的主動性格，只要有希望，她就不會放棄。哪怕上次母親把她軟禁起來了，也改變不了她的意志。但很明顯的，她也是出自有身份的家庭，只要張語蓉把李巖已經結婚的信息透露一點，不需要別人，她的父母自然會把她隔絕起來、不允許她再找李巖。再則，她還只是一個大一的學生，張語蓉已經是一個大集團的總裁，怎麼也輪不到她欺負張語蓉啊。

「語蓉姐，還有一些話……可能會不那麼好聽，我要繼續說出來嗎？」月瑤停了一下，看著張語蓉。

她到底是向著李巖的，即便現在這樣的情況下，理應和女同胞一個立場，鄙視李巖這樣的花心男。但這個男人是李巖的話，她還是會另外對待。

現在李巖還昏迷著，根本沒有機會解釋、圓謊之類，所以她只能盡可能的幫他。而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張語蓉都知道她們的存在了，即便掩飾過去了，以後也難保不會多留一個心思。一次次的鬧矛盾，還不如趁著這一次的機會，把一切都攤開來說。

對她關心的另外一個人張語蓉來說，這也是一個比較好面對方式。月瑤是見證了他們兩個在郁小滴方面的矛盾，如果每個人都來上這麼一次的話，他們兩個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感情，也會被衝擊得所剩無幾了。

之所以會選擇現在這個時候，月瑤也不是想要激化矛盾，而是現在語蓉已經有了思想準備，已經隱約的知道了，那總比下次又突然來面對更好；再則，現在李巖還昏迷不醒，對於張語蓉，或者對於她們任何一個來說，即便恨李巖花心，也會看在他現在的狀況，至少在他沒有安全之前，不會爆發、離開。

那樣就給了一個大家接受、面對這件事的緩衝時間，無論最後商議的結果如何，相信也會比正常狀況下的談判要對李巖有利得多。

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反正李巖已經出事了，乾脆利用好這一點，盡可能的幫他減弱感情危機的後果。

語蓉不知道她想的是什麼，見她這麼說，順著剛才的話，以為她是要幫自己對她們兩個說一些更加強硬的措辭。她稍微有點猶豫，因為郁小滴是她以前給過競爭機會的，而且涉及到的不僅僅有郁小滴，還有海芙，要是過激的話……

她還沒有回答，海芙已經點頭說道：「說吧你是語蓉的好友，會維護她是肯定的，什麼話我都不會覺得難聽。」

郁小滴跟著勉強的笑了笑。

語蓉歎了一口氣：「你說吧！」

月瑤點點頭，然後認真的說：「事實上，李巖這傢伙真的太過分了，需要你們狠狠的批鬥反正他現在也沒有直覺，要不你們現在過去打他一頓吧？」

三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之間給出這樣的建議。

郁小滴更是直接的說：「雖然李巖這人拈花惹草比較多，背叛了……語蓉姐，但他現在人的狀況不明，你至於在這個時候慫恿我們打他嗎？」

不僅僅是她，海芙和張語蓉也是有點不解。

女人都有一種心理，那就是「我的」，這個男人是「我的」，那他背叛我、得罪我、傷害我，都應該是我來處理。別人給處理意見，豈不是越俎代庖了？

月瑤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現在是她們之間的矛盾，但歸根到底還是在李巖身上。所以她現在是搶著把李巖罵出來，那樣反而可以讓她們不會對李巖如此。

「我不是慫恿，你們想想……語蓉姐，你來說，今天有多少人在關心著李巖，是不是全是女人？她們幾個和他的關係，真的只是異性朋友？那可真的是巧了，他一有事，男性好友還沒有收到消息，所有異性朋友到都知道了！」月瑤『義憤填膺』的打抱不平。

語蓉有點尷尬，看了一下她們兩個，簡單解釋了一下：「李巖的手機是關機的，我上午是用他的手機查找一個號碼，想要瞭解他昨晚出事的經過，結果開機之後，連續收到多條短信息，因為我在查找號碼，結果也點開看到了，後來我就全部都看了——平時我不會動他手機的。」

郁小滴舉起小手：「上午收到你的電話之後，我打他電話不通。我也聯繫了跟他關係近的、我知道的人，喬幻璇、黃櫻、李潔、溫倩怡，之前有說過。」

海芙本不想說別人，但郁小滴已經提到溫倩怡，溫倩怡跟李巖關係挺好，也是大家都知道，便也承認：「我是溫倩怡告訴我的，她也就是詢問了一下李巖有沒有跟我聯繫，要是有聯繫通知她……」

「嗯，齊了。其實也沒有很多人，就你們幾個。因為他手機是震動的，而收到信息的時候，我們是在醫院，後來把他接回家來了，中間花了不少時間，直到下午，我才有空給你們回電話，也就看到……一百多個未接電話。」

郁小滴有點不好意思低頭舉手：「我一個人可能就打了幾十個……一會兒打一次。」

海芙沒有再說了，她不記得打過多少次，估計十次還是有的。

月瑤接著說：「問題就在這裡，雖然『沒有很多人』，可也還有四個。如果她們跟李巖的關係，也跟你們一樣的話……有夠亂了那李巖簡直該殺了！」

這特意表現出來的『針對』李巖，讓郁小滴忍不住有點懷疑，這月瑤是不是看上張語蓉了？所以才特恨李巖，巴不得他們散了？

雖然這猜測過於邪惡了一點，估計不大現實，但若真的這樣，小滴還是持歡迎態度的。她們兩個要是能更幸福，不是把李巖給讓出來了嗎？

在月瑤刻意挑撥下，信息不對稱、知道得最少的海芙，才意識到，李巖身邊不僅僅有郁小滴和溫倩怡，不僅現在多了張語蓉，還有什麼黃櫻、李潔、喬幻璇……

她暗暗苦笑：這傢伙到底有多少地下情人啊，難道就算是性伴侶，我也還是備胎不成？

郁小滴到底年輕，經不起刺激，加上她瞭解的情況也相對比較多。一個張語蓉，已經讓她壓力很大，可不想憑空多出這麼多的情敵來。便主動的解釋起來：！

「其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複雜。溫倩怡是以前李巖的上司，工作上的搭檔，下班後也會一起喝酒聚聚什麼，但只是好友，並沒有其他什麼；李潔是因為我認識的，他們兩個原本很不對盤的，後來可能是因為李潔的公司接收了他介紹的黃櫻，關係好了一點，但也只是朋友而已；黃櫻……」

一口氣說出來，說到黃櫻的時候，才想到這個真的的有問題可若是張語蓉自己發現的不要緊，若是她主動說出來的，到時候李巖會怎麼看她？

這個擔心，讓她臨時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下去，「……黃櫻我不大熟，可能也是這樣吧。喬幻璇則是他的初戀，還是中學時候的女同學，或許會印象深刻，但畢竟過去那麼多年了。」

雖然這是解釋，可一通說下來，意識到連大家都疏忽的黃櫻，都已經跟李巖了，喬幻璇初戀復燃就沒機會嗎？還有溫倩怡，真的只是那麼純潔的友誼？她發現唯一比較有把握的，只有酷酷的李潔了……

見郁小滴已經說了那麼多，海芙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聲說道：「其實今年初，溫倩怡知道了我和李巖的事……」

大家驚訝，尤其是郁小滴，她還有點氣惱、有點失望。因為溫倩怡一向表示支持她追李巖，也為他們在一起而高興。她也頗為信任是李巖好友、又曾經是她家庭老師的優秀女人，沒想到溫倩怡在知道別人跟她男朋友有一腿的時候，竟然一點也不給她透風。明顯是覺得跟她的關係，不及跟海芙的關係好！

職場打拼十多年海芙，當然馬上覺察到了郁小滴的情緒。她勉強笑了笑，「可能你會覺得她對不起你，語蓉的事，她是不知道。而你和李巖的事，她是完全清楚的。可我和李巖的關係，她沒有向你透露……其實她是不好怎麼說，她也很糾結、困惑」

「？」

「那次她發現我們的關係之後，我找她單獨聊過。看得出來，她不僅僅和李巖是好朋友，兩個人也是互相喜歡的！」

「」張語蓉和月瑤互相看了一眼，這也是語蓉擔心的。

郁小滴更是有點緊張，一個張語蓉，已經讓她全力去拼，再來一個幾乎不輸於張語蓉的溫倩怡，還讓不讓人活了？

兩個日本MM注定是露水情緣，黃櫻她感覺不到太大威脅。即便海芙和喬幻璇有她所不具備的成熟女人味和碩大的雙峰，但她也有她們不具備的年齡優勢。只有各方面都非常優秀，年齡也是最好階段的張語蓉和溫倩怡，讓她壓力最大。

八百三十九

「只是……朋友式的喜歡吧？」郁小滴笑得有點難看的最後努力一句。

海芙搖搖頭：「我跟她的交往，不會比你更久。我也不敢說多瞭解她，所以，她到底是因為你和李巖的關係，所以壓抑自己，還是因為自身理智的原因，我不大清楚。但她心裡有李巖，李巖心裡有她，是肯定的。」

郁小滴沉默。

張語蓉沉默。

海芙也沉默。

半晌，月瑤打破了沉默，她使勁一拍掌，驚叫道：「完了溫倩怡和他已經互生情愫，這是遲早的事；喬幻璇估計也藕斷絲連、舊愛復燃了；那李潔、黃櫻，可能也讓他禍害了……這傢伙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呀不，簡直是吃著嘴裡的、端著碗裡的、夾著盤裡的、望著鍋裡的、還惦記著缸裡的！」

「還幻想著店裡的……」海芙難得的幽默了一下，可這會兒都沒有人有心情笑了。

三個人集合的信息，加上月瑤的有意引導，讓她們都知道了更多，也想到了更多。基本上已經認定了李巖腳踏多條船的事實。

現在要看的就是如何接受了！

看著她們三個人的反應，月瑤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這種情況下，一個人承受會崩潰，多幾個人，就會被分擔轉移很大一部分了。

我男朋友劈腿，你情人也劈腿，她老公還劈腿……

我還只是情人，她是男朋友，她是老公……

雖然是老公，可我們還沒有圓房呢。她已經上過床了，她更是……

這是月瑤猜想的心態，三個人未必就是這樣想的，但因為是同一個男人，都是三個人一起面對這個問題，雖然她們自己也是在局中。總的來說，大家的情緒還是比較穩定的。

「在沒有確定之前，都是猜測。作為好朋友，她們會關心李巖，也是正常的……」語蓉緩緩的說道。

郁小滴馬上符合點頭，海芙在猶豫之後，也點頭。

顯然，這話是沒有什麼力氣的，但她們都願意暫時的相信這個結果。

月瑤明白已經幫李巖打了預防針，但必須加多一點份量。又問了一句：「如果是真的呢？那你們怎麼辦？」

「……」

「……」

「……」

她不關心她們兩個，再次問語蓉：「你會原諒他嗎？是跟他離婚，隨他去吧。還是……不管敵人有多強、有多少，都會自信的競爭到底、捍衛婚姻？」

語蓉微微皺眉，一時間回答不了。但明顯月瑤的話，已經把她逼到兩個選擇上，而且從語言上，已經暗示她應該接受後一種了。她本來選擇離婚，是最常見、最適當的不妥協態度；但這話一說，就顯得是怕了。原諒李巖，跟其他的情敵競爭，似乎才是自信的表現。

「你們呢？」月瑤又問她們兩個，目光則是看著郁小滴。

她幾乎可以猜到郁小滴的答案，敢和張語蓉競爭的郁小滴，不會因為對手多了就放棄。而她現在需要郁小滴的答案，來刺激語蓉決定！

「我不會放棄！」郁小滴果然如是說。

「海小姐呢？因為語蓉是你老闆，所以你一定會退出吧？」月瑤對海芙可沒有什麼交情，她是希望海芙退出的。只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要讓語蓉做出決定，光郁小滴的刺激還不夠，還需要對她更重要的海芙來推一把。

「我……」糾結了海芙大半天的問題關鍵就在這裡。她就是要知道張語蓉跟李巖是什麼關係，已經知道他們是夫妻關係，別說女方是張語蓉，就是其他人，她也不能繼續下去了。

可現在月瑤這話說的，似乎她怕老闆、討好老闆才退出，這就讓人臉上無光、不好聽了。

不過她還是馬上做出了決定，無論好不好聽，都是一樣的結果；要說臉上無光，剛剛向她們講述自己的事情，已經臉上無光了！

她在停了一會兒之後，吸了一口氣，嚴肅的說：「是的，我一定會退出，語蓉……對不起。」

張語蓉苦笑。

她這會兒實在很矛盾，尤其是郁小滴都表態不放棄之後，海芙這話，她怎麼能夠聽不出是因為她才退出呢？當然，她明白不是因為她是總裁、是老闆的關係。如此一來，海芙的退出，就讓她又一絲的負疚。

可她也不能隨便表態，難道還要鼓勵別人競爭自己的老公不成？

「芙姐……你一向很幫助我，在公司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有很多計劃都實施不下去。包括很多得罪人的事，都是你替我頂著。我知道，你是因為爸爸的關係，但我真的很尊敬你，雖然私下我們也沒有非常的親近，但你就像是一個保護我的姐姐一樣……」

張語蓉沒有再迴避，看著海芙的眼睛，繼續說：「爸爸是對你提拔、栽培過，但你也為公司盡心盡責至少十年了。公司的大股東、高管們，表面上和和氣氣，背地裡又如何沒有勾心鬥角？只有你是一心向著我們家。無論於公於私，你都是我非常在乎的。」

她這些話，也是頭一次直接的說出來。即便海芙也知道張天翼、張語蓉都對她很信任、很倚重，有那種成就感、責任感，但親口說出來，還是讓她的眼睛有點濕潤。

「對於你的感情生活，我不是很瞭解，因為我自己也不是很懂。哈，曾經一度我以為你是不是暗戀著我爸……」語蓉努力笑了一下，「但基本上我能夠感覺到，能讓你心動，能認真對你的男人，不是很多。所以，你遇到李巖，也是一種緣分。倒是我跟他……也有很多的問題，你現在也看到了，他在外面到處拈花惹草，或許我跟他離婚才是最合適的。所以，你不用退出，你不是說已經明白該珍惜青春的尾巴嗎？你就別退縮，努力爭取自己的幸福吧！」

月瑤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她也是設想得很好，但也不能確定事情就會按照她的預想發展。現在似乎有點適得其反，聽到語蓉說出這樣的話，她也暗暗著急。再看看……

郁小滴這時候插嘴問道：「張語蓉，坦白說，我一度自私的希望你們離婚，那樣的話，我跟李巖在一起，就不會有罪惡感，也不會有世俗的壓力。可是……我看得出來，現在的你，雖然沒有當初那麼激動，但對於李巖的感情，已經不是當初能比的。你真的需要這樣做嗎？」

月瑤忙抓住機會建議說道：「對啊你當初允許郁小姐一起競爭，這是你一種自信的表現，你現在不能因為競爭的人多了，就先自己氣餒了。那不是顯得欺小怕多嗎？而且聽你們剛剛的話……你和海小姐，都是在為對方著想。

這固然是你們之間的情誼，但別忘了，李巖這傢伙，不僅僅是跟你們兩個有瓜葛，現在至少確定的就有你們三個，還沒有確定、但可能很大的，有七、八個，你們還能讓得過來嗎？海小姐，你退出的話，就能保證其他人不和語蓉爭了嗎？語蓉，離婚的話，只能把局面弄得更亂。弄得海小姐對你更愧疚，她怎麼可能還會去爭取李巖呢？」

海芙認真的點頭。她現在跟李巖有關係，但卻是不知道張語蓉這個人、不知道婚姻的前提下，並不是有意背叛、傷害張語蓉。若張語蓉為了她而離婚，那就是真的傷害了，這是她接受不了的。

「一起吧反正兩個人也是競爭、三個人、六個人，都是競爭。」月瑤歎了一口氣，給語蓉做出定調的決定。

語蓉雖然還是矛盾的，但也把她們的話聽進去了。細想之下，如果自己心灰意冷的離婚，海芙絕對不會再爭取下去，甚至會堅決她離開天堂、離開這裡的決定。那樣的話，成全的就不是海芙，而是郁小滴她們了。月瑤說的有道理，反正以前郁小滴一個也是競爭者，現在多幾個競爭者又如何？

「好！」她吸了一口氣，鄭重的說：「那就一起上吧海芙姐，我不需要你讓我，我也不用讓你，因為這都沒有用，只會便宜其他人。你也已經知道了，他們（指郁小滴）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但也給了公平競爭的機會。現在也加上你吧，包括溫倩怡她們，都一起競爭吧！」

海芙有點吃驚，這算是什麼態度……

郁小滴苦笑了一聲：「這樣一來，你們兩個就是自己人、同一陣線嘍？我的壓力更大，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

她當然也能拉上黃櫻同一陣線，如果李潔也是的話，也可以跟她一個陣線，只是顯然份量不夠張語蓉這邊重。而溫倩怡又是一個重量級的，不是那麼好同盟的。

「要不……」月瑤看總算按照她想的方向發展了，又建議到：「你們三個先當自己人，同一陣線對外，解決了其他的競爭者，再互相競爭瓜分李巖吧？」

郁小滴有點汗，如果這樣的話，解決了其他競爭者，接下來豈不是她們兩個解決了她？不過相比起兩個，總比還有再多溫倩怡、喬幻璇這樣勁敵好點。

張語蓉苦笑了一聲：「月瑤，多謝你替我、替我們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但這不是打仗，哪裡需要那麼多勾心鬥角、拉幫結派啊！」

「嘿……」月瑤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起去看看李巖吧，應該還沒有醒來，但你不看到他，也不會安心。」張語蓉站了起來，對海芙說道。

八百四十

等她們四個來到臥室的時候，李巖又繼續保持『昏迷』的狀態。他不知道幾個人聊得如何，但能夠想像得到，不會是讓人愉悅的結果。若是這會兒醒來，肯定會對她們起到一個火上澆油的作用。所以繼續裝睡下去，反正已經回來了，不用扎針之類的。

她們四個人當中，月瑤自然不用說了，郁小滴、海芙對於李巖也是比較寬容的。她們一個是比較早就知道他有妻子，一個是知道他另外有女朋友、只是保持地下情人的關係，所以即便現在知道可能還有好幾個人跟他關係曖昧，也沒有太大的刺激。

算起來，只有語蓉一個人最可憐，也是最應該惱火的。她也確實頗有幽怨，如果不是攤上這麼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惹來這麼多的麻煩？而且這些還不知道如何結束。可她也不是不講理的，認識到這些基本上都是在他們兩個關係淡漠時候種下的果子，比起兩個人恩愛之後再出軌，性質要輕許多。

尤其是……在見到李巖躺在床上的模樣之後，她的一絲怨念也不見了。無論如何，現在最關鍵的是要讓他甦醒起來。

她不便對郁小滴和海芙說，可她自己清楚，李巖會出事，肯定跟昨晚的殺手脫離不了關係。而這些殺手昨晚是面對著她們一家呢，最後是李巖一肩挑了。——雖然，她也覺得這些殺手可能是跟李巖有關，但也可能是跟她家有關的。

看著李巖，大家都沒有更多的話好說。海芙歎了一口氣，輕聲道：「我先回去了，他要是醒來，發一個信息告訴我一下就好了。」

「嗯。」

「你也早點休息吧。別他還沒有醒來，你又垮下去了。你還肩負著公司的重任呢。」海芙又勸了一句，語蓉已經是罕有的因為私事一整天沒有去公司了。而且這是不能公開的，跟以前因為張天翼的病情、或者被困於王子酒店這樣的情況不同。

張語蓉點了點頭，她也知道自己就是一直看著他也無濟於事，但沒有他的消息時、他沒有醒來時，就是吃不下什麼東西，即便疲倦也睡不著。

送海芙離開之後，大家也各自就寢，郁小滴今晚上就在這裡睡。

語蓉當然是一晚上親自照顧李巖，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耽誤著，明天還是要去上班的。所以她特別叮囑月瑤好好休息，明天她去上班之後，就讓月瑤在家裡照顧李巖——月瑤所在的投資公司就還只是一個空殼子。而郁小滴也表示，她明天可以不去上學在這裡照顧李巖。

……

裝睡時間一長，是比較難受的事情。

尤其是像他這樣本來就已經躺了一天一夜的人，身體需要的是活動，散步、跑步、游泳，都會是讓身體很舒服不少的事情。繼續躺在床上，還要保持一動不動，那是心理和生理上都難受的。

在語蓉她們出去等海芙的時候，他起來稍微的活動了一下，但打完電話、從鄭逸軒那裡瞭解了情況之後，又回到了床上，以免露出破綻。

如果語蓉只是回來就關燈睡覺的話，他還好一點。可語蓉並沒有睡意，先是去洗了一個澡，又因為心裡堆積著事情，以至於去洗澡都忘記了拿內衣、睡衣。出來的時候，只是裹著一個浴巾，然後去找了內衣、睡衣，就在床前換了起來！

過年回來之後，他們兩個就住在一個臥室、睡在一張床上了。但張語蓉還是不好意思、保持著一些迴避，洗澡的時候，會拿著睡衣進去，在浴室穿好才出來；早上上班的時候，哪怕他還沒有醒來，也是拿著衣服到浴室換好才出來。所以，即便一起一個多月了，像今晚這樣，能夠看著她在面前換衣服，還是首次！

這就讓李巖更加的難受了，想要看得更多、看得更仔細，最好只坐起來、調整好角度。可他現在連頭都不能隨便動，眼睛都不能大大地睜開，只能盡可能的瞇著眼偷看。

偷窺總是讓人格外的刺激，哪怕這是自己的妻子，尤其是機會難得，這讓李巖難以自抑的興奮起來，卻只能苦苦的壓抑著。眼睛因為瞇著，也有一絲朦朧的感覺。依稀見到語蓉拿著一條小內內，在床上坐下，然後把腳抬進去，然後站了起來，就這樣慢慢的往上面提……

而這個時候，她的浴巾還沒有取下來，卻因為要提上去的關係，不得不撩高，將雪白的美腿展露出來，甚至還有更多的地方，在提高到胯部的剎那春光乍洩……這種春光乍洩般的朦朧窺視，比起完全裸露的更衣，更加刺激著李巖的興奮神經，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了一點，但為了看完全場，不得不強行忍著。

天地良心，語蓉當然沒有故意誘惑他的意思。

因為擔心他、加上郁小滴、海芙等人的事情，讓她心裡很亂，剛才進去的時候，就忘記了拿衣服。現在會直接在床前換，而沒有去浴室，也是因為明知道李巖還昏迷著，那還避忌什麼？若是他能馬上醒來，哪怕被他看到了，也是不會在意的。所以她只有在提起內內的時候，本能的看了一下李巖的方向，並沒有迴避。

在穿上小內內之後，語蓉拉了拉有點亂的浴巾下擺，將其蓋住了若隱若現的雪臀、玉腿深處，但也只是習慣、本能使然。隨即她拿起來找出來的連身睡裙，這要穿上去，就只能先把浴巾取下來了。

她又看了一下李巖，只見李巖似乎對著她的方向，但卻是閉著眼睛、一如之前的平靜。她暗歎了一聲，拉開了浴巾，拿起睡裙。

在浴巾滑落的瞬間，李巖的眼睛好像高清攝像機一樣的捕捉著每一個細節，定格烙印著看到的每一個畫面。那如維納斯一樣完美胴體，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如白色浴巾一樣雪白、卻又多了一份凝脂白玉般柔滑光澤的肌膚，宛若月光一樣皎潔明透、又如太陽一樣的奪目，讓李巖由興奮變成讚歎，那簡直是藝術珍品一般的瑰麗。

短短幾秒，眼前美景已經改變。綢緞睡裙遮蓋了那光彩耀目的迷人胴體，而衣服的襯托，又讓語蓉跟之前裹著浴巾時候的模樣，有了一個不同的改變，多了一份高貴典雅和脫俗出塵。

在這一刻，李巖真的有一點迷茫，人的一生，能得到如此絕代佳人為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她還不僅僅是絕色的花瓶，在孝心方面、在工作能力方面，都是非常完美，能和她結合，已經是得益於上一輩的因緣，還奢望三妻四妾、後宮和諧？

那豈不是太不知足了？

只是『情』之於人，卻是最難以衡量的。

身材、長相、性格、能力等，往往在最初的時候，是吸引對方、讓人追求的先決條件；可一旦相處久了，有了感情，這就不再是唯一的標準和衡量槓桿了。因為語蓉各方面具優，他就能拋得下很多方面都不如她的黃櫻嗎？就能放得下為他付出很多的小滴嗎？

就像世紀初輕熟女時的王菲，身材、長相、氣質、身家、名氣……無一不是上上之選，相比柏芝，不說身材長相之類，至少當時知名度、家產等大不如，還有負債等。按說霆鋒選擇跟王菲才是最佳，可他能就此放棄同樣感情深厚的柏芝嗎？

……

在李巖暗暗唏噓的時候，張語蓉掀開被子上了床上，在他的邊上坐了下來，並沒有馬上躺下，也沒有做什麼，就是這樣有點發呆。

因為剛才三個人給李巖洗完澡之後，弄到床上、穿衣服什麼的，那時候床上就他一個人，所以床固然很大，卻把他放在了最中間。現在語蓉上來之後，就有點貼著他的身邊了。

李巖的頭，距離語蓉的纖腰不遠。可以聞到混合著沐浴露和淡淡體香的芬芳，讓她的玉腿，也貼著他的身體，微微有點冰涼。

醒？還是不醒？

這是個問題。

在李巖糾結掙扎這個問題的時候，感覺到語蓉轉身低頭看著他，他忙保持好一動不動。

語蓉伸出手，在他臉上撫摸了一下，然後幽幽的歎道：「是我前世欠你的麼？」

以她的條件，不說追求者無數，至少也是有不少各方面條件都非常優秀的鑽石男競爭。跟李巖結婚到也罷了，現在卻還要和其他人競爭他！

「在你心裡……到底最喜歡誰呢？」她喃喃自語，又歎道：「雖然我們先認識，先結婚，但最初只是責任、義務吧。從感情上來說，或許我才是後來者……可誰又能那麼大方呢？我該怎麼辦？」

她的秀髮垂下，在李巖的脖子、臉上、額頭劃過，還有有一縷碰到他的鼻子，讓他差點沒有忍住打噴嚏出來……

過了一會兒，語蓉輕聲說道：「或許……你最好昏迷個一年半載……」

李巖心裡一跳，語蓉不會詛咒他要昏迷一年半載的，難道是看穿他已經醒來了？

這時候，他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咕叫了起來……

八百四十一

人即便在昏迷狀態下，也是要消耗能量的。而李巖的昏迷，跟一般身體機能減弱的重病昏迷又不一樣，他的身體運作正常，只是大腦的衝擊導致昏迷。這都過去一天一夜了，昨天傍晚吃的一點東西，早已經消耗乾淨了。

人在餓的時候，因為腸胃蠕動，會發出聲音。當靠近、安靜的時候，可以直接的聽到。但昏迷中的人，會不會因為餓而肚子響……這個問題，李巖是沒有研究的。

張語蓉同樣沒有研究。親人在昏迷的時候，大家關心的當然是身體，很少有心思去挺肚子叫不叫的。不過現在，在只有他們兩個，又非常安靜的情況下，她無疑也聽到了。

這讓她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她是沒有胃口，早餐、午餐都沒有吃什麼，但晚上還是跟月瑤、郁小滴一起多少吃了一點。可李巖卻一點都沒有進食，會出現飢餓也是正常的。

只是……

她看了看李巖，昏迷狀態下，能吃得下東西嗎？在醫院可以通過輸液等方式補充人體必需的營養成分，現在在家裡可做不到啊。

語蓉想起了月瑤的話，之前她們要給李巖擦汗的時候，月瑤想要迴避出去，就是說怕他醒來的時候會餓，去給他端一碗湯來準備著。後來因為她讓月瑤也一起幫忙，並沒有去弄湯上來，再後來海芙來了，李巖也沒有醒來的跡象，大家都忘記了這一茬。

現在想想，月瑤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即便昏迷的時候吃不下飯，但也可以試著喂一點湯。

想到這裡，語蓉馬上就掀開被子下床，準備下去熱一點湯端上來。

但很快的，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李巖不僅僅一整天沒有進食了，也沒有喝水餵他喝湯的話，固然有一點營養成分，但湯也是放了鹽的，他本來可能就缺水，若這讓他更渴、又說不出呢？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再去拿湯，而是打開了冰箱。臥室的小冰箱放的東西並不多，只是瓶裝水、牛奶、罐裝咖啡之類晚上懶得出去的臨時飲品。看了一下，她選擇了一罐牛奶。

打開牛奶、回到床上，語蓉並沒有馬上給李巖灌進去。一個是冰牛奶對於昏迷的人，可能不好，最好是熱一下、至少讓它恢復常溫。再一個，是如何給他喂。他現在這樣子，直接撬開嘴巴倒進去肯定會嗆到，用吸管的話，也要他能主動吸呀。

雙手捂著牛奶，但只是靠手的溫度，要讓冰箱裡剛剛拿出來的牛奶溫度上升，還是有點難。冰涼也讓語蓉也更加冷靜了幾分，不消片刻，就讓她想到了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

在以前的武俠小說裡面，常常有男主角重傷、或中毒昏迷，女主角弄到解藥、或大還丹之類的救命藥丸，卻藥丸是固體、藥粉是粉末，都不能直接的給昏迷的主角餵下去。這個時候，女主角在掙扎之後，毅然含一口溫水，把藥在嘴裡化開，然後嘴對嘴的渡過去、餵給昏迷的男主角。（或是反過來男主角救女主角）！

語蓉以前上學時候一再跳級，還要學很多經濟、企管類的東西，當然不會去看、也沒有時間看大量的武俠小說。所以，這麼經典的狗血橋段，卻不是她能想到的。

不過，她是受現代教育長大的，像「人工呼吸！」這樣的急救常識，還是知道的。人工呼吸是用嘴渡氣，現在她想到的，就是人工呼吸的進階式——用嘴渡牛奶！

在想到這個辦法之後，她就沒有再猶豫，面前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現在已經有了深厚感情的人。即便兩個人沒有完全突破，但接吻卻不止一次兩次了。如今又是在自家臥室裡，沒有其他人看著、李巖還昏迷著，這樣的方式，當然也沒有太大的尷尬。

於是，她先把牛奶喝了一口在嘴裡，先等一會兒，讓冰牛奶暖和一點，然後才慢慢的俯身下來，把李巖的頭擺正，對準他的嘴唇湊上……

……

李巖在發現自己肚子咕咕叫的時候，尷尬之餘，猜想語蓉已經知道他醒了，正準備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語蓉迅速的翻身下床，然後走去打開了冰箱。

他以為語蓉是氣惱他裝昏迷，想要拿冷水噴他一臉。卻沒想到她拿回來的是一罐牛奶，而且握著牛奶沒有動手。這讓他也沒有開口，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等看到她停了一會兒卻自己喝了一口，更覺得有點奇怪。

可很快，他就明白了語蓉的用心，原來，她是要給他餵奶用嘴餵奶！

當嬌柔濕潤的嘴唇觸碰到他嘴巴的時候，李巖很想要來一個『獅子大開口』，直接全部的把語蓉的粉唇含住。但怕嚇到她，只能繼續保持不動，只是嘴唇已經自然的微微張開配合。

語蓉要保持不讓嘴裡的牛奶流出來，嘴唇不能亂動，加之這樣的方式也是第一次，只能在手指的配合下，才把李巖的嘴唇弄開，然後濕吻而入，在接觸到他的舌頭之後，才緩緩輕啟朱唇，將口中已經微溫的牛奶，一絲一點的緩緩渡入李巖的口中……

美女尤物嘴對嘴的餵牛奶，這對李巖來說，是很旖旎的體驗，心理感覺是非常美妙的。但對於張語蓉來說，則是很小心謹慎的工作。她必須盡量的緩慢、以免嗆到了李巖，在渡了一小口之後，又停了下來，等感覺到他『本能』的吞下去了之後，才接著繼續喂。

嘴巴對著無法呼吸，這個姿勢也讓鼻子和臉部、鼻子緊挨，等一口喂完之後，語蓉呼吸已經急促了一點，這讓近距離聽到她喘氣的李巖，更是心裡一蕩。

看李巖在『昏迷』之中，還能本能、自覺的吞如口中的牛奶，這讓語蓉堅定他現在是缺水的狀態，所以沒有休息什麼，接著又喝了一口牛奶，含著溫熱了一會兒，接著俯下餵給李巖。

一次……

兩次……

三次……

語蓉不知疲倦的一遍遍重複，只是半罐牛奶，已經至少用去了十幾分鐘時間。

開始的時候，李巖感覺的是旖旎、香艷、刺激、興奮……等到後來，他開始平靜下來，開始感動。語蓉這喂的不是奶，而是她的一片情、一片心！

他忽然明白之前奇怪的那句話。

「或許……你最好昏迷個一年半載……」

那不是語蓉的詛咒，也不是看穿他醒來的試探，而是她的一份期望！

在語蓉看來，如果真的昏迷一年半載的話，他至少不會再出去拈花惹草，而整個過程，也將是她照顧他。外面的花花草草，或許就沒有耐心面對這樣一個植物人狀態的李巖了。那樣，就是考驗大家的感情，而她相信她是能夠被考驗的！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

語蓉在餵了半罐牛奶之後，就停了下來。除了她不停彎腰需要休息一會兒外，也有另外一個考慮。那就是李巖除了一天一夜沒進食，也是一天一夜沒有排泄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雖然不熟悉、不習慣，但並不介意幫伺候李巖如廁。可那也要他能有反應啊比如說他能夠說、暗示要撒尿，哪怕家裡沒有專業導尿的工具，哪怕她一個人無法把他弄去上廁所，也會想辦法的。可他完全昏迷，不能表示，要猜就難了。可能已經憋得很辛苦，也看不出來。總不能一會兒又拿出小鳥「噓——」幾下試吧？

所以，在不能確定李巖這方面之後，她還是不便給他喂太多的液體。同時也思索了起來，這樣也不是辦法，一天兩天還可以對付著，長期的話，還是需要擁有專業護理知識的護工，才能給予更好的照顧。

就在語蓉思索著是把李巖送去醫院、療養院之類的地方，還是把專業護工請回家裡來照顧李巖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微弱的聲音：「語……蓉……」

「嗯……」

心不在焉的隨口應了一聲之後，語蓉才赫然醒悟過來，現在這個時候，就只有李巖在邊上，所以會說話的，也只有他了！

她立即轉身看著身邊的李巖，只見他已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神似乎有點迷茫、神情依稀有點萎靡，但卻真的已經醒了過來！

「李巖你醒了？」帶著激動的心情，語蓉迅速的捧住了他的頭。

「語蓉……」演戲演全套，李巖不便生龍活虎的蹦起來，也就繼續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

「在這裡我在這裡！」語蓉激動的俯身抱住了李巖的頭。

這讓李巖很舒服，也有點旖旎，因為……她已經換了衣服睡覺，身上只有睡裙，裡面上身真空，如此俯身抱著他的頭，就直接讓他仰著的臉，緊貼在她的胸脯上。隔著柔滑的綢緞，能夠感覺到裡面驚人的彈性和傲挺！

感覺自然是很爽的，不過不適合這個場景。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尋找到某點隔著睡衣吸咬，那就忒不像一個剛剛昏迷乍醒的人了。所以，只好正派的咳嗽了一下：「咳、咳……老婆，你要用胸部把我捂死麼？」

八百四十二

隱約聽到李巖在自己胸前嘟噥著什麼，語蓉才發現自己有點失態，忙鬆開了他。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問題？要不現在去醫院吧？還是先吃一點東西再去？」

面對她一連串的問題，李巖『迷茫』夠了，緩緩的說：「你先扶我坐起來吧……」

語蓉馬上伸手彎腰，攙扶著李巖的手臂、後背，助他坐了起來，靠在床上。

「我這是……在家裡？」

對於他的茫然，語蓉馬上點頭，並簡單快速的把他不知道的情況交待給他：「你昏迷在外面，被交警發現，交警尋找你聯繫電話的時候，發現了你那個大律師朋友的電話，剛好認識鄭逸軒，所以就先聯繫了他。是他把你送到醫院、然後讓人通知我去的……後來因為醫院查不出你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況，所以我就聽從了鄭逸軒的建議，先把你接回家休息。」

「我為什麼會昏迷在外面呢？」李巖又迷糊的問道。

「……」語蓉不知道怎麼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昨晚離開之後出了什麼問題吧，你自己不記得了？」

「昨晚？昨晚怎麼了？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讓我一直醒不來。夢到一些什麼我也記不得了，不過好像後來又是下雨、又是被水淹，還有很多美女環繞；後來又很渴，然後你給我餵水喝，喝完我舒服點了，就醒來了……」

李巖決定撒一個謊，雖然他曾經撒過不少謊，但這一個還是有必要的善意謊言。否則的話，殺手身份的問題，就會是他們之間的一道隔閡。裝作失憶忘記了，大家就可以避開這個問題。

一個很長的噩夢？

語蓉怔住了，他說的那些，都是真實的，下雨是給他淋浴、水淹是泡澡，美女環繞是三個服侍他，喝水是餵牛奶……難道他把昨晚的事情，也當作一場夢了嗎？而且還記不清楚了？

「你……覺得做了很長的夢？那你能夠記得做夢之前的事情是在哪裡？」語蓉試著問一下，如果他只能記得在公司之類的，那可能他真的把昨晚的事情當成夢了。

只是這也太假了吧？一個能把一群頂尖殺手嚇退的人，這對他還不是平常之事？怎麼可能會忘卻呢？

「做夢之前……我想想……記不清楚了……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李巖抱住了頭。他是忘記了很多事，只不過是把劉琛、方威廉的大部分記憶忘記了。對於他自己的事情，反而勾起很多忘記的回憶。

語蓉暗暗皺眉，如果他只是忘記了昨晚的事情，那她會覺得太明顯、太刻意的假裝了，但如果是忘記了很多事情，就不是沒有可能了！

他昏迷一天一夜，雖然醫院的專家大夫查不出具體原因，但基本上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大腦方面的問題。只是人類的大腦，在今天還只是研究到冰山一角，還有很多待開發，所以大家沒辦法。是大腦的問題，就可大可小了，暫時性失憶的事情，不是影視作品裡面很常見的嗎？

「那你……記得我？」

「廢話你是我老婆，我怎麼能不記得你呢？」李巖瞪了她一眼。

「那……」語蓉猶豫了，她很想問一下，李巖還記不記得郁小滴、海芙她們。如果他這暫時性的失憶忘記了她們，那也就不存在競爭的問題了。雖然郁小滴可能會繼續追求他，但難度無疑要大多了。

只是……這個問題，她覺得有點殘忍！

李巖不記得她們了，對於她個人來說，當然是好事，可是對於她們其他人來說，就很殘忍了。將心比心，如果李巖失憶了，忘記了她，那她會是什麼樣的感覺？那會是很大的一個打擊，感情越深、打擊越大。

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既然你忘記了很多事，那就不要想那麼多。先好好休息一陣，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過幾天或許就好了。」語蓉說著，就要下床：「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李巖拉住了她：「不用了……我剛剛做夢，夢見你給我餵奶，已經吃奶都吃飽了。」

「……」語蓉有點汗，不是說夢見喝水嗎？怎麼變成喝奶了？

「好奇怪，現在醒來，我嘴裡竟然還有一點奶味難道你真的給我吃奶了？」李巖一副不解的樣子看著身邊的語蓉，又伸手把她的肩膀摟住，曖昧的說：「我還要吃……」

語蓉很窘，臉紅的扭了一下肩膀，沒有甩開他也就罷了。然後她伸手把床頭櫃上放的半罐牛奶拿了過來，送到了他的面前：「吃吧、吃吧不夠冰箱裡還有！」

「哦，原來是牛奶啊……」

語蓉白了他一眼：「你以為什麼？」

「我當然以為……嘿嘿……對了，沒有用吸管，我躺著也沒有嗆到，你是怎麼餵給我喝的？」李巖裝作抓了抓頭髮：「我想想，夢裡面好像是……」

他醒來了、又不一樣了，語蓉忙說：「就是捏開你的嘴，慢慢的一點點倒進去，還能怎麼樣？你喝不喝？不喝睡覺了！」

「是這樣啊，夢裡我也記不清了……」李巖知道她尷尬，也不說破。

「……」

兩人就這樣摟著靠在床上，語蓉想起之前對海芙說的，如果李巖醒來了，要給她一個信息，讓她能夠安心下來，還有同住在這裡的月瑤和郁小滴。只是這時候李巖說忘記了一些事情，要不要當著他的面說呢？

「呃……你先……」語蓉想說他先睡覺，但他不知道是不是睡夠了，又改口說：「你昏迷那麼久，可能口渴了吧，先起來喝點水、上個廁所什麼的吧。我還是去給你拿點吃的上來……」

「好吧。」李巖猜想她是想要去跟月瑤她們商量一下，也沒有說破，同意了她這個借口。

語蓉出來之後，直接奔赴月瑤住的客房，也敲開了隔壁郁小滴住的客房。雖然從她們各自入房以來，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了。不過李巖沒有醒來，她們兩個都掛心著，並沒有睡著。

「語蓉姐，有什麼事嗎？」郁小滴很快過來開門了，看著門口的張語蓉。

張語蓉二話不說，拉著她出來，這會兒月瑤的門也開了，馬上拉著一起進去了。

「出什麼事了？」月瑤也急忙問道。和小滴一起、急切的看著語蓉。在她們看來，語蓉這麼晚了來找她們，肯定不會是詢問吃宵夜的問題，無疑是李巖有什麼動靜了。

「他……醒了。」語蓉過去床邊坐了下來，面帶微笑說道。

「真的？」

郁小滴幾乎是蹦跳了起來，從今天上午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到現在一天了，她就沒有安寧過。在驚喜之下，她也馬上就要自己跑去找李巖了。禮貌什麼的，已經先拋開到一邊了。

月瑤也是非常的激動，李巖幾乎是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問題，昨晚的情況，她也是在第一線親身經歷了，這次也讓她很擔心。不過她因為身份保密的問題，所以只能把自己的激動隱藏起來，攥緊了拳頭，表面上只是保持朋友的開心、替張語蓉開心的模樣，慶幸的說：「太好了，我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張語蓉對於她們兩個的反應，也是能夠猜到的。尤其是郁小滴，不管她喜不喜歡這個第三者，不得不承認小滴對李巖的感情很真摯，也絕對不會比她低。

因為有準備，所以她也伸手拉住了郁小滴，「我知道你想要去看他。不過已經一天了，也不在乎多幾分鐘吧？」

「是……」郁小滴有點尷尬，無論如何，這到底是在別人家裡，張語蓉才是這裡的女主人。說得嚴重一點，如果張語蓉想要趕她出去、不讓她見李巖，她也是無奈的。「我只是……」

語蓉搖搖頭，示意自己明白、不用解釋。然後正色的說：「我在通知你們過去之前，先把你們叫過來，是有事情要跟你們商量的。」

「他醒了，但有點問題？」月瑤若有所思。

「沒錯。」語蓉點點頭：「他說……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樣。而且夢裡很多內容他都不記得，但我們給他洗澡什麼的，他還記得，說是夢見下雨、水淹什麼的。我問他記得夢之前的事情是什麼，他說不清楚，說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

「失憶？」不等她說完，月瑤和小滴同時驚訝的叫了出來。

語蓉苦笑的點了點頭，「我也不能確定他是真是假，但從他昏迷一天一夜，醫院也查不出什麼原因來看，估計可能是腦部受到了襲擊之類的。會有短時性失憶，也是有可能的。」

「怎麼會這樣？」郁小嘀咕了一下，不過她還是很有信心的，不相信李巖會忘記她。

月瑤跟李巖的默契程度、以及對他實力的瞭解，當然想到更多了，她猜想這是不是李巖故意裝出來的，失憶是裝的、甚至之前昏迷都是裝的！

若真的是這樣，她也能夠解釋得通，畢竟昨晚上他的身份基本上在語蓉一家面前曝光了，在不能確定他們會是什麼反應之前，以失憶來避開昨晚的話題，不失為一個過渡的好辦法。

八百四十三

等兩人消化了一點之後，語蓉繼續說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先找你們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郁小滴有點不解。

語蓉再看月瑤，她也是同樣的神色，她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失憶，這橋段在電視上見多了，現實中大家都沒有應對的經驗啊。「我的意思是……大家想個辦法，是不是說一些熟悉的事情去幫助他恢復記憶，還是順其自然？當然，我也會勸他明天去看醫生，只是這去醫院的效果，估計也不會太大。」

「先看看他忘記了什麼吧。」郁小滴有點保留的說，如果忘記的與她無關，她就不用那麼不操心了，順其自然的好。如果忘記了她，當然就馬上要想辦法恢復記憶。

月瑤則說：「我個人覺得是順其自然的好。就像他現在突然自己醒來了一樣，如果我們為了刺激他醒來，用冷水潑，用針扎，用電擊，或許可以提前讓他醒來，但說不定就有副作用了。恢復記憶這種事情，也是順其自然的。畢竟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部分失憶，如果像電影裡面那樣頭部被重擊，難道我們也用重擊的方法去嘗試嗎？不好吧……」

語蓉搖搖頭：「上午在醫院，他們已經檢查過了，如果是頭部遭遇重擊、留下瘀血塊之類的，CT之類不會沒有一點發現。我也建議順其自然……既然如此，那我們有一些事情，就先達成一致口徑吧。」

「什麼事？」小滴忙問。

「比如……剛才海芙過來，我們的談話之類的。暫時先不要跟他說，以免他有壓力、精神負擔。那樣不利於他恢復的……」

聽到她這麼說，兩個人都點了點頭，只是月瑤心裡則有另外的想法，在她看來，這本來就應該是李巖的壓力，現在她們能夠和平接受、公平競爭，才是讓他更加安心的事情吧？

簡單的說完之後，語蓉對郁小滴說道：「小滴……你先去看看他吧我等會兒去下面給他熱點吃的。」

「可以嗎？」郁小滴馬上興奮了起來，對李巖點了點頭，然後小跑著出去了。

月瑤見語蓉沒有馬上離開，知道她還有事情要對自己說，略一思索，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月瑤……有件事……」

「語蓉姐，你是說在他記起昨晚事情之前，不要詢問他昨晚的事情，對吧？」

張語蓉點點頭，「對於她們兩個我不便說，但我們都知道，他出事，肯定是跟昨晚的事情有關。如果這個時候，追問他的身份、追問昨晚的事情，都可以給予他過多的刺激……」

「但反過來，這樣的刺激，應該也有助於他恢復記憶吧？」

語蓉沉默了一下，才緩緩的說：「我現在不知道他到底忘記了什麼。但那個身份帶給他的壓力，肯定是不小的，我猜想他在男女方面比較隨意，也是因為壓力太大的緣故。如果……他能夠忘記那些事情，做個普通的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即便他不會那麼威風、至少也活得安寧一點。」

月瑤默然不語。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好事，只是她心裡很清楚，殺手，是一條不歸路，不是那麼容易能夠金盆洗手的。尤其是他背後還有那讓他很顧忌的神秘老大……

「嗯，我記住了。」

而張語蓉並沒有馬上離開，她又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問道：「月瑤，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可能會比較冒昧、甚至是冒犯，如果你覺得不方便、不高興，可以不用回答。」

月瑤心裡一震，能讓語蓉以這樣客氣的態度說話，還能是什麼問題？

她雖然和李巖都保持著很好的掩飾，但同在一個屋簷下半年多了，張語蓉在感情方面是比較純，但不意味著笨，相反她個人的能力是非常強的、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再說，女人都有一種天生的第六感，或許……她早已經覺察到了，只是以前不便說出來而已！

「沒事，只要你問的，我都會如實回答……」月瑤笑了笑，笑得有點勉強。

這個問題終於來啦！

一旦問出來，哪怕語蓉沒有逐客令的意思，她也不便繼續留在這裡了……

這一刻，月瑤發現自己對於這半年多的生活，是那樣的懷念。雖然她一直都很珍惜，可日子還是太短了呀。

語蓉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有點不自然的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你是不是……沒有家人？」

「啊？」月瑤有點驚訝，不過隨即恍然，即便她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畢竟那麼熟悉了，也不好直接就問和李巖的關係。

「你猜到了？是的……我是個孤兒，沒有家人。」

語蓉拉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你從來沒有聊起過你的家人；這麼久了，也沒有碰到過一次你打電話給家人、或者家人打給你；你在傷心難過的時候，寧願來我這個認識沒多久的網友這裡，也沒有回家；你受了重傷，也沒有通知家人；在過年這種大家都嚮往團聚的日子，你已經離開了、卻特意回來這裡……」

這些都讓她懷疑月瑤是沒有家人的孤兒，這也是除了開始的暫時性讓月瑤住下來之後，更加讓她長住、沒有提起過房租的原因之一。

月瑤沉默，暗暗感慨，因為太留戀這裡的感覺了，時間久了，掩飾也只保留了重點，在細節上，還是有了很多破綻點。

「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語蓉又問道。

月瑤勉強笑道：「當然很好，我都把你當成親人、當成姐姐看了。」這話在她聽來，已經開始接近關鍵了。——我對你怎麼樣？夠意思吧？而你卻不夠意思，隱瞞著跟我老公的關係！

「那李巖呢？你對他的印象如何？」語蓉不知道她的話，已經讓月瑤想到了更多的潛台詞，繼續進一步的問道。

「呃……很好啊，你們對我都很好。」月瑤更加尷尬、難堪起來。

「我不是說對你好不好，而是你對於他，有沒有超越朋友、純異性的好印象？」語蓉用不是很恰當的話問。

這一句接著一句的拷問，讓月瑤覺得很辛苦。雖然早有思想準備，可是面對她的問題，還是壓力巨大。這樣的無奈，不如一次來個痛快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以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語蓉姐……我知道你也為難。但郁小滴已經離開了，一會兒還要去給李巖熱吃的。你想要說什麼，就直接的說出來吧。我做好準備了，認真的聽著。」

看著她不自然的樣子，語蓉也點點頭，「嗯，本來我也難以啟齒，但以我們的關係，又是這樣的時刻……既然你做好準備了，那我就直說了吧！」

「嗯。」月瑤又吸了一口氣，也準備著抱歉的措辭。

「你完全知道我和李巖的情況，也知道郁小滴的事情，剛才也知道了海芙，還有其他人。那你願不願意也成為其中之一呢？」

「……」

對於張語蓉的話，月瑤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算是譏諷？試探？還是無私的接納？

「我知道，你聽到這話，可能會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語蓉見她『驚呆』了，解釋了起來，「但我想來想去，這是唯一一個比較好的辦法。」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月瑤很艱難的說。

「昨晚上，你是和我在一起的，一起在我家面對殺手們的槍口。而李巖在外面驚退、或者說把那些殺手約到其他地方解決。毫無疑問，我爸、我媽，我和你，我們都知道、猜到他的身份，他可能也是一名厲害的殺手。這些我們都說過了，你會幫著保守秘密，我也是可以相信的。可是……他呢？」

「……？」

「作為一名厲害的殺手，他的身份一定需要嚴格的保密，他從來沒有說過，包括沒有對那些殺手們說，顯然是不想別人知道。我知道，或許沒問題，怎麼說我也是他的女人，不會有害他之心。我爸、媽……理論上也是自己人，不會害他。就算他不能信任，看在我和他爸的面上，也不會做什麼。」

月瑤感覺有點混亂，難道她不是已經知道了我和李巖的關係？

她有點吃驚的問道：「你是說……你擔心李巖……怕我不能保守他的秘密、或者無意中洩露之類的，所以可能會殺我滅口？」

「雖然我不是殺手，不知道他們的實際情況，但不是沒有可能都說死人才是真正能夠守口如瓶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真的要對你……」語蓉苦笑了一聲：「所以，我昨晚上在家裡就有了一個決定，如果把你變成他的女人，應該就沒有事了。」

「……？」

月瑤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原以為和李巖的關係要被踢爆，沒想到語蓉只是出於擔心、關心她的安全，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幫助、救她！

「這……這也太荒唐了一點吧？」月瑤苦笑道。

語蓉點了點頭：「沒錯，確實是草率了點。而且昨晚我覺得這樣的安排，對自己太傻了，又覺得自己有一點偉大。但是今天我覺得我錯了……」

八百四十四

語蓉當時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也不是臨時的衝動，而是月瑤來了這半年多，雖然沒有帶給她任何物質上的利益，但在精神層面上，卻讓她收穫許多。除了幫她參考感情、撮合她和李巖，更是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以她為先的考慮。比如昨晚上可能有危險，她也還是跟著去家裡；在後來溝通的時候，還主動要幫她收著撿起來的那支槍……

所以，她實在不忍心月瑤被李巖殺人滅口——哪怕這可能性不是很大，她也不能冒險。當然，做出那樣的決定，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當然也是犧牲了自己的利益，多少讓她覺得那是有點偉大的犧牲。

月瑤還是苦笑無語，她嘴上說著荒唐，心裡卻是激動不已。她昨晚上並沒有利用這樣的機會，挑撥李巖和語蓉的關係，而是鼓勵、勸說，也是為語蓉著想。現在發現，付出果然有回報，她在為語蓉著想的同時，語蓉沒有說什麼，卻也在為她考慮、安排！

如果不是發生李巖失去聯繫、昏迷不醒的事情，昨晚大家都一起回來的話，或許語蓉就已經開始實施她的撮合計劃了！

「我剛剛細想下來，我昨晚其實是只顧自己了。看似好像做出犧牲、讓自己的老公去接納別的女孩；但這未必是你的意願若你個人不同意，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安排，那還是害了你，殺人滅口還是一了百了的痛快，讓不喜歡的男人糟蹋了，才是長久的內心傷害。」語蓉歉意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無論如何，也需要徵求你的意見。你已經知道了，現在圍繞在他身邊，有那麼多個女孩，我可能有點破罐子破摔了心態了，哈哈……多你一個也不會讓我覺得難過，反而是你的話，會比其他人更好。只是從你剛才的他鄙視的態度來看，你也是看不慣他的……」

「這個問題……」月瑤苦笑，「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

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張語蓉也沒有覺得不好了，認真的說：「我不是開玩笑的，也不是試探你什麼。說真的，我剛剛問你是不是孤兒，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你也說過，喜歡住在這裡、跟我們一起，而我們也一樣。即便你已經放下你以前的男朋友，但如果還有家人的話，我也不便跟你說這樣的話，還是要為家人考慮。

但如果你真的沒有家人的話，又願意跟我們一起的話，這樣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是自願、對他也有異性好感的基礎上；而且，這也不是唯一的辦法，只是我昨天臨時想到的辦法。或許也可以你跟我正式認為乾姐妹，或者認李巖做乾哥哥，那也是可行的。」

月瑤啼笑皆非：「語蓉姐，你這口氣……怎麼像是鼓勵丈夫納妾的古代大房一樣？根本不像你……」

張語蓉有點尷尬，她歎了一口氣：「那還能怎樣？我對他的瞭解也不夠，更不知道殺手的心態。傳說中殺手都是六親不認的……我們為乾姐妹，或者認他做乾哥哥，也不知道份量夠不夠。但這傢伙多情博愛、對女孩子憐香惜玉則是確定的，郁小滴是主動的，跟海芙似乎也是日久生情……你這麼漂亮、又這麼懂事，我就不信他沒有想法。」

「……」月瑤一陣尷尬。

她有心想要告訴語蓉李巖不會對她怎麼樣，但現在這時刻，完全的坦白，估計對語蓉的是巨大的刺激而不是安心，會讓她對誰都失去信心、信任。

「他不是失去一些記憶了嗎？或許就是昨晚的事情刺激太大，所以他不記得了。那樣就沒事了，也不需要……」月瑤沒有直接的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用拖延的方式來迴避。

語蓉苦笑了一聲：「你真的相信他失憶了？我看也就郁小滴會相信，她還年輕，也不知道他更多的秘密。我們昨晚可都是在現場的，你相信那樣強大的一個人，會剛好失憶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嗎？他昏迷是醫院鑒定了，但醒來的失憶，就只是他自己說的。我猜想……他很可能是想要給大家一點緩衝的時間來面對。」

「那就……」月瑤有點慚愧，本以為只是她對李巖的瞭解，猜到他可能是找了個失憶的借口，沒想到語蓉也能猜到。

不等月瑤說完，她繼續說道：「等過段時間再說？萬一他就是為了安撫一下我呢？我可不想我去上班了，回來聽說你已經『離開』了……你也不想永遠的『被離開』吧？」

「……」

語蓉是不瞭解殺手的情況，只是根據影視作品等來猜測。月瑤身為半個殺手，當然清楚殺手也不是不近人情、六親不認。只是他們不想因為自己而連累了關心的人，所以對於在乎的人，出於保護的心態，會盡量不讓他們知道。一旦知道，也不一定就是滅口，有的是信任，有的是離開……

現在不是跟她講解這些的時候，月瑤為了讓語蓉安心，只好表態：「語蓉姐，我很願意跟你們長久的住在一起。但這樣的方式對你不公平，先看情況吧，我相信李巖不是這樣冷血的人，只要好好說，還是能夠理智解決的。」

她這是拖延的婉拒，本身從她個人的角度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解決方式，能夠讓她和李巖正大光明——在語蓉的面前——相處在一起。但這樣確有信心不對稱情況下的欺騙，語蓉現在不知道，李巖是知道的，而且不代表她永遠不知道，那樣得來的，終究不能長久。

可從張語蓉的角度來看，月瑤沒有直接的拒絕，就有可能是被動的接受，只是顧忌她的感受、才拒絕。她能在知道李巖花心、是殺手的情況下，還能不怕性命之危的相信他，這本身就是很深好感的體現。

這個答案，已經讓她有了決定。現在已經有那麼多個跟李巖有關係，多一個月瑤，語蓉也真的不難接受了。若因為這個，可以讓月瑤得到安全保證，還是值得的。

「你也去看看他吧我下去熱一點吃的。」語蓉沒有再說，起身告辭，又邀請月瑤過去看望李巖。

「還是我去拿吃的吧你回去看他。」月瑤忽然笑了起來，「剛剛郁小滴可是臨時被叫起來，然後激動的跑去看李巖了，下面都沒有穿褲子呢。別兩個人……」

這個玩笑，讓剛剛的氣氛輕鬆了一點。語蓉有點汗，她們兩個都隨時可能過去，他們兩個就算再飢渴，也不可能真的怎麼樣。不過她剛剛因為心裡有事情，也沒有留意郁小滴的著裝。現在回想一下，還真的是如此。

郁小滴不是這裡的常客，客房當然也沒有她的睡衣，她自己臨時過來，也不可能帶著換洗衣物。剛才雖然沒有睡著，卻也已經上床了。聽到張語蓉敲門急切，就只是穿著上身的T恤衫過來開門，沒時間穿褲子，而一開門就被拉到月瑤這邊來了。後來聽到李巖醒來了，哪裡還記得回去穿褲子，直接就跑去主臥室了。

「瞧你說的。我趕著過去，豈不是顯得小氣、想要捉姦？」語蓉也笑了，然後說道：「那我們一起下去吧都已經這樣了，乾脆大方一點，讓他們好好聊聊。」

「你這樣不行的。對郁小滴大方、對海芙大方，其他人呢？你也心軟大方？那你自己呢？」月瑤搖頭，和她一起往外走，一邊繼續說著：「你給她們一個競爭的機會，已經是很難得的大方了。既然都是競爭者的關係，那就應該保持競爭的姿態，不說錙銖必較，起碼不能縱容、退讓。」

語蓉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其實我之前也就這麼一說，你是瞭解我的，我是能那麼主動去競爭的人嗎？海芙也不是這樣的人……有時候，我還挺羨慕和佩服郁小滴的，她能夠隨心所欲，不計後果的去為愛努力，這是我難以做到的。」

這多少是性格使然，月瑤也只能鼓勵，而無法讓她改變太多。不過看她士氣低落的樣子，還是鼓勵道：「怎麼會呢？你以前是覺得郁小滴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只是生氣，並沒有把她當成同級別的競爭對手，所以沒有多少鬥志。但現在不一樣了，海芙你不能讓，你讓了會讓她內疚、讓她慚愧，所以你要拿出鬥志來。

黃櫻、李潔、喬幻璇什麼的我不瞭解，但溫倩怡我是見過的，不得不說，她的氣場非常強大，如果你不拿出十分的鬥志來，只要她全力競爭，很可能你們大家都要落敗在公司你是領導，如果在感情上輸給她的話，在公事上你也容易被打擊得氣餒、在她面前會有矮人三分的感覺，那會不利於天堂集團的發展，這可不是小事。我相信你不至於怕她、也不會輸給她的。」

她這話，已經是很明顯的鼓勵加激將法一起用了。用海芙正面勉勵她別歇菜，用溫倩怡來刺激她敵人的強大。

張語蓉也能聽出月瑤的激將法，但她同樣難以避免的被刺激起競爭心來，溫倩怡無疑是在各方面都是強大得令人欣賞的競爭對手。在公司，大家為了公司共同利益而競爭，誰強、誰弱一點，她都不會那麼在乎。但在情感的賽場上，就不是共贏了。

八百四十五

郁小滴來到臥室的時候，見到李巖躺在床上，馬上衝了過去，蹦跳上去，撲倒在他的身上，幸好李巖的反應很快，要不然可能有脆弱部位被她壓到、撞到。

「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小滴撲在李巖的胸前，帶著一絲哭腔的激動說道。

她既擔心李巖的身體，也擔心李巖把她忘記了。她到底年紀小，受影視小說影響也比較多，對於「失憶」這樣的說法，還是不能那麼冷靜分析的。

李巖早知道她來了，之前還由她和語蓉伺候沐浴了，這會兒也沒有驚訝，不過表面上的吃驚還是要做出來的。伸手扶住身上的她，問道：「小滴？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他整個人並沒有事情、也沒有變白癡的模樣，更沒有忘記她，郁小滴破涕為笑，馬上爬了起來，隔著被子跨坐在李巖的腿上，用手撐著他肩膀，靠得很近的看他。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不記得了？」

「……」看到她進來，李巖當然知道張語蓉已經找過她了，聽到這話，也能猜到語蓉已經告訴了她『失憶』的事情。只是她的話，讓他哭笑不得，你過來這裡，本來就是我昏迷之後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先醒來了，是不會知道的，本來就不因該在我記憶之內，又何來不記得了？

「不記得。我應該知道的嗎？」李巖扶著她的腰，雙手向兩邊滑下，摸到的是光潔水嫩的玉腿，從兩人的身體間瞄了過去，才看清楚她下面沒有穿長褲，讓他有點汗。

「嘻嘻，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只要你沒有忘記我就好了。」

「呃……能不能換個姿勢，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太曖昧了，要是讓語蓉和月瑤看到，實在不妥，這話李巖直接說出來效果也不好，所以只是暗示了，然後在她腿上的手向後摸去，竟貼著肌膚，鑽入了小內內裡面，在她小翹臀上摸了一把。

「幹嘛呢……」小滴輕哼了一聲，此情此景，他的大手又如此火熱，直接讓她有點戰慄的刺激。但她也明白現在這樣的環境下，實在不宜有過多的親密之舉。

她坐直了身體，將腰部向前挪動，一直挪動到某個地方，隔著被子感覺到牴觸，然後輕輕的扭動了幾下身體。

整個過程她的眼睛都看著李巖，見他有點享受的呼了一口氣，卻偷笑了起來，翻身坐在了床上。

「你沒事就好。為什麼會昏迷呢？是不是跟以前那次一樣？」

「以前？」

「在去年的時候，張語蓉說你昏迷過一次，也是一整晚的時間，她是怎麼也不能把你弄醒，後來也是準備送醫院了，到第二天卻是自然醒來。那之後，她找過我，讓我想辦法拉你一起去體檢。後來體檢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可你現在又昏迷……」

他沒事，小滴輕鬆了下來，說話也沒有那麼多避忌。她又開玩笑的說：「是不是縱慾過度造成的呀？大叔，你也是三十的人了，可不比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注意身體啊，不要那麼拚命，小心哪天精盡人亡……」

李巖不客氣的伸手在她胸前摸了一把：「要不要試一下？」

「免了我一定要守住承諾了，別誘惑我。」說到這裡，郁小滴想起了海芙說的他們兩個的事情，在她和張語蓉保持一年之約、期間不那個的時候，卻便宜了別人，讓他在外面風流快活了。她頗有幾分醋意的說：「你還缺少人試嗎？你不是有大瞇瞇情人？」

「……」李巖有點汗，大瞇瞇情人……說的是來了又走了的海芙吧？

見李巖說不上來，郁小滴也沒有咄咄逼人，而是換了一個焦點。「說說吧，你這昏迷到底是怎麼回事？半年內有兩次，一次比一次厲害，我不相信以前就沒有出現過。醫院沒檢查出來，不代表你自己也一點都不知道。」

「其實沒什麼，我也不清楚……」

「你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可以保密。保管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只是……擔心你，你讓我知道具體的情況，無論有沒有事，至少我心裡有譜。」郁小滴嚴肅認真的說。

李巖看著她青春的小臉，忽然有點觸動。

這一次的問題出在哪裡，別人不知道，也不能說，但他自己還是清楚是因為什麼的。這次若不是老大的人帶走了，以當時的情況來看，不是在街上發狂，就是昏倒在街上，被車撞上的風險極大。要真的就這麼掛了，可就冤死了！

既然語蓉也知道了，倩怡更是早就知道了，也是可以適當向小滴她們透露一點身法了。無論她們是接受不了離開、還是能夠接受，都有權知道真相。

他看了一下門口，語蓉還沒有回來，估計和郁小滴分開之後，又下去熱食物了。他也嚴肅了起來，對郁小滴招了一下手。

小滴挪前了一點，到他的面前，但卻是伸出雙手護在胸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別有色心啊被你老婆看到，又要怪我這狐狸精勾引你了。」

「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一個殺手。」

她的笑意還沒有停下，就聽到了這一個讓她一時間轉不過彎來的話。「什麼真實身份……殺手？」

看她醒悟過來之後，對著自己的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李巖微笑著攤開手，「如假包換。」

「我也看過《殺手裡昂》（這個殺手不太冷），裝殺手來吸引小MM？你應該對新認識的女孩子說，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不需要跟我裝酷。」小滴笑著揶揄。

難道殺手的身份在小MM們眼裡是很酷的嗎？李巖無語。

他只能更嚴肅的說：「我真的是殺手。還記得我們怎麼認識的嗎？還記得我們認識不久發生的那些事情嗎？」

小滴當然不會忘記，如果不是和他認識了，現在的她，應該還和以前那些同齡朋友一樣無聊找樂子。和李巖相識的所有細節，她都記憶深刻。現在回想起了，一巴掌把人打暈、一腳把人踢飛，或者能抱著她逃開撞過來的汽車，都能說是會功夫、身手好。但能隨便打開手銬、能夠根據一個電話就找到人、隨便就把人紮成重傷……這些都有點不普通了！

「在你有麻煩的時候，我能比你家的保安、李潔他們更管用；因為那些在我面前，算是比較低級的殺手。包括那次在太子酒店遇到的持槍匪徒，也是我把他們幹掉的！」李巖撿了一些她參與、知道的透露了一點。

果然，郁小滴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大叔，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都是我的女人了，還需要跟你裝酷嗎？」李巖用她剛才的話回答。

「這麼說……你還是一個很厲害的殺手？」

「最頂尖的。」

郁小滴忽然興奮的叫了起來：「耶原來最頂尖的殺手，都曾經被我放倒抓起來，看來我也不簡單啊。哈哈哈！」

「……」李巖相當的無語。她的驚訝，竟然是因為這個……她之前不相信，也是因為這個吧？

小滴伸手過來，托住李巖的下巴，笑吟吟的說：「嘿嘿，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的輕敵，但能讓你不小心、能讓你疏忽，也是本姑娘的厲害，對吧？」

李巖哭笑不得，「好吧，我承認，你是唯一一個對我用迷藥起了作用的。」

在沒心沒肺的玩笑之後，小滴又認真的問了一遍：「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殺過人？」

「廢話沒殺過人還好意思自稱頂尖的殺手嗎？」李巖說完，又問了一句：「怕麼？」

「怕可我不是你的敵人，你不會殺我的；就算有人出錢僱傭你殺我，你也不會接、反而會保護我的。」小滴露出了微笑：「我不會像其他小女生一樣覺得殺手就很酷，但我更覺得有安全感了！」

「……」

「語蓉知道嗎？」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真相的，她也是昨晚上才知道。」

小滴也反應過來了，小心的問道：「你們昨晚上遇到其他殺手了？你的昏迷……就是因為這個？」

「我失憶了，我哪裡記得那麼多？」李巖白了她一眼。

「你真的失憶了？」現在她也懷疑起來了。

「對啊，我怕哪天忘記了自己這一層身份，給你帶來麻煩和危險都不知道，所以現在如實告訴你。」

郁小滴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認真的承諾：「你放心，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失憶、或者說是不是暫時性失憶；也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都不會離開你。而你的秘密，我也會替你保守，絕對不會告訴外人。如果我違背了，甘願被你一槍殺死！」

看她如此嚴肅的立誓，李巖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故意笑著調劑：「一槍殺死？那不是太便宜了？嘿嘿，我會用槍殺得你要生要死、欲仙yu死……」

小滴已經跟他有過經驗了，從他YD的笑容，還有那曖昧的用詞，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不由得臉上一紅。拉了拉衣服下擺，想要蓋住大腿，然後有點忸怩的說：「我……還是先回房去吧，要是讓她們看到我這樣……可能要誤會我們。」

「行，不過走之前先來親一下！」李巖抓著她的手拉了一下。

只是親吻的話，不在那個限制之內，速度也不會很久，小滴順從的倒在他的懷裡，四瓣嘴唇迅速的交織在一起……

八百四十六

只是晚安KISS的話，速度是會很快，無論親的是臉頰、額頭、還是嘴唇，都只是一下就搞定。

可是這會兒他們兩個，顯然不是晚安KISS那麼簡單，李巖將小滴拉入懷中，兩人的火熱的嘴唇，就像互相吸引的磁鐵一樣，迅速的重疊在一起。而一觸碰，簡直如同天雷勾動地火一般，就全身心的投入了其中。

尤其是對於郁小滴來說，她過完年之後，並不是經常有機會能夠見到李巖，這次又是擔心了他一整天，剛才又被他挑逗了、或者說互相挑逗了幾下，於是在一吻上之後，就不顧一切的抱住李巖的頸部，狂熱沉浸其中。

李巖則是怕殺手的消息刺激到她——雖然她看起來並沒有緊張、害怕，想要讓她放鬆一下。也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示他不是為了想要甩她而編出來的身份。所以他也是全情投入，而且身為男人、尤其是有過各種親密接觸之後的男人，他在抱著小滴擁吻時候，不僅僅只是把手在她後背撫摸，而是不自覺的撫摸到了下面露出的腿上，甚至有更進一步的衝動……

這個時候郁小滴，也顧不上阻攔他，只是愛撫一下、不衝破底線，她也是能接受的。而這樣的環境，她相信李巖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想要那個。

「咚咚咚……」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同時迅速的鬆開對方，李巖靠在床上，小滴趕緊整理自己的衣服，這時候才覺得沒有穿上褲子再過來，實在是失策，千萬別讓張語蓉以為他們脫了褲子要辦事啊……

外面的當然是語蓉和月瑤兩人，她們已經端著一點吃的上來了，出於禮貌、也不想看到尷尬的場面，所以哪怕是回自己房裡，語蓉還是敲了敲門。而這無疑給他們兩個一個、也給了大家一個台階，否則的話，像他們兩個那樣子，說只是一個晚安之吻，誰信啊？

進來之後，看到他們兩個明顯過於不自然的正襟危坐模樣，讓月瑤忍不住想要揶揄他們一下。她過去把手裡的托盤放下，對他們兩個笑道：「你們兩個幹嗎這麼奇怪？」

「奇怪嗎？」李巖白了她一眼，不過月瑤能拿他開玩笑，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絕對的以他為主，也讓他頗為高興和滿意。

「哼哼哼……」月瑤誇張的冷笑著，然後深吸了一下鼻子，緩緩的說道：「你蓋著被子、她脫了褲子，不奇怪嗎？我還聞到空氣裡面有一個味道……那是偷吃了的味道！」

幾乎被抓包的郁小滴，已經紅著臉，哪裡自然得起來，現在聽到月瑤的話，欲哭無淚，感覺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我們什麼都沒做……我、剛才語蓉姐來敲門的時候，我沒想到要過來這裡，就只是這樣出來開門的，後來急著來看李巖，忘記回房穿好衣服了……」此情此景，越是說什麼都沒做，越是容易讓人誤會，這一點郁小滴也懂，眼看越描越黑，說到最後她都急得帶有一點哭腔了。

身為合法妻子的張語蓉，能夠允許她競爭，已經很難得了，還能放低姿態，跟她來個一年君子之約，這一直讓郁小滴很敬佩和感激。那一次生日已經破戒了，她心裡已經很過意不去。所以後面哪怕被帶走、一個多月不能聯繫到李巖，再見之後，她也堅守住了、沒有再和李巖發生關係。

現在兩個人並沒有真的那個，只是親吻而已，卻要讓張語蓉誤會，無疑讓她非常的著急。真的做了，她是敢作敢當的人，哪怕是道歉和內疚，可誤會就糟糕了。

張語蓉也是在月瑤的提醒下，知道她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並不是在床上跟李巖脫了褲子偷吃，他們兩個剛才最多只是有點親密接觸，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胡搞。眼看在月瑤的整蠱下，小滴已經焦急不已，她知道自己該開口了。

「好了，我相信你，我記得你是真的這樣過來的。」

語蓉又看了月瑤一眼，目光中帶著的是一份感激。顯然，月瑤知道她不夠主動，這是在幫她示威，至少讓郁小滴知道，這是在誰的家裡，誰才是正房！

月瑤笑道：「郁小姐，原來你剛才來得匆忙的緣故啊，早說嘛，你一解釋我就相信了。只是你好像有點心虛哦！」

「心虛？」小滴對於語蓉的解圍，心生感激，但見月瑤似乎還不停，又提起了心。

「我說聞到空氣裡面有一個味道……是偷吃了的味道。我說的是……」月瑤故意的吊胃口之後，然後把手一指，指著之前語蓉給李巖喂剩下的牛奶。「就是牛奶的味道，肯定是李巖偷吃牛奶了你急著強調你們什麼都沒有做幹什麼？」

「……」李巖和郁小滴相視無語。

張語蓉也沒有再阻攔，月瑤這話雖然帶有故意誤導的性質，可若他們只是老老實實的坐著聊天，自然也不會被整蠱了。

「我先回去睡覺了……」小滴低頭下了床，然後對張語蓉點點頭，向外面走去。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別畫圈圈詛咒我啊。」

「……」

在小滴出去之後，語蓉也把手裡的食物放在桌上，「你先對付著吃一點吧。」

李巖點點頭，然後看了看她們兩個，想要告訴她們，剛才已經把殺手的身份告訴郁小滴了。但因為之前說了『失憶』，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這會兒不好改口。其實他在海芙來的時候，就看了手機，從裡面溫倩怡的短信息，已經知道語蓉並不在乎他是殺手的事情。

能接受當然是好事，但昨晚上的事情，他也是不好解釋的。難道直接對語蓉說：『因為劉昱陽想要殺我、所以我就殺了他，只是心軟沒有斬草除根，現在他老爸知道了，請殺手來報仇。不過請放心，現在我已經把他老爸和另外一個知情的方威廉也都殺了。』？

所以他用了失憶的借口，相信語蓉也能猜到他不是真的失憶了，大家就可以有一個台階，不去說昨晚的事情，就讓她誤會是殺手的江湖恩怨好了。

既然暫時不便說，那就以後再說了。反正這種『失憶』，可以說是臨時性失憶、暫時性失憶，過幾天又恢復記憶；或者在語蓉她們說起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之類的方式。

……

吃過東西之後，月瑤收拾了一下出去了。語蓉也接著上床休息，她從昨晚就沒有休息好，今天又操心了一整天，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李巖已經沒事了，明天還要上班、補上今日的工作，這讓她放下其他一切的問題，很快就睡著了。

李巖昏迷了很久，真正醒來的時間不長，昏迷的時候，也不等於睡覺的休息，現在要睡也是能夠睡得著。

晚上沒有其他的動作。

早上張語蓉起來的時候，讓李巖別去上班了，也多睡一會兒，上午讓月瑤和郁小滴陪他去醫院檢查。

總裁親口批假，李巖當然樂得享受。

等到早餐之後，受到張語蓉囑托的月瑤和郁小滴，要押他去醫院，李巖當然不幹，反而是把郁小滴給逼著去上學了。這到底是張語蓉的地盤，郁小滴在這裡也不自在，確定李巖生龍活虎沒問題，才無奈的去學校。

月瑤是李巖的最佳拍檔，跟溫倩怡和他那種工作上的拍檔不一樣，他們是事業上、生活上、精神上各方面都最佳的拍檔。——因為月瑤根本就以李巖為主。

長久的默契，讓月瑤也沒有敦促李巖去醫院。相信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比別人更清楚。若需要圓謊的話，她也會甘願幫李巖向語蓉撒謊去了醫院。

兩人坐在二樓的陽台上喝茶，月瑤把前天晚上到他昨晚醒來之前、他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都一一的講述了一遍，包括她們四個的『碰頭會議』的成果。

但是有一點，她破例的隱瞞了李巖。那就是語蓉對她說的，讓她跟李巖發生點什麼，或者直接也成為她們競爭者之一、那樣就不會被滅口了。

因為月瑤覺得，她和李巖熟識，本身就隱瞞了語蓉，以李巖對她的態度，要是知道語蓉的決定，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這也是她融入他們最好的機會。但語蓉是信息不對稱，如果他們真的利用這個機會，就是在欺騙的基礎上，繼續欺騙語蓉作弊了。

她當然期待能夠留在李巖的身邊，但不想通過這樣的方式。

知道語蓉的反應，包括張天翼夫婦的反應之後，李巖輕鬆不少。而碰頭會議的成果，更是讓他大為放心，也深知是月瑤為了他而利用『臥底』身份為他製造便利，讓他感激不已。

「昨晚上的事情，基本上解決了，就是上次劉昱陽的後遺症……」

李巖接著把事情的原委和大致的解決辦法，跟月瑤也說了一遍，至於他是為什麼昏迷，則不便細說，歸咎於老大的人，不知道用了什麼卑鄙的方法、高科技的手段，成功的偷襲了他。（某個地方陳小恩打了一個噴嚏……）！

正說著，李巖停了下來，目光霍然看向外面院子同時對月瑤打了一個手勢。

月瑤心中一凜，那是代表有超級殺手來了，讓她高度戒備！

八百四十七

李巖正和月瑤說著話，就感覺到有人進入了別墅的範圍內。

這當然不是普通人，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這人殺氣內斂，並沒有散發著強烈的殺意，但即便如此，還是讓他心底泛起一絲漣漪。那是一種熟悉的肅殺和血腥感覺！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殺手，而是像他這樣，經歷過一次次殺戮、有著非常沉穩的殺手，才有的氣息。而且，換作其他人的話，也未必能夠覺察得到。——這也是為什麼他發現而月瑤沒有發現的原因。

昨晚上的事情，雖然表面上算是解決了。在他和那個冥王丁君青兩個的壓力之下，那個殺手團的人選擇給面子離開。但那畢竟是有兩個S級殺手、再加幾個A級殺手的組合，就算任務完成、賞金拿到，對於他們來說，也是損失了面子的問題。很有可能會再來找回場子！

李巖停下說話，目光看向外面，對月瑤做出示警。現在這棟房子裡面，就三個人，還有一個全職工人劉嫂，相信這級別的殺手，應該不會為難她，但月瑤就不一樣了。當然，也是親疏有別，月瑤對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

「我先回房去……」月瑤自然的站了起來，嘴裡輕聲的說道。

「嗯。」李巖知道她的意思，她回房去，一個可以避其鋒芒，再一個是去拿武器。超級殺手們，都不需要倚仗槍支等熱武器，身體就是武器、任何一切環境都可以製造殺人機會。但如果同級別的殺手同場較量，武器自然就能夠凸顯作用了。

月瑤走得並不快，很自然的樣子，看起來根本沒有覺察到什麼的離開。因為對方是有備而來、敵暗我明，這裡陽台很可能已經被遠處觀察到了，若是匆匆離開的話，就會打草驚蛇了。

在月瑤離開之後，李巖繼續給自己添了一點茶，端起來慢慢的呷了一口，然後閉目養神的等著。

敵不動，我不動。

如果還是昨晚殺手組織的人，在關鍵時刻給了他面子，李巖也不想跟對方鬧翻，那對誰都沒意義。主謀已經解決了，犯不著跟不相干的死磕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氣定神閒的說道：「既然來了，不如上來喝杯茶吧。」

在這一刻，李巖感覺有點好笑。他這姿態，好像那種內功高深的武林高手，聽到敵人的呼吸、腳步的樣子。

其實現在不是安靜的夜晚，也不是在近距離的封閉空間，他根本聽不到來人的腳步、呼吸等。對方也會避開他的視角，根本看不到什麼。只是一種感覺，感覺有人已經來到了樓下。也是帶有一點推測、估計的成分。

只是配合他現在胸有成竹、氣定神閒的神態，卻頗有幾分洞悉一切的高手風範。——正所謂裝逼也要看對手，在覺得刺陵、三槍是神作的入門級觀眾面前，解構教父、肖申克什麼的，是起不到裝逼效果的。同樣的，李巖現在的模樣，越是和他相近的殺手，越是不敢輕舉妄動。反而是低級殺手，會不害怕的魯莽動手。

在他話音落下片刻，真的有一個人從外面翻身來到了陽台上！

這一下，兩個人是在不到兩米的近距離對峙了。雖然都沒有泛起殺氣，但氣氛還是有點凝固。若是電影畫面的話，這會兒應該廣角鏡頭下，兩個人的頭髮、衣袂無風飄動，再來幾個臉部特寫，一個面帶微笑的閉目養神、一個頭髮半遮臉面……

現實則是，那個人在上來之後，仔細的看了李巖一會兒，然後不等他發話，自己不客氣的過去在剛剛月瑤坐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另外拿了一個杯子，自顧自的斟茶喝！

這還當自己家了？

淡定的李巖微微睜開了眼睛，瞄向了這個似乎沒有惡意的頂級殺手，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麼自來熟。

一看之下，他的瞳孔立即收縮，隨即眼睛也睜大了。

「是你？」

「是我。」

「你竟然找來這裡了……」

「嗯。」

「出了什麼事？」李巖聲音已經不自覺的壓低了，見到面前和他同齡模樣的男子，他已經按捺不住有點激動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了？」

「你說的是……」

「我剛從你家回來。」

李巖眼皮動了動，然後緩緩的說了一句：「多謝。」

面前這個人，確實是一個S級殺手，但卻不是敵人，而是他的朋友——起！

……

江山代有才人出。李巖曾經雄霸一時，也成就了一個傳說、神話。四年前，他還是最巔峰時候，「Qi」出道了，通過密集的接任務，每一個都順利完成，級別和世界排名迅速攀升。在兩、三年前李巖淡出休假時，Qi已經是屈指可數的殺手新秀。

而接著的兩、三年時間，Qi更是越戰越勇，職業積分攀升世界排名第一在殺手平台類似職業網球的等級積分，累積到第一的，不一定代表是最厲害，但卻一定是最活躍、最勤奮的殺手。而事實上，能夠進入世界前幾，固然可以通過大量較低級別的任務來累積，但任務一多、也容易出現失誤、疲累等，能一直保持常勝也不容易，而經驗也是很寶貴的。

所以，哪怕是一個從來沒有接過S級任務的A級殺手、甚至B級殺手，靠著大量的任務，能夠進入當年的世界前幾，這樣的人，在同行心目中，已經是不輸於S級的存在了。

李巖之所以能夠成為神話，成為很多後來者想要挑戰、踩著上位的傳奇人物，是因為他巔峰時期，蟬聯排名第一時間很長，而且積分是遙遙領先的巨大優勢因為他不僅僅接任務很多，而且很多都是難度大、積分高的S級任務。

現在的起，就是在重複他當年的軌跡，也算是步入了巔峰，接大量的任務，包括很有難度的任務。這個排名第一，來得不容易，也沒有運氣的成分。

李巖跟起，是很特殊的朋友。雖然他們很久、很少在一起碰面，但卻有一種跟月瑤一樣的心靈默契所以，剛剛起只是簡單的對話了幾句，他已經知道了很多信息。

因為兩個人有過約定，不便經常見面，包括聯繫也是謹慎又謹慎、甚至是單線式的笨辦法，為的就是不想讓任何人把『Qi』和『King』聯繫起來，進而追查他們的關係。所以李巖會驚訝他竟然找到這裡來了、又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而起的回答，讓他明白，起會過來，大概是知道了他的情況，擔心他的安全，所以才趕過來。起又說從李巖家回來，則更讓他感激！

顯然，這次劉琛、方威廉他們發佈針對張家、李巖的任務，忙著對付韓國殺手團的月瑤都在後來知道了，保持高密度接任務的起，當然更早就知道了。只不過出於對李巖實力的信任，他並沒有前來S市插手，也沒有提醒之類的。

但是他卻考慮得更加的周到，這次對方針對的不是「King」、而是作為普通人身份的「李巖」，那就有可能會查到、以及對李巖的家人不利所以他就趕往了李巖的老家，暗中保護李堂夫婦。等到昨天塵埃落定之後，確認李堂夫婦不會有危險，又從他的渠道，隱約知道了李巖可能出事，這才趕來。

多謝。以他們的關係，不用說謝。以他們的關係，也不用說『不用說謝』。

所以，在李巖已經道謝之後，起沒有客套『不用說謝』。只是看著他，似乎在等他開口。

這個時候，他們兩個都同時的回頭看了過去，一道倩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

月瑤現在是雙手持槍，目標直指起的身體，臉上非常的平靜，沒有一絲的波瀾起伏，然後一步一步的緩緩走過來。

在這一會兒的工夫，她已經回房把槍拿了出來，一支是以前李巖準備對付索妮婭讓後勤謝軒戟準備的，後來沒有用上，一直是月瑤收著；另外一支是前天晚上遺留在張家的那支，即是李巖繳獲、扔進去示威的那支。至於她自己常用的那支小手槍，不知道是沒有找出來、還是另外收藏著。

因為面對的是一個讓李巖都估計的頂級殺手，月瑤知道自己的差距，她拔槍的速度是比不上李巖的，所以現在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先給手槍開了保險，瞄準目標而來。她也沒有一直走過來，在能讓她能夠更精準射中目標、又能在對方反擊時候反應得過來的地方停了下來。

穿著很休閒傢俱、卻持雙槍的美女殺手，看起來就像是端了一盤水果過來接待客人一樣，但無論是李巖還是起，都相信有必要的話，她可以在下一刻毫不猶豫的持續射出一梭梭子彈！

「Queen？」起並沒有動，他不是怕月瑤的槍，而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在李巖和張語蓉的家裡開槍，即便沒有打中人，也是不好的。

他的疑問不是對月瑤說的，是對李巖。

「嗯！」李巖點點頭，又對月瑤說道：「冷靜，是朋友……」朋友來了有好酒，敵人來了有獵槍……

八百四十八

月瑤有點驚訝，以她跟隨李巖多年的瞭解，從來不知道他跟哪個同樣如此厲害的殺手是朋友。

不過她在李巖的面前，是一如既往的聽話，什麼也沒有問，立即收起雙槍，也沒有打擾他們說話，點了點頭，然後退開了。

見李巖和起一起喝茶，而沒有動手的意思，她也稍微的放心一點。到了他們這個級別的，或許有一些也是神交已久、一見如故的。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是來人比李巖厲害得多，已經用某種方式制約了李巖，所以他只能讓她離開，不做無謂的犧牲。但月瑤不相信能從個人手段上完勝李巖，最多可能是抓了李巖關心的人、脅迫他做出妥協，若真的如此，她也不便動手。

「她很合適你。」在月瑤離開之後，起不帶感情色彩的評價了三句。

李巖點頭：「我知道，但很合適的，卻未必真的合適在一起。」

他這話有點繞，倒不是不識好歹，是有感而發。

他和月瑤相處多年，是非常的熟悉、默契，為什麼以前他就沒有考慮過和她結合呢？對於別的人，或許可以用行業危險、身份保密等來說事，但月瑤都是殺手團的頭目，這些根本不是問題。兩個人在一起，反而是最好的。

這個問題，李巖也沒有考慮過。只是在像管子軼等熟悉的人，都覺得他跟月瑤一起是最配的，也是最近一年經歷感情事情多了之後，他才偶爾思考過。結果發現，月瑤來了之後，是他和語蓉感情上的催化劑，反過來也是他和月瑤之間的催化劑！

他們配合、他們默契、他們最合適……但卻缺乏激情！她一心以他為中心，但他卻不希望她沒有自我；默契越深有時候也就缺乏驚喜、甚至缺乏言語。用最簡單通俗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們兩個之間，還沒有開始戀愛，就已經像老夫老妻的感覺一樣了。這，又何來激情？包括月瑤也沒有想過激情，只是能夠維持現狀就好了。

為什麼很多人不找同行業的愛人；為什麼太熟悉、太瞭解的人，往往成為異性知己、卻難成為親密愛人，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都是過去的念頭了，現在月瑤變得活躍了，因為多了語蓉在中間，兩個人之間也有更多的心跳。不過李巖並沒有再說下去，起剛好說起來，就說一句，當然用不著討論私人問題。

「他來過……」李巖輕聲說道。

這是起關心的問題，也剛才等著他說的問題。

「這次是他要搞你？」

李巖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是一個普通人，因為之前我沒有斬草除根，所以惹來了這一次的麻煩。說起來，不是他搞我，反而是他提醒了我。」

他又簡單的講述了一下跟劉昱陽恩怨的始末。兩人口中的『他』，正是李巖一直顧慮的「老大」。

起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見到他了？」

李巖再次搖頭，「他是以一個陌生手機號碼發信息給我的——但他肯定找過、見過我了，前晚處理完事情之後，我就遭遇到襲擊昏迷了。昨晚才醒來，醒來就在家裡了，打聽到是『他』安排人送我去醫院、聯繫我老婆的。」

起皺起了眉頭：「他的人能隨便偷襲到你？」

「事實上……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李巖苦笑，心裡暗暗說了一聲抱歉，因為『心魔』的事情，是他最大的秘密、最後的倚仗，無論是誰，都不便說出來，只能撒謊隱瞞了。

起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並沒有覺得是李巖說假話，而是懷疑『他』的能量很大！

「之前我給過你一份郵件，收到沒有？」

李巖點頭。

之前起曾經發了一份郵件給他，偽裝成垃圾郵件，卻是用的殺手常用的拆合暗語方式，所以能讓一般人不留意，卻能引起月瑤的關注。而暗語具體的拆解方式，卻是他們約定的。而得到的，卻是一個網盤空間的地址。等回到家，他才去提取，得到的文件，是經過多重壓縮的，而每一個壓縮都是有密碼的，密碼也是兩個人約定好的。

而重重解壓之後，最後得到的文件，只是一封信。是『起』要告訴他的一些事情，同樣用暗語密碼的方式拆分，看起來是比較累人的。之所以會那麼不厭其煩、匆匆設防，防的不是別人，而是李巖的好兄弟管子軼！

倒不是李巖跟管子軼不對付，而是因為信裡面的內容，就是涉及「老大」的！管子軼是老九，跟李巖關係好，但同樣也是老大栽培出來的。他是黑客、追蹤、電子信息等方面的高手，還有一個團隊的力量，所以他們只能盡可能的小心。

當李巖看完、幾下內容之後，就把文件粉碎了。並沒有再提起，也不能告訴其他人、乃至月瑤。那就是起暗地裡搜集到的老大的一些信息，知己知彼，這是他們為對付老大而做的準備！

「看樣子，你露出了不滿，他來找你攤牌……順便先送你一個人情。」

「……」李巖沉默，這是一個人情，昨晚他也跟鄭逸軒說了。

「你改變意見了……」起不需要他說出來，已經感覺到他的不同。

李巖歎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怎麼說呢……這兩三年，我都生活在普通人當中。尤其是這一年來，我基本上固定在這裡。對於這樣的生活，我並沒有感覺到厭倦，反而開始適應、開始融入和習慣。

原本，我是放假的心態，在普通人群中生活、去工作，是我的一種調劑。而去年復出之後，我並沒有大量的接任務，我發現我反而願意去上班，去做一些不熟悉、收入也遠不如殺人來得快、來得多、來得熟練的工作。做殺手，反而是我的放假調劑了。

這種變化，是環境、心態、人和事，互相的影響，以至於我感覺到一種累子的念頭……」

「不用說了！」起沉聲說道，「你現在有老婆、有情人、有事業、有地位，前途可望、左擁右抱，這讓你已經沒有了報仇的心了！」

「……」

報仇！

是的，李巖和起的密謀，就是對當年把他們挑選出來、擄去訓練、變成殺人狂的幕後主使的報仇！

起，也是當初和李巖一起訓練少年之一，後來兩個人成為了好友，在訓練時候互相鼓勵、在考試時候互相倚靠，都救過對方的性命、也是可以把性命托給對方的過命交情。

面對無休止的瘋狂訓練，面對一輪又一輪收割性命的考試，他們知道，躲過了這一次，難以躲過下一次；躲過了下一次，更難躲過在下一次，兩個人都非常拚命的活下來，但每次活下來，人都少了一半，他們到下一次死在對方手裡的機會有大了一倍！

過命的交情，在正常社會，可能是一輩子的好友；但在這樣地獄般的環境裡，也就真的會短暫『過命』！

那個時候，其他的人，也有這樣交好的朋友，包括有死在朋友手下的。起和李巖對於未來都很無力，最終，起決定離開！左右是個死，不去去拼一下。而要離開，就必須抓緊時間，等到剩下人不多了，想要走也走不了了。

於是，他們花了幾天的時間，策劃了一個逃亡的辦法。又把學到的殺手知識結合自己的創造，約定好了一些暗語聯繫方式，包括記住對方的老家，也留下了未來的聯絡郵箱。相約只要沒死，只要有了自由，都開通約定的郵箱地址，然後聯繫對方。當然，也鼓勵對方不要死！

而且，就算有一方始終無法聯繫到，活著的一方，都要替對方照顧父母。

這是他們過命交情的承諾，所以即便在今天，發現李巖可能有危險、有麻煩的時候，起會放下一切，趕往保護，就如同保護自己的父母一樣。

他們的辦法，並不是什麼好辦法。那個地方像個大監獄，而他們本來都不過是高中少年，哪有多少閱歷？學到的一切知識，包括殺人、包括求生、包括越獄，都是人家安排人教的，還沒畢業的學生，要在專業老師面前越獄，是那麼容易的嗎？

置之死地而後生！

為了生的希望，起決定先死一回。

他們的計劃實施，就是在其中一次考試。那一次，李巖「終於」遭遇到了好友起，而兩個人也毫不客氣的玩命。最終，似乎是李巖的槍法更勝一籌，一槍擊中了起，讓他倒在自己的槍下！

那個時候，似乎起的離開，更加危險和困難。但其實在當時的他們看來，也都是差不多的時候。無論走還是留，最大的可能都是一個字——死！

區別是一個今天死，一個明天死；一個是痛快的一次死，一個拚命後倖存下來也看不到希望只能芶活著繼續為下一次拚命然後芶活而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邊沿到最終可能死（你能一口氣讀完嗎？肺活量很好嘛！）。

對於自己的槍法，李巖是有信心的。但死亡後的屍體，最終是如何處置的。

火化？

埋葬？

餵狗？

他們不知道，以前也沒有關心過。起，能不能屍變突圍、還魂逃亡，只能碰運氣……

八百四十九

在那段歲月裡面，李巖他們是被迫適應了死亡、適應了屍體。第一次面對屍體，就是每個人單獨親手殺死的，那是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狀態下面，大家由無奈、到血性、到驚恐……最後對手血肉模糊、自己也是癱軟再地，那是高中年紀的他們，第一面對屍體。

第一次無疑是給他們都留下了心理陰影，但並沒有人為他們心理治療，反而是在第二次的時候，面對群毆混鬥，最終面對更多的殘肢斷臂、面對更多的血肉腦漿，讓他們心理陰影放大的同時，也讓第一次殺人的場面小巫見大巫了。

等到起準備裝死離開的時候，他們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屍體了。大家在那個環境裡面，都已經確定自己的命運了，不是繼續挺過一次考試，就是死在考場之上。人都已經死了，最後的結果是被狗吃了、還是安葬、火化，都沒有意義了。所以，他們並沒有關心過死去的夥伴們，最終的結果是如何。

或許這也多少有點幻想，留給自己的幻想。如果知道他們死了之後、屍體的處理結果，好的話，還能安慰一點，要是知道被拿去餵狗什麼的，那自己還沒有死都會覺得噁心。與其如此，還不如乾脆什麼都不知道。

李巖和起，只有幾天的時間策劃，根本來不及收集太多的資料、信息。最後的結果，就是起在中了李巖一槍之後，憑著毅力忍住，然後就是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槍擊起之前，李巖是高度集中精神的，因為他必須要保證自己的手不發抖、保證自己射出的子彈，能夠達到需要的效果，既要將人能夠射『死』，又要留下一線生機給起。所以他壓力非常大，但在親手對自己的好友開槍之後，看著他倒在自己的面前，李巖開始有點精神散渙，有點茫然，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合適。

這算是送他離開這個地獄，還是送他前往真正的地獄呢？

留下來之後，自己又將如何自處？

親自槍擊了好友之後，李巖沒有再和其他有更多的友誼，又回到了最初的階段。有了朋友，看著朋友死在面前，是很難受的事情。

而那次考試之後，他也不知道起和其他死亡人員的屍體，被運送到什麼地方去了，是如何處置的。在繼續下去的日子裡，他更加的玩命，無論是為了自己活命、還是為了那僥倖的和起在外面自由再見的期盼，都讓他不敢再有絲毫的鬆懈。

一次又一次的考試之後，剩下的人越來越少。李巖自己也是傷痕纍纍，但每一次都是挺到了最後。

終於，在最後一次考試之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那最後活下來的時候，李巖是非常的寂寥、難受。因為最初和他一起，是幾百個人，但幾年的地獄訓練下來，到最後就剩下他一個人。

一將功成萬骨枯！

幕後主使之人，為了訓練一個鐵血殺神出來，付出了數以百計的人為他踮腳。

第一次遇到，不能算是獨一無二挑選出來的，而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是唯一，是血拼出來的唯一。

幕後主使的老大，並沒有公開的出現過，以至於李巖也不知道最初見到過的是不是幕後主使。

在剩下他一個之後，他得到了一段時間的徹底休息，人也曾經昏迷過一段時間。等他醒來之後，身體已經被做過了一次植皮手術，那些日子留在身上的所有傷疤，都已經沒有了。留下的只是硬朗、健碩的身體。

事實上，他本人並不願意這樣的結果。那些傷疤，是他那段歲月的見證，一條疤痕，或許是代表著一次死亡邊沿、或許是代表著一條性命……

但潛意識裡，對於這個結果，他又似乎是歡迎的。因為他自己也不願意再回想那段歲月，記憶可以有意思的封存，若身上殘留著傷疤的話，那就隨時會提醒自己了。

然後他回到了正常的世界，老大給予他的，還有一個階段的訓練。那就不再只是殺手相關的訓練，而是教授現代社會的各種社交禮儀、國際常識、主流語系的常用語等等。比如說那幾年他就已經學會了開車、在惡劣環境裡把技術練得很好，但本身對於各種名車是沒有概念的，這就需要補上這些知識，認識、接觸各種車系、名車。

因為現在的殺手，已經不是死士刺客、忍者式的年代，需要更多的偽裝。而想要取得大價錢的任務，擊殺對像當然也是大人物，無論是政客、富商、明星，那在現代社會，都是上流的成功人士。如果是一個孤僻土包子，根本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才培育這麼一個超級殺手，又豈能只是利用一次、兩次的低端刺殺？所以，李巖第二階段的培訓，是通過大量填鴨式的教育，包裝成一個即便見到總統都能談吐自如、即便勾搭女明星都能得心應手、即便出席上流宴會也能如貴公子一樣的多面手。

也正因為如此，學歷上，他高中都沒有讀完，但除了學術公式什麼的之外，他的知識並不稀缺。即便弄個假文憑，在天堂集團也沒有人能看出來。接觸、學習很多事情，也是上手很快。

……

在李巖有自己的自由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按照當年的約定，申請了一個只有起知道的郵箱，然後也往起說過的郵箱發送郵件聯繫。

可惜的是，一直都沒有回應。而那個郵箱，也出他一直保留著，時而會登錄查詢的一個私人郵箱。而他也怕被幕後主使發現，尤其是後來知道這個老大下面還有很多人，也接觸到在電腦方面非常厲害的管子軼。為了不顯得太過於特殊、而讓人盯上，他用那個郵箱註冊了幾個成人網站，偽裝成一個專門接受這方面信息的隱私郵箱。

起一直沒有消息。等到李巖從那個郵箱收到起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那時候他已經在殺手界闖出名堂，已經被稱為殺手之王、也改用King這個代號了，而且已經組建『他們』，收留栽培月瑤了。

即便收到信息，李巖也不敢輕易相信那就是起，畢竟是隔著電腦，即便郵箱、暗語都對上了，難保不是老大讓人弄的。

同時的起，也是非常謹慎。不誇張的說，他們幾年後的初次重複，比當年地下黨員接頭傳情報還小心。看到對方的時候，兩個人都非常的激動。起對於當年如何逃出來的，並沒有詳說，李巖也沒有追問，可以想像得到，那定然是慘不忍睹的遭遇，正如他不願意回想那苦難日子一樣，起肯定也不願意再複述一遍。

在見面的喜悅之後，剩下的就是兩個人對當年主謀的痛恨。因為他們都已經多年沒有回家，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也不敢回家。李巖是因為已經是嶄露頭角、還管理一個組織的殺手，起則是因為身上傷痕纍纍——他沒有整容植皮，包括李巖開槍射他留下的傷口，都還在身上，這樣回家的話，父母看到不擔心死才怪。而且因為雙手染血，都對自己有一種厭惡式的自卑感，怕見到父母。

這激發了他們的復仇之念，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復仇，也為了當年一起實了的幾百個人，那些人的死，雖然經他們之手的只是一小部分、並不是全部，但大家已經是一個總體。殺一個人、殺十個人、殺一百個人，並沒有區別。

也可以說，他們想要對幕後主使復仇，只有一部分是出於報復、還有一部分是為了贖罪感把罪惡推到老大的頭上，殺了當年主使操縱了一切的老大、為死去的人報仇了，才能讓他們自己的罪惡感減輕。

當年的起，還是不能暴露身份、亡命天涯。李巖也還沒有叫板老大資本。所以兩個人繼續是隱忍，那時候的環境，至少比訓練營要好太多了，當年都能忍受，此刻當然更能忍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隨後的日子，李巖也發現了，可能是當年殘酷訓練、或者受傷、或者殺人等因素，讓他能夠控制人的『心魔』，這讓他不僅僅能夠化險為夷、還能夠殺人於無形。King代號的威名越來越盛，晉陞為業界認可的S級殺手、成為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累積的不僅僅是積分、名氣，還有經驗，還有收入，當然，也幫老大完成過多次目標清洗。然後『他們』也帶出來了，C級殺手團體、B級、到後來A級……

月瑤也成長起來了，沒有成為一名美女殺手，而是成為了他的左膀右臂，以組織二號領袖Queen的身份，替李巖打理『他們』組織，最終成為比精神領袖King優秀得多的實際首領。

起，開始在某國出道。以漢語拼音的「Qi」為代號，後來崛起之後，在業界一般以為是取的漢語「氣」的意思。隨著中國的崛起，東方文化的「氣」、「道」之類玄之又玄、直譯不了的詞，也風靡歐美。對於這個「Qi」，甚至沒什麼人認為是華人，老大方面，應該也想不到是當年訓練營的死人……

這些年，他們兩個都有各自的生活、各自需要奮鬥的目標，但暗地裡都有揪出當年幕後主使、現在李巖的老大復仇這個目標。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李巖雖然和老三到老九都熟識，包括現在年輕的老十也見過了，但卻從來沒有見過老2，老大也一直是在神秘之中。起是以不相干的人存在著，這無法接近、但也不會被防備，通過他的方式調查，有所收穫也會轉達給李巖。

「你現在有老婆、有情人、有事業、有地位，前途可望、左擁右抱，這讓你已經沒有了報仇的心了！」

起的話，讓李巖無法反駁。沉默了一會兒，歎道：「你說的對……或許是我沉淪了吧！」

他的職業人生，在前幾年就達到了巔峰。但這畢竟是殺手行業，跟一般行業的從業人員，會以規模壯大、勇攀高峰不一樣。

別人賺了一百萬，向一千萬進軍，賺了一千萬，向一億進軍，就是幾十億、幾百億的富豪，也還在繼續的努力。可殺手呢？殺了一百個人，以為殺一千個為目標？殺了一千個，往殺一萬個努力？

再則，殺手和明星一樣，吃的是青春飯。上了年紀，身手就會下降，風險就會增加。一般來說，都是趁著年輕，努力掙錢，經過一段揮霍時期，就會開始積蓄，等存夠了錢，就退出江湖。高端一點的，可以去外國買個小島、農場什麼的享受人生；中層的可以做點生意、投資，周遊世界；低端的也可以在普通人群中過小日子去。

李巖前兩年休假，就已經開始把重心從存錢，改變為調整身心——包括研究心魔、包括融入普通人的生活等。那時候他雖然沒有計算過到底有多少積蓄，但猜想也足夠他和月瑤富足一生了。

而且一旦真的爆發衝突的話，鄭逸軒、管子軼他們大多應該會是在老大一邊，和這些一直相處很好、真心互助的兄弟們反目成仇，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你不是沉淪，你是既得利益者！」起冷冷的說。

李巖是當時幾百人裡面唯一活下來的，也是得到了第二階段的培訓、最終成為頂尖殺手，積蓄了屬於他的財富。這跟鄭逸軒說的，沒有老大的話，也沒有他們的今天，意思是一樣的。

「算是吧。我對他的情緒是很複雜的，如果要報仇，那要不要報恩？沒有他把我弄去培訓，以我原先的人生軌跡，無非是靠上大學，出來找個工作，然後為結婚而存錢，為買房子犯愁……我能有今天的積蓄？能有現在身體、實力？嘿現在的社會，想要成功，哪裡都是擠破腦袋的戰場高考要進入好的大學，要跟很多人PK；畢業了要找個好的工作，又要跟很多人PK想要升職、想要業績……哪一樣不是要幹掉幾十人、幾百人？只是不直接死人而已。」

李巖是拋開張天翼這一層來說，因為現在的他，也沒有繼承張家的財富。

「哼那是因為你活下來了你原先的人生軌跡，哪怕是出去混，也不至於讓你經歷那麼多次死亡吧？那些死去的人呢？你現在的享受，是幾百個人堆出來的！」起還是堅持的說。

對於他的激動，李巖是能夠理解的，起當年肯定遭遇了難以想像的痛苦才活下來，而現在正是在事業巔峰、是信心最膨脹的階段，他則已經是過來人了。

「那又如何？」

李巖問完，看他似乎沒有理解，又問了一句：「那我就冷血的問：那——又——如——何？我要為他們的命負責？還是要為他們報仇？替天行道的殺了『他』？然後呢？我自己也自刎謝罪？」

這一連串的問題，把起問倒了。他一直有著強烈的復仇念頭，但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誰，卻有點朦朧，或者說並沒有嚴肅的正視。

「我不是正義的使者我沒有義務為他人復仇如果是因為我活下來了，有的人死在我的手裡，要為他們的性命負責的話，那還有更多的人我到底執行了多少次委託任務、殺了多少人，我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他們該找誰報仇？」李巖苦笑了一聲：「這幾年來我不是泡妞拍拖，我也看了很多書，甚至嘗試打坐參禪……」

這是起能夠理解的，他的殺戮戾氣比李巖更重，在心煩意躁時候，也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平靜。當然，也不會有什麼禪定修為，只是一種靜心的方式而已。

「有時候我就想，當初我們都活下來，從某種方面來說，也都獲得了不少的利益。最該復仇的，是那些死了的。我們當初決定復仇，是為了報復、還是為了讓自己心安？」

這個問題，是李巖自問，也是對起的問題。他接著自己說出自己的答案：「我發現……我更多的可能是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你說得對，別人死了，我活下來了，我就是既得利益者。原本大家的命運都一樣的，我也付出了一次次幾乎喪命的代價，但最終的只有我收穫了，我也就多了一份心裡負擔，我要為他們——至少是曾經死、傷在我手裡的人背負心理壓力。

於是我們把矛頭轉向『他』，『他』就是整個事件的幕後主謀，那『他』就應該要負上最大責任。那樣我就只是整個遊戲中的一枚棋子，我只是比較幸運一點點的受害者而已，那樣我就會坦然了，就不會欠誰了。」

起喝了一口茶，沉著臉沒有說話，但比剛才已經平靜了一點。

「這麼多年過去，現在的我，也是真的沉淪了。說好聽一點，我是已經看淡了生死；說難聽一點，是殺人多了，已經冷血麻木了。我還是跟『他』在對立面，但主要已經不是為了當初我的遭遇了，而是為了退出。我厭倦了，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但他未必能夠隨便我退出，所以，我和他還是不能相容。」

對於起，李巖沒有隱瞞的必要，完全是實話實說。

可這話，對於起，卻有著更大的震撼！

李巖已經看淡了過去，為之努力的是未來而他，則還是在執著於過去，從來沒有想過未來！

雖然在訓練營已經一次次的經歷了死亡邊緣，但最後那一次被李巖槍擊重傷裝死的逃亡，還是讓他有刻骨銘心的難受。和李巖經歷第二階段的培訓、然後開始殺手生涯不同，起逃出生天之後，花了很長的時間藏起來和養傷，那差點讓他死亡的槍傷，用了他很久的時間，才恢復如初，然後是重新對身體的訓練。

在那斷日子裡，身上的痛楚、身上的刀疤，無一不提醒著他曾經過的非人日子，讓他心裡仇恨的火苗越燒越旺當然，他並沒有把槍傷埋怨到李巖的身上，雖然是李巖開槍的，但那是他們的計劃。相反，他已經活下來了，他最大的期待，就是希望李巖也能夠在裡面活下去因為他過了那一關，後面就是安全的了，而接觸小訓練營的李巖，還要經過一次次的生死考驗。

不同的經歷，造就了一個把那段歲月封印在記憶裡，不去回想；而另外一個，則是時刻提醒自己。所以重逢之後，起對幕後主使的老大，怨恨、復仇之心是非常的深刻。即便是這幾年，他已經成為一名頂級的殺手，獲得了業內的名聲、累積了一定的財富，仍然無法澆滅他的怨恨。——他的錢不能正大光明的給家人花、因為他解釋不了這是怎麼來的。甚至不敢回去見父母。只能也是像以前李巖那樣的選擇，謊稱在外打工，定時匯一點錢回家而已。

正因為執著於復仇，讓他現在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復仇的準備。包括錢、經驗等，都是想著能夠在決戰那幕後主使的時候，能夠幫上忙。不消滅這個大敵，他就沒想過自己的未來。

現在聽到李巖的意思，似乎已經看淡了，且不論是為了誰報復，過去都已經成為了過去，那只是一部分經歷，而不能成為太重的負擔。李巖已經有自己未來的構想，他呢？

他的未來會如何？

「我先走了……」起站了起來，有點失魂落魄，然後往陽台下面躍了出去！

多年堅持、並還在為之奮鬥的目標，突然之間發現那不過是一種執著、意義並沒有想像中大，要復出巨大的代價，也未必能給自己帶來什麼。這對誰來說，都是一種刺激就像……就像看了幾十年、每日必看新聞聯播的人，忽然聽到別人說看那個其實沒什麼意義，不過是前十分鐘領導很忙、中間十分鐘全國人民生活很幸福、後十分鐘世界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李巖也站了起來，本想要挽留他，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從起剛剛的神態，他能夠猜到話已經聽進去一點，雖然不一定會放棄報仇，但至少會讓他更多的想一下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或許下一次會面，起會看得更透一點。

當然，無論兩個人的觀念如何改變，起仍然是他過命交情的朋友、仍然是他的盟軍。而讓他情緒複雜的老大，則還是要看見面後的談判如何。如果不給予他退役的自由，終究還是要鬥起來的……

「他走了？」過了一會兒，月瑤出現在他身後。

「走了……」李巖沒有多跟她說，因為那涉及他自己不想提及的歲月，「陪我坐一會兒吧……」

月瑤什麼也沒有問。

八百五十

李巖只是讓月瑤陪她坐一會兒，但明顯並沒有想要講述剛才那個人的事情，似乎也沒有談話的興趣，所以月瑤也只是安靜的陪著他，並沒有多問，讓他可以靜一下。

過了一陣，茶水已經冷了，月瑤起來換了新茶，重新給他斟了一杯。

「你為什麼不問我？」李巖仰頭看了她一下。

月瑤輕輕搖頭：「如果你想要告訴我，自然會跟我說。如果是你不想說的，我問你的話，只會讓你更加的煩躁。」

善解人意！

月瑤就是太善解人意了，只是是太瞭解他了。但對李巖來說，有時候他也想要不一樣的體驗。比如說是郁小滴的話，可能知道不便問他，也會找一些話題，以她的青春活力來驅散李巖的煩鬱。

月瑤又把茶杯送到了他的面前。

看著面前的素手瓷杯，李巖豁然寧靜。他又有新的體會，月瑤就是月瑤，做好她自己就可以了，不用跟其他人比，他也不因該那她跟其他人的性格比。

對於這個安靜時候，可以讓你放開心扉的女孩，李巖沒有向往常一樣隱瞞在自己的心底，而是準備好好傾訴一下！

那些記憶、那些事情，已經在他的人生中積壓了太久了，成了一個即便能夠壓抑著不發作、也有嚴重後患的癥結。趁著這一次心魔後遺症導致昏迷、再加上起過來的機會，他決定讓自己正視一次——是的，在醒來之前，雖然已經重新面對過當年的場景，但那畢竟不是主動的。

只有正視它、面對它，才能解決它、放下它迴避只會讓它越來越可怕……

李巖接過了茶，另外一隻手卻是拉住了月瑤。然後他把茶杯放在桌上，示意月瑤坐過來一點。

「要說這個世界上知道我事情最多、最瞭解我的人，那就是你了……」

聽到李巖的喟歎，月瑤心裡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彷彿她和他聯繫為一體是的。能夠得到他自己親口如此說，無疑已經是非常重要的肯定了。

「當然，並不是你特愛打聽事情。事實上正好相反，你只是因為跟我的時間長，又一心關注我。不過有一些事情，不問、不說的話，即便是你，也是難以瞭解的。比如我和鄭逸軒、管子軼他們的關係……」

他已經這樣說了，月瑤也不能沒有一點反應，點頭說道：「比如剛才那個人。」

李巖點頭：「我和他們幾個的事情，以前已經跟你說過了，包括老大……但我自己的事情，還是有一些沒有說出來的。」

月瑤點頭，能讓他不願意說出來的，定然不會普通，她很想說：『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不用說了，我不知道也沒有關係。』，但轉念一想，他現在可不就是想要說一下麼？那鼓勵他說出來，或許才能讓他更舒服一些！

「那是因為……以前我習慣讓自己忘記那段日子，裝作沒有發生過。久而久之，自己都怕去面對那些事情了。現在想想，迴避的也夠久了，也可以說一說了。」李巖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一直以來，我對你，跟對『他們』裡面的其他人都不一樣，因為你是我訓練的，我親自帶出來的……」

月瑤默默點頭。可不正是因為如此麼？她對他，同樣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你知道當初為什麼在你執行幾次任務之後，我就讓協助我管理『他們』嗎？」李巖問道。

月瑤微微一笑：「因為我是你的人，絕對不會背叛和威脅到你。」

李巖搖搖頭。

「……？」月瑤有點驚訝。

「沒錯，那時候，你是我的親信、亦師亦友。我也知道你不會背叛我，是可以絕對信任的人。但是……真正讓我決定把你轉到幕後，是因為……你是我訓練出來的！」

月瑤睜大了一點眼睛，看著他、有點費解。這不是回到前面說的了嗎？意思不是一樣嗎？

李巖知道她的疑問，又搖了搖頭，然後說出了有點不那麼好聽的話：「因為你是我訓練出來的，我知道你的弱點，我知道你出任務會很危險，我怕你出事，所以沒有讓你繼續實戰任務鍛煉下去！」

原來如此月瑤輕輕笑道：「原來是因為我的能力不行呀，不過沒關係，我不會覺得受到打擊，尤其是到了現在，我只會覺得更開心因為……你不僅僅是因為我可以信任而讓我管理，更是因為想要保護我。」

李巖沒有客氣，點了點頭，又問道：「知道為什麼我會說你有弱點、會有危險嗎？」

月瑤微微有點臉紅，「因為我的身體素質太差，無法跟你比，吃苦、領悟力等也不如你……」

「不用妄自菲薄，跟你無關。其實是……因為我留了一手！」

「……」

李巖的話，讓月瑤大為驚訝，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他訓練自己的時候，竟然還留了一手。片刻之後，她果斷的搖頭：「我不信你當初訓練我的時候，基本上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給我了，否則的話，即便不在前線執行任務，我也管理不了、鎮不住其他人。」

其實月瑤在『他們』的威信，主要來自於三方面，一方面就是如她說的，李巖把一切都交給了她，她是十足的內行，不會出現外行指揮內行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權力的下方，李巖把所有權力都給她了，尤其是對大家影響最直接的兩項：安排任務和管理財務，那直接關係到收入了。就像總裁把所有權限都下放給了副總，自己又大多時間不管公司事物，那只要副總不是特別昏暈，一般都是能夠坐穩的。

除此之外，還有月瑤自己的不斷努力和充實。對內管理、對外業務等，她做得都比李巖更好，是下了工夫的結果。

她會把三分之一誇大成主要作用，是因為李巖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一個完美的形象，她不想有任何一點的瑕疵。當然，就算最後證明他真的留了一手，她也不會介意的。

李巖搖了搖頭：「聽完我以前的故事，你就會相信了……」

他之所以說了那麼多，是為了引出來，而不是突兀的把那些講出來。給月瑤一個前戲……呃，應該說鋪墊，也是給自己一個緩衝，在現在這會兒的對話裡，他已經讓自己調整心態到更平靜的狀態。

……

從十幾年前的高中時代開始，這個自己的故事，李巖對喬幻璇、張語蓉都講過，但都只是講了一個開頭，就說不下去了。

今天做好了更充足的準備，講給月瑤聽，他可以略過高中時候和喬幻璇或有、或沒有的朦朧初戀故事，直接的從被選中擄走說起，然後重點是講述在那個地獄一般的訓練營的故事。

因為以前的前車之鑒，李巖除了心態上準備得更充分之外，也做了兩個防備措施。一個是握著月瑤的手，以此來提醒自己冷靜；另外一個則是茶杯，準備一旦狂躁難以自抑的時候，就用茶杯把水潑在自己的臉上那可能不至於完全的制止，但多少能讓人冷靜一點，可以先離開、而不會傷害到月瑤。

可是慢慢講述起來，卻意外的沒有以前那麼強烈刺激。或許是因為醒來之前，已經在夢中切身體驗了一把，降低了陰影的程度；也可能是剛才跟起談話，說出放下過去包袱、面對未來，無形中也化解了他自己心中跟起一樣、只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執著」罷！

於是，李巖娓娓道來，講述著殘酷到變態的地獄體驗，聽得重心在監管和理論、較少有殺人經驗的月瑤，臉色有點蒼白，手心也微微有點冷汗。這會兒春暖花開、陽光明媚，但她卻又不寒而慄的感覺！

月瑤和李巖的非常默契，除了相熟、瞭解之外，也因為月瑤時常以李巖的角度想事情。比如說在張語蓉的問題上，她就更多的會從李巖的角度來看，那選擇語蓉會比選擇她得到更多、更幸福；比如說昨晚上的局面，就是以李巖的角度，覺得讓大家一起競爭、會比混亂鬧翻要好；又比如說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遇到『他們』的問題，不想、不便去煩他，就會想如果是他、會怎麼處理……

這些經驗讓他們更瞭解、更默契，也讓她能夠很容易的帶入，雖然只是李巖在講述過去的事情，但月瑤卻彷彿看3D電影一樣的切身體驗著：那拳頭彷彿是打在她的眼睛上，眼角崩裂、血肉模糊、心臟跳動緩慢；揮動斧頭將人胳膊斬斷、被人鋼管砸在背上頭上、一刀砍中拉開血槽；子彈飛來、擦著頭皮而過、射入別人、鮮血迸射……

李巖的遭遇，她就算聽著描述、如看電影一樣想像出那個畫面，已經是非常血腥、非常暴力的cult電影，很紅很暴力。而她因為代入得太深了，竟像帶著眼鏡看3D電影、甚至是IMAX一樣，簡直是感覺到了現場一般。真不知道要是哪天李巖跟她講述H畫面，她會不會有看3D玉蒲團的一樣傳說身臨其境的體驗……

八百五十一

聽著李巖的故事，月瑤不需要他再說，也知道他講的留了一手，指的是什麼了。他自己是在刀光斧影、槍林彈雨中廝殺挺過來的，當年對她的訓練，再怎麼嚴格，也沒有這樣的體驗，出來的效果，自然大不相同。

所以，他不怕死、不會輕易有危險，而她就不一樣了。對於普通人來說，她已經吃很多苦訓練出來的，是普通女孩難以匹敵的，但跟李巖比起來，她就像是溫室裡成長起來的花朵。這才會讓李巖在她執行過幾次任務之後，不放心她的安全。自然，大多專業殺手，也是類似她這樣的訓練環境，只是到後面在任務中實戰、實踐。但同樣是帶著生命危險的實踐。

知道了這一切，月瑤對李巖更加感激。但是……那身臨其境般的代入感受，已經讓她快要頂不住了！

可是，即便月瑤快要忍不住嘔吐的時候，她還是堅持沒有喊停、沒有讓李巖停止述說。因為從他急速的話語、細緻的描敘，依稀可以感覺到，這一次的傾訴，對於他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若這樣打斷他的話，或許會給他不便。

忍著、忍著……月瑤想要喝一杯茶來平靜都不行，因為看過去就覺得那是血水。

這時候，她發覺李巖牽著自己的手，已經越攥越緊，已經捏得她的手隱隱發痛了。這讓月瑤轉移了一點注意力，從聆聽他講述的代入體會之中退出，以不相干的角度，觀察身邊李巖的狀況。

這一看，不由得讓她吃了一驚，因為李巖的臉色很差（其實她自己也好不了多少），額頭還有汗珠滲出，他嘴巴在快速的說著，越來越激動，而嘴角牽動著臉已經有點扭曲，加上他這兩天都沒有刮鬍子了，讓他的臉看起來有點詭譎、有點讓人生畏。

月瑤一陣心疼，別的人不會體會得到，但她卻是最能夠瞭解那種感受的人。她知道李巖現在的難受，跟她手上的疼痛比起來，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她沒有掙扎、沒有抽開手、沒有打斷他，而是站了起來，站在他的面前，任由他攥緊、捏著一隻手，另外一隻手緩緩的試探著伸了過去，在沒有引起他本能攻擊反應之後，輕輕的落在他頭上，在他頭上撫摸著，又往他脖子摸下去……

月瑤也不知道怎麼讓他好受一點，這只是本能的母性關懷使然，就像嬰兒在情緒激動的時候，通過撫摸可以讓他們感覺好受一點、平緩一點。

她的做法並沒有錯，可惜對像錯了！

李巖不是嬰兒，現在這個時候的他，更像是一頭失去了大半理智的凶獸如果不是她毫無敵意、伸手又是非常輕緩的話，早已經受到攻擊了！

當月瑤帶著愛憐、柔情的手在李巖頸部輕撫的時候，讓李巖的神情似乎緩解了一點，他沒有講述得那麼快了，只是他現在講的內容，她已經聽不進去了，只想要讓他能夠減輕一點痛苦難受。

突然，情況隨之一變！

李巖的頭抬了起來，閃爍著讓月瑤覺得陌生而又充滿了侵略性的目光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抓住了她另外一隻手，隨即用力，粗暴的將她扯入了自己的懷裡！

他這是要……月瑤渾身一顫，心中矛盾起來。現在的李巖，顯然是失去理智的狀態，否則的話，不會對她這麼粗暴的；而看他的樣子，似乎還要有更進一步的行為那該怎麼辦？

她深愛、崇敬著李巖，無論他是怎麼樣的樣子，她都不會拒絕他的。所以，即便現在的李巖是在失去理智狀態下強行要了她，她也不會覺得委屈、難受。反而是他現在這個樣子，讓她覺得只要自己能夠幫上忙，哪怕獻身，也是甘願的。

但是……張語蓉呢？

她只要留在他們身邊就滿意了，並沒有想過要和張語蓉爭奪，雖然現在李巖身邊有很多女人，但月瑤還是能夠明白自己的身份不一樣，如果真的與他結合、尤其是這樣狀態下被奪去，李巖定然會內疚的，或許就會帶著她離開這裡這是她期待、卻不能這樣的後果。

月瑤的糾結，並沒有影響到已經狂躁的李巖。那刺激雖然比起以前來，已經算是弱了不少，但這一次，他幾乎把整個階段都講述了出來，挖掘得更加的深層；而且……習慣是可怕的！

習慣了的感覺，讓他如往常一樣往失控的邊沿發展；習慣了的解決方式，讓他已經毫不猶豫的出手！下載美少女

現在在李巖的眼裡，面前的不是熟悉的月瑤，只是一個即將供他發洩的美女。所以，他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將月瑤拉扯到懷裡之後，立即在她胸前揉捏起來。

月瑤悶哼了一聲，這體驗不是愉悅的，他的粗暴、使勁，直接讓她感覺到被捏疼了。但他這個動作，卻促使她下定了決心！

他現在的樣子，明顯已經失去了理智，只是放縱著感覺行事，事後肯定也不會記得具體如何。到時候只需要說根本沒有發生什麼、只是他的幻想、做夢就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能夠穩定下來、不要出意外，否則的話，要是再來一次昏迷，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的後遺症。

他的昏迷，跟這個有關係嗎？

心裡有疑問，這會兒也不是分析的時候，月瑤讓自己拋開一切念頭，先應付好面前的事情再說。她跟李巖之間，可以說有過一點經歷，但那次他只是在禁區邊沿射門、卻並沒有深入禁區、更沒有射中。用直接一點的話來說，就是男女之事她也懂，但卻還是處子一個。若是正常的交合，她又不是未成年，當然不會有問題，可遇到現在這個狀態的李巖，則可能會被弄得很慘！

既然決定獻出自己、成全他，那就沒有什麼好害羞的了，配合、迎合好了，才可能讓創傷少一點。於是，月瑤讓自己主動的探頭過去，想要親吻李巖。

可惜這會兒的李巖，並沒有把她當中親密愛人，只是當成為了洩慾的人。所以，他絲毫沒有愛意的前戲，直接就給自己尋找刺激，讓自己亢奮起來，然後以最原始、最狂野的方式，讓身體得到巨大的刺激，通過身體的刺激，來反應到大腦神經中樞，削弱那方面的影響。又通過消耗大量的精力、體力，讓自己疲倦下來。

這個性質，造就了他根本不考慮月瑤的感受，多於她的索吻，根本不予理會，而是雙手用力，把她略微較弱的身體拉了起來，然後埋首在她胸前，隔著衣服肆虐吸咬起來。

月瑤無奈，只能摟緊了他的脖子，也讓自己的胸脯緊貼過去，擠壓得越緊的話，也就不會被咬重，再隔著衣服的話，她得到的就是刺激、而不是疼痛。而因為坐在李巖的身上，下面已經感覺到了重型兵器的牴觸，讓她緊張之餘，也有了一絲欣慰。

除了很久以前三人同床的那個夜晚，在她有意的勾引之下，幾乎和李巖玉成好事。之後基本上是相敬如賓的相處著，而後來，她也有幾次機會看見李巖身體的全貌。尤其是那次他裝昏迷，在『昏迷』之前，貌似被語蓉踢到了下面，所以不清楚狀況的語蓉，拉著她一起檢查身體，著實好好的看了一把。

現在，終於又貼身感受到了他！

這一次，直接是狂暴路線，即便不夠完美，但也是了卻一樁心願了。

過了一會兒，月瑤感覺自己被李巖抱了起來，然後被放在了桌子上面。這讓她大汗，第一次竟然是要在桌上來麼？這只是放點茶點的桌子，能承受兩個人的瘋狂麼？

她細看過去，李巖已經如同一頭狼，一隻手在拉扯她的衣服，另外一隻手在拉拉鏈……

月瑤臉紅了起來，而桌上還有杯子、茶壺，以他的狀態，估計會直接掃到地上去。要是讓劉嫂聽到上來收拾，看到這一幕，可就不好說了。

想到這裡，月瑤不顧羞澀，趕緊自己動手，把茶杯、茶壺都往她自己剛剛坐的椅子上扔了過去。還好，因為有個靠枕的關係，並沒有摔破、滾到地上，只是茶水已經灑落在椅子上、弄濕靠枕。

而在她動作的時候，李巖的大手更是用力拉扯，把她身上的衣服撕裂了開來！

要來了麼？月瑤既緊張又激動，低頭看過去，又見到了……

這時候的李巖，卻雙手將她提了下來，然後抓著她的頭，往下面按了下去。

「嗚……唔……」月瑤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環節，一時間吱唔起來。這方面她更是沒有經驗，而讓她叫苦不迭的是，李巖竟然毫不考慮感受的猛衝起來……

在一陣嗆得咳嗽之後，月瑤被拉了起來、推倒在桌上，這一次，李巖是雙手開弓，她身上的衣服，立即被全部撕裂，殘缺的半遮掩，玲瓏胴體已經若隱若現。她的身體在李巖充滿力量的雙臂擺弄下，就好像充氣娃娃一般輕巧、無法抗拒，很快，她又被翻轉過身體，俯按在了桌子上面，而李巖的手在拉扯最後一個屏障時候，覺得太麻煩，又是用力撕破，甩在了一邊……

八百五十二

被壓伏在桌上的月瑤，只覺得胸前微涼，某處能感覺到被擠壓得變形了。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心裡多少是有點遺憾的。

即便不介意李巖是在意識有點不清醒的狀態下給他，但也是希望能夠看著他的，現在這樣從後面，更類似被強行入侵的模樣。不過那一次在床上的時候，也是類似的模樣，所以，她閉上了眼睛，在感覺著強有力的壓迫，等待著最後撕裂的一刻！

這個時候，李巖的手機，非常狗血的響了起來。

由於李巖本人並沒有脫衣服，所以手機在他的褲子口袋裡面已經歡樂的鬧騰了起來。

月瑤聽到手機鈴聲，不由得暗暗苦笑。李巖已經一天沒打招呼的曠工，公司、朋友要找他都是有可能的；而且鄭逸軒知道他昏迷的事情，或許管子軼等人也知道了，但不清楚情況，可能也會打電話來詢問；還有海芙昨天也只是收到信息了，並沒有見到他醒來。而李潔、黃櫻、喬幻璇等人，甚至可能還不知道他醒來的情況，包括張天翼，都有可能打電話來詢問。甚至是上班的張語蓉，關心他有沒有去上醫院檢查，都有可能打電話回來……

這麼多人可能打電話給李巖，上午她和李巖在這裡坐了很久、包括之前會客，都沒有電話進來，這會兒終於碰到一個，她當然也不好怪作者破壞好事了。

可是讓月瑤想不到的是，李巖並沒有被手機鈴聲驚醒過來，反而更是心煩意亂，抓出手機之後，看都沒有看是誰打過來的，直接掛了，然後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因為她沒有看到後面的動靜，所以在李巖鬆開她的時候，已經用手撐著直起了腰。而李巖在把手機扔了之後，又迅速的把她摁倒在桌上，然後雙手使勁一拉，把她身上已經凌亂破碎的衣服，完全的撕裂、拉扯到一邊了，將她整個後背一直到後臀，完全的袒露了出來。

此刻的月瑤的模樣，極大的刺激了李巖的獸血，讓他完全的沸騰起來，整個人也到了難以忍受的邊沿。但他並沒有馬上揮戈上馬，因為即便失去意識的狀態下，他的行為習慣還在。所以他伸手在口袋裡、桌上、包括月瑤的衣服裡摸索，尋找著套套。

現在的手機質量都不錯，只是這樣摔在一邊，還不足以讓它報廢，而心煩意亂下的李巖，只是掛斷了，並沒有耐心關機。所以，它又再次的響了起來，來電之人，似乎很有耐心。

月瑤感覺到李巖的動作，用手肘支撐身體，努力的扭轉看他，從他的模樣，依稀猜到他是在找什麼。幽幽的說道：「是我，你完全可以放心。也不用怕會懷孕……」

從套套最常用的兩個名字，就可以看出它在男女之間扮演的主要角色，一個是安全防範、一個是避孕措施，方便清潔之類都是末節。安全問題，當然是相對陌生人，若是熟悉的，無論是女友、老婆、情人、性伴侶，知根知底，都不用擔心會有問題；避孕措施，則是未婚、未有生孩子打算的女人都會關心的問題，這到底比搞出人命、或者吃有副作用的事後藥要省事得多。

從李巖在這樣已經介乎失去意識的時候，還能記得戴套，月瑤不無唏噓。這說明他以前肯定也遇到過類似的問題，而他應該都是找的不熟悉的女人發洩。不過她並不在意，以前對他的情況都瞭解，他是壓力大、身體強、又沒有固定女朋友的正常年輕男人，像其他殺手一樣，對於酒色都是沒有避忌的。

只是，她疏忽了一件事！

那就是，從李巖開始失去理智，開始蹂躪她起，她就是默默的承受、配合，並沒有出言叫喚、抗拒，應該說始終都沒有開口說過話。所以，她不知道她的話、她的聲音，對於李巖的影響力有多大！

找不到UU、電話還吵著，讓李巖更加的心煩意亂，幾乎就要不顧一切的上了。可月瑤的話，卻彷彿一道清泉、一陣天籟，從天而降，直接沁入他的心扉，讓他瞬息之間，靈台一片空靈。

月瑤還是扭著身體回頭的姿勢，見到李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陌生而恐怖的目光，侵略性少了幾分、多了一點疑惑和迷茫。她用最常見的微笑迎接了他，輕聲說道：「你知道的，我並沒有過任何男人，身體不用擔心；這會兒也找不到那東西，怎麼也不會馬上懷孕的，你先……」

說到這裡，她臉上有點紅暈。雖然現在的李巖已經失去了理智，但要她親口邀請，還是陣陣羞赧。如何用詞才是最恰當的？你先上吧？你先做吧？你先干吧？還是你先……

如果說剛剛她的話，向一道清泉、一陣天籟，讓李巖靈台一片空靈；那現在她接著多說的話，就像是一道巨浪、一陣天雷一般，讓李巖震撼得霎時間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月……月瑤？」

李巖猛的清醒過來，就再次被眼前的畫面駭到了。老天這是怎麼一個狀況啊！

月瑤衣服凌亂、破碎，有的被撕開扔到桌上、地上，有的還掛在身上，從後背到臀腿，完全的呈現，下面連內內也已經被撕裂扔掉，現在整個人被按壓在桌上……那十足是被強姦、被強姦的模樣！

而現在和她一起在這陽台的，就只有他一個人，而他一隻手還按在月瑤的雪臀之上，既是按住她的身體，又是揉捏臀部；再下面幾寸外，他雖然穿著褲子，卻是城門大開，扯旗揮戈，大炮聳立、隨時準備攻城！

這……還需要說嗎？正準備、正在強暴、凌辱月瑤的，不就是他自己嗎？事實上，如果不是他的話，還有誰能做到這一步？以月瑤的身手，只怕有這想法的男人，都先被廢了，即便實力更強的，她也寧可玉石俱焚，也不會如此就範。

「月瑤……你……我……」

月瑤還是看著李巖，見他似乎震撼了一下，然後目光在自己身上遊走，讓她覺得又是羞恥、又是刺激，再等他的目光看過來，她已經讀出了不同。此刻他的目光之中，沒有了陌生感、沒有了恐怖感，換上的是熟悉的眼神，還有憐愛、還有歉疚。

現在這一次，剛很久以前的那次不一樣，那一次是因為大家躺在一個被窩裡，她還跟語蓉講述那方面的故事，加之覺得跟李巖在一起的可能性渺茫，所以一狠心，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把自己給他，了卻夙願。那除了環境，倒是還有黑夜的掩飾，還有背對她不用看到。

而今天可是大白天，而且還是在陽台上她之前可以沒有顧慮，是因為李巖已經失去了意識。現在則不一樣，看到熟悉的李巖，讓她有點慌亂，趕緊轉頭，伏在桌子上，埋首在雙臂間，不知如何是好。

李巖同樣是不知如何是好，在尷尬之外，也讓他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他這一次，已經比以前有很大的進步了，是頭一次全面的回憶了那些日子，隨後雖然失控，但憑著月瑤的聲音，還是能讓他馬上冷靜下來，這已經是很不錯了。

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他為月瑤的犧牲奉獻而感動的同時，也暗暗冷汗，差一點，就在這樣毫無感情色彩、毫無意識情意的狀態下，將月瑤強推在這陽台上了。即便是一心一意對他好的月瑤，即便她沒有心理陰影，那也是難以彌補的遺憾！

而無論是生日、情人節、還是其他任何東西，都是可以彌補的，都可以有下一次，唯獨女孩人生的第一次，是不能彌補的。一旦失去了，就永遠失去了。總不能做個手術再重來一次吧？就算醫學科技再發達，也最多能把那什麼給補上，而心態、感受，是怎麼也復原不了的。

不過，李巖並沒有太多的陷入自責之中。一個是因為剛才是在失控的狀態下，並不是有意；再一個是他始終會擁有月瑤的，現在只是方式不對。

眼看月瑤轉身過去，看不到她的臉，心知她是羞赧尷尬，李巖沒有再多想，而是現在該如何善後的問題了。

從眼前的狀況，即便他的意識已經清醒，但月瑤的姿勢，無疑還是非常具有誘惑力的，對於他身體的刺激，仍然是非常強大的，以至於他不得不把麥克風強行收了回去，饒是如此，也拉不上拉鏈了。

然後他快速的收起起了散落在地上、桌上的衣服碎片，把它們往月瑤的背上堆去。而在衣服碎片之中，他也看到了月瑤肩胛骨下的一個疤痕，那是為他擋烏克蘭玫瑰伊娃那一槍留下的。這讓他不由得低頭下去，在那疤痕上輕吻了一下。

在他忙碌的時候，月瑤一直是不發一言的趴在桌上。她自己也知道，這個姿勢其實很羞恥，因為後背、下面都沒有衣物，那簡直就像是發春、勾引男人的模樣。可她這會兒又能怎麼辦？站起來整理凌亂的衣服、笑對李巖？

等李巖用手指撫摸她背上疤痕的時候，她感覺有點麻麻的，而他低頭的輕吻，更是讓她後背一陣酥軟，有肩脊一直到頸部……

八百五十三

李巖並沒有繼續下去，看到月瑤的傷疤，只是讓他非常的憐愛和疼惜。如果剛才不是聽到她說話清醒過來的話，那月瑤的身上，又要因為他的官場，再一次被槍穿透了那個傷疤或許會自己好，但卻會留在心裡，比背上的傷疤延續更久。

他抬起了頭，然後把月瑤的身體翻過來、托抱了起來。

月瑤不敢看他，而前面的衣服雖然沒有後面撕裂得那麼乾脆，但也是凌亂不堪、肌膚若隱若現，讓她緊閉了眼睛，曲在李巖的臂彎之中。

雖然這會兒沒有人，但李巖的動作還是很快，好像做賊一樣，抱著她快速往客房而去。剛剛的手機鈴聲，這會兒已經停了下來。估計是因為沒有人接，讓對方放棄了。

李巖的種種動作，讓月瑤已經弄不清楚他的意圖了。總歸人是清醒了過來，但還是否會繼續呢？莫非……是覺得陽台不雅，到房間、床上去？

這樣被李巖貼身抱著的機會，對月瑤來說，實在不多。上一次或許就是中槍的時候吧這樣緊貼在他的身上，感覺著有力的臂膀，體味著淡淡體溫，對她來說，這是非常享受、非常珍惜的感覺。而因為李巖是托著背部、腿部的關係，讓她的腰臀必然的彎曲沉下去，隨著他走路的時候，被什麼東西一頂一頂的……

可惜，即便在怎麼珍惜，再怎麼延長，路也只有那麼一點遠，很快就到了她住的客房。

李巖一直沒有放她下來，開門都是這樣完成的，進去之後，又用腳把門關好，然後小心的將她放到了床上，然後拉過被子蓋上。

「我剛才……過分了。」李巖坐在床邊，輕聲說了一句。

月瑤動了動頭，示意自己聽到了。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就是她的心裡，也充滿了矛盾。既想要他趁著這個機會，接著剛才的行為、繼續的過分下去、更過分的來；又因為面對清醒的李巖，讓她的理智衝上來了，理智告訴她，這樣是不好的，剛才只是沒辦法，既然沒事了，那就不因該繼續了……

「你休息一下，換一下衣服吧。」李巖站了起來，這會兒的工夫，他的慾念在消退，留在這裡，只會讓大家都更尷尬。

「嗯……」

月瑤輕聲答應了一句，他的決斷，也讓她不用再矛盾了。勝利是屬於理智一方的，只是她的心裡，卻是悵然若失。

看著李巖的背影，不想他有心理負擔，月瑤又低聲說道：「你不用想太多，我沒事……剛才我也是自願的……」

補上這一句，她就不便多說了，以免有誤導他、顯得有某種暗示的意味。

「嗯。」即便她不強調，李巖也能夠明白的。而對於月瑤，要說『多謝』、『對不起』、『不好意思』之類的話，反而顯得生疏了，所以他也只是答應一聲，就出去了。

在他把門關上之後，月瑤帶著各種心思的複雜心情，霎時寧靜了下來。感覺整個人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

她掀起被子，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或者應該稱之為布片了，她默默的把一片片拿到一邊，包括那已經扯斷了的小內褲。最後看著自己全身上下，這個凌辱、蹂躪的模樣，要是李巖看到，肯定會繼續火熱；但若讓語蓉、或者劉嫂看到，那就不得了。必須得趕快收拾一下……

李巖剛才的狀況，她是親身體驗過了，現在腮幫子還有點疼，提示著他的激情。這讓她還是有點自信，相信自己的身體，也是有女人味、有吸引力的。她又回想剛才的經過來，那時候心情緊張，感受也會疏忽很多，現在也算是回味了。

想著他的粗暴，撫摸胸前還有一絲痕跡的微疼，這讓月瑤心潮澎湃。他的每一個有力的動作，都讓她又有貼身感受的刺激，心裡也有點迷茫，摸都被他摸過了、看也都看過了、自己也看過他、摸過他、甚至還口……那還能算是純潔的關係嗎？

那也說是有過性關係了吧？至少也是有過性接觸了，雖然沒有真的那個，但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已經對不起張語蓉，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這個想法讓她矛盾、讓她迷茫、無奈，最後乾脆不去想，順其自然吧！

而想著這些事情，想著剛才李巖的每一個動作，想著那火熱的……讓月瑤忍不住抿著嘴唇，輕哼出聲，雙腿也不由自主地夾緊了……

……

李巖出來之後，讓自己使勁的搖了搖頭，驅散還沒有完全消退的慾念。

因為一手訓練帶出來的，又是相處多年，以至於他對月瑤的感情，一向介乎於親情，所以以前也沒有打過她的主意，甚至那一次三個人在床上的時候，月瑤的主動，也讓他會有一絲亂倫的想法。

但那一次，已經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界限，後來他也明白了月瑤的心思，進而想過自己對她的情懷。到這半年同住來，兩個人基本上都有那個心思，就是各有顧慮而已。

可無論如何，就算大家都只自願的，也不能用強推呀他可以確定，自己剛才就沒有發現是月瑤，完全是當作陌生人來發洩，那感覺讓他很抱歉。

回到陽台，準備看看還有沒有剩餘在地上的衣服碎片之類的，做出這樣的事情，已經是不好的，要是讓語蓉知道了，那就更說不清楚了。

衣服碎片什麼的，剛才他已經收拾了，只是桌子、椅子多少弄得亂了，還有茶壺、茶杯扔在一張椅子上，把上面的靠枕全部打濕了。═文═

李巖整理了一下，然後揀起了自己那個手機。═心═

看了一下未接電話，是徐平打來的！═閣═

李巖苦笑了一聲，不知道該感謝他剛才搗亂、還是該埋怨他破壞了好事。

「老李你可回電話了，我以為你當經理了，就不把我當哥們了呢。」在他電話撥通之後，徐平馬上叫嚷了起來。

「剛才在忙，你之前也打過給我？有什麼急事嗎？」

「哈，那個，是有事情……就是想要走你的後門。」在他問出來的時候，徐平稍微有點尷尬的說。

李巖頓時笑罵起來：「走我的後門？我的後門能讓你走嗎？老子還爆你的菊花呢！」

「嘿嘿……你丫太YD了。」他的玩笑，讓徐平輕鬆了一點，然後也就沒有猶豫，直接的說了出來：「是這樣的，我聽說天堂電影那邊，在招人看小說，兼職也可以。這麼好的差事，預留我一份嘛你知道我的，別的不敢說，這方面卻還是有點資歷的。」

「……」原來竟然是為了這事李巖有點汗，解釋了一下：「我不知道現在他們是用什麼名目招人，但絕對不是招人看小說。而是尋找劇本，包括自己寫的原創劇本，或者推薦有創意、有深度、有意思、有笑點、有賣點……總之是有一點改編前景的小說、故事、漫畫之類。」

「可以啊雖然我做不了編輯、編劇，也不懂得改編什麼的，但故事的好賴，我還是能夠分得清楚的。只要把我看過的小說裡面，挑選有搞頭的向公司推薦，就算完成工作了，對吧？」

李巖想起徐平真的對小說、尤其是網絡小說很熱愛，當初就向他灌輸什麼《春光乍洩》、《艷遇傳說》、《貌似純潔》之類貌似YD、據說純潔無比的都市小說，還有一個喜歡玄幻的劉峰，說什麼『平生不看《星辰變》，縱稱書蟲也枉然。』……

不過玄幻、仙俠什麼的改編電影的要求太高了，一個億算是大片、巨片了，用來拍玄幻，不說是毛毛雨，也不算什麼大錢。要做出讓人心馳神往的逼真特效，得砸太多的錢。而玄幻小說的故事一般比較長，想要在不到兩個小時的電影裡講述出來，會很困難。

而且國內也沒能拍好這方面的導演，陳凱歌試過，結果留下爛片標桿的毀譽；徐克可以算一個，但他的思維比較超前，需要過幾年來看比較合適，就像蜀山傳一樣，讓自己沉寂幾年，坑得當年堪稱龍頭的中國星一蹶不振，雖然也有劉鎮偉、林嶺東等人一起坑，可蜀山畢竟投資最大。

李巖也算是有錢，也捨得砸錢，甚至以這樣的方式來洗錢。不過投資就要講究回報，風險太大的話，不如不做。都市的就要容易得多，可以截取一段故事來改編，至少不需要特技、大場面、服裝道具等花錢的硬項目。

「我看行。你找他們說一下，就說跟我報過名了，他們要考你什麼，你也要展露一下。」自己朋友、公司同事，雖然未必就更靠譜，但這工作也不是什麼高薪的，能讓徐平看小說的同時發揮一點餘熱、賺一點外快，也是不錯的。

得到他的許可，徐平客套道謝了一番掛了電話。其實徐平憑著資歷也能競爭應聘，但有關係走的時候，還是第一個想到先拉一下關係——這就是中國的國情。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想要打個電話去公司一下，貌似江雪飲也找過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但卻收到了張語蓉的電話。

「老婆，怎麼了？有事嗎？」李巖笑問，要是當面看，就會發現笑得有點心虛。

語蓉幽幽的問：「郁小滴走了？」

「嗯。」

「那你……有沒有把月瑤怎麼樣？」

「……」李巖忍不住在陽台四下瞄了起來。

八百五十四

剛剛就做了她說的那樣的事情，這會兒電話就打來了，任誰聽了，都會心虛，都會懷疑是不是陽台上有監視器。

但只是隨便看一下，李巖明白，這只是他自己心虛，這家裡什麼地方有監視器，他自己最清楚。整個別墅的安全系統，就是他親自過問的，在月瑤來了之後，還另外升級了。

「什麼把月瑤怎麼樣？」李巖故作不解的問了一句。這話實在教他不好回答呀，難道語蓉心血來潮感應到了什麼？

其實語蓉只是懷疑他是不是裝失憶，擔心這會兒郁小滴一走，他就會對月瑤下手。可他已經說了是失憶，在不能確定真假的時候，她還是不便多說，忙開了一句玩笑：「沒什麼，我剛才打了一個盹兒，竟然夢到家裡沒人、你在非禮月瑤……」

「咳、咳……」哪壺不開提哪壺，語蓉的一句笑話，本來是想要舒緩一下節奏，也是為說出那個決定做鋪墊，可沒想到李巖剛才就真的那啥，聽到她這話，更加覺得若有所指了。

不會那麼巧的她上班時候精力充沛，昨天又一天沒有去公司，這會兒應該不會有時間打盹，即便打盹也不會就夢到這樣的事情陽台沒有監視，難道是在遠處？

這讓拿著電話的李巖，目光看向了左右、前面，這裡都是獨棟別墅，有院落、每棟之間也保持了充足的距離，設計也兼顧到了隱私，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被人看到的。但事無絕對，如果有人找好角度、藏著用望遠鏡偷看的話，也是有可能不被發覺的，畢竟他剛才那會兒精神力是有點混亂的。

不過，這只是他的職業本能的聯想，從張語蓉的角度，會選擇住這裡，就是因為都沒有熟人，不大可能周邊有她的朋友幫她看著。除非有其他人專門來偷看他的情況，然後告訴語蓉，想要拆散他們，而這，也是從陰謀論的角度來看。

張語蓉這會兒可是見不到他的模樣，但從他的咳嗽、無語，已經可以想像得到，這話真的讓他很尷尬。不過以他現在的記錄，可實在不敢說他的無語，是因為已經對月瑤出手了、還是真的對月瑤有想法，畢竟月瑤也是難得的美女，性格又好。

「別尷尬了，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聽到語蓉的聲音輕快，似乎不僅沒有沉重感覺，反而有種放鬆和好笑。這讓李巖鬆了一口氣，苦笑道：「那個……我知道我這人風評不大好。可也不至於對月瑤……下毒手啊。俗話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這會兒，他也只能先這麼說了。

「對，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但俗話也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早逢春。那可難說！」語蓉想到現在爆出跟他有關係的女子之中，溫倩怡和海芙都是公司的，黃櫻也是以前公司的，李潔是因為郁小滴認識的，實在看不出他哪裡不吃窩邊草了，更像是窩邊草、不放過的類型。所以她也忍不住諷刺了一下。

李巖有點汗，從月瑤那裡，他已經知道了她們的會議，對於語蓉這態度，也就不難猜到了。以他自己來說，早過了靦腆害羞的年紀了，說好聽點是敢作敢當，說難聽點是臉皮已經比較厚了。所以並不怕語蓉的諷刺，她會罵還是個好現象。

但這關係到月瑤，如果她把這如此巧合的玩笑跟月瑤說，很可能就會讓月瑤以為是在影射、從而不打自招，而且會讓月瑤很難做。

所以，他想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好吧，兔子不吃窩邊草有道理，近水樓台先得月也有道理。就看你是怎麼理解和看我的了，你要是覺得我會對月瑤怎麼樣的話，是不是想要讓她搬出去住？」

聽到他這話，語蓉一愕，隨即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本來現在打電話的目的，就是想要解決這件事，不要讓他對月瑤下狠手。作為一個厲害的殺手，一旦出手，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可現在情緒上來了，反而可能給他創造機會呢！

「什麼話？我當然相信你，大家已經住一起那麼久了，如果你有禽獸的想法，早有大把的機會實施。你別借口把月瑤趕出去，也別借口自己搬出去！」

「得了。我自己的老婆我還不瞭解？我不相信分分鐘幾十萬上下的大總裁，會特意打電話跟我開玩笑。有什麼正事，直接說吧！」李巖笑了笑。改變了針鋒相對的模式。

語蓉沉默了一下，淡淡的說：「其實也沒有什麼事……以前是我的重心都在工作上，沒有關心你那麼多……」——才給了別人那麼多的機會這一句她沒有講出來，那顯得好像為他吃醋似的，會助長他的驕傲。

「……」李巖也有點頗為驚訝，以前知道他另外還跟別的女孩子有交往，她反應是非常激烈的，而現在知道和多個有交往，竟然能夠這麼平靜，還先檢討自己？

這算是……運用女人天生的柔性力量一面？

「好吧，我到底不習慣閒聊，也沒有時間閒聊。」語蓉苦笑了一聲，「直說吧，有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讓你去醫院檢查。我怕我離開了，無論是月瑤還是郁小滴，都拗不過你，你要不願意去，她們肯定拿你沒辦法。」

李巖暗歎了一聲，估計是小滴跟她通電話了，小滴也是一樣擔心他的身體，擔心他是在自己硬扛，只有月瑤是徹底的服從他。

「我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就算去檢查也是浪費時間……」為了讓她更有信心，李巖又暗示了一句：「當你瞭解我更多的時候，你就會相信我的身體、我的話了。」

語蓉已經知道他是殺手的事情，當然能咀嚼得出這話的含義。但不知道他這是暫時性短時失憶下的含蓄回答；還是並沒有失憶的暗示。

「呵……」她苦笑了一聲，「我也不會高估我對你的影響力。如果你不願意去的話，我也拗不過你。」

兩人都沉默了一下，這事就說是這樣說定了，暫時不再提及。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為你做媒。」

「……？」李巖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就是為你做媒，剛才就是試探你的。你對月瑤的看法怎麼樣？但從異性角度來說，我相信你沒有理由不會喜歡她吧？平時和她保持距離，該是因為我的關係，在我眼皮底下，不便過分……」終於要說出這個決議了，語蓉覺得輕鬆了一點，但也多少有點失落。給自己的老公送女人，哪怕是好朋友、哪怕是為了救命，也沒這麼大方的呀。

「你什麼意思？」李巖皺眉，沉聲問道。

「沒什麼意思。不是諷刺你、不是挖苦你，也不是想要和你分開、所以才把你推給月瑤。」已經開口之後的語蓉，到是平靜了下來。

「我不明白……」李巖聲音有點無力。這是我昏迷了一天，暗算不正常的是我才對，可怎麼覺得我越來越正常，反而語蓉越來越不正常了？

「沒什麼不明白的。經歷過了一些事情之後，總是要成長的。我雖然只是經歷了你這一個男人，但也嘗到了各種滋味。我不會再向以前一樣保持過於完美的幻想，現實和理想是有差距的，有時候……妥協，也是一種好的處理方法。」

語蓉忽然說出這麼一段話來，讓人感覺她有點大徹大悟，歷經滄桑一般。這讓李巖心裡不是滋味，這說明，作為她的第一個男人、唯一的男人、正式的老公，他卻還是給予了很多的傷害，才讓她成長和妥協了。

「你不止郁小滴一個，還有好多個，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再多一個。月瑤是我的好朋友，她也一直為我好，我也想要為她好……她，是很喜歡你的，如果你也喜歡她的話，我希望你可以給她一個機會，不用顧忌我，我沒有意見，反而會欣慰。」

她本來想到的是讓李巖跟月瑤發生關係，但後來覺得那樣太過分了，怎麼也要尊重月瑤自己的意思。所以在如今的情況下，她改為給他們兩個牽線，由製造他們發生關係，變成撮合他們發生感情。以李巖的博愛，擁有過的女人不會殺，喜歡了的女人、喜歡他的女人，應該也不會殺的。

李巖完全被她的話給驚呆了，半晌才歎道：「語蓉，你是不是受到刺激過大了？我知道這方面是我對不起你，可是……」

「我沒有刺激過度，也沒有反諷的意思。這是我的真心話當然……你喜不喜歡月瑤，月瑤能不能接受你，那是另外的事情。我只是要告訴你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月瑤也是很喜歡你的，而且她是一個身世可憐的孤兒，除了我們之外，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親友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她一直留下來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能說出這些話，對張語蓉來說，已經是非常的不容易了。所以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直接掛了電話。她相信，有這些話的告知，足以讓李巖相信月瑤、不會把她滅口。至於兩個會不會被撮合，就只能順其自然、聽天由命了，至少月瑤的命應該保下來了。

八百五十五

李巖實在沒想到語蓉竟然是這樣的想法，這大大的超過了他的預料。或許……真的如她說的那樣，經歷過很多事情之後，人都會成長、和向現實妥協吧。

她這樣的決定，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拋開高尚、無私、同情、友情等，單純以市儈的心理來分析：至少跟郁小滴她們比起來，月瑤是熟悉的、融洽的、友好的、對她尊敬、不會威脅到她的女孩，而且主動提出來，還會給月瑤一個天大的人情，跟其他的情敵不能同日而語。

想到這裡，李巖也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這對於解決月瑤的問題，是一個非常好的突破口。

不過現在他還不便馬上告訴月瑤，或者就藉著機會跟月瑤發生點什麼。必須給大家一個適應的時間，或許跟語蓉適應了之後，最後再通知月瑤，會是比較好的，不至於讓她覺得對不起張語蓉而逼走。

隨後，李巖又繼續打電話回公司，在電話裡跟江雪飲有需要他確認的事情交待了一下。接下來還有她們幾個沒有聯繫過，黃櫻、李潔、喬幻璇、溫倩怡，海芙雖然昨晚上來過了，但並沒有見面。

她們幾個人當中，李巖比較放心的是黃櫻和喬幻璇，喬幻璇是完全知道他跟張語蓉的關係，而黃櫻也知道他有老婆的事情。但其他幾人就是之前完全不知道的了，而溫倩怡和海芙更是跟張語蓉熟悉的……

在猶豫之後，他第一個打給了海芙。海芙的心態，是他比較難把握的，因為她是很理智的年紀，一旦決定了什麼，就會馬上落實。而她跟張語蓉的關係，遠比一般人要深，從月瑤的話裡面，可以聽出她們昨晚上似乎說得還不錯，但焉知海芙真正感受如何呢？

海芙正在上班，私人手機響了好一會兒，才接聽了。「你醒來了……」

聽到她有點疲憊的聲音，李巖知道她這會兒還是很糾結，歎了一口氣：「嗯，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海芙有點苦澀的說。知道這樣的真相，對她來說，寧可不知道不知道的時候，跟李巖在一起，哪怕是情人、甚至只是性伴侶關係，她都能夠接受。可現在，負擔太大了，再也不能輕鬆的和他在一起。

「我……」李巖想要解釋一下，但又不知道從何開始。

海芙也是知道的，在他說不下去的時候，歎道：「不用說了，我能明白。就是因為這個關係，所以你對於我、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我理解。」

她發現日久生情，在他讓她爭取的時候，就開玩笑的說那爭取他如何，當時李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現在答案一目瞭然，那是因為他結婚了，張語蓉也是各方面都比她優秀。

「倒不是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我其實是想要同時擁有你們，只是你們肯定難以接受，所以我也不便先說出來。」李巖坦誠的說。

海芙先是有點惱怒，腳踏幾條船的花心，倒也罷了，竟然還想要同時擁有多個女人這也太過分了但想到自己的身份，這個惱怒的權力，更應該留給張語蓉吧！

「大家都冷靜一下吧。你沒事就好，不說了，我要上班了。」

掛了電話，李巖有點悵然，搖搖頭，繼續打電話給溫倩怡，這是一個他難以面對的人。打給她多少有點壓力，但也迴避不了。

讓他有點意外的是，溫倩怡不僅僅很快接聽了，而且語氣態度並沒有什麼變化。「你沒事了？這次出了什麼狀況？」

「呃，出了點事情，昏迷了一天，昨晚上醒來了。」

「哼哼，夠意思啊。在你找不到的時候，你那誰打電話找我，我還幫著打聽你。你沒事了，也不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溫倩怡似乎有點不滿。

李巖苦笑了一聲：「或許你應該猜到了，我是因為什麼事情出事的。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而在我昏迷之外，也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弄得有點……混亂。」

溫倩怡沉默了一會兒，她當然能夠猜到出什麼事了。事實上在張語蓉的電話之後，她就擔心他是不是在本地殺人了，然後躲避起來了、或者遇到有人想殺他、讓他受傷了之類。而他說昏迷之後的混亂，也能猜到一二，估計是跟他隱瞞的各種關係的暴露。

「這麼說……她是你的……？」她猶豫著問了出來這個問題。

當時張語蓉說得比較含蓄，只是說她和李巖早就住在一起，只是因為兩人的身份，為了避免過大的影響，以及外界看法帶來的壓力，才一直保密。如今男女朋友住在一起是常態，也不能只是因為住在一起，就斷定已經結婚，所以她還是多問了一句。

李巖則不知道這一點，只是從月瑤那裡聽說語蓉昨天都聯繫過大家，連海芙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了，也就以為倩怡其實已經知道了語蓉跟他的關係，只是難以置信。所以他沒有再隱瞞，承認到：「是的，她是我老婆，在我和進入天堂集團之前，我們就結婚了，只是因為種種原因不便公開。」

結婚了溫倩怡忍不住怒道：「那你還……」本來脫口要說出『那你還來撩撥我』，但說到嘴邊的時候，還是改口了：「……還郁小滴是你女朋友這不是欺騙人麼？」

「……」李巖沒有說話，這時候，讓她發洩一下最好，再怎麼解釋都是狡辯。

溫倩怡並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平靜了一下，「看樣子，你雖然和她結婚了，但你們兩個應該沒有什麼感情基礎，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才結合的吧？」

「呃……」李巖不得不承認，溫倩怡比較瞭解他，也是比較細心、和善於觀察分析。

他沒有否定，溫倩怡就當他默認了，她會說這話，也不是從郁小滴、或者她的角度來猜想的，而是從以前跟李巖相處，他沒有提過他老婆的事情，還經常和朋友們一起喝酒到很晚，種種跡象都表明，那更像是單身的生活，即便結婚了，也可能是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當然，兩個人的身份差距，也是值得懷疑的原因之一。

「那她知道你的身份嗎？」這是她關心的一個問題。以前只有她知道李巖這個秘密，連郁小滴也不知道，如果張語蓉也不知道的話……

李巖坦然說道：「以前不知道。不過現在基本上知道了，前天晚上出的事情……讓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是沒有當面求證、也還沒有親口承認。」

這個答案，讓溫倩怡頗為愉悅，無論如何，這都表明，她要比張語蓉也早很久知道他的秘密，雖然是她先發現的，但他並沒有迴避、親口向她承認了。

從競爭角度來說，她也算是和張語蓉的比賽裡面，扳回了一點！

「那海芙呢？她這會兒應該也知道你和張語蓉的事情了吧？我看她今天上班，神奇有點不對。」昨天下午李巖被接回家之後，張語蓉曾經打電話跟她說了一下，現在溫倩怡猜想海芙、郁小滴她們也是知道了。

「她們……」李巖剛剛想要說出來，忽然想到這是月瑤告訴他的，他本來應該還是在『昏迷』狀態，並不知道那麼多，忙改口說：「……她們應該互相知道了吧。」

「你慘了你讓你拈花惹草、到處留情，現在看你怎麼辦。」溫倩怡幸災樂禍說說了一句，然後就掛了電話。

她的態度讓李巖一頭霧水，不愧是同一天出生的，溫倩怡和張語蓉兩個人的態度，都出乎了李巖的意料。因為過年前兩個人發生了關係的事，過年回來之後，她一直都有意無意的迴避著他，可這一次，變化已經很明顯，不僅僅沒有迴避、說了更多的話，而且態度更像是恢復到以前的模樣了。

這讓他捉摸不定倩怡是什麼樣的心態，按道理知道他有老婆的隱瞞，應該更加會不齒、鄙視、不理他才對。難道是知道這點之後了，可以用告訴張語蓉來禁止他糾纏，所以反而不用迴避他？

準備退回以前好朋友的角色？

還能回去去嗎？

接著黃櫻和喬幻璇兩個人，都比較輕鬆，只是告訴了她們已經沒事了。除了黃櫻還比較震撼他老婆竟然會是張語蓉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反應。但李潔……則沒有接他的電話。

看樣子，她對於李巖竟然在和郁小滴交往的同時，竟隱瞞了有婦之夫的身份，是非常惱怒的。李巖也沒有辦法，只能先等她冷靜一段時間再說了。

打了那麼多電話之後，李巖又坐了一會兒，估計月瑤應該已經收拾好了，重新來到了她房門外。他準備跟她商量一下韓國殺手方面的問題，以工作上的事情，來沖淡兩人之間剛才的尷尬，以免等到語蓉回來之後，發現他們都跟平時不一樣，反而不美。

敲門之後，過了一會兒，月瑤才打開房門、讓他進去。

她已經換了衣服，之前撕破的衣服也已經收拾好了，但見到李巖的時候，還是有點臉紅。

八百五十六

「怎麼樣？你好點了吧？」李巖坐下打破了安靜。

月瑤搖搖頭，「其實應該我問你……你沒什麼樣吧？要不要……」

李巖苦笑了一聲：「我沒事，跟我之前的昏迷沒關係。這是因為那段記憶實在太那個……對我自己來說，一直是個迴避的陰影。有時候殺人之後回想起一些，也讓我有點失控，所以會以那樣的方式、以身體的刺激讓自己沖淡大腦的刺激。冷靜下來就好……」

月瑤看他整個人的神態已經如常，下面的帳篷也已經撤了，相信應該是已經冷靜下來了。不過竟然會偷瞄那裡，讓她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忙說：「對了，我正有事情要跟你講！」

「什麼事？」

「是關於『他們』前往韓國的任務。」

這個話題正是李巖想要談及的，見她先提到，當然樂得不用再說了一遍了。在點頭的同時，心裡不禁好奇，難道月瑤也是覺得兩個人之間的尷尬必須要在語蓉回來前消除、也同時想到了用聊正事的方式？還真的是心有靈犀的默契啊。

說起正事，月瑤馬上認真了起來，「前期我們已經準備了很多，基本上已經把對方的底子摸清楚了，我們的人也分批過去了。這次是客場作戰，又是為了實戰訓練，所以並沒有過於拖延，他們昨天已經全面動手了。」

「戰果呢？」李巖點點頭，動手是遲早的事情，估計昨天要是月瑤不是把所有的精力都在操心他的話，相信也會更多的關注部署。

「我們的人……零傷亡完全控制住了他們，把這個殺手團大部分人都控制了……」

看到月瑤的神態，李巖已經知道還有一個轉折，不過能夠零傷亡，倒也沒有吃虧。「然後呢？」

「然後……」月瑤微微苦笑：「他們可能操之過急了，本來以為十拿九穩。結果最關鍵的那個人沒有控制到……」

「零傷亡有點可惜，鍛煉效果不夠明顯，說明這個殺手團要麼實力很差，要麼被沒有遇上厲害的。沒有抓住那個人，這還不錯，也讓他們都有活幹了。」李巖並沒有太在意，太順利的話，也就缺乏鍛煉了。「具體是怎麼個狀況？」

「之前通過我們多方面的收集信息，得知這個殺手團主要分佈在兩個地方。一個是靠近首爾的仁川市，但那只是他們的一個分部據點、一個窗口；總部則是在全羅北道的長水郡。這兩處我們的人都是同時動手，基本上沒有給他們互相通氣的機會。但把所有控制之後，裡面卻沒有客戶要找的那個創始人頭目。」月瑤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多少還是有些收穫的吧？」李巖不相信他們會這樣放棄。

月瑤點了點頭：「這就是他們請示的重點，因為……從那個殺手團的成員裡面，他們得到了更多的信息。這個人叫樸昌南，並不是長期住在韓國；更多的時間，住在中國。」

「中國？」李巖也不由得一愕。不過隨即釋然，只是因為對方是韓國人、組建的殺手團成員、主要活動範圍也是在韓國，所以習慣上覺得他肯定是在韓國。事實上這是不一定的，就像他以前也很少在國內一樣。

根據鄭天的故事，那人是念雨菲母親年紀時的狂熱追求者，因為家道中落，企圖通過她達到人財兩得，通過女方家的背景，來讓他家的事業再度輝煌。但念雨菲母親看不上、又看穿他的意圖，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他，為了斷絕他的糾纏，最後只能說了一些非常傷人的話，才把他打擊退。

那個人本來就已經很狂熱，願望落空，期望被打擊，更加走極端，把念雨菲母親恨上了，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所以買兇殺人她，但沒有成功。而念雨菲母親的家族，在得知事件始末之後，利用家族的事業、財力，高壓打擊，讓那本已中落的家族，迅速敗落。

有過這麼一層的報復，念雨菲母親沒有再追究他個人。但對那人來說，韓國就不是久留之地。面對家族成員、事業，都會難受，也怕被報復，加上他準備臥薪嘗膽，全心全意搞殺手團去，也不想被牽連查出什麼，會離開韓國、長期不在，也是很正常的方式。

「嗯，結合口供信息，大致是這麼一個情況：樸昌南二十多年前就從韓國到了延邊朝鮮族自治州，在延吉市住了下來。他雖然在韓國沒落了，但到底家底後，那個年代延吉的消費也不會太高。然後他招募一些憧憬遷往韓國打工的朝鮮族人，把他們訓練成殺手。後來有實力後，才重新回到韓國。」

李巖總算弄清楚了，怪不得在念雨菲母親出事之後，她外公一方和曾經是香港黑道老大之一的鄭天，都難以查到什麼了。因為那本來就是一個特定、很多是非法居留的族群，正當企業、外國人想要打探到底層消息，總是比較困難的！

……

朝鮮族，這不僅是中國的叫法，韓國人也這麼叫。韓國人不把生活在韓國的延邊朝鮮族當作同類，好心一點的是同情，更多的就是鄙夷、排斥。

延邊的收入水平很低，一個普通人上班只能拿一兩千塊錢，而延邊的娛樂花樣很多，這些錢哪夠花。而到韓國打工，雖然辛苦一點，也可以月賺一兩百萬韓幣，也就是六千到一萬多。加上到韓國比較方便，朝鮮族韓國務工就成為了一個普遍現象，隨之而來很多社會問題。

朝鮮族在韓國打工群，多數都是非法居留。比較典型的是，家裡四處湊錢送老婆去韓國打工（女人比較容易找工作），老公在家裡等老婆寄錢回家。有出息的繼續工作，沒出息的則打麻將喝酒度日，還會養個小三之類的，乾巴巴等著老婆每月寄錢。有的老婆跟韓國人有一腿、跑了，老公就斷了財路，最後走投無路只能偷渡去韓國，消失在茫茫的非法打工群中。

所以他們很多是受害者、受欺負的，像拖欠工資、本地人歧視什麼的，因為是非法居留，就算不給工錢也沒地方伸冤。人一多、事一多，總會有人採取非法手段。所以韓國本地人往往會排斥他們。

這也不是說韓國人特別可惡，較窮地方的人，到較富裕地方去務工，基本都有這樣的無奈。非法偷渡去國外的自不必說，大陸去香港的、欠發達省區在北上廣等發達地區的底層務工人員等，受欺負、歧視，也不少見。當然，我們經濟在發達、文明也在跟近，現在很多內地人比香港人更有錢，更多的是過去消費、工作的也往往是人才引進，也歧視不起來了；「外來盲流！」、「硬盤人！」等歧視用語也少見了，代之的是「建設者！」、「務工人員！」之類詞。

靠非法過去的朝鮮族，在韓國比較難找到收入好、輕鬆的工作，尤其是男性。所以，樸昌南在預付薪水受訓，殺人之後額外有獎勵的方式，也讓他招募到不少人，對於要求不高的底層殺手來說，一年做一單就能過得很輕鬆愜意，何樂而不為呢？偷渡的方式，讓樸昌南更好控制手下，一旦失手、暴露，也能通過偷渡的方式離開，所以他能夠存在二十年，越做根基越穩。

樸昌南也知道鄭天肯定不會放棄刮他出來，所以大多時候，是在延吉遙控已經成熟的殺手團。鄭天對韓國已經不熟，更加想不到對頭窩藏在中國東北，所以才會多年下來，都是念雨菲在明、樸昌南在暗的襲擊格局。

「延吉……」李巖明白月瑤的意思了，『他們』都在等著指示，是繼續殺往延吉實戰訓練，揪到樸昌南，還是先撤離韓國。

「『他們』的成員，都是華人，無論現在拿著的是哪個國家、地區的護照，對於中國這片土地，都是有感情。大量湧入韓國鬧一下，都不在乎，哪怕出現問題和警察幹起來，也不怕；但如果集體湧入國內，就不太好了……」月瑤補充了一下。

他們是殺手，殺手不介意殺人，但那是工作，無論是好人還是惡棍、無論是正義還是邪惡，有人出錢買命，目標就有該死的理由。但普通民眾、警察不同，他們都不想誤傷普通人，不到實在沒辦法的生死逃亡之際，也不想傷害警察——警察也是人，也只是拿一分工資而已。在韓國的話，他們也會避免傷及無辜，但最壞打算心理負擔也會較國內更小。

再一個，對殺手來說，經濟越來越發達、富豪越來越多的中國大陸，同樣是一個比韓國大得多的市場。平時單個潛入，自然出事幾率小。集體湧入，萬一全部暴露的話，對於以後做生意，就要麻煩多了。

李巖想了想，笑道：「安排方面你比我強，我現在的建議是，拔掉那個殺手團，大家各自回去，安排一個機靈的過去瞭解環境，還有安排後勤人員過去。至於那樸昌南——靠，真是一個彪悍的名字，他就往解決吧。鄭天不是想要把抓到他面前麼？我把鄭天帶過去解決，省得麻煩。」

月瑤琢磨了一下，「那就這樣吧！」在她看來，一個小小樸昌南，自然是不會給李巖什麼威脅的。

八百五十七

這次事件暫時告一段落，劉昱陽父子先後自殺，還有方威廉，更自爆三角關係，讓他們的親友，都覺得臉上無光，沒有誰再去追究這個事情。

警方其實是有懷疑的，畢竟這不大合情理。按一般人的思維來說，無論是劉昱陽父子、還是方威廉，都是有錢人，想要玩女人、想要玩男人，還不是手到擒來？想要低調點的話，有這樣專門牽線搭橋的皮條客；不怕高調的話，開個娛樂公司，以選演員、歌手、模特的名義公開招聘，什麼條件的俊男美女弄不來？而只要許諾花錢力捧，為了成名的年輕人，不說十有八九，起碼相當一部分願意犧牲色相。

比如有暢銷書作家、影視公司、酒店老闆等多層身份的海巖，和跟他經常合作、捧新人能力一流的著名電視劇導演趙寶剛，都被傳言是男女通潛的人物。以他們三個的身份，加上都是成熟的年紀，怎麼也不至於如此惡俗狗血的三角殉情。

但既然雙方家屬都擺平媒體，對警方也是要求低調盡快結案。警察也懶得沒事找事，事情很快就平息下去，只是留下熟人圈子裡的花邊新聞。

而那個劉芸芸有沒有逃出來，是死是活，結果如何，李巖沒有去追究，相信就算沒死，經過這麼一次，發現劉昱陽都隨便就死翹翹了，即便是面對警方，她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那兩個殺手集團，也沒有再來找場子。對他們來說，S級殺手沒有直接幹起來，就不算正面衝突，也不去打聽那兩個S級殺手（包括冥王丁君青）是什麼身份。不知道身份，可以說是給面子，知道身份不找場子，還會讓人覺得是怕了。加上他們的佣金也收到了，任務完成了，李巖不把事情宣揚出去，他們也不想自找麻煩。

對於李巖來說，事情則並沒有過去。因為這事，他已經讓張天翼夫婦知道了一層秘密，而他們會不會告訴李堂夫婦，一直是他顧慮、又不便開口問的事；另外也因為昏迷的關係，讓他和七、八個女孩子同時交往基本上『內部』曝光，這可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事情。

但對於其他人，則完全是不知情的，這只是他們很小範圍的事情。無論是天堂集團，還是其他熟人，都不清楚。

所以，李巖第二天正常回去上班，也如往常一樣，除了曠工兩天之外，並沒有讓大家多驚訝，兩天的時間公司也沒有什麼大事。月瑤就更是了，山石投資根本就是李巖的一個皮包公司，她就算一直不去上班，也沒有任何的影響。

這樣的日子，對於李巖來說，還是比較難受的。雖然並沒有一個人因為她們的互相知道而跟他翻臉，但卻也沒有誰再和他過於親近，彷彿一下子，大家都有了顧忌。——知道他真的有法律承認的妻子，誰還能毫無影響呢？

是以，即便延吉那邊還在收集資料的前期階段，但李巖已經決定先過去再說，就當是放鬆散散心，也給大家一個緩和的時間。

鄭天方面，李巖也早已經通知他了，在得知這個讓他寢食不安七八年的敵人下落之後，他頗為激動，當即表示要和李巖一起去，親自解決了他。

這到底不是去旅行、開會，所以他們沒有一起走，而是各自不同的行程安排，到延吉之後再聯繫匯合。

現在不僅僅溫倩怡知道他的身份了，（李潔誤會為超級保鏢）張語蓉也知道他的身份。所以突然離開，也可能會讓她擔心。為此，他特意準備了一個公務考察的安排，以公幹的名義，出去考察電影市場、拜會一些導演、製片、投資人之類的。這方面，他以江雪飲透露給語蓉，讓她不會有懷疑。

但在走之前，李巖來到了一個曾經住過的地方。那是段海波租房子的地方，除了和她女友呂加井，還有她妹妹呂麗君和男友韓金龍一起住。去年李巖和張語蓉冷戰的時候，他曾經搬了出來，就是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

這裡的環境、面積、傢俱設備等各方面都比較普通，但他卻住得很舒服，感覺很好。因為有人氣跟他們幾個住大豪宅不一樣，跟他以前一個人住或和月瑤住的時候，也不一樣。大家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看電視、聊天，都有種熱鬧的氛圍。離開之後，因為種種忙碌，他沒有來過，只是有一次請上他們一起看電影了。

但這一次來，他主要不是為了看望他們、或者敘舊，而是有事情找段海波。

他是算好時間過來的，再打了一個電話給段海波，沒等多久，他們就回來了。大家也熟悉，並沒有生疏，李巖說要請他們大家吃飯，但呂加井說已經買了菜，自己家做就好了。

一起回到家，呂加井開始張羅晚飯，不等李巖和段海波有機會說事情。韓金龍和呂麗君也回來了，大家聊起來又沒有機會。好容易等到呂麗君去廚房幫忙，韓金龍回房換衣服還是什麼的去了，李巖便示意段海波到房間裡說話。

他不住這裡之後，那個小一點的房間，他們又是用來放東西。所以不便進去聊天，看出李巖有話不便當著其他人的面說，便領他進入了臥室，並關上了門。

「小段，本來這事，我在電話裡跟你說也一樣。不過我還是想要親自向你道謝，前幾天你真的幫了我很重要的忙，你幫了好多次了。」

段海波本以為他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自己幫忙處理，沒想到竟然是道謝。看李巖這麼認真的樣子，讓他有點不習慣：「李哥，看你說的，我們雖然不是一個地方出來的戰友，但認識也快兩年了吧？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嗎？要那麼說的話，當初如果不是你幫手，我哪裡能像現在這樣安然的生活？」

「一項歸一項，這次我是真的想要報答你！」

段海波皺起了眉頭，「我說李哥，你是不是瞧不上我？」

「怎麼會？你是老……」李巖差點脫口說出『老八』，到嘴邊忙改口：「……俞介紹我認識的，我和俞墨城那也是兄弟般的交情。當初我就覺得，你是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過一直相處下來，到現在，我已經不在因為你是俞墨城的朋友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們也有兄弟們的交情了。」

段海波有點激動，伸手握住了李巖的手臂，使勁的捏了捏。他以前是傭兵，李巖是殺手，大家是不同領域的人，有自己的習慣，也都是行業內頂尖的人，有自己的傲氣和鋒芒，不會也不需要放低自尊去巴結對方。即便他為他殺過人，他為他也做過違法的事情，但都是比較淡的交情。

後來相處久了，段海波像普通人一樣有難處，有女朋友，這些李巖都知道，身份就有點轉變了。而那一次在和諧廣場應對殺手『淚』，是他去幫忙救李巖，也是兩個人真正的並肩作戰過，信任和交情都更深。等到後來一起住過之後，就更是完全的朋友了。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應該說什麼報答了。老實說，我很佩服你，你能把我當朋友，我很欣慰。」

「不，就因為把你當朋友，所以要報答你。」李巖笑了起來。

「什麼意思？」段海波有點狐疑，但料想李巖也不至於給他一筆錢之類的俗氣做法。

「我要給你送錢……」

「……」段海波很無語。

「聽我說完，我知道你有錢。但你的積蓄見不得光，以前我跟你合夥欺騙你女朋友，說把錢放我這裡，讓我拿去跟著公司一起炒股什麼的投資，那固然是一個辦法。但見效比較慢，而且股市也不是提款機，尤其是普通人，更是大多數都是虧錢。我們不斷的高收益，幾次還好，長期如此，不讓人懷疑嗎？就算是跟著公司來，天堂集團也不是投機的呀。」

股市有風險，入市須謹慎。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什麼進去是奧迪、出來是奧拓；進去是奔馳、出來是奔奔；進去是寶馬、出來是寶來……屢見不鮮，賺錢的不是沒有，但比例絕對不高。

聽到李巖這麼說，段海波似乎明白過來了：「你的意思是……又想到了一樣更好的洗錢方法？」

「嘿嘿，你似乎對欺騙你老婆挺來勁嗎？」李巖揶揄了一句。

段海波有點不好意思：「我現在工作辛苦什麼的，倒不在乎，反而安樂，也能讓自己不會煩躁，多消耗精力、不會有那麼大的戾氣。但看我女朋友也是那麼的辛苦，一點收入不要緊巴巴的花；對於買房買車，更是只能看電視、看雜誌的時候幻想一下，我這難受啊，又不是沒有錢……」

「機會來了現在我想到一個辦法，要能幫你把錢洗出來，不久算是對你最實用的報答？」

段海波笑了笑，「這樣的報答，我能接受。只要不用你添錢。」

「我要出趟遠門，準備帶你一起去玩玩。當然，我是幹活，不需要你幫忙，你只要跟著去旅行就可以了。或者你懶得走的話，只要找個地方住一段時間就行了。」

「怎麼說？」段海波一頭霧水。

「借口就是，我帶你做生意去了。」

「做生意？」

「沒錯。你不是有『本錢』在我這裡投資嗎？我看現在股市行情不好，所以幫你把錢提出來了。這一次剛好有個香港老闆提攜我，做生意帶上我。我跟你是好友，當然算上你一份。所以，當我們賺錢回來之後，你的那一份本錢，也是想要翻多少倍，就翻多少倍了。」李巖笑著說出他的計劃。

段海波還是不解：「什麼生意能夠這麼賺錢？走私？販毒？先不說這是違法的，她們不能接受，單單這都是需要大半錢的生意，我那區區幾萬所謂的本錢，怎麼也翻不起來呀。除非是做假鈔，按廢紙價賣給我，然後我得到幾箱假鈔……」

李巖無語，「違法的，還算是給你洗錢嗎？那還不如消失兩三天，說是去澳門贏回來的，還更好接受一點。」

「……」段海波有點不好意思，確實，如果李巖想的辦法是上不得檯面的，直接說去澳門賭錢不就結了？至少，在澳門，賭錢是正當的。

「其實我說的，也是有點賭博的性質，賭石知道不？就說我們去了一個地方，各自花錢買了一些原石，然後你買的剖開之後，發現中間有玉、甚至是翡翠，而且質量非常高，於是以一個非常高的價格，買給了我那個香港老闆朋友。」

「就這麼簡單？」段海波一愕。

「那有多麻煩？賭石之所以會有『賭』的成分，就是因為這要看運氣，你運氣不好，買上一噸、十噸都可能只有一些劣質的收穫；運氣逆天的話，可能買一塊就中了但這不是違法的生意，就像買彩票一樣。只是你買彩票的話，就瞞不過她了，這個賭石，一般人、一般地方接觸不到，就好說了。而且是私密生意，不需要什麼權威部門來證明，到時候只需要一個香港公司的轉讓合同，表示你確實是『賣』玉換來的錢，你的錢，在你老婆面前，就不是來歷不明的了。」李巖又解釋了一下。

段海波興奮了起來：「這麼說，你現在真的是有個香港朋友要去做這個生意？」

「不是，我們是要去殺人。」殺人，在李巖的嘴裡，就好像說去吃飯一樣。

「……」段海波無語。

「有什麼關係呢？他確實是一個香港大老闆，到時候只要我讓他以下屬隨便一個公司的名義擬一個合同出來，或者直接就手寫一份，讓他蓋上一個香港某公司的印章，你女人應該也就信了。我會讓你一起去，就是想要我們一起到謀生的地方，拍攝幾張相片，表示真的有這麼一個事情，就更容易取信了。」

段海波心動了：「可要是……她要看原石、玉的相片呢？」

「就說人家是從緬甸走私偷運過來的，不是相熟的客人，見都不讓你見，哪能讓你拍照？你要怕她不接受，就直接說人家不許拍，或者說沒見過那樣的場面，根本忘記了、不敢拍。」李巖聳聳肩，又笑道：「我只是提供一個思路，具體理由怎麼完善，要你想啊！」

「是啊。我看行！」

八百五十八

「李哥，你也準備用這樣的方式洗一部分錢？」段海波覺得李巖肯定不會突發奇想的想到這個辦法，定然有什麼感觸。

他這麼一問，反而讓李巖愣住了。「我？……我還是比較想著投資的方面。不過我老婆本身很精通投資，不是那麼好糊弄，所以我是開了一個皮包公司，和國外的朋友聯合起來，以騙取風險投資的方式。」

段海波有點汗，看來男人都一樣，為了自己的女人，有時候不得不撒一些善意的謊言。只是要開皮包公司，和國外的朋友聯合演騙風險投資的戲，看來還是自家女人簡單一點。

「嫂子精通投資的話，那你騙風投，也容易被戳穿，要不也一起賭石？」段海波見李巖真的只是為自己著想、而不是順帶，頗為感激。

這讓李巖猶豫了起來：「那我該玩多大？玩不大的話，可能沒什麼效果，玩大了的話，我怕她更加容易查到。至少幫我弄風投的朋友是專業洗錢的，而現在找到的這位香港老闆，就是一般的商人……」

李巖不需要去賭石，段海波也不需要去賭石，這對他們來說，都是不靠譜的事情，即便真的有這樣的機會，也不會去。真的需要錢的話，也是自己拿手的行業賺錢有把握。

不過不去賭石，不等於不能用這個借口。本來李巖只是想要利用這個機會，幫段海波搞定這事，以免自己哪天離開這裡了，不便繼續幫他慢慢『投資』。但現在段海波建議他也如此，讓他有點遲疑。

「如你剛才說的，賭石的性質也不如其他違法的事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只是花錢買石頭的交易而已，區別只是石頭裡面可能有玉、有翡翠。或許你也可以弄一點，嫂子能接受的話，再繼續唄。嘿，我也不是很懂，尤其是現代金融方面的投資，但憑印象來說，還是你剛才說的比較簡單一點。」段海波已經認定了這個方法，越想越覺得可行。

李巖想了一會兒，也決定了，反正山石投資是皮包性質的投資公司，投資什麼不是投資？其他任何金融產品，都不屬於自己控制，即便招聘到最優秀的專業人士操作，還是有風險，越是想要回報大的金融產品，越是風險大。賭石的話，那就是大家互相演戲。這交給鄭天來弄，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只是把以前的合作模式稍微調整一下而已。

最重要的是，張語蓉以前對他騙風投的行為都猜到，而且現在更是知道他殺手的身份了，對於錢的來歷，或許也心知肚明，不會再追查他。但郁家不一樣，郁宏是市長，當然不能向他透露、不能讓他知道女兒找了一個殺手男朋友的事情；隱瞞身份的情況下，就只能對資金來歷有個合理的解釋。

陳明英也不是吃素的，張語蓉能看透的道道，她當然不會看不透。相比起來，賭石還有一定的眼力、知識、運氣等說法，肯定要比靠卑鄙手段騙風投要好得多。

「你提醒了我，那就這麼決定，這一次我也加入進來。就讓我那朋友幫我們一起作假，必要時候讓他專門開個公司來配合。」

見李巖說得那麼輕鬆，段海波有點汗，好像那香港老闆朋友是聽話的小弟一般……他擄人、救人、甚至打仗都是內行，但對於其他方面則不如李巖了。一個是僱傭兵是團體作戰，而不需要單獨的偽裝，大家的路線不一樣，決定了需要學習瞭解的東西也不一樣；另外一個他也沒有專門團隊的重金多年栽培基礎。

遞給段海波一支煙，李巖問了另外一個問題：「話說……要是有一天，你女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會怎麼辦？她會怎麼辦？」

李巖現在的問題，似乎也有不少人可以聊一下，月瑤、鄭逸軒、管子軼等人，都是可以如實說的。可大家的情況不一樣，鄭逸軒是大律師；何斌在國外洗錢，也是有合法的公司；何政原、鄭宇尊更不用說了，一個搞慈善基金、一個是國際刑警；連管子軼都有電子專家、安全顧問之類的身份，即便爆出黑客身份，也不會讓人反感。

邪道上的，只有老八俞墨城和老十王家奇了。王家奇還年輕，沒有李巖現在的麻煩；俞墨城從傭兵界轉行干黑道，也是正大光明的幹，並沒有什麼隱瞞。所以基本上大家都沒有李巖的困擾，現在退役的段海波，則是一個類似的角色。傭兵並沒有殺手那麼見不得光，但也做過見不得光的生意，而且他也是完全隱瞞著的。

段海波給李巖、自己點燃了煙，吸了一口氣，才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有錢不敢拿出來用；有時候受氣，也只能裝孫子，小心的隱藏好身份。就是怕暴露之後，大家不知道怎麼面對。」

「你說……所謂的愛情，能不能戰勝這些身份的問題？」李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能……但我們不是生活在只有愛情的世界裡。世俗生活，就有許許多多的習慣、規則、觀念、制約……她應該能接受我的一切，但不代表她的家人、親友都能接受，也不代表她不會有壓力。」

雖然段海波在李巖面前是小段，但也沒有比他小多少歲，兩個成熟男人討論『愛情』，當然不會如十幾歲的少年一樣充滿美好的期待和憧憬，更多的是無奈。

愛情不是請客吃飯，但兩個人要一起生活，就少不了柴米油鹽醬醋茶，少不了房子車子票子孩子面子……

李巖默認點頭，到現在他也不能確定張天翼夫婦能不能接受他的身份、會不會把他的事情告訴父母、父母能不能接受得了。這還只是一個，他還有不止一個女人……

看他情緒有點低落，段海波笑道：「李哥，你不用操心。嫂子肯定更好說話……」

李巖笑了笑。他並沒有向段海波介紹過張語蓉，段海波知道的應該是黃櫻，那次黃櫻出事，沒有想搞死葉家宏，就是他出手幹那個業務代表，讓段海波出面打的葉家宏。

在兩個為這問題唏噓的時候，有人打開了房間，呂麗君探頭進來，見他們兩個在抽煙，開玩笑的說：「姐夫、李哥，又不是不讓你們抽煙，幹嗎要躲起來？兩個大男人在房間裡，嘿嘿，有點曖昧哦！」

李巖笑道：「其實我是有事來找你姐夫，讓他一起去斷背山度假。」

「……」段海波和呂麗君同時大汗。

……

延吉市位於吉林省東部，是延邊朝鮮族自治州政府所在地，是一座人口約50萬的城市，其中朝鮮族人口接近60％。

延吉土名煙集崗，又名南崗。「延吉」地名的起源說法不一。明為瑚葉吉朗等衛地，「市標葉吉！」音轉為延吉；清代叫南崗（南荒二字的音轉），又名延吉，「延吉」滿語山羊之意；又說在開發初年，此地常常煙氣岡岡，霧氣籠罩，故稱煙集崗，延吉即煙集的音轉；延吉乃吉林的延長之意等。清後期又稱局子街，即官衙所在地之意。在民國時期，通常叫局子街，也叫延吉。

延吉的交通還是十分便利，國道公路、高速公路，包括有直通朝鮮羅津港、俄羅斯波謝特港、俄羅斯扎魯比諾港的公路。鐵路可直達東北多個城市，以及北京、青島和通往朝鮮、俄羅斯的國際鐵路線。波謝特港、扎魯比諾港、羅津港開通了到達韓國和日本的海陸聯運航線，成為日本、韓國和北美國家通向中國東北及亞歐大陸最便捷的國際通道，和國際客貨海陸聯運的最佳結合點。

無論是李巖，還是鄭天，對於樸昌南來說，都是隱藏在幕後的人，就算他能猜到這次事件，是跟鄭天有關，在中國的土地上，他也更多的是隱藏起來，手伸不了多長，他本身就是活躍在地下的人物，處理了他，也不會留下太多的痕跡。

所以，他們分批過來，根本不需要轉鐵路、或者高速公路，直接換成飛機過來。延吉國際空港有北京、上海、天津、廣州、煙台、青島、大連、瀋陽、長春等地的國內航班和飛往韓國仁川、清州（忠清北道）的國際航班。過來也不算很麻煩。

到了延吉之後，先到的鄭天，已經安排好了酒店下榻，派人接了李巖和段海波過去。

接李巖的人，他好像是上次見過的，應該算是鄭天的心腹手下兼保鏢。而到了酒店之後，在寬大的客房裡面，鄭天熱情的和李巖握手。對於這一次能夠完成他多年的夙願，讓老頭頗有一點激動。

「這是……段兄弟吧？別客氣，李老弟老是跟我提起你。」鄭天也沒有怠慢段海波，雖然他不清楚段海波是什麼人，但能讓李巖重視的，估計也是厲害的殺手，或許就是替李巖做事的下屬這一次還可能要倚仗呢。

「鄭老闆好。」

李巖笑道：「小段是跟過來玩的，還有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你幫忙給我們弄點收購協議之類的，表示我們大家一起去賭石，然後我和小段運氣都非常逆天，而我們無心經營，都是直接就較低價格轉讓給你了。」

鄭天是什麼人物？幾十年的闖蕩什麼沒有經歷過？當即笑道：「明白這不是問題，我在香港經營的生意種類很多，這方面的公司也有，只是一個私人協議的形式而已。呵呵，我們老傢伙已經跟不上時代了，就算是當年年輕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這樣的辦法。」

他以前是出來混的黑道老大，有很多收入都是非法、灰色的，也有人專門幫著洗白。97前夕，更是一次分水嶺，家底比較厚的大佬們，都不想冒險博政治風險，或轉移海外、或全面洗底。鄭天能夠堅持下來，轉為正行生意人，便是經過大量洗白。對於李巖和段海波的事情，還真的司空見慣。當然，如果李巖所有的財產都讓他來洗白，也不是他能吃得消的。

客套完畢，鄭天又向他們鄭重的介紹端坐不動的兩個人。「大家……應該都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我來向兩位老弟引見兩位高手！」

那兩個人是，跟之前嚴肅而謹慎的心腹手下不一樣，有一種完全不同的氣質，別說李巖，就是段海波都在一進來就發現了他們的不同，也暗暗留意上了。

鄭天嘴裡說的『知根知底』，就是說比如李巖的身份，段海波肯定是知道的，而李巖沒有讓段海波迴避，所以他也沒有迴避。但這也算是對李巖的一種提醒，如果李巖不想讓段海波知道，這會兒就應該主動的提出了。

段海波也是明白的，所以這會兒也看向了李巖。

李巖沒有說什麼，他對鄭天的事情知道得更多，當然一下就猜到了這兩個是什麼人，肯定是鄭天養的殺手組織中的代表人物。這也是念雨菲遇到危險時候，身邊的最重要的一道、死士般的防衛。

而作為一個遇到同行了的殺手，他也非常的清楚，這兩個人看起來一直很淡定、甚至是有點傲慢的坐著，但從他一進來，就在關注著他沒有強烈的殺意、敵意，至少也有一絲不甘、不服。估計鄭天把他的身份跟他們說過，尤其是強調了木老頭轉述以前他救念雨菲時候的能力，這讓他們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了。

「我們不是高手，這兩位同行朋友，才是高手吧？」其中一個較為瘦弱的男子用不是很標準的普通話說道。

他的國語發音，跟港人的發音不標準又不一樣，加上長得也有點不一樣，李巖覺得他要麼是東南亞哪國人，或者是混血華裔。而另外一個還沒有說話的，卻是一個有著絡腮鬍子的白人。

八百五十九

段海波是來打醬油的，但這會兒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似乎有點針對他們的意思，而重點又是李巖，似乎把他忽略了。

他不知道李巖會怎麼決定，只是如果有需要的話，即便李巖不想他捲入進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幫忙。

鄭天是誰也不想得罪，李巖的實力，光看老木的推崇就知道，而且這次能把樸昌南的勢力拔了，把狡兔的三窟只剩下最後一個，這才多久？即便他不是業內人士，也知道這不光是個人能力頂尖就做得到的，而是綜合勢力很強大的人。

可這樣的人，他也知道是無法為他所用，所以，自己的兩個高手，還是值得倚靠、不能得罪的。

「哈哈，都是高手這裡除了我老頭子，大家都是高手！」鄭天打了一個哈哈，化解了有點對峙的氣氛。

他心裡也不無一絲唏噓，他怎麼也算是一個大佬級的人物，即便已經正規化，較少參與江湖事，威望還在、氣場猶存。可現在在這些後輩面前，卻只能插科打諢的拿自己打趣來活躍氣氛，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不過面前的四個人，可都不是一般人，或許沒有他鄭天地盤大、小弟多，但殺的人，卻絕對是任何一個都要比他多！

——香港的黑社會或許打架經常有，但不到萬不得已，也是不會隨便搞死人的，俗稱重案組的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可是時常盯著他們呢。而且殺人也是選出來的人做，一般是比較能打的紅棍之類，搞完之後、馬上跑路到泰國等地，很多年才回來。可不是誰最能打、誰砍人、殺人最多就能做老大的。所以，影響一代青年、又為千夫所指的《古惑仔》系列電影，其實只是現代江湖題材的青春偶像片而已。

「這是李先生、段先生。」鄭天自己知道李巖的身份後，也知道該保密，所以並沒有說過他的其他身份，現在當面介紹，也沒有說名字。「這是越南的朋友胡英雄先生，澳洲的朋友傑克曼先生。胡先生能聽懂國語、粵語，也會說；傑克曼先生能聽懂大概的意思。」

果然！

李巖和段海波互相看了一眼，這符合他們的猜測。有點像中國人，又感覺不一樣，說話口音也不對。

中國人是很喜歡給別人取外號的，比如高麗棒子、日本鬼子，尤其喜歡根據人種特徵來取外號，比如小日本、老毛子、黑鬼、紅毛番子……成龍早年有部講華人在美國的電影，中文名就叫「紅番區！」。越南人，也有被叫成越南猴子的……

「幸會。」李巖對越南人胡英雄、澳洲人傑克曼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傑克曼也是禮貌的微笑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嗨」。但胡英雄則有點不爽，在他看來，李巖實在太過於傲慢了，實在沒有把他們兩個放在眼裡。

因為是專業殺手，即便對於鄭天，他也不過是拿錢的僱傭關係而已，並不會視為主人、老大。誰要得罪他了，一個不爽幹掉離開就是。像鄭天這樣家業都在香港的，即便是有實力的大佬，也顧忌三分。而他們兩個是鄭天那個所謂的殺手團裡面資歷、實力都是最強的，鄭天一向也是恭敬有加，影響他身邊的人，也對他們很恭敬。

這樣的生活，讓以前更多是獨居的胡英雄，得到了以前沒有想過的一種滿足感。所以本來不熟的同行之間，反應平淡，是很正常的事情，現在他卻有點受不了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養尊處優的受人尊敬慣了，一旦有人不尊敬，就不爽了。

他陰陰一笑，用那不標準的口音普通話說道：「這位應該是你的助手、搭檔吧？他雖然也有幾分殺戮氣息，但顯然才剛剛入門，你應該也算是一個專業的了，聽過『狼蛇』和『加州熊』沒有？」

勉強聽明白他的意思，段海波微微皺眉，但隨即釋然，自己本身是傭兵，早已經退役了，被誤會為剛剛入門的殺手，並不算看低，反而是一種看重。至於『狼蛇』、『加州熊』之類的，他就沒有聽說過了。

「狼蛇——你？加州熊——傑克曼？」李巖回想了一下，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用狼蛇、加州熊之類的名號，或許很酷吧。但我以前真的沒有聽說過……」

這一次，不僅僅胡英雄更加陰冷了，傑克曼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了。在他們看來，他們兩個都是頗有名望的，被鄭天招徠之後，只需要負責念雨菲的安全、甚至更多的時候，是調度安排其他人就可以了，即便如此，也不至於馬上就被業界遺忘！

所以，李巖的話，在他們看來，要麼是新出道、較封閉的孤陋寡聞；要麼是故意這麼說來表示不屑——他們都疏忽了第三種可能：對方比他們的層次更高，他們還不配讓對方記住！

「沒有聽說過……看來閣下是非常的看不起我們了？不知道閣下是誰？」傑克曼用英語問道。

胡英雄見傑克曼已經來了火氣，又是陰陰一笑：「李先生看樣子是想要把我們踩下去？我倒無所謂，反正也只是小人物一個，可是傑克曼先生——『加州熊』可是大名鼎鼎的，你這也太故意了吧？」

李巖淡淡的一笑，他是來解決問題的，可不想和人鬥氣。「兩位多慮了，其實是我已經有兩三年比較少活躍了，所以沒有聽過你們的大名。至於我是誰，不足為道。只是來完成一次小任務而已，而且……我跟鄭老闆的合作，是別的商業合作，我不會加入你們其中的。」

他這說的也是大實話，可是大實話往往會被人解讀得很偏。

在胡英雄和傑克曼聽來，李巖這話更是直接的羞辱如果說是這兩年剛出道的，沒有聽過他們的名字，他們還能氣平一些。可竟然說是因為這兩三年較少活躍的關係！

他們才是這兩三年到香港之後很少活躍！

這分明是明知道的諷刺！

而他們在表露身份之後、又正式的詢問了李巖的身份，李巖卻不肯透露。那也是被視為看不起他們的！

最後兩句大實話，更是傷感情！

什麼叫『只是來完成一次小任務』？還而已這是困擾了鄭天數年的麻煩，我們也是來了兩三年了，面對一個專業殺手團，也只能是被動防禦；你這是說我們幾年來都是出工不出力？還是說我們實力太水了？

什麼叫『我跟鄭老闆的合作，是別的商業合作，我不會加入你們其中的。』？難道我現在的態度，是因為怕你被邀請過來、搶了飯碗的惱怒？還是不屑與我們為伍？

所以，這話在他們的心裡，成了藐視、鄙夷之後、再不屑！

養尊處優的殺手傷不起啊！

霎時間，已經對李巖、段海波泛起比較濃烈敵意的兩個人，更是有了一絲殺意！

即便退役了，即便較少對陣殺手，段海波卻到底曾經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傭兵，馬上覺察到了氣氛的不同、對方的殺機。他一隻腳已經向前邁出半步，膝蓋委屈，讓身體保持了一個備戰狀態。

這是別人佔據先機的地方也可能藏著武器，他和李巖是空手而來，真的要翻臉的話，當然要先下手為強！

鄭天的臉上變了變，他也是暗暗叫苦、非常的後悔這次聽說可以手刃仇人，他是非常興奮的來。但一貫的謹慎作風，讓他明白，如果這一次沒有成功的話，以後可能很難有機會把樸昌南扒出來了，而且樸昌南損失了二十年心血，也可能會用炸彈之類更加極端的手段來報復！

為了增加成功率，他除了帶著心腹保鏢外，還把最強的兩個殺手也帶來了。想著以毒攻毒，殺手們應該會更瞭解殺手的思維，既可以幫忙作戰，參與圍剿，也能在萬一漏網之後，提供更多實用的建議，給予李巖方面更好的支持。

可他還是過於激動了，只考慮干樸昌南的成功率，忘記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忘了「同行是冤家！」，忘記了「一山不容二虎！」等老話。即便現在那個殺手團，當初招募到的殺手們，也是互不服氣，直到後來『狼蛇』胡英雄和『加州熊』傑克曼的到來。他們兩個本來就是朋友，也意識到一個人彈壓不了其他人，所以強強聯手，成為首領。

這一次，他們和李巖，可是初次見面，而且也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們磨合……

「哈哈，幾位高手太喜歡開玩笑了。李先生積蓄不菲，以後出手機會較少了，可以安心玩玩商場。胡先生和傑克曼先生，也是玩玩投資。你們以後或許還有機會、還有話題。現在不如吃飯吧？來到這個被稱為東北小首爾的延吉，我們應該試一下朝韓風味，看看和首爾比有什麼不同。」

曾經長達百年吃不飽飯的中國人，把飢餓因子印在生活習慣之中，不在經過幾代人，是難以消散。吃飯是大家常見的話題，也是很好消除矛盾的場合，一頓合意的飯菜，幾瓶好酒，酒足飯飽之後，只要有心人撮合、只要不是你死我活的恩怨，一般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八百六十

一個人對別人的印象，很多時候，取決於他聽到的話；這其中又取決於他理解到的意思。而如何理解、解讀別人的話中含義，又取決於他是一個怎麼樣的心態。

比如當年岳不群批評指點令狐沖等人的時候，講起華山劍派當年劍氣兩宗相爭的往事，氣宗覺得要點在一個「氣」字，氣功一成，不論使用拳腳也好，動刀劍也好，便都無往不利；以劍為用；氣是主、劍是從；氣是綱、劍是目；劍宗則相反，認為要點在一個「劍」字，劍術一成，縱然內功平平，也能克敵制勝。

當時小師妹岳靈珊說，要她說應該是氣功和劍術同樣重要。立即被岳不群痛斥，說這話要是放在二十五年前說，會被兩宗敵視因為劍宗會覺得這是偏袒、抬舉氣宗；氣宗則會覺得這是偏袒、抬舉劍宗。

鄭天這會兒說的話，當然沒有偏袒誰的意思，只是想要打圓場，讓他們兩方面不要針鋒相對、和諧相處，完成這次任務之後，大家各奔東西就好了，以後也懶得讓他們碰面。

這在李巖的耳中，也就是這麼一個意思，所以李巖和段海波，都是覺得給他一個面子，不再理會下去。

可在胡英雄是另外一種心態，對於這話，也有了完全不同的理解。他聽到的重點是『李先生積蓄不菲，以後出手機會較少了，可以安心玩玩商場。』那在他看來，無疑是抬高李巖，覺得李巖比他們更加高桿、賺錢更多；後面說他們兩個的時候，也就是順帶的說『也是玩玩投資。』擺明是覺得他們比李巖遜色一籌！

這讓胡英雄的臉上變得更加的狠戾起來，至於傑克曼，則似乎並沒有完全的聽懂，只是對於後面一句說吃飯的事情，聽進去了，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是啊，吃飯很重要我們既然吃了鄭老闆的飯，就不能讓人看小了，要不然以後這飯也吃不下去了！」胡英雄沒有絲毫收斂，敵視的目光，直接的迎著李巖。

傑克曼雖然剛剛沒有聽明白，但『吃飯』是知道的，也知道『吃飯』在中國人的話裡面，也又包括工作的含義。所以聽到胡英雄的話，當即反應過來，莫非鄭老闆說的『吃飯』，不是請大家去吃飯，而是要談論以後兩方誰來吃這碗飯的問題麼？

他和胡英雄是朋友、也是同一陣線的同盟，這個時候，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也直接的和胡英雄一個態度。

李巖和段海波相視苦笑，不知道這越南佬怎麼這麼敏感，這可一點也沒有怎麼著他，竟然有了這麼大的反應，連鄭天打圓場的吃飯論，竟然都被他解讀到其他方面去了。難道是G點太淺了的緣故？

其實也不是胡英雄和傑克曼太過於敏感了。主要是鄭天一再的向他們提起過李巖這麼一個高手的存在，屢次講述過李巖的神勇，比如負責保護的殺手要送命、他則是一片牛排就救了念雨菲一命之類的話。這聽多了，自然讓他們早已經把李巖列為欺上一頭的假想敵。

再一個，也就是這次的事情。他們也從鄭天那裡知道了一點大概，原來他們多年治標不治本的危機，已經讓李巖解決了一半，馬上就要解決最關鍵的人物了。這話鄭天是非常高興的跟他們「分享」，可聽在他們兩個的耳中，就是五味雜陳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對方比他們厲害而鄭天也毫不掩飾想要拉攏李巖的心，這更讓他們暗暗不爽。

就算退一步講，李巖並不會加入鄭天的團隊，不會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不會超越、取代他們。但他已經把念雨菲的最大威脅解決了，那以後豈不是很安全了？那只需要花上一定的時間，確定已經無憂，那鄭天也就沒有必要每年花大價錢養著他們這個殺手集團了。就算不是解散，也該如其他組織一樣幹活了。

換句話說，李巖是和他們今天才見面，但在他們兩個心裡，李巖是早已經阻了他們的財路！

再加上外國人對中國言語習慣的不是很深入，還有養尊處優的優越感、鄭天慣出來的傲慢等，這讓胡英雄實在無法接受，跟李巖有點不能並存、馬上就要分個高低的意味！

「這個……李先生他們並沒有……胡先生你們誤會了！」鄭天苦笑著解釋。

胡英雄和傑克曼，這會兒已經難以聽進去了。他們是同行，又是第一次見面，鄭天則不僅僅和李巖見過面、還合作了，再加上他們都是中國人，要說不是想要擠走他們兩個外人，誰信啊？

「『狼蛇』和『加州熊』，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出手了，但並不意味著我們已經老了，生銹了。既然你們有挑戰的意思，那就拿出真本事來吧我知道你們中國人先都講關係，你們是自己人，我們是外人。但作為殺手，我希望大家以能力接生意！」

胡英雄緩緩的說完，然後迅速的掏出了一支手槍，但卻並沒有對準李巖，而是緩緩的放在了邊上的茶几上。

傑克曼也很有默契地掏出了手槍，他更是當著大家的面，把手槍耍了很多的花樣，這才拍在茶几上。

鄭天的臉色變了變，他開始感覺到『請神容易送神難』了雖然他早已經感覺到，殺手團要比他管理社團堂口難得多，這些爺都是殺神，惹急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所以他也一樣很尊敬他們，尤其胡英雄和傑克曼這兩個實力最強、也儼然已經是首領的人，只要他們能幫念雨菲擋子彈、擋殺手，那是能夠忍受得了。

可今天胡英雄的一再不給面子，還有剛剛的話、現在的拔槍，都讓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胡英雄明的跟李巖硬來，還有一層敲山震虎的作用對著李巖說，卻是把他們的意思暗示給他聽，很明顯，就算這一次的任務完了，樸昌南這個宿敵清除了，他們也不願意離開、不想殺手團解散！

而他鄭天，就得繼續為殺手團制服不菲的供養，哪怕他們會安排接一點任務，估計收入也是他們分了，而不會上交給他，更不會放棄他的吸血。——這幾年，他已經把胡英雄他們養懶了！

鄭天的臉色有點難堪，看著李巖，他不知道如何開口，表面上，他即便一再被削面子，但還是得勸說可心裡面，卻希望李巖能夠硬挺起來，給他們兩個一點教訓，讓他們懂得進退、自覺離開。

但他心裡沒底因為他跟李巖其實並沒有什麼交情，有交情的是女兒雨菲，即便是合作，也就這麼一次，那也是因為會危及到念雨菲的生命安全。只是胡英雄他們，他實在難以確定李巖會不會退讓。——多年來閱人無數的鄭天，又豈能看不出在氣度、境界上，李巖比這兩位更勝一籌？

本來對李巖欽佩的優點，這會兒鄭天卻希望他沒有，希望他能意氣用事的激動起來。

「咳……這個……胡先生開玩笑了……」

鄭天開口說話了，有點結巴，在四個殺戮纍纍的人面前，他既拿不出香港老闆的姿態，也沒有了昔年的堂口大佬的風範。

但很快，他又暗暗苦笑了起來，——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這會兒他們四個，眼中都只有對方，他這個本來應該是絕對主角的老闆，反而成了多於的了！

不過能夠對峙起來，還是讓他非常的慶幸，要不是算不準誰能穩贏、又猜想他們只是點到為止的話，他甚至想要加一把火。

……

有句話叫做『是可忍孰不可忍』，段海波就是這個心態他不是李巖請來助拳的，只是跟著來玩，順便好好的洗錢一把。可這兩個人，一見面就咄咄逼人，即便已經把他無視了、針對的是李巖，他也有點忍耐不住了。但在沒有準備、沒有武器的情況下，面對他們準備好的手槍，他也只能再忍一忍了。

對於李巖，則是另外一句話：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他覺得自己已經夠隨和的了，對於胡英雄的言語挑釁，他一直是笑臉相對，沒有放在心上。可如今倒好，自己的退讓，似乎被人家當成害怕了，連槍都撂出來了！

謙虛一點來說，不講殺手界神化他的什麼「殺手之王！」、「傳奇神話！」，至少King也是一個S級的頂尖殺手，現在竟然要被這兩個最多不過3級的殺手威脅，那傳出去，以後還用不用出來混了？

要知道，不久之前，他還沒有直接露面，就逼退了兩個殺手團的的兩個3級殺手、以及兩個S級殺手李巖就算有心情一笑了之，也不能對人家不公平呀。

「『狼蛇』、『加州熊』？你們覺得有資格接受我的挑戰？」李巖臉上還是帶著笑容，「嘖嘖……作為殺手，當然要憑實力接生意，否則接下來也可能是死路一條。不知道你要我拿出真本事來吧，是怎麼樣的真本事？」

這一次，李巖不是無心的隨和笑容，而是真的有意的冷笑、嘲笑，胡英雄和傑克曼，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一份意思。這讓他們的殺意更濃，胡英雄嘴角還有一絲狠戾的獰笑閃過。

「拿出你的槍，放下來，大家比比誰拿槍瞄準的速度比較快在玩槍的時候，只要快零點一秒，都足以先殺死對方！」

胡英雄給出來的建議，讓李巖有點意外，而後面一句溜回去的話，更讓他哭笑不得，心裡不好講，老子玩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有沒有學會打手槍呢！

不過憑著這會兒的相處，他已經對於胡英雄這個人有了一定的瞭解。跟著他行動的傑克曼，或許會真的遵守約定來，胡英雄則很可能只是一個幌子、一個由頭，然後會趁著他把槍放下的時候，就搶先開槍射殺之類的。也可能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看看他和段海波用的是什麼槍。

在行家眼力，武器能說明很多問題，包括戰鬥力。同樣是手槍，不同種類、不同款式、不同型號的手槍，都分別有著不同的性能，也針對不同的使用者，而不同的使用者，也能反應出大致的戰鬥力。比如說拿出沙漠之鷹來的，絕對不會是一般的警察，除了制度規定不允許使用外，一般的警察也很難很好的駕馭沉重的、後座力強的大口徑沙鷹。

殺手的用槍，很多都是經過專人改造過的，是針對不同個人的風格來的。所以即便見多識廣，也未必能夠憑著改裝的槍，看出主人是誰。但憑著對槍的熟悉、和敏銳的職業嗅覺，還是能猜到對方的一定實力。

已經感覺到胡英雄強烈殺意的李巖，估計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即便是想要再看看他的實力、發現真的不是他們對手，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滅殺——本來他們就是來延吉殺人的，多殺一個阻財路的，有何不可呢？殺手還不至於慳吝子彈錢吧！

看穿到這一點，李巖已經有了計較。這房間裡還有兩個人，段海波或許是身經百戰、在槍林彈雨中都活過來了，但他們傭兵出戰，是整體團隊的實力，會對地圖、地形研究，根據不同的環境、做出不同的戰術安排，有優質避彈衣，有戰友協助，甚至有狙擊手掠陣……跟現在這樣在封閉空間裡直接面對面動手，是不同的戰法，未必能夠適應。

即便段海波能反應過來，相信也只能是自保，鄭天已經是小老頭一個了，可是難以閃避。萬一要是讓子彈飛到他身上去了……這事要是在自己眼前發生，李巖感覺以後也沒臉見對他十分崇敬的念雨菲了。

「在玩槍的時候，只要快零點一秒，都足以先殺死對方……這話有道理，不過……」李巖緩緩的重複著胡英雄的話，「……殺人不一定要用槍的！」

殺人不一定要用槍的！

但用槍一定會更方便、更快。

傑克曼差點笑了出來，覺得李巖這話很……用英語他不知道怎麼表達，用中文來說，是很裝逼！

胡英雄也笑了，殺人不一定要用槍的？誰不知道？在我們的槍口之下，想要裝高深來忽悠過去？看來……你們兩個是根本沒有準備槍啊！

他的笑容稍微的展開，笑得很放心、笑得很蕩漾。在之前他就已經暗暗分析過李巖的情況，雖然鄭天沒有多透露，但也能猜到李巖肯定先有人到了延吉，除了挖出那個樸昌南來之外，也會為他提供槍支之類的後勤支援。

古代打仗「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現在的社會，各種科技手段越來越普及，一個殺手，是不能提著槍支過海關的。所以，安排人先到，在當地準備武器，也是常用的手段之一。

從李巖那似乎有點裝逼、裝高手的話，他儼然看透了李巖的底細，那也就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就在這個時候，胡英雄那蕩漾的笑容還沒有笑完，就和傑克曼感覺眼前一晃，隨即發現李巖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

他們兩個反應也很快，馬上伸手去抓槍！

而事實上，他們都是有準備的，剛才放下槍之後，手就一直保持著隨時探出的蓄勁姿勢，這會兒都是非常快的手段、迅速的抓到了茶几上的槍。

可是，只有胡英雄抓到了槍，傑克曼的手指是重重的撓在了茶几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槍本來就在茶几上，可他低頭看過去，卻已經不見了！

胡英雄是抓住了自己的槍，可惜他抬起瞄準、還差幾十度的時候，就自覺的停了下來。——李巖此刻手裡已經拿著槍，還開了保險、槍口正對著他的腦門。

拔槍、瞄準、開槍……只要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比對手快，那無疑就有更大的可能性擊斃對方。

現在，李巖拔槍、瞄準都比他更快，就差瞄準了……但胡英雄並沒有氣餒，因為這是偷襲李巖在沒有打招呼的情況下偷襲了他！

這個時候，段海波和鄭天也都把目光移過來看著他們，而且兩個人——是的，連段海波都是驚訝得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情景。

「你偷襲！」

「你每次殺人都是正大光明的決鬥嗎？」李巖嗤笑。

「……」胡英雄無言以對，殺手本來就是越能夠殺人於無形越好，又怎麼會正大光明的決鬥呢？

只是剛剛說話完了，這會兒他才感覺到，喉嚨有點涼，似乎有東西湧出。

而傑克曼在發現自己的槍消失了之後，也立即知道是被李巖搶去了，但他想要奪回來的時候，看著他的槍口已經瞄準了胡英雄，怕他直接開槍，只能停了下來。而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令他更加吃驚的一幕——！

胡英雄喉嚨處已經出現一條血痕，此刻正有血流出！

剛剛胡英雄低吼了一聲『你偷襲』，就震動了喉嚨，讓那血痕流血更多、更快，這也是他為什麼感覺到涼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胡英雄是『英雄』，但也不吃眼前虧，既然對方已經解釋了偷襲是無罪的，那就應該承認對方的殺人技巧更高一籌。

他左右看了一下，終於——其實也沒多久——發現大家的目光不對勁，隨即也感覺到喉嚨又一絲疼痛。

伸手一摸，滿手是血！

八百六十一

胡英雄當然不會那麼容易就對李巖心服口服，但審時度勢之下，他覺得有必要先服軟。承認對方的技術更高一籌，比較偷襲也是刺殺的很重要的一環，能夠當面成功的偷襲，本來就是實力的體現。

只是他發現大家的目光不對勁，即便李巖成功的拔槍指著我，那也算不了什麼吧？我不過是慢上零點幾秒，而且這還是在偷襲的情況下。有必要這麼驚訝嗎？更讓他奇怪的是，傑克曼竟然不是趕緊拿槍指著對方，竟然也是傻瓜一樣的看著自己，這讓他暗暗不屑，這澳洲佬還是不行，不會抓住時機……

到這個時候，他還沒有發現傑克曼手停留在茶几上、並沒有拿到槍但已經感覺到喉嚨的一絲疼痛。

疼痛是很多種類的，針扎、刀割、撞擊、擦破皮、牙疼、胃疼、蛋疼、痔瘡疼……細分下來，沒有那樣痛疼是完全相同。

胡英雄現在的疼痛感不是很強，他本能反應，可以確定這不是被鈍器重擊的碎裂感沉痛；也不像是利器刺入的撕裂感疼痛，倒像是不輕不重的劃破。伸手一摸，滿手是血！

真的是破了！

他自己看不到，不清楚自己劃破皮、還是割裂很深，但流出的血不少，讓他明白這實在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之所以會感覺不是很疼，是因為傷口其實非常細，加上受傷時間非常的快，對於一個身體強悍、受過訓練、受過傷的殺手來說，那當然不會感覺很疼。可這是喉嚨啊可不是手掌、手臂之類的地方。

「你……你這是……」胡英雄吃驚的看著李巖，可是一說話，喉嚨震動，讓血留得更快一點，這讓他不敢怠慢，忙抽了一些紙巾、用力的摀住自己的喉嚨，然後不再說話，把脖子後仰起來、盡量不讓血往外流。

「現在知道了嗎？要殺人，不一定要用槍，運用得好，一張紙就夠了！」

李巖搖搖頭，把手裡的槍扔給了傑克曼，對他說道：「你不幫他包紮？」

喉嚨的傷處，自己處理確實沒有那麼方便，如果只是一個人的時候，作為殺手，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現在有人，當然還是別人包紮好一點。傑克曼是一直在李巖的槍口之下，李巖沒有發話，他根本不敢動彈！

開玩笑，可以當著面搶了他的槍、還能順手割了胡英雄的喉的人，現在槍口指著他，他敢不重視嗎？

得到李巖的允許，又沒有了槍的威脅，傑克曼忙幫找了一個膠布，拿開胡英雄喉嚨上的紙巾，幫他粘貼了起來。

在傑克曼忙碌的時候，鄭天以羨慕而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李巖，他的眼神恨不得一口把李巖給吞了。他剛才站著一邊，巴不得李巖能夠動手、震懾這兩個傢伙，所以對於李巖的情況，也一直在關注著。雖然出手的剎那，他沒有看清楚，但結合之前、和之後的情況來看，李巖割破胡英雄喉嚨的，還真的只是一張紙！

一張紙能割破人的喉嚨頂你個肺……這是什麼概念？武俠小說裡面，那些內功高手，摘花飛葉都可以傷人、致命，難道李巖竟然修煉過傳說中的內功？

對於這個舉手投足都能殺人於無形的年輕人，鄭天實在是非常的喜歡，雖然只是第二次見面，但已經把李巖看得僅次於子女那麼重了。但他心裡很明白，他在香港，算是有點勢力的人物，但就算是胡英雄這樣的殺手，也絲毫不把他放在眼中，更加不用說李巖這樣的人了。

金鱗豈是池中物？他的廟不夠大，是無法把李巖這樣的大神招攬到進來的。這不失為一種遺憾！

但這樣的人，是朋友而不是敵人，又不失為一種幸運！

段海波也看到了整個過程，他因為不是李巖請來幫忙的，也素來知道李巖的厲害，所以即便心裡不爽，但也不便越俎（zu）代庖（pao）。於是他時刻關注著李巖的動靜，如果李巖示意他出手的話，或者李巖已經出手的話，他也會根據需要、提供支持配合和支持本來就是傭兵的強項和習慣之一，在隊友衝鋒的時候，必須有人掩護，防止意外和被偷襲等。

可是結果根本不需要他動手，李巖只是瞬間，就已經搞定了這兩個人。而他也看清楚了，李巖從胡英雄喉下抹過的，只是一張紙、一張來的時候買的新地圖！

「你……是怎麼做到的？」段海波對李巖的能力，是完全的歎服。若換作是他的話，應該也能自保，但卻不是搶槍，而是把茶几踢飛、向人撲過去之類的方式阻止，搶槍最多搶到一支槍，還是無法保證安全的。像李巖這樣，他是做不到的，也根本不會考慮這個方法。

只是兩人身份、工作性質不同，他又是素來佩服李巖，倒也沒有被打擊到，只是驚艷而已。

李巖看著他，笑道：「你想知道？」

不僅僅是段海波，鄭天也想要知道，包括傑克曼和胡英雄都是豎起了耳朵。

「呵呵，我之前看走眼了，李老弟根本不是高手！」鄭天笑呵呵的過來說道，「簡直是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李巖有點汗。

殺手的每一次任務，都是以生命為代價的，從來不會有表演秀，今天李巖算是被圍觀了一下，還被鄭天這樣的人如此不顧身份的大拍馬屁，讓他有點受不了。

鄭天壓低聲音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李老弟……不，李大師應該是練過傳說中的內功吧？」

李巖和段海波同時無語，段海波即便自己做不到，但憑著感覺，也知道李巖是掌握了某種技巧，而不是什麼傳說中的內功。

「鄭老闆，李大師在美國……我只是普通人而已。」

「嗯、低調、低調」鄭天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又忍不住問道：「老弟你年紀也不過三十歲上下，就算從小練功，也不過三十年的時間，摘花飛葉傷人，不是應該要有一甲子的功力麼？你練到這麼高的境界，是天賦異稟？還是得了奇遇？」

李巖被他雷到了，丫的作為香港大老闆，應該跟我說話的夾雜著英文才符合大眾印象嘛！

又看了看鄭天的年紀，再想到他的混混出身——大佬也是從小混混幹起的，忽然理解了一點。估計這老頭少年時代，應該正趕上港台新武俠小說熱潮的時候，所以看過不少武俠小說，才會有這樣的聯想。不過後來做老大了，顯然沒時間看武俠小說了，有時間也充電學做生意了，所以有點脫離太遠、連黃易大神的腳步都沒有跟上。

「那你覺得我是得了什麼奇遇？撿到了易筋經、九陽神功？還是被哪個前輩傳了幾十年功力？」李巖一本正經的問道。

段海波啞然失笑，跟著打趣道：「我看李哥是從小練的童子功吧？電影上不是說張三豐真人保持練童子功，一百多歲每天早上還一柱擎天？」

「靠，就不許我撿到了欲女心經、練習雙修嗎？」李巖笑罵了一聲，又幽幽歎道：「難道我練過如來神掌也要告訴你們嗎？」

見李巖和段海波都順著自己半懷疑半玩笑的話題說下去，鄭天馬上猜想是因為胡英雄和傑克曼在邊上的緣故，不能透露給他們聽到，所以不再追問，也開玩笑說：「無論是易筋經、九陽神功，還是童子功、雙修，只要練的不是葵花寶典就好了。」

葵花寶典李巖笑罵：「老鄭，你也有什麼女兒、孫女什麼的，讓我禍禍一下，就知道我有沒有練過葵花寶典了……」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大汗這鄭天有沒有孫女他不清楚，（呃，就算有，從他兒子的年紀來看，也還是非常的小孩吧？）可他確實有個女兒，而且這個女兒，瞎子都知道，異性裡面之認他！

「抱歉、抱歉，我忘記了，玩笑開過頭了！」

李巖在說抱歉的時候，鄭天卻是笑容燦爛，連臉上的皺紋都如菊花綻放一般。「哈哈，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正好有個女兒，正好可以讓你禍禍！」為了怕李巖跟他玩文字遊戲，他又加了一句：「別欺負我國語不好啊，你剛剛說的『禍禍』，我們都是定性為『上床』、『性交』……」

「……」

「……」

李巖大汗……

他瞭解內情，還好理解一點鄭天的行為。

段海波則差點淚流滿面……我那個太陽啊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做父親的？看人家實力強大，竟然巴不得把女兒送上門去禍害，還要強調是那個啥。這也忒現實了吧？

李哥也忒幸運了，一個能有多名強大保鏢的香港老闆，死活要把女兒送給他禍害，似乎要不是怕他不高興，就要求他做女婿了。

人和人，怎麼就這麼不同呢？我也很帥，我的實力也很強啊——呃，沒機會展示。

不過段海波有幾乎等同於結婚的老婆了，也沒有想過這個。只是對於李巖桃花運和鄭天的行為，唏噓不已。

而他很快又看到李巖一臉的苦相，當即反應過來靠，這鄭老闆也快六十了吧？他的女兒怎麼也得三四十歲了吧？如狼似虎的熟女，到是翻過來禍禍了李哥啊看他那個興奮勁，還可能是長得非常醜、已經離過婚的！

再看李巖的目光，已經由艷羨變成同情了……

八百六十二

段海波臉上的精彩表情變化，也沒有逃過鄭天的眼睛，他瞬間明白，在別人眼裡，自己成了一個犧牲女兒巴結李巖的無恥父親，甚至進而懷疑自己的女兒是沒人要的母夜叉式的人。不由得尷尬了起來，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這個……其實我女兒跟李老弟早就認識的。」

聽到他訕訕的話，李巖也發覺了段海波的表情，已經有開始的驚錯、艷羨，到現在變成同情，略一猜想，已經明白他在想什麼，抬腳踢了他一下，笑罵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鄭老闆的女兒，還非常的年輕，也是非常的漂亮可愛，是他啃嫩草的第二太太的。」

「對、對，你別以為我女兒就一定比你們都大。也別以為是嫁不出去的那種……」鄭天忙附和，「而且我也不是無恥混蛋，而是菲兒一心喜歡李老弟，只是一直有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剛剛見他也有心了，我當然就高興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才10歲，那麼高……」李巖比劃了一下，「即便現在應該也還是未滿十八歲吧？我做叔叔綽綽有餘，我承認她對我多少有點崇拜情結，然後自己有點自我封閉、社交少，才會給你這樣的錯覺。但老鄭你別亂點鴛鴦譜了，她只是有心理陰影，化解了就好了，並不是真的自閉症、孤獨症，她的未來還廣闊著呢！」

鄭天暗歎了一聲，正是因為知道女兒不是孤獨症患者，才會願意遂她心願撮合，要真的是孤獨症，還不放心呢

但他也知道，對於李巖，是強逼不來的，也就順著這樣的玩笑說一說，逼急了他可能會躲避著菲兒，那時候惹菲兒埋怨和讓她難過了。

「嗯、嗯，不說這個。我帶你們去客房吧安頓好了再去吃飯。」鄭天又對胡英雄和傑克曼兩人客氣的說：「兩位先忙，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一會兒再請兩位吃飯！」

雖然有了李巖的出手，讓他們兩個得到了教訓，但鄭天不會馬上更換態度，更不會對他們趾高氣昂。否則他們把不敢報復李巖的怨氣、轉嫁發洩到他的頭上，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本是他的客房，叫上他們一起在這裡匯合。但現在這個情況，兩派人最好還是分開一點。

他們四個人也沒有異議，李巖是給鄭天面子，才沒有殺人，對於他們兩個、尤其是胡英雄，沒有絲毫好感。而胡英雄和傑克曼，也需要一點隱私空間，來撫平尷尬、商量對策。

在鄭天邀請他們往外走的時候，李巖瞥了目光看過來的傑克曼和胡英雄一眼，淡淡的說道：「『狼蛇』、『加州熊』，你們如果還想要考驗的話，我隨時歡迎，不過我只會再給你們一次的機會。」

他說完就往外走去了，胡英雄和傑克曼則感受到一陣凜冽的寒意，那是一股強大到讓他們非常壓抑、甚至恐懼的強大殺氣！

他們這才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初入流的殺手，根本就是一個比他們強大得多的S級殺手！

以他的強大實力，想要滅殺他們兩個，似乎根本不費吹灰之力現在應該也是給鄭天面子，才手下留情。而他話的意思也很明顯：歡迎來考驗，但你們只有一次機會——下一次我會殺了你們！

一直等到李巖他們三個離開房門，由鄭天的保鏢把門關上之後， 那股懾人的殺機，才從他們週身消退。兩個人已經有點冷汗了，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了李巖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們能比的。

這反而讓他們老實了下來。既然人家更加厲害，那之前說沒聽過他們、就算是有意不屑，也是有這個資格。再說，到他這實力，應該真的不會跟著鄭天混，不會威脅到他們什麼。不過從剛才他們三個的話裡面，兩人也依稀聽出一點了，李巖跟他們保護的念雨菲交情不一般！

這個發現，讓他們對鄭天又看高了一籌，看鄭天的意思，是鐵了心要拉攏李巖。即便不會逼他們走，以後日子也不好過了。

一想到以後無法再向以前一樣了，胡英雄和傑克曼都說不出話來。但他們也算是想透了，作為一個殺手，還是要經常活躍起來的，否則只會讓自己變得傲慢、變得生銹。就像是老虎在動物園裡面住得越久，就越沒有野心。要麼回歸山林、繼續搏殺，要麼就完全的退役！

這一次，李巖並沒有下殺手，或許是看著鄭天的面子上，可換一個環境、下一次就未必這麼好了，換一個人也一樣。對於普通人、普通殺手，他們已經是很厲害、很厲害的存在了，可他們同樣清楚，在他們的上面，還有一些讓他們仰望的存在！

……

在他們默對無語的時候，鄭天的保鏢已經用房卡打開了另外的客房，鄭天陪著兩個人進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貼身保鏢識趣的沒有跟著進來，就他們三個在客房裡。李巖不避段海波的問了起來。

鄭天現在是夾在中間的人，跟李巖和段海波要一起小圈子商議，等會兒回去還要和胡英雄、傑克曼小圈子的安撫他們，或許還要跟他的保鏢、助理們再小圈子的開個會……

「李老弟，你別誤會，我不是懷疑你的人的能力。只是我已經是積蓄多年的仇恨，想要親自報仇。而這個樸昌南畢竟是一個混了二十年殺手的人，他自己是什麼樣的水平，我完全不清楚，他在延吉還有佈局多少人，我也不清楚；當然，你們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我唯一清楚的，只有我自己！」

頓了一下，見李巖沒有不爽，他才接著解釋下去：「除了想要親自手刃仇人之外，我更想要享受一下親自逮住樸昌南的快感你們是替人消災，不會理解當事人的心情，你幫我解決，我只是鬆一口氣的放心下來；把他死狗一樣拖到我面前，我親自殺了他，會有一點報復快感，但那些都不足以消除我這八年來的怨念，你知道的，他不僅僅殺了我的女人，還一次次差點殺了我女兒！」

鄭天說得有點激動起來。

李巖和段海波相視一眼，都明白了過來。他們雖然執行任務都麻木了，但有一些東西，還是能感同身受的。比如段海波想起了隊友死了的情況下，大家都會瘋狂虐殺洩憤；比如李巖想到了企圖傷害張語蓉等人的劉琛，他當時也有虐殺洩憤的衝動。

他們兩個的神情，讓鄭天寬慰了一點，他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點，歎道：「按說我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應該過了衝動的年紀。可是當年的事情，我怎麼也忘不了，還有這些年來，菲兒遭受過多次暗殺不說別的，光李老弟你碰到的就有兩次。為了防守反擊，我用過很多保鏢，還組建了殺手團，為的不就是樸昌南麼？這一次得到你的幫助，讓我報仇、除患有望，我當然想要親身參與，所以把最強的兩個殺手調來了，到時候只要把地址給我們，我們的人去搞定！」

段海波不知道鄭天、念雨菲的情況，對於仇恨、現在的安排，都不便評述。

李巖想了一下，答應了：「之前我就答應會把他抓到你面前讓你處置，既然現在都來到了這裡，你也有所準備，那就讓你的人動手吧！」

其實他心裡想說：殺手也是可以抓活口的，只要我把樸昌南的命留下來了，你也不一定就需要馬上殺死，也可以囚禁起來慢慢虐……不過既然鄭天想要體驗一下自己指揮人動手的感覺，也樂得輕鬆。

「多謝……」鄭天抓住李巖的手，使勁的搖了搖。只有做了父親的人，才能體會那種子女時刻危險的感覺，這些年他的壓力非常大，若不是念雨菲就剩下音樂這一點寄托了，他真的想過把她時刻保護在家裡。可以說，到了現在，他對樸昌南，已經不是殺妻之恨了，更多的是為了替女兒把這個危險解決。

段海波看氣氛有點沉重，他們也說完了，便岔開話題：「對了，李哥，你是怎麼做到用紙把他喉嚨割破的？不會真的練過內功吧？」

鄭天聽到，情緒也被好奇轉移了一點。

李巖笑了，把那張地圖拿過來，「看到沒有，有什麼特別？」

「很新……」段海波只能這麼說。

鄭天則拿過去仔細端詳，似乎懷疑這地圖是特製的。

「不用看了，普通地圖，機場臨時買的。要說特別，並沒有；特點則有，那就是小段說的——新。全新疊壓著，在我手裡也是小心拿著，沒有皺褶、鬆軟，關鍵是……」

李巖說著，從鄭天手裡把地圖拿了過來，平整的捏住一邊的兩端、繃緊，「摸一下！」

鄭天和段海波都摸了一下，若有所悟。

「刀刃有什麼特點？薄平整、薄，它就已經有了鋒利的特性只不過因為紙張是軟的，所以一般不會傷到手。或許有的文員MM，有過被A4打印紙割傷的經驗，因為A4打印紙一盒一盒的非常的平整，四邊很薄——當然，這是相對的薄，其實打印紙要比很多紙更硬、更厚。而文員MM們的手，一般不會很粗糙，平時拿的多了、碰對了肌膚紋路的時候，偶爾被紙的邊沿割傷，並不算少見！」

段海波已經明白了：「這張地圖也是一樣的道理，因為沒被弄軟，還有一定的硬度，所以它在你的手裡，也能當軟刀用！」

「呵呵，你可以試一下。」李巖點頭。

段海波苦笑：「被打印紙割傷手，除了手嬌嫩外，更多的是偶然性。你則是利用了這一個可能、特性，可以一次成功，顯然你是經過專門的訓練，千錘百煉之後，才能控制好、把一張紙當薄刀使。」

李巖當然是練過的，要不然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冒險。用匕首之類較大的兵刃割喉，都他來說，是太粗糙、太沒有技術含量的活，一般只有大規模動武的時候，或許會用。用割喉的方式靠近暗殺的話，他一般會用小巧、隱蔽性強的手術刀片、或者刮鬍刀片。這小玩意兒的鋒利程度，是完全可以置人於死地的，只是太小既有隱蔽性、靈巧性的方便，也有更難操作、容易割傷自己手指的不便。

當年練熟了小刀片之後，他又想到了用紙，因為在很多場合下，紙都可以就地取材。當然，那也只是他精益求精的向高難度進發的探討，實際上他殺人手法多得很，卻也沒有用紙殺過。只是現在是在出任務階段，他是時刻把週遭能夠見到的任何物品，都當可用武器看待，一張買來看的地圖，他也是小心的收著，關鍵時刻，直接用了出來。

「事實上，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要把自己的肉割出細小傷口來，多試幾次，肯定能達到。實在皮厚的，用尖角劃向眼睛，也可以是有威脅的傷人！」李巖彈了彈地圖。

用厚紙的尖角劃刺眼睛這肯定有威脅性，不過一般人也能及時的閉眼，最多是讓眼皮有點疼而已。李巖他能把人眼睛刺傷麼？

這個問題，段海波一點也不懷疑從剛才看李巖出手的速度，完全可能在人的眼皮閉合之前刺入眼睛，以眼睛的脆弱，就算不瞎，也會受創退一步說，就是普通人，能讓對方把眼睛閉上，也是成功的招數，能有繼續攻擊的先機。

這讓他非常的佩服殺手就是殺手，頂尖就是頂尖。不說摘花飛葉傷人，至少生活中隨處物品都能被李巖當成兵器吧？刀叉、湯匙、筷子、牙刷、筆、鑰匙、牙籤……在用紙都能傷人的殺手面前，可供選擇的武器實在太多了！

鄭天也是歎服不已，雖然這是生活中的發現、加上一次次鍛煉出來的技巧，並沒有神秘的內功，但比起刀砍槍擊的殺手，實在高處不止一籌了。這也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可能！

「李巖，要是菲兒願意，就是給你做二奶，我也不介意你是肯定有能力保護她安全的。」鄭天歎道。

「……」這老鄭自己當年有過二奶，這方面倒是開明啊！

八百六十三

聽到鄭天說只要他女兒願意，不介意給李巖做二奶，這一次可不像剛才那樣有玩笑的成分，明顯是深思熟慮後說的。這讓段海波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怎麼評價好。

這會兒比起之前來，他從鄭天剛才的話裡面，多少知道了一點李巖和鄭天女兒的事情，也知道她遭遇過很多危險。「你是肯定有能力保護她安全的！」這也說明了鄭天的無奈，而不全是為了巴結李巖。

李巖則有點不悅了，當年念雨菲媽媽就是鄭天的二奶，現在他又直言不介意念雨菲做他的二奶，讓念雨菲怎麼想？這是做父親該有的態度嗎？

可面對鄭天不帶虛假的臉，又讓他斥責不來。

以鄭天為了念雨菲組建殺手團體的手筆、以及不惜向胡英雄他們低頭來看，若能不委屈自己的女兒，絕對不會上一次他帶人來到S市見李巖，意圖就很明顯，要是覺得人還可以，就是威逼利誘都要讓李巖答應陪著念雨菲。只是那時候發現李巖不是他能控制的、才改變了策略。

而現在他也看出來了，李巖對於念雨菲，或許有憐憫、照拂、或許念及當年之情，但並沒有男女之意。所以他才會說出二奶之類的話來。

「老鄭，這樣的話，還是別多說了，徒讓大家難堪。當年救下念雨菲的時候，她只是一個孩子，就算現在，也只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半大孩子，她對我的情感，只是英雄崇拜情結。等她長大了自然會明白，你這樣的跟我說，倒也沒什麼。但如果跟她說，可能會讓她覺得是對那種純真嚮往的玷污。你這樣，也會讓我們以後不好打交道了。」

鄭天沉默的點頭，李巖這話是說得在理，他只是過於關心了。或許，這一次把樸昌南拔掉了，以後菲兒就不需要出行都有很多人跟著保護，就能過一個普通女孩的日子了。慢慢總會讓心態改變的。李巖最後一句，就等於明示：若他再說這樣的話，就不再和他打交道了，那無論從他自己考慮、還是從念雨菲考慮，都不希望如此。

「要不……吃飯去吧？不知道那胡英雄還能不能吃得下飯！」又是段海波打破了這冷場的氛圍。

大家都笑了，胡英雄身體的傷處對吃飯影響不大，心裡的陰影只怕更大！

……

接下來，他們在延吉玩了兩天。

延吉市東、南、北三面環山，西面開闊，中間平坦，呈馬蹄狀盆地。這裡不算是什麼歷史文化古城，但也有其瑰麗的自然風光，北側有山清水秀碧清幽多姿的鏡泊湖，「吊水樓！」瀑布、大孤山等八大景觀；南面是氣勢雄偉景色宜人的長白山，巍巍聳立的白雲峰、波光粼粼的天池、咆哮奔瀉的長白瀑布、星羅棋布的溫泉群、亭亭玉立的美人松爭奇鬥艷；眺望東，中朝俄三國交界的防川島，不僅可領略「晝看三國景,夜聞異國情！」的邊寨風貌，一路上還可以瀏覽那起伏的長白山脈，浩翰的原始森林和奔騰和圖們江水。

看看風景也好，能作為一份調劑。只是無論李巖、還是段海波，都不習慣這樣一群人遊玩看風景，即便旅遊放鬆的時候，他們也往往是一個人。想要和別人一起，也是和MM，和大老爺們一起看風景，其實很煞風景……對於延吉本地朝鮮族的狀況，或者仿韓國式店舖、生活等，他們都沒有什麼興趣。

胡英雄和傑克曼兩個人，本想要在第一天見面的時候，給李巖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反而讓李巖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接下來的時間裡，都非常的老實。傑克曼身上的槍和胡英雄喉嚨的傷口，都提醒他們對李巖小心一點。

這一天晚上，先來到延吉的『他們』組織成員，通過月瑤聯繫到了李巖。李巖讓他到酒店的咖啡廳等候，然後一個人先下去瞭解情況。

在咖啡廳裡面，李巖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來了目標，直接來到了那個小伙子的對面坐下。

小伙子有點正襟危坐、一點也不敢懈怠的樣子，看到李巖出現在他面前，立即激動了起來，帶著一絲狂熱和崇敬，小聲的尊稱了一聲：「King，您親自來了？」

「李天域？這次從韓國過來延吉的是你？」李巖點點頭，示意他不用那麼拘謹。

看到李巖拿出了煙，李天域忙湊上前打火，除了在香港集會那次，他就單獨見過李巖一次（有人買兇擊傷陳明英，在酒店要動手的時候，被和海芙一起吃飯的李巖撞上，讓他聯繫月瑤取消了任務），沒想到偶像、領袖King竟然還記得他的名字，這讓他頗為激動。

「其實我是來學習的，還有燨哥一起，現在他在看著那個樸昌南的住處，讓我來通知您。」李天域畢恭畢敬的回答。

燨哥？李巖估計他說的應該是指劉燨。這也就釋然了，李天域就算再機靈、也只能算是一個新秀，還不能擔大任。好像他本來也就內部「槍」級的水平，後來進階到了「刃」級水平，放在業界，就算是B級殺手的水準。確實還需要操練，無論是技藝還是經驗。而劉燨則已經是「拳」級，並由李巖批准允許他和風無情、石建恩一起參與S級任務。算是達到3級衝擊S級的殺手了。

比起風無情、石建恩，劉燨還需要更多的鍛煉；比起其他穩固的「刃」級殺手，李天域還還需要更多的鍛煉。由此看出，月瑤在安排方面，除了頭領靈活之外，也是兼顧到了組員們的水平特質。

「說說現在的情況。」服務員過來，李巖隨便要了一杯咖啡。

「是！」李天域馬上匯報了起來。

他們從韓國過來延吉倒不是很難，又根據在韓國逮獲的那些團員的招供，摸到了樸昌南在延吉的老巢。不過樸昌南消息也很靈通，知道他在韓國的據點和大本營都被莫名的殺手團端了，所以他也是非常的謹慎，一點都不離開家門，一點動靜都沒有，彷彿根本就不住在這裡、人已經走了似的。

很明顯，樸昌南也能猜到，既然有人搞他的大本營，也肯定有人來搞他在中國的落腳之處。但他或許信奉的是『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所以，即便一切都已經非常的小心翼翼，甚至每天都蝸居不出門，但卻並沒有離開住的地方。

劉燨和李天域找到樸昌南之後，不便打草驚蛇，只能用守株待兔的方式，通過長時間的輪流監視，確定他就住在那個房子裡，並還有兩個人。在這幾天都沒有初入、也沒有其他人造訪、沒有轉移的意思之後，現在才來找李巖。

「地址你不會記錯吧？今晚上就過去端了。」

「不敢記錯。」說著，李天域又從桌子下面遞過來一個黑色膠袋，同時壓低聲音道：「這是您的武器。」

這是月瑤先安排後勤人送來的武器，已經跟他們兩個交接過了。李巖也就要了一支槍，防彈衣也不需要。

他把槍收好，然後喝了咖啡，「一會兒你在門口等著，我馬上去叫人下來。」

鄭天這兩日看起來氣定神閒，似乎已經淡定下來，但其實他是最著急的一個。因為別的人都是工作、任務，只有他是關係到切身利益，哪裡能真的淡定。只是他也不便催促李巖，只能保持不在意的樣子。

現在聽到已經有消息了，今晚就動手，老頭非常的激動，馬上叫好了胡英雄和傑克曼、還有他的貼身保鏢。

胡英雄、傑克曼就是幹這個的，兩個貼身保鏢是當年就跟隨他出來混的心腹手下，而處理其他事物的助理，則沒有叫上。

段海波左右無事，便提出跟著一起看看熱鬧，說他絕對不會拖大家的後退、也不會打草驚蛇。李巖是無所謂，鄭天覺得是李巖看重的朋友，無論是不是殺手，都應該有不錯的能力，雖然他自問自己的人手就應該夠了，但多一個幫手在後面壓陣，他也能放心一點。

……

一行七人，加上來帶路的李天域，八人分了兩輛車。李天域是坐出租車過來的，而鄭天這兩輛車，則是讓助理在本地租的。由自己人開車，當然會更方便一點。

但也有一點麻煩的地方，為了不留下去過現場的蛛絲馬跡，現在過去不便用導航、不便向人打聽問路。李天域的記憶路線，和李巖買的地圖，開始派上用場了。只是看到那地圖的時候，胡英雄和傑克曼還是有點心有餘悸，不明白李巖怎麼會有延吉地圖的特製品……

不能驚動到對方，這幾天劉燨和李天域輪流監視，在出去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現在回來，也是把車停在附近，然後分散步行繞過去。

樸昌南住的地方，是一棟帶一個小院子的三層民宅，是還沒有規劃、以前本地人的自建房，他是買下來還是租用的就不得而知。從幾天不出門，可以看出裡面的食物儲備還是豐富的。

劉燨和李天域監視的地方，則是在附近隔了一段距離的一棟類似的民宅，這是他們物色到最好的一個觀測點。本來是想要租用三個月的方式租下來，結果這裡沒有住人，也沒有要招租、轉讓、出售之類的告示，不能聯繫到業主，在當晚，他們確定沒人住之後，就自己闖進去了，暫住在裡面。

因為他們守株待兔的窺視，比起樸昌南等人，是更加的無聊，也不敢有更大的動作。所以住了幾天，在外面一點也發現不了裡面有人。這也是他們沒有引起樸昌南那邊注意的原因之一——他們進出從來沒走過正門，都是沒人注意的角度翻牆進去，而且也不頻繁初入。

陸續到達之後，夜色的掩飾，大家分批翻牆進去了裡面。除了鄭天上了年紀、需要人幫助之外，大家都是很輕鬆的做到了。

劉燨也不知道Queen安排從國內來協助動手的人是誰，見到李巖的時候，非常驚訝、驚喜。他也只是和李巖寒暄問好，和其他人，就隨便點點頭。來了這麼多人，他和李天域一樣，是李巖帶著的，根本不問。

因為時間還比較早，在劉燨從監視的窗口，向他們介紹了大致的情況之後，大家還要等時間晚一點再動手。

李天域先出去吃飯了，也給劉燨帶東西回來，這會兒他一個人吃東西。李巖也簡單的說了一下其他幾個人的身份，這讓劉燨有點驚訝，一般的任務，他們都不會跟僱主接觸，更加不用說讓僱主親自到場了。

但他也看出，這是李巖的朋友，這一次的任務，有合作生意、有給機會『他們』練兵、也有是李巖幫助朋友。

「目標……有沒有可能已經離開了那棟房子？」詳細看過之後的段海波，插嘴問了一句。

「不會的，我兩個一直輪流看著，沒有一刻分神。」李天域馬上說。

段海波搖了搖頭：「我們的視角是有盲點的，比如我們在看前面的時候，看不到自己的後面，也看不到『前面的後面』。從現在這個角度來說，是附近最好的觀測地點，但我們的完美視角，其實只有四個方向的其中一個方向。加上不完全視角的兩側，也最多看到三個方向。至少有一個方向——房子背面，這裡是看不到的。我們可以從視角盲點翻牆出入，反推他們也可以用這樣的方法離開！」

他不是殺手，對於監視方面，殺手的關注角度不是很清楚。但以他們傭兵的團體作戰原則，縱觀全局是必須的，配合包抄也是常見的。所以，馬上懷疑到了可疑角度。

剛剛吃完飯的劉燨有點冷汗，他只是覺得兩人做得天衣無縫，所以一直篤信樸昌南就在裡面。可現在聽完了段海波的分析，他開始暗暗驚心，若樸昌南發現了他們，用這樣的方式離開的話，那就不是守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而是用『空城計』拖住了他們，我逃亡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他們只不過來到延吉數日而已，完全是通過樸昌南手下的信息找來這裡的。而他們有沒有危機機制？有沒有其他的隱形聯絡方式？就算沒有，樸昌南在知道下面的人都被端了之後，也能猜到這樣一個結果，那他即便沒有發現他們兩個，也能猜到有人在暗中監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乍看窩藏在裡面不動、裝沒人，但實際上可能早就走了、或者換人了！

樸昌南可是在延吉混了十幾二十年，逃亡開來，可就難找了！

段海波考慮到的問題，其實李巖也考慮到了，如果要監視的話，也應該在一個更高的、有著空中視角的樓上，但到了現場所見，顯然沒有這個優勢。但他不想打擊劉燨，所以沒有先說出來。

不過現在段海波提出來了，看樣子劉燨和李天域也終於意識到這重要性了，也算是讓他們吸取了一個教訓，對於以後做事，還是會有幫助的。

「對不起……」劉燨流著冷汗，慘然對李巖道歉。本以為自己辛苦的盯了幾天，竟然讓老大親自見到，多少是一個好印象。沒想到這才一會兒的興奮，馬上就可能是耽誤了大事！

盯著那邊的李天域也過來認錯，李巖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監視。

「小段的提醒很有道理。我想你們本來應該也能想到的，只是因為在韓國的行動太成功了，讓你們大意、驕傲了。幸好現在還沒有釀成大禍，人……還在裡面。」李巖淡淡的話，讓他們兩個長出了一口氣。

但他們都有點納悶，不知道李巖憑什麼確定。

「猜的！」李巖笑了笑，解答了他們的疑惑：「第一，我們在韓國的行動很成功，所有人都是全部控制，這是我們知道的情況，但樸昌南在延吉肯定知道出事了，但未必知道詳情。那樣的話，他的假想敵會是韓國的對手，就會繼續在延吉坐鎮、打聽消息；第二，就算他知道、或猜到了，他也無路可走，這會是他更好的選擇！」

大家都想問又不敢問，為什麼會無路可走呢？別說整個東北那麼大、整個中國那麼大，就算是在跑到延吉市、延邊州的那個鄉下藏起來，也沒處可找。他肯定要比他們更熟悉這裡！

「韓國出事了，他不能回去；他也知道可能會有人來幹掉他。可他在這裡一二十年，會地下世界會毫無名氣嗎？如果他貿然出逃，無論是遠遁、還是近藏，肯定會有其他人知道。我不信這些年沒有本地的老大想要搞他我同樣不信他的住所會純潔得像處女一樣，裡面或許有可撤退的防彈車、有進攻防守的槍支。

只要他屹然不動，安守大本營。面對外來的殺手，就是以逸待勞、佔據天時地利人和的主場優勢如果他先亂了，本地想要置他於死地、取而代之的人，就會蜂擁而上，牆倒眾人推相比外來的勢力的人生地不熟、人手有限，本地勢力才是大患。為了躲過這一劫，為了東山再起，他只有唱這一出『空城計』」

李巖說完，又笑道：「嘿嘿，有可能是空城計他盤踞多年的棲身之所，誰敢肯定沒有地窖、地下室之類的地方？要是盯了幾天都沒有看到人進出、進去之後有沒有找到人，熬上幾天，或許我們就會認為他逃走了而離開。」

當然，他只是說他的推測，沒有說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那邊有人。

八百六十四

李巖在過來的時候，就在李天域的提示下，看到了樸昌南所在的房子。在大家分開翻牆進去的時候，他就細心的感覺對面房子裡的情況。

他並沒有強大的超感能力，裡面又沒有人，是什麼樣的人，他也不知道。只能是有人散發出殺氣的時候，才會被感覺到。

他剛才感覺到的就是不止一個人的、很淡的殺氣。這種很淡，不是和實力相關的，經過他的仔細感覺、暗暗分析，覺得那是一種煩躁之下、沒有一定目標的殺氣。

比如有很多人看了很多社會不平、執法不公新聞，經常看到，自己也有遇到類似的不公、不平，就會在憤懣之餘，泛起殺心：MD真應該殺死這些傢伙但因為這到底不是他親自遭遇的事情，對於新聞裡面的人物，他是模糊的，憤懣的是事件，還有聯想到自己、或身邊遭遇過類似人的事件。所以，他的殺意並不是明確的針對某個人，也不是這會兒真的要殺人，而是一種情緒沒有宣洩口的積壓！

現在樸昌南所在的房子裡，情況就是類似的。所以李巖再根據李天域的話推斷，裡面不僅僅有樸昌南一個人，應該還有兩個心腹一起。而他們已經蝸居隱蔽了幾天沒有出來過，但卻不知道敵人來了沒有、敵人走了沒有、甚至不知道敵人是誰、但又必須防備本地的潛在敵人，所以情緒在累積了幾天之後，難免會越來越不爽，不時會想要殺人、幻想殺人、YY把敵人一網打盡之類的……

聽完了李巖的分析之後，大家放心了一點。但也是劉燨和李天域對李巖的判斷、絕對有信心，段海波也只是覺得有可能如此；而鄭天則有點七上八下了！

如果樸昌南真的已經離開的話，會去哪裡？誰敢保證他不會是去香港殺念雨菲了呢？要是那樣的話，鄭天自己離開了，又把安排殺手團的胡英雄、傑克曼帶來了這裡，念雨菲無疑要比平時更加危險得多！

『狼蛇』胡英雄和『加州熊』傑克曼，到底也是3級殺手，他們只不過是這幾年養尊處優慣出了傲慢，在李巖面前被打回原形之後，這兩天也已經調整了心態，讓自己保持好一個一流殺手該有的水準。即便一下子不能恢復到巔峰，但經驗還是有的。

所以，不用說出來，他們也能感覺到鄭天那一份操心。這些年他們的工作，主要是保護念雨菲、而不是殺人。如果念雨菲真的被人幹掉了，鄭天不僅僅不會再留著這個組織，他們也臉上無光。因而在大家沉默的等了一陣之後，兩個人主動請纓！

「既然已經知道地方了，也有可能會離開了。那我們就不要再等了我和傑克曼兩個出手，去把裡面的人揪出來，我們可以保證不會鬧大影響的！」

胡英雄喉嚨還黏著膠布，在夜色之中說話顯得有點詭異。傑克曼也是毫不猶豫的和他一起，他們是朋友、搭檔，也是一起來的，必須共進退。

他們的老闆是鄭天，本來這應該是詢問鄭天的意思。但現在，他們都是在徵求李巖的意見，如果李巖不許的話，還是只能等。

李巖還沒有開口，鄭天便沉聲說道：「我也去這樸昌南害苦了我，我今天就算是把老命留在這裡，也要為阿雨和菲兒報仇！」

胡英雄兩人，都鬆了一口氣，以這兩天李巖對他們不冷不淡的態度，加上李巖一個人他們就不是對手、現在更有三個準備充足的手下幫忙（他們算上段海波），不僅不敢小覷，也擔心李巖會拘謹。他們已經開口，李巖否決的話，無疑是直接的不給面子，就算忍下來，也是面上無光的無奈啊！

現在好了，鄭天不僅僅是他們的老闆，也是李巖的僱主、或者說合作者，他開口的話，李巖就不好拒絕了。

見他們都這麼說了，李巖歎了一口氣：「好吧那就你們先去吧不過老鄭先不忙著去，你一把年紀去拼什麼老命？你這樣指揮給他們兩個增加負擔。我相信他們兩位專業人士，一定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控制而不殺死樸昌南。你也要相信他們！」

胡英雄和傑克曼都挺直了腰板，李巖的實力明顯的比他們更強，這在剛見面就已經試過了。現在李巖這話，等於承認他們的專業水平，即便不如他，也是得到他肯定的人物啊而鄭天跟著一起行動，真的會給他們帶來不便。便一起勸道：「鄭老闆，即便你對我們沒有信心，也應該對李先生的眼光、評價有信心吧？」

「這……好吧」鄭天有點不甘心，但現在李巖和他們兩個都這麼說，他還能跟這一群頂尖殺手硬拗不成？

既然說定了，胡英雄和傑克曼兩個人，就分別下樓出去了。而他們幾個，這會兒都來到了窗前，李天域忙把望遠鏡給李巖，但李巖並沒有要，這麼一點距離，他還是能夠看清楚的。

「這兩位同行，讓你調教得很忠心啊！」剛剛胡英雄和傑克曼主動請纓，讓劉燨有點讚歎，聽出鄭天是香港人口音，便和他用廣東話交流了一下。他以前是常年留在香港的，只要沒有進入任務狀態，和普通人沒有多大區別。

此言一出，鄭天有點尷尬，段海波則忍不住笑了起來。

「咳……其實呢，是剛來的時候，他們兩個想要給李老弟一個下馬威，沒想到李老弟隨便一出手，就把他們給震住了。這會兒會積極起來，一個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掙回一點面子吧。另外一方面，他們雖然是殺手，但在我那裡，主要是負責保護我女兒安全，剛剛聽到段先生的話，他們擔心樸昌南真的離開、去香港殺我女兒了。所以想要趕緊搞定，一旦他們保護的目標不存在了，他們現在的工作也就不存在了。」

聽了鄭天的解釋，劉燨和李天域不由得與有榮焉的自豪起來。狗日的還想要對King來下馬威？沒有幹掉他們已經是看你的面子上了！

在他們說話間，離開的胡英雄兩人，已經繞路到對面，然後靠近樸昌南所在的房子。

大家都安靜下來，看著對面的情況。一直很平靜，並沒有人發現什麼，這會兒路上也沒有什麼人。

過了一會兒，已經到了小院子門口的兩個人，分別翻牆進去了。也沒有發生問題，裡面的人似乎一點都沒有覺察到。

樸昌南並不是什麼無法近身的軍政要員，他們也是鍛煉為主，當然沒有準備狙擊槍之類的武器，不過這距離還是在手槍的射程範圍內。看到他們兩個進去，劉燨還是拔出了槍準備，聽後李巖的命令。

「他們沒有被發現……進去了……兩個都進去了……關上門了……」拿著望遠鏡的李天域，向他們幾個人做著更詳細的直播。

進入那所房子裡面之後，他們這裡的視角就看不到了，也沒有紅外線熱感應之類的設備，只能等著裡面的結果出來了。

鄭天是最關心的一個人，這是他的事情。雖然他有點激動，但李天域還是必須盡職的盯好，不便把望遠鏡給他。

……

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那屋子裡傳來了乒乒乓乓的槍聲！

李天域忙用望遠鏡盯緊，生怕錯過一個細節，劉燨也緊盯著那邊。

「開始了麼？開了幾槍，是不是得手了？」鄭天激動了起來，但又擔心現場的情況，既然是槍戰，那就有可能把人幹掉，要是把樸昌南打死了，就出不了那口惡氣了。

這時候李天域低聲的說：「有人在窗口對我們招手！」

「是誰？」李巖問了一句。

「只拉開一層窗簾布，還隔著一層紗窗，看不是很清楚！」李天域不能確定的說。

如果是『他們』相熟的人，只是憑著身形，也能夠確定是不是。但胡英雄和傑克曼兩個，只是今晚才認識，路上過來，他們兩個和鄭天一輛車，他和李巖、段海波一輛車；回到這裡，又換劉燨吃飯，他接手保持監視……所以對於他們兩個，也只是記住了臉，和大概身形。隔著紗窗，一下還是不能確定。

「離開窗口了，似乎裡面還沒有完全控制住，需要我們幫忙。」

「老大，怎麼辦？」劉燨看著李巖，如果是其他人過來，這裡將是他統籌領導，現在來的人是李巖，他當然就是聽命令的份。

李巖略微思索了一下，在他們幾個都焦急之下，這才說道：「老鄭還是不能去，你們兩個可以去；不過要注意幾點！」

「請指點！」劉燨和李天域都恭敬的聆聽。

「保持絕對警惕，一進去，對你們招呼的人，直接開槍控制住！」

「這……」李天域有點怪異，雖然沒有看清楚，但能在這個時候向他們招手的，顯然是兩人中的一個、而他們應該是在剛才的槍聲之中，已經控制住了局面。

見不說出來，他們只怕去了，也難以重視，李巖歎道：「你沒有看出來麼？樸昌南他們果然在裡面，只不過我們先去的兩位同行，已經被人家控制住了！」

「怎麼會？」

「不僅如此，人家也早已經發現你們在這裡監視了。」

「？」

在李天域和鄭天震驚的時候，劉燨和段海波則若有所思。

「我們能夠發現這裡是最好的監視地方，他們是殺手，當然也能想到這一點或許我們在兼職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在監視我們。而他們的目的……」

「目的就是以逸待勞，以地利的優勢等著你們先出手而且他們可能還在等，等幕後主使的人出現。所以並沒有驚動你們，和你們保持好互相監視的狀態。」段海波道。

劉燨有點苦笑：「還是我疏忽、失策了。我只是按照常規想，卻忘記對方也是同道中人。幸好剛才老大讓鄭老闆沒有去，要不然這會兒我們就投鼠忌器了。」

從他們的話裡面，鄭天總算聽懂了一點，忙問道：「那他們兩個呢？剛才開了好幾槍，即便中了埋伏，也應該報銷掉幾個吧？」

李巖笑了笑，「他們呀，應該一進去就讓人打暈了，根本沒有開槍的機會！」

「怎麼可能！」

連劉燨和段海波也驚訝了起來。

「剛才的槍聲，不是一個人對著一個方向連續開槍的效果。」劉燨說道。

「也不是兩個人分開互相開空槍……」段海波補充道：「憑我的經驗，我覺得剛才的槍聲，應該是近距離內的混亂開槍。這應該是互相在搏鬥時候亂開的槍……或許他們兩個沒有傷到敵人，但應該不至於一進去就被打暈了。」

李巖搖了搖頭，「你們的細心聆聽、和用心分析，以及過去經驗，都沒有問題。剛才的槍聲，確實不是一個人對著一個方向、或者兩個人開假槍迷惑我們；而且也是近距離內的混亂開槍……不過你們沒有深究剛才的音色！」

「……？」他們都有點不解。尤其是鄭天，這可不是現場、甚至不是近距離，在這裡能夠聽出槍聲的差別，已經是非常難了。他就一點也沒有聽出、也聽不出幾種開槍在聲音上有什麼不同來。

「剛才的槍聲，是不是比正常小了很多？或許你們會覺得，這是因為隔著距離的關係、這是因為對面關著門的關係、甚至樸昌南的房子有隔音處理等等。所以，你們根本沒有注意音色方面的差別，或者說，你們根本沒有想過有那樣一種狀況。」李巖掃了他們一眼，繼續說道：「其實……剛才的槍聲，並不是真的槍聲！」

出了李天域還繼續監視之外，其他人幾個都難以置信的看著李巖。

鄭天是被震住了，他只是比一般人懂得多一點的槍械知識而已，不是行家。但劉燨和段海波，都不知道打過多少槍的人物。尤其是段海波，他們傭兵的作戰方式不一樣，更加依賴熱兵器的方便和距離優勢，對於不同的槍、不同的子彈，產生不同的聲音，他都非常敏感。要說剛才不是開槍、不是子彈的聲音，他是難以相信的。

八百六十五

「不是真的槍聲？難道是錄音好的槍聲？」劉燨忍不住問道：「之前肯定不會想到這麼一個場景，而這幾天，即便他們發現了，開槍錄音的話，我們也會發覺……除非是用電腦剪輯好的片段、然後剛才用大音箱放出來的？但那空間場面感也不一樣啊。」

他們幾個都看著李巖。

李巖指了指，「剛才槍響的時候，並不是在他們剛剛進去的地方，按照建築格局，我猜想是在廚房的位子而且剛才的聲音並不像是開槍的聲音，而是子彈擊中其他物體的聲音。我猜想……他們在將胡英雄兩人控制住之後，就拿了子彈出來，在平底鍋裡面加上一點油，然後把子彈放在油裡面燒，油很快就會燒燙，繼續升溫就會把裡面的子彈濺射出來，被高溫衝擊濺射的子彈，擊中廚房的各種物品，於是就產生了一個短距離射擊的感覺。」

聽完這個分析，他們幾個都有點汗，感覺這太過於誇張了，要佈置這樣一個場景，還不如現場拿著他們的槍，幾個人在不同角度對著空處射擊幾下來得快。

看大家的反應，李巖也笑了起來：「哈哈，可能是我想多了。不過我還是堅信他們兩個已經被控、對方知道你們在這裡監視，等到就是全部到齊之後的一網打盡剛剛只是兩個，他們需要把我們全部引過去因為，剛才鄭老闆也說了，他們兩個主動前往，就是想要掙回一點面子，如果真的是他們已經控制住場面了，根本不需要對這邊打手勢，而是把人都抓起來、打電話叫鄭老闆過去。」

「老大，讓我過去吧我按照你說的，將計就計！」劉燨請戰道。

李巖點了點頭，又指了指李天域：「你也去雖然有危險，但這對你們都是鍛煉的機會。要是這麼幾個都搞不定的話， 以後單獨執行重要的任務，豈不是更加危險？」

劉燨和李天域都是在監視的時候，已經被對方發現了而不自知，這會兒都想要將功贖罪，立即低聲立下軍令狀，表示搞不定樸昌南他們，沒臉回來見李巖！

他們兩個又離開了，剩下三個人，鄭天臉色不是很好，他剛才是說要去的，如果真的去了，這會兒就已經被樸昌南抓住了以雙方的恩怨，指不定這會兒對方正如何虐他呢。

「我們不去嗎？如果對方也在時刻反監視這邊，那應該也知道我們來了多少人。」段海波問了一句。

鄭天的目光也看著李巖，唯他馬首是瞻。

李巖搖搖頭，笑道：「我對他們有信心。」

他繼續看著對面，又解釋了一下：「並不是說我的人就一定比胡英雄他們兩個更強，只是大家的心態不一樣。他們兩個是帶著十拿九穩、手到擒來的態度進去的，警惕性不足，又是敵暗我明的情況，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對方那邊，當然容易失手。但這一次，通過他們的探路，現在我們已經瞭解到了更多。

換言之，我的人過去，是小心翼翼的將計就計。而十拿九穩、手到擒來的擒敵心態，已經是樸昌南他們了。所以他們這一次，應該就可以完成，而不至於要我親自出手了。」

三個人都在窗口觀望著對面，房間沒有開燈，大家在黑暗之中，而對面的樓裡，也可能有人在暗中看著他們這邊的情況……

……

過了一陣，劉燨和李天域已經分別進入了那所房子。

在鄭天心焦的時候，聽到了槍聲！

這次只是一聲槍響，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這次是真的開槍了……」段海波喃喃道，他已經全神貫注的聆聽分析了。

一分鐘之後，再次響起了一聲槍響。

然後就沒有任何的動靜，不知道局面如何的鄭天，看得冷汗直流。雖然李巖和段海波都還在這裡，即便剛剛過去的兩個也遭殃了，也不代表全輸了，但他還是很緊張。

又過了一陣，從他們的角度，可以看到對面樸昌南所在的房子的門打開了，有一個出來了，然後對著他們的方向招了招手。

這下不辛苦望遠鏡，三個人都看清楚了。而且這個人，明顯的是李天域。

「這次……會不會有假？會不會有人用槍脅迫他出來的？」鄭天小心的問了一句。

「不會。這樣被脅迫著騙我過去，他們寧可同歸於盡的拚命。走吧我們可以過去了。」

三個人離開了那棟房子，來到了樸昌南所在的宅子。

李天域迎接上來，恭敬的說：「幸不辱命，已經成功的控制住了他們！」

進入屋內，劉燨一個人用槍指著三個人，其中有兩個都中槍了。而胡英雄和傑克曼兩個人，則在進門不遠處躺倒，估計是被打昏了。

眼見一切都如李巖所分析的那樣，段海波和鄭天都是非常的佩服。鄭天也沒有想過要超過李巖，對於他的人——名義上他的人，被打暈了，也沒有覺得太丟人。

「你就是樸昌南？」屋內的燈開亮了，鄭天一眼就認出了三個人裡面沒有中槍的一個。

雖然是恩怨延續兩代、甚至三代，但其實是樸昌南和念雨菲母親的恩怨，鄭天是後來者。他進入念雨菲母親生命的時候，樸昌南已經退隱了，再次出現的時候，八年前的那場慘案。所以鄭天其實並沒有直接和樸昌南打過交道、沒有見過面。

之所以會認識樸昌南，是因為在當年的慘案之後，他跟木老頭合計商議，得出元兇可能就是此人，所以木老頭想辦法找到了當初樸昌南的相片。而那個時候，還是樸昌南在狂熱追求念雨菲母親的時候，到現在來說，那至少是二十年前的了。因而鄭天有印象的樸昌南，跟現在見到的樸昌南，已經像父子一般的差距了。

樸昌南看著鄭天的目光，充滿了怨毒，之前的胡英雄、到劉燨他們，樸昌南都能夠發現，這是專業的殺手。現在見到鄭天，才能確定這就是幕後主使。雖然他也猜到，但被證實之後，還是非常的怨憤。

段海波、劉燨他們都不瞭解內情，李巖是知道的，看到他們兩個對峙，細看樸昌南現在，已經是一個開始謝頂的中年人，一個出生不錯、本來大有前途的年輕人，這麼多年卻東躲西藏、甚至長期在異國他鄉，也實在有點可悲。

不過這是他們的恩怨，他不便多說。對李天域揮了揮手，示意他把胡英雄和傑克曼弄醒來。

看著這個怨恨了多年的仇敵，鄭天拔出了手槍，指著樸昌南，手有點發抖，這會兒的激動，誰也不知道他想著什麼。

「你真的以為你贏了嗎？」面對鄭天、劉燨的槍，樸昌南卻輕鬆的笑了起來。

「贏？」鄭天慘然一笑：「就算我贏了你、就算我殺了你，那又如何？阿雨能夠再活過來嗎？但我還是要贏你、殺你我不能讓你繼續糾纏我的女兒！」

最初的時候，他是非常大的憤怒，只想著報復，把樸昌南生撕了為自己的女人報仇，但這些年下來，他已經轉化了，那一份感情寄托在女兒的身上，也想通了，就算再怎麼復仇，死了的人也不會復生，所以他最關心的，是活著的人不要再受到傷害！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那個賤人吧？」樸昌南倒是侃侃而談，一直生活在延吉，讓他的漢語水平也還可以。「那是我最看重的事業，被她、被她的家族摧毀了所以我要用十年來報復。而這一次，你算是把我二十年的事業毀於一旦，你覺得，我會這麼容易放過你嗎？」

面對槍口，他毫無驚恐，似乎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這一份的鎮定，也讓大家多關注了他一下。那冷靜的話，陰陰的笑容，讓人有點不寒而慄。

「我知道是你，我也知道有人已經到了監視我。但我並沒有走，我就是在等你！」樸昌南的話，讓他把握了語言的主動權。

胡英雄和傑克曼，這會兒已經被李天域弄醒了。看到裡面的場景，聯想到自己一進來就被干暈了，兩個人都臉上無光。

「這些年，一直是我在追著你、追著那個孽種打。而你們呢？只能可憐的防禦。這一次，你一定興奮壞了，以為把我連根拔起了。嘿嘿，我等著你，就是要告訴你，沒——完呢」看著鄭天陰晴不定的臉，樸昌南愜意的笑了。

「砰！」

鄭天手一移動，開槍把受了槍傷的另外一個人打死了。然後有點猙獰的盯著樸昌南：「你已經死到臨頭了，還想要逞口舌之快？」

樸昌南絲毫不被他的開槍所影響，似乎剛剛只是開了空槍而已。「我，是你們唯一的線索，你能夠找到我，已經不容易，現在……只要我死了，就再沒有任何的線索了。而你、那個孽種將會在以後的日子裡，還有更多的危險等著你們就等著活在恐懼之中吧！」

鄭天更為激憤了起來，這七、八年的日子，他都是生活再這樣的陰影之下，尤其是念雨菲，更是沒有過過多少安心的陽光日子，現在樸昌南竟然還在威脅他誰知道他這些年安排了什麼後招？這些年至少還有個目標來防禦，以後可能連目標都沒有了！

這話讓鄭天舉棋不定，他多年繼續的怨念，這會兒爆發出來，讓他非常想要直接的幹掉樸昌南。可這話又讓他不得不考慮，不為自己也要為女兒考慮。

「來吧往自己開槍，手不要發抖，把我幹掉，一了百了。我還可以去陰間凌辱那個賤人！」樸昌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絲毫不在乎子彈。

「砰！」

鄭天開了一槍，但並不是胸口、也不是腦袋，而是打中了樸昌南的一條大腿。他要開始折磨樸昌南了！

李巖觀察了一下，讓李天域檢查屋內有沒有監視器，別把大家殺人的畫面都留在這裡了。

「你不怕死是吧？你威脅我是吧？你叼是吧？現在感覺怎麼樣？」鄭天有點激動，上前兩步，對著樸昌南另外一條腿，又射出了一發子彈！

他並不是神槍手，但因為距離很近，還是能夠如期的打中目標。

雙腿中槍，讓樸昌南痛得無法說話。他在無所謂，也改變不了肉體上的疼痛感。

「來再來我……受得了！」

看到樸昌南扭曲的臉，激動的鄭天，想要一槍打死他，但理智又覺得這樣的話，即便暫時能爽快一下，卻真的中計了！

「他看準了你的心理。」一直沒有摻和他們恩怨的李巖開口了，「只要你現在打死了他，無論他是不是真的佈置了後招，你以後都會生活在疑神疑鬼的日子裡。而且因為失去了固定目標，你的懷疑範圍會更加的大，自己先亂了。」

鄭天喘著粗氣，他也知道樸昌南可能是這樣的心理，但卻不敢賭要是真的已經安排了其他人繼續刺殺呢？

「此地不宜久留，已經開了好幾槍了，警察遲早會過來，你如果有興趣慢慢虐殺他，就讓他們把樸昌南帶走，一刀一刀的慢慢割肉殺死；如果想要痛快出口氣，就現在打死他吧他是不會給你什麼有用信息的。這不是還有一個活口麼？」

聽到李巖的話，本想要打死另外一個受傷的來警告威脅樸昌南的鄭天，改變了想法，反正樸昌南什麼都不會說，還不如真的殺死他！

他瞄準了樸昌南的右胸，然後扣下了扳機！

剛剛兩槍，已經讓樸昌南正在大量的失血，和巨大的疼痛，這一次胸前中槍、雖然沒有擊中心臟（一般人的心臟偏左胸），但也直接讓他痛的昏迷了過去。

「有什麼就說吧？你可是看到了，你的夥伴被殺，樸昌南屁都沒有放一個，他根本不把你們當人看。他還有什麼安排？你說了的話，可以饒你不死。」

李巖的煙癮犯了，但不便在這裡抽煙，只想快點解決。

剩下那個，已經先中了劉燨的槍，流血更久一點。這會兒又看著一個同伴死在面前，還有樸昌南連中三槍的慘狀，他的臉色已經蒼白起來。

「他們都死了，或許，你可以順利接替他。」

這話一出，那人眼中多了一份光彩，然後緩緩的說道：「他另外還有秘密賬戶，裡面的錢用來幹什麼了，我們都不知道。有沒有另外安排人，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這麼多。」

這話讓鄭天有點失望。

「那就沒有價值了……都殺了吧！」

過了一會兒，屋內又響起了兩聲槍響。

八百六十六

樸昌南和另外一個人，都是讓鄭天開槍打死的，這是為他報仇。善後工作，則是劉燨和李天域負責。

經過檢查，並沒有在屋內見到監視、錄像設備，沒有把他們留下痕跡。但為了方便善後，最後還是一把火將整棟房子都燒了。包括他們暫住了幾日的那個房子，也把裡面的痕跡都清理乾淨了。

在劉燨和李天域的心理，King不僅僅是組織的領袖，更是他們奮鬥的偶像、榜樣，所以能有機會親自見到，已經很興奮，要能更進一步接觸，更會覺得幸運。

但他們人很多，全部一起活動的話，也顯得比較扎眼。所以在完成之後，李巖就和鄭天分開了，讓胡英雄和傑克曼把鄭天送回去酒店，他和段海波，則和劉燨、李天域，另外找個地方喝酒去了。

胡英雄兩個，雖然又丟了一次面子，但最後樸昌南的話，他們也已經醒來聽到了，對他們來說，念雨菲、鄭天以後還有危險的話，他們就還有存在的價值，所以也是很慶幸的送鄭天回去了。

段海波雖然跟他們也有共同語言，但到底不是殺手，而且也看出這兩個是李巖的手下，如果他們有什麼秘密要說、有什麼殺人心得指點，他就不大合適在邊上聽著。所以只是喝了一會兒酒，就找了個借口先回酒店去了。

剩下李巖他們三個，都是絕對的自己人，除了李天域還很拘謹外，大家都輕鬆自然很多。從他們的口中，李巖也瞭解了這次韓國之行，『他們』的具體執行過程。雖然似乎贏得很輕鬆，很快把樸昌南兩個據點所有人控制住了。但其實大家都是經過詳細調查、周密計劃和配合作戰的。雖然戰況不激烈，卻也是對『他們』也是鍛煉。

除此之外，李巖還詢問了一下劉燨他們幾個的特訓情況。去年的時候，他就讓齊仲韜和閆平，制定一個計劃，把風無情、石建恩和劉燨三個達到3級水平的成員，另外更進一步的特訓，在一定的時候，他自己將親自訓練他們一段時間，將他們提高到S級殺手的水平。

李巖也不是大公無私，那是為了提升『他們』的整體實力，包括在武器裝備方面。那是他的後備力量，是他可以跟老大叫板時候底氣更足一點。

但無論李巖是出於什麼目的，對於劉燨他們來說，這確實他們的夢想！

以前的彭斷刀等人，為什麼會背著組織去接類似恐怖襲擊的任務？就是因為已經困於3級水平，在專業上，難以有所突破，所以想著短時間內，盡可能的多撈錢，然後離開。

當時也包括了風無情，而石建恩則成長得更晚一點，劉燨更是去年才正式由內部「刃」級進階到「拳」級，開始能夠接3級任務。但無論是達到「拳」級比較久了的風無情，還是不算很久的劉燨，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夢想，那就是在內部達到Queen制定「槍、刃、拳、花」四個等級裡面的「花」級，那樣就可以對外接S級的任務，真正稱為殺手界金字塔尖的階層！

一直以來，『他們』裡面，只有King一個人達到這個高度。而就是在理論上，已經研究得很透徹的閆平和齊仲韜兩位教官，也無法讓其他人進階到那個高度。所以，李巖讓他們特訓一段時間，最後會親自訓練他們，把他們往S級的高度推一把，對三人來說，都是無比的興奮。

聽完了他們在瘋狂的累及經驗和鍛煉各種技巧，李巖頗為欣慰，表示再過一段時間，他會跟兩位教官保持聯絡，機會成熟了的時候，將會去訓練他們一段時間。

對此，劉燨是非常期待，李天域則還只能是羨慕。他是去年才進階到內部「刃」，還需要努力。

……

和兩人分開，回到酒店的時間，已經是午夜了。

段海波卻告訴李巖，說鄭天的神情有點不對，要不要去看看他。

李巖思索了一下，還是來到了鄭天的房間。

這個時候，鄭天還沒有睡覺，但看他樣子，又什麼都沒有干。

「喝完酒了？」鄭天笑了笑，「真羨慕你們年輕人，到我現在這樣，想要三五成群的喝酒的午夜，已經不可得了。」

李巖往椅子上一坐，自己點了一根煙，也沒有給鄭天發。長長的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之後，才問道：「老鄭，有什麼心事？」

「心事？沒有啊，我今天是了卻了一樁多年困擾的心事，我開心著呢！」鄭天笑了笑。

「得了吧連人家小段認識你不久都看出來了。老子這次生意，是前所未有的，不僅僅要帶著你這個僱主親自來幹活，還要給你心理輔導……靠，這年頭連殺手都要售後服務了麼？」李巖調侃了幾句。

看他說的直接，鄭天苦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我應該非常輕鬆才對，可現在還是覺得壓力很大。或許是樸昌南死前說的那些話吧！」

「別糾結了，他就是在死前給你壓力而已。就他二十來年的成果，被我的人幾下就搞了，這就能看出他的能耐有多大。我是不信他另外還埋伏了什麼厲害的後手，如果有的話，他為什麼不早用？他自己最想看到你和念雨菲都被殺了，何必要等到死後來做？」

鄭天一怔。

「你這是自己嚇自己因為斗了很多年，你都沒有討到什麼好處，今天你也沒有衝鋒陷陣，而是輕鬆的解決了這個問題。所以你不放心，你覺得肯定還有後手。典型的『死諸葛嚇走生仲達』」李巖嗤笑了一聲。

「他只是嚇……我？」鄭天還是有點驚疑。

「你帶入他的角色想想。本來他計算好了，可以把你引出來，一網打盡。胡英雄兩個還讓他的計劃成功了第一步，誰知道後面逆轉了，死到臨頭，還能怎麼辦？向你求饒？你能饒了他嗎？既然不能，為什麼不說一些讓你一直不安的話？」

「照你這麼說……以後菲兒是安全的了？」

「基本上安全。」李巖一邊抽煙一邊思索，緩緩說道：「其實我想，這幾天，他應該也想了很多。冤冤相報何時了……人生有幾個二十年？他把人生最好的日子，都花在偏激的報復上面，雖然也算是開創了另外一個事業，但相信即便有這個事業，他享受的日子也不多。如果他還有子女的話，我相信更可能的是送到美國之類的地方生活去了，而不想捲入這紛爭之中。」

鄭天沉默了一會，「那他為什麼還要一次次的追殺菲兒？如果他放棄的話，我根本找不到他，恩怨也就單方面的斷了……」

「或許他是現在才想清楚，也可能……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是他的一個心理魔障二十年前的偏激，讓他把你老婆和她的家人，都視為仇敵，然後家道敗落、崛起無望，他覺得生無可戀，所以全身心的精力，都放在報復上面臥薪嘗膽十年後，一舉幹掉了他的最大目標，對他來說，已經基本上完成了所謂的報復。可是堅持多年的目標一旦沒有了，人也就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鄭天聽得巨震。

「他創辦殺手組織，並不是為了掙大錢，更多的是為了私人報仇。可這個目標完成了之後呢？他還有什麼奮鬥目標？他不知道，他也回頭不了了。所以只能繼續領著殺手集團前進，而為了讓自己保持活力，也只能繼續給自己找新的『報復目標』——念雨菲，或者她外公、外婆。所以說這是他心理魔障，這個目標是他的一個極端、變態的活力、動力來源。

這已經由復『仇』，變成為『復仇』而復仇。他自己也知道，但放不下，只能繼續為這理由下去。所以，你今天殺了他，對於他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李巖有點唏噓。

「動力來源……」鄭天喃喃自語。

李巖已經看出了他的問題所在，正色道：「看來你也不是真的擔心他佈置的後手，而是擔心自己要迷茫了，失去動力了這些年，你也在為防禦他的刺殺，為保護念雨菲而活。正因為這個巨大的威脅時刻存在著，讓你精力充沛，不僅僅對自己的安全時刻警惕，對家人也是保護得非常好。可現在，這個逼迫著你運轉的動力卻沒有了，你……也失去了目標！」

鄭天點了點頭，歎道：「或許真的是這樣吧我在回來酒店之後，就一直情緒低落，一點也沒有復仇之後的興奮，一點也沒有消除了危險的安心。腦袋不自覺的就會去想，是不是他真的還留了後手……」

「你要小心了，你已經產生了心魔你在走樸昌南的路，他一直給自己製造一個敵人，然後以此為動力，你也一樣。現在你的敵人死了，你如果不醒悟過來，就算樸昌南沒有安排什麼後手，你也會為自己豎立一個假想敵，然後過著以前一樣的日子。」

「那我該怎麼辦？」

你問我我問誰？李巖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別迷茫了，找兩個小姐，好好的瘋一晚上，回去之後，把重心放在生意上。實在寂寞無聊的話，就再到廣東包養個二奶，說不定還能給念雨菲添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呢！」

「……」

八百六十七

接下來的時間裡，李巖、段海波，和鄭天一起商議、合計了一個「賭石」的傳奇故事。

段海波要好搞得很，只要開個轉讓文件、收據，就可以幸運中大獎的方式，把他的資產，弄出幾百萬來。他需要應付的人，無論是女友、還是父母，都比較容易相信。只是說跟著李巖一起玩，也跟著投了幾千塊，買了幾塊石頭，結果開出了玉。有了這幾百萬的資金，他就以後就可以更合理的，有更多的方式慢慢洗錢了。

李巖要應對陳明英那樣的人，就沒那麼簡單了。必須把一部分資金轉移到鄭天的賬戶，表示那是參與買石的成本，之後贏了錢，再轉入回來。這不僅僅需要鄭天方面配合，也要在S市掛名山石投資的月瑤、以及何斌配合。而且這樣無端的倒騰，也是白送銀行手續費。

當初陳明英開給李巖的條件，不需要他白手起家，會給創業本金，但需要證明有這個能力。以三年後小滴畢業為限，要麼100萬，發展到500萬；要麼1000萬發展到3000萬。那時候李巖是用詭辯的方式，說兩個都選擇，當即可以用第二個條件的本金，完成第一個的考核，再反過來完成第二個條件，那就是三年只需要增值1900萬就行了。

陳明英也同意了，相信李巖是難以做到的、或許會帶著一千一百萬離開，過千萬富豪的瀟灑日子。要能讓女兒認親一個人，回頭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合適伴侶，一千一百萬，她也不會心疼。可李巖根本沒要她家的本金，表示會用風投的方式搞定。

過年之後，風投的錢也進來了，雖然這本身就表示他有能力，但這畢竟還是讓人懷疑，所以原本他還是想要通過跟鄭天合作，真正的搞一些金融投資，三年內隨便怎麼著也能賺上3000萬。現在幫段海波，卻被反勸之後，李巖也沒死板，就花大錢弄這個項目了。

這一次，他直接是轉出1000萬，然後轉入6000萬，以此表面賺了5000萬當然，也和鄭天商議了轉賬的理由，合理的避稅。反正這交易並沒有公開掛牌，合同也是私下的。不能左手交右手還白交那麼多稅金。但他必須有這個記錄，他相信陳明英一定能夠查得到的。

至於賭石過程是否合法、偷稅漏稅什麼的，這是另外一個問題。他相信陳明英在乎的是他有沒有能力賺錢，不會在乎這個。話又說回來了，公司本來就是很多高收入人群的一個避稅途徑，即便是真正的大企業，財務部門也會合理得避稅。

風險大、賭博成分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現在的金融產品，有幾個是穩賺的？誰也不能保證零風險而且零風險的投資，收益會很可觀嗎？

……

回到S市，李巖和段海波都可謂稱心如意。帶著幾分資料，段海波可以正大光明的動用幾百萬資金了，可以有錢買房結婚、可以改變家人、親人的生活，自己也可以換工作。李巖則是有了屬於他名下賺的、可以公開的5000萬資金。鄭天轉道回香港去了，他也恢復了了狀態，珍惜現有的一切。

這些天，他一直是用的延吉臨時辦的手機卡，也只是跟月瑤聯繫，本來的手機直接關機了。

雖然他離開前，已經通過電話或短信的方式通知了大家，表示要去考察什麼的，以工作忙、省漫遊費的名義關機了。但開機之後，還是收到好多條找他的信息。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以前一直是不會長期固定使用一個號碼，所以在S市辦的手機卡，也是最簡單的、不需要實名註冊、不需要提交任何信息的神州行充值卡。更沒有想過要開通秘書檯、留言信箱什麼的，所以別人打電話找他，碰到關機的話，要麼自己發信息表示找過，要麼就不會知道。

查看著接收到的這幾天的手機短信，有無關緊要的、有只是詢問的、還有張語蓉、溫倩怡這種猜他去執行殺人任務而表示關心和擔憂的……一一查看完了，還有黃櫻一條短信息。

以黃櫻的性格，不是有事，一般很少主動發信息給李巖，尤其是知道他有老婆之後，更尤其是知道他老婆竟然是張語蓉之後。

這條信息，也是很簡單，只是說有緊急的事情，讓他看到之後，務必回個電話給她。

李巖思索了一下， 能讓黃櫻擔心的緊急事情，應該就是她母親的身體，和她弟弟了。她母親經過何政原凡人基金那邊的安排，已經做了手術，沒有大礙，只是康復期間，不出意外的話，一般是不會有事的。最大可能就是她那個弟弟了！

理清之後，他馬上撥打了黃櫻的電話。這已經是幾天前的信息了，小丫頭不知道擔心多久了。

「李巖，你回來了？」黃櫻的聲音明顯有點激動，對於她來說，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會非常堅強的挺立著，而李巖回來，就像是是她的主心骨一樣，可以讓她安心很多。

「我回來了，有點事情出去了幾天，沒把電話帶上。我剛剛收到你之前發的信息了，出什麼事情了？」李巖也沒有多客套，直接的問道。

「呃……我……」黃櫻沒有想到他這會兒會打電話過來，一下子也沒有想到措辭。

「直接說吧，無論出什麼事情了。都有我呢！」李巖安慰了一句。

黃櫻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是這樣的，李潔，你能不能聯繫上她？我很擔心她！」

李巖微微一驚，因為在他身邊的女孩們，或者說他的女人裡面，李潔是除了月瑤之外，最不需要擔心安危的。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名高級保鏢，有著豐富的保鏢經驗，會用常見的槍支武器，身手更是不錯，不說打十個八個，普通男人三四個還是不在話下的。

也正因為她比較強大，所以讓李巖也不自覺的不把她跟危險劃等號，現在聽到黃櫻這話，卻突然醒悟過來，保鏢其實也是很危險的工作比如那次捷銳受雇去保護私自躲難來到中國的朱利安阿桑奇，就是最好的例子。

下一刻，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一件他之前疏忽了的事情。那就是他昏迷醒來之後的第二天上午，因為沒有去上班，在『起』來了、又走了之後，在跟月瑤講往事幾乎變身為狼之後，他給溫倩怡、海芙等人打電話了。包括黃櫻、喬幻璇都打通了，但李潔則沒有接他的電話（第362章）！

當時以為李潔知道他有老婆的事情而惱怒，所以不接電話也是情有可原。現在聽到黃櫻的話，他前後聯繫，心裡泛起一絲憂慮。

「我在醒來之後，跟你打過電話後，也有打給她，但那時候電話就沒有接通。到現在還沒有聯繫過，你到底發現了什麼？」李巖耐心的問道。

黃櫻搖了搖頭，有點苦惱的說：「我也說不清楚，只是這些天都沒有見到她……說起來，好像就是在你昏迷之後的日子吧，從那之後就沒有見到過她來公司。」

「會不會是她自己又親自接了保鏢工作？」李潔一時間難以從以前的角色轉換過來，還願意做保鏢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並規勸過幾次的。

「我也這麼想，可是……現在捷銳的管理都已經制度化了，任何關係到客戶的工作安排，都會有記錄的。但我向趙經理打聽，他也不知道。她最近經常在辦公室看書學習，就算有接到突然的工作，來不及詳說的話，應該也會給趙經理留個便條什麼的吧？」

捷銳的制度化管理，就是李巖推行的概念，要把以前人情式管理轉變過來，就必須全部依靠職業經理人。而李乘風、李潔父女兩個，也要做到表率，才能上行下效。不讓趙城堯難做，基本上配合都沒有問題。

現在捷銳的經理趙城堯不知道李潔幹嗎去了，黃櫻也毫無所覺，這讓李巖更覺得蹊蹺。細想之下，他現在只有兩個人可以打聽到消息。而結合時間上來看，李潔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的關係而離開一段時間，那樣的話，相信也不會郁小滴也不會知道什麼。但……無論如何，她總該對她父親有所交代吧？

想到這裡，李巖先安撫了一下黃櫻：「嗯，我知道了，我會聯繫一下、打聽一下她的情況，你放心吧……」

又詢問了一下黃櫻母親、弟弟的情況，再聊了幾句，黃櫻就繼續工作了。

……

掛了電話之後，李巖抱著僥倖心理，撥打了李潔的電話，卻提示『您撥的號碼不在服務區……』，估計是開機狀態直接斷電的。

現在已經很多天了，如果是當日還能打通，即便李潔不接，找管子軼幫忙的話，或許還能通過營運商的信號接受基站，查到大概的位子，但現在也不管用了。

李巖從電話本裡面尋找到李乘風的號碼，由於害怕李乘風一口一個的『賢婿』，他幾乎從來不主動找李乘風，但現在一定要了。

「賢婿是你啊，好久沒來看我了……我？我在市郊的訓練基地啊。」上次的改革，讓一向講究情面的李乘風有點難做，所以乾脆全部交權給女兒，自己到捷銳在市郊的保安訓練基地，抓好總教練的職責。

應付了『准岳父』大人的熱情，敷衍著答應有時間過去看他之後，李巖才說到正事上來：「李潔這幾天有沒有跟您聯繫？」

「這幾天？沒有啊。」李乘風有點茫然。李潔很早就參與捷銳幫忙，他自己以前又是身先士卒的接保鏢工作，父女倆經常不碰面，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他根本不覺得幾天沒聯繫有什麼不對。

「那她最遲聯繫你是什麼時候？有沒有說她要幹嗎去？」李巖追問了一句。

「最遲？好多天了吧……等等，出什麼事了？你們吵架了？小潔離家出走了？」李乘風立即關心起來。

李巖暗暗喟歎，從時間點來說，最大的可能，是因為他的關係，讓李潔受不了，想要一個人離開散散心。但這會兒卻實在不便對李乘風說出來，只能慚愧的說：「沒有。只是我前些天有事離開了，現在回來，打她電話不通，打去公司，他們說她好多天都沒來上班了，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我想她是不是又自己接了保鏢工作，想問一下你在不在。」

聽到只是這麼一點事情，李乘風笑了起來：「賢婿啊你果然不錯，挺關心小潔的。不過也不要大驚小怪，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沒有說出來，估計是事出突然，比較匆忙，比如說在半夜的時候，不好跟誰練習嘛而要臨時請保鏢的客戶，往往都是突然遇到了不安全事故，或者要去不安全的地方，會要求隨行人員保密，也不是什麼怪事。等她工作完了，就會打電話給你了。」

他的解釋也說得過去，但李巖這會兒已經不大相信會是這種可能了，既然李乘風不知道，他也只能另外想辦法。「但願如此吧！」

「賢婿啊，作為男人，你的心胸要大氣一點別時刻盯著查崗！」

「……」李巖很無語，我是這樣的人嗎？我是這樣的用心嗎？

「還有一點你可以放心，小潔接下工作要保護的，都是女賓客。不是富家千金就是富婆、少奶奶，你不用擔心她跟別的男人走得太近了……」

李巖忙找了個借口掛了。

再重新梳理了一下，和李潔有交集的，還有郁小滴和念雨菲。而且她們兩個都是李潔的客戶，念雨菲保護了兩次，不過相處時間較短，估計私交不深；小滴也是保護了兩次，時間都挺長，兩個人也很談得來，缺乏玩伴的小滴，把她當好友，所以兩個人的關係不錯。

如李乘風所說，李潔會保護的，都是女客戶。而女人多數有感性的一面，更相信熟人介紹，比如她就是因為周雲飛帶著一隊保安受雇於陳明英在郁家的關係。所以，從理論上來說，李潔現在的客戶，也有可能是她們兩個介紹的——如果她真的在保護人的話。

「大叔，你敢冒頭了？」一撥通郁小滴的電話，就聽到她低聲笑語。

李巖莫名其妙，「什麼叫我敢冒頭了？難道我什麼時候潛水了不成？」

「嘿嘿，關了手機、不敢接電話，不說地點的跑出去所謂考察，你敢說你真的去考察電影市場了？」

「呃……」李巖還真的不敢說，這是對公司請假的理由，也是請假和江雪飲，透露給張語蓉、海芙、溫倩怡她們，讓她們相信他不是去殺人的。可他還真的沒有做半件和考察電影市場有關的事情。

「嘻嘻，我就知道你是因為女人太多，突然之間互相暴露了，可霸氣不夠，擺平不了，所以乾脆自己躲起來避風頭，想要等大家不再計較的時候才回來。」郁小滴低聲笑了起來。

「……」李巖相當無語，話說……貌似真的有這樣的成分，否則只是一個樸昌南的話，哪裡需要他親自去？

「承認了吧？還是我最瞭解你吧？嘿嘿，放心，我絕對不會鬧騰你的，我見到她們的時候，都會乖乖叫姐姐的黃櫻可以證明，對吧？」郁小滴嘴甜的說道。

李巖暗歎，背地裡叫什麼是你的自由，當面的話，你的年紀最小，從禮貌來說，叫聲『姐』也是應該的。可是這『姐姐』，在這樣微妙的關係裡面，可是另有含義的呀！

「好了，我知道你很乖。不過聽聲音，你似乎還在課堂上吧？這就不是乖學生了！」

「嘻嘻……這不是你的電話嘛，憑著挨罵我也要接。」郁小滴小聲笑道。

「得不能讓你挨罵，我是有正事找你。你知不知道李潔去哪裡了？」

「嗯？」小滴不解。

「是這樣的，黃櫻說……」李巖大略的把李潔疑是失蹤的情況說了一遍，包括已經找了李乘風。只是小滴還不知道——有沒有猜到不確定、至少沒有正面知道他和李潔有在一起的事，所以他不便把李潔可能是因為他暴露那些關係而出走散心的可能說出來。

郁小滴當即搖頭：「原來是這樣啊，我也打過她的電話不通。我以為她有事呢，但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給她介紹客戶，像我同齡的朋友，即便請得起，誰願意有保鏢跟著啊？呵呵，當初即便是遇到了幾次危險，我也不願意啊。但我不敢確定我媽有沒有幫她介紹客戶，我先問一下我媽，一會兒回你哈！」

「嗯。」

李巖想想也是，郁小滴那些年輕的朋友，誰會喜歡有保鏢跟著？除非是男孩子帶個女保鏢，而那又不是李潔願意接的。同樣的理由，也不用打給念雨菲了。而且念雨菲社交圈子應該更小得多，更沒有可能是她介紹朋友。陳明英倒是有可能，兩次保護郁小滴，都有一段時間住在郁家，她也算是接觸過，要不滿意李潔，第二次也不會再找了。

八百六十八

郁小滴很快就回電話了，李巖交待她的事情，她都會非常重視，何況李潔也是她的朋友，所以她也不管正在上課，就給母親打電話詢問了。

答案是否定的，陳明英並沒有向什麼朋友推介李潔，這方面小滴也無能為力了，只能說聯繫周雲飛看看是否知道。

李巖本想要說不用了，連她父親李乘風和捷銳現在的經理趙城堯都不知道，李潔應該也不會告訴周雲飛的。但想到一個可能之後，又同意了小滴的建議。

從道理上，李潔早已經明白、也聽進去了李巖的勸告，但實際上，她還是有資金方面的壓力雖然已經改變對下面保安的薪水方式，可以多少抽取一部分提成，但相比招聘新人、開拓新的客戶，還是入不敷出。因為幾乎沒有哪個客戶會當月、次月結賬，而且公司越大、環節越多，各個程序走下來，三到六個月結賬很常見，而對保安不可能幾個月後才給工資。那樣的話，每新招聘一個人、每開拓一個客戶，公司都要先墊付錢。

趙城堯是請來的職業經理人，人家打工的，公司業績如何，都是有薪水開的，不用操心運營資金；李潔是老闆，不僅僅要關心這個問題，還不便讓下面的人知道了人家要是知道你資金捉襟見肘，別說效益獎金、提成，還要擔心工資有沒有得開，哪還能有心好好工作？還不等大幹一場，就找新工作準備跳槽了。

所以，如果李潔是接到一筆佣金不菲的保鏢工作，不讓趙城堯知曉，也是很正常的；而對於父親，大概是報喜不報憂心態吧對於可能危險的工作，選擇回來再說、就不會那麼擔心了。

周雲飛則不一樣，一個他是以前的老員工，是跟李乘風出來的，跟李潔相熟，或許有交待他也不一定。

不過在等小滴回電確認的時候，李巖也沒有停留，先用另外一個手機撥打了管子軼的電話，把李潔的手機號碼給他，就算現在無法定位，也幫忙侵入電訊營運商的數據網絡，把李潔最後的通話記錄弄過來。

然後他開車出門，準備先去李潔的辦公室、然後再去她的住處，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線索。

出門沒多久，李巖就接到了周雲飛的電話。估計小滴在課堂上一直打電話，影響也不好了，可能說不清楚，周雲飛又打過來問李巖。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潔出什麼事了？」周雲飛對李巖的印象一直不好。開始知道郁小滴喜歡他，又看到他跟海芙一起吃飯；後來從李乘風那裡知道他跟李潔在一起了，更是氣得不得了。所以他打過來，也沒有什麼好態度。

李巖一邊開車一邊回答：「我剛剛得到她最近沒有去公司，也聯繫不上她，趙經理和她父親都不知道，她既然沒有聯繫你的話，那就可以掛了。」

「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是不是你把她怎麼樣了？小子我一直看你不順眼，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周雲飛怒道。

李巖聽他是疑問，就知道李潔肯定也沒有聯繫過他什麼。但畢竟周雲飛也是出於關心，而且先是找的人家，所以他也就沒有直接的掛電話。

「周隊長，你不用多操心了。我現在去找捷銳看一下，向其他人瞭解一下。我會找到她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周雲飛要教訓他的話，不用動武的方式，動武反而沒有用。他已經瞭解了更多的信息，只要在雙方透露出去，就能達到教訓李巖的效果。

試想一下，如果李乘風知道李巖跟自己女兒好的同時，還跟市長女兒交往著，能繼續熱情的管他叫賢婿嗎？他希望女兒能早點有個歸宿，不等於隨便什麼男人都能接受再另外一邊，郁宏、陳明英要是知道李巖在和小滴交往的同時，還和小滴之前的女保鏢搞到一塊去了，就算他再能賺錢，三年拿出三個億、三十億也會震怒吧？

但李巖看人也是挺準的，和周雲飛交往不深，卻瞭解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純爺們！

這從他只對李巖發火，而一直沒有告密就能看出來。如果告訴郁宏、陳明英，肯定會拆散李巖和郁小滴，會讓小滴很傷心；告訴李乘風，則會拆散李巖和李潔，會讓李潔很傷心。這是讓他左右為難的事情，所以只能對中間腳踏兩隻船的李巖發火，比李巖早點做出決定，不要傷害她們。包括說要教訓李巖，這就是男人之間的解決方式。

……

到了捷銳之後，看到一切如常，並沒有因為李潔不在而發生什麼問題。他放心了下來，估計也就是黃櫻比較關心，才注意到這個問題。對於其他人來說，李潔再年輕也是老闆，留在公司多少是個壓力，不在反而輕鬆一點。

大家也都認識他這個顧問，和認識的員工們打過招呼後，李巖來到了黃櫻辦公桌前。

這還是上次出事後，黃櫻頭一次見到他，看他並沒有任何的異常，才放心下來。因為在公司，他們也沒有公開過什麼身份，只能保持朋友身份的距離，然後低聲的說了一下關於李潔的情況。

李巖表示瞭解，安慰了她幾句。然後又找了一下趙城堯，得知趙經理出去拉業務了，便直接來到了李潔的辦公室。

簡單的看了一下，很明顯，這些天是有人進來過，但基本上只是打掃，或者有文件之類的送進來。其他一切都井然有序，並沒有被翻找過重新整理的痕跡。包括在辦公桌上還有一本李潔之前看過的書，都還是放在那裡。

李巖在她的位子上坐了下來，閉上眼睛，思索著如果他是李潔的話，在這裡會是怎麼樣一個狀況，遇到什麼事情，會連任何人都不知會一聲就離開了。

想了一會兒，他估計李潔是在這裡坐著看書，然後聽到了一個什麼電話，然後匆匆離開。如果是這樣的話，有可能會在接電話的時候，記錄下電話號碼、或者地址之類的東西。而她在看著書，按照一般人的習慣，很可能就是拿過筆順手在書上記錄下來！

想到這裡，他把書拿了過來，然後快速的翻找，尤其是要通過翻看痕印、劃線之類的，找出她當時正在看的那一夜。

可惜他失望了！

幾分鐘後，整本書他都確定翻看到了，卻並沒有見到有寫下什麼電話、地址。

那就是第二個目標了——桌上的便條紙。

一般的辦公桌上，都會有便條紙，方便聽電話時候臨時記錄、或者要交待其他人。節約一點的公司，會用出錯的打印紙、複印紙背面，裁剪、裝訂當便條紙用，更多的是買的做好上端可以粘貼的便利貼。前者會比較厚、硬，較難透過，後者則薄、軟一點，稍微寫重一點，就可能透到下面一張紙留下輕微的筆痕！

在辦公桌上，李巖很快看到了一疊未用的便利貼。這還有兩個可能，一是在聽電話的時候，先撕下一張便利貼，然後墊著書上寫字，那樣的話，這會兒找到痕跡的機會要小得多；另外就是直接在便利貼上記錄完再撕下。

拿過那疊便利貼，他變化著角度，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幸運的發現，這些天只是在上面留下略微一點灰塵，上一張紙寫的痕跡，還是能看出一些來。

但不知道是間隔時間長的關係，還是李潔寫的不是很重，能看出那是一些數字，卻無法更進一步有用的信息。

李巖又小心的把最上面一頁便條紙撕了下來，然後舉起對著燈光，慢慢調整著角度。那難以辨認的些許凹痕，在強光下的微弱痕影，經過他的捕捉辨認。可以確定這是一個手機號碼，但想要辨認清楚具體是什麼號碼。還是很難！

他一時間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專業設備，那也是費時間的。不多多少還是有一點作用，如果李潔是從這裡離開的話，那很可能就是聽了一個電話之後，出去有什麼事情聯繫這個電話了！

李巖拿過筆，在那印下的筆痕下方，把剛剛看的時候辨認加推測出的數字號碼記錄了下來，然後將其收了起來，準備用來跟管子軼的成果對比。

有了這一點線索之後，他沒有停留，離開了捷銳，甚至沒時間去下面看一下月瑤，直奔李潔的宿舍。

……

李潔住的地方，李巖來過兩次，也算得上是熟門熟路了。當然，他是沒有房門鑰匙的，不過這也難不倒他。

要打開世界上各種最精密的保險箱密碼鎖，或許是神偷老十王家奇的專業強項。但為了便於突破和逃命，一些普遍常見的鎖，他當年也是專門訓練過的。很顯然，作為普通民宅的李潔宿舍，也是普通門鎖的行列。

進入了她宿舍之後，李巖馬上感覺到有好幾天沒有住人的那種感覺。雖然相比上次從郁小滴家回來的時間比起來，沒那麼明顯，但也看得出來，李潔這些天並沒有回來。

一切都很簡單，這裡東西不多。李潔保持著軍隊化作風，一切都井然有序，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這個結果，讓李巖有點無奈，也慶幸幾分，或許老管那裡得到的手機通話記錄，和那模糊號碼交集，就能得到一個相對有用的線索！

在這裡等也沒有用，所以他離開了李潔那裡。

之前他都是風風火火的開車，但現在一時間沒有了目標，開得很慢，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捷銳再說，看看辦公室還有沒有漏掉的線索。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李巖精神一振，看都沒看，馬上接通了。

「老九，搞到了嗎？」

「搞到什麼？」電話那邊一愕，然後又問道：「我正要問你呢，到底搞什麼名堂？我問過好幾個人了，都說好多天沒有跟李潔聯繫過。還有人打過她電話，說不在服務區的。」

李巖皺起了眉頭，竟然是剛才掛了電話的周雲飛打來的！

「我說周隊長，這不關你的事，李潔沒有事。雖然暫時聯繫不上她，但我會很快找到他的。我在等重要的電話，就這樣了吧……」

周雲飛怒道：「什麼叫不關我的事？你才認識她多久？你知道我認識她多久嗎？我們的感情只會比你重、不會比你輕她現在找不到，肯定是因為你的關係你不馬上找她，還等什麼狗屁電話？還有什麼狗屁電話比找她更重要？」

「……」

李巖無話可說，也為周雲飛表現出來的激動而欣慰。他說得對，李潔認識他還不到一年，如果不是當初那樣的環境下、讓李潔邁出了重要的步伐，或許兩個人也只會是見面鬥鬥嘴、切磋一下功夫的好朋友。

而周雲飛、包括天堂集團保安隊長楊大龍等人，都是跟隨李乘風創業多年的老兵。他們可以說是看著李潔長大的兄長，也可以說是一起打拼過的戰友。當然，周雲飛暗戀過、暗戀著李潔，也是有可能。無論如何，他們那一份友誼的感情，都不會輕。

「周隊長，這麼跟你說吧，我等的電話，就跟找她有關係。我已經有線索了，等有她消息之後，我再通知你，好吧？」李巖冷靜的說道。

周雲飛在他的沉默之下，在怒喝一頓之後，也將怒火發洩了一部分，自己也冷靜了幾分，語氣軟了不少：「不管怎麼樣，我看你不慣是一回事，她的安全是另外一回事。我知道你這會兒也是希望她安全的，告訴我線索吧，我加入一起幫忙。」

「等等吧，等我確定了，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立馬通知你。」李巖只好這麼說。

周雲飛無奈的掛了。

在李巖開車回到捷銳樓下的時候，剛剛停好車，就收到了管子軼的電話。這個手機管子軼認為不安全，就只是簡單的表示資料已經準備好。是電話裡告訴他，還是發給他。

李巖想了一下，電話也說不清楚，他那個號碼是模糊的，必須對著號碼、還有時間去猜，打印出來直觀一點。便讓他發給月瑤，月瑤就在上面他的山石投資公司，正好過去。

八百六十九

山石投資，開張也有一段時間了。在這一層，也還有其他的公司，唯獨它是最特殊的一家，因為它就月瑤一個人上班，而且很多時候，月瑤都是從裡面鎖著門，根本不讓人進去！

男人對女人、尤其是美女，總是最敏感的。如果附近有美女出沒，一次兩次，未必能看到，可一周兩周就不可能疏忽了。月瑤是很安靜的在山石公司裡面，但上下班總會被其他人看到吧？

一段時間下來，不說整棟樓，至少那一層的其他公司男職員，都知道了有這麼一個美女，在一家新公司上班，每天就一個人。這無疑給了他們很大的動力，剛開始的時候，基本上排隊來串門。

可惜的是，月瑤並沒有跟大家搞熟關係的意思，也不需要他們所謂的照顧，在請出第一批訪問者之後，就直接的把門從裡面鎖了。然後除了中午訂了午餐外賣之外，基本上不開門。無論其他人用什麼理由，都不予理會。

對於美女，是男人都會驚艷，但也不一定每個都是有色心，或者想要追求到手，有一些只是欣賞的角度。要是有機會熟悉了，大家作為同一層的鄰居，也可以算是普通的朋友一樣相處。那可能就只會有小部分人奮力追求，大部分在開始的熱情過後，都會淡定下來。可男人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尤其是這種對每個人都沒有流露出任何特別的美女，在大家的心裡，在不屑、不滿等情緒之外，又忍不住有一絲期待。如果能夠得到她的青睞，那就代表自己比周圍其他人都更加優秀、更加完美了就像中小學生的男生，會通過學習成績、體育表現、甚至惡作劇、打架之類來吸引最漂亮女生注意一樣，那純粹是動物的雄性基因作祟。

而就像月瑤第一次出場在天堂集團的時候一樣，她並沒有張語蓉、溫倩怡那樣光彩逼人、氣場強大，但卻能夠很好的和周圍環境融合一起，配合她心如止水的恬靜，往往給人一種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女一般的夢幻感覺。這樣的夢幻氣質，卻又更適合保持距離的欣賞，所以被拒之門外的男人們，隔著玻璃門看到安靜坐在電腦前的月瑤，更覺得吸引。

這些哥們天天經過山石投資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先整理儀容，一副不在意的淡然經過，卻又不自覺的用眼角餘光偷瞄玻璃門裡面的月瑤，這是比較斯文類的男人；臉皮不那麼薄的熱情類男人，則會趁著月瑤拿外賣的時候湊巧過來，主動的打招呼，拿出準備好的女生喜歡的各種零食出來分享；聰明一點的，則會以介紹人來投資為由，正大光明的敲門，跟裡面的月瑤攀談。

對於這些騷擾，月瑤也有點不厭其煩，不過這還是正常範圍之內，所以她也沒有「教訓」他們。鎖門大法加上耳機，已經可以讓她無視、無聽他們了，但多少還有被圍觀的感覺。讓她哭笑不得的是，原以為這樣不給面子的拒絕幾天，他們會識趣的離開，她不介意被當成高傲的女人，可他們卻是一直如此。

就像今天一樣，隔壁公司有一個熱情的男子，帶了一個西裝革履的成功男人過來，說要給山石投資介紹客戶，會有一大筆資金交給他們打理，可以讓月瑤獲得很好的業績。月瑤開大了一點音樂的聲音，帶著耳機裝作聽不到。可他們還是不走。讓她很無奈，思量著要裝上一個落地紗窗。

……

李巖自己很少來到公司，剛才是直接的去上面樓層的捷銳保安。這會兒有事，急匆匆的上來。卻見到公司門口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拍著玻璃門對裡面的月瑤說話，另外一個提著一個公事包的成功人士，一會兒看裡面，一會兒看走廊上。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李巖皺起了眉頭。

那兩個人的熱情，也沒有效果，只能在外面圍觀一下月瑤。而他們也同樣被別人或遠或近的圍觀，不少人都在幸災樂禍的看熱鬧。不過直接過來面前說話的，也就這一個了。

兩個人已經磨了一會兒，心裡也有不耐煩，只是為了面子、也不便把怒火發在月瑤那裡。正好李巖過來，當即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操，關你什麼鳥事？一邊涼快去！」拍門說話的那個正不爽，沒好氣的說。

李巖這會兒也不爽，臉色一沉，就想要一腳把他踹飛。「媽的，你在砸我公司的門，還關我的鳥事？關你妹的鳥事啊！」

隱約留意到整層有不少人遠遠的看熱鬧，他才沒有動手。

爆粗之後被李巖反罵過來的兩個人，本來已經大怒，就想要破口大罵、甚至動手，但還是留意到『你在砸我公司的門』，這讓他們感覺彷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當即克制了上火的情緒。

如果這是老闆的話，那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進去了。只要拿捏著，一次談不完，下一次就有借口了，有老闆的交待，那美女想來也就不能拒絕了吧？多談幾次，大家不就熟了？

「這個……您……是山石投資的老總？」

看著他的前倨後恭，李巖懷疑他們是想要找山石給他們投資，因為被月瑤拒絕了，所以賴在這裡不走。當即冷笑道：「你們想要拉投資？我們沒興趣投資小工廠、小公司，回去吧！」

那兩個人有點尷尬，本來是要來投資的，卻被人老闆誤會為想要來拉投資的，情何以堪啊！

「那個，我們不是來拉投資的，我是介紹這位老闆來你們這裡投資的。我是在這裡上班，看你們開張了，幫你們介紹生意。都是鄰居嘛！」那哥們熱情了起來。

那成功人士模樣的男人拿捏了一下姿態，緩緩點了點頭：「我有一筆資金，想要放去投資。聽朋友說你們新開的，我想著新開的公司，態度會比較好，就同意過來看看，可以的話，交給你們打理。不過你們的職員卻讓我們吃閉門羹了……」

李巖本來就懷疑他們的動機，這才開張多久？哪有人那麼好心的免費幫忙介紹客戶？現在聽他們說話，看他們的態度，又聯想到月瑤的態度，當即明白了幾分。他們的企圖不是介紹費，更可能是想要接近月瑤！

猜到他們想要打月瑤的注意，他更是沒有什麼好脾氣了：「第一，她不是職員，她是這裡的經理第二，看你們的樣子，也拿不出什麼錢投資，以後再過來，就當騷擾趕走！」

這兩個會前倨後恭，是因為李巖的身份可以借勢，想要以這個機會來接近月瑤。而李巖剛才的態度，從一個投資公司老闆的身份來看，也是正常的。所以他們也不介意，可現在說出來了他們的身份、目的，竟然還被無視、還直接說『看你們的樣子，也拿不出什麼錢投資』，就讓兩個人非常的不爽了，那簡直是藐視啊！

「這位老闆，我也是好心，你就算接不下生意，也不該對客人無禮啊！」

「哼我是拿不出什麼錢投資，這次要交給專人打理的活動資金，也就區區五百萬而已。看來貴公司能夠在這裡開張，能夠請得起一個經理，一定是生意興隆了！」成功人士冷笑諷刺起來。

五百萬，對於幫代人投資的公司來說，並不算多少。但對於一個剛剛開張，只有一名員工，還是在這樣不是高檔寫字樓的小公司來說，就是一筆大生意了。其實就是對於銀行網點的理財部門、甚至只是存款，五百萬也絕對是貴賓級大客戶了。一般的銀行網點，一次性五十萬就請入貴賓室服務，甚至有的地方十萬就是貴賓了。

所以，他特意說出『區區五百萬』活動資金、『在這裡』開張、能夠『請得起一個經理』等話，是赤裸裸的拿山石投資的小規模來諷刺李巖！

「牛逼烘烘的我還以為你有一億、兩億呢區區五百萬，你連進入我公司都不配滾——」李巖冷冷的說。

月瑤也早就看到李巖了，稍微有點驚訝。她知道李巖已經回來了，但沒想到他會過來這裡。看著他在驅趕這兩個煩人的蒼蠅，過來把門鎖打開了。

沒有一億、兩億，區區五百萬，連進入都不配這太囂張了！

在這兩個人看來，李巖這不是牛，而是在跟他們裝逼他們怎麼也不信這麼一個小公司能有多大能量。都大笑起來，大聲嘲諷，想要整層的人都過來看，看看這公司的老闆是怎麼一個吹牛的人。

「五百萬連進入你公司都不配？牛皮不怕吹破天這麼牛幹嗎要來這裡呢？」

「人家是低調哈哈，說不定根本就不是開公司，就是包養二奶小蜜，掛個名打發時間！」經過這麼一次，他們兩個也沒臉、沒興趣再討好月瑤了，反正得不到，也就不介意說出惡意的話來。

「回來了……」月瑤開了門，無視這兩個人，眼裡只有李巖一個。

李巖對他們兩個，已經是一忍再忍了，眼看打擊不退他們，還這樣當眾說到了月瑤，讓他怒不可遏，雙手一伸，一手抓住一個的提了起來，然後接連兩腳踹出去，將他們兩個左右踹出去數米！

他雖然動了真怒，但知道他們是普通人，出手還是有所保留，沒有往要害部位。不過在力度方面，可就一點都沒有保留，所以直接把兩個人凌空踹飛、落地後還滑了出去，直接摔落在數米之情，慘叫一聲，動彈不得。

本來他們的爭吵，已經讓那些圍觀看熱鬧的，都饒有興趣的在門口張望。對那兩個人的遭遇，他們都是幸災樂禍，反正打擊的不是自己、越丟人越好；對於李巖的話，他們也是覺得太裝逼了，不過或許是看穿了那兩人的目的，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也是值得理解。所以他們也思量著自己以後不能用同樣的招數。

可是沒幾句之後，就來了一個大轉變把月瑤說成是李巖包養的二奶、小蜜，公司只是一個掛名的，大家心裡都不願意接受，那不僅僅是對夢幻美女的不尊重，更是因為名花有主會絕了他們的期待之心！

——為什麼不到年老色衰，經紀公司都不讓偶像明星公佈戀情、婚姻？就是不能絕了粉絲的期待嘛雖然粉絲都知道自己跟偶像的距離，不可能跟偶像在一起。但只要偶像一天沒有結婚，大家就有個做夢YY的理由。這也是為什麼艷照門破滅了很多人的幻想。

就在大家心裡都腹誹那兩個傢伙是破罐子破摔、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自己得不到就想要把別人搞臭的時候，突然那老闆把兩個人老鷹捉小雞一樣的提了起來，然後一邊一個的踢飛，從前面滑過，把兩邊圍觀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再看到落在地上慘叫、不能動彈的兩個人，他們都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也有兔死狐悲的感覺。慶幸這吃螃蟹被蟄的人不是自己甚至是認識的朋友、同事，在見識了李巖的戰鬥力之後，都不敢出面去扶起來，更多的是縮回了自己公司裡面，表露出不認識兩人的姿態，以免殃及池魚，被這個不認識的老闆當色狼揍一頓。

這個教訓，也讓那些曾經去山石投資門口騷擾美女的狼們心驚肉跳，以後再也不敢去了。那些斯文的則暗喜自己以前的斯文路線是對的。

「至於跟他們計較嗎？」月瑤微微一笑，拉開門讓李巖進去。

「看樣子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來騷擾你了，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以後還回來。」李巖走了進去。「對了，我們這裡也沒有什麼生意，你不想成天呆在家裡，就來這裡玩玩。但也不用成天枯坐在這裡，你完全想要去哪裡玩都行啊。」

「我也不想去哪裡玩。對了，你怎麼想到過來這裡？」以月瑤對他的瞭解，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李巖笑了笑：「是，被他們兩個耽誤正事了。」他馬上一邊讓月瑤把管子軼發到她那裡的文件找出來，一邊簡單的把李潔的事情跟她說了一下。

八百七十

直接拖到列表最後面，李巖先看的是時間，果然最後的通話記錄，就是在他昏迷醒來之後的第二天也就是說，那天他撥打的時候，李潔沒有接聽，可能就是遇到什麼事情了，之後就關機或取下電池了。

這讓他心裡有點不好受，當時只是以為因為自己有老婆的事情，讓李潔不想聽他的電話，所以也沒有多想，沒有多打幾次。如果當時多打幾次，或許有什麼事情的話，也可以早知道了。若她真的是為了資金而自己接工作的話，就更那個了。山石投資不是沒有事情做嗎？不是洗錢嗎？注入一筆資金給捷銳，她不就沒有那麼多的焦慮了嗎？

月瑤也看到了，聽著他剛剛說的，也基本上瞭解了是怎麼一回事，看著最後的號碼。「很多天了……這最後兩個號碼相隔時間不久或許跟你在辦公室調查到的線索有關係呢。」

李巖收回心思，無論如何，現在最重要的是調查清楚李潔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最好是沒有事。他拿出便利貼，和月瑤一起對比。「如果是那樣的話，這記錄下來的號碼，就應該是……」

「撥出！」月瑤指了指，最後一個號碼就是本機撥打出去的號碼，「而這個，是接聽！」

李巖憑著便利貼上面的模糊筆痕猜的號碼，跟最後一個號碼對得上的只有三位。不過接聽、撥打、三位數字對得上，這幾個疑點都對得上，已經可以讓他確定這條線索是正確的了。

「我能幫上什麼？」月瑤沒有問李巖要怎麼做，知道他一定會馬上追查，只是看看她能不能幫上什麼。

李巖想了一下：「我不知道要追查到哪裡去，你就準時回家，把這事情告訴一下語蓉吧。她估計也猜到我去幹什麼了，肯定很擔心，只是不便說出來了。所以要讓她知道我安全回來了，調查李潔的失蹤，她應該不會那麼擔心的。」

月瑤想了一下：「好。那我就說……你本來在捷銳的，讓人幫你查了，然後不想在捷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讓人發到山石，你下來對號碼的時候，把事情告訴我的。」

看她想的理由，李巖笑了笑，點頭同意，然後馬上撥打了管子軼的號碼。

「怎麼樣？剛剛給的資料有用嗎？」管子軼笑道：「看來你一直和Queen在一起嘛，要不怎麼那麼快就看到了？」

李巖沒心情跟他開玩笑，直接的說：「有用，你再幫我跟一下最後兩條，詳細一點，然後再把資料發給我。如果時間上來不及的話，就先跟最後一條倒數第二條我來。」

「OK」管子軼也從他的語氣，聽出他的心情，答應之後，馬上掛了找人做事。

繼續坐在那裡，看著電腦裡面的通話記錄，李巖思索了起來。

「我們來推論一下，李潔最關心誰？聽到誰的消息，會讓她來不及打招呼就離開公司？甚至不接你的電話……」月瑤幫他開拓思路。

李巖受到啟發，「不我懷疑她最後不接聽我電話的時候，手機已經不在身邊了。她最關心的，無疑是她父親，而他父親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第二就是捷銳公司了，而公司也沒有什麼事，所以才猜是酬勞很高的一筆生意。」

「你呢？排在第三嗎？」月瑤抿嘴一笑，打趣問道。

李巖白了她一眼，「我不算，她知道我的能力……我沒有跟你說過她的事情吧？現在你們大家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了。我和她認識的情況，你應該知道，是因為她保護郁小滴的時候，至於關係發生變化，則是那次我去H市的任務……」

他大略的講述了一下她和李潔的關係，最主要的是在H市保護朱利安阿桑奇那次任務中的突變，把李潔第一次親歷槍戰場面、看著人死在面前，感受到槍林彈雨的風險，感受到對方的強大不可抵擋，在那樣的狀態下摧毀了自信心，抱著一顆要麼勸說公司父親和公司同事放棄、要麼可能犧牲的心，並在那樣的日子之下，跟他體會了一把戀愛的滋味，包括體會了從女孩變成女人……

「回來之後，她顧忌我和郁小滴的關係，並沒有跟我來往多密切。但我想要在公司方面幫她一把，所以和她一起談論保安公司的事情，反而多了起來。或許……在她看來，我們的緣分就只有當時那一段時間，回來就已經斷了；又覺得我想要在事業上幫她，是因為責任問題，是想要負責任、又無法負責任，所以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彌補她，而她不想跟我糾纏更多，便先接受這一分彌補，之後就可以讓我沒有心理負擔的避開她。」李巖苦笑了一聲。

月瑤只能默默地歎息了一聲。

對於李潔這樣的心態，她是可以理解的。李潔是因為那樣特殊環境、狀態下，只有他這個比較好的異性朋友，所以願意跟他來一次臨死前的浪漫，結果卻是食髓知味、弄假成真，而對於初戀、第一個男人，哪怕有特殊原因成分在，也是難以忘記的。回來後，又是常常見面，也就難以了斷了。

她也有過這樣的念頭，甚至付出過實際行動，想要把自己交給李巖，由他開啟女孩成為女人的道路，那樣的話，就算最後了斷、分開，也是少一分遺憾的。

可惜她兩次都是失之交臂，就差那麼一點點……不過月瑤也不特別羨慕李潔，因為她現在可以正大光明的經常和李巖在一起，只要能夠在一起就好，不一定非要什麼身份，不一定非要肉體關係。

……

「呵呵，回到眼前的事情上來吧你和她的關係，我不會鄙視，換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也可能這麼做……」月瑤想到他們做的可是包括了某樣事情，有點臉紅：「我是說……如果我非常無助，看不到前景的時候，也是會選擇跟喜歡的人留下一段開心的記憶……好了，還是說現在的吧！」

李巖有點驚訝，月瑤一向沉穩，這會兒卻又是臉紅、又是有點語無倫次。但他集中心思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為什麼。「嗯，你說得對，其實我們也可以做——」

「不行！」月瑤忙搖頭。

「呵呵，不行什麼？不是回到眼前的事情麼？我就如你說的那樣，其實我們也可以做一些假設性的推論啊！」李巖笑道。

看到他促狹的笑容，月瑤避開了他的目光，只覺得耳根發熱發軟，他肯定是故意的！

跟月瑤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李巖也沒有繼續玩笑下去了，回到了之前的推論：「如果是一筆酬金很可觀的生意，那一定是熟人介紹在這之前，我已經打電話給郁小滴了，她和她母親都沒有給李潔轉介過生意。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小滴只是她的客戶之一，她做保鏢多年，也有很多客戶。」

「所以，這最後接聽的那個電話，應該就是給她介紹生意的人，而最後聯繫的那個號碼就是新的客人她現在可能是跟隨僱主到異地去了，也可能是僱主有保密需要，所以不能開手機，把手機上交了。」月瑤接著說。

「嗯，所以，最後一個電話，或許能找到她在什麼地方，但不一定適合。而前一個電話，則可能打聽得到她是否工作去了！」

「既然可能是以前的顧客，說不定捷銳還是有人知道的。比如調查一下以前客戶的檔案……」

李巖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李潔保護的人，都是一些富婆、女明星之類，那樣即便在公司留下的號碼，也可能是助手的電話。打也不一定有用，而這個會直接打給她、又能給她驚訝信息的，則應該是之前的客戶本人的號碼。」

「還是試一下吧。」

李巖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試一下又不會有什麼。只是對於捷銳裡面的人，讓他放心的只有黃櫻，他不想讓趙城堯覺察著什麼——雖然這跟他無關。

他馬上打電話給黃櫻，讓她在客戶資料裡面核查一下，看看有沒有這個號碼的信息，又叮囑她不要告訴趙城堯。

在等黃櫻回復的時候，他又把電話打給李巖周雲飛。周雲飛至少是可靠的是老部下，而且他剛才很著急，如果不讓他出一點力的話，他也會不安。

「找到了？」周雲飛一聽電話就問道。

「還沒有，不過線索已經確定了。你記一下這個號碼，然後看看有沒有印象，是不是以前哪個保鏢客戶的。不要撥打告訴我就好。」無論是不是客戶，李巖都會打過去的，但萬一有什麼蹊蹺呢？在瞭解更多信息之前，就不便打草驚蛇了。

「你等等……不要掛電話！」周雲飛記下了號碼，然後翻找手機裡的電話本，快速的翻找著客戶的號碼。

「找到了！」等了一會兒之後，周雲飛大聲的說道：「怎麼是他？這是第一保安公司趙贇的號碼跟他有什麼關係？是這傢伙找了李潔的麻煩？」

「第一保安公司？趙贇？」

八百七十一

李巖回想起來了，這個公司因為名字叫第一，還是很好記的。去年年底的時候，一個酒店搞的古董拍賣會，烏克蘭玫瑰打上了主意，又意外的遇到、認出了李巖，所以那個索妮婭拉他入伙一起搞，除了古董，主要目標還有那塊神秘的石頭。

出事之後，張天翼慶幸他的古董沒有送去，也跟李巖說起他家僱傭的保安，就是酒店當時僱傭的第一保安公司的，還詢問過要不要換。當時李巖有想過推薦捷銳，但想著只是私家保安，也不算多大的生意，反而要是張家出事了，他這個推薦人，可能會有監守自盜的嫌疑，也就沒說。

那一次拍賣會，是那個酒店主辦的， 而不是拍賣行。上任不久的趙城堯，人脈、能力還是很不錯的，替捷銳拉到了那次的安保機會。但李巖知道後，很清楚必然失敗，就讓趙城堯推了。當時趙城堯就是找了名氣、實力都更大的第一保安公司接手，聯繫的人就是趙贇！

送生意上門，趙贇當然樂意，還一副看趙城堯是同姓的份上幫捷銳的忙。等到後來出事了，他就來捷銳找茬，說這是被趙城堯給坑了，要趙城堯賠償一部分損失。

那傢伙是兩米巨漢，單槍匹馬直挑捷銳辦公室，氣勢上非常牛，幾乎就是威脅捷銳賠償。趙城堯是想要息事寧人的談一下，多少賠償一點，以免被第一保安公司在業務上阻擊；李潔也是一再忍讓。但李巖剛好到了，在趙贇一再出言不遜、毫不給面子的情況下，同意跟打一場來決定。

趙贇可是比李巖還高了近二十公分的壯漢，本身又是精通格鬥的人，當然沒有把李巖這個「顧問」放在眼裡，沒想到結果卻是被李巖一邊倒的虐。一場打下來，他沒有傷到李巖分毫，自己卻多處受傷，也就心服口服的離開，代表第一保安公司，不再尋理由找捷銳的麻煩。

這是去年的事情，但也只是幾個月時間而已，所以在聽到兩個關鍵詞的時候，李巖還是馬上想起來了。只是他有點不解，作為同行，還是曾經有過不愉快的同行，趙贇沒有理由會向李潔介紹好生意啊？

「就是他我認得他，有他的號碼。事情跟他有關嗎？好像之前他曾經到捷銳搗亂過，是你處理的？他現在為什麼要找李潔的麻煩？」

「別想太多，不一定就是麻煩。或許是合作、生意什麼的，現在我沒有瞞你了，但希望你不要摻和進來，搞亂了就不好，我會解決好！」李巖沒有再跟周雲飛客氣了，冷冷的說完，直接的掛了電話。

周雲飛真的想要打個電話給趙贇，雖然不算是多麼要好的朋友，但也是在這個圈子裡一起從業多年的、認識的人。無論是什麼事情，都還是可以先打電話問清楚的。可在在說這話的時候，讓他沒來由的感覺到一份壓力即便掛了他的電話，讓他覺得不爽，但還是聽從了。

……

已經知道了趙贇的身份，李巖雖然覺得有點蹊蹺，但事情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更多的可能是工作生意上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怕打草驚蛇，直接撥通了趙贇的電話。

「你好，我是趙贇，哪位？」

對於陌生來電，趙贇卻是非常的客氣，讓李巖稍微有點驚訝。但隨即明白過來，身為第一保安公司的猛將，趙贇應該並不止是因為個頭大、精通格鬥的身體之猛，而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物。上次他看似很渾，其實也是有意敲打捷銳、敲打趙城堯以氣勢上壓死他們，不讓這個同行在第一遭遇到問題的時候趁機搶生意。

「第一保安公司的趙贇隊長是吧？」

「沒錯，您是……」趙贇可能因為是客戶轉介上門的生意，愈發的客氣了起來。

「我們見過面。我是捷銳的顧問，去年你來捷銳的時候，我們打過一次的。」李巖自報家門。

趙贇以他那身材塊頭、還有實力，不說是打遍S市保安界無敵手，至少在第一保安公司裡面，堪稱第一。而且跟其他一些同行切磋過的時候，都沒有輸過。而去年那一次，不僅僅他輸了，而且還輸得非常的慘！

當然，那也跟他的輕敵不無關係，不過事後總結，就算全神戒備之下，要跟李巖打，也難打贏李巖。所以對於捷銳這個顧問，他當然是印象非常深刻的。還打聽過李巖的身份，原以為李巖可能是特警隊的教官、或者開武術學校之類的人在捷銳掛名顧問，沒想到竟然是天堂集團旗下一個電影公司的經理，讓他很不解。

只是因為第一保安遭遇到那一次的滑鐵盧，其他一些同行，都趁機搶生意，他也沒有時間找李巖繼續切磋、深入調查什麼的。

現在聽到李巖的電話，趙贇很意外，但馬上笑道：「記得、記得我怎麼能夠忘記呢？一向切磋也是我把別人放倒的份，上次卻很慚愧，在您面前什麼都不是。我可是對您佩服得很啊！」

「趙隊長客氣了，我只是利用了你的輕敵而已。不過我今天來，可不是想要和你比武的，而是有事情請教！」李巖直入正題。

「請說只要我老趙知道的，沒有二話。」趙贇也是明白人，李巖突然找到他，肯定不是為了敘舊、也不是為了交朋友。就算會問什麼，他也能夠猜到幾分。

「是這樣的，前些天，你給我們老闆李潔打過一個電話，也給過她一個聯繫號碼，我想要打聽一下是什麼事情。」這語氣多少有點盤問的口氣，不過跟他本來沒有什麼交情，李巖也不顧忌那麼多了。

「呵呵……」趙贇笑了起來，然後悠然的說：「李顧問，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問我？」

「我不知道詳情。」

「詳情？這我就不方便透露了，畢竟那是我跟李潔的私下溝通，我應該有保密的責任。她是你的老闆，如果你想要知道詳情，似乎應該問她吧？」趙贇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

李巖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從那天之後，我們就聯繫不到她了。作為朋友和同事，我很擔心她的情況。根據我的調查，她最後接聽的電話，是你的。最後打出去的電話，應該就是你給的號碼。所以特意向你請教！」

先禮後兵！

他這已經算是把情況都交代清楚了，要是趙贇還是拿捏著的話，他不介意將其列為懷疑對象，用其他的方式對付。

趙贇到底是經驗豐富的人物，從李巖的態度、和能在聯繫不到人的情況下、找到最後接聽的號碼，顯然是用過心思的。事情沒那麼簡單，他自己又成了其中關鍵的人物，他不怕李巖，卻不想莫名的麻煩。

「看得出來，李顧問，你和李潔經理的交情很好。不過可能你不大瞭解我們，其實做保鏢，很多時候是要復出自由的。在保護僱主、尤其是特殊時段，不能用私人電話跟外界聯繫，也是常有的事情。李潔不會有什麼事，只是接了一樁生意而已。」趙贇不亢不卑的說道。

「你說的沒錯，不過這一次李潔沒有跟公司任何人說過，也沒有任何的記錄。所以，我特意向趙隊長打聽，您到底給她介紹了什麼生意！」李巖還是耐著性子，不過語氣已經更硬了。

趙贇很不爽！

本來他是做了一樁順水人情，到頭來，卻好像做了什麼壞事似的。而且李巖是捷銳的顧問，跟第一保安沒有一毛錢的關係，跟他也不是什麼朋友，現在卻以這樣的口氣向他「打聽」，未免有點過分了。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無論如何，這到底是經過自己的轉介。而且以前第一保安就在捷銳趙城堯的轉介接手的生意失手過；萬一李潔這次真的失手了，很可能會被誤會為他是故意報復！

李巖還不是他最顧忌的，李乘風威望，和捷銳那麼多跟著李乘風的保安，才是他顧忌的。作為同行，他當然清楚捷銳以前的運作模式。可以說，萬一李潔真的出事了，即便李乘風不號召大家來找他，都會有不少人來找他了。

「李顧問，李潔到底接了什麼樣的生意，是她自己的事情，我只不過是轉介了一下。大家是同行，我們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不打不相識的朋友，既然你有疑心，我不介意告訴你。但你也別把我瞧低了我趙贇還犯不著算計一個女人！」趙贇的聲音硬了起來。

李巖皺了皺眉頭，知道他已經決定說了，只是想要一個台階，不能是一副被質問後的坦白。現在急於知道李潔的情況，他也就送了一個台階。「趙隊長誤會了，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只是心急知道當時的情況而已，麻煩了。」

雖然結果是一樣的，但逼問和請問，就給人感覺不一樣。趙贇緩緩說道：「那天有個人找上了我，要我們公司提供一個女保鏢，說要保護一位金貴的人物，開出的報酬是一百萬。雖然還沒有詳談時間等細節，但這個價格，已經足以讓人心動了。但我們公司的實力強大，勝在總體、綜合，在保鏢方面，尤其是女保鏢方面，並沒有特別的拔尖。

我簡單的商榷了一下，說可以提供幾名精英男保鏢；但對方表示他們的老闆是一位女士，已經有自己的保鏢，現在需要的就是一位能夠貼身保護的女保鏢。在對方的堅持下，我只能放棄！

你可能會奇怪，我不是不在乎這筆業務。而是經驗告訴我，客戶越是花高價僱傭短期保鏢，越是說明遇到了重大危險。而我們公司，已經在年前失手過一次，信譽受到影響，我沒有把握我們的女保鏢能夠勝任，萬一再失手，會對公司的形象再一次打擊哼哼，你們公司也趁火打劫的搶了我們的單。」

「所以，你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這個可能是燙手的山芋，扔給李潔？」

「也不能這麼說事實上在本地的女保鏢裡面，李潔算是口碑、信譽最好的一個；你自己也清楚，就是你們捷銳其他的女保鏢，也無法達到李潔的水準。所以，我這也算是專業的最佳人選推薦。而李潔是捷銳的老闆，現在捷銳也改革了，她是不是還親自出任務，就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他們自己溝通的問題。我只是在提出建議之後，起了一個溝通橋樑的作用。」

說到這裡，趙贇之前的不爽也消退了幾分，李潔一個年輕女孩子，卻已經在業內打拼多年，不輸於退伍老兵，這也是讓他欣賞和敬佩的。

「當時我向對方推薦了李潔，也留了她的手機；但我還得跟她本人說一下，所以又打給她，把情況跟她說了一遍，也把對方的號碼給她了。之後她會怎麼選擇，他們是怎麼溝通的結果，我就不得而知了，也沒有人告訴我。如果不是你現在打電話給我，我也不清楚李潔到底接下那筆生意了沒有。」

從趙贇的語氣，不像是說謊，而且也合情合理。在自己吃不下的生意面前，介紹給同行，也是順水人情，這在其他行業也不少見。

李巖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對於這個人，你有多少瞭解？」

「一無所知！」趙贇直接的說：「就像你能找到我的號碼、突然打給我一樣，我工作多年，號碼從來未變，收過我的名片、知道我號碼的客戶、朋友，不說成千上萬，也絕對不會少。而生意，除了自己去拉，很多也是互相轉介。就像你沒有說如何知道我的號碼、我也沒有問一樣，對於接觸不深的客戶，我也不便開口就問人家是從哪裡知道我號碼的。」

李巖苦笑，「好吧，我欠你一個人情。還想到什麼，直接打給我吧。」

趙贇笑了笑：「這也沒有多少天的事情，我還是記得清楚的。其他就是有，對你也沒有用。比如說，我能夠確定打過來的是個男的，又有何用？」

「……」廢話不是男的就是女的，這有什麼用？

……

月瑤也在邊上聽著，她也沒有乾坐著，把最後那個號碼，放在網上搜索碰碰運氣，而結果也是一無所獲。

看李巖有點沉悶，她安慰道：「別擔心。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她不是接到了什麼威脅電話，而是為了高薪接工作了。或許這次任務會有危險，但只要不是針對她的陷阱、危險，以她的專業素質，即便完成不了任務，保護自己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李巖點了點頭，現在也只能這麼想了。「再等幾天吧，或許她會跟我們聯繫。……唔，還有老管不知道有沒有消息……」

最後一個號碼，是剩下唯一的線索了。如果管子軼能夠定位到那個號碼的話，他是不介意跑一趟去找。但在不能確定身份之前，現在就不大方便打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來了一條短信，是管子軼讓他收文件自己看。

很快，月瑤這裡就收到了管子軼發過來的另外一個文件，赫然是最後那個號碼的通話記錄！

李巖精神一振，先看看這個號碼都有哪些通話記錄，能夠從中直接把那個所謂的金貴女老闆的身份找出來的話，也就可以放心了。

可惜的是，數據內容讓他大失所望！

這個號碼根本沒有幾次通話記錄，最早、最遲的，都是在那天，細看號碼，也就是和趙贇、李潔聯繫過！

換句話說，這是一張「馬甲」式的卡，那人是臨時買的一張新卡，就聯繫了趙贇、李潔之後，就沒有再用過了。估計這會兒也應該早已經扔掉了……

月瑤拿起李巖的手機，按那個號碼撥打過去。果然，只有「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這個結果，讓李巖苦笑。難怪管子軼也沒有再追查下去了，根本沒有信號，這通話記錄也反應了對方的謹慎。如此一來，卻是把最後的線索都斷了！

像趙贇說的，能找到他的號碼，一點也奇怪，而打電話的人，可能是幕後老闆的助手、保鏢之類的。但會特意弄一張新卡，用完就放棄，則讓人懷疑了。

「或許……那個女老闆真的是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情，保持驚弓之鳥的狀態，這也是為了不讓她的行蹤更隱秘，包括把李潔的手機關機，都可能是如此。」月瑤安慰道。

這也可能是針對李潔的一個迂迴陷阱只是，他是一名超級殺手，卻不是超級神探，能找到這些線索，已經不容易了，現在的情況下，李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了，其他只能是等。

李潔只是擁有保安公司而已，淨資產還真的沒多少，不值當有人如此設陷阱來對付她。她做保鏢的時候，也是非常的低調，盡可能的讓自己隱沒在人群之中，未必有幾個人看清、記得她的真面目，尋仇的可能也不大。

如此一想，李巖也覺得自己有點過於小心了。他懷疑趙贇、懷疑趙城堯、甚至懷疑是不是老大搞鬼……而或許就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八百七十二

沒有頭緒的情況下，李巖只好先放下來。

晚上大家都一起回來了，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好像隔了很久沒有一起的感覺。張語蓉簡單的詢問了他出去幹什麼了，當然不相信他是真的出去考察什麼了。

李巖也有一個完備的解釋，就是說和鄭天他們出去賭石了，花了一千萬買石頭，走後賺了五千萬。

這話說出來，讓語蓉皺起了眉頭，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他的山石投資就是一個殼子，本來就是打著騙風險投資的準備，那會花千萬去賭石，也不難想像。

但是她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可能，然後前後聯繫起來一想，越覺得有可能。風險投資有那麼好騙嗎？這些玩意兒本來就是老外的強項，經過長期的沉澱，對於這方面，已經有成熟的機制，那些在美國上學、或硅谷工作過、有自己能力證明、人脈累積的互聯網企業創始人，第一筆風投能拉到幾百萬美金就不錯。現在的投資環境比以前更嚴峻，李巖更是什麼證明自己的都沒有，只是憑著能說會道的忽悠，就能拉來巨資風投？

給了巨資，會不安排人監管？「錢多、人傻、速來」，一向是中國的國企被外國人、外國政府詐的形象，錢多人傻被中國人詐的老外反而要少得多。這個人、或這家公司在給了李巖這麼多投資之後，竟然完全的放任不管，實在不合情理。

隨便那風投的巨款去私下賭石，這也不符合常理；再一個，賭石應該也是贏少輸多，上好的玉、翡翠，那也是可遇不可求，買一千萬就能賺五千萬，也太誇張了吧？

這一切都說明了一個問題——！

「這都是你自己的錢吧！」想明白的語蓉，漫不經心的問道。

「什麼？」李巖看了她一眼。

「給你風險投資的老外，就是你自己的海外賬戶；所謂賭石贏了五千萬，也不過這個口袋轉向這個口袋的把戲，其實都是你自己的錢。是吧？」

無論是李巖還是月瑤，都暗歎了一聲，語蓉到底是聰明人，本身又是做企業的，哪那麼容易騙到她呀以前她不知道他的另外一層身份，只能是懷疑和不解，現在就很容易猜到了。

涉及到這方面，這個身份，月瑤不方便幫李巖說話，甚至不便聽他們一起討論這個問題，所以聽到語蓉說出來之後，已經吃得差不多的她，馬上笑著站了起來：「我吃飽了，你們慢吃，我去拿點水果過來……」

語蓉看她迴避，也沒有挽留，而是直接看著李巖，更加明確的說：「這是你……做——殺——手——賺——的——錢」

這個問題橫在兩個人之間，終究是要面對的，這些天他的離開，讓她心裡不安，估計他又是去殺人了。如果不挑明這個問題，她就無法正式的勸他收手，所以，今晚語蓉乾脆直接的說了出來。

「殺手？你開玩笑吧……」李巖沒想到她會這樣攤牌，有點尷尬。

「你出去休息了那麼多天，那天所謂的『失憶』，應該已經好了吧？」語蓉停止了吃飯，擦了擦嘴角，「既然大家心裡都清楚，那不如攤開來說。」

李巖也停止了吃飯，看著她問道：「那你到底想要談什麼？」

這話也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反正她也已經知道。

「我前面說的，這些錢都是你自己的，你成立公司的目的，就是為了洗錢，讓你那些錢能夠正常的在明面上流通。是吧？」語蓉又問了一次。

「沒錯。」

「我不知道你們的行情如何，也不知道你以前在業務上是否積極。但你能給自己巨資『風投』，又能一次就賭石的名義注入五千萬，相信你賺的錢也不少了。至少也是以億計算了吧？」語蓉追問道。

李巖點頭。具體的他不便多說，因為多年來他累積下來的資產，就已經達到八億美金，五十多億人民幣，加上從劉昱陽管理的那個基金公司黑下的幾億英鎊，最後資產達到八十多億，這還是把從劉琛那裡黑來的錢送給老大、以及給其他兄弟們。

八十億，似乎也不算很多，每年的富豪榜上都有很多人超過這個數目。但其實富豪榜的統計是很水的，計算的是身價總值，其中很關鍵的是包含了擁有的股份價值，而這是根據所持股份，和當時股價計算出來的。但事實上，公司的流通股只是一小部分，而且價格是波動的。當股價波動大的時候，可能相差幾百億的差距，可能去年是首富，下一年就不上榜了。

但實際上，根據股價計算的身價暴漲百億、縮水百億之類的，都不過是賬面上的數字。只要公司狀態良好，影響並不大，也難以反應真正的身價。又因為公司創始人、大股東之類的，基本上很少把自己持有的大股份拋售，所以賬面財富也是反應不到實際的。

所以說可以流通的八十億資金，又是很多的資金。比如張天翼、張語蓉都是天堂集團的大股東，父女兩個所持股份，以現在天堂的股價來計算，不止八十億。但李巖能拿出八十億，張家要拿出就很難了，個人資金肯定差遠了，身為公司領袖、最大股東，要拋售大量股份套現的話，則會引發恐慌猜測，嚴重打擊投資者對天堂集團的信心，造成機構、散戶、甚至其他股東跟風拋售，結果就會是股價暴跌，套現之後也是嚴重縮水。

「那你……可以收手了麼？」語蓉想像不到他的財富之巨，但就算是一億、兩億的現金，也非常殷實了。「有這些錢，你就是正常投資，也可以一生無憂。用不著……」

看著她的樣子，李巖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歎了一口氣：「這不是錢的問題，有時候……這麼說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話讓語蓉皺起了眉頭，她多少明白一個道理，走上了岔路是很難回頭的，所以才有浪子回頭金不換的話。

「其實我這幾年都很少動手了，真的。我已經是半退休狀態，但想要退得很乾淨，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補上的一句，讓語蓉稍微的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的難，主要還是看個人的意願，如果不願意退出的話，沒有阻礙都不會退；願意收手的話，再大的問題也能克服。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吧，讓山石投資買入天堂的股票吧。雖然沒有投機大賺，增值的投資價值還是有的。而且……你持有了一定的量，適當的時候，再從我爸那裡轉一部分給你。」

她沒有提到兩個人是否公開的意思，因為她也覺察到，即便兩個人分手，父親也會給予李巖一部分股權，而她自己也有補償的心思。所以這樣的安排，並沒有不妥。

李巖笑了笑：「其實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對於進入天堂高層、或者成為大股東之一，興趣並不大，就像前面說的，我現在擁有的錢，也夠我生活得很好了。」

這算是婉拒？張語蓉默然。

「既然已經攤開來說了，那我也就說我關心的問題吧。我想要知道，你、爸媽，大家對於我這個身份，能夠接受得了嗎？」李巖直接的問道。

張語蓉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不能接受的話，還會等到今天嗎？還勸你那麼多嗎？在你醒來之後，就可以說清楚、客客氣氣的分開了！

「很難說……看得出來，那天晚上的事情，對他們震撼很大。但是……我爸是把你當親兒子一樣看待，我估計他就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發生。所以，如果你能夠退休的話，以後不再做那個，他們應該也就不用擔心那麼多了。」

她沒有說自己的意思，但只是她那個目光，還有她在他昏迷後的態度，包括對其他人的態度，都讓李巖明白，語蓉是能夠接受的。

但能接受的是他的過去，未來並不想一直擔驚受怕！

李巖看著她，緩緩的說道：「只要你、你們能夠接受，我就願意為了你徹底的退休有一些阻礙，我也會盡快的處理好。不會讓你們擔心！」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語蓉明白，這算是一份承諾她七上八下的心，頓時踏實起來。

「好……」

說完之後，有點冷場。李巖笑了笑：「我們這個大問題……這樣就算溝通完了？」

當然溝通完了，其實她早已經決定了的，只是沒有攤開來說而已。說完了自己，她又想到了月瑤，月瑤說是去拿水果了，但一直沒有回來，顯然是在迴避他們討論涉及到他另外一個身份的話題。

這讓語蓉欲言又止。

「很多人知道你的身份嗎？」語蓉試著問道。

「這個……不多。」知道李巖的，不知道King。知道King的，不知道李巖。

語蓉又問道：「郁小滴知不知道？」

「不知道。」李巖搖頭。

「海芙呢？」

李巖有點尷尬，再次搖頭：「也不知道。」再問溫倩怡，是說知道、還是說不知道呢？

但語蓉並沒有再問溫倩怡知不知道，而是說出一句驚人的話：「你今晚睡月瑤房裡吧！」

八百七十三

張語蓉剛剛問著其他人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問了郁小滴、問了海芙，突然來一句「你今晚睡月瑤房裡吧！」，實在讓李巖非常的意外。難道她已經知道兩人的關係？

「喂、喂，什麼意思啊。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啊。」李巖見到她說完就起身離開餐桌，忙追問了起來。

這裡距離廚房不太遠，過於大聲的話，是有可能讓劉嫂聽到的，月瑤剛剛也是去廚房了，現在他們兩個，則離開餐廳來到了客廳。

看到李巖跟了過來，語蓉沒有解釋，而是大聲叫喚了一下月瑤：「月瑤，一會兒上樓找我一下，有事跟你說。」

說完她就自己上樓去了。

李巖無奈，也是跟著她上去，兩人一直來到了辦公室。

把房門關上之後，李巖歎道：「你這又是怎麼了？我越來越不明白你了。」

語蓉坐下，凝視了他一會兒，然後說道：「之前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讓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相信你也考慮過了。這些天，我也觀察、試探過月瑤了，她對你也是喜歡、不會排斥的……」

「為什麼？」李巖打斷了她的話。

反正剛才已經攤開來說殺手的身份了，語蓉也沒有之前的顧忌，直接的說：「因為你的身份你是一個殺手，不一般的殺手。連你的情人郁小滴、海芙都不知道你這一層身份。如果不是發生那天晚上的事情，你連我也不會告訴……」

「……」李巖歎了一口氣：「其實我有想過告訴你的，過年的時候，回來之後，我就試過想要把這些年的經歷跟你說出來。只是……」

語蓉想起來，他確實是說過，只是當時自己誤會了，沒有想到是殺手，所以說的是過去了就過去了。「沒關係，我並沒有在意，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想說，從這些情況來看，你的身份是非常機密，不允許隨便讓人知道的，哪怕是最親的人。所以，如果有人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應該很可能會將其處理掉……你會殺了月瑤嗎？」

李巖哭笑不得：「我怎麼會殺了月瑤呢？」

她果然是怕我會殺月瑤滅口而想要把她推給我這讓李巖心裡有點唏噓。

「呵呵，我這樣當著面問你，你當然會說不會。但仔細算起來，月瑤不是你的什麼人，她卻是知道了你的秘密，萬一她報警、舉報、或者無意流傳出去，對你來說都是一個麻煩；而且，月瑤對我們來說，也是有點神秘的，就好像突然從網上走到現實裡，我們根本不知道她更多的真實情況……」

語蓉看著他，歎了一口氣：「這些對於朋友來說，是合理的隱私空間，不會去探索、去懷疑。但對於殺手來說，我不相信你會沒有猜忌。要是你抱著寧可殺錯、也不放過的態度，月瑤很可能就完了。如果……她成為了你的女人，以你的性格，怎麼也不可能再殺了。」

李巖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心裡很矛盾。對於語蓉能夠這樣為朋友著想，讓他很無語，如果是其他的人，倒也罷了，奉旨泡妞、不上白不上啊但現在的是月瑤，則又不同了。

要不要把月瑤的真實身份公佈出來？

還是趁著這個機會，跟月瑤生米煮成熟飯？

裝糊塗的順應下去，無疑是李巖最期待的一種結果。但他心裡過意不去，再說，這種事情，含蓄、暗示都可以，直接的挑明了，就未免尷尬了。

「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對月瑤動手，更不可能殺她滅口。不需要……」

聽到李巖認真的答應，張語蓉不相信他會陽奉陰違，既然他說出來了，就一定不會做。她歎了一口氣：「我本來是這樣想的、這樣安排的，包括也跟月瑤說了。但剛才已經挑明了你殺手的身份，也直接的求你放過她，我也相信你會答應的。我也可以讓她別把你的身份透露出去，我也相信她不會……不過，如果你們願意再一起，我真的沒關係！」

「……」

「月瑤一會兒也過來了，大家當面說清楚吧。」

語蓉話音剛落，就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又等了一會兒，月瑤才打開門，然後走了進來。

屋內兩個人，張語蓉坐著、李巖站著，氣氛明顯的異樣，月瑤一進來就有了心理壓力，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這是唱的哪一出。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月瑤走到了語蓉的旁邊。

語蓉見她已經把門帶上了，勉強笑了笑，「月瑤啊，我們的情況，你都瞭解。李巖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瞭解。剛才在餐桌上，我已經把一切都攤開來說了。」

月瑤如此聰慧，從這話裡面，已經知道不是她身份曝光的問題，但又是關係到她的問題！

「哦。」

語蓉見她不便說什麼，便有繼續說道：「其實這個問題，我分別跟你們兩個都說過。說的理由不是一樣的，但都是實際的。月瑤，我說你喜歡他的話，讓你也成為其中之一，是真的需要你幫助我，但也是怕他會殺你滅口；李巖，我沒有跟你講，我已經知道你還有其他一些女人，也跟海芙、郁小滴她們商量過，大家和平競爭。而你身邊的這些女人，就海芙跟我關係最好，但她肯定不願意跟我競爭……

我們自己很清楚，我們兩個的關係，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轉折點，但從開始名義上、形式上的婚姻，到現在的程度，月瑤的到來、她的幫忙調和，無疑是非常重要的一點如果沒有她到來的關係，我們可能就和最初半年一樣，或許有一份責任感，但卻雙方都不會去遷就、適應對方。

所以，對於月瑤，我是沒有任何威脅感，她留在這裡，我只會覺得自然、融洽，不在才會不習慣。」

看他們兩個都沉默，語蓉又苦笑了一聲：「現在當著你們的面說清楚，我是想要告訴月瑤，我不是完全為了利用你、或者需要你幫忙才這樣建議，也是出於對你的關心；我也是要告訴李巖，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偉大，就算是為了月瑤的安全，但也有一點私心。我要說的都說完了……」

聽到她真心的話，李巖和月瑤兩個相視一眼，心裡都不平靜。面前的女孩，是把他們兩個都當作最親近的人，無論哪方面，都考慮到大家，現在也是發自肺腑的話。

這讓他們兩個隱瞞著內情，都覺得過意不去。或許……是時候公開了，哪怕結果……

從月瑤的眼中，李巖看到了一絲堅定。

「語蓉，你能承受得了欺瞞麼？我還有話要說……」

李巖的開場白，讓語蓉自嘲的笑了笑：「話說你這傢伙對我基本上都是欺瞞的，就沒有什麼不是欺瞞的吧？你是殺手欺瞞我，你跟很多女人保持曖昧欺瞞我，你並不缺錢也欺瞞我，你說去考察電影市場欺瞞我，回來解釋說去賭石，還是欺瞞我……」

李巖大汗。

「你沒發現我現在的承受能力已經提高了不少嗎？」語蓉笑了笑，想當初他把郁小滴帶回家來，她是多麼的難以接受的，這次知道還有多個女孩，甚至包括海芙，都能夠淡定的接受，確實是變了。

「好吧，那你做好心理準備，我就再自首的坦白一樁對你的欺瞞……」李巖再打了一針預防針。

語蓉卻是波瀾不驚，甚至心裡還有點好奇，想要聽聽他在暴露了腳踏多條船、竟然是殺手之外，還有什麼能夠刺激到她的。

月瑤輕聲說道：「還是讓我來說吧……」

語蓉有點驚訝的抬頭看了一下月瑤，為什麼李巖要說的欺瞞，竟然可以由她說出來？難不成以前自己不在家的時候，月瑤在已經被他給脅迫凌辱了？

「你們……他已經把你……？」

看到語蓉的驚訝和關心，月瑤心裡一疼，她這一生，也就沒有幾個人讓她動過感情。除了李巖之外，也就張語蓉這一個真正的朋友了而這樁事情，就是從欺騙、從刻意接近開始，注定了說出真相之後，必會傷害到語蓉。

但現在她也不得不說了，要不然相處越久，關心越多，傷害越大。

「你……先出去吧？讓我們兩個談一下。我來說……」月瑤看著李巖。

雖然她還是保持了平時的克制，但這語氣、這態度，還是讓語蓉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她沒有再說什麼，靜靜的等著。

李巖點點頭，先離開了辦公室。

月瑤拉著語蓉的手，兩個人一起過去沙發上坐下。

「說吧無論是什麼，我都能接受的。」語蓉語氣平淡，從他們的態度，讓她懷疑兩個人是不是已經有了私情，若真的如此，那自己對她、對他的勸說，實在是可笑、可悲了！

月瑤一直在關注著她的表情，想要盡可能的將她的傷害降至最低，見她如此，已經猜到她心中所想，柔聲說道：「語蓉姐，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李巖並沒有趁你不在的時候……佔有我。」

本想說『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但想到那天在陽台上的事情，就是不該做的，於是改口，至少現在還沒有完全的那方面『佔有』。

「我們瞞著你的是……我也是殺手！」

八百七十四

李巖讓她有心理準備，月瑤又說她來講，讓他先出去，這表現，讓張語蓉真的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裡打算，最多也就是月瑤也有了私情，也壞不到哪裡去了，只是自己是最傻的一個，還自以為有一分偉大的犧牲……

「我們瞞著你的是……我也是殺手！」

即便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月瑤這話，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你說你……也是……殺手？」語蓉狐疑的看著她：「你……不是網絡作家麼？」

月瑤以最坦誠、最自然的態度面對著她，以免懷疑是騙她的，「我，原本是李巖手下的一個……算是殺手頭目吧。」

語蓉更是瞪大了眼睛，又重複了一句她的話，以示不敢相信：「你是李巖手下的……殺手頭目？」

「是的。」月瑤苦笑，無法一直保持自然，欺瞞的愧疚，讓她充滿歉意。

「不你是騙我的這是你們兩個合計好了騙我的，對吧？」語蓉搖了搖，以她的冷靜，連李巖是殺手，都能比較淡定的接受，但月瑤這個柔弱、內向的恬靜女孩說是殺手、還是殺手頭目，她實在無法相信。「其實你們不用找什麼借口，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就可以了，我完全可以承受得了的。真的，你這樣的理由，反而讓我覺得很沒誠意。」

月瑤搖了搖頭，輕聲歎息：「語蓉，這就是為什麼李巖難以啟齒，會覺得是欺瞞你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麼我很難說出口、很慚愧、卻又必須跟你說的原因。越是相處的久，你越是對我好，我就越是心裡不安。因為……最初我接近你，就是一個騙局！」

「騙局？」看她一再如此，身為領導、善於觀察人張語蓉，也看得出來，月瑤雖然有愧疚，但卻並不是那種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的愧疚而是隱瞞、欺騙了她的愧疚。這讓她在經歷了震驚之後，也開始接納這個消息。

她也是苦笑了一聲：「好吧，我雖然在商業上有經驗、有天分，在管理上也有一點能力。但在看人方面，我大概真的不行……我已經好點了，能夠接受，你詳細說說吧。」

看她的樣子，月瑤知道她是想起了看李巖走眼，看李巖和海芙的關係走眼之類的人和事，所以有點挫敗感。

「其實不是你看人的能力問題，而是我有心欺瞞，刻意接近，又因為網絡作家的身份掩飾、不用上班，有大把的時間處理自己的事情、收尾，所以從來沒有在你面前露出過破綻……」

語蓉打斷了她的話，都已經這樣了，她的閱人能力如何，她也不在乎了，只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

聽到垂詢，被打斷的月瑤沉默了一下，沒有再繼續安慰她。現在最好的安慰，就是把事情解釋清楚，讓她感受到的被傷害減至最低，看人能力都是末節了。

「為什麼李巖會把我安排過來？他這麼做有什麼企圖？」月瑤自問自答：「其實你不用誤會，他這麼做，並沒有什麼不好的企圖。我不知道李巖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和郁小滴相識的經過……」

語蓉「嗯」了一聲，沒有說有，也沒有說沒有。

「在我來之前的時候，他因為種種原因，和郁小滴碰到一起，又遇到她出事情，幾次遭遇撞車恐嚇、綁架、囚禁等，而基本上都是李巖救了她。那個李潔，是郁家給郁小滴請的臨時貼身女保鏢，跟李巖應該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再後來，他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要綁架郁小滴的，並不是普通勒索錢財的綁票匪徒，而是黑勢力的老大安排執行的，而郁小滴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女，是市長的女兒，深沉分析，那些老大，背後也是有上層勢力。是與郁宏這種外來市長政策不對盤的、盤踞本市多年、生根發芽的本土政治勢力，抓郁小滴也只是一種極端的警告手段。甚至……他們還請了專業的殺手，要為陳明英製造人生意外。

李巖因為救了郁小滴幾次，即便是無心的、也不想插手更深層次的鬥爭，等發現的時候，也已經捲入其中了。包括陳明英也是他救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因為那次接下任務的，就是我……是我安排人去行刺陳明英的，只是剛好被李巖發現阻止了。」

聽著月瑤娓娓道來，語蓉有點匪夷所思。這怎麼像是故事一樣？

本市怎麼會有敢隨便綁架、囚禁、撞車的黑勢力呢？我們國家不是一片祥和、從來沒有黑惡勢力嗎？呃……重慶後台硬，公開打黑了，那也其他地方也沒有啊。

她的身份，決定了所處的社交圈子、居住環境、面對的人群、看到的世界等，都和普通人不同，平時也極少去夜店之類的場所，所以對於陰暗面比較少瞭解。但她也不是生活在新聞聯播裡面的人，比如她親自經歷過的，就有太子酒店的槍擊案、一群人圍住她和月瑤的車、在李巖換開她們之後一群人追打李巖、某次吃飯後街上跑出數以百計的人過來鬧事等……

「然後他發現有人開始調查他了，怕連累到我，所以叫你來保護我？」語蓉聽到這裡，已經猜到了原因。

月瑤點頭：「不是開始調查他，而是調查過了。只是最底層跟蹤的，被他搞定了；中間層警告的，他也反擊了；高層次的檔案追查的，看到的是他朋友用黑客手段幫他消除、偽造了很多資料。所以……

在發現那些人居然請專業殺手的時候，就讓我過來保護你。而因為時間有限，我為了盡快能夠接近你、又不能引起你的懷疑，所以通過網絡上跟你接觸認識，然後利用你的善良，編造了一個悲慘的故事。而且我也調查過你的愛好、性格之類的，最初的交流，都是用心迎合的，所以你會覺得我們很投緣，會在相識不久、在我表示沒處可去的時候，讓我過來散散心，住在你家。」

雖然聽到這裡，自己都是這個結果，但聽到月瑤說出來，語蓉還是一陣苦澀。

因為以前專心讀書、很早就開始自己創業、後來又進入天堂集團、再到這兩年成功接替，25年來，她無不是在忙、忙、忙中度過的。這也讓她真正的朋友並沒有多少，月瑤是在網上認識，就已經覺得很投緣、很可憐，見面更是一見如故，之後更發展成最好的閨密。

結果現在卻親口告訴她：當初的投緣，不過是調查之後的有意逢迎悲慘的愛情是假的、無情無義的前男友是假的、無處可去也是假的……所有都是假的！

這一刻，語蓉的心情無比灰暗。她對於人、對於現實，已經非常的失望了。最好的朋友是假的；最好的同事表露出來的也是假的；老公也是假的……還有什麼是真的？

……

月瑤能夠理解語蓉現在的心情，她自己也不會好受到哪裡去。在沉默了一會兒，給了她一點冷靜的時間之後，她繼續說道：！

「可能你現在……已經不會相信我的任何話，也不會相信李巖，甚至對整個世界都失望了。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語蓉姐，雖然我最初是帶著目的、編造了一切來接近你，但隨著之後的接觸，你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當成妹妹一樣的照顧，我來了之後表露出的一切，都不再是假的！

除了不能說我的身份之外，我對你的喜歡、感激、敬重，都是真的，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除了李巖之外，我視為最重要的人我知道最終有今天，而這也是我離開這裡的時候，所以這大半年來，我每一天都非常的珍惜。這也是我這一生，過得最開心的一段日子。」

聽到月瑤發自肺腑的話，包括說到了李巖，讓悲觀失望的語蓉，收回了一點注意力。看著月瑤，她幽幽的說：「說了這麼多，其實我希望你今晚的話才是騙我的……」

月瑤輕歎了一聲：「其實……郁小滴、郁家的事情，早已經解決了。除了前些天，你也並沒有遇到幾次真正的危險。本來……我的任務完成之後，就應該功成身退，找個理由離開的。他看出我是真的喜歡你，跟你投緣，而不是最初的假裝，所以才一直讓我留在這裡。讓我多過了一段珍貴的日子……你不喜歡這個結果，可以當作我沒有說，然後當作月瑤已經散心完了、回家去了……」

語蓉怔怔的看著她。半晌問道：「你是殺手頭目？那你的家在哪裡？」

「沒有家……」月瑤勉強笑了笑：「四海為家。」

——其實她心裡另外有一個答案，李巖在的地方，即是她認為家的所在。即便李巖一個人休假的時候，她也是守在他曾經和她住過的地方，直到他要她過去的另外一個地方……

「也就是說，你真的是沒有親人、沒有家的孤兒？這一點沒有騙我？」語蓉彷彿是信仰缺失時候看到的一線光明。

「這個……最初我們相交不深，並沒有說過吧？」

語蓉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沒有直接說過。無論她自己、還是對李巖說的，都只是根據各種情況來分析得到的。

她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我相信你說的話……所有如果你說來了之後一切都是真心的，這只是為了讓我好過一點的慌話，那你完全可以把最初接近我改成謊話、說你一看到我的信息就投緣。你沒有這樣，你是好聽、不好聽的，都全部說出來了。所以，我相信你、我沒有看錯，你是真的把我當姐姐、一心為我好的月瑤！」

「……謝謝。」月瑤咬了咬嘴唇，眼睛有點紅。

越是親近的人，背叛、欺瞞帶來的傷害越大。

可一旦有了寬恕之心，越是親近的人，越是容易寬恕。

語蓉已經明白，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震驚、難過、傷心、失望過後……她並沒有絕望最後她又想到了正面意義！

就像最初半年看不慣李巖種種的時候，她就想到正面的意義——無論李巖給她的生活帶來了多麼多的難以忍受，但他也帶來了父親的安心而父親無負擔的安心，又帶來了健康。那一切都值得了。

現在也一樣，在幾乎絕望的時候，發現月瑤真的是沒有家、沒有親人的女孩，這些跟最初表現出來的是一樣的，沒有隱瞞她。讓她找回了一點信心，然後避開負面、想到了正面的積極意義——月瑤變成了她的好友，還幫助她和李巖走到了一起！

雖然最初月瑤是有意接近，可現實中朋友也不完全是靠無心偶遇比如一個男人要追求一個女孩的話，不也會向她的朋友、同事、同學之類的身邊人打聽她的興趣、愛好、生日、手機號碼、郵箱、QQ、MSN、Facebook、人人、開心等等。如果最後追求成功了，那這些方式，算起欺騙嗎？男人追求女人、或者說女人追求男人的時候，主動一方完全沒有過主動迎合對方的時候嗎？

放之友情，也一樣。最初相交的時候，總會是有一個原因、一個交集的緣起，在還沒有很熟的時候，都會更客氣一點，對方興趣、擅長的領域之類的，也會讚揚、鼓勵、符合一類的客氣。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這就是社交技巧。

所以在快速的相通這一層之後，語蓉變換了一個態度，她擔心月瑤真的會因為愧對她而在今晚就離開在看到月瑤聽到她的原諒之後的眼圈紅，將她抱住了，兩個人摟在一起。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把我當姐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把你當妹妹。那為什麼還要離開呢？我正式而鄭重的告訴你：這裡就是你的家！」

本來聽到語蓉能夠原諒她最初的用心、一直到現在的身份欺瞞，已經讓月瑤有點眼紅、激動，現在聽到語蓉說出這一番話，她忍不住簌簌落淚！

感覺到月瑤的抽噎和眼淚，語蓉也是鼻子一酸。想想自己的人生，以七八十歲來算，已經過了三分之一，好不容易有一個說得來的閨中密友，要是因為這一點欺瞞、最初還是為了保護自己，就錯過了話，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兩個人都遺憾、難過；和兩個人都輕鬆、開心。就在一念之間！

「多謝你……只是……」

正拍著月瑤肩膀安慰她的時候，語蓉聽到她欲言又止，略一思索，已經明白。「你是擔心李巖吧？不用管他，他敢趕你走，我……揍他他自己問題一大堆呢，有什麼立場趕你走。」

月瑤有點不好意思，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淚。「到不是趕……只是……我們大家的身份都揭穿了，不會有以前那麼自然了……」

「行了，這個我們決定就好了。」語蓉難得的展示妻子的權力，然後又好奇的問道：「說說李巖吧，你怎麼會是他的……手下呢？難怪你不怕殺手、不怕槍、不怕他殺你滅口，難怪我說讓你成為我們之一，你會不好意思的拒絕，難怪以前你一直幫他說好話……」

一連串的『難怪』下來，語蓉也只是明白後的『原來如此』感覺，即便最後一句，也沒有責怪月瑤的意思。

「我……本來是他訓練的殺手，後來……他知道我永遠達不到他的程度，也就覺得我的安全保障，所以讓我做管理，替他管理我們組織的一切對內、對外事務。」李巖的身份暴露了，她的身份也暴露了，李巖也同意說了，月瑤也就沒有隱瞞她。雖然語蓉不是殺手，但她是李巖的妻子，也可以說是自己人。

「他……不僅僅自己是殺手，還有一個組織？」語蓉頓時明白他之前說的話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原來還有一些人跟著他混飯吃，難怪他不能隨便退出。

「嗯，我們是一個團體，具體多少人、做什麼事、怎麼安排……相信這些你也沒有興趣知道。反正用最通俗的話來說，他就是我們的老大、首領，是大家崇拜、尊敬的對象。只是因為……在我能夠管理下來之後，他就習慣做甩手掌櫃，以至於現在他成了精神領袖，我這個本來是二當家的副手頭目，成了具體的管理執行者。」

語蓉笑了笑：「他是創始人、董事長，你是CEO、總裁。」

這個比喻也說得過去，只是殺手這『傳統行業』，被稱為首領、頭目，月瑤都很習慣和自然，『殺手組織CEO』，這讓她有點汗顏。

話說到這裡，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有最初的凝重，輕鬆了許多。

「你和他……應該認識很多年了吧？」

「嗯，很多年。」月瑤想起當年，自己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女生，不經意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他用心栽培你、擔心你的安全、放心把組織交給你管理，他一定……非常看重、在乎和信任你！」

「……」月瑤微微激動，這是她完全清楚的事情，但連語蓉簡單聽了一下，都能看到這一層，逐漸李巖真的是對她很好，這讓她心裡暖暖的。

「你剛才好像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是除了李巖之外，你最重要的人？」

八百七十五

月瑤聽到愣了一下，是的，她是這樣說出來了。那會兒她是發自內心的說法，一點也沒有考慮隱瞞。只是現在語蓉能夠原諒、接納之後，這個話題，就要思量怎麼面對了。

謊言……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也是為了能夠結局更好。

「對，我是這麼說的。除了李巖之外，你是我視為最重要的人。」月瑤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說：「就像你剛剛說的，他用心栽培我、擔心我的安全、放心把組織交給我管理，說非常看重、在乎和信任我……我又如何能夠不以死報之？」

她這倒也不是撒謊，只是說出了一部分，並沒有把她對李巖的感情全部說出來而已。

語蓉看著她的臉，聽到「以死報之！」，讓她想起了去年月瑤曾經重傷住院的事情，那時候李巖還是一副連醫藥費都不願意出的樣子。

「唉……以死報之……這麼說，那次你受傷住院，也根本不是什麼前男友傷的，而是……與李巖有關？」

「Sorry啊。因為我們的身份不能告訴你，從事的工作也不能讓你知道了。那一次……是他到外地去執行一次任務，是坐火車回來的，早上的時候。所以我開車過去接他，結果有一個同行的殺手，跟蹤他回來，想要殺了他。在我們剛剛見到的時候，那個人開槍了，我就給他擋了一下……」月瑤平靜的講述起了那次的情況。

語蓉聽後驚呼了一聲，「這麼說，你當時不是被扎傷，而是中槍了？你救了李巖一命？」

月瑤微微一笑：「那也不能這麼說，他很強大，那個想要殺他的同行殺手也很強大，即便是跟蹤他回來，也不敢靠近他。如果當時不是因為我去了接他，那個人也難以找到破綻、機會開槍；而且，那也只是我的本能反應，即便沒有我擋住的話，他也未必會被擊中。甚至可以說是我拖累了他……至於槍傷，這本來就不便說，我去取子彈的地方，也是私人診所，然後再轉去正規醫院，這其中還有鄭律師的幫忙。要不然槍傷是很麻煩的，是會被警察調查的。」

聽完她的話，語蓉沉默了一會兒。那次的事情，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根本就是李巖送月瑤去醫院的，當然會是他的卡付賬的，他一再提起醫藥費，只不過是不想她懷疑而已。讓她沉默無言的是，原來他以前每一次突然離開，都可能是去完成殺人任務了！

見她這樣，月瑤輕聲說道：「其實死對我們來說不難，所以你也別想得那麼複雜，我跟他沒什麼的。他對我來說，有著恩人、師父、偶像、領袖、好友、親人……很複雜的形象。我想你能夠體會得到那樣的感覺，為他擋子彈是完全不奇怪的……」

語蓉搖搖頭，歎道：「我沒有多想。我只是忽然發現……我和他原來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月瑤想了一下，「可是他在為你改變，他願意從他的世界走出來，融入你的世界。一年下來，他已經適應、喜歡上了，不願意回到之前的世界，難道你不能接受他嗎？」

語蓉苦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只是……我怕會跟不上節奏，他每一次的離開，都是去殺人吧？可我一點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知道之後也不知道怎麼辦。我不能鼓勵他殺人，但也不能阻止他……」

月瑤拉著她的手，安慰道：「他正在退出，大量減少工作量。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完全的離開那個世界，到時候你就不會有這樣的為難了。」

「那你們那個組織呢？他放得下？」

「那個……或許到時候我一個人打理吧。反正現在也基本上是我打理，不會有多少影響。」

「你呢？你不退出嗎？你難道喜歡過殺手的日子？」

面對語蓉的追問，月瑤呆了一下，然後微笑一下：「不然呢？我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他進入了這個行業。離開我也不知道做什麼，比如說這半年多，在這裡的時候，只是冒充網絡作家；前段時間開始去山石投資上班，也只是一個幌子，根本沒有做什麼事情。」

「可是……」語蓉有點急，「你也不一定非要做這個，你又不是直接自己殺人，你不是替李巖管理組織嗎？那也是一個團隊，一個公司也是團隊，一法通萬法通，你完全可以做管理。再說，我不信你這麼多年來會沒有一點積蓄；就算李巖這傢伙一直壓搾你的待遇，他也有不菲積蓄，我不信他不願意照顧你；就算他不願意照顧你，我也願意照顧你。你還年輕，完全可以過一下其他安全一點的生活……」

月瑤心裡有點暗淡，如果不能跟李巖在一起，那她過什麼樣的日子，又有什麼區別？那還不如繼續和『他們』一起，那至少是自己熟悉的世界。不過這個時候，她不想讓語蓉多操心，也就答應了一聲。「嗯。」

……

語蓉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以前只是因為月瑤掩飾的太好，而且她怎麼也不會往殺手方面去想。一般人一生也未必能接觸到一個殺手，怎麼猜測來歷，也不會往殺手猜吧？即便是李巖，她也沒有想到是殺手。很快出於尊重，並沒有懷疑過月瑤的工作、來歷。

而現在，月瑤已經把事情說開了，已經瞭解了他們兩個的關係。月瑤想要再掩飾，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月瑤……你來到這裡之後，一直是在為撮合我們兩個而幫忙。雖然表面上你們要裝作不熟的樣子，但你始終都扮演著一個忠實下屬的角色。可我不相信你騙得了自己！」

「啊？什麼？」月瑤一怔，不知道她這話又說的是什麼。

「你對他的感覺，就只是感恩、報答、盡忠？就沒有過愛慕？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應該早就暗暗喜歡他了，只是因為他這人比較粗枝大葉，並沒有注意到，或者因為跟你太熟了、可以說看著你長大，不好意思下手，所以你們之間才沒有發展。對吧？」

「沒有、沒有，不是這樣的。」月瑤避開她的目光否定道。

「來到這裡，和我認識之後，你覺得我的家庭條件好，才能配得上他，所以你大力撮合我們。至於你自己，則準備成全我們，然後離開這裡。所以當初的那一槍，即便你知道他可能躲得了，也忍不住不假思索的替他擋子彈。其實你心裡覺得，我和他的感情已經穩定了，你留下來的幫助也不大，以後終究要離開的，能夠替他擋子彈、死在他的懷裡，就是最好的歸宿，那樣也能讓你長留在他的心中……」

「不是的、不是的……」

語蓉的分析，讓月瑤呆若木雞，喃喃地否認。她自己都沒有想過這些，難道當初潛意識裡，真的有如此的想法？

語蓉的話，只是根據各種信息的推斷，也不能完全的確定，但看到月瑤的模樣，她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心裡暗暗的一聲長歎。

對於月瑤，她是怎麼也反感不起來的。雖然月瑤並沒有說出當年是怎麼跟隨到李巖的身邊，沒有說出李巖是如何的培訓她，這些年他們有是如何過來的，但只是憑著現在講出來的那些訊息，她已經清楚的感覺到，他們兩個之間，即便沒有開始、沒有揭穿，卻早有著牢不可破、密不可分的情感！

那份情感，或許不是純粹的愛情，但絕對要比一般的男女之間的愛情深厚得多那是經歷過多年的相處、生死的考驗的情感！

正如她無法敵視認識李巖早十多年、也苦等了十多年的喬幻璇一樣，對於早她多年認識李巖的月瑤，她更是有後來者的感覺。不黯然退去，已經很難了，又如何還好責怪月瑤呢？

她輕歎了一聲，再次將月瑤擁入懷中，輕聲說道：「別騙自己了，我相信你過得也不容易。要撮合自己喜歡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好，換作我，是難以做到的。就算之前我想要把你推給他，但也是本想想要救你，自覺得有幾分偉大。跟你的純粹比起來，我實在算不了什麼……」

「我……」月瑤只是說了一個字，就無法說完下去。

「別想那麼多了，今晚上，我們已經把一切都說清楚了。就好好面對吧我之前已經有過建議，那也不是為了試探你的。現在我還是這麼說，你，繼續留在這裡，我們還是如以前一樣的生活。而且在感情上，你也和她們一樣，大家都是競爭者之一。」語蓉覺得自己的立場，在這一年來，也變化了太多。

「不，我不能和你競爭！」月瑤認真的說：「能繼續留下來，跟你們一起，我已經很開心了。我根本沒有想要獨自佔有他的想法，從來沒有在我心裡，他是光芒萬丈的，如果有人能夠唯一的擁有他，也應該是語蓉你這樣的完美女人。而我，只要在他的後面，在你們的身邊，就滿足了。」

語蓉有點無語，不知道該說是震撼，還是說雷到了。

作為一個女人，她竟然能夠這麼沒有要求竟然絲毫沒有競爭心，甘心在別人後面做配角。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她又不得不佩服月瑤她是做不到這樣的，海芙應該也做不到，即便是主動追求、很愛李巖的郁小滴，應該也做不到。其他溫倩怡、黃櫻、喬幻璇、李潔什麼的，還是做不到。誰能做到完全不在乎自己，只需要喜歡的人跟最合適在人在一起就好了？

想到這裡，語蓉又鬆開了她，然後面對著，很嚴肅的問道：「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不是我呢？如果他選擇的人不是我，而是郁小滴、或者海芙、或者其他任何一個人呢？你又如何？」

「這個……」月瑤不好說了。因為她絕對是李巖為中心，當初她會力挺張語蓉，也是因為語蓉是李巖的正式妻子，在她看來，無論因為什麼樣的原因，能夠讓他答應結婚，這個女人在他的心裡，肯定擁有不一樣的份量。加上語蓉是那麼完美，各方面的條件，都是難得的配得上李巖的。

可如果換成其他人呢？郁小滴的條件，似乎也不錯啊。家庭方面，深知比語蓉家還要好得多，不也配得上他嗎？如果他選擇的是郁小滴呢？

答案是肯定的！

不說條件、不說完美，就算李巖選擇了一個條件非常差，誰都看不上的人，月瑤還是會支持和尊重他的。

但現在跟張語蓉的關係好，兩個人不說共進退，也多少是同一陣線的味道。卻要說出也支持其他人和他一起的話，當然為難了。

「你也會如此，是嗎？」語蓉幫她說了出來，但並沒有奚落她，而是進一步的假設：「那如果他同時選擇了幾個人呢？比如說郁小滴願意跟他一起，海芙也願意跟他一起，你也能接受他同時擁有兩個女人嗎？」

「這個……」月瑤還是不好回答。她心裡覺得有點怪怪的，但答案肯定還是會尊重李巖。

這個態度，讓語蓉有點生氣了：「你呀你就不能有點脾氣嗎？你就不能自主一點嗎？難道你就是為了他而活著嗎？」

月瑤慚愧的低下了頭，除了李巖，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更好的理想。

語蓉氣呼呼的看著她，生氣也沒有用她這態度，讓人火都發佈出來。半晌，她歎了一口氣：「老實說，我現在的態度，雖然比以前改變了很多，但並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他有一群女人。只不過在我的心裡，始終還沒有到最後攤牌的地步，也就是說，大家還可以憑著實力競爭。如果他最終選擇了誰，甘願放棄其他人，那我尊重他的意思。」

她又看了月瑤一眼：「你例外我可以接受你……以後你和我們一起生活在一起，我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只要你自己也能接受。但你這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態度……」

「抱歉……」月瑤小聲道歉。ω×ｇ。㏄

「道歉有什麼用？」語蓉白了他一眼，「你這模樣，完全會被他所利用如果他妄想三妻四妾，就會拿你做突破口！」

「……」

說了一通之後，語蓉也是發洩了一下心中對李巖的不滿。然後歎了一口氣：「算了，說這些都沒用。你……跟他的關係畢竟不一樣，你的決定，我也是尊重的。那就不說那麼遠了，先面對好眼前吧。你別表面上答應了，私自又離開！」

「我不會的。」

「那把他叫進來吧！」語蓉靠在沙發上。

月瑤站了起來，過去把門打開，站在門口的李巖馬上進來了。

這門的隔音效果雖然不錯，但他幾乎是貼在門上偷聽，而她們兩個在裡面說話，也完全是隨性而發，並沒有特意的壓低聲音，所以他也基本上聽到了一個大概。

關好門，看著回去沙發上坐下的月瑤，見她眼睛紅紅的，李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哭了？」

看著他走到了面前，本來還覺得自己很淡定的語蓉，忍不住有點惱意，瞪了他一眼，「怎麼？以為我欺負月瑤了？月瑤就是你李大爺的禁臠，我怎麼可能欺負她？是月瑤喜歡你又不便說，我們剛剛說定了，收月瑤做小，二女共侍一夫李大爺可滿意？」

這話說出來，誰都知道有醋意和諷刺的味道。可月瑤還是忍不住臉紅起來，因為她剛剛說的可以接受她，也基本上等於這個意思了，只是沒有這麼露骨的說出來而已。

李巖是隱隱約約，聽了個七七八八，現在語蓉的話說出來，他並沒有理由語蓉的諷刺，而是欣喜的擠入了她們兩個中間，一手擁著一個，興奮的說道：「語蓉你實在太開明了對於你的決定，我非常的感激和感動！」

「……」語蓉那個氣呀他倒好，順桿爬了這等於自己親口承認了想要改口的話，月瑤又在邊上，以她的敏感，要以為反悔的話，可能會偷偷離開。

她只能伸手過去，在李巖的手臂上使勁的擰了起來！

「哎喲——謀殺親夫啊！」李巖誇張的叫了起來。

他再花心，也不可能那麼孟浪，剛剛欣喜的姿態，包括現在的左擁右抱，李巖都是有意為之！

她們在裡面說的時候，他也在外面尋思解決的辦法。現在的結果，可謂是最好的皆大歡喜，但身份的公開、轉變，勢必讓大家都變得尷尬起來，不會再有以前的和睦。如果只是一晚上、幾天還好，要是長期如此的話，可能會影響大家的感情、家庭氛圍。

所以，他故意順著語蓉的諷刺，把這模糊的關係定下來，把又左擁右抱的讓三個人融合在一起，將最尷尬的（上床之外）一面先碰撞了，那樣之後就會更好接受。而且，被擰、被打幾下，也正好借此插科打諢，把尷尬的氣氛攪得活躍一點。

「我……我先出去了……」月瑤不自然的想要站起來。

李巖擁緊了她，不讓她走，然後左邊親了語蓉一下，右邊再親了月瑤一下。

八百七十六

被李巖這樣擁在一起，兩個人、三個人相差都沒有多遠，幾乎就是大家的頭靠在一起了，這樣他左親右吻，實在讓張語蓉和月瑤非常的尷尬、羞恥。

月瑤的話，並不會抗拒，哪怕那天在陽台上他差點強行那啥，她也沒有抗拒。只是當著張語蓉的面，讓她非常的羞恥，有種沒臉見人的感覺。

而張語蓉的話，則更多一份惱怒雖然她心理上已經不排斥月瑤，能夠接納她，但也只是大家在一起，就算他們真的有點什麼，也要一步一步來，或者不在她的面前，不要讓她當面看到。現在這算什麼？聽到說二女共侍一夫，他還真當自己是大爺了也忒過分了一點吧？

一個想羞恥、一個嗔惱，都想要離開，但卻被李巖緊緊的擁住了。

「對不起……」李巖在刻意的輕佻之後，嚴肅了一點。「能夠得到你們如此相待，我實在覺得慶幸、感恩。月瑤是跟我多年，我們雖然都沒有面對過，但累積的感情不用多說。而語蓉，我們雖然是因為上一輩的關係結合到一起，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已經有一年多了，也就應該有百年的恩情吧……」

聽到他這模樣，她們兩個慢慢的冷靜了一點，沒有再掙脫，等著聽他說下去。

「我的情況，雖然很多瞞著你們，但大致的，你們都是知道。一直以來，我都並沒有認真對待過感情，因為我從高中時候就離開了正常人的社會，然後過了幾年非人的生活。等到後來，又一直生活在另類的世界裡……所以，對於女人，我一向只是抱著身體需要來面對，從來不動心，從來不動情……

一個是我因為我不太懂，另外一個，則是因為我沒有安全感哈哈，雖然在殺人方面，我有著非常強的自信，往往是我給別人危機，但其實我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因為我見過太多的死人了……在這樣和平的年代，即便某些地區還有戰爭，死的人也是有限的，不是每個戰地士兵、軍民都親眼見過死人的，見過最多的也未必有我多！

那些人，不一定都是因為我死的，但卻都是我眼睜睜看著的。包括我自己，也經歷過多次生死。所以，我比誰都清楚，人的生命是非常的脆弱，一下就可能沒了。所以我沒有讓月瑤在前線執行任務，所以我自己一直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動了感情，就會有牽掛，就會有害怕。牽掛自己的女人，害怕自己死了之後讓她傷痛……而這樣會成為殺手的弱點、破綻就不一定說是死亡，受傷、連累她、或者她知道身份……這些都是我的顧慮。

所以，其實我在認識你之前，其實已經有近兩年的時間在休息，就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在都市裡，做了很多細瑣的工作，也遇到過很多女人，只是從來沒有去動心，也不讓她們動心，有任何苗頭都馬上換一個環境。也正因為這樣，知道我情況的朋友，都認為我只有跟月瑤在一起，是最合適、最配的。」

聽到李巖的直言不諱，語蓉和月瑤神情各異。

「但是，有時候太熟了，人也未必能夠那麼容易點燃火花。我認識月瑤很多年，當初收留她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我手把手的教她、帶著她成長，多年下來，她在我的心裡，不是一般的女性，不僅僅是下屬、搭檔、而是包含了類似妹妹一般的一種親人的感覺。所以我以前沒有想過和她發展感情，對於大家的玩笑，也是一笑置之。

去年一整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先是我們結婚了，雖然只是名義上，實際上我們並沒有成為夫妻，但在我的心裡，也有一份責任和義務，在男女問題上，我有對你不忠，但在保護你、照顧你的方面，我是從來沒有變過。我的情況，有一些你們知道，有一些不知道，但基本上就是這麼一個樣子：！

在公司認識了溫倩怡，在別人鄙夷我這個混飯吃的人時候，她選擇跟我做搭檔，並一路教我、讓我上進，那是一種……很自然的感覺，她也是不會讓任何人覺得討厭的人，所以也很快成為了好朋友。

黃櫻認識更久，也是平等看我的人，跟她會更多交集，起於她母親的重病，她是怎麼也想不到辦法籌錢，我算是幫了她的忙，開導過她，把她的故事在網上炒作，然後以這個名義，再另外暗地裡找朋友幫她解決了問題。但生活對於她，還是非常的難，而那時候從網上瞭解想要幫助她的人，有的在見了她人之後，提出想要娶她、跟她一起負擔。

面對陌生人，她徵求我的意見，我想要幫她，但她以為我也是普通收入的人，不想連累我、她幾年內也還不上錢。為了讓她能夠接受我的幫助，我只好做一回趁火打劫的壞人，表示以包養的方式幫她，讓她在接受幫助期間，就算做我的女朋友。她雖然很屈辱，但還是答應了……」

「無恥！」張語蓉忍不住斥責起來，這傢伙分明就是利用一點小錢玩弄可憐的純潔女孩。一想到當時黃櫻還是自己公司的員工，自己不知道沒有幫上，還讓自己的丈夫霸佔包養，她又狠狠的擰了李巖一把！

「聽我說完嘛！」李巖苦笑了一聲：「她是有原則的人，如果不能付出什麼，她不會白要別人的饋贈，尤其是她覺得我幫助她也是傾盡所有，可能是付出老婆本。而她都要選擇嫁給陌生人了，也就更相信我一點。當然，我並沒有玩弄她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讓她先接受下來，安心下來，然後慢慢的幫助她，讓她自信、自強，當她自己能賺很多錢的時候，自然也就不需要依靠男人包養了。我那時候，對她索要的回報，也只是讓她煮頓飯吃之類的，並沒有強迫她上床。」

語蓉聽到這裡，才好受一點，「那她離開公司，就是你安排的？」

「嗯。她在被我包養——名義上的包養之後，對於經濟負擔，暫時安心了一點，然後開始去學習財會什麼的。她一個文員，想要在天堂出頭，太難了，今時不同往日，海芙那樣的特例，現在也未必能成功。再說，我的總裁老婆，怎麼可能無私的栽培我在外『包養』的二奶？所以後來我建議她到捷銳去了。工作受到肯定，發展更大，這對她的自信、前景都更好。

捷銳就是李潔家的保安公司，她是一個女保鏢，是在保護郁小滴時候認識的。郁小滴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和她的交情加深（確實是『交』情加『深』啊），是在有一次我去外地執行任務。捷銳的保鏢也捲入那次任務，因為意識到危險，李潔和她父親都加入保護行列。後來……反正整個過程很驚險，包括死了很多人。共同經歷過那一次，大家關係就不一樣了。不過她也不知道我其實是殺手，還以為我是高級保鏢。

還有就是海芙，你們都見過面，相信也基本上瞭解經過了。再就是喬幻璇，是那次和溫倩怡出差日本回來的時候，在機場意外的相逢。當時他們是有一個同學會，把在這附近幾個城市的中學同學都聚一起，剛好喬幻璇要來S市出差，就定好時間，等著她一起。沒想到他們認出我來了，隨後跟她也就還有聯繫。」

基本上就是這樣的情況，松島葵和筱原未來兩個沒有暴露，也因為距離而不會影響的日本MM；以及並沒有涉及到男女方面的念雨菲，李巖當然就不會自找苦吃的拿出來分析。

他這算是在她們瞭解之後，第一次的正面向解釋了一下，說的比較簡單，也似乎合情合理，這也是他對情路的一個剖析。

從他說的情況，無論是月瑤還是張語蓉，都冷靜的聽著，都基本上瞭解一個情況，——那就是李巖其實一直很被動的！

從他現在說的幾段情來看，張語蓉是因為結婚；郁小滴是她主動；海芙是源於一夜情；李潔是共同經歷了生死；黃櫻是始於好心的幫忙；喬幻璇是多年等著他……算起來只有和溫倩怡是比較正常的異性相吸擦出火花！

「怎麼著？你這是炫耀？顯擺麼？」張語蓉冷哼了一聲。

李巖苦笑：「拜託，我怎麼可能是炫耀、顯擺呢？我只是……向老婆大人你坦白從寬嘛。另外一個也是想要你知道，我雖然在你們眼裡是一個花心浪子、一個劈腿色胚，但其實從本質上來說，我是一個不諳情感的純情少男……」

「呸你還純情少男呢，要不要臉啊？」語蓉好氣又好笑。

「呃……身體上的熟男，情感上的少男。」李巖『靦腆』的說，「說真的，如果不是月瑤來了之後，幫我們撮合，幫我追你，我可能連怎麼追求都不知道。對於你們女人的心思，我也不瞭解……要不然也不會幹出你在家還直接把小滴帶回來的蠢事了。而同樣的，也是因為夾在我們之間，要裝作不熟悉的客氣樣子，才讓我意識到月瑤也是一個一直在我身邊的、很優秀的異性女孩。她不僅僅是幫我幹活、幫我處理一切的人，也不僅僅是需要我罩著的親人、妹妹，也是需要愛情的女孩……」

說這話的時候，李巖靠在了沙發上，把她們兩個都拉得靠在了自己的胸前。

這一次，語蓉和月瑤都沒有掙脫，而是順著他的手靠在他身前。

這一番話，是他的自白、自省，她們兩個也是感觸良多。

語蓉和月瑤心裡不好講：連你都可以說沒有經驗的純情少男，那我們豈不是更加不懂感情、更加沒有經驗的純情少女？那也忒肉麻、忒清新、忒文藝腔了吧？

在這麼一個瞬間，三個人都依稀的想到了同樣一個概念：生命流逝得很快，時間匆匆而行，有些事情自己沒有把握住的話，歲月就這麼蹉跎過去了！

張語蓉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無論是年少時候的夢想、還是成年以後有資格的挑選，她都覺得愛情應該是神聖的、兩個人的事情，而婚姻，則更是這種愛情的昇華。可惜她從來沒有想過享受過這種夢幻的幸福愛情，就直接的跨入了婚姻之中。好不容易接納了這個男人，愈發難以分開的時候，卻發現他在外面還有其他的女人，甚至不止一個人……

從最初知道郁小滴的存在，讓她非常的難以承受；到慢慢接受了郁小滴的存在，喬幻璇的存在；到海芙再給她巨大的衝擊，到所有人都幾乎是變相的接受了；再到現在願意和月瑤共享……

她發現自己的愛情觀，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一直在根據現實修正，而佔據主導性的，無疑是李巖。

真的要和月瑤一起共享嗎？

有了自己和月瑤，他就能夠收心嗎？他可以放棄外面的花花草草嗎？

如果不能，是不是退了一步又一步之後，還要繼續一步一步的退下去？

到時候變成什麼樣子？和七八個女人一起嗎？

到時候見面都要輪流麼？世人會如何看待？還有尊嚴嗎？

……

這些問題，一直在語蓉的腦海裡折磨著她。

只是現在的她，觀念上已經有了很大的衝擊和改變，也不是一邊倒的傾向。

如果不想順著這條路走下去，那就是另外一條路：和他離婚、分手長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

如此一來，這折磨人問題，就是他的事、她們的事，不用再煩心下去了。

可是……那樣就真的能夠解決問題了嗎？

即便和他離婚了，即便沒有公開過，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但自己的心裡能夠毫無痕跡嗎？既然要接受世人目光的壓力，那不結婚別人也會異樣看待。那就是說，遲早還要再找一個男人，戀愛、結婚。

那如今的男人，年紀匹配的，還有完全沒有戀愛過的嗎？就算沒有結過婚，有過多個女朋友，也是常見的吧？同時保持曖昧、或者紅顏知己什麼的，也是有可能的。那和李巖又有什麼區別呢？或許他們會和其他人劃清界限，但心裡呢？能保證心理不出軌、不想其他的女人嗎？

要是覺得失望、那再找一個……如此下來，在別人眼裡，又成自己有過多段感情、多個男人了！

再說……回想和李巖認識、結婚以來，至少幾個月到半年，關係才一點點好起來的，要是再和其他男人拍拖的話，無論是自己認識、還是相親介紹，也都要那麼久的時間過渡吧？

一想到這個過程，就讓已經是過來人的語蓉心有餘悸，若不是月瑤過來，她和李巖生活的還是以前那樣不自在，她可不想再從頭來一次。而若不從頭仔細瞭解的話，隨便答應一個熱情的人閃婚，她自己也接受不了、也不敢保證之後的情況會如何。

所以，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與其花時間、精力從頭折騰，不如把這用再和李巖的那些花花草草折騰至少李巖這個人父母是喜歡的，他的父母對自己也好，而且他對自己其他方面也都非常不錯，也是孝順的男人。

既然決定了要和其他人女人競爭，而月瑤又是共享同盟，語蓉便豁出去了、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我決定了！」她忽然說道。

「決定什麼了？」李巖拍了拍她的肩膀，剛剛一會兒的安靜，沒有絲毫冷場的尷尬，反而讓他是非常的享受、難得的溫馨。

月瑤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也關注著語蓉的話。

「今晚上你住月瑤房裡！」

「……」

「……？」

又回到最開始的決定了……

李巖和月瑤都非常的吃驚，按說語蓉能夠消化了這些信息，能夠接受月瑤，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怎麼她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考驗！

一定是考驗！

想到這一點，李巖有點心虛的尷尬笑道：「語蓉，我和月瑤，你都是瞭解的。我們要真的有那個啥的念頭想法，也用不著等到現在，你不用拿這樣的話來試探我們了。」

語蓉掙脫了他的手臂，坐了起來，然後認真的說道：「我不是試探、也不是考驗你們。我是認真的！」

「為……為什麼要這樣？」月瑤小聲的問道。

「月瑤，我們的情況你都是知道的。現在也就我們三個人，大家話也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怕什麼尷尬。他和別人幾個都能上床，為什麼不能和你上床？你比她們認識他的時間短嗎？你對他的感情不如她們深嗎？你不如她們漂亮嗎？無論從哪個方面，輪也該輪到你了！」

聽到語蓉這話，月瑤一陣臉紅。

李巖更是暗汗不已，這事情也要計較嗎？還有怎麼也別『輪』呀……

「這個……不一定非要上床的，咳……就算上床，也不一定非要那個什麼的。不一定那個什麼，就睡哪裡都無所謂了……」

聽到李巖吞吞吐吐的話，語蓉哼了一聲：「我還真的不信你心裡不想要了月瑤！」

八百七十七

「我還真的不信你心裡不想要了月瑤！」

語蓉這話，讓李巖和月瑤都尷尬了起來。本來只是說住月瑤的房間裡，還是比較含蓄的話，可以說只是住那裡、不一定要做什麼；但經過李巖的推辭、她這一句話說出來，就等於直接的表示是讓他們那個啥了。

就算想也不用急於一時啊又不是急著生米煮成熟飯，多少等緩和一下，等一個合適的機會水到渠成吧？現在就這樣直接的說出來，會不會有點太刻意了？

李巖如是想著，卻不好說出來，只能乾笑了一下。「這個……」

「別這個那個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巴望著呢月瑤也一定是千肯萬肯，只是不好意思承認而已。」

月瑤尷尬的低頭，小聲說道：「語蓉，你們兩個都還沒有……我們不用什麼，其實我真的不想要求什麼，住在這裡、像以前一樣，我就很開心了……」

語蓉見她把球拋回到自己這裡了，稍微的有點尷尬，然後直接的說道：「我不同，去年的時候，我曾經跟郁小滴私下有過一個約定，表示雙方在一年之內都不和他……反正就是等到最後他確定選誰之後再說。後來他們兩個違反了約定，那讓我很失望、很生氣；再後來郁小滴又親自來跟我解釋了很多，並保證那是唯一的一次，之後再不會這樣……」

「所以你要繼續遵守那個約定？」月瑤恍然。

李巖暗歎了一聲，如此認真的話，那豈不是還有大半年？

語蓉橫了李巖一眼，然後說道：「本來我是要繼續遵守這個約定的，不過這傢伙又一再的過分，竟然同時還和其他的女人上床！」

李巖又是慚愧，又有一絲期待。莫非語蓉被這一刺激，就不想再遵守那個約定了？那豈不是……

「就沒有一個老實的，我為什麼要那麼老實呢？」語蓉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然後又重重的哼了一聲：「可他這麼無恥無賴，我不能學他一樣吧？我難道隨便跟人上床去報復他？跟他的話，豈不是便宜了他？所以，我還是決定繼續遵守那個約定！」

這一番話，讓月瑤和李巖兩個都心情起伏。聽到跟其他人上床報復的話，雖然她說的是不會去，但也讓李巖驚了一下，哪還期待她不遵守，在自己那麼花心的情況下，她能這樣就已經不錯了。

「是、是……都是我管不住自己。」

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好繼續下去了，李巖和月瑤也覺得若是再堅持拒絕的話，有點太刻意了。也就沉默下來，算是默認了她那個約定。

「好了……你們出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呢！」語蓉也沒有再說下去了，站了起來，過去辦公桌前坐下，打開了電腦，一副要開始處理公司事務的模樣。

她的目光再不看向他們兩個，讓李巖和月瑤坐在那裡也不自然，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起來，然後出去了。

張語蓉雖然打開了電腦，目光緊盯顯示屏，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馬上處理一般。可是誰都知道，這個時候，她哪裡有心思做事？

剛剛無非是裝出來的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既然已經大方了，那就只能大方到底，要是一般允許、敦促他們在一起，一邊又是小肚雞腸、閨中怨婦的模樣，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所以用女強人的外衣把自己包裹，讓自己把心思放在公司的事務上。

可他們兩個出去了，想到今晚上他們兩個會在一起……即便是再關心公司事務，她也無法集中精神！

怔怔的看了已經關上的門口，半晌之後，語蓉埋頭伏在桌子上，久久沒有抬頭。

……

從辦公室出來的兩個人，在外面沉默以對，安靜的站了一會兒之後，看月瑤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李巖拉著她的手，主動的帶著她回到了她住的那間客房。

「我們……真的要……那樣嗎？」

關上房門之後，月瑤有點侷促的低聲問道。

有個笑話，說是醫療衛生人員到山村科普宣傳時候，問一男同志：知道為什麼不能近親結婚嗎？男同志靦腆回答：嘿嘿，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李巖跟月瑤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所以也一直有「不好意思下手！」的感覺。同樣月瑤也有類似的感覺，所以兩個人向來是精神上的，並沒有像一般男女一樣期待肉體上的結合。

但現在，這個問題已經推到面前了，兩人現在就好像被送入了洞房似的，只能是不顧羞赧的問了出來。

李巖拉著她的手，和她一起在床邊坐了下來。

「不用緊張，語蓉不是已經同意了嗎？」

聽到他的安慰，月瑤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我們都知道……即便她答應了、甚至是她督促我們的，但她的心裡肯定是不好受的。沒有誰願意把自己喜歡的人推給別人……做出這樣的決定，即便表現得再大度、再自然，心裡面還是難受的。」

李巖點頭。

「我想……她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關係，也就知道我一定不會放下你，你也放不下我。既然心裡完全的放不下對方，那背後私下在一起的可能性就非常大雖然她可以相信你，但我在這方面的口碑風評可不好，而你又是從來不會拒絕我的，哪怕你覺得對不起語蓉、這樣不好，一旦我真的想要你，你肯定還是會跟我的……就像上次我失去理智的時候一樣。」

聽到李巖的話，月瑤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事實也是如此從她自己的角度來說，是非常希望能夠成為他的女人，哪怕只是一次，也可以讓心中了無遺憾。再加上對他的要求，無論是什麼要求，都是不會拒絕的。在語蓉和他之間，還是會傾向他。

「……而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之後，總是很容易有第二次、第三次……語蓉是想到了這個可能，與其讓她很在乎的兩個人私下背叛她、心裡多根刺，還不如直接的成全我們、大家關係更融洽一點。」李巖點了一根煙。

「所以……那……」

月瑤不好說什麼，因為以他們兩個的默契，這話不用說出來就明白意思。她無數次的幻想過跟李巖在一起的夜晚，會是如何的開始、如何的浪漫、如何的珍貴。可那些腦海中的綵排預演，在事到臨頭，還是不管用的。

那一次在暗夜之中，在被子裡面，她可以在李巖看不見臉的時候，讓自己大膽一回；上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陽台上，因為李巖失去理智的暴虐，她也可以讓自己豁出去承受……現在這麼正式，卻更是不好意思、不知所措。

「我去洗澡……」在說出之後，她忙走向了浴室。

她的離開，讓李巖也吐了一口煙，他也輕鬆了一點。對於月瑤的身體，他不說非常熟悉，也是有所瞭解的。那一個晚上，在被窩裡面，他基本上是撫摸到了能撫摸的任何地方，前幾天在陽台上，也基本上就要揮戈而入了。從異性角度，月瑤是能讓他刺激，能讓他有感覺的。只是因為大家太熟悉、太瞭解，反而多了一份心理壓力。

又抽了一會兒煙。

李巖猛的把煙捻滅了。

既然語蓉已經有了這一份心，那就不要辜負她她做出這個決定，讓他們出來，就必然已經難受了，即便他們兩個在這裡聊天、聽音樂，語蓉也一樣會想到是在那個。那就長痛不如短痛，度過這一個節點，不用以後再來一次。

他不好意思下手，月瑤更加不好意思，身為男人，還能讓月瑤主動麼？

所以，一旦決定了，他立馬收拾了一下床鋪，然後自己脫光了衣服，向浴室走去。

「呀……」

身上打了沐浴露，正擦洗的月瑤，心情正激動、興奮又有點焦慮，突然看到門開了，李巖光著身子就進來了，忍不住低呼了一聲，臉上迅速緋紅。

「節約時間、節約用水……」

李巖開玩笑的說了一句，然後來到了她的面前。

月瑤看著他走過來，看著他緩緩抬頭的某處，不好意思下手的把頭別開。但腦海裡，卻揮之不去。那畫面她曾經撫摸過、感受過、瞥見過、『研究』過，前些天在陽台上，甚至被他粗暴的貫入口中……今天，終於要貫穿自己了麼？

她的身子是偏向嬌嫩瘦弱的，胸前也算有料，但實在無法跟海芙、喬幻璇那壓迫性的巨浪比；整體來說，也沒有張語蓉、溫倩怡那樣完美的比例線條。但她也有著自己的魅力，既有黃櫻那樣惹人憐愛的較弱一面，又如李潔一樣肌膚充滿彈性健美。如今在沐浴露的冒泡包裹下，若隱若現更是比全裸更讓人心馳神往！

看著她別過臉去，李巖上前來到她身邊，將她的身體完全的擁入懷中，然後低頭吻落在她的唇上……

月瑤只覺得身體一顫，這對她來說，是夢寐以求的浪漫畫面，是許久的心願。只是一個甜蜜的深吻，已經讓她快要站立不穩了。

李巖把她抱緊了一點，感受到她抹了沐浴露的肌膚，在身上滑動，手也在她後背輕撫……

八百七十八

浴室的坦誠相見，肌膚相親，讓兩個人的尷尬在慢慢的消退，隨後的是和諧的共振，回到床上，兩個人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親熱，但卻有著好像夫妻一般的默契，沒有什麼多餘的語言，也關掉了多餘的燈光，只是憑著最原始的本能，開始了突破之旅……

當之前錯過了兩次的機緣，終於完全的貫穿，月瑤的眼眶濕潤了。不是因為撕裂的疼痛，而是因為心中的願望終於成真，在這一個她終於完整的成為了他的女人！

那撕裂產生的疼痛，不僅僅沒有讓她痛苦難忍，反而提醒著她，告訴她這是真實的，而不是又一次的夢境，不是又一次的幻想同時也提醒著她珍惜！

值得珍惜的太多了她和李巖雖然認識多年，在鄭逸軒、管子軼包括『他們』所有人的眼裡，也是最應該、最合適在一起的，但卻到現在才有機會在一起，而且這還是名不正言不順，張語蓉才是他的原配、合法妻子。所以，能有一次機會，她就要好好的珍惜。

再一個，一般來說，撕裂的疼痛人生也只有一次即便很多人開始幾次都會疼痛，但也只有第一次會有撕裂的感覺。所以，這種感覺、這種體驗，本身就是非常值得珍惜的、短暫的一段。

這雖然是自然的繁衍、物種的演變，但也暗合著人生哲理。通過撕裂的疼痛來告訴女孩們，這扇門打開之後，有的不僅僅是快樂得延續、噴發，也有著痛苦的一面。如果生理上沒有成年、心理上沒有做好迎接成人的準備，那就在疼痛的時候中止，這就是是禁果的保護膜。

雲停雨歇，兩個人相擁躺在床上。

安靜了好一會兒之後，李巖輕聲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已經是完全的融合在一起了。所以你也別老想著要離開什麼的，我在哪裡，你就在哪裡……」

「嗯……」月瑤低聲答應。

壓力往往讓殺手們，都容易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絕不委屈自己的及時行樂生活，欣賞不同的美景、品嚐不同的美食、暢飲不同的美酒、褻玩不同的美女……但月瑤是女孩子，又一直是在幕後，所以即便跟著李巖，對於這些習慣，也是有所保留的。比如她即便有錢、有能力、有渠道，也不可能玩弄不同的美男。

而這個行業一定的封閉性、獨特性、孤獨性，卻是月瑤不可避免的這讓她在思想上，更傾向於保守。在她的心裡，想著的就是對李巖的從一而終。

在這之前，她本來想著能夠完全的成為他的女人，哪怕只有一個晚上，也已經足夠自己延續後面的生涯了。但現在真正完全的成為了他的人，卻是踏實了不少，雖然沒有貪心起來，但卻也沒有那麼敏感和自卑。

「時間不早了……」

「嗯？」李巖有點不解。「你想要睡覺了嗎？」

他這會兒正點了一支事後煙，就差月瑤用手指在他胸前畫圈圈了，要不就像很多小說、電影裡面場景的畫面一樣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一會兒你還是過去陪語蓉吧。她今晚上肯定會睡不好的……」月瑤坐了起來，看著李巖，露出了微笑：「我已經很開心、很滿足了，不需要一晚上陪著我。」

「可是……」可是這到底是兩個人的第一次，就這樣拔槍走人，未免太讓人心寒了吧？

月瑤搖搖頭：「雖然是語蓉允許，但多少有點我搶了她的東西的感覺……」

「我又不是東西！」李巖說完有點汗，這不自己罵自己了？「呃……你繼續說。」

「呵呵，那這樣說吧，我這是搶了她心愛的男人。她還是心甘情願的成全我們，自己一個人難受，如果我在這樣的時刻，還要霸佔你一晚上，那我得到的不是幸福，而是不安。所以，既然我們已經……又是在一起，又何必在乎睡在哪裡呢？」

聽到月瑤的分析，李巖深以為然，別說是月瑤了，就是他自己，心裡也是慚愧的。只是這邊月瑤剛把人生第一次給了自己，馬上就離開，實在不好說。可不會去的話，語蓉今晚上肯定過得很辛苦。或許比知道自己跟郁小滴、跟海芙發生關係更加辛苦！

是的，那會讓她氣憤，氣憤是讓人激動；而現在是她自己允許督促的好友與老公發生關係，那就是五味雜陳的酸楚了！

「我倒是有個建議。」李巖想了一下，說道。

「什麼建議？」

李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們現在去洗澡，然後一起過去！」

「啊——」月瑤低呼了一聲：「這怎麼行？那叫我如何面對語蓉啊。」

「你覺得這會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不，她現在心情不好，我們過去，正是表示並沒有只顧自己歡好、而忘記了她。只是我回去的話，她心裡不好受，或許也不會跟我說話，作用不是很大。反而你跟她能夠有更多的語言，這也會讓你們的尷尬更快消弭，大家之間的心牆去除。回到以前親密無間的姐妹狀……」

「真的行嗎？」

李巖其實也不能很確定，像當初帶郁小滴回家，就是沒想到的後果。但現在他也是認真的思考和分析過，他們兩個的關係，是語蓉親自批准、促成的，相信她即便有芥蒂，也不會那麼大。只是他回去的話，雖然表示了那個心意，可剛剛從別的女人身上爬起來、還帶著別的女人的體溫，是女人都會心裡有疙瘩吧？

如果語蓉不跟他說話，他又無法成功和她交流，那回去還可能是反作用。月瑤就不一樣了，她一直是兩個人之間的潤滑劑，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語蓉可以不給他面子，也不會不給她面子。女人不能悶著，只要說開了話，心情就容易好起來。

「嗯！」

「那……我去洗澡……」月瑤低頭下床。

李巖也翻身起來，捻滅了香煙，直接過去抱著月瑤進入了浴室。

……

等兩個人沐浴完了之後出來，先到辦公室去看了一下，語蓉已經不在辦公室裡面了。

然後兩個人來到了主臥室。

這裡並沒有外人，以前語蓉在房間裡的時候，會鎖門，那是跟李巖不熟時候留下的習慣，怕他半夜摸過去把自己給糟蹋了，所以都會閂門。

過年回來之後，兩個人已經睡到了一個房間、一張床上，要糟蹋的話，直接就在床上糟蹋了，當然也就沒有閂門的必要了。

李巖推開門，走了進去，見到語蓉已經在床上。房間裡只是開著一盞調暗了的床頭燈，然後是播放著輕音樂。而語蓉這個時候，正坐在床頭，邊上床頭櫃放著一瓶開了的紅酒，高腳杯裡面還有酒。

雖然有說法睡前喝小杯紅酒對心血管有好處、對睡眠也更好，但語蓉從來沒有睡覺前喝酒得習慣。而現在一個人開了一瓶紅酒，看樣子至少已經喝了幾杯了，這就不是保健、不是情調，而是借酒澆愁了！

看著她的模樣，李巖心裡一疼，快步過去床邊。

「老婆……」

看到李巖開門進來，已經讓張語蓉一陣驚訝，只是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過來了床邊坐下，並抓住了自己的手。

「你幹嗎？」

「我回來了……」李巖握緊了她的手，不知道說什麼好。

雖然喝了一點酒，讓她稍微的遲鈍了一點，但也很快冷靜下來，以她的智慧，略一思索，就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立即蹙眉嗔道：！

「荒唐又不是讓你去借種、完事就回來月瑤是多年來一心只有你的女孩，你能接受她、我能接受她、才讓你們一起，你怎麼能這樣對人家呢？脫了褲子快活提起褲子就走人？你知道這樣對一個女孩有多大的傷害嗎？你把人家當什麼了？你、你你是得到了太多，一點都不珍惜！」

這樣的話，從素來很有教養、氣質優雅的語蓉嘴裡說出來，可以說已經是非常嚴厲的斥責了，她當然不可能向潑婦一樣大罵。

聽到她這個時候，還在關心月瑤的感受、還在擔心對月瑤傷害了，李巖更是覺得，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語蓉姐……」月瑤跟在後面，她本來是心虛，所以沒有馬上進來，想要等李巖看看情況再進來。但門沒有關上，她完全的聽到了裡面的對話！

本來她就覺得有搶了語蓉男人的負疚感覺，現在聽到語蓉在背後寧可斥責李巖，也要維護她的感受，讓她感動的無以復加她也馬上進來，關上門，向床前走了過去。

進入臥室之後，月瑤也看到了屋內的情形，馬上想到在她經歷人生中最幸福時刻的同時，語蓉是在這裡獨自喝酒。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月瑤……？」

正斥責李巖的語蓉，聽到聲音，抬頭看到月瑤進來，又見她淚流滿面的樣子。還以為她在身體初開的時候、自尊心又受到傷害，想要來告辭離開這裡。忙甩開了李巖的手，下床而來，過去扶住了她的肩膀。

「沒事了……沒事了，我知道是他不好，我正罵他呢。」

八百七十九

聽到語蓉趕忙安慰自己，含淚的月瑤使勁搖頭：「不是的……語蓉，不是這樣的，不關他……我……哭是因為你……你對我太好了……」

「什麼話……我哪有什麼？……先別哭了。」語蓉繼續安撫她，心裡也明白了幾分，月瑤應該是和李巖一起過來的，就是想要對自己成全他們表達感謝。

這讓她心裡頗有幾分唏噓！

現在的人，很少願意幫助別人、成全別人，為什麼？白眼狼太多想要你得到你幫助的時候，當面表現得比什麼都親近、熱情，背後卻可能是另外的態度。而在得到幫助之後，就再沒你什麼事情，彷彿那一切都是他自己應得的。更甚至的是，擠掉你的位子、還要奚落你是傻瓜！

這樣的事情太常見了，任何時刻、任何地方、都在以不同形式的方式呈現著。所以有過經驗、看到過、聽說過的現代人，都開始封閉起來，自己做好自己，不再無私的幫助其他人。

張語蓉的情況更是和一般的幫助不一樣，男女感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東西。尤其是在社會道德傾向於一對一情侶、法制只保護一夫一妻的環境，感情本來就不是能夠施捨和分享的資源。有很多人只是因為把女友介紹給自己的男友認識了，結果把自己變成了前任。成全好友和自己男友，更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最常見的可能就是他們到一起去了，自己變媒人了……

正是因為這樣的社會環境，使得月瑤的感激、感恩，讓語蓉有幾分欣慰的唏噓。無論如何，至少月瑤不是一個白眼狼，不會在得到李巖之後，把她給擠掉。當然，要真正確定，還需要時間的考驗，只是相處半年多，讓她相信月瑤是這樣的人。

看她們兩個的樣子，李巖也過來了，把兩個人一起擁住，然後拉著她們往床邊移動，讓她們坐下。

「語蓉……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我和月瑤都記掛著你，所以一起過來了……」有些話不用說透，點一下對方就知道了。

月瑤也止住眼淚，誠懇的說：「語蓉姐，你犧牲自己成全我，讓我非常的感激。本來我是想要讓他回來陪你的，但想想還是要親自跟你說聲謝謝……」

「傻瓜，有什麼好謝的……」

李巖在她們兩個坐下之後，就過去，把那瓶開了的紅酒，往語蓉拿出來的杯子裡，倒了大半杯，然後走到了兩人的面前。「語蓉一個喝的是悶酒、是醋味，現在我們一起喝一杯吧！」

他說著先自己喝了一口，然後送到了她們面前。

語蓉瞪了他一眼，她確實是一個人在喝悶酒。只是因為剛剛被他看到的時候，又以為那個什麼而情緒激動起來、接著是月瑤進來了，根本沒有時間來尷尬。現在見他提起，不由得有點羞惱。

「你才喝悶酒、喝醋我喝酒為……為月瑤高興、慶祝，不可以啊？」她說著端過來喝了一大口。

月瑤知道李巖是想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讓大家融合，便也從語蓉的手裡接過酒杯，「語蓉，我敬你！」然後把裡面的紅酒都喝完了。

李巖接過杯子放回去，然後笑著說道：「我估計語蓉還會批鬥我，或者不跟我說話，不如月瑤你也留下來吧，陪語蓉說說話，她現在可能睡不著。」

「這樣……好嗎？」月瑤小聲問語蓉。

語蓉倒是真的難以睡著，即便現在他們過來了、沒有忘記她、月瑤的動情，讓她之前的灰暗心情掃空，但也有點難以入眠。

「好當然好！」語蓉回過頭來，看著李巖說道：「不過你到隔壁去今晚上由月瑤陪我就好了。」ω×ｇ。㏄

「……」

她會有這個建議，也是在李巖的意料之中。雖然他們三個睡在一張床上，也不是沒有過，但不是她不知道他的存在，就是她以為她昏迷了。像現在清醒的三人同床，肯定是難以接受的。

這樣的方式，從某種程度來說，對於緩和他們的關係，也是有好處的。畢竟女人之間比較好說話，有他在的話，多少有點不方便。這樣的安排，肯定會比他和語蓉一起更好。

但李巖還是希望能夠一舉掃平尷尬，趁著今晚的機會，讓三個人一起睡一次，那以後就更好辦了。

所以在聽完了語蓉的安排之後，他在故意愣神之後，然後誇張的叫了起來：「不行我不僅僅要留下來，我還要睡中間。開玩笑，我怎麼也是一家之主吧？憑什麼把我發配邊荒？」

一邊說著，他一邊搶先上了床，在大床的中央佔據了位子，而且還擺出來大字型。那樣如果她們兩個要上來的話，就只能躺入他臂彎裡了。

「你——」語蓉站了起來，皺眉看著他。

「兩邊還有很大的位置，你們躺下來都沒有問題的。」李巖如實陳述，這大床平時兩個人睡都第的寬裕舒暢，再多一個人，也完全沒有問題。

語蓉豈會不知有位置？她不願意三個人躺在這裡，可不是因為不夠睡的問題。

「你自己睡吧月瑤，我們到你房間去。」

月瑤站了起來，看了看床上的李巖，又看了看邊上的張語蓉，不知道該聽誰的好。重大問題，她肯定無條件支持李巖，不過這不屬於那樣的犯愁，只能算是夫妻間的一點小分歧，她需要的是調和。

「你們去我也跟著去！」李巖馬上坐了起來。

「你信賴的呀！」他的賴皮讓語蓉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相信他說得出、也會做得到，那樣就白折騰了。

月瑤看著他們兩個，小聲建議道：「要不……你躺一邊吧，讓我和語蓉靠在一起好說話。」

她是知道李巖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想要讓大家一起。所以這個建議，相信李巖一定會同意，關鍵是語蓉。

如以前一樣，月瑤就是他們兩個之間的緩衝地帶，張語蓉也不想直接鬧僵，對於月瑤的建議，心裡也是接受了。這是一個各退一步的辦法，一個讓大家可以藉機下台的機會。

「好吧躺這邊去我睡中間，你要是靠近過來，小心我擰你！」語蓉做了一個掐擰的凶狀。

李巖當然滿意這樣的安排，只是故意的嘟噥了幾句：「還有沒有人權啊？我靠……」

「你說什麼？」語蓉馬上聽到了他說『我靠』。

「沒什麼……我說『我靠邊就是了』。」李巖馬上靠一邊躺下，怕語蓉反悔，給她們兩個留下了足夠的位置。

語蓉哼了一聲，又去拿了一個枕頭出來，然後拉了月瑤，也過去上了床，她坐在了中間，月瑤則是在另外一邊。

……

其實最初的佔據中央、似乎企圖左擁右抱，但那不過是李巖故意的。那樣的效果並不好，中間隔著他的話，她們兩個聊天不方便，也會更尷尬。他的目的，就是要給語蓉在不答應的情況下，再來一個退而求其次的結果。

現在這樣的睡覺安排，才是他想要的結果。既可以讓她們兩個親近一點，方便說話，又可以讓他和語蓉親密接觸的機會，可以安撫一下她的心。

「啊呵——好睏啊，我先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為了讓她們不用尷尬，李巖故意打了一個呵欠，然後轉身背對語蓉，裝作要入睡的樣子。

見他滿足了之後，也不陪著剛剛被他破身的月瑤說說體己話，就這樣只顧自己的睡覺，讓語蓉暗道過分。她看了看和她一起靠在床頭坐著的月瑤，小聲問道：「要不要再喝一杯？你……現在會不會很困？要不要也休息？」

月瑤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的身體，忙微微一笑：「不用的，剛剛喝了一杯酒，我現在有點熱，一下子睡不著。要不我們把燈調暗一點說話吧？」

「嗯。」

月瑤伸手把床頭燈光線調得更暗了幾分，屋內只剩下微微的柔和光芒，讓一切顯得朦朧起來。

這樣的光線氣氛，也更加適合她們現在的狀態，讓兩個人的尷尬都隨著昏暗消退了不少。

「謝謝你……」

「又來了……你再這樣客氣的話，反而說明我們之間有距離了。」語蓉苦笑。

「嗯。」

兩人同時伸手，握在了一起，也讓兩個人的心融合在一起。

這一刻，兩個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一晚上因為李巖而出現在兩人之間的裂縫、隔閡，都消弭了。她們又回到了以前那樣的關係，但跟以前又不一樣了，這不容於世俗的秘密關係，讓她們比以前更加的親近。

「這麼說來，以前你說的那些經驗，也是虛構的嘍？」語蓉瞄了一下李巖，看他一動不動、呼吸平穩，似乎真的疲勞過後很快入睡了一樣，便以輕鬆口吻問道。

「什麼經驗？」月瑤有點不解。

「你忘記了？你以前跟我說是有過男朋友，還跟我講述過……男女之間的事情，說是你自己的體驗……」

月瑤有點尷尬，「嗯……其實都是看書上說的……」

「那你今晚上……是第一次了？」既然她以前沒有過男朋友，一直喜歡的又是李巖，而兩人之前又沒有那個，那今晚上就應該是第一次。

八百八十

「嗯……」月瑤羞赧的應了一聲。

「哼哼，我那次倒是被你的紙上談兵給唬住了。虧我還把你當做愛情顧問呢，原來你幫著撮合我們，憑的也不是自身經驗，只不過是瞭解他而已。」

「以後不會了……」月瑤也有點慚愧，一個自己沒有拍拖過的人，卻能夠指點別人，還真的是紙上談兵呢。

「幹嗎以後不會？以後還是需要你的指點呀！」

「可是我也沒有經驗呀。」

「現在不是有經驗了？」語蓉促狹的用手肘撞了撞她。

月瑤頓時雙頰緋紅，確實，雖然她以前也是沒有經驗，但這一次又是走在了語蓉的前面。

「好了，別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外人，也不是擠兌你，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嗯。」

「話又說回來了，這傢伙……」語蓉看了一下李巖，見他還是毫無反應，又壓低了一點聲音：「那什麼……我們都是見過的，應該把你折騰得慘了吧？」

月瑤更是覺得臉上滾燙，提及這個東東，讓她回想起剛才的經過，雖然並沒有親眼看到，但那感覺，還是讓她印象深刻、直達心扉。

「其實……你可以試一下的。你們本來就是夫妻，你根本不需要和郁小滴遵守什麼約定的……」

「去我只是擔心你慘遭他的蹂躪，又不是我想，我才不要試呢。」語蓉忙否認。

她雖然這麼說，但在月瑤感覺，她心裡多少還是想要知道那種滋味的，畢竟這本來應該屬於她獨自擁有的東西，現在別人都體會過了，唯獨她沒有，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語蓉姐……你……要不要聽一下我們的經過？雖然說虛構的我好意思，真正的反而難以開口，但和你分享，我是可以放下尷尬的。只是你別誤會我是炫耀就好……」月瑤有點為難的問了出來。

對她來說，自己的初次，當然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最重要的記憶片段之一。要講述給別人聽，確實有點難為情。但張語蓉實在不同於別人，她是不介意的。趁著現在時間還短暫，講述的時候，自己再回想一遍，加深印象也是不錯的。但這畢竟是睡了人家的老公，還要講述經過的話，如果不是對方想要聽，就實在過分了。

「我……」張語蓉也是矛盾的，一方面她不想知道細節，另外一方面又想要瞭解一下他們到底如何，所以她才會從開玩笑的方式開始，聊及這方面的話題。「……你……隨便了……」

都是女人，聽到這個答案，月瑤當然明白她是有點矛盾，但說隨便的意思，就是有點不好意思決定，拋環給她。

「那……我就說一下吧，讓以後你們一起的時候……可以多一點瞭解、經驗。」月瑤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開始一邊回憶，一邊講述剛才在她房間裡發生的故事……

……

聽月瑤講述李巖和她的剛才的故事，讓張語蓉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是說不出來的複雜，理智上覺得不因該聽，這是屬於他們的隱私，而且這涉及到自己老公和其他女人上床，本來應該是覺得刺耳才對。但不知道怎麼的，她在有這樣想法的同時，卻又有一種想要聽完、想要瞭解得更詳細的好奇和衝動！

而且更讓她羞恥的是，聽著月瑤的講述，她竟然有一分身臨其境的感覺，完全把那個畫面在腦海中呈現出來，就好像自己在親歷似的！

月瑤開始說的時候，也是非常的不好意思，但因為光線暗淡，又已經說開了，也漸漸的放開了，如夢囈一般的輕聲講述著，自己也在回味著剛才的一幕幕。而身邊的語蓉，雖然沒有說什麼話，但從微微急促和粗重的呼吸，還是能夠感覺到她在繼續聽著。

就在講述到關鍵的時候，睡在另外一邊的李巖竟然動了他翻了一個身，轉而面對張語蓉了！

這個動作很大，把她們兩個都驚了一下。語蓉忙看著他，而月瑤也停止了講述，看著李巖。

等看了一會兒，他只是不規則的動了動，然後鼻息明顯的沉重，似乎只是睡著了的翻身，並沒有醒來。

應該是睡著了吧？要不然不會翻得那麼大動作，甚至怕她們尷尬，應該裝作睡著不動才對。兩個人相視一眼，才放心下來。

但經過這樣的打斷，沒有再繼續的說下去。

這卻讓有個人頗為著急了，那就是李巖！

他哪裡會那麼容易睡著了？他剛才裝作馬上睡著，一個是怕她們尷尬，再一個也是不好插入話題，乾脆只是陪在邊上的睡覺。可背對她們兩個的時候，他的人是非常清醒的。所以兩個人的話題，全部落入他的耳中。聽到竟然由月瑤講述起剛才的經過來，讓他的心思再度火熱起來！

其實月瑤講述的細節，描述並不仔細，但李巖現在是在偷聽的狀態，本身就多了一份刺激；再加上是偷聽自己的女人講述剛剛和自己愛愛的經過，當然更加讓人興奮；除此之外，現在還有語蓉在中間，就在他的身後，這讓他如何能夠控制得住？

所以，李巖一直是在忍著，裝作睡著了的樣子聽她們說話。等到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才來了一個翻身，讓自己活動了一下，也是為了面對、近距離貼著語蓉。為了不讓她們停止，他是故意好像睡著了無意識一樣翻身，然後繼續繼續不動了。

可是講述那樣的經過，本身就需要氣氛的，一打破這個氣氛，說的人不好意思說、聽的人不好意思聽了。

沉默下來，讓李巖心癢難耐，又有點後悔，早知道就不要轉身了。但不轉身，他又實在不甘心。因為這會兒的情況，跟去年那一次差不多。只是那一次他是躺在月瑤的身後、藏在被子裡面。而且不是三分之一、而是為了不讓語蓉發現一場，和月瑤緊貼一起、兩個人合佔二分之一的床。

那一次也是類似的故事講述，結果是讓月瑤情不自禁，讓他差一點把月瑤給上了，基本上該做的都做了，只是射門沒入而已。當時李巖也是非常刺激的一個狀態，一則是不知道月瑤的情況，還以為她是不是這兩年來真的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也被她的主動和身體所吸引；再則語蓉就在邊上不遠處，稍微動作大一點，就可能被發現，那種緊張感有著玄妙的刺激。

今晚上的情況似是而非。這次不是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的三個人睡在一張床上，但他卻是在偷聽她們兩個的說話。

睡的位子也有一點不一樣，這次是張語蓉在中間，大家保持適度的距離。不同的人，也讓狀況不一樣。月瑤的話，會絕對配合，但語蓉就不一樣，而且語蓉也不會主動。

所以，這樣背對的話，李巖即便再刺激，也只能在心裡幻想一下，來更進一步的體驗都沒有，這才會不顧她們停止的風險轉過來。

……

可能沉默了一兩分鐘，月瑤小聲的問了一句：「還要繼續講嗎？」

到了這會兒，她雖然還是有點羞赧，但基本上完全的講述下去，也是可以承受得了的，只是不知道語蓉的接受程度。

要啊繼續啊更新要給力才行李巖心裡吶喊起來。

「呃……你困了麼……」李巖的翻身，也讓語蓉的理智佔據了一點上風，讓她意識到這樣不太好，這可能不僅僅是好奇心、還有點窺私慾了。但剛剛講述到關鍵的時候，就這麼停下來了，不知道後面的話，還是頗為遺憾的。

這是床上夜話的私人講述，又不需要寫出來、錄下來，不需要省略號和剪掉什麼的，只是聽完就忘好了。所以她並沒有明顯而直接的拒絕，只是詢問月瑤是不是困了、想睡覺了，如果是的話，那就不講下去了；如果她非要繼續講下去，那就繼續聽下去唄這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月瑤一聽，就明白了。當下又繼續的講述起來……只是她以為輕鬆，說到李巖分開進入她身體的時候，還是鬧了個大紅臉。

語蓉從小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又早早的開始創業工作，所以對於男女方面的知識，也就僅限於教科書和一些正規的文藝小說、電影裡面的親熱信息。工作後因為她的身份關係、以及一向冰冷示人，周圍難有能夠說話毫不顧忌的同性密友（都有嫉妒的女職員懷疑她是不是拉拉，哪有人敢跟BOSS講黃段子、聊兩性啊）。上班一直忙碌，下班就回家，她也沒有那個時間和機會。

所以那一次，月瑤只是紙上談兵，對她來說，卻是真人現身說法的經驗之談，已經開拓不少視野，根本沒有懷疑。

現在也是一樣，現在的她，跟那個時候又不一樣，如今她已經跟李巖感情水到渠成，從過年開始就睡在一張床上，心態上已經做好了為人婦的準備。這期間也完全的見識過李巖的身體，包括兩個人在床上的時候，也被他愛撫過。

這一切，都讓她認真的聽著，彷彿在為自己預演、做準備一樣。

就在語蓉聽的呼吸粗重，身體異樣刺激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一隻手搭在自己小腹！

八百八十一

李巖和張語蓉的進一步親近，是因為回家過年的時間。那時候是環境使然，父母都知道他們結婚一年了，當然不可能讓他們分局，而他老家也只有兩間臥室，又是大冷天的，總不能讓他睡地上吧？加上兩個人的感情也升溫到了那個程度，便自然的同床，期間也有親密的時候。

等到回來之後，都已經一起睡過一段時間了，再要分房睡，未免有點製造隔閡，所有她讓李巖搬過去一起住。只是回來之後，張語蓉不像年假一樣可以放開一切，必須更多的時間在公司上，而這裡的床，也比老家的大得多，空調恆溫下，也不需要在一起取暖，所以讓他們兩個並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更進一步。

但到現在也有一兩個月了，即便沒有旖旎、曖昧的氣氛，沒有讓兩人經常親熱，但也在心理上影響了張語蓉，讓她們在感情上水到渠成，在心理上，她也做好了與他結合的準備。缺的只是一個契機，本來上次知道了他殺手身份的事，會是一個推動的契機，因為語蓉覺得在這樣的時刻和他發生關係，會是在行動上告訴他、自己不會在意他的過去、身份這會比口頭上的話，更加有份量的多。

可惜他一晚上的失蹤，加上後來的昏迷，導致語蓉到處打聽，卻牽連出還有一堆女人的問題，甚至包括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海芙。這沒把她打擊得心灰意冷已經不錯了，當然也就沒有了那個氣氛。

今晚上，又是一個契機！

月瑤的真實身份，也給了語蓉很大的刺激，但她最終還是做出了現在這樣的決定。而此時此刻，認真的聽著月瑤的敘述，也讓語蓉在暗暗為自己瞭解經驗、做準備。

月瑤是剛剛有過親身體驗，身心都還在那個狀態，也是非常明白那撕裂的疼痛，講述起來，自然是另外一番感受；而語蓉聽著再詳細、再怎樣身臨其境，也只能是有刺激的感覺，而感覺不到那從未體會過的疼痛。

所以這會兒，月瑤是在回味和珍惜剛才的經過，而語蓉則更多幾分心理、生理上的刺激。這讓她的呼吸不再平穩、變得有點急促和粗重，身體也覺得有異樣的感覺。就在她覺得又期待、又羞恥的時候，忽然全身一震！

她感覺到有一隻手搭在自己小腹！

這會是誰的手？

李巖？他不是睡著了嗎？

難道是月瑤？她怎麼會……

這突然出現的手，讓語蓉身體一下子僵硬了起來，就好像被人控制住了一樣，一動不敢動。

月瑤還在輕聲的講述著……

但語蓉的心思，已經不再是聽故事上面了。那種窺私一般的刺激，這會兒變成被人窺私的緊張，她的注意力，都在小腹上的手那裡。

而讓她覺得更加緊張的是，那隻手竟然一點都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在她腹部輕輕的摸索起來。

這太過分了！

語蓉此刻非常的無奈，想要喝斥，又不知道是誰，要是月瑤的話，已經很窘很尷尬；說破的話，只會更窘更尷尬！

她動了動手，從被子底下摸了過去，抓住了那只作怪的手。

馬上，她就明白了，不是月瑤，而是『睡著』了的李巖這傢伙在翻身過來之後，看似一動不動的很老實睡著，可這手已經開始亂動了。

如果只是搭在她的身上，還可以說是睡著了無意中，可現在卻在摸索揉動，這就不是無意識可以理解的。除非剛好他在作類似的春夢，但那可能性顯然比裝睡的小。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當即用指甲掐了一下李巖的手背！

果然，如她所願，李巖的手馬上縮了回去！

這讓語蓉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李巖愛撫她、她也不至於抗拒，只是一想到他裝睡就不自然了。因為現在月瑤正講述他們親熱的過程，而她聽得還有點入戲，身體有一些反應，這就不能讓他亂摸了，何況他碰到的地方是小腹，要是再伸手一探……

想到這裡，語蓉忙用雙手遮住腿根、腹下位置，以免李巖再次過來。只是，越是這樣的話，越讓她的注意力往那個地方想，讓她更是不自然。

月瑤雖然還在講述故事，但也留意到她的手在被子裡活動著，身體也有點不自然，看那角度，語蓉的手好像是放在……

這讓月瑤有點汗，朦朧中也不好意思看了，乾脆閉上眼睛，無論她在做什麼都不去關注。只是想到語蓉聽著自己講述和李巖的事情那個什麼……這嗜好……

她裝作不知道，語蓉也是留意了她一下，她這方面比較單純，根本沒有想到那麼多，只是覺得月瑤要是知道李巖醒著，肯定也會非常的尷尬、到底是她在講呀只是，現在要不要讓她別講了呢？

就在語蓉遲疑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大腿被抱住了！

因為她和月瑤還在保持坐姿靠在床上，而李巖是躺下來的，這就讓他想要碰到她的大腿很容易。剛剛的觸碰，讓語蓉保持了警惕，但也只是護住了腹下區域。卻沒想到他會抱大腿……

對於李巖來說，這當然是更加容易的事情，剛才也只能是試探的碰一下她腹部，不能真的直搗黃龍。而現在，則是雙手配合，一下抱住了她的腿部，在上面的手，更是捋起睡裙，沿著膝蓋往上面撫摸雪嫩的玉腿沒有褲子、沒有絲襪的阻隔，直接的撫摸著那似乎吹彈可破、能掐出水來的粉嫩美腿，讓李巖一陣的暗爽。

語蓉在被嚇了一跳之後，趕緊掙扎了一下， 把被他抱住的腿掙動、又兩條腿閉緊，同時也伸手過去拉他的手。

如此一來，被子裡面的動作就更大了，即便避著眼睛，月瑤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讓她雙頰滾燙，本來是說一下，讓語蓉瞭解清楚一點、有一點經驗；沒想到她竟然有這個嗜好，聽著他們的故事YY還要SY……

已經想歪了的月瑤，聽到那更急促的呼吸、更大的手上動作，豈能不往進一步想？甚至連掙扎腿部的震動，也被她理解為某種時刻的痙攣！

熟悉的密友在身邊聽著故事做那事情，實在難為她了，這讓月瑤磕磕巴巴的講不利索了，真想要裝作睡著了。

語蓉在掙不脫李巖的雙手之下，感覺到他一隻怪手沿著大腿持續往上，就快要……這讓她不敢亂動，只能使勁的按住腹下，然後低喝了一聲：「夠了！」

夠了！

她的突然開口，沒有嚇到李巖，反而是把月瑤給驚到了。月瑤見她停止了動，還以為她已經夠了，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呢。而既然已經說夠了，那應該也就不用繼續講述下去了吧？

人在慾望強烈的時候，總是容易理智薄弱，而一旦慾望得到了滿足，理智就會馬上反彈。如果之前的慾望是與理智相偏的，甚至容易爆發出後悔、罪惡感。不僅僅情慾如此，其他也一樣，比如立志減肥的人，看到美食時候難以克制，等飽餐之後，又會暗怪自己意志薄弱。

這一方面，月瑤也是有所體會的，她和李巖的關係不如張語蓉，所以剛才她開始還是興奮激動的，等滿足之後，就感激、心虛和不安了。此刻，在她看來，語蓉應該是剛剛經歷了一番自我安慰，當著她的面，完事之後，肯定也有羞恥感。所以，她馬上靠著床頭不說話，做出一副講著講著睡著了的樣子來。

……

張語蓉在喊出聲音之後，馬上就後悔了，立即想到邊上的月瑤。等她沒聽到聲音、轉頭看過去，看到月瑤似乎太睏了，就這樣坐著睡著了的時候，立馬明白，這是月瑤給他們面子，故意裝出來的。

她多少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到另外一邊，低頭按住了李巖的肩膀、手臂，使勁的掐了幾把，看他送不鬆手。

她低喝出聲的時候，讓李巖也嚇了一跳，這樣在被窩裡鬧鬧是閨房之樂，要是鬧開了，為了面子下不來台，那就不值得了，所以趕緊停手。但想要完全撤出來，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因為他剛才是做好了準備之後，才從下面一下伸手過去，另外一手則是伸入裙中、沿美腿而上。現在要撤出兩隻手的話，就需要先把一隻手從睡裙裡面退出來，另外一隻手被腿壓著，要抬起來才比較容易拿出來。

可是語蓉這方面跟他的默契還沒有建立，哪裡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更好的拿出來？她只是以為李巖不願意拿出來，便使勁按著他的肩膀、手臂來掐。這卻苦了李巖，因為他更加無法撤退出來，而繼續停留著，又似乎是故意的。

從語蓉的動作，他可以感覺到她有點生氣了。這讓他有點無奈，本來是想要拉近一點距離，用這樣的方式來讓消弭問題，沒想到又出了新的問題。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後悔、後退都沒有用了，或許就應該繼續向前！

會讓他有繼續向前的念頭，是因為語蓉轉身過來按著他的肩膀胳膊掐打，比如也就鬆開了對腹下區域的防禦，同時還必須俯身一點。而他自己是躺著的，於是臉部幾乎感覺到有沉甸甸之物、隔著綢緞睡衣在臉上劃過、擠壓！

這對李巖來說，當然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所以，他的一隻手直接的向前，沿著玉腿根部，再往前深入探索了幾寸，手指立即感覺撫按在一個帶著濕潤之處；而他的頭臉也向上揚起，直接往前面擠壓下來的綢緞睡衣上迎去，霎時之間，臉便撞在了帶著體香的嬌柔雪峰之中……

「嗯唔——」

本來正掐著他，想要讓他鬆手的張語蓉，突然之間兩路受襲，而且都是敏感所在，讓她呻吟了一聲，立即停止了對李巖的「動武」，這會兒自求他能鬆開，也就這樣了。

可惜的是，剛剛嘗到好處的李巖，又豈會那麼容易放開？他的手指已經隔著微微潮潤的小布料活動了起來，而臉更上向上擠動，在擠了幾下之後，嘴唇碰到了一處巔峰，當即含住口中。

見到自己的『屈服』，不是換來對方的見好就收，反而惹來了變本加厲的侵襲，語蓉再次掙扎了起來。由於她的手還按在李巖的肩膀上，這會兒只要向上一點，就能壓住他的喉嚨脖子了。而兩條腿也馬上屈起、緊緊的併攏，同時扭動身體來抗拒他的入侵。

但下面也就罷了，手按在的地方，是非常脆弱的地方，所以她也不敢用力，怕傷著了李巖的喉嚨，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然後把俯下的身體挺直起來，以免繼續保持送上門的姿勢。

可惜的是，她這樣的作用，只是稍微有點效果，李巖並沒有被她的手攔阻，反而是隨著她的直起腰，而跟著向上，嘴巴更是隔著睡衣穩穩的吸住了巔峰，害得她在抬起身的時候，刺激更大。更讓她心跳臉熱的是，這傢伙竟然像個小孩一樣，隔著睡衣就吸嘬起來，等到他舌頭隔著已經濕潤的小塊睡衣舔動的時候，她更是恍如觸電！

要說剛開始，語蓉是不便下重手，怕傷著了李巖。而這會兒，卻是已經沒有力氣按下他的脖子了，甚至怕他的頭掉下去，把自己那尖頭咬掉，不得不改按為托，往下托住了李巖的頭。

這樣一來，她就更加處於被動了。

發覺她的『協助』，還有似乎沒有力氣掙扎了，李巖更是長驅直入，上下活躍，只是一會兒的工夫，技巧熟練的他，就讓語蓉渾身顫抖了起來。

……

月瑤裝作睡著了，只是為了不讓大家尷尬，但她這會兒也來不及躺下來睡覺，還是保持坐著的姿勢，只是盡量的靠著、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但過了一會兒，發覺語蓉並沒有繼續關注自己這裡，也沒有『夠了』，反而折騰得更加激烈了，這讓她好奇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觀察了一下身邊的情況。

雖然光線比較暗淡，但目光早已經適應了，所以對於身邊發生的事情，也是看了個八九不離十。原來不是語蓉聽著故事自我安慰，而是李巖在被窩裡面搗鬼啊！

明白這一層之後，她更加不好意思睜開眼睛了，繼續保持裝睡。只是已經有過親身經歷的她，忍不住在腦海裡猜想著現在他們被窩裡面看不到的地方，進行到什麼步驟了。

過了一陣，見語蓉身體顫抖了起來，嘴裡強行壓抑著某種呻吟，讓月瑤若有所悟，也明白他們肯定能想到她是裝睡的，如果等他們停下來休息睡覺的時候，或者還要繼續，自己這樣坐著看就不大好了。

於是趁著這會兒他們都在集中精神的時候，悄然的滑入了被窩裡面躺了下來。

風平浪靜的時候，李巖抽出了雙手，然後抱著酥軟無力的語蓉，讓她在床上平躺了下來。

這個時候的張語蓉，只是臉上滾燙，根部說不清楚是怎麼樣的體驗，她也是眼睛緊閉，任由他折騰，即便李巖要把她衣服脫光辦了，她也無力、沒心思抗拒了。月瑤是不是裝睡，當然沒心思理會了。

李巖算是花叢老手了，當然更明白現在是那啥的很好時機。但語蓉不是別人，不是錯過了就沒機會。同時他也非常的清楚，現在只是她肉體上完全準備好了，但心理上就很難說，畢竟在不久前才剛剛跟月瑤做過，即便洗了澡她也沒有看到，要是跟語蓉再那個的話，難保她心理上不會留下一絲不好的印象。

所以，他並沒有繼續下去，只是這樣的方式給了語蓉一次快樂的體驗。這可以算是一種補償，可以算是一種征服，更重要的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可以讓喝了一點紅酒的語蓉，身心完全的放鬆下來、然後好好的睡一覺！

把她安頓好了之後，李巖探身起來，給她們兩個都蓋了一下被子，然後低頭俯身過去，在無力動彈的語蓉和裝作睡著的月瑤額頭，都親吻了一下，然後在邊上躺下，把自己的一條胳膊伸過去，讓語蓉抱著，就這樣平靜下來。

這個時候，他們三個人都很累了，但三個人都還是清醒的。臥室完全的安靜下來，聽著彼此的呼吸聲音，他們心思都有點奇怪的感覺。——各自心知肚明的情況下這樣睡在一張床上，他們還是頭一次，但卻沒有覺得彆扭，反而是覺得和諧自然。

其中心思最複雜的張語蓉，對於李巖的後面動作，多少有點驚訝，本來她以為他做那麼多的努力，就是為了今晚能夠上了她的前戲。第一次要當著月瑤的面，她還是難以接受的。可李巖並沒有那麼做，只是安排著大家睡覺。

此時此刻，她的身體也才失去了緊繃，真正的放鬆下來。而抱在懷裡的手臂，卻是非常的老實，並沒有趁機磨蹭她的胸部什麼的，讓她有一分充實和安全感。朦朧間，她隱約明白了，這是李巖的表達，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告訴她，即便有了別的女人，一樣不會忘記她，一樣還會讓她快樂，會尊重她

八百八十二

早上的時候，她們兩個是一個比一個起得早，月瑤雖然身體還略有不適，但考慮到起來之後面對的尷尬，還是最早的起床，然後悄然離開他們的臥室，回去自己住的客房。

在她走了之後，張語蓉也馬上起來了，她也是醒來了的。她坐在床上，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的李巖，還有另外一邊已經離開了的空位。過了一會兒，先起床洗漱去了。

李巖是最後一個起來的，雖然她們的動靜，他都聽到了，但還是等她們出去之後，才起來。

讓他有點意外的是，等他最後下去吃早餐的時候，月瑤和語蓉，卻並沒有刻意迴避，這會兒已經如常的在一起吃早餐了。

見李巖坐下之後，有點驚訝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月瑤有點不好意思的避開了他的目光。語蓉則是以總裁的口吻說道：「你是請假假，實際上是曠工了一個多星期，快點吃完、回去上班以後別搞這樣的事情了！」

「哈哈，張總不會扣我工資吧？」李巖知道她這話的潛台詞是讓自己以後別去做殺手了。

「扣工資不會，不過你今年不是想要投資多部影片，包括上億元的大製作嗎？」

「你要不同意注資？沒關係，我那山石投資，還有大把資金沒地方去呢。」

「錯我就是要力排眾議的同意注資，讓你沒有借口。」

「……」

「我想好了，天堂電影那邊，不再小打小鬧了，電影要多投拍、拍大片，電視劇、藝員經紀人這兩大塊也要搞起來。你有錢是吧？也可以一起砸進來，弄大一點，過兩年就包裝上市，那時候你就可以是天堂電影的大股東。」張語蓉一邊斯文的吃早餐，一邊說了一下她的計劃。

李巖一聽就明白了，她這是迂迴路線。想要讓他進入公司高層，有難度、有排斥，直接轉讓股份也會引起爭議，所以用把天堂電影操作起來，通過這個子公司，來一步步讓他上位。

雖然他並不在乎錢，也不在乎在公司的身份，甚至喜歡富貴閒人而不想成為成功強人，但知道這是張天翼的夙願，也是語蓉的一片心，也就沒有反對。

……

離開一段時間，公司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李巖象徵性的開了一次會，表示自己出去『考察』還是有收穫的，並會用以說服了集團公司會加大投資，也有聯繫一些其他的投資，如果公司願意的話，會聯合投資，要大家放開步子、加快速度，弄出有實質性的內容來。

開完會之後，李巖一個人在辦公室裡面，看著手機出神。月瑤這方面得到了完美解決，現在這樣的狀況，是他最滿意的結果。但李潔的沒有一個清晰的結果，還是讓有點掛心。除此之外，還有「老大」

那天，也是公司，就是因為收到老大短信的提醒，才讓他沒有太過於被動。加上他『走火入魔』時候被老大的人弄去了醫院，這些無不說明了老大哥在看著他但他卻一點也不知道老大的情況，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看著他，這種感覺是不好的。

現在劉琛、方威廉的事情解決了；念雨菲、鄭天的問題解決了；甚至他身邊女人的事情也公開了、算是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解決。

剩下最需要解決的，就是老大的事了！

需要一個大家會面的機會，正式的探討「退役」的問題。無論作為一名有直接團隊的殺手，能不能徹底的退出，至少要把上面的金箍去掉，擁有自主的自由！

對於老大，他從來沒有直接的接觸過。算是最近的接觸，就是上次的信息。只是對於那個他保留著的陌生號碼，此刻卻沒有絲毫把握這個號碼還再用、還再開機！

這個很普通的手機號碼，看起來就像是街上臨時購買的一個號碼，用過一次之後，很可能就放棄了。就像聯繫趙贇那個手機號碼一樣，等再打的時候，已經是關機了。

但……

無論可能性多大，這是唯一的線索，能夠主動聯繫老大的唯一途徑！

所以在猶豫了一陣之後，他還是選擇撥打這個號碼。

就在他以為會是『您撥的電話已關機』之類的聲音時，電話卻是撥通了！

這個意外，讓李巖的期待也提升了不少。不過並沒有維持太長，就在他凝神等待那邊接聽的時候，電話卻被掛了！

這個結果，也沒有讓他太意外，老大一直維持著神秘，即便這個號碼保持開通，也不代表會直接接聽。但掛掉電話，至少讓對方知道他有主動找過，在適合的時候，老大或許會主動的聯繫他。

稍微有點遺憾的是，在被掛了電話之後，李巖等了一陣，都沒有收到老大的短信。

他沒有繼續等下去，而是分別打私人電話給海芙和溫倩怡。他和張語蓉的關係，讓她們知道之後，他還沒有親自見她們。雖然之後都打過電話，也說及了這個問題，但更多的像是報平安。海芙倒是在那天晚上見過他，可他在裝昏迷，沒有起來，沒有說話。

由於他回來就從黃櫻那裡得知李潔的事情，所以並沒有時間一一聯繫她們，收到李巖的電話，海芙有點驚訝，但隨即因為正忙著，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就先掛了電話。

溫倩怡這會兒倒是有空，所以在說了幾句之後，李巖就說到業務部去找她。

在電梯裡的時候，李巖意外的撞見了一個熟悉的朋友，竟是上班前受傷住院的孫輝，兩人先出來聊了一會兒。原來孫輝出院在家修養了一段時間之後，擔心工作問題，怕久了被擠掉，所以在可以行動之後，就堅持回來上班了。就是在前些天，李巖請假了的時候回來的。

李巖又以不經意的口氣，問起了那個劉芸芸的下落。他那天去劉芸芸的住處，已經是人去樓空，估計是被劉琛抓起來了，但那天晚上，他也沒空關心這樣的小角色。

說起她，孫輝不無遺憾，他還是蠻喜歡這個女子的，但注定有緣無分。之後沒有去看過他幾次也就罷了，後來更是不來上班了，公司也已經當自動離職處理了。

「昨晚剛剛收到她一個電話，說是回老家去了，在家裡找了一個事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管如何，跟我都不會有多大交集了。」

回老家？李巖估計她應該是已經逃出來了，但她無疑是能猜到真相的人，知道劉昱陽和劉琛都是因為要置他於死地之後才「自殺」的，她也一度是幫兇，見到兩個主謀都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也不想被自殺，所以逃離了這個城市吧！

「沒交集？哈哈，你真的要喜歡她，不會追去她的老家嗎？我不信你找不到她老家的地址。」

孫輝立馬笑了起來：「天涯何處無芳草，至於嗎？我們公司就美女如雲，我這個位子，更是容易在招聘的時候，就篩選和先一步認識美女。我需要為了一顆不屬於我的歪脖子樹，而放棄了美麗的森林嗎？」

看他樂觀的模樣，李巖知道他並沒有陷入太深，或者說已經走出來了。「那你可現在就要小心了，不要為了怕擔心工作，而把腿弄瘸了，否則的話，再帥也風騷不來啊！」

「去你的老李老子好著呢，踢足球可能不行，把你踹飛還是小意思，信不信？」孫輝笑罵了起來。

「那就好。」李巖也笑了。只是在他的心裡，多少還是隱藏著歉意。孫輝是因為受到他的連累，那是劉昱陽找人要搞他的，結果他自己在現場，都還是讓孫輝受傷了。

雖然當初以那「肇事司機！」賠錢私了的名義，給了孫輝一筆錢，支付治療、醫藥費等，但帶來的創傷、甚至後遺症等，是無法彌補的。而這些他又不能直接說出來，想要補償孫輝，也需要一個適當的名義。

比如說可以讓他像徐平一樣參與推薦電影故事、腳本什麼的，但這方面他比徐平都不如，總不能為了補償他，而故意把他隨便推薦的東東開一部戲吧？那樣會打擊其他人的熱情，他也會覺得不好。

「對了，你知道我們那邊需要找人看故事的嗎？兼職也可以，只要把你看過覺得好的故事、小說，向公司推薦就可以了，你也來吧雖然沒有被選中的話，不會有額外獎勵，兼職待遇不會很高。但反正也不會暫用多少時間，只要把你平時看到、聽到的有意思的東東留意一下就行了。徐平也有搞，我們自己內部優先。大家一起喝酒、一起看美女，別說哥不照顧你……」

孫輝不由得大笑：「MD這也算照顧？你以前不是許諾帶女明星陪我們吃飯、喝酒的嗎？什麼時候兌現啊！」

「那個……機會大把。你參與的話，多少也是個編外編劇的頭銜，到時候你推薦的故事被選中了，我可以通融一下，讓你也掛名編劇之一。到時候就是小明星們主動巴結你了：孫老師，吃個飯吧孫哥哥，照顧一下，幫我加場戲吧！」李巖笑道。

孫輝兩樣放光，彷彿真的已經是編劇身份，配角小明星、龍套女學生什麼的都熱情的邀請他潛規則似的。

「這個要得我馬上去報名！」

……

來到離開半年的業務部，李巖有點唏噓。想當初在這裡的時候，絕大部分的人，都把他視為扶不上牆的爛泥，是靠關係吃飯的蛀蟲，只有黃櫻一個人平等看他，後來只有溫倩怡提攜照顧他。

雖然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也不需要提攜，但多少會有人情冷暖的感覺。而在他成為天堂電影的經理之後，以前很多業務部的同事，對他都是另外一個態度了。——並不是能力和才幹讓她們佩服，而是她們覺得李巖的後台關係夠強，是能把他這樣的爛泥扶得更高，而不是普通的混飯吃。汶ｘｉn閣崙壇

現在，公司趕拍的創業作《春光乍洩》大賣，更上讓他一進入業務部範圍，就馬上有人熱情的打招呼。她們依然不是佩服李巖的能力，而是職業的敏銳，讓她們意識到，有背景關係的人，第一部又成功了，總部會有更多的理由和信心加大對天堂電影的投資，或許天堂電影就會是一個新的業務增長點。不管會不會需要業務拓展部協助，李巖在她們眼裡，都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

應付了一通之後，李巖來到了總監辦公室。

「你來了？」

「我來了。」

很沒營養的招呼之後，李巖搬過凳子，過去溫倩怡的邊上坐下。「忙什麼呢？」

溫倩怡把目光從電腦上轉移了過來，瞥了他一眼：「怎麼？你現在對於這些也有興趣了？」

李巖哪裡是對數據表格有興趣，是對她有興趣，找借口靠近一點她身邊而已。「嘿嘿……這不是倩怡你培養的嗎？套用一句領獎感言：我能有今天，要非常感謝溫倩怡總監……」

「得了吧！」溫倩怡撇了撇嘴：「如果換以前的話，我還會被你的謊話蒙到。現在誰不知道，你能有今天，是因為有一個好老婆的關係呀！」

李巖一陣尷尬，「咳……這話說的，忒直白了吧？好像我是靠老婆吃飯的小白臉似的！」

「切，別侮辱小白臉你連老白臉都算不上。」

「好吧……就算升職是語蓉的關係，但我本來就是混日子的，是你給了我表現的機會，而且也幫我說了不少好話吧？你不承認你的幫助也行，那說明你也是我的好老婆，自己人就不用客氣了。」

看她話多了一點，雖然不無刻意的諷刺言語，但李巖還是感覺得到她不如年初時候的冷淡了，所以態度上也放開了一點。

「滾你的總裁先生。」

總裁……先生，這可不是總裁先生，而是總裁「的」先生。一般只有總裁夫人之類的叫法，這總裁先生叫得李巖大為汗顏。這就像克林頓，總統的妻子，一般被稱為第一夫人，希拉裡要是成為了首位女總統，那他這個前總統，就要成為第一先生了。

「我弄了個投資公司，無論是海外風投，還是其他什麼名目，主要目的，就是洗錢，把我做那行的積蓄，從海外賬戶轉移到明面上來。有沒有什麼好的投資建議？」

李巖忽然正經起來，把話題轉移了，說到他做的那行，讓倩怡心裡一緊。這些天她也在擔心他的安全，猜到他又是去做那行了。現在安全的回來，才放心下來。

「問我幹嗎？你家那位比我更懂。只是作為朋友，我想要勸你一句，那一行還是別做了，見好就收吧！」

「喂！」李巖叫了一句。

「幹嗎？」

「你今天……」李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麼說話的語氣……」

「怎麼？」

「怎麼感覺好像總是在吃語蓉醋似的？」

「好稀罕呢！」溫倩怡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後滿臉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是啊，我就是在吃醋，得知萬人迷李巖哥哥竟然結婚了，對象是張語蓉，人家肝腸寸斷、以淚洗面、滿腔怨念、醋意沖天呢！」

「……」

李巖無語，這說得也太誇張了。「呃，你這麼說，我會覺得你是故意用這樣的方式來掩飾你的真實感受。」

「是哦，我真的是掩飾自己……」說到這裡，她忽然收起了笑容，緩緩的說「其實……我是非常的不甘心，我很想要去跟她真人PK」

「……」

李巖苦笑，「算了，是我說錯話好吧？唉……我都是有老婆的人，本來就沒有資格再撩撥你，即便喜歡你，也只能藏在心裡。用調戲的語氣說出來，本來就是很過分、輕佻的態度。」

「哼，知道就好！」溫倩怡又露出了一絲笑意，她要有心鬥嘴，還真的沒有幾個人能贏她，何況還是佔著理兒。

「謝謝你。」李巖誠摯的說。

「嗯？」倩怡不解。

「謝謝你今天沒有迴避我。過年前，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過年期間，年後回來，你都一直在迴避著我。讓我想要正式的向你道歉都沒有機會對不起……我在放不下其他人、不能一心一意對你的時候，在你不是很情願的情況下，跟你發生關係。實在是有點耍流氓的味道……」李巖苦笑了一聲。

跟其他幾個，或被動，或特殊情況，或水到渠成……都不能說是他用強，只有溫倩怡不同。李巖也知道，她也不能說是很反感、很抗拒，但她是絕對成熟理智的人，既然不能有結果，就不想有更多的牽扯。但那時候，在他的堅持下，她還是順從、配合了他。

聽到他的道歉，溫倩怡沉默了下來。這些日子以來，即便沒有機會這麼正式的、直接的道歉，但他的這個心思，她都是能夠感覺得到的。這也是讓她很矛盾、迴避的地方，沒發生關係前，還能以好朋友的身份相處，發生了這樣的關係，還能跟以前一樣嗎？而她又不想深陷進去，所以只能迴避。

「或許……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的！」

八百八十三

「或許……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的！」

溫倩怡這話，聽在李巖的耳中，不由得非常的驚喜，但隨即又苦笑了起來。「倩怡，你別玩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可以給我一個競爭的機會，讓我在你和其他人之間選一個，只要選擇你的話，你還是可以不計較我以前的情況，可是……我現在的問題，就是很難選擇呀。」

「嘖嘖……看樣子你是得隴望蜀、得寸進尺啊？那是不是要我甘願做小、做你的二奶，和張語蓉一起伺候你，你才滿意啊？」溫倩怡沒好氣的說。

「也不是這麼說……就是你們大家都好，所以我才會這麼難以抉擇，才會那麼痛苦、為難。」李巖糾結的說。

「我聽海芙說了。」

「嗯？」

「海芙跟我講了那天晚上她去看你的情況，你還沒有醒來，但張語蓉已經和她談過，表示願意給大家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溫倩怡又笑了起來：「雖然我能猜到你們不是因為真心相愛而結婚，一定是因為家庭等原因結合到一起的。但怎麼說她也是有身份的人，還是合法的妻子，但她竟然能夠這麼大方的和其他人公平競爭，所以我想我也不能太絕了，也給你一次公平競爭的機會！」

李巖聽出其中的不同來了感情倩怡是在和語蓉暗暗較勁呀要不然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同意這樣競爭的。雖然說這不等於能夠在一起，但有機會就有希望，不能一蹴而就，凡是需要一步一步來。再說，她能夠像語蓉看齊，那語蓉能接納月瑤，倩怡是不是……嘿嘿，就算她不能接受月瑤，起碼得能接受一個吧？小滴？

「淫笑什麼？」溫倩怡看他忽然嘴角露出YD的笑容，猜想他心裡一定是在幻想著什麼美事，不由得抓起簽字筆，在他胸前戳了一下。

李巖苦笑：「幹嗎插我，我哪裡有淫笑啊，我只是聽到你這麼說，發自內心的開心。你能給我一次機會，是我莫大的榮幸呀！」

溫倩怡撇嘴不信，然後問道：「這麼說，你和張語蓉的事情，郁小滴也是早就知道的了？」

「嗯，其實我很早就告訴她我有老婆，只是她不相信，還以為我說的是你。」

「……」

「她是在……你還記得去年我請你去聽念雨菲鋼琴音樂會的嗎？」李巖不知道從何說起，忽然想起那個轉折點，倩怡也是有參與的，而且她還和語蓉、小滴她們照面了。

溫倩怡果然聰慧，他一提醒，馬上想起來了，也理清了其中的關係。「哼哼，我明白了，當時你邀請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也不僅僅是郁小滴，還有張語蓉和那個月瑤，甚至還有海芙和黃櫻吧？」

「是……」

「最後背著走的那個……」

「李潔。其實那時候我跟她並沒有什麼，只是因為當晚念雨菲遭遇到殺手刺殺，而她是念雨菲家僱傭的臨時貼身女保鏢，雖然有我幫忙，念雨菲最終沒有事，但在面對殺手的時候，她受傷了，腿被刀傷，所以才是我背著送她離開。」

那個時候，溫倩怡還是業務部的主管，跟張語蓉有所瞭解，但並不熟悉。回想當時小滴和她吵架，張語蓉的臉色難怪那麼難看兩個「狐狸精！」當面爭論她的老公，讓人情何以堪呀。

「我說你……你腳踏幾條船也就罷了。竟然海把所有的船集中在同一個碼頭，你是故意想要撞船呢，還是體驗那種走鋼絲的刺激？」溫倩怡鄙視道。

李巖聳聳肩，掏出了一根煙點上：「這不是當初年少不懂事麼，我只是想著，我從來沒有單獨請你們去聽過音樂會之類的。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而且……我認識那個念雨菲，拿到的是贈票。又不想要厚此薄彼，就同時請去了。唉……天知道當晚最辛苦的是我就可真的是費力不討好啊。」

「你認識念雨菲？關係不錯哦，還贈票呢！」溫倩怡滿臉笑容的看著他，似乎想要掏出一點什麼話來似的。

李巖一陣無語，我說這一茬幹嗎來著？沉默是金古人誠不欺我！

忽然，他又醒悟過來，靠這妞在裝糊塗，套我話來著呢。

「少來我認識念雨菲你不是知道嗎？去日本的時候，我們在飛機上見過了，你們還聊得很投機的。現在跟我裝糊塗，什麼企圖？」

「呃？是嗎？」溫倩怡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對喔真的見過、認識了。人家是鋼琴演奏家，沒我這麼市儈，雖然交換了電話，我都不好意思聯繫，你不說我還真的差點忘記了。哈哈……」

「……」李巖暗道，你就裝吧還不是想要讓我糊里糊塗的自己解釋，看看能不能聽到更多秘密。狡猾的狐狸……

「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人家一口一個大哥哥，叫的那個甜喲！」溫倩怡一臉曖昧的笑容看著他，調侃道：「李巖同志，看不出來呀，三十的人了，對於十幾歲的小姑娘也不方便，老少皆宜、大小通吃呀八卦一下，你的情人隊伍裡面，有沒有四五十歲的中年熟女？」

「……」李巖冷汗。這傢伙說起話來，嘴巴一點都不饒人，偏偏還是笑吟吟的說，讓人想要生氣都很難。不過相比起前段時間倩怡對他有意避開的冷淡，他倒是寧願她現在這樣不饒人的挖苦。

「得了，別說得我好像是文豪大仲馬似的。我也沒有本事和胃口老少通殺，念雨菲的故事，我不記得有沒有跟你講過，現在可以跟你重複一次。涉及別人的隱私，我不便詳說，我只能告訴你，在她才十歲左右的時候，我曾經救過她的命，去年又在香港順便救了她一次，結果她長大了，變化很大，而我只是成熟了一點，被她認出來了。她視我為救命恩人，態度當然好；大哥哥什麼的，只是跟著當初年幼時候的叫法，你別想那麼歪了。」

「嘖嘖……我只是隨口問一句，至於那麼激動嘛我就說嘛，要所嫩口，郁小滴也還不到二十，你這麼一個老男人，應該還不至於像年紀更小的念雨菲下手。」

「你就使勁埋汰我吧誰讓我曾經使勁折騰你呢？」李巖歎道。

聽出他話中有話，想起他曾經使勁折騰過的那一次，溫倩怡臉上有點發熱，瞪了他一眼：「說什麼呢？對了，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用幹活嗎？你不用幹活，別人也不用幹活嗎？回去」

李巖無語，這變臉變的……女人呀！

「哎我說……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今晚老地方見，如何？」

「老地方？誰跟你老地方呀？」溫倩怡故意不看他，把目光集中在電腦上。

「嘿嘿，真的忘記了嗎？我們公司同事孫輝、徐平他們可是還記得的喲曾經某一次，我被你拉做擋箭牌，讓追你的那誰知難而退，為了演得逼真一點，你還當著公司同事的面，當眾KISS過我呢……」

「你臉皮要不要再厚一點？明明是你強吻、偷吻的我，還賴我頭上！」溫倩怡沒好氣的說。

「是嗎？嘿嘿……那個無所謂誰主動，反正力是相互的，我吻你，也就等於你吻我，而且那打擊效果是槓槓的。對了我記起來了，因為幫你擺脫了那個……張嵩洋是吧？讓他不再追求你，你貌似答應過我一個條件哦！」李巖笑瞇瞇的說道。

「條件？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答應你條件了？」溫倩怡嗤之以鼻，當然以為他是瞎說的。

「讓我想想……你那時候說：如果你真的能打擊得他不敢再糾纏，那哀家敕封你為黃金擋箭牌有沒有印象？」

「……」溫倩怡依稀有點印象，沒想到這傢伙卻記得這麼清楚。

「然後張嵩洋已經走近過來了，我就不厚道的趁機提了一個要求：這算是我幫你的忙，你得答應幫我做一件事，當時我沒有想到，反正不會是傷天害理的就對了。」（詳見第二卷第43章）！

溫倩怡瞇起眼睛思索了一下，好像真的有過這麼一說，那時候覺得李巖不會太過分，估計是不想讓她覺得欠人情了，才故意這麼提要求的，承他的情，也就答應了。誰知道過了這麼久，讀者都忘記了，他竟然還拿出來說事！

「怎麼樣？你這是翻舊賬啊？不管什麼事，我就不做怎麼樣？」溫倩怡轉頭看著他，笑吟吟的賴皮，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看著她賴皮的可愛模樣，李巖心裡暗笑，咱們都做過那什麼了，還有什麼事情需要用這來換？不過女孩子嘛，有時候就需要這樣一個借口，這對雙方都有好處。必須得「小氣」

「沒天理……耍賴都耍得這麼理直氣壯！」

「切，你自己拍著良心說，你還好意思讓我做什麼事？」

「嘿嘿，不好意思，我的良心早就讓狗吃了，我現在只有一顆黑心。做什麼都好意思！」李巖笑道。

溫倩怡被他打敗了，乾脆說道：「想要讓我陪你喝酒？還是想要甩掉哪個、給你擋箭？既然你好意思，那你就說出來，我聽著！」

我聽著——但我不願意我就賴！

「其實我要你做的很簡單，四個字，做我老婆！」

即便李巖這樣的說，但溫倩怡還是相信他不會真的要她做什麼為難地事情。不過，他會用這來開玩笑，卻是肯定的。所以她心裡已經有了各種準備，包括猜想他可能會說：其實我要你做的很簡單，四個字——跟我做愛……

可是聽到他說出的「做我老婆！」四個字的時候，倩怡怔住了。這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哪怕是開玩笑，她也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沉默了一會兒，她低聲說道：「這不是做一件事了……而且，這四個字也一點都不簡單。」

「就因為不簡單，就因為難以達到，我才會讓你實現承諾嘛。」李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那麼容易答應的，笑了笑：「你不是給了我一個機會嗎？或許會實現，也不一定，是吧？」

溫倩怡也笑了笑：「是啊。未來的事，未來再說。反正你的名額已經用完了，可別再找我做什麼事了。」

「不是吧？這是畫一個大餅，也算？」

「那你要不要呢？」

「OK」

「那還有什麼事？沒事就回去幹活。別在這裡耽誤我做事！」溫倩怡轉頭看著他，笑瞇瞇的下了逐客令。

「我能收一點利息麼？」

「什麼利息？我欠你錢了呀！」

兩個就是坐在邊上，李巖在說話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她是拒絕還是答應，都直接的親了過去，立即一口湊向了她的嘴唇！

可惜溫倩怡精明過人，剛剛提及條件、當初的事情，已經讓她想起了那次被他偷襲親吻的事情。現在聽到他說利息，就已經猜到他心理想的是什麼，哪裡會那麼容易讓他得逞？

料敵先機，讓她在李巖一有動作的時候，已經把頭一偏，成功的避開了他的嘴唇！

「喂注意影響，你這算是非禮還是性騷擾？」避開之後的溫倩怡，抿嘴偷笑，揶揄了一下湊到自己臉邊的李巖。

「非禮加性騷擾行不行？」李巖雖然沒有親到她的嘴，但現在這個角度，讓他一歪頭，嘴唇已經落在了倩怡的頸部。

「幹嗎！」

溫倩怡忙縮起了脖子，一陣陣的癢，然後伸手去推李巖。

「別動啊……要不然給你種個草莓！」李巖輕聲笑著在她耳邊『威脅』。

溫倩怡忙停了下來，本來她是不會受威脅的人，可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容得她不重視他要是真的在自己頸部吸嘬出一個吻痕來，那可就麻煩了，肯定會被同事們發現。現在又不是最冷的時候，無法用圍巾來掩飾。

「我警告你，別過分啊！」

對於倩怡的警告，李巖沒有在意，知道那是色厲內荏，嘴唇依然在她的頸部緩緩遊走，不時微微伸出舌頭親舔。

每個人的敏感帶不一樣，但一般來說，頸部都是比較敏感的。要是有男友、老公，經常有這樣、甚至更強程度親熱的女人，或許敏感程度會降低不少。但溫倩怡不是，她沒有男朋友，而年前又被李巖開發過，所以這會兒感覺到的，不僅僅又酥又癢，還有一絲觸電的感覺，讓她難以忍受，又開始推李巖。

「別鬧了快點出去，這是在辦公室，要是被人看見了，那就是傳遍公司的醜聞……」溫倩怡有點急促的低聲說道。

說起這是在辦公室，讓她忍不住瞄向門口。雖然不會被人看到，別人進來之前，也一定會先敲門，可萬一哪個人又急事，直接開門進來的話，那就糟糕了！

這樣的情況平時很少出現，可謂幾率非常小，但卻很難說，有時候就是越不想什麼的時候，越容易發生什麼。一旦被人看到，傳揚出去，那她可無地自容了！

要是沒有張語蓉和海芙的那檔子事，以她跟李巖發生過關係，加上現在的心態，或許即便被傳揚出去，也可以默認跟他交往。可現在雖然她們兩個跟李巖的關係沒有公開，可三個人自己都已經心知肚明，而且李巖跟張語蓉的事情，像張天翼、江雪飲的是清楚的，一旦爆出她和李巖的緋聞，那可就是很麻煩的事情了。

李巖在她耳垂上面親吻了一下，然後對著耳朵直接的說道：「不用怕，我們剛剛已經在這裡面說話有一會兒了，連一個電話都沒有進來，怎麼會那麼巧，這會兒就有人進來呢？」

說著，他用手捧著她的臉，然後深深的吻了過去，直接的印落在溫倩怡的朱唇之上！

溫倩怡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幾分、胸口起伏不定，她雖然語氣堅決，但在和他吻上的那一刻，又霎時失守了。

這也是因為她已經和他有過關係了，對於女人來說，都已經那個過了，再要親吻、擁抱之類的，當然會更加容易的接受。

不過即便感覺蓋過理智，她也還沒有忘記這是在辦公室，嘴上已經無法開口反抗，但她的手，還是緊緊的攥住了李巖的手臂，以此來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想要讓他吃痛鬆開。

可惜她並不是要傷害李巖、這個狀態之下，力氣更是打不到那裡去，別說只是攥緊，就算是使勁掐捏，對於李巖來說，也不過是撓癢癢，當然無法起到作用，反而顯得她的興奮、緊張，平添一份刺激和情趣。

不過李巖也不是想要逆著她的心思，也沒有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征服她，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他還是尊重的。適可而止，在熱吻了一會兒之後，就鬆開了她，然後也推開了幾分，雙手也是老老實實的，沒有把她的衣服弄亂。

畢竟溫倩怡跟海芙不一樣，他和海芙有在公司親熱的時候，已經是上床過多次了。而且也就只是兩次，一次是在大家都下班了之後，一次是在接近天台的樓梯間，那即便刺激，也只是環境的刺激，被人撞見的機會要少很多。當然，話也不是絕對，那次下班後，還被張語蓉和柯芸芸過來、差點撞見。

溫倩怡就不一樣了，她和李巖親密的次數不多，那種關係也就只有過一次，突然就在辦公室親熱，未免升級得太快了。而且比起海芙的鐵面威嚴，更加熱情、又是業務部門的她，辦公室會來內外訪客的機會，要大得多。

「你死定了！」

大口喘氣了一會兒之後，溫倩怡瞪著李巖嬌嗔。然後趕緊拿出化妝鏡看自己的臉上、脖子，有沒有來留下吻痕、清理痕跡。

李巖也看了一下她的著裝，並沒有什麼問題，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後站了起來：「倩怡，我先回去了。我再打電話給你！」

「站住……」

溫倩怡卻並沒有讓他走，在過了一會兒，確定自己並沒有被「種草莓！」留下吻痕，也整理好了之後，她收拾好化妝鏡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李巖的面前。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為這是飯店嗎？」

「呃……不是你讓我先回去，在這裡會耽誤你工作嗎？」

「我剛才讓你別亂搞的時候，你怎麼不那麼聽話？」

「沒有亂搞……只是親熱一下。」

溫倩怡伸出一隻嫩手，撫摸在李巖的臉部、脖子上，「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想要非禮就非禮，想要性騷擾就性騷擾？還美其名曰親熱？」

「……」

就說李巖有點汗，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時候。忽然發現面前的倩怡嫵媚的笑了起來，另外一隻手也伸了過來，但卻是放在了李巖的胸前，隔著衣服在他胸部撫摸了起來。

「……」李巖一陣無語，剛剛怕弄亂她的衣服、也怕她接受不了，他忍著沒有碰她的胸部，沒想到現在反過來讓她撫摸胸部了！

「現在想什麼？」溫倩怡嬌柔的看著她，媚眼如絲，吐氣若蘭，那神情讓李巖莫名衝動起來。

「沒……想什麼。」

「真……的？」溫倩怡兩隻嫩手在他身上遊走，上面的繼續撫摸他的臉頰、脖子、後腦。胸前的手，則開始沿著身體往下，越過了皮帶扣，來到了腹部！

雖然只是很簡單的動作，只是很短的距離，但她卻是緩緩的遊走，並沒有馬上到達，加上看著她向妖精一樣讓人衝動的媚惑表情，還有近距離聞到的淡淡體香，這一切無不讓李巖昂揚了起來。而且也不自覺的喉嚨動了一下，吞了一下口水。心裡渴望她的手能夠再下去一點，只是當然不好意思說出口。

雖然只是白天，但辦公室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兩個人現在的距離又近，溫倩怡又豈能聽不到他吞口水的聲音？不僅僅是聽到了，更是直接的看到了，這也讓她另外一隻手沿著脖子摸到了他的喉結上，在那個地方輕輕的滑動。

他的模樣，讓溫倩怡暗暗好笑，她感覺現在自己，就好像是蜘蛛精和網中的獵物一般。她又湊近了一點，夢囈般的問道：「你是不是在想……想要我的手再往下一點？」

「……」李巖被看透心思，一陣尷尬。

他雖然一向自認為歡場高手，但現在才發現，有感情的兩個人，如此曖昧的挑逗，心裡的快感，其實比直接脫光光上床更深那種期待而又不可得的心情，更是吊足胃口，比看女人脫衣服還刺激。

在說這話的時候，溫倩怡的手，已經在他皮帶下方的腹部輕撫著，說完之後，她的臉上也有一絲潮紅，但她並沒有繼續吊胃口，而是緩緩的、一寸一寸的、真的往下面移去！

只是幾寸的距離，一馬平川就變了，拔地而起的參天大樹擋住了小手的去路隔著褲子，溫倩怡的一隻手沿著某個軌跡、形狀，緩緩的拂動起來。

李巖有點不好意思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這讓他頗為汗顏，但並不覺得丟人，能有這樣的享受，是非常不錯的感覺。

小手繼續的移動，在隔著帳篷丈量了一陣之後，來到了下方，兜住了兩件物體，然後緩緩的動了動。

就在李巖刺激不已的時候，忽然只覺得下面一緊、一脹，然後感覺到了一陣壓迫的疼痛！

「怎麼樣？爽嗎？」溫倩怡笑吟吟的問道，剛剛的媚惑模樣，已經從她的臉上消失，代之的是戲謔的調侃。「你以為我喜歡『玩蛋』嗎？現在有沒有『蛋疼』的感覺？」

在說話的時候，她的手又緊了緊。

「唔……」李巖苦笑了一聲：「好倩怡，我知道錯了，下次你說不行就不行，我絕對不敢再我操你了……」

「就這樣嗎？」溫倩怡嘿嘿一笑：「其實我很想體驗一下，不知道我這用力一捏，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呢？你會不會變成中國最後一個太監呢？話說，太監應該不是『完蛋』，而是沒收了前面的鳥吧……」

「拜託你再玩下去，我就真的要完蛋了！」這時候還有這樣的心情開玩笑？李巖哭笑不得：「你要是再玩下去，你男人我不完蛋也要給你整陽痿了，到時候苦的還是你自己！」

「去誰是我男人？被你搞了一次就成我男人？被你搞過的女人還少嗎？你像動物一樣，撒尿劃地盤啊？」溫倩怡不為所動。ωxｇ。㏄

搞了一次……像動物一樣撒尿劃地盤……她的麻辣言語，讓李巖暗汗。

「好吧我怕你了還不行麼？你到底要怎麼處罰我？你把我蛋蛋捏腫了，等會兒我叉著腿出去，你才別人會怎麼想？那些女人可有的八卦了，或許會猜測你把我的精華搾乾了，封你一個SM女王；或許會猜測你用道具把我給爆菊了，敬仰你是SM女王了……」

聽著李巖的話，溫倩怡又有點臉紅，事實上，她剛才主動的擺出媚惑之態來勾引他，自己也有一點感覺，而且碰到他的身體關鍵部位，想起以前的事情，再加上之前的熱吻，她也多少有點反應了。現在為了控制蛋蛋，手握『鳥巢』，也不時會碰到大鳥，也只是強撐著教訓他，哪能毫無感覺呢？

看他已經受到教訓了，也不能真的把他捏爆了、捏壞了，她也就準備順著這個台階下。「你就給我撿噁心的說吧惹惱了我，真的拿一支筆爆了你！」

就在她準備鬆手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八百八十四

海芙今天上班，一直有點心裡惴惴。

自從那天知道張語蓉和李巖的關係之後，她的神經就一直沒有放鬆下來。雖然當晚上張語蓉就說清楚了，表示不介意，願意給大家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可她能和語蓉競爭嗎？

而月瑤的話，又讓她為難，要是不競爭、離開、逃避的話，會被視為故意讓著語蓉，會讓語蓉心裡不好受。所以她很糾結，當晚離開之後，第二天上班就感覺是巨大的壓力。

第二天知道李巖沒事，只是讓她放心了一點，卻無補她和張語蓉之間的壓力。每次見到張語蓉，都讓她覺得欠了人家的、偷了人家的男人偏偏語蓉怕她突然離開，去找她的次數，比以前更多了，不僅僅是工作，也簡單的聊一些生活的話題。這讓她更是倍受煎熬。

之後李巖離開了的消息，讓她擔心了幾分，這也稍微的轉移了一些壓力。而和張語蓉的每天面對，次數多了，也多少減輕了一點。

今天，李巖回來了。打電話告訴她的時候，已經是來到公司上班了，並表示昨天回來了，因為有事，所以沒有來得及打電話給她和去找她。

聽了這個電話，海芙去除了我他的擔心，但卻爆發了另外一個巨大的壓力——那就是正式面對這樁事情！

在這之前，她只是和語蓉溝通，和李巖也只是在電話裡簡單說了幾句就掛了。現在他回來了，在公司了，又打電話給她……無不說明馬上大家就會照面了，那該如何面對？

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這是對她困擾最大的問題，李巖沒有上班，不用馬上會面，雖然會擔心他到底幹什麼去了，會不會有問題之類的，但暗地裡還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至少不用馬上面對。現在他回來了，她也就沒有借口讓自己迴避了，必須面對這個現實的殘酷問題！

對於海芙來說，李巖既然是張語蓉的老公，那她無論如何，以後都不能跟他再保持以前一樣的關係了。但顧慮到張語蓉的心情，必須要合情合理的，讓她能夠接受的狀態分開。這樣才能不會讓語蓉因為可憐她而內疚。

問題是，這樣的解決辦法，真的有嗎？真的可以做到嗎？

怎麼樣才能讓張語蓉相信他們兩個是真的合不來、是李巖不再選擇她？

或許能做到，那就只有一個辦法——李巖對她根本沒有感情，只是跟她上床，只是當成性伴侶，當成各取所需、生理需要的目標！

那樣的話，張語蓉也只能是遺憾，而不會內疚。而這也是很有可能的狀況，但……在海芙的心裡，卻非常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

她不介意離開李巖，甚至不介意離開這個讓她付出了十年心血的公司、這個城市。但她不想自己只是一個床伴、只是一個……炮友。

這個結果，讓她覺得非常的諷刺因為最初的時候，李巖只是業務部混日子的後進員工，而她是公司的行政總監，大家有著明顯的差別，也只是因為幫忙的關係，才交集到一起，才在酒後發生了關係。在海邊的那一次，確定兩個人以後各取所需，但不要付出感情，那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當時就是怕李巖利用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在公司大做文章，弄得沸沸揚揚，或者借此來問她要錢、要她幫忙做什麼事情之類的。所以先小人後君子的說清楚，表示兩個人只是性伴侶的關係，誰要是有了喜歡的人，想要中止這段關係，都不得糾纏。

可是到後來、一直到現在，她都並沒有再遇到過、再對第二個男人投注感情，別說邁出去尋找到心愛的男人，甚至根本沒有想過。反而是在心裡，李巖佔據得越來越多了。已經當成情人、男友。

事到如今，卻要讓一切回歸到最初的狀態，讓他承認兩個人只有肉體關係，並沒有感情糾葛。這成了她難以接受的事情，會覺得把她心裡掏空了一樣！

更為難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李巖是怎麼想的她可以確定，李巖肯定是喜歡她的身體，從他每次的激情、對她無敵巨乳的迷戀，都能看得出來。但感情上，她看不出來，她很怕語蓉現在的顧慮，只是一廂情願，或許只要揭穿了，李巖可能就會坦然的把當初的話拿出來，大家和平的分開！

那樣的話，海芙覺得自己要心碎了因為她發現，和他在一起的這半年多的日子，是自己最快樂、最充實的歲月。那不僅僅是身體的『快樂』、『充實』，也是精神上的滿足。雖然兩個人是偷偷摸摸的關係，但在上班的時候，她變得不再只是一切圍繞天堂集團轉，心裡會有一個人牽掛著，會想著要讓他過得更好一點、甚至不惜違背一貫的嚴厲而幫他……

如果這一切都沒了，在人家的心裡，自己只是一個炮友，那一切就會非常的悲劇。

所以，她只能在心裡迴避這個。

但今天，已經避無可避了，李巖回來了打電話找到她了！

雖然李巖的電話還是和往常並沒有什麼區別，但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下，海芙覺得每一句都另有深意。

他問我最近過得怎麼樣是什麼意思？是問我想通了嗎？

他說一起吃飯吧，是不是想要當面跟我說這個問題？

……

這樣的問題，困擾著海芙，讓她即便簡單的敷衍李巖而馬上掛了電話，卻還是無法逃開。在辦公室的這會兒時間裡，她簡直是如坐針氈，根本無心工作，對於其他的事情、下屬的詢問，稍微有問題，就大發雷霆出來，把自己心裡的恐慌和緊張，轉移到其他人的頭上。

只是因為大家對海芙懼怕慣了，她喝斥、罵人的事情也多了，雖然有人似乎覺察出最近幾個月她好像沒那麼凶了，尤其是今年以來，好像改變了很多。但面對她的咆哮，還是不會覺得有任何的異常——在他們大家的印象裡，溫婉淑女、輕聲細語的海芙才是異常的表現。

困擾了許久之後，海芙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

今天一定是要面對的了，就算再想逃避，也逃避不了。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她想到了找人商量！

這個問題，她能商量的人，還能有誰？

當然只有溫倩怡了，還能找張語蓉不成？

所以，她在安排了一些事務之後，給自己抽出了時間，直接離開行政部，也沒有先聯繫，來到了業務部。

業務部不歸行政部管轄，但對於海芙的凶名，大家也是如雷貫耳的。所以，沒有人會自討苦吃的上前招呼她，看到這個煞星過來，都擔心是不是要找業務部什麼麻煩，能躲的都提前避開，更是暗暗思索自己最近有沒有出什麼問題，是不是吃回扣之類的被海芙盯上了……

於是乎，幾乎沒有人在海芙來到溫倩怡辦公室前，提前來通知她！

大家的心理也都很正常，溫倩怡怎麼說也是業務總監，雖然資歷無法跟海芙比，但在職位、重要性方面，都是平級。海芙是天堂集團的忠心老臣，溫倩怡也是深得總裁青睞的年輕少壯派。有什麼問題，直接讓她們兩個老大去面對就好了，個子高的當然要頂著塌下來的天。

而海芙，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大家對她的懼怕，她是習以為常了。業務部也她是熟悉的——應該說整個天堂集團她都是瞭如指掌的，所以，她直接的來到了總監辦公室前，又因為心裡憂慮著事情，跟溫倩怡有共同秘密、又是鄰居、最近關係也挺好的，於是，沒有敲門，就直接的開門進去了。

……

門響，門開。

三個人都被意外狀況而愣住了。

溫倩怡本來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只是想要給李巖一個教訓，所以才故意引誘他之後，然後握著蛋蛋、鳥窩威脅、警告。讓他蛋疼、才能記住。可是最怕的事情突然發生，嚇得她嬌軀一顫，手心一緊！

震驚、顫抖，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她個人的感受；可她的手心一緊，就不得了了，直接影響到的是李巖！

鳥巢被被捏緊，蛋疼的壓力立即巨大起來，偏生這是自己的女人，不是敵人，李巖不能傷害了她絲毫、不能通過武力的方式來擊倒她化解，只能默默的忍受著。

他雖然受過地獄式訓練，可也沒有練過那個地方呀而且即便是傳統武術裡面的神奇硬氣功金鐘罩、鐵布衫，傳說也無法練成鐵蛋……而鐵屌功、插沙功之類絕學，也只有西門堅練過。

突然被嚇了一下，再加上下面的蛋疼，讓李巖萎縮到不能萎縮的程度。這也讓他既要分心看來人是誰，想著對策，還要擔心自己的小弟以後能不能再上戰場的問題。

海芙同樣被驚到了！

她來找溫倩怡，本來就是為了商量一下如何面對李巖的問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同樣喜歡李巖（她不知道李巖和溫倩怡發生過關係，以前沒有，年後溫倩怡也不會提起），也是喜歡了有婦之夫，大家也就是同病相憐，在同一條船上，讓她幫忙商量一下，還是可行的。

可是沒想到李巖反而先到了這裡！

在看到李巖的那一刻，海芙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想要轉頭就跑！

第二個反應就是，他既然來這裡等著了，那跑又有什麼用呢？乾脆就在這裡面對吧只是要當著溫倩怡的面，被公開自己只是一個性伴侶的身份，這未免太難堪了！

就因為她一直在關心這個問題，所以，直到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第三個反應，才留意到兩個人的姿勢……

海芙趕緊進來，然後把門關上。想了一下，又馬上把門反鎖。無論是她自己要和李巖攤牌的問題，還是溫倩怡和李巖在辦公那個的問題，都不能讓其他人看到了。

在李巖和溫倩怡看來，海芙無疑是一直盯著他們看，看得仔仔細細這鎖門就印證了這一點。這讓倩怡臉上緋紅，那個羞啊！

不過無論再羞、再尷尬，海芙總算還是「自己人！」，不至於把問題曝光出去，不用怕。

「我們……」見海芙過來了。溫倩怡忙鬆開了握住鳥巢的手、和撫摸著李巖脖子的手，然後解釋了起來：「其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剛才在這裡騷擾我，我想要懲罰、教訓他，所以才那樣的……」

不解釋還好，這解釋簡直就是越描越黑主動摸人下面，這叫懲罰？發騷、發姣吧？溫倩怡覺得自己都不會相信，苦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了。

海芙並沒有在乎他們的動作，她很清楚他們兩個只見有曖昧，而她和李巖甚至在辦公室偷情過，對於只是摸摸捏捏，當然並沒有太大的刺激。而且現在這個時候，她根本沒有譏諷、或者說調侃溫倩怡的心情。

「你回來了？」海芙苦笑了一聲，看著李巖。

「嗯。」李巖臉色鐵青的點了點頭，然後緩緩的轉身，以很慢的速度，走過去沙發上，再慢慢的坐下。

他的臉色、他的反應，讓海芙心裡暗歎。看樣子他真的是一點也不在乎我呀這會兒只怕是生氣我打擾了他和溫倩怡的好事吧？

溫倩怡是現場最羞赧的一個，但她卻也是三個人當眾情商最高、看人、觀察最仔細的一個，只是這一會兒的工夫，她已經覺察到海芙的神情有點不對，然後就發現李巖的神情也不對。

海芙有什麼不對，她不是很清楚，但會來找她，估計是跟李巖有關；而李巖有什麼不對，她則是非常的清楚，因為——小怡子童鞋就是罪魁禍首！

看到他那個樣子，回想自己被開門嚇到的時候，好像無意識的抓緊了手裡的東東，難道……

溫倩怡也顧不上海芙了，馬上過去李巖的身邊，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小心的問道：「捏疼了？」

她的反應，讓海芙有點納悶，但也走了過來。

李巖此刻靠在沙發上，叉開雙腿，盡可能讓自己放鬆一點。「唉……我這是自作自受啊。」

他苦笑了一聲，然後對海芙點點頭：「坐下吧其實剛才真的跟你想的不一樣，是因為我強行親吻了倩怡一下，她為了報復我的不聽話，所以先引誘我，然後抓住了我的把柄，正在我很蛋疼的時候，你突然開門，把她嚇了一跳，差點把我捏爆了。我這會兒估計已經腫起來了……」

看到欲哭無淚的李巖，還有很不好意思的溫倩怡，海芙有點錯愕，難道剛剛他不是對自己擺臉色，而是因為難受？

「那你……要不要緊？」海芙也顧不上攤牌的事情，也在旁邊蹲了下來，關心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李巖苦笑，這感覺好像被人踢中了下面一般。雖然他的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強得多，但那個地方，估計也不會強太多吧。

「不會真的……捏陽痿了吧？」溫倩怡有點無辜、有點歉意的說。「李巖，你別怪我，這是天意，我本來只是要小懲大誡，讓你吃點苦頭就好了。只是突然門開了，我不自覺的……」

李巖瞪了她一眼，佯怒道：「我不管要是被你捏陽痿了，以後你就得一輩子的伺候我、挑逗我，把我弄硬！」

雖然她們三個互相清楚關係，但這樣當面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讓溫倩怡有點臉紅。她馬上把戰火燃燒到海芙身上：「那也包括海芙嘍？我只是捏著你的鳥蛋，休息一下就好了，會那個什麼，也肯定是因為她突然開門嚇的，你得找她伺候！」

海芙暗暗苦笑，我倒是想要伺候一輩子呢，可也要人家願意啊！

李巖很清楚她們的性格，溫倩怡是有分寸的人，但麻辣起來，也讓人敗退。海芙則是嚴肅古板的形象，也只有跟他在一起，從床上開始、慢慢的開發得開朗一點，玩笑要是太A了，她可能會難以接受。

「先不說以後，這會兒我出去的話，走路姿勢肯定會讓人懷疑。而且也受不了，必須得在你這裡休息一會兒了。海芙，你有事找倩怡？你們商量，不用管我。」

「呵呵，私事還是公事呀？能勞動你大駕上門、之前有沒有一個電話的，肯定是私事吧？」溫倩怡轉頭笑看著海芙。

聽到她們話，海芙有點苦澀的笑了笑。「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

她看著李巖，不知道如何開口，想要等他開口。

溫倩怡目光流轉，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便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我知道了，肯定和他有關吧？竟然有緣在我這裡撞見了，要不我去下洗手間，讓你們自己慢慢溝通？要是怕其他人議論的話，那我不出去，我過去工作，保證不聽。」

海芙歎了一口氣，拉住了她的手，讓她和自己一起在沙發上、李巖兩邊坐下。「不用迴避，一起說說吧，都要面對的這個問題！」

八百八十五

「不用迴避，一起說說吧，都要面對的這個問題！」

海芙歎了一口氣，拉住了她的手，讓她和自己一起在沙發上、李巖兩邊坐下。

聽到她的口氣，看到她的態度，這下別說溫倩怡，就是李巖也猜到她想要說的是什麼內容了。

對於男女感情，李巖現在也不能再說是初哥了，即便以前並不懂多少，但這一年來，也接觸到了大家，多少有了一些經驗。而他和一般人不一樣，他要的不是哄一個女孩子開心、不是要把一個女孩子哄到手，他最理想的狀態，是能夠和她們大家一起，和諧共處。

那樣的話，一般的戀愛技巧就不夠用了，有時候，他必須更進一步、更進幾步別人泡妞「膽大心細臉皮厚！」，他膽子要更大、心要更細、臉皮自然也要更厚才行。

所以這會兒的工夫，李巖也顧不上蛋疼了，努力思索著對策。他今天回來上班，也是想要見一下她們，本來就料到要談論這個問題了。剛剛溫倩怡的態度，已經讓他意外的收穫，她雖然不能接受多人，但至少沒有完全的排斥他、願意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這就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而海芙，李巖也不確定她是怎麼想的。正如最初兩個人約定的那樣，只是各自生理需要在一起的話，那當然可以好聚好散，大家好好說。但時至今日，兩個人都不能騙自己說只是純粹的床伴、沒有感情。可另外一方面，海芙畢竟是已經年過三十了，在社會上，過去這叫大齡女青年，現在叫剩女。她要發展感情的話，無論是自己找、相親，往往就直接奔著結婚去的，而這，則是他比較難做到的。

「說吧……有什麼心裡話，都直接的說出來吧。首先，我承認，我這人不厚道，忒花心、忒無恥了，你們可以省下罵我的環節。」李巖表情難受的摀住下面，一臉誠懇的緩緩說道。

當然要打悲情牌以他的情況，如果還不可一世的囂張，人家憑什麼順著你？

當然，現實社會裡面，也有大把的男人，可以囂張的讓多個女人乖乖聽話，但那不是男人的霸氣讓女方臣服、拜倒。他們基本上是一個模式：男的有錢有勢，女方沒有物質基礎。說直接點就是多少有點包養、或者依靠的關係，帶有交易的成分。男人貪的是女方的肉體和感情，女方貪的是男方金錢、或權勢依靠，而不是純粹的感情付出。

海芙她們就不一樣了，她們完全經濟獨立，即便李巖很有錢，也不是可以砸錢拿下的。而且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是那樣的變相交易，而是感情的糾結。

對於李巖的悲情男表現，海芙和溫倩怡都有點擔心他下面的傷勢，心裡暗暗覺得要不要讓他去醫院檢查一下。溫倩怡也嘀咕了起來，我剛才捏的有那麼狠嗎？還是男人那裡就那麼脆弱？

「是這樣的……」海芙想了想，還是直接的說吧，這事情越是難以說出來，就越讓她覺得難受，壓力已經讓她感覺肩膀沉重。「就是……我們的關係。你也知道，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你是不是……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說起這個問題，她完全沒有了平時在公司的凌厲氣勢，吞吞吐吐了半天，還是難以說出口。她很怕自己一開口，李巖就會馬上順勢答應，那就……所以，她最後還是把問題轉回給了李巖。讓他來問的話，雖然也相差不大，但至少不用自己把說出來。

另外一邊的溫倩怡，也看著李巖，想要看看他會如何應對這個問題。

李巖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靠在沙發上，目光看著對面的牆上，然後低聲說道：「我知道，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歸根到底都是我的問題。只怪我太花心、太博愛、太濫情了，所以，和你們大家都發生了感情，都難以割捨……」

海芙七上八下的心裡，多少有一點舒緩，無論如何，至少他說的是發生的感情，而不是說大家生理需要的關係。但她又想：或許是在溫倩怡的面前，保持一下我的面子吧？

「……現在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了，就是我這個花心劈腿男，已經被曝光了所有的一切，現在是接受你們審判的時候。但是，我很榮幸，能夠得到你們的厚愛，我知道，你們……包括你、倩怡和語蓉，還有郁小滴她們，你們都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而不是直接的唾棄我。我明白，這是你們給我機會，所以你們並不會主動的競爭，可能就是等我做出一個最終的決定……」

李巖緩緩的說，溫倩怡和海芙認真的聽著。

「但我要說的是，感情是很……很神奇、很不可思議的東西，對吧？這不能說放下就能放下，也不能說拿個秤、拿個天平秤一下就能夠得出高低，就可以向買豬肉一樣選擇哪一塊……」

李巖這個比喻，讓海芙一陣無語，溫倩怡更是瞪了他一眼。怎麼能把她們比作豬肉呢？不過她也沒有自動對號入座。

「所以，我暫時是無法決定的，我難以做出一個最終的決定。而且……你們跟我認識、相處的時間，也都不到一年，我想著，或許時間長一點，就可以考驗出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真的，還是某個時段的某種需求而暫時在一起。或許過一段時間，你們會覺得我這個人太膚淺了、太花心、太色情了，所以離開我，也可能發現我很內涵、很博學而離不開我。這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能不能給我、給大家一點時間？」

李巖使出了緩兵之計，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

聽到他這麼說，海芙終於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她幾乎可以確定，溫倩怡雖然可能沒有跟他上過床，不如他們兩個的關係親密，但在感情上，絕對不會比她低換句話說，她覺得李巖喜歡溫倩怡應該要比她更多。現在當著溫倩怡的面，他能夠這麼說，而不是劃清界限，這就說明了一點——他不是簡單的把她視為解決需要的性伴侶，而是真正的情人！

這讓海芙沉重的負擔，終於鬆懈了大部分，肩膀上的壓力，得到了極大的緩解。只是……現在問題的皮球，似乎又踢回到了她的面前了？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決定……是否等你的最終決定？」海芙低聲問道。

李巖清了清嗓子，「雖然我沒有這麼詳細的、明確的解釋過，但現在語蓉已經這麼決定，剛剛你來之前，倩怡也是同意了、也是這麼決定的。呵呵，要不然我也不敢吻她、她也不會摸我是吧？」

溫倩怡白了他一眼：「有人好了傷疤忘了痛是吧？要不要再來一次呀？」

「免了我現在還蛋疼呢，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硬起來呢，再來一次，我就直接太監了我要是太監了，可能會有小部分人拍手叫好，覺得有新意。但大部分人會封殺甚至追殺某人。」

李巖玩笑過後，又認真對海芙說道：「海芙，我會直接解釋這麼多，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要你看看，我值不值得你為我蹉跎青春。」

這話的潛台詞，三個人都明白。那就是海芙是他所有女人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像張語蓉、溫倩怡都是過了二十五歲生日還不到半年，還可以等一下。像郁小滴就更是了，她還在成長之中，再等五年都沒有關係。但海芙再等幾年……

「呵呵呵……」

海芙忽然笑了起來。

溫倩怡本來想要調侃一下，把氣氛活躍一點，或者要李巖說出一個確切的時間，讓人等多久，是半年、一年，還是幾個月。這樣才不會耽誤大家，但女人最懂女人，女人對於年齡的敏感，讓她覺得，說什麼可能會刺激到海芙的心，所以還是保持了沉默。

她的笑有點奇怪。因為平時海芙在公司，是極少看到笑容的，就算是李巖和溫倩怡都跟她私下見多了、熟悉了，但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次那樣，笑得那麼的……誇張！

是的，有點誇張，因為她足足笑了快半分鐘。好像傻笑一樣！

李巖和溫倩怡面面相覷，然後都擔憂的看著海芙。

他們都看到了，海芙是在笑，但眼睛裡，有的卻是淚花！

「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很過分……是我太自私了！」李巖的臉有點擰在一起，這次不是故意裝出來的難受，而是看到海芙這樣，他的心非常的難受。

海芙停了下來，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後緩緩的搖頭：「不，不要這麼說……我不是難受，我是開心！」

「？」李巖和溫倩怡再度面面相覷，這樣也能開心？

溫倩怡不由暗歎，海芙啊海芙，你這要求也太低了吧？搞得好像真的怕沒人要似的你這會助長這傢伙的膨脹……

現在海芙的心已經放下來了，當然也就沒有那麼脆弱、敏感，但她也不至於自己說出擔心的那些話來。

「有一部電影，叫做《燃情歲月》，直譯的名字叫《秋日傳奇》，你們看過沒有？」

海芙突然來了一個大跳躍，讓李巖和溫倩怡一陣無語。

李巖搖了搖頭。

溫倩怡則說道：「布拉德皮特早年的電影，我看過。怎麼了？」

海芙緩緩的說道：「裡面的主角，是一個狂野不羈的浪子。從世俗的眼光來看，他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只是顧著自己，在心中的問題無法解決的時候，就自我放逐的離開家鄉去流浪。包括不管父親、愛人，甚至最後無奈的情況下，小孩也讓哥哥養……」

「呃，你是說，我也是這樣一個人？」李巖有點汗。

溫倩怡大概是被她的話，引得想起了電影的故事，接口說道：「不是，她要說的……大概是中間等待的一段吧！」

「沒錯在種種問題之後，男女主角算是走到一起，但男主角的心始終無法平定下來，有一天，他選擇自我放逐的離開家鄉。等著他的，除了女主角，還有一個小女孩，男主角在外面流浪了好幾年，最後寫信回來，讓女主角忘了他，另外找人嫁了。在他家等了幾年、只等到這麼一個結果的女主角，最後沒有等下去。後來男主角回來了，見到了已經成為了他大嫂的女主角，她五味雜陳，只能說『永遠太遠了』。

結果，男主角和那個同樣等著他、已經長大的小女孩結婚了。幾年之後的街頭相遇，讓女主角非常的後悔。她覺得如果當年她堅持等下去，那和他結婚、生孩子，快樂一家生活著的，就會是她了。」

簡單的講述了那一段故事，海芙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作為女人，尤其是像我這樣年齡的女人，是很能理解女主角的。毫無希望的漫長等到，只會讓人心越來越涼，而年紀則會一天天增長，最終會有等不下去的一天。另外那個小女孩，則是邊成長邊等待。她是在長大、而不是在變老。所以也不能說，她就比女主角更加堅定。」

「嘻嘻，你是想說，你就像那女主角，那個小女孩就像郁小滴吧？」溫倩怡笑道。

海芙搖搖頭，又點點頭，看著李巖，認真的說：「我只是想說，我的青春早已經蹉跎了大半，在遇到你之前，我過得是非常的干煸的日子。是你讓我體會到了青春、體會到了快樂、有了感情的滋潤，所以，能繼續保持一個希望的等下去，對我來說，並不是蹉跎，而是一種幸福的事情而我也不想像電影裡女主角一樣的將來後悔，所以我會一直等下去，等到你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她這一番發自內心的話，不僅讓李巖感動無語，溫倩怡也收起了笑容，也打消了友情提醒的勸說，尊重她的選擇。

李巖伸手擁住了她，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低聲說道：「海芙，謝謝你……」

壓抑了許多天，緊張了大半天的海芙，終於的放鬆下來，這讓她覺得渾身有點脫力的感覺。

看著不放棄的海芙，溫倩怡也是若有所思。她從理智方面來考慮，是覺得自己應該離開李巖才對。現在會願意給一個競爭的機會，多少是有點和張語蓉競爭勝負的心思。現在聽了海芙的話，她暗暗問自己，是不是應該也可以是為了那一份感情而等下去？而不是競爭呢？

……

李巖沒有繼續讓這種氣氛瀰漫下去，他喟歎道：「我今天真的是非常的開心，能夠得到你們的認可……就算，就算差點『完蛋』也是值得的了。」

聽到他這麼說，已經說開了的海芙和溫倩怡，都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下面。

「你傷的重不重？要不要去看一下醫生、擦藥油什麼的？」海芙關切的問道，這東西的好處，她可謂非常的清楚，要是重傷得以後直不起腰來，可就遺憾了。

溫倩怡有點懷疑的說：「你是不是裝出來的呀？」

李巖看了她一下，忽然伸手出去，在她胸前捏了一把。

「你幹嗎？」溫倩怡皺著眉頭甩開了他的手。

李巖無辜的說：「感覺到了吧？現在我只是沒有用力的捏了一下，你這還是一團肉肉，我那可是蛋蛋呢，你說是不是裝出來的？」

溫倩怡白了他一眼，你說就說嘛捏我幹嗎？

「抱歉，都怪我沒有敲門就進來……」海芙有點歉意。

這讓溫倩怡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捏的人是她。嘴上卻說：「敲門也會被嚇到，所以這歸根到底要怪他自己，誰讓他對我不老實來著！」

「行、行，怪我好了你們現在該幹嘛幹嘛去，我繼續休息一下，等能動彈了，自己到洗手間檢查一下。」李巖苦笑，心裡暗道，這要怪的話，是怪我受不了你的誘惑，沒有盡早覺察。

海芙到底跟李巖的關係不一樣，大家已經在有過豐富的床上交流，所以這方面，她也是放得開一點。雖然溫倩怡在這裡，有點尷尬，但剛剛不是看了溫倩怡抓他那裡麼？那也無所謂了。

於是，她在稍微的猶豫之後，伸出素手，輕撫在李巖的褲子上，撫按到某處，輕緩的揉動起來，又問道：「還很疼麼？現在也休息了一會兒，好點沒有？」

坦白說，李巖剛才的巨難受模樣，很大是裝出來的，雖然那地方受到襲擊會很疼痛，但畢竟溫倩怡只是誤傷，並不是有心還傷他，所以並沒有很嚴重，在過了幾分鐘之後，疼痛感覺就已經開始減退了。當然，不適感還是有的。

看海芙這麼好心的幫忙，李巖也不好說疼，說疼的話，她也會不敢碰了吧？

「嗯，休息了一會兒，你再幫忙按摩一下，是好受多了。」

聽到他這話，溫倩怡當即鄙夷了起來：「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吧什麼疼痛、難受？你就是要誆別人摸……你那臭東西！」

李巖一副驚訝的說：「你又沒聞過，怎麼知道是臭東西呢？」

「……」

「開玩笑……」然後他又苦笑了一聲：「我至於要騙你們嗎？不信你碰一下看看，現在海芙摸在那裡，也根本沒有反應！」

八百八十六

聽了李巖的話，溫倩怡半信半疑，但見海芙一臉凝重，又想到如果不是真正有問題，海芙也不會在她面前做出這樣的動作來，所以她也伸手過去，在褲子拉鏈的位置碰了碰。

果然，只是手指按了一下，就已經感覺出來了，跟之前挑逗他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一個狀態。

「那……也不關我的事吧……可能你現在只是還有點不舒服，等休息一下就好了。」溫倩怡無辜的說。

海芙也有點無奈，他那裡毫無反應，她也不敢亂動。在輕撫了一會兒之後，她歎道：「那真的沒辦法了……這個有我的關係，有倩怡的關係，也有你自己的關係，你也別怪我們。你休息一天，晚上回去的時候，跟語蓉試一下……或許就可以了。」

她的建議，本來是最可行的方法，你下面行不行、能不能硬起來，當然要找你老婆試，難道能隨便找個人試嗎？

可李巖的情況有點特殊，反而是跟她們兩個都有試過，就和語蓉沒有試過。聽了這話，他苦笑了一聲：「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行呢？那我該怎麼說？騙她太累了？誰信啊實話實說？說是因為被你開門給嚇的、讓倩怡給捏的？只怕她會以為我們三個人在一起那個什麼了，會覺得我那是給你們搾乾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溫倩怡輕啐了一口，她也只是和李巖有過一次關係而已，這要被誤會和別的女人跟他一起搞三P，還搾乾精華，這也忒那個了吧？

海芙則有點尷尬，「也是，要這麼說，還真的難以讓人相信。要是說出是在辦公室，更是會讓她懷疑，指不定也可能懷疑你和倩怡在辦公室偷情，被我撞見給嚇的。倩怡是罪魁禍首，那就找她解決吧晚上去她家裡，讓她給你治療好。」

見海芙把責任都『推卸』到她的頭上，溫倩怡忙說：「那可不行你可不能撂挑子，海芙姐，你是前輩，你經驗豐富，而且無論是他被嚇到了、還是我嚇得捏到了，都是因為你沒有敲門的緣故。所以呢，這件任務，還是得交給你來辦！」

怕她跑了、而李巖會賴在這裡不走，溫倩怡笑著一把拉住了海芙的手。

看她們兩個的笑鬧，中間的李巖抗議道：「要我說，你們兩個都有責任，就不能兩個人都推給對方，而是要共同承擔……」

溫倩怡馬上撞了他一下：「搞清楚，我們這是在幫你，本來你的責任才是最大！」

「我在責任大，所以我一點也不推辭啊。剛剛海芙也說了，我們大家都有責任，不能光說一個人的問題，我也不會怪你們，現在我是樂於參與解決，就希望你們配合了。」

兩人一起白眼，你樂於參與，你是當事人，你能不參與嗎？難道只是把某個器官拿出來解決？

「好了，不開玩笑了。」李巖忽然認真了起來，「我剛剛回來，今晚上無論是去你們誰那裡都不大合適。而且這樣的事情，真的是難以啟齒，又非常打擊男人的尊嚴。我怕從現在開始拖延到晚上，只是一天的話，都會讓我平添無數的心理壓力。據說男人的性功能障礙，也就是俗話說的陽痿，其實大部分是因為心理問題、而不是生理問題。」

「所以，你怕沒病自己給嚇出毛病來了？那你就放寬心呀！」溫倩怡笑道。但說完之後，她自己又有了答案：剛才自己挑逗他，只是那麼一下下，就已經有反應的昂揚堅挺；後來海芙摸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已經有問題了，都說男人最在意這個，能寬心才怪呢！

而海芙更是有深一層的體會，因為在來這裡之前，在李巖打電話給他之後，這不長的一段時間內，她感受到的壓力，是非常巨大的，比高強度工作了一整天還累。而且就是快要承受不住壓力、怕會抓狂，才過來找溫倩怡商量的。他雖然是不同的事情，但性質很可能是一樣的，要無法讓他恢復男人的信心，只怕一天都會在陰影之中，然後是惡性循環……

「你說的有一定道理，現在你的意思是怎麼樣？」海芙認真的問道。

李巖看了她一下，又看了一下溫倩怡，見她也在看著自己，就皺眉遲疑了起來：「我的意思是……還是算了，不太好。等會兒我休息一下，再去廁所自己檢查一下吧……」

「切都已經這樣了，我們都檢查過你軟的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講的？」溫倩怡看他這樣子，搶白了一句，然後又笑了起來：「嘿嘿，你不會是想要我幫你下載H小電影吧？那可不行，我不知道哪裡下載，這更是在公司，要是讓電腦技術部門發現了，我可就出名了。」

李巖也笑了笑：「不是這個，我直說吧，你們不願意可別打我！我的意思是……不如現在你們幫我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因為那個地方，我自己也不好看，得拿著鏡子什麼的，是吧？」

「你……你讓我們看你的蛋蛋！」溫倩怡吃驚的指著他，這也太過分了吧？這還是在公司呢呃……就算不是公司，也沒那個興趣啊。

「大驚小怪那有什麼了？電影《色戒》上映的時候，很多人為了看到梁朝偉露蛋，專門自由行到香港看未刪節完整版呢。」都是自己的女人，李巖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看溫倩怡驚訝、難以接受的樣子，在這方面跟他經驗最多、最瞭解的海芙，不由得抿嘴一笑：「你還真的別驚訝依我看，那還只是他的幌子，他真正的意圖，是想要我們在這裡刺激他一下，看看有沒有反應。」

「這裡？刺激？」溫倩怡一愕，旋即明白過來。非常無語的看著李巖，然後鄙視道：「剛剛還說你性騷擾，原來那還是輕的，你竟然敢想著在辦公室裡面……虧我以前和你一個辦公室，慶幸沒有遭你毒害啊！」

她的話，讓海芙也有點尷尬起來，因為她也跟李巖在辦公室，在樓梯間親熱過。

李巖哭笑不得：「別把我想像成一代淫魔似的，我只是想著，這是最合適的機會。那樣的話，你們兩個都在，我也在。離開這裡之後，除了去你們住的那裡，哪還方便三個人都在？大家都在就公平嘛再說，現在要是解決了，我不就無需心理負擔了嗎？」

「不行、堅決不行我做不到，海芙你能做到的話，你幫他吧我先出去，給你們清場。」溫倩怡認真的說。

海芙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李巖，歎道：「這樣吧你要是實在接受不了，就過去那邊，不要看這裡好了。但你現在出去的話，就不太妥當了。他進來這裡，相信外面也有人看到，我進來也是。如果你出去，我們又把門反鎖，別人會怎麼想？」

溫倩怡有點不好意思，「那我……你真的可以接受？」

海芙想說，不就是那東西嗎？又不是沒見過，都是老朋友了……但這話有點過於誇張，她只是搖搖頭，沒有多作解釋。

既然已經說清楚了，那就加快時間，即便沒有人來，留在這裡太長也不好。念及這一層，海芙不再說話，伸手過去解李巖的皮帶……

看她動手，溫倩怡已經不自然的站起來了，她想要回到辦公桌，但又不自覺的走到了門口，檢查了一下門有沒有反鎖，別又再來一個驚嚇。那可能就真的把那傢伙給嚇萎了。

在確定門已經由海芙進來後反鎖後，溫倩怡稍微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走向辦公桌，但目光則是完全的瞄向他們兩個的方向。

只見李巖還是叉開腿坐在沙發上，海芙則已經不是坐著，蹲在了他的面前，把褲頭、拉鏈都解開了，正要扒拉李巖的內褲！

這畫面，讓溫倩怡有點臉紅，感覺好像看現場直播一樣。但細看海芙的表情，卻發現並沒有一絲淫穢、風騷，她的臉上完全是專注和關切的神情。那就像是檢查一般的傷處，又或者醫生護士一樣的神態……

這讓倩怡心裡一震，頗為感觸起來。或許兩個人對比，她在容貌、氣質、性格、年齡、時尚等方面，都要比海芙佔優勢。但論放得下、放得開的付出，就比不上了她太有主見了，也太理智了，很難做到為一個男人全心付出向海芙這樣，不顧還有別人在旁，不顧羞恥的感覺，只為了喜歡的男人能夠無恙，這樣的女人，不是做老婆的最好人選麼？

本來身為天堂集團絕代雙嬌的倩怡信心滿滿，只覺得黃櫻不堪一擊、郁小滴還是小屁孩、其他人也都不足為慮，只有張語蓉堪稱對手，現在卻不這麼覺得了，她甚至想，如果自己是男人的話，最終只能選一個人，或許就會選擇這樣為自己的女人，而漂亮、氣質、能出得大雅之堂的，或許只是保持曖昧或者情人關係！

這個發現讓她悵然若失！

溫倩怡現在擁有的一切，無論物質方面的財富，還是個人方面的體現，都不是天生的，也沒有一個先天的好環境，都是在她要步入社會的時候，開始發奮努力，再經過數年的打拼、鍛煉，才有今天的她。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和海芙的軌跡，頗有幾分相似。只是海芙更加極端一點，她的起點更高、時間更短，成長得更自然，結果也更好一點。可從聽聞海芙的名聲，到後來私下相熟，她基本上瞭解海芙的改變，知道這是因為李巖的改變。為了成功而多了很多包裹的外衣，為了感情，而把那些放下。

她也需要放下嗎？

無論如何，溫倩怡都是一個時刻好學的人，她能夠蛻變到今天的模樣，當然也能接受一些其他的觀念。在發覺海芙讓她有挫敗感的時候，她意識到海芙的這種心態，也是對她有用的、值得學習的。

她立馬在心裡斬除了有點驕傲的苗頭，覺得既然決定了，就好好的愛一回、付出一回！

人的觀念決定了一切，觀念轉變不過來，很多東西就接受不了，面對不了。一旦轉變，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此刻，溫倩怡已經不再覺得那是羞恥、丟人、噁心的事情，而是保持了海芙一樣的心態。這讓她再次走到了沙發邊上，然後蹲在了海芙的邊上，一起看著李巖那裡。

……

她的過來，讓李巖和海芙都有點驚訝。

李巖是什麼人？心理素質、身體素質，那都是沒得說的。他當然不會真的因為這個就導致陽痿，但至少現在下面是不適的，他也想要還能不能經受刺激，看看反應來推測受傷的程。這也可以通過看H畫面、文字來刺激，但既然自己的女人就在旁邊，為什麼還要去看其他的東西YY呢？

但他也就是這樣一個心理，並沒有猥褻她們的意思。所以在溫倩怡覺得無法面對的時候，他也有點尷尬的閉上了眼睛，只是默默的承受著海芙的幫忙。

不料，過了一會兒，溫倩怡竟然有過來了。

聽到腳步，李巖睜開了眼睛，看著她和海芙一起蹲在面前，充滿了驚訝。

「跟前輩學習一下經驗，不行嗎？」溫倩怡嘟噥了一句。

海芙稍微的點了點頭，這也讓她心裡安定一點，當然不會諷刺溫倩怡。

趴下內褲，軟綿綿的香蕉和包裹著的兩顆荔枝，就這樣呈現在她們的面前，因為蹲著的角度關係，更是讓溫倩怡覺得視覺衝擊很大，她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粉臉也紅暈了起來。

「應該沒什麼異常吧？」她伸出玉指，稍微的挑動了幾下，然後小聲的問海芙。

海芙低頭看了看，又問李巖：「你覺得呢？我看應該沒什麼問題。畢竟倩怡只是用手捏的你，而且是跟你開玩笑的成分，又沒有想要廢了你。」

「應該是這樣的……」被她們圍觀著的李巖，有點『靦腆』的說：「要不就這樣吧……」

在這一刻，除了下面還有點蛋疼不適外，他的心裡其實是已經燥熱了起來。試想一下，在公司的辦公室沙發上，大爺一樣的坐著，兩個穿著職業裝制服的美女，蹲在你雙腿之間觀察……能不衝動才怪！

只是他的生理疼痛還影響了他，再加上被兩個人這樣盯著看，也有一點尷尬，所以，李巖還是沒有硬起來，刺激只是在他的心裡，還沒有反應到器官上。

都已經這樣了，海芙當然不會放棄。她也摸了過去，碰到軟綿綿之物活動了幾下。

「沒有感覺麼？是不是要看著……」海芙有點為難的說：「可這是在辦公室，要脫衣服的話，實在有點麻煩。」

她只能是解開了上面的幾個扣子，露出深不見底的乳溝，要完全的脫掉，收拾起來就麻煩了，萬一有客戶過來、或者其他公司高層過來，就不好了。

饒是如此，對李巖來說，也已經有一定的視覺衝擊了。他想要說話，又不知道怎麼表達好。

溫倩怡則真的是屬狐狸的，她不僅僅擅長察言觀色，更是狐媚天成。她從李巖瞟向海芙深溝的熾熱眼神，已經覺察到這是有作用的，只是刺激度還不夠。隨即想起剛才挑逗他的時候，覺得刺激未必要脫光衣服，把握好度，只是言語，也能讓他心裡刺激非常大。

於是，她跪了下來，然後趴在李巖的一條腿上，向上仰視著李巖，以嬌媚的語氣說道：「喜歡麼？你要是能硬起來，讓海芙用她的大波給你按摩……」

呃……想著那被巨乳包裹的畫面，李巖不由得心頭一熱。

看到有了一點反應，海芙也想起來了，小聲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給你……乳……交麼？要不要在這裡來？」

靠他們也忒開放了吧？溫倩怡有點無語，隨即也明白過來，人家兩個肯定已經玩過很多花樣了！

革命尚未成功，尚需更加努力呀！

溫倩怡的身材絕對是沒得說的，比誰也不差。但像現在這樣不是比拚整體，只是拼胸部的時候，她很清楚鐵定拼不過海芙，所以也沒有解開扣子。但是輸人不輸陣，她的好勝心，讓她也大膽了起來。

「還不夠嗎？那要不要……」溫倩怡看著李巖緩緩的說，說到一半不說下去了，而是輕輕伸出一點香舌，在嘴唇上微微挑動了幾下。

這可謂暗示性極強，雖然沒有明說，卻讓人遐想無限，在兩個人的相繼給力之下，李巖只覺得下面的不適已經淡化，火熱的刺激佔據了上風。軟綿綿也開始搖搖擺擺起來……

溫倩怡一看奏效，再接再厲的站了起來，變成俯視李巖，然後伸出一條腿，高跟鞋直接的踏在了李巖身邊的沙發上，再把裙擺慢慢往上拉……

李巖的目光頓時被吸引到了絲襪美腿之上，肉絲包裹下的雪白美腿，非常的勻稱、細嫩，在高跟鞋單腳站立的緊繃之下，更是格外的吸引人。而裙擺還在一寸寸的後退，能看到的春光越來越多……

八百八十七

看著肉色絲襪包裹下的雪白美腿，非常的勻稱、細嫩，在高跟鞋單腳站立的緊繃之下，更是格外的吸引人。而裙擺還在一寸寸的後退，越來越多的白嫩閃耀在面前……李巖不由自主的吞了一下口水，心裡暗歎，倩怡在這方面，確實非常有天分，或許是跟她的性格有關，像語蓉怎麼也會放不開吧？

此刻的溫倩怡，並沒有暴露，但卻有著懾人的性感，讓男人躁動的妖媚，對於她的表現，蹲在另外下面、被搶了風頭的海芙，也不由得自歎不如。不過她並沒有覺得不悅，也沒有覺得自卑，而是看到李巖已經明顯的有了反應，手指拂動，加速了他的雄起，讓他在享受著刺激的挑逗、心理的刺激同時，也感受到生理上的輔助快感。

本來搖搖擺擺的兵器，很快就已經一怒沖天，雖然這個過程比起他平時來，算是長了很多，但總歸來說，並沒有問題，海芙已經鬆了一口氣，不過也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

而這個時候，溫倩怡也從李巖眼中，感覺到了灼熱，似乎看到了他的悸動，這讓她很滿意自己的表現，總算豁出去沒有白搭。然後她的眼睛也向下瞟了一眼，看到了讓她不敢多看的東西，那中是一個讓她有點疼痛記憶的大東西。

她穿著高跟鞋，這樣抬起一條腿在沙發上，另外支撐的腿，還是蹦得有點累的。加上她把裙子下擺一寸寸的往上拉，即便速度緩慢，也終有一個頭的。這個時候，她已經拉到了無法再拉的程度了，相信以李巖在下面仰視的角度，甚至可能看到裙裡風光了，這讓她停了下來。

「好了，已經治療好了，沒有問題了，不關我們的事了。」溫倩怡笑嘻嘻的把裙擺拉了下來，剛剛往上拉，是很緩慢的動作，現在往下，則是一下的工夫，立即把玉腿遮蓋了許多。

李巖有點遺憾，但能夠收穫如此，對他來說，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關係，又因為海芙在的關係，哪裡能讓倩怡在辦公室裡露出妖媚勾人的一面？

「對喔，已經好了，那你就不用擔心了吧？」海芙也跟著收手。她剛剛能夠無所顧忌的做這樣的事情，是因為擔心李巖有心理負擔，進而真的萎了。可現在他已經好了，總不能當著溫倩怡的面，在人家的辦公室，幫他打飛機吧？那也太荒唐了一點。

李巖也低頭，看著海芙，笑歎道：「我這兄弟就是太有禮貌了，見到你們兩位美女，即便受了傷、罷工狀態，也馬上打起精神來立正敬禮。真是可惜呀，要是它多罷工一會兒，我就能有機會……」

「怎麼著？你還真的得寸進尺、得隴望蜀？剛剛這樣還不滿足，難道還想要我們兩個陪你的辦公室玩三P？」

溫倩怡直接而勁爆的話，讓李巖無話可說，這個當然想，但也只能想想，不能說出來呀。

「怎麼會呢？只要身體沒問題就好了。」他打了一個哈哈，「其實，我也不是為了自己，這東西雖然主權是我的，但其實它是女士用品，使用權是屬於你們的。」

「女士用品……」海芙當即臉紅起來了，要說還真的是女士的用品……

溫倩怡雖然也有點尷尬，卻並不示弱，「切你這只能算是日用品，女士用品就未必了。難道你沒有自己用過，如果都『日本人』了，還女士用品？再說，你這麼風流，誰知道你是不是男女通殺呀！」

日用品……日本人……男女通殺……李巖大汗。

眼看海芙在扣胸前的扣子，溫倩怡也在整理衣服，李巖忙轉移話題：「喂、喂，你們真的不管它了啊？既然把它治療好了，應該要好事做到底，再把它擺平吧？」

「哼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溫倩怡捏了捏拳頭，然後作勢要往他下面砸過去。「你說……是這樣比較快擺平呢？還是這樣呢？」

她再次抬起了一隻腳，但這次不是把腳放在沙發上，而是把高跟鞋的鞋跟，瞄準了李巖的下身！

「不要吧？這樣來一次，那可就治療不好了我不再奢望還不行嗎？」李巖苦笑了一聲，然後伸手提褲子。

只是剛才他是因為下面疼痛，姿勢不雅，現在卻是因為堅挺難消，勉強塞入進去，依然不雅，也是無法走出去的。

看他鬱悶的樣子，溫倩怡賊笑了起來，「哎要不要我幫你一個忙呀！」

「不要！」李巖果斷拒絕，她妖精能有什麼好建議？

海芙也不由得有點好笑，她已經整理好衣服站了起來。

「想什麼呢？我又不會再整蠱你，我的意思是，那裡有冷水，可以澆滅你的火焰！」溫倩怡飲水機。

靠一杯冰水澆下去，還真的什麼慾火的沒有了。可還能見人嗎？頂著濕了一片的褲子從你這裡走出去，別人不會奇怪嗎？李巖無語。

「我說，你不會是那次在飛機上倒了咖啡在我褲子上，現在上癮了吧？你要不怕別人怎麼看的話，我也不怕！」

面對李巖的『挑釁』，溫倩怡哭笑不得：「大哥我說的是讓你喝幾杯冰水下去，那樣就消火了，你什麼思想啊！」

「……」

看兩人鬥嘴，海芙的情緒也受到感染，而她來這裡的目的已經得到了解決，她擔心的問題已經不再，人也輕鬆了許多。「你們繼續吧，我的事情已經完了，我回去上班了！」

說著她已經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轉頭笑了一下：「要再做私密的事情記得回家去、或者找借口出去開房，別再被其他人嚇到了哦！」

「去、去去你家開房！」溫倩怡急著送客，又對李巖說道：「你也走，還賴在這裡幹嗎？」

李巖站了起來，先真的過去辦公室的飲水機，倒了一杯冰水喝下，果然整個人神清氣爽了許多。

……

今天對海芙來說，是非常如意的一天，對李巖來說，同樣如此。不僅僅得到了溫倩怡的許諾，也和海芙說清楚了，更加讓她們兩個在一起，面對了一場能增進三個人親密程度的遊戲。

等他從業務部出來，見比他先出來的海芙，還在電梯口等電梯。

海總在天堂總部的滅絕師太威名太盛了，氣場過於凌厲的強大，以至於她在那裡等電梯，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過去一起等電梯，即便有需要的人，都寧可等一會兒再過來。

看到李巖過來，海芙也沒有什麼表示，如往常一樣，在公眾場合，他們並沒有過多的親近。

她等的電梯已經到了，裡面還有兩個正在說笑的MM，不知道是哪個部門的，看到海芙的時候，都不自覺的停下了說話，一想到馬上要公司最恐怖人物在狹窄的電梯裡面共處一會兒，哪怕可能只是幾層樓的距離，她們也覺得緊張不已。

海芙步伐沉穩，目光凌厲，在走進去的時候，已經掃視了一下這兩個女職員，似乎覺得她們有點鬼鬼祟祟，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公司的事情。

「海總好！」兩個女職員都低聲問好了一句，然後自顧自的說：「呀，已經到了，正要去一下業務部呢。」接著兩個人逃也似的從裡面匆匆出來。

李巖搖搖頭，跟著進入了電梯裡面。

「嘿嘿……那兩個女的，明顯是怕你，還說什麼正好要去業務部。跟你坐電梯就是好啊，幾乎是保證不會擁擠呀。」李巖開玩笑的說。他想起以前下班的時候，最喜歡撿MM多的時候進入電梯，被美女環繞擁擠的感覺是不錯的。

「很好笑麼？」海芙白了他一眼，要是以前的話，她可能會覺得不忿、或者有點悲哀，但現在心態已經不一樣了。而且她也知道，李巖並無取笑她的意思，只是想要開玩笑而已。「去哪裡？」

她已經按下了行政部的樓層，順口問了一句李巖，手指已經按下了天堂電影所在的樓層。

「可以選麼？那上天台怎麼樣？」李巖曖昧的暗示了一句。

天台！

兩個人曾經在天台的樓梯間親熱過一回，那一次還無意中聽到了公關部總監吃裡扒外的電話。現在李巖說起這個，又聯想到他剛剛在裡面的壓抑著、現在跟著自己出來。海芙基本上可以猜想得到，他想要上天台幹嗎。

「不好吧……上班呢……」海芙低頭回了一句。

李巖不由笑了，她回答的是『不好吧』，而不是『不要』，說明她並不排斥，只是有點顧慮。

就在他想要繼續誘惑幾句的時候，忽然電梯停了下來！

「不是吧？」李巖不由得抱怨了起來，「這麼大的公司，我在這裡上班不到一年半，就遇到兩次電梯事故了。有了一次還不檢修、防備，還是沒有應急燈、電話……」

海芙已經冷靜的摸到警鈴按了，然後有點遺憾的說：「警鈴也似乎沒用。」

「這是哪個破電梯公司啊！」

別說李巖第二次遭遇的抱怨，就是頭一次親自碰到這問題的海芙，對於以前的電梯故障，也都有瞭解，「換一家電梯公司重新安裝，工程太麻煩了，會影響公司正常運作。不過這次我會向他們總公司發出嚴厲投訴！」

沒有應急照明的電梯裡一片漆黑，李巖自然的走到了海芙的身邊，從後面擁住了她的身體，輕聲說道：「別怕，有我在！」

海芙『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常在這樣的場合下安撫女孩子？可惜呀，我不是小女生，根本不怕、不需要安慰啊！」

李巖也笑了，上一次遇到這個電梯故障，被困在裡面的，是他和張語蓉、黃櫻，當然也不能親密安慰什麼的。

「哈哈，我知道你不需要心理安慰，可是……你的身體不需要我安慰一點嗎？」他的手放在了海芙的腰間，一隻手往上按在巨峰之上，另外一隻手則往下面探去。「不用去天台了，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一段二人時光呀！」

「不要……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個警鈴壞了，我得打電話叫人來……」海芙沒說完就停住了，因為她剛才是直接去業務部找溫倩怡的，想著很快就會回去，根本沒有帶手機在身上。「你的手機呢？」

「在這裡……我很忙，你自己拿！」李巖牽著她的一隻手，把她的手引導到褲子口袋那裡。

海芙伸手摸過去，結果摸是摸到了，但卻不是手機，而是另外的……很明顯，這傢伙是故意讓自己摸偏的「別鬧了……」

李巖之前已經被她們兩個給勾起火焰來了，雖然只是強行壓下，但在進入電梯裡面，不開玩笑的說要去上天台，就已經又在再次的蠢蠢欲動。現在就兩個人在這裡，抱著海芙的身體，手在活動著，他已經開始燃燒起來。怎麼會不鬧呢？

她的手拿開了，李巖卻頂住了她的圓臀，隔著衣服輕輕的磨蹭，前面耕耘的兩隻手，也很快有了成果。

「嘿嘿……濕了哦別告訴我是假的。」李巖湊近海芙的耳朵邊上，輕聲說完，又舔了舔她的耳垂。

海芙被他弄的渾身也燥熱起來，而且這樣看不見的封閉環境，本身就有一種讓人緊張的情緒，即便她很冷靜，現在也不自然了。

「還是不要了……等會兒開門了的話，別人看到我們衣裳不整的，肯定會猜到的。」海芙又說了一邊，說完的時候，已經扭轉過頭，向他索吻。

看她嘴裡說著不要，身體、包括嘴唇都已經開始配合了起來。李巖低聲說道：「沒關係，只要速度快一點，最後還有整理的時間……唔……」

海芙的嘴唇，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定位準確了，和他吻在了一起。過了一會兒，她喘著粗氣說道：「還是我幫你吧……只是幫你的話，就不會那麼麻煩……」

說著，她已經轉過了身體，在黑暗中抱住了李巖，然後順著他的身體，向下滑落，蹲在了他的面前。

黑暗中根本看不見什麼，李巖只能抱著她的頭部定位。感覺海芙用臉在他身體上磨蹭的時候，讓他一陣刺激。如此難得的機會、難得的環境，卻看不見，實在太遺憾了！

他馬上拿出了手機，按亮了屏幕。已經黑暗了一會兒的電梯裡面，微弱的光芒也顯得明亮了許多，但他並沒有把手機照著前面海芙，而是讓手機照著後面這樣的話，雖然前面看起來的光芒會暗許多，但比較保險。——天知道這電梯的攝像頭有沒有壞掉！

要是應急照明、警鈴什麼的都壞了，偏偏監視器還好的，那保安室豈不是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這可是非常私密的事情，怎麼能讓別人看去了？

現在這樣的情況，拼著電梯監控攝像頭的清晰度，再加上後面的一點手機光亮，只能是在漆黑中看到一點白亮，根本看不清他們前面的人影，所以可以放心的繼續。

海芙這個時候，也已經藉著光芒，拉開了拉鏈，從口袋找了一片濕紙巾，擦拭了以下，然後埋首其中。

片刻的安靜之後，電梯裡面，馬上想起了一陣吃雪糕的聲音，還有兩個粗重的呼吸……

在手機的光線亮了暗、暗了亮，數次之後，李巖收起了手機，然後拉過海芙，讓她扶著電梯壁，從後面挺身而入……

這一次，大家的呼吸，更加的粗重了起來，海芙更是把自己的嘴唇捂在手臂上，不讓發出呻吟。

一次次的撞擊，使得電梯也似乎一顫一顫起來，這讓黑暗中的李巖暗暗興奮，車震算什麼？電梯震才是難得的呀！

越發刺激的環境，越是容易讓人緊張，這能獲得更大的快感，卻也難以堅持長久，沒過多久，海芙就發出了在一陣嗚咽……而李巖也繼續大開大合的使勁起來。他要留足這一刻的激情，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還有在電梯裡大戰的機會了。

隨著李巖的用力加勁，通過海芙的身體、雙臂，再傳到電梯上的力度也越來越大，電梯的震動，也更加的明顯了起來。而這個時候，海芙基本上已經快要失去意識一般的狀態，這個時候就算是突然電梯動了、燈亮了，她也反應不過來了。很快只是電梯的顫動。

而李巖也已經在爆發的邊沿，他需要更大、更強的刺激來完成，所以不僅僅身體速度越來越快，而且因為黑暗看不到的關係，他腦子裡也是充滿了幻想畫面，那不僅僅是現在這個狀態下的畫面，而且還有剛才在溫倩怡辦公室裡的畫面，彷彿這個時候跟他激情的，不僅僅是海芙，還有溫倩怡三人一起似的！

來了就在李巖要低吼一聲的時候，電梯忽然大的震顫了一下，接著，本來是暫停狀態的電梯，開始動了起來、向下滑落起來這個變故，偏生是在這個時候，讓李巖也還是必須爆發完再說了……

八百八十八

李巖在某方面，可謂是閱歷豐富。可今天的遭遇，對他來說，還是很多的頭一次。頭一次在電梯裡面做，頭一次震到電梯不穩，頭一次在爆發的時候、身體失重……

這真的是哭笑不得的經驗，也是嘗試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一瀉千里的噴發，伴隨著身體的失重，那種感覺真的是無法描述的體驗，或許只有那些蹦極、或者坐過山車能刺激出高潮的人才能有所體會。但那也是能夠預知、有心理準備的失重，像他們這樣、又是在電梯裡，不嚇得縮陽，已經算是李巖的心理素質很強了。

在這樣的突發事件面前，應變、承受能力，是李巖的強項，那並不算什麼，那樣的環境，對他來說，還不如辦公室的門被人撞開刺激大；但對海芙來說，就不一樣了！

海芙可從來沒有過此類特殊危險環境的體驗，她也不是一個受過危機訓練的人，在那樣一個狀態，突然電梯下墜，讓她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這倒也罷了，女人嘛，遇到危險會驚叫是人之常情。可問題是，他們兩個還是維持著那樣一個合體狀態，所以，海芙不僅僅是上面的嘴驚叫，另外一個地方也因為驚嚇而刺激得緊縮起來！

如此一來的超級緊迫，就讓本來已經在爆發邊沿的李巖，根本無法忍住的噴薄，而這樣的體驗，對他來說，無疑是極度的強烈。同時，因為相互的關係，緊縮之後，他又反過來刺激海芙……導致兩個人幾乎在那一個呈現在大腦意識空白狀態！

「匡當——」

隨著一陣沉悶的巨響，還有隨之的強烈抖動震顫，墜落了一陣的電梯停止了下來。不知道下滑了多少層，但基本上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還沒有墜落到地面，要不然不會這麼輕鬆。

這一震顫，讓兩個人的身體都擺動了起來，以至於不需要動什麼，極度強烈狀態的兩個人，完成了最後一波的顫抖。

「我們……死了麼……」安靜了片刻，海芙有氣無力的輕聲問道。她剛才的意識，就停留在電梯下墜的驚恐之中，隨後是身體的超強刺激、導致意識的空白，現在面前還是一片漆黑，也有點搞不清楚狀態。

李巖也長吐了一口氣，已經緩過神來了。他心理也非常的自責，實在太過於大意了這樣的場合嘿咻，固然刺激，但實在危險，這一次算是命大，要不然兩個人可能就報銷在這裡了！

一想到電梯墜落地面、甚至可能導致爆炸，最好的結果也可能是兩個人都受傷。而且是如此連體的姿勢、受到強烈震傷，結果很可能把某物弄斷而等到別人來救援，看到他們兩個這模樣，以後也真的沒臉在公司待了……那可成了小頭犯罪、大頭受罪。

現在小頭已經冷靜下來了，大頭也馬上清醒了起來。仔細一聯想，李巖大致能夠猜到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估計在他們之前嘿咻的時候，維修電梯的工程人員，已經趕過來了，就在搶修的時候，碰到他們的震動，出了一點故障，而沒有掉下去，應該也和有人及時控制有關吧！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現在的情況就有點緊急了，那表示很快工程人員就會把電梯門打開，以便先把困在裡面的人搶救出去之後，再來理會電梯維修的事情。

「沒有死，電梯沒有墜落到地面。不過我們要馬上善後，一會兒就可能有人來救我們了。」李巖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臉，安慰的同時，告訴她現在的狀態。

海芙雖然沒有力氣了，但聽到這話，還是馬上打起了精神，然後兩個人在黑暗中摸索著各自收拾了一番。

某些痕跡可以收拾，表情也可以掩飾，但電梯的空間只有這麼大，空氣中殘留的某種氣味，則無法消散，懂的、鼻子又敏感的人，或許一進來就能聞出來雖然出了這麼嚴重的電梯故障，搶救的時候，會聯想這方面的人極少，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在海芙剛剛想到這一層的時候，發現李巖已經把上面弄開了，雖然要讓她爬上去是不可能做到的，但至少空氣多一點流通吧。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弄開門，而這電梯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不如從這裡爬上去吧我先把你托上去，然後我上去背著你出去！」李巖用手機照亮上面，對海芙說道。

海芙搖了搖頭：「不用了，還是不要冒險了。如果注定我們要命喪這裡的話，那剛才就應該已經出事了，能夠危機時候停住，我們就不用再折騰了。萬一再摔下去，反而危險。」

見她如此，李巖思索了一下，也沒有勉強。畢竟她是普通人，心理素質決定了可能會失足之類。要真的摔下去了，還是弄巧成拙。既然已經停下來了，估計就安穩了。就算不安穩，經過剛才的墜落，這會兒距離地面也不會太高了，墜落下去相信也不會太嚴重。

他把手機收了起來，然後伸手把海芙抱了起來。

「幹嗎？」海芙吃了一驚，至於那麼興奮嗎？才剛剛安穩了下來，又要來？

李巖把她打橫抱在雙手，然後在電梯裡坐了下來。

「不要吧……讓人看見不好……」海芙一陣嬌羞，知道自己會錯意了。如果他是還要的話，在這樣的環境裡，只能是把自己按著從後面扒褲子，而不是這樣抱著坐下來。或許只是想要和自己親暱一點。

還別說，這樣躺在李巖的懷裡、被他強有力的雙臂抱著，她還是第一次體驗，感覺非常不錯。

李巖已經坐好，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兩手托住頭和曲著的腳，然後說道：「經過剛才的墜落，我們現在應該是距離地面不高的樓層，即便再墜下去撞在地面上，反震之力也會比剛才小很多。不過我估計你現在沒力氣了，我怕腳軟，讓你扭到腳了。我這樣抱著你的話，你就不用直接受力，經過緩衝就沒事了。」

海芙一怔，隨即就明白過來了。她是一個成熟穩重的女人，哪有那麼好忽悠？什麼怕扭到腳，李巖這麼做，顯然是有危險，要以他的身體給她當肉墊緩衝！

剎那之間，她的心裡熱流湧動。之前在溫倩怡辦公室裡說的等待決定，這一刻覺得非常的值！

古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遇到生死問題，一般的人都會選擇自己離開，逃命要緊。一個男人，一個身手敏捷的男人，要從上面爬出去，或許有困難，但未必做不到。那還是非常好的借口，反正女人爬不上去，兩個人一起的話，可能拖累得都出不去，正好可以借口出去找人來救，電梯沒事皆大歡喜，電梯出事，也能自己逃出生天。

可李巖並沒有這樣，剛才他想到的是先把她托上去，要背著她離開而在否定了之後，他現在竟然是要這樣的方式，盡己所能的給她多一層保護！

「傻瓜……這樣緩衝一下，我沒事了，你呢？下面有巨大的震沖之力，上面你還抱著一個人的壓力，你的身體是變形金剛呀！」海芙輕聲責怪，言語中滿是不捨。如果李巖是抱著她站立的話，她可能最多會因為他之後的不穩而輕微碰撞到，他的雙腿則可能斷掉而像現在這樣坐著的話，那反震的力度，足以讓他的脊柱斷裂！

「哈哈……沒事的，我屁股肉厚，就像一個海綿墊、一個肉蒲團一樣，也能幫我減輕衝擊力的。」李巖笑著調侃了一句。

「我要起來……」海芙又堅持的說了一句。

「聽話。」李巖的腿顛了顛、撞了撞了她的翹臀。

「唔……」海芙輕哼了一聲，然後以更低的聲音說道：「不是的……我……剛才粗略之下……擦不乾淨……還有一些你的東西……流出來了……我要是站著的話，……還有內褲兜著……現在這樣……都流到……很難受……」

聽到她斷斷續續的話，李巖一陣無語。這個時候，竟然還關心那裡難受不難受不過海芙的話，也引導著他想像得出那個畫面，因為現在這樣仰著的姿勢，某些物質沿著那啥直接流到菊花谷、滑膩的灌溉菊花，說不定還可以……

發現想著、想著，竟然又抬頭興奮了起來，李巖大汗，忙收回了邪惡的念頭。「那有什麼？等會兒回到辦公室，或者去洗手間，你再自己清理一下。而且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也可以藉故去醫院檢查一下，先回家休息……」

海芙伸手掐了他的肩膀一下，嬌嗔道：「前面後面都是你的東西，走路都不自然的扭扭捏捏，還要擔心沿著腿留下來……你讓我怎麼出去見人呀？快點讓我起來。我再收拾一下！」

為了能讓李巖放棄那樣對她的保護，海芙也顧不得羞澀了。

李巖湊到她耳邊，YD一笑：「要不要我幫你收拾？」

「去你收拾只會製造更多問題……」海芙說著臉上一紅，沒有再理他，藉故自己站了起來。

一會兒之後，兩人就聽到有人在外面大喊，安慰他們，說馬上就會把門撬開，他們已經安全、並沒有危險之類的。

「你看吧？等一會兒就沒事了。」海芙低聲笑了一下，然後大聲回應了外面援救人員一句。

李巖卻是沉吟了起來。原本最開始的停止，因為他去年曾經遇到過一次，也就沒有多想，只是覺得這一家電梯公司的質量、服務不靠譜。但隨著後來的墜落，又並沒有墜地，這幾個變故，讓他有點懷疑，這會不會是一起人為的事故呢？

殺手的職業敏感，讓他時刻保持著懷疑心和陰謀論。雖然意外的可能性要比人為大，但他還是想要多求證一下。

「這樣吧，你在這裡等他們開門出去，我從上面先出去。都已經到這裡了，應該沒有問題了。」

聽到李巖的話，海芙有點奇怪，為什麼救援人員就在門口了，反而要上上面費勁離開呢？

李巖不想她擔心，沒有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只是笑了笑，低聲說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故，你猜會沒有人看熱鬧嗎？等會兒我們兩個出去，還可能衣衫不整、神情曖昧，別人會怎麼猜？你也不想我們兩個一起被圍觀吧？」

海芙思索了一下，這個可能也是有的。當初她只是在一樓前台，訓斥了一下搭訕前台MM的李巖和孫輝，就被人有意的在公司的同事間，傳兩個人的緋聞。要是現在看到他們一起被困在電梯裡，就算不至於猜想他們在電梯裡就搞起來了，至少也會猜想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很可能就會編各種段子調笑了。

要是前段時間的話，她或許不會在意，外面的因素，要是能把她和李巖湊到一起去，她反而很開心。但現在不一樣了，人家的正牌老婆就是公司的總裁，這樣的緋聞要是再大範圍的傳播出去，讓語蓉情何以堪呀說不定還以為是她故意散播造勢的呢。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出去，以她的威信，定然會讓看熱鬧的趕緊散開。

「那你……」

李巖聽著聲音動靜估計門快要被打開了，他低聲安慰道：「放心吧我會小心一點的，我繞開人群就出去了。」

說完，握了握她的手，然後躍起扒住上面，一個引體向上，馬上縮上去了一半，再把身體撐了上去，又把那小心蓋好。剛剛一番超刺激大戰，也消耗了他一定的體力，不過還不影響他從這裡出去。

當海芙出來的時候，發現電梯已經是停在一樓。要是再墜落幾米，到地下停車場，那就真的大難了這讓她暗暗慶幸。

而讓她訝異的是，外面是有不少人看熱鬧，但在最前面的，赫然是溫倩怡和張語蓉張語蓉是總裁，會重視這樣的事故是正常的，溫倩怡也會馬上過來。估計就是知道是她和李巖在裡面的緣故了應該是那兩個嚇得在業務部出去的女職員傳播的吧。

這個時候的李巖，已經到了保安隊……

八百八十九

現在的李巖，沒有再兼任保安隊副隊長，早已經由行政部重新安排任命了。理論上他是沒有資格管保安部的事情，也沒有權力跟保安們提出要求。

但他的另外一個身份，卻比公司安排配合管理的副隊長更加管用。隊長楊大龍不僅僅知道李巖是李潔的好友，而且也知道他早已經是捷銳的高級顧問雖然顧問這種頭銜，很多時候只是掛名的，但捷銳改革的大動作，楊大龍可清楚都是李巖在推動的，而且傳說這是能吹動李潔枕邊風的人物，那當然態度不一樣了……

當然，楊大龍和周雲飛他們一樣，都是跟隨李乘風多年的老隊員，也是看著李潔成長起來的，開始的時候，或許會有排斥李巖的感覺。但相處下來，見識過李巖的能力，尤其是經過了改革的最初艱難之後，現在效果已經開始凸顯，讓他們心裡還是很佩服的。並不會覺得那是能吹老闆枕邊風的男人，而是覺得是自己人，是捷銳的女婿。

這樣的交情，讓楊大龍對李巖的態度是非常的好，見他來到，親自陪同伺候著。讓其他隊員和現在的保安副隊長，都非常的納悶，紛紛奇怪，這李巖以前是什麼樣的風評，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至於搞得好像一副老戰友回來的模樣嗎？難道是看人家升職快便巴結起來？

在楊大龍的配合下，李巖看到了出故障電梯的監控錄像。有拍攝到他進去，但出故障之後就是一片漆黑，這讓他可以放心一點，不用擔心跟海芙在裡面的情況被流傳出去。又詢問過了，今天各方面都沒有異常，並沒有見到有什麼可疑人物出沒在公司。

由於時間長、錄像多，他也不可能在保安部一直看，只能是相信他們的觀察沒有問題。以那次有殺手在公司附近逗留，都被楊大龍發現的經驗來看，李巖還是相信他們的專業水準。

雖然沒有找到什麼線索，但李巖不覺得自己的多疑有問題。這樣的事情，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等他出來的時候，一樓圍觀看熱鬧的人，已經不再了。只剩下前台MM們還在議論著，也有電梯工程人員正在評估搶修。他本想過去打聽一下電梯故障問題，但想想還是算了，現在看來不像是人為，就算真的是人為，也一定弄成意外的模樣了。

剛剛回到自己辦公室，溫倩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剛才……是意外嗎？」溫倩怡話中有話的問，她還是敏銳的覺察到了，李巖絕對不是丟下海芙不管、自己一個人溜了。想到他的殺手身份，懷疑他是不是去追操縱事故者去了。

「是啊，意外。」李巖笑著回答，讓她放心。

「意外就好……」溫倩怡放心下來，又覺得這話有點不對，人家出意外了，怎麼能說『意外就好』呢？「我的意思是……你們都安全、沒有別的事情就好。」

「哈哈……你不用跟我解釋，我明白的。其實很簡單，我另外離開，就是不想讓大家看到我和海芙單獨在電梯裡，以免大家隨便傳揚什麼。」他又解釋了一下。

溫倩怡沉默了一會兒，不想海芙和他傳出緋聞，自然是因為張語蓉的緣故可海芙卻已經實實在在是他的女人了而且之前在她那裡，還說著願意等下去，等到他的最終決定卻只有這麼一個待遇，這男人會不會太無情了？

對海芙，他是這樣；對她呢？結果也是一樣的吧？

可是倩怡也明白，李巖這麼做，也是沒辦法的，現在他腳踏幾條船，和張語蓉的婚姻還能維持，應該是張天翼等父輩完全不知道的。如果他在老丈人的公司裡、在老婆的眼皮底下搞其他的女人，一旦傳開，無論是張語蓉、還是張天翼，都丟不起這面子現在一切在暗地裡，張語蓉還能默許，等著一個好的解決方法，一旦表面化，那就把局面弄僵了。

「嗯，就這樣。」溫倩怡答應了一聲，把電話掛了。

看到他們在聽到電梯失事之後，都第一時間、不避嫌的跑來看自己的安危，李巖心裡是挺感動的，溫倩怡已經打電話來確認了，或許張語蓉也有同樣的擔心吧？

他想了一下，把電話打到了張語蓉的手機上。

手機接通，過了一會兒，張語蓉才聽電話。

「什麼事？」人在公司，張語蓉還是習慣總裁的風格，言語冷峻犀利。

「呃……我是想要告訴你，我也沒事。怕你擔心……」她彷彿根本不知道的態度，讓李巖有點不好接。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問道：「剛才你也和海芙一起困在同一部電梯裡，是吧？」

「嗯。」李巖暗暗嘀咕，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但是你沒有等到營救，聽說是從上面自己爬走了？」

「呃……」

「就算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一個公司的同事，遇到這樣的事情，你身為一個男人，也不應該獨自離開吧？何況她是你的女人你這樣做良心能安嗎？幸好這次沒事，要不然……」張語蓉快速說道。

聽到她的話，李巖恍然明白過來，難怪她語氣冰冷，敢情是往另外一個方面理解了！

同樣知道他是殺手的身份，她是以為殺手只關心自己的安全，漠視其他人的生命，有能力逃走，所以只顧自己。而在她看來，身為男人，在危險的情況下，自然應該保護著自己的女人。

他沒有解釋，也不好解釋，解釋可能會越描越黑。他本來打電話過來，是怕語蓉和倩怡一樣，擔心這是有殺手人為的事故，擔心他的安全，既然沒有，那也就不需要再說了。

不過他也沒有掛電話，因為他聽到語蓉停下來，不是沒想到「要不然！」什麼後果，而是被人打斷了。依稀可以聽到，是海芙在那邊跟她解釋！

看樣子，語蓉現在是在海芙的辦公室，又因為時間關係，或者在兩個人獨處之前、還有其他人在場的關係，只來得及告訴她李巖已安全的先離開了，並沒有相述經過。而現在聽到她在電話裡對他的指責，海芙才解釋了起來。

半晌之後，張語蓉有點慚愧和歉意的說：「……那算你沒錯……不過海芙她不比你，她可是受了不小的驚訝，臉色異常，走路都腿軟，我決定放她的假，還有你，你送她回去吧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李巖聽著哭笑不得，海芙臉色異常、走路都腿軟……這是因為驚嚇過度嗎？這分明是因為操勞過度啊！

不過海芙也只是一個女人，在這方面，不能跟他比，即便因為「操勞」的關係，分散了驚恐，但這次不是暫停的故障，還來了一次差點出事的大墜落，事後還是會有心理陰影的。還是得要陪陪她、開導一下她。

「呃……你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卻放心我送她回去？你這不是試探我吧？你現在要出去嗎？不用就讓你的司機小言送她回去吧。」李巖這話倒是明說，反正張語蓉也是知道他和海芙有一腿，誰知道這是不是故意的試探？就算不是，這一份情，也讓海芙很難承吧？

果然，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聽到那邊海芙在說自己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不用特別放假。

「囉嗦什麼還需要試探你麼？快點，到停車場等去！」張語蓉一言決斷，然後掛了電話，估計那邊又在做海芙的思想工作。顯然，她也想到了那一層，受到了驚嚇的女人，只有自己的男人安慰是最管用的。——哪怕他們可能安慰到床上去，她也只能當作不知道了。

收起電話，李巖有點唏噓。不得不說，張語蓉對海芙還真的是可以。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海芙對她、對張家、天堂集團，也是沒話可說！

由於電影公司的特性，不需要像一般公司一樣有月度業績的壓力。在成功了創業作之後，大家都在研究、策劃新的下一部、下幾部電影。不是每天都有事情需要李巖來審核的，他這個經理本該是多和院線、發行、媒體等方面的要人喝茶、應酬的，沒有去的話，自然很輕鬆。他要出去，連交待都不需要交待誰。

下到地下停車場，李巖在電梯口等海芙下來。也有點好笑，不知道她現在會不會有電梯恐懼症，要是走樓梯下來，可有的辛苦了。

沒過多久，一架正常運作的電梯開門了，從裡面走出來兩個人。一看到她們兩個，正抽煙的李巖有點傻眼了。不僅僅海芙下來了，連張語蓉也下來了！

「這個……你送她下來啊？」李巖不知道說什麼好。

海芙一陣尷尬，對她來說，這是在知道他們關係之後，頭一次的三個人正式碰面之前她就一直在憂心這個，雖然在溫倩怡辦公室已經解開了心結，但並不代表面對他們兩個的時候會不尷尬；不改變面對張語蓉不心虛、內疚。

張語蓉沒好氣的說：「本來不需要勞煩我大駕的，不是你說我是試探你麼？這不，芙姐也這麼認為了。我這要是不親自陪著，她就不便走了！」

看看她、再看看她，這場面會多尷尬啊。李巖聳聳肩：「兩位請？我開哪輛車？」

八百九十

最後的安排，是她們兩個都坐李巖的車，兩個人在後座，由他開車送海芙回家。

從電梯口過去車前的一段路，並沒有多長，但李巖明顯可以看出，海芙走得很辛苦！

他想要攙扶，但這裡還會被其他出入停車場的同事、保安看到，加上語蓉在邊上，很是不便。

在上車坐好的剎那，從後視鏡裡面，李巖依稀看到海芙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這讓他有點奇怪，就算腳軟，也回去辦公室休息一陣了，有那麼累嗎？

都說女人如花，不同花期的花自然不一樣，剛剛綻放的花骨朵兒，是最嬌嫩的，經不起風吹雨打，等開放了一陣，到達最鮮艷、最燦爛的時候，也是最耐風雨的時候。少婦們為什麼往往會被說成如狼似虎的年紀？就是因為她們已經過了青澀、嬌嫩的花期，已經是鮮艷欲滴、飽滿璀璨的年華……說得粗俗一點，那就是三十左右的少婦，早已經嘗到甜頭，慾望和需要都是最強的時候；說得再粗鄙一點，那就是她們要遠比不到二十的少女們更加耐操。

海芙就是這樣的成熟女人，所以跟李巖在一起，都能很好的互相滿足。即便酥軟無力，也能很快的恢復。

作為合作默契的對手，李巖當然非常瞭解她的狀況。今天的「電梯震！」，對兩人來說，只能算是非常刺激的一次，而不能說是非常激烈的一次，事實上正是因為身心得到環境的強大刺激，反而在速度、時間方面，有很大的提速，理論上來說，海芙應該是剛剛走出電梯的時候疲憊，這會兒該恢復了。

可是李巖也看得出來，海芙剛才走路的樣子並不是裝出來的異常，而是真的身體不適的模樣。那會事怎麼回事？因為語蓉的關係？

在車子開出停車場的那一刻，見後面語蓉主動跟海芙說話打破尷尬的時候，李巖忽然明白了過來！

一想通這個問題，讓他不由得想要笑。

之前在電梯裡面抱著她的時候，她說因為匆忙，加上黑暗的關係，只是粗略的擦拭了一下，就趕緊整理好衣褲，以至於沒有擦拭乾淨，還有一些東東流出來了，要是站著的話，有內褲兜著，那樣仰躺，則順流到後面了。前面、後面都有，走路會不自然的扭扭捏捏，還要擔心沿著腿流下來……

現在看來，後面的再次收拾，也還是沒有整理的非常好。再說，內褲什麼的，肯定已經弄髒了。即便再怎麼擦拭，也肯定還是穿著不舒服的。而且應該是出去之後，就是張語蓉一路陪同著她上另外的電梯、回辦公室，沒有機會去洗手間徹底的整理一次。下面這樣本來就讓人走路不自然，加上更要擔心被語蓉看出來、聞出來，也就難怪海芙會是那個模樣了！

如今坐在車上面，併攏雙腿，至少不需要擔心走路的姿勢什麼的了。

這讓李巖暗暗好笑之餘，也有點唏噓。本來語蓉只是好心，覺得他送她回去是最合適的、對她最好的。偏生兩個人都心中有愧，或者說心中有鬼，現在讓語蓉親自督軍，反而更加的為難了。

……

張語蓉在人際交往方面，顯然是遠不如溫倩怡八面玲瓏的。不過她本人是極度聰慧，加上對海芙是非常瞭解的。所以在經過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之後，她把話題引導到工作上面，這果然成功的讓海芙轉移了注意力，化解了大家的尷尬。

李巖把車子開入了海芙住的小區，張語蓉是第一次來這裡，看他熟門熟路的樣子，讓她心裡頗有一絲酸溜溜的感覺。看樣子，他沒少來這裡呀估計常在海芙這裡過夜……呃，他在外過夜好像並不是太多，至少說明他是來過海芙這裡很多次了。

她是聰明人，知道這話不方便說出來，說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最多得到半刻的口頭快感，卻一定會讓氣氛尷尬凝固，讓李巖和海芙面對她都更不自然。

「你這裡環境不錯呀，很溫馨、很雅致。」

上樓之後，看著海芙的一室一廳小戶，語蓉由衷的說。

這話由住豪華大別墅的她說出來，就像開寶馬的讚美別人的寶來一樣，很容易讓人感覺是諷刺。不過他們三個之間，都是頗為瞭解的人，自然明白她沒有這個意思。

李巖是很明白語蓉的心情，大房子固然是誰都願意住的，但實在太大了，卻又顯得空蕩蕩的。像他們家的很多房間，一年到頭也難得進去幾次，根本是浪費。而且「家」，就是需要一定的空間和一定的緊湊。太緊湊了，就擁擠成「窩」了，太多的空間，成「宅」、「府」了，一樣氣氛不夠好。

海芙也是明白她的人，知道她不是奚落自己的風涼話。而且說起來，她也是有幾分自信的。當初她選擇這裡，就是經過了多方對比考究，才買下這套房子的。包括溫倩怡也是選中了這裡，還有其他很多人也跟她們一樣的成功人士，大家不會都沒有眼光。

「還好吧要說雅致……或許整個環境的氛圍就是這樣。至於溫馨……呵呵，這就是小戶公寓，適合一個人獨居、或者二人生活。如果人多、一個大家庭，就住不開了。」

一個大家庭……語蓉默默叨念了一下，其實他們要是和父母同住，會好很多。至少不會顯得空蕩蕩的，也能天天見到父母。或許……應該把他爸媽接過來一起住，那樣也能讓父輩多一點走動。

「你們先坐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到了熟悉的家裡，海芙再也忍不住了，略微羞赧的抱歉之後，便先進去了臥室，一會兒又匆匆進入了洗手間。

李巖暗暗壞笑，猜想她肯定是進去拿內褲去換。

海芙的離開、浴室門的關上，立即讓客廳內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了。

一個男人，和自己的老婆，在情人的家裡坐著……讓人聊什麼呀！

「這個……我也不是經常來這裡。」李巖覺得有必要說點什麼，脫口說出這話之後，又自己囧住了。這說的是什麼呀——這裡沒有埋著三百兩銀子……

果然，張語蓉臉上頗有一絲玩味的微笑，抑或是苦笑。「我有問你是不是經常來這裡嗎？」

「事實上，這裡我是比較熟。那是因為……剛好溫倩怡也是住在這一棟，我也來過她家，所以……」李巖暗歎一聲，說不下去了。他終於體會到越描越黑的感覺了，這不僅僅不能緩解他不是常來海芙這裡、反而不打自招常來溫倩怡家。

沉默是金哥哥誠不欺我……

沉默片刻之後，張語蓉卻是輕歎了一聲，「算了，我又不是要審問你什麼。怎麼說，你也有你的社交空間，就算是一般的異性朋友，你知道、熟悉住處，也沒有什麼。」

對於老婆的寬宏大量，李巖無言以對。

「她說得對，大房子要一大家人住才熱鬧一點。不如我們把爸媽接過來住吧！」語蓉沒有繼續那讓人心情壓抑的話題。

看李巖的驚訝，她馬上補上一句：「我的意思是，去老家把公公婆婆接過來住。」

李巖總算明白了，要說把張天翼夫婦接過來住，那折騰勁兒還不如他們兩個回去住方便呢。對於她想要把父母接過來住，這讓他頗為感激。雖然沒有幾個兒媳婦能和婆婆住得很自然的——逢年過節做客一般的幾天不算，但她能有這份心，實在不錯了。

「還是算了吧他們有他們的生活。在老家，他們生活了幾十年，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朋友、熟悉的生活圈子，來到這裡，只是物質條件更好了，卻可能就剩下你爸媽可供串門的了。那對他們來說，未必是幸福。」

語蓉想想也有道理，試想，如果李巖要帶著她回去他老家發展，她也肯定會不習慣的。

「再說，我們……我這還有一堆問題，已經很亂了，何必再讓他們看到。」

語蓉看著他，欲言又止。他這是什麼意思？怕他在外面花心的事情讓公公婆婆知道會抽他？還是覺得萬一我們離婚分開，要從家裡搬出去很沒面子？

她很想說，萬一……假如萬一大家分開，也願意把那房子留給他，她會搬回去跟父母住的。但想想以李巖的積蓄，又不是買不起豪宅，說這話，只會讓他感覺沒面子，也就罷了。

「而且……我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上次差點連累你們，要是他們過來，真要有事，連累的人更多。還是像現在這樣吧平時多一分念想，見面的時候也會更開心一點。」李巖有點落寞。

從很多年前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無法再像一般的兒子一樣在父母膝下盡孝了。知子莫若父、知子莫若母，相處幾天還可以掩飾好，長期相處，一定會讓他們看出的。他不想他們一把年紀了，還為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的事情難過傷心，還為早已經頂天的兒子擔心未來。那亦是不孝……

「也好。」說完之後，語蓉站了起來，「鑰匙給我，我很忙，要不是見你們都覺得虧欠我避嫌，我也沒空過來。你陪一下她，我先回去上班了！」

八百九十一

見張語蓉要走，李巖也站了起來，「等一會兒吧，她出來我們就一起告辭，我和你一起回去公司。」

「你走什麼？」張語蓉皺了皺眉頭，「這是我知道的情況，你們還要這樣避嫌，不覺得矯情麼？」

「不是避嫌、也不是矯情，你在這裡，雖然會讓大家有點尷尬，但經過剛才一路上的回來，你們兩個已經有話可說。反而你不等她出來就先走了，她肯定會很不自然的，一定也會讓我回去公司。既然那樣，不如我們一起走，省得我還要另外打車。」

張語蓉看了他一眼，細想也覺得是那麼回事，以海芙的性格，肯定會這麼做。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也就不差這會兒的時間了。她重新坐了下來，準備在這裡待一會兒，等氣氛活躍了，再跟海芙提出告辭，並當面讓他留下來。

因為他們兩個的關係，在這樣的環境裡，即便剛剛已經說了很多話，現在停下來，又有點無言以對。

李巖摸出了煙盒，直接點了一根煙，反正海芙和張語蓉都知道他是煙鬼，海芙這裡也給他準備了煙灰缸。

張語蓉為了打發時間，拿起了沙發上的一本雜誌看。

海芙雖然很想要洗個澡，如果只是李巖在的話，她也不會避忌，但張語蓉也在，就不能不顧慮。所以，只是很快的換了內褲，清理了一下，就出來了。

雖然這裡她是主場，但在身份關係上，她是處於劣勢的，所以她也有點心虛，只是以主人的姿態給他們兩個倒水。

「其實我沒事的，還耽誤你們的時間跑一趟，實在過意不去。」海芙有點慚愧，李巖也就罷了，張語蓉的時間，可真的是很寶貴的。

張語蓉笑了笑：「怎麼？要下逐客令了？趕我們走？」

「呃……不是的。」

「呵呵，快午飯時間了，不如乾脆留下來吃頓飯吧。會不會太麻煩了？」

張語蓉這個建議，讓李巖和海芙都非常驚訝。她能夠陪同來到這裡，已經算是很大度的表現了。上班時間，以工作理由回去，本是最好的方式。她竟然還留下來吃飯？

「不會當然不會！」海芙驚愕之後，忙答道：「那我現在就去買菜！」

「不用特意買菜了。看冰箱裡有點什麼就隨便做點吧，什麼都沒有就下麵條好了。本來是你受了驚嚇我們來陪你，怎麼反而讓你跑上跑下的辛勞呢？」

看張語蓉這麼說，海芙想想她也不缺什麼好吃的，便同意了，然後她馬上去廚房忙碌起來。能不用這樣面對著他們兩個，她心情也輕鬆了一點。

「幹嗎還留下來吃飯呢？」在海芙到廚房之後，李巖忍不住低聲問道。

張語蓉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說大家尷尬嗎？坐在這裡喝水、大眼瞪小眼？這就消磨時間了，飯桌上話題就可以在飯菜上。而且讓她忙一下，也能分散一下剛才的驚嚇。」

李巖豎起了大拇指，又笑道：「只是浪費了張總的寶貴時間了！」

張語蓉輕哼一聲，沒有再理會他，繼續看雜誌。

李巖也繼續抽煙。

過了一會兒，張語蓉忽然輕啐了一口，然後把雜誌一合，放回在沙發上。

百無聊賴的李巖，看到她這一幕，不由得心裡一動，莫非這雜誌上有成人內容？

要他自己看，即便有成人內容也沒有什麼意思，但語蓉先看到、還在旁邊，味道就不一樣了！

他馬上饒有興趣地伸手拿過了雜誌，然後快速的翻看了起來，尋找著語蓉剛剛看到的那一頁。

雜誌內容很多，一時間也不知道她剛剛看到的是哪一頁內容讓她反感，李巖只得一邊瀏覽標題一邊加快速度翻看。

張語蓉輕哼了一聲，站起身，走去廚房了！

李巖無語，也就不用那麼急的找。但見她還迴避，越發好奇到底看到了什麼內容。

一頁一頁的翻下去，終於，一則標題內容，讓他露出了笑容！

剛才還聊及大家庭、大房子的問題，現在這一則，正是「世界上最大的家庭！」——！

據英國《每日郵報》報道，印度米佐拉姆邦的農村住著一戶堪稱世界上最大的家庭：67歲的家長齊奧納.查納共娶了39名妻子，並有94名子女、14名兒媳婦以及33名孫子女讓人驚訝的是，齊奧納竟仍嫌這個家庭太小，打算到美國去繼續娶妻生子。

39名妻子，還嫌家庭太小我擦，這老淫家不愧是我輩之楷模、打下一個大大的後宮啊上面的內容，讓李巖又是佩服、又是讚歎。要是普通人看到這樣的新聞，只會一笑了之，覺得是趣聞。而現在他正有類似的問題、後宮的傾向，難怪語蓉看了會唾棄！

不過語蓉是唾棄，李巖自己則是如獲至寶，趕緊仔細的讀下去，想要看看這老前輩是如何實現大家庭、大後宮的。

「這個『世界最大的家庭』位於印度米佐拉姆邦首府艾藻爾市以北90公里的巴克塔旺村。據悉，巴克塔旺村本來是由齊奧納的父親查納創建的，而查納本人也曾娶過20名妻子。查納於1997年去世後，身為長子的齊奧納就順理成章地成為巴克塔旺村的村長兼『家長』。」

李巖不由笑歎，這是子承父業、光榮傳統、有其父必有其子……

「據齊奧納稱，他的第一任妻子扎西安基已經69歲高齡，二人在他17歲就已經結婚。而從那之後，齊奧納就不停地娶回更多妻子。齊奧納曾在一年之內娶了至少10名新妻而他最年輕的39房妻子胡莎格哈奇只有30歲，並為齊奧納生下一名4歲的兒子。」

看到這裡，李巖不由得膜拜這位老淫家的魄力和精力，竟然完成一年內娶了至少10名妻子的壯舉幾十年、幾十個妻子，不僅僅沒有把他搾乾，六十多歲了還能在二十多歲的妻子身上成功播種，這是何等的威武啊莫非練過採陰補陽之術？

「讓人意外的是，齊奧納的妻子之間並沒有爭風吃醋的跡象，相反每個人都對他充滿了愛意。齊奧納最大的兒子奴帕裡阿納已經48歲左右，甚至比他最年輕的『小媽』胡莎格哈奇大了18歲。他說：『我的爸爸共有39名妻子。但我們所有人都很快樂，並過著安全的生活。我的弟弟妹妹人數多得數不過來——要計算清他們究竟有多少人，將是一項艱巨的任務。』胡莎格哈奇也稱，整個家庭相處得非常融洽，她說：『如果一個家庭系統是建立相互真誠的基石上，每個家庭成員都彼此尊敬相愛，那麼這個家庭就一定會興旺發達。』」

李巖再次膜拜老淫家的魅力幾十個妻子，沒有爭風吃醋的跡象，相反每個人都對他充滿了愛意，還能相互真誠、彼此尊敬相愛的快樂生活著，這實在太……和諧了！

「儘管如此，齊奧納竟仍嫌目前的這個大家庭太小，甚至打算帶著一家人到美國去，並繼續娶妻生子。對於丈夫的這一驚人計劃，齊奧納的妻子們均一致贊同。第一任妻子扎西安基表示：『我和其他姐妹都為我們的丈夫感到自豪。我們將終身服侍他，直到我們嚥下最後一口氣為止。』」

如果語蓉她們也都能夠一致贊同組建一個龐大家庭的話……李巖不禁YY起來。

全家：共181人！

包括：39名妻子，94名子女，14名兒媳婦，33名孫子女。

吃：一天吃掉100公斤大米！

僅僅一天就要吃掉30隻雞、60公斤土豆、100公斤大米和許多蔬菜！

住：全家住在一棟總共有100多個房間、4層高的樓房裡。

齊奧納自己睡在一張舒適的雙人床上，而他的妻子們卻不得不睡在集體宿舍一般的單人床上。他將最年輕的妻子床位安排在離他最近的地方，而年老一些的妻子則安排在相對較遠的床位睡。

管理：大老婆搞軍事化管理！

全家有著如同軍事紀律一般的嚴格管理。每天，齊奧納的第一任妻子扎西安基會安排其他30多名妻子分工做不同家務，有人負責做衛生，有人負責洗衣服，有人則負責做飯。

……

看完這篇新聞，李巖不由得歎服，果然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位印度的老淫家，已經成功的打下了一個和諧的後宮，梳理了一個偉大的榜樣只是，他是如何讓每個女人都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呢？

只是對每個老婆都很好就行了？看其履歷，貌似是當地一個宗教派別的領袖，難道是因為這樣的關係？

李巖沒有這位老淫家39個還嫌少的雄心，只想要解決好現在的感情問題就滿意了。但榜樣再好，也難以聯繫到實際操作。實際上，國內也爆出過一些貪官有幾十個情婦、同樣讓讓強勢的老婆軍事化管理其他老婆（情婦）的例子。但那些記者同志，挖到的秘笈，都自己藏私了，從來不在媒體上詳述方案……

語蓉身為天堂集團的總裁，管理一個大企業都綽綽有餘。要打理好後宮、管理好幾個老婆，應該也是小兒科吧？只是……這可能嗎？

李巖看了看廚房方向，覺得這個好難！

不過，他還是把雜誌名字、期號記下來了，準備給她們每個人都送一本……

八百九十二

看著海芙在用電飯煲煮飯的時候，利用冰箱裡有的菜，很快就整出了幾個家常小菜，讓張語蓉頗有一絲羨慕。

她從小家庭環境就好，飲食方面一直有專人照顧。她母親也是從小就培養她各方面都有所涉獵，不說在文學、音樂、藝術等方面的造詣素養需要多少時間；單說她入學之後，就是一路跳級，大大壓縮了別人上學的時間，年紀輕輕拿到博士學位；還精通英文、能日語會話，能聽懂韓語、法語的日常用語；在大學的時候，就開創自己的投資公司……

這些不僅僅是用「天才」能解釋的；也不僅僅是自小接受最好的教育的「贏在起跑線！」；那更是張語蓉花了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去學習！

她可以算是百分之一的天才、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具備了，才有現在的能力。但再努力，也只是擠壓了社交、戀愛、休閒、娛樂、睡覺、放鬆、享受等時間，她也不能把二十四小時變成三十六小時、四十八小時。所以，語蓉這個天才，也只是在比一般人更多一點的方面凸顯，但並不是一個萬能的全才！

比如，她可以利用家庭、宴會等機會，學習、瞭解美食享用的常識，但沒有時間去專門的學習親自烹飪。

去年年初結婚之後，為了小兩口能夠有更多的機會親近，張天翼讓他們搬出去住。母親楊芸不捨之下，也讓熟悉女兒口味、精通烹飪、藥膳的劉嫂，跟過去照顧她。

而對張語蓉來說，她的責任是打理好公司，把天堂集團經營好，那就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即便結婚了，也不可能花時間去學習給丈夫做菜。——既然有其他更專業的人，能做出更可口美味、營養均衡的食物，為什麼要一個不懂的人、花費寶貴的時間去從頭做起呢？

以總裁身份來看，這顯然是不符合成本管理、不符合人力管理、不符合績效的事情。所以，拋開根本沒有時間去學，語蓉的觀念也不覺得應該為了丈夫去學。

但在現在，看著廚房的海芙忙碌，那是一份屬於女人獨有的魅力，她則一點也幫不上忙，一次展現的機會也沒有！

都說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語蓉又想起了李巖說跟黃櫻的關係，說那時候是為了幫助她、為了讓她不拒絕，而有「包養」一說，但他並沒有藉機跟她上床之類的，而只是有時候去她那裡讓她煮飯吃。

很顯然，單單從身份、能力來說，黃櫻可能是很普通的一個，每個公司、每個單位都會有很多這樣的女孩，但她的孝順、她的溫柔、能夠持家、能夠做飯，這就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老婆形象了。再加上不求有房有車、只求能夠幫她照顧家人，更是讓男人難以拒絕。

這一份感悟，讓張語蓉暗暗唏噓，或許有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有一些體驗，不是最優秀就是最好……

……

吃飯的時候，大家的話題自然的圍繞著飯菜之類的，也不算冷場。飯後再休息了一下，見海芙精神狀態好了許多，他們兩個便告辭離開了。

張語蓉還是習慣的坐在後面，車子開動之後，李巖建議說道：「你要不要睡一會兒？我不開那麼快，到了公司再叫你。」

「怎麼？……跟我沒有話說？」語蓉看著窗外，幽幽問道。

李巖有點無語，這理解也太過度了吧？不過想到剛剛是在自己的情人家吃飯，身為老婆的她，心裡要是一點幽怨都沒有，那才不好呢。

「怎麼會？我是想著你工作忙，瞇一會兒當睡午覺。等會兒到了公司，就會精神一點、沒那麼累。」

語蓉點了點頭，也不管他有沒有從後視鏡裡看到。然後轉移了話題：「我好像……從來沒有給你做過飯吧？」

李巖有點奇怪，難道她是被海芙刺激了，想要發展家庭煮婦的一面？「哈哈，沒什麼，我也沒有給你做過飯。」

「那不一樣……不對，你為我做過早餐。」

「是嗎？不記得了。不過，反正有劉嫂照顧我們，比我以前自己吃，已經好太多了。幹嗎還需要我們動手呢？人盡其才，你規劃集團藍圖、管理公司運作，就已經很辛苦了，我怎麼捨得再讓你忙碌。」李巖又開玩笑的說：「一般人女人煮飯，是因為男人賺錢更多養家。我們是你賺錢更多嘛，本來應該我煮飯的，現在是我沒有煮飯呢。」

「……」語蓉心情好了一點，她雖然沒有覺得這是欠著李巖什麼的，正如大家都知道的，不煮飯也沒有餓著過他、反而吃得很好。但只是覺得別的女人做得到，而她做不到，有點被比下去的感覺。

像語蓉這樣各方面俱優的女人，遇到有被比下去的地方，即便不是很重要的部分，但也有點想要爭取。只是烹飪需要時間學習，不是一下就可以學會的，尤其需要大量的時間實踐，才能有經驗，做出可口的飯菜。所以她現在也只是動念了，但並沒有決定要學烹飪。

「你認識的女人……是不是很多都會做菜？」

這個問題……讓李巖不好回答，他想了一下，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道：「當然，而且很多做得很好吃！」

「比如海芙？」

「比如劉嫂，比如我媽！」

「……」張語蓉無奈，「你知道我說的是……你交往的女人。」

見無法迴避，李巖只好直接回答：「這要說起來，也很難說。因為除了黃櫻之外，也沒有什麼機會讓其他人給我做飯吃。做飯得在家裡，我一般也沒有什麼時間跟她們相聚，有機會也是在外面吃。但像小滴，估計肯定不會做飯吧！」

他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張語蓉也不好再追問下去，那就讓氣氛不好了。她在心裡默默思索了一下，海芙都會做飯，相信溫倩怡也會做飯。黃櫻、月瑤不必說了，李潔估計也會，喬幻璇來這裡都是出差，肯定沒機會，但和她相處來看，相信做飯是沒問題的……這讓她暗暗苦笑，算來算去，和自己一樣不會做飯的。只有同樣出生於富豪之家、年紀還小的郁小滴了！

「呵呵……看來我也就和郁小滴差不多了……」苦笑之後，張語蓉又輕聲問道：「你相不相信……我可以在兩個月內學會做飯？」

兩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想要精通很多菜、非常美味，顯然是不可能的。但天天學習、實踐的話，只要不是實在沒天分的，對付一般不是很難的家常菜、做到能吃、不難吃，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這話在張語蓉說出來，很顯然，她表達的意思，不是說用兩個月去鍛煉廚藝，而是在兩個月內盡量抽時間學習！

這個問題，讓李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緩緩的說：「以你的聰明，只要有心去學，即便做原子彈，我都相信你能學會……」

「……」

「但我想說的是……你沒必要為了我而改變。你就是你，不說非常優秀的你，至少是獨一無二的你你有你的長處，不用為了迎合誰而學習、變成其他人。那樣你不會快樂，我也會感到壓力。如果有一天，你對美食很感興趣，又有時間、又閒工夫，喜歡、樂於、渴望自己動手做吃的，那樣的轉變我是樂於見到的，但不想你為了我而特意去強求學習烹飪。」

李巖難得如此嚴肅地說話，以至於語蓉也認真的咀嚼他的話。

「用我自己打個比方吧！」

「嗯。」

「比如說，我現在很不對的花心跟幾個人同時交往，即便揭露破敗了，也沒有慧劍斬情絲、快刀斬亂麻的把關係理清楚。這無疑是我的缺點，你也肯定是不喜歡。但是，倘若在事情敗露的時候，我馬上痛快的作出決定，果斷和其他人分手，表示以後只會一心一意的對你一個。你會怎麼想？你是會接受這樣輕易為你改變的我嗎？」

面對李巖的問題，張語蓉無言以對，心裡也是非常震撼的！

一直以來，她都有點納悶，搞不明白為什麼早就知道他和郁小滴的事、還會陷入進去。那個時候，她對他的感情，固然有，但卻沒有到現在的程度，是後面在月瑤的幫助下、相處得進步很快。包括現在，知道他和多個女人交往，仍然沒有捨他而去，還是給了他一個最終選擇的機會，把名額又兩人擴大到多人。

現在聽了他的比喻，突然明白了一些。雖然有他對她好、照顧、父母、傳統等多方面的因素，但他那兩次、尤其是後一次差點離婚都沒有和郁小滴分開的堅持！

如果他那一次選擇了放棄郁小滴來哄回她，她可能有贏了的感覺，但未必會開心、放心，反而會想，如果以後遇到一個更好的，那他是不是也會果斷放棄自己呢？所以她繼續給郁小滴機會、給他機會。

隱約的，她也有過猜想，郁小滴不放棄，是因為很值得身世條件，郁小滴比她更好，身材、氣質，隨著長大也不會弱，或許他是兩手準備吧！

而如今，發現他還繼續保持關係的，還有多個，包括黃櫻這樣在身世、身家方面都毫無競爭力的，也瞭解他更多，知道他根本不在乎這些。所以，才覺得他的不願意放棄，是真的在乎那個人，而不是為了什麼利益。

「當然，你願意為我去學烹飪，我還是非常開心的。」

「好了，我明白了，我睡一會兒。」語蓉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八百九十三

到達N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這一次過來這裡，李巖是一個人，他不是什麼任務，而是來見一個人。

他並不介意上班，只是回來沒幾天，念雨菲就要上門感謝他，讓他想要出門避開。

……

鄭天在回去之後，把困擾了多年問題解決了的事情，告訴了念雨菲，因為她知道李巖的身份，也沒有什麼隱瞞，直接說是因為李巖而把對頭除去的。

聽到這個消息，念雨菲卻並沒有覺得多開心。反而一陣莫名的失落！

當然，即便她已經習慣了經常遭遇襲擊的生涯，但也並沒有受虐傾向的愛上這樣的日子。只是，對於生命的威脅，在她十歲的那年，就已經經歷過了，見識透了。所以這些年來，並沒有多麼的恐懼。既然沒有把心提起來，也就不會有放心下來的感覺。

失落，是源自於希望。

她很久就有個夢想，希望能夠再見到當初守護她的那個大哥哥。七年之後，終於在去年，意外的重逢了已經不認得她的李巖。少女心中多年的寄托，開始真人化，反過來也就變得更加清晰的寄托。讓她覺得這個世界，還有一個人，是完全的瞭解她、守護她。

她的朦朧感覺，自然是一種愛，但並不是男女之愛，而是類似一種集合心中守護天使、可以依靠的父愛、夢想的白馬王子、和獨處時心中傾訴密友等多種融合在一起的複雜感情。重逢之後，她非常期待能夠和他拉近距離，但又敬他、仰視他、不敢違逆他，沒有得到他的許可，不敢貿然有意的接近。

再經過音樂會李巖的主動聯繫要票、去東京演出時，意外的機場相逢等等，讓她的期待值也越來越高。到後來甚至推掉不少演出，住在S市，就為了和他的距離可以保持得稍微近一點、以便聽到他的召喚、可以盡快的趕到他的身邊！

鄭天不需要她賺錢，以前無論是比賽、以及得獎成名後的灌唱片、演奏會等等，都只是因為她這唯一的愛好和生活的全部，不便把她「圈養」在家中，只能加大防備。對於她能夠推掉一些演出，當然是樂於接受的，安心的在一個地方，保護起來，肯定要比去不同陌生城市要好得多。

可惜，即便和李巖住在一個別墅區，她也只是見到過他一次而已。她沒有打聽他、更要求木老頭不能去打聽李巖的情況，所以根本不知道，很多時候，他們就住在相隔不遠的地方，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在同樣的一片天空之下。

那一次，鄭天打破默契，親自趕赴S市見李巖。讓事後知道的念雨菲有點不愉快，她怕父親這樣的態度，觸怒了李巖。萬一他離開S市、再一次失去聯繫的話，那就未必是再等七年就能意外重逢的了，他要有意避開，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了！

當時，鄭天因為沒有把握，怕女兒空歡喜一場，要是不成功，反而壓力更大。所以沒有說找李巖的真正目的，只是說想要跟他做生意，以幫他洗錢的方式，來還他的人情、這也是李巖自己樂意的。而合作成功、愉快的話，她也有更多、合理的方式見到他了。

鄭天也不能算是撒謊，只能說是說了一半的話。而這，卻無疑給了念雨菲更多的期待。

但是現在，最後的消息確定了，困擾七、八年、乃至二十多年的上一輩的恩怨，終於算是塵埃落定了，她也知道父親當初找李巖的主要目的了。這讓她非常的失落！

她心裡很明白，李巖還是會保護她的，但卻不能時刻在她身邊保護她。所以在父親給出所有資料之後，他願意再為她主動出擊一回，花大力氣、一舉擊破仇人。那樣未必能保護她一輩子，但至少困擾多年的危險就可以解除了。其結果——就是他可以放心的不再管她了！

這就是念雨菲難以接受的結果！

相比起李巖離開她的身邊，她寧願自己時刻有生命的威脅、只求他能夠偶爾來照拂一下。

當父親把「好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她沒有一點表情，那意味著她再沒有正式理由，讓李巖照顧、保護她，兩個人也就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了。

於是，她罕有的主動打電話給李巖，表示知道了好消息，要當面感謝他她希望通過這最後一次有理由見面的機會，向他告白——不是要跟他女朋友爭搶什麼，而是要告訴他，只希望做他的妹妹、只求偶爾能夠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就滿足了。希望他不要因此而完全的放棄、避開她！

……

念雨菲見面的電話，卻讓李巖感到很大的壓力。

或者應該說她那一份複雜的感情，讓他壓力很大。

念雨菲明白，他明白，鄭天、木老頭兩個老江湖，當然更清楚，他這一次出手，就是為了給念雨菲掃清威脅，那樣的話，以後就可以避開她。

鄭天、木老頭兩個，都非常的清楚，李巖和念雨菲是兩個世界的人， 即便李巖有心退役、融入普通人之中，和念雨菲也難以走到一起。所以，作為最關心她的父輩，他們兩個都希望這件事情早點終結，然後讓念雨菲走出去、和同齡人在一起，接觸更多的年輕男孩、女孩們，朋友、戀愛、聚會，什麼都好，準備著用幾年的時間，把她變得像一般的女孩一樣。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於念雨菲的親自道謝，李巖怕她會提出其他的要求，——她的要求絕對不會過分、這也讓他不好硬著心腸拒絕。

所以，他提前說出差外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而且也不用道謝什麼的，讓她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先婉拒，然後離開家幾天，以免在家附近撞見就尷尬了。等過幾天，相信鄭天會把她帶回香港去，然後給她安排新的生活、朋友、社交圈子等，那樣就沒空了，慢慢就會走出封閉，習慣新的生活。她已經長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封閉在過去的記憶裡！

出門迴避，關於著一點，李巖也沒有隱瞞張語蓉。以前找念雨菲取得的音樂會門票，兩人也沒有什麼，對於知道他殺手身份的張語蓉和溫倩怡，完全可以直接說那層關係。

而他要去的地方，是喬幻璇所在的N市！

對於喬幻璇，他是頗有幾分慚愧的。自從重逢之後，除了都回老家過年那次，其他都是她出差到S市的時候才見面，他就從來沒有去找過人家。以至於在過年回來之後，共患難過的語蓉，都有點看不過去了。就憑著人家喜歡、等了你十幾年，也不能這麼無情啊！

李巖不是無情，是以前不便想太多、根本沒有問過她的工作情況、工作具體地址。但現在，他的決定已經浮出，用準備挑戰世俗的觀念，並已經開始做她們的思想工作，當然要主動一點。

喬幻璇的地址，是語蓉給的。她們兩個，不能說成為了非常好的朋友，但喬幻璇的堅持等待，也讓張語蓉很感動，而且過年的時候，在沒有熟人情況下，這除了李巖之外的唯一熟人，也讓她們的關係進展許多。尤其是滑雪困在半空中那次，更是交心的談話、共患難。

後來兩個人互相交換了名片，因為李巖沒有要過，她也就沒有給過李巖。

這次李巖是問張語蓉要的，而語蓉也沒有避忌，讓她好好陪喬幻璇幾天。——她不是想不到他們會上床，或者已經上過床。但興許是虱多不癢債多不愁的心態吧，只是一個外遇的時候，她難以接受，現在反正都那麼多個了，比起其他人來，人家喬幻璇才是真正最早的人，輪也該輪到她了。其他人都能接受，還不能接受喬幻璇嗎？

得到老婆批准的會初戀情人，李巖心情當然舒暢。為了給喬幻璇一個驚喜，他沒有提前打電話告訴她，而是通過計算好時間，直接去她辦公室。

他訂航班的時候，就算好了時間，再趕到喬幻璇辦公室的時候，還買了一束花。這會兒她應該是快要下班的時候，根據她一個人在這邊、責任心方面，李巖估計她還會加班一會兒。

果然，守著出口，看著下班的人群，並沒有見到喬幻璇。等大家都走了，帶著行李和鮮花，李巖自己上樓尋找起來。

能參與政府工程招標，喬幻璇所在那家建築設計公司是有來頭、有派頭的，很容易就找到了。

進去一看，裡面絕大部分人，已經下班了，但還有幾個辦公室亮著燈。顯然，喬幻璇也是自動加班的其中之一。

沒有人招呼他，正好自己過去。沿著亮燈的辦公室，發現都是有掛著名號、擁有獨立辦公室的建築設計師。其中有一間，門牌就是掛著喬幻璇名字的。

李巖輕輕把行李放下，整理了一下儀容，手捧鮮花站在了門口，在敲門前，還讓自己試著換了幾個『迷人』的笑容。

在他確定笑容和準備好驚喜見面語的一會兒，也因為靠近門口，聽到了裡面的聲音，再凝神一聽，臉色迅速變了！

八百九十四

李巖今天過來，就是想要給喬幻璇一個驚喜。可是沒想到，到了門口，卻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震驚！

在他確定笑容和準備好驚喜見面語的一會兒，也因為靠近門口，聽到了裡面的聲音，凝神一聽，讓他霎時無法平靜下來！

大概是因為隔音效果不錯、加上外面都沒有人了，所以裡面的人，聲音並沒有壓力，這讓站在門口的李巖能夠聽到裡面的說話。

只聽到一個男人淫笑著說：「在辦公室做，爽吧？老子今天要操死你哈哈、爽」

隨著此起彼伏的，還有一個女人壓抑著的呻吟浪叫，雖然隔著門聽到的聲音已經不大清晰，但有經驗的人還是能夠立馬聽出來，這是一種很爽、有怕人聽到摀住嘴的叫聲，絕對不是強迫痛苦的聲音！

李巖聽到這些，整個人已經呆住了，手裡的花也自然的掉落在地上。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怎麼會這樣？

但若從旁觀者的角度，他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喬幻璇也不是小姑娘了，是有生理需要的年紀。以前或許是因為對他那一份執著的等待，以至於不去想這個問題，所以能夠忍得住。但去年重逢，真人肯定無法跟幻想多年的理想形象相比，她可能有幻想破滅的感覺；而且還知道他結婚了，再加上他從來沒有直接承諾過什麼，還有什麼等下去的意義？

堅守多年的幻想破滅、那個男人也沒有指望，又已經被開墾過身體、開發出了本能慾望，不缺追求者的寂寞美女，想要放縱麻醉、或者說破罐子破摔、或者說排解寂寞……實在太容易了這個社會到處都是誘惑，沒有堅定的信念、沒有男人在身邊，一個不小心就半推半就的失守了。

從現在的環境來看，從裡面那男人的話來看，這很可能就是同一個公司的同事……

能理解，並不代表能夠接受！

在失神了一陣之後，李巖就頭疼欲裂。

雖然這樣的問題，他以前也考慮過。如果喬幻璇、或者其他人，找到了新的、更合適、她們自己更喜歡的男朋友，他也無權禁錮她們的自由。但對於不願放棄每一個的男人，真正遇上了，還是很難接受的。尤其是……這種當面撞上！

這是一種捉姦的感覺，可是他又有什麼權力捉姦呢？

喬幻璇是他老婆嗎？不是；！

是他女朋友嗎？也不是；！

甚至連情人都沒有正式承諾過！

就憑著人家以前曾經喜歡過你很久、跟你上過床，你就有權利干涉了？

該怎麼做？

這個問題深深困擾著李巖。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直接踢門進去，把裡面的男人痛扁一頓，把喬幻璇痛罵一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以後大家也就基本上一刀兩斷了。

他也可以選擇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離開，以後就視為可有可無的女人，有機會就打一炮，不再珍惜。

當然，也可以離開這裡，然後騙自己都是幻覺，什麼都沒有聽到……這，可能嗎？

無論怎麼樣，李巖都的心都是非常沉重、非常難受。

就在準備轉身離開，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他聽到裡面的戰況似乎更加的激烈了起來，而且——！

「我草喬幻璇的嘴真厲害，我快堅持不住了我要射她一臉、射她一嘴！」這竟然是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靠你也太沒用了吧？老子還要干死她呢！」

竟然是在三P難怪女人聽不到說話，聲音也彷彿從鼻子裡哼出來的，敢情是前面嘴巴也被堵住了……

這個發現，讓本來想要離開的李巖怒不可遏！

喬幻璇是被他視為自己的女人，即便沒有權力約束她，聽到這樣的事情，也有一種被出軌、被綠帽的巨大難受。但現在她竟然在辦公室被兩個男人同時搞，這是羞辱，也是作踐她自己！

他忍不住了，使勁一踹！

關著的辦公室的門，發出一聲巨響，被李巖一腳蹦開了。

出現在李巖面前的，是一幕堪比AV畫面的淫靡場面：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子，被按在辦公桌上，裙子已經從後面嫌棄，一個男人正在後面挺進；她的頭上，還罩著一條黑色內褲，把臉和眼睛遮住了；而在她的前面，還有一個男人，在弄她的嘴……

突然被踹開門和巨響，這個變故，頓時把裡面的三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隨著是此起彼伏的低吼、驚叫。

低吼的不是前面那個說要堅持不住了的，而是後面那個給嚇得完蛋了。驚叫的則是前面那個，因為女的也嚇得驚叫了起來，而她忘記了嘴裡還有東西，結果就是一口咬在了本來要噴發之物上，讓那人不僅僅倒退回去，還使勁拔出、慘叫連連。

聽到比直接看到，衝擊力更大！

李巖又是傷痛、又是悲哀。即便怒火中燒，他也不能打喬幻璇，便只有發洩在這兩個人勾引、糟蹋她的人身上！

他上步抓起一張凳子，掄起來狠狠的砸在了那個看著下身跳動慘叫的男人後背，直接把他幹趴下來了。

後面低吼中的男人，還在抖動著，看著這一幕，也不顧得抖完、更是不顧褲子，拔槍就跑。「干、干、幹什麼……」

「操你娘」李巖手裡的凳子，直接對著他砸了過去，他馬上沒有了聲息。

看著還躺在桌上抖動的喬幻璇，兩下干翻了那兩人的李巖，還是發洩不了鬱悶和怒火。但對著她有發洩不出來。

「你至於這樣作踐自己麼？」

看著裙子掀起露出的臀部，還有留著口水的嘴唇……想到這是他的女人，李巖的心一陣絞痛。

這時候，桌上的女人，伸手把罩在頭上、遮住了臉的黑色內褲取了下來，緊張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又看到倒在地上爛鳥朝天的兩個男人。戰戰兢兢的回答：「不作踐、他們……他們……一次給幾千呢……」

……

小玉是一個桑拿技師，某天，一個熟客約她吃飯，她也知道那是想要到外面做，有的人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打免費炮。但她還是欣然赴約，飯不吃白不吃，想做的話，那就得先給錢。還不用給酒店抽成，何樂而不為呢？

情況跟她的很多客人目的一樣，但有點特殊的是，這個客人要求是在公司辦公室做這還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據說是他們有一位成熟、漂亮、知性的女同事，但是不喜歡男人的工作狂、沒人能追得上，意淫不過癮之後，他們相處了找人角色扮演的方式。讓小玉穿上職業裝，到她的辦公室去做。

因為太奇怪了，而且有風險，小玉沒答應，但當對方把價錢加到相當於平時一次四倍的時候，她沒有拒絕了，也想要體驗一下這種特殊的角色扮演。第一次，是在星期天，以加班的名義、帶她到辦公室、洗手間等地方搞。而且那人也不是好貨，雖然加多了錢，卻找人平攤，兩個人一起搞她，最後她又要多了一千。

在正經、嚴肅的場所，裝成高貴的美女建築設計師，再被兩個人褻玩，小玉自己也得到了一份奇妙的快感。所以有了第一次，也沒有拒絕第二次。

週日沒人的時候，在公司、他們辦公室玩角色扮演，開始很刺激，幾次之後，就不夠強烈了。於是他們繼續尋找機會，這一次，因為那個美女建築師要出差去，他們尋找借口讓她辦公室不鎖門，然後聯繫小玉直接過來，這次他們要在她的辦公室搞！

小玉也喜歡上了這種刺激、而且收入不錯，馬上化妝、趕來，裝出一副客戶的樣子，先是在其中一個客人的辦公室「咨詢」。等到其他人都下班之後，他們三個確認了沒人，馬上轉移來到了那美女建築師的辦公室。

在這個地方，他們的角色扮演意淫感覺更加的強烈，但衣服什麼的可以裝，模樣是無法改變的，她很聰明，直接褪下內褲、罩在頭上、遮住了臉和眼睛，立馬讓那兩個客人興致高昂。他們一邊說著各種意淫那美女建築師的話，一邊凌辱她，三個人都快意非凡。

只是他們或許太心急了，以至於雖然鎖了辦公室的門，竟然忘記反鎖公司大門……

小玉聽到有人踹門，以為是這裡的人進來，又驚又怕，但被罩著頭臉看不清楚了，卻又一陣異樣的刺激，讓她巔峰緊縮，這又讓後面那傢伙給繳械了。而因為受驚，不小心咬了嘴裡物體一口，又讓前面的人慘叫了起來。她感覺這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接著她聽到打鬥，又以為是那兩個客人的仇人；沒想到來人竟然說出那樣的話來。讓她很不解，難道這是一個英雄俠客，以為我被人凌辱來救我？但感覺更像是以前的哪個舊客，這是跟蹤我？想要救我出『火坑』？這也太TM幼稚和童話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面前這個高大男人，見他呆呆的看著自己，更加確定可能是迷戀自己的哪個客人。只是她的客人太多了，根本不記得。俗話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當被數以千計的男人上過之後，臉再帥、鳥再大的也難以記住。

八百九十五

幾分鐘後，李巖從這個女人的口中，知道了大概的情況。

這讓他心裡充滿了怒火這兩條淫棍，光是意淫他的女人，就已經值得痛扁了。他們不像一般人一樣深藏在內心，還付諸行動，找妓女假扮幻璇來滿足他們的獸慾，現在還騙得她不鎖辦公室、到她辦公桌上胡搞了！

這還了得？

他們這就是一步步的發展，照這樣下去的話，以後豈不是要當著喬幻璇的面意淫了？再進一步，豈不是要性騷擾她？甚至會鋌而走險，在茶水、咖啡裡面下安眠藥、春藥什麼的迷姦？

一想到這個嚴重的後果，李巖看他們兩個的目光，就有點陰冷了。這讓那個已經從趴著桌上下來蹲著、沒機會穿上內褲、但又不敢讓那啥流到地上而用內褲堵住的小玉只覺得陣陣寒意。

「你先收到錢了吧？」

李巖突然的話，讓小玉呆了一下：「啊？……哦，收了，我怕他們提褲子不認賬，外賣都是先收錢的。」

「那你可以走了！」

「走？……是、是」她醒悟過來，無論這個男人是什麼人，無論他是什麼目的，現在都只是針對他們兩個，而沒有遷怒她身上，這會兒就應該趕緊走人，回去之後就辭工去別的地方做。

看著她姿勢怪異的跑著出去了，李巖目光落在他們兩個的身上。

他沒有想殺了他們，N市不是小地方，城市裡到處都是監視器。就算這層樓、這個公司，沒有人看到他、沒有拍到他，但他過來之後，就在下面等著，就算把那女的一起殺了，警方調集附近的監視錄像，還是不難查到的。

但喬幻璇在這裡工作得挺順利的，未必就願意辭職離開，那就不能留這兩條淫狼在她附近了！

……

把他們兩個踢醒，李巖搬過凳子坐在前面，擋住了門口的出路，看著這兩個裸露下身醜態的男人。

疼醒過來的兩個人，看到一個陌生男人在面前，之前搞的女人已經不見了。都是一陣羞恥、尷尬，忙伸手去提褲子，包括那個鳥被咬了一口的，也顧不上查看了。

「你……您是……」一個邊提褲子邊打量著李巖。

李巖手裡把玩著一個手機，「不用著急，兩位之前大戰，和光著下面翻滾在一起的模樣，我都已經拍攝下來了。」

翻滾在一起？兩個人一怔，隨即看了一下，想起自己暈倒時候確實不是這個位子，現在是並排躺著，難道是這個男人把兩個人弄到一起去了？

他們雖然一起三P過不止一次兩次，但那是和女人玩，互相之間並沒有興趣。一想到剛剛昏迷之中，可能被弄得兩個男的口對口、鳥對鳥；甚至鳥對花、鳥對口……兩人都覺得胃部開始翻騰。

「哥們，爽快一點你是誰？你要怎麼樣？」事情已經如此了，他們忐忑也沒有用，提起褲子的兩人，開始直接攤牌。

「爽快？我是誰？哼你們TM的是爽快了剛剛你們一起上的女人是誰？是你馬子、還是你老婆？你們搞別人的女人是夠爽快啊可爽快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聽到李巖這話，雖然他什麼也沒有說，但那兩人已經自己聯想到仙人跳了。不由得暗暗後悔，本以為是熟悉的人、才放心帶來辦公室玩刺激。現在被人直接堵住、留下證據和身份了！

那騷貨是很能忍，玩了幾次之後才動手；還是想要最後撈一票離開呢？

這會兒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多想那小玉的原因，現在集中精神面對她這個所謂的男人。

「她是出來做的，大家心知肚明，我們都給了幾倍的價錢。可以補償你一點，但太多就沒有了。你想要多少？」被咬了鳥的那個，還沒有爆出火來，被折騰到和男人翻滾在一起，正一肚子鬱悶、憋屈呢，他也就直接開條件。

「嘖嘖……我不急，該給多少，就看你們自己是否醒目了。」李巖笑看著兩人，「你們的工作單位、職務、姓名，我都已經清楚，還在你們公司的辦公室拍下了相片、視頻。你們不會賴賬的，我相信你們也不願意看到網上爆出有詳細資料的建築師辦公室淫亂門。找雞在女同事的辦公室玩三P，最後還男男互搞嘖嘖，這視頻夠勁爆，可以滿足不同人群的需要。只是不知道這家公司還願不願意留下兩位，行業內還有沒有人敢收留兩位？」

兩個人面如土色，早已經沒有剛才玩女人時候的大爺模樣。被咬了鳥的，連鳥疼都忽略了。如果這事情真的曝光出去，有包括姓名、地址在內的詳細資料，肯定會引起公司重視、引起同行關注，到時候就真的混不下去、被行業封殺了！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說不定你們老闆、或者其他哪個老闆，也是好男女同吃的，到時候你們不僅僅出名了，還會讓人主動聯繫，跟你們好好玩。那就賺大了！」

要真的在行業裡傳開了這樣的名聲，即便有公司願意要，還能做得安樂嗎？被男女通吃的上司、老闆看上，就更加悲劇了！

兩個人互相看了看，然後很快做出了決定。拿出錢包，從裡面取出現金和一張銀行卡。

「這是我的卡，密碼是XXXXXX，你可以全部取走。」

李巖接過他們拋來的卡，故作貪婪的看了看，又問道：「不會是耍我的吧？」

「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你們想要紅，密碼錯誤的話，我還能回來找你們。」

「視頻呢？」

「急什麼？我們只是求財而已，如果你們的錢我滿意了，我自然不會公佈視頻，那東東最大的好處是威脅，一旦公開，對我就沒有好處了，對吧？」李巖笑著起身離開。

……

看著李巖走了，兩個人一下沒力氣的癱倒下來，這只是常用的一張卡，裡面的錢也不會太多。也就一兩萬塊，他們擔心的是那會讓他們紅的視頻！

「走人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東東最大的好處是威脅，一旦公開，對我就沒有好處了』，這兩句話，都讓他們覺得，李巖肯定不會滿意只敲到幾萬塊，過段時間錢花完了，肯定還會再來敲詐的。那會沒完沒了、把他們當成提款機了！

離開這裡，找個地方隱匿一段時間，等風平浪靜了，再重新找工作，或者直接到國外工作，這是他們最好的抉擇。玩這種仙人跳的，也就普通角色，找不到他們人，也不會發狠亂來。

……

匆匆下來，李巖已經無心再搞驚喜了，馬上打電話給喬幻璇！

今天的遭遇，對他來說，算是虛驚一場，但卻也是一個契機，一個讓他好好反思了一下的契機！

所以，現在他決定，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意，不僅僅要主動對自己的女人好，更要給讓她們安心、放心就像……就像那天海芙一樣，沒有得到一個正式的承諾之前，她是惴惴不安的，對於這樣花心的男人，她們會認為他喜歡的只是肉體、而不會有深的感情。

要讓她們放心，就要說出來，愛要做、愛也要說，要讓她知道你的心！

「李巖？你找我？」喬幻璇很快接聽了。

「你在哪裡？」李巖急忙的問道，雖然從剛才那女人處得知喬幻璇是要出差、所以沒有在辦公室，但不弄清楚，他還是無法安心。

「我在……好吧，我正在機場，要去你們那邊出差，上次那個項目還要跟進一下。飛機晚點，還沒有上飛機。你是通過郁小滴打聽到的？還是……打了我辦公室電話？」喬幻璇一口氣說了一通。

從她的語氣，李巖聽得出來，她是期望得到後面的答案。因為若是前者的話，那知道她的事，只是順便，找的還是郁小滴；只有打電話去她辦公室了，才是真的找她了！

李巖苦笑了一聲：「我想要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我來了N市。」

「啊？」喬幻璇愣了一下，但顯然不相信他這是真話，以為他是故意反著說，便也笑道：「好吧，我承認，我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沒有告訴你去S市。不過好像我每次過去，也沒有跟你說過、你也沒有問過，像你這樣有漂亮老婆、還有年輕女友、說不定還有秘密情人的成功人士，是不會把我當驚喜的，對吧？」

李巖笑了，笑得有點心酸，他柔聲道：「喬幻璇，你可別忘了，你是我的初戀情人啊什麼時候都是驚喜。而且，我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到N市了，你等等……」

他抬頭看了看附近，然後把她公司附近的顯眼建築物、廣告牌什麼的說了幾個。

「天哪你真的過來了！」喬幻璇聽完之後驚訝了起來，他人如果沒有過來，是不可能清楚知道這些細節的，除非有同事告訴他，但她的工作、她的同事，他根本沒有接觸過，那可能性比他自己過來還小。

「你……你怎麼想到過來？也不跟我說一聲……」

「慚愧唄覺得對你不夠好，所以就來看你。想要給你驚喜，所以……」

「你等著我馬上回來！」喬幻璇馬上說道，她是真的驚喜了從來沒想過他會特意來找她。

八百九十六

李巖就在附近等喬幻璇回來，他當然也不怕那兩個淫棍去找人來報仇。在等了沒有多久之後，那兩人大概已經商議好了，也先後腳出來了，看到在附近抽煙的李巖，以為是在監視著他們，怕跑了和尚、又跑了廟，趕緊往附近停車場的方向跑、匆匆開車離去。

李巖想起他們給的兩張卡，能給得那麼快，估計也不會有太多的錢，現在的人，誰沒有個一疊卡啊。當然，他也根本不在乎裡面有多少錢，只是需要那樣一個由頭來敲打他們。

可以相信他們說的密碼是真的，但他也懶得去取。琢磨怎麼處理的時候，看到不遠處的街邊，有個乞丐。

他想了一下，走了過去。

乞丐面前放著一個盆子，用粉筆在面前地上寫了一些什麼苦難事情。他雙腿蜷縮在地上，用很髒的布遮蓋，似乎是雙腿殘疾。

現在雖然未必有丐幫，但乞丐很多都是受人控制的。這一點，即便是李巖，也是清楚的。其實任何人想一想，有一些都能看出來的。比如說一些很慘的、沒有腳的，在地鐵通道、在天橋、甚至在免費的景點公園、山上，有同情心、有慈悲心的，當然會悲憫、佈施。但沒有腳的他們，是怎麼到哪裡的？

都是有犯罪團伙控制，開車把他們送到目的地，然後抬過去放下的，到晚上再開車去接，包括很多乞討的孩子也是如此。甚至乎，為了多要到錢、先要打動行人、要打動行人、就要更慘一點、要更慘……可能就把好腿打斷、把好眼睛弄瞎！

禪宗有個著名公案：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那是講人生修行的三個境界之後的表現，其實對於佈施乞丐，也往往有三個境界。

給：先是有慈悲心，看到人很慘，都會多少的給點零錢。

不給：再是發現被騙了，有的是職業乞丐、換了衣服之後，消費比你檔次還高；有的是被人控制，你給再多的錢、他們都得不到，都被後面的吸血鬼得去，然後不給了。

再給：最後看穿、看透，弄得髒亂臭的在街上待一天、不管風吹日曬，職業乞丐也是辛苦錢吧？被人控制的更可憐，他們已經被弄得非常慘了，要來的錢自己得不到是小事，要是沒要到錢、可能回去飯都沒得吃、還要挨打所以，到這之後，往往又會給一點，但不會衝動的給太多——讓他們有收入不至於回去受虐、但又避免因為收入太高、而讓控制的人把目標提高。

李巖是屬於那個層次的佈施者？

他哪個都不是，他是屬於基本上不給的大多數！

你們慘，我也慘，我的錢都是玩命賺來的。再則，每個人都逃不開「因果」，就不說前世的業因，在說現在，那些很慘的乞丐，會有今天的「果」，也一定有以前的「因」，會被人控制，肯定是先嘗了人家給的甜頭。哪怕是被拐帶的兒童，也是自己饞好吃的、饞好玩的，才會被拐帶。

做了因，就要接受果。

不過今天他做一次不一樣的，那兩個淫棍是被他深深唾棄的，那一點錢，他不僅僅不看在眼裡，更是不屑染指。所以，到了乞丐的面前，李巖直接拿出了兩張卡，想像對應了一下密碼，把其中一張扔了過去，然後直接告訴了乞丐密碼。

這個舉動，無疑把那乞丐嚇到了。

乞丐本來帶著一個墨鏡、身邊放著一根棍子，蜷縮著腿，似乎腳也不方便。但在愣了一會，看李巖不像是開玩笑之後，他低聲重複了一下密碼，然後把頭低下來，眼睛翻起、從墨鏡上方的左右瞄了一陣，似乎怕這是電視台搞的惡搞活動之類。

在沒有看到附近有攝像機、有異樣圍觀人群之後，他抓起那張卡，迅速的蹦了起來，然後甩開步子就跑，根本不像是腿有殘疾、更不可能是瞎子。

看到這情況，李巖笑了笑，他就當看以樂子。本來就猜到這種結果，或者是人家根本不信他卡裡有錢。現在這位，顯然是在搏一下。

他可沒興趣幫乞丐守著攤位，轉身就離開。

才走了沒幾步，就聽到旁邊有個聲音喝道：「先生你額頭有朝天骨，眼裡有靈光，仙人轉世，神仙下凡，我終於等到你了！」

李巖轉頭看過去，是距離乞丐位子不遠處的一個算命佬。

「別動雖然我洩露了天機，災劫難免，可這是我命中注定，就算我要冒天大的危險，也要給你看個全相！」算命佬一本正經的詐唬。

李巖樂了，他相信有命運什麼的，但不相信隨便一個街頭神棍，都能參透天機。說句不好聽的，你都能參透天機、看穿命運了，還用在街頭混嗎？尋找一個將來會大富大貴的輔佐投資，豈不是舒舒服服？用得著在街頭混飯吃？

不過現在他反正是要等喬幻璇回來，就當解悶吧對方應該是看到了他剛剛扔一張卡、報密碼的豪氣，他也不會在乎，反正還有一張。

「看吧這個密碼是××××××，說得好這是你的錢不會多，萬兒幾千還是有的。」李巖把另外一張卡揚了揚，在他面前的小馬扎坐了下來，直接先把密碼告訴他。

算命佬卻一副不為所動，一副不是為了錢的高人模樣。

接下來，他詢問李巖的生辰八字，李巖只知道年月日，陰曆的也記得，但時辰就不知道了。那人掐著手指算了一陣，然後又是看手相、又是看面相的忙碌了起來。

「大叔，人家算命、看相，要邊看邊說，才能讓顧客有吸引力，你這樣光你自己在忙，很容易讓人覺得你裝腔作勢呢。」李巖打趣道。

算命佬卻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端詳了一陣，然後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好一陣。

這讓李巖覺得很無趣，他是來消磨時間的，你說的天花亂墜的忽悠、或者裝神弄鬼的威嚇，都比這樣悶著強。

在他看了看時間、估計喬幻璇還有多久回來的時候，算命佬總算開腔了：「我說了，雖然我洩露了天機，災劫難免，可這是我命中注定，就算我要冒天大的危險，也要給你看個全相既然如此，我就要看一個整體，不會像一般人一樣，看到一點說一點。」

「那你現在看到什麼整體了？」李巖笑問。

「你不相信我能看準。」算命佬第一句就直言。

李巖點頭：「但我願意聽你說完。」

算命佬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閉上了眼睛：「你煞氣很重。」

「殺氣？哈哈，說不定我是殺豬佬。」李巖調侃道。

「你有凶兆！」

「哈哈……我是男的，怎麼會有胸罩呢？」

算命佬又睜開了眼睛，對於李巖的玩笑話，直接的忽略，而是凝重的說：「你可能不相信我的話，但在未來不遠的日子裡，你會相信的。」

李巖搖搖頭，把卡遞到他的手裡。「你別拿著就跑，多說幾句吧。我要打發時間，可你說的太少了。」

「你就是天煞孤星的命雖然父母雙全、處處桃花，但是……」算命佬欲言又止，「不久之後，你就會知道，總的來說，應了個命運多舛、跟身邊的人都難以順暢。」

李巖一笑了之，這傢伙的忽悠段位還是太低了，我這個年紀，一般來說還是父母雙全，我能直接扔張卡施捨給乞丐，定然讓他覺得是不把錢當錢的主，現在只要有錢，誰不是處處桃花？何況我這還拿著一束花，一看就是在等女人嘛！

「那我的將來呢？將來會如何？我的胸罩……哈哈，凶兆，該如何化解呢？」

那人搖了搖頭：「我不是忽悠你錢的神棍，幫不了你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要改變你的命運，要麼調整風水，但那涉及到陰宅、陽宅，祖上的、父母的、現住的各方面，而這不是我的強項。要麼是積陰德，也就是做善事，以善業改變惡業。那也要靠你自己，我幫不了你。」

李巖笑道：「能的，我不是給了你和剛才那個的一張卡嗎？你幫我把錢花了，就等於是我做善事了。」

那算命佬似乎看出李巖還是不相信他的話，沉默了下來。

李巖看他不說了，手裡抓住了卡，但卻沒有像那乞丐一樣馬上去試，果然淡定得很。

這時候，他看到有出租車附近停了下來，喬幻璇下車之後，急忙的從車尾箱拿行李。

「不說了，你繼續做生意。」

說完李巖馬上拿著東西過去和喬幻璇匯合。

拿好行李、正要去公司的喬幻璇，見到李巖，只是平靜的望著他。剛才聽到電話的時候，她非常激動，一路上都在激動，這會兒卻冷靜了下來。

「還好……沒有等到花兒都謝了。」李巖微笑，把花遞上。

喬幻璇在這熟悉的環境，又是在路邊，有點不好意思，忙接了過來，低頭說道：「走吧！」

李巖幫她拉上行李箱：「回你住的地方？你現在返回，工作怎麼辦？」

「工作等我，和你等我，當然先選擇你！」喬幻璇半開玩笑的說：「工作就算是丟了，我也可以重新找過。某人可是讓我等了十多年，頭一次等我呢。」

李巖認真的說：「我不會再讓你等下去了，我要把你綁在我的身邊換我等你。」

喬幻璇一愕，對於他說出這樣的話，還是有點不習慣。同時也想到了張語蓉，但無論如何，感覺還是挺不錯的，她也識趣的沒有在這個時候提張語蓉。

八百九十七

回到喬幻璇的住處，那是一套租的房子。以喬幻璇的收入，供房當然不是問題，但她並沒有在N市買房，只是在老家有買一套房子。從她現在的工作地點和投資角度來說，在N市買房都是更合適的，但她並沒有定在這裡的意思。或許在她的潛意識，希望有一天能夠和李巖在一起……

到了住所，放下行李，兩個人默默的相擁在一起。

「你在這裡住了很久了吧？」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李巖輕聲問道。

喬幻璇笑了笑：「幾年了。」

以前每次在S市和他獨處在酒店客房的時候，她都不是很安定，甚至有點暴虐。現在卻意外的平靜，不知道是因為李巖來這裡找她、還是因為熟悉的環境。

「你們……還好吧？」

問的當然是他和張語蓉。李巖點了點頭：「還好，只是有一些狀況，或許應該跟你說清楚。」

「什麼？」喬幻璇芳心猛跳了一下。李巖會突然來這裡找她，這就讓她覺得很意外，雖然他有給出解釋，但誰知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有些狀況要說清楚……難道是他們兩個婚姻亮紅燈了？還是因為我的緣故？

這個想法，讓她不知道是該樂還是該遺憾，從自己的角度，當然希望這是真的，如此一來，就有機會爭取了。但通過過年期間的接觸，讓她覺得張語蓉人也不錯。而且這樣的乘人之危，就算得到了，真的是他的心嗎？還是只是一個暫時的替代品？

「我之前不是出事了一次嗎？」

「對啊，我還沒有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喬幻璇點頭，兩個人才剛見面，以前的事情，在電話說的還是比較好的，沒有詳細的說。

「是怎麼回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次我因為……因為語蓉找不到我，然後就聯繫了郁小滴等人詢問，結果就傳開了。以至於包括你在內，都打電話、發信息給我的手機，詢問我的情況如何了。所以，語蓉就基本上全部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喬幻璇莫名其妙：「郁小滴的事情，她不是早就知道的嗎？我以前的事情，她也是早就知道的，我跟你上床的事，在短信裡又沒有聽過。而且是郁小滴通知了我，她通知了郁小滴，這本來她就知道的事情……難道你說的是——」

「我說的是基本上——全部知道了。」李巖苦笑了一聲：「包括你、包括語蓉、包括小滴在內，嚴格算起來，有八個跟我關係不一般的女人。」

喬幻璇震驚了一會兒，三角戀是常見的、腳踏兩條船也是常見的，哪怕四角戀也不是沒有，像他之前那樣同時有三個，她還不至於驚奇，可現在竟然說出有八個丫的一天一個不重複，一周下來還有坐板凳的！

「你真的是……一頭種馬啊！」

李巖知道她的震驚，給了她緩衝的時間，沒想到回過神來，就給了這麼一個評價，這讓他笑罵了一聲，在她肩膀上捏了一下：「我是種馬，那你是什麼？給我配種的母馬麼？哪有這樣埋汰人的？」

喬幻璇白了他一眼，然後沒好氣的說：「你小子可以啊都說何折夏有在外面找情人、包小蜜，沒想到看似更老實的你，不聲不響搞得更大！」

「……」李巖無語，老何是躺著也中槍啊！

說起老同學何折夏，她又想起了另外一個老同學——白潔！

「你說的八個……是不是白潔也被你搞上了？」

看著幻璇懷疑的目光，李巖舉手投降的叫屈起來：「怎麼可能白潔是結婚了的好不？我怎麼可能跟她……」

不等她說完，喬幻璇已經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了：「你是說，如果她沒結婚，你們就搞上了？」

「也不是這樣……我跟她的關係，和跟你不一樣，我只是把她當作同學而已。」

喬幻璇卻是一聲苦笑：「有什麼不一樣？我還不是誤會了你？等了十多年，自己覺得不甘心，主動的勾引你上床。我又高尚到哪裡去了？白潔以前也喜歡過你，只不過她沒有一直等著你，有其他的男人而已。但你既然有那麼多女人，床上經驗也非常豐富，我不相信你還有什麼處女情結。如果她主動勾搭你、又不用你負責的話，你應該不會拘謹這麼一個成熟美艷的情人吧？」

「別這麼說，雖然我承認我花心、濫情，但還是有原則的。」李巖歎道，想起了去年的一樁事情，白潔不是沒有勾引過他，只是他真的堅守住了而因為涉及白潔的隱私，他不便把那晚上的事情說出來。

「真的有原則？」喬幻璇又哼了一聲：「只是因為我不是你女朋友，也不是你老婆，沒資格管你而已。你會沒有露出尾巴？白潔只是一個舞蹈老師，但卻進入了你的電影劇組，你別告訴我這是導演看上了她的潛力，沒有潛規則才怪！」

「潛規則……是有……」

「承認了吧？」

「潛規則是有，但潛規則不等於權色交易各種上不得檯面的交易、各種不成文的規則，都可以稱之為潛規則，權色交易只是其中之一。白潔是靠我的關係安排上去的，要說是靠潛規則也沒錯，但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第一，我沒有收她一分錢；第二，我沒有睡她，安排她進去，只是衝著老同學的關係。雖然多年來關係都淡了，但既然開口求到我這裡了，這也是她渴望的夢想，而我又恰好有那麼一點小權，我不辦合適嗎？她會不會跟所有同學都說我發達了，一點小忙都不願意幫？你們大家會不會這樣看我？」

李巖說的義正嚴詞，這方面他還真的沒做虧心事。

「真的？她可是長年一個人在S市，跟你也不遠吧？你們機會大把，我就不信只是靠著中學同學的關係，你就願意幫她。」喬幻璇可不是好忽悠的小MM，建築設計師的職業，讓她的心思要比一般人縝密得多，很快就想到了漏洞：「你不會是跟我玩兒文字遊戲吧？『我沒有收她一分錢』，我收的是一萬塊；『我沒有睡她』，我只是幹了她……你心裡是這樣補充的吧？」

李巖摀住了，倒在沙發上，苦笑道：「拜託你是把我當淫棍啊，事實上，你們公司才是一群淫棍」他也只是這麼一抱怨，並沒有想要揭露那兩個人的事情，因為受到懲罰，那兩個人必然會離開，說出來只會讓幻璇噁心。

「嘖嘖這是咬別人來轉移話題？」喬幻璇笑了笑，又幽幽的說：「我前面說過，我是什麼身份？什麼都沒有根本沒資格管你，她就是跟了你，我也沒立場說你、說她什麼。當然，你要看著我認真的說：除了握手之類，你從來沒有碰過白潔的胸部等身體部位。我一定會相信你的。」

李巖放下手，看著她，卻無法認真的保證。因為剛剛的話，讓他想起了那樁往事，那一次雖然他堅決拒絕，但最後還是被白潔給YY了，而且她明說，難得濕了、回去難找感覺，就直接在車上，看著他、想著他SY。最後達不到巔峰，還抓著他的手去碰她的胸部、裙內，幫她完成最後的掙扎……

所以，他敢問心無愧的說沒有睡過白潔，但卻不敢問心無愧的說沒有碰過她的身體！

看他神情嚴肅了起來，喬幻璇笑了笑：「行了，半開玩笑了。你說八個裡面沒有她，那肯定是沒有她，要不然我遲早會知道的。既然你們清清白白、問心無愧，我再要說什麼，都只是顯得我吃醋、妒忌、小氣了。我也有時間沒有看到她了，難得你能主動來看我，打個電話給她炫耀一下！」

她說著，已經拿出了手機，很快就撥通了白潔的號碼。

李巖聳聳肩，當晚的事情，是白潔的秘密，她自己肯定更加不會說出來。相信她們女人聊的也就是誰誰包情人了、誰誰結婚了、誰誰離婚之類的八卦。他安心的躺在沙發上，把腳抬起來，搭在喬幻璇的腿上。

喬幻璇一隻手拿著電話，一隻手給他敲了敲腿。

「大明星，我啊……哈哈，謙虛什麼，我看了電影，你時間不長，但也露臉了。多幾次就要走紅了……多謝李巖？是啊，你能上這電影，還真得多謝李巖……哼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哦。……就是你們之間的那點破事啊李巖都跟我說了，就是他潛規則讓你上的。……是啊，我都知道了。你放心，他沒有添油加醋，他說沒有睡你，哈哈……」

她們的聊天，李巖是通過喬幻璇的話，來猜測白潔內容的。見她們聊潛規則的問題，本能的覺得有風險，為了讓她快點收線，他伸手抓過了她在腿上的手，將其牽引到某處揉捏。

喬幻璇瞪了他一眼，但還是遂他的意。

「不要跟別人說？放心，我又不大嘴巴……什麼？他只是用手摸了你胸部和下面？……哦，是，我是知道了，只是這傢伙春秋筆法，這一段說得比較含蓄，沒有講你們互相用手取悅的新潮……」

李巖無辜的看著她緊盯過來的目光……這白潔也是，怎麼人家沒有套話的意思，自己就給套露餡了！

八百九十八

既然白潔自己都說了那個秘密的事情，李巖當然也就沒有保守秘密的責任了，不說清楚，反而讓喬幻璇誤會。所以把去年那次的情況，從跟何折夏他們一起吃飯開始，都詳細的說了。

喬幻璇倒是並沒有追著這件事問下去，或許是李巖跟張語蓉結婚的事情，讓她覺得自己沒有立場；或許是聽到他說已經有七八個女人，也就不在乎這一次了。

當晚，喬幻璇帶著李巖狠狠的逛街到很晚。

是的，「狠狠的！」因為平日裡，她沒有男人陪伴，只能跟女性朋友一起逛街。這次也就是要好好的彌補一下，把想要逛的地方都逛遍，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看到，她等著的男人終於來找她了，她也是有拍拖的人！

而回到住處，小別重逢的兩個人，又是一番激戰。饒是李巖的體力，也消耗了許多。

喬幻璇利用自己的聲望和平時的敬業，換取到了一天假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這沒有預約好，否則就是一周、兩周假期也沒問題，她可是在去出差的路上撂挑子，影響到的可不僅僅一方面。

這一天的時間，讓她非常的珍惜，也是和李巖一起，玩遍了N市的各個角落。在她的心裡，只有李巖在這裡陪著她的時候，才是屬於她的。即便這是張語蓉默許的事情，她也覺得是借來的男人，一回到S市，就要還給別人的，所以要珍惜和盡興。

一天之後，兩個人同一班飛機趕赴S市。因為李巖還有迴避念雨菲的意思，所以乾脆和她在一個酒店開房間住了下來，在她出差的幾天裡，一直陪著她，等她工作完了回去的時候，才回到家。

……

去N市看望喬幻璇、迴避要來找他、在同一小區有房子的念雨菲，所以李巖這些天又是關了手機。

一開手機，他就如慣例的收到一堆短信。他那什麼功能、什麼服務都沒有開通的號碼，只有靠短信給他留言、靠信息回執來知道他開機了。

一路看下來，都沒有什麼重要的信息，唯一讓他有點擔心的，是黃櫻的弟弟黃楓的留言。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黃櫻如是，黃楓亦如是。即便把李巖當作他未來姐夫，他也沒有想著光依靠李巖，當然也不知道李巖的真正身家。所以一般又小問題，黃楓也和黃櫻一樣，是不會打電話麻煩李巖的。

而這一次的信息，更是直接和黃櫻有關。

因為他說打李巖的電話也關機，黃櫻的電話也關機，詢問兩個人是不是去旅遊了，讓他們回來的時候，給家裡打個電話，母親記掛！

李巖自己出去了，自然清楚並沒有和黃櫻一起關機旅遊。而他馬上打黃櫻的手機，得到的也是關機的提示！

這讓他心裡有一層陰影，很自然的，他聯想到了李潔的失去聯繫！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打電話給黃楓。既然他會詢問過來，明顯是因為黃櫻沒有回家，那也不會在家裡留下什麼線索。所以，他第一時間是趕到了捷銳辦公室。

可惜很遺憾，黃櫻是在大辦公室辦公，不比李潔是老闆，有獨立的辦公室、一般人不會進去、翻動桌面。她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的、還能看到的痕跡，而其他同事，也一點不清楚黃櫻的去向。據大家的反應，她也沒有出現什麼不正常的時候。

找到經理的時候，趙城堯多少還有一點怨念，婉轉的向李巖這個能影響老闆的顧問提建議。表示李潔有一段時間沒有露面了，有一些事情，還需要她這個老闆來作決定簽字的。讓李巖能不能以朋友的身份找她一下；又說黃櫻本來是非常優秀的職員，但現在也出問題了。作為財務主管，毫無理由的離職了幾天，對公司的運作影響，比李潔不出面還大！

身為職業經理人，趙城堯還是非常擅長看人的。在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之後，他已經改變了對李巖的看法，知道李巖不是靠女人吃飯的。而是有自己的能力、能影響李潔的。同樣，他也看出李巖和李潔、和黃櫻的關係都不淺，即便他不會亂說、亂猜他們的關係，也知道人家是一團的嫡系，他這個外聘的經理是空降司令。

所以，他的抱怨，也是恰到好處、不會過分的。只是點露出了這麼一回事，讓李巖出面，會比他自己聯繫更好。

這讓李巖很無奈。正常情況下的李潔和黃櫻都不會這麼做，現在她們是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本來是想要找趙城堯探聽一下黃櫻最後的信息，卻被誤會了。

仔細想了一下，趙城堯過來做經理之後，也一直是兢兢業業，並沒有二心，而是做好他職業經理人的本分。本來不告訴他，是怕影響他、讓他跳槽之類的。考慮之後，他乾脆跟趙城堯明說了！

趙城堯明顯被驚到了，他的猜想，是比較YD的，懷疑不經常露面的李巖顧問，是不是金屋藏嬌的把李潔藏起來了，到後來玩得還不過癮，又把黃櫻也拉過去一起雙一起飛……沒想到竟然可能是失蹤！

「要不……我們報警吧？」趙城堯能想到的，還是正規途徑的解決辦法。

李巖搖搖頭，「報警未必有用。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線索，雖然他們專業人士可能尋找到線索，但逼急了，可能會傷害到她們——我們不知道是不是被綁架了。暫時還是等消息吧！」

「嗯……」

「趙經理，捷銳的事情，就麻煩你多幫忙一下。在不能排除是競爭對手打擊的前提下，我們必須保持更高的警惕。找她們的事，就讓我來做吧！」

「好的，這是我應該做的。」

離開捷銳，李巖來到了下面的山石投資，見到了月瑤，把這情況跟她說了一下，又聯繫了5261941，讓他查了一下黃櫻的通話記錄。

等到結果出來，一一對比之下，發現黃櫻私人電話極少，根本沒有接過任何可疑電話！

這讓李巖有點焦躁起來，把電話單扔了。「你說……黃櫻會不會是……」

被人綁架之類，只是李巖慣有的陰謀論考慮。但從表面來說，李潔還是很有可能執行保鏢任務去了；而黃櫻，則更可能是出交通意外了這可是每個城市、每一天都不知道會重複上演多少次的事情。

八百九十九

對於一般人來說，「綁架」之類的事情，還是挺遙遠的，而交通意外，是每個城市、每一天都會發生的。一般人可能一輩子也親見不到一次綁架，但很多人都是親見過車禍的。

這個很常見、很容易忽略掉、但又有著很大可能的想法，讓李巖焦躁起來。

「你說……黃櫻會不會是……」

以月瑤對他的瞭解、默契，馬上就猜到他心中所想。安慰說道：「不會的，如果是出交通意外了，手機不可能一直關機，交警肯定會從中得到信息、聯繫家人的。就算手機會摔壞，裡面的電話卡也還在，不會一直沒有消息的。」

李巖默默點頭，關心則亂，他一向是理智、冷靜的人，現在也變得沒有頭緒了。

月瑤想了想，建議說道：「我看還是再等等吧黃櫻我不熟，但從你的話也能知道，她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或許是遇到了什麼突發事情，比如說……那個李潔找她幫忙做什麼，而又要求她保密。從朋友和老闆的身份來說，她配合都是正常的。加上之前你也不在，她可能又不方便找其他人商量，所以……」

「希望如此吧！」

李巖拿出手機，翻找出一個號碼。這是當初老大短信聯繫過他的那個號碼，不管是不是老大本人親自發的信息，那都是他能夠主動聯繫老大唯一的線索。

前些天回來之後，他就試著撥打了一下這個號碼，想要看看手機有沒有關機、註銷之類的，沒想到卻打通了，只是那邊並沒有接電話，而是在他的期待中掛了電話。他當時沒有太在意，覺得老大要維持其神秘，即便這個號碼保持開通，也不會直接親自接聽。但掛了電話，至少知道他主動找過，或許在適合的時候，老大會聯繫他。

可惜很遺憾，當時掛了電話之後，並沒有接受收到老大的短信、或者其他電話打回。而且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音。

那天就出了李潔疑似失蹤的事情，現在過去好幾天，李潔沒有一點消息、黃櫻反而也疑似失蹤。李巖很懷疑這個可能安排了人監視他情況的老大，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

電話撥打過去，還是如上一次一樣，竟然打通了。

月瑤默不做聲的看著他，即便沒說，也知道他現在打的這個電話很重要。

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頭並沒有接聽，還是像上一次一樣的掛了電話！

李巖不由得暗罵了一句，裝個鳥的神秘啊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接著又撥打了一次。

這一次的結果，卻是更快的被掛斷了！

他的手把電話捏得更緊了，似乎要將電話捏碎洩憤似的。

月瑤柔聲說道：「是那個老大麼？我來幫你打，打到他接為止。」

她說著，主動從李巖的手裡把手機拿了過去，然後按下了重撥鍵。

月瑤做好了被掛的準備，也準備一直打到對方調成靜音、或者關機。可是意外的事情出現了，她剛剛打通，就有人接聽了！

「你不用再打了，他不會聽到。但這個電話是為你開著的，你撥打過，我們就會反饋給他。要不要見你，要不要聯繫你，是他決定的。」

這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月瑤反應很快，在剛剛接聽、有人說話的時候，她來不及把手機給還李巖，便立即按下了免提鍵。

凝神聽完了這個回答，李巖隱約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應該是聽過的，但又不算非常熟悉，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見對方說完就要掛機，他馬上追問：「等一下你們是不是幫他監視我的？放心，我沒有針對你們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問一下，最近我身邊有兩個女人疑似失蹤，你們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聽了李巖的問題，對方沉默了一下，然後答道：「很抱歉，這個我們也不知道。」

再要問、她卻已經把電話掛了。

李巖和月瑤相視一眼，這個結果雖然不是很令人滿意，但總比沒有結果要強太多了，至少能夠讓他安定下來。

「看得出來，他很器重你，如果你們不翻臉，他是不會對付你的。所以我猜想這應該跟他沒有關係……」

李巖點了點頭：「不過總歸是要和他碰頭一次的，既然找了會把信息反饋給他，那之前我找過他一次，應該就已經知道了。這次再找他，不知道會不會屈尊來見一次哼！」

月瑤把手機放入他的手裡，雙手合起來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如果他願意見面，好好談。她們應該沒有事的，別因為不明情況、而又得罪了本來不是敵人的人。」

「我有分寸的。」

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收到一條短信息，李巖迅速查看，然後把手機屏幕給月瑤看。

「你的信息已經轉達，他已經回復，今晚上等電話。」

沒有署名，但從口氣上，就是剛才那個接電話的人回的。最初這個號碼，是以老大的口吻發的信息。現在大概是連電話都接了，也就不需要裝了。

「今晚上？那你可以回去休息一下了。養足精神，說不定就是要趕來見你呢。」月瑤微笑道。

李巖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老大會花二十年佈局、栽培人，就不說是不是有什麼大的圖謀，至少說明這是一個有長遠目光、深厚城府的人。論個人戰鬥力，他不會懼怕誰，但論心計較量，就很難跟老大比。

尤其是現在心情不定、心浮氣躁的時候，更容易出現衝突。

所以，他不是需要養精蓄銳，而是需要平心靜氣！

「對了，你那次弄回來的那些小東西呢？」

「嗯？」月瑤有點不解，看著他的神情，想了一下：「你是說……那石頭裡面開出來的東西？」

去年玫瑰索妮婭她們，策劃搶劫古董拍賣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想要奪取其中一塊來時古埃及的神秘石頭。玫瑰的維多利亞發現了它的秘密，覺得像水的浮力一樣，遇強愈強普通人在這石頭身邊，只是變得更冷靜、更祥和、更安定的效果。而本身就積累了大量的戾氣的殺手，在殺人的時候，更是殺意熾烈，心的狀況，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樣，在那個時候，對於石頭反應的感覺，就特別的強烈。就像是普通人泡著和體溫差不多的溫水，而他們是全身燥熱突然泡了冰水的感覺一樣極端。

因為想著用來鎮壓自己的「心魔」反噬，李巖參與了行動，並在「玫瑰」和「老十」王家奇之間，虎口奪食的吞下了石頭，讓他們兩方面都以為東西是被對方弄去了。

當時和月瑤分析，這東西對於他們殺手來說，弊大於利。他們本來就是要保持巔峰狀態執行任務的，如果讓自己殺意減弱，不是好事。但月瑤想到這對其他普通人來說，多少有點緩和效果，萬一遭到綁架之類的，可能減弱對方的戾氣、從而較為安全一點。

他們估計神秘的不是石頭，而是這石頭像玉一樣，有什麼物質包含在石頭內部，那才是管用的東西。當時就是月瑤帶著石頭離開了，去找人剖開。

等她過年前趕回來的時候，已經剖開得到了裡面的東西，說是一種還不確定的元素組成的類似玉的物質。經過檢驗，該物質有放射性，但對人體無害，而是能改變人體機能，讓人得到身體放鬆、進而影響到心靈的一種放鬆。

因為李巖當初說讓她做個十份、八份首飾，再弄個男士手錶之類的。所以月瑤也是砸錢讓人趕工，做出了十多件首飾，只是因為時間問題，不是很精緻。李巖就是為了送給她們和父母的，聽到「不明元素！」、「放射性！」，就猶豫了，怕有害輻射、造成莫名的危害。

月瑤說她找的人，都是非常頂尖的專業人士，一般材料，根本看不上眼。就是因為這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物質，才他們非常上心，幾乎是日夜趕工。而在鑒定不出是什麼材質之後，他們也送了樣品給熟悉的研究所鑒定，得出無害放射性。但那只是一個研究所、或者幾個科研人員的結果，可能不夠權威。最後剩餘的碎料，月瑤給了他們研究。

在沒有結果之前，李巖讓月瑤租了一個銀行保險箱，把那些東西都存放進去。後來就忘記了，沒有關心過了。

「有道理帶著那些東西，可以讓你們都祥和以前，淡定的和平交談。我陪你去取！」月瑤想起之後，一邊收拾東西就要離開，但又想起一件事：「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更進一步的鑒定結果了，我問一下吧！」

在離開之前，她發了一封Email出去。然後就跟李巖去開保險箱，回來等結果。

打開保險箱，看到裡面的那些飾品，月瑤忽然笑了起來：「難怪你那時候要讓我弄十份、八份，原來早就有一堆女人，思量著見人送一份啊！」

李巖有點汗，然後又苦笑一聲：「也不知道鑒定結果如何。要是把它們都給大家分了，像上次你們在張家遇到殺手，壓力、風險就會小一點吧還有李潔、黃櫻她們，即便遇到了什麼事情，也應該能安全一點。」

月瑤安慰道：「如果有害，他們應該會馬上通知我們。幾個月都沒說，估計沒發現有害，他們只是在更深入的研究吧。要不給語蓉、海芙她們每個人都送一份？」

「也好。」

九百

那幾樣就由月瑤送過去，張語蓉、溫倩怡和海芙，都在天堂集團，她可以統一一下送過去。黃櫻、李潔兩個暫時沒有消息，喬幻璇也回去了。剩下郁小滴，李巖等著老大消息還有時間，就準備自己過去S大給她。

那天去N市找喬幻璇的『驚喜』，讓李巖驚到了，所以他也不搞什麼驚喜了。在過去之前，先打電話給了小滴。

可是……

李巖的心猛的沉了下來，小滴的手機竟然也是在關機中！

對於殺手來說，一次都是值得懷疑的，兩次就非常可疑了，三次完全可以定性了李潔、黃櫻、加上現在的郁小滴……接連的失蹤，讓他殺意怒漲，如果搞清楚不是誤會、不是恰巧、不是意外的話，他真的會大開殺戒！

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沒有瘋狂，一邊開車往S大，一邊撥打剛分開不久的月瑤的電話。

「怎麼了？」

「小滴電話也不通！」

「怎麼會這樣？」月瑤也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我現在過去。但我感覺有一個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針對我布的成熟局。要真的如此，那接下來，語蓉、海芙、倩怡她們，包括你，都可能有危險！」

月瑤心領神會，「我明白了分頭行動，我馬上聯繫她們三個，讓她們留在公司、不要隨便出去。再和語蓉商量一下，必要的話，暫時讓她們都搬過來住，我再調幾個過來保護！」

「好，明面上，我也從捷銳找幾個保鏢過去。」李巖知道月瑤會處理得很好的，也沒有多說。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在老家的父母，既然身邊的女人一個接著一個疑似出事，父母呢？會不會也早已經被監視著、隨時可能出事？

他不敢想像，但絕對不能讓他們出事！

事實上，李巖、包括管子軼、俞墨城、鄭逸軒、何政原等人，他們不反抗老大的很重要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的家人信息都被老大掌握著，而他們對於老大卻是一無所知！

現在對付他的，不一定是老大，但就這情況來看，能查到李潔、黃櫻她們，要查到他老家的情況，也不是很難。沒有長期在父母身邊盡孝，已經讓他內疚，要是再連累父母，他會無法原諒自己！

於是，他一邊開車，一邊就近找了一個網吧，然後去上網，登錄一個從來沒有用過的郵箱，發送了一封郵件給「起」的一個郵箱。

這是他們後來約定的單向緊急聯絡方式，因為相對於老大，李巖在明、起在暗，所以這是讓他在有緊急事情時候通知起用的，而起則會轉到他的不同時候的手機上。

上次見面，不歡而散，但他們是生死走過的兄弟，即便因為觀念有了分歧，在關鍵時刻，也是會力挺到底的。

這一次，目標是不是老大，今晚就能見分曉，但對方已經開始動起來了，他們也不能被動。李巖需要有人保護好自己的父母，那必須得是實力超群、非常可靠的人。這裡有他親自坐鎮，還有『他們』可以調用，基本上沒有問題。如果不是老大的話，更是有各方面的資源可以利用。

這個時候了，他也顧不上什麼暗語。直接就把現在的情況說了，表示今晚上要和老大見面，現在有人開始動他的人了，把父母的安全拜託起。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李乘風、黃楓他們都沒事，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人的話，還不至於牽連那麼多。所以他暫時也不擔心張天翼、楊芸夫婦，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冥王丁君青守護著。希望那丁君青別因為發現李巖的實力強大就離開了……

在網吧發Email之後，李巖立即離開，繼續前往S大。在路上，他也找出小滴舍友靈無愛的號碼打過去，詢問她知不知道小滴現在在哪裡。

靈無愛估計是在外面，先是說打不通可能手機沒電了、或者忘在宿舍之類，但聽出李巖緊急，也不敢怠慢他，表示讓他等一下，她馬上打電話問在學校的同學。

……

當李巖心如火燎的趕到S大學的時候，收到了靈無愛的回信。

「李總，小滴的手機摔壞了，她沒上課、買手機了，一會兒應該就能打通了。」

摔壞了、買手機？這也忒巧了吧？李巖在校門外看了看，也搞不清楚小滴會去哪裡買手機。「有沒有哪個同學和她一起去的？告訴我號碼！」

「我剛剛問的，她們是知道小滴出去了，但她們還在學校，小滴大概是自己開車出去的……」靈無愛小心的說，她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常人的思維猜測，她還以為李巖是聽到了小滴和哪個男生約會的消息、要來捉姦呢。

沒手機、沒同伴的出去買手機了……這讓李巖很被動，就算到校園裡找到了她的同學們，也幫不上忙，只能在這裡守株待兔的等待了。但手機不通、沒人知道的情況，又和李潔、黃櫻實在相似，讓他實在無法心安。

「你在學校還是再外工作？幫我個忙，馬上聯繫可能知道小滴去哪裡買手機的人，我要知道進一步的消息！」

聽到李巖這話，靈無愛雖然有點猶豫，但還是馬上答應了。她在楚逸文化，能安排到的工作很有限，最多也就是平面廣告而已。而李巖現在是天堂電影的經理，是有決定上演員權力的投資方代表，討好了他，只要隨便安排個角色，像以前在《春光乍洩》裡面打醬油一樣，即便不能一下大紅，在和廣告商談的時候，也是一筆資歷，能增加說服力、甚至薪酬。

李巖也沒有閒著，月瑤要通知三個人，他還要通知喬幻璇！

撥打喬幻璇的電話，也是不通的。不過這卻暫時不會增加他的負擔，因為喬幻璇是回N市去，如果飛機晚點的話，她現在可能還在飛機上，手機沒開也是正常的。

等了半個小時，李巖見到了匆匆趕回來的靈無愛，而且她顯然一路上都在叫人。當李巖和他們彙集的時候，看到了小薰、陸旻、白飛金、墨飛、顏軒等郁小滴的同學，大家都七嘴八舌的打聽小滴怎麼了。

李巖不便跟他們細說，只是說有急事找她、又找不到，問他們是否知道她什麼時候出去的、去了哪裡買手機等。

聽到這麼說，大家都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尤其覺得他這是把女友看的緊緊的，擔心小滴和別的男人約會去了。小薰是直接的鄙視，白飛金他們男生則暗暗唏噓，如果換成是他們，有年輕漂亮的女朋友，也會看緊一點。

在綜合了各方面的信息之後，李巖得到了三處地方。這是他們根據郁小滴的消費能力、消費習慣歸納的可能性最大的地方。

李巖道謝之後，讓他們如果有小滴的消息，馬上打他電話，然後匆匆而去，開車去那三個地方尋找。

大家都莫名其妙、議論紛紛，看李巖一直不爽的小薰，巴不得他們出問題分了；曾熱烈追求小滴沒結果的白飛金，也深度期待這個幻想成真。

因為小滴一向是開車，所以消費圈也沒有局限在學校附近。這三個地方，距離就各不相同，但總體來說，並沒有太遙遠。李巖無法分身，只能加快速度一個一個的趕過去。

一個人要去搜索，別說三個地方，就是一個地方，也是很費時間、容易錯過的。所以李巖直接是在停車場搜小滴的車，如果車不在，人應該也不在。在搜索了兩個地方之後，終於在第三個去的地方找到了小滴的車！

這讓他懸著心，終於放下一半。

因為有三處地方，又不知道她的具體目標、或先後路線。無論是找人、還是找車，都是很容易錯過的，比如說可能本來在C廣場的，結果因為先搜索A商場、B手機城，等到C廣場的時候，她可能剛好離開。又或者可能找到B的時候，她則從C到A去了。

看著小滴的車，李巖決定先等一下，就算剛開始電話打不通的時候、小滴剛剛出來，那到現在，也過去那麼久了，她應該已經選購手機差不多了。她要試電話的話，應該選擇打的目標就是他；她要離開的話，首先也要取車。

他到這會兒，才有空、或者說才有心情抽一根煙。

一邊抽煙，一邊拿著手機看著，等著小滴的來電。結果小滴電話沒有等到，卻等到了月瑤的電話。

「什麼情況？」

月瑤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不知道有沒有遲一步……我打語蓉電話，她沒有接，然後是她助理回我的，說她正會見重要客戶、洽談事情，等一會兒打給我。溫倩怡我就沒有她的號碼，等我到了天堂集團找到海芙之後，把一件給了她，也提醒了她最近要小心，下班最好等到語蓉一起。她也答應了，並幫我聯繫了溫倩怡，她也是在外面跑業務……」

「嗯……也沒有什麼異常，她們平時大多就是這樣的工作狀態。然後呢？」

「然後電話裡叮囑了溫倩怡，但我不放心，讓海芙查到了語蓉會見客戶的地方，我現在正趕過去。」

「行我這裡找到小滴的車了，但還沒有找到她的人。找到我也先帶她回去，你見到語蓉跟她解釋一下。」

「嗯。」

九百零一

等到李巖把煙抽完，郁小滴還是沒有出現。他沒有耐心等下去了，也不顧別人的目光，直接的奔跑、搜尋起來。幾分鐘內，他把那個地方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搜索了一遍，不僅僅是手機、包括化妝品、時尚物品等地方，都重點搜索了，卻絲毫沒有見到小滴的影子！

接下來，李巖在手機專櫃向售貨員打聽、通過購物廣場的尋人廣播等各種方式，折騰了很久，卻還是一無所獲！

雖然沒有逐一排查所有的洗手間、更衣室等場所。但他基本上已經可以確認，小滴並沒有在這個購物廣場裡面。他陰鬱著臉，回到停車場。看著還停在那裡的郁小滴的車，又撥打電話給靈無愛，她還在學校，表示其他人並沒有見到小滴回來、也沒有誰有她的消息。

李潔、黃櫻都是過了幾天之後才知道她們失去聯繫、疑似失蹤的，而這一次，小滴他已經感覺到了、追過來了，甚至找到她的車了，幾乎可以說是在眼皮底下失蹤的了！

他的目光掃視了四週一遍，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找季羿幫忙。

季羿當然不懂得偵破什麼的，不過以他市府秘書的身份，找警察報案，排查這一片區的所有監視設備，要把小滴的行蹤找出來，未必做不到。這是繁華鬧市區，到處都是監視器，要走盲區避開，除非事先詳細踩點，把所有監視器都找出來、視角範圍都確定，再通過掩飾、開車等方式來迴避。

可小滴並不是有計劃的，是手機臨時壞了過來這裡的，就算是她身邊的同學們，綜合歸納，也只能把她可能去的範圍縮小到三個，無法鎖定一處，那應該難以做到提前踩點。

讓李巖猶豫的，不是需要求季羿幫忙，而是找季羿的話，必然會驚動郁宏郁宏出面開口，公安局肯定更加賣力幹活，對尋找小滴應該有幫助，但對他、和他們兩個的未來，就是大問題了。郁宏肯定會追查到底，發現是受到他的連累，那就不會客氣什麼的大力調查他的底細，就是挖不出他殺手的記錄，要知道他和很多女的同時交往，則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猶豫之後，他還是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來處理。不過他也沒有逞能單打獨鬥，這個時候還是要請能幫得上忙的人幫忙！

他在公安系統裡面，是沒有什麼朋友的，鄭宇尊是國際刑警組織的，跟國內警察不搭邊，只有組織內跨國警察合作的時候，才能有聯繫；鄭逸軒是律師，和司法、律政系統熟悉，跟警方或許也有交往的人，但讓他出面，還是太招搖。所以，能幫得上忙的，還是老九管子軼的黑客技術！

這會兒他也顧不上回家拿那個特殊電話，直接就撥號給了管子軼，把小滴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將現在的詳細地址告訴了他，讓他想辦法排查警方的監視錄像。由於他對小滴不熟，一時間李巖也找不到相片，便用手機拍攝了小滴那輛車外形、車牌，發送給管子軼，讓他從這輛車進入停車場的線索查起。

……

拜託了管子軼幫忙的時候，李巖抓了抓頭髮，靠邊點了一根煙。準備腦子裡再過濾一遍，看看會是什麼人要對付他！

有果必有因你可以不相信佛教的三世說、輪迴說，你也可以不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但沒有說能逃得開「因果律！」。有了前因，可能種種助緣，而有不同的後果。但無論什麼樣的結果，一定有其前因。

可惜……李巖是殺手本身手下就造孽纍纍，既是該下地獄的魔鬼式人物，又豈；能少得了惡因？

他絕大多數的工作，都是不參與僱主和目標恩怨的純粹工作。但也有一些是例外的，比如當年救念雨菲；前段時間幫念雨菲、鄭天解決韓國宿敵；幫段海波；跟烏克蘭玫瑰的恩怨合作；幫海芙大哥；幫筱原未來；King的盛名所累……這些事情，發在在他身上，也是太多了，而很多都可能牽連出不同的後果、結局。

吐了一口煙，李巖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現在的情況，讓他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部犯罪電影《老男孩》，極其普通的男人吳大秀，一次喝醉酒後，在雨夜的街頭被擄走，然後關押在了一個不見天日的囚牢裡面。歷經了各種階段抑鬱、暴躁、瘋狂，最後在囚牢裡面振作起來，練拳、挖牆準備逃出去。在終於挖穿牆壁的時候，卻被催眠昏睡，再醒來卻被放出來了。

他在被囚禁的多年之中，把所有可能得罪過的人，都寫下來，一一排查。出來之後，也在為尋找這個關押他的敵人到底是誰。他只是在想為什麼抓我、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放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來復仇的，竟是因為很多年前、中學時候的無心之失的前因！

吳大秀是因為本來很普通，怎麼也想不出有什麼仇恨，能讓人把他關押囚禁十多年。而李巖則剛好想法，他以前的生活，一點也不普通。很多都能導致有人要對他下手、從他身邊關心的人開始！

無論是沒有、還是太多，都讓人分析不出來。

比如，老大是很大嫌疑；烏克蘭「玫瑰」也有很大嫌疑；上次逼走的劉琛雇的那些殺手，也有嫌疑；現在雖然掛了、但能隱藏十年二十年復仇的樸昌南，也有嫌疑；包括那些想要踩著King上位的新秀殺手們；甚至可能是『他們』中想要上位的自己人！

抽第二根煙的時候，李巖決定不去想那麼多了，一切等今晚上見到老大再說吧！

如果老大是想要增加談判籌碼，而讓人抓了她們的話，那就直接攤牌；如果不是老大的話，那就請他幫忙——李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殺人他是高手，但說到陰沉和玩計謀，卻不是可以二十年佈局的老大對手。而且老大人在暗處，能調集的資源，又要比他強得多。不做敵人的話，是可以很好的幫忙。

……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樣折騰過去了，李巖因為焦慮、等候的關係，感覺今天一天過得非常的長。

他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回去的喬幻璇！

就算飛機晚點，這會兒也應該到了吧？

他默默的撥打了喬幻璇的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還是和之前一樣的結果！

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已經無法讓李巖更大的焦慮了，盯著手機，他反而愈發的冷靜下來。

華燈初上。

李巖陸續接到了幾個電話，基本上沒有什麼好消息。

喬幻璇那邊還是沒有反應，而管子軼查看對比到的結果，卻顯示小滴那輛車，並不是她開過來的，而是一個帶著帽子、墨鏡的男人開來的，之後大概是去掉偽裝之後離開的，在監視錄像裡面難以搜索到他。

繼續她們幾個之後，溫倩怡手機和海芙手機都打不通了！

而月瑤也回饋了信息。張語蓉和柯芸芸會見客戶、開完會離開時，在半路遭遇襲擊、劫持！

所幸的是，語蓉並沒有受傷。不是運氣好，而是因為她有一個好司機——小言。

這位很早就出來、沒有過一句台詞、沒有正面描述、連全名都沒有出現過、醬油沒打到幾滴的龍套妹，在關鍵時候爆發了！

事實上，作為之前張天翼的司機、後來張語蓉的專職司機，小言本身就扮演了司機和保鏢兩個角色。這也是為什麼被男人覬覦的張語蓉，出外往往只有小言和柯芸芸陪伴的原因。一文一武，工作上、應酬上，有特助柯芸芸幫忙，可能有危險什麼的，則是有司機小言解決。

只是因為小言只是她公務上的司機，回家的時候語蓉是開另外一輛車，所以平時沒有小言什麼發揮的餘地。畢竟張語蓉有天堂集團撐著，她會見的也都是總裁、董事長、或一定級別的官員，不會是不顧後果的下三爛人物，再怎麼垂涎、覬覦，也只能收在心裡、或者正大光明的追求，所以並沒有遇到過什麼危險。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的關係，一直沒有人知道小言的實力，讓她在關鍵時候大爆發。

小言是受傷了，但很快月瑤也趕到了，語蓉那邊基本上安全了。但在遭遇襲擊的時候，語蓉臨危不亂的打電話回公司，讓海芙馬上安排幾個保安過來接應。問題來了……海芙震驚之下，擔心語蓉的安全，也馬上開車和保安一起趕赴，而她的性格和車技，導致她開得比較沉穩、比保安的車慢了一點，結果保安到了之後，她卻掉隊了然後手機也打不通了。

這些信息，讓李巖如何平靜得下來？前面兩個，已經讓他掛心，今天一天之間，已經四個失去聯絡，語蓉也只是差一點！

這會兒他守在這裡等小滴，也沒有意義了，趕緊把車開得飛快，往出事地點趕去。即便是被動防守、救火，他也不能讓剩下的語蓉和月瑤再失去聯絡了

九百零二

在李巖過來的之前，張語蓉安排幾個保安護送小言去醫院，由柯芸芸開她的車去，並照顧安排好一切。

柯芸芸之前被嚇到了，但她一直在模仿學習張語蓉，對於總裁的安排，也是無條件的執行。小言已經受傷了，她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大忙，還是去安排好小言入院比較重要。

剩下的保安，只是在保護著張語蓉，等著指示是護送回家、還是回公司，還是去報警。

張語蓉已經從月瑤那裡，知道了一個大概。這會兒也不僅僅是等著李巖過來，而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聯繫不上的海芙只是堵車慢了一點，還能過來。

等李巖到達的時候，見到坐在月瑤開的那輛微轎裡面的兩個人，還有幾個保安在邊上嚴陣以待。

「你們回公司去吧這裡我安排人接手了。」李巖直接打發他們回去，這是連他都不怕的人，只是幾個普通的保安，根本沒有作用，總不能讓人為了一點工資變炮灰了吧？

幾個保安有點為難，他們雖然私下已經知道李巖是捷銳的顧問，但他們這一隊畢竟是受雇於天堂集團，現在公司最高領導就在這裡，就這樣離開似乎不妥。

張語蓉探出頭，「你們聽從李經理的安排吧！」

「是！」幾個保安答應之後，又對李巖歉意的點點頭。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他只是一個顧問，這不是不給他面子。

「等一下，你們誰把這車開道捷銳那邊的停車場去吧張總她們換車。」李巖一邊說，一邊示意她們兩個下來，讓人把車開過去月瑤上班的地方。

現在這樣的時刻，海芙跟著保安的車一起過來，都在後面會丟掉，他怎麼能放心？即便是月瑤，他也不想讓她一個人開車，那留在這裡，就不如開回去。

保安聽命，在他們眼裡，剛剛先趕過來的月瑤，估計是捷銳的秘密高級保鏢，對她也是保持著很大的尊敬。

幾分鐘後，李巖開車載著她們兩個回家，他不放心再回公司。雖然別墅也不一定安全，但相比那麼多人上班、客人進出的天堂大廈，至少更不容易混進人去，家裡也還有武器。

「不管海芙了？」張語蓉有點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她其實也知道估計海芙是出什麼事情了，但不想面對這一點，希望他們能否認。

「月瑤跟你說了沒有？我也是今天才確認，這極可能是針對我的、有預謀的策劃。先是李潔在前些天失蹤了，然後是黃櫻。今天則是來了一個大爆發——估計對方也是知道我懷疑、發現了，沒有時間慢慢來。喬幻璇回去之後，現在也聯繫不上了。郁小滴的手機那麼巧壞了，說是可能買手機去了，結果只能找到她的車。現在溫倩怡和海芙也聯繫不上了，你也遭遇到了襲擊，若不是小言，估計也是一樣了，我現在必須先確保你們的安排！」

李巖一邊說的時候，一邊小心開車。他現在有留意有沒有車在跟蹤，但並沒有刻意的拐彎抹角。現在的感覺，就像有一雙大眼睛在天上盯著看一樣，甩也沒有用——有那麼大能耐的人，不可能查不到他們的家！

當然，對方也可能沒有查到他的家，像她們幾個，都只需要知道公司，就可以守株待兔、尋找機會了。只是，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李巖知道再焦慮也沒有用，反而要更加冷靜的準備著，既然是綁架失蹤，而不是傷害她們，那說明對方是有東西要談的，至少會給他對話的機會。

「到底是怎麼回事？」語蓉苦笑。

月瑤搖搖頭：「現在也弄不清楚，策劃這些的人，還沒有跟李巖聯繫。今天是變故最大的，估計這兩天就應該會有結果了吧！」

李巖沒有詢問語蓉剛才事情的經過，看她疲倦、憂慮的樣子，他心疼的說：「放心吧對方是衝著我來的，而且明顯忌憚我，總會有得談的。你休息一下，到家再叫你！」

語蓉看著李巖的背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嗯」了一聲，然後和月瑤的手握著，閉目養神。

李巖和月瑤也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的目光只是通過後視鏡交換了一下。月瑤很明白，他準備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而她，則決定全力輔助。之前跟李巖通話、得知郁小滴電話也聯繫不上的時候，她就在車上打電話了，沒有用較為安全的網絡聯繫，直接電話通知了就近的幾個『他們』成員，讓他們火速趕來S市。

殺手不是保鏢，但他們的防守、保護，是以進攻殺伐來完成！

讓月瑤比較欣慰的是，之前風無情、石建恩和劉燨他們，都在接受閆平和齊仲韜的提升集訓，以增強他們的實力，由3級往准S級、S級突破。上次去韓國，他們也參與了，那是一次實戰演習。之後，月瑤就提議閆平和齊仲韜，讓他們把集訓地改到香港。這樣的話，李巖有空，就可以更快的過去，指點他們。

所以，在韓國搞定樸昌南的殺手組之後，他們幾個就集結在了香港。今天她調集的，就是這幾個最核心、最重要的成員，同時安排了後勤武器接應。

閆平、齊仲韜兩個，雖然早就不執行任務，一直是負責研究、培訓工作，但卻是跟隨李巖最久、『他們』的元老；風無情、石建恩，也是跟隨他時間很長；劉燨更是視King為偶像……他們聽到Queen說有人要搞King，二話不說，立馬殺過來。

……

回到家之後， 李巖讓語蓉先休息一下，他和月瑤分工開來，立即全面檢查了一下整棟別墅的安全系統。去年的時候，因為只有三個人，沒有請保安什麼的，所以他就搞了一套最先進的安保系統。當時連語蓉都沒有告訴她，而在前段時間，他輕鬆進入劉昱陽家之後，覺得這裡安全措施還不夠，又再次升級。

在檢查完之後，兩個人碰頭、確認沒有問題，住在這裡不說一定安全，至少有一定的防護作用和預警。當然，如果要來襲擊的人，是像李巖、或者上次來過的起一樣精通各種潛入的，這就不夠看了。

天色已經暗下來，劉嫂根本不瞭解情況，只是以為他們一起下班回來了，張羅晚飯去了。語蓉也沒有時間、和心情休息，在辦公室聯絡公司的事務；打電話給柯芸芸、詢問小言傷情；不停的嘗試打海芙和溫倩怡的電話等。

李巖在等著，等著老大的電話。

在要開飯之前，那個號碼發來了一條信息，給了他一個地址，讓他現在就過去。

這個地址，他是有印象的，應該是鄭逸軒的住處。

「你們先吃吧，我要出去一趟！」

語蓉默默的看著他，沒有問他要去幹什麼，知道他有事情，是會自己扛著，不願意她擔心的。「小心點……」

月瑤則把一個袋子給了他，「帶上吧，或許會用得上。」裡面是一支槍，她自己也還留著有武器。現在已經不用避諱語蓉了，一旦真的有人侵入別墅，她就要果斷反擊！

李巖沒有拒絕，戴上了武器，雖然不一定是老大要搞他，但老大嫌疑還是最大的。而且這樣的時刻，被別人策劃謀算，依靠近身作戰能力，不是自信、是托大和自傲。

看著他離開，語蓉和月瑤兩個，又如何有心情吃晚飯呢？

……

在鄭逸軒家的客廳裡，已經有人喧賓奪主。身為主人的鄭逸軒，只是恭敬陪客的姿態，而且再沒有不相干的人。

李巖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今晚上這本來平靜的地方，充滿了防護力量。不過正面出現在客廳的，只有三個人。

三個……熟人。

或者說兩個半熟人。

兩個熟人是站在後面的年輕人，一個是跟他照面過幾次，在好幾次他、他身邊人出現問題時候，都再現場的陳俊瑋，那個喜歡以酒店清潔工姿態出現的年輕人。還有一個，則是在最初酒店遇到過、後來又去了天堂集團上班、再後來離開了的陳小恩。

「你就是……老大？他們兩個也是你的人，安排在我身邊的棋子？」李巖看著這半個熟人，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老大微笑道：「不能算棋子，他們只是在你的身邊，近距離的瞭解你的情況，如果有需要幫忙的時候，他們也可以幫手一下。」

李巖沉默，貌似真的如此，當初王子酒店，或許就是他們提前知道了什麼，怕真的有炭疽病毒，太子酒店劫案、黃櫻、拍賣會等等，陳俊瑋真的可能是來幫他的。而陳小恩或許就是瞭解情況更多，她更好隱藏身份。

「除了他們……還有更多人在我身邊監視吧？」李巖自嘲的笑了笑，又看了一下老三鄭逸軒，不信他身邊沒有老大的人。

老大微笑搖頭：「真的沒有了……不過今晚上，是準備跟你把一切說清楚的。所以……還有一個你不知道的、但不能算棋子的人，也都和他們兩個一樣，出來跟你見面一下吧。」

他說著拍了拍手，有一個人出來了。李巖抬頭一看，很驚訝，這是第三個熟人了，沒想到他也是老大的人。

九百零三

「不過今晚上，是準備跟你把一切說清楚的。所以……還有一個你不知道的、但不能算棋子的人，也都和他們兩個一樣，出來跟你見面一下吧。」

隨著老大說話拍手暗示出來的人，讓本來已經很淡定的李巖愣住了。這不僅僅是熟人，而且是要比陳俊瑋、陳小恩熟悉得多，尤其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老大的人。

李巖站了起來，苦笑道：「您……」

「坐下吧！」老大發話了，然後也沒有拖著，直接的說清楚：「老三、老四他們你都認識，但老2你從來沒有見過，包括他們也不清楚。他就是老2……」

李巖再次怔住。光是老大的人，已經讓他非常吃驚，沒想到竟然是在他看來、比老大還神秘、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老2！

鄭逸軒想要緩和一下氣氛，打趣說道：「只是我們可以叫二哥，你就不能了！」

張天翼。

張天翼是老2。

「唉……」張天翼歎了一口氣，「當初你媽一直說我頑固，語蓉沒說、心裡可能也有類似的想法。現在你明白了，我能在身體有問題的時候，把語蓉托付給你，並不只是表面說的那樣，當然你爸的關係也很重要。但怎麼也不能拿女兒後半生的幸福，交給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連你父親也多年不見、不瞭解的人吧？」

李巖自嘲的笑了笑。還以為他真的是對父親血統的盲目信任呢，難怪在公司混也好，爛泥扶不上牆也好，都只有語蓉急、他從來不急。

「本來你們翁婿應該重新好好的聊一下，不過現在我們沒有時間。你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所以，今晚上這個會面，我需要把所有的秘密告訴你，也會幫你解決現在的問題。」老大又開口了。

李巖重新把目光聚集到老大的臉上。

他把老大定義為半個熟人，是因為老大竟然真的也是他見過面的人——就是十多年前，忽悠、詢問他的那個人。

他一度覺得那個就是老大，後來又覺得不可能，因為被帶去集訓的少年有幾百個，老大不可能親自去挑人。所以到後來，他腦子裡已經模糊了，不大想得起當年那個人。但今天一見，熟悉感就浮上來了。

老大親自去老家找的他……老2是岳父張天翼……這兩點結合起來，讓李巖暗暗皺眉，難道當初就是張天翼向老大推介、把自己弄走的？現在是命大活了下來，要是死了呢？對得起我爸嗎？

「你是不是覺得當年的事情，是老2策劃的？」老大似乎看穿了李巖的想法。

「……」李巖沉默沒有回答。對於算得上夠義氣、大家也有話聊的岳父，他一向是尊敬的，但如果當初真的是這樣的話，他是難以接受的！

張天翼也是沉默的。

老大長歎了一聲：「以現在的狀況……我要是慢慢講述當年往事，或許你沒有興趣聽，也沒有那個時間，上了年紀的人，也容易囉嗦。那就長話短說吧！」

「其實，你爸不是你爸，我才是你爸！」

老大停頓了一下之後的話，把李巖給雷到了。他環顧四周，發現老三鄭逸軒、陳俊瑋、陳小恩他們，也都是非常驚訝。可身份大不同的老2張天翼，卻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平靜淡定。難道……

「所以，你別誤會是怪老2讓我去抓了你走，跟他無關，整個訓練，都是為了你的；那幾百個人，全部是你的陪練為了最大激發你的潛能，這一切你都不知道，但實際上一直有人關注著，你會歷經生死考驗，但卻不會真的讓你死。」

老大的話平靜無波，但聽著卻叫人膽寒。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為了訓練「他兒子！」，就抓了幾百個同齡人一起受訓，甚至用他們的性命，來成就「他兒子！」的殺心！

當年除了逃走的起之外唯一活下來的李巖，是見證了殘酷、血腥，更覺得不自在。但聽到這個結果之後，再回想往事，他的心更加無法平定了。他當年也是盡力了多次生死考驗，有的是一對一的搏殺，有的是大混戰，有的是獵殺……

其中就有過在大混戰的時候，他身上傷痕纍纍、拼到脫力、流血過多昏迷。當時醒來之後在治療，自我感覺是慶幸挺過去了，現在看來，那樣能挺過去，也可能是在昏迷之後，守衛人員用其他手段干擾了要繼續砍他的人、或者說至少第一時間搶救他了。

但……無論如何，李巖是難以相信老大是他父親！

「我知道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那就讓天翼來說吧，他應該跟你講過一些當年的事情。」老大輕聲說道。

沉默著的張天翼緩緩開口：「李巖，老大說的是實話……你確實是他的兒子你不用跟我急，我會這麼說，不是為了幫他，也不是他脅迫我。我應該跟你講過當年和你父親的往事吧？」

李巖沒有說話，這裡講的「父親」，是他的父親李堂。

「當年我們在金三角，他是因為受了槍傷先離開回國，但你知道傷的是什麼地方嗎？呃……無論如何，李堂都是你的父親，也是我的兄弟，我也不便多說他尷尬的事情，簡單透露一下，就是治療好之後，也讓他不育……」

李巖拳頭捏緊，牙齒也咬在一起，說這話的要不是他岳父，就算是老三、老大，他也要出手了。

在他的身上，還有下午要帶去給郁小滴的、那不明元素製造的飾品。在這個時候，開始發揮出效果，讓他的躁鬱的情緒得到一定的壓制、稍微的冷靜了幾分。

「我不是瞎說，我想你應該記得，我也跟你講過我自己的事情，生了語蓉之後，就沒能再生一個、兩個，就是因為在那邊打拼的年月裡，落下了一些病根，精子成活率很低……」

李巖想起，他好像真的說過。雖然這也是老丈人自己猜測的，不好意思求證，但應該差不離。（詳見：第141章）！

現場除了陳小恩有點不好意思外，其他都是男人，也沒有覺得尷尬。

「當年……老大就是我們的老大，你爸也是和我一樣，只是我一直跟隨，他是回國後甘願過平淡生活了。其實開始我們也不知道他有不育的隱疾，是老大在有了孩子——也就是你之後，在那樣的環境裡，因為種種原因，不是很安全，所以帶著你回國，輾轉找到了李堂，把你交給他撫養。那時候你爸已經結婚了，卻沒能有孩子，所以也是非常樂意收養。之後對你也是非常的好……」

李巖的眉頭緊皺了起來，一直以來，他都為有開明的父母而自豪。不僅僅各方面照顧他很好，對他也多一份尊重，不會像別家小孩一樣管得死死的、出問題就吼罵、甚至打……所以在青春叛逆期，他和父母的關係也很好。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父母比別人更多一份涵養，更懂得現代教育手段的關係。

難道……是因為不是親生的緣故？

這個真相，讓他心裡非常的堵！

「把你給你爸媽養之後，老大就沒有再去找過你們。後來我也回來了，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老大沒有回來，他的事業卻是壯大了。」

講到這裡，基本上已經簡單的把情況交待清楚了，老大接著說：「很多年後，我的事業、我的勢力都非常大了，我也幫助逸軒他們很多人。天翼的事業搞得很好，逸軒他們也都一步步成功，各自發展得很好。而我自己的兒子，卻不能享受我的成功、我的金錢。李堂過平淡生活的想法，也很好，所以我才會十幾年不去干涉。

但我也再沒有其他的子女，老三、老四他們都很好，但他們不會、也不能接我的班。我需要一個繼承人我難以做到栽培一個外人，而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輩子平庸。所以我去找你們了……我尊重和感激李堂，不想他為難。所以是直接把你帶走了……」

說到這裡，他笑了笑：「你的性命，是一定可以無虞的，當初所有人，都是為了成為你的墊腳石而已。當你那個朋友要逃走，本來也是要滅殺的，但你走上了這條路、無論是否接我的班，你不僅僅需要強大的實力，也需要朋友、需要兄弟的扶持所以，我還是讓人放了他，任由你們兩個恨我、想著顛覆我。至少，他會是你可靠的朋友。」

李巖沉默。

起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的起能夠逃出去，是他有意放水的甚至他和起的秘密互動，他也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兒子，還有哪個梟雄，能夠容忍這樣的不穩定成分？

「這事……是不是真的，你也可以向……你爸求證。我們會騙你，他不可能騙你對吧。」老大喟歎道：「十多年來，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能力和事業，我也滿足了，是否接我的班，是不是認我這個親生父親，也不重要。」

李巖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不想去求證，他只想有現在的父母，不想再搞出這麼狗血的事情來……

「為什麼今天會跟你說這些、並把老2叫過來。就是想要讓你相信你現在遇到的情況，我都知道了。我也知道，我是你懷疑的重要對象，你以為是我把你的紅顏知己們抓走了。所以我要告訴你，作為你的親生父親，你能吸引越多的女人，我越是高興。」老大看了看邊上張天翼有點不自然，又笑道：！

「當然，作為你的老丈人，天翼是不喜歡看到你太花心的。但身為男人，他也年輕過、荒唐過，所以，只要你對語蓉好好的，彩旗可以飄揚，紅旗不能倒、不能換，他也會如過去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張天翼苦笑了一下，他雖然半退、休養，但可沒有老而昏庸。尤其是知道李巖的真正身份、能力，對於他身邊有形形色色女人，他也是有所瞭解的。只是裝作不知道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這樣挑明，還是有點尷尬的。

玩笑說完，老大又正色道：「今晚說出這些，主要就是要你信任我。如果內訌起來、就不說父子反目有傷天倫，至少會把事情搞亂、搞混。至於你那些女人的失蹤，我在這裡可以向你保證，她們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不會少一根頭髮。是什麼人搞鬼，我很清楚，但這是我的恩怨，你是被牽連的，我會很快搞定，把她們完璧歸趙。」

看著繼續沉默不說一句話的李巖，張天翼輕歎了一聲：「李巖，三十年都過去了。你現在自己也積攢了不少的財富，天堂集團我也會留給你和語蓉，老大的事業，就算不接整個攤子，他也可以把大部分財產，通過我的方式轉贈給你。總的來說，作為父輩，我們可以讓你不知道真相，安然的過一生。我們和李堂，都是歷經生死的兄弟，你作為誰的兒子，都不是最關鍵的。如果不是現在出事了，我們也不想打亂你的生活，這只會讓你更糾結。所以，你相信老大，事情很快就會解決的！」

李巖一直在沉默，在暗暗的深呼吸，接著那神秘石頭不明元素，讓自己盡可能的平靜。到了這一會兒，從他們的話裡面，已經感覺全是真的。但他還是懷疑的，因為以老大的勢力，他完全可以用天堂集團、用語蓉、丈母娘、甚至父母等人的性命，來挾持老丈人配合他演戲！

所以，這一刻，李巖使出了他無人知曉的倚仗：——心魔！

老大無疑是意志非常強大的人，但他在認三十年未曾相認的兒子，表面激動、心情還是難平的，於是，李巖並沒有太困難就入侵了他的意識。

在靠著神秘石頭不明元素的穩定，李巖忍著大腦的一陣不適，做到了表面上的沒有變化，同時快速的從老大的意識裡面，感應確認關於他自己的那一部分。結果……他失望了，老大並沒有撒謊，老大真的是他的親生父親

九百零四

（一)

李巖帶著他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心情，離開了鄭逸軒家。

開車之後，他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晃蕩，三十年的父母，竟然變成養父母，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很大的刺激，一直覺得老弱休養的岳父，也變成了老2……他很懷疑，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遊蕩了好一陣，他在路邊停了下來。一看，這是一個酒吧，溫倩怡朋友開的那個酒吧，以前常和孫輝他們去那裡喝酒的。

要不要進去喝酒？

他的腦子開始鬆弛，就想要進去一醉方休，等到醒來之後，最好一切都是一場夢！

但或許是那塊神秘石頭的不明物質起作用了，他並沒有過於極端。還是保持著幾分冷靜，現在，實在不是買醉的時候！

剛才老大——或者說老爸，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證，那個對頭他可以擺平，絕對不會動她們，一定可以安全歸來。

但李巖現在實在不能相信任何的話了，即便沒有頭緒，他也希望自己能夠親自動手，他也希望能夠保護好語蓉和月瑤的基礎上，找回她們幾個。

在他怔怔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一直等到響了好一陣，他才接了起來，也沒有看來電。「喂，誰。」

聽到他有氣無力的聲音，那邊沉默了一下，「是我。」

「是你啊。」

是起。

「我收到你的郵件了，你放心，你父母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嗯。」

起又沉默了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狀態……是你最糟糕的時候！」

李巖吸了一口氣，稍微打起一點精神：「我在乎的好幾個女人，都失蹤了……對方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那你就頹廢了？為了幾個女人，你就失去鬥志萎縮了？」聽到他的理由，起斥責起來。「你這樣對得起以前的歲月嗎？你對得起一次次拚命嗎？」

李巖苦笑了一聲，歎道：「我對不起……上次我跟你說。關我什麼事、我不必為其他人的死負責，有沒有活下來，都是命……現在我錯了。我真的對不起他們，包括對不起你，我應該為幾百人的命負責……」

起呼吸急促了一點，追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了？你這樣子讓我很擔心、很緊張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是會始終在你身邊的。就算你的女人都沒了，還有我我……會一直愛護著你……」

說到後面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變得很小。若是精神狀態很好的李巖，當然不會聽不到，但這會兒卻是忽略掉了：「你說什麼？」

「沒什麼到底是誰讓你變得這樣？我要宰了他！」起冷冷的說。「是不是『他』？」

「他？老大？」李巖五味雜陳，無奈的說：「小起，其實我們都是棋子，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他什麼都知道……」

「什麼意思？」起警覺起來。

「因為我……」

「嗯？」

「當年，我們那麼多人一起，根本原因，就是因為我你們大家都是為了給我陪練而弄來的。如果不是我，他們是不會在那裡的。是我間接害死了大家，我確實對不起大家包括你的成功逃脫，也是因為我的關係，是他特意放你離開，讓你、我以後能夠相互扶持的……」

「不可能！」起不能接受。他當初的逃脫、活下來，是付出了九死一生的代價，是真正的中槍裝死，他相信是自己拚命逃出來了的，不能接受老大有意放他活口的(W//R\\S//H\\U)。「你見到他了？他跟你說的？」

「嗯。」

「你相信他？不相信我？」起的聲音尖了一點。

李巖閉上眼睛，苦笑歎道：「我又何嘗願意相信？跟這比起來，我還有更加難以相信、更加難以接受的信息呢……」

起在那邊喘著大氣，不同的經歷，讓他更加的偏激。但在對著李巖，還是能夠盡快的平靜下來。正如一開始就聽出了李巖現在是那麼多年來，狀態最差的一次，而他現在還沒有知道根本原因。

「是什麼？是什麼能夠打擊得你這麼頹喪？我不相信只是女人，女人出事了，我們可以去搶回來。到底是什麼？我現在很擔心你你知道嗎？在這樣的時刻，你這樣的狀態，隨時可能會出事！」起急促的說出一連串的話，他真想能夠馬上飛去李巖的身邊保護他。

李巖緩緩的說：「我已經打擊得很慘，再說出來，豈不是要打擊你？剛才說的你已經接受不了，再說出全部，你連我都接受不了了……」

「不會無論什麼時候，你始終是我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兄弟說吧，不管你經歷了什麼、不管是什麼讓你如此沉悶，我都願意和你一起扛！」起嚴肅的說。

這個時候的李巖，也沒有聽出他的話有點別的意味，這個時候，他也真的需要一個傾訴，便直接的說：「我見到他了，他告訴我……他是我的親生父親，當年的一切，就是為了栽培我。所以無論怎麼九死一生，我注定不會死，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你別不信，我也不信。我現在的岳父，我父親的生死兄弟，竟然是老2……或許加上他也不能完全證明，但……我已經用我自己的方法證實了，他真的……可能是我的親生父親……」

李巖發現說出最後一句話，是那麼的難、那麼的吃力。話也是有力量的，心中可以否認，說出來就是沉甸甸的實質感！

起顯然已經被震驚到了，這也迅速的衝擊了他多年的觀念、信念。一直以來，從十年前，他們就立志要找那幕後之人復仇。現在卻說那竟然是李巖的父親、一切都是因為他這讓起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理由、原因堅持下去了。他也基本瞭解了李巖為什麼會受到這麼大的打擊了。

「你放心……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接受不了你，你我始終是一起的。至於報復……我會再想過，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還是會為你放棄的。你先休息冷靜一下吧，我也需要冷靜一下……我還是先保護好你父母吧。」起歎道。

（二）

和起通完電話之後，李巖一直在路邊抽煙，直到把煙盒裡的煙都抽完了。在他思量不喝酒也得買煙的時候，語蓉打來了電話。

看著來電顯示，他遲遲按不下去。回想剛才的頹喪，他心裡一陣的自責，那又如何？就算老大是親生父親，那又如何？該怎麼著，不是一切還該怎麼著嗎？他也知道，不可能改變什麼，說出這一切，只是想要讓自己放心，不用擔心了她們，那為什麼還要糾結呢？

「老婆……」接聽了電話，他說不出話。

聽到他的聲音，那邊的語蓉和月瑤，已經敏銳的感覺出了和平時不一樣，雖然她們還不清楚他遇到了什麼事情，但知道那是不小的事情！

「回來吧不管怎麼了，回來吧，我們會在家裡等你，我們會支持你！」語蓉柔聲說道。

「嗯！」李巖鄭重的答應，他也覺得自己不能在街上遊蕩了，該回去，做好一個男人的事情，保護好她們！

失蹤了的她們幾個，也不能幹等老大的消息，而應該回去合計一下。既然不是老大，那就是說，一切的力量、一切的關係都可以運用起來，想要調查也不是不可能！

李巖基本上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了家裡。

別墅一切平靜，並沒有看到什麼變化。

語蓉和月瑤都在等著他回來，接到他之後，沒有二話，直接上了二樓，以免嚇到了劉嫂。

「你抽了很多煙？」在語蓉的辦公室坐下，語蓉給他倒了一杯水，輕聲問道。

晚飯時候出去，她們兩個都是清楚，回來別的變化沒有，煙味卻還殘留衣服上，無疑是短時間內抽了很多煙。

李巖喝了一口水，讓她把杯子放下，然後讓她們兩個坐在兩邊。他個人在沙發上，張開雙臂，將她們緊緊地摟住。

語蓉和月瑤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的讓他摟住。

「我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我怕突然之間，你們會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

聽到他的喃喃，她們兩個交換了一下眼色，猜測著他遇到了什麼刺激。

「你不是去見老大了麼？是什麼樣的狀況，讓你變化這麼大？」月瑤輕聲問道，在他走後，她也沒有隱瞞語蓉，而是把情況細細跟她說了一遍。

「他……透露了一個消息，說……他是我的親生父親。」李巖沒有隱瞞她們，對著她們，他完全的傾訴了出來，稍微保留的是，他不想語蓉遭受他一樣大的刺激，所以隱瞞了張天翼是老2的事。

經過他的講述，她們兩個也覺得不可思議，也基本上能夠體會到他的那種感受。他當年盡力了那麼大的痛苦才活下來，才有今天，多年來對於老大也是排斥狀態，現在突然要接受那是親生父親的事實，實在讓人崩潰。

語蓉或許體會不到他的那麼多痛苦訓練經歷，甚至他身上已經去掉了所有的疤痕，連證據都沒有看到。但將心比心，如果突然有人告訴她，她不是父母的女兒，而是收養的，她也一定難以接受！

尤其是她也知道父親和公公當年是一起奮鬥的兄弟，還真的不能說沒有這個可能。

「沒事了……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在你身邊的！」語蓉抬頭親吻了他一下，低聲安慰道。

「是啊，她們也不會有事的。長期以來，我們最大的敵人，就是老大。不是因為他強大到不可戰勝，而是因為他完全熟悉我們的情況，包括熟悉我們的弱點。現在他不是我們的敵人，又有他的幫忙，你不用太擔心。」

月瑤的勸慰是到點子上了，卻也是提醒了他。

李巖霍然站了起來，然後快速的吩咐：「月瑤，調集『他們』的人，我需要有人的保證！」

「明白我馬上去做。」月瑤已經提前作了，但那只是應急，現在知道要打的人不是老大，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調集更多的人準備著。

李巖又來到臥室，找出了管子軼給的那隻手機，撥打了老管的電話，「老九，之前只是部分的消息，現在要你全面的綜合搜索……」

他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了管子軼，讓他幫忙找出來那個人來。著不算是瞞著老大，反正不是要對付老大。

掛了電話之後，他還有點猶豫。有一個人，詢問的話，或許能夠得到更加確切的消息。那就是他父親——李堂。

李堂既然當年就是和張天翼、老大他們一起的人，那老大早年的對頭，張天翼能知道的，他應該也知道。只是比較他已經三十多年前就離開了，這個對頭，也可能是後來的。更重要的是，在李巖的心中，父親就是父親，即便血源上不是親生的，在他心裡也是如親生父親一樣！

他自己已經體驗到了說破之後的巨大壓力、難受、糾結，他不想父母再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他要讓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蒙在鼓裡，大家繼續如以前一樣。

所以，最終，他還是沒有找父親詢問。

不知道什麼時候，語蓉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她幫他把手機拿開，遞給了他一包煙，溫柔微笑：「你調兵遣將完了吧？現在需要好好放鬆一下，你太緊張了……我給你放水洗澡。」

「嗯。」李巖感激的點點頭，在這樣的當口，語蓉不僅僅沒有鬧騰，沒有責怪他帶來危險，反而比任何時候都體貼、關心，讓他非常的暖心。

語蓉在去浴室放熱水之後，又去給他開了一瓶紅酒，倒了一杯端到他的面前。

「我知道你能喝不少酒，但你剛才抽煙很多，卻沒有喝一口酒，這是你的自制力。你不想在這個時候鬆弛了，但現在是在家裡，無論外面如何，我們暫時都是安全的，我希望你不要繃得太緊了。稍微喝一點放鬆一下吧！」

李巖沒有點上煙，酒卻是一飲而盡。他需要放鬆，需要精神上的輕鬆，而這不僅僅是外在的，因為語蓉的話，他已經得到了很大的輕鬆！

（三）

躺在浴室裡面，李巖閉上了眼睛，他把水開得很熱，燙的皮膚有點發紅。這樣讓所有的毛細血管都張開，也彷彿能夠把他心裡積鬱的負面情緒宣洩出來。

門輕輕的想了一下，他耳朵動了動，但沒有出聲。

知道他的警覺，月瑤先開口說道：「我來幫你搓背吧！」

「不用了吧……」李巖閉上眼睛，體會著這一刻身體的放鬆。

說話間，月瑤已經過來了，但很快，他就感覺到了，在他身上搓動的，不僅僅是一雙手，而是兩雙手！

李巖睜開了眼睛，在委婉朦朧的水蒸氣裡面，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月瑤和語蓉，兩人現在身上，只是穿著薄紗的浴衣，在這氤氳之氣裡面彷彿雲中仙子一般的感覺。

兩人還是上半身、下半身的幫他搓揉身體，語蓉柔聲笑道：「今天讓你做一回大爺……」

李巖暗歎一聲，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這樣的情況，其實也不是第一次，那次他昏迷醒來的時候，她們也是這樣幫他清洗。那次是裝作沒有醒來，不便動手動腳。現在雖然醒著，卻看著她們兩個的樣子，有點不忍褻瀆之感，也沒有動手動腳。

這一次，她們兩個卻沒有給他擦乾、弄會床上去，洗完澡之後，扔給他一條浴巾，就把他趕出來浴室。

擦乾身體之後，聽著浴室裡的動靜，李巖有點唏噓。他找了內褲、睡衣床上，先上了床。今晚上或許她們兩個都會陪他一起睡，這是難得的溫馨之夜，他必須先上床，別讓她們尷尬。

等到他的被窩裡徹底放鬆身體的時候，聽到浴室的門開了，過了一會兒，感覺到有個輕盈的腳步緩緩來到了床邊。

會先過來的，應該是月瑤吧？語蓉還有點放不開，要等一會兒。

李巖閉上眼睛，沒有驚擾她們。很快，被子就掀了開來，隨即一個幽香撲鼻的嬌柔胴體鑽了進來，然後很快就到了他的懷裡。

李巖一陣驚訝，因為他的手觸及到的肌膚，竟然是未著片縷他想到了今晚上她們兩個會一起在這裡睡，卻沒想到會如此豪放……難道語蓉是想要讓月瑤跟我那個來放鬆？

他沒有再閉著眼睛，轉身擁住了裸裎胴體，更驚訝的發現，懷中微微緊張的，竟然是語蓉！

「傻瓜……」李巖抱緊了她，輕聲笑了笑：「想要用自己的身子來體貼我？你有心我就很感動了，不需要的……」

語蓉在他懷裡扭動了一下，輕聲嘟噥道：「但人也要面子……需要一個理由啊……」

李巖一怔，細細琢磨了一下她的話。很快反應過來了，他和其他的女人，基本上都有發生過關係，即便是月瑤，也在前段時間合體了。就只剩下她這個名正言順、最應該和他有關係的妻子，卻反而沒有過相比起男人身體的出軌，女人更在意男人情感的出軌，語蓉都已經能夠接受她們那些人的存在了，足以說明對他的愛意已經夠深、夠濃，能夠為了他改變自己的觀念！

但兩人之間，因為他尊重她，始終沒有加強進攻的完成最後一步。不說別的，至少是不公平的。而她又不便主動，以免顯得YD、或者跟其他人爭風吃醋，用她剛剛的話來說，也是需要面子的。能讓她主動，也就現在這樣一個機會！

想通之後，他沒有再退縮了，如果退縮，那是對語蓉的一種侮辱和傷害她是豁出面子來主動暗示，他要是不那個的話，就是拒絕，對於女人來說，這是很難堪的事情。

這個時候言語已經是多餘的了，李巖直接用嘴唇和嘴唇交流，以吻代替說話。

月瑤在裡面慢慢的洗澡，沒有出來打擾他們。而李巖身上的睡衣，也很快就飛到一邊去了。在一番熱吻之後，看著在外人眼中的冰山仙子，寸絲不掛的呈現在他的面前，那是非常震撼的視覺衝擊，給李巖的，不僅僅是慾望，更像是看著藝術品一般的不忍褻瀆。又因為沒有關燈，讓她嬌羞捂臉，更看得他心頭大動。

李巖在欣賞了一陣之後，俯身而下，以唇舌愛撫遍了語蓉全身，直將她撩撥得輾轉繾綣、喘氣長吁，時而抓緊床單、時而撫摸他的頭髮，那壓抑在喉嚨裡的哼吟，更是勾魂奪魄……

在前戲做足之後，堅挺的刺入。還是讓語蓉蹙眉沉哼了一聲，但她還是忍住了，咬著牙，抓緊了李巖的手臂，她的身體已經成熟，可以承受愛人的衝擊。這一刻，她體會到作為女人的感覺，更加體會到兩個人緊密的、完全的、身心連接融合在一起的感覺！

（四）

等兩人完事後去洗澡，月瑤已經泡了很久，最後三個人一起在床上，月瑤和語蓉在李巖的兩邊，都安然的入睡。

一早醒來的時候，語蓉發現只有自己還在睡覺，李巖和月瑤都離開。李巖沒在身邊，雖然讓她有點遺憾，但想想是因為自己昨晚……的關係睡得太沉了，他們沒有打擾讓自己多休息一會兒，也就雙頰滾燙起來。

想到自己終於是一個女人了，已經跟昨天大不同了。她拍了拍臉，坐了起來，等看到時間已經快十點了，頓時一陣慚愧。沒有幾次的遲到，就發生在今天了……但既然已經如此，這是人生重要的事情，當然也不在乎遲到、曠工一上午。而且，現在的情況還不明瞭，要是出去失蹤了，不是給李巖添麻煩嗎？

等安心下來的語蓉洗漱好下樓的時候，客廳裡的情況，讓她非常訝異。

「你們……你們怎麼都在這裡？」語蓉吃驚的問道，在沙發上坐著的，有最早失蹤的李潔、黃櫻，還有昨天接連失蹤的郁小滴、喬幻璇、海芙和溫倩怡。

這裡只有海芙和郁小滴來過，其他人還是第一次來，見到女主人張語蓉，都有點不自在。

溫倩怡到底是最冷靜的一個，片刻就整理好了情緒，示意語蓉過去，然後跟她解釋了一下：「我們……都讓一個女人抓了。不知道什麼身份，不知道什麼人，剛才她把我們帶來了這裡。一起還有一個男人，還有……張董。」

她說的很簡略，但基本上把情況講清楚了，但張語蓉卻更是雲裡霧裡，而且……張董？我爸？

「他們……」

溫倩怡努努嘴，「在那邊會客室談判呢。那女人一方，那個男人和董事長可能是中間仲裁，另外就是李巖和那……月瑤。」

「我去看看！」語蓉到底是女主人，起來遲了也不能什麼都不參與呀。又叫了一聲「劉嫂」，沒有人回應，便說：「小滴，這裡你也來過幾次，幫著招呼一下大家吧！」

「哦！」郁小滴受寵若驚，這是把她當自己人哪。

語蓉來到這平時基本上就沒用過的會客室，敲了敲門，然後自己開門進去。

「抱歉，大家要喝點什麼？」她到底是做總裁的人，一開門掃視到裡面的情況，就找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桌上沒有水什麼的，大家也沒有心情喝水。就像溫倩怡猜的那樣，裡面幾個人分成三派對立，其中包括了她父親。

張天翼有點尷尬，「語蓉，你來了……一起吧。」

語蓉關好門，過去在李巖旁邊坐下。

屋內另外有一個胖女人，緊盯著她看。

「話我就說到這裡了，你選我女兒，我就放了其他人，但你不能再和其他人勾搭了。你要不選我女兒，我就不客氣了，今天放了她們，下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胖女人冷冷的說。

「你女兒？」語蓉奇怪的問。心裡一咯登，難道真的和昨天將心比心想的那樣，這個女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不要啊——！

李巖淡淡的解釋了一下：「她說她是月瑤的母親，是當年跟他……我的老大，也是我的親生父親，有恩怨糾葛。在知道我被培養之後，就把月瑤放在我的身邊，想要達到日後控制好，報復他們恩怨的目的。而現在，我和月瑤的感情很好，他們兩個……似乎也在昨晚已經達成諒解了。所以現在是談另外的條件。」

語蓉忍不住看向月瑤，發現她面如土色、目光癡呆，不由一陣心疼。忍不住說：「她憑什麼說是月瑤的媽媽？」

「她跟一個降頭師學過勾魂術，就是催眠吧。剛剛對月瑤催眠，讓月瑤想起了一些往事，當年她就是給月瑤催眠了，讓她忘記一切、只以為自己是孤兒，然後留在我的身邊。」李巖一陣心疼的抓著月瑤的手，在向語蓉解釋之後，瞪著胖女人：「我不管你是不是月瑤的親生母親，你能把女兒當工具利用，就沒資格作母親她現在是我的女人，我會對她的人生負責，不需要你指手畫腳！」

「哼我可能殺不了你，可外面那些女人，你能天天分身保護嗎？」胖女人冷笑。

老大歎了一口氣：「算了，我們都老了，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你的女兒這麼大了，我的兒子也這麼大了。我們現在就能在一起，也是有心無力了。又何必再折騰小輩呢？不是都說好了嗎？以後我可以陪你，你把她們還給李巖，現在只是看一下你女兒，又何必把她弄成這個樣子呢？」

李巖有點汗，老大……老爸，竟然是因為感情債？難怪昨天他能信誓旦旦的保證現在為了我要從了這胖女人麼？對比這身板……

張天翼乾咳了一下：「那個……我女兒跟李巖還是正式夫妻呢月瑤這孩子，我們也是當義女看的，年輕人的事情，還是讓她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吧老一輩實在不該多插手！」

語蓉非常奇怪，本以為父親是知道李巖一堆女人來批鬥他，沒想到竟然如此寬宏大量，而且還和他們兩個似乎認識似的……但無論如何，父親這話，讓她心裡的一塊巨大負擔放了下來，不用擔心父親會因為李巖的花心而讓他們離婚了。

「你——」胖女人瞪著老大，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恨恨的對李巖說道：「對月瑤好點你們先出去，我再對她催眠，讓她恢復之前的樣子……」

說到最後，她有點哀傷，因為那樣的話，月瑤就將忘記她這個母親雖然她已經不需要女兒來為自己當年的情傷復仇，但也不想女兒忘記自己啊可這些年她也有關注月瑤，知道她過得很快樂、很滿足。尤其是對比剛剛催眠恢復她記憶之後，被刺激得癡呆木訥的女兒，心中也是難受。如果不讓她忘記今天這一段，回到以前的模樣，她會覺得自己是有目的臥底在他身邊的人，她肯定難以和李巖好好相處了……

（五）

老大和張天翼都只是拍了拍李巖的肩膀，三個男人在一起。

「不用想那麼多，你自己搞定這些男女關係就好，別像我一樣。有些厲害的女人，一旦較真報復起來，可能是幾十年的，有本事你就讓她們和諧相處一起吧你爸還是你爸，我們也會去看他的，不會跟他說什麼。你在他面前，就當不知道吧。」老大誠懇的說，他不能算是沒有盡過父親責任，只是沒有像一般父親一樣的相處。

張天翼歎道：「好好對語蓉，這孩子委屈大了……」

李巖點頭。

胖女人和月瑤再出來的時候，月瑤已經如平時一樣，忘記了自己的來歷，忘記了剛才恢復了記憶。他們三個一起離開了，留下一屋子的女人由張哲一個人面對。

「你們都沒事，太好了……」李巖沒來由的流下了眼淚這是他自己都沒想到的，她們的安危，牽動著他的神經。「讓我照顧你們吧為了你們，我會放棄以前的人生，只會保護你們！」

大家的反應各異，出了這樣的事情，再見到都有點激動，見到李巖竟然流淚，眼眶也濕潤了。但首次全部聚集在一起，有是在張語蓉的地盤傷，還是非常尷尬的。

恢復過來的月瑤拉了拉語蓉，提醒她應該說點什麼。

作為女主人，語蓉走到中間，掃視了一下大家，淡定的說：「就這麼決定吧大家都搬過來一起住，反正這裡也夠大，這樣多少有個照應，大家也可以每天見面。誰有本事讓這傢伙跟你單獨走，就是你的能耐。至於你們要是覺得這是我的地方，住著不自然；那就讓李巖買過去，他比我還有錢，完全買得起。是他的地方，你們就不用覺得有壓力了。」

因為信息不對稱，她們即便都知道了李巖一些事情，卻不全面，現在都需要點時間消化。

語蓉說完，乾脆繼續說道：「無論怎麼樣，我都是跟他有法律保護的。我都不介意了，你們還在乎嗎？不如……倩怡，你帶個頭吧除了你自己的住處，也在這裡選個房間，敢不敢搬過來？」

溫倩怡有點猶豫，這個帶頭，就真的會影響其他人，可語蓉用的是「敢不敢！」，而不是「願不願！」，讓她不由得暗暗感慨，不愧是做總裁的人，竟讓她看出了自己的競爭心。

「有什麼不敢的？住就住唄，說好了，我可不套房子、伙食費的。」

「很好，海芙姐，我就替你決定了，你也一樣在這裡留個房間吧。」張語蓉知道海芙的性格，乾脆替她決定，然後又問：「郁小滴，你是願意的吧？」

郁小滴興奮的使勁點頭，雖然是和其他人一起，還有競爭關係，但能夠正大光明的住進來，經常見到李巖，她當然願意。

「黃櫻呢？你也願意吧？」

「我……」黃櫻看了一下李巖，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照顧你母親，那就多住家裡，這裡也留一個房間，有時間就過來這裡吧。」

對於張語蓉的安排，黃櫻感激的默認了，要她自己提還真的不好說。

語蓉又對酷酷的在一邊、和大家不相容的李潔問道：「你也來吧，有了這次的教訓，大家的安全也是個問題。你在這裡，可以幫上很多、大家都能放心一點。」

李潔沉默不語。她見到郁小滴，就已經很慚愧，覺得沒臉見她，而黃櫻也讓她有點尷尬。其他的人倒還好一點，要她和大家一起住，是很難的。但語蓉這話說得很恰如其分，是以邀請她幫忙照顧大家的安全為由，讓她不好拒絕。想想，李巖終究是一個人，多一個人幫幫助安全也是好的。大家……雖然是情敵的成分，但對外面的敵人就是自己人了。

「呵呵，我當你默認了哦。幻璇姐，你也別回去了，就在這裡自己開個設計室吧你是他的初戀情人，在另外一個地方，讓他不安心啊。」

喬幻璇有點尷尬，這樣的攤牌，是她沒想到的。但這一次的被抓，也讓她意識到了，有些東西該珍惜，否則錯過了就是十多年，而死了，更是一輩子！

「行，我願意！」

……

李巖感動得不能言語，語蓉果然有後宮皇后的風範啊，讓她統領後宮，制度化管理，絕對是最合適的，他非常感激語蓉沒有聯合月瑤把其他人排擠走。

「喂你說句話啊，她們是你的女人呢。搞得好像我對她們有想法、要留她們似的。」語蓉把話拋給了李巖。

「感動、感謝感謝你們能夠寬容我，感謝你們能夠理解我。我保證有了你們兩桌麻將，我不會再將任何女人領進來！」李巖認真的說，然後又加了一句玩笑：「當然，是指那樣關係的女人，比如我媽，你們的媽之類的不算。」

「你說的哦別後果就忘了。」溫倩怡笑瞇瞇的說：「比如那叫你大哥哥的鋼琴美少女念雨菲，人家似乎對你癡心一片，以後更會出落得漂亮迷人，你不動心？」

「絕對的只是把她當小妹妹看待，沒有其他的想法。」

「我們公司美女如雲，你又搞影視，以後有大把機會潛規則，不會在外面偷腥？」溫倩怡又繼續的說。其他人都不如她會說，這會兒自覺把她當代表了。

李巖歎道：「星期一到星期天，一周無休還要加班，我有那精力麼？」

「呸！」眾美皆羞啐，這也太不夠含蓄了吧。

這樁偉大的後宮工程算是成功了一半，以後就是相處的和諧問題了。李巖終於放心下來，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昨晚上聯繫了管子軼等，還沒有回電，他以為是老九，也沒有避忌，當即直接的接聽。

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就豐富了起來。

「是！」

「嗯。」

「啊？」

「好……」

在眾美女的注視下，李巖哼哈著應付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

「好像是女孩子的聲音哦！」溫倩怡戲謔的說，這麼快就給了她們敲打的機會。

李巖有點尷尬的說：「其實是……公事了。這是一個客戶，對天堂集團的客戶。」

「客戶？」語蓉一下沒反應過來。

溫狐狸卻馬上想到了：「是那兩個日本妹吧？怎麼？她們邀請你去日？」少個『去日本』的本字，重音在『去日』，這話的意思，馬上就不純潔起來了。

李巖汗道：「沒有、沒有，是這樣的，前幾天日本發生了九級大地震，結果引發海嘯什麼的。現在說是把核電站都弄得輻射洩露了，直接會波及到東京了。那個筱原未來她們擔心安全，想要過來中國住一段時間……」

「是想要來你家住，要你接待吧？」語蓉也哼了一聲。

「這個……」

語蓉揮了揮手：「跟我上一人選一間，這裡沒有日本妹住的房間！」

眾人馬上響應，月瑤也是笑著對李巖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看著大家熱烈的跟著語蓉上去選房間，李巖也笑了。

——全書完——

完本感言

超過三百萬字，這是老賴寫得最長、投入時間、精力最多的一本書。在這之前，老賴撲街了幾本，是非常沒有信心的時候，非常感謝你們，是你們讓我重拾信心！

這本從開書到結束，一路上也是磕磕碰碰，歷經了多次和諧，修改、警告、改頭換面等等，從《混跡在美女如雲的公司》變成了《女總裁愛上我》。實在是讓人心力交瘁慶幸的是，有兄弟們的支持，本書有著多位盟主、宗師、掌門、長老、堂主、舵主什麼的，還有許多打賞的兄弟姐妹，讓混跡現在好像也在打賞總榜前60，這讓老賴非常的感激。

啥都不說了，現在起點越來越方便了，有多種途徑，可以看到大家對老賴打賞、訂閱、評價、投票等支持，對於你們的ID，我都一一銘記在心。宅男無以為報，只能繼續為大家創作好看的故事！

新書《驚艷人生》已經上傳了一段時間。有一部分鐵桿兄弟第一時間支持，但總體來說，老讀者過去的還不是很多。對老賴來說，又是惴惴等到的日子。但無論還有多少老讀者跟過去支持，老賴將一如既往的兢兢業業碼字。對於跟完本書，不再看新書的朋友們，再次道一聲感謝和珍重，大家後會有期，網絡再見！

感謝你們一年的陪伴，老賴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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