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古陸-恆天大帝傳》 本書由【3G小說網】收集自網絡!更多電子書請訪問http://www.3gxsw.com 本站交流QQ群20670378 一些設定 這個蔚藍色星球已經存在了高智商的生物,因為從太空望去星球的固體陸地是連接在一起的整體,周圍是液體的海洋和零星的島嶼,所以我稱之為地球-有陸地的星球。由於這塊大陸的最西邊有一塊巨大的陸地,看起來正在試圖脫離整個大陸,但其上方有一百多公里處仍與整個陸塊對接,所以我也稱其為「聯合大陸」。 宇宙時光旅人—193777記於宇宙光歷XX004-5-26 根據宇宙時光旅人193777考察地球的記錄,五億年前的地球曾經有過高度發達的文明,這裡講述的就是發生在五億年前地球大陸上的故事。 根據大陸漂移學,地球幾億年前確實是連接在一起的一大塊陸地,而當時恐龍在這塊陸地上無處不在,當人類開發了一片又一片的陸地後,恐龍也漸漸縮小了自身的生存範圍,最後更是淪為人類的交通工具和肉食,就好像後來的馬匹。只有少數食肉恐龍在遠離人類的地方還稱雄一時。 主要國家: 玄黃帝國,位於大陸東方,是個古老的大帝國,最後一任皇帝叔佑死於汴梁圍城戰的最後一年,之後整個帝國四分五裂; 金帳汗國,位於玄黃帝國北部大草原,可可兒大汗結束內部分裂後,舉兵南下,滅玄黃,後因內部分裂和西方各國的干涉,不得不退回北方,但仍佔據原玄黃帝國北部領土; 太陽帝國,位於玄黃帝國東邊,因該國由上千個島嶼組成,也稱千島之國。該國乘金帳汗國大舉進犯玄黃帝國之機,侵佔玄黃帝國黑土平原及高吉麗半島上四屬國,並大量移民,以期長期佔領; 大食帝國,位於大陸中部,東與金帳汗國和玄黃帝國接壤,西邊和西大陸諸國交界,南面與所羅門半島隔橫亙東西、高不可攀的術莫拉亞山脈相望; 大食帝國往西的大陸上存在著大大小小100多個國家和城邦,這些王國和城邦之間互相牽制,大都簽訂得有軍事聯盟協議。這些國家裡面最強大的是神聖查裡曼帝國,其領土面積幾乎等於其餘所有國家和王國的總合,但該國只有東北部無人居住的幾十公里山地和大食帝國接壤; 大陸西方再往西有一塊巨大的陸地,面積等於玄黃帝國和金帳汗國原來領土的總合,該陸地本來應該做為獨立的一個大陸,可它偏偏東北角有一段100多公里長的地方與整個大陸對接,所以也就把他作為整個大陸的一部分,聯合大陸的名稱便由此而來。這塊陸地上大部分是原始森林和荒蕪人煙的崇山峻嶺及荒原,但在北部二百多年前建立起一個美得布聯邦合眾國,該國國力雄厚,但因其政治制度的原因,國內的好戰份子一直不是很得意。這塊陸地的南部聽說生活著傳說中的半獸人,因為很少人見過,所以至今是個謎。 金帳汗國往北有著一片極其廣大、荒蕪的土地,是整個聯合大陸最寒冷、人煙最稀少的地方,帕比巨人就生活在此地。這些巨人們是什麼時候、什麼原因生活在這麼荒涼的土地上,幾千年以來一直是個迷。有人說他們是神族的遺支,有人說他們的祖先曾遭到某種異變才變成如此摸樣,因為和人類已經變得難以融合,才搬遷到極北的荒涼之地去生活;還有人說他們根本不是屬於這個大陸上的人種,好像是幾萬年前從天上降落到這片大陸上來的。帕比巨人沒有國家的概念,生性並不凶殘,常常以家族或部落的形式定居,由於他們武力的強大,所以儘管人數不多,一般也沒哪個國家敢於去挑戰這些身高4米多的巨人。但許多巨人因為生活或者喜歡冒險的原因,參加到了僱傭兵團。 其他一些小的王國和城邦在故事中會一一帶出,這裡不在贅述。 這個故事是以玄黃帝國因內部衰敗更遭到外敵入侵後四分五裂開始,講述一位叫常天的少年如何征戰沙場,治理國家,最後完成大一統的故事。 引子 金龍燃烽火,大地起蒼茫;本非池中物,仗劍扶玄黃。 「天兒,將為父剛才教的那招大風起兮雲飄揚,練一遍看看。」說話的中年男子是玄皇帝國叔佑王朝世襲侯爵常禮,被稱為天兒的是他年僅八歲的獨子常天。 「是的,父親。」一雙稚嫩的小手緊緊抓住為他特製的金槍,似模似樣地舞了起來,看得常禮暗暗搖頭。 很快一招練完,小常天笑嘻嘻地問道:「怎麼樣父親,我練得還不錯吧?」 常禮為兒子抹了抹額頭的汗珠,愛憐地說道:「你啊你,為父已把要訣教完了,將來成就如何看你自己了,可不要辱沒了常家槍啊。」 「哦。」小常天回答道。 常禮的祖上常在憑一桿鐵槍為叔家王朝立下不世功勳,賜封世襲侯爵。常家槍百年前威震四夷,傳到常禮手中名聲已經漸漸衰落了,倒不是常家槍法不中用,而是常禮自小喜文不喜武,練得實在不怎麼樣,雖擔任兵部侍郎(相當於兵部副尚書)一職,但實際又是文職官員。沒想到兒子常天也和自己一樣,對練武壓根沒興趣,要不是擔心祖宗留下的槍法失傳,他也不想強迫兒子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老爺,靈山掌門求見。」 「快請到客廳,我馬上就來。」常禮聞故友來訪,喜不自勝,吩咐常天:「你去換件衣服,等會也去見見你林伯伯。」說完往客廳走去。 靈山派武學與玄黃正宗武學大相逕庭,走的是玄幻一路,所以一直被正宗的各門各派排擠,但該派武學幾百年來聲勢卻越來越大,可見其實力。靈山派現任掌門本名林風,其祖父林世民是玄黃帝國武威大將軍,也是有名的大兵家,後來因為得罪權貴被免職,從此林家脫離了官道,但林家與常家是世交,林風與常禮年輕時來往甚密,近十年因為各自事務太多,還沒見上一面,只是書信來往不斷。 兩人言談甚歡,小常天「蹬蹬蹬」地跑了進來,常禮樂呵呵地拉著寶貝兒子說道:「這是犬子常天。來,給林伯伯見禮。」 「常天拜見林伯伯。」小常天趴下嗑了個頭,也不等林風說話,自個就站了起來。 林風拉著小常天瞧了起來,越看越驚奇,最後禁不住在小傢伙身上左捏一下右捏一下,常天倒是並不逃避,任由林風在身上施展。常禮知道這位摯友是玄黃有名的風水大師,明白他在為愛子摸骨看相。 好一會,林風終於停了下來,之後沉默了半響,突然開口說道:「我想收此子為徒,請世兄務必應允。」 突如其來的請求令常禮犯了難,林風肯收愛子為徒,當然求之不得,可常天年紀實在太小,而常家已經三代單傳,萬一有什麼意外可怎麼辦?不過,既然林風這麼說,一定有道理。常禮讓兒子先出去,問林風: 「林兄的意思?」 林風神色肅然,壓低了聲調說道:「此子前程不可限量,不過,十週歲會有一大劫難。」 「那林兄可有辦法?」常禮著急地詢問道。 「交給我吧,三年後必定送還與你。」 「這個,」常禮真捨不得。 林風淡然一笑,曼聲而歌:金龍燃烽火,大地起蒼茫;本非池中物,仗劍扶玄黃。 唱罷,哈哈一笑,說道:「世兄放心吧,天教我遇此子,可遇不可求啊!」 林風的歌唱得常禮雲裡霧裡,不過他知道這位摯友喜弄玄虛,也沒去細想,直到多年以後方知裡面的深意。 「好吧。」常禮相信林風劫難一說,也希望這位博學的風水、玄學、武學、兵法兼修的摯友好好調教下愛子。 七日後,通往靈山的官道上行走著一大一小兩人。正是林風與常天。 小常天一路上又蹦又跳,像是出了籠的小鳥般好不快活自在,問東問西,古靈精怪的問題多多,不過不管常天問什麼,還難不倒靈山大掌門,只是解釋得口乾舌噪罷了。 這會兩人來到一處小鎮找了間小酒館歇息吃飯,門外走進一名老嫗領著個和常天年紀相仿的女孩,大概是眼睛看不見,女孩用枴杖牽引著老嫗,一老一少顯然已多日沒有進食,神情萎靡,面黃如菜。 「大人,行行好麼,賞幾個麼。」老嫗挨桌哀求著,明顯是西北口音。 「走開,走開!」大部分食客都厭惡地捏著鼻子,顯然無法忍受那股氣味。 一老一少走近林風與常天桌邊。 「快滾,聽見沒有,打攪老子做生意。」中年酒館老闆氣勢洶洶舉起油晃晃地拳頭吼道。 「嚶」小女孩嚇得哭了起來,老嫗趕緊護著小女孩,說著:「孫女,別怕,別怕,我們走。」 林風皺了皺眉頭,卻見常天怒目喝道:「店家,凶什麼凶!」中年老闆低頭看了看一身錦衣的小常天,知道這必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自己惹不起,沒看邊上的「家人」都比自己穿得體面嗎?陪笑道: 「公子,在下怕這些窮要飯的擾了兩位的酒興,呵呵。」林風要知道這傢伙竟然以為自己是常天的跟班,估計下場很不妙。 「你去吧。」常天轉頭不再理店老闆,向懷中摸去,沒想只掏出幾個銅板,這才不好意思的沖師傅嘿嘿笑著,伸出小手,意思不言而喻。 林風暗暗點頭,掏出一錠約莫二兩重的銀子遞給常天,常天轉手塞在了小女孩的手裡,一老一少千恩萬謝。林風詢問了下祖孫倆一些事情。 原來西北今年又大旱,官府為籌措比武大會經費不但不減賦稅,反而催逼更狠,當地爆發了大規模的流民起義,小女孩的父母在兵荒馬亂中被殺,村莊被焚燬,祖孫兩實在活不下去,才一路逃難至此。 林風聽得直搖頭,小常天更是氣得握緊了小拳頭,把自己那幾個銅板也塞進了女孩的手裡。 兩人越往北走,逃難的人群更多。小常天終於忍不住,問林風道:「師傅,既然天旱,為什麼當地官府還不減賦啊?」 林風摸了摸小常天的小腦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假如你要是地方官,你的上司催你要錢糧,可老百姓又交不起,你怎麼辦?」 小常天歪著頭想了想,回答道:「我和上面說啊,說老百姓交不起嘛!」 「假如上面非要呢?」林風再問。 「哼,那我找皇帝陛下說理去。」小常天自以為是好辦法,得意地笑了起來。 「那要是你根本見不到皇帝或者皇帝陛下也站在你上司一邊呢?」林風又問。 「這個,這個,」這可把小常天給難倒了,連皇帝都不站在自己這一邊,那找誰去啊? 林風呵呵一笑,拉起小常天的手繼續趕路。小常天一路上都在想著師傅給出的難題。林風知道這是難為了這個孩子,不過他本來的用意就是使小常天有這麼個概念,並非想他弄懂,事實上也不可能弄明白。 ※癒癒癒癒 三年後,常天十一歲多了,比起剛上靈山那會長大了許多,也強壯了。而且也不知道林風是怎麼調教這個娃娃的,給人的感覺太成熟了,怎麼看也不像才十一歲多,至少也有十四、五歲的樣子。 靈山掌門撫著愛徒說道:「天兒,不是師傅不想留你,而是和你父親約定的三年期限已到,再說你也必須下山了。師傅和你說的那些話,你要記得。有關靈山上的一切不要向外人提起,也不要宣傳我是你師傅。」 「為什麼,一日為師,終身為徒。弟子這輩子就您一個師傅啊。」常天不理解師傅的意思。 「唉,以後你會明白的,聽師傅的話吧。」林風無法說出心裡話,其實他是擔心常天的將來會給靈山帶來麻煩。事實上他的擔心並非多餘,只是連他自己這麼一位對風水有通天本事的人也不可能知道那麻煩會有多大。 「好吧,弟子明白。」常天對林風的話如奉聖旨,在他心目中師傅比父親可厲害多了。 「嗯,那就好。為師還有句話說給你聽,你記仔細了。」林風突然嚴肅起來。 「是。」常天應道。 「回去後勸你父親活動活動爭取外放,不要再在京城任職,而且,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只能選擇西邊,準確的說就是西川。以前為師給你分析過的,明白嗎?還有,你千萬不要說出這是為師的意思。這對你們一家的將來有莫大的影響,甚至~~」林風沒把接下的話說下去,只是再次叮囑了一遍。 「為師再送你一件禮物,也不枉你我師傅一場。」林風拉著常天走出門來。 「小烏!哈哈,哈哈,謝謝師傅,謝謝師傅,」常天興奮地大叫一聲,衝上去想摟住小烏的脖子。可惜個子稍微矮了點。小烏低下頭調皮地用腦袋拱了拱常天,展開一對肉翅撲騰了幾下,口中發出「嗚嗚」地聲音,似乎知道自己以後將和常天在一起,也很是高興。 小烏是頭還沒成年的翼龍,週身烏黑發亮,惟有四隻腳蹄雪白,脖子比一般翼龍短許多。這是前年林風進深山為常天修煉武學採藥,機緣湊巧碰上這頭幼龍不知怎麼的受傷倒在樹叢中,林風認得這是世上少見的翼龍品種,學名叫烏雲珠,幫它治療了一番,帶了回來,小常天一見到烏雲珠就喜歡得不得了,經常去打嫩草餵它,還幫它洗澡。 普通的翼龍日行200里,烏龍珠卻能跑500里以上,而且速度上更不是一般翼龍能比擬的。持續飛行的時間和高度也都比普通翼龍要強上幾倍。 第二天,靈山掌門令大弟子蕭冰護送小師弟回汴梁。師徒倆依依不捨作別。 第一卷 蟄伏西川 第一章 汴梁之圍 北虜南侵,東寇來犯;五千年文明安在?億兆子民,悲淒慘烈,十萬里江山何用!試問我玄黃男兒,誰是英雄? 聯合大陸歷1144年、玄黃帝國天祐歷十九年三月初三始,北方冬季的殘雪尚未完全褪盡,金帳汗國八十萬精兵由大汗可可爾親率,分兩路南下,悍然發動了對東方大陸第一大國玄黃帝國的全面進攻。三個月時間內,連續擊潰玄黃帝國北部軍區及西北軍區的玄紅、玄白、玄藍、玄青、玄紫五大主力軍團,攻陷大散關、燕平、中州等要塞、重鎮。 與此同時,太陽帝國動員50萬大軍渡海東進,也在短短三個月時間內降伏了高吉麗半島上原來臣屬於玄黃帝國的四個屬國,並侵佔了玄黃帝國東北部的黑土平原。 金帳汗國和太陽帝國的聯合軍事突襲行動短短三個月便使得玄黃帝國三個軍區、十二個兵團的一百五十萬軍力灰飛湮滅。玄黃國土上空一片愁雲慘淡,亡國之災迫在眉睫。 ※癒癒癒癒 「報~~~~~~~,徐明大將軍兵敗殉國,金帳汗國右路兵團攻佔燕平。」; 「報~~~~~~~,金帳汗國偷襲大散關,我守關將士無一生還。」; 「報~~~~~~~,太陽帝國主力兵團兵臨晉州,黑雲將軍請求派兵支援。」。 「報~~~~~~~,可可爾親率的右路大軍前日和左路兵團主力匯合,前鋒距離京城150公里!」 玄黃帝國皇帝天祐帝叔恆三個月來似乎已經聽麻木了這些不幸的消息,但當接到敵前鋒距離京師只剩不足150里的消息,再也難以自持了。 「來了,來了,真是好快,三個月不到,才三個月不到啊!哈哈哈」,皇宮大殿內響砌著玄黃帝國最後一位皇帝無奈、悲憤的苦笑聲。 「陛下,請往洪河以南的蠻越之地暫避,收拾兵馬再戰。」帝國右宰陸伯明首先提議。 叔佑搖了搖頭。 「陛下請先往西川暫避,以圖再興。」御史大夫南宮寧提出了另一條線路。 叔恆還是搖了搖頭。 「陛下應以國事為重~~~~~~。」大學士翰林院院長陳修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意思也是勸皇帝快逃。 「不可,此次金帳汗國傾全國兵力之精銳南下,絕非像歷史上燒殺搶掠後便退回草原一般,尤其是聯合太陽帝國的統一軍事行動,更證明兩國乃圖謀瓜分我玄黃領土,意在久遠啊。此時放棄京都,將盡失天下民心,我等當堅守京城以待各路勤王之師。」左宰秦城大聲疾呼道。 「臣願率十萬禁衛軍將士誓死保衛京都。」禁衛軍統領大將軍寒必從支持他的直屬上司秦城堅守京城的建議。 叔恆想著從父皇手中接過這個已存在近二百年的東方第一大帝國早已是千瘡百孔的爛攤子,這些年殺不完的貪官、救濟不完的災民、撲滅不盡的流民起義,想起自己十多年的慘淡經營,心裡一片淒涼。自己繼位伊始滿腔熱血勵精圖治,力圖帝國中興,可為什麼每每事於願違呢?莫非是天意?難道先祖創始大帝南征北戰、東討西伐,歷經艱辛打下的這一片大好江山就要葬送在自己手中嗎?秦城說得對,京城不守而棄,則天下眾失所望,遲早必忘! 「朕決定堅守京城,寧亡不避,此事不容再議。秦丞相,朕命你全權負責京都防衛,任京都防衛總指揮,另賜你尚方寶劍,有膽敢違命者,斬!寒必從將軍任副總指揮。」叔佑下定了堅守危城的決心。 三天後,金帳汗國可可爾大汗親率五十萬大軍包圍了汴梁,東方乃至整個聯合大陸史上歷時最長的圍城之戰拉開了帷幕。 玄黃帝國都城汴梁有著五百年悠久的歷史,位於帝國中部平原,人口三百餘萬,南面 的洪河上與西川相連,下於帝國富饒的東部相接,無險可守。但幾年前為舉辦聯合古陸比武大賽新築的第四道外城牆高三十米,寬十米,因幾乎全部採用花崗岩石材料而堅固異常,所以後世也稱汴梁為石頭城。再加上採用了大陸最先進的城防武備,所以雖然天險不足,但以當時聯合大陸的攻城技術水平,想輕易攻破卻也不容易。 汴梁城頭,玄黃帝國皇帝及軍政大臣們矗立城頭。叔恆背負著雙手凝視著城下那望不到盡頭的金國大軍營帳,一言不發,他的思緒與靈魂進入了飄渺的虛空,似乎已經預見到即將發生的一切。 「真多啊。」不知道哪位嘟囔了一句。 「哼,多又如何?就憑這些野蠻民族也想來攻我汴梁,太自不量力了吧!」掌管著十萬城防軍的銘傳不屑的說道。 「如果敵軍沒有特別的攻城器械,想摸一摸汴梁城牆的石頭都難。不過,怕是沒那麼簡單吧!」聯合大陸比武大會勇奪槍術之王的大將軍寒必從顯然沒那麼樂觀。 「嗯,據燕平潰兵所講,敵軍攻打燕平時動用了帕比巨人,眾位將軍不可不防啊。」已被皇帝任命為京都防禦戰總指揮的秦城提醒著手下的將領。 「什麼,帕比巨人?」眾人無不吃驚。 城外,金帳汗國營地野外,離汴梁城兩箭開外的一處小山包上。金帳汗國可可爾大汗兩邊並排策騎著大陸第一神射手三王子名都、軍師耶律齊、親衛團團長粘帖而汗及天雷軍團長孛不脫脫、疾風軍團長哈熾一干人等。 「大汗,下令進攻吧,我疾風軍團願打頭陣。」哈熾率領的疾風軍團從北向南上千里連戰皆捷,鬥志正旺,而且拿下敵國都城的戰功實在誘人。 「怎麼,你以為就憑那些翼龍就能飛上城牆嗎?哼,論到攻城那是我天雷軍的事情吧!」孛不脫脫覺得哈熾是想搶佔功勞,有些不滿的說道。 「哈哈哈,各位將軍不必爭執,仗有你們打的。」可可爾非常滿意部下的鬥志,繼續說道:「請耶律軍師給大家說說攻城計劃吧。」 三日後拂曉,汴梁北門。 秦城與銘傳等一干將領與往日一樣登上城樓,觀察著敵軍的動靜。 「今年的春天似乎來得太早了吧。」秦城口中喃喃自語道。 秦城祖上乃玄黃帝國開國四大元帥之首的秦瓊大元帥,按照歷史的演變規律,一代名將的後人早該落魄了吧!可秦城依靠其過人的才智和堅決支持叔佑改革沒落帝國弊病的態度以及叔佑兒時夥伴的特殊經歷,最終超越了祖上,成為當今玄黃帝國叔佑王朝的第一重臣。 「秦相,末將估計今日敵軍不會有什麼動作,大人還是回去歇息吧。」銘傳看著秦城才幾日工夫就花白了的雙鬢不忍的說道。 「奇怪,今天你們不覺得特別安靜嗎?」秦城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今天他似乎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大人,你們快看,那是什麼?」一名士兵首先發現了敵情。 當晨霧慢慢散去,前方的敵軍已排列成一排排整齊的橫隊,最前面赫然是幾十架高達10多米的拋石機,負責操縱這種具有巨大破壞力器械的便是身高4米多只生活在大陸極北寒冷之地的帕比巨人,一個似乎尚未完全開化卻具有天生神力的巨人族。一般的拋石機只能拋出半噸左右的石頭,這種巨大的拋石機卻能將重達一噸以上的巨石拋出去達400米以外,怪不得要帕比巨人才能操縱! 緊跟在拋石機後的是手持高達2米巨盾的重裝步兵,其後是金帳汗國最為出名的弓箭手,再後是龐大的翼龍騎兵團,不過這些騎兵只是手挽園盾並未帶兵器,每人的騎跨上都橫放著一個長條型的沙包。 「天啊,帕比巨人!」大多數守城將士都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中的巨人。這一聲驚叫引來了更多人的觀望。 「都給我退回去!」銘傳大聲喝止道。 「傳我的命令,巨弩手首先射殺帕比巨人,其他人馬上隱蔽,等敵軍發射完石彈,弓箭手上城樓負責射殺敵軍騎兵,弓弩手對付敵軍弓箭隊。」秦城沒有絲毫猶豫,他一看敵軍的陣勢,就明白敵軍今天的主任務是要填平城外護城河而不是強攻城牆,果然不出所料,敵軍選擇了地勢比較開闊的北門作為主攻陣地。 隨著「咚、咚、咚」那令人心悸和激奮的低沉戰鼓聲,金帳汗國的軍隊井然有序地往前推進,離城牆400多米處重裝步兵和弓箭手停住了步伐。四十多架拋石車首先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怪響,汴梁城北門城牆在一噸多重的巨石撞擊下地基以上15米因為是花崗岩石所築還經得起如此重擊,但15米往上卻是普通磚泥結構,剎那間便被巨大的石塊砸得像是劇齒般凹凸不平,整個城門樓更是面目全非。 「巨弩手,發射!!!他媽的,怎麼都傻了,給我狠狠的射穿那些肉山。」銘傳氣得大罵,後來玄黃族的人便開始稱呼帕比巨人為「肉山」。 好一會,似乎才從驚諤中反映過來,汴梁城威力最大的守城利器巨弩開始了發射。這種巨弩需要10個士兵合力絞動齒輪才能上弦,弩箭長達五米,和大陸西方的長槍一般,射程略長於巨大拋石機,大概在500米以內。 一個長著濃密頭髮的帕比巨人正抱起一塊大石放到拋石機的拋勺上,只聽見一聲刺耳的尖嘯聲後,濃髮巨人被一支巨弩箭穿胸而過,山一樣的身軀竟然被這巨大的力量帶起,連人帶箭飛出去十多米,後面的兵士也被禍及魚池,壓死了好幾個。看到這樣恐怖的力量,再驍勇的士兵也感到毛骨悚然,紛紛後退了一大段距離。 好在不管是攻方巨大的拋石機還是守方的巨弩破壞力雖大,但發射速度都不快。金帳汗國對這種大陸上唯一玄黃帝國才掌握製造技術的巨弩頗為忌憚,沒有命令巨人過分逼近,即便如此,由於巨弩的射擊距離略遠於拋石機,眼見巨人們在巨弩的射擊下一個個倒下,負責指揮這場戰鬥的三王子名都終於給巨人們下達了後撤的命令。這些巨人可是花了巨大的代價才請來的,一萬兩白銀才請得到一個,這次汗國花了500萬兩白銀才請來500個,要是一下報銷完了,後面還怎麼打! 「重盾手上前,掩護弓箭手射擊,騎兵隊按計劃行動。」負責指揮這場戰鬥的金帳汗國三王子名都舉起手中長劍的下達了命令。 重盾手和弓箭手梯次排列成八個橫隊推進到了射程之內,換言之也到了對方的射程之內,雙方開始了弓弩互射。城牆上的巨弩此時也停止了發射,這東西實在太耗費了,所以秦城下令只用於對付帕比巨人。 這時,只見金帳汗國全大陸最著名的騎兵們拋棄了他們擅長的兵刃和弓箭從重盾手讓出的通路中飛施而出,到了護城河邊將馬跨上的袋子扔下便又飛施而去。雖然丟下了幾百具屍體,但幾萬騎兵在弓箭手的掩護下,不到三個時辰便填平了長200米左右的護城河。 「大人,敵軍填平護城河後並未攻城,而是繼續在往城牆下扔沙袋。」一名士兵向秦城匯報戰況。 「丞相,要不末將領兵殺出去。」寒必從向秦城請戰。 「不急,多加派弓箭手和弩箭手,另外把拋石機拉出來一部分,打遠處的敵人。」秦城對金帳汗國的這一招並不感到新鮮。但以汴梁城外圍牆高達30米的高度,想靠人力鋪出條通路,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而且以汴梁四道城牆由裡到外高度遞減的設計,佔領了外面的城牆也守不住。所以秦城並不是很擔心。 雙方在城牆下展開了殘酷的拉鋸戰,整整一個白天,金帳汗國的騎兵在付出了上千生命的代價才在汴梁城腳堆起了高5米、寬30多米的斜土坡。 「父王,這樣下去我方傷亡太大,是不是另外想辦法?」名都眼睜睜看著那麼多優秀的戰士不是死在敵人的刀槍之下,而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成了牆下亡魂,實在不忍,向父汗提出了暫停行動的建議。 名都是可可爾的第三子,素來愛惜士兵,因此極受兵士們愛戴,此人不僅箭術高絕,軍事指揮亦是出類拔萃,深得可可爾喜愛,軍師耶律齊及諸多將領也都非常看好這位三王子殿下。 「不行,就算是用屍體墊也要給我墊出條路出來。」這次可可兒汗並沒有聽取愛子的提議。可可爾是靠著不停的殺戮才統一了草原各部落,這立鐵血大汗對名都唯一擔心的就是他似乎過於看重生命的珍貴,而忘記戰爭本就是一場殘酷的遊戲。 當第二天金帳汗國的士兵們再次不顧生死去完成他們大汗下達的命令時,遭遇的不僅僅是猛烈的箭雨和石彈,更是受到寒必從率領的三萬皇城禁衛軍精銳的突然衝擊,由於根本沒有想到守軍竟然敢衝出城門,前面的幾萬騎兵身上根本沒帶長距離攻擊兵器,剎那間便死傷了幾千人,待孛不脫脫急率壓陣的天雷軍團趕上前來,寒必從卻又退回了城內,氣得孛不脫脫哇啞啞大叫,聲稱非活捉了寒必從不可。 過後的一個星期,金帳汗國的勇士們用寶貴生命一寸寸的墊高著通往城頭的通路,在付出了二萬多生命的沉重代價後,終於完成了一段寬三十多米,連接汴梁城頭的斜土坡。 孛不脫脫的天雷軍團承擔了攻城的主要任務。這位雙手執一千八百多斤大銅錘的草原第一力士據說只對美得布合眾國的太森頗為忌憚,因為他聽說太森的鐵錘重達二千餘斤,此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兒郎們,給我沖,大汗說了,城內的美女珠寶誰先搶到就歸誰啊!」孛不脫脫喊完率先衝出去,第一個衝上了城牆。 可天雷兵團這些將兵們衝上城牆卻發現根本見不到敵人的影子,汴梁守軍沒有給他們肉搏的機會,迎接他們的是汴梁第三道城牆上射來的箭雨和石彈,先衝上去的士兵們還沒搞不明白怎麼回事情就割草般倒下了一片。 孛不脫脫空有一身蠻力卻找不到發洩對象,氣得他破口大罵玄黃軍都是懦夫、孬種,把雙大銅錘在城牆上亂砸一氣,直到引來一陣箭雨,大腿被射中才罵罵咧咧的被親兵們抬了下去。 可可爾不得已停止了進攻。等敵軍一撤走,秦城馬上又命令士兵重新佔領了城牆上的表面陣地。 雙方在一個月的時間裡都拿出了各種精彩的攻守戰術,汴梁城的守軍甚至已經開始拆毀建築物補充石彈的不足了。金帳汗國最大的戰果只能是佔據第四道外城牆卻又每次不得不退回來,可可兒終於意識到靠強攻是無法拿下這座設計獨特、抵抗意誌異常堅決的敵國首都了。 在勸降不成、久攻不克的情況下,金帳汗國南下大軍中軍帳裡,可可爾召集各軍團副團長以上將領部署了長期圍困汴梁的計劃。 由此,汴梁城攻守戰變成了曠日持久的圍城之戰。 玄黃一族的命運再次處於風雨飄搖之中,這是一個需要英雄的年代,也注定是一個英雄倍出的時代。 叔佑王朝巨廈將傾,打破了聯合大陸的勢力均衡態勢,各路英豪一個個登上歷史的舞台,演繹出一幕幕史詩般的千古絕唱。 誰會成為英雄中的英雄,豪傑中的豪傑,霸主中的霸主,天意將會眷顧何人,請拭目以待吧! 第二章 各方勢力 金帳汗國南下與太陽帝國的東進,加上各處農民起義及地方勢力的坐大,使得積弱已 久的玄黃帝國頃刻間四分五裂了。在汴梁被圍後,原玄黃帝國版圖內各種內部、外來勢力犬牙交錯: 太陽帝國這個玄黃帝國東方的千島之國一直貪圖大陸上的土地,這次乘金帳汗國大舉南下之機,侵佔了玄黃帝國東北部的整個黑土平原及四個屬國,而後遷移了大量移民企圖長期霸佔,由於一下子吞併了比自己原國土還大幾倍的土地,所以短期內無心也無力再行擴張; 金帳汗國實際控制了原玄黃帝國北部、中部的四個行省,包括北方重鎮燕平,並扼守大散關,切斷了與西部的任何聯繫,力圖首先吞併玄黃帝國最富饒的整個玄中、玄北平原,只是目前大部兵力被牽制在汴梁,一時間還無力擴大勢力範圍; 流民起義領袖張成佔據大西北,擁有五十萬軍力,駐守西北第一大城寧川; 玄黃帝國東南幾個行省的領地由原江靈都督長孫無成與河南太守袁霄分別割據,各自擁有大概20萬兵力; 原鎮守黑土平原的將軍黑雲在太陽帝國優勢兵力壓迫下退守晉州,背依黑土平原通往玄黃帝國的唯一關口「日月關」與太陽帝國相持,尚餘20萬兵力,其麾下的晉寧鐵騎翼龍兵團號稱玄黃帝國第一兵團,目前主力尚存; 其餘原玄黃帝國的地方將領、官員及流民起義軍也紛紛割據一方,在上述各大勢力中搖擺不定。 1144年聯合大陸東方陷入戰火,而大陸西方各國除了少數城邦之間有些零星的摩擦,出奇的寧靜。 與金帳汗國和玄黃帝國接壤的大食帝國控制著這兩個大國通往西方的必經之路,金帳汗國大軍南下前曾與之簽訂了《秘密互不侵犯協議》,不過仍派大王子齊格率三十萬軍隊陳兵兩國邊境; 大食帝國南面是所羅門半島,因橫亙東西、高不可攀的術莫拉亞山脈所隔,所羅門半島上的國家歷史上極少參與大陸各國之間的戰爭。上一個百年開始這個半島上的各個國家之間也是戰火連連,據說現在有一位傑出的自稱所羅門王的人正試圖統一半島; 大食帝國往西的大陸上存在著大大小小100多個國家和城邦,這些王國和城邦之間互相牽制,大都簽訂得有軍事聯盟協議。這些國家裡面最強大的是神聖查裡曼帝國,其領土面積幾乎等於其餘所有國家和王國的總合,該國只有東北部無人居住的幾十公里山地和大食帝國接壤; 大陸西方再往西有一塊巨大的陸地,面積等於玄黃帝國和金帳汗國原來領土的總合,該陸地本來應該做為獨立的一個大陸,可它偏偏東北角有一段100多公里長的地方與整個大陸對接,所以也就把他作為整個大陸的一部分,聯合大陸的名稱便由此而來。這塊陸地上大部分是原始森林和荒蕪人煙的崇山峻嶺及荒原,但在北部二百多年前建立起一個美得布聯邦合眾國,該國國力雄厚,但因其政治制度的原因,國內的好戰份子一直不是很得意。 金帳汗國往北有著一片極其廣大、荒蕪的土地,是整個聯合大陸最寒冷、人煙最稀少的地方,帕比巨人就生活在此地。這些巨人們是什麼時候、什麼原因生活在這麼荒涼的土地上,幾千年以來一直是個迷。有人說他們是神族的遺支,有人說他們的祖先曾遭到某種異變才變成如此摸樣,因為和人類已經變得難以融合,才搬遷到極北的荒涼之地去生活;還有人說他們根本不是屬於這個大陸上的人種,好像是幾萬年前從天上降落到這片大陸上來的。帕比巨人沒有國家的概念,生性並不凶殘,常常以家族或部落的形式定居,由於他們武力的強大,所以儘管人數不多,一般也沒哪個國家敢於去挑戰這些身高4米多的巨人。但許多巨人因為生活或者喜歡冒險的原因,參加到了僱傭兵團。 西川因人口數量不多、交通不便在玄黃帝國的各個行省裡算不上富饒。在皇朝的那些 達官貴人眼中西川不過是個尚未開化的半蠻荒之地,只是當時玄黃帝國的開國皇帝創始帝叔宇覺得這是一片肥沃、極有潛力的地方,強迫遷徙了幾十萬民眾入川,經過了百多年的休養生息才有了如今這個局面,儘管如此,以西川相當於玄黃帝國十分之一領土面積的廣闊盆地,人口仍然只有500萬上下,只有帝國總人口的二十分之一。這也是叔佑皇帝不願蒙塵西川的一個因素,歷史上還沒有過據西川而奪天下的先例。 西川太守常禮,四十二歲,世襲伯爵,祖上常在因軍功得此爵位,本人在治理地方上頗有才能,三年前原擬出任帝國北部重鎮燕平總督,因得罪右宰相陸伯明,故被變相貶到西川擔任太守。西川民風剽悍,許多非玄黃族人一直不服從管轄,極難治理,所以有辦法的高官都不願意到西川來任職。但常禮卻是表面極不樂意,暗地裡樂滋滋的上了任。因原帝國安西都督費成被流民起義領袖張成所殺,都督府寧川被佔,汴梁又在被圍困之中,中央政權搖搖欲墜,故西川實際已成獨立王國。 ※癒癒癒癒 炎炎赤日已收斂了灼人的火焰,下半黯紅,上半桔黃,漂浮在波浪起伏狀的晚霞上。山丘、原野、河流在夕日的光照下,到處是一片金色,煞是好看。 川西平原上,一名約十四歲上下的藍衣少年騎著頭身黑如墨,蹄白似雪的翼龍奔馳著,身後騎著馬的一群人被拋得老遠。 少年一路打量著周圍的地形,似乎都不滿意,直到看見一處極其開闊的平原地帶方才停下。放眼望去,這裡看不見有人家居住,滿目的雜草叢生,有一條小河從西邊緩緩流過。 少年跳下了翼龍,邊走邊仔細地打量著這片土地,不時彎下腰用手挖出一撮土,用雙掌搓搓,細細看了看再放到鼻邊聞聞,最後才滿意地笑了笑。 這會,身後那幫人才趕了上來。 「你們看這裡如何?」少年一邊指了指面前的這片土地,一邊抽出插在腰間的折扇給自己煽了幾下。 「公子好眼力啊,這裡地勢平坦,又有水源。」 「不錯,不錯。土真肥啊!」 「很好,很好,還是公子會挑地方!」 一幫人極力奉承著被稱為公子的藍衣少年。 「那就選這裡吧。你們安排一下,既然軍屯,就由裴將軍的部隊派人管理好了!地方上負責提供農具和種子等必需品。銀兩我已經和父親商量過了,由漳州統一支出。怎麼樣?」少年笑著說道。 「常公子放心,包在末將身上就是。」被稱為裴將軍的青年將官叫裴元仁,矮壯的身材,濃濃的眉毛下面一雙不大的眼睛很是有神,今年才十九歲,就已是西川軍隊中最年輕的兵團級將領,此刻拍著胸脯打著包票。 「在下這邊~~也都已經~~~安排妥當,就等公子一聲令~令下了,呵呵。」一個肥肥胖胖穿著縣令官服的傢伙大概剛才奔跑過急,喘著氣陪笑回答著。 「呵呵,雖然父親命我為主事,不過小子經驗不足,大部分事情還得依賴諸位啊!屯田滋體事大,對西川未來的發展影響甚深,還望各位前輩多多指點、事事費心才是。」少年說完給周圍的人施了一禮,慌得眾人急忙還禮,嘴裡不停地說著: 「公子客氣了,客氣了!有事儘管吩咐便是。」 「是啊,是啊,這都是下官份內之事嘛。」 「公子發明推行的軍屯,既解決了大量流民的衣食問題,又開發了這塊肥沃的土地,實在是功在千秋啊!」 「前輩們言重了,言重了。軍屯古已有之,一千多年前一代梟雄操曹不就在中州以北施行軍屯,為後來統一玄黃打下了堅實的物質基礎嗎?常天可不敢貪古人之功啊!哈哈」 常天拜別師傅回到汴梁後,勸說父親來到西川任太守二年了。那些年由於玄黃西北災害連年,流民起義不斷,大量難民湧入西川。而西川雖然廣闊,卻並非富庶之地,經濟也不發達,一時間難以安頓如此之多的人口,經常有聚眾鬧事的事情發生,令西川太守常禮頭痛不已。常天建議學習古人軍屯之法,被父親接納,並任命自告奮勇的兒子常天擔任軍屯主事。 「小烏,我們走。」常天拍了拍心愛的坐騎烏雲珠。 「公子、各位大人,下官已略備薄酒,還請賞光啊!」肥縣令趕忙挽留欲走的太守公子。 「這,那好吧。」常天畢竟年少,不好拂了當地父母官的面子,答應下來。 肥縣令見太守愛子應承了,高興得屁顛屁顛的,吩咐手下趕緊先回去準備準備。 晚宴極其豐盛,魚翅、燕窩、猴頭等等山珍海味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半隻更珍貴的熊掌。這些東西在當時來講可說是非常貴重之物,即便在常家父子這樣的世代高官之家也是難得一見的。 常天當時並不知曉這些東西價值幾何,只是覺得新奇,大快朵頤之下讚不絕口,高興得肥縣令臉上的油都快笑滾了下來。 直到第二天,常天在返回漳州的路上偶然問起隨從,才知道那餐晚宴至少得花費一百多兩白銀,把他嚇了一跳。別的常天不知道,但父親擔任太守一年的薪俸還是瞭解的,玄黃帝國太守一級的官一年的薪水是一百五十兩白銀,縣令才七十五兩!也就是說常天一頓飯就把那個縣令一年半的開銷給吃掉了。 這頓在肥縣令家的晚飯給少年常天上了很好的一課,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很多,比如:這頓飯是不是該縣令自己掏的腰包,他家裡真的這麼有錢嗎?如果沒有,錢是哪裡來的?如果是公費,裡面應該有這筆開支嗎?那也不該如此浪費吧?想得常天頭痛不已,索性決定回漳州問問父親再說。 常天自小生在官宦世家,常家祖上有德,留下不少產業,而且到了常天這一代已是三代單傳,男丁不旺,加之常禮為官清正,所以常天從小既生活在錦衣玉食之中,又對官場的那些陰暗東西不瞭解,不懂這些也不奇怪。而且,常天無論在父親還是在師傅那裡接觸的都是軍、政、武等方面的知識,從沒真正接觸過官場。 常禮聽完愛子的故事和疑問,捻著鬍鬚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常天疑惑的眼神,西川太守說道:「天兒,你苦學軍政沒錯,不過政以民為本啊,這個政裡面可不簡單,你要學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請父親指教啊。」 常禮想了想,說道:「嗯,我們先來算一筆帳。以那個請你吃飯的縣令為例,他一年的薪俸是七十五兩白銀,就按一家六口來算吧。按照現在西川的物價,你知道一個人一年需要多少花費嗎?」 常天搖搖頭。 「好,那為父幫你簡單算算。縣令一家六口,平均每年每人有十二兩多的收入。按照現在西川的物價,一石大米是半兩白銀,其他生活必需品都可以大米換取,大概保持比較富裕的生活標準一年八兩銀子一個人就夠了。」 常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可你要知道這筆帳算的僅僅是滿足衣、食、住、行的需要。還有其他生老病死、孩子上私塾,禮尚往來等等開銷都還沒算進去。況且,這還是一個堂堂七品縣令的狀況!往下的官吏呢?」常禮頓了頓,繼續開導道:「還有,縣令以上主官一般還要請師爺,家裡還要請傭人,這些也是自掏腰包。至於招待費用,這裡面有兩種,一種是官付,就是招待官差的,一種是私付,這是招待那些因私事過往境內的官員和其他必須招待的人員;說起來很複雜,總之,按照正常的薪俸,我們這些官員是應付不了這些開支的。不過,招待你的那名縣令實在是破費得有點出了格。」 常天從父親的這些話裡明白了兩件事情:一是自己這頓飯屬於公付,原因自然不是因為官職,而是沾了父親的光,自己屬於其他必須招待的人員;二是做官的很難靠公家的薪俸即養活全家又要應酬,所以必然有其他非法收入! 「那為什麼不提高官員的薪水呢?」常天問道。 「呵呵。」看來常太守被兒子這種幼稚的問題逗樂了,但還是回答道:「這些官員的待遇是根據國家一年的財政收入平衡算出來的,多了負擔不起啊。還有,各地的富庶情況不一樣,但官員都是國家統一任命的,所以待遇也要保持一致才行啊!再說,人的慾望是沒有止境的呀!」 常天想了想不甘心地再問:「那要是一家人都有收入不就好了嗎?比如縣令的夫人也有收入。還有,政績好的官員待遇高些,政績不好的官員待遇低點不行嗎?至於人的慾望~~~~~~~。」 「啊!」常老爺子驚得合不攏嘴,這比剛才提高薪水的問題更幼稚,他無法回答這些問題,只好苦笑笑,被寶貝兒子從小到大這些古怪問題折磨慣了,也沒什麼難堪的,反正這小子自己會去找答案。 第三章 指點江山 唐婧漳州求援兵,常天勸父速勤王。 汴梁被圍二個月後。西川首府漳州,太守府內。 「這位是名滿天下的娥眉派掌門、川東唐家堡的唐婧女俠,這位是唐掌門的侄女唐思思小姐,大家都來見見禮。」常禮向手下的謀士和將官們介紹著坐在他左手的玄衣女士及其身後站著的一個十三、十四歲的白衣姑娘。 在川中無人不知唐家堡的威名,更何況是近二十年來才崛起,就已是玄黃武林五大門派之一的娥眉派領袖駕到。眾人無不肅然起敬。 「唐婧為現任唐家門主唐松的胞妹,傳說年少時在川西遊覽巧遇現今的玄黃帝國宰相秦城,二人本是郎有情、妾有意,卻不知何故後來各分東西,秦城後娶叔佑之妹三公主為妻,唐婧離開唐家堡後自創娥眉一派,始終未嫁,期間的恩恩冤冤外人難窺其詳。此次大概也是因秦城所托才千里奔波的吧!」常禮手下的首席謀士劉基暗暗想到。 眾人一番客氣之後,唐婧首先表明了來意:「常太守、諸位,在下此番前來,是請西川盡快提勤王之師以解汴梁之圍。」 此話一出,眾皆默然。其實,西川早已接到汴梁發來的要求勤王的詔書,只是路途實在遙遠難行,加之川中兵力薄弱,是否出兵一事內部意見不一,所以常禮難以決斷。 「不瞞諸位,老身曾潛入汴梁城內,秦丞相雖早在圍城前就儲備了一些糧食,並正將無人居住的房屋、建築盡數拆毀種田,但若久困不解,汴梁城遲早會落入異族之手!秦丞相及皇帝陛下委託我回川與常太守及各位商議出兵事宜,還望各位以國家民眾為念吶。」 又是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 好一會,常禮手下的心腹猛將樊化站了起來:「唐掌門,您不惜千里奔波更冒絕大風險闖入汴梁,令天下男兒汗顏,在下十分欽佩。某一武夫不懂得說什麼大道理,為國盡忠,為君效死理所當然。不過,而今西川北有張成的幾十萬大軍虎視眈眈,境內更有土族人蠢蠢欲動,就算盡提川中二十餘萬軍力怕也不是金帳汗國幾十萬騎兵的對手吧?敢問唐掌門可有良策?」 眾人一聽,都紛紛用詢問的眼光注視著唐婧。 別看樊化看上去只是一屆武夫,卻是粗中有細!深受常禮器重。 「樊將軍所提甚是,這也正是我想告訴大家的,當時進入汴梁城,太極張真人恰逢也在城內,經大家商議決定,由我回川聯繫常太守,張真人及門下弟子往江靈都督長孫無成與河南太守袁霄以及其他各路義軍處,並初步定於三個月後共同出兵匯合於汴梁城下。屆時天下勤王之師整合後的力量一定可以戰勝金帳汗國,解我玄黃危難。另外我哥哥唐松已聯繫西北各武林同道擬前往張成處,望他以民族大義為重,就算不願出兵解汴梁之圍,也不要乘川中兵力空虛偷襲,做那等賣國行徑,想必張成不會不答應。另外,荊州的宋輪也答應借道與出川的勤王軍。」唐婧力圖用實力說服著大家。 「可要是長孫無成和袁霄其中一家不肯出兵或者觀望等待,又或宋輪反悔,我等豈不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了?唐掌門可有什麼保證呢?」劉基身為常禮身邊的第一心腹,當然得替主公著想。 「劉大人,在下一介女流,只知國難當頭,有死而已,我能保證的就是我娥眉弟子、唐家門人隨軍參戰,共赴國難。決不像有的人畏首畏尾,空待亡國之災!」唐婧一字一頓的說著,一雙鳳目含怒直視這位名滿西川的大才子、常禮手下的第一謀士。 劉基卻坦然不懼,拱了拱手,繼續說道:「太守大人、唐掌門、諸位同僚,此舉不僅關係西川二十萬將士的生死,更牽連到我玄黃族的未來,西川若失,則東方大陸我玄黃一脈再無天險可守;西川在,則星星之火可成燎原之勢!因此在下的意思是:若江靈都督長孫無成與河南太守袁霄不能保證聯合出兵,川北的張成沒有萬全之策不使其南下,西川萬不可貿然出兵。」 眼見雙方越說越僵。一位大概十五歲的少年手拿折扇風塵僕僕地從門外大步走了進來,向在坐的團團一稽,朗聲說道:「父親、唐掌門、各位大人,剛才在門外聽了許久,晚輩有些意見不吐不快。」 看見唐婧詢問的目光,常禮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這是犬子常天,今日本外出有事,大概聽說唐掌門駕到,急急趕來的,請見諒。」 「亂世出英雄,英雄年少出,我看世子相貌不凡,談吐不俗啊。」唐婧說完察覺到常禮臉上頗有得色,更加留意起常天的發言。 「小子以為,當今我玄黃一族並非無慣戰之將、能戰之兵,論國土、論人口金帳汗國豈能與我泱泱玄黃相比,更何談那彈丸島國。如今局面,乃金帳汗國、太陽帝國軍事行動太快,令玄黃各地方寸盡失,以致人人自保、互相觀望的緣故,此時若有一方率先起兵勤王,玄黃大地必群起響應,則大事可期亦;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汴梁若失,則群龍無首,異族就可各個擊破,到那時玄黃大地將盡陷外族之手,西川雖有天險,屆時又怎能與全東大陸力量抗衡?遲早必亡。所以,無論長孫無成與袁霄是否連袂出兵,無論此次出兵成敗,以天下計,西川出兵都勢在必行; 況且,只要金帳汗國不能在短時間內攻陷汴梁,便難以征服我全境,其大量兵力將陷在裡面進退不能,時間愈久,變數愈大;至於川北的張成,自進佔寧川後便貪圖享樂,不思進取,聽說為爭一個女人和其手下大將何士巖竟產生了極大的裂隙,此人不足慮!所以,在下以為,出川勤王逐寇,不容猶豫。」常天侃侃而談,可謂語驚四座。 平時大家雖然都知道常天這位西川太守的獨子素來對歷史、軍政情有獨衷,不時有獨特見解,卻不料十五歲的年紀對天下大事就有如此深刻的膽識。 「常公子的議論可謂是高屋建瓴,立意高遠,令人茅塞頓開。真是少年英雄,有膽有識啊。」唐大掌門喜出望外,本以為這小子會站在老子的立場為保全實力說話,沒想到會旗幟鮮明的支持自己。 「不敢當,不敢當,唐掌門言重了,在下不過有感而發罷了。」常天一邊謙虛的說話一邊望了望唐婧身邊的白衣少女。沒想到白衣少女也正瞧著他呢,兩人目光觸碰之下,少女天生的羞澀令到唐思思下意識臉紅起來,趕緊垂低了頭。常天也呆了呆,還真沒見過如此秀麗的少女呢! 當時常天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那番高論後來竟然在玄黃大地上廣為傳頌,史稱「出川勤王論」,後來許多有志之士願意臣服於他還都有這個緣故在裡面。 常天的一席話折服了四座,許多官員紛紛表示贊成出兵勤王,當然其中不乏根本什麼也沒聽明白,想當然常天的意見就是常禮意思的人。但有決定權的常禮及其心腹謀士劉基卻並沒表態。 唐婧看在眼裡,知道必須再加把火才行,開口說道:「我出汴梁前,皇帝陛下念常太守鎮守西川之功,特賜常太守侯爵之位並升任安西大都督,節制西川、雲貴及西北諸行省軍政。西川眾官員各升一級。思兒,你把賜書取出來。」本來秦城交待說必須要常禮同意出兵才出示賜書的,但唐婧覺得是時候拿出來了。 「啊,臣等謝皇帝陛下隆恩。」常禮率眾跪地接過賜書。 待眾人落座,唐大掌門含笑而言:「恭喜常太守,哦,不,應該是常大都督。您看,出兵的事情?」 「哪裡,哪裡,這個,常禮深受皇恩,敢不從命,不過出兵細節方面還需從長計議啊。」常禮望了望首席謀士劉基有點含糊的說道。 「唐掌門初到漳州,一路勞頓,不如先歇息二日再具體商議出兵事宜可好,反正也不爭這一兩日嘛。」劉基適時插言道。 「對,對,今天晚上,本都督設宴為唐掌門接風,呵呵。」常禮笑呵呵的望著唐婧發出了邀請。 「也好,客隨主便,本人就不客氣了。」唐大掌門知道不能逼得過急,適可而止了。 晚宴過後,常大都督與心腹劉基、樊化、愛子常天再次商議出兵事宜。 「大人,下官認為公子所言甚是,無論成敗此次出兵都勢在必行,否則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我等。這也正是眾將士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啊,請大人速決,末將願為先鋒,為大軍開路。」樊化顯然已被常天的高論所折服,慷慨激昂的說道。 「就算長孫無成與袁霄肯與我軍聯手出擊,張成也坐觀不動,怕也是勝算不多啊。公子所言老夫也認為確是具有戰略眼光的見解,可川中兵力傾巢而出也不過20餘萬,若川西等地土著反叛,漳州危亦;若減派兵力,勝算更少,再說川北張成處也不能不防。雖說這次朝庭封大人為安西大都督,轄七省軍政,可那些地方根本就不在管轄範圍之類嘛,還是從長計議為是。」劉基仍然堅持其觀望的態度。 「天兒,劉大人說得是啊,現在實力對比太過懸殊,是不是緩緩再說為好呢?」常禮望著愛子言道。 所謂知子莫如父,常天的天賦做父親的又怎麼能不知道呢? 三年前常禮正為被貶往西川悶悶不樂,卻被愛子一席話說得轉憂為喜。當時常天告訴父親說:「西川地大物博,山高皇帝遠,發展潛力極大;而且地處盆地,擁有的地利天險整個大陸無出其右,可謂國中之國;更重要的是北方金帳汗國的可可爾統一草原後,一直歷兵抹馬,圖謀南下,而玄黃帝國內部已是病入膏肓,流民起義此起彼伏,政令不通、官員腐敗,災荒連年,整個玄黃帝國只有兩個人在勉力支撐著,一個是皇帝叔佑,另一個就是宰相秦城,可以預見不久後整個玄黃大地必將處於兵災之中。那麼入川豈不就是上上之策嗎?這是天賜良機啊。」就這麼一翻話,常禮樂悠悠的上任了。當然,建議常禮西行之策是常天的師傅靈山掌門林風所出,只是常禮不知道這裡面的緣由。 還有,西北及玄黃境內的流民起義及可可爾的南侵,使得大量災民和敗兵蜂擁入川。常天勸父親一概收留,全部集中到川西平原地帶屯田墾荒,並自告奮勇擔任主事,這一手的確是高明之舉。 所以常禮對兒子時常發出的與眾不同意見是非常重視的,可以說更勝於劉基。只是這次出兵與否實在關係太大,一不小心就會將老本都賠光,因此常禮還是猶豫不決。 常天把玩著手中的折扇,似乎還沒想好應答之辭,良久才抬起頭來,眼光中發出的睿智、沉穩與果斷似乎不該是這個年紀的少年所應有,看得劉基也不禁一凜。 「父親,汴梁失,則天下群龍無首,玄黃必亡!西川又怎能偏安一隅?歷史上的教訓還不夠多嗎!皇帝陛下與秦丞相正是看清這一點,方堅守京城,不願蒙塵。天底下沒有攻不破的城牆,我玄黃族危在旦夕啊!請父親速作決斷。」常天說完收回目光又把玩起那把永遠也玩不完的折扇。 「如果兵敗引得可可爾乘機入川或張成寧願冒天下之大不惟乘虛而入,該當如何?」常禮被愛子的話也說得動了心,但還是放心不下這兩件要命的事。 「父親放心,孩兒早有對策,保證張成不會進犯;而且假使勤王兵敗,西川也決不會落入可可爾之手,汴梁未破,金帳汗國無暇西顧!何況尚有荊州為屏。但是必須依我二件事。」 常天的自信會不會過了頭?劉基和樊化大概都有這樣的想法吧。 「嗯,你說說哪二件事?」常禮問道。 「第一、勤王大軍的重大決策需我同意方可實施,中軍由我指揮;二、向父親借一個人用。」常天提出了二點要求。 「借誰?」 「柳若。」 「幹什麼?」 「機密。但我保證她的生命安全就是。」 聽著父子二人無頭無腦的對話,劉基大概還知道一些,樊化卻是莫名其妙。原來柳若是常禮最寵愛的小妾也是常禮身邊目前唯一的女人,卻不知道常天在打什麼鬼主意?劉基暗地裡搖頭苦笑。 「你們看呢?」常禮在最後徵詢劉基和樊化的意見。 「既然能無後顧之憂,屬下再無意見。」劉基知道常禮此時決心已下,便不再多言。 「那好,我答應你的條件,但是必須保證她的安全。」常禮叮囑道。 「孩兒明白。」不知道是常天心裡覺得老爺子囉嗦還是反感父親對小妾的愛心過頭,一邊應著一邊打開折扇遮住臉癟了癟嘴。 常禮雖然看不見,但知道扇子後面不會是什麼好動作,卻也無可奈何,這小子就這樣,一會老成得像百歲老翁,一會又像是三歲頑童。對柳若他只肯叫姐姐,常禮念在他母親早逝,又只有這麼個兒子,也只好由著他了。 四人商議之下,決定由劉基與樊化留守西川,常家父子率軍勤王,大軍出川兵分兩路,常天率部分兵力走陸路出鳴鳳關,常禮率主力乘船順洪河東下,兩軍在荊州境內的劉家渡口匯合。開始立功心切的樊化不太滿意自己留守西川,常天是這樣說的: 「川中精銳盡出,若沒樊將軍這樣的大將鎮守後方,不免有後顧之憂。再說土著人凶悍無比,遍覽軍中諸將,唯有樊將軍的威名才能鎮得住啊。」 看來馬屁人人愛聽,樊化也就不再吱聲了。 西川調兵譴將,士氣高昂。只有劉基暗暗擔憂:帝國百萬主力部隊三個月便蕩然無存,連一代名將徐明都葬身中州,區區二十萬部隊又能頂什麼用呢? 第四章 兵出鳳鳴 唐家兄弟來助陣,大軍東出鳳鳴關。 第二日,唐家堡在漳州開設的客棧內。 「姑媽,您看他們能答應出兵嗎?」唐思思問道。 「你看呢?」唐大掌門並未直接回答侄女的問話,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看能成。」 「哦,為什麼?說說理由。」唐婧好奇侄女為何這麼肯定。 「那天當常天出現後,我發覺常太守的臉上便開始由陰轉晴,而且是非常認真的聽著常天的議論,並曾經微微的頷首。這表示常禮非常重視常天的意見,而且心裡表示了贊同,至少是一部分贊同吧。」唐思思說完,望著姑媽,焦急的盼望著姑媽能贊成她的看法。 「呵呵,好,好啊,想不到你小小年紀觀察力也這麼厲害。你說得很對,不過單憑這些恐怕還是不夠的,你沒看那個劉基推三阻四,其實他是替常禮說話呢,所以我才提前將賜書拿出來。」唐大掌門撫著侄女齊肩烏黑的長髮含笑讚揚道。 「嗯,我看那個姓劉的不是什麼好人,總和我們作對,要不行,我找老爸拿點那個、那個,喂點給他吃,不怕他不聽話。嘿嘿。」唐大小姐說完,狡黠調皮的笑起來。 「胡鬧,我們之間有天大的意見那也是自己人,況且各為其主,劉基講的並非毫無道理,以後不准亂講。」唐大掌門嚴肅起來也真夠嚇人的。 唐婧身為唐門的大姑奶奶,當然知道唐思思說的是什麼,那是唐家獨門研製的一種藥物,人吃後每隔一個月會奇痛無比三天,除非有唐家解藥,否則會永遠持續下去,但因此藥深為武林中人痛恨,唐家除非對付死敵,也嚴禁隨意使用。 「嗚嗚。人家隨便說說開玩笑的嘛。」唐大小姐委屈地「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的娥眉弟子來報,說是常天求見。 「哦,快請常公子進來。」唐婧趕忙說道。 唐思思聽說有人來也不哭了,因為她本來就沒哭。唐大掌門皺了皺眉頭。 「晚輩拜見唐掌門,哦,這位是唐思思小姐吧?小生有禮了。」常天進門施禮道。 「常公子客氣了,來,快請坐。」唐大掌門對這位少年很有好感,言語中也就少了幾分客套,多了份親切。 「常公子好。」唐大小姐矜持的上前施了一禮,紅著臉退回到姑媽身邊。 今天的常天顯然是有備而來,不似昨天風塵僕僕的樣子。一襲裁剪合體的寶石藍長袍,腰扎墨綠鄂魚皮帶,再無其他飾物,襯托出少年常天飄逸挺拔的身軀;秋日天空般明洌的眼睛顯現出那麼的自信,因常年的野外奔波照曬得黝黑的臉龐上那只高挺的鼻樑,顯示著主人性格的堅韌與穩重;在常天身上看不出絲毫富貴人家子弟的那種浮華,橫看豎看也不像是只有十五歲的少年。這就是常天給唐家姑侄的初初印象。 傳聞唐婧年輕時便有川東第一美人的稱號,而今雖是五十開外的人,卻依然有著少婦般白皙透紅的肌膚,秀麗的五官更透露出年輕時的風采。再看她身邊亭亭玉立的唐思思,此刻那橢圓形的小臉上,白淨裡更添紅潤,就像浮在湖水裡的睡蓮,彎彎如弓的眉下是大概因為害羞輕輕蓋上的兩片屏障似的睫毛。常天不禁看得癡了。 「咳、咳。」唐婧雖然已是五十開外的女人,但終身未嫁,卻也給常天盯得有點不好意思,乾咳了兩聲。「不知公子前來有何見教呢?」 「呵呵,」常天大概也發覺了自己的失態,趕緊接過話道:「家父請唐掌門過府商議出兵勤王之事。」 「哦,那就是說常都督同意發兵了嗎?」 「正是。」 「太好了。老身這裡代汴梁300萬軍民謝謝常都督和常公子了。」唐婧由衷的說道。 「唐掌門說哪裡話,這都是為臣子份內之事,倒是掌門乃世外高人,卻也為國事操勞,叫晚輩佩服不已啊。另外,晚輩尚有一事相求,還望掌門應承。」常天打開那把從不離手的折扇說道。 「公子說吧,只要為國事,老身萬死不辭。」 「晚輩欲請掌門往西北寧川一行,~~~~~~~。」常天並沒客氣,將計劃向唐婧詳細說了一遍。 「好,公子好計謀。老身一定不負所托。」唐婧聽完,毫不猶豫答應了常天的托付。 唐婧前往常禮府內敲定最後出兵細節,常天並未參加,而是在柳若房中。 「你是說只要我辦妥此事,就願意尊我為姨娘嗎?」柳若顫聲問道。 「是的。你知道我一向不食言。」常天沒有望著柳若的眼睛,低著頭擺弄著扇子。 柳若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而後卻幽幽地說道:「不必了,常天,你的好意我心領就是。我應承你。」 「那,多謝了。」常天說完走出了房間。對這位父親身邊唯一的女人,年紀僅僅比他大五歲不到,常天說不清楚是種什麼感情,其實柳若對他生活上的照顧可說是無微不至,但常天卻從不領情。 後來常禮知道了常天的用意後,深悔輕率答應兒子當時的條件,甚至懷疑這小子居心不良。而常天只說了一句話:「非柳若不能阻擋張成進犯西川。」常禮在得知常天和柳若的交易並有唐大掌門親自護駕後,為了將來,也就只好戀戀不捨地送柳若上了路。 曾有人批評常天做事情不擇手段,剛出道就連柳若這樣的弱女子而且是自己父親的女人也要利用。常天的回答是:「此乃我家事,與外人無關。」 ※癒癒癒癒 唐婧入漳州一個月後。西川向玄黃各地發出了勤王逐寇的檄文,此文由西川公認的第一大學子劉基親自撰寫。 聯合大陸歷1144年,玄黃帝國天祐歷十九年八月二十一。玄黃帝國安西大都督常禮率二十萬大軍出川勤王。 大軍東進,一路上經過的大小城鎮、沿途百姓無不拿出好酒美食歡送。許多因戰亂流落到西川來的原玄黃中原民眾更是踴躍要求大軍收留,希望殺回老家去,常家父子從中挑選了近一萬名精壯和有經驗的士兵,補充到各個軍團,剩下的只好勸退,實在不行就補充到押運糧草的後勤部隊。 到達川東地界,常天正騎在翼龍上邊看路邊的莊稼邊想著事,遇上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唐家三兄弟領一千多唐門弟子前來隨軍參戰。四個年紀差不多上下的少年是一見如故,在常天的要求下,唐家兄弟及門下弟子編入了常天直接統帥的中軍。 唐家堡門主唐松生有三子一女:老大唐越清十七歲,老二唐越明十五,老三唐越楚十三,女兒唐思思年方十三。這次令唐家兄弟領門下弟子前來助戰一是胞妹唐婧所請,二來也希望兒子們盡忠報國,出來磨練磨練。 老大唐越清長得相貌堂堂,俊雅風流,與姑姑唐婧頗有幾分神似。越清與常天最為投契,兩人在軍事戰法的見解上常常不謀而合,而且常天發現越清在大陸地理方面的見識很是廣博,對政治也常有獨到的見解。越清從小抱負遠大,在出川勤王的路上曾寫下慷慨激昂的名句: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少年負壯氣,奮烈自有時。 常天亦吟詩相和: 眼前多少難甘事,自古男兒當自強! 吟罷二人相視而笑,大有知音之感。 越明則比較瘦弱,白白淨淨的臉龐,額頭正中央有一顆比較顯眼的黑痔。他是個難得的機械專家,從小不喜練武,就好機簧器械,唐家近年來出名的幾種暗器皆出自這位唐家二少爺之手; 而唐越楚卻是唐門另類,天生一身神力,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臉,看上去非常憨厚,整天笑瞇瞇的,才十四歲就有一米九多的個頭和二百三十餘斤的體重,手中的那根大鐵棒更是重達一千四百多斤,站在那裡活脫脫似尊胖天神。他竟然很瞧不起威鎮天下的唐門暗器,認為男兒當光明正大的在戰場上拚殺,因此使得老爺子唐松很是不高興,這次讓他隨同兄長一起出來,大概也是因為那一身神力或許在軍中更有用處的緣故吧! 常天為能得到各有所長的唐家兄弟幫助感到非常高興,四個少年越來越投契,後來乾脆就以兄弟相稱。越明送了常天一個竹筒,說是自己剛發明的暗器,叫「血引針」,小小一個竹筒內,裝得有118根鋼針,射程達20餘米,鋼針發出,對面無人可避,危急時,防身很好用。常天收下也沒覺得這玩意對自己會有什麼大用,按照常天的思維,認為自己修習的是「超級武學」,所謂武林中人修煉的武功不過是彫蟲小技罷了,所以他拿到血引針的第一個想法是:要是這玩意能做大幾百倍就好了!,如此這般奇怪的想法。 大軍進入川東後,地方上的大小官員無不大老遠戰戰兢兢的前來迎接,惟有合川縣縣令海容沒有前來。常天打聽之下,得知此人官聲極佳,甚得百姓擁戴,再觀察合川縣境內也是治理得井井有條,軍糧的輸送也未見耽誤。常禮本有所不滿,但在常天的勸說下也就沒有深究。 到達西川盆地邊緣的東巴縣後,因運輸原因,大軍在這裡分成水陸兩路並進,常禮率主力乘船順洪河東下。常天領一軍走陸路,經鳴鳳關出川,並約定一月後兩軍匯合於荊州境內的劉家渡口。 往鳴鳳關道路雖開始崎嶇不平,也儘是山路,不過因常年修繕還並不難走。這一日,常天正與唐家兄弟一路上談起川中人文地誌,後軍傳來消息,說是有娥眉弟子正往這邊過來。眾人按住各自坐騎,不一會,看見唐思思領著幾個娥眉女弟子急沖沖趕來。 「常將軍,大哥、二哥、三哥,總算追上你們了。」唐大小姐急切切的說道。 「小妹,你跑這裡來做什麼?」越清嚴肅地問道。 看著眾人好奇的目光,唐大小姐老大的不樂意:「怎麼,只有你們男兒才能用,我們女兒都是無用之輩嗎?我也要殺敵立功,哼。」 「呵呵,好啊,巾國不讓鬚眉,歡迎、歡迎。」常天看看已到中午時分,笑著下令道:「大軍歇息造飯。」 越清看常天發了話,也不好再說什麼,狠狠地瞪了這個從來也不聽哥哥話的妹妹一眼,唐大小姐卻衝著哥哥扮了個鬼臉,得意地嘿嘿笑了幾聲,把個越清氣得臉拉得老長。 原來唐婧因常天所托之事,感覺帶上侄女不方便,就吩咐弟子護送唐大小姐回唐家堡,卻不料在路上這位大小姐聽說幾位哥哥隨軍參戰了,也非要去不可,那些娥眉弟子哪裡拗得過她,只好也一路跟隨來了。 這一日,大軍終於來到了鳴鳳關,副總兵王佐早已迎候多時了。 古人有云:「危乎高哉,川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鳴鳳關就建在東進西川的唯一通道上,此處地勢最為險要,周圍方圓數百里根本見不到人煙,觸目都是奇異的山峰,崢嶸的峰巒像一柄柄鬼矛神戟。出了關往東走便只有一條沿山的小道,小道下面是懸崖峭壁,若想強攻此關根本不可能。來鎮守這裡的將士都是兩年一輪換,這次守關總兵張宗義隨大軍出川,故由副總兵王佐代領總兵職守。 王佐,二十七歲,祖籍西北西山,人脈極好,作戰勇猛卻不鹵莽,善動腦筋,尤喜研究器械,加之是世襲男爵,故提拔頗快,深得上司張宗義喜愛。常天在參觀了鳴鳳關一些由王佐親自設計的防禦設施後,對此人大感興趣,兩人晚上進行了一番長談。 王佐首先表示了對常天那番「勤王論」的歎服,還提出了一些補充意見,在談到軍事戰術上面的時候,頗有見地,特別是對要塞、堡壘和城牆的防禦方面更顯示出很高的天賦和深厚的理論素養。 這一番談話,給常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就是從此刻起注定了王佐這位後來聯合大陸公認的防守專家開始走上了歷史舞台,在後來新帝國的誕生和成長中演出了一幕幕精彩的防禦好戲。後人稱他為常天帝國的「鐵壁銅關」。 唐家老二越明認識王佐後,二人更是投機,最後在他自己的要求下,暫時留在了鳴鳳關,說是兩人要好好切磋切磋。 第五章 計取荊州 宋輪投敵擋去路,川軍計賺荊州城。 荊州處於玄黃腹地,境內多平原,河網密佈,物產豐富,是西川往汴梁必經之地。荊州水軍實力強大,是玄黃帝國戰力最強的水軍。 常天率六萬將士在川東險惡的地形中跋涉了一個月,終於和父親常禮會師於荊州城外的劉家渡口。 吃罷午飯,副軍團長以上高級軍官及唐越清代表唐家軍在常禮的中軍大帳召開了第一次軍事會議。 此次出征的二十萬將士共編成五個兵團,各兵種仍參照玄黃帝國原來編製的稱呼,分為玄白兵團、玄紅兵團、玄黑兵團、玄藍兵團、玄黃兵團。本來各兵種在原來的玄黃帝國軍隊中是混編的,這次出征前進行了整編。 玄白兵團為翼龍兵團,三萬人,這是全軍的主力部隊,所有戰士跨翼龍,手中主要兵器為長達四米的長槍,衝擊力極強,兵團長是原來樊化的副將,人稱「川中第一槍」的陳子皇、副兵團長范幼沖,外號「笑面狐狸」; 玄紅兵團為重步兵兵團,四萬人,兵團長是老將許文遠,副團長杜挈; 玄黑兵團為弓弩部隊,三萬人,一半為弓箭手全部乘馬做戰,一半為弓弩手,為步軍。兵團長張宗義也是能征慣戰的老將,副團長徐福; 玄藍兵團為輕步兵兵團,編製四萬人,兵團長鞏不凡,副團長是個二十餘歲,個頭和唐越楚差不多的裴元仁,這小子在屢次討伐川中土著叛亂戰鬥中表現極其優異,只怪他殺人太多,土著人稱他為「裴不仁」,二十歲剛滿就被提升為兵團副團長; 玄黃兵團為中軍兵團,編製四萬人,兵種為各軍種混編,翼龍、重步兵、輕步兵、弓弩手各一萬人,兵團長由常天擔任,未設副團長。 金帳汗國軍力強盛主要原因就是幾乎所有主力兵團全部使用翼龍為坐騎。翼龍無論衝擊力、防禦力、奔跑速度和耐力都不是普通馬匹能比擬的,可惜這種坐騎耗費也十分驚人,每日的食量是馬匹的三倍以上,所以也只有草原之國才能養得起如此之多的翼龍參加戰鬥。好在西川也有遼闊的草原,否則根本養不起這麼多的翼龍。這也是玄黃帝國為什麼一百多萬軍隊很快潰敗在軍事力量方面的一個緣故了。 在常禮宣佈會議開始後,常天首先發話:「越清兄,你先給大家介紹下目前的情況吧。」 在與唐家兄弟碰面後,經常天的提議,軍中的主要情報工作就委託給了唐越清負責。因為常天覺得目前固有的情報系統觸角不廣、反應慢,而唐門在民間有著官府正規情報系統無法比擬的潛在力量,所以他的意思是想借重唐家在民間的秘密組織。唐越明留在鳴鳳關除了其本人希望能安心專研器械的理由外實際還臨時擔任情報中轉的任務。 「大都督、各位將軍,目前得到的情報是:此地距荊州城不足七十里,去汴梁經荊州城為三百里。若繞過荊州去汴梁要走四百五十里,而且有一段五十里的山林道路極其難行。走水路順洪河而下往汴梁只需四日。據可靠情報,荊州太守宋輪上月已上降表給金帳汗國表示歸附,但實際卻是擁兵自重,荊州兵十七萬,其中七萬為水軍。這幾日我軍到達後,荊州城門緊閉,防守嚴密,從各方面的情況來看,宋輪顯然是想違背協議,不願借道給我軍。」越清把目前的形勢介紹完後坐回原位。 「還有:江靈都督長孫無成加封公爵、河南太守袁霄升任兩河總督,長孫無成的十五萬軍隊目前在離汴梁三百公里處的鎢山一帶停滯不前,袁宵的十三萬軍隊由南而來目前在距離汴梁二百五十里、距洪河一百二十里處,金帳汗國方面沒有動靜。今天大家議一議,我軍下一步該如何動作?是靜觀其變,還是率先直奔汴梁,若直奔汴梁是走水路還是陸路呢?」常天說完瞅了瞅大家。 我先說吧,陳子皇首先站了起來:「宋輪小人也,這次事先本來說好借道給我軍,卻不料臨時變卦,此人首鼠兩端,誠信度極低,我軍若走水路,荊州水軍要臨時發難,我等根本無水軍應戰,要繞道而行,又怕此人截斷我軍退路。所以我認為不如先解決荊州,再東進解汴梁之圍。」 「不可。」老將許文遠發表了不同意見:「宋輪如今正搖擺不定,我軍若貿然攻擊,豈不是迫使他完全站到敵人一邊了嗎?再說,金帳汗國之所以遲遲不發兵拿下荊州也正是因為苦無水軍,而荊州城兩面環水,易守難攻,還是從長計議為是。」 「哼,我看陳子皇將軍說得在理,若不解決宋輪,始終是我軍的後患。」小將裴元仁支持先解決宋輪。 經過一翻爭論,大概分成兩派,老將許文遠、張宗義等主張不要輕易攻擊荊州;陳子皇、裴元仁等則堅持應先解決荊州這塊心病。雙方爭執不下。 常天毫無表情的把手中的折扇打開再收起、再打開,看著大家把眼光都開始望著自己,才問道:「越清兄,你的意思呢?」 「在下以為,各位將軍說的都在理,荊州的宋輪早已降順敵國,始終都是我軍心頭之患,早晚必除,只是從目前的情勢來說,過早的行動會迫使宋輪完全站到可可爾那邊,反而得不償失。因此,在下的意思是如果沒有把握在短時間內攻佔荊州,不如放一放。」 「哦。」常天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突然發現一個人一直沒發表意見,那就是號稱「笑面狐狸」的范幼沖,此人足智多謀,原來擔任過荊州水軍副提督,後來受到宋輪嫡系人馬的排擠,才調到西川任職,常天猛然醒起此事,忍不住一笑,暗示父親暫時休會,常禮一看兒子表情知道他有了主意,會意的宣佈了暫時休會。 散了會,常天把想法給父親一說,常大都督才猛然醒悟:「唉,我怎麼把此人給忘了!」 之後,常家父子請范副團長來到帳中。 「剛才會議上,大家的意見,范將軍以為如何啊。」常天首先笑咪咪的問道。 「呵呵,少將軍有何差遣,不妨直說,末將敢不遵從」范幼沖不愧笑面狐狸,也狡猾得很,並沒有直接回答常天的問題。 「范將軍認為我軍是否應先取荊州?」 「從保證我軍退路的角度上考慮,應該。」 「那拿下荊州勝算有多少?」 「正常情況下勝算不大!」 「若范將軍親自出馬呢?」常天的笑容更重了。 「這個,相必少將軍已經知道在下的經歷才會如此相問吧?不錯,如果由在下潛入荊州城內策反,勝算將會大增,只是這兩年畢竟變化太大,屬下也沒有完全的把握,所以剛才在會議上才不好表態,還望海涵。」范幼沖這次說了實話,不過他也很震驚常天情報的準確性。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常天早在他父親那裡把川中大大小小官吏的履歷搞得一清二楚了。 「西川象范將軍這樣文武雙全的將領著實不多啊!將軍若有把握,就辛苦一趟,若無把握,又怎能強人所難呢。不過將軍若能往荊州一行,荊州的唐門弟子當可作為內應並保護將軍的周全。」常禮下來拉著范幼沖的手誠懇的說道。 「既然大都督、少將軍已為屬下考慮如此周全,我范幼沖不要說為國為民,就是為大都督、少將軍冒這點險又算什麼呢?只是有些細節還須計議妥當。」范幼沖趕緊起來躬身答到。 「好,好,請唐公子。」常禮對帳外喊道。 「呵呵,大都督有何吩咐?」越清很快進了來。其實他本來就在附近,他們三人事先就已經商議了一陣了,因為荊州是東面出川後的第一大城,所以唐家在此紮下了不薄的根基,與荊州官員和社會各界都交往頻繁,常天在掌握到這些情況後才會給范幼沖打包票說可衛護他的周全。 三人再詳細的推演了一遍整個計劃,常禮又拿出了幾張巨額銀票給范幼沖。 第二天在繼續召開的軍事會議上,常禮一錘定音:「先給宋輪發出信函,希望能借道與我,若一日時間不回復,我軍即繞過荊州先北上而後再奔汴梁。另外,派人通知長孫無成與袁霄兩軍,告之我軍最遲將在十日後進駐汴梁城西面的簸箕山。」 果然,發往荊州城要求借道的信函石沉大海。常家父子如期拔寨領大軍北上。 ※癒癒癒癒 荊州城內,太守府。 宋輪召集荊州水軍統領閔通、陸軍統領蔡饒、太守府長侍諸葛明議事。 「你們三位都是本太守的心腹之人,今日常禮又派人送信要求借道,你們看怎麼辦?」 宋輪拿出信函給大家看。 「主公,屬下有一事不明,前些時日我們不是答應借道給出川軍隊了嗎?」蔡饒問道。 「哎。」宋輪長歎一聲道:「是啊,當時我們的考慮是:假如汴梁城破,可可爾必定首先 揮軍佔我荊州,所以不如幫常禮等人。可如今我等已表示歸附金帳汗國,此時借道,可可爾必然遷怒於荊州,況且可可爾早已打發使者前來催促我軍攔截勤王軍,你們說怎麼辦?」 「主公萬萬不可攔截勤王軍,可可爾乃虎狼外敵,就算我等不助勤王軍亦不可與之為敵,否則恐遭天下人唾罵。」蔡饒言道。 「我等已上表金帳汗國表示臣服,難道如今不是遭天下人唾罵嗎?蔡將軍莫非是事外之人?」閔通本與蔡饒不和,見此機會,還不數落一翻。果然蔡饒紅了臉不再出聲。 「好了,兩位將軍不必爭執,我等上降表不過權益之計罷了。諸葛先生的意思如何?」宋輪轉而問計於諸葛明。 「屬下倒有一計,不知主公可有興趣。」 「先生請賜教。」 「常禮不是說以一日為限嗎,那我們就拖過這一天,不落口實與天下。將來若勤王軍將勝,我軍順河而下,不幾日便可到汴梁,加入勤王軍對付可可爾;若勤王軍敗,可截常禮退路,然後派奇兵假扮敗軍,賺取鳴鳳關,西川必唾手可得。」諸葛明略微有些得意說道。 「好計,好計。」宋輪與閔通皆拊掌稱是。惟獨蔡饒默不言聲,宋輪看在眼裡,問道:「難道蔡將軍不贊成諸葛先生的意見嗎?」 「主公,屬下擔心的倒是他人謀我荊州,不可不防啊!屬下情願領一軍駐西門外以為側應。」蔡饒提醒道。 「常禮本一文官,不曉軍事,想謀我荊州怕是天方夜談吧?哈哈」諸葛明打著哈哈,對蔡饒的提議根本不以為然。 「好了,蔡將軍不必多慮了,我看就按諸葛先生所說的這麼定吧。」宋輪下了決心。 出來後,蔡饒一直悶悶不樂,回到家中不住的長吁短歎,心腹家將劉福泉看在眼中,上前問道:「主人為何如此?」 「荊州勢危。我等遲早必成他人刀下之鬼啊。」蔡饒一直視劉福泉為心腹,剛好心中苦悶,便說了幾句。 沒想到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劉福泉投靠蔡饒前曾服務於唐家在荊州城開設的一家商號,後來被唐松的二弟子唐雨看中,經過一番訓練,加入了唐雨領導的唐家秘密組織「哥老會」,這個組織雖然只是唐門的外圍組織,但作用卻非同一般。成立這個組織開始的意思僅僅是監視官府和武林門派是否對唐門有什麼不利的舉動,人數並不多,後來在常天的扶持下漸漸坐大,最後搞得連常天都不好收場。 常禮軍北上第三日。 「報告大人,常禮軍現在荊州城西北200公里,即將離境。」偵騎向太守宋輪一天三遍的報告常禮軍的行蹤。 「唔,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宋輪顯然輕鬆起來。 望著如血的殘陽緩慢的正沉下山頭,常家父子不再繼續前進,而是召開了緊急會議。 「各位將軍,明日拂曉,我們拿下荊州。」看著大家疑惑的表情,常天把計劃詳細的解說了一遍。 「有把握嗎?」有個別將領暗暗嘀咕。 晚飯後,按照部署,常天與陳子皇率所有翼龍兵團先行,務必在拂曉前趕到荊州城下,全軍輕裝前進,也就是說一夜必須行軍200公里,這也是翼龍耐力的極限,馬隊在中,步兵殿後;離荊州三十公里處所有翼龍必須裹足前進,避免提前暴露。另選強壯翼龍百餘分給唐門弟子為前鋒,捕殺荊州派出的偵察耳目。 這邊范幼沖與唐越清、越楚等數十人得哥老會之助,早已潛入城內隱藏起來,經過兩天的分頭聯絡,那邊常禮的軍隊回轉往荊州的同時,唐家兄弟與范幼沖在唐門的秘密據點再次碰頭。 「范將軍那邊進行得如何?」越清問道。 「我這邊已經聯繫妥當,只要荊州城易手,他們便動手做掉閔通及心腹手下,掌握住水軍;城門這邊有點棘手,今晚當值的隊長是蔡饒的心腹,叫王二虎,副隊長倒是我們的人,若要順利拿下西門,此人不除怕是難辦。」范幼衝回答道。 「王二虎可有家人?家住何處你可知道?」越清追問。 「這個已經瞭解過了,王二虎家只有一老母,住在西門一間豆腐店邊的便是。唐公子的意思是?」范幼沖不解的問道。 「呵呵,那就好辦,屆時我負責調開此人。明日拂曉我們分頭行事。」唐越清已想好了對策。 當日夜12點,太守府。 「今晚最後一批偵騎怎麼還不回報?」宋輪在床邊踱來踱去,最近幾日他每晚不聽到最後一遍常禮軍的行蹤就睡不好覺。 「老爺,快來嘛,他們都在200公里以外了,還擔心什麼嘛,不定那幫傢伙喝多了在哪兒睡著了呢。」宋輪的小妾如花嬌滴滴的從被窩裡伸出光滑如玉的大腿,看得宋輪直嚥口水,終於還是忍不住撲了上去。 距離拂曉一個時辰,荊州城西門。 「報告隊長,您母親病重,請您回去一趟呢。」一名守城士兵向王二虎報告。 「誰說的?」 「他說是你鄰居,叫什麼張小順的。」 「哦。知道了。」王二虎此人最是孝順,聽見鄰居來說母親病重,恨不能馬上飛回去,但想起蔡饒的囑咐,還是在城樓上仔細看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麼動靜,才下樓往家奔去。 看著王二虎走遠,范幼沖與唐楚越領著三十多名黑衣人往西門直撲而去,不一會便解決了大部分守門士兵,其餘的在那名副隊長的領頭下也只好放棄了抵抗。越楚等人打開城門,在城頭放起了火,可城外此時卻還是靜悄悄的。 原來常天等人對這200里的路程還是估計不足,一路上倒斃了幾百頭翼龍,等到范幼沖等人奪取了城門還距離荊州城二十公里。常天等將領拚命的催促也沒用,連續近200里的狂奔,就是大陸最優良的翼龍也頂不住。 這可把范幼沖等人急壞了,眼看天快放亮,城內早起的居民已經開始幹活,再耽誤下去可就前功盡棄了。 又過了一會,只見有一大隊士兵舉著火把往西門而來,原來是王二虎回到家發現不對,找了人來。恰好這個時候,常天派出為前鋒的唐門弟子百多人先到達了城門,遠處也隱約能聽見大軍翼龍踏地那哄隆隆的響聲,這表明常天的大軍也快趕到了。 唐越楚眼看一隊荊州兵快趕到城樓下,一聲大喝,抗起那根現在還不怎麼出名的鐵棒,橫在了路中間,荊州兵眼見這麼個巨人凶狠地擋在面前,一時間懵住了。 「給我上,砍翻了他,奪回城門。」後面的軍官責罵道。 士兵們發一聲喊,挺著槍衝了上來。只見唐越楚嘿嘿幾聲冷笑,把他那根對方一定以為是木頭做的鐵傢伙左右輪了幾下,就報銷了一個小隊。幾十名士兵,運氣好的被打斷了腿,運氣不好的竟然給一棒子掃到了邊上的屋頂上。把個一大隊荊州兵嚇得目瞪口呆,誰也不敢再上來。 這會荊州兵在西門越聚越多,在長官刀槍威逼下士兵們只好玩命的衝了上來,這邊范幼沖及唐門百多名弟子也陷入了苦戰,一行人漸漸被逼到了城門口,看看就要頂不住了,後面常天的大軍也越來越近,唐越楚渾身是血,情急之下連聲大吼,危急關頭使出了絕技「旋舞」,把根棒子掄成了一圈棒影,掃倒了前面一大排,迫使敵軍後退了十幾步,恰好這時常天的大軍也衝進了城門,那邊的荊州守軍眼見大勢已去,嘩啦啦跑個精光,跑不掉的也只能跪地投降了。 奪取荊州一戰,使得兩個人聲威大震。一個是常天,經此一仗,軍中諸將方纔對這位少將軍真正另眼相看;另一個是唐越楚,從此唐家三少爺的棒子開始名動天下。 最後檢點戰果,損失不過幾百人,其中唐門弟子八十餘人,與奪取荊州這樣的戰略要地相比,可謂是微不足道了;荊州太守宋輪攜愛妾如花逃跑,據執行抓獲任務的越清解釋,是因為事先沒想到如花那個娘們的武功竟然相當高;荊州水軍統領閔通被其部下張琨所殺;陸軍統領蔡饒被俘;諸葛明不知所蹤;其餘荊州十餘萬將兵大部分選擇了歸順,只有極少數跟隨宋輪跑了。 常禮在對被俘虜的荊州將官和各級官吏進行了一大通愛國主義教育後,除了極少數宋輪的嫡系且平時民憤極大者進行處決外,其他全部釋放,並邀請他們在重組的官府機構中任職,由於常禮代表的是當今還在汴梁苟延殘喘的「天命」,所以大部分官吏和將官選擇了繼續留任。 常天在聽了越清關於蔡饒的事情後,親往獄中去見這位荊州將領。 「蔡將軍,聽說當宋輪準備上降表臣服可可爾,你表示非常反對,是嗎?」 「是的。」 「我還聽說,你曾力勸宋輪防止我等謀取荊州,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可惜宋輪不聽我言。」蔡饒惋惜的說道。 「蔡將軍,本人敬重您是位有血性、有才能的漢子,宋輪手握重兵不僅眼見京城危急不救,反而降順敵軍,是為國賊啊!我知宋輪與蔡將軍有知遇之恩,可宋輪行此逆天之事,早已被天下人所唾棄,否則我軍怎能兵不血刃拿下荊州,國家興亡乃大義,個人之恩乃小義,難道將軍願捨大義取小義,背負賣國的罪名嗎?況且當此亂世,以將軍之才,應建功立業,光耀先祖,怎可陷入個人小義的泥淖不能自拔呢!望將軍能助我等一臂之力啊。」常天的一席肺腑之言說得蔡饒即羞愧又感動,沉默半響,終於倒身拜倒在地: 「蔡饒願聽候差遣。」 「蔡將軍快快請起,往後荊州就依仗將軍了!」常天非常高興能收服這麼一員智勇雙全的大將。 拿下荊州的第二天,常家父子等商議後,宣佈了新的人事任命: 范幼沖任西川勤王大軍軍師; 蔡饒暫代荊州提督,轄荊州原水路兩軍; 張琨任荊州水軍統領; 唐越清暫任玄白兵團副團長; 唐越楚任常天親衛營統領; 荊州太守之職由常天暫時兼任。 另外唐越清還擔任偵騎營統領,即情報營長官。 安排好荊州大小事宜,並派信使通知公孫無成與袁霄後,西川軍開始往汴梁進發。 第六章 勤王兵敗 西川軍勤王兵敗,玉林縣怒懲劉泉 鎢山,公孫無成大營。 「什麼,常禮竟然拿下了荊州?現正往汴梁南的簸箕山進發?」公孫無成驚疑的問道。 「是的,父親,我們安排在荊州的細作證實了常禮信使的說法。」公孫無成的大公子公孫糾回道。 「想不到,想不到。你去請各位將領前來議事。」公孫無成沒想到常家父子果真拿下了荊州,打亂了他坐觀其變的主意,他後悔當初沒聽兒子公孫糾的意見。 經過一個下午的研究,公孫一系人馬決定不能讓常家父子得了勤王頭功,決定連夜行軍趕在前頭到達簸箕山下,這樣他們就可成為勤王第一軍,勤王成功後將來論功行賞才更有本錢啊。 袁宵及部下們想法卻不太一樣,三支勤王主力部隊中以袁霄部最弱,雖號稱十五萬大軍,但相當部分士兵都訓練不足,戰鬥力不強,整個大軍才一萬翼龍兵,而公孫無成擁有七萬翼龍主力騎兵,所以他們想的是怎麼保存實力,因此前進緩慢。 這兩家都向各方送去了按時進兵的保證。 ※癒癒癒癒 西川軍啟程後的第三天。 「少將軍。」唐越清從前軍回轉找到常天低聲說了幾句。 「那趕緊通知公孫無成加強戒備。」常天說道。 「來不及了。」越清無奈的說道。 猶豫片刻之後,常天再次詳細的查勘了地圖後,將情況告訴了父親常禮,並建議繼續加速前進,因為大軍目前的位置地勢過於平坦,不利於我軍。並派出了更多的偵騎,要求前方、左右三十公里範圍內都必須涵蓋在偵察範圍內,並密切注視公孫無成方面的動靜。 第四日下午,常禮軍距離汴梁城只有100餘里,離三軍約定會師的簸箕山120里,接到了公孫無成軍戰敗,已往海涯城撤退的消息。 就在常天奪取荊州後,可可爾與軍師耶律齊等緊急改變了原來誘使勤王軍匯合後再一舉擊潰的計劃,改為各個擊破的戰略。他們選擇了三路大軍中實力處於中間的公孫無成為第一打擊目標,派出了三王子名都的鷹擊兵團和哈熾的疾風軍團二十萬迎擊公孫無成。 名都與哈熾為爭取時間沒有以逸待勞等待公孫無成,而是迎頭撞了上去。由於大家行軍都很快,等到雙方負責偵察的騎兵報告發現敵軍的時候,兩軍只剩下不足三里的距離了。 公孫無成不得已只得倉促應戰,結果在名都與哈熾這兩員草原名將強大戰力的第一波衝擊下,公孫無成軍的防線就跨了,好在公孫糾親率的翼龍主力軍團拚死抵擋,公孫無成方得逃脫,不過經此一戰,軍力損失大半,而名都與哈熾也無意追趕。公孫無成後來對這個公爵頭銜提起來就氣惱,經常說拿七萬多翼龍軍力去換這麼個虛名實在不划算。 「報告,前方十五里處發現敵軍紮營。按營帳規模算大概有十萬人左右。從旗幟上看,是天雷軍團。」一名偵騎飛奔來報。 「再探。傳令全軍準備戰鬥。」常禮命令道。 常天有點奇怪,天雷軍團是金帳汗國唯一的重步兵兵團,團長孛不脫脫是與西方第一勇士太森齊名的悍將,跑到這裡來紮營,難道有什麼圈套?想以十萬步兵阻擋我二十餘萬大軍,有點違背軍事常規吧?不光常天這麼想,范幼沖等將領也這麼認為。 「大將軍,對方不過十萬步兵,殺過去算了,在下願為先鋒。」裴元仁因為在奪取荊州戰役中沒拿到戰功,心裡一直癢癢的,想大殺一陣。 「就是,我跟裴兄開道,滅了他們。」這邊唐越楚也忍不住叫道。這傢伙和裴元仁可謂是惺惺相惜,裴元仁是唐越楚出生以來遇到的唯一對手,裴元仁也自知自己在力量上不如這個傢伙,只是技巧和戰鬥經驗上略勝一籌,假以時日戰力必定在己之上,所以也傾心交納這位唐家三少爺。 「現時天色已晚,全軍紮營。」常家父子與范幼沖等商議了一陣,最終還是認為穩妥些好。 後世在評價常天一生無數殺伐征戰的戰役中,以這次最為令人扼腕不已,以至於後來帝國宣傳部門也嚴禁宣傳這次戰役,在帝國官方史書上也只是一筆帶過,說是雙方不期而遇,大戰之下,雙方不分勝負,我軍主動後撤云云。 常天後來也承認自己是中了對方的疑兵之計。不過還有一種非官方說法:解汴梁之圍根本不是常天的本意,試想,若汴梁之圍當時就解了,玄黃帝國天祐帝繼續執政,哪裡還有後來的新帝國?這種說法主要是那些後來不滿常天實施新政的人所傳,明顯帶有報復、污蔑的色彩。而且似乎是過分高估了從未真正統軍作戰過的常天吧?更何況當時的決策者是常禮這位同樣不擅長軍事的大都督。 當時的情況是:名都與哈熾二十萬主力遠在幾百里外,剛剛擊潰公孫無成,在趕回汴梁的路上,圍困汴梁的只剩下可可爾的中軍及其他軍團二十八萬,孛不脫脫的天雷軍團僅十萬擋在常天軍面前,根本沒什麼伏兵。這是金帳汗國軍師耶律齊下的一著險棋,假如常家父子全力攻打天雷軍團,怕是金帳汗國這支勁旅就會從此抹去,然後再率二十五萬大軍匯合袁霄後與汴梁城守軍內外夾擊,那麼勤王成功的機會理論上還是存在的。可惜事實不是這樣。 待到雙方相持到第二日中午,可可兒親率十五萬中軍趕到戰場,常天等人才反映過來,原來名都與哈熾擊潰公孫無成後接替了可可兒的圍城任務,而可可兒率生力軍會合孛不脫脫來迎戰常家父子了。 戰場是一處高低起伏不平的丘陵地帶,並不適合騎兵作戰,這也是可可爾派出孛不脫脫步兵兵團的原因,不過這樣一來,對西川軍來說算是扳回點劣勢。 喧天的戰鼓聲揭開了戰役的序幕。金帳汗國第一勇士孛不脫脫光著上身,手裡提著那雙比面盆還大的銅錘,正高聲大喊:「誰來與我一戰?誰來與我一戰?」 常禮軍中衝出一員小將,正是裴元仁,手裡拿的是一雙鐵戟,看份量也不輕,怕是也有八百斤以上,高聲喝道:「猖狂什麼,老子來會你。」 兩人打在一處,孛不脫脫獰笑著高舉大錘狠狠的向裴元仁砸下,「匡、匡、匡」錘戟連碰三下,裴元仁明顯力氣不敵,唐越楚也顧不得什麼以多打少勝之不武了,跳將出來,輪起鐵棒就砸,孛不脫脫只得放過裴元仁舉起大錘架擋這粗得有點離譜的棒子,棒錘撞擊之下,兩人心裡都暗暗吃驚對方的神力,好在唐越楚實戰經驗還不足,孛不脫脫力戰兩員小將竟不落下風,贏得金帳汗國士兵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這邊可可爾生怕孛不脫脫有閃失,擊鼓命令孛不脫脫返回本陣,準備集團衝鋒,這下雙方才不得不恨恨的脫離戰圈。 因為雙方步兵距離已經非常近,所以弓箭手和騎兵都暫時派不上用場,只好在後邊和兩邊壓陣,這樣一來,這場戰鬥步兵就成了主角。 步兵的較量,兩方一開始都各自只投入了一個萬人隊。看來金帳汗國的戰士還是騎術厲害些,步兵的單兵較量似乎不是常禮軍的對手,孛不脫脫的第一個萬人隊開始支持不住往後退了,隨著對方派出的第二支萬人隊加入戰鬥,這邊也命令投入了一個萬人隊。幾萬人的戰鬥,那驚心動魄的場面不光是常天就連這次隨軍參戰的大部分將士也都是第一次經歷。 看來可可爾已經忍不住步兵如此消耗下去,下達了騎兵從兩翼衝鋒的命令。常禮安排在兩邊的弓弩兵在射殺大量敵軍後,主動的退了回去,雙方騎兵的較量開始了。 這一下就看出了雙方騎兵實力的差距,剛一接觸,常禮的騎兵便落了下風,人、龍、馬的慘呼悲吼聲在整個戰場響砌,總共不到五萬翼龍軍力的常天軍,不光在人數上不敵,在戰力上也還差了二個層次,金帳汗國的騎兵因為年年征戰,經驗豐富老到,悍不畏死,往往雙方騎士持槍對沖,先聲怯意的是常禮的騎兵,因此這場戰鬥下來,陳子皇手下的翼龍兵團死傷過半,金帳汗國的騎兵顯示了可怕的實力。 眼見兩翼的騎兵防線將要崩潰,常天不得不建議父親下達了全線總撤退的命令,否則兩翼被攻破,中路步兵就會處於被全殲的處境。 好在無論是陳子皇的右翼還是范幼沖坐鎮的左翼,在兩人的維持下並未產生大的慌亂,都是邊打邊撤,而弓弩兵更是冒著被屠殺的危險,拚命向空中呈斜角放箭,阻擋著敵人後續騎兵追擊。 西川軍大敗,一直後退了五十餘里。 當晚,常家父子連夜棄營返回了荊州。這次戰鬥,常天軍損失了二萬多翼龍兵,一萬多步兵和二萬多弓弩兵,損失不可謂不大,特別是翼龍兵,一個就相當於五個普通步兵,兩個半馬兵。要不是弓弩兵犧牲自我的精神,恐怕整個軍團的五萬翼龍兵就剩不下多少了。 可可爾並未打算追擊,第二天拔營重新回到汴梁城下。而袁霄軍在得知常家父子退回荊州後也率軍撤退了。 可可爾沒有追擊主要是因為名都派人告知說汴梁城組織了幾次反擊。 由於三路勤王軍另外兩路已退,在荊州的常家父子已成孤軍,在戰略上這次勤王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其他小股勤王軍也都紛紛偃旗息鼓各自退了回去。 常禮本想由范幼沖留守荊州,但常天考慮到蔡饒本身也是員文武雙全的將領,兩個人放在一起怕是不合適,而范幼沖與荊州許多將領又頗有積怨,所以一直難以決斷。 「常大哥,悶都快悶死了,什麼時候回去啊。」唐大小姐衝了進來,差點和低頭苦思的常天撞在一起。 「怎麼了啊,大小姐,那麼急著回去,不怕給你老爺子關在堡裡啊?」常天看見唐思思進來,頭腦突然活絡起來。 「哼,我才不回去呢,本大小姐以後就跟定你了。」這句話把常天給說楞了。 「什麼,什麼,你不回唐家堡?」 「是啊,反正老爺子一年四季也都在外面,我幹嘛要回去。還是跟著常大哥好玩,上次幾萬人的大混戰看著真是過癮,什麼時候再來一次,我也要殺敵立功,你可別小看我啊,姑姑傳給我的劍法可厲害呢。」唐大小姐竟然把打仗當作了遊戲,這要是給那些浴血奮戰的將士聽見,還不得氣死!常天有點苦笑不得,打開他那把折扇使勁給自己煽了幾下,不知道是天氣太熱還是唐大小姐的熱情過火緣故呢?。 唐思思的出現倒是讓常天有了主意,經過與父親商量:決定唐越清留守荊州,稱荊州主事,主管行政,另外兼荊州軍的副提督、負責荊州治安,不過這一點得和蔡饒溝通溝通。後來為安慰蔡饒,讓蔡饒在行政上也掛了個副主事的頭銜。常天說服父親的理由是:唐家在荊州有著比較廣泛的人脈關係,方便協調各方利益。加之越清的才能常禮也是認可的,所以就這麼定了下來。 常天找來越清一商量,越清倒是爽快,馬上應承下來,但常天還交給他一個更重要的任務就是繼續發展哥老會,也就是將情報系統由西川往玄黃腹地擴展。當然,唐越清為完成這麼艱巨而光榮的任務肯定會和唐老爺子溝通,最大限度的利用好唐家原有的各種資源。 蔡饒更是沒意見,表態說:「大都督、少將軍放心,蔡饒在,荊州在。」不知為什麼,常天聽見這句話,心裡突的跳一下,有點不是那麼舒服,但也沒怎麼在意。 安排完這些,留下了幾萬西川子弟兵給越清,常家父子便率軍回西川了。 ※癒癒癒癒 進鳳鳴關,唐家大小姐見到了哥哥越明,高興得不得了,據說她和這位二哥關係從小最鐵,原因嘛,好像是越明經常會搞些奇巧的玩意逗這位妹妹開心。這不,一見面唐大小姐就開始向哥哥索要起東西來,這次越明送給妹妹的是一隻會唱歌的木雕鳥兒,只見越明擰了幾下鳥兒背上的一個機關,木鳥竟然唱起歌來,把個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唐大小姐更是興奮得摟住哥哥使勁親了一口,搞得越明當著眾人「嘿嘿」的尷尬不已。 常天看在眼裡,決定請越明去漳州任職搞研究,和唐越明一說,兩人一拍即和,不過唐越明提出要回趟唐家堡,好將一些有用的物件帶些到漳州,常天當然沒意見,不過提出要他帶唐大小姐一起回去,免得唐老爺子擔心。唐老爺子膝下的兒女這次悉數出川隨大軍征戰,常天感激這位老人家,心裡想著是不是該去拜謝一下。 天有不測風雲,大軍才離開鳴鳳關一日就接到了劉基派人送來的千里加急快報:川西、川南的當地土族人突然造反,川南的造反規模雖不大,但因守備兵力空虛,所以一下被攻破了好幾個縣,而川西的規模要大得多,樊化將軍已經領兵前往鎮壓了,並請求支援。 常禮只得停止前進,召集諸將商量對策。 「來信可講明土著人為何造反嗎?」常天問道。 「沒有。我也覺得納悶,川西的莫卡人我倒是有防備,但川南的氐女族不應該啊,他們一直生活在極深處的高山崇嶺之中,這次怎麼會突然發難呢?」常禮有些莫名其妙。 「兵分三路,一路直接往川西援助樊化將軍,大都督率主力回漳州,一路往川南,這樣比較穩妥。」范幼沖提出了建議。 「嗯,好,就這麼辦。那還有兩路??」常禮看看眾將領,意思是你們誰願去? 「我率中軍往川南走走,增援川西就勞煩范將軍吧!」常天搶先說道。少將軍先發了話,其他將領怎好去搶功勞,只好都附和贊同常天的提議。 「就這麼定吧。」常禮雖然有些擔心常天單獨率兵平叛,但並沒阻止。因為這次出川勤王事實證明他有了這個實力。 大軍進入川東合川縣境內後,兵分三路,常天率中軍往南而去。唐越明連哄帶騙的把唐大小姐終於勸好了先回唐家堡再隨哥哥往漳州,唐越楚卻怎麼也不肯再回唐家堡,看來這個步軍統領幹得滿起勁,越明也就由得他了,反正唐老爺子對這個「叛逆」的傢伙見到就頭痛,不見也好。 川南多山林茂,玄黃族人和其他種族的人混雜居住,並無明顯的分界線,互相也比較友好,只有氐女族人因生活習慣不同,一直生活在深山之中,除了派人出來換取必需物質外,一般不和外界接觸,是個神秘的種族。 傳說遠古的時候氐女族女首領曾幫助過玄黃族的軒轅大帝,兩人還有過一段秘密的戀情,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兩人鬧翻了,傳說該部落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當時軒轅大帝就是借助氐女族強大的力量才戰敗強敵的。常天從師傅那裡得知這些故事,而且師傅曾經提醒自己如果有機會應該去看看,所以這次主動提出來川南本就抱有這方面的目的。 進入川南,並未遇上什麼敵人,一路經過的地方,似乎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常天只好率軍直往川南最南面的玉林縣進發,將近玉林縣城,遠遠就看見城門緊閉。 常天叫軍士上前通報,聽見是常天親自前來,知縣馬德趕緊打開城門出來迎接。 「馬大人,這是怎麼回事情?」常天看著馬德,直接問道。 「常將軍是不是先進城歇息下?」馬德陪著笑請示。 「不必了,就在這裡先說說吧。」常天一路連個敵影子都沒見到,正想問個清楚呢。 馬德只好站著模模糊糊地將情況說了一遍。 常天聽著馬德的匯報有點氣惱,問道:「你的意思是氐女族那些人是密謀策劃好了來搶劫的?沒有任何其他原因嗎?」 「這個,這個,恐怕還有其他原因吧,在下馬上查實,馬上查實。」馬德有點知知烏烏。 「對方現在在什麼位置?」常天想了想再問。 「他們攻破了好幾個鎮,聽說正在往這邊趕來。」 看來什麼攻破好幾個縣根本是瞎扯,不過是幾個小鎮罷了,這些地方官員總是把一些小暴亂無限擴大,可劉基怎麼也不查一查呢?常天暗暗想到。 這時,只見官道上灰塵四起,好像有大隊人馬殺了過來,常天叫馬德回城,關緊城門,命令士兵列隊迎敵。 待到看清對方,常天手下的將兵們無不張口結舌,大流口水。先趕到的是一隊騎兵,不過她們的坐騎不是翼龍而是鱷龍,是種只生長在川南極深處的雜食龍科動物,因頭長得像鱷魚,兩排參差不齊的利齒很是嚇人,所以得名鱷龍,這種玩意連老虎都要退避三舍,不過好在它不吃同類,所以翼龍倒是不怕它,其他馬匹卻嚇得直往後退。 不過這些鱷龍的風頭卻被它們身上的主人比了下去,從常天軍這邊望去,騎在鱷龍身上的都是女人,而且好像是身無寸縷的女人!只是每人頭上都帶著面具。據說氐女族是女子當家,在外打獵征戰,男子只是在家帶小孩,操持家務,看來沒錯。 等到對方大隊步兵趕上,才發現人家並不是什麼都不穿,只不過穿得少了些,並且實在少了點,只是用布條把上下重要部位僅僅遮住而已,豐滿高挺的乳房被一條紅色的帶子扎得欲破而出,纖細的腰部下是結實的臀部和修長、圓潤的大腿,這樣的身材怕也只有這些長期野外鍛煉的山地女子才具有吧,剛才是因為騎在龍上,所以才產生了視覺誤差,常天手下那些將士們估計這輩子思想也沒這麼統一過,大概都在想著這麼問題吧! 常天畢竟也才是個少年,哪裡見過這種情景。對身邊的一名武功不錯的親兵說道:「你上去問問,她們什麼來意。」 這名親兵樂得差點跳了起來,在幾萬名同胞憤恨的眼神中走出了隊列,樂滋滋地向對方走去。這邊看見他一直走到對方跟前,才說了幾句話,不知道是不是語氣不敬還是眼睛出了毛病不該盯的地方也盯,反正是惹怒了對方,連滾帶爬的回來了,手裡的刀也不見了。 「報,報告將軍,她們野蠻得很,說我不配和她們說話。」那名親兵結結巴巴的回來向常天匯報。 「下去吧,」常天回頭看見楚越,嘿嘿一笑,說道:「唐統領,你去問問。」 「好,」少年唐楚越是什麼人物!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 走到兩軍中央,越楚就停住了,抗著大鐵棒子衝著對方大喊道:「我家常將軍問你們是何來意?」 對方衝出來一名身材比較高大的女戰士,飛騎衝到越楚身邊一槍就紮了下來,一邊說著:「贏了我再說。」 「哼。」這下激起了唐越楚的凶性,心想還敢在我面前先動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躲過女戰士的槍,也不理人,衝著正磨著牙的鱷龍頭就是一棒子,「彭」的一聲將個龍頭砸得稀爛,女戰士也被掀下馬來,很是狼狽。常天手下的將士那個急啊,要是這個蠢小子一棒子把個美人給活活砸成肉醬那太煞風景了吧,連常天都準備喝止了。 卻不料,唐三少爺說了一句話:「我不殺女人,你回去吧。」這次常天手下的將士又一致暗罵:「這個蠢貨,這麼好個機會怎麼不俘獲過來啊。」 那名女戰士退回去後,對方從鱷龍上下來一名好像是首領摸樣身材嬌小一些的女子,皮膚比其他女子較為白皙,尤其是一頭黑髮筆直的垂在腰間,從身材看應是少女年紀,只是戴著面具,容貌怎樣就不得而知了,手裡也是拿著一根比自己身高略長一些的綠色棍子,像是竹子做的。 黑髮少女來到越楚跟前說道:「我們較量較量。」 越楚看著那根細小得一捏就得碎掉的綠色小棍子,哪裡放在眼力。 只見場中一團綠色的光環圍著唐越楚轉,唐三少爺不管怎麼用力,就是碰不上人家,不一會唐三少爺就感覺有力無處使,氣得他使出了絕技迴旋斬,把根大棒子也舞得似團黑影,可惜唐越楚這招最是費力,一刻鐘不到,就支持不住了,被黑髮少女看準機會,一棍子捅在腰眼上,把個唐三少爺痛得大叫一聲,棒子扔得老遠。 黑髮少女也學唐三少爺的摸樣,說了句:「我不殺男人。你回去吧。」後來又加了句:「告訴你們領頭的,贏了我就告訴你們我們為什麼來此。」唐三少爺這輩子最怕的也是最恨的就是別人提起這件事情,竟然不明不白的輸在一個小女子的手裡,不過願打服輸,唐三少爺這點氣量還是有的。只好檢起棒子心有不甘地回到本陣。 常天是哭笑不得,真要打,對方那幾千人還不得剎那間就被五萬大軍給吞了,可偏偏對方都是女子,看樣子還野蠻得很,根本不講道理,連唐越楚都敗下陣來,手下怕是無人能單挑過這名黑髮女子了。常天沉吟片刻,對手下一名親衛說了句:「槍給我。」然後翻身下了烏雲珠。 那名親衛哪裡想得到常天要親自上陣了,因為從沒見這位主帥動過刀槍啊,一臉驚疑的把手裡的鐵槍遞給了自己的將軍。其他的將士當然和那名親衛的想法一致,連弓箭手把箭都搭好了,準備好搶救自己的主將。唐三少爺更是心想:「我都不行,你還能行不成?」 「在下常天,是這只部隊的主將,我陪姑娘過幾招吧。」常天微微笑著,客氣的說道。 黑髮少女沒有答話,不知道想著什麼,只看得見面具後那雙明亮的眼睛眨了幾眨,好像對這位少年將軍大感興趣。 黑髮少女小退了幾步後,兩人同時發動了攻擊。眾人只見兩條人影上下翻飛,比起剛才唐越楚那場可好看多了,特別是常天手下的將士更是喜出望外,想不到主將竟然有這麼高的武功,一直深藏不露啊。這倒不是常天有意這麼做:一來在常天眼裡武技對自己是是傍身用的,屬於末技,二來也沒有供他發揮的機會。 其實常天的祖上常在就是憑一桿鐵槍東征黑土平原,南滅大理,西平悍匪立下赫赫戰功才掙得世襲侯爵之位的,試想常家槍法又豈是拿來看的,只是常禮自小不喜武,所以武藝平平,但為著家傳武學不能後繼無人,所以很小就逼著也不喜歡武技的常天早早練得嫻熟了,而且要常天拜靈山老人為師,直到進川赴任前才把常天從靈山老人那裡接了回來。 常天這時決定速戰速決,使出了常家槍絕技之一的「彩霞漫天」,只見被內力催得已經發紅的槍尖舞開來幻化成為無數的槍影,槍影重重疊疊紅得好似漫天的彩霞,黑髮少女顯然被這槍法已經驚呆了,被常天一腳踢中手腕,手裡的棍子飛了出去。 「得罪了。這下姑娘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常天收回了槍,走過去檢回那根綠色的棍子遞給對方,十分禮貌的問道 「好,公子好槍法,你就是常太守的公子常天?」黑髮女子接過自己的武器問道。 「正是在下。」 「那好,我問你,你可認識劉泉?」 「你說的是劉基劉大人家的劉泉?」常天奇怪這個女子怎麼問起這個人。 「對,就是這個畜生。」黑髮女子恨恨的道。 「還請姑娘明示。」常天不解地問道。 「看來公子還不知情,半個月前~~~~~~~~~。」黑髮女子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 原來半月前劉基家的三少爺劉泉來川南遊玩,路過玉林縣下的陳家鎮,恰好碰上幾個氐族女子到鎮上採辦貨物,這個劉泉本就是個紈褲子弟,看見氐族女子這般裝束,就上前調戲起來,氐族女子對兩性之間雖然比較隨便,但也必須是自己看得中的男子,否則那就是找死了。這小子還拿出自己老子的名頭嚇唬對方,可惜人家根本不吃這套,果然雙方動起手來,劉泉等人哪裡是對手,幾下就給收拾趴下了。但這個混蛋不死心,晚上派人摸到客棧用了麻藥把那幾名女子麻倒後全部搶了回去,然後肆意凌辱,沒想到其中一名氐族女子乘機跑掉後回去告訴了首領,而地方官員又不敢得罪劉家,拖著不給答覆,這才一發不可收拾。 常天聽完氣得臉色鐵青:「敢問姑娘怎麼稱呼?」 「叫我黎妲吧。」 「好的,黎妲姑娘,你要信得過在下,就暫且收兵,我常天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好,我相信你。」黎妲說完領眾女離城二十里紮營去了。 這邊常天率親衛進了玉林城,見到縣令馬德,吩咐道:「把劉泉給我抓來。」 「這個,這個。」看來這個縣令對劉家頗為忌憚,支吾著不肯挪步。 常天看在眼裡,冷哼一聲:「那你前邊帶路,我去會會劉家三少爺。」 馬德無法,只好帶著常天等人往劉泉等人居處而來。一進門,剛好撞上劉泉正欲外出。這小子一怔,認出是常天,馬上反映過來:「哎呀,常老弟,你怎麼跑到這窮山溝裡來了啊。」 「來幫你啊,怎麼,你還不知道?」常天當然認識劉家哥幾個,但對這個劉泉素來沒什麼好感,更無交往,索性連停都沒停,一邊吩咐親衛:「給我搜。」 「常老弟,你這是幹嘛?」劉家三少爺感覺不妙。 「哼。」常天直往內室走去。 走進劉泉臥室,掀開床帳,赫然看見兩名氐族女子赤身裸體被堵住嘴綁在床上,眼中噴射出憤恨的火光,她們還以為又來了呢。常天趕緊閃開命令手下給她們鬆綁。 其他親衛在地牢裡也找到了另一名已經奄奄一息的氐族女子和兩個玉林縣的少女,找到的時候全部都是一絲不掛,身上也是傷痕纍纍,顯然要不是常天來得及時,怕是就沒命了。 「劉泉,你有何話說。」常天看也不看已嚇得瑟瑟發抖的劉三公子。 「常公子,不,常將軍饒命啊!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放兄弟一馬吧。」劉三少爺徹底軟了下來。 「我自會給劉伯父一個交代,你自己做下的事情就自己擔了吧。都給我捆了」常天冷冷的吩咐。 「不要,不要啊。」幾個姦淫之徒顯然意識到大難將至,哀嚎著。 第七章 氐族之行 兵經做媒往氐族,月下初試雲雨情。 常天派親衛將劉泉等及獲救的女子一併送往氐族女戰士大營,交由她們處置。 黎妲和幾個頭領商量後,因為並未造成人命,所以決定按族規執行。氐女族族規規定:凡違背女性意願強行發生性行為者,處以閹割之刑,並由被害者執行。 這下劉泉等可慘了,幾聲淒厲的慘叫聲後,被扔出了軍營外,有好心的當地居民看見不忍把他們抬回了縣城。後來劉三公子一直不敢告訴他父親劉基這事,還是下人偷偷告訴了劉基,這位川中大才子聽說後仰天長歎,只說了兩個字:「孽子。」 常天見幾人慘遭此刑,也就沒再追究其他姦淫之罪,一來這種刑罰對男子來說比砍頭還難受,二來怎麼也要給劉基一點面子不是。 「報告將軍,氐族人求見。」親衛也不認識那些全部帶著面具的女子誰是誰,只好這麼報告。 常天放下手中那本玄黃族第一位皇帝軒轅大帝所著的《黃子兵法》:「請進來。」 「黎妲前來拜謝將軍。」黎妲還是帶著那張嚇人的面具,只是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風。儘管如此,我們的常大將軍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營帳太小,而且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女子還幾乎是半裸著。 「黎妲姑娘,謝字不敢當,錯在我們,還請多多包涵吶。」常天也算是見過大場面,千軍萬馬都過來了,在這裡卻連看都不敢看對面的女子。 「常將軍看的可是《黃子兵法》?」黎妲原來認得這本書,問道。 「對,正是此書,黎妲姑娘難道也讀過?」常天很驚訝。 「可否借我看看?」 「哦,當然。」常天邊說邊將書遞給了黎妲。 黎妲認真的翻了翻,還給了常天,然後說了一句令常天難以相信的話。 「這本書好像不太對。」 「黎妲姑娘怎麼這麼說?」 「因為,因為這書上面寫的很多和我知道的不一樣。我們族也有這麼本書,但我沒見過,只是聽說過。」 「啊,原來如此。」常天研究這本書已經多年了,可許多重要地方總覺得不對,好像少了一些東西,原來以為是自己學識不夠,今天才知道這本在玄黃國流傳了幾千年的兵書並不是全本,大概真本在氐族人手中呢。 「常將軍若有興趣,小女願帶將軍往本部落一行,但族長能否答應可不敢保證。」黎妲看著常天嚮往的表情,說了這麼一句大大改寫歷史的邀請。 「啊,那太好了,謝謝黎妲姑娘了。」這個邀請正合了常天的心意。 本來常天打算只帶一隊親衛前去,叫唐越楚領軍先回漳州,可這小子怎麼都不肯,說是要保護主將安全。其實是自從見識了常天的武功,這個唐三少爺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認為能打敗自己都打不贏的人當然就更厲害,想從常天那學幾招。鬧得常天無法,只好答應帶他一同去。 一路上常天總覺得夾在這麼一群女子中間不舒服,所以帶著自己的親衛在後面遠遠的跟著。黎妲倒是常常跑到常天隊伍中來找話說,唐三少爺每次看見黎妲就跑得遠遠的跟著,搞得眾親衛暗暗偷笑:想不到這個斗膽包天的傢伙還有怕的人呢。但按照唐三少爺的說法是:「好男不跟女鬥。」 第三天眾人進入了山區深處,那些氐女族女戰士個個體力都好得不得了,奔跑一天下來仍然像沒事似的,好在常天的那些親衛人人都有挑選出來的強壯翼龍騎著,翼龍和馬可不一樣,絕大部分龍族都善於爬山、泅水,而且翼龍還能低飛,只是飛行高度超不過二米,距離也最多幾十米。 但隨著山勢越來越陡,鱷龍比翼龍更適合山地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只有常天的烏雲珠上蹦下跳如履平地,其他親衛慢慢落後了,好在黎妲經常前後招呼著,才沒人掉隊。 就這麼又走了一天,聽見前面的隊伍喧嘩起來,原來是氐女族的哨卡發現自己人回來了,雙方在歡呼呢。「看來快到了。」常天想著。 「常將軍,就快到了,等下請大家一定聽從我的吩咐啊。」黎妲嚴肅的說道。 「黎妲姑娘放心,我等一定遵從安排。」常天笑笑回答道。 穿過一片濃密的山林,再爬上一個山坡,眼界赫然開朗起來:只見眼底下有一大片綠草覆蓋著的小平原,四周環繞著翠翠的山峰,天上的白雲低垂著似乎伸手可及;平原上蓋著不下上千間房舍,所有的房舍都一圈圈連接起來圍繞著中間一個特別大的圓形建築而建,非常整齊,看起來就像一道道圓形城牆。 「真美。」常天由衷的讚歎。 「這就是我們氐女族部落最大的聚居地,中間最大的房屋是議事廳。」黎妲聽見常天的讚美顯然很高興,介紹著。 黎妲把眾人安排下來後,就出去了。這會個別內力較淺的親衛感到胸悶,不太舒服,常天知道他們現在處於高原之上,一般武功底子薄的就會產生這種高原反映,所以安慰手下不必驚慌。 不一會,黎妲回轉來告訴常天,說是族長要見他。常天只帶著唐越楚跟著黎妲來到了剛才看見的圓形建築裡。 一進門的大廳,就連常天都驚訝不已,整個大廳像是個廣場,足足裝得下上千人。屋頂呈橢圓型,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所製,竟然能透進陽光下來。廳的最裡面有一個比較高一些的平台,平台上擺放著五把高高的木椅,木椅上此時端坐著五個女人,中間的那位顯然年紀較輕,其她四位從已經花白的頭髮上看起碼也有六十上下了吧,只是這五位不似黎妲她們這些女戰士穿得那麼少,而是都用寬大的披風將整個身體包裹了起來,臉上也還是帶著面具。 「族長、各位長老,這位就是常少將軍,這是他的親衛統領唐越楚。」黎妲恭敬的介紹道。 「唔,十五歲便率軍出川迎戰可可爾汗,我等早已聽說了,真是不簡單啊!這次能夠秉公處置我們兩家的爭端,可見常少將軍更是明理之人。不知將軍此次前來,有什麼事情需要我族幫忙嗎?」中間的那位顯然是族長身份的中年女子發話道。 「玉林縣之事處置不當乃當地官員畏懼權勢所致,實在是抱歉,在下在這裡告罪了。我聽說貴族保存有《黃子兵法》全本,在下自幼喜讀兵書,不知能否有幸一覽?」常天覺得既然來到這裡還是直話直說的好。 常天這會只聽見她們五個人用一種他聽不懂的語言商量了一陣,那位中年族長才對常天說道:「常少將軍,你說那本書也不在我手中,而是在我族一處秘密的場所收藏,按照我族遺傳下來的規矩,凡是有緣者並通過長老會的同意,都可以去,不過裡面凶險萬分,你要堅持去,可要想清楚了。」顯然長老會同意了常天的請求,但讓常天不解的是看本書還能有什麼凶險?? 「在下願去。」常天收起折扇,躬身答道。 「那好,明天一早,你隨我去吧。黎妲,你負責安頓好常少將軍一行,明日就不要隨行了。」 「是,族長。」黎妲答道。 三人回到安排好的居處,常天忍不住問了黎妲一個問題,就是怎麼一路上見不到她們族裡的男子? 黎妲聽說後笑得哈哈哈的,告訴常天等人說:「我們族的男子就好像你們那裡的女子,必須呆在家裡,沒有得到女主同意不能隨意見生人的,所以你們才見不到啊。」說完就跑了。聽得眾人真感慶幸自己不是氐族男子。 高原的氣候真是有意思,白天熱得穿薄杉也出汗,到了晚上氣溫卻直線下降,好在常天等內功都還過得去,也沒覺得怎樣。 夜深人靜,從窗口望出去,一輪皓月,皎潔名徹,滴溜滾圓,宛如一面銀鏡,高高懸掛在天空;常天看著瀑布般從窗子裡瀉進來的月光,有些著了迷。 「很美,是嗎?」 「啊。」常天猛然一驚,回頭一瞧,黎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仍然帶著面具,卻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 「哦,是黎妲小姐。」常天不知怎麼的,突然感覺有些慌亂起來,長這麼大還沒有過深夜裡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了! 「你們,你們氐族女子難道晚上也戴著面具嗎?」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常天找了這麼個問題來問,不過他也確實好奇想看看黎妲的真實面目。事情就是這麼巧,氐族人有個規矩,要是晚上有單身女子到單身男子處求愛,那個男子要是答應的話就會請對方摘下面具,要是不答應則不能提這個要求。常天哪裡會知道這些。 黎妲聲音微顫著問常天:「公子,公子的意思是要黎妲除下面具嗎?」 「這個,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啊。」常天還是不明所以,含糊的說道。 黎妲看著常天,突然,猛的一揚手,摘下了頭上的面具。 月光下,那是一張十四、五歲的少女美極了的臉,簡直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玉蘭花,臉頰上此刻已經泛起朵朵紅潮;一對黑亮的眸子深邃透明,微微上翹的鼻尖下是一張比玄黃族女子略厚的嘴唇,此刻正微微的開合著,似乎期待著什麼。 看著黎妲將身上斗篷和僅僅能遮擋住要害部位的布條一件件除去,顯示出那絕頂美妙、健康的胴體;傲然挺立的乳峰下那一馬平川的小腹,結實而有彈性;直到那熱得已經發燙的玉體撲到懷中的時候,常天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了。 初涉男女之情的少男少女在火山噴發般的熱度中艱難的摸索著,由生澀而熟練,由艱難到豁達,忽而如風雲際會,忽而如淺龍戲水,一夜的激情與奔放,一宵的纏綿無盡!待到東方即將泛白,黎妲穿戴好準備出門,常天才彷彿從夢中醒來。 「黎妲!我要娶你為妻。」 黎妲轉過身,深情卻又哀怨的望著常天,一行清淚奪眶而出,淒涼的說道:「我是氐女族族長的女兒,請公子忘了今天的事情吧!另外請公子只需要看書,千萬不要進那裡面去,千萬、千萬不要啊!」說完飛奔而去。 常天呆呆的望著黎妲遠去的背影,竟然忘記去追回。這是為什麼?難道這只是一場夢嗎?可這床上斑斑的血跡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流落在地板上的幾滴清淚難道也是夢嗎?還有那千萬不要進去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等到族長親自來領常天往那處神秘所在地去的時候,常天還是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現在他知道了走在他前面帶路的中年女子就是黎妲的母親,想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問,更不敢問,一路失魂落魄的,令到跟隨而來的唐越楚莫名其妙。 可常天畢竟是常天,快到目的地的時候,終於振作起來,決定先放下心事,把眼前的問題解決完再說。 一行人漸漸走到一個極深的谷底,來到一處垂滿了野籐的山洞前,洞上寫有四個鮮紅的大字:擅入者死! 按照氐族規矩這裡只能族長一個人進去,但被長老會特別允許的人不必限制,所以常天和唐越楚跟隨著族長進了去,其餘的氐族人守侯在外面。 女族長點燃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火把,只說了句:「你們跟緊了我。後面的路全部是迷宮。」就不再言語了。 一路上高高低低、彎彎曲曲走了大概兩個時辰左右,通過了一道暗門,三人終於來到了一個天然形成的石廳。廳的左面陳列著大大小小的各式兵器和一張書架,而右面卻是一張張牌位。正面有一塊光滑得無處就手的石壁,壁的上方是用玄黃古文刻的四個字「無緣勿入」,此外再無他物。 「常少將軍,你想借閱的書在那面書架之上,但只能在此地觀看,不可帶走。而那石壁後面隱藏著許許多多天大的秘密,裡面究竟怎樣,我也不知道。這些兵器就是那些進去再也出不來的人遺留下來的,他們生前不是一代英雄就是一方霸主,哎,可惜啊!幾千年了!這些牌位你看到了嗎?她們都是我氐女族的前任族長們,進去的都沒出得來,前後一共有三十八位之多。小伙子,現在知難而退還來得及。」中年女族長不知道怎麼突然發了慈悲。 常天這才猛然想起黎妲的話,看來不可進去的意思,就是前面的那道石壁了,大概黎妲的意思只是叫自己看完書就當退回。可那裡面都有些什麼呢?常天拜靈山老人為師的時候,聽老人說起軒轅大帝和氐女族女首領的故事,並提到在氐女族隱藏著一些巨大的秘密,能獲得這些秘密的人將成就不世功業,至於是什麼秘密誰也不知道。 常天這次到氐女族一來是為那本書,二來也是因為師傅的囑咐,想知道那萬古一帝的軒轅究竟留下了什麼?至於這麼快就來到這麼個地方倒不是常天當初想到的,而是氐女族的五個長老誤會了,以為常天是借看書為名去探秘,就按祖宗規矩答應了他的請求。而中年女族長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和常天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好東西,好東西。」唐越楚的大笑聲打亂了常天正在想的事。 只見這傢伙拿著一根前端粗往下漸細,後面的握把剛好能乘手,通體光滑,黑得發亮,大約一米半長的巨棒在揮舞著,高興得直跳。 「這是一千五百年前巨靈王所用的武器,叫「撼天棒」,此物乃天降隕石所鑄,重一千八百斤!天下大亂已至,難道這把凶物又要重見天日不成?」女族長看著唐三少爺與那撼天棒如此相得益彰,口裡喃喃道。 「難道連一千五百年前連大陸最凶悍的暴龍都能殺得死,神話般的人物巨靈王也葬身此地?」常天暗自心驚,不過或許天生常天就是要讓他建立不世功業吧,這更加刺激了他好勝之心。 「在下願往那石壁後一行。」常天傲然答覆。後來常天自己都說要是再年長幾歲,怕是不會如此衝動。 「好,好,後生可畏啊,記住,只能你一人進去,而且不能帶任何兵刃。我等你三天三夜,要是第三天的早晨還不見你出來,那就代表你已經~~~~~~~。」女族長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那我呢?」唐三少爺急了。 「你留在這裡也行,隨我出去也可。但你若出去就得將撼天棒留在此地,待常將軍能出來,你才能帶走。這是我們的族規。當然你也要想進那裡面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須等三個月之後,這也是規矩。」女族長冷冷的說道。 「那我就呆這裡吧。」看來唐三少爺有了這根棒子就心滿意足了。 「嗯,那老身就先告退了,三日後我再來。」女族長說完轉眼就不見了。 待女族長走後,常天慢慢檢視起房間,兵器架子上竟然擺放的都是些神兵利器,應該就是那些進了那道石壁卻無法再出來的人留下的,僅玄黃族的十大名劍這裡就出現了三把!不過常天一向對這些不感興趣,真是可惜了! 來到書架邊,發現整個書架只有一部書,常天小心的將面上地黃布揭開,裡面竟然是一本叫《黃子兵經》的書,而不是《黃子兵法》!再翻開來細看,裡面內容許多倒是和《黃子兵法》相同,只是講解詳細多了,內容更是連貫。常天是如獲至寶,細細研究起來,越看越興奮,不禁高聲叫道:「好」。許多原來不明白的地方也豁然開朗。 只是唐越楚聽見叫好聲,也探頭探腦的在後面看,卻看不出名堂,只好又去玩他那根寶貝去了。 直到幾個時辰之後,常天終於翻到了最後一頁,這一頁只有短短幾句話,卻把常天看得內心狂震不已。書上竟然寫著:武學,末技也;兵法,小技也;王道,中技也。吾留天道一書於內,望有緣之人閱之、善用之!自認有緣願尋天道者,可以內力開啟石壁。此去若無所獲當不得復出亦,慎思、慎思! 武學乃末技,這一層與常天倒是不謀而合,說起兵法是小技、王道是中技常天也大概明白一些,大概是就重要性而言吧。那最高境界的天道究竟是什麼呢?任常天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此時的常天完全被天道兩個字所主導,迫不及待的想穿過那道石壁去瞧個究竟,早把黎妲要他不要進去的話忘得一乾二淨了。 第八章 軒轅之秘 為天道生死之間,得軒轅脫胎換骨。 原來開啟石壁並不難,常天很快找到機關所在。在石壁左側有一塊較為突出呈圓形的石塊,將手掌按上去,催動內力,只要內力到達機關要求的程度門就能打開。所以並沒怎麼費力就開啟了石壁,看來正如書上所說,武學,末技也,顯然第一關對武學的要求並不高。 常天進去前叮囑越楚要是他三日不能回來,就速速回漳州,不可耽誤。 越楚哪裡知道常天此去會遇到那麼大的凶險,只是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常天剛進去,石壁就自動關閉了。摸索著穿過一段漆黑的通道,常天突然發現眼前亮堂了起來,呈現在面前的竟然是大約五百多米寬的一條不見流動的河流,河邊的牌子上寫著:此為弱水,不能浮物,更不可飲,只可屏息於水底步行穿越。 看了看四周,常天知道必須從這條河穿過去才能到達對面。 常天以為自己游泳技術還過得去,再加上不錯的內功,平時屏息一個多時辰也不是問題,通過這500米還不是小意思。可當他進到水中,才發現錯了,河倒不是很深,而是下到河底後才感覺到身上象壓了千鈞重擔般,每走一步都非常困難。原來此水還有個名稱叫重水,質量比普通的水要大得多。 常天只好運起內力一步步艱難的往感覺中的對岸走去,可那巨大的水壓令到常天越走越慢,而且在水中無法調節氣息,漸漸的常天感覺胸口似乎要爆裂一般,眩暈的感覺已經一陣陣的襲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父親、黎妲、思思、竟然還有柳若的影像一個個從面前閃過,常天想抓住卻怎麼也抓不住。此時的常天幾乎已經耗盡了所有的潛力,惟有堅韌的意志支撐著他最終沒有倒下去,最後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爬了上去的。等到他完全清醒過來,若不是腳尖上套著一個骷髏頭為證,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場惡夢。 這時常天發現身邊不遠立有一牌,上面寫著:汝已通過意志之考驗,可繼續前行。氣的他差點抓起骷髏頭砸過去,想想這不知是哪位前輩高人的頭顱,又放下了。也是,就是讓人家死也死得痛快點嘛! 看來想回頭也回不去了,這樣的設計真是絕了,常天望著這條怪河無奈的想到。只好繼續往前走,偏偏這會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天啊,常天這會才想起什麼食物都沒帶,其實帶了也沒用,經過弱水泡過的食物也一樣不能食用了。 餓著肚子的常天發現自己走在一段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甬道中,時間大概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難道是走進了迷宮?可並沒有岔道啊!腹中的飢餓感越來越緊迫,水中的拚鬥耗費了太多的體力,氣力現在是越來越衰弱,他明白如果沒有食物自己將很難再支撐下去了。好在甬道中地鼠還是有的,我們偉大的常大將軍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抓地鼠充飢了,這才慢慢恢復了體力。直到很久以後常天見到肉食都直想嘔吐。 終於見到光明了!還沒等常天高興的聲音從咽喉裡發出來便卡了回去,因為他一頭撞在了一塊不明物體之上。原來他見到的不過是一塊似乎能透光的物體,常天試了幾下,看來是打不破只好放棄了。不明物體的附近散落著一些殘骸,看來又是那些前輩留下的吧!常天想。 經過一番搜索,常天發現右面的牆壁上刻得有字:此門乃白色結晶所造,非人力所能摧毀,唯有破解謎題後用下面的機關方能開啟,機會只有一次,三思、三思。再往下看,又發現刻得有蠅頭大小的字,經過努力辨認,常天方看明白:四山縱橫,兩日綢繆;富是他起腳,累是他起頭——打一字。再下面是一個凸起的石紐和一個食指般大小的洞,這大概就是上面指的機關吧? 饒是常天絕頂聰明也想了半天才終於猜到了這個字謎的謎底,不過那和下面的兩個機關又有什麼關係呢?最後常天實在忍不住決定試下運氣,慢慢的向那個凸起的石紐按了下去,突然之間他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又將食指轉而伸進了那個凹洞。隨著結晶之門的打開,常天狂喜之下衝了出去。至於常天是怎麼破解此迷的,他一直不肯透露,直到後來大意之下,被人套了出來。 過了結晶門的常天發現自己處於一個兩難的選擇,在他面前出現了兩條路,左邊一條是用白玉鋪就的寬敞大道,右邊則是亂草雜生的羊腸小道。中間有一塊大石,石上寫著:能到此地者,已是百年難遇之不世之材,吾並非絕情至極,現設左路通往生門,而右路則險不可測。既然能到達這裡的都是不世之才,豈能入寶山而空回,看來這個生門是白設了。這不,常天僅僅猶豫了片刻之後便向右路走去。 路看起來難看,卻並不難走,也沒什麼危險,路的盡頭是一道石門,門的左手邊有一機關,機關上又有一排字:賜汝最後機會,尚可回頭!這次常天想也沒想就拉動了機關,打開了石門,剛進去,後面的門就關閉了。 這是一間四方形的屋子,裡面散落著不少的白色沙狀的東西,常天突然發現這個屋子竟然沒有門,不過對面的石壁上有一行字和三個按紐,牆上寫著:按下下面三個石紐之一就可阻止機關啟動,機會一次,萬勿錯過。還沒等常天想清楚,兩邊的石壁突然動起來,原來左右是活動的牆壁啊!不好,常天這時才覺得大事不妙,兩道石壁正一起向自己壓了過來。 常天猛然想起那些白色沙狀的東西一定是被活活擠死在這裡的人遺骸,冷汗瞬間濕透了衣衫,自己從沒有過此時這般無奈的感覺,就算是在弱水河底也還有希望,這三個按紐只能按一個,可是按哪一個,按哪一個啊!?常天突然發現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手指在三個按紐間無所適從,眼看石壁已經快觸及到了衣杉,常天知道沒辦法,只能憑運氣了,猛的大喊了一聲:「黎妲,佑我。」,一拳砸在中間的按紐之上,「卡」的一聲,石壁終於停止了前進,並且漸漸往後退去,前面的石壁也慢慢下沉,讓出了一條通道。 常天望著那條通道,癱倒在地上,半天才回過味來,慢慢的往前走去。沒走多遠,又見一道石門,上面寫滿了字。常天下意識的往四周瞧了瞧,看看沒動靜,這裡只能看見大概一個人骨骸了,看來能到達這裡的幾千年來自己還是第二呢,常天想到。好半天他才一步步地挪到門前看那上面寫著: 能穿越層層考驗來到此地,尤其能通過前面那道運氣關,說明你不僅意志堅忍不拔、才智卓絕,而且運氣奇佳,上應天數。看到這裡常天那個氣啊,搞半天自己差點沒被擠成肉醬完全是運氣好的緣故,怪不得那麼多前輩高人死在那裡。再往下看: 石門後便是我傳授天道所在,請跪下磕頭三下,門當自開。 常天不看這句話還好,看到還要磕頭三下,再也忍不住心頭怒火,「媽的」,常天一拳向石壁上的磕頭兩個字砸去,「匡啷」一聲,整個牆壁竟然四分五裂。這是常天長這麼大第一次說髒話,也難怪他少年心性,受了這麼多非人的折磨,還要向「仇人」磕頭,怎麼能不氣。 不過看著前面的石壁四散炸開來,常天也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會從剛才被砸碎的石壁下面冒出了一塊小小的石碑,上面寫著:「很好,很好,你已完全具備了成就千秋偉業最後的品質!請進吧!」 常天想了一會終於明白那段話是什麼意思了,不禁望著那具無名骨骸搖頭苦笑不已!難道這就是磕頭的下場? 前方已經沒有阻礙,呈現在常天面前的是個完全用白玉所砌的玉屋,屋的正中央是一方巨大的,用整塊無暇青玉所造像棺材一樣的盒子,難道這就是軒轅的遺體嗎?常天想道。 盒子的旁邊是一把深深插在地上的古劍,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下十大名劍之首的「軒轅夏禹劍」嗎?常天不敢亂動,只是圍著這把劍細細端詳,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沒錯,這正是傳說中的軒轅夏禹劍。這可是把代表著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利,代表著正義的聖道之劍啊,不過常天怎麼看也看不出這把劍除了比較巨大而且劍把特別長之外還有什麼特別之處。 屋子的整個右邊牆壁是個大的書架,上面擺滿了一個個也是白玉做的盒子,常天對書最感興趣,打開其中一個便看了起來,才翻了幾下,常少將軍竟面紅耳赤,原來這是《素女經》,書中圖文並茂講述男女交媾之事。常天趕緊放下又拿起另外幾本,不是《彭祖養性》就是《玉房秘訣》,逼得少年常天也學到一些知識,難道這玩意還真能養顏長壽?否則怎麼這麼多上古名人都著書立說呢,少年常天很是好奇。不過想到這不是自己來這裡的根本目的,而且時間好像已經不多,算起來已經過了兩天多了,常天有些著急,把書架上所有的書都瀏覽了一遍也不見有關「天道」的字眼,只發現了一本關於意念術的書。 到底在哪裡呢?突然常天眼睛一亮,發現房間左邊的案几上擺放著一個也是玉做的大匣子,忙打了開來,裡面除了放著一本書外還有一個和書差不多大小的「物體」,稱其為物體,是因為常天無法辨認這個好像是用金屬和水晶般的材料製成的東西。 常天不再理會不明物體,捧起那本書看了起來,書的頭一段就差點讓常天跳起來: 我是宇宙中離地球XXX萬光年的阿爾巴星人,自稱時光旅人。我們星球的科技在宇宙中屬於中上發達水平。本人自幼酷愛宇宙的無瀚和神秘,立志此生奉獻給這一偉大的事業。 經過多年的探險,我發現了十幾個居住著高智商生物處於初始文明階段的星球。尤其是地球的發現,簡直令我欣喜若狂,因為這個星球上的高智商生物不僅相貌和我們阿爾巴星人幾乎是一模一樣,而且這個星球東方大陸上居住的人類所使用的語言和阿爾巴星人的語言也幾乎是相通的,只是還沒有形成統一的文字,這簡直就是我們阿爾巴星人史前文明的翻版啊。就在我決定回到阿爾巴星告訴人們這個好消息的時候飛船發生了可怕的事故,我剛乘救生艇離開,飛船就爆炸了。我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回到自己的星球,因為地球離阿爾巴星實在太遙遠了,沒有人會注意這麼個小行星的。因為飛船爆炸的衝擊,救生艇雖然勉強降落,但我卻受了傷。從昏迷中醒來,才知道是氐女族首領濕婆救了我,她很年輕也很漂亮~~~~~~~~~~ 光年?阿爾巴星?飛船?常天撓著頭,莫名其妙,不過後面的話他明白了,意思是此人受了傷,被濕婆救了!再往下看去: 既然無法離開,那就做些什麼吧,我原來的名字是一列數字,所以決定重新取個名字,現在腳下的土地大部分都是黃色的,就叫「黃子」吧!後來我遊歷了整個大陸,在東方遇到了素女,我們之間非常投合。之後我想為這塊陸地做些什麼,因為科技落後和無休止的戰亂,人們生活得很苦,但科技的發展卻不是短時間能夠達到的,因為那涉及的東西太多、太多,我也只能先把文字傳授給人們。 我決心先結束戰亂,把人們團結統一起來,可我所擁有的武器只有手裡的這把「激光劍」和意念術,就是後來人們稱之為的「軒轅夏禹劍」,這把劍隨我多年,裡面的能量已經快要耗盡,我將意念術傳授給了人們,這為後來的征戰幫助很大,這個我專門寫得有意念術一書,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吧。 後來在很多勇士和濕婆的幫助下,我終於統一了東方大陸。可就在這個時候,濕婆發現了我和素女的關係,生氣的離開了。濕婆的離去對我打擊很大,她是我在這裡的第一個女子,我無法忘懷,所以決定去找她,~~~~~~~~~~~~~~~最後我終於如願所嘗了。 「原來如此,看來就連軒轅這樣的人也難免兒女情長啊!」常天讀懂了這些,暗自歎息,但對什麼激光劍和意念術他搞不東,也沒怎麼在意。 ~~~~~~~~~~~~~~~~~~~~~,所有文明的發展都有其固有的軌跡,這是宇宙中永恆不變的定律。所謂「天道」,簡單的說就是按照不同發展歷史階段設立良好的政治制度,通過普及教育,提高科技,發展經濟,使得子民生活在富足、安全的社會裡而已。這是一個系統、複雜的巨大工程,沒有一位傑出的領袖、沒有好的歷史機遇,是無法辦到的。 天道與王道有本質的區別,王道不過是為一家一姓的天下而言,而天道則是為全人類。當然,由於歷史的局限性,任何一種文明都不能跨越王道的階段,也就是人治,直接進入法制的社會,這些在那部光腦內有詳細的說明。 罪惡的根源來自於高級生物的貪婪本性,但這種貪婪本身又是社會發展的原動力。而戰爭是這種貪婪的實踐和延續,徹底消滅戰爭是不可能的,和平只能是存在某一時間段和時空中,關於這個命題非常複雜,只能是辨證的來看。對於地球如今的文明程度,戰爭是不可避免也是必須的,可以解決許多問題,但決非萬能,高級文明之間的戰爭往往是共同走向毀滅,這些扯遠了。總之,無論是高級生物還是低級生物都在不斷的自我鬥爭和對外鬥爭中進行著蛻化,永遠不會停歇!以我的智慧也無法真正參透這些,還是留給後來的人去思考吧。 按照宇宙中文明發展的普遍規律,如果沒有外來文明的幫助,地球文明的發展道路還極其漫長,因為如今的地球文明與整個宇宙的文明程度相比就好像是生命的種子,連生命的形狀都還沒有具備。 我的命運已經到此為止,沒有辦法再幫助你們了,可還是想最後做點什麼。所以,我將考察了宇宙中不同發展階段的文明總結出對地球人有用的東西,分成政治、經濟、技術三大類輸入了這本書邊的光腦,盼望時機到時有緣之人得到,如果能有機會利用,就可以大大加快地球文明的進程,光腦中剩餘的能量已經不多,千萬不要浪費。 之前設置那麼多的關卡,是因為如果無能的人得到這些東西有害無益,就算有能力得到我遺留的「天道」,假如沒有「運氣」的幫助,也一樣會辜負我的期望。 連我族超越地球幾十萬年的文明也不過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原子罷了,許多事情並非高智商的生物就能夠完全把握,所以「運氣」在所有的事物中都是存在的,這也就是所謂的命運。 命運虛無縹緲,無法掌控,有能力的人懂得去利用,沒有能力的人會選擇屈服和逃避,這就是面對同樣命運的人很多時候會有完全不同結果的原因!舉個例子來說吧:你能知道這個地方,只能說明命運選擇了你是其中一個,但你是否敢於承擔失去生命的後果進來這裡,取決於你是否願意並懂得利用這場命運的選擇,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不敢冒失去生命的危險,中途退縮了,那麼你就永遠見不到我今天說的這些,也就不會有將來,這是一個前提,沒有這個前提一切都無從談起。之後就要看命運是否最終選擇於你,否則就好像那些在你前面死去的人們,大浪淘沙,只有最後剩下的才是真正的金子,或許你會認為我過於無情了,但這是我對生命的看法。 生命的火焰在漸漸離我遠去,此時很想很想阿爾巴星-我的故鄉。如果我的遺骸能夠到達故鄉,以我們的技術當能復活,可我知道這個希望是多麼的渺茫。去吧,有緣人,那部光腦裡有你要的「天道」,那裡面的東西對人類而言禍福都在你一念之間,我不知道這麼做是對還是錯,竟然將這一切托付給一個人! 此書,我不願流傳於世,太過驚世駭俗,請你不必帶走。那部光腦你可帶去,但必須收藏嚴密,時機未到不可輕易交於他人觀看,否則後患無窮,後患無窮,切記、切記! 拔出那把劍就能離開此地,劍內的能量不多,按住握把上的按紐打開自由之門,去吧!去造福地球的人類吧。 看到這裡,常天雖然許多地方還不甚了了,不過對這位曾經統一大陸東方,一生致力於造福人類的軒轅也生起了敬佩之心,他跪在那個大盒子前誠心誠意的磕了三個頭,表達了心中的敬意。 常天算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上前拔出了那把軒轅夏禹劍,正面牆壁上馬上滑開了一道門。緊接著,整個石屋開始搖晃起來,越來越劇烈。 看來機關已經發動,常天來不及細想,將書重新放在案几上,抱起那個放著「光腦」的玉匣子,往屋外跑去,突然,常天停了停,跑到書架前隨便檢了幾本揣入懷中,這時,玉門已經正在關閉了,常天咬了咬牙,轉過身衝出了屋子,後路也恰好重新封閉了。 通道中的常天仍然感覺到劇烈的搖晃,不敢停留,一路狂奔之下,終於來到一處見不到任何縫隙和機關的鐵門前。這大概就是那「自由之門」吧? 常天抽出劍來,對著門砍了幾下,竟然砍不動,突然想起書上那句話,哦,好像要按住什麼按紐。經過一番摸索,終於找到了那個劍柄上的機關,一按之下,劍刃上光芒大盛,鬆開手,光芒馬上就減弱,反覆實驗幾次後常天終於掌握了其中訣竅,將泛著青光的劍向鐵門劃去,竟輕易的割穿了鐵門,哈哈,常天大喜,如法炮製之下,終於將鐵門劃出了一快可以穿過一個人的大洞,不過這時劍上的光芒也漸漸熄滅了,看來真是只夠用一次的,實在可惜,常天惋惜不已。 過了這道鐵門,常天驚訝的發現自己回到了三天前剛進這個洞窟時的那道石壁後面,摸索之下,發現了機關。剛進這裡來的人誰也不會想到竟然還有機關可以出去吧?對人心的把握實在厲害、厲害,常天對軒轅更加佩服起來。 打開機關的常天剛跳出去,就聽見唐三少爺的怒吼聲:「急什麼急,老子餓了三天都不急。」原來按照規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了,女族長認為常天不可能出來了,正催促唐越楚離去,兩人正激烈爭吵呢。 等到唐越楚看見常天安然無恙的回到來,高興得摟住常天大喊大叫。女族長看著那把傳說中的軒轅夏禹劍則是驚詫、敬佩、不信各種複雜的表情一起湧現在臉上,是啊,幾千年了,沒想到在這個少年身上會成功!想起本族「誰得此劍將成天下之主」的傳說,雖說氐女族與世無爭,不過對這位未來有可能成為大陸霸主的少年,女族長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敬畏。 第九章 無限惆悵 問命運常天不甘,回漳州閉門謝客。 「常將軍得此神兵,必將成就千秋霸業,我等族人將拭目以待。」女族長說道。 經歷了大悲大喜、劫後重生的常天舉起手中的軒轅夏禹劍,心中默默的暗念終有一日要結束大陸的戰亂,還世界一個安靜與和平!無言而立的常天連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他給周圍的兩人所帶來的巨大壓力。 「難道這就是大陸王者之氣嗎?」女族長默默的想道。 在回往氐族部落的路上,常天再也忍不住了,問道:「族長,請問黎妲姑娘在哪裡?」 「黎妲?」女族長看著常天的目光有些奇怪:「我也好幾天沒見到了,正奇怪呢,常將軍有事?」 「哦,不,沒有。」常天感到非常失望。 常天不知道,黎妲這幾天一直都在附近焦急的等待著,當她看見常天安全走出石窟那瞬間,再也堅持不住暈倒了,直到過了很久才醒過來。 當第二天常天再去拜見女族長打聽黎妲下落的時候,族長單獨見了他。 「我是黎妲的母親,以後你叫我黎姝吧。按族規,黎妲就是未來的氐女族部落首領。按照我族的規定,只能女娶男,不可男娶女,而且男人更不可擁有兩名妻子。首領更是必須以身作則,這是幾千年來鐵的規定,任何人都不能改變,就是軒轅大帝也不行!常將軍,老身理解你的感情,可你還有更多、更大的事情需要去做,不可能長留此地,你們玄黃族的男子擁有幾個妻子是很平常的事情,更何況你的將來~~~~~~~」,女族長、黎妲的母親停了停。 「不,我願發誓終身只娶黎妲一人為妻!」常天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說道。 「哎,常將軍,老身何嘗不願如此。可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必須留下來。」黎姝的聲音中有些許無奈。 「為什麼,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嗎?」常天不甘心地問道。 「沒有,因為這條規定是我族最偉大的首領濕婆留下的。」 直到此時,常天才明白軒轅與濕婆的事情原來是這樣。 「為什麼她要將自己的不幸強加於後人,難道軒轅最後不是和她在一起了嗎?為什麼她還要這樣做!」常天憤慨的說道。 「爭論無益,老身言盡於此。既然你能得到此劍,從此便有了無法改變的命運。你去吧,黎妲不可能再見你。」說畢,黎姝轉過身不再言語,眼中已噙滿淚水,看到常天和女兒又重蹈自己當年的覆轍,怎麼能不傷感,自己身為族長和首領又能如何呢? 不管有多少的無奈和不甘,常天畢竟是常天,知道這是自己暫時無能為力的事情,就不再囉嗦。對著黎姝躬身下拜:「請您轉告黎妲,在我常天心中,她永遠是我的妻子,終有一天,我要打破這個宿命,讓她一定等我回來!」說完,常天轉身離開了,沒再回頭。 「母親!我不要做這個族長好不好,我不做行不行?」常天剛剛離去,黎妲撲進了母親的懷裡,放聲大哭懇求道。 「傻孩子,即便是你放棄了族長繼承權,難道就能保證象常天那樣的男子一生只有你一個妻子嗎?假如他再娶,那便是我族的奇恥大辱啊!如果到那時你還想留在他身邊,就會成為全氐女族的公敵啊!連濕婆那樣偉大的首領不也一樣違背不了嗎?我們和他們根本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俗,根本沒辦法融合的。」黎姝看著可憐的女兒,歎息著勸說道。 「什麼嫁和娶,那不過是個字眼而已。母親,女兒今生只愛常公子一人,我也不管他有多少女人,我相信他的話,會等著他的。」黎妲抹乾了淚水離開了母親的懷裡。 「哎!!」黎姝深深的歎息。 離開了氐女族的時候,常天時不時總覺得黎妲會在身後追上來,可每次回頭都是深深地失落,直到一天以後常天才徹底絕望了。 一路上唐越楚追問了好幾次關於那三天裡的事情,常天被纏得沒辦法,只好嚴肅的告訴他以後不要再問,而且也絕不可和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則不但兄弟沒得做,那根棒子也得還回去。嚇得這傢伙後來再也不敢提起。別人問起那根棒子的來歷,他就按常天教的,說是在一個山洞裡偶然檢到的,當然沒人會相信這樣的鬼話。 回到玉林縣匯合大軍趕回漳州,常老爺子心裡一塊大石頭總算著了地。常天只是將那把軒轅夏禹劍給父親看,沒提其他任何事情,儘管如此,常大都督已經是驚訝得合不攏嘴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常禮不知怎麼地突然想起摯友靈山掌門當初收常天為徒的時候唱的那首歌:金龍燃烽火,大地起蒼茫;本非池中物,仗劍扶玄黃。 常天看著老爺子的模樣暗暗好笑,心想要是把實情說出來還不得嚇傻了。 常天從父親口中得知川西的叛亂已經完全鎮壓下去,范幼沖和樊化兩路夾擊之下,莫卡人一戰即潰。常禮在聽說劉泉的事情後有點擔憂劉基會受不了,不過他還是贊成了常天的做法。這會,常天突然醒起一件大事: 「唐掌門和柳若回來了嗎?」 「還說,你小子差點害死了柳若,她們早回來了,還不去謝罪。」不提這事還好,提起來常禮就生氣。 原來,當初常天就是因為知道柳若和張成最愛的女人徐圓不僅師出同門,更是很好的姐妹,而徐圓喜愛珠寶更是眾人皆知,所以常天才拜託柳若攜罕世珠寶去做徐圓的工作,請她勸說張成不要入川,而張成本是一佃農出身,對這個棋琴書畫無所不精,號稱玄黃帝國四大美人之一的女人是言聽計從,甚至還說過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話。 本來柳若剛開始很順利,張成在徐圓那番民族大義的話語感召下打消了入川念頭。可唐掌門和柳若的行動瞞不過張成手下的頭號將領何士巖和軍師馬金星的眼睛,這二個人明著力勸張成殺掉柳若進軍西川不成便暗派殺手,好在徐圓挺身而出喝退了刺客,否則就回不來了。 唐靖知道寧川不是久留之地,帶柳若悄悄地離開,一路上遭到幾起蒙面人的追殺,多虧唐婧及其弟子的死命救護,好不容易才回到西川。 而張成在徐圓的枕頭風和將軍與軍師的勸說中一直左右搖擺,好不容易拿定主意要進軍西川了,沒想徐圓卻突然重病不起,搞得張成整日無心打理軍政,最後乾脆取消了入川計劃。軍師馬金星當著許多人的面就說:「紅顏禍水、紅顏禍水。」搞得張成十分不滿,向部下解釋說是不願別人罵自己為賣國賊才沒發兵西川的。 ※癒癒癒癒 之後的常天一頭扎進了書房,吩咐守門兵士說無論任何人來見都通通擋駕。 他首先拿出紙筆將《黃子兵經》憑自己的記憶默寫了一遍,有些實在記憶模糊的地方就將大概意思寫出。好在常天記憶力非常強,幾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大半天時間就完成了。 之後他拿出了那個軒轅稱為「光腦」的東西,仔細研究起來:這玩意好像是一塊白水晶磨成的屏幕鑲在一個鐵框當中。擺弄了好半天,常天都不得要領,直到他無意中觸碰到開關,屏幕上出現字才搞明白要先按下那個開關才行。 屏幕上有三個框,每個框裡有兩個字,分別是「政治、經濟、技術」,這下又把常天難倒了,看了好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到屏幕上的字消失,常天借助從控制軒轅夏禹劍那裡來的經驗,又去觸動了那個開關,果然那幾個字又出現了,把他高興壞了。原來這上面的字長時間不動會自己消失的啊! 這次常天試著去摸了下那幾個字,結果屏幕動了下,這次出現的是滿滿一屏幕字,旁邊還顯示出幾個箭頭。「神奇、神奇。」常天驚訝得直喊,然後趕緊摀住嘴,緊張的四下望了望,看看沒動靜,才又繼續研究起來。 直到第二天天亮,常天才終於搞明白怎麼操作這個玩意,哪裡還有心思睡覺,接下來的幾天,除了吃點食物外,常天沒合眼的研究了整整四天四夜,直到實在撐不住才勉強睡了會。搞得常禮以為常天有什麼事情想不開,找來唐越楚詢問,卻也沒問明白,急得在常天門外直打轉,不過在門外始終聽得見常天在自言自語的,而且每頓的飯食也都吃得精光,知道沒出什麼大事,所以才沒破門而入。 一直到第八天,書房的門終於打開了,此時的常天雖然瘦了整整兩圈,但整個人卻和以前大大不同。常禮發現愛子是如此的神采奕奕,充滿了無邊的自信,似乎在他身上能感覺到有一種強大的力量,連自己都受到了感染。雖然常禮問了幾次這些天的事情,常天都含笑不言。常禮知道兒子的個性,只要是好事不是壞事,也就懶得再追問了。 並不是常天連自己父親都信不過,而是這些事情說出來也無法令人相信,而且過於駭人,所以常天決定遵照軒轅的囑咐,任何人都保密。 第二天,吃飽睡足後的常天來找父親說了一些話,使常禮感到非常意外。 原來常天要求治理西川,並求太守之位,說是這樣才名正言順。這一點常禮沒覺得什麼,反正自己的一切還不都是他的。只是兒子誇口說能使西川的軍力和經濟每年翻一翻的話讓常禮不敢相信。常禮做官多年,深知其中艱難,行政這東西比領軍打仗可不知道難多少倍啊!不過最後還是本著姑妄聽之的態度答應了常天的要求。 其實常禮能答應常天這個不太合理的要求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那把軒轅夏禹劍,他想起了摯友林風唱的那四句歌詞,玄黃大地上也流傳了幾千年誰獲此劍誰便是天下之主的傳說,無論真假,都該讓常天試一試、磨練磨練吧,況且還有自己坐鎮,常禮就是這麼想的。 第十章 小試牛刀 少年太守治西川,漳州十條初改革。 按照玄黃帝國的制度,太守這一層的官員是屬於中央政府管轄的,坐鎮一方的大都督只有提名權,不過這會的中央政府已經是名存實亡,誰還會較這個真。常禮只是做了個樣子提議常天暫代西川太守及提督,然後報朝廷核准後再正式任命云云。至於其他人是不會反對的,因為人家是兒子代老子做官而已,就是有意見也只能憋在肚子裡。 反正常天作為西川最高行政長官和軍事長官走馬上任了。至於劉基,常禮覺得應該好好安排下,最後想來想去,安了個安西都督府長史,比以前長了一級,大概屬於秘書長之類的職位,仍然直接聽命於常禮。 常天走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西川副縣以上官員到漳州開會,整個西川當時除了漳州由太守直接管轄外,其他地區劃分了十九個行政縣。看著台下大大小小的近百名官員,常天宣佈以下十條: 一、凡是年滿55週歲的官員必須退休,按照擔任相應的職務一次性給予補償退休金; 二、實行考績制度,待後制訂具體細則。凡是不能勝任其所擔任的職務者,根據具體 情況一是就地免職、二是降職使用;凡是離任的官員必須接受離任審查等等; 三、任命各級監察史,監察史的職責就是監督各級官員是否貪污、瀆職,直接歸西川太守任命和管轄,監察史享受待遇優厚,待後做補充規定;若監察史本人貪污、受賄、瀆職一律就地處決,若知情不報甚至包庇犯罪者按情節輕重免職永不錄用直至判刑; 四、提高各級官員的官薪,並拉大比例,職位越高官薪越多,並且今後將逐年提高; 五、自今日通知之日起五日內,凡是受賄者能自動往特別成立機構交代的既往不咎,凡貪污公款者只要如數退還也既往不咎,並且都不記錄在案。如過此期限拒不坦認,被查出後將嚴懲不待; 六、興辦官學,籌建西川軍事院校和民眾學院。設立教育司,司長由劉基長史兼任; 七、各縣成立專門機構配合漳州太守府,對全西川的人口進行一次徹底的調查,並將有特殊技能和才能的人另造一冊,以備調用; 八、鼓勵墾荒,凡是新開墾的荒地歸開墾者所有,政府只徵收相應的地租; 九、堅決鼓勵發展工商業,提高商人的地位,允許他們參政議政。凡是在西川境內過往的商旅只徵收一次關稅,不再重複收取;西川境內的商戶只收取製造稅與營業稅,凡是用於買賣的商品必須如實上報稅收部門,否則按偷漏稅的十倍處罰,情節嚴重者按有關刑律嚴厲處置;取消各種苛捐雜稅,所有徵收稅種由漳州太守府重新制訂等等; 十、修橋築路,各縣必須將這件事當作首要任務來辦,原有道路要盡快組織人力、物力加寬、夯實,一些急需開通的主要通道經費不足的允許向民間借款,利息由漳州太守府制訂統一標準;鼓勵民間商人籌資新修道路,凡是民間籌資新修建的道路和橋樑允許收取過路費,具體收取費用和時間由籌資方與當地政府商議決定。 這就是後世人稱的「漳州十條」。這十條宣佈後,一時間輿論大嘩。當時在坐的不少官員當即就起身反對,特別是第一條,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嘛。 有個明顯已經超標的縣令倚老賣老的責問常天這是哪朝的規定?「退休」是個什麼東西?說這是亙古未聞的怪事。還有一些人對其他幾條也提出了意見,不過最集中的也還在第一條和第九條,因為這兩條擊中了他們最根本的利益,相反,對反貪污的第三條卻沒一個人反對,因為這玩意不光是常天,哪朝哪代不喊,哪個新上任的官員不做做樣子,最後又能如何,所以根本沒當會事,只是有少數個別的官員意識到風向不對。當然對提高待遇的那條絕不會有人提意見的,就連最清廉的官員也不會。 坐在上位的常天只是靜靜的聽著下面這些人亂哄哄的吵,自個玩起開合折扇的老把戲,一直等到下面差不多安靜了,才慢條斯理的說道:「都說完了吧,我這裡還有個規矩大家聽好了:以後凡是有意見的在會上儘管提,錯了也不追究,但要是當面不提,過後陽奉陰違,哼,那就不要怪本人不客氣!好了,既然大家都說完了,那就散會!」 「嘩」的一聲又是一陣喧嘩,「怎麼也該有個說法吧?」,「哪能就這麼算了啊」,「我要去找大都督說理去」等等。 常天看著眾人,呵呵一笑說道:「沒說法,剛才宣佈的就是法令,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不願意幹的可以不幹,你們找誰也沒用!」 「本官辭職不幹,告老還鄉總可以吧。」剛才那位明顯超標的縣令威脅道。 「本太守准了,到時候去府庫領取退休金吧!」常天冷冷的說道。 這下當場把那位給氣暈過去了,搞得眾人又是捏人中又是捶背的才救醒過來。此老醒來後只是不停的喊:「作孽啊,作孽啊,祖宗的規矩啊,祖宗的規矩啊!」,最後聽說退休金也不要,真的回老家去了,常天聽說後本想追究他沒去自首的責任,直到常禮出面勸說才作罷。後來常天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還派人將退休金送到那個官員的家裡,是他老婆悄悄的收下的。 眾人看到老縣令的下場,誰還敢老虎嘴上拔毛,各自散了去。 這些法令的公佈得到了商界和普通民眾的擁護。特別是商人,簡直把常天當做神人一樣看待,一批又一批的來拜訪常天,積極的出謀劃策,也確實出了不少好點子,提了許多不錯的意見。受打擊的當然就是一些當權派,對常天的做法是切齒痛恨。而常禮則在新建的大都督府裡閉門謝客,天天和劉基等心腹下棋聊天,好不自在。 其他問題倒不大,最令常天頭疼的還是關於貪污受賄自首的問題,過了十天竟然沒幾個前去報道的。去的人只承認什麼哪年哪月收了幾隻雞、用公款吃喝了幾頓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 常天心裡當然明白,如今的這些官員十個有九個半都有問題,所謂法不責眾,要不也不會費盡心機從光腦裡找出這麼個法子出來了。常天想:難道是時機還未成熟?不,這個問題要是不提早解決,其他什麼事情也辦不好,因為這不僅僅是民怨的問題,而是各級官員借行賄受賄能夠張羅起一張人際關係的大網,為利益關係而上下包庇、隱瞞,自己的政令一旦觸及到這張網的利益就會受到極大反彈,個中弊端實在是危害太大!想到這裡,常天下了決心。 一個星期後,常天在唐家的幫助下掌握了幾個平時民憤最大、最為貪婪的官員貪污、受賄罪證後,全部壓到漳州鬧市砍了頭。然後又下了一道公文,將自首的時間延遲一個月。 這一手殺雞給猴看的招數還真管用,各級官員爭先恐後的跑去自首了,也確實沒有被追究任何責任。不過這樣一來,常天可把這些官吏得罪慘了。在後來不長的時間裡,常天遭到了不下五次暗殺,有三次都是被唐家三少爺的撼天棒所救,其中二次受了輕傷。 對於組織刺殺的後台老闆,唐越清手下的組織秘密調查有三次是西川本地官員干的,有一次是張成的人,有一次是可可爾汗派來的。 常天下令處決了所有參與謀殺案的一百五十三人,卻沒有過多牽連,只是流放了幾名首要份子的家眷,許多人還是認為殺戮過重。其實剛開始常天也只想殺了幾個首要份子就算了,後來想起軒轅在光腦裡曾說過:為了最後崇高的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在前進的道路上必然充滿血腥和暴力,因此越是在亂世、越是在政權建立之初、就越是有必要建立「鐵血強權」,所謂亂世用重典便是這個意思。所以對反對派的殘酷高壓政策,在通往常天新帝國征途上一直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在處理謀刺一案中,常天發現了一名辦案天才,此人叫周菌,年二十九。在一百五十三名罪犯中,他一人便破獲了其中的七十九人,常天在看過他審訊犯人後整整三天沒吃好飯!這個人出身貧寒,對豪強惡霸有種天然的對抗情緒,所以雖然辦案效率一直在同行中首屈一指,卻仍然只是小吏一個。常天發現此人後,一舉將其提拔為刑獄司副司長,後來周菌忠實的跟隨著常天,在新帝國的建立中扮演著重要卻不為人所喜歡的角色,人們稱他為「讓死人說話的周菌」。此人有個怪癖,就是喜歡親自審訊犯人,一直到擔任帝國最高司法長官也沒改得了,估計其有虐待狂傾向。 還有一個人值得一提,就是前面提過的那個常天率軍出川勤王竟然不來拜見的合川縣縣令海容。常天本來想好好用用此人,但在兩人詳談之下,發現海容竟然對常天的諸多新政策很不贊同,特別是發展工商業上面,他竟然說什麼農業為本,工商不過是末業之類的話。搞得常天只好賴心的解釋,不過這位號稱松梅竹畫派大師、深受轄區百姓愛戴的縣令似乎聽不進。常天明白這個彎暫時拐不過來不光是眼前這人,絕大多數人都還沒想通,但好在海容對其他減少賦稅、鼓勵墾荒、興辦教育等措施非常贊同,也相信常天改革基點有利於民生。所以常天改了主意,看著這位出了名的廉潔縣令,至今官服上還打著不少補丁的人,決定用其所長,當即委命海容為西川監察司司長。事實證明,常天對海容的任用確實是獨具匠心,在此人不知疲倦、幾乎過於苛刻的挑剔下,各級官員莫不畏之若虎,西川吏治從根本上得到改善,海容功不可抹,當然其中常天為他也頂住了不少壓力,甚至連常禮也經常出面對各方面進行安撫。 至於唐越明在拿到常天給的幾張圖紙和交代的幾項任務後幸喜若狂,悄悄執行去了。而唐思思只要看見常天稍微得空,就非要扭著要他講川南之行的故事,竟然還問出是黎妲漂亮還是她漂亮的話來,讓常天吃驚不小,心想這丫頭怎麼連黎妲的名字都知道了?不過對女孩子有的話是必須回答的。所以常天是這麼說的:黎妲的漂亮有一種野性的美,而你呢是一種大家閨秀端莊賢淑的美。大概唐大小姐認為野性兩個字不算是什麼太好的詞吧,欣喜萬分的去了,直到多年以後她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而由此差點造成她和常天之間無法彌補的裂痕也不是現在大家能預見的。 常天上任後做的第二件大事就是整頓軍隊,在和這些軍隊將領的會議上,常天沒有像和那些行政官員一樣,而是非常隨便的說笑著。因為這些人除了樊化一系的將領,其他的人也可以算是曾與他同生共死的老部下了。常天主要說了下面幾個方面,但表面上說是徵詢徵詢大家意見: 一、兵貴精不貴多,凡是老弱病殘者一概令其退出軍營;剩餘士兵重新登記備案; 二、對現行的官銜制進行改革:野戰部隊士兵三十人為一隊,首領稱隊長;三個隊為一排,首領稱排長;三個排為一連,首領稱連長;三個連為一營,首領稱營長;九個營為一旅,長官稱旅長;三個旅為一兵團,長官稱兵團長;一個兵團滿編為五萬人,戰時可擴編為十萬人。地方守備部隊撤消旅的建制,改為三營一團,其他不變;旅以上建制的部隊新設參謀長一職,享受同等副職待遇; 三、成立特別軍事指導委員會,此為軍隊最高權利機關。委員長由常禮大都督親自擔 任。副委員長常天、樊化,常天任常務副委員長,委員長不在則由常務副委員長代替主持工作。其他委員名單如下:許文遠、張宗義、陳子皇、范幼沖; 四、由各路人馬抽出精銳之師籌建特別行動旅,旅長享受兵團長待遇,主要執行特殊任務,第一任旅長由裴仁慶擔任; 五、成立特別調查大隊,直屬特別軍事指導委員會管轄,旅以上建制的部隊皆設置長駐調查隊長,該隊長不能干涉任何軍隊的指揮、調動,只有監督、匯報權;特別調查大隊大隊長由常天擔任,副隊長暫由唐越清擔任; 六、提高軍隊官兵待遇,按職務和軍齡設定標準,兵團長一級的將領將在原來的基礎上提高三倍官薪。 本來常天還有許多措施,後來考慮軍隊必須穩定,所以一些在當時看來比較激進的就沒有公佈。這些將領們對其他並沒什麼意見,第一條堵住了吃空額的漏洞,不過每月的官薪提高了很多,吃虧並不大。至於其他的措施這些將領頭腦可沒那麼複雜,心想只要手裡的兵權在握,你喜歡怎麼搞就怎麼搞,只是對那個什麼特別調查大隊有些疑惑。常天的解釋是:為防止軍隊貪污、腐化、墮落,進行監督而已。那些將領當時似懂非懂的,直到後來才知道這些調查隊的厲害。 荊州方面收到新政的通報後,立即回函表示堅決支持常天的軍政改革措施,越清因為暫時無法從荊州脫身,所以在請示了唐老爺子後派唐門四大弟子風、雨、雷、電的風、雨兩大弟子先期幫助常天籌備特別調查大隊。 第十一章 初見成效 度危機子文出山,受厚待群賢雲集 聯合大陸歷1146年,汴梁被圍的第二年,是常天一生中最忙碌的一年,川中大大小小的軍政事物都必須親自過問和決斷,因為確實沒有人能代替,他推出的那些改革措施絕大部分人都還沒完全搞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很多時候都是上傳下達,所以很難進行發揮。直到半年以後,常天逐步提拔了一大批年輕、幹練、思想比較先進的官員,情況才逐步好轉。軍隊系統方面,常天更是得到下級官兵的忠心擁護,上級將領對常天的軍事指揮能力雖然意見不太一致,不過對他的戰略天才卻是佩服有加的。 在諸多的改革中常天最頭疼的是兩件事情,一是吏治,二是缺錢。但好在這兩方面都得到了父親常禮和唐家的全力支持。 吏治從古到今都是最難下的一盤棋,有時候常天就在想,完全按照軒轅說的去做是不是太過於理想化了,因為許多實際情況很難行得通。比如官員的俸銀,儘管平均提高了近兩倍,這已經是大大超出了西川的財政支出能力,一個副縣級官員每年的俸銀已經是200兩了,按一家六口的開支計算,一年下來也就剛好夠用,和平民比當然算是比較富裕,但要想像以前那樣迎來送往、奉承巴結光靠這些收入還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說比較低級的官吏。那麼玄黃帝國其他行省的副縣官員年正常收入才70多兩,不貪污腐敗才叫怪了。這個問題幾年前常天就通過肥縣令請他吃飯那件事情中領教過了,所以才從軒轅留給他的光腦中找出這麼一個「高薪養廉」的辦法,但實際上幾千年來形成的習俗一時間是無法徹底扭轉的。 所以儘管在政策的高壓之下,大規模的貪污腐敗很少見了,但收受賄賂和一些所謂的禮尚往來的情況卻根本無法禁絕。父親常禮有句話倒是點醒了常天,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常天想來想去,這件事情看來急不得,只能慢慢用文火來烹了。而常禮也經常接見和訪問那些一肚子委屈的官員,盡量的安撫,為常天有些過激政策造成的負面影響做做善後工作,父子倆配合得還很默契。 說到錢那就是硬傢伙了,常天當初制訂政策之初竟然沒打預算,一下子就要將所有官員和將兵的待遇提高平均兩倍,而且還要興辦教育、修築道路、還有一些秘密經費需要支出,等到下面的官員將所需費用拿給常天過目的時候,這才傻了眼。常禮這才慢悠悠的走到前台來摸著愛子的腦袋歎息道:「真是不當家不知鹽米貴啊!」 按照常天的那些想法不要說別的,僅僅是提高官員和將兵俸銀這一項就佔據了整個西川一年的全部財政收入,其他事情就不要干了。西川在常家父子來之前的年歲入是兩百萬兩白銀,之後增加到350萬兩,這已經是很了不起了。但現在按新政策一萬名左右的官吏加上20萬部隊的俸銀和兵餉支出剛好是350萬兩白銀,而其他需要支出的費用更是驚人的達到500萬兩。可是政令已經頒布,是不可能更改的,否則將失信於天下,以後想再推行就困難了。 正在常天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想著是不是推倒重來之際,沒想到柳若再次幫了他一個大忙。 這天,常禮告訴兒子說柳若給他推薦了一個人或許能幫他解決財政危機,常天睜大了眼睛趕忙問是誰?常禮告訴說:「此人叫傅子文,原是汴梁首屈一指的大商人,其商號在玄黃境內開設了不下幾百家,因為戰亂入川,目前正在漳州,因為他的夫人白瑕也是柳若的同門姐妹,時有來往,所以知道這個人是個商業奇才,十幾歲白手起家,才經過不到二十年就已是富甲一方了。」 第二天,常天便去拜訪了這位傳奇商人。 「你是傅先生吧,在下常天,特來拜訪。」常天看著眼前這位溫文而雅、穿著簡樸的中年男子,怎麼一點也不像是個兩眼冒金光的商人,不覺暗暗稱奇! 「您就是勸父出兵,率軍勤王,進行西川改革的常將軍,常太守?」 「正是在下。」 「草民一直對將軍非常景仰,只是苦於無緣拜見,倒是要將軍親自前來,慚愧、慚愧。」傅子文雖然年長常天許多,卻沒有絲毫拿大之意。 一番客套之後,賓主入坐。 常天細細打量了一下傅子文的居處和穿戴,和一般富足人家並沒什麼兩樣,看來此人也不是那種喜出風頭、愛浮華的人。 「早就聽說常將軍那番出川勤王的高論,實在是見解非凡啊!最近西川改革在下也聽說了,可謂是前無古人的創舉。佩服、佩服。」傅子文是個商人,當然知道常天那樣做對發展經濟的莫大好處,所以說出來的這句話常天絲毫沒認為他是在吹捧自己。 「傅先生,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哦。哈哈」 「將軍有事儘管吩咐,傅子文必無推辭之理。」 「好,那我就直話直說了。這次西川改革花費很大,目前財政上出現巨大困難,還望傅先生指點一二。」常天把來意挑明。 「將軍需要多少,在下必定盡力。」傅子文以為常天是來要錢的。 「傅先生誤會了,我是來請教生財之道,可不是來化緣的哦,呵呵」常天趕忙解釋道。 「呵呵,將軍說笑了。敢問缺銀多少?」傅子文問道。 常天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五十萬,那好辦,」傅子文話還沒完,常天截斷了說道:「實不相瞞,是五百萬兩。而且這還是今年的數字。」 「啊,這麼多。」傅子文很是吃驚。 「所以還望先生不吝賜教啊。」 「容在下想想。」片刻之後,傅子文拍腿喊了一聲:「有了!」 常天忙問道:「什麼辦法。」 「借。」傅子文只說了一個字。 「可找誰借呢?」常天早想過這個辦法了,不要說能不能借到,借到了怎麼還都是大問題。 「以官府的名義向民間借款。」 「那到時候拿什麼還呢?」 「用關稅和官府掌握的路橋稅做抵押!」傅子文笑嘻嘻的說道。 「好,好,好辦法,先生真是奇才啊!」常天大喜。 在具體找誰借,怎麼借的辦法上,傅子文又出了個主意,就是請唐家出面並帶頭響應向西川富豪和商人舉債,利息剛開始給優厚點。 常天最後表示了想請傅子文出來輔佐自己的意思,沒想這個富甲一方的巨富竟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理由是因為常天的那番出川勤王論和漳州十條改革措施表現出常天將來必成大器,他願意跟隨常天開創一番事業。難道真如軒轅說的那樣:在社會發展的初級階段,商人參政的意願是非常強烈的,這將有助於推動歷史的發展。常天暗暗在想,不過他確實非常高興自己的陣營有這麼個商界奇人的參與。 唐松接到兒子的信函和常天的邀請,當然是毫不猶豫的操辦起來,派出門下弟子四下活動。現在的唐家和常家已經是榮辱與共、難分難解了,不光自己的子女全部在為常家效命,而且連門下弟子和組織也大部參與進去,剩下最後的商業這一塊看來也無法避免與常家休戚與共的命運。唐松雖然與常天素未謀面,不過從各方面的情況來看此子的將來必定不會只限於西川,更何況唐老爺子已經知道軒轅夏禹劍的事情,這個份量對玄黃族的人來講那可是意味著天命所歸啊,只不過如今天祐一朝尚在,還有唐家和秦家的關係使得唐松沒再繼續想下去。 一個月後,漳州太守府。常天終於和一直隱藏不露的唐家掌舵人唐松會面了。 「常天見過唐伯父。」常天知道他必須、也應該拿出十二分的尊敬對待這位唐家堡的掌門人。 「常將軍真是少年英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怪不得我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願意跟著常將軍轉,連家都不回了呢,哈哈。」唐松並不客氣,以長輩的口吻說道。 這邊思思小姐聽見不幹了,撅起了小嘴說道:「人家出來是想見見世面嘛,誰愛跟著那小子轉了,盡瞎說!」 搞得眾人哈哈大笑,只有常天乾咳不止。這邊常禮拉著唐松兩個老頭子說話去了。唐大小姐正想叫常天帶自己去哪裡玩,突然想起父親說的那個「轉」字,粉臉一紅,「哼」了一聲,掉頭跑了,把個常天搞得稀里糊塗,也管不了那麼多,忙自己的去了。 第二天,漳州城最大的酒樓大金川座無虛席,幾乎全西川最有名的豪強和富有的商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在唐家掌門人提議和傅子文的推動下,首先成立了「西川商業協會」,選舉了唐松為首屆會長,傅子文和其他幾名大商人為副會長,並制訂了詳細的會規,並決定以後再成立分會。 之後,唐松代表常天表示了向大家借款的意思。那當然不會順利,這些早就有思想準備,這不,剛才還熱鬧的場面,一下子就冷場了。別說是在戰亂年代,就是在和平時期,想從這些商人門手中借到款也不容易!傅子文首先開始了他的鼓吹演講: 「各位川中同行,我傅子文是個外來戶,所以先獻醜說幾句。 我想各位和本人一樣對西川的改革應該是舉雙手贊成的吧?不要說常少將軍出川勤王論的高瞻遠矚,也不說什麼兵不血刃拿下荊州,為西川不陷入戰亂多增添了一道天然屏障,更不必說前些年西川各行各業的蓬勃發展。只說這漳州改革十條,不僅是我玄黃族就算是全大陸,也找不出如此厚待商家的政策。 我們是商人,在商言商,賠本的買賣當然不能幹,但一個成功的商人首先必須具備的品質是什麼?就是有出眾的眼光敢於投資。當今天下大亂,惟獨西川偏安一方,靠的是什麼,靠的一個是天險,但更重要的是常大都督和常少將軍強大武力的保護,我們商人要想安心做生意,保障身家安全,就必須支持西川建立一支強大的武力。 我看好西川的發展,也決定在這裡扎根,往後還望諸位多多關照!所以,既然官府願意拿關稅做抵押,而且給出了年息百分之二十的高回報,我個人願借出白銀100萬兩。」 「哇,一百萬兩,真是大手筆。」台下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好,既然傅老弟如此看好西川,我唐松沒說的,也願意借出100萬兩。」說完兩人簽名畫了押。緊跟著的是唐松事先做了工作的幾名商家也幾萬、十幾萬的簽名畫了押。 這些人一帶頭,下面的人可就坐不住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息實在太誘人了,況且是拿關稅做保證!一陣交頭接耳之後,合川縣的一名世代開布坊的商人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我出1萬兩,百分之二十的利息,比我做生意的利潤還高,我相信傅先生和唐老爺的眼光。」有一個就有第二個,大概到會的十有七八都簽了字認了數,唐、傅二人看看已經夠了,宣佈了停止認借,宴會正式開始!那些一直猶豫最後沒趕上的商家到了第二年看著人家發財,個個打破腦袋也想把錢借出來,最後就算傅子文把利息壓到了百分之十也願意借,當然這是以後的事情。 這邊常天聽說事情如此順利辦成了,高興得去向柳若連聲道謝。柳若則淡淡的道:「我甘冒生命危險往寧川,你不謝我。這次不過是給你出了個主意,卻值得如此感謝?」 「這」常天這了半天也這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知道怎麼的,自從柳若從西寧回川後,兩人見面,常天就感覺有些不自在起來,大概是因為自己的承諾,要叫比自己才大幾歲的女人為姨娘難為情吧? 「我們都是一家人,還說什麼謝不謝的,你去吧。」柳若輕輕的說道。 「那,常天告退。」走出柳若的房間,常天才感到一陣的輕鬆。真是怪事,這連常天自己都無法解釋。 直到常天走出門外,柳若終於忍不住撲在褥子上悄悄痛哭起來。 從柳若房間出來的常天被父親叫了去。常老爺子和他說了一件事情,常天剛開始差點沒跳起來。 事情是這樣,唐松與常禮見面後,兩個老頭是越談越投契,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聊到了兒女的婚姻大事上,兩人都喝了點小酒,竟然將常天和唐思思的婚事就這麼敲定下來,還訂下了婚期,等常天17歲,思思15歲正式成婚。 常天問老頭子為什麼也不和他商量下才決定。常禮剛開始說因為喝多了,而且婚姻大事應由父母做主。不過等了會,這個安西大都督還是和兒子說了心裡話:唐家滿門已經為常家做了太多的事情,欠不欠這個情先不說,就說唐家兄弟和唐家在西川的資源現在幾乎都在為常家做著貢獻,我們拿什麼給人家做保證?怎麼使人家安心?所以聯姻怕是最好的選擇。而且老爺子還安慰常天,說思思姑娘漂亮聰慧,對你也是一往情深,打著燈籠都難找啊,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之類的。 常天張張嘴想告訴老爺子黎妲的事情,但最後還是嚥了下去。因為他知道說了也沒用。在父親實際利益的勸說下,常天展開了激烈的思想鬥爭:這件事情如果要反悔,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實在難以預料,特別是在父親已經答應了這門婚事的情況下,大家要是知道常天竟然為了以男卑女尊為傳統的氐女族女子而不願和唐家聯姻,怕是眾怒難犯吶!怪不得黎妲的母親會說出那樣的話,難道世俗的力量真是這麼可怕? 現在他終於領略到那天黎妲臨走時哀怨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了!看來她早已預見到今天的結局,怪不得不肯再相見!難道這就是任何人都無法擺脫的命運?哼,我是常天,黎妲等著吧,就算我娶了其他女人,你也一樣會成為我的妻子,相信黎妲能夠理解今天我的苦衷吧!況且自己並非不喜歡思思啊,只不過因為黎妲,唉~~~~~~! 就這樣,常天最終默認了這門婚事。 一年後的西川各個方面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農業生產比上一年翻了一倍,各行各業更是蓬勃發展,尤其是紡織業,許多玄黃境內的大作坊都悄悄的轉移到了西川;不光是玄黃境內連西方等國的商人也被西川良好的治安環境和投資環境所吸引,紛紛前來投資。因此儘管減少了許多稅收項目,但因為工商業發展呈幾何數字的增長,這一年西川的的財政收入竟然翻了一倍多,達到800萬兩白銀;一條條新修的道路正在將各縣各村連接起來,將生產的各種產品輸送出去;川西南大草原的翼龍產量也增加了一倍,不僅大大提高了運輸能力,也為軍隊提供了良好的坐騎。 常天等最高決策者知道,能吸引這麼多外來投資還有一個主要原因:西川是東方大陸目前唯一的世外桃源。所以在外交上採取了懷柔政策,盡量避免發生武裝衝突,對西川的莫卡人等土著同意他們成立自治領,西川官府不干涉他們的內政,唯一的條件就是名義上必須承認中央政府。對西北的張成也表示了友好態度,派專使前往寧川,兩家簽訂了互助友好協議;對金帳汗國則命令越清和蔡饒堅壁高壘,採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防守態勢。總之一切外交都服務於「休養生息」這一總的戰略。至於仍被圍困在汴梁城中的天祐帝,西川對外界的交代是:因目前實力不足,待時機成熟必會二次出川勤王。 這一年的常天花了很大的精力放在了收羅人才上,吩咐情報人員在原玄黃境內搜尋那些因戰亂而躲避起來的各方面專才,承諾提供優厚的待遇請他們來西川任職,而且凡是舉薦了真正人才的推薦者也給予重獎。這些措施吸引了大批各種各樣的人,每天太守府前是川流不息,人來人往,因為常天對一些特殊人才,尤其是要委任官職的都要親自召見,一來顯得重視,二來也是為甄別良蛂C對那些並無什麼真才實學的也不追究,反而給予報銷路費。結果經這些人回去一宣傳,那些真有本事的也就不再猶豫的前來投奔常天了。 在招募到的人才當中有幾個不能不提。第一個是莫卡族和玄黃族的混血兒,名字只有一個字叫「獲」,年僅十五歲,卻是騎著劍龍跨著玄黃族十大名劍中派名第四的泰阿劍。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擁有泰阿劍已經令人驚奇不已,更恐怖的是那頭劍龍,要知道劍龍可不是普通的龍,而是一種極其兇惡的食肉龍,週身皮膚堅逾鋼鐵,連川南的鱷龍見了它都要有多快跑多快,更別說一般的翼龍,全大陸歷史上好像只有幾千年前的一位英雄曾經擁有過劍龍坐騎,這完全是異數。 獲的到來,常天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排合適了,安排太高,怕不合適,畢竟獲還沒立過什麼軍功,安排太低實在對不起這位劍龍騎士,最後常天決定把他安排在陳子皇手下先當名翼龍兵團的旅長。從此,這名叫獲的少年開始了他的輝煌軍事生涯,後來與唐越楚一起並稱常天新帝國中的「天之雙刃」,無人可擋其鋒。 第二個叫祖沖,祖居燕平。此人對天文、數學有著很深的研究,可惜那時候的人根本不看重這些,一直不得其用。最近因為連生活都成了問題,聽說常天在西川招募各種人才,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前來投奔了。沒想到常天見到他如獲至寶,兩人徹夜長談之下,祖沖萬萬想不到的是常天在天文方面比他竟然還內行,他當然不知道那是「光腦」的原因,否則還了得。後來常天不僅封他為教育司總監、副司長,而且撥出一大筆經費供他研究之用,並希望他能多帶學生和介紹多些這方面的人來西川。此老興奮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到處逢人便說:「得遇明主,得遇明主」。常天聽說後暗暗好笑。 後來祖沖因為歷史的局限性在學術上並沒什麼大突破,但卻帶出了一大批優秀的學生,而這些學生又被常天招去任教,為帝國未來的發展積聚了大量的人才。 第三個叫馮班,寧川人氏,逃避戰亂來到西川。這人用一把大斧頭削了一隻可愛的木鸚鵡後,常天馬上任命他為唐越明的副手,至於那只鸚鵡當常天叫人上了色送給思思小姐的時候,她竟誤以為是只活的東西!此人後來一直跟著越明,幫著解決了不少的難題,因為越明雖然點子多,搞的新東西不少,但很難做出精確的模具大規模成批製造,在常天的軍工業方面越明稱鬼才,馮班則稱匠才。 第四個人叫王冰,自稱水利專家,對常天講如果在川西平原引洪河水築堰,不出三年,西川糧食產量可增加十倍。常天在精心卻隨便的問了幾個問題後,二話沒說成立水利司,令其馬上開工。三年後,川西堰建成,果然川西平原成為了全玄黃境內糧食產量最高的地區,為常天征戰天下立下了汗龍功勞; 第五個人是個農民,當常天看著他手上捏著長了四個穗的稻子時,叫來了農業司司長吩咐:不管這個人有什麼要求,都滿足他。後來整個聯合古陸糧食的畝產量大增,此人首推其功。 其他那些各有技能的人常天當然也是不辭辛苦的一一做了相應安排。 這個階段的常天還做了一件影響深遠的大事,那就是興辦公學。去年因經費不足,沒敢大幹,今年有了銀子,常天命令所有西川各縣按每二年的速度興辦一所學堂,由官府選拔聰慧的農家子弟入學。雖然在當時落後的經濟條件下,不可能解決大部分孩子的讀書問題,但卻是個良好的開端。而且還要求高年級的學生開始學習天文、地理、算術,這一點當然會受到老學究們的反彈,搞得差點罷教,況且也沒那麼多師資力量,不能操之過急。最後常天說那只是作為愛好、情趣培養,不當作考核科目,才平息了老學究們的怒氣。 另外就是成立了西川軍事學院,常禮任名譽校長,常天親自擔任校長,劉基考慮到他是教育司司長,所以給他安了個常務副校長的頭銜,其他副校長等職務由川中軍界的元老樊化、許文遠、張宗義兼任;教員則是在軍隊中選拔出有文化、經驗豐富的將軍擔任;學員一是原軍隊中的軍官,二是在社會上招收。這就是未來帝國稱為軍官搖籃的軍事學院初初的架構。 第十二章 形勢劇變 可可爾撤軍平內亂,一代王朝灰飛滅。 當歷史跨入聯合大陸歷1147年,整個東方大陸形勢驟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首先是金帳汗國在圍困汴梁二年多後,終於意識到這樣久拖不決後勤系統難以支持下去,發動了圍城以來規模最大的攻城戰。 汴梁城內因飢餓和疾病流行人口已經銳減了一半,不僅食物早已難以為繼,兵械也嚴重不足。現在依靠的是守城軍民頑強的抵抗意志。整整一個月的強攻,城內原來為比武大賽修築的那無比輝煌的比武場也被拆毀,其石料被當作武器憤怒地砸在潮水般的攻城部隊頭上。雖然可可爾的軍隊已經死傷高達五萬多人,但這位鐵血大汗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東北部的黑土平原上爆發了大規模的反抗太陽帝國統治的鬥爭,黑雲將軍在晉州乘機反攻,收復了黑土平原三分之一的領土; 西北的張成被其部下何士巖和軍師馬金星所殺,聽說寧川城內被害者高達六萬餘人。另據潛伏在寧川的人報告,何士巖在行動前曾秘密會見過金帳汗國的特使;經過血腥鎮壓那些忠誠於張成的部署,何士巖已經完全代替了張成成為西北新的霸主; 公孫無成和袁霄則大肆吞併、消滅附近的各處割據勢力和農民起義軍,短短一個月就將原來的實際控制地區又擴大了一半;袁霄已經完全掌控了洪河以南,公孫無成則控制了玄黃境內最富饒的整個東部; 正當西川的常天等人密切注視形勢變化,又傳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天祐帝駕崩! 長期的圍困早已令到天祐帝心力憔悴、疾病纏身了。各地諸侯紛紛割據擁兵自重,遲遲不再發兵勤王,天祐早已是心知肚明,支撐著他頑強抵抗到底的不過是作為一代君王絕不能投降外族的信念,當可可爾這位北部草原的雄主連續發動大規模攻擊,他知道那一天終於快來了。 天祐彌留之際,秦城、陸伯明、寒必從、銘傳等大臣斷斷續續地聆聽著皇帝的遺言:「朕去後,諸位愛卿不可再立我叔家子嗣為君,叔家一朝至朕終結!希望他們將來能過平民的生活吧;請秦相暫任監國,是否仍堅持抵抗,你們自行決定吧。~~~~~~朕一生無愧於天地。」聯合大陸歷1147年3月19日夜,玄黃帝國最後一位皇帝丟下已經四分五裂、名存實亡的帝國撒手而去。 後世的史學家每每提起這位生不逢時的亡國之君都扼腕歎息不已,假如沒有這三年的頑強抵抗,拖住可可爾幾十萬精銳騎兵,玄黃大地必將全土淪喪,假如沒有天祐與秦城等苦苦支撐,這座大廈怕也早就倒塌了。可歷史就是歷史,叔家王朝畢竟亡於天祐之手,亡國之君這頂帽子卻是無法摘掉的。 當汴梁守軍白服白巾迎戰攻城軍隊的時候,可可爾得知了天祐升天的消息,下令停止進攻三天給予汴梁城考慮投降,答應保證城內軍民生命安全,否則城破之日必將屠城! 此時的汴梁城分成了兩派,以陸伯明為代表文官要求重立新君,否則就開城投降,免得生靈塗炭;以秦城為代表的武官派則堅持遵照天祐遺囑,暫時不立新君,主張堅守到底!最後當然還是掌握槍桿子的武官派佔了上風。 三天時間一過,可可爾一怒之下決心徹底毀掉這座東方名城,不顧傷亡的發動了最猛烈的攻擊,並一度攻佔了汴梁城第三道圍牆的大部分,在最危急的時候,寒必從組織了三千敢死隊,衝上城頭與敵肉搏,負傷十餘處仍死戰不退,最後在使出了寒家槍最具威力的一招「天地俱焚」後,逼退了敵軍,自己也昏厥了過去,手下的將士乘此機會將敵人再次趕出了城外。汴梁城的攻守雙方至此都已精疲力竭,戰事又成膠著狀態。 汴梁城外,可可爾汗中軍大帳內。 「大汗,這是剛收到的,看來那件事情確實屬實。」軍師耶律齊呈給可可爾一封已經開啟了的密函。 可可爾看完這封密函,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大汗,要不我馬上趕回都城。」耶律齊建議道。 「你回去又有什麼用?繼續佯攻汴梁,三日後回軍濟察裡,另外通知燕平為大軍準備糧草聽候調派。」可可爾壓抑著心內的狂怒,手中緊緊的捏著那封密函對耶律齊吩咐道。 「遵命。」 待耶律齊退了出去,可可爾汗再也憋不住心頭的怒火,「啪」的一聲,一巴掌將身旁的案幾拍的粉碎,口中恨恨的罵道:「混蛋。」 可可爾做夢也沒想到大王子齊格竟然真的會做出勾結大食帝國,意圖謀反,分裂大草原之舉。這次出兵南下,是自己辛辛苦苦經營十多年才等到的良機,眼看大功告成,卻不想後院起火,功虧一簣!他突然想起玄黃族人的一句老話,叫「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忍不住喟然長歎,此一北歸,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這樣的機會了!可是形勢卻容不得自己猶豫,必須得馬上趕回國內平叛。 此時金帳汗國的都城濟察裡,大王子齊格與大食帝國的秘密使節正式達成了一項交易:大食帝國全力支持齊格佔據金帳汗國西部草原與父親可可爾分庭抗禮,必要時派遣軍隊助戰;齊格新建立的王朝承認原來與兩國疆界有爭議的地區按照大食帝國的意見劃分,並將帝國最西部一塊大約二十萬平方公里的茂密草原割讓給大食。 簽完字的大王子齊格心中暗暗的對父親可可爾說道:「不要怪齊格不忠,是你先不仁不義,我早知道你將來會那汗位傳給最喜愛的名都,哼!」 齊格乃大王妃所生。這位大王妃是可可爾年輕時從別的部落搶來的有夫之婦,隨即改嫁給可可爾,第二年便生下齊格,許多人都說大王妃被搶來時已有身孕,不知是真是假。 這會的濟察裡已經是人心惶惶了,忠於大王子的軍隊已經完全掌握了都城,並逮捕了那些不願意跟隨齊格建立新王朝的官員,軟禁了可可爾的其他王妃。一些搖擺不定的官員和軍隊將領也被迫向齊格表示了效忠。在齊格的命令下,切斷了和可可爾南下大軍任何聯繫,當然包括後勤補給。並臨時擴招軍隊,將原來的軍力三十萬擴充到了四十餘萬。 可可爾的突然北撤使各方面都措手不及,特別是汴梁城裡更是亂做一團。外壓不在,大臣們的對立情緒更加嚴重,主張馬上擁立天祐年僅五歲的兒子繼承帝位的大臣公開譴責秦城這是意圖不軌,並說天祐帝的臨終遺言是思維不清的時候留下的,不能算數,天下不可一日無君,連大將銘傳也加入到陸伯明一派當中,而寒必從至今臥病在床,形勢已朝著秦城無法控制的局面發展。 可可爾撤軍十五日後,秦城對擁立幼主繼位的事情委實難決。一方面他深知天祐的用心,希望此舉能換來子孫的平安,五歲的幼兒在如今的大陸態勢下繼承帝位,後果是不言而喻的!另外一方面,天祐帝並沒想到可可爾會突然撤軍,如果他知道又該作出怎樣的決斷呢?陸伯明等提出的天下不可一日無君並沒有錯,就算是個傀儡也是個象徵!至少中央政權尚在,玄黃族當不至於馬上陷入為爭奪帝位的戰亂之中,如今人心思穩,就連銘傳這樣的將領也明顯地站在了擁立新君的陣營,自己堅持下去怕也未必擋得住啊!難道天祐皇帝這樣做是自私了嗎?自己完全遵照天祐的意思看來也是行不通的! 想到這裡,秦天決定順應人心,明日一早召集群臣宣佈擁立新君。可沒想到當天晚上對方已經等不及提前動手了,當銘傳的城衛軍衝入秦府的時候,他正在草擬繼位詔書。看著衝進來的士兵,秦城什麼也沒說,只是要求不要累及他的家人,前來執行任務的將士對這位領導汴梁軍民浴血抗戰三年的監國宰相是相當敬重的,只是聽到上司說秦城不願擁立新君繼位,這樣將導致天下大亂,才心甘情願執行任務的,所以對秦府的一草一木都沒動。只不過天下早已大亂了,這些士兵哪裡會想到這些呢! 據說陸伯明看到秦城草擬的繼位詔書後,嘿嘿冷笑幾聲後撕了個粉碎。當寒必從聽到這個消息想到阻止的時候也已經晚了,後來這位以槍術聞名全大陸的將軍抱病拜訪了多位朝中重臣希望解秦城之難,可結果令人失望。看來天祐皇帝陛下的遺言是很不得人心,也是根本不現實的啊。寒必從只好直言相告那些大臣不可傷害秦城性命,否則他絕不答應。這句話使得陸伯明一夥是又恨又怕,畢竟這個大將軍在軍中的威信無人可比。 後來許多人都說這是先帝為保存子孫後代的無奈之舉,但他忽略了民意,連秦城也無辜受到牽連。所謂樹倒猢猻散,那些大臣怎麼可能讓這顆大樹倒下呢?不立新君,他們拿什麼號令天下?將何去何從?他們還是哪家的大臣、找誰去領薪俸?所以秦城對天祐的忠誠根本無法阻擋這樣的歷史潮流,不過是天祐帝一廂情願罷了。 正在陸伯明等人緊鑼密鼓張羅新君登基大典的時候,又一個震驚朝野的消息傳來了:西北何士巖的主力部隊已秘密兵出大散關,直奔汴梁而來,不日將到。 原來可可爾在決定撤軍的同時,通告了何、馬二人金帳汗國將馬上撤退的消息,並命令大散關守軍撤退並將關卡交由何士巖部,條件是換取一定的糧草。這是可可爾的軍師耶律齊想出的一招狠棋,因為只有何、馬的農民起義軍才打的是推翻叔家王朝的旗號,其餘地方勢力大部分仍然承認汴梁城的中央政權地位,所以他們引何、馬前來填補金國大軍撤退後的空白,這樣玄黃大地必將在短時間內還來不及喘息就將重燃戰火,為將來佈局,不可謂不毒啊! 何士巖與馬金星二人商議後,雖然也判斷可可爾不是安的什麼好心,但還是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一方面其他勢力尚未得到這個消息,一定來不及應付這突然的變化,可以達到出其不意的目的;二來汴梁城內經過三年的圍困,早已不堪再戰,況且天祐已死,群龍無首,必定能一舉拿下;三來可可爾自家後院起火,短時間內只能固守燕平等戰略要地,不會牽制我軍。西川常禮路途遙遠,公孫無成與袁霄近年來因爭地盤早已勢同水火,一旦我們打倒這個叔家王朝的象徵,那麼各路義軍就會紛紛歸附,其他地方勢力再個個擊破,天下可得亦。這便是何、馬二人的如意算盤。所以他們一方面準備出兵汴梁的時候,另外派譴特使往西川示好,希望兩家能達成互不侵犯協議。 遠在西川的常天等從正規渠道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何士巖的軍隊已經出了大散關,進逼汴梁了。何士巖的使者也到達了漳州拜見常禮並說明來意,常大都督答覆說:「而今西川軍政皆由常天打理。」打發使者去找常天。而常天卻稱病閉門謝客,把個西北來的客人晾了起來。 漳州城,安西大都督府。常禮、常天、劉基、樊化、范幼沖等人也為這突發其來的變化在商量對策。眾人在是否與何士巖聯盟的問題上意見一致,那就是:絕不能與何、馬二人達成任何書面協議,原因一是此二人勾結金帳汗國,二是至今西川仍然遵從汴梁城的正統地位,這與何、馬是水火不容的。既然不可能聯盟,那麼對何、馬軍隊進逼汴梁就必須有所態度,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眾人圍繞這個問題議論了整整半天還是沒能形成統一意見,因為即使現在決定援救汴梁,時間上恐怕也來不及了。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西川目前發展態勢良好,如果再過幾年,實力將會成幾倍增長,要是現在就出兵與各種勢力糾纏,會大大延緩經濟的發展,一旦與何士巖等交惡,西川和西北及大陸西方國家的貿易往來就會因此中斷,何、馬的軍隊想進攻西川因地勢原因不容易,但同樣西川要進西北也困難重重。常天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遲遲猶豫不決。這次會議一直持續到晚上也沒得出決定性的意見,最後的結果只是先聲援一下汴梁,譴責何、馬二人勾結外寇乘火打劫而已。 公孫無成和袁霄二人的地盤劃分經多次爭執和小規模交戰後基本以洪河為界雙方陳兵對峙。在接到汴梁請求支援的公文前,他們都已提前幾天知道了何、馬軍的意圖,兩人肚子裡都各打各的主意,一方面他們雖然懼怕可可爾的翼龍大軍,但對何、馬農民起義軍的戰鬥力是不怎麼擔心的,如果援救汴梁機會得當,說不定可以一舉控制中央政權號令天下;另一方面,他們又擔心萬一自己這方面首先成為何士巖的進攻目標,那麼在軍力上相比還是處於劣勢,對方怎麼也號稱是五十萬大軍啊!而且就算能打敗對方,自己實力也會大大受損,豈不是讓漁翁得利了!尤其是公孫無成對二年多前那次勤王之戰,至今記憶猶新,對袁霄這個老滑頭能否真正聯合行動根本不抱任何希望。況且汴梁城至今仍有二十萬精銳之師,實力並不弱,自己最後撈到的好處也有限。 這兩家勤王軍主力就這樣各懷鬼胎的出兵了,好笑的是兩家每天最多只走三十里,然後看對方到了哪裡再決定明天走多少,誰也不肯先行與何士巖撞上。就在公孫無成與袁霄磨磨蹭蹭距離汴梁還有四百里以上距離時,何士巖軍因為可可兒的突然撤退,大散關到汴梁之間實際已成真空地帶,一路毫無阻攔的來到了汴梁城下,兩人聽說後竟然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前進,過後還互相責問起來。 荊州方面的唐越清與蔡饒早已接到汴梁要求增援的文告,可西川方面卻遲遲沒有命令過來,因此二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各方彼此顧忌,盤算得失之際。汴梁守將銘傳犯了個不可饒恕的錯誤。說起此人,打起仗來不能說不勇猛,也有比較豐富的戰爭經驗,只是心胸比較狹隘,軍中資歷比寒必從還老,所以一直不滿意寒必從位置在己之上,認為寒不過是沾了祖宗的光,這次因為站在陸伯明等一邊,終於被提拔到大將軍的位置,並代替秦、寒二人擔任守城總指揮。他盤算著能打一仗讓世人看看自己的能力,並不是靠政治投機上到現在這個位置的,就要求乘何士巖軍遠道而來夜襲敵營,陸伯明等大臣對軍事都是門外漢,也只好聽他的。 當時在城外的何士巖軍確實因為長途奔襲,人騎疲憊,而且尚有一半的軍隊在路上未能到達指定位置,所以當天並未對汴梁形成完全包圍的態勢,可以說鳴傳選擇的時機是不錯的,可惜他低估了對方軍師馬金星的大腦。馬金星原本西北世家子弟,自幼聰慧過人,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尤其擅長軍事謀略,處事果斷、狠辣,當他一看出張成胸無大志,輔佐無望之後就馬上背叛了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張成,可見此人作風。 汴梁城裡早就有何、馬二人派進的細作將鳴傳軍隊的一些動向用飛鴿傳遞了過去,馬金星根據城內軍隊調動的蛛絲馬跡馬上判斷出可能被夜襲的可能性及大概的方位,當天傍晚與何士巖商議後立即做了妥善佈置。 這次夜襲使得鳴傳帶出去的十多萬軍力幾乎損失殆盡,本人被擊斃。後果是汴梁空有堅壁高壘,卻無守城之兵,更要命的是軍無主帥,人心惶惶。陸伯明等無奈之下請仍未病癒的寒必從重新出山,寒必從只提了一個要求,陸伯明等人只好放了秦城,但仍將他軟禁在秦府。 過後的幾天,何、馬二人料定城內軍力已嚴重不足,採取了遍地開花的策略,從四面八方利用優勢兵力強攻,而寒必從只能充當救火隊員,哪裡危急就趕到哪裡,就在他因傷勢和疲乏再次昏倒在地的時候,何士巖手下的大將張敏率先突破了汴梁第三道主力城牆。 等到寒必從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汴梁城外五十里處了。是身邊對主帥忠誠不渝的親兵們最後救了他,當寒必從得知汴梁已陷落,看看身邊衣杉殘破、傷痕纍纍的幾百親兵,淒然淚下。 大陸歷1147年4月12日午,玄黃帝國與金帳汗國抗爭三年未破的都城汴梁,僅僅幾日時間陷入了何、馬二人之手,公孫無成、袁霄惶恐,常天等人震驚,可可爾懊悔。西方大陸的國家疑惑,難道諾大的東方強國就這樣徹底滅亡了? 城破之後的汴梁哀鴻遍野,何士巖下令屠殺所有玄黃帝國不肯歸順的官員和未及時逃跑的豪強、地主甚至富商,最忠實執行這一命令的是大將張敏,馬金星想要阻止卻沒人聽他的。據不完全統計,汴梁城被攻陷後的三天時間內,死亡人數接近二十萬,許多都是無辜的百姓,因阻擋士兵搶劫自己那點可憐的財產而慘遭殺害。 當幾百名叔家子孫被押解到何士巖面前時,當然包括那位剛剛繼承帝位還未也從未得到世人認可的五歲孩子。這位在寧川曾屠殺自己十萬人的農民起義領袖,僅僅做了一個手勢,叔家一族幾乎就從歷史上完全消失了! 一直到第四天,在馬金星不斷的催促下,何士巖才開始收攏部下,此時的汴梁已是屍積如山、到處殘桓斷壁了。 何士巖與張成一樣都是佃農出身,因此對叔家王朝的達官貴人有著深刻的仇恨,有了這麼好報復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呢。 汴梁屠殺之慘烈大大違背了馬金星的本意,他做夢也沒想到除掉了沒有大志的張成,輔佐起來的何士巖更是鼠目寸光之輩,真是後悔莫及! 何士巖軍的殺戮使得叔家王朝徹底滅亡,忠於這個王朝的大臣被斬殺殆盡,秦城在城破之際選擇了懸樑自盡,並放火燒燬了整個秦府;陸伯明等被凌遲處死;最慘的是大學士陳修,馬金星素知此人忠義耿直、學貫古今,是天祐朝清流派的領袖,就想招攬到己方陣營,不曾想陳修不僅不肯歸順,而且罵得他體無全膚,這還罷了,當何士巖親自前去勸降,他根本不理,連話都不搭,竟然寧願對著牆壁講話,如此蔑視之舉徹底惹惱了何士巖。何吩咐手下擺上油鍋,最後詢問陳修到底是降還是不降,此老一口痰吐到何士巖臉上後,自己縱身跳入了油鍋~~~~~~~~~~,馬金星知道後懊悔不已,明白這下又把全天下的讀書人得罪光了! 城破後的第五日夜,原玄黃帝國宰相府,如今已是一片瓦礫,一名五十開外的女人顫抖著身軀,已經滿是鮮血的雙手無助的在瓦礫上拚命地刨著,可以看到她蒙著面部的黑巾早已被淚水侵濕,不知道過了多久,握著一根白骨的她終於難以負荷如此的傷痛眩暈在地,手下的弟子忙負著她急急離去了。 此後何士巖與馬金星接連遭到襲擊,據說全部是川中娥眉弟子所為,其中何士巖曾被一年紀五十以上的婦人一劍穿腹,只是他命不該絕,竟然活了過來。 公孫無成與袁霄做夢也沒想到幾天時間汴梁便易了手,更聽說何士巖軍的所作所為後,兩家很快建立了攻守同盟,並派使往西川與東北黑雲將軍等處,請求天下諸侯共同圍剿何士巖。 消息傳到西川,劉基說了一句話:「慘絕人寰,歷朝歷代的更替惟有此次最乾淨、最徹底。」 「是啊,真夠狠的,連女人都不留下一個。那我們怎麼辦?」樊化插了一句。 「說到狠,還是可可爾狠,這樣一來玄黃大地各方勢力連名義上效忠的對象都沒有了,還不成為一盤散沙,你爭我奪?」常天嘴裡沒說,心裡這麼想。 「我看是時候了,絕不能讓何、馬二人坐大,站穩腳跟!」范幼沖站起身說道。 「何士巖殺戮太重,而且手段過於狠辣,天下必群起而攻之,眼下雖然看起來人多勢眾,但大部分都是沒有受到正規訓練的農民,戰鬥力並不很強,能幾天內拿下汴梁,那是可可爾之功,加上銘傳的愚蠢!大都督,屬下也認為時機已經成熟!」劉基贊成范幼沖的意見。 「要是再給我兩年時間就好了。」常天暗暗想道。 常禮看了一眼常天。常天知道父親的意思是要自己表態了,打開折扇輕輕地搖了搖,問道:「那我們是走哪條線路呢?」 眾人沒想到常天有此一問,因為大家心裡一直都想著從荊州出兵,哪裡還有第二條線路?還是范幼沖反映最快,明白了常天的意思,說道:「可是北上路途更加遙遠,而且關卡重重,再說西北貧瘠之地,取之無益啊!如果兩路進兵,兵力有限也不允許。」 哦,原來如此,大家這會才明白常天是想抄何士巖的老窩! 「不然,我軍若兵出荊州,配合公孫無成、袁霄固然可一舉擊敗何、馬二人,但何、馬如退守汴梁不戰,那不就變成第二次汴梁攻圍戰?而且此二人一見形勢不妙,便退回西北,扼守大散關,其奈他何!我看馬金星這人不簡單,況且如果能取得西北諸省,便可打開通往西方各國的通道,與西川連成一片,不再受人挾制,益處可也不小啊。」 「怎麼打我都沒意見。如今天下大亂,玄黃無主,屬下斗膽請大都督稱王,好讓眾將士建功立業、效命疆場。」樊化說完朝常禮跪地請求。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我常禮怎可做此事,樊將軍快請起。」常禮沒想到屬下這麼快就提出這樣的事情,急忙上前拉起樊化。 「屬下認為不可操之過急,時機未到啊!誰若此時稱王,必將受到各方的合力打壓!緩緩才妥。」還是劉基老成謀國。 「我看還是決定眼下我們該怎麼做吧。」常天把話頭插開了去。 大家又開始議論北上取西北的可能性,最後決定按照常天的提議:出兵西北,直搗寧川,命荊州唐越清與蔡饒嚴守荊州,必要時對何部進行牽制。 就在西川籌劃停當,大軍準備開拔北上的時候,從荊州方向傳來了噩耗:荊州落入何、馬二人之手。這個消息傳到漳州,震驚了包括常天在內的所有人,不得不暫時終止了北伐,等待進一步的消息,並急令鳳鳴關守將王佐密切留意敵軍偷襲。 直到唐越清領著殘餘的幾千兵將回到西川,常天等才知道整個事情的真相。 原來宋輪逃脫後並未走遠,而是在汴梁與荊州之間潛伏了下來,等到汴梁被何部所破,感覺時機已到,便投奔了何、馬二人,並獻上取荊州之策。馬金星在聽完宋輪的整個計劃後,高興得哈哈大笑,對何士巖說道:「這是天意使將軍取荊州,常家父子根本料想不到,可速速按計策行事。另外立即通知西北方面封鎖西川北上通道」 本來何士巖還擔憂這樣做樹敵太多,因為公孫無成與袁霄已建立攻守同盟,再惹西川怕是吃不消。不過馬金星提供的一個消息徹底打消了何的顧慮。 宋輪見何、馬二人同意取荊州,高興萬分,立即派武功高強的愛妾如花及心腹手下潛入荊州聯絡原來忠誠於他的部下為內應,想那宋輪經營荊州多年,果真聯繫到不少人,其中包括了荊州水陸兩軍的眾多將領。另外何部還派出一隊士兵扮做汴梁敗兵騙入了荊州城內,在城裡因為得到宋輪已策反將領的保護,得以順利過關潛伏下來。 這邊何士巖派大將張敏夜行晝伏先領萬多精兵分成上百個小隊便裝而行,偷偷趕到了荊州附近隱藏,自領十萬大軍隨後支援,馬金星則留守汴梁。 唐越清本來也聽到一些風聲,不過因為證據不足,只得暗中監視。蔡饒卻根本不相信手下會叛變自己。直到城內的內應打開城門,水軍嘩變,宋輪親自向舊屬喊話,唐、蔡二人都沒想到敵軍的偷襲會如此之快,更沒想到的是荊州守軍大部已倒向宋輪,剩餘的兵士在宋輪及其心腹的心理攻勢下,迅速瓦解,紛紛放下了兵器,根本連點像樣的戰鬥都沒有,只有常家父子臨走時留給越清的二萬軍隊還抵抗了一下。越清眼見大勢已去,不得已率剩餘的萬多兵眾拚命突圍出城,一路邊打邊走,待逃出荊州範圍的時候手下才剩三千多兵士了!而蔡饒深感辜負了常天的信任,自刎身亡,水軍統領張琨被俘後,被宋輪所殺。 看著伏地請罪的越清,常天又細細的將整個事變經過思考了一番,拉起唐越清,自責的說道:「此事不全怪唐兄,我也有責任,當時收降宋輪舊部的時候甄別不夠,再說主要兵權不在你手。」越清連說:「慚愧、慚愧。」 現在是否還繼續出兵西北,大家分歧很大,最後還是常天的分析說服了大家,他認為:荊州不失,則出川通道尚在,荊州一失,西川就成了聾子、瞎子,對外聯繫的渠道已完全掌握在何、馬之手,從戰略上非常被動,現在等於是被圍困在這個盆地之內,所以,現在要麼再取荊州,要麼取西北,二者必居其一。若取荊州,地理條件非常不利,順洪河而下大軍無立足之處,出鳴鳳關更不現實,而且違背了打通往西方國家貿易通道的基本戰略。因此,西北必取! 第二卷 必取西北 第一章 洞房花燭 常唐聯姻皆歡喜,樊化軍受阻官亭。 時光跨入1147年夏,玄黃大地四分五裂,東大陸戰火紛飛。常家父子密切關注時局變化,作出了出兵大西北打破西川被包圍態勢的戰略決定。這天父子倆正商議出兵人選,常禮突然想到了一件大事。 「天兒,後天就是你十七歲生日了啊。」常禮似乎是隨口這麼說了一句。 「哦,」常天疑惑的抬頭看著父親,不明白老爺子怎麼突然插開了話題。 「西北方面另派將領統兵如何?你和思思的婚事該辦了。」常禮看兒子沒反映過來,只好直說了。 「啊,」常天恍然大悟,怎麼把這事全給忘光了,現在想起來思思去年底就回了唐家堡,至今沒見蹤影。 「不能因為兒女之事耽誤了軍機大事吧!」常天沉吟半響才說了這麼一句。 「你們之間難道僅僅是兒女之事嗎?你告訴為父,究竟喜不喜歡思思這個丫頭?」 「這,思思姑娘漂亮、聰明,武功不僅得到唐門真傳,娥眉武學也有很高的造詣,而且自幼習文,才智雙全。孩兒沒什麼不滿意啊。」常天羅列了唐思思一大堆優點,就是不肯明著回答。 常禮瞪著兒子說道:「那就是喜歡嘛,下月完婚吧!」 「那麼快,要不和唐家解釋下,等打完這一仗再說也不遲啊。」常天找不到更好的說辭,如此說道。 「等打完這一仗要到什麼時候?我看這仗將來是沒有完了!先把這事了了吧。統兵主將我看樊化比較合適。」常禮以不容置辯的口吻說道。 常天覺得父親這次在自己的婚事上怎麼如此執拗,看來不遵從是不行了,在記憶中這還是第一次呢。其實也不奇怪,常家到常天這一代已經是三代單傳了,常禮三十多歲才得常天,看看天下形勢大亂,將來的事情誰有說得準呢,常禮不能不為常家香火著急。 「我可以遵從父親的意思,不過主將人選我認為范幼沖更合適。」常天退而求其次。 「范幼沖的確是員智將,不過論資歷,我怕他還是壓不住陣腳啊!再說樊化此人粗中有細,並非鹵莽之輩,在西川軍界資歷很深。就這麼定吧,以樊化為主將,范幼沖為軍師。」常禮堅持任用樊化為主將。 樊化是父親到西川任職後提拔起來的心腹愛將,此人打起仗來衝鋒在前,勇猛無匹,而且熟知兵法,人緣也不錯,對常禮更是忠心耿耿,對常天也是以少主之禮相待。但給常天的感覺是這個人有些好大喜功,而且總覺得缺少一名征戰沙場的高級將領應該有的那麼點東西,究竟缺少點什麼,常天也說不上。不過最後常天還是同意了父親的安排。 荊州失去後,何士巖更是掐斷了西川北上的通道。對外經濟往來突然斷絕,商人的損失非常大,西川的經濟發展如不能盡快打通對外通道,將會嚴重受挫。傅子文受商界的托付來找常天商議對策,常天請他轉告西川商界,再堅持一段時間,至於受到的損失西川政府將來必定會給大家一定的補償。傅子文也只好按常天的意思去安慰眾人。 越明的技術開發方面也不是很盡人意,不過這點常天非常理解,畢竟跨度太大,不可能一蹴而就。 就在樊化率軍北伐,常天大婚之日在常禮心腹謀士劉基的張羅下一天天臨近了。此刻的常天心情是極其複雜的:開始是對北伐大軍的關注;後來每當婚禮離近一天,對新婚的期盼也開始強烈起來,但對黎妲的負疚也越來越重。唐思思和黎妲的影子始終交替著佔據著常天的大腦。 婚禮是隆重的,但並不奢華和鋪張。軍隊的高級將領基本都隨樊化在北上的途中,只是邀請了漳州的高層官員和商界領袖,還有就是兩家的親朋好友。常家父子本不是西川人,倒沒什麼親戚,只是唐家光是招待親友就擺了100多桌還不夠。 兩個老人家都高興得最後喝個不省人事。許多人偷偷的溜到新房的窗戶下想看點什麼,結果首先看到的是那根一千八百多斤的大鐵棒在自家的腦袋上直晃,嚇得飛一樣的跑了。更有個別人早早的就想溜進新床底下,卻發現無縫可鑽,原來這張大床是馮班親手用名貴的楫木通體打造,裡面還暗藏了許多的機關,左看右看之下,只好做罷。 目送著一對新人進入洞房,唐婧是悲喜交加。唐思思可以說是她一手帶大的,自五歲起便把她接到娥眉山,一年當中絕大部分是和姑姑在一起度過,唐婧一生未婚,是把思思當做女兒來帶大的。唐松也只有唐婧這麼一個胞妹,雖然也當思思為掌上明珠,但想著唐婧一生在感情的上挫折,有個親人在身邊也好,所以就將思思一直留在了妹妹身邊。現在思思嫁給了常天,唐家上下都非常滿意這門婚事,唐婧當然更是歡喜,把常天當女婿一般看待;可想起自己和秦城,而今已是天人交隔,本來有多次機會可以救出秦城的,可他就是放不下,自從汴梁城破後,許多時候唐婧都想著隨他而去,卻放心不下思思,現在終於可以放下這塊心思了。哥哥唐松看著妹子忽喜忽悲的樣子,心裡也只能是暗暗歎息。 常老爺子大概已經想像著明年的這個時候就能抱上小孫孫了吧,喝醉了酒後竟然一再拉著唐婧敬酒,說是沒有唐婧把思思帶到漳州,怕是湊合不成這麼一對珠聯璧合的一對云云。搞得唐家大姑奶奶臉紅不止。 春宵苦短,不知道常天的那一夜是否有這種感覺。但從第二天早上新人給長輩敬茶時兩人倦怠的神色看,大概還真是應了那四個字。常天的才、思思的貌,這是西川百姓當時時常掛在口邊的話。新婚的喜悅暫時沖淡了常天對黎妲的思念,只是靈魂深處總有那麼一絲不安時常悸動著。 ※癒癒癒癒 樊化的大軍與何士巖手下大將齊浩飛對陣於官亭,連續一個半月無法突破對方的防禦。 官亭位於西川與西北交界往北二十公里處,扼出川咽喉,再往北便是西北富饒的河中平原,地理位置極其重要。馬金星在謀奪荊州的同時已經安排了素有穩健將軍之稱的齊浩飛率十餘萬軍力駐守此地,並告戒齊部不可輕易出戰,因此齊浩飛深挖溝、高築壘,任憑樊化等如何挑釁決不出戰。眼看時間一日日過去,西川的催問公文口氣也越來越嚴厲,樊化找來範幼沖商量對策。 「范軍師,敵軍堅守不戰,大都督幾次來信催戰,你來如何是好啊?」樊化問道。 「樊將軍的意思呢?」范幼沖反問了一句。 「這個老狐狸。」樊化心裡暗暗的罵道,不過既然有求於人,就不能不說真話:「這樣對峙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的意思是強攻!」 樊化當然知道這樣做等於是拿士兵的血肉之軀去墊出一條通道,但想到常禮對自己的期盼,想到這樣耗下去自己的威信會大大受到影響,決定不惜代價也要拿下官亭,只不過這樣打法就算拿下官亭,兵力損失也是驚人的,所以他想拉范幼沖一起來承擔這個責任。 「不可,敵軍已佔據有利地形,況且兵力也有十餘萬,我方雖然有二十萬軍力,但要是強攻,傷亡太大,以後的仗還怎麼打?況且也沒有把握就能夠拿下官亭。」范幼沖直截了當的提出了反對意見。 「那你說怎麼打?」樊化忍著氣又問道。 「暫時只能保持現狀,等待時機。」 「哼,等待時機?難道時機一年不到,我們就在這裡呆上一年嗎?我已經決定了,後日開始進攻,既然軍師不同意,那一切後果我自己承擔吧!」樊化攤了牌。 「樊將軍把我范幼沖看成什麼人了?既然將軍已經做出決定,那我這個軍師當然會和樊將軍一起承擔任何責任。」樊化把話說到這個地步,范幼沖知道是不同意也要同意了,否則主將與軍師失和,可是軍中大忌。 就這樣,西川軍冒著敵人如蝗的箭雨,用屍體填滿了一道道壕溝,整整三天不計傷亡的強攻,竟然突破了齊浩飛軍三道防線,眼看敵軍的主營就在前方,勝利似乎唾手可得了,可就在這時候士兵們已經疲乏到了極點,在敵軍的拚死抵抗下,任憑軍官如何責罵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看來馬金星真的是用對了人。齊浩飛看準這個機會,下令大開營寨全軍進行反突擊,二個時辰就將防線重新推回到了三天前的位置,如果不是騎著劍龍的「獲」率本部翼龍騎兵旅斷後,狠狠教訓了一下妄圖追擊的敵軍,整個戰局不知道會糟到什麼地步。齊浩飛看著「獲」及手下的那些翼龍騎兵在本軍中橫衝直撞,果斷的下達了停止追擊,繼續防守的命令。 這一戰,樊化軍傷亡高達五萬餘人,輕步兵團長鞏不凡、弓弩兵團副團長徐福陣亡。戰報送到漳州,常家父子面臨著要麼撤軍、要麼臨陣易將的選擇。 ※癒癒癒癒 「天,是不是北邊出事情了?」思思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丈夫問道。 常天抬起頭看著雖為人婦卻仍帶有少女般嬌羞模樣的妻子,忍不住一把拉了過來。 「你真壞,大白天的。人家問你話呢。」思思掙脫常天的手,假嗔半嬌的說道。 「嗯,~~~~~~~」常天將北邊的戰事告訴了妻子,想看看這位唐家大小姐有何高論。 「既然取西北的戰略已定,那麼一兩場勝敗只是戰術上的問題。官亭必須速決,否則久拖不利。樊化在和平時期可以鎮守一方,親自衝鋒陷陣也是一員猛將,但決不是一個將才。」 「為什麼?」常天很驚訝妻子對樊化的看法簡直和自己如出一撤。 「在戰術用兵上過於呆板,而且,好像政治敏感性強過軍事敏銳性。」唐思思說完這些,常天開始重新打量起自己的新婚妻子。也就是從這天起,唐思思自己都不知道在丈夫的心目中她起了多大的變化。後來常天才慢慢瞭解到唐婧本就是個大兵家,論起謀略就連秦城都自歎弗如,只可惜生就了一個女兒身,唐思思本就聰慧不下姑姑,更得到唐婧各個方面的悉心培育,再加上出身唐家堡這樣的豪門,見識天生就高於平常女子,所以也不足為怪。 「看什麼看,還沒看夠啊。」思思給丈夫瞧得不好意思起來。 「呵呵,那為夫要是出征,你豈不是要獨守空房?」常天壞壞的笑道。 唐思思知道自己的丈夫就這麼個性格,不瞭解的人以為是喜怒無常,其實是拿得起、放得下。大概這也是成大事者應該具有的品性吧! 「哼,想撇下我啊?沒門,你們這些壞男人就得看牢點。嘿嘿」思思自己說得都有點臉紅起來。 「啊,我是壞男人?那好,我就壞給你看看。」說完,常天一把抱起嬌妻,任憑懷裡的可人兒如何掙扎,向裡屋走去~~~~~~~~~~~~~~~~~~~~~~~~~~~~~~。 風雨之後的綠葉倍加精神,被滋潤過後的花朵更添嬌艷。 「你就會欺負人家,嗚~~~。」 「還不夠,是不是。」常天做勢欲撲過去。 「啊~~~~~~~~不要啊。」 第二天,常家父子及劉基三人再次碰頭商討北邊戰事。 「大都督,屬下以為樊化將軍雖然作戰不利,乃立功心切所致,前方將士雖傷亡較大,但整個戰局並未惡化,應增兵令其速破齊浩飛,盡快打開北上通道。」劉基如此建議。 「嗯,劉大人說的是。天兒,那你的意思呢?」顯然常禮在劉基對處理樊化的態度上是持贊同意見的。 「官亭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齊浩飛堅守不出,確實不好對付。如果繼續相持下去,對我軍極其不利,進入冬季後,我軍補給困難大大增加,敵軍背靠河中平原,困難遠遠小於我們,屆時只能罷戰退兵,明年再戰;更重要的是,一旦將戰事推遲至明年開春,何、馬二人在大散關至汴梁新佔領的地盤上戰穩了腳跟,必然能抽出更多的兵力於我周旋,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公孫無成和袁霄竟然和何、馬部並未兵革相見,只是互相戒備。所以今年拿不下官亭,取得河中平原,在整個戰略上我們將處於十分被動的地位。」常天並不想在如何處置樊化的問題上繼續下去,而是闡明厲害。 三人沉默了一陣,還是常天站起來提議由自己去代替樊化任大軍主將。 「可你才新婚啊。」常禮不忍的說道。 「少將軍親自出征當然好,也更有利提高士氣,不過大都督說得是啊。」劉基也說道。 「呵呵,我那位可是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常天就得滿世界走哦。她還鼓勵我上戰場呢。」常天幾句話把老爺子和劉基逗樂了。 大軍開拔之前,常天召見了傅子文、唐越明、祖沖、王冰等四川各司行政官員,還邀請了劉基。對經濟、行政等諸多方面的工作進行了妥當安排,特別是要求越明盡快將新的軍用器械開足馬力生產出來,生產多少就往前線送多少。糧草方面常天倒是不用愁了,隨著川西堰的初具規模和多穗稻的普遍推廣,西川從去年開始就已經成為稻米淨出地,只是現在貿易中斷,還發愁賣不出去呢。 至於為什麼要邀請已經擔任安西都督府長史的劉基,那是因為常天走後西川官員在行政方面的工作不可能一一向遠在天邊的常天去請示,而是要向常大都督拿主意,劉基作為常禮的心腹謀士其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再說本身劉基在常天主持西川行政前就是常禮的實際助手,人稱西川「半個太守」,所以許多協調工作還離不開劉基。 說起劉基這裡還是要簡單介紹下。常禮還沒到西川擔任太守,就已經聽說過這位名滿西川的大學子出身書香門第,是學富五車,才智超人,後來因為得罪了前任西川太守被誣陷下獄。常禮到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幫他開脫罪名,起用了此人。可以說常禮能迅速在西川站穩腳跟,此人起了不小的作用。 軍需的運力方面問題也不大,一來翼龍的負重量本身就是驚人的,在那個大陸上因為翼龍這個寶貝,運輸能力都不是大問題,關鍵是能不能養得起罷了;二來最近唐越明改進了車輪的設計,使得這種車更加輕便和結實,在平坦的地帶行駛大大提高了速度和減少了拉車時所耗費的力氣。 就在常天準備啟程的前夜,漳州安西大都督府發生了一起嚴重的刺客事件。常天雖然出任西川太守,但因為常家只有常家父子兩人,還有就是柳若和唐思思兩名女眷,所以並未分開住。 當時已是深夜時分,一聲「有刺客」的喊叫驚醒了常府的所有人。 待常天夫妻倆衝出門外,看到的是一大群黑衣蒙面人在屠殺著常府的護衛,明顯那些黑衣人個個都是武功高強、殺人經驗豐富之輩,只有唐越楚一人格殺了好幾名刺客,這會正被人纏住,這會的越楚和幾年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唐松後來不知道怎麼弄到了《巨靈棒法》這本秘籍給了兒子,聽說是花了十萬兩銀子從一個西方商人那裡買來的。唐家三少爺力戰眾高手高手,竟然不落下風。 這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所有人都是直接衝著常天這邊來的。 有一個打頭的黑衣人發現了常天夫妻,做了個手勢,十幾個黑衣人圍了過來。 唐思思擋在了常天面前,怒叱道:「你們是什麼人,膽敢夜闖都督府?」 回答她的是數十種暗器的破空聲。 「哼」唐思思冷笑一聲,也沒看清她左右上下的那麼一抓,再一揚手就將那些暗器回敬了回去,對方傳來幾聲慘叫。 「你們是西北千臂門弟子。」唐思思認出了對方一部分人的身份。 對方也不說話,估計是知道佔不了便宜,也不再發放暗器,又招呼了十幾人,圍攻常天夫妻二人。 那些刺客做夢也沒想到常天武功如此卓絕,他們得到的情報是常天武功平平而已,常家槍本來就是在衝鋒陷陣使用的,人越多發揮的威力就越大,一些功夫低一些的刺客只看見無數的槍影晃過便命喪黃泉了。 可是敵人實在太多,其中更有六、七人的武功顯然並不比常天低,三人漸漸陷入苦戰當中,恰好這會駐紮在附近的常天親衛營的將士聽見都督府出事趕來救援了,一場混戰下來刺客大概跑掉了10多人,丟下了50多具屍首,這些人個個好像都抱有必死的決心參加這次行動,一旦發現無法逃離便自行了斷,所以最後只抓到二個受了傷的俘虜。 這兩人無論常天等如何發問,都不肯說一個字,常天只好找來了刑獄司副司長周菌,非常同情的將兩名俘虜交給了這個「能讓死人說話」的傢伙。直到這會,常大都督才出現在眾人面前,常天看見父親平安無事,才放了心。 果然,天還沒亮,周菌就將那兩名俘虜的口供送來了。 常天聽完周菌的匯報,才明白自己一直擁有軒轅夏禹劍的消息終於還是傳了出去,怪不得公孫無成與袁霄至今不對何部採取任何動作,看來自己已經成為各方面最關注的對象了! 那些刺客都屬於一個叫「影子」的殺手集團,接到的任務就是來搶一把刻有日月星辰和山川草木的寶劍,至於僱主是誰,他們實在不知道。不過好在對方不知道自己還有「光腦」這個天大的秘密,否則麻煩就大了!常天暗自慶幸。那部光腦常天早就讓越明與馮班打造了一個書形的鐵匣子,並配得有暗鎖機關,時刻不離常天左右。至於那把劍常天也收在一個非常秘密的地方,只有常家父子才知道藏處。 由於北邊戰事緊張,常天不敢耽誤大軍啟程的日期,將追拿剩餘刺客的任務交給了周菌。並且為了父親的安全,常天此次領軍出戰帶上了軒轅夏禹劍,並將他公之於眾。 公開擁有軒轅夏禹劍的秘密得到了兩個後果:一個是常家父子得到了手下將士及西川百姓的瘋狂崇拜,從此征討天下便明正言順了;二就是將玄黃大地上各種勢力的注意力全部引到了西川。 常家父子當然明白其中的厲害,「誰得到軒轅夏禹劍便將成為天下之主」這句話已經流傳了幾千年了!但考慮到敵對勢力已經獲悉了這個秘密,已經沒有再隱瞞的必要,還不如將它拿出來激勵民心和士氣。 第二章 領軍北伐 特種旅勇破官亭,西北軍勾心鬥角。 常天此次增援官亭的軍力是玄白中軍兵團及裴元仁已經組建訓練完畢的特種旅,加上去年新招募的新兵共十萬人。常天為盡快趕到戰場,率唐越楚的親衛營及裴元仁的特種旅騎兵先行,副團長唐越清領大隊隨後。 官亭諸將聽說常天身後親衛手裡捧著的竟然是軒轅夏禹劍,無不悚然動容。端坐在烏雲珠背上的常天望著敵軍陣地一排排整齊的防禦工事和四周巍峨的群山,沉痛的說道: 「想不到鞏不凡、徐福兩位將軍竟然葬身此地,還有那四萬多英勇的將士也長眠於此啊。」 「樊化指揮無能,甘願受罰!」樊化聽見常天如此說話也深感內疚,因為自己的求功心切,沒曾想令到整個大軍付出了傷亡四分之一的代價。 「屬下願與樊將軍同領責罰。」范幼沖也翻身下騎。 常天深深的看了一眼范幼沖,對二人揮了揮手,說道:「兩位將軍不必自責,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來此之前與家父還有劉大人已經商議過,也不能全怪二位將軍,我們在後方不瞭解前方具體情況,也操之過急了嘛!」 樊化與常天交接完軍中事宜便回轉漳州去了。待唐越清等趕到後,常天召集諸位將領商議破敵之策。 大帳內各位將領肅容端坐,似乎大家都不忍心打破這難得的冷清場面。常天的目光掃視了一遍眾人,最後將目光定在了范幼沖身上。范幼沖只好開了口: 「少將軍,敵將齊浩飛雖然算不上什麼用兵奇才,但深諳正統兵法,何、馬二人實在是用得其所,如果一定要在短時間內拿在官亭,請恕在下直言,我軍除了強行突破,別無他法。」 「哦,難道就真沒別的辦法了嗎?」常天再次掃視了一遍各位將領。 「有沒辦法迂迴進攻?」唐思思插了一句。因為思思的才智和武功常天已經領教過,所以早已不把她當作尋常女子來看待了,也樂意這麼個參謀加保鏢跟在身邊。 迂迴進攻?常天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拿地圖來。」常天吩咐道。前年常天就開始安排專人將西川和附近行省的地誌繪製成圖,也多虧了那些商人幫忙,繪製出的地圖非常詳細和實用,這次常天出發前剛好完成了整個西川境內和西北河中平原的圖樣,就給常天帶了過來。 從地圖上可以看出:官亭位於西川轄地往北處,夾在西面的唐古拉山脈和東邊的乞靈群山之間,整片地勢明顯低於周圍,好似一個小小的盆地,看起來就好像是個葫蘆形狀,出了葫蘆口便是河中平原。齊浩飛就設防在那個葫蘆口上,像是給這個葫蘆封了個蓋,不打破這個口,常天的大軍就衝不出去。 「好,那就讓我們拔掉這個蓋子。」常天愉快的說道。 「蓋子?」眾將聽得莫名其妙。 經常天在地圖上這麼一比畫,大家才恍然大悟。一陣商議過後,一個「拔蓋子」計劃出爐了:大軍繼續攻擊敵軍陣地,以達到分散齊浩飛軍注意力為目的。常天親率裴元仁的特種旅向東拐一百五十公里翻越乞靈山繞到敵軍後方偷襲敵軍主營。 特種旅的編制在聯合大陸上來說還是常天獨創,靈感來於那次川南之行,當時常天就想到要是成立一支能翻山越嶺、能拼善打的特殊部隊該多好,後來還要求這支部隊能乘龍騎馬和泅水,再後來因為實際的要求更把野外生存能力一項加了進去。這支部隊規模只有7000人,本來這些人就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又經過了兩年的特殊訓練,現在正是檢驗成果的時候了。所以不管思思和眾人如何勸說,常天還是堅持要親自走一趟。 常天率特種旅及親衛營走後,范幼沖組織部隊輪番每天佯攻,有時候甚至還越過了敵軍的第一道防禦線。 齊浩飛軍大營。 齊浩飛也在密切注意著常天軍的動向。 「將軍,據可靠情報敵軍增援了大約十萬兵力。」手下匯報道。 「主將是誰?」齊浩飛問道。 「旗子上寫的是常字,還沒摸清是常禮還是常天,還是兩人都在軍中。」 「盡快搞清楚對方主將。吳參軍,我方增援部隊什麼時候到達。」齊浩飛扭頭問旁邊的吳姓參軍。 「還需七日。」 「一個星期?早就發出了增派援軍的緊急文書,難道前幾天才從寧川出發?奶奶的,何亮究竟想幹什麼?」齊浩飛惱怒的想到,但沒有在手下表現出來。 何亮是何士巖的本家侄子,此人因作戰勇敢,粗通軍略,特別是一張甜嘴深得叔叔歡心,但就是妒忌心重,容不得別人在己之上。此次何、馬攻汴梁也只是讓他鎮守寧川策應齊浩飛部,做好隨時支援的準備。但並沒有讓他轄制整個西北,所以何亮一直以為是馬金星在叔叔面前說了他壞話,才沒把西北軍政交給他,因此對馬金星重用的齊浩飛也連帶不滿起來。 何亮當然也清楚官亭得失的厲害,接到齊浩飛請求支援的文書後開始並沒敢怠慢,但齊浩飛斃敵四萬餘,可以說是打贏了一仗,他心裡著實不舒服。想到齊部自身傷亡並不大,似乎也不急於補充兵力吧!最後何亮想出了一個自以為是的辦法:用快報請汴梁拿主意,理由是一旦過多增兵官亭,寧川空虛;況且齊浩飛部並無大的傷亡;茲體事大,拿不定主意云云。總之將皮球踢給了遠在汴梁的何、馬二人。 當馬金星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肚子差點沒氣破,立刻千里急報責令何亮火速增兵官亭,這一來一去就耽誤了整整十天。 按照馬金星對時局的看法:常家父子失去荊州後就像是關在牢籠裡的老虎,西川這些年的發展,他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中,早就將常家父子當做最大的敵人。一旦這隻老虎脫離了牢籠,首先要吃的就是自己。所以他才將常天得到軒轅夏禹劍的消息透露給了各方勢力,而且也達到了暫時將大家注意力轉向西川方面的目的。那麼只要這種態勢再保持多些時間,等牢牢控制住了已經佔領的地盤後再先滅公孫無成,次滅袁霄,最後衝進牢籠裡把常家父子這頭已餓得發暈的老虎幹掉,則天下可得。這就是馬金星為何士巖定下的統一玄黃大地的戰略。整個戰略的要害就是必須把常家父子困在西川,其中的關鍵又在官亭。 馬金星是再三考慮才選齊浩飛為鎮守官亭的主將的。因為官亭地勢並不開闊,不適合大兵團作戰,所以才定下齊浩飛根據需要漸次增兵的戰術。現在既然齊浩飛要求增兵,就必定有他的理由,現在怕是來不及了!馬金星感到不妙,馬上向何士巖說明了厲害,提出需要立即回防西北,而且還出了一個狠毒的主意! 這邊常天已秘密率軍在高山叢林中向齊浩飛軍後方摸去,這些特種旅的士兵每人只帶了五日乾糧,遇水而泅、遇林開道,一般的懸崖峭壁或用鉤索或乾脆徒手而上,整只隊伍分工明確、紀律嚴明,近萬人的軍隊在行進途中只聽得見腳步的沙沙聲。到第五日傍晚,常天等按時到達了齊部大營後方十五公里一處茂密的山岡隱藏了下來,按原定計劃明日拂曉前進攻。 「將軍,抓住了幾個偷偷摸摸窺視我軍的農民,怎麼辦?」常天看了看裴元仁,意思是:你看著辦吧? 看到裴元仁狠狠的揮了個砍頭的動作,常天暗想:怪不得外號叫「裴不仁」。只好吩咐道:「先捆起來,堵住嘴,明天攻進敵軍大營前就放了吧。」 接連五天的連續進攻齊浩飛的部下也累得夠嗆了,不知道是哪位說過:「黎明前是所有生物睡得最熟的時候。」當常天率的特種旅和親衛營衝入齊浩飛的主營,大部分士兵還在睡夢中腦袋就搬了家,范幼沖遠遠看見敵軍主營起火,知道常天等已經得手,二十多萬大軍同時在整個戰線上發動了最猛烈的衝擊。 由於沒能在第一時間斬殺敵主將齊浩飛,常天這邊遇到了危機。在齊浩飛的組織下,敵軍以絕對優勢兵力向已經佔領大部分齊軍主營的常天部猛撲了過來,他們知道主營就建在唯一的退路上,不消滅這些人,他們將遭到滅頂之災。 唐越楚和裴元仁兩人一左一右專往人多的地方扎,隨著唐三少爺和裴不仁兵器的不規則揮動響起一片片的慘嚎聲,齊部根本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最後只得任他兩人肆虐。其他特種兵就沒那麼舒服了,因為要翻山越嶺的緣故,都只帶有佩刀,面對敵軍的長槍很是吃虧,所以儘管個個武藝都不弱,死傷率還是在直線上升。 最後的情況是:范幼沖的大軍越往常天處靠攏,常天這邊壓力就越大。就像是二十萬大軍在圍獵,所有的獵物都知道唯一的退路在哪裡,全部向特種旅這邊蜂擁過來。任憑你唐三少爺和裴元仁怎樣厲害,不管你特種兵如何驍勇善戰,面對十倍於己殺紅了眼的敵軍也漸漸支持不住了。常天看到這種情況,果斷的下達了向兩邊散開,讓敵軍過去的命令,否則就算能全殲敵軍,這只特種旅怕也從此消失了。 看看敵軍已經差不多逃出去一半,常天再次命令收口,堵住了退路,就在一場大屠殺就要上演的時候,剩餘的敵軍當中突然有個人高聲喊道:「我投降,不要殺我。」整個戰場剎時間安靜下來,有一個就有兩個~~~~~~~~~~。 不待常天下令,陳子黃的翼龍兵團首先向已逃跑的敵軍追殺了過去。 此次官亭之戰滅敵軍十二萬,其中俘虜五萬,只有二萬餘逃跑,可以說是全殲敵軍,戰果輝煌。 當「獲」提著齊浩飛的頭顱來向常天請功的時候,常天當即同時表揚了他在上次的戰功,並下令晉陞「獲」為翼龍兵團副團長兼第一旅旅長,范幼沖不再兼任該兵團副團長; 對這個少年,軍中再沒人敢不服氣,這兩次戰鬥中的表現實在令人匝舌。只說他當時一人追過所有逃跑的敵軍,堵住了去路,之後斬殺上來對陣的齊浩飛僅僅用了一個照面而已!當時把敵軍全部都嚇傻了,呆呆的站在那裡動彈不得。只是他那只劍龍非常惹人討厭,走到哪裡,哪裡就龍飛馬跳,軍中時不時丟只翼龍或馬匹什麼的,但哪裡有人敢去惹它!直到常天知道後為他想了個辦法才沒惹出更多事情。辦法就是:平時給龍嘴套上個鐵籠子,打仗吃飯才給他摘下來。開始那只劍龍極不樂意,狂怒不已,後來不知怎麼的讓唐三少爺給知道了,跑去僅僅用那根撼天棒在它頭頂輕輕點了幾下,馬上就老實了。大家都很奇怪,問唐越楚怎麼回事,唐三少爺的回答差點把大家給氣死,他說:「沒有啊,我當時只是聽說那傢伙的皮膚刀槍不入,很是好奇,所以就拿棒子碰了碰看看是不是鐵造的,但看起來不像啊!」 「靠,這樣啊,還以為你有什麼特別神通呢!」眾人一哄而散。其實這裡面還真有一段故事,只是唐越楚不知道而已。 由於鞏不凡將軍的陣亡和裴元仁調任特種旅旅長,輕步兵團團長與副團長都出現了空 缺,常天決定由重步兵兵團副團長杜挈升任該團團長,唐越楚出任重步兵兵團副團長;另外成立預備兵團,由唐越清任團長;玄黃中軍兵團副兵團長改由范幼沖兼任。 大家對於這些人事安排並無多大意見,只有少數人暗地裡琢磨唐家的勢力在軍中是不是發展得太快了點?尤其是特別調查大隊也是由唐家實際在把握,唐越清還兼任著該大隊副隊長的頭銜,軍內派駐的這些調查隊長將近一半都是唐門弟子!另外公開的和秘密的情報組織也幾乎都是唐家的人把持,現在唐家兄弟一個任兵團長,一個又任副兵團長??? 「獲」升任副兵團長後與常天接觸多起來,常天感覺每次喊他的名字挺彆扭,奇怪他怎麼沒姓,就找了個機會問起來。 「獲副團長,你們那裡人的姓名都是單字嗎?」常天似乎是隨便的問道。 「不。」獲回道。 「那你怎麼名字只有一個字呢?」常天再問。 「我母親是玄黃人,父親是莫卡人。母親只給我取了一個名字。」 從談話中常天漸漸瞭解了獲的身世。原來獲的母親是被莫卡人搶去強迫成婚的,但獲還沒出世父親就在部落械鬥中被殺死了,獲的母親後來再沒嫁人,可以想像孤兒寡母的日子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好在獲從小天賦異能,才八、九歲就能獨自上山打獵,十一歲那年更是獨自一人殺死了一頭黑熊,開始沒人相信,後來獲在摔交中輕易打敗了幾個當地公認的成年人高手後,大家才敬畏起這個少年。由於前些年生活的艱辛,獲的母親在他十五歲那年得了重病,去世那天才把這些告訴了獲,並叫他前去漳州投軍,希望孩子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 「大概獲的母親因為恨他的丈夫,所以並不想承認這個孩子身上有莫卡人的血統,但又不能不承認事實,才會給孩子的名字取了個單字吧!」常天心裡想道。至於那把寶劍和龍是怎麼來的,常天沒有細問,既然獲一直沒向任何人提起,自己當然也不好去打聽別人的秘密。 「我想讓你有個我們玄黃族人的姓,這樣大家稱呼起來也方便,你可願意?」常天突然問道。 「我沒讀過書,不識字,那就請少將軍給我想個吧。」大概獲對名字這東西根本無所謂,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嗯。」常天看了看獲跨下的劍龍,笑了笑,說道:「我看你和這頭劍龍的緣分非淺,以後你就叫龍獲吧,如何?」 「多謝少將軍。」看得出獲大概因為這個名字是和他最好的夥伴劍龍聯繫在一起,顯得非常滿意。 從此這名叫獲的少年就有了一個名字,叫:龍獲。只是後來他的敵人每每稱呼他的時候嘴巴上叫的是龍獲,暗地裡卻罵的是「龍禍」。 龍獲與唐越楚後來並稱「天之雙刃」,由於他的一生幾乎都是在征戰中渡過,因此人們也稱他為「龍背上的將軍」,還因為他殺戮實在太重,敵人稱他是「龍禍」,還有因為沉默寡言的緣故,手下士兵暗地裡叫他「沉默將軍」等等,總之他的外號是常天新帝國裡諸多大將軍中最多的,後世對他的評價爭議也最大。 大陸歷1147年秋,常天軍大破何士巖手下大將齊浩飛於官亭,打開了通往西北的大門。此時由寧川方向增援官亭的援軍僅差一日路程,當這路援軍接到官亭失守的消息後,馬上退回了寧川城,馬金星由汴梁出發的軍隊這會則剛過大散關。 順利佔領了河中平原的常天軍沒想到並不受當地民眾的歡迎,反而那些深藏起來的大地主及豪強卻紛紛跑了出來向常天表示忠誠。 何士巖與張成雖然都出身佃農,但本身並不完全排斥小地主和知識份子,但由於農民起義的性質決定了他的部隊必須打擊豪強、地主才能夠得到流民與貧民的支持,否則就失去了生存的基礎,再加上手下的將士大都出身貧寒,對達官貴人和地主抱有天生的敵意,因此往往會亂殺一氣,汴梁三日的慘狀就是明證。張成等統治西北多年,早將已被殺死和趕跑的豪強、地主的田地分給了當地民眾,因此常天軍進入河中平原後雖然秋毫無犯,但仍然到處看到的是敵視的目光。 常天面臨的窘境是:一方面,西北的現狀已是既成事實,如果秋後算帳,必然會激起民變;另一方面,要是維持現狀的話,那些對自己抱有期望的地主與知識份子便會離己而去,其結果是兩方面都得不到支持。而且這個問題不僅是河中平原的問題,也是整個西北的問題,更是所有被何士巖部佔領過的地方共同的問題。 看著常天沉思不語,唐思思知道丈夫又遇上難題了。 「天,這是我熬的歸龍羹,趁熱喝了吧。」思思說道。 「呵呵,你看看,就顧著想事了,把我們唐大小姐都給冷落了。哈哈」常天端起碗三兩下就喝了個頂朝天,然後嚴肅的說道:「不錯,味道不錯,只是效果如何還得今晚驗證、驗證!」 看著丈夫嚴肅的表情裡隱含著明顯的不懷好意,羞得唐思思恨不能找床大被子將自個捂起來,氣得:「你,你,555555555555555。」竟然真的哭了起來。 常天發現玩笑開大了,但並不認帳,而是一本正經的繼續說道:「怎麼了,這玩意難道不是解酒的好東西?晚上說好請你哥哥來喝兩杯的啊。好端端的怎麼哭起來了呢?」 唐思思聽見這話,滿臉不信的抬起頭看著自己這個滿腦子古怪的丈夫,倒是不哭了,半天才將信將疑的說道:「什麼解酒,這東西是給你提神養身的,笨蛋。」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解酒的呢。」常天說完打開那把折扇乘機遮住臉差點笑出聲來。 常天確實請了唐越清晚上來小酌幾杯,主要是想聽聽越清對進入西北後一些問題的看法。這不,大舅子說到就到了。思思和哥哥打過招呼便去吩咐丫鬟準備酒菜去了。 「越清兄,這是西北著名的竹葉青,酒力最是綿長,來,我們乾一杯。」常天舉起杯首先干了下去。 「嗯,不錯、入口清甜,回味不窮啊。」越清讚歎道。 兩人對著幹了幾杯,話題也多了起來。 「妹夫,你請我來不光是為喝酒吧,呵呵。」越清奇怪常天從不請客,今天倒是破了例,估計是有什麼話要說。 「呵呵,沒什麼事,只是我們兄弟之間隨便聊聊。不知越清兄對我軍下一步行動有何看法?」常天似乎對酒並不擅長,臉都紅了。 「馬金星親自領十萬軍力回援西北,已進入寧川城,寧川守將何亮被削奪了兵權。何部的兵力主要分佈在以寧川為中心往大散關一帶,西邊土地貧瘠,兵力薄弱,匪患嚴重。若先取西部,可以很快打通往西部諸國的通道。」越清說完這些又勸了常天一杯,繼續說道:「如果按原計劃直取寧川,順利的話,當然可一戰而定西北。不過,馬金星此人非常狡猾,而且祖居西北,環境熟悉,還有,他們在西北極得民心,怕是沒那麼容易啊。」 看看話題引到了民心這個問題,常天獨自飲了一杯,開口說道:「西北如今貧民階層與地主、豪強甚至商人互相之間對立情緒非常嚴重,越清兄有何高見?」 越清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高見不敢說,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效果怎樣。」 看著常天專注的聽著,這位大舅子清了清嗓子:「維護大多數,犧牲極少數。具體來講就是:承認無主土地現今擁有人的所有權;對中小地主能拿得出地契的允許索回原有土地,對退還土地的農民,政府雙倍補償荒蕪的耕地讓其耕種,三年內不收取任何稅賦,還可以免費提供種子和農具;對已失去土地的豪強和大地主,只好委屈他們了。少將軍,你看如何?」 「好,聽越清兄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哈哈,乾杯,今天咱哥倆一醉方休。」其實以常天和越清的內功修為,真要不想醉,區區小酒算什麼!不過真要靠運功來喝酒,那也太無趣了,所以二人又真刀實槍的連續干了三壇後,越清正低聲嘮叨他這個妹子實在玩劣,從小不服兄長管教~~~~~,突然看見了唐思思那瞪圓了的眼睛,才站起身「嘿嘿」乾笑了兩聲,說了兩聲告辭、告辭,趕緊溜了。 第二天,常天公佈了西北施政綱要,除了越清提及的那些外,還宣佈凡是常天軍統治的地區,二年內不徵收任何賦稅,並將漳州十條裡的許多條款因地制宜的加了一些進去。這些措施公佈後,當地百姓絕大多數歡欣鼓舞,因為二年不用上繳任何錢糧就是何士巖也無法做到。只是這樣一來,西川的財政支出再次吃緊,常天大軍的供給仍然全部有西川供應,開始許多西川行政官員是有牴觸情緒的,他們認為哪裡有打了勝仗佔領了富饒的河中平原反而要倒貼的道理。常天的解釋是:要想獲得民心,就必須讓西北的民眾認為我們給他們的比何士巖給的還要多、還要好。至於那些滿懷希望的豪強和大地主則被兜頭澆了盆冷水,滿肚子憤恨卻無可奈何。 按照大多數將領的建議:現在的常天軍在軍事上面臨的選擇一是先平定寧川周圍地區,然後從幾個方面夾擊寧川;二是直取寧川,與馬金星決戰。這兩條都各有道理,第一條比較穩妥,先蠶食、擠壓何、馬在西北的勢力,最終將其趕出西北,但恐怕兵力不足;第二條是速戰速決,但危險在於如果一口氣吃不掉馬金星目前囤積在寧川的二十餘萬兵力,常天軍就有可能陷在寧川,那就要看玄黃腹地各方勢力如何動作,如果何士巖能夠抽調更多兵力增援西北,那常天軍征服西北的計劃將產生許多未知的變數。 常天最後決定:兵分三路,一路由唐越清率龍馬騎兵組成西進兵團三萬兵力向西奪取花旗鎮,掐斷寧川與西部的主要通道,必要時可以攔截寧川敵軍西竄;另一路由老將許文遠率部分重裝步兵和弓弩兵向東佔領老鷹山,阻擋大散關可能增援寧川的敵軍,同時防止寧川之敵東撤,配置三萬人;常天領主力直搗寧川,尋機與馬金星決戰,爭取進入冬季前結束戰鬥。 這是一個大膽的計劃,兵法云:十則圍之。按常天的這個計劃,實際打寧川的部隊連預備隊才只有20萬人,和敵軍數量相差無幾,似乎是犯了分兵大忌。不過,眾位將領自從看見那把軒轅劍之後對常天早已另眼看待了,特別是取官亭一戰更加奠定了常天在軍中絕對權威的地位,所以大家馬上心甘情願的執行任務去了。 就在唐越清、許文遠率軍走後,常天接到了鳳鳴關遭到何部大將張敏偷襲的緊急公文! 第三章 黃崗之戰 滾滾黃沙顯天威,金星黯然棄西北。 寧川位於西北東部,往東是大散關;往西南是河中平原;往北與金帳汗國接壤;往西大部分是貧瘠的戈壁和黃土坡,原來通往大陸西方的商業之路如今已成盜匪出沒之地,再往西是維爾族建立的一個小國,這個小國的存在完全是大食帝國和原玄黃帝國邊界妥協的結果。 整個西部地區何、馬並沒有駐紮太多正規軍,各處城鎮多是守備部隊,地方勢力也各據一方,這些地方勢力與何、馬軍都達得有協議,互相之間有比較明確的勢力範圍,但名義上都服從何士巖的領導。還有就是令各方勢力頭痛不已的盜匪,當時橫行西北的盜匪主要有三股:一個是牛虎為首領,手下約有萬多騎;二個是叫荷花的女匪首,也有萬多人;最大的一股有二萬多人,首領姓名不祥,外號叫「獨臂刀」。 唐越清這次帶出的部隊一半是龍騎兵、一半馬騎兵,可以說機動力和戰鬥力都是相當強的,這支部隊的任務就是快速奪取掐住寧川與西部之間咽喉的花旗鎮,該鎮距離寧川約一百五十公里,是何士巖在西部駐紮軍隊比較多的一個鎮,約有二萬多正規軍和二萬多地方守備部隊,也就是民團,城牆相對於其他地方也比較高和結實。 常天之所有讓越清執行這個重要任務主要考慮到他對西北地理比較熟悉,事實上越清部僅用了二天半就抵達了花旗鎮,敵軍守將叫王明,也是跟隨張成與何士巖最早起義的將領之一,雖然戰功不少,但因為張、何二人火並時沒有及時表明態度,所以何士巖得勢後,便只派了他來鎮守花旗鎮,實際削弱了他的兵權。 王明遠遠看見天際邊沖天的沙塵,知道這是大規模騎兵的傑作,明白憑自己這點兵力不可能硬抗,所以緊閉城門,準備來個死守待援。 唐越清率兵圍住花旗鎮後,騎著翼龍繞城牆觀察了一遍,發現對方的防禦安排得很有章法,看來敵將也非無能之輩,便讓人喊話要敵投降,看到敵軍不予理睬,越清無奈的搖搖頭,心想這次越明送來的攻城寶貝要派上用場了! 越明這次送到前線的攻城寶貝叫「檬沖」,因為下面安得有輪子,從外觀看像是一棟可以移動的房屋,裡面有一根巨大的原木吊在支架上,原木的頂端包裹著厚厚的鐵皮,周圍可以容納二十名戰士同時運力推動這根巨大的原木前後擺動進行撞擊。西北各處的城牆除了寧川外幾乎都是用磚土所築,像花旗鎮這樣的小地方更是連護城河也沒有,城門的厚度也很有限。 當王明發現那棟可以移動的房屋接近城門的時候覺得不妙了,吩咐士兵用石塊砸但不起什麼作用,後來又拿火燒,可惜越明早想到這點,給屋頂上塗了厚厚一層防火膏。花旗鎮的城門給這玩意才撞了幾下,就「啪」的一聲裂了個大洞,十幾下後就完全給撞爛了。 花旗鎮雖說是鎮,但因為地理位置重要,其規模比一般的縣城還大得多,裡面並沒什麼居民,都是駐軍。唐越清命令翼龍騎兵先衝進城,馬騎兵全部下馬步戰,因為城裡實在無法容納這麼多騎兵,雙方一開始短兵相接,王明那些地方守備部隊根本不堪一擊,很快就四散逃跑,結果給翼龍踩死的比戰死的還多好幾倍。 花旗一仗,俘虜敵軍一萬多,王明戰死,唐部僅僅死傷三千多人。 許文遠部一路倒沒遇上什麼戰鬥,五天後很順利的佔據了老鷹山。 馬金星在率兵增援西北前,給何士巖出的計謀就是派一員大將選派一部精兵和能飛簷走壁的武功高手偷襲鳳鳴關,這樣做倒不是非要進取西川,而是要讓常家父子顧此失彼。何士巖派了大將張敏去執行這個任務,張敏花重金買通了一個商人得到了鳳鳴關的城防地圖,選了五千敢死隊,請了百多名武功高手,化裝扮成老百姓模樣,分散開來行走,準備在離關前幾十公里一個叫落鳳坡的地方匯合後夜襲鳳鳴關,後方增援的部隊也都算好了時間準備好了出發。本來這些都是按照馬金星留下的計策行事,並沒出什麼差錯,整個計劃非常完美。可惜他們遇上了王佐這樣的守城奇才。 就在那百多名武功高手攀越鳳鳴關城牆,張敏等守在附近準備城門一開就衝進去的時候,那百多名高手紛紛從城牆上摔了下來,城頭上立時燈火通明,隨著王佐哈哈的笑聲,城外的山上也站起早埋伏好的弓箭兵,一陣齊射之後,五千敢死隊就死傷了多半,張敏在那些倖存的高手和士兵的掩護下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身邊只剩下三百多人。張敏把馬金星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還不解恨。 張敏是員悍將,從沒吃過這麼大虧,本就不滿意來執行這種偷偷摸摸的任務,所以心想總要找個機會收拾下這個混帳軍師。 原來王佐一直都派得有人每日在離關三百多里處暗中數著由鳳鳴關進西川的人數,前幾日前邊報告說突然一日間增加了五千人準備過關,王佐就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情,一早就埋伏好恭侯著張敏大駕光臨了。 常天等人得到這個消息後對王佐都暗暗稱奇,鳳鳴關要是被佔,就等於是打開了通往西川的大門,想不到王佐竟然想得出派人每天守在幾百公里外數人頭!常天立即寫信請父親晉陞王佐為總兵,並加派守關兵士。 在唐、許二人離開主軍的第二天常天按計劃揮軍直奔寧川。 寧川城內。 馬金星站在他自己發明的沙盤前仔細的推演著,整整一個上午過去,他才滿意的笑了笑,吩咐通知諸位將領下午大廳議事。 聽完馬金星的出城迎戰的計劃,何亮第一個表示反對,理由是:雙方兵力雖然差不多,但常部騎兵數量是己方的兩倍,而且兵士的總體作戰能力不如對方,在野外作戰,大大不利,不如利用寧川城厚實的城牆堅持到冬季來臨,屆時常天軍補充困難,再由大散關和西邊增派援軍,可一戰而退常天軍。何亮雖然被罷免了軍事指揮權,但名義上仍然是寧川最高軍政長官,馬金星也不好拿他怎麼樣,不管怎麼說他是代表何士巖坐鎮寧川的子弟兵。 馬金星掃了眾人一眼,說道:「大家還有什麼不同意見嗎?」 「軍師,屬下也贊同何將軍的見解,放棄城牆與強敵野外決戰,是不是冒險了些呢?」說話的是步軍統領屠紹光,長著一張滿臉橫肉的傢伙。 看看其他人沒再發言,馬金星繼續說道:「兩位將軍說得不是沒道理,不過你們不要忘記就連汴梁那樣的城市一樣可以攻破,何況是象寧川這樣單道城牆!另外,如果估計沒錯,敵軍應該分兵去攻佔花旗鎮和老鷹山,妄圖阻斷我東西兩面退路同時達到阻攔援軍的目的。所以現在常天用來攻打寧川的部隊不會超過二十萬,我軍在數量上佔有優勢,此時正是主動出擊的大好機會。」 「那這是不是敵軍故意誘使我軍出城迎戰的花招呢?」何亮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 「呵呵,就算是花招他也一樣犯了分兵的大忌!而且過高的估計了自己軍隊的戰鬥力。我意已決,各位將軍只需要按我制訂的計劃行事,任何責任我馬某人一人承擔;如有違抗軍令者,軍法從事。」馬金星一句話變了兩種臉色,最後更是聲色俱厲。 「謹遵軍師號令。」馬金星這麼多年來在這只部隊中樹立起來的威信可是一場場勝利的戰鬥換來的,指揮起戰鬥時下面大部分將士可以說對他比對何士巖還信任。 常天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和想法被馬金星估計得非常準確。但常天一直不承認是高估了己方軍隊的戰鬥力! 聽見偵騎傳來馬部出城迎戰的消息,常天雖然迫使敵軍出戰的計劃得已實現,但他還是想:以馬金星的謀略不會不知道雙方騎兵數量相差懸殊,野外作戰極其吃虧,難道是有什麼計謀?不過他還想到或許是因為馬金星知道以寧川的城牆無法堅守,才會冒險野外決戰吧?由於常天先想到自己因有檬沖這種攻城利器有把握攻破寧川,所以認為馬金星也該知道。事實上馬金星也確實知道。雙方在猜測對方主將的思想的時候幾乎都相差不遠。 當雙方的前鋒首先碰上,果然馬部不敵,逃了回去。常天聽說先頭部隊已經遇敵,催促部隊加快了行軍,生怕馬部改變了主意,又縮回寧川去了。 馬金星沒有退,而是已經列好了陣。當常天望見敵軍整齊的隊形,再看看四周低矮的灌木叢和高低起伏的地形,差點嚇出一身冷汗,這會范幼沖也發現了問題,向常天這邊趕了過來。原來因為急於趕路,沒留意到此地剛好過了河中平原,正好進入了丘陵地帶,此地名叫黃家崗,這種地形大家都知道最不利於騎兵的展開。此刻如果退軍,那將是災難性的選擇。要是熟知西北地理的唐越清在就好了,常天不禁暗暗後悔。 常天不敢猶豫,令大軍馬上展開防禦陣型,而不是進攻陣列,因為這裡的地勢和低矮的灌木叢根本不利於騎兵衝擊。事實上也由不得他猶豫,因為馬金星下令部隊開始了進攻。 馬金星仍然是按正規的戰法,中路配置了手拿圓盾的步軍,但兩翼卻是清一色的長槍兵並非騎兵,後面是弓箭兵壓陣。 范幼沖一看見這種陣型知道不好,告戒常天將騎兵往後收攏,因為這種地方,騎兵最怕的就是長槍兵。但當常天下達了這個命令的時候,已經稍微晚了一點,因為敵人已經漫山遍野的全線壓了上來。 看來唐三少爺這次沒有單打獨鬥的機會了,他站在隊伍的最前列,一聲大喝「給老子殺!」,便衝了出去,主將的勇猛往往能夠給下面的士兵極大的勇氣,馬金星的中路雖然人數上佔優勢,但在唐越楚的步軍阻擊下不但無法前進,反而有頂不住的跡象;常天的左右兩翼仍然是騎兵,左邊因為有龍獲那令敵軍膽寒的武技和刀槍不入的劍龍,雙方都沒佔到什麼便宜,龍獲有個習慣,就是邊殺邊計算自己殺了幾個,這會他才數到二百三十一;但常天放在右翼的騎兵卻沒那麼好運了,在那些長槍兵的攻擊下,損失非常慘重,雖然陳子皇已經負傷仍拚死力戰不退,但整個右翼已經呈現了敗象。 「命令預備部隊抽出二萬人增援右翼。」常天不得不動用預備兵了,因為一旦右翼潰敗,中軍將受到威脅,而敵軍的中軍至今未見動作,自己的中軍當然也不敢輕易動用。 整個戰局就這麼僵持著,似乎馬金星的計謀正是想極大的消耗常天軍的軍力。常天此時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好看著雙方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 當龍獲數到三百六十三的時候,這小子殺紅了眼,從龍背上躍了下來,右手拿槍,左手拿劍,瘋了一般狂砍亂刺,而那頭劍龍也跟在他身側腳踏齒咬,馬部的士兵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這哪裡是和人在打,簡直就是跟兩頭怪獸在拚命!都嚇得扭頭就跑。其他的騎兵看見主將下了坐騎,也照學不誤,就這麼龍獲的左翼竟然奇跡般的跟著敵軍追殺。馬金星看見這種奇怪的情況,命令弓箭兵一律射殺,才暫時阻止了龍獲左翼的進攻勢頭。但那只劍龍脫離了龍獲的控制可不管這些,顯然是那些惱人的弓箭射在他身上叮噹做響的聲音惹怒了它,衝進弓箭兵陣營就是一通生撕活咬,直到沒人再敢出現在他身邊才罷休。 馬金星看著唐越楚和龍獲兩個人就包攬了己方一千多士兵的生命,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意識到這樣打下去最後的結局難料,真不知道是誰上了誰的當。好在這會天氣幫了兩方士兵的大忙,開始刮起了的大風,常天第一次領略了西北黃沙滿天的獨特風景,幾米之內都看不清人影,根本沒辦法再打下去,兩家都只好收兵。 等到風沙停住,對面已不見了馬金星的部隊。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安然退走,令常天佩服不已,也從此對馬金星這個人有了極大的興趣。 人們是這樣評價這次戰鬥的:從兵力損失上來說雙方基本是打了個平手,傷亡都在五萬以上,但由於戰鬥幾乎是按照馬金星設計的時間和位置進行的,所以事實上贏家應該是馬部。但常天手下將領不這麼看,他們認為要不是天氣作祟,最後敗的一定是馬金星!常天心裡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無論如何至少在地利上自己確實是比馬金星少算了一籌,否則當可一戰而定西北。 慘重的傷亡令到各位將領都沉默不語。最後還是范幼沖站起身來,進言道:「這次未能殲滅敵軍一是對方佔了地利的便宜,二是西北的氣候幫了大忙。我以為,此時當一鼓作氣拿下寧川,消滅敵軍的有生力量,防止敵軍主力東撤與大散關之敵匯合。」 「我同意范將軍的意見。龍獲將軍率所部一旅為前鋒尾隨咬住敵軍,但不必與敵接戰,將馬金星壓回寧川城!令唐越清與許文遠部繼續堅守花旗鎮和老鷹山,我們來個甕中捉鱉。」常天決定與馬金星在寧川城決一勝負了。 馬金星在撤回寧川的路上一直在想為什麼如此周密的計劃最後竟然是兩敗俱傷的局面,難道自己放棄老鷹山和花旗鎮分散常天兵力禦敵於寧川城外的戰術是錯誤的?常天軍戰鬥力之強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想,難道擁有軒轅劍的人真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嗎?困守寧川絕對不是上策,早在進入寧川前就安排好西邊對花旗鎮的那道伏兵現在該怎麼辦?大散關的守軍是絕不能輕易調動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呈現在馬金星眼中的西北似乎已成一盤死棋,在曠野是絕對不敢與常天的軍隊硬拚的,死守寧川現在看來更是死路一條。現在馬金星有些後悔把所有賭注都壓在了黃崗一役。他望著手下這十餘萬將兵,這些可都是起義以來倖存下來的老兵啊!突然眼前一亮,胸脯劇烈的起伏著,像是有什麼難以決斷之事,良久,馬金星終於下定了決心,吩咐傳令兵緊急召集眾將領前來議事。 經過激烈的爭吵,馬金星的提議以微弱的多數被通過了。馬金星的這個決定常天等人都沒有預料到。 「報告將軍,馬金星部在距離寧川城二十公里處突然向東,並未進入寧川城,龍副團長請示下一步的行動。」龍獲派人將馬部的動向向常天匯報。 「向東?」常天首先想到的是不是又有什麼鬼計。 「不會是逃跑了吧?」跟在常天身側的唐思思提醒丈夫。 「哦,對,快請范軍師。」常天也意識到馬金星是不是打算從西北撤退了,畢竟此人的頭腦不比常人,為保存有生力量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常天與范幼沖兩人商議後認為:敵軍一定是從西北戰略性撤退了,因為這是馬金星唯一的機會,由於常天的打算是把對方壓回城裡去,所以並未緊逼,兩軍之間始終隔著一天的距離,現在想追也來不及了,如果動用騎兵顯然在兵力上遠遠不夠。現在棘手的問題是防守在老鷹山的許文遠軍該怎麼辦? 「少將軍,既然如此那就火速令許文遠回撤,讓出老鷹山,同時令龍獲、陳子皇率本部翼龍兵前往接應,待三軍匯合後遠遠監視敵軍是否回撤大散關。」 「那好吧,只好如此了。我們先進寧川。」常天大概對沒有殲滅馬部有些遺憾。 「看來馬金星此人不但思維縝密、謀略過人,而且決斷殺伐更是非凡,這樣的人放眼玄黃還真找不出幾個。真是可惜!」常天對馬金星的評價又上了一個層次。 唐思思瞅了一眼常天,她瞭解丈夫對人才的渴求,但對馬金星卻有著不太一樣的看法:「此人的確是個百年難見的奇才,如果何、馬二人的位置顛倒,我們怕是沒這麼容易進入西北,西北之敗敗於寧川,寧川之敗敗於官亭;這個人就像是龍獲跨下的劍龍啊!幾千年來又有幾人能真正馴服這樣的怪獸呢?」 「哈哈哈,老馬要知道你這麼比喻,不知道是高興呢還是給氣死!」常天覺得妻子將其比喻成劍龍實在覺得好笑。常天或許是天生的帝王心性,聽到思思如此比喻,更加堅定了要得到此人,唐思思後來才知道自己反而弄巧成拙了。 由於馬金星在匆忙中撤退,只來得及帶走了金銀,重要的文件、資料也只燒掉了一部分,寧川原來的官員只有少數心腹骨幹得到撤退的通知跑了,大部分行政官員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情就被請到了常天面前。對這些中低層官員常天向來是好言挽留一番,其他的事情就撂給范幼天去處置了。 許文遠、陳子皇、龍獲回到寧川報告馬金星確實退回了大散關的同時,唐越清也派人送來了花旗鎮的情況,並請示下一步行動。 原來,馬金星率軍進入西北的同時已派人通知西部的心腹廊州守將楊安率本部兵馬及重金收買盜匪軍團馳援寧川。楊安接到命令後花了十萬兩白銀僱傭牛虎、荷花、獨臂刀三匪加上本部兵騎共八萬人攻打已被唐越清佔領的花旗鎮,雙方在城外展開決戰,三萬對八萬,那些盜匪打起仗來根本不成章法,哪裡是唐越清正規騎兵的對手,才半個時辰就給打得落荒而逃,楊安只得退迴廊州。後來越清才知道,那些盜匪根本沒盡心盡力為楊安打仗,是白拿銀子不幹活。 第四章 經略西北 唐思思大義滅親,開殺戒周菌顯能。 佔領了寧川的常天發現真正頭疼的事情才剛開了個頭。整個西北寧川東南是富庶之地,往西則地廣人稀,許多地方更是寸草不生,民窮則匪獗,無論是張成還是何士巖其實真正控制的地區僅僅是西北的一小部分,看來要完全打通往西的通道還有不少的路要走;另外就是與北邊金帳汗國和西邊大食帝國的關係,這些關係也不能不妥善處理;還有就是大散關掐住了西北通往玄黃內地的咽喉,也是卡在常天咽喉的一根刺,遲早必須拔除! 在寧川召開的軍政會議上,常天與大家商議後決定:立即在西北倣傚西川進行全面改革,從西川抽調有經驗的官員前來任職,在河中平原宣佈的政令繼續適用於全西北;以唐越清為主將、裴元仁為副將,領七萬兵力向西佔領廊州後繼續清除何、馬在西北的勢力,裴元仁的特種旅專門負責追蹤、消滅盜匪集團。 何、馬的軍事勢力雖然在西北已經瓦解,但盤根錯節的關係仍在,特別是那些潛伏下來的人更是到處大肆破壞,而那些不滿常天新政的豪強、大地主也是乘火打劫。 常天寫信給父親,調周菌速到寧川任職,西川的繼任可由周菌推薦。常天讓周菌推薦西川司法長官的建議,使得另一個後來聞名天下的酷吏走上了前台。此人的名字有點怪,姓來,名俊臣,是周菌從其他司挖牆角過來的,周菌對此人的評價非常高,還說假以時日一定會強過自己。 西北冬季的寒冷是一直生活在玄黃南方的常天和唐思思頭一次領略,大片大片的雪花被尖嘯著的西北風吹得在空中亂舞,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田地、房舍都被積累得越來越厚的白雪所覆蓋。 「天,西川的雪還沒落到地上就成水了,還是這裡好玩,我們堆個雪人好嗎?」 看著臉蛋凍得紅撲撲的妻子那興奮的樣子,常天實在不忍心拒絕,其實他心裡正擔心著西川緊急調往西北的棉衣怎麼還沒送到?按照當地人的說法,今年的雪比往年提前了整整半個月,許多兵士至今還穿著單衣,寧川附近的棉衣、棉花已經收購一空,可短時間裡也無法解決二十多萬大軍的需要。 「好啊,我先把你變個活雪人吧。」常天拿去把雪做勢往思思脖子裡塞。 「笨蛋,這叫請你吃冰棒。本夫人教教你好了。」說完,思思真往常天脖子裡塞了一大團雪,搞得常大將軍正狼狽不堪,有個不識趣的傢伙卻正好走了過來,看也不看唐思思也不管常天正在忙活,施了一禮,說道:「下官周菌,參見少將軍。」 「啊,是周大人,怎麼說到就到了,快請屋裡坐。」常天衝著思思歪了歪嘴,領著周菌往屋裡走去。把個唐大小姐氣得恨不能把周菌給活吞了。 「西川近來可有特別之事?」常天素知周菌為人,兩人從沒什麼寒暄客套,見面就是談工作。 「並無特別之事,少將軍可還記得出兵西北前的那晚?」 「嗯,記得,那不是何、馬二人所為嗎?」常天奇怪周菌為什麼提起這碼事。 「事情沒那麼簡單,事後下官推想策劃這麼大的行動,七十多人進入漳州,事先卻根本沒露出一點蛛絲馬跡,而且對方好像對大都督府內的情況非常瞭解,事後封鎖了整個漳州也沒能將逃跑的刺客緝拿歸案,顯然漳州城內有他們的內應。被俘虜的那兩人還是從他們首領密談的時候偷聽到僱主是何、馬二人,其他確實一無所知,後來我帶這二人前去辨認屍首,在死者中還真有一名首領級的人,在這個人的胃裡我找到了一張銀票,一路追查下去,本來已經找到了接頭的人,卻沒想給人提前滅了口。」周菌詳細的將此事說了一遍。 聽到周菌提到從對方胃裡找到一張銀票,常天強忍著一陣不舒服,好奇的問道:「一張銀票能說明什麼問題?怎麼就能證明接頭的人是誰。」 「試想,如果這只是一張普通的銀票,對方何必臨死前還想著將它毀滅掉呢?事實上這張銀票很不普通,因為他的左下角少了一塊,顯然這應該是一個接頭的暗號。」 「哦。」常天更加好奇了。 「後來下官因為這張銀票實在已經非常模糊,難以辨認,只好請傅子文大人幫忙看看是哪裡開出來的。傅大人非常肯定的說這是西北最大的泰匯錢莊開出的銀票。可當下官前往泰匯漳州分店的時候,那家錢莊的掌櫃突然暴斃,這件事就一直擱下了。所以這次下官到寧川決定首先從這件事入手。」 「好,我同意,不過有一點需要提醒一下,沒有確實的證據不要亂抓人,尤其是西北的商界人士,一定要慎重。」常天提醒道。 常天將西北的情況簡單給周菌說了下,將目前需要他做的工作也大概做了番交代。 「周大人,西北司法這一攤以後就拜託給你了,有什麼困難儘管說,人手嘛,你自己招募就是,呵呵,我這裡可真抽不出多餘的人給你啊。」原來常天是讓周菌白手起家呢。 「少將軍放心,下官定不辱使命。」周菌永遠是那種淡淡的、冷冷的神態,任何時候都如此,沒人見過他高興,更沒人見過他發怒。 「嗯,對了,西川撥往西北的軍衣可是和你一起到了?」常天問道。 「沒有,我比他們晚出發七日,按說應該到了。」周菌回答道。 「押運軍需的將官是誰?」 「唐堅。」 「嗯,周大人剛到西北,先去歇息吧。」 「下官告退。」周菌退了出去,沒有看見常天的臉上有一絲擔憂的神色一閃而過。 ※癒癒癒癒 「將軍,急報。」常天接過手下呈上的公文,唐思思看著丈夫漸漸鐵青的臉,知道出了 大事。 「天,出什麼事了?」 「哼,你自己看看吧。」常天沒好氣的將公文遞給了思思。 原來負責押運這次送往西北軍需品的將官唐堅是唐家堡上一任門主的親侄,按輩份算 是唐思思的堂叔,因為西川軍需品的供應唐家佔了相當一部分,所以免不了要在後勤系統安插自己人。唐堅持著唐家的關係,在軍中本就耀武揚威,很不得人心,這次進入西北路過的大小城鎮更是以征服者的姿態,一路吃拿強要,耽誤了不少行程。在路過青鹽縣城的時候在街上他無意中看上了該縣縣令未過門的媳婦,竟然強行搶了去欲行不軌,等到人家上門要人,這個混蛋不但死不認帳,反而將縣令之子鞭打了一頓,青鹽縣令嚥不下這口氣,設計拿住了唐堅,但也不敢殺了他,只好將原委及唐堅一路的惡行奏報常天,請求公平處置。唐堅的手下本就對他不滿,以投鼠忌器為名也不去救他,雙方就這麼僵持著,等著上面裁決。 「按律法處置,我親自去趟青鹽縣,到時候我回唐家褒向ど爺爺解釋就是。」唐思思知道按唐堅的所作所為夠砍幾次頭的,不要說一路強拿索要、搶縣令未過門的媳婦這等影響極壞的事情,就是耽誤了軍需供應這一條,唐堅人頭就已不保,所以乾脆這個惡人自己來做算了。 看到妻子這麼深明大義,常天臉色稍微好看了點:「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能讓此 人壞了唐家的名聲,這事我叫范幼衝去辦吧,怎敢勞煩夫人呢?我可捨不得你離開哦,呵呵」說到最後常天是本性難移,又嬉皮笑臉起來。 思思無奈的看了一眼丈夫,心想:那邊人頭要落地,人家正愁怎麼給族人一個說法,你還有心笑! 范幼衝往青鹽縣,臨刑前問唐堅有何話說,這小子想了想,說了一句令人感慨萬千的話: 「只怪我自己命不好,罪有應得,偏偏以為後勤部隊有油水,早知道去野戰部隊一場仗打下來,搶點東西,玩幾個女人算什麼!來吧。」說完主動伸長了脖子。 常天知道這些後,琢磨了很久。心想這個混帳還算條漢子,能說真話,吩咐好生安葬, 其家屬給予優待,也算安撫下唐家的人吧。至於那個青鹽縣令也算懂事,畢竟耽誤了幾十萬大軍的冬衣,自請罰俸三年,常天也准了。 唐越清在西邊的軍事行動進展得非常順利,春節前已經拿下西部最大的城市廊州,楊安 率部分手下逃跑,後來被裴元仁所殺。但對盜匪的清剿行動因天氣緣故暫時停止了。 寒冷的冬季裡整個東方大陸除了廊州一戰外,各方表面上都很平靜,但頻繁的外交舉動 暗示著這種平靜只是一種暫時的現象而已。 常天在家裡招待剛從廊州趕回寧川述職的越清,拉上了范幼沖、陳子皇、許文遠等高級 將領作陪,當然還少不了唐越楚。 這些人聚在一起哪裡有多少別的話,這不,三句話不離本行,常天又提起下午的話題了: 「越清兄,金帳汗國派使者要和我們達成互不侵犯協議,你看這事怎麼辦?」 「那各位的意思是?」越清看了看大家,因為下午的會議他沒來得及參加,所以還不太 瞭解情況。 「談個屁,如今的天下大亂還不是可可爾這個龜孫子搞的,引何士巖破汴梁的也是他, 現在還佔著燕平等地,現在他內部起火,是我說正好在背後插上一刀。」越楚恨恨的道。 「我還是堅持下午的意見,不必達成什麼書面協議,否則天下人會怎麼看我們?況且可 可爾狼子野心,一紙協議又頂什麼用。」陳子皇說道。 「我認為陳將軍說得有道理,民心不可不顧慮啊。」許文遠也說道。 「幾位將軍說得都有道理,不過我等要想安心經營西北,短時間內與北邊發生衝突怕是 不妥當吧。」看來只有范幼沖一人贊同與可可爾的使者達成協議,常天應該還沒有表態,唐越清腦子一轉,明白了常天今晚拉這些將軍作陪的目的,清了清嗓子,說道: 「西北貧瘠,不適合大規模的翼龍騎兵做戰,所以可可爾一直以玄北、玄中為目標,這就是為什麼無論誰占西北,可可爾都將遣使修好的主要原因。再說現在可可爾雖然小勝了齊格幾場,但因為冬季難以擴大戰果,另外聽說大食也準備明年開春派兵增援齊格,這樣一來,可可爾在東面只能固守以燕平為中心的玄北平原地帶,至少在短期不可能再窺視我玄黃,所以我認為可可爾希望兩家修好的誠意可以不懷疑,剩下的就是怎麼談的問題。」 「好,乘這個機會將原來有爭議的那塊地方和他們好好談談。」常天聽完越清的議論也 表了態。原來玄黃帝國強盛的時候曾一度佔領過兩國交界往北的一塊水草茂盛的地區,玄黃人稱之為「豐澤之地」,是放養翼龍的絕佳地方。後來金帳汗國強大後又搶了回去。 眾人聽常天這麼一說,才知道這位少將軍打的是這個主意。 第二天,常天委派唐越清與可可爾的使者談判,那個使者哪裡有這麼容易屈服割讓豐澤之地,不過被涼了幾天後,打聽到是齊格也派了人來,只好主動找上門,冒著回去被國人砍頭的危險簽了字。事實上可可爾不但沒怪罪他,反而大大獎勵了一番。因為在這位草原雄主的眼中,只要能保證自己的後方不受牽制就是最高目標,再說常天軍的厲害他也領教過,至於那片地方只要自己緩過氣來,將來還不是想什麼時候拿回都行!所謂齊格派人來當然也是唐越清的一種手段,事實上根本沒這回事。 ※癒癒癒癒 遠在玄黃東部和南部的公孫無成和袁宵兩家則再次密謀:他們認為常家父子雖然名義上擁有軒轅劍,令人不安,不過大家之間畢竟隔著個何士巖,沒有利益衝突。而近在眼前的何、馬二人因為每到一處便搞分田地,打擊富人,得到了廣泛的民眾支持,兵力補充是源源不絕,實在令到他二人害怕。所以兩家決定開春後乘著對方西北初敗聯合征討何、馬,還達成了戰後如何瓜分的協議。 汴梁的何士巖在馬金星丟掉西北後並沒有過多的責怪,仍然一如既往的信任這位軍師。因為他知道這不能怪馬金星指揮不當,反而能保全這十多萬兵力實在不容易。馬金星則檢討自己是不是當初不該那麼急於攻打汴梁,搞得兵力分散,顧此失彼,這在戰略上已經輸給了常天,不過很快他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不取汴梁,苦守西北,遲早會被其他勢力滅亡,更重要的是自己當初不就因為張成無志背叛他的嗎?現在重要的不是追究丟西北的責任,而是怎麼應付四面是敵的處境了。 東北的黑土平原倒是相安無事,汴梁城破後,寒必從率幾百親兵投靠了黑雲,二人配合默契,收復了黑土平原一些領土,但因為和太陽帝國兵力相差太大,所以也只能暫時保持現狀。太陽帝國方面也不想耗費太多實力,致力於發展內政。雙方就這麼奇怪的僵持著。 可可爾已經安排好了春天一到便徹底消滅叛亂的計劃。 大食帝國也作出了派三十萬大軍增援齊格的決定。 ※癒癒癒癒 常天因為西北初定,千頭萬緒的事情太多,這個春節沒有回漳州,但通過書信往來與父親溝通後,確定了發展西北,修養生息的戰略決策。 過完初三,唐越清就啟程回了廊州,為繼續征討各方不肯降順的勢力做好準備工作。 整個冬季軍事上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寧川城內出了件令常天惱火的事情: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一幫蒙面人縱火燒燬了不少翼龍過冬的草料。常天責令周菌七日內破獲這群膽大妄為的暴徒。 六日後,周菌送上來一份長長的名單,常天仔細的看了一遍,吃驚的問道:「你可有證據證明?」 周菌的回答令到常天十分為難:「少將軍,下官不敢保證這些人當中確實有無辜者,但能保證這些人中的大部分絕非無辜者,請少將軍速決。」 常天不能不考慮清楚,因為這份名單上涉及的西北官員達三十位之多,牽連到有頭有臉的豪強、富商、武林中人更是上百人,光是這些人倒還沒什麼,但加上他們的家人和族人還有可能牽涉的更多人那就不是百把人這麼簡單了!但沒有猶豫多久,因為他想起軒轅在光腦裡有句話:經過考察各種文明發展的各個階段,尚未穩固的政權對於頑固的敵對勢力都必須經過一段血腥才能完成穩固之路。 常天拿起紅筆在周菌的報告上劃了兩個非常特別很不成規則的兩個圈,代表著簽字表示同意。 周菌起初僅僅是秘密逮捕了名單上的一百多人並臨時關押了他們的家人,隨著那可以讓死人說話本領的施展,牽扯的人開始越來越多,最後連常天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周菌腦袋出了問題,但這種事情既然開了頭,就沒辦法停止下去了,常天算了下下獄的人數已經達到了幾千人,不管是被迫知情者還是僅僅傳遞過一句話,甚至是招待過一頓飯都被抓了起來。 本來常天試圖說服周菌,對那些被迫的知情者和同情者稍示懲戒就算了,但周菌的話令到常天閉了口。周菌是這麼說的:「少將軍,凡是知情者最低的罪行也是知情不報,知情不報就是包庇、縱容,按律法就該殺頭!那些同情者雖然沒有實際支持這些叛亂和破壞份子,但他們可能由同情而發展到支持,再由支持而加入,所以也必須懲處。難道少將軍想破壞律法嗎?」 正是因為周菌的同情到支持再到加入的邏輯,事實上是冤殺了不少人,而這些人也不可能與方方面面的勢力毫無干係,所以後來常天不得不為周菌成立了一支專門保護他的衛隊,這件事惹得許多人非常不滿意。 大都督府刺殺案和寧川草料縱火案最後完全破獲後,共砍掉六百八十六顆腦袋,罪犯極其家屬被流放及賣為奴婢的達五千餘人,這兩案震動了整個西北,何、馬二人安放在西北的釘子幾乎給拔得乾乾淨淨,那些參與案件的豪強、地主、富商也基本被挖了出來,剩下的後來都規規矩矩,極少數漏網之魚也早就逃離了西北。 為了整頓、安撫那些規矩的商人,同時也是為了方便舉債,常天將傅子文也調了過來,倣傚西川成立了西北商業協會。當然由於泰匯錢莊涉案太深,已被常天下令關閉,傅子文也將自己文寶錢莊的業務順便帶到了西北。 第五章 西北剿匪 大軍出動掃匪患,玄黃名將歸真主。 進入春季後,就在東方大陸各方磨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擺在了常天等人面前,那就是匪患。西北的匪患,俗稱「馬賊」,就是在玄黃帝國鼎盛年間也難禁絕。原因一是官府腐敗、西北民風剽悍;二是地貧人窮;三是地理環境制約,官府追捕不易。 之所以稱這些盜匪為馬賊,是因為西北的西部地區不適合翼龍生存,沒那麼多食物養得起,所以絕大部分盜匪都只是騎馬,還有就是他們沒有固定的根據地,結隊而來,呼嘯而去,身為盜匪大部分時間都必須在馬上渡過。 西北的馬賊多如牛毛,但真正能威脅到大商隊的只有不到十股,因為商隊一般都請得有僱傭兵,沒點本事的人也不敢去端僱傭兵這碗飯,而馬賊的基幹都是流民或者一般的貧民組成,所以小股的馬賊不敢去找死。能威脅商隊的十股馬賊中又以牛虎、荷花、獨臂刀三股最大,危害最烈。 常天在接到不斷有商隊遭到襲擊的報告後,決心盡快切除這些西北毒瘤,他一邊督促唐、裴二人盡快行動一邊叫來負責情報工作的唐雷吩咐盡快將這些匪首的資料送給自己。前面已經說過唐松的四大弟子風、雨、雷、電早就加入了常天的情報組織,常天策劃組建的情報機構這時候已經初見雛形,分軍內軍外兩大部分,軍外的以唐家哥老會為骨幹,實際負責人為唐風,軍內的叫特別調查大隊,名義上屬於軍事委員會直接領導,實際負責人是唐雨。這個唐雷還屬於唐風體系,現在負責西北區的情報工作。這兩塊情報組織名義上都屬於唐越清管轄,但因為他現在的主要精力都在軍政方面,所以實際還是由常天親自控制。 常天不是不知道治理匪患的根本在於民富自然平,但時間上不允許他採取這種政策。 唐越清在廊州召開了剿匪軍事會議,並按常天的意思確立了官民結合、邊剿邊撫、窮追猛打、不留後患的十六字方針。在具體戰術上他提出了擒賊擒王、引蛇出洞、包抄偷襲等。 從四月份起一場大規模的剿匪戰役在西北打響了。 首先是以牛虎為首的萬多匪眾終於耐不住誘惑,冒險出動搶劫商隊,結果被裴元仁的特種旅和商隊的僱傭兵全殲,牛虎拒絕投降被裴元仁所殺。 大部分小股的盜匪在地方民團的抵抗和唐、裴二人的正規軍圍追堵截下紛紛瓦解,一部分被消滅,一部分投降,還有一些自動解散了。 但以荷花和獨臂刀為首的兩股最大的馬賊卻始終不見蹤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唐越清和裴元仁站在地圖面前苦苦思索著對方究竟藏在了什麼地方,這麼大股的部隊不可能不露出馬腳啊! 「唐將軍,你說他們會不會分散了隊伍,隱藏起來了?」裴元仁突然想到這一點。 「有這個可能,但獨臂刀與荷花這兩股恐怕不會,這些馬賊一旦分開就像是一盤散沙, 想再聚攏可不是那麼容易。」唐越清沉思著說道,緊接著越清死死的盯著地圖自言自語的又說道:「是不是躲在一處什麼隱秘的地方,但他們總需要補給吧?」 「唐將軍,會不會他們藏在一個我們根本想不到的地方呢?」 「哦。」唐越清眼睛一亮,在地圖上又細細的搜索起來,當眼光掃過廊州往西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好半天,唐越清才哈哈哈大笑了起來,看著裴元仁不解的眼神,越清解釋道:「之前我們都是依靠民眾提供線索,按照補給和馬力計算對方可能藏身的位置,這本身沒有錯,但我們惟獨有一個地方疏漏了!你看,廊州往西八百公里是荒蕪人煙的地區,按正常情況下馬賊不可能在這附近出沒,因為無法補給,但是西邊有個維爾國就不同了,這個小國是個絕對中立的國家,只要有錢就能買到需要的任何東西,所以基本可以斷定他們一定就在廊州與維爾國這八百公里之間。」 「唐將軍高見。」裴元仁興奮的說道,不過很快他又問道:「那他們又在這八百公里範圍內的哪裡呢?」 「如果沒意外,他們必定在離維爾國兩百公里以內的地方。裴將軍,我再抽調五千騎兵與你,你去辛苦一趟吧。」唐越清對裴元仁一直都非常客氣,因為對方不但年長自己幾歲,而且軍階也是軍團長,和自己平級,現在不過是臨時服從自己指揮而已。 「好,唐將軍就只管聽我的好消息吧。」裴元仁樂呵呵的執行追剿任務去了。 裴元仁首先派出了十幾股裝扮成商人模樣的偵察隊,去摸清對方的具體位置,自己率一萬多騎兵遠遠的跟在後面。就在離維爾國邊境還有三百多公里的地方裴元仁接到前方送來的消息,在離兩國邊境一百五十公里處發現有一隊人趕著大車往北走去,車上裝的好像是糧食。裴元仁吩咐繼續監視,千萬不可驚動對方,一邊催促部隊火速前進。 來到手下匯報發現敵蹤的地方,裴元仁勘察了一番地形,不禁對馬賊首領的頭腦頷首佩服。如果不是手下運氣好,剛好碰上對方押運糧草,否則根本發現不了大路右邊還有一條通往北邊的通道。手下持續送來了馬賊的藏身之地,裴元仁決定攻其不備。 當裴元仁的騎兵被發現的時候,已經開始了衝鋒,那些馬賊才匆忙上馬應戰。按照裴元仁的經驗,這些烏合之眾還不是一擊即潰,可這次他發現自己錯了,對方不僅數量多過自己,而且個個都頑抗到底,特別是有個蒙著臉的匪首提著一根長槍,領著幾十名親衛殺了不少裴元仁的手下。 這些馬賊實在頑強,雖然明顯不是受過特殊訓練的特種兵的對手,但卻死戰不退。裴元仁看著這種情況,決定先殺掉對方的首領盡快結束戰鬥,拍龍向蒙面人殺去。 沒想那蒙面首領武功竟然不弱,打了十幾個回合把裴元仁搞得火起,看著對方一槍如迅雷般刺來,不躲不避,待槍尖剛穿過左手戟的中央,一扭腕,「卡」的一聲將對方槍尖給拗斷了,右手戟揮手便打了過去,蒙面匪首沒有武器可擋,狼狽的閃下了坐騎,裴元仁跳下翼龍,舉起右手正想結果了對方,方才落到一半,竟然生生的定在了那裡,因為他看見了一張臉,一張令他心跳不止的女人的臉,裴元仁直到死那天都不承認見過還有哪張臉比這張更漂亮、更迷人。 「你就是荷花?」裴元仁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是又怎樣。」荷花冷冰冰的聲音敲醒了裴元仁,這可是在戰場! 「叫你的人放下武器,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了。」裴元仁的戟尖遠遠的指著荷花說道。 荷花緩緩的站起身,望了望整個戰場,無奈的從身上拿出了一個象口哨的東西,吹了幾下,只見所有的馬賊都停止了抵抗。 裴元仁在這次剿滅以荷花為首的馬賊戰中,創下了他一生再也沒有突破的兩項記錄:一個是已經砍下的武器可以半途收回去,以前沒有過,以後也沒有;一個是在咽喉沒出毛病的情況下說話的聲音竟然發了顫,而且還是對著一個女人!當然裴元仁對第二點是不會承認的,就連荷花後來笑他,他也死活不認帳。 就在這同時,在寧川的常天接到了一個可靠的消息:一幫規模不小的馬賊正晝伏夜行向東北方向流竄。常天和范幼沖打開地圖查看,確認了這伙馬賊的目的一定是豐澤之地,從規模看必定是獨臂刀一夥。 「好,來得好,范將軍請你坐鎮寧川,我去會會這位獨臂刀。」常天顯然對這位匪首發生了極大的興趣。 「少將軍,對付這群盜匪何勞你親自去呢,隨便派員大將去就夠了嘛。」范幼沖覺得常天是不是太喜歡戰場的味道,一有機會總忘不了親自披掛上陣。 「范將軍,你可知道這位獨臂刀的來歷?」常天高深莫測的問道。 「不知道。不就是個大馬賊嗎?」 「此人可不是一般的馬賊啊!還記得當年被稱為玄黃帝國軍中長城的徐明大將軍嗎?」 「記得。不過不是說他兵敗殉國了嗎?」范幼沖奇怪這個馬賊怎麼和當年聞名玄黃的徐明拉扯到一起了。 「獨臂刀可能就是徐明!」常天的這句話令到范幼沖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要親自走一趟。此人可是個了不起的將才啊!可可爾如果不是因為顧忌他,早兩年就想南下了。可惜國家衰敗,英雄無用武之地!」常天感慨的說道。 徐明四年前那八十萬軍隊是什麼原因那麼快戰敗?還有他是怎麼奇跡般的還活著並且成了「獨臂刀」的呢?這些都是常天急於想知道的。 西北的氣候不比南方,冬就是冬,春就是春,四季分明,長期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大概是受氣候的影響,民風雖然剽悍但愛憎分明,所謂有恩必報、有怨也必報這句話,在西北人身上表現得特別突出。 初入寧川的常天並不太受人歡迎,但經過半年後,人們發現常天確實做到了沒在西北搜刮民脂民膏,而且許多利民的措施都落在了實處,尤其是對於農民的政策更是千百年來所沒有,至於殺掉的那些叛亂份子,一般民眾才不會去關心這些,他們在乎的是自己的肚子能不能吃得飽,生活得怎麼樣。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常天在西北的威望日漸提高,其統治地位也被普羅大眾所接受,這也是那些盜匪慢慢走投無路的一個主要原因。 常天將寧川防務交給范幼沖後領著龍獲和唐越楚就出發了,一共帶了二萬騎兵。常天決定繞在獨臂刀的前方進行堵截,所以他沒有面對面前進,而是按照估計的獨臂刀往豐澤之地的必經要道而去,準備提前一到半天到達目的地等著對方。 常天選擇的地點是個叫羊村的地方,地勢平坦,雖然叫羊村,實際因為這裡太靠近金帳汗國,早就人去村空了。常天命令士兵只准吃乾糧不得生火做飯,並放出遊騎偵察獨臂刀軍的動向。等到晚上,終於有了消息,離羊村三十公里發現有近二萬的盜匪在紮營,常天估計是獨臂刀及其部下,因為西北只有獨臂刀才擁有這麼多手下。 常天沒有採取偷襲敵營的計策,是不是因為害怕不得而知,但他有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當常天軍距離敵軍剩下二十公里的時候,被對方的偵騎發現了。常天似乎是故意給對方留下逃跑的時間,仍然不緊不慢的前進著。 「首領,前面二十公里發現常天的軍隊,大概兩萬人,軍旗上寫的是常字。」 獨臂刀默默地聽完手下的匯報,只說了兩個字:列陣。 兩軍對圓,雙方的主帥都在打量對方的陣型,都不禁暗暗稱讚。常天的軍隊訓練有素,衣甲鮮明,不必多說;獨臂刀的手下名為馬賊,卻是按照正規軍的陣法排列,雖然衣杉凌亂,但馬上的騎士卻是個個精壯,面對著常天的正規翼龍軍根本毫無懼色。這也更加證實了常天得到的情報是正確的。 常天拍龍首先向兩軍中央而去,揮手阻止了想跟上來的親衛;獨臂刀稍微遲疑了一下,也走出了隊列。兩人隔著三米的距離勒住了坐騎。 「你是常天?」 「正是。你就是獨臂刀?」 對方沒有回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這個稱呼。整整幾十秒的時間雙方都沒有說話,西北的實際統治者和西北最大的馬賊首領就這麼互相打量著對方。 「這就是那個講出出川勤王高論、謀奪荊州、計取官亭、將馬金星趕出西北、把自己差點逼得走投無路的常天?這個少年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難道真的那麼厲害?擁軒轅劍,推行新政真的都是眼前這個人?」獨臂刀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個近四十歲的黑瘦獨臂漢子就是當年名滿東方大陸玄黃第一戰將徐明?從年紀上看倒是符合,只是傳說中徐明是個三十多歲相貌堂堂的大將軍啊;在獨臂漢子身上隱隱感覺到指揮千軍萬馬衝鋒陷陣的殺氣,還有那深藏不露、冷靜果決的名將風範卻是任何人都無法學到的;沒錯,就是他。」常天更加肯定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為什麼不夜襲?」獨臂刀冷冷的問道。 「一是敬重、二是在徐大將軍面前偷襲怕是佔不了便宜!」常天邊說邊觀察著對方的反映。 「徐明已死,常少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獨臂刀面無表情的說道。 「徐明將軍乃我玄黃第一戰將,可可爾草原一代雄主竟然都畏懼於他,在下佩服之極。只可惜他一世英明,卻不明不白的葬送在那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裡,世人以為乃徐將軍無能,可在下不這麼認為,這裡面必定有極大的冤屈,您說是嗎?」對方聽見這些話瞬間流露出的一絲悲憤神色,沒有逃過常天的眼睛。 「那與我何干!常少將軍,本人佩服你的天資才華,本不想打這一仗,不過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決一勝負吧!」顯然對方仍不為所動。 「閣下錯了,常天此次前來,並非是想大打一仗!」 「我為盜匪,常少將軍代表官府,怎可並存?」 「閣下所率部眾,據在下所知,這些年並未擾民,雖偶有襲擊商團,也是挑選不仁不義的傢伙下手,部眾所需開銷都取之地方豪強。所以,我們之間並非是敵人,卻可能成為朋友。」常天稍微表露了一下心意。 「哈哈哈哈,朋友?在下可不敢奢求。既然常少將軍認為我們不必一戰,那就請讓路吧。」聽得出獨臂刀的苦笑聲中帶著那麼一點無奈和悲哀。 「難道你就不為手下將士的將來著想嗎?豐澤之地金帳汗國已簽約割讓與我。」 「什麼?可可爾竟然將豐澤之地割讓給了你?」對方有些不信。 「千真萬確。」常天的意思是想讓對方知道那塊地方現已屬自己管轄。 「那好,我答應你不動那裡的一草一木,只是借道而過。」獨臂刀這麼說等於作出了不襲擊常天勢力範圍的承諾。 「玄黃分裂,國土淪喪,難道閣下就不想為玄黃百姓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嗎?此去北上草原,遠離故土,區區二萬人馬又能有何作為?請閣下三思啊。」常天從對方的話裡大概明白了其北上草原,騷擾可可爾後方的企圖。 「人各有命,怎能強求。常少將軍天降重任、生逢其時更兼才華橫世,前途不可限量。我本武夫,能與外寇決殺疆場,馬革裹屍,此生足亦!」 聽見對方最後的那句已經暗示自己身份的話,常天下了坐騎,其後的舉動令兩軍將士瞠目結舌。 只見常天走到徐明面前,長揖到地,萬分誠懇的說道:「請徐將軍助我消弭內亂、統一玄黃、驅逐外寇!」由於常天是運了內力說的這些話,兩邊的將士都聽得清清楚楚。 徐明仰望藍天許久,深深長歎一聲,終於翻身下騎,一步步的走到常天面前,猛然拜倒在地,也運起內力高聲說道:「良禽擇木而棲,徐明願隨常少將軍。」 常天也趕忙拜倒在地拉起徐明,眼圈都紅了,哽嗚著說道:「小子能得將軍相助,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在雙方將士的歡呼聲中,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徐明的加盟,是常天霸業中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徐明在原玄黃帝國中素有「軍中長城」的稱號,官拜上將軍,轄制西北、北方兩大軍區,常年鎮守北部邊疆,統兵七十萬,手中的那把「玄月紫金刀」有東方大陸第一刀的美譽。由於原玄黃帝國沒有設元帥,徐明的上將軍已是最高的軍銜,地位尚在寒必從之上。 關於那段往事,徐明一直諱莫如深,直到許久以後,他自己主動提起,常天才得以知道那段令人聞之心碎的玄黃戰敗史: 早在兩國開戰前,玄黃帝國因國庫空虛,前方將士缺衣少食,不要說兵餉,就連正常的武器更換都不可能,這樣的情況下,士氣可想而知,逃兵事件幾乎天天都有發生。徐明感念天祐皇帝的知遇之恩,一直勉力支撐著對付北方強國。 戰爭全面爆發前,名義上徐明可動用的軍隊為七十萬,但其中二十萬在西北對付張成的流民起義軍,十五萬鎮守燕平,大散關守兵十萬,真正能機動掌握的兵力只有二十五萬。徐明在察覺可可爾會將玄北平原做為主戰場後,上書天祐皇帝請求暫時放棄西北剿匪,將玄紅、玄白二十萬大軍調回玄北平原準備對付外敵入侵,本來天祐已經準備忍痛將西北丟給張成,可陸伯明說了一句「攘外必先安內」的話,令天祐錯誤的判斷了形勢,沒有同意放棄西北合兵玄北平原的建議。 等到戰爭爆發,可可爾令左路兵團二十五萬攻燕平,自己親率四十五萬大軍取中州,另外十萬軍隊在買通大散關副總兵汪才後一舉偷襲成功,那二十萬軍隊想撤也撤不回來了。 中州是玄黃帝國都城汴梁的北大門,所以必守。徐明不得已在中州與可可爾進行了一場軍力根本不在一個層次的戰役,可可爾的四十五萬大軍全部是翼龍騎兵,徐明的二十五萬軍隊只有十萬騎兵。 戰役開始後,雖然這些士兵對朝廷極其不滿,不過在遭遇外敵入侵國家危亡的關頭,所有的將士都捨身殺敵,他們撒盡了最後一滴鮮血,連弓箭兵在射完箭只後也加入了肉搏戰。最後徐明也提著他那把玄月紫金刀親自上陣了,可是力量相差實在過於懸殊,整整一天的廝殺,徐明在斬殺敵軍無數之後,戰騎早已力盡而亡,自己也終於氣力衰竭無法支撐,眼睜睜的望著敵軍一名萬夫長舉刀劈向自己卻無力躲避,是身邊的親兵及時推了他一下,才只是掉了一隻臂膀。徐明最後是在親衛們的拚死護衛下才得以僥倖生還。屍橫遍野的戰場大部分是玄黃士兵的屍體,那種慘象令到生還的人誰也不願意再去回憶,連徐明也不例外。 戰敗後的徐明收羅了一些倖存的部下,準備往西北尋找那二十萬大軍,圖謀東山再起。沒想到的是西北的那二十萬官兵在聽說大散關丟失、徐明戰敗之後內部產生了極大的分歧,後來大部分被張成所滅,剩餘的一些忠勇之士碰到徐明後一直跟隨著他轉戰西北,直到遇到常天。至於幫馬金星攻打花旗鎮那仗,常天不用問也明白了徐明的動機,部下需要銀子生活嘛,假如當時玩起真的,那越清可就麻煩大了! 常天給徐明的職務是這樣安排的:軍事委員會委員,排名在常天之後、樊化之前;全軍副統帥兼獨立兵團團長,實際就是徐明原二萬部眾加另外在西北新招募的新兵組建的新兵團,共八萬人。 當常天等回到寧川後,裴元仁親自「押解」著匪首荷花來見常天,請示如何處置。 常天看了看美得令人心顫的著名女匪首身上那稀稀鬆松的綁繩,瞪了一眼裴元仁,揮了揮手,說道:「拉出去,砍了。」 第六章 寧川逸事 裴不仁喜得賊妻,唐越楚力撼巨人。 兩名衛兵上前拉起荷花準備行刑。裴元仁大急,忙擺手制止:「且慢。」 「裴將軍何事?」常天故意冷漠的問道。 「少將軍,屬下,屬下」裴元仁憋了半天,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繼續說道:「荷花如願歸順,可否免其死罪?」 「哦,好吧,看在裴將軍面子上,荷花,只要你肯歸順,就免你一死。」常天看著荷花說道。 「哼,老娘怕死就不當馬賊了。」荷花高昂著頭,根本不領情。 在押解荷花往寧川的路上,裴元仁用盡心機討好,可惜荷花是軟硬不吃,幾次想逃跑都沒得逞。常天早就瞭解過西北三大匪首的背景,知道這個荷花本姓馬,其父親就是當年西北第一大馬賊集團的首領馬立奎,後來馬立奎死後,眾人便推舉他的女兒荷花為首領。說起這個女人可真是凶悍,一身武藝比父親還厲害,而且很有頭腦,一個女子將那些悍匪治得服服帖帖還真是不容易,她還有個外號叫「玉羅剎」。所以常天知道裴元仁在戰場上的表現後,故意想先殺殺她的威風。 「荷花,可還認得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徐明走了進來。 「獨臂刀?你怎麼會在這裡?」荷花驚訝的問道。 「荷花,他是徐明大將軍,可不是什麼獨臂刀了。」常天糾正了一下。 「名稱只是一個代號而已。荷花,常少將軍治理下的西北可跟往日不同了,你應該心裡有本良心帳啊。」荷花天不怕地不服,惟獨敬畏獨臂刀。所以看見連徐明都歸順了常天,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荷花姐姐再好好考慮、考慮,也不急於一時嘛。走,我們姐妹說話去。」唐思思邊說邊解開了荷花身上的繩索,拉著出去了。裴元仁的眼神裡對唐思思充滿了感激之情。 「哈哈哈。」常天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少將軍何故發笑啊?」裴元仁奇怪的問道。 常天滿臉同情的看著愛將,似笑非笑的問道:「裴將軍,我做主將荷花嫁給你,可好啊。」 「多謝少將軍成全,末將感激不盡。」裴元仁大喜,趕緊給常天行大禮。 「奶奶的,有異性沒人性。」眾人扭頭一瞧,原來是唐越楚發出的聲音,這一句話,把個裴元慶搞得脖子都紅了,他卻像沒事似的拄著那跟鐵棒大馬金刀的坐在那兒。 「裴將軍先別謝我,還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呢,呵呵」常天及眾人看見裴元慶的樣子心裡大樂。 思思一直拽著荷花來到後花園的涼亭裡。 「荷花姐姐真是女中豪傑啊,把那麼多大男人都訓得規規矩矩的。」常夫人看來頗懂逢迎之術。 「不敢當,不敢當,連常少將軍這樣的大英雄都臣服在你的裙下,我可差得遠了。」看來荷花也不差。 聽到荷花提起常天,思思心裡甜滋滋的,乘機問道:「姐姐可有意中人嗎?」 提到這個問題,已經年滿十九的荷花腦海裡浮現出兩個男人的影子,一個是只有一隻手臂的男人,還有一個是曾經拿著武器指著她的青年,但很快她否認道:「我命薄,沒有你這麼好福氣。」 荷花神色的變化怎麼瞞得過同為女子的唐思思,唐大小姐單刀直入:「姐姐看裴將軍如何?」 「這,荷花乃階下囚,怎配得上人家裴將軍。」荷花低了低頭,淡淡的說道。 思思沒放過荷花低頭的那個動作,知道常天交代的任務有希望了,笑呵呵的說道:「姐姐要是不嫌棄,我們以姐妹相稱如何?」 「荷花不敢高攀。」 「姐姐又見外了不是,大家都是女兒身,妹妹我怎能不理解你的苦衷呢。單身一人常年與那些不解風情的武夫廝混在一起,而且風餐露宿,真是苦啊。」唐思思這句話還真說到對方心坎裡去了。 「唉,唐妹子如此善解人意,怪不得常少將軍離不開你左右啊。」 「呵呵,不提過去的事情了。姐姐要是不反對,妹子和常天做媒,讓姐姐也好有個家。裴將軍對你可真是一往情深啊!姐姐暫時就住在我這裡好了,咱們姐妹也好時常說說話不是。走,去你住的房間看看。」唐思思說完也不管你點頭還是搖頭,拉起荷花就走。 裴元仁和荷花的婚禮因為常天夫妻的大媒,更因為是「裴不仁」和著名女「匪首」荷花喜接百年之好,在寧川城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人們爭相目睹玉羅剎究竟怎麼個漂亮法,而且對他們二人的情事更是議論紛紛,什麼版本的都有,最離譜的就是說裴元仁這小子當時是被荷花所擒,在荷花的逼迫下答應了兩人的婚事,才保住了一條小命云云。後來這話傳到裴元仁耳朵裡,這小子不但不惱怒,反而樂呵呵的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最有意思的是,按照當時的風俗,新娘子必須得給媒人敬酒,荷花走到常天跟前,常天正笑咪咪的準備逗逗新娘子,沒想到荷花按規矩敬完酒後竟然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著常天說道:「常少將軍,上次您說把我拉出去砍了,現在這話還作數不?軍中無戲言啊。」 「啊,我說過嗎?新娘子一定是聽錯了,冤枉啊,不信問問大家。」按照唐思思對丈夫的評價:常天這個人,最拿手的就是在女人面前耍賴。 傍邊的的人一起高聲嚷嚷:「沒有,常少將軍絕對沒說過這樣的話,大家可以作證,哈哈哈。」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唐思思趕緊給主持婚禮的范幼沖使眼色,老范會意的高聲喊道:「婚禮進行第六項~~~~~~~~~」總算給常天解了圍。事後常天總結經驗說,往後得罪女人的事還是不要親自幹的好啊。 西北的匪患在常天雷霆萬鈞的軍事打擊下基本已經平定了,少數不肯放下屠刀的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況且後來有荷花的幫助,那些不肯降服的盜匪更加無所遁形。民眾對常天的能力更加佩服,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說那是軒轅劍的功勞。 就在這一年的夏秋之交,常天繼續經營西北,訓練新兵,與西方國家大做貿易,財源滾滾之際。玄黃腹地來了消息:何、馬二人的荊州水軍在洪河下游大破公孫無成與袁霄的聯合水軍後,雙方目前又重新回復到戰前的防禦態勢。另外,可可爾與齊格、大食帝國聯軍大戰了幾場,互有勝負,目前也處於相持之中。 這天常天突然來了興趣,正和思思商量微服上街走走,唐大小姐高興摟著丈夫親了一口,正好趕上唐越楚進門,搞得兩人好不尷尬。 「你小子以後進來吱一聲好不好。」唐思思拿出姐姐的架子教訓起弟弟來。 「啊,為什麼?」這個傻小子都十六歲了,怎麼還沒開竅?思思暗暗的罵道。 其實也不是越楚完全不開竅,多少還是明白了一些,主要的是他天性憨直,沒想那麼錯,所以哪裡想到人家會不好意思。 越楚來找常天倒沒什麼事,這小子是沒架打,在軍營裡憋得難受,所以來問問什麼時候有仗打,他聽說常天夫妻兩人的想法後吵著非要去,說是他這個親衛營統領還兼著呢,保護常天和姐姐是他的職責。常天無法,只好同意,但要求那根棒子不能帶上,現在整個西北認識越楚的人不多,但不認識那根撼天棒的人可就少了。越楚實在不捨得,因為這根棒子連睡覺都和他在一起,但最後權衡之下,想了個妙招,叫了兩個在軍中有名的大力兵士找了個盒子放進去,讓他們抬在後面遠遠的跟著。 現在的寧川和去年比變化都是非常之大的,常天三人走在街上一邊品嚐著各類小吃,一邊欣賞著大陸西方來的各國商人賣的貨品,常天看中了一把大食國的彎刀,對方開價五百兩,常天竟然以為便宜,掏出銀票就買下了,把那個大鬍子商人高興得前鞠後躬,不知道是把常天當寶貝還是當傻子。唐思思因為從小跟著姑姑唐婧闖蕩江湖見識多些,知道對方是漫天要價,等著坐地還錢,那把刀最多一百兩就能買下,正想阻止,常天把銀票已經爽快的遞過去了。 事後思思責怪常天亂花錢,知道這傢伙說什麼,他說:那以後我出門就不帶錢了。果然從此以後,常天身上再也沒揣過錢。 這一路上,唐越楚一句話也沒有,因為他的嘴被堵上了,被各種燒餅、燒雞、板鴨、兔腦袋等等塞得滿滿的。等到思思提議去寧川最大的川菜酒樓吃午飯,這小子終於打著飽嗝說道:「好,好。」只是苦了後面那兩位抗著棒子的兄弟,看著越楚在前面吃得歡,肚子裡開始發了慌,好在思思想起來,跑過去暗地裡塞了把碎銀給那兩位,否則越楚的那根寶貝怕是不給人家當廢鐵給賣了換酒喝才怪。 這家寧川最大的川菜酒樓叫「望月樓」,是唐家堡的開的,常天還以為思思非要來這裡,是想來白吃一頓呢。 三人還沒到望月樓門口,就聽見裡面一陣陣的喝彩聲,好不熱鬧,進了門才發現是一大群人在圍著兩個龐然大物,那兩個龐然大物正在表演著什麼,贏得一陣陣喝彩聲。 「帕比巨人。」思思低聲驚奇的說道,說得常天也一楞。 只見在望月樓大廳的正中央坐著的兩個巨人,坐在那裡都比越楚還高一截。他們前面的桌子上放著一隻檸檬,旁邊有位金髮碧眼西方來的商人正起勁的吆喝著:「誰要是能再從這只檸檬裡擠出一滴汁,給銀500兩,擠不出來的賠20兩」一邊說,一邊得意的笑著。 常天等看了會,大概那兩名巨人是這個商人請的保鏢,那名商人讓巨人將檸檬擠得幹幹的,大概是想轉一票吧,看來許多人上去都沒成功。 「我來試試。」越楚大踏步的走上前去。 唐越楚在玄黃族當中可謂是巨人,二米二多的個頭,可跟帕比巨人一比,也只是和人家坐在那裡一般高。越楚用手握住那只被許多人擠了又擠的檸檬,用了用勁,卻發現不行,旁邊的人都興奮的為唐三少爺加油。 眾目睽睽之下越楚只好集中精力,氣運手掌,連聲大喝之下,額頭的青筋都跳了起來,最後乾脆用上了兩隻手。「出來了,出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那名西方商人和帕比巨人不相信的看著越楚,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成功! 「不算術,你耍賴,只能用一隻手的」商人急得大叫。 「你什麼時候規定只能用一隻手了?自己才想玩賴吧?哈哈」思思幫弟弟說話了。 四周立刻「噓」聲四起。商人知道自己理虧,實現確實沒有說明用幾隻手。 沒辦法,商人只好取出銀票,願賭服輸嘛。 越楚正樂滋滋的想著怎麼開銷這五百兩銀子,有一名帕比巨人站了起來。 「媽啊,真高。」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這名巨人一站起來差不多腦袋快頂到屋頂了,「高大」的越楚在他面前簡直就像是孩童一般。巨人指了指越楚說道:「小朋友,不要走,可敢與我比試、比試?」巨人一邊說一邊做著拗手瓜的動作。 「對,小兄弟要贏了,我願意再出五百兩,要是輸了嘛,嘿嘿,剛才那五百兩還給我如何?」看來商人就是商人! 越楚望了望這個山一樣的巨人,顯然是沒什麼把握,只好拿眼光看常天。常天頷首笑了笑,鼓勵越楚不要怕。 「好,來就來。」越楚挽起袖子,在周圍觀眾興奮的吶喊聲中與帕比巨人開始了角力。 「加油、加油。」,想不到越楚與巨人竟然勢均力敵,周圍的人群更加興奮了,簡直沸騰到了極點。 巨人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年竟然在力氣上也不輸給自己,面子上似乎有些掛不住,連連使力就是無法將對手的手臂壓下來,越楚也沒辦法贏得了對手,兩人就這麼僵持著。最後還是常天走過去對那商人說道:「我看不必再比下去了,就當平手吧。」 那商人雖心有不甘,卻知道比下去也沒什麼結果,這巨人可是花了巨大代價請來的,要是為這個受了傷,實在不划算,只好同意了。 常天提議請他們三位一起吃飯,商人當然不會推遲,心裡盤算著這下又可以省了一筆。攀談之下,才知道那個商人叫馬可,是個玉石商人,兩個巨人就是他請來做保鏢的,按照和巨人的和約,貨物平安抵達寧川,任務就算完成了,但按照規矩,僱主最後得請一頓好飯,所以三人才來了望月樓。因為巨人的食量實在驚人,所以馬可本想借巨人的神力把飯錢轉回來,沒想到遇上唐越楚這小子,反倒賠了一大筆。至於那兩個巨人,一個叫哼,一個叫哈,巨人族的名字都是單字。 唐思思聽見那兩個巨人的名字差點笑死,什麼哼啊哈的。 常天對這兩個巨人卻是越來越感興趣,便詢問起僱傭價錢起來。聽說有人想僱傭他們,兩位巨人同時伸出一個羅卜般大的指頭,看看常天等疑惑的表情補充道:「一年三萬兩,或則按任務算也成。」 「好,我就長期僱傭你們了,小二上酒菜。」常天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巨人的價錢,也不理思思在旁邊氣得臉都紅了。等到常天看到兩個巨人的食量,才有點後悔沒說清楚那三萬兩含不含伙食費的問題。這一頓飯,兩個巨人吃掉了二十隻烤雞、三十隻豬手、兩百多個大饅頭,還灌下了十多罈好酒,連唐越楚都看呆了。可憐的思思是又急又氣,說道:「一年三萬兩可不包括伙食費。」兩名巨人同時搖了搖面盆大的腦袋,說道:「按照大陸僱傭規矩,凡是長期僱傭的必須由僱主提供伙食,按次數計酬的才不用,馬可,你說是不是?」 馬可不懷好意的點點頭,壞壞的笑道:「是啊,是啊,像這次我僱請他們兩位就是按次數計酬的,一路上吃飯可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哦。嘿嘿。」 後來常天才知道,事實上馬可也真夠壞的,利用人家急於找僱主的心理,給那兩名巨人的酬金剛好只夠吃飯的,來到寧川巨人身上已經所剩無幾了,所以聽說有人能繼續僱傭他們,兩個巨人高興壞了。由於巨人的食量太大,大陸上能雇得起、願意花這麼多錢僱傭他們的人還真不多。 常天將這兩名巨人帶回府邸,才發現給他們安排睡覺的房間成了問題,最後只好將兩套房間打通,也不要睡什麼床了,因為實在找不到那麼大的床,就讓他們暫時睡地上吧。 從此常天身邊就多了兩個「肉山」做保鏢,世稱「哼、哈」二將。 1148年眼看又將過完,常天接到父親的親筆書信,要常天春節務必回川一趟。常天本就想回去看看父親了,再說西川有許多事情還真是放心不下。可就在他準備啟程的那些天,出現了好幾件事情。 第七章 悲乎喜乎 聞噩耗師傅西去,傳捷報徐明奪關。 「二師兄~~~~~~~,你們怎麼來了?出什麼事了?」常天看著二師兄司馬冀及身後的同門個個帶孝,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大吃一驚。 「常師弟,師傅他老人家過世了。」司馬冀滿眼含淚悲憤地說道。 「啊,什麼?到底怎麼回事?你慢慢說清楚。」 司馬冀邊抹著眼淚邊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 靈山位於中州往西的乞靈山脈東端,屬於何、馬二人的勢力範圍。何士巖幾次邀請靈山老人出面幫助自己,都被拒絕了,後來何士巖在得知常天曾拜靈山掌門林風為師後,就一直想除掉這顆眼中。上個月何部大將張敏召集了一些武林敗類率二萬精兵突襲靈山,危急關頭,靈山老人與大弟子蕭冰結「水月大陣」阻擋,令二弟子司馬冀率殘餘門人從秘道逃跑,並交代司馬冀等以後就跟隨常天,不必再重建靈山派。 常天知道,靈山派的水月大陣幻化出的水、月是一種幻境,在方圓一公里的範圍內身在其中的人會暫時喪失分辨方位的能力,但這個陣法需要十名幻術功力相當高的人同時運功才能發動,如果少過這個人數強行發動,對發動陣法的人就會產生很大的危害。師傅與大師兄僅兩個人發動這個陣法,那就絕對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靈山掌門林風博通多門技藝,無論是風水、武學或是幻術在玄黃境內都有著泰山北斗的地位,在自然學術與軍政等方面也有著非凡的成就與精闢的見解。水月大陣便是幻術的一種,西方人稱其為魔法,太陽帝國將其稍微變化後則稱為忍術。常天是林風的關門弟子,對師傅的蓋世武學常天也不過十得其一而已。 默默地聽著二師兄的述說,常天早已忍不住淚留滿面,悲慟萬分,許許多多的往事一起湧上腦際,可以說沒有林風就難有常家父子的今天,自己的勸父入川、氐女族之行還有一身武學等等哪一樣不是因為師傅的悉心教導啊? 那三年間,林風與常天之間建立起的不僅僅是師徒之情那麼簡單,林風的教學精神便是順其自然,嚴厲卻不古板,非常符合常天的個性與愛好。常天曾寫信給師傅,希望他老人家能出山一展雄才,可被林風拒絕了。難道這麼一位博古通今、學貫東西、憂國憂民的大師就這麼走了嗎?常天還是有些不相信。 「師傅他老人家有什麼其他交代嗎?」隔了好半天,悲痛中的常天又問道。 「這個,」司馬冀顯然很不情願,但還是不敢違背師傅的遺言,勉強說道:「師傅說,不要因為私怨而影響天下大事!」 「何士巖你個混帳王八蛋,人格、情操、胸懷如此偉岸的大師你都要加害!遲早要你血債血償!」常天暗暗發誓。 「唉,怪不得師傅讓我不要宣傳這層師徒關係,看來都是因為自己啊!」常天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內疚之中。 直到過了許久,思思故意的咳嗽聲才讓常天想起還沒安頓好司馬冀等一行,忙歉意地苦笑了笑。 安頓好司馬冀等一行,常天考慮怎樣在軍政系統中安排才比較合適,靈山一派相對於玄黃其他著名武學門派長於幻術,但林風不知什麼原因並沒有教常天這些,而常天似乎也不喜修煉幻術,但他卻知道這門武學的厲害。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常天第二天單獨見了師兄司馬冀,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司馬冀非常高興常天的安排。 常天的意思是要司馬冀及靈山弟子發揮所長,負責對敵對勢力的偵察、破壞、暗殺等行動,直接聽命於常天,名稱上暫時叫安全司。剛開始安全司的職責與唐門的情報組織似乎並無重疊和衝突,但後來因為情報與行動、國內與國外根本難以嚴格分開,所以隨著雙方業務的發展,打架的地方也就越來越多。 司馬冀三十出頭,喜穿黑衣,性格冷靜、善於思考,其幻術的修為早已得到師傅的真傳,就連大師兄蕭冰也不及他。東方大陸戰爭爆發後,他就想下山做點事情,可師傅一直說時機未到,沒想到下山的時機竟然是師傅和大師兄以生命為代價! 得到常天委以重任的司馬冀此時抓緊招募人手,一心想著的就是先為師傅和大師兄報仇。 ※癒癒癒癒 又是一年,還是那個銀色的世界。這些年各方似乎專門挑大冬天展開外交活動。常天安頓完司馬冀一行,緊接著就是大食國使者要求接見。 大食帝國與常天統治的西北有著一段不短的沙漠、高山邊界,但一般都會通過維爾國進行商業和貿易往來。 「尊敬的常大將軍,我是大食帝國的使節默哈默德。丘裡夫,受我們帝國皇帝陛下的委派,前來拜見大將軍閣下。把禮物抬上來。」丘裡夫是個大鬍子,頭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白毛巾,年紀看起來怎麼也有五十以上,但說起話來卻中氣十足。 丘裡夫的手下抬上來三個大小不一的箱子。第一個大箱子裡放的是一盆足有一米半高的血紅色珊瑚,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來,一般的珊瑚有半米長就非常值錢了,看得這些生活在內陸的人們驚奇不已;第二個箱子裡放的是個戰船模型,做得微妙微俏,竟然是用整塊黑色水晶所造,不要說做工,就憑那塊黑色水晶就已經是價值連城了;等到打開第三個小得多的箱子,大家眼睛都看直了,裡面赫然是一個拳頭大的龍珠,閃閃發出柔和的白光,按照丘裡夫的說法,這顆無法用價值衡量的龍珠是送給常夫人的。 「丘裡夫大人,按照我們玄黃人的說法,叫無功不受祿。如此重禮,如何敢受啊!」常天笑呵呵地說道。 「常大將軍誤會了,誤會了。我們偉大的哈里夫皇帝陛下希望和大將軍交個朋友,別無他意。哈哈。」丘裡夫似乎真的沒別的意思。 「既然丘裡夫大人如此說法,那就卻之不恭了。不過我們玄黃人還有句話,叫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大家是朋友,就不要客氣,你們有什麼要求但請直言。」常天當然不會相信對方別無他意的鬼話,不過大食國與金帳汗國交兵,對常天來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丘裡夫至少不應該是敵人吧。 「如果常將軍不禁止貴地的「商人」賣給我們弩箭和武器,我將代表本國對大將軍表示十分的感謝。」丘裡夫鞠躬微笑著說道。 「哈哈哈,丘裡夫大人儘管放心,今後玄黃西北的大門隨時為你們哈里夫皇帝陛下的駱駝敞開,你們需要什麼儘管和傅大人商量。」常天指了指傅子文。 「感謝常大將軍,我們皇帝陛下和臣民們一定會感激大將軍的。」丘裡夫沒想到這麼順利就能購買到聞名聯合大陸的弩箭,因為只有玄黃人才真正掌握射程超過二百五十米的弩箭製造技術,拿來對付翼龍騎兵比一般的弓箭強了好多倍。 事後唐思思有些疑惑常天怎麼這麼輕易就答應把這種一直屬於禁運的武器賣給大食國。常天的回答是:「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對於玄黃人來說,沒有任何事情比讓可可爾陷入內亂難以自拔更為重要。」 當然,常天也沒忘記囑咐傅子文賣給大食帝國的弩箭必須在射程上比常天軍用的屬於低一個檔次的產品。不過儘管如此,丘裡夫這趟的任務對大食帝國來說還是相當成功的。 後來可可爾曾為這件事情責問常天,常天的回答是:「這是商業行為,官府不好干預,如果金帳汗國有需要,也同樣可以找我們的商人購買啊。再說我們的協議僅僅是互不侵犯,並不是互相幫助嘛!」可可爾聽說後大罵玄黃人太狡猾,不過後來把協議找出來看了看,還真是那麼回事,協議上清清楚楚寫的僅僅是兩家互不侵犯對方的實際控制範圍而已。 常天臨行前與徐明兩個人深談了一次。 「此次回川,我想將西北全權委託給將軍,如何?」常天徵求徐明自己的意見。 看著徐明半響不回話,常天又說道:「當然,如果將軍和我一起進川也好,家父幾次來信提及,很是想和你見一面呢。只是西北交給他人,我總是不能完全放心啊。」 「承蒙少將軍看重,徐明慚愧。不過有件事,不知當不當問?」徐明躊躇著說道。 「將軍儘管問,常天必定知無不言。」 「好,少將軍此去西川,是否為稱帝一事而去?」徐明直接問道。 常天望著徐明,發現徐明也正看著自己,兩人都沒有迴避對方的目光,就這麼互相凝視了片刻。最後還是常天微微歎息了一聲,略微轉了下頭,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徐將軍以為如何?」 「在下對大都督稱王一事完全贊成,玄黃大地應早得明君,以期江山一統,此乃民心所向,眾將士亦盼建功立業,好效命疆場,這也是遲早之事。只是目前形勢對我們並不完全有利,無論西北或是西川,相較與玄黃內陸畢竟不算富庶之地,論人口不過千餘萬,不及玄黃總人口十分之一;論實力,我們還比不上何、馬和公孫無成,與袁霄在伯仲之間。我軍雖然戰力比較強大,但長期的戰爭畢竟還得靠資源的支撐。還有,重要的是:如今大散關與荊州皆不在我手,等於永遠是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吶。」 「將軍所言,常天何嘗不知。不瞞徐將軍說,前些年就有人曾經慫恿家父,不過父親大人並未同意。這次父親書信中也未提及,不過我確實聽說有些人再次建議此事。此一時、彼一時,這一次估計是大多數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呢,恐怕是眾意難擋啊。」常天說的都是實情。 「少將軍如此坦誠,徐明也就無話不說了,其實這件事本身應是利大於弊,少將軍大可不必阻擋,反而應順水推舟才是。不過,此前應先奪取大散關或荊州,把握主動權。」徐明在原玄黃帝國能夠做到上將軍,當然不僅僅是武夫那麼簡單,話說到這裡,常天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必一是提前表態讓常家父子知道自己在這件大事上的基本態度,因為徐明畢竟是玄黃帝國舊將,如要單獨鎮守西北,在這個原則問題上就必須互相坦誠;二來也想盡快立些戰功吧。 「那徐將軍認為大散關與荊州攻取哪一邊比較合適呢?」其實常天和徐明在戰略上的構想基本是一致的,不過他還是想進一步問問。 「大散關,因為荊州與袁霄勢力範圍過於靠近,難免會多樹強敵,而且我方水軍難以肩負攻打荊州重任。」 「徐將軍所言正與我不謀而合啊,呵呵。那就這麼定:請將軍先作好攻打大散關的準備,回漳州後我視情況通知將軍,西北就暫時拜託了。」常天非常滿意徐明在那件大事上態度的明確,也知道既然徐明自己提出攻打大散關,必然已是有了計較,自己大可安心回趟西川了。 回到漳州常天第一時間將師傅被何士巖所害之事稟告了父親,常禮為老友如此離去自是哀傷不已,吩咐兒子這個仇必須找何士巖、張敏算個清楚。。 這一年的大年三十在常天的提議下常家與唐家是在一起過的,因為唐門總部已經搬遷到漳州,剛好這次越清和越楚兄弟也隨同常天一起回來過春節,就索性聚在一起了,當然也沒忘請了唐婧。這次留守西北的只有徐明、裴元仁夫妻、龍獲、杜摯,其他副兵團以上將領按照常天的意思都回了西川。這些安排當然也是常天與徐明秘密商議的結果。 漳州,大都督府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唐松、唐婧兄妹及越清三兄弟與常家父子這頓團圓飯一直吃到凌晨方才罷休。 常天一直忙到大年初十五,幾乎與家在漳州的高、中層官員都見上了一面,並乘這個機會將西川這一年多的情況更詳細的瞭解了一遍,當中的事情滿意居多,尤其是經濟方面因西部通道的重新打通,今年西川的財政收入達到了創記錄的1400萬兩白銀,人口也增加到700萬,常天肯定了大家的功勞。至於一些不盡人意的地方也未過分指責,而是根據實際情況提了一些改進「意見」。 直到過完大年,常家父子兩人才真正坐在一起商議往後的發展大計。 「裴元仁這小子可真是檢了個大便宜啊,哈哈。」常禮聽完常天說的一些趣事,對裴元仁的婚事尤其感興趣。 「你和思思還好吧?」常禮冷不防的問了一句。 「好,好,嘿嘿。」常天嘿嘿笑道。 「真的很好?」面對老爺子的追問,常天有些懵了。 「當然。」常天回答道,事實上他確實沒發現哪裡不好。 常禮默然良久,最終還是沒有沒把那句:「那怎麼沒給我抱個胖小子回來」說出口。 「父親,聽說最近不少官員建議西面稱帝,可有此事?」常天也沒想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但他沒忘記今天的主要議題。 聽見常天終於提及此事,常禮竟然還有點不太好意思,說道:「是啊,是啊,是有些傢伙不知天高地厚屢次上書強烈建議,你看,這都是他們的寫的,都被我罵回去了。」常禮邊說邊搬出一堆信扎來。 常天大概翻了翻,書面建議的人裡面包括了劉基、樊化等西川高級官員,數量幾乎佔了大半,就連岳父唐松也代表西川商界和武林門派上了書。另外還有什麼民間請願代表團什麼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劉基的主意。 「孩兒贊成此事。只是之前必須辦妥一件事。」常天斬釘截鐵的表了態。 常天聽到兒子也贊成自己西面稱帝的心情,怕是比全玄黃的人都贊成還要高興。說實話,誰不願意稱孤道寡,哪怕是過過癮也好啊!只是這片江山實際是兒子打下的,而且將來也始終是兒子的。常禮也早就想好了,常天一天不同意,就必然有他的道理,自己就放一天。只是最近他開始擔憂自己的身體是否能等到那一天,所以才會親寫書信叫兒子回漳州一次,看看常天的態度。沒想到常天態度如此堅決、明確。 「哦,辦妥什麼事?」常禮難以掩飾內心的高興,笑著問道。 「先取大散關,掌握主動權!」 常禮一聽就明白了這裡面的厲害,連聲說道:「好,好,你去辦、你去辦。」 「父親放心,我已經佈置妥當,這次由徐明將軍主持西北軍事,親自攻取大散關。這邊我們已經可以一邊做些準備了。」常天這麼一說,常大都督終於明白為什麼這次那麼多軍團將領都回了西川過節,原來是麻痺對手呢! 「有徐明出手,應該勝算很大。」常禮曾與徐明同殿為臣,當然知道這位上將軍的本事。 與父親商量過後,常天一邊緊急通知徐明按計劃行動,一邊密令王佐回漳州,鳳鳴關守將按時間也早該輪換了,這次派去接替王佐的是老成持重、對常禮忠心不二的老將許文遠,並加派了一萬兵士。 之後,常天特別找了越明。 「開發攀花鐵礦的工作進展怎麼樣了?」常天一直非常關心這件事情。 「進度一直不理想,人工開採的速度實在太慢。我們一直在組織人力提高火藥的效能,也取得了一些進步,但離實際需要還有相當距離。」越明回答道。 「嗯,這件事情得加快進度。另外弓弩的射程方面還有沒辦法提高,體積稍微大一些沒關係,野戰部隊實用就好。」常天接著問道。 「呵呵,這事還真有了突破,我們已經將普通弩箭的射程提高到了三百二十米,」越明興奮的說道,但很快又耷拉著腦袋喪氣的說道:「只是材料難找,需要鱷龍筋,沒辦法大規模製造。」 「有沒辦法自己飼養鱷龍呢?」常天提了個建議。 「這可是個好辦法,但這個好像我們技礦司~~~~~~。」越明為難的說道。 常天明白越明的意思,說道:「這個事情就讓其他司去辦好了。」 大陸歷1148年3月,天氣:雪。 大散關南,裴元仁率特種旅中的三千精英在徐明派的嚮導引路下,穿越冰天雪地的高山由一條秘徑向大散關後面開進。 大散關東三百公里的老鷹山,獨立兵團大部及杜摯的輕步兵團、重步兵團一部分約十七萬人,靜悄悄的等候著徐明的進一步行動命令。 徐明在計算著裴元仁的行程時間。 大散關內。城牆上的兵士兩兩閒聊著,根本沒去擔心這種時候可能會有敵人!大散關守將雄海林與一般手下將領們這段時間一直沉醉於一種叫「投壺」的遊戲,這個遊戲的規則是將投擲者的眼睛蒙上,然後將花瓶任意放在二十步開外的地方,誰將箭矢投入壺嘴最多,誰便是贏家。顯然雄海林的工夫要高得多,這些天贏了不少銀兩,心情一直不錯。 冬季進攻大散關的歷史沒有過,而且該關理論上只會一面受敵,不像其他城池會受到四面八方的攻擊,所以一般守城將兵在整個冬季都是漫不經心的,況且以大散關的整個防禦設施,只有腦筋出了問題想送死的人才會強攻硬打,西面因為屬於自己控制的區域,防禦更是鬆懈,節才過完沒多久也是造成守關將士思想鬆懈的一個原因。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當年徐明就是率幾百親兵由南面繞過大散關進入西北的。 裴元仁等到達大散關東面後,清點人數,還剩兩千四百多名,沒能跟得上的在那種惡劣的氣候和地形下估計是難以生還了!眾人沒有時間為戰友悲傷,迅速穿戴起早已準備好的當地人衣帽。裴元仁抽出五十名特種精英按計劃先分散入關,其餘人等候在關外。 在荷花那大大的肚子,連連哎喲呼痛的掩護下,夫妻兩人沒費周折便進了關去找醫生看病,其他士兵大部分也混了進去。只是有三個不小心被守門士兵看出些破綻,從他們的體格和生滿老繭的雙手上一眼就知道是個當兵的。等守門士兵一級級將這個情報送到雄海林那裡,這位守關大將不耐煩的揮揮手吩咐手下拷問、拷問是哪裡派的奸細,就又去玩他的投壺遊戲了,手下見主將根本不當回事,就草草伺候了一下那三個倒霉蛋,見問不出什麼,也就關進牢房,不聞不問了。倒不是雄海林覺得遊戲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而是他早打聽清楚常天及手下將領十之八九回了西川過年,壓根就沒想到人家開始打他的主意了,他最多認為是哪方面派來的奸細刺探情報的。 這會徐明的大軍正急行在路途上,在離大散關一百公里處,徐明加派了五十多組便衣捕殺大散關的偵騎,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因為對方就算是夏季派出的偵騎最遠也就是一百公里範圍內,冬季最多是五十公里,再加上那些兵士偷懶,到了夜間更是不知道跑去哪個村莊烤火去了。 按照徐明與裴元仁的約定大概是凌晨三點到四點左右務必打開城門。裴元仁一行進關後清點人數,才發現少了三人,一直等到凌晨一點也沒見人,這種情況的發生大家都知道可能意味著什麼,裴元仁與荷花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果斷下令,行動繼續。 幾十個黑影乘著夜色的掩護,輕鬆地清理了大散關東面城牆一段大概三百米寬範圍打著瞌睡的守城士兵,一名特種士兵學著狗叫了幾聲,下面立刻傳來了幾聲回應,一個多時辰後,三千特種旅的精英份子用繩索全部爬了上來,整個過程竟然沒發出一點響動。 等到那三千特種旅士兵一路幹掉幾個小隊的巡邏守兵,摸到西面城樓的時候,就大局已定了。徐明的大軍吶喊著衝進關內,卻發現怎麼沒有敵人?原來是裴元仁的活幹得太漂亮,人家現在都還在倒頭大睡呢。結果大散關守將雄海林及以下五萬部眾就這麼心不干情不願的做了俘虜。 這次奪取大散關,特種旅又建奇功,也就從這時候開始,常天開始給予特種旅士兵特別優厚的待遇和很高的榮譽,一般士兵每月的餉銀是其他部隊的兩到三倍,官銜也高出許多。後來很多有門路的士兵甚至軍官都開始托關係想往特種旅調,搞得裴元仁不甚其煩,乾脆在自家門口放了塊挺大的石頭,說是只要抱得動的就收,否則請回,結果還真沒人搞得動。直到唐三少爺、唐副團長聽說這事後,來了興趣,非要去試試,沒想到連他也抱不起來,這小子一氣之下輪起撼天棒就把塊石頭給砸爛了,砸完一看才知道這是裴元仁故意請人將另一塊更大的石頭埋在地下,上下石塊穿了洞很巧妙的串在了一起,所以誰也休想搬得起來。等到裴元仁聽到響聲跑出來看,唐越楚知道壞了兄弟的事,早溜了。元仁當然也清楚誰才有這個本事,只是苦無證據,反正過後很長一段時間,唐越楚都躲著裴元仁走。 大散關丟失的消息傳到汴梁,何士巖大罵雄海林這個結拜兄弟簡直就是個飯桶,恨自己有眼無珠。何亮馬上請求派兵奪回大散關。軍師馬金星在得知是徐明的傑作後,兩眼呆呆的望著前方,良久不發一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直到何士巖罵夠了,何亮提出奪回大散關的時候,他才長出一口氣,說道:「晚了!」 第八章 漳州稱帝 常天得知大散關已經易手,令王佐火速趕往西北任大散關守將,杜摯暫時鎮守廊州,徐明則坐鎮寧川居中策應,在軍事上進行了一系列妥善的安排。 漳州,大都督府議事大廳。左邊坐著劉基、傅子文等文官,右首則是樊化、陳子皇等一干武將,幾乎在漳州的所有高級官員都齊聚一堂。常天坐在父親身側,大冬天的還把弄著那把折扇,似乎這次劉基苦心安排的大會與他無關。 「大都督,我老樊是個武夫,不會講什麼奉承話,有些話實在是鱉了好久了,今天就放肆倒一倒。自大都督入主西川,百姓的日子是一年一個樣,∼∼∼∼∼∼∼∼∼,大都督之德、之能天下無人可比,叔佑無能,亡我玄黃,已是天地共棄,所謂國不可一日無主,百姓渴望明君如久旱盼甘露,大都督萬不可顧及一己之辛勞棄天下黎民於不顧啊。樊化冒死諫言,懇請大都督上呈天顧,下順民意,早登大寶啊!」樊化聲淚俱下,匍俯在地,叩頭不止。 一大票的官員這會也紛紛開始了勸進,也不理會常禮如何推讓。最後在劉基:「∼∼∼早登大位則西川幸甚、玄黃幸甚!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領頭下,眾人已經是齊呼萬歲了,就連唐越楚這小子也跪在地上似摸似樣的三呼一番。 常天總算挪動了身子站了起來,很不情願的假裝對父親勸說一番。其實父子倆早就商量好的,這會不管常天願不願意也總得裝個樣子。 直到這時,常禮方才很「無奈」的說道:「罷了,罷了,就按你們的意見辦吧。」 大陸歷1148年6月19日,常禮在西川漳州登基稱帝,史稱恆高祖,國號恆,定都漳州;立常天為太子,協助父皇總理國家軍政;這一年也稱大恆元年。 大恆帝國設左右宰相,左宰相劉基主文,左副宰相傅子文分管經濟;右宰相主軍事,由太子常天兼任,右副宰相樊化;設七部一寺(吏、戶、禮、兵、刑、工、監;大理寺),部下設司,合稱三十六司。 恆帝國的權利架構與原玄黃帝國不同的主要是:一、撤三省,各部尚書直接對皇帝負責;二、增設監察部;三、從原刑部的職責中將量罪定刑的權利劃給同級機構大理寺,刑部管抓不管判。其他司一級機構根據實際需要也增加了一些。 在爵位上仍沿襲玄黃帝國的公、侯、伯、子、男的稱呼,只是增加了一個樸爵,分六個層次;但為獎勵軍功,在等級上就分得很細了,比如最低層次的樸爵,就分了二十個檔次。 撤消了軍事委員會,名義上皇帝是全國的最高軍事統帥,但考慮以後戰事的實際需要,一切兵權統歸太子府,包括軍隊系統高級將領的任免。太子府另設參謀、後勤、軍情等機構。 軍隊將領的官銜、官員的品級基本沿用原玄黃帝國的官制,暫不做改動。 開國功臣們爵位的分封,主要有: 唐松,賜一等公爵; 徐明,賜三等公爵; 劉基,賜一等候爵; 樊化,賜二等候爵 傅子文,賜三等候爵; 陳子皇、許文遠、張宗義賜三等候爵; 范幼沖、唐越清賜一等伯爵; 杜摯賜二等伯爵; 裴不仁、唐越楚、龍獲賜三等伯爵; 其他將領與官員也都各賜爵位,其中唐越明、王佐、周菌、海容、王冰等獲一等子爵。 這裡面唐松與徐明的爵位分封頗費了常家父子一番苦心,本來唐松按個人功勞是不可能獲得這個獨一無二的一等公爵,但他不僅僅是常天的岳父,未來的國丈,而且他代表的是整個唐門,再說他明確表示不擔任公職,所以就不能不給他一個超然的地位;至於徐明,人家原來就是上將軍,一等候爵,為了顯示新帝國對他的厚待,所以常天堅持徐明的地位也應該超然些。 這樣一來實際上就只封了兩個公爵。這樣的分封在各朝各代的開國史上都是沒有的,因為常天還有一層意思在裡面:要是現在就都封得那麼高,以後還拿什麼給大家?再說玄黃尚未統一,不適宜封得太多。 在爵位的分封中常天沒有忘記在官亭戰役中陣亡的鞏不凡與徐福兩位將軍,在他的建議下,封鞏不凡為二等候爵,徐福為三等候爵,爵位由鞏、徐兩家的長子繼承。 真正讓常天費心的還是軍隊的編制和兵權的重新劃分,登基大典之後,經過一番慎重考慮,與樊化和兵部尚書范幼沖商議妥當,報皇帝陛下恩准後,常天對軍內將領的任命和兵團編製做了以下調整: 一、大散關與鳳鳴關升格為一級要塞區,鎮關將領級別相當於太守; 二、野戰兵團重新劃分為十個兵團和一個特種旅,每個兵團滿編四萬人,轄四個旅。 其中二個翼龍兵團,二個馬騎兵團,一個重步兵兵團,一個長槍兵團,二個輕步兵兵團,二個後備兵團。撤消弓弩兵團建制,弓弩兵以旅為建制歸並到步兵兵團。稱呼上取消玄白、玄藍等,改為第一翼龍兵團、第二翼龍兵團、~~~~~~~、第一重步兵兵團~~~~~~。 三、建立洪河水軍,第一任軍團長暫由常天親自擔任。 四、任徐明公爵為西北都督,統轄西北軍事,唐越清為副都督兼寧川太守;龍獲任第 一翼龍兵團兵團長;杜摯任第二翼龍兵團兵團長;唐越楚任第一重步兵兵團長;馬荷花任第一馬騎兵兵團長;陳子皇任廊州太守;張宗義任漳州太守;許文遠任鳳鳴關太守;王佐任大散關太守;其他兵團的兵團長由幾次戰役中表現優異的青年將官中提拔起來充任。 等等軍內的人事任命基本沒有令到各方太大的不滿,老將們幾乎都得到了實惠,年輕的將軍們也獲得了提拔的機會。只是聽說樊化私下裡曾嘮叨自己是個光桿副宰相。 西川漳州常禮稱帝的消息傳到玄黃腹地後,竟然沒有什麼大的反映,好像大家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一般。緊接著一家家稱帝的消息便傳了開來: 七月何士巖在汴梁稱帝,國號大楚,宰相馬金星; 八月公孫無成在海涯城稱帝,國號吳,立公孫糾為太子; 九月袁霄稱帝,國號越,宰相李明青。 除了吳、越兩國互派使者道賀外,其他各自稱帝並無任何來往。 黑土平原的黑雲和寒必從仍然打的是玄黃帝國的旗號。 大恆元年七月十五,太子府。 「越明,馮侍郎,你們二位必須抓緊時間打造戰艦,鐵礦的開採也要盡快把產量提上去。這兩件任務意義重大啊!」常天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催促了。 已經升任工部尚書的唐越明和工部侍郎的馮班齊齊稱是。 「你們要是有什麼困難,一定要提出來,經費方面的問題,以後你們可以直接找傅子文大人,這個事情我會專門和他打招呼。」常天此時已經覺得讓越明與馮班主持工部不妥,因為他們兩人都不擅長組織管理,搞搞自己的專長都是個中翹楚,但帝國初建,目前實在是還找不到這方面的人才,想想也只能暫時如此了。 等到越明二人走後,常天在一大堆信函中仔細翻閱起來,看來是沒有找到需要的東西,似乎還是不死心,叫來了太子府情報部的值班人員,吩咐道:「凡是川南的任何消息都必須親自交到我手裡。」 值班人員還沒走出門,已是太子夫人的唐思思在兩名婢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看著穿戴起太子妃服飾的妻子,常天差點沒認出來,揮揮手叫婢女下去後,圍著老婆左看右看,口中不停的嘖嘖稱讚: 「漂亮、漂亮,穩重、端莊,儀態萬千啊。」 還沒等人家搭話,就一下把思思給橫著抱了起來,嘴巴好像也開始不老實,惹得唐大小姐:「啊」的一聲驚叫,嘴裡求饒道:「太子殿下,哦,不,好哥哥,外面有人啊。」 「哈哈哈。」常天玩笑開夠了,才把老婆給放了下來。 「555555,人家穿戴了二個時辰給你一下就搞亂了!」唐思思眼淚差點沒流出來。 常天這會才明白妻子今天是叫自己欣賞,是只能看不能動的,忙賠禮道歉,湊在思思耳朵邊悄聲說了幾句什麼,思思才轉泣為笑:「說話算數,不許賴帳啊。」 「當然,當然。」常天壞壞的笑容裡始終讓思思放心不下。 「對了,你怎麼那麼關心川南的事情?那邊不是一直沒什麼大事嗎?」思思的神經一直很敏感。 不過常天的腦子轉得也真夠快的,回答道:「你哥哥改進的弩箭需要鱷龍筋,這玩意只有川南才有啊。」 「哦。」唐思思好像真的就這麼相信了。 「天,今天我來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常天奇怪,怎麼還有事情? 沉默片刻之後,思思終於問道:「父皇怎麼一直沒給柳若一個名分呢?」 「你聽說些什麼了?」常天聽見妻子提到這個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的問題,沒辦法回答。 「沒有,我只是回到漳州後,每次見到柳若大家都很尷尬,不知道稱呼什麼好!還有,聽說劉基大人在民間正在為皇上選秀呢。」 「什麼?選秀?」常天還真不知道此事。他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早就說要將柳若扶正,現在自己沒意見了,這些年反而不見了動靜。但柳若現在似乎也不在乎這些了,真是奇怪! 選秀當然是應當的,古往今來哪裡有當皇帝身邊只有一個女人的?這一點常天夫妻心裡都很明白。但父親為什麼這樣對柳若,常天這些時間實在沒顧著想這事。 想起柳若幾次對自己的大力相助,常天決定過問下此事。 「父親,最近得到的就是上面那些消息了。但有件事情兒臣想問下父皇。」常天找了個匯報事情的借口來找皇帝父親了。 「什麼事?」常禮覺得這個兒子怎麼轉了性,平時都是直來直去的,難道是位子變了的緣故?但自己在這個唯一的兒子面前可從沒當過是自己是皇帝啊! 「聽說父皇青春鼎盛,正在選秀呢,是嗎?」常天開始笑嘻嘻的了。 常禮太瞭解自己的愛子了,知道這小子露出笑容必定還有更大的事情在後面,所以假裝嚴肅的說道:「怎麼?有意見?還真叫為父孤家寡人不成?」 「柳若近來可好?」常天才沒那麼傻,不正面回答父親的話,拐了個彎來問了。 提起柳若,常禮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沒好氣的說道:「你去問她自己吧。好了,要是就這事,你去吧。」 常天意識到這裡面問題不簡單,只好先退了出來去找柳若。 「太子殿下找妾身何事?」柳若看著常天問道,仍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我聽說劉基正在為父皇選秀。」常天直言相告。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柳若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譏諷,不過低著頭的常天是無法看到的。 「我已有承諾,你和父親的事情不會有任何阻攔。我剛從父親那裡來,事情似乎在你身上。」常天只好把問題端了出來。 「太子殿下,謝謝你的好意,妾身心領了,此事不怪得你父皇。你請回吧。」說完,柳若轉過身不再看常天。 事到如今,常天覺得自己也盡了心力,看來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只得告退了出來。走到門外,似乎聽見一聲極低微的哭泣聲,細聽之下,又沒有了,常天以為自己聽錯了,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四分五裂的玄黃各方稱帝,注定了大規模殘酷的統一戰爭將會無可避免。常天經後的路將會是怎樣呢?會那麼一帆風順嗎? 第三卷 玄黃一統 第一章 青山依舊 西川軍校結碩果,桃花依舊笑春風。 大恆帝國元年十月,常天滿十九歲。整個大陸東方除了北方金帳汗國的內戰外,其他各方似乎又有了歌舞昇平的景象。 這會常天正為父親執意要給自己立側妃一事煩惱不已,出外執行任務達半年之久的司馬冀回來了。看著這位二師兄頭和手都扎滿了繃帶,滿臉的不甘與晦氣,常天估計刺殺何士巖為師傅報仇的任務是失敗了。 「太子殿下,司馬冀無能,任務完全失敗,行動小組十三人,只剩我一人偷生!」司馬冀這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竟然痛哭流涕。 「司馬師兄不必如此,坐下慢慢說。」常天安慰道。 「我們一行十三人潛入汴梁後,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何士巖那廝平時防護非常嚴密,等閒不出宮門半步,幾次我們摸進皇宮都差點被發現,有一次還是殺掉了兩個守衛才逃脫,後來何士巖身邊也不知道哪裡請來了幾名太陽帝國引流派的高手做護衛,就更沒機會下手了。直到上個月,我們得到消息,這廝將陪同愛妃徐圓往汴梁西郊的大覺寺還願,弟兄們早早的就埋伏在了大覺寺,眼看就要得手,卻不料這是個圈套,在剩餘兄弟結下水月大陣的掩護下,我才僥倖脫逃。」 聽完司馬冀的述說,常天估計是因為殺了對方皇宮守衛,引起了敵人的警覺,在無法將司馬等人挖出來的情況,才設了這麼一招引蛇出洞之計。想起來,這件事情做得鹵莽了,自從唐婧刺傷何士巖之後,此人早已是百倍小心,到處請大陸上的高手護衛自己,看來要為師傅報仇必須得真槍實刀的來了! 常天安慰了司馬冀一番,要他養好傷後來太子府擔任情報部副長官的職務,原來的職責基本不變,只是機構名稱變化了一下,為師傅報仇的事情等水軍訓練好之後一定會向何士巖討回這個公道。不要小看太子府的參謀、後勤、情報三個部門,說穿了就是大恆帝國軍隊的指揮中樞,最高軍事權利機關,樊化身為副宰相也不過僅僅管理後勤而已,這在當時也是沒辦法的安排,反正常禮心裡面一直都認為自己不過是代替兒子多坐幾天皇位而已,所以常天指揮起來怎麼方便就怎麼弄吧,其他人當然就更知趣了。 一連好幾天,常天都隱隱約約覺得有個山地裝束的女子在暗處瞧著自己,可每次回頭都大失所望,難道這是幻覺嗎?等到第五天,常天實在無法控制自己,找了個借口說是要去下面各縣巡視一番,帶著幾名親衛便出了漳州城,哼哈兩個巨人因為實在顯眼,所以留在了太子府。 一路往南,過玉林縣也未停留,常天依稀還記得往氐女族營地怎麼走,也沒請當地人帶路,虧得常天記憶力超人,四天後,終於快到達目的地了,不過奇怪的是怎麼沒見哨卡?常天感覺有些不妙。 轉過那個熟悉的山包,放眼往下望去,目中的景像極大的刺激了常天的神經,只見原來一排排整齊的二層樓房已是殘桓敗牆,中央那坐高大的議事廳也成了一堆瓦礫。 「黎妲。」常天催動翼龍狂奔下去。 「黎妲,黎妲,你在哪裡?」常天在瓦礫中艱難的搜索著。 「太子殿下,您要保重啊,從情況看好像是一個月以前的事情了。」旁邊的親衛勸說道。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常天對不起你啊!為什麼不提前幾個月來啊?」眼淚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常天顯然認為黎妲和她的族人已遭不測,情緒上已經難以控制,一再的責怪自己為什麼不早些時候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棟令他朝思暮想的房屋,可惜早已燒得只剩下幾根柱子和石塊。 常天在裡面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空洞的雙眼望著依然飄渺低垂的白雲和悠悠的青山,一會笑、一會哭,旁邊的親衛誰也不敢去驚動,這麼多年來還第一次看見這位叱詫風雲的太子殿下如此悲慟。 就這樣一連兩天兩夜過去了,第三天日出的時候,正在親衛們商量是不是應該採取措施的時候,常天終於站了起來,默默的騎上翼龍,往山下走去,這一次他沒有回頭。 回到漳州後,常天交給了司馬冀一個絕秘任務,那就是調查氐女族事件。 ※癒癒癒癒 唐思思發現丈夫回到漳州後,不管表面上如何灑脫,神情間總有那麼一絲憂鬱,脾氣也大了許多。這天晚間,常天因為越明匯報說鐵礦開採取得了比較大的突破,心情好了一些,夫妻正閒聊著,突然思思記起一件事情。 「太子殿下,二個月前你答應過我什麼來?怎麼全忘記了啊。」唐思思裝得很是委屈的樣子問道。 「答應什麼?」常天莫名其妙。 「就是有一次我發現你在看一本書,你說是什麼秘密,不給人家看。上次你把人家衣服搞亂了,自己答應說給我看的啊。」 「啊!!!!!!哈哈哈哈。好,好。你等我,我去取來。看了可不要後悔喲,嘿嘿。」常天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盯著驕妻,看得唐思思心裡直打鼓。 唐思思早就想知道丈夫偷偷在書房看的那本書究竟是什麼,因為每次看見她過來,就趕緊收起來了,好像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喏,這就是你很想看的那本書,看完記得說說體會哦,哈哈。」常天將書遞給思思趕忙溜了。 思思第一眼看見的是書名,赫然是《素女經》!不過她沒聽說過,倒沒什麼,再往下看了幾頁,竟然還有插圖,小臉剎時羞得飛紅,忙抬起頭來看看房間只有自己,咚、咚直跳的心臟才算安穩了些。 「怪不這小子總那麼多花樣,搞半天都是在這裡學的!男人真沒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沒~~~~~~~。」思思胡思亂想道。 是看還是不看?思思頗費了一番躊躇:萬一那個死鬼笑我怎麼辦啊?想了半天,將本書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最後想著:既然都已嫁為他人婦,又怎麼不可以看?一橫心,乾脆細細的看了起來。 思思沒想到這本書的主角之一還是千古一帝的軒轅,就更加來了興趣。只是越看越覺得自己耳熱臉臊,正難已自己的時候,不知道啥時候那個「色鬼」悄悄的進了來,還掩了門,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啊,你,你,~~~~~~。」思思大羞,話都說不連貫了。 「色鬼」也不說話,賊嬉嬉的上來就開始扯思思的衣裙,本能的羞澀感加上無法按捺的衝動令思思軟弱無力的抗拒了一番,就只得任丈夫擺弄了~~~~~~~~~~~~~~~~~~~~~。 這場戰爭對思思來講是一場由被動轉為主動的重大戰略轉折,事後非常滿意妻子今天表現的常天還後悔的說:要是早點拿出來夫妻共享之就好了!把個光著身子裹在被窩裡的唐思思羞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氣惱之下伸展玉腿將太子殿下一腳就給踹下了床。 後世有好事之人將常天苦思黎妲和他與思思的纏綿恩愛聯繫在一起,說什麼這就是男人可以同時愛上兩個女人的典範。但又有人說女人幾乎不可能同時愛上兩個男人就不知道出自哪裡了! 這一年的十一月十三日,是西川軍事院校的第一批學員畢業的日子。大恆帝國皇帝及太子常天、宰相劉基、樊化,兵部尚書范幼沖等在漳州的高級將領都出席了畢業典禮。 台下二百八十九名西川軍事院校首屆畢業生及八百一十三名學員組成兩個嚴密的方陣,全部穿戴著簇新的天藍色披風與玄色鎧甲,英姿爽爍,氣勢非凡,望著他們的皇帝陛下及太子殿下齊聲吶喊:「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在皇帝微微抬手示意平身的手勢下,起身的動作更是整齊劃一,顯然是訓練有素。 常天聽著千歲、千千歲的呼喊,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身邊的人都知道這位太子與眾不同,最不喜歡別人稱其為千歲,所以一般都免了,免得挨訓。因為常天自從得到軒轅指導後,非常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謂的萬歲與千歲都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只是像這種公開場合下他還不便去糾正。 常天顧著整理自己的思路,沒怎麼注意父親說了些什麼,這會主持典禮的劉基已經在請自己訓話了。一身戎裝的常天起身正了正戰盔,走到了前台,望著下面一片藍色的海洋再一次山呼千歲,常天笑著抬手,說道: 「我也希望自己能活上千歲,只是不知道還得娶幾任妻子,也不知道灰孫的灰孫該叫我什麼?」這句話說得在場的都忍俊不住,多虧是太子常天說這話,否則那可是大逆不道啊,搞得常禮也是苦笑不已。常天微笑著再次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並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 「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玄黃大地有史以來第一批經過正規理論與技能訓練的軍人從今天起就將正式開始他們一生必將輝煌的征程,今天既是他們的起點也是他們的終點。當你們從這裡走出去進入正規軍隊系列的那個時刻,既是天生高出那些普通士官的終點,也是在實戰中大家公平競爭繼續開始的起點。~~~~~~~~~~~~~~~。 希望大家永遠牢記:你們注定將不是普通的戰士,雖然你們必須首先是一名合格的士兵;你們不是帝國培養出來只知道衝鋒陷陣的勇士,雖然你們必須首先要具備勇敢的品質; 你們是大恆帝國的驕傲,是帝國的朝陽,皇帝陛下和大恆帝國的萬千子民期待著你們,未來的將軍和元帥們!」 常天的演講獲得了極大的成功,得到這些年紀和他差不多的少年軍官們狂熱的崇拜。尤其是那段:你們注定將不是普通的戰士,雖然你們必須首先是一名合格的士兵;你們不是帝國培養出來只知道衝鋒陷陣的勇士,雖然你們必須首先要具備勇敢的品質。後來院校專門將這兩句話鐫刻在在門口的大石碑上,作為每一個學員必須早晚背誦的校訓。 常天沒有注意到,在一千多名學員中有一雙崇拜的眼睛在時刻注視著自己,那是學院第三屆情報科的一名叫林沁的姑娘。按照常天的特別批示,西川軍事學院從建立的第三年起,開始秘密挑收少部分女學員進行情報方面的培訓,因為常天認為女性在對情報的分析、判斷方面,其敏銳性是男性無法比擬的。由於當時的社會習慣不允許女性加入社會工作,更何況是軍隊,所以儘管以常天的威信,也是能悄悄的做少量的嘗試。 當然,這第一批畢業的學員立刻成為各方面爭搶的對象,太子府三總部當然更是首先挑選了其中最優秀的學員,就連皇帝的御林軍裡也增添了兩名主修搏擊的少年軍官。 ※癒癒癒癒 一直到一月下旬,被常天秘密派去調查氐女族事件的司馬冀終於回來了。 「殿下,您看看這是什麼?」司馬冀從懷裡掏出一塊布片遞了過去。 常天仔細的看了看這塊巴掌大小的布片:黑色,質地柔軟,邊角上有一處黃色的印記, 不過因為只有一小部分,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 看著常天詢問的眼光,司馬冀解釋到:「如果沒錯的話,那個黃色的印記應該是一朵太陽花的一角,江湖上使用太陽花為標誌的門派是沒有的,椐我所知,只有影子殺手集團的人才使用這個標誌。」 司馬冀這麼一說,常天猛然想起上次常府刺殺案中影子集團的殺手的確是有這個圖案,只是當時認為這些殺手集團本部不在西川,追捕不便,所以就沒有深究下去,想不到這次又是這些人幹的。常天想到這裡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一股殺氣,刺得司馬冀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不過常天沒注意到這些,他在極力壓制心中的憤怒。過了一會,常天漸漸平息了一下心境,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那不對啊,以這種地下組織的實力最多只能是搞搞暗殺,不可能有對付整個部落的能力吧?」 「是的,殿下,這正是我想說的。這次我帶了五十餘人前去,將氐女族營地周圍方圓二十里的地方都大概查探了一遍,這塊布是在離氐女族居住地大概十里處檢到的,根據現場的情況看,有小規模打鬥的痕跡,但經過我們一再仔細查看,氐女族的營地裡卻並沒有大規模戰鬥的任何現象,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氐女族的人全部被害的可能。」司馬冀的這番話使得常天心跳加速,欣喜的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氐女族的人並沒有被害?那他們去了哪裡?那些被焚燬的房屋又怎麼解釋呢?」 「這個,我也覺得奇怪,焚燬房屋的事情應該是他們自己幹的,難道是舉族搬遷?」司馬冀突然想到。 常天再一次仔細回想自己前個月去氐女族的情景:「沒錯,的確是沒發現什麼大規模戰爭的痕跡,大概是因為自己當時關心則亂吧,根本沒想到勘察這些。」「那他們又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是遭遇到什麼特別的事情嗎。」常天又想到。 「司馬兄,這件事情除了你和我,任何人面前都不必提起。」常天再一次叮囑。 「殿下請放心。那影子殺手方面?」司馬雖然不是很清楚裡面的內幕,但既然常天再次叮囑,那這件事情想必是極其重大了,所以提出是否繼續追查。 常天沉默了片刻,問道:「你對這個集團有什麼瞭解嗎?」 「這個殺手集團勢力非常龐大,高手眾多,但組織極其嚴密。據說這個組織是二十年前一個非常厲害的江湖人物創建,至今卻無人見過此人的真面目。凡是殺手集團只要給錢就給辦事,這個組織也不例外。其他情況就知之甚少了。」 「調查氐女族去向的事情你交給信得過的手下去辦吧,追查影子集團也不要放鬆,但不作為當前的主要任務。你那邊的人現在開始把主要精力放在荊州的宋輪和他的小妾如花身上,那個女人看來很不尋常呢。」常天當然不會因為自己的私事過多的耽誤國家軍政大事。 「是的,殿下。」司馬冀說完,看常天並沒別的吩咐,便告辭了出來。 司馬冀離去後,常天一個人陷入了沉思:整個西川境內並沒有聽說有氐女族的死敵,而且也不具備這個實力啊,那麼是什麼因素使得他們舉族搬遷了呢?是誰僱傭影子殺手?目的又是什麼呢?無論常天怎麼想也猜不透。 「殿下,皇帝陛下請您過去一下。」手下的匯報打亂了常天的思慮。 太子府離皇宮其實就只隔了一道牆,常天很快來到了父親面前。 常禮今天精神看起來很不錯,叫常天坐在自己身側,兩人先閒聊了會,常禮突然問道:「天兒,上次為父讓你立側室的事情考慮得怎樣了?」 常天最怕的就是父親問這個,看來老爺子是等不及要抱孫子了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楞了一會,突然計上心來,回答道:「父皇,這件事情孩兒還沒跟思思來得及商量,要不我們商量下再議?也不能委屈了思思啊。」 常禮盯著兒子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可以和她商量,但這件事情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都這麼多年了都還給我結不了果,我想他們唐家也是明事理的人。百行孝為先,無後為大!常家不可無後。」 回到太子府的常天一直在琢磨:父親的話,也不能說沒道理,可自己根本沒這方面的心思,何況無論如何也和思思開不了這個口啊! 「天,父皇找你去有什麼要緊事嗎?」思思突然出現在常天面前,而且冷不防的問出這麼句話。 「啊,沒事,沒事!」常天胡亂應道。 「你就不要瞞我了,妾身並非不明事理的小女子,納側室的事情太子殿下自己拿主意就好。」思思幽幽的說道。 「這個,這個。」常天沒想到思思早就知道常禮有了這個打算,而且明確表態「不反對」,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老辦天才意識到不妥,繼續說道:「這是敷衍老爺子的話,你可別當真啊!只要你不同意,我盡量拖著不辦就是。」 「由得我不同意嗎?」思思說完哭著跑了,常天起身本想追出去,想想還是罷了。 跑到後花園的唐思思發現丈夫並未追出來,哭得更加傷心了,心裡想道:「昨天老丈人常禮就與父親唐松暗地裡打了招呼,讓父親來做自己的工作。父親的意思也很明確,讓自己為了家族的將來考慮千萬不要表示反對,誰叫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呢?吃了那麼多方子卻一點都不管用!再說男人三妻四妾的也很平常,何況是太子未來的皇帝!可自己實在難以接受深愛的男人有另外的女人,為什麼會這樣?常天自己究竟又是什麼意思呢?」正當唐思思在自怨這唉的時候,常天也陷入了非常矛盾的境地當中,他在想: 「已經對不起黎妲了,難道還要再一次對不起思思嗎?再說自己也無法接受沒有感情基礎的女子。但父親的措辭已經很嚴厲,傳宗接代在老人家那裡可以說是天大的事情,看來僅僅靠說辭是行不通的了。該怎麼辦呢?要不向父親坦白黎妲的事情?」想到這裡,常天下了一個決定:將黎妲的事情告訴父親,表達自己就是再娶也要娶黎妲的意思,希望老人家不要那麼著急。 常天來到皇宮見到父親,常禮以為兒子想明白了,沒想到卻聽常天說了那麼一段艷遇!似乎兒子的意思是非要尋找到黎妲的下落後再談立側妃的事情不可。大恆帝國皇帝常禮沉吟片刻後說道:「以三個月為限,屆時若沒有黎妲的下落,你就必須立側室。人選我都為你考慮好了,就是樊化的小女兒樊磬,相貌、人品都是上上之選。」 「啊!」常天沒想到老爺子把人選都挑好了,竟然還是樊化的女兒!那個叫樊磬的丫頭常天是見過的,不過那是7年前的事情了,記得那會樊磬才7歲,還逗她叫自己叔叔呢!現在卻要成為自己的妻子。常天感到有些好笑,可看來皇帝父親並未感到可笑!而是很認真,非常認真!常天暗暗叫苦:父親什麼軍國大事都能聽自己的,就是婚姻之事不行,這可怎麼辦的好? 回到太子府的常天找來司馬冀。 「殿下,三個月時間太短!川西南早已大雪封山,是不是考慮開春之後再大規模行動呢?」司馬冀聽常天說要在三個月內找出氐女族的下落,趕緊把困難說在前面。 「絕對不行,那邊需要多少人手我都可以滿足你,但時間上不能拖延,因為這個不是我說了算的。」常天也沒辦法在時間上寬限。 三個月的時間轉眼便將過去,期限一天天臨近,司馬冀卻一直沒有消息,常天是望眼欲穿。最近樊化似乎也在刻意躲避著常天,不得已碰上面禮節上卻更加周到,常天總覺得有些尷尬。 第二章 太子納妃 恆國太子納新妃,大將軍炮顯神威。 由於火藥爆破技術的提升,鐵礦的開採量得以大幅度增加,這天傅子文正在太子府和常天商量新建兵器場,傅子文的意思是建立一個大型綜合性的兵器生產場,一方面滿足帝國可以預見的需求增加,另一方面可以賣給西方國家。 「太子殿下,大規模的集中生產可以節約成本,所以初期雖然投入較大,但將來成本費用低廉。」傅子文竟然知道規模效應,不愧被譽為商界奇才。 「可西北駐軍的費用至今由西川負擔,況且洪河水軍也需要一大筆,帝國初立,一時間到哪裡去找這麼大一筆銀子呢?」常天的思想本來就很超前,聽傅子文這麼一說,當然也明白這裡面的益處,但費用上短時間卻難以承擔。 「能不能和劉大人商量下,將今年新修學堂的經費借用一下,再動用一部分國庫的儲備銀兩,算下來應該差不多。」傅子文將經費籌措的計劃說了出來。 「不行,教育方面的經費絕對不能挪用,國庫的銀兩也不易動得太多,否則一旦有事,關係到帝國的存亡啊。」常天毫不猶豫的否決了副宰相的建議。 兩人一時間沉默了下來。突然,常天哈哈笑了起來,問道:「傅大人,這筆費用我有辦法了。」 「啊。」傅子文眼睛也亮了起來。 「民間的商團出一部分,官府出一部分,你看如何。」常天得意的說道。 傅子文一聽,眼睛有黯淡了下去,苦著臉說道:「殿下,這個怕是難以行得通啊。西川最近這些年雖然歲入年年增加,但由於西北開銷太大,再加上去年舉行的登基大殿,現在帝國舉債已經超過了償還利息的極限了啊。」 「呵呵,不是借。而是讓大家入伙,將來兵器場生產的東西帝國按成本價格收購所需,或則稍微高於成本也可,剩餘的賣給商團轉取收益,轉的錢按入伙的比例分成。」常天解釋道。 「好,好辦法。不過兵器場歷來是由官府控制,不能交給民間經營啊!」傅子文馬上想到了這一層。 「事在人為嘛,官府?呵呵,現在我們不就是官府嗎?我們說行不就行了嗎?」常天開導著傅子文。也難怪,那時候還真沒這樣的先例,竟然讓民間參與到國家軍力組成之一的兵器製造中來,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非常大膽的舉動。 正因為常天這個匪夷所思的決定,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對大恆帝國的經濟甚至上層權利結構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後代歷史學家評論說:這是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決定,後來大恆帝國內的造船業、金屬開採業等等本應由官府專營的行業全部都有了民間資本的影子,這使得這些產業管理透明、效率提升,極大的提高了生產能力,更關鍵的是使得商人的社會地位得到空前的提高;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無形中減少了大恆帝國軍事擴張的阻力,因為到了後來無論哪一方勢力範圍內的商人幾乎都期盼著常天來解放,甚至西方的商人都不遠萬里前來掘金,因為大恆帝國在他們眼力等於商機無限,遍地黃金,而且商人很有社會地位。當然,常天本人後來也不得不面對保守派勢力的壓力,而且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允許民間資金入伙興辦兵器場的消息一傳出,哄動了整個大恆帝國,各方人馬爭先恐後、你搶我奪,利用各種關係找門路都想分一杯羹,搞得傅子文最後不得不躲了起來。 這種利益之爭處理不妥當可不是鬧著玩的,但他也不好去找常天商量,因為太子事先有話,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副宰相具體操辦了。他也不好去找劉基,因為這位劉大人在這件事情上明顯是持反對意見的,在朝堂上還公開說過不同意這樣搞,說是國家重器必須由官府操辦。只不過太子當場發了話說明這是自己的意思,皇帝也默認了,劉基才閉了嘴。況且劉大人向來看不起銅臭味濃厚的商人,與自己更是從不私下往來。傅子文苦思了幾天,也沒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最後還是夫人白暇給他出了個主意。 這天唐老爺子,當今大恆帝國太子殿下的岳父,公爵唐松正悠閒的在公爵府(其實就是唐門的根據地了,只是現在身份不同,早已將原來什麼唐門啊唐家堡之類的稱呼取消了。)與西北武林第一大門派天山派掌門鎢名下著棋,其實也是執行著常天早就交代過的拉攏武林人士的計劃,兩人經過多日的會談基本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鎢名答應支持大恆帝國,維持西北武林局面,唐松則代表大恆帝國承認天山派在西北的武林統治地位並給予諸多優惠政策。這會兩老頭正緊張的在棋盤上爭鬥著,門下的來報,說是傅大人來訪。 唐松只好抱歉的笑了笑,鎢名當然明白帝國副宰相來訪是不能讓人家等得太久的,望著一片形勢大好的棋盤,也只能不甘的笑道:「公爵大人請便。宰相大人來訪必有要事,不可怠慢啊,呵呵。」 「鎢掌門稍等片刻,老夫很快便來。」唐松起身離去,往會客廳來見傅子文。 「傅大人久侯了,哈哈。」唐松打著哈哈,招呼著給副宰大人上茶。 兩人素來交好,傅子文也就沒客氣將心中疑難和盤端出,請公爵大人出個主意。唐松一聽果然所料不差,真是為此事而來。他倒是早有主意,但這個主意由自己講出來怕是不合適,所以唐大公爵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說。最後傅子文終於知道這位帝國大公爵有解決辦法只是不肯明說而已,他走到唐松面前長施一禮,說道:「傅子文真心求教,還望公爵大人教我。」 這一下把個唐松弄得不太好意思了,趕緊起身拉傅子文,口中邊說道:「傅大人這是折殺老夫了,我們二人之間心照不宣,老夫並非不願相助,實在是,唉。」猶豫了片刻,唐松終於還是將想法說了出來:「你說的那事,現在大家都盯著這麼一塊肥肉,誰也不會輕易放手,處理辦法倒是有一個,但傅大人有所不知,老夫的這個主意牽扯到你我二人啊,如果處理不妥當,會給天下人留下話柄的。」 「願聞其詳。大人不妨明言。」傅子文急於知道具體辦法。 「這一次不妨按照西川第一次舉債的份額比例入伙兵器場。理由是第一次願意借債給國家的商人都冒了很大的風險,這一次算是帝國對他們忠心的報答,這樣應該可以向各方面都交代得過去。不過那次借債最多的卻是你和我二人,所以老夫不好說出口啊!還請傅大人見諒。」唐松說完自個喝茶,不再言語了。 傅子文想了半天,覺得唐松這個主意好是好,但似乎總有那麼點不妥:自己倒沒什麼,自從擔任新帝國副宰相之後生意早已交給弟弟傅子安打理,不再過問,自己也沒打算入伙兵器場,畢竟要避嫌嘛!但第一次借債的商人在利息上都得到了超額回報,再這麼照顧他們,會不會引起更大的不滿呢?即便自己家族願意放棄,可唐家卻是那次借債的大戶,要按這個辦法這次可是大大佔了便宜,西川商界肯定會認為自己處事不公,在有意偏袒唐家呢。還有常天知道後能贊成嗎?這位太子明著沒說什麼,但一直的觀點是不希望官員和皇親國戚過多的參與商務的。想到這裡,副宰相大人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說道: 「公爵大人好主意,這辦法實在是令各方面都提不出意見來,畢竟優惠第一次願意幫助官府的商人,是情理中事。唉,只是傅某無緣啊,而今身在公職,不能參與此事,我的那一份只好讓出來了!呵呵」 唐松微微一笑,說道:「傅大人有此覺悟,老夫又豈能落後,唐家也願意放棄一半的份額嘛。」 「這個,不太好吧,大人雖有爵位卻並沒擔任公職,沒必要顧及啊!」傅子文這話就有些言不由衷了。 「就是全部放棄也是應當的,老夫雖未擔任公職,卻也算是皇親國戚了,況且公爵之位實在慚愧,皇恩浩蕩應當圖報啊。這樣吧,如果大家仍然認為這樣不妥,我唐家也可以完全不參與,這一點傅大人可以全權代表我的意思辦理。」唐松是認真的,並沒有絲毫的做作。 傅子文大喜,只要唐家有這個態度,事情就好辦了許多,起身拜謝後離開了公爵府。唐松提出的這個辦法令到許多人大失所望,卻也沒什麼太大不滿,尤其是傅家和唐家的主動退避,常天聽說後非常滿意。後來的事情也很順利,不久之後,建在西川東北部玄黃境內最大的兵器製造場就正式開了工,生產出來的各種兵器、器械後來源源不斷的供應著大恆帝國的軍隊南征北戰,並賣給大陸各國商人,轉取了不少的黃金白銀。 ※癒癒癒癒 三個月的時間轉眼便到,常天這些日子可謂是度日如年,而司馬冀就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今日早朝後父親有意無意的問起日子,這是在提醒自己啊!就在常天心浮氣燥的望著漸漸落下西山的日頭,心情絕望之極的時候,司馬冀終於回來了。 看著司馬冀疲憊不堪的面色,常天知道他一定是急著趕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不過這會常天也顧不上這些,拉著對方的手急切的問道:「可有消息?」 「殿下,氐女族往西經莫卡人控制地再轉而往南翻越大珠朗雪山進入了所羅門半島後失去蹤跡,因三個月期限將到,所以不得不先期回稟殿下再行定奪。」司馬冀一口氣說完了行動結果,靜等常天的下一步指示。 「進入所羅門?為什麼?」常天詫異的問道。 「這個,我們也曾沿路打聽,但不知所以。」 常天此刻感到深深的絕望,既然黎妲隨族人搬遷到遠離玄黃帝國的所羅門半島,想必就沒打算再回來!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司馬冀當然無法知道這位太子殿下心中的傷楚,但在沒有得到明確的指令前他也只好陪著常天就這麼乾站著。直到常天緩過神來,不好意思的向司馬冀說道:「司馬師兄辛苦了,你快去歇息吧。這件事情暫時到此為止,明年開春後你派幾個得力手下再前往打聽,就不必你親往了。」 待司馬冀離去,常天喃喃自語,不停的念叨著:「所羅門,所羅門~~~~~。」從此,所羅門三個字便在常天的腦海中深深紮下了根。 大恆帝國歷二年四月初三,太子常天納副宰相樊化之女樊馨為太子妃,是為後來的淑貴妃。根據史官記載:淑貴妃賢良有德,一生跟隨常天忠誠賢順,從不參與政事,極受世人稱頌。其他沒有更多的記載,不過後世有喜歡研究帝王秘史的人認為:樊馨在一個不適當時機嫁給了一個非常之人,就注定了她這輩子的命運!常天應該說非常尊重這位賢德、漂亮的女子,並留有詩詞稱讚其容貌之美,卻始終無法在情感上象對待黎妲和思思那樣對待樊馨,從兩人的情感上說可謂是一場悲劇,這裡面和樊馨本人的性格和從小受的教育也有一定關係。 常天納樊馨為妃令到大恆帝國內原西川的老將軍們非常高興,許文遠、張宗義、徐福等都專程送來了賀儀。樊化在這件事情上面表現出少有的冷靜,沒有宴請任何親朋好友,見了常天仍然以太子之禮參拜,絕口不提兩人已是翁婿關係的事情,倒是把個常天搞得很不好意思,公開場合當然按正常的禮儀,但在私下常天還是對樊化表示了應有的尊重,特別是後來發現了樊馨之德後對樊化的認識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這一年的六月,唐越明不負常天所托,與一班能工巧匠,經過幾年的殫精竭慮,終於在火炮方面取得了歷史性的進步。常天、樊化、范幼沖等受唐越明的邀請前往漳州北的試炮場觀看。 隨著唐越明的一聲令下,一名士兵點燃了鐵炮上的導火索,震耳欲聾的響聲過後,前方700米處的一塊石堆被炸得四散開來,將前來觀看的大恆帝國官員驚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在常天的領頭下向越明表示祝賀。在場的大多數人當時或許還不知道,大恆帝國擁有這種威力無匹的利器將意味著聯合大陸戰爭歷史的改寫。作為這種利器始作俑者的常天心境此時此刻就不是其他一般官員所能瞭解的了,荊州、汴梁等地似乎已經在向他招手呼喚,玄黃一統的憧憬令到這位青年太子的雙手微微的顫抖。在常天的倡議下,大恆帝國按照當時普通人所無法想像的高規格獎勵了有關人員:唐越明直接跳了一級,授二等伯爵,馮班直接授一等子爵,其他有功者也分別授與了相應的爵位和官職。 當時許多人對這種火炮的威力還不是很瞭解,所以對唐越明等如此輕鬆獲得爵位的提升不太服氣,就連唐越楚也對馮班這樣沒有絲毫軍工,僅僅靠製造火炮便連跳十幾級獲一等子爵感到很不舒服,只有因為哥哥越明也是得利者之一,才沒有怎麼發作。直到後來大家在戰場上認識到了火炮的厲害,才佩服和重視起越明和馮班對帝國軍事上的偉大貢獻。 火炮的製造技術被作為大恆帝國的最高軍事機密嚴格保護起來,製造火炮的軍工場沒有大恆帝國皇帝與太子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闖,否則格殺無論! 實驗完後,常天再次單獨召見了越明,詢問了一些問題,當即指示越明抓緊時間實驗威力更大的火炮,並製造出適合不同作戰需要的火炮。由於在關鍵技術上的突破,後來的攻城炮、守城炮,巨型、小型炮等很快製造出來。不過由於當時冶鐵等技術的限制,還無法造出很精良的火器,比如在發射速度上,就無法有更大的突破,基本上要20多分鐘才能發射一次炮彈,所以在野戰中這種大炮一直很難發揮作用,不過儘管如此,這已經是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了。 心情暢快的常天宴請了所有參與製造火炮的有功人員,竟然破天荒的喝得微微眩暈起來,別看馮班,沒想到還是位酒罈高手,乘著常天高興,兩人起碼幹得有三斤以上。最後還是越明及時勸阻了興奮中的太子殿下。 泛著醉意的太子回到府邸,逕直往思思房中而來。思思看著常天喝得有些醉,忙著招呼下人端醒酒湯,卻不料丈夫猴急起來,慌得思思不好意思的說:「天,這幾日妾身不方便啊。」緊接著又說道:「你看看你,一個多月都泡在我這裡,也不知道樊妹子怎麼想,人家還以為是我~~~~~~~。」說完,思思將丈夫推出了門。 常天想想也是,有一個多月沒往樊馨那裡去了,乘著酒意的太子便獨自往側妃樊馨的房間走去。 「妾身恭迎太子殿下。」樊馨看見常天趕緊施禮。 「馨,說了多次了,以後不要搞這些俗禮嘛。」常天有些不滿。不過眼裡的樊馨今晚好像比任何時候都更加迷人,尤其是因為促不急防來不及換杉,僅披了一件薄薄的紗衣,玲瓏的胴體在昏黃的燈光下若隱若現,雙肩露出凝脂般肌膚,惹得微醉的太子心猿意馬起來。 常天上去一把抱起樊馨放到床上,順手放下了紗帳,聽得下面的美人說著:「請太子殿下保重,身體要緊啊。」常天哪裡顧得這些,也不回答,便上下其手起來,隔了一會也不見身下的人有什麼反映,卻又聽樊馨說道:「殿下,我聽說男人酒後這樣會傷身的啊。」這下把個常天搞得興趣全無,也不好發作,只得悻悻的倒頭便睡。 從那一次起,常天往樊馨處就更加去得少了。按照太子府下人的看法:樊馨與唐思思相比,從美貌上來說更勝一籌,雖然她一直禮待下人,處事公平,得到大家的愛戴,但好像總有一種無法令人親近的感覺,就好像是天上的仙子,恩澤大地,卻不是凡人所能交往! 第三章 時不待我 可可爾大敗齊格,大恆國誓統玄黃。 時間轉眼到了六月中旬,常天接到了司馬冀派往金帳汗國的人傳回的一個重要消息:可可爾與齊格五月中旬在科巴爾沁草原雙方主力不期而遇,展開激戰,齊格和大食國的聯軍遭到重大損失,二十五萬大軍潰敗,大食帝國的主將羅布。哈里被三王子名都一箭斃命。 在常天的緊急建議下,大恆帝國於七月初召開了一次高規格庭議,特別招回了西北都督徐明及副都督唐越清,商議帝國安全及東大陸軍事行動問題。 這次庭議參加的人員除了常家父子外,有右宰相劉基、西北都督徐明、左副宰相樊化、右副宰相傅子文、西北副都督唐越清、兵部尚書范幼沖,陳子皇、許文遠、張宗義三位侯爵也被邀請參加了會議,一共十一人。大恆帝國軍政兩方的高層基本全部到會。 這次會議非常特別,大家並沒有在朝堂上站班,而是由皇帝賜坐給眾人,讓大家坐著商議,事前常天也並沒有私下召見與會的任何人,所以大家都抱著忐忑的心情入坐,靜聽皇帝陛下的訓示。大恆帝國皇帝常禮與太子常天顯然事先已經溝通過,做了幾句開場白之後,便把今天的主要議題轉給了太子常天。 太子常天微微掃視了一遍眾人,開口說道:「今日在座的諸位,都是我大恆帝國的開國元勳和軍中脊樑,不用多說,想必大家已經知道這次會議的重要性和嚴密性。」稍微停了停,常天將金帳汗國方面的情報向大家通報了一下,然後說道:「所以首先想聽聽大家對這個情報的看法。」 眾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大概還沒完全理解常天的意思,只有徐明首先起身道:「皇帝陛下、太子殿下,可可爾如輕易平息內亂,對我玄黃將大大不利,此人今生最大的心願便是將玄黃領土納入金帳汗國的版圖~~~~~~~。所以在下以為,需及早圖謀,不能讓可可爾的野心得逞。」 大家聽徐明這麼一說,恍然大悟。但大多數人的心裡都在想:可可爾即便再次南侵也不會走西北這條路啊,應該會由燕平南下才對,樊化代表著這種思路起身開始了發言:「徐都督說的有理,不過可可爾大概不會侵我西北吧?既然富饒的玄北和玄中平原才是他的目標,那與我國有什麼關係,我看大可以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我們再去收拾殘局!」陳子皇、張宗義等紛紛附和樊化的看法。 徐明正待起身反駁,看見常天輕輕衝他搖了搖頭,只好作罷。范幼沖這時站了起來,說道:「徐都督與樊宰相都說得在理,但在下倒另有一想法,與其坐觀時局變化,不如主動做點什麼,免得讓他人先機佔盡。」 常天對范幼沖的話表示了很大的興趣,鼓勵道:「范大人請繼續說下去,我們應該做點什麼呢?」 「陛下、殿下,我以為應該加大對大食國的支持力度,比如在兵器的輸送上,使得齊格不至於那麼快戰敗,也為我們爭得一些時間。」范幼沖話還沒說完,劉基插了一句:「范大人的意思是可可爾平定內亂就注定會轉向南下侵我玄黃嗎?難道他就不會繼續攻打大食,報仇雪恥嗎?還有,我軍若進兵玄黃腹地必首先與大楚想爭,吳、越兩國又會坐以待斃嗎?」 劉基的話令到大家都沉默下來,剛才眾人的思路的確都放在了可可爾必將南侵上面,根本沒想到可可爾會西進這一點。由於誰也不敢大膽推斷可可爾的思想,所以會議一時冷了下來。最後還是唐越清打破了冷場:「各位,我可斷定可可爾一旦時機成熟必不會西進,而是南下。」看著大家詫異的眼光,由於越清還是又一次參加這麼高規格的會議,心裡微微有些不安,不過看著常天熱烈的目光,他知道常天必定是支持自己的,所以略微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 「理由是:南下是金帳汗國的國策,不會輕易動搖,而且目前玄黃境內仍處於割據狀態,可以說是幾百年難遇的良機,可可爾怎麼會放過呢?再有,即便可可爾等軍中高級將領處於報復的心態想要攻打大食,但有個人一定會阻止這麼做,那個人就是軍師耶律齊,此人是百年難見的奇才,可以說他是可可爾的腦袋,沒有他可可爾根本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建立起這麼強大的金帳汗國,況且南侵的國策本就是耶律齊所定~~~~~~~。所以,一旦金帳汗國國內穩定,必將再次大舉南下,圖我玄黃。」越清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似乎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般,又說道: 「所以在下贊成徐都督的見解,應早做圖謀,絕不可讓可可爾得逞。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應該更加積極些,不應該存有坐山觀虎鬥的念頭。太子殿下當年的出川勤王論,在下至今耳熟能詳。我們大恆帝國萬不可偏安一隅,而是應該盡快出兵統一玄黃,先滅大楚,次滅吳國,最後降伏越國,只有這樣才能集合玄黃全境的人力、物力與金帳汗國抗衡!驅除太陽帝國,奪回我富饒黑土平原。至於我軍攻打楚國,當然會引起吳、越兩國的不安,但他們與楚國早已勢同水火,必不會那麼快反過來去幫助楚國,所以只要我們做一些安撫工作,並在短時間內拿下汴梁,到那時大局已定亦。」 「好,好啊!」唐越清的話聲才落地,徐明也不看樊化青一陣、白一陣的老臉,忍不住大聲說了一句。 其他人則陷入了沉思,因為越清將議題提到了統一玄黃的高度,不得不慎重考慮清楚。大家都明白,以恆國目前的人力、物力想在短期內統一玄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旦時機上拿捏不好,引起楚、吳、越三國的聯合,怕是會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弄不好會將這得來不易的局面付之東流。 後來有人總結這次會議說:其實以樊化為代表的西川老將不是看不到這一點,只不過希望偏安玄黃一隅,享受榮華富貴的思潮佔了這些人思想的上峰。所以後世評價常天時,對他早早就安排那些為恆帝國立下赫赫戰功的老將為各地太守,給予了高度評價,這些人就算對帶兵征戰興趣大不如前,但對保衛自己的領地必定會盡心盡力。 常天打開折扇輕輕搖了幾下,微笑著說道:「大家有什麼見解今天都暢所欲言。」 看看都不再說話,常天繼續說道:「剛才大家都說出了心裡話,這很好,就是要聽取不同看法嘛!今天我們就是要統一意見,團結一致。剛才各位大人說的都有道理,其擔憂也是事實。但我認為玄黃分裂的局面必須盡快結束,當然以目前我們的實力並無十足的把握,可敵人能靜靜的看著我們發展到那一步嗎?如果不乘金帳汗國無暇東顧,那麼我們將坐失統一玄黃的良機。所以時不待我啊!這個險必須冒,而且值得冒。」 大恆國皇帝常禮的臉上掛著少有的凝重,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接著常天的話說道:「現在給大家最後一次陳述意見的機會。」沒有人再會那麼不懂事,常家父子已經很明確將要發動對玄黃腹地的進攻,準備逐鹿天下了。 「那好,既然大家不再有意見。朕命太子常天為大恆帝國全軍統帥,徐明都督為副統帥,一個半月後發兵東進,先滅楚國,最高目標是統一玄黃,驅逐外寇,復我玄黃失地,造福萬千玄黃子民。望眾卿金誠團結,不負朕望。」 眾人齊齊跪地接旨,三呼萬歲。就這樣,隨著皇帝常禮的一聲令下,拉開了大恆帝國統一玄黃的序幕。 為了戰爭的需要,常天決定成立最高軍事統帥部,成員為:徐明、樊化、范幼沖、唐越清。大軍兵分兩路,一路由常天與范幼沖順洪河東下取荊州,一路由徐明、唐越清兵出大散關取中州,對汴梁的何、馬二人呈夾擊之勢。出兵的理由嘛,當然是為靈山老人報仇。樊化則全權負責後勤的調度。政務上則由劉基與傅子文全權打理,直接對皇帝負責。 為了達到出其不意的目的,所有的軍事調動都秘密進行,出兵前半個月,鳴鳳關與大散關都只許進不許出,隔斷了恆國與玄黃腹地的一切聯繫。 在越明的日夜趕工下,新鑄的二十五門火炮也順利通過了實驗,運送到了軍中,其中徐明的西北方面軍分得了十門,常天親自為這些火炮命名為「大將軍炮」。 根據常天的意思,傅子文按最優惠的價格賣給了大食國一大批最新式的弓弩和兵器,並表示可以擴大供應,暫時拿不出那麼多黃金、白銀,可以用其他貨物交換。這些武器運抵齊格的軍營後,給可可爾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以至金帳汗國全面結束內亂的戰爭拖延了好幾年。但後果是可可爾在繳獲這些大陸最新式的弓弩後,按照耶律齊的建議進行了改造,發明了一種叫復合弓的厲害弓箭,這種復合弓非常短小,適合於騎兵作戰,射程遠達三百米以上,後來給大恆帝國的軍隊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出征前夕,大恆帝國譴使往公孫無成的吳國和袁宵的越國,通告兩國常天因師傅靈山老人無辜被何士巖所殺,因此起兵討伐,與二國無干,希望大家繼續友好往來云云。 這次出征,常天仍然帶上了唐思思,樊馨則留守太子府。哼、哈兩位巨人也終於有事做了,兩人輪流手捧軒轅劍不離常天左右。常天的親衛營本由唐越楚兼任統領,因越楚早已升任兵團長,不適合繼續兼任,所以常天在西川軍事院校第一屆畢業生中提拔了一名叫袁世明的為副統領。司馬冀及唐風、唐雨的情報組織當然也照常運做,只不過現在的匯報地點得隨著常天隨時變換而已。 大恆帝國歷二年八月二十,徐明、唐越清率西北兵團二十萬軍力出大散關後南下直取楚國的北部重鎮中州;太子常天領洪河水軍坐船順洪河東下取荊州。 玄黃歷史上最重要的一次統一戰爭由此開始。後代歷史學家一致認為:從這一天開始徹底改寫了玄黃族的歷史,也徹底改變了聯合大陸的發展歷程,被喻為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帝王常天也由此為起點開始了他一生中一場又一場波瀾壯闊的兼併和統一戰爭! 第四章 再戰荊州 馬金星獻策求援,荊州城再度易主。 就在接到戰爭正式爆發的消息後,馬金星往皇宮緊急求見皇帝何士巖。正在愛妃徐圓宮裡午休的楚國皇帝聽說是宰相緊急求見,想了想還是很不情願的起了身,要是換個人也沒那個膽子這個時候來打攪。 「宰相有何急事啊?」何士巖打著哈欠問道。 馬金星眉頭微微皺了下,旋即用盡量緩和的聲調說道:「陛下,恆國以太子常天為帥,二十日始兵分兩路侵犯我國,目標正是中州與荊州。」 「哦,終於開始了嗎。?!那現在情況如何?」在汴梁的何、馬二人接到恆帝國大軍進犯的消息並沒感到十分驚訝,因為早在半月前鳴鳳關與大散關封閉後,馬金星便十分清楚戰爭迫在眉睫了,也對常天的兩面夾擊戰術做了相應的安排,一方面派何亮率十萬新軍增援鎮守中州的大將軍張敏,一方面增派了五萬軍力協助宋輪防守荊州。 「常天的親率水軍現已過烏門峽,五日後即和到達荊州!徐明率二十萬兵力出大散關南下,現應該距離中州還有四日行程,按照事先的部署,中州以北的部隊已經悉數撤防中州。」馬金星回稟道。 「那宰相依你的看法這兩方面勝負之數如何呢?」何士巖又問道。 「必敗!」 「什麼?你再說一遍。」何士巖沒想到竟然從宰相馬金星的嘴裡會聽到這樣兩個字,以為自己聽錯了。 「臣以為,我軍初期必敗,中州與荊州難保啊。」馬金星從容不迫的再一次重複了一遍,不過是說得更加具體了一些。 「你~~~~~?」何士巖強忍怒氣,沉聲再問道:「恆國兩方面軍力加總不過三十五萬人,我軍在中州佈置了三十萬,荊州二十五萬,汴梁尚有三十萬生力之軍,無論哪方面軍力都勝過對方,你怎可說我軍必敗?宰相大人究竟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陛下,請恕臣直言。我這麼認為的理由有以下三點:一、我方雖然在人數上佔有優勢,但大部分都是近年來新招的兵士,訓練和實戰經驗都嚴重不足,裝備也相差很遠,在戰力上是無法和恆國士兵相比的,而且士氣上也不在一個層次;二、恆國的領軍大將徐明與常天的軍事才能也不是張敏和宋輪能相提並論的,徐明當初敗給金帳汗國非戰之罪。中層將官的素質更是無法和恆國相比,據說恆國的軍隊中現在相當一部分軍官都是從西川軍事院校培訓出來的,這些人都是可造之材啊!三、恆國這些年的改革使得國力日昌,後勤保障系統完善,川東的兵器場規模上萬人,北方的豐澤之園更是提供了大量的翼龍坐騎,這次徐明的二十萬軍隊中就有十萬翼龍騎兵!」聽著馬金星一一道來,何士巖頭上開始直冒冷汗,剛才那種自負的神態早已蕩然無存。此時也只好老老實實的求教道:「請軍師教我。」何士巖一不小心,對馬金星的稱呼都回到立國前的稱謂上去了。馬金星心裡暗暗好笑,看看火候已到,開口說道: 「陛下只需依我一件事,也不是毫無辦法。」 「什麼事,宰相但說無妨。」何士巖急迫的說道。 「聯合吳、越共抗恆國,不過陛下得拿出點誠意。」馬金星說到這裡,故意停了停。 「什麼誠意?」 「廢除有關打擊地主、富商的法令。」馬金星其實早就勸說何士巖這麼做,但何士巖一直堅決不同意,因為他認為自己的這支軍隊就是靠這個立軍、立國,這條根本性的東西決難改變。果然,何士巖沉默了老半天才回答道:「聯合吳、越我同意,不過要廢止這條基本國策,需要好好考慮。」 「陛下,吳、越兩國並非看不清目前的局勢,他們的重臣擔憂的正是我們這條基本國策。再說經過這麼些年,境內的大豪強、地主基本已經被消滅,而今不過是考慮到形勢的需要停止這樣的法令,並非是推翻重來,更不必將已經分給普通民眾的土地和房屋還給那些人,不會有損國家的威望。只要有此一條,臣願往吳、越兩國走一遭,有相當的把握簽訂聯盟條約,三國共同出兵抗擊恆國入侵。請陛下三思。」馬金星說得何士巖連連點頭,最後同意了馬金星的建議。 恆帝國太子常天佇立船頭,望著遠處隱隱約約可見的荊州城牆,喃喃低語:「又相見了!」 按照常天與范幼沖等的軍事計劃,決定分水、陸兩路攻打荊州城,水軍方面由常天親自指揮,首先必須消滅強悍的荊州水軍。這次隨常天東進的十五萬軍隊大概是:五萬洪河水軍,大小船隻千餘艘,其中五艘大艦上平均配備二門大將軍炮,威力巨大。軍團長常天兼任,參軍陳慶之;四萬重步兵兵團,兵團長唐越楚,副參軍李衛權;四萬輕步兵兵團,副兵團長高進,副參軍趙全;一萬翼龍中軍,副統領孫兵。 陳慶之、李衛權、趙全、孫兵都是西川軍事院校第一批畢業的青年軍官中的皎皎者。尤其是陳慶之,他是恆帝國開國元勳陳子皇的第三子,自幼在洪河邊長大,精通水性,當年不顧父親的極力反對,在院校中選讀了沒人願意學的水戰課程。常天非常欣賞此人,陳慶之剛一畢業,就將他放到洪河水軍參謀的位置,這次大軍出戰更是直接將他提拔到水軍軍團參軍的高位。其實陳慶之所以得到常天的特別親睞,一方面是家族的背景,但更重要的還是他本人治理水軍的才能。 范幼沖與唐越楚、高進等人上岸後,常天與陳慶之等一干水軍將領最後敲定了水戰細節,決定明日開始主動進攻下游的荊州水軍,務必配合范幼沖在同一時間向荊州城發起兩面攻擊。 在荊州城頭眺望的宋輪也似乎被恆帝國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的千餘艘戰船嚇住了,他想不到才幾年的時間,老對手依靠強大的財力建立起來的水軍已經在規模上大大超過了老牌的荊州水軍。宋輪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荊州水軍實戰經驗形成的強大戰力怕不是初建的恆國水軍所能比擬的。在陸戰方面,宋輪想都沒想過要和對方在城外決一雌雄,所以他將所有的軍隊全部撤回了城內,準備依靠水軍一戰。 第四日清晨,當霧氣剛剛褪去,恆帝國的四百主力戰船按照陳慶之擬定的作戰計劃便向下游的荊州水軍戰船撲了過去,常天的旗艦居中,其餘安裝了大將軍炮的戰船處於左右前方,五艘炮艦呈V字形排列。荊州水軍因為處於下游,只能靜待常天的水軍衝下來後才能開戰,所以一開始就處於不利的位置,但這不愧為原玄黃帝國戰力最強大的水軍,近四百艘戰船排成的整個隊列面對上游猛衝下來的戰船絲毫不見混亂,雙方一開始接觸便展開了慘烈的撕殺。在旗艦的率領下,恆國的五艘炮艦開始了無情的炮擊,戰場上的所有人都被這種遠距離殺傷力巨大的火炮驚呆了,尤其是荊州水軍堅強的戰鬥意志隨著一聲聲炮響漸漸化成了雲煙,常天的水軍則士氣高漲,才一個上午,強大的荊州水軍被消滅大部,剩餘的舉起白旗,選擇了投降,荊州水軍統帥卞通被火炮所傷,不久陣亡。 范幼沖的陸路此時也進逼到了荊州城下,將十五萬荊州守軍徹底堵在了城內。宋輪根本沒想到水軍會在一個上午就徹底戰敗,這會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所以只好困守待援。 第五日,恆國的十五門火炮從水陸兩個方面同時開始炮擊荊州城,並敦促對方投降。這種火炮對付木製戰船的破壞力是驚人的,但對付用石頭和磚砌的城牆卻沒那麼容易,其威懾力大過破壞力。荊州軍哪裡見過這麼恐怖的傢伙,到了最後沒人再敢站在城頭。恆國的軍隊也不急於全面進攻,每日就用火炮對城內進行著反覆炮擊,搞得城裡的人惶惶不可終日。十天後,常天向城裡送去了最後通牒,暫時停止攻擊二日,如果不投降,二日後將全面進攻,待城破之後將嚴懲守城將兵。常天軍由於火炮的彈藥耗盡也不得不等待後續補給。 宋輪在夫人如花的堅持下,決定抵抗到底,只是派往汴梁的人至今不見回音,援兵什麼時候能到,他實在沒底。遠在汴梁的何士巖此時因宰相馬金星往吳、越兩國遊說不在身邊,也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他手裡也沒有更多的兵可以增援荊州,再說中州方面戰況不明,汴梁的軍隊也不敢隨意調動,他現在只希望宋輪能多堅持一段時日,等待吳、越出兵。 二天後,在馮班的親自押送下送來了大量的彈藥和新造的五門大將軍炮,在他的建議下,陸路方面的十門大炮不再四處開花,而是集中一個點進行攻擊,水面上的十門則負責對城內繼續進行壓制性攻擊。在十門火炮的反覆轟炸下,荊州西邊的一段城牆終於轟隆一聲倒塌了,在范幼沖的命令下,輕步兵團在高進的指揮下,向城牆缺口發起了衝鋒,並架起了雲梯展開了全面進攻。把唐越楚急得團團亂轉,很想去責問范幼沖為何不讓重裝甲兵團打頭陣,不過這會的唐三少爺不是十四、五歲的毛頭小子了,在副參軍李衛權的勸說下終於放棄了責問的念頭。 城裡的荊州軍明顯抵抗意誌異常堅決,這些人有感於何士巖打擊豪強、地主有利於普通民眾的政策,無不效死。高進的輕步兵團幾次衝進城裡都被趕了出來,這邊的火炮因為怕傷及自己人早已停止了射擊,殘酷的拉鋸戰使得城牆缺口處堆滿了兩軍官兵的屍體,范幼沖在馮班的建議下,暫時停止了進攻。 當日下午,按照馮班的提議,將火炮分成五組,每組前後相隔二十米,拉到城牆缺口近處,進行了一個時辰的炮擊。埋伏在缺口附近的守軍當時沒經驗,哪想到有這一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這邊范幼沖終於下達了重步兵團在前,輕步兵團兩翼全線攻擊的命令。 唐越楚終於等到了這個盼了很久的命令,大吼一聲就往缺口處奔去,真是有什麼樣的將官就有什麼樣的士兵,這些重裝甲兵們,也學著主將的模樣狂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一窩蜂般衝了出去。 唐越楚及手下的這些重裝甲士兵就不是高進的輕步兵所能比擬的了,荊州守軍也沒多少重裝甲部隊,所以雙方在缺口處一接觸,簡直就是一場屠殺,荊州守軍的刀劍很難砍穿這些穿著鐵甲的恆國士兵,由於地形的限制,又無法退卻利用靈活的優勢,缺口很快就被攻佔了。 之後雙方在荊州城內展開了浴血巷戰,進入城內,高進的輕步兵才發揮出靈活的優勢,荊州守軍的頑強抵抗惹惱了范幼沖、唐越楚等將官,下達了徹底消滅的命令,並將所有軍隊全部投放到了城內。由於這些年來恆國的國力日漸強大,雙方士兵的裝備有相當的差距,恆國的士兵不僅裝備防禦力強,所用兵器也比對方鋒利得多,訓練程度更是不在一個檔次,戰至下午五時,荊州守軍已經無法形成有組織的抵抗了,常天也下了旗艦來到城裡最前線,身後的哼哈二將這下可出盡了風頭,幾次有幾股零散的荊州守軍衝出來想刺殺常天,都被兩人輕易的解決了。 看著城裡屍橫滿地的慘狀,常天找到范幼衝要他下達停止屠殺的命令,允許剩餘敵軍投降。范幼沖遵照了常天的意思,事後范幼沖感覺到常天有些責怪他下達這麼血腥的命令,解釋說:敵軍實在頑固,許多時候假裝投降,然後出其不意的殺了許多我方將士,是迫不得已才那麼做的。范幼沖的這番話令常天感覺想輕易拿下汴梁怕怕是沒那麼容易,看來何士巖是得到軍隊和民眾的真心支持的啊!這一點在西北就有認識,這次打荊州更是如此,到最後願意投降的十五萬荊州守軍不足二萬人,清點戰場死亡人數高達八萬,還有五萬不知所蹤。 戰鬥結束後,常天最關心的兩個人也有了結果:宋輪自殺身亡,如花被早已埋伏在總督府附近的司馬冀等人俘獲。根據司馬冀的說法,這娘們武功高得出奇,十多名好手折了三個才生擒了她。對這個幫宋輪重新奪回荊州,年輕貌美、武功高絕的女子,常天一直是放在心上的。但此時他卻無暇顧及審問,因為有情報顯示,吳、越兩國準備聯手干涉,中州方面的戰況也不明瞭。 第五章 滅楚之戰(一) 徐明中州破張敏,汴梁城外戰猶酣。 就在常天為吳、越兩國的事情考慮下一步行動計劃的時候。徐明方面終於傳來了振奮人心的消息:九月初十,敗楚國大將張敏於中州北百仙鎮,張敏被龍獲所傷,逃往中州城;九月二十破中州,擊斃敵軍副將何亮,張敏逃亡,楚國北部兵團三十萬被完全擊潰;大軍將按原定計劃南下汴梁。 得到徐明拿下汴梁北部重鎮中州的消息,常天等人也按原計劃水陸並進開往汴梁。水軍方面,常天暫時將兵團指揮權交由陳慶之代管,令其沿洪河東下,威懾吳、越兩國水軍,並阻止越國士兵渡江。留高進所部二萬人暫時鎮守荊州城,急調鳴鳳關太守張宗義任荊州太守。常天與范幼沖率七萬將士與六萬後備軍團及大批攻稱器械往汴梁緊急開拔與徐明的南下大軍會師。 中州和荊州的輕易陷落引起了吳、越兩國的極大恐慌,所謂唇亡齒寒,兩國終於意識到一旦汴梁陷落,恆帝國將擁有玄黃大部分領地,馬金星終於和兩國達成了軍事同盟。恆國派往兩國的使者被驅逐,吳、越兩國於十月初十向恆帝國宣戰。吳國以太子公孫糾為帥出兵十五萬增援汴梁,越國也動員了十三萬軍隊準備渡過洪河干涉恆國的軍事擴張。一時間玄黃大地以汴梁為中心的方圓四百公里範圍內戰雲密佈,上百萬大軍雲集。 得到吳、越出兵援助楚的消息,常天及手下的將領意見空前的一致,雖然敵我兵力相差懸殊,但眾人都贊成按原定計劃拿下汴梁,但有一點,那就是無論如何要阻擋住越國的軍隊渡過洪河,這對恆國的水軍是個絕大的考驗。范幼沖等認為陳慶之年少難以擔當此重任,但常天堅持了給予陳慶之掌管水軍,便宜行事的權利。 另外,常天在率軍出兵前曾委託劉基、樊化對恆國民眾進行了戰爭動員,徵集青壯年入伍,擴編為八個兵團,共三十二萬人,並將西川軍事院校今年畢業的學員提前二個月畢業,全部編入後備兵團擔任將官。這八個後備兵團按照當初常天的意見,吳、越不出兵便不參加這次滅楚之戰,吳、越一旦出兵便緊急調往前線。這樣一來,恆國就有了八個正規兵團和八個後備兵團,理論上合計是六十四萬人,這種編制後來基本沒再變過,只是在兵團人數上根據戰爭狀態進行過增減。 十月二十日,徐明與常天會師於汴梁城外西北一百公里的六家集,總兵力三十三萬。何士巖仍龜縮汴梁不出,吳國的公孫糾所率十五萬軍隊已抵達汴梁城外,與城內守軍呈犄角之勢。兩方面都沒有急於發動進攻,都在等待著。恆國在等後備兵團抵達以彌補人數上的,楚、吳則在等待越國軍隊渡過洪河後從南面夾擊恆國軍隊。 十月二十三,陳慶之所率恆國水軍與吳、越兩國水軍初戰。陳慶之採用了震懾敵膽的大炮戰略,首先集中火力摧毀了越國水軍的旗艦,然後實行穿插包圍的戰術,雙方的第一仗以吳、越聯合水軍的失敗結束,後果是越國的十三萬大軍駐足洪河難岸,暫時無法北渡。 十月二十四,吳軍統帥公孫糾與楚國宰相馬金星決定不待越國軍隊,兩國聯軍乘兵力優勢與恆國決戰於汴梁城外,防止恆國增兵,聯軍以馬金星為統帥、公孫糾為副統帥。 十月二十六,楚、吳聯軍四十五萬與恆帝國二十七萬正規軍與六萬後備軍團在汴梁城外六十公里的平原地帶擺開了戰場。 戰場上的形勢是:恆帝國軍團最高統帥部所在位置是在西面一處高坡上,有一萬多翼龍兵和常天與徐明的親衛營共二萬兵力保護;以這個高坡為中心面對吳、楚聯軍佈陣,左右兩面是龍獲與杜摯的第一和第二翼龍騎兵兵團約八萬兵力,前方是唐越楚的重裝甲兵團和蕭長河副兵團長的長槍兵團約八萬兵力,稍後則是高進的輕步兵兵團二萬人和馬荷花的四萬多馬騎兵團,另外在前、左、右各配備得有一萬弓弩士兵;後面則是六萬後備兵團士兵。楚、吳聯軍排列的陣法基本與恆帝國差不多,但在正面戰場上人數上佔有絕對的優勢,他們沒有後備兵團。 恆國方面具體指揮這場決戰的是徐明公爵,常天做為最高統帥更大意義上只是做為一個象徵。關於這一點是常天堅持要這麼安排的,因為他深知自己沒有真正指揮過這麼大規模的集團作戰,所以將戰場指揮權讓給了徐明,但還是以常天的名義發佈號令;楚、越聯軍的實際最高指揮官是馬金星。 旭日如輪,赤紅色染滿了整個東方的天際,除了飄揚的旗子被晨風吹得獵獵做響,諾大的戰場死寂沉悶。雙方的最高決策指揮官都在默默的觀察著整個戰場,希望能從對手的破綻中發出致命的一擊。 紫色披風、身著金黃色的鎧甲,身後那四米多高的巨人比坐在烏雲珠身上的常天還高出一大截,此時那把象徵著無上權利和榮譽的軒轅之劍正握在大恆帝國太子常天的手中,隨時準備著發出雷霆一擊。 常天右邊稍微靠後半個龍頭的是上將軍徐明,黑色的披風、黑色的鎧甲,那把威震天下的玄月紫金刀儘管已經塵封多年,其散發出來的殺氣就連身邊的常天都能隱約感覺到那重見天日後渴望飲血的悸動。范幼沖與一身白色披風、白色鎧甲的唐思思並騎於常天、徐明之後。 面色沉重的聯軍統帥馬金星仍然是一襲白色長袍,面對玄黃族第一名將徐明,他知道不太可能在戰場上玩什麼花樣,只能真槍實刀的靠實力取勝了!身邊的吳國太子公孫糾星目微閉,氣定神閒,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好像這場大戰與他沒什麼關係,勝負早已瞭然於胸。 大戰一觸即發,但好像誰也沒有先動手的意思,就這麼僵持著,雙方的主營因為都在山坡上,所以都能觀察到整個戰場的形勢。最後還是馬金星決定先發制人了,就在他舉起手中之劍準備發動攻擊的剎那間,突然又停了下來。原來他發現恆國軍隊中少了裴元仁的特種旅,這只部隊在官亭之戰和偷襲大散關中都讓楚國吃盡了苦頭,這會突然消失,馬金星感到不安,因為他早從敗回汴梁的張敏那裡瞭解到這只特種旅隨徐明南下了,並未留在寧川! 馬金星感覺額頭微微開始泛出汗珠,但他沒有猶豫多久,因為他明白這個時候沒有第二個選擇,只有打敗眼前這隻大軍,任何後退都將引起災難性的後果,只要徹底消滅面前的敵人,那一萬特種軍根本不足為慮,至於這只軍隊被派到什麼地方,執行什麼任務不是現在能考慮到的了! 楚、吳聯軍前方身穿青色鎧甲的步軍終於開始發動了第一波攻擊,恆國軍隊的十門大炮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吼叫,弓箭手面對這潮水般湧來的五萬人的衝擊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幾下齊射之後便退了回去,得到接戰命令的唐越楚所率恆帝國第一重裝甲兵團迎頭向敵軍撞了上去。 經過整裝後的恆帝國重裝甲兵團一律是黑色盔甲、頭盔和黑色的盾牌,其士兵嚴酷訓練後的戰鬥力和配置的盔甲、武器之貴重都是玄黃族前多未有的,平均一名重裝甲士兵的耗費甚至高過一名普通翼龍騎兵,所以攻打荊州時范幼沖都沒敢讓這只部隊打頭一陣,唐越楚當然想不到這一點。楚、越聯軍的所謂重裝甲步兵從基本配置上實際上只能算是半重裝甲步兵,其鎧甲和頭虧不僅比不上恆國的重步兵堅固和全面,武器上也差了一些。 唐越楚作為這只部隊的兵團長從來都是衝在最前面,所以儘管此人沒什麼靈活多變的戰術,但下面的士兵都願意跟隨這位天神般的主將死戰。青色的和黑色的很快糾纏在一起,唐越楚的凶悍在這近十萬人的大混戰中也不過是大海中一艘華麗的戰船,只是這艘華麗的戰船可以在大海上橫衝直撞,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他這麼做。 不到半個時辰,青色的一邊儘管盡了全力,也漸漸抵擋不住黑色暴風的肆虐,但沒有人後退,因為他們誓死效忠大楚,也因為沒有接到後退的命令,青色的影子漸漸稀少起來,當最後一名楚國的士兵仰天倒下去的時候,唐越楚驚異的發現對方竟然是在微笑中死去,似乎這是他自願選擇的歸宿!四萬人消滅了五萬人,自己也傷亡了近一半。 如此殘酷的殺戮,令到久經沙場的徐明也不禁暗暗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對方的主將馬金星會採用如此殘酷的消耗戰術,由於自己這邊兵力處於弱勢,也不敢隨意動用其他兵力啊!沒等他深思,對方的第二波五萬步兵的衝擊又開始了,兩翼仍然是按兵不動,難道馬金星是非要用血肉之軀將恆國的重裝甲步兵從這塊土地上抹去不可嗎!徐明沒有時間過多的考慮,命令高進的輕步兵填補上唐越楚兵團的空隙,火炮和弓箭也沒有減緩青色潮流的衝擊速度,很快雙方的步兵又開始了近身肉搏,這一次黑色的一方由於體力的下降和兵力的減少,沒能夠象第一次那樣佔據明顯的優勢,戰局一時僵持起來。 唐思思眼看弟弟楚越一身的黑色的鎧甲早已染成了暗紅色,動作的敏捷度明顯下降,擔憂之下拍騎上前給常天遞起了眼色。常天也不願意失去這麼一隻花費了重金的勁旅,向徐明望了過去,以徐明的精明如何會不明白常天夫妻二人心意,唐越楚不僅是恆國第一勇士、太子夫人的親弟弟,而且也是常天的第一愛將。萬一他眼睜睜的陣亡在這裡,常天怕是還好說,唐家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畢竟越楚已經力抗數倍於已的敵軍了!想到這裡,徐明命令馬荷花的中路馬騎兵提前開始出擊,兩翼的龍騎兵也作好衝擊的準備! 馬金星看見恆國軍隊迫不得已提前出動了中路的馬騎兵消滅已方的輕步兵,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意。令旗揮動之下,聯軍的輕步兵突然掉頭回撤起來,馬荷花的四萬馬騎兵開始了自動追擊,聯軍的八萬強大馬騎兵也山崩般衝出了本陣,雙方馬騎兵來回衝擊捲起的煙塵覆蓋了戰場,只聽見戰馬的嘶吼,兵刃的撞擊,無法看清楚人影! 由於兵力對比的懸殊,恆國的第一馬騎兵團漸漸被壓了回去,馬荷花也身負三處刀傷,在親兵的掩護下且戰且退了回來,剛才掉頭逃跑的聯軍步兵配合已方的長槍兵團這會又跟隨在馬隊的後面重新殺了過來,一時間,常天所在的中路受到了極大的壓力。看著對方中軍的主力出動,徐明也終於向兩翼發出了攻擊的命令,龍獲和杜摯的第一、第二翼龍兵團像兩只脫弦利箭射了出去,龍獲所率兵團全部是紅色衣甲,處於戰場右翼,幾萬紅色的閃電在原野上奔馳,煞是好看,也給敵軍造成心理上的恐慌,尤其是老對手張敏更是咬牙切齒,上次就是吃虧在那頭刀槍不入的劍龍身上,險些明喪龍獲槍下。 馬金星在左翼安排的主力是公孫糾帶來的五萬翼龍騎兵、三萬長槍兵和二萬步兵、弓箭兵,面對的是杜摯;右邊則是張敏的四萬楚國翼龍兵和三萬長槍兵以及三萬步兵與弓箭兵。從兵力上來說恆國的兩翼都面對數量一倍於已的敵軍,這就是徐明遲遲不敢動用兩翼的原因所在。但恆國翼龍騎兵經過多次戰爭的洗禮,依仗強於對方的武器裝備,其戰力是可怕的,聯軍則依靠數量的優勢暫時抵擋住了恆國翼龍軍團的全面進攻。 整個戰場關鍵在中路的勝敗,雙方主將一開始都認識到了這一點。眼看已方的主力騎兵已將對方的馬騎兵逼得退回了本陣,馬金星認為時機已到,出動了最後的也是最精銳的五萬皇城禁衛軍,也就是將中路近二十萬軍力全部押了上去,企圖一舉徹底沖跨恆國的主營,來個中心開花。 這會又輪到徐明嘴角泛起了笑意,看來馬金星太著急了!竟然不顧一切的將王牌也押上了。隨著戰鼓的擂動,馬荷花的馬騎兵們終於接到了撤退的信號,除了斷後的幾千騎兵犧牲外,剩餘的一半兵力撤了回來。在聯軍戰鼓的催動下,馬騎兵開始了衝擊恆國軍本陣,這些騎兵滿以為自己的強大的攻擊已讓敵方準備逃跑了,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是唐越楚的重甲步兵那重疊排列的高大盾牌和伸出來的無數長槍,好像遇到了一堵長滿刺的牆壁,更可怕的是牆壁後面飛出的無數箭矢!原來恆國的步兵早就準備有可以阻擋馬騎兵的重盾,這種重盾一旦前後重疊排列阻擋馬隊衝擊完全沒問題,對付翼龍就比較吃力,這一招還是恆國從聯合大陸西方商人那裡學來的呢。 聯軍的馬騎兵死傷慘重卻無法衝入排列了十數層的重盾防護牆,後面又是數量相當的步兵,再後又是衝上來的皇城禁衛軍,進退不能之下,全部成了恆國弓弩手的靶子!聯軍在數量上的優勢此時根本無法發揮。馬金星沒想到恆國軍留有這麼一手,後悔沒有將禁衛軍團中翼龍兵先去衝擊敵陣,可這會後悔也晚了,他只能冒著潰敗的危險下令禁衛軍先撤,之後是步兵,至於最前方的馬騎兵只好要求他們多抵擋一陣了。 徐明指揮大兵團作戰的能力連可可爾都畏懼,怎麼可能放過這麼一個絕好的良機呢?他下達了總反擊的命令,首先是長槍兵衝出盾陣開始屠殺慌成一團的聯軍馬騎兵,馬荷花的騎兵則從兩邊重新出動包抄,六萬後備兵團在唐越清的帶領下也配合步軍開始了反攻,這時候已經六神無主的聯軍馬騎兵也顧不上有沒讓他們撤退的命令了,開始了自主的大撤退,並很快追過了已方先期掉頭的步兵,把馬金星氣得差點沒從坐騎上摔下來。 第六章 滅楚之戰(二) 馬金星難挽狂瀾,何士巖攜愛自焚。 本來整個中路戰場雙方的兵力聯軍還是佔有優勢的,就在進攻不利撤退之時,大家也是旗鼓相當,可兵家云:兵敗如山倒。一旦有一方的士兵感覺到失敗想要逃跑的時候也就是注定勝敗之時。 此時的聯軍由於馬金星果斷的終止了禁衛軍的後撤,而禁衛軍也不愧為楚國的王牌勁旅,接到停止後撤阻擋追兵的命令後迅速組織起了一道防線,由於禁衛軍是一隻混合兵種的兵團,所以組織防禦是迅速而有效的,這邊馬金星也急令兩翼火速分別增援二萬步軍往中路,才暫時阻擋了恆國的反擊。徐明在徵得常天的同意後,也出動了最後的一萬多翼龍中軍,並親自提刀衝擊聯軍禁衛軍的防線,常天沒來得及阻止徐明已經衝了出去,常天只好命令哼哈兩位巨人配合親衛營保護徐明的安全,其實常天也早有了殺上前去的念頭,只不過沒想到徐明比他還要著急,所以只好老老實實留了下來。 徐明所率一萬翼龍中軍可以說是恆國軍中戰力最強的重裝甲騎兵,由於耗費實在太大,所以只有一個旅的建制。但這種從頭到腳、從人到龍都包裹著鐵皮的騎兵其衝擊力是非常驚人的,對敵軍防線的破壞更是成效斐然,聯軍禁衛軍的頑強也抵擋不住重裝甲翼龍騎兵的衝鋒,因為遠距離弓箭竟然無效,等到距離近了也根本來不及發射箭只了! 這時在左、右兩翼的戰場由於聯軍抽調出兵力,漸漸打破了剛才僵持的局面,人數仍處於弱勢的恆國軍卻慢慢戰了上風,尤其是右翼的龍獲第一翼龍兵團在主將的神威之下連續突破了敵方三道防線,殺紅了眼的龍獲滿世界的尋找敵軍將官砍殺,他周圍早已沒有敵軍敢於上前來送死了,也活該張敏倒霉,正在龍獲找不到對象的時候,他自己一頭撞了上來,張敏一看那頭滿嘴利齒的劍龍,立時魂飛魄散,掉轉龍頭就想溜。 龍獲哪裡會放過他,大喊一聲:「張敏,不要走。」隨手將手中的長槍擲了出去,一下紮在龍屁股上,翼龍吃痛,將張敏掀了下去,那頭劍龍興奮之下,幾步跳到摔倒在地的張敏面前,左爪踩住想要起身的張敏,一口就咬了下去,可憐一生征戰無數,楚國第一大將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慘死在劍龍口中。隨著主將的陣忘,聯軍的右翼首先崩潰了。 按說張敏胯下的翼龍也是大陸上難得一見的名種,叫「赤烈」,渾身火紅,比起常天的烏雲珠差不了多少,仗著赤烈,張敏在征戰中得過不少便宜,可惜今天連番征戰,赤龍體力耗盡,飛不起來了,又挨了龍獲一槍,就這麼眼看著主人斃命。後來這頭名種翼龍被俘獲後常天賞給了唐越清。 馬金星望著已方已然崩潰的戰場,無奈的看了一眼好像要睡著一般的吳國太子,沉聲說道:「太子殿下,我們戰敗了,撤退吧。」直到這會,公孫糾才長歎一口氣,說道:「撤吧!」 聯軍已經用不著馬金星下令,剩餘的敗軍不約而同的向汴梁方向潰敗了。玄中平原的開闊又造就了一場幾十萬人類的互相殘殺。徐明和常天下達了大部隊停止追擊的指令,只是命令部分龍騎兵追趕了一番,便開始了重新收攏部隊,為最後攻打汴梁做起準備工作了。 這次戰役史稱「滅楚之戰」,因為這次戰役後,楚國的絕大部分兵力消亡殆盡,逃回汴梁城的不足十五萬兵力,吳國方面由於恆國刻意沒有追擊的緣故,公孫糾從容帶著本國殘餘的八萬兵力一路撤回了國內。號稱玄黃兵力第一的楚國此時只能困守汴梁,處於外無援兵的境地,滅亡也就是遲早的事情了。 後來沒有人過多的評價這次戰役,因為整場戰役並沒有什麼可圈可點之處,幾乎就是死拼硬打,純粹是實力的較量,楚、吳聯軍由於沒有得到越國的聯合作戰,那麼雖然在人數佔有一定優勢,但在戰力上一開始大家都很清楚雙方不在一個層次,所以失敗也就不足為怪。但大家還是公認,在指揮大兵團對決的戰場上,徐明確實還是高馬金星一籌。 取得勝利後的恆國軍隊兵力上減員也非常厲害,特別是第一重裝甲步兵團和第一馬騎兵團都傷亡一半以上,整個正規軍團減員達到三分之一。常天命令各正規兵團所缺人數立即由後備兵團補充完整,並召開臨時會議,商議下一步行動計劃。 常天、徐明、唐越清、范幼沖四人商議後決定:由於目前的兵力不足,所以待後備兵團抵達後再進攻汴梁城,同時向城裡派出使者要求對方投降;令陳慶之的水軍嚴防吳、越聯合水軍;令杜摯的翼龍兵團往東運動,防備吳國再次增兵支援汴梁。 第三日,派往汴梁勸降的使者帶回了何、馬二人的回復:同意議和,但不能接受投降。 常天知道和平解決的希望渺茫,事實上他內心裡是矛盾的,因為師傅無辜死在何士巖手中,他想報仇,但又希望兵不血刃拿下汴梁,免得多添死傷。所以還是又多次派出使者前去勸降,但對方還是只同意議和,不接受投降。 五日後,樊化親自率領的六個後備兵團二十四萬人趕到了汴梁城下,恆國對汴梁的合圍之勢完成。 早在雙方談判的時間裡,楚國宰相馬金星就力勸何士巖放棄汴梁,但被何士巖堅決拒絕了,他認為當年天祐帝尚能堅守危城,自己怎麼能丟下都城逃跑呢?而且天下之大又能跑去哪裡呢?儘管馬金星說到此一時、彼一時,當年是抗擊外寇,汴梁之圍才最終能解,今日不同往時等等。何士巖也只長歎一聲,說道:「你們誰想走都走吧,我是絕不會走的。」聽到何士巖這麼說,馬金星知道自己也只能為楚國的滅亡陪葬了。 十日後,當使者帶回何士巖堅持汴梁封王,保有軍隊的意見後,常天的手下將領大罵何士巖簡直是不識時務,特別是唐越楚由於手下將士的重大傷亡最近脾氣特別大,本來就不高興議和,聽說何士巖始終不肯放棄汴梁城後,第一個找到常天要求擔任主攻汴梁的任務,說是非要把何、馬的脖子親自擰下來為弟兄們報仇方解心頭之恨。常天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說道:「我一定在最高統帥部會議上為你爭取這個任務。」 樊化的到來,最高軍事統帥部的五名成員就到齊了。在會議上,唐越清拿出了攻打汴梁的計劃書請大家商議,徐明與范幼沖提出了幾點修改意見後順利通過了這一份計劃,只是在常天提出由唐越楚的兵團擔任主攻的意見時,遭到了其他四名成員的一致反對,理由很簡單:因為重步兵團並不適合攻打城牆,而且實在浪費。事後常天找到越楚苦笑著告訴這位恆國第一勇士說:「我盡力爭取了,無奈大家都反對,實在對不起啊。」為這事,越楚還去找越清說理,被哥哥狠狠的罵了一頓,說他是長肉不長腦,不知好歹!越楚只好憋著一肚子氣琢磨著怎麼也要想辦法將何士巖和馬金星的脖子擰下來,想法很單純,那就是: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行,自己在下面弟兄面前誇了口,辦不到豈不是大大的丟臉! 在最後通牒失效的第二天,恆國軍隊開始了攻城。不過不像以往那樣大規模的架起雲梯和蒙沖等攻城器械進行強攻,而是用火炮反反覆覆的打擊東面特定的一段城牆,由於火炮的射程是700米,比汴梁城的巨弩攻擊距離要遠,所以汴梁守軍只有干挨打,無法還手,一連三天的炮擊,將一段兩百米左右的城牆花崗岩石以上的部分基本轟塌了,但汴梁城的設計以前就交代過,第四道外城牆僅花崗岩石部分就高大10到15米,就算是火炮也無法將其轟塌!完成了這一段城牆的摧毀工作後,恆國軍隊又將火炮轉移到西面如法炮製,之後是南面,一共用了九天時間。城裡的馬金星知道這是恆國掩蓋其主攻方向的計謀,但也不排除同時幾個方向進攻的可能性,無奈城裡兵力空虛,智謀百出的馬金星也沒多少好辦法,只能依靠汴梁城大陸獨一無二的設計和堅固了! 但有一點使得馬金星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為什麼東、西、南都進行了進攻準備,惟獨北面城牆完好無損?他又想到難道北面才是真正的主攻方向?就在他苦思對策的時候,接到了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糧倉起火!等到馬金星帶人趕到糧倉的時候,已經無法撲滅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城內賴以支撐的食糧在大火中化為灰燼。他心裡明白這一定是裴元仁的特種兵混進城來後幹的好事!但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心情去追查了,因為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馬金星趕到皇宮將這些情況報告給皇帝何士巖,本就沒什麼血色的何士巖臉上得到這個噩耗後更是變成了死灰色。君臣兩人默默無言,相對而坐,自起兵到建國以來,兩人早已配合默契,彼此之間無須太多的話,大家都知道已經窮途末路的時候了! 「金星,我有個疑問想請教你?」何士巖本已空洞的雙眼此時充滿了疑問。 「陛下何必如此客氣呢?請問吧。」馬金星決定無論此時何士巖問什麼都說實話。 「嗯,古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說我們的國策難道是不得民心的嗎?」何問道。 馬金星沒想到何士巖問的是這個問題,楞了一下,回答道:「民眾是支持我們的,這可以從誓死奮戰的士兵身上看得出來。」 「那我們又為什麼會如此慘敗?」何士巖慘然追問道。 馬金星沉默良久,回答道:「陛下,很早以前臣就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雖然得到廣大民眾的支持,無論領地的擴張還是兵力的補充都很順利,但卻很難擁有真正的人才來治理,尤其是軍隊方面更是缺乏有才能的將官,所以打起仗來往往憑的是一股熱情,一旦遇到恆國這樣的強國幾乎是每戰皆北!要知道,真正的人才大都是讀過書的人,而能讀得起書的又都是我們要打倒的地主、富人。」 「那難道我們一直都是在錯誤的方向在走嗎?」 「也不能這麼說,所謂官逼民反,如果沒有這麼一個大的原則,我們也得不到廣大民眾的支持,更不可能發展到後來的局面。陛下,說心裡話,臣每每深思失敗的根本原因,也是不得其解啊!當初要不是金帳汗國南下,我們也不可能那麼快的發展到佔領西北,如果不是可可爾的突然北撤,我們也不可能順利拿下汴梁和整個玄中平原。難道是我們拿下汴梁後沒有及時改變政策的原因,以致失去了天下讀書人的支持嗎?臣知道陛下很為難,畢竟要推翻立國之本重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是件非常危險的舉動,搞不好就會得不償失啊。假如能多給我們幾年時間,或許整個形勢會大大的不同吧!」事到如今,馬金星也不再顧及皇帝的面子了,直接指出失去天下讀書人的擁護是已方失敗的一個重要原因。 何士巖聽完馬金星的話並沒有反對,心裡也是百感交集,如果說當初起兵造反就是因為實在沒有出路,殺地主、豪強本就是造反的目的,如果說佔領汴梁後大肆屠殺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達官貴人出盡了最後一口惡氣的話,那麼登上皇帝寶座後的何士巖絕對沒有了那樣的想法,畢竟人是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改變的啊!是啊,正如馬金星所說,要是多給自己幾年時間或許會不一樣吧! 「金星,我們同生死、共患難多年,今天有些話想和你說。朕的前途歷朝歷代都有借鑒,命運已定。你不同,以你的才華,不應該隨我陪葬,常天此人雖乃我國仇人,但朕並不怨恨他,說來也怪。朕看此人將來前程不可限量,他也很想你加盟恆國,如果有可能你應輔佐這樣的明主才是啊。今日以後,我將關閉宮門,你,自己決斷去向吧。另外,為免城內百姓生靈塗炭,宮門關閉之後,你宣佈我的命令停止一切抵抗,不要再做徒勞的犧牲了!這是朕的玉璽。」說畢,何士巖將玉璽交到馬金星手中,然後揮了揮手,示意馬金星可以退下了,站起來轉過身不再說話。 「陛下,請隨臣突圍,我們尚可東山再起啊!」馬金星聽到何士巖這麼說,感動得熱淚滿面,跪下磕頭請求何士巖突圍,圖謀再起。 看著不再回話的何士巖背影,馬金星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叩頭九下之後,毅然出宮而去了。 第二天,恆國軍隊開始了試探性的三面進攻,為避免傷亡過大,再加上已經知道裴元仁偷襲敵人糧倉已經得手,所以常天還是想等等看。到了下午時分,汴梁城內已經封閉的楚國皇宮內傳出了皇帝何士巖升天的信息,馬金星派兵封鎖了這個消息,沒有按照皇帝的囑托立刻停止抵抗,按他的意思,就是投降也要為下面的弟兄爭取一些好的待遇!所以馬金星召集了主要將領開會,公佈了皇帝陛下的遺囑,並把自己的意思告訴了大家。眾將領聽到皇帝陛下這麼為大家著想,許多人都忍不住痛哭起來,眾人一起向皇宮方面磕頭為自己的皇帝表達最後的敬意!對馬金星節外生枝的做法,也沒人反對,因為這也是為大家著想,只要給恆國軍隊狠狠的一擊之後就算完成了任務。 看到城裡毫無反映,而且還有主動挑釁的舉動,第三天,常天命令部隊展開了全面攻擊。在汴梁那實在獨特和完善的守備系統的打擊下,恆國的攻城部隊這一天損失非常慘重,尤其是敵軍的抵抗意志似乎沒有受到糧倉被燒的影響,以至常天在懷疑裴元仁根本沒完成任務,由於現在的汴梁完全隔絕了,也無法找到裴元仁問個明白。 此時的常天實在為難,如果不計傷亡的強攻,以汴梁守軍目前的兵力當然可以拿下這坐歷史名城,但常天不願意這麼做,尤其是城內大量的古跡更是需要保護。所以,常天還想再等等。 第四天,大恆帝國歷二年十一月十一日,常天終於等到了對方派來商議和平解決的使者,這次汴梁城裡確實拿出了誠意,只提出了一個要求:所有楚國官員和軍隊將士可以免職,可以整編,但不能按照俘虜對待。只要恆國同意此條件,汴梁將打開城門歡迎恆國軍隊入城。 常天與最高統帥部的幾位開了一個很短的碰頭會,很快做出了決定:同意汴梁城的條件!由此,楚國正式成為歷史名詞。 知道和平解決汴梁消息後的恆國軍營歡鬧、沸騰起來,只有唐越楚一人感到惋惜不已。 十一月十五日,恆國太子常天手捧軒轅古劍,率領軍隊舉行了盛大的入城儀式,一路上汴梁的民眾由於免遭了兵災之苦也因為汴梁官員的組織安排都出來夾道歡迎恆國的軍隊。跟在常天身後唐思思也享受到了丈夫帶來的殊榮,汴梁的百姓也首次大開眼界見到了未來帝國皇帝和國母的真面目,由於徐明的堅持,這次儀式他沒有參加,而是默默的去到前朝宰相秦城府前憑弔故友。 馬金星率汴梁眾官員手捧玉璽於皇宮大門外迎候常天。 遠遠看見以馬金星為首的楚國官員,常天勒住了韁繩,下騎獨自走了過去。馬金星也懷抱玉璽向常天對面走了過來。兩人面對三米的距離同時停止了腳步,互相注視了片刻之後,馬金星跪地,將玉璽高舉,大聲說道:「原楚國宰相馬金星率眾受皇帝何士巖陛下的托負,現向恆國太子獻上國之玉璽。」 常天緊上兩步,扶起馬金星,兩人都深深的望了對方一眼。待常天雙手高舉起代表楚國降伏的國璽,在場的雙方所有官員和將士都歡騰起來,畢竟戰爭暫時結束了,還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呢? 第七章 楚心歸恆 憶前事金星無悔,獲重用楚心歸恆。 常天正式率軍進入汴梁,裴元仁及所屬幾百特種兵才敢從各個角落裡鑽出來。原來早在兩軍會戰前,常天便派裴元仁的特種兵迂迴到了敵後假扮成楚國軍隊,做兩手準備,一方面,假如正面戰場不利於恆國軍隊,這支特種兵就作為一支奇兵從敵人後方殺來,如果楚軍潰敗,便挑選幾百精英假扮楚國敗兵混入城內伺機製造混亂,幾百人夾雜在十幾萬潰敗的大軍中混入汴梁城實在是輕而易舉,至於怎麼隱藏,別忘了唐家以哥老會為骨幹的情報系統早已在汴梁城裡紮了根。糧倉位置當然也是恆國情報人員早就偵察好的,楚國大敗之下想也沒想過敵人會在大戰之前布下這麼一招狠棋 常天來到汴梁做的頭一件事情,便是按國君的禮儀厚葬了何士巖,並將自願服毒陪葬的徐圓也隨他安葬在了一起,但這位太子殿下自始自終沒有出席何士巖的葬禮。許多年以後,何士巖的墓地被一群黑衣人夷為平地,傳說是靈山弟子所為。 第二件事情就是重新修建秦府,供人憑弔這位前朝抗金宰相的功績,常天親自參加了重修秦府的奠基儀式。 這兩件事情做得非常漂亮,得到了前朝遺老和原楚國降臣的感激!常天也按照雙方當初的協議,留用了大部分官員,對於那些明顯不稱職或則難以信任的官員也只是發給一筆經費,讓其自謀出路。但在對楚軍的整編上,常天費了一些腦筋,因為這些戰爭中倖存下來的十多萬官兵,許多都是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農民,其長官也多有不能稱職者,而且年紀參差不齊,大的有六十歲,小的才十三歲,這些人要是令其回家又沒有了土地,大都是想留在軍中混口飯吃。 常天最後在這十餘萬降兵中挑選了五萬青壯年編制到各個軍種當中,其餘的一部分給予土地和路費令其回家種田,一部分派往後勤部門,但只要願意,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參加軍屯,也就是當一輩子國家的專職軍農,這是常天在西川安置難民就實行的一種政策。結果除了可以混去後勤部門繼續當差的人外,其他人都願意參加軍屯。 常天做的第二件大事當然就是獎賞有功之臣,與徐明、樊化商議好封賞名單上報給在漳州的恆國皇帝常禮批准。其他倒沒什麼,只是徐明堅決不接受加封二等公爵,理由是天下尚未一統前決不再接受任何封賞!常天想想也只好按照他的意思來辦了。 根據後來批轉回來的封賞名單,除了陳慶之因為阻擋吳、越聯合水軍有功直接賜一等子爵、任洪河水軍副軍團長外,其他將領的爵位各升一級,參戰的各兵團將領除正兵團長無法升職外,基本都獲得了相應的獎賞和提升,特別是那些西川軍事院校畢業的將官得到提升的力度最大,一部分人甚至已被提拔到了旅級主官的位置上。 各種交接事宜馬金星及原楚國官員都很配合,恆國的接收官員都非常滿意。常天因為交接工作也經常與馬金星見面,但始終沒有機會單獨商談。常天也曾暗地裡委託過一位忠厚的原楚國官員向馬金星瞭解他個人希望將來能出任什麼職務,但馬金星沒有明確答覆。 等到整個交接工作基本結束,常天覺得是時候單獨與馬金星談一談了。 聽說常天親自到府拜訪,馬金星沒有迎出大門,而是站在廳門前恭候著恆國太子。笑容滿面的常天沒有帶任何隨從,似乎是像到摯友家中隨便坐坐一般。兩人見面一番客套之後,分賓主而坐。 馬金星作為一朝宰相的居所非常簡陋,整個結構和汴梁一般富戶人家的規模沒什麼兩樣。客廳的傢俱也非常簡單,除了四張椅子和一張桌子並無別的擺設,就連端上來的茶具也都是粗瓷所制。 「想不到馬先生世家出身,指揮千軍萬馬更添一朝宰相竟如此甘於清貧啊!」常天讚歎道。 「殿下說笑了,金星三餐無憂便很知足了!」 「聽說當初張成舉義,先生曾將所有家產變賣充軍,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殿下的意思是?」馬金星納悶常天怎麼問起這個問題。 「呵呵,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曾聽人說起,所以想證實一下罷了。」常天解釋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一事常天不明,望先生賜告。」 「殿下儘管問就是,金星知無不言。」 「嗯,那就恕常天冒昧了。敢問先生當初為何要棄張成而從何士巖呢?」常天一直以來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聽到常天提起這個心中永遠也抹不去的傷疤,馬金星臉上不自覺的抽筋了一下,感覺心頭被針狠狠的刺著了一般,面部剎那間流露出的痛苦表情雖然一閃而過,還是被常天看在眼中。 「對不起,常天或許不該提起這段往事,馬先生就當沒有聽到過吧。」常天的語氣是認真的。 馬金星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又恢復了矜持的神態,淡然說道:「無妨,既然殿下有興趣,金星說過知無不言。殿下應該不會忘記當年出川勤王前委派柳若往寧川的事情吧?當時西川軍東出勤王,川內兵力極度空虛,本是拿下西川的大好良機啊!西北貧寒之地,若死守不思進取,等死罷了!想不到我等幾十萬將士的身家性命,竟然比不上一名女子的幾句枕邊話!徐圓本與何士巖有情,二人認識在先,張成為一名女子不惜與生死相隨的義軍第一大將何士巖決裂,到了後來甚至想設計除掉何士巖。何士巖知道這個消息後,才決定先下手為強的,只不過他為得到我的支持才在起事的前一晚找到本人,希望我能幫助他善後!既然張成輔佐無望,金星也只能如此選擇了。金星當初散盡家財隨張成舉事,就是希望能展平生所學,萬萬想不到張成~~~~,唉,說起來張成待我也不薄,金星心知此事有愧於心啊。」說到這裡馬金星猶豫了一下,坦然無懼的對視著常天的目光,仍然決絕的說道: 「不過,如果歷史會重演那一幕,金星怕是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常天大概也猜到過馬金星為什麼會背叛張成,但從今天的談話內容看來,怕也是有逼不得已的成份在裡面吧? 「呵呵,不瞞先生說,當初若不是認定張成胸無大志,也不敢冒然出川去解汴梁之圍啊。先生之才、之志常天一直深為敬佩,也一直希望先生能冰釋前嫌,助常天一臂之力,一統玄黃,造福天下蒼生啊。」常天的誠意是勿容質疑的。 「這個,馬某待罪之身,殿下如有驅使,但憑吩咐便是。只是說起才,殿下身邊可謂是臥虎藏龍,金星尚有自知之明。」 「先生無須自謙,常天深信,大恆帝國若得先生加盟必將更添輝煌,玄黃分裂的局面也將大大縮短啊。」 聽到常天如此坦白表明一統玄黃的心跡,這麼看重自己,再加上常天治國治軍的天才本就一直深深折服了自己,馬金星又想起何士巖臨終前勸說自己輔佐常天的遺言,不再猶豫,站起身來,以下屬參拜太子之禮向常天行大禮,說道: 「馬某不才,願終生效忠太子殿下。」 「先生快快請起。哈哈」常天上前又一次扶起這位早就想收為已用的讓自己吃了不少苦頭的軍政全才,心裡實在高興。 兩人重新落座後一直深談到第二日黎明,馬金星再一次被常天的雄才大略折服,深感自己相差甚遠,心想當初已方就算打勝一兩次戰役,也遲早會輸這位天才手中,給馬金星的感覺常天的思想太超前了,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能比擬的,自己很多地方都難以想像。而常天對馬金星在軍事和政務兩方面的才幹也是更加欣賞,尤其是對東方大陸甚至整個聯合大陸的態勢可謂是見解獨到,給常天的感覺是此人是個通才,其實際政務的操作才幹不亞於恆國宰相劉基,軍事方面的才能常天早就深深領教過,可以說比起玄黃第一名將徐明也相差不遠。 當常天從馬金星口中得知何士巖最後的一些決定時,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那位已故的農民起義領袖,想不到其胸襟如此廣闊。後來因為常天對叔恆和何士巖的重新認識,從中悟出了許多道理,因此,在大恆帝國的史記裡常天要求對所有那個時代的人物必須做最真實的記載,而最先主持大恆帝國史記的就是馬金星。 在如何任用馬金星的問題上,常天徵求了他本人的意見,馬金星當然不會提任何要求。最後常天在和漳州方面溝通後,決定任命馬金星為汴梁太守兼太子府軍師,級別上比副宰相低半級,並賜一等伯爵。本來按照常天的意思怎麼也要給馬金星享受個副宰相待遇和侯爵爵位,但西川漳州最後批下來的卻沒有那麼高,理由是馬金星不是主動在包圍汴梁後就歸順的,而是在萬般無奈之下才開城投降,所以不應該享受那麼高的待遇。常天也不好去要求更改皇帝的御令,他也估計到是劉基等官員在中間作梗,但人家說的也確是實情,也只好如此了。 在宣佈任命馬金星為汴梁太守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因為大家都沒想到常天會將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一個剛剛歸順的原敵國宰相,但在常天心裡卻不然,他一直以為按馬金星的才幹擔任一國宰相是最適合的人選,只是現在沒辦法做這樣的安排罷了。這樣的任命使得原楚國官員大大的放下心來,既然連原宰相都能受此重用,下面的人當然就不會受到歧視了,他們也是第一次領略到常天用人的魄力。 其實將汴梁交給馬金星恆帝國內部是有很大爭議的,遠在漳州的劉基等不必說,就連當時在汴梁的樊化、唐越清等都不是很贊同,唐思思也非常反對,不過因為常天的態度異常堅決,大家才只好遵從了。不過這也再次提醒了常天,協調內部關係的重要和難度。 處理完這些必須處理的大事後,常天想起了還關在荊州的如花,下令將這名奇特的女子押到汴梁,他要親自審問。可就在押送途中,如花卻被一批戰力異常強大的蒙面人劫走了,常天命令司馬冀追查此事。 就在恆帝國滅楚國之前半個月,北邊的金帳汗國的局勢突起變故,齊格手下兩員大將降順可可爾,帶走了大部分兵力,都城濟察裡被攻陷,齊格攜母親大王妃及六萬多忠於他的部下一路往東敗退,大食帝國無奈之下也將軍隊撤回到了兩國的邊境。由於冬季的緣故,北部草原已經暫停了軍事行動。 太陽帝國則調兵譴將與黑雲和寒必從對陣,似乎對日月關有所企圖。另外情報顯示太陽帝國還譴使往吳、越兩國遊說,具體情況還不明瞭。吳、越兩國已經正式締結同盟條約,共同對抗恆帝國。 在太子常天的眼裡,雖然大恆帝國取得了一個又一個的勝利,特別是拿下了玄黃大地人口最密集、最富饒的玄中平原和一部分玄北平原,但周邊的形勢似乎並不樂觀,所有的情報顯示出周圍的勢力都充滿了敵意。 第八章 吳國太子 援黑雲同仇敵愾,公孫家意見不一。 新年過後,常天仍拿不定主意對徐明和唐越清的安排,唐思思自然明白丈夫在想著什麼,但因為牽涉到自己的兄長,就不好多參與意見。 按常天的想法希望徐明能鎮守中州,與燕平對峙。因為只有這位上將才能真正令到北部草原的可可兒在平定內亂後不敢輕易南下,可中州目前管轄的地盤是無法和西北相比的,而徐明現在名義上仍然是西北都督,如果調任中州太守豈不是降級使用?可叫唐越清鎮守中州對抗金帳汗國可能的南侵,常天知道這位大舅子目前還不具備這個能力。另外太陽帝國在黑土平原加強軍事力量以及在吳、越兩國的種種動作也令常天感到了陣陣寒意,一種被四周強敵包圍的態勢似乎正在不經意的形成當中。 來自黑雲和寒必從處的使者直接找到了仍在汴梁的徐明,希望能購買幾尊大將軍炮鎮守日月關。徐明和黑雲以及寒必從都是原玄黃帝國的著名戰將,雖然原來互相之間來往不多,但卻是英雄惺惺相惜,只是世事無常,現在大家是各分東西了。這次黑雲等顯然是已經意識到太陽帝國進一步進犯的野心,所以才找上了大恆帝國。 徐明接到老友寒必從的親筆信沒有猶豫,直接找到了常天,說明了此事。常天聽說後非常爽快,答應一定提供。但是具體數量還需要斟酌,畢竟恆帝國這玩意現在也不多,而且還要擔心這種武器流落到敵對勢力,尤其是外寇手中。常天在徐明替黑雲和寒必從說話中,腦中靈光閃現,終於有了主意。 第二天常天找來徐明、馬金星、唐越清等商議黑雲和寒必從要求購買大將軍炮的事宜。到會的都是恆帝國的精英份子,對目前東方大陸的態勢自然都是瞭如指掌,因此對黑雲等的要求當然沒有人反對,只是在提供數量上誰也不敢說話,因為提供少了不起作用,提供多了吧,一來自己本身不多,二來萬一這些大炮將來倒轉炮口可不是開玩笑的。 常天笑咪咪的看著大家,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了句:「要是這些大炮真能抵抗得住太陽帝國全面進攻日月關當然是好事,可光靠這東西能行嗎?」最後他的目光落到馬金星的臉上,似乎是在徵詢這位太子府軍師的意見。 馬金星是什麼人物,自然是一點就通,呵呵一笑,起身說道:「殿下,各位將軍,在下倒不擔心提供這些大炮給黑雲和寒必從將來大家會反目相向,大家都很清楚太陽帝國之所以想盡快侵佔整個黑土平原,根本原因在於我們恆帝國的強大令到他們不安,所以才會調集重兵爭取盡快拿下日月關。我擔心的是金帳汗國會配合太陽帝國的行動,令燕平的軍隊在黑雲後背上插上一刀,一旦黑雲等被消滅,金帳汗國和太陽帝國很有可能再次聯合出兵犯我玄黃腹地。所以提供大將軍炮只能延緩黑雲等的危急,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常天看看快說到點子上了,催問了一句:「那依馬先生的意思,怎麼才能從根子上解決問題呢?」 馬金星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牽制金帳汗國燕平的兵力,派一員大將率重兵鎮守中州,與大散關遙相呼應,做出攻取燕平的態勢,使燕平敵軍不敢妄動。但這員大將必須得是熟悉金帳汗國的戰法,至少得令到可可爾時刻擔心的人物才能擔此重任。」 馬金星的話一說完,在坐的人心裡都透亮,但個個都默不作聲。只有常天獨自言語:「可派誰去鎮守中州呢?」這句話說完,所有的人的眼光都不自覺的望了徐明一眼,卻又馬上縮了回去。 徐明坦然一笑,起身說道:「殿下,在下願任中州太守,希望有機會一血當年之恥。」 「這個,徐都督擔任中州太守太委屈了,不合適吧。」常天第一次覺得自己怎麼變得虛偽起來。 「殿下此言差亦,徐某受殿下知遇之恩,拜公爵之位,更添上將軍之銜,但望能做點實事,怎麼會去計較那點虛名,更何況不是徐明說大話,放眼恆帝國怕也只有徐某才真正有與金帳汗國大兵團交戰的經驗吧!」徐明說的這些都是內心真實的想法,沒有絲毫勉強。 後來常天與徐明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常天坦然承認,當初沒有主動提出讓徐明出任中州太守直接面對金帳汗國可能的進攻,主要還不是職務的問題,而是怕刺激徐明當年中州之敗的痛楚。徐明也老實坦白自己確實一直沒有走出那段不堪回首往事的影響,敗就是敗了,再多的客觀理由也僅僅是理由而不是結果。徐明後來非常感謝常天給他的這次機會,使得自己終於能夠擺脫那段歷史的陰影。 不久,黑雲的使者在裴元仁的特種兵秘密護衛下押解著5門大將軍炮和大量彈藥出發了。而徐明也以恆帝國上將軍,全軍副統帥兼任中州太守的名義率大軍北上,威懾金帳汗國仍佔據的燕平。但對西北都督的任命卻沒有象大多數人想像的那樣順理成章的讓唐越清擔任,常天將唐越清留在了身邊,西北方面任命了陳子皇為副都督,總領西北軍政。關於這個任命,令絕大多數人莫名其妙。只有馬金星琢磨著這位太子殿下是不是開始打起了吳、越兩國的算盤!並對陳慶之也另眼相看起來。 ※癒癒癒癒 恆帝國歷三年二月初,吳國都城海涯,太子府。 「太子殿下,太陽帝國的使者河下進二由二殿下領著今早往皇宮去了,這是剛才宮裡傳出的消息。」手下向公孫糾匯報著。 聽見這個消息,公孫糾氣得臉色鐵青。口中卻淡淡的說道:「知道了,你去吧,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匯報。」 對於那位同父異母只小自己三天的兄弟公孫白,公孫糾實在是太瞭解了,志大才疏不說,始終認為自己不過是運氣好比他多出生三天才得到太子之位,他一直仗著母親深受父皇喜愛,不把自己這個太子放在眼裡,這次竟然公開繞過自己將太陽國使者帶去見父皇,真不知道是居心何在? 不過公孫糾真正擔心的倒不是公孫白,而是那個太陽國使者河下。如果估計得沒錯的話,這個使者一定是為開春後北邊的事情而來。根據目前的情報,太陽帝國屯積重兵拿下日月關吞併整個黑土平原的野心已經是昭然若揭,由於黑雲和寒必從地盤的後方與金帳汗國和吳國接壤,如果太陽帝國想從背後偷襲日月關就必須通過海上在吳國領地登陸。 河下拜見了公孫無成的第二天早朝後,公孫無成留下了太子公孫糾、二公子公孫白、大將軍秦進、兵部尚書梁松四人。 「各位愛卿,太陽帝國派使者希望兩國達成軍事同盟,你們是什麼意見?咳、咳。」公孫無成自從稱帝之後身體是每況日下。 在公孫白的示意下,兵部尚書梁松起身說道:「陛下,臣以為,應該和太陽帝國結成同盟。」 「理由。」公孫無成似乎很吝嗇語言。 「最大的原因就是恆國的威脅,該國滅楚後,恆國的領地已佔我玄黃族半壁江山,下一步怕就是我們吳國了吧。其洪河水軍依仗大將軍炮的威力使得我國和越國在水軍上的優勢已經不復存在,如果太陽帝國能派出其強大的水軍協助我們,恆國必不敢輕舉妄動。」梁松說完退回原位。公孫白微微點頭,臉上滿是肯定之色。 「嗯。」公孫無成不置可否。 「陛下,梁大人的意見不無道理,但臣下擔心兩點:一、太陽帝國乃外寇,當初與金帳汗國聯手侵犯我玄黃,霸佔我族黑土平原,其國內的閒散之民號稱流民幾百年來也是不斷的從海上燒殺搶掠我沿海居民,尤其是我國境內的民眾更是深受其害,稱其為「流寇」,比海盜更恨之,所以如果和太陽帝國達成軍事同盟,支持其永遠霸佔我黑土平原,怕是會失去民心啊!二、太陽帝國是否僅僅滿足於霸佔黑土平原,臣以為也大有商酌的餘地,有情報顯示,當年太陽帝國和金帳汗國曾簽訂有秘密瓜分玄黃的協議,按照這個協議,太陽帝國將擁有玄黃族的黑土平原及我國目前的實際控制領地,後來之所以沒能實現這個目標,主要還是黑雲的頑強抵抗以及金帳汗國的有意牽制,才使其計劃破產,所以臣擔心一旦太陽帝國成功佔領日月關消滅了黑雲部,下一步的目標仍然是我國啊,而且可可爾平定內亂的大局已定,幾乎可以肯定兩國將再度聯手。」作為吳國的大將軍,秦進當然不是沒腦子的人,當然他也向來是支持太子公孫糾的,對公孫白卻沒瞧在眼裡。 公孫無成看著手下這兩位軍中的實際權利控制者一邊支持一個自己的兒子,心裡當然明白得很。本來按照昨天晚上和二公子公孫白的談話,公孫無成已經有所決定,但今天秦進的這番話,使得他又猶豫起來。 公孫白看在眼裡,心裡不禁著急,說道:「父皇,兒臣以為太陽帝國雖有野心,但那畢竟不是眼前的事情,我國目前最大的威脅來自恆國,一切國策當以本國目前的安危為重,請父皇速下決斷。」 「唔,有道理。」沒等公孫無成說完,太子公孫糾發話了:「父皇,兒臣以為秦將軍的話有理。另外,我認為恆國目前根本沒實力攻打我國,情報顯示徐明任中州太守率恆國主力已經北上,意在牽制金帳汗國,他們目前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力進犯我國。所以,我們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做這種違背民意的決定,請父皇三思啊!」 對公孫無成來講,所謂民族大義哪裡會在意這麼多,他注重的不過是牢牢的控制住所佔地盤,安安穩穩在有生之年把皇帝做下去,從這方面考慮當然恆國的威脅對他來得更大更實際。可他不能不考慮到本國的民意,由於太陽帝國的流民幾百年來對玄黃沿海的騷擾,那些人比強盜更凶狠,往往採取的是屠村的舉動,男的全部殺光,女的強姦或是搶去賣做奴隸,民怨實在太大。 公孫無成再三權衡之下,做出了一個折中的決定:不簽訂任何書面協議,不允許太陽帝國通過自己的領土從背後攻打日月關,如果恆國入侵吳國,太陽帝國將派水軍打吳國旗號參戰,作為回報,吳國不支援黑雲部一兵一糧,也不允許恆國軍隊通過吳國領地。 對於皇帝父親的這個決定,公孫糾和公孫白都心有不甘的服從了。河下雖然對沒能允許自己的軍隊從背後偷襲日月關感到失望,但得到了吳國不支援日月關的承諾,以及可以在恆國妄圖統一玄黃的時候參戰,也算達到了一半的目的。 其實公孫無成對太子公孫糾從心裡是不喜歡的,他感覺這個兒子說到務實,遠遠比不上二兒子公孫白更像自己。他還認為這位太子思想怪怪的,和常人不一樣,增援楚國汴梁一役,公孫糾竟然將本國大軍全部交由馬金星全權指揮,自己好像不關事一般,他更是深感不滿,事後他曾責問過太子為什麼這麼做,公孫糾的答案是:如果不這樣做,能回到本國的軍隊怕是剩不下幾個。按照公孫無成的理念,就是敗也得敗在自己手裡。但由於公孫糾屢次冒死救過自己,再加上他在軍政兩方面早已建立了很高的威望,真心支持他的人更佔多數,尤其在軍內更是如此,所以幾次公孫無成冒出改立太子的念頭都熄滅了下去。 事實上沒有幾個人真正能明白這位吳國太子心裡究竟想些什麼,但有一個人似乎多少知道一些,那個人就是馬金星。 第九章 如魚得水 馬金星坦誠往事,太子如魚馬為水 吳國方面的動態很快經唐風領導的秘密情報組織傳遞到了汴梁,情報不長,只有短短幾行字:二月初四,太陽帝國使者河下進二經公孫白拜見公孫無成;二月初七,河下進二臉色愉悅離開吳國往越國。 常天得到這個情報後琢磨良久,不得要領,頓感有些氣躁。唐思思看見後提醒丈夫為何不徵詢下馬金星的意見,因為他們以前既是對手又曾是盟友,可以說彼此都非常瞭解。常天聽後大喜,也不帶衛兵便獨自再次夜訪馬金星,唐思思只好派人暗中保護丈夫的安全。 「太子殿下,有事傳喚一聲便是,怎敢勞殿下深夜獨自到此,要是萬一有什麼意外,金星可吃罪不起啊!」馬金星對常天的深夜來訪頗感意外,也確實有所擔心。 「呵呵,不妨事。我倒是擔心馬先生一直身居要職,值此多事之秋,住宅不設防,怕是不妥當吧?明天我讓裴元仁挑選一連衛士給你,如何?」常天一直奇怪馬金星的府上連管家帶下人不超過十人,萬一遇敵可怎麼辦,所以今天來的路上想好了要給這位汴梁太守加派一連衛士。 「金星感謝殿下的眷顧,也不敢再欺瞞殿下,我父親的二叔曾是西北千臂門的掌門,家學武功當可自保,下面的家人也都是千臂門裡的絕頂高手,所以安全上殿下大可放心。如果人手過多,怕是會令左右鄰舍不安吶。」馬金星和常天心裡都有數,多年前的漳州刺殺案是怎麼回事情,但大家都再沒提起那碼事情,畢竟是此一時、彼一時。但作為馬金星歸順恆國後,始終覺得這是一塊心病,所以今天借此機會實際上是承認了那件刺殺常天的事情自己也有份,因為千臂門的弟子在和唐思思暗器對決時死傷了多人,已經暴露了身份。 「呵呵,馬先生說哪裡話,常天可不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過去的事情還提來做什麼。不過,」常天突然想到一件重要事情,不知道該不該這個時候問起。 「殿下請講。」 「嗯,影子集團的事情,先生知道多少?這個集團曾經派人往川南的氐族部落,先生可知此事?」常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馬金星大感奇怪,常天怎麼會關心起這種江湖上的事情來,難道是想僱傭這些人去完成什麼任務?但他很快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回答道:「這個殺手集團金星瞭解不多,以前打過一次交道,但那是千臂門的弟子和他們取得聯繫的,這名弟子後來死在漳州就再沒任何來往,至於氐族部落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對這個組織,我知道有一個人非常瞭解。」 「誰?」 「如花。」 「又是她,這個女人真不簡單吶。可惜讓她跑了。」常天歎息道,「不過,今天常天來此並非為此事,先生先看看這個。」常天邊說邊將那頁信紙遞給了馬金星。 馬金星看完那幾句話,心內感慨良久,怪不得常天能一直戰無不勝,從這封情報就能看出其手下可謂是人才濟濟,短短的幾句話看起來似乎只是記述了一件普通的事情,但實際遠遠不是如此。第一,信上說河下是經公孫白而不是太子公孫糾拜見的公孫無成,這就說明吳國內部權利爭鬥已起,而公孫糾顯然是不贊成與太陽帝國來往的,所以河下才會找上公孫白;再往下看河下是臉色愉悅離開吳國的,這說明兩國已經達成某種協議,否則河下也不會那麼快離開海涯,這也同時說明公孫無成偏向公孫白。 「殿下的意思是?」馬金星想知道常天是個什麼主意。 「先生大概也明白了這封信的含義。我想知道的是,吳國在和太陽帝國的聯盟問題上到底走了多遠?」常天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依金星看來,他們兩家不會達成牢固的軍事同盟,吳國百姓深受流民之苦,況且太陽帝國素來與我玄黃族仇深似海,公孫無成不可能不考慮民眾的感受,再說太陽國與吳國在東面的一些海島上仍有爭端,我估計他們兩家達成某種默契的可能性居大。再說吳國太子公孫糾,」馬金星說到這裡突然頓住。 看著常天疑問的表情,金星苦笑的一聲,繼續說道:「殿下,不是我賣關子,對公孫糾這個人我也想不出什麼比較貼切的語句來形容,此人的思想與常人大大的不同,比如上次汴梁一戰,他主動要求我全權指揮他的十多萬軍隊,這個人性格外柔內剛,別的我不敢說,公孫糾不像他父親的只計較一己一時的利益得失,絕非一般的人物啊,我相信在和太陽國聯盟的問題上,公孫糾必定是站在反對的立場。另外,我倒是有個想法,希望你們兩位有機會能見上一面。」 「哦,」常天從未聽見馬金星對一個人如此高的評價,頓時大感興趣。 「還有,殿下可能不知道的是,其實公孫無成能在短時間內站穩東部疆域,公孫糾當推首功,吳國軍中大部分將士都效忠於這位太子。對了,我想可以用大智若愚來形容此人當不過分。」 「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常天嘴裡連著重複了兩遍,這麼一種評價從馬金星這樣的人口中說出來,常天掂量著裡面的份量。就這麼四個字的評價,公孫糾在常天的心裡地位陡升,從此念念不忘想與這位大智若愚的同齡人、身份同為一國太子的人見上一面。 「還有一事,想聽聽先生的主意。」常天盯著對方的眼睛鄭重的說道。 「殿下,金星先有個請求,務必請答應。」馬金星用著懇求的口吻說道。 「先生請講。」 「往後請殿下萬勿用先生二字稱呼金星。說來慚愧,馬某雖癡長殿下十餘歲,以前倒是頗為自負,但這些時日下來,在下自問各方面的學識與殿下都相差甚遠,怎當得先生二字;再說恆國是臥虎藏龍,人才眾多,德高望重者也不在少數,殿下總在眾人面前如此稱呼,金星實在是受之有愧,旁人也難免批評金星妄自尊大。所以懇請殿下以官銜稱呼在下為好啊。」馬金星剛開始聽常天以先生稱呼自己倒沒覺得如何,但後來發現常天只對自己使用這種稱呼,便覺得不好,未來皇帝的先生可不能隨便做啊!再加上常天各方面的才識也的確令人折服,所以馬金星今天特意提了出來。 「哈哈,難道以先生的才智也為這些所謂的稱呼所困惑?」看著馬金星難堪的臉色,常天話鋒一轉,笑著說道:「那好吧,就依先生,常天不強人所難,以後以官銜稱呼吧,但常天對先生的敬重也並非要在稱呼上表現,實在是難以改口罷了。」 「感謝殿下的體諒。剛才殿下提起還有一事?」馬金星聽到常天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心裡總算落下了一塊石頭。 「嗯,最近幾日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可可爾與太陽帝國亡我玄黃之心不死,北邊的情報顯示可可爾內部以軍師耶律齊和三王子名都為代表力勸可可爾平定內亂後再次南下,乘我玄黃族仍處於分裂割據之中各個擊破。只是可可爾手下其他幾位大將主張先攻打大食帝國,以報前恥。可可爾至今委決不下,但已有密令給燕平守軍,要求該部做好戰爭準備。」常天雖然只是說了一些東大陸的局勢,但馬金星已經從將唐越清留在汴梁的舉動中嗅到了常天的意思,也早就有了對策,所以很快回答道: 「金星以為我們不應坐等時局變化,應趕在可可爾完全平定內亂前,黑雲和寒必從尚能牽制太陽帝國的時候,最遲於今年夏季開始出兵平定東南,如果順利,金帳汗國與太陽帝國即便聯手,統一大部玄黃的恆帝國也才有資本與兩國抗衡。」 「好,軍師說到常天心坎裡去了,哈哈。只是吳、越兩國應該先對付哪一個呢?」按照地理常識當然是先攻吳、後取越,但常天這麼問自然就有其道理。 馬金星當然也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從容而答:「洪河以南素來是玄黃蠻荒之地,地廣人稀,真正人口密集、富庶的僅僅是以越國都城海安城為中心不大的一塊地方,袁霄立國依仗的不過是洪河天險與南方多山的地理環境,如今我洪河水軍已非昔日可比,可以說實力不在吳、越兩國的水軍之下。而吳國所佔土地卻是玄黃最為富庶之地,人口眾多,商業發達,其都城海涯城背靠大海如不能斷絕其海上補給實難攻破,其海戰艦隊實力強大,我國卻無專門的海上艦隊,因此攻吳國難,取越國易。所以我主張不如先易後難,再說從地理環境上來說,平掉越國後,我方將無後顧之憂,整個南方與西川連成一體,戰略迴旋的餘地大大增加,可謂上上之策。」 「好,好,好。」常天興奮得連說了三個好字,他沒想到馬金星與自己的意見如此一致。因為這裡面有個很大的問題,恆國剛征服楚國,而無論攻取吳還是越都將以汴梁為大本營,如果沒有原楚國軍民的大力支持,難免會有後顧之憂,既然馬金星肯如此獻策,對常天來說就不僅僅是馬本人的才識卓越那麼簡單了,更重要的是對常天的恆帝國征服下一個目標打心底裡的認同感。 「明日我就上奏父皇,請求批准這個計劃。另外,平定南方的領軍大將不知軍師有何高見?」常天原來考慮過讓馬金星領軍掃蕩南方,只是覺得汴梁這邊更需要他來打理。 「我看唐越清將軍比較合適,原因有二:一來唐將軍才堪大任,多次征戰的成績當為明證;二來唐將軍所率大都為西川將士,本就善打山地戰,越國境內多山的地理環境正好適合這支部隊,而新加入恆國軍隊的西北與原楚國的軍人大都習慣騎戰與水戰。」早就摸到常天心思的馬金星立刻就推薦了唐越清擔任平定南方的主帥。 「軍師說得有道理,那就這麼決定吧。」常天說完,拉著馬金星的手無比誠懇的說道:「先生就是先生,常天得先生如魚得水啊。」 第十章 太子之晤 唐越清率軍平越,為吳地不惜犯險。 決定首先平定南方越國的計劃當然是在絕密的狀態下籌劃著,直到漳州方面皇帝批准後,常天才找來唐越清說明讓他擔任征南大軍主帥的意思,越清很痛快的答應下來,只是特別要求將高進的輕步兵團和裴元仁的特種旅劃歸他直接指揮,至於大將軍炮由於越國境內多山,搬運不便,所以越清沒有做特別要求,常天當然一概答允。 後來有人說常天當時一早就打算讓唐越清單獨領兵擔任平越主將,並頭一次自己只坐鎮後方,意思就是為將來提拔這位大舅子鋪路。當唐思思也曾經半開玩笑的問常天是不是有這層意思的時候,常天的回答是:「舉賢不避親嘛!」試想如果繼續讓唐越清去做西北副都督,本來軍中一些元老才擔任太守一級的官職,越清已經高過半級,要是沒有軍功再想提升,怕是無法服眾。 這邊平越的軍隊在進行著秘密調動,一系列的後勤準備工作在馬金星的合理調度下瞞過了眾人的耳目。西川方面也在緊急訓練後備參戰部隊,西北的陳子皇也招兵買馬,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當中進行著。 離平越的軍事行動還有三個多月,常天感覺無事可做,臨時下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前往海涯城。 這件事情常天只和馬金星和唐越清打了招呼,當然唐思思也是必須要先請示的。馬金星沒有反對,只是建議常天必須易容方可前往,越清卻很是擔心,但也知道常天決定的事情難以改變,便勸說妹夫最好帶上唐越楚一同前往。至於唐思思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必須帶上她,理由是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大海是什麼摸樣!常天同意了馬金星的意見,也拗不過妻子答應帶思思一同前往,只是沒帶越楚,因為唐越楚的重步兵兵團目前駐紮在原楚國和吳國交界處,擔負著阻擋吳國通過陸路偷襲汴梁的重任。 四月十三,常天帶著妻子及親衛營副統領袁世民假扮成客商上路了,還有唐風屬下的藥材販子其實是情報人員謝老闆及腳夫等人。另外暗中還有司馬冀一系的人馬早於常天等人動身前便潛往海涯城,並一路留下人手衛護常天等人的安全。 對於常天在開戰前孤身犯險的舉動,皇帝常禮知道後自然是大發雷霆,其他人也很是不理解,只有馬金星明白常天為何這麼做。但總的來說,後人都不贊成常天這麼冒險的行為,因為吳、越是軍事同盟國,當時和恆國一直處於敵對狀態,萬一身份被識破後果不堪設想,恆國又只有這麼一位皇位繼承人,而這位太子又是恆帝國的頂樑柱,所以無論多大的理由都不值得這麼做。但事實是常天偏偏這麼做了。 易容後的常天似足一位中年商人,嘴上的兩撇八字鬍成為了唐思思調侃丈夫的笑料,而思思頭上帶上一朵常天在路上隨手摘的野花,卻別顯一副鄉村少女的風采。初春的原野到處呈現出生機勃勃的景象,久處深宮大殿的常天夫妻貪婪的吸吮著泥土的清香、空氣當中瀰漫的芬芳。 一路上倒沒出什麼岔子,謝老闆是輕車熟路,兩國的各處關卡見到是謝老闆的車隊也都並不盤問便統統放行了,這裡面自然免不了上下打點,常天看在眼裡也並不過問,這些關卡大都仍是原楚國的兵士把守的,並未撤換。 由於身份的緣故,眾人並未騎翼龍而是騎馬而行,故行程較慢,大概用了十天時間才抵達海涯城。進海涯城倒頗費了一番周章,原來謝老闆熟識的守門軍士很不湊巧昨天才調防,所以刁難之下,謝老闆不得不破費了一大筆銀子,眾人才入得城內。後來常天才知道新換來把守城門是吳國兵部尚書梁松的嫡系禁衛軍。 一行人為不露出破綻,在一間普通的客棧落了腳。唐風和司馬冀等人按照常天的要求沒有前往拜見,而是等待常天的指示。 第二天,常天、唐思思、袁世民在謝老闆的引路下來到靠近海涯城港口的一處觀景台上,放眼望去,大海的廣闊令到常居內陸的常天等人讚歎不已,但常天最注重的還是遠處停靠在港口的吳國海上艦隊,他沒想到這些軍艦會如此巨大,看起來最小的也比恆國水軍最大的船隻大上一倍,洪河水軍要是和這些軍艦對抗,怕是撞都要被撞翻。當然他也明白這是因為一般內陸的河流容不下巨型船隻的緣故,所以只要不入海,這支艦隊對洪河水軍就起不到威脅。但常天還是對吳國境內的造船技術羨慕不已。唐思思則瞇起眼睛,迎著大海,任由海風的吹拂,看著妻子享受模樣,要不是礙於還有兩名屬下,常天也會忍不住想學學妻子的樣子了。由於距離太遠,常天提出能不能在近一些的距離看看這些海上戰艦。謝老闆回答那樣比較危險,因為軍港屬於吳國軍事要地,沒有特別通行證是不得擅入的。常天想想也只好暫時作罷。 常天這次到海涯城的真實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看看馬金星和徐明都曾提及的吳國海上艦隊究竟是何模樣;二個就是找機會會一會吳國太子公孫糾。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給常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理解了馬金星所說的不切斷海涯城與外的海上聯繫,難以攻克這麼一坐歷史名城。至於第二個目的,唐風手下的人也在努力尋找著合適機會,但卻難以實現,因為這位吳國太子除了上朝便閉門不出,而太子府與皇宮僅一牆之隔,有門可以直接相通。一連十天過去,就在常天等人感覺沒有希望的時候,唐風終於送來了一個有用的信息:三日後乃公孫糾生母的忌日,屆時公孫糾必往城外的鳳凰山拜祭。 三日後,常天一行四人在唐風派來的特別嚮導帶領下由一條密道上了鳳凰山,由於這坐山上安葬有吳國當今皇族的數位先人以及公孫無成的結髮妻子劉皇后也就是公孫糾的生母,等於是皇家陵園,所以沒有特別通行證是不得上山的,山腳下設有關卡,專門駐紮了一個中隊的士兵把守。但只要上了山便不再有任何阻礙。 鳳凰山不高,但樹林茂密,異常幽靜。有專門石砌的道路通往各個陵園,為了不驚動守園的士兵,常天等沒有走大道,而是在樹林中穿行,一路上也都默不出聲。在嚮導的帶領下,一行人徑直往安葬劉皇后所在的地方摸去。 就在常天等人快要接近目的地的時候,眾人突然聽到一陣兵刃相擊的聲音,並伴隨著有幾聲慘呼聲。常天微微皺了下眉頭,聽出聲音來自劉皇后的陵園,揮了揮手,示意大家跟上,便縱身首先向前掠去。一行人都是高手,悄悄潛到一塊大石後隱藏起來,向前望去,只見劉皇后的陵墓前有一大塊空地,一名白衣孝服、頭帶孝巾的青年男子此時被一群手持長刀的黑衣蒙面人圍在中央,周圍有兩名家人裝束的男子倒在血泊中。白衣青年這時正怒目叱問:「是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也不答話,只是撩起衣角,上面赫然繡著一朵黃色的太陽花。常天等離得遠沒有看清楚這個微小的動作,白衣青年看後也不再言語,黑衣人中一個首領模樣的人一揮手,八、九把刀同時向白衣青年身上招呼過去。「哼」白衣青年冷哼一聲,倏然拔地而起,周圍的黑衣人顯然也是訓練有素,也同時躍起,還是將白衣青年圍在中央,卻沒想到白衣青年竟然在空中再一次拔起,在完成一個優美的轉身後匪夷所思的邁過敵人的頭頂向旁邊落了下去。黑衣人的首領不禁輕聲叫了句:「好個鳳舞九天,可惜還沒練到家。」 武當張真的人鳳舞九天乃當今天下絕學,練到第九重能夠在空中向周圍方圓幾十米的敵人發出致命的一擊,當年在萬國比武大會上張真人就是憑借這一招擊敗大陸西方第一拳術高手太森的。顯然白衣青年火候未來,還不能在空中攻擊敵人。 這一群黑衣人個個武功超常,顯然又是有備而來,聯手攻擊的威力實在是非同小可,幾個來回後,白衣青年也只是仗著飛躍術高過對方勉強躲避著,眼看再戰下去必定落敗,常天看出這些黑衣人明顯是招招狠毒,非致對方於死地不可,而且招數上顯示不是玄黃族武術門派,便不再猶豫,率眾人向戰場躍去。 黑衣人當中的首領首先發現常天等人向這邊過來,頓覺不妙,長刀一橫擋在了中間,常天示意袁世民接戰,其餘人繼續往前解白衣青年之圍。能得到常天親睞的親衛營統領武學上當然不會是弱者,事實上袁世民在西川軍事院校中就連普通的武術教官都不是他的對手,但這次碰到這個黑衣人首領鬼魅般的刀法卻明顯落了下風。隨常天前來的謝老闆與那名響導都是唐門中的高手,在常天的示意下與唐思思一起六隻手同時向那十幾名黑衣人揚去,唐門暗器的威力可真不是開玩笑的,黑衣人在第一波攻擊中淬不及防倒下了一半。 黑衣首領也是個行家,識得了唐思思等人乃唐門高手,瞳孔一陣收縮,一聲厲嘯逼退了袁世民,不顧一切的向白衣青年撲了過去,手中的刀幻化出五道殘影,思思忍不住叫道:「殘刀。」後來經思思講解常天才知道「殘刀」乃太陽帝國境內殘刀門的絕學,共分九重,這名黑衣人練到了第五重,其威力已是驚天動地,劍氣逼得眾人一時倒退了好幾步才戰穩了腳跟。白衣青年在間不容髮的關頭再次使出鳳舞九天,堪堪避過了要害,但左臂還是被劍氣所傷,一時鮮血染紅了整個手臂。 常天也不再退讓,使出了靈山老人所授的「潛蹤拳」,也同時幻化出五道殘影,看得黑衣人大驚失色,一時間陣腳大亂,被唐思思等人的暗器又做掉了大部分,剩餘的三名黑衣人互相望了一眼,黑衣首領神色黯然的點了點頭,常天以為他們要逃跑,卻沒想到三名黑衣人同時將刀切入了自己的心臟。這是常天第一次領略到太陽帝國武士的凶悍,心裡不禁泛出陣陣寒意。 由於太陽帝國武學門派的開山鼻祖幾百年前曾拜玄黃的靈山派為師,故太陽帝國的武士雖然不把玄黃的各門各派放在眼裡,但對靈山的武學卻是忌憚頗深,畢竟人家是自己的祖宗嘛!只是他們不知道常天所學不過是靈山老人的一點皮毛而已。常天當時是因為看見對方使出的刀法留下殘影,所以就使出潛蹤拳意思想威懾下敵人,想不到還真有奇效。 奇怪的是一直到戰鬥結束,整個鳳凰山都是靜悄悄的毫無動靜。白衣青年與常天四目相交,互相都微微點了點頭。 「公孫糾感謝各位相救之恩。」白衣青年自報了家門,施禮道。 常天早已料到白衣青年便是吳國太子公孫糾,卻沒想到對方這麼坦誠相告,口裡一邊說著:「公子不必客氣」,一邊細細打量了下這位傳說中大智若愚的吳國太子:中等的身材,一臉的謙和,非常普通的一張臉,實在看不出有哪一點像太子的模樣,只是那雙眼睛看似混沌,卻令人感到深邃不可測。又繼續說道:「鳳凰山景色真美啊,沒想到卻碰上這等大煞風景之事,公子的傷不妨事吧?」 「呵呵,皮外傷而已,不礙事。」說道這裡,公孫糾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唐思思,卻沒有開口追問常天等的來歷,這就是公孫糾厲害之處。因為對方明顯是唐門中人,而唐家在恆帝國是什麼地位普天之下都知道,現今兩國處於敵對狀態,今天又遇上影子集團內太陽國高手膽敢在皇家陵園刺殺吳國太子卻是恆國人相救,自己人卻好像都睡著了一般,這一連串不尋常的事情令到雙方都謹慎起來,常天與公孫糾都同時覺得此時此刻有的事情還是不要揭穿為好。 常天沉吟了片刻說道:「公孫太子驟遇此變故,想必急需回去料理,我等也不便在此多作停留,就此作別吧。」 公孫糾似乎從常天那一貫決然的口吻和無法令人拒絕的眼神中發現了什麼,再一次深看了一眼常天身邊的唐思思,身子微微一顫,一個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念頭冒了出來,瞬間,公孫糾的眼神中突然神光大盛,但旋即暗淡了下去。常天很快捕捉到公孫糾眼神的變化,心想對方已經猜到了己方的身份,還沒等常天細想,公孫糾已是朗聲長笑,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公子之恩,公孫不忘;他日有緣,海涯相侯。」說畢,公孫糾已是飄然而去。 常天呆呆的望著公孫糾的背影好半天,反覆琢磨著「公子之恩,公孫不忘,他日有緣,海涯相侯」自己是中年人打扮,公孫糾卻稱為公子,這說明對方已經猜到自己的真實身份,那海涯相候又是什麼意思呢? 第十一章 黑土易幟 太陽國關前受阻,黑雲寒必從易幟。 恆帝國歷五月初八,可可爾親率大軍一舉擊潰齊格和大食帝國聯軍的抵抗,齊格在亂軍中戰死,大食帝國的軍隊退回本國邊境,並讓出了齊格割與大食帝國的土地,兩國暫時處於軍事對峙狀態。耶律齊與名都力諫可可爾速與大食罷兵言和,主力盡快抽身燕平,可可爾卻想與大食再打一仗,徹底解決後顧之憂。最後可可爾堅持了自己的意見,於七月始再次與大食帝國對戰於兩國邊境,大食屢戰皆敗。九月,東方恆國滅越的消息加速了兩國結束戰爭條約的簽訂,大食帝國賠償金帳汗國白銀一千萬兩,並退出所有兩國有爭議的地界。 恆帝國歷五月十三,太陽帝國迫不及待的發動了對黑雲和寒必從部的全面攻擊,黑雲等為保存實力,戰略性的撤回到了日月關內,太陽帝國的大軍被阻擋在日月關前,大將軍炮的威力令到太陽帝國大本營始終不敢下達必須拿下日月關的死令。戰爭一時間僵持在日月關前。金帳汗國本答應配合太陽帝國統一軍事行動,無奈本國大軍主力正與大食帝國開戰,恆國的徐明陳兵中州東北,虎視燕平,所以燕平主力不敢妄動。兩國聯合軍事行動,太陽帝國妄圖拿下日月關打開進關通道的計劃流產。 恆帝國歷六月初十,陳慶之率洪河水軍大破吳、越聯合水軍於漢口。六月十八,征南大將軍唐越清率二十萬兵力渡過洪河,南征越國,經大小戰陣二十餘,於九月初三兵圍越國都城海安,越國皇帝袁霄在太陽帝國武士的協助下選擇了逃亡海外,宰相李明青應民眾請求開城投降,九月十四日,越國亡。 公孫糾獨自下山後聯想到前些時日海涯城門換防的事情,並未直接返回太子府,而是趕到城外秦進的軍營,在知道公孫白已派兵查抄太子府後,與秦進打著清軍側的旗號領大軍兵圍海涯,公孫無成無奈之下逼公孫白自裁,這場吳國的權利之爭以公孫糾獲勝結束。雖然公孫白自殺,但大家都明白沒有皇帝的默許公孫白也不敢這麼幹,儘管公孫糾並無意追究下去,但公孫無成卻在驚慮與愧疚之下一病不起,在接到越國那麼快就滅亡的消息後終於在不甘與無奈中死去。十月初三,公孫糾繼位,命秦進為宰相。 越國的滅亡極大的刺激了太陽帝國,在皇帝的直接干預下,太陽帝國黑土平原大本營下達了必須在今年拿下日月關的死令,金帳汗國的主力在與大食帝國罷兵言和之後迅速東調,黑雲和寒必從遭到了極大的壓力。 常天令高進兵團駐紮海安,任命李明青暫代海安太守;唐越清率主力兵團回師汴梁。 太陽帝國的戰士根本就是不要命的衝擊,日月關下堆起了幾米厚的屍體,令到日月關數度岌岌可危,黑雲方面兵力消耗極大,最後不得已動用了關寧鐵騎,將騎士當步兵使用,才穩住了整個防線沒有馬上崩潰,但在入冬前日月關周圍的高地已經有數處被攻佔,太陽帝國架起的拋石車給關內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如果繼續下去,日月關必將易手,好在入冬的第一場大雪暫時令這種瘋狂的攻擊停止下來。黑雲和寒必從商議後決定:日月關即便丟也不能丟給外寇。他們向在中州的徐明發出了救援信,請求大恆帝國派兵支援日月關。 可可爾則令軍師耶律齊和名都先期率三十萬大軍駐紮在燕平往東一線,與徐明的二十多萬大軍互相對峙著,雙方都在為明年開春後的戰爭做著緊急準備。 徐明接到寒必從的求援信後,立即向在汴梁的常天建議自己親自往日月關走一遭,勸說黑雲和寒必從歸順大恆帝國,共抗外侮,並請求能做通吳國的工作,使恆國的軍隊能通過其領地支援日月關。徐明的建議正是常天求之不得的,只是因為一直和黑土平原之間隔著吳國和金帳汗國,也就顧不上,既然現在人家主動要求派兵支援,常天豈有不應承之理。所以徐明待唐越清到達兩人秘密交接後,徐明只帶了四名隨從繞道吳國兜了個大圈突然出現在了寒必從等的眼前。 黑雲和寒必從沒想到徐明會只身前來,三名原玄黃帝國的大將軍見面後都唏噓不已,慨歎世道無常,一路上映入徐明眼簾的日月關早已沒有和平年景的雄壯和輝煌,到處是破敗的房屋和面黃肌瘦的傷兵,看起來關內食物也在日漸短缺,看得徐明不住的搖頭。城頭懸掛著原玄黃帝國的明黃色龍旗有氣無力的垂著,彷彿在哀歎歷史的無情、命運對他無情的唾棄,徐明仰頭佇足凝視了良久那面當年多麼熟悉的曾給他本人帶來無數光榮也帶來恥辱的黃色旗幟,沒有人知道他在想著什麼,大概只有前來迎接他的寒必從和黑雲才能真正體會到箇中滋味吧! 徐明希望黑雲和寒必從歸順恆國的建議一提出來,黑雲沉默不語,寒必從則略顯激動,他責問徐明是否不歸順恆國就不肯支援。徐明早知道寒必從對叔家王朝是死心塌地,總幻想著有一天能重樹明黃龍旗於玄黃大地,而黑雲則比較務實。還有就是寒必從對當年何士巖破汴梁後將叔家後人斬殺殆盡一直深痛惡絕,現今何士巖已死,便把這種仇恨算到了馬金星的頭上。 徐明聽聞寒必從如此責問,也不氣惱,說道:「常天太子早有言在先,無論二位將軍是否歸順恆國,都將盡全力支援日月關不陷外寇之手,至於徐明此次前來,完全是徐某個人的主意。」 寒必從聽後無語,黑雲則打著圓場,舉起酒杯笑侃道:「來,先不說這些,無論如何我們三位玄黃帝國昔日的敗軍之將總算在亂世中能苟活至今,實屬不易,先慶賀慶賀久別重逢吧,乾杯。」說完一口氣先幹了一大杯。徐明也一仰脖乾了杯中酒,哈哈一笑說道:「是啊,兄弟怎麼說也是堂堂上將,竟然會淪落為馬賊。」寒必從聽徐明主動提起這段不太光彩的往事,頓時大感興趣,這位世家子弟出身的大將軍實在無法想像曾是玄黃帝國第一戰將的徐明為何甘為馬賊,所以有點嘲笑的口吻說了句:「呵呵,想必馬賊的日子過得比較愜意吧?」 徐明放下酒杯給自己再斟了一杯,兩眼中突然閃現出一道寒光,啞然說道:「如果僅為了徐明本人,早已以死了之,可是手下的弟兄怎麼辦?他們將你從死人堆裡捨命救出,難道就是想看到你捨身取義嗎?他們也要生存下去,怎麼辦?我徐明無法做到眼睜睜看著下面弟兄希翼的目光不管不顧。」一頓話說得寒必從身子顫抖起來,他想起自己何嘗不是被親兵所救,當他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周圍歡呼的兵士,似乎自己就是他們的主宰,他們的一切,他深深的理解徐明當時的心情,寒必從站起身,鄭重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對徐明說道:「小弟剛才無知,冒犯了徐大哥,在此賠罪了。」 「唉,過去的事情不提了。來,黑雲老兄說得對,就讓我們這些劫後偷生的人喝個痛快吧。」徐明決定今天先不談歸順之事,改天先從比較務實的黑雲著手。 第二天,徐明與黑雲單獨見面,再次談論歸順恆國。黑雲比徐明還大上幾歲,鎮守黑土平原已十餘年,大事所趨,他當然不會不明白,但唯一使他疑慮的是擔心一旦歸順恆國,那麼必將面對腹背受敵的困境,原來之所以能維持,大家肚子裡都明白那是金帳汗國與太陽帝國之間的默契,將這塊地方做為兩國之間的軍事緩衝地,否則當年在兩大強國的夾攻下早就滅亡了。 徐明也直言不諱的告訴黑雲,自己這次前來的本意並非要求黑雲等歸順恆國後就一定死守日月關,如果情勢不利也可棄守,城是死的,人是活的,常天太子也是這個意思,恆國要的是人而不是一座關,只要黑雲和寒必從能保住性命,徐明就算沒白來這一趟。而且常天已有話,無論日月關情勢如何,黑雲將軍及下面的將士保留所有爵位與官職。黑雲放下了心頭最後一塊石頭,答應一起勸寒必從。 寒必從看到黑雲已經答應歸順恆國,知道自己心底裡的那點為叔家王朝保留最後一點火苗的希望完全熄滅了,再說日月關本就是黑雲所有,自己不過是客將,所謂客不壓主,他也就勉強同意了,但有一點要求,那就是將來絕不和馬金星同朝為官,不管徐明怎麼解釋汴梁之難和馬金星無關,寒必從就是不肯釋懷,徐明無法,只好由得他了。 而在汴梁的常天因為情勢危急,擔心日月關一旦攻破,金帳汗國與太陽帝國合兵一處就不妙了。因此,常天希望馬金星秘密出使海涯城,請求吳國新任皇帝公孫糾能借道與恆國軍隊北上日月關支援。 馬金星當然是義不容辭,在見到公孫糾後,兩位曾共同抗擊常天大軍的歷史風雲人物再一次見面了。公孫糾是在書房單獨召見馬金星的,房間裡沒有第二個人。兩人究竟密議了些什麼,誰也不知道。馬金星出來後也看不出臉色有什麼變化,但不久之後恆國軍隊五萬人順利北上到達了日月關,黑雲、寒必從及手下將領鄭重的降下了象徵著叔家王朝在玄黃大地最後一面明黃龍旗,換上了大恆帝國紅藍相間的國旗,並接受了大恆帝國的賜封,黑雲賜三等公爵,封大將軍,任黑土平原都督,寒必從賜三等公爵,封大將軍,暫領河南都督。其手下將士各升一級。 日月關的易幟震驚了東方大陸,令到可可爾震驚不已,太陽帝國更是狂怒之下撤換了黑土平原大本營統帥小山上將,換上了另一名更加狂熱的石原九大將,並繼續增兵日月關前,石原九在太陽帝國皇帝面前立下重誓,三個月內必定拿下日月關。而西方大陸因實在隔得太遠,並沒為這一改變東方大陸態勢的事件有什麼反映。 徐明早已又秘密回到了中州前線,唐越清則率軍在中州與汴梁之間駐紮,組成第二道防線,防止金帳汗國的衝擊。 太陽帝國再次派使往吳國,不過這次口氣強硬,大有非在吳國境內登陸攻擊日月關的勢頭,否則不惜刀兵相見。公孫糾嗤之以鼻,根本不予召見太陽帝國的使者,並派海上艦隊北上巡視海疆。太陽帝國見無法可施,權衡再三,也不願意這麼早和吳國開戰,只好打消了兩面夾擊日月關的企圖。 而可可爾則陷入兩難的境地,由於日月關已經歸順恆帝國,如果配合太陽帝國奪取日月關,就等於是向恆帝國全面開戰,可剛剛平定內亂的金帳汗國還沒完全喘過氣來,面對徐明的近三十萬精兵實在沒把握取勝,如果要按照原計劃在背後向日月關插上一刀,又必須通過寒必從的十萬關寧鐵騎,這支百戰百勝的部隊可不是好招惹的,如果派出大軍消滅這支軍隊,徐明必定在西面發動進攻,以金帳汗國目前的兵力怕是無法應付,從國內再徵兵等到能參加戰鬥最早也得九月份左右。就在兩難之時,耶律齊向可可爾獻上了一策。 第十二章 再戰中州 獨臂戰神報前仇,可可爾飲恨中州。 太陽帝國大將石原九親臨日月關前線指揮戰鬥,黑雲大將軍與前來支援日月關的恆帝國年輕將軍趙全也親臨城頭共同抗擊太陽帝國一波高過一波的進攻。趙全,西川軍事院校首屆畢業生,原高進輕步兵兵團副參軍,因戰功卓越,升任副兵團長,加之其原所修為城牆攻防戰,所以常天專門派其率組建的新軍協助黑雲、寒必從防禦日月關。 趙全在攻打荊州、汴梁、海城等戰役中積累了大量實戰經驗,但那都是進攻,而這次卻是防守,但這並不妨礙他才能的發揮,因為攻得多了,自然就知道防守一方的弱點在哪裡,趙全的到來修補了不少日月關的防禦漏洞,給石原的部隊造成了更大的傷亡,加之吳國邊境的半開放狀態,恆國的補給物質源源不斷的支持著日月關的將士。近兩個月的攻擊,太陽帝國傷亡慘重卻無法擴大戰果,僅僅是佔據了日月關周圍的幾個制高點,因距離較遠,弓箭射程不夠,只能架起拋石機給關內造成一些心理上的恐慌。 就在日月關戰鬥正酣,王佐成功挫敗了金帳汗國偷襲大散關的企圖,可可爾派出的秘密部隊無一漏網,被全殲於大散關內,王佐誘使金帳汗國的後續部隊進關,又殲滅了對方一萬多精銳之師,耶律齊獻的這一招徹底破產後,金帳汗國更加不敢輕舉妄動,密切注視日月關的戰事,靜待國內新徵兵團,妄圖以優勢兵力再次重演中州之役。說起來也是好笑,這次王佐識破金帳汗國的陰謀仍然是他那數人頭的招數,儘管在耶律齊的謀劃下金帳汗國行動異常慎密,無奈王佐的招更高明,王佐自從接手大散關後每日手下都會秘密將每天進出關的人數送到王佐手中,耶律齊更是做夢都沒想到,王佐手中每隔七天還有一份關內人數的總統計,金帳汗國千辛萬苦費了一個月時間派進關的內應就這麼暴露給了王佐的統計數字。也就從這時候開始,只要是王佐守的關就沒有人再會採用從內部開花的戰術。 徐明則憋足了勁想與金帳汗國大幹一場,寫信給常天建議在金帳汗國增兵前主動出擊打上一仗。 常天接到徐明要求主動出擊的信後找馬金星商議,馬金星反問常天是想一舉拿下燕平將金帳汗國趕出玄北平原還是僅僅為打上一仗。常天的回答令馬金星大吃一驚,常天的回答是:「兩樣都是,兩樣都不是。我的意思是想發動一場戰役,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至少消滅金帳汗國一個兵團。至於燕平,我們目前還沒那個實力。」馬金星再次被常天的大腦迷惑,怎麼才能消滅對方一個兵團?一旦開戰就是全面開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金帳汗國怎麼可能只派一個兵團接戰呢?結果常天詳細解釋之下,馬金星方才恍然大悟。 六月二十六日,徐明接到常天的密令,批准徐明打一仗的建議,但不是兩軍主力兵團對決,而是在金帳汗國來不及增兵前尋找機會集中優勢兵力殲滅對方一個兵團,如果成功將會對未來的戰局至為有利。徐明接此密令後拍腿叫絕,不過故意採取這種以多打少的戰術,在那個時代是不太受歡迎的,對徐明來說在兩軍對決中戰勝對方才是本意,但他很快領略了常天的意圖,因為一旦對方順利增兵,雙方兵力平衡的態勢將向金帳汗國方面傾斜,確實大大不利於已方,恆國不像金帳汗國早已是全民借兵,必須通過組織訓練後新兵才能上戰場。 處於中州前線和汴梁之間的唐越清軍團也接到常天密令,配合徐明軍團的行動,一旦徐明出擊,便迅速填補防線,阻擋金帳汗國的反攻。 七月中旬,在徐明的精心策劃下,一場圍殲戰役打響了。戰役前徐明採取了多種迷惑對方的戰術,成功秘密調動了軍隊。雙方戰線的右邊有一處不利於恆國防守的平原地帶,方圓大概有幾十里,徐明命令軍隊後撤至一處山岡依山修築防禦陣地,給敵人的感覺是害怕對方的騎兵衝擊,所以不得不將戰線後退,金帳汗國的前線指揮官不知是計,命部隊填補了這處空隙,徐明在迅速調集重兵對這個突出部進行包圍後,二十五萬主力部隊發動了總攻擊,並派裴元仁率特種旅阻擋外圍的敵軍增援,僅一個白天,金帳汗國來不及反應,便損失了近十萬軍力,可可爾沒想到恆國竟然敢主動攻擊,狂怒之下令其軍團展開反擊卻遇到了唐越清部的阻擋,耶律齊勸阻了可可爾的衝動,重新調整了防線,雙方又回到了對峙狀態。 八月初,常天接陳子皇報告:豐澤之園被金帳汗國派兵強行收回,放養的翼龍事前已全部轉移西川西部草原。 七月下旬,日月關的戰鬥進入了白熱化,損失了近十萬兵力的石原眼看三個月期限漸漸臨近,再拿不下日月關就得向皇帝陛下自殺謝罪,他前面幾次拿起指揮刀想親自衝鋒都被親兵們死死拉住了,這次他再也忍不住,一腳踢翻了一名親兵,一邊高聲吼道:「誰再勸阻,砍頭!」一邊說著一邊親自衝鋒,在他的帶領上,攻取日月關的戰役被推上了最高潮,太陽帝國的士兵幾次登上城頭,幾次都被打了下去,守方的兵力消耗也十分巨大,再這樣打下去,恐怕難保,黑雲無奈之下急派兵士通知寒必從情勢危急,寒必從只好再次率一半關寧鐵騎騎兵當守城兵用,趕來支援。 戰鬥持續到下午,雙方在城頭反覆的爭奪著,石原狂暴之下,頂著箭雨、石塊親登雲梯攻上了城樓,太陽帝國士兵受此激勵更加不要命的一個又一個的攀登了上來,石原的刀氣無情的斬殺著恆國的士兵,就連黑雲也被他所傷,被親兵救了下去。緊急關口,石原九感覺刀勢一頓,突感壓力大增,抬頭一看,寒必從正冷冷的注視著他,槍尖斜指,森然說道:「石原九,你不該來。」 石原九臨死前知道自己是敗在聯合大陸槍術之王的寒必從手上,只提出了一個要求:自裁。寒必從答應了這位勇敢的敵軍統帥的要求,身受重傷的石原九略一點頭表示感謝後便縱身跳下了日月關城樓為他的皇帝陛下效忠了,太陽帝國的將士見主帥陣亡,潮水般退了下去。太陽帝國皇帝接到石原九陣亡的消息後,哀歎這位帝國名將是死在自己的嚴令之下,下達了暫時停止進攻日月關的命令。 九月中,金帳汗國的增援兵團二十萬抵達燕平,總兵力達六十萬。可可爾決定與恆國展開一場決戰,戰場仍然是中州。恆國方面總兵力也達五十萬,徐明的直轄軍團三十萬和唐越清的二十萬軍隊,開戰前,常天重新任命徐明為總指揮,唐越清為副總指揮,自己則坐鎮汴梁。 恆帝國與金帳汗國中州之戰,對陣的雙方最高指揮官都是老對手在老地方展開的第二次決戰。史稱「第二次中州之戰」戰役的過程史書有著十分詳細的記載,共歷時十四天,金帳汗國開始依仗強大的龍騎兵一度佔據優勢,令到恆帝國損失慘重,徐明因為前九天成功的使用了誘敵疲勞的計策,一路往南有計劃的敗退,直到在離中州城不遠處才停了下來,擺開了決戰的陣勢。在第十天的決戰當中徐明集中最強大的戰力,令龍獲、唐越楚為中軍骨幹,一開戰便全力攻打敵軍中路,採取中間開花的戰術。 龍獲和唐越楚聯合在一起的強大戰力真的是無堅不摧,當可可爾的親衛團團長草原勇士粘帖而汗被唐越楚一棒擊斃後,金帳汗國的中路軍團隨著可可爾的大本營後移而崩潰了,左右兩翼也不得不倉皇后撤,在徐明、唐越清大軍的追趕下一路敗退到離燕平城六十公里的燕山腳下才初步穩住腳跟,但四天的敗退,金帳汗國損失軍力近一半。 徐明得到燕平守軍出動接應可可爾的大軍後下令停止追擊,重新收攏了部隊。日月關的寒必從率十萬關寧鐵騎一直陳兵燕平東面,有力的牽制了燕平守軍。經過第二次中州之戰,兩軍的軍力對比歷史性的發生了轉變,恆國的軍隊在正面戰場的數量超過了對方,歷史上對這次戰役評價甚高,認為這是一場改變歷史進程的戰役,而指揮這場戰役的徐明更是被冠以獨臂戰神的稱號而名垂玄黃戰史。 恆帝國歷四年六月中,離第二次中州之戰近一年。常天決定再發動一次大規模戰役,奪回玄黃北部重鎮燕平。為此,常天在中州召開了一次大型軍事會議,仍在日月關的黑雲也秘密前來參加。常天與黑雲的會面奠定了黑雲所代表的原玄黃帝國叔家王朝最後的舊部真心歸附恆帝國的基礎,寒必從拒絕了參加這次會議,表面的理由是無法抽身以及不願和馬金星共事,實際上是還拉不下面子,常天也不以為意。 中州會議上反對急於攻打燕平的將領不在少數,理由是十分充分的,因為恆國雖然在兵力總數上佔了少許優勢,但並沒有把握能一舉消滅對方,如果一旦失利會將以前勝利的果實又拱手讓人,如果再準備一年的時間為妥,就連徐明也這麼認為。但常天自有想法,在馬金星的支持下,常天以全軍統帥的名字定下了攻打燕平的決定。 會議的過程以及形成的戰略計劃在大恆帝國的軍事博物館保存得有詳細的記載。會議決定採取兩面夾擊,西邊是徐明和唐越清集團,東面是黑雲和寒必從的關寧鐵騎,為了奪取燕平常天專門責成唐越明緊急趕製了二十門大將軍炮運送到了前線,整個戰役的後勤總指揮為馬金星,常天仍坐鎮汴梁。 奪取燕平的戰役歷時三個月,金帳汗國受中州戰役的打擊元氣大傷後一直處於戰略防禦狀態,在恆帝國兩面夾擊之下,難以組織起大規模的反攻,幾乎是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在耶律齊保存有生力量的建議下,可可爾不得不選擇了從玄黃領土戰略總退卻,九月十三日,金帳汗國主動放棄燕平,剩餘的不足五十萬軍隊北撤,但仍佔據燕平以北本屬於玄黃族的很大一部分領土,由於地理方面的因素,燕平往北多是平原地帶,恆國的騎兵目前仍遠遠不及金帳汗國的強大,常天在和眾人商議後決定暫時保持現狀。 從日月關保衛戰到第二次中州之戰再到燕平解放戰,恆帝國在北部玄黃族人心目當中的統治地位獲得了認可和穩固,徐明更是被作為民族英雄到處被傳誦著,其威望與日俱增,這些引起了遠在漳州的恆帝國一些官員的不滿,他們覺得勝利的功勞不應該是徐明一個人的,沒有他們在後方的大力支持你徐明再厲害第一次中州之戰不也一樣敗北嗎?這種思潮已經蔓延到了軍隊內部,甚至不少人認為,以恆帝國的軍力和先進的技術打贏金帳汗國派誰去都一樣,徐明不過是佔了個便宜罷了。 常天聽到這些傳言後深知任其蔓延危害甚深,整個玄黃北部並不太平,北邊有可可爾的五十萬大軍壓境,東邊有太陽帝國的強大軍力仍佔據黑土平原,兩邊都大有捲土重來之勢,吳國至今尚未臣伏。整個北部的穩定,徐明、黑雲、寒必從等原叔家王朝的舊將是否真心輔佐新生的大恆帝國至關重要。當然常天也明白這些傳言表面上是針對徐明一人,但實際上包括了黑雲和寒必從,許多人心理不平衡,不滿意他們三人都封了公爵。 常天為此專門單獨召見了恆帝國的一些元勳宿將,做了許多安慰工作,在常天崇高威望的壓制下,才大大緩解了這種矛盾。但常天還是不放心,密令唐雷、唐電重點關注軍內的動向,發現有膽敢因為不滿而殆誤軍機者如實上報。唐雷與唐電自從負責軍隊內部的特別調查大隊後除了抓出幾個貪墨的低級軍官外,一直無事可做,因為常天一直希望這支調查大隊只起到震懾的作用,沒想使其坐大,免得搞得人心惶惶就適得其反了,但隨著軍隊的不斷擴大,問題越來越多,這支調查大隊的作用便顯得重要起來。 第十三章 恆天大帝 公孫糾大義春秋,大恆國新帝登基。 大恆帝國歷九月中,恆帝國徐明、唐越清軍團進駐燕平,漳州方面也同時傳來了皇帝陛下的賜封:徐明賜二等公爵,暫代燕平都督;唐越清賜三等候爵,暫代燕平副都督~~~~~~~~~~~~~。其餘將士也都各有封賞。太子常天沒有前往燕平去慶賀這歷史性的勝利, 他在忙著另外一件大事。 馬金星再次出使吳國,帶回了吳國之主公孫糾的答覆:恭賀常天太子驅逐金賊,還我山河。十月十日,公孫糾率吳國臣民海涯相候。 原來,上次馬金星往吳國見公孫糾借道,馬金星深感常天重用之恩想做件事情以表謝意,打起了吳國的主意,基於對這位原吳國太子的瞭解,開始只是試探性的勸說公孫糾能否順應歷史潮流。沒想公孫糾哈哈一笑,直接問馬金星的意思是否要吳國取消帝制?歸順恆帝國,幫助常天完成玄黃一統!馬金星當時面紅耳赤,畢竟勸別人主動不當皇帝不是什麼好事。他更沒想到的是,公孫糾又說道:「馬先生文武雙全,乃我玄黃族百年難遇的人才,像先生這樣的人都甘於輔佐常天,我公孫糾也不是捨不得這些榮華富貴。這樣吧,我們達成一個協議,只要常天能打敗可可爾,收回燕平,公孫糾便不當這個皇帝,在我的領地上插上恆帝國的藍白之旗,先生以為如何啊?」 公孫糾的話令到馬金星佩服不已,上前一步拜倒在公孫糾面前,久久不起。公孫糾扶起馬金星,兩人互相注視良久,卻都沒有再說別的。對他們兩位站在歷史風頭浪尖的人來說,再多的話都是多餘的了。這就是常天為什麼非要在時機並未完全成熟的情況下攻取燕平的主要原因,事實上按照後來的統計數字,攻取燕平戰役尚在城外作戰時,恆國士兵的傷亡和金帳汗國相比是2:1,傷亡是異常慘重的,只不過因為戰場離恆國的大後方更近,所以在補給上金帳汗國吃了虧,耶律齊就是看出常天不惜用幾個士兵的性命換取金帳汗國一名士兵這種消耗戰術,才不得不建議可可爾暫時戰略後撤的,因為恆國已經統一大部玄黃,金帳汗國無法和恆國進行人口消耗戰。當然這一點在大恆帝國的任何記載中都是找不到的,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這是屬於最高軍事機密,金帳汗國也只能是明白對方這種戰術,但也無法瞭解準確數字。至於那三個月中究竟恆國軍隊傷亡了多少人,成為了永遠的迷團。 吳國願意主動臣服的消息傳到漳州後,可謂是舉城歡騰,因為這個意義是不同一般的,這表示玄黃一統的日子不遠了,皇帝常禮委託常天全權處理此事,並帶來了空白詔書,意思是可答應公孫糾的任何要求。 常天決定只帶親衛營及馬金星等一干文官前往海涯城,並拒絕了先對吳國形成大兵壓境的包圍態勢,以防不測的建議! 大恆帝國歷五年十月十日,常天率馬金星的抵達海涯城,前方城門大開未見一人,親衛統領袁世民頓感緊張,令衛兵散開保護太子,常天揮了揮手制止了,因為公孫糾真要有什麼不軌的舉動,這點人根本不起作用。 常天沒有過多的停留,拍龍往城門口而去,馬金星等趕緊跟上,就在常天離城門大概不足二百米距離的時候,城頭樂聲大起,原吳國國旗緩緩降下,大恆帝國藍白相間的旗子冉冉升起,同時吳國國君公孫糾率文武百官出現在城門口,這歷史性的一刻永久的篆刻在大恆帝國的史書上,幾千年後仍被人津津樂道。 後世的歷史學家對這一事件可謂是大書特書,對常天的魅力,對公孫糾的胸襟都讚歎不已。因為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不通過戰爭一國的君主主動放棄帝位率臣民歸並到另一個國家,開創了歷史的先河,也為後世留下了光輝的榜樣。當然還有許多的文學作品用誇張的手法來歌頌這一事件,對引針搭線的馬金星也做了極高的評價,甚至更有好事的有根有據的描述馬金星是如何三次進海涯苦口婆心勸說公孫糾以民族大義為先,陳述利害得失,並許諾公孫糾將來如何保留榮華富貴云云。 公孫糾主動放棄帝位歸並恆國在玄黃族歷史上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按照常天的說法,公孫糾的這個超常的舉動起碼為玄黃重新統一縮短了五年時間,試想從日月關戰役開始吳國站在自己的利益上就在東邊牽制恆國,那麼後來的第二次中州之戰和燕平之戰就決不會那麼早發生。 當然,公孫糾這樣做在其內部是受到相當大的阻力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公孫糾要求必須在打敗金帳汗國收復燕平後才能歸並的道理,否則國內的反對力量難以說服。後來也真是這樣,當公孫糾決定吳國歸並恆國的時候,其家族內的一些人聯合一些利益派官員群起而反對,公孫糾把他們召集起來開導說:「吳國是誰的國?是朕的國家。朕今天這麼做,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你們著想,現在連強大的金帳汗國都被打敗了,你們認為能抵抗得了恆國的大軍嗎?假如等到戰敗投降的那天,你們還能保住榮華富貴嗎?吳國不存在了,受損失的不過是朕一人,你們一樣能夠保住官位和家產,不做朕的官,你們一樣做恆國的官。所以現在朕犧牲自己一人,為大家保全性命和財產,你們還有什麼怨言呢?至於我的族人,雖然你們沒有了皇親國戚的名份,但總比到最後丟掉性命一無所有強吧?」 就這麼一席推心置腹的話使得大多數反對派安靜了下來,認真思考他們皇帝陛下的話後,當即痛哭流泣的跪地感謝公孫糾如此為大家著想。還有少數頑固派,公孫糾也只是派人秘密將他們監視起來,只要不出來捅亂子也就算了。但就在常天進入海涯受到民眾夾道歡迎的時候,還是出了亂子: 一名六十歲左右的老者突然從民眾中跳出來,攔住了常天、公孫糾的去路,指著公孫糾大罵:「先皇陛下真是瞎了眼,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敗家子,老夫寧死不歸順恆國,陛下,老臣來找你了!」說完,老者從袖子中摸出一把匕首一刀扎入了自己的心臟。公孫糾微閉雙眼,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低聲說道:「胡老伯,你這又是何必呢?」 事後公孫糾告訴常天,這名老者是早年跟隨父親一起打下吳國江山的老臣胡慶林,任職吏部尚書,前些時日就因不滿公孫糾的決定公開糾集一幫大臣反對,後來見公孫糾心意已定,便上了辭呈,公孫糾擔心他難以在新的帝國中與恆國的官員合作,就同意了他的辭呈,並賞賜了不少金銀,希望他能安渡晚年,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剛烈,選擇了這麼一條道路。常天則表示理解,後來還特意賜封胡慶林為忠義侯,表其忠義。 常天與公孫糾兩位歷史驕子終於能夠單獨面對面詳談了,地點選擇在吳國的原太子府,也就是專門招待常天一行的地方。 「公孫兄是否早已料到鳳凰山上的便是常天?」常天選擇了以此為開場白。 「嗯,開始我還沒敢完全確定太子的身份,後來我發現你身邊的那名女子也是唐門中人,從相貌和年紀推斷應該就是太子夫人唐思思,夫人與太子向來是從不分離的,這個天下人都知道,所以我才想到太子應該就是那名中年男子,但從年紀上又不符合邏輯,只是當時事態緊急,我也來不及深想,只好匆匆做別,後來想當時太子應該是易了容吧?」公孫糾的回答非常自然,就好像兩個老朋友在拉家常一般。常天暗暗點頭,心想此人的肚量真是深不可測,按道理講當過皇帝的人驟然間地位改變,肯定會有一些不太自然的表現,可公孫糾彷彿生來就沒當過帝王。 「呵呵,公孫兄推斷得不錯,本人那次的確是易容而去。也不瞞公孫兄說,那次的目的就是想會一會你這位聞名遐邇的太子殿下啊。」常天見公孫糾心態如此平和,也索性放開半開起玩笑來。 「說起聞名遐邇,比起太子殿下,公孫糾相差何止千萬里。如今的太子殿下可是全聯合大陸都知名的人物了啊。我這可不是吹捧,就連西方的商人都沒有不知道太子的威名的,許多事情並不是完全靠武力所能辦到的啊。公孫糾早就拜服太子殿下之能、之德,也早認定玄黃一統非太子殿下不可,其實就算吳國在東面制肘,也不過是拖晚幾年罷了,所謂識時務者為英雄,公孫糾算不上什麼英雄,但還不至於為一已之私慾棄民族大義於不顧,更不會做那螳螂擋車的蠢事。」公孫糾真誠的表白著自己的想法。 「不,公孫兄乃當之無愧的大英雄。雖然我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但在歷史上你是第一人。兄之胸懷,常天佩服。天下人也當感激公孫兄這一前無古人的決斷啊。」常天說到激動處緊緊的拉著公孫糾的雙手。 在對公孫糾及其屬下爵位和官職的安排上,兩人不免要詳細計較一番。公孫糾表示往後願做一般的普通民眾,但對手下及族人希望常天妥善安排。對公孫糾的安排,常天早就有決定,說道:「公孫兄的才智就連馬先生都佩服不已,常天希望兄台能繼續為新生的恆帝國做些有益的事情,而不是從此避隱山林,不問世事。這樣吧,父皇已給予常天全權處理的權利,就封公孫兄為東王,代我大恆帝國永鎮東南江山可好?」 「這,怕是不妥吧。」公孫糾聽後大吃一驚。 「哈哈,沒有任何不妥。不怕告訴兄台,常天的理想何止燕平與日月關,凡侵我玄黃領土者必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常天的話令到如公孫糾者都驚懼不已,難道常天的意思還想打到太陽帝國本土以及與金帳汗國決一雌雄? 「所以,大恆帝國需要像兄台這樣的帥才,越多越好。再說恆帝國內還缺乏海上作戰的基礎,常天需要公孫兄相助啊。」常天繼續說道。 「可玄黃族上千年已經沒有分封外姓為王的先例,公孫糾實不敢受。」公孫糾再次推辭常天封其為吳王的建議。 「公孫兄怕是拘泥古板了吧,這不過是一個稱號罷了。實話告訴兄台,常天要實現的理想決非是為一人一已稱王稱帝,也決無天下之大莫非我屬的想法。沒錯,按照常天的治國戰略,所有軍政大權必須收歸中央政權,但這並不意味著不能封王,雖然恆帝國內所有的將士不管功勞有多大都不能封王,但公孫兄不同,意義不同,而且公孫兄將來的職權相當於都督,只是在禮節等待遇上享受王的規格,所以請不必擔心,而且這樣一來,原來吳國的舊屬也好安撫。」常天開導公孫糾。 公孫糾本就是個豁達的人,連皇帝說不當就不當,既然常天堅持要他做東王他也就無可無不可了,但對常天決定仍將吳地交給自己管理,對這份膽識和胸襟,公孫糾再次肯定自己沒有看錯人。 吳國的歸並令到太陽帝國和金帳汗國恨得牙癢癢的,對公孫糾是痛恨之極,三次收買玄黃武林敗類刺殺公孫糾都因常天的妥善安排而失敗,尤其是對吳國強大的海上艦隊太陽帝國更是擔憂不已,多方想收買原吳國的艦隊將領,但由於公孫糾繼續坐鎮海涯,都沒能得逞。 這一年的十一月,太陽帝國皇帝委派全權大使往金帳汗國,兩國達成公開的軍事同盟協議,協議中的敵人指明了便是新生的大恆帝國。兩國的想法驚人的一致,那就是要在大恆帝國尚未強大起來前將其消滅! 以前金帳汗國雖和太陽帝國有勾結,但大多時候都是各自為自己的利益而戰,並未真正聯合作戰,否則日月關早已易手了。而這份協議的簽署標誌著大恆帝國才誕生五年就將要面對來自東面和北面兩大軍事強國的共同壓制。 ※癒癒癒癒 就在常天坐陣汴梁忙於整固新治理下的領地,籌劃如何抵擋東、北兩大軍事強國可能的進攻,告戒公孫糾密切注視太陽帝國對其海上艦隊可能的偷襲的時候,一封加急絕密信送到了常天面前:大恆帝國皇帝病危,速召太子常天回漳州。從筆跡上看,常天竟然發現是柳若的筆跡,前來送信的更是父親的心腹之人。 這是常天這麼多年征戰在外第一次接到父親生病的消息,他知道若不是事態緊急,父親決不會在這個時候召自己回去的,雖然常天的秘密情報組織非常健全,但他從不允許他們介入皇宮以內,所以常天對父親的病情究竟如何是一無所知。但時間不允許他猶豫,將北邊的軍政大權委託給徐明,將東面交給公孫糾,賦予他們臨時處置緊急事態的全權;將汴梁及周邊地區拜託給馬金星後常天帶著妻子思思及親衛營踏上了返回都城漳州的路上。 一路上常天是心急如火,在這個世上父親可以說是他如今唯一的親人,所有趕回漳州的人全部都挑選了最優良的翼龍,就這樣常天仍嫌太慢,日夜兼程,一路上累死了不少的坐騎。算算到達川東僅用了五天。 等到常天等人趕到漳州皇宮,大恆帝國皇帝寢宮外站著五個人,宰相劉基,副宰相樊化、傅子文,兵部尚書范幼沖及漳州太守張宗義,幾個人正惶急的轉來轉去,看見常天趕到後才終於舒了口氣。看見常天詢問的目光,劉基代表眾人說了句:「殿下還是趕快進去看看吧,陛下一直在念叨著你的名字。」劉基說完抹了抹眼淚,樊化眼圈也早已紅了。常天點了點頭,跑到了父親床頭。 柳若看見是常天到了,示意其他宮女迴避。 面色慘白的大恆帝國皇帝常禮口中喃喃的念叨著:「天兒,天兒,你在哪裡?」 常天看見父親已病重到如此地步,哪裡還忍得住,哭喊著:「父親,父親,天兒回來了,天兒回來了。」 聽到常天的聲音,常禮彷彿打了一針強心劑,眼睛微微睜了開來,斷斷續續的說道:「天兒,是~~你嗎?真~是你嗎?我~還~以為見不到~你回來了。」 「父親你安心養病,不要多說話,天兒回來就好了。」常天安慰著父親。 常禮淡淡的笑容浮現在臉上,似乎來了些精神,握著兒子的手說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為父今生有兒如你,足亦,我們父子能見上這最後一面也算上天的眷顧了。」 「父親怎可這麼說,以後天兒長住漳州,一定把您的病治好。」常天聽父親說出最後一面的字句,心知不妙,看了看邊上的柳若。柳若低垂著頭抹著淚水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後,常禮擺了擺手,示意柳若也出去。待柳若走後,常禮緊緊拽住兒子的手繼續說到:「為父今生只有一個遺憾,怕是沒有機會抱~抱孫子了,你要答應我,一定要給常家~~留後啊!」 「父親放心,天兒一定,一定做到。」常天噙著淚水拚命的點著頭。 「還有,我這一生對不起一個人,那就是柳若。將來,如有可能你做主給她找個好歸宿吧。當年選的秀女我歸天後全部放了吧,那些可憐的孩子!唉。」常禮說到這裡,心情一陣激動,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常天忙著叫御醫,常禮示意不必了,顯然還有話想說。 「天兒,為父知道劉基與樊化並不是你得意之人,但為父還是希望你將來能善待他們,一個國家和一個家庭一樣,總要有強有弱才能協調,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父親放心,父親放心。」常天沒想到這個時候父親還惦記著他的兩位老臣,也只好連聲答應讓父親寬心。 「唉,你~~~叫他們~~都進來吧,我想~~~見見~~~~~~~~他們。」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常禮終於快支持不住了,常天只好站起身來出去叫劉基等人。 大恆帝國皇帝在彌留之際望著忠心跟隨他的臣子,指著常天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歸天~~~後,立~~常天為帝,希~望~你~~們~~悉心~~~輔佐~~~~~~天兒!」說罷,手臂無力的垂了下去。 大恆帝國歷六年元月十三日,大恆帝國皇帝常禮病逝於漳州,享年五十八歲,史稱恆高祖。 常禮的病情其實早就開始發作,但因為常天在外征戰,為不使他分心,常禮下令隱瞞了下來,但進入冬季後,柳若發現實在不能再拖延下去,勸說常禮緊急召回太子,常禮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才同意了柳若的建議,同時為保密,一切工作都是由柳若親手安排,並委託唐家的人送信,常禮病重的這十多天,就連劉基和樊化這樣心腹之臣也被擋在常禮寢室之外,對皇帝的病情究竟如何也是不得而知的。 整整二個月,常天都陷入在悲痛的情緒中,無論是樊馨還是唐思思都無法勸說,劉基等大小官員急得團團亂轉,諾大的恆帝國竟然陷入無主的狀態中,北面與東面的兩大強國調兵譴將,眼見大規模的入侵正日益迫近,太子竟然將自己鎖在先皇的陵墓中不肯見任何人! 最後還是柳若再一次幫了常天,外人只知道柳若和常天在一起呆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常天終於從喪父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至於這中間兩人都談了些什麼,柳若究竟靠什麼辦法使得常天恢復正常,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都未見記載。 大恆帝國歷三月二十六,二十四歲的常天在西川漳州繼承帝位,立唐思思為後,樊馨為妃,史稱恆天大帝,亦稱常天大帝。 公孫糾大義春秋,大恆國新帝登基。 大恆帝國歷九月中,恆帝國徐明、唐越清軍團進駐燕平,漳州方面也同時傳來了皇帝陛下的賜封:徐明賜二等公爵,暫代燕平都督;唐越清賜三等候爵,暫代燕平副都督~~~~~~~~~~~~~。其餘將士也都各有封賞。太子常天沒有前往燕平去慶賀這歷史性的勝利, 他在忙著另外一件大事。 馬金星再次出使吳國,帶回了吳國之主公孫糾的答覆:恭賀常天太子驅逐金賊,還我山河。十月十日,公孫糾率吳國臣民海涯相候。 原來,上次馬金星往吳國見公孫糾借道,馬金星深感常天重用之恩想做件事情以表謝意,打起了吳國的主意,基於對這位原吳國太子的瞭解,開始只是試探性的勸說公孫糾能否順應歷史潮流。沒想公孫糾哈哈一笑,直接問馬金星的意思是否要吳國取消帝制?歸順恆帝國,幫助常天完成玄黃一統!馬金星當時面紅耳赤,畢竟勸別人主動不當皇帝不是什麼好事。他更沒想到的是,公孫糾又說道:「馬先生文武雙全,乃我玄黃族百年難遇的人才,像先生這樣的人都甘於輔佐常天,我公孫糾也不是捨不得這些榮華富貴。這樣吧,我們達成一個協議,只要常天能打敗可可爾,收回燕平,公孫糾便不當這個皇帝,在我的領地上插上恆帝國的藍白之旗,先生以為如何啊?」 公孫糾的話令到馬金星佩服不已,上前一步拜倒在公孫糾面前,久久不起。公孫糾扶起馬金星,兩人互相注視良久,卻都沒有再說別的。對他們兩位站在歷史風頭浪尖的人來說,再多的話都是多餘的了。這就是常天為什麼非要在時機並未完全成熟的情況下攻取燕平的主要原因,事實上按照後來的統計數字,攻取燕平戰役尚在城外作戰時,恆國士兵的傷亡和金帳汗國相比是2:1,傷亡是異常慘重的,只不過因為戰場離恆國的大後方更近,所以在補給上金帳汗國吃了虧,耶律齊就是看出常天不惜用幾個士兵的性命換取金帳汗國一名士兵這種消耗戰術,才不得不建議可可爾暫時戰略後撤的,因為恆國已經統一大部玄黃,金帳汗國無法和恆國進行人口消耗戰。當然這一點在大恆帝國的任何記載中都是找不到的,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這是屬於最高軍事機密,金帳汗國也只能是明白對方這種戰術,但也無法瞭解準確數字。至於那三個月中究竟恆國軍隊傷亡了多少人,成為了永遠的迷團。 吳國願意主動臣服的消息傳到漳州後,可謂是舉城歡騰,因為這個意義是不同一般的,這表示玄黃一統的日子不遠了,皇帝常禮委託常天全權處理此事,並帶來了空白詔書,意思是可答應公孫糾的任何要求。 常天決定只帶親衛營及馬金星等一干文官前往海涯城,並拒絕了先對吳國形成大兵壓境的包圍態勢,以防不測的建議! 大恆帝國歷五年十月十日,常天率馬金星的抵達海涯城,前方城門大開未見一人,親衛統領袁世民頓感緊張,令衛兵散開保護太子,常天揮了揮手制止了,因為公孫糾真要有什麼不軌的舉動,這點人根本不起作用。 常天沒有過多的停留,拍龍往城門口而去,馬金星等趕緊跟上,就在常天離城門大概不足二百米距離的時候,城頭樂聲大起,原吳國國旗緩緩降下,大恆帝國藍白相間的旗子冉冉升起,同時吳國國君公孫糾率文武百官出現在城門口,這歷史性的一刻永久的篆刻在大恆帝國的史書上,幾千年後仍被人津津樂道。 後世的歷史學家對這一事件可謂是大書特書,對常天的魅力,對公孫糾的胸襟都讚歎不已。因為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不通過戰爭一國的君主主動放棄帝位率臣民歸並到另一個國家,開創了歷史的先河,也為後世留下了光輝的榜樣。當然還有許多的文學作品用誇張的手法來歌頌這一事件,對引針搭線的馬金星也做了極高的評價,甚至更有好事的有根有據的描述馬金星是如何三次進海涯苦口婆心勸說公孫糾以民族大義為先,陳述利害得失,並許諾公孫糾將來如何保留榮華富貴云云。 公孫糾主動放棄帝位歸並恆國在玄黃族歷史上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按照常天的說法,公孫糾的這個超常的舉動起碼為玄黃重新統一縮短了五年時間,試想從日月關戰役開始吳國站在自己的利益上就在東邊牽制恆國,那麼後來的第二次中州之戰和燕平之戰就決不會那麼早發生。 當然,公孫糾這樣做在其內部是受到相當大的阻力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公孫糾要求必須在打敗金帳汗國收復燕平後才能歸並的道理,否則國內的反對力量難以說服。後來也真是這樣,當公孫糾決定吳國歸並恆國的時候,其家族內的一些人聯合一些利益派官員群起而反對,公孫糾把他們召集起來開導說:「吳國是誰的國?是朕的國家。朕今天這麼做,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你們著想,現在連強大的金帳汗國都被打敗了,你們認為能抵抗得了恆國的大軍嗎?假如等到戰敗投降的那天,你們還能保住榮華富貴嗎?吳國不存在了,受損失的不過是朕一人,你們一樣能夠保住官位和家產,不做朕的官,你們一樣做恆國的官。所以現在朕犧牲自己一人,為大家保全性命和財產,你們還有什麼怨言呢?至於我的族人,雖然你們沒有了皇親國戚的名份,但總比到最後丟掉性命一無所有強吧?」 就這麼一席推心置腹的話使得大多數反對派安靜了下來,認真思考他們皇帝陛下的話後,當即痛哭流泣的跪地感謝公孫糾如此為大家著想。還有少數頑固派,公孫糾也只是派人秘密將他們監視起來,只要不出來捅亂子也就算了。但就在常天進入海涯受到民眾夾道歡迎的時候,還是出了亂子: 一名六十歲左右的老者突然從民眾中跳出來,攔住了常天、公孫糾的去路,指著公孫糾大罵:「先皇陛下真是瞎了眼,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敗家子,老夫寧死不歸順恆國,陛下,老臣來找你了!」說完,老者從袖子中摸出一把匕首一刀扎入了自己的心臟。公孫糾微閉雙眼,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低聲說道:「胡老伯,你這又是何必呢?」 事後公孫糾告訴常天,這名老者是早年跟隨父親一起打下吳國江山的老臣胡慶林,任職吏部尚書,前些時日就因不滿公孫糾的決定公開糾集一幫大臣反對,後來見公孫糾心意已定,便上了辭呈,公孫糾擔心他難以在新的帝國中與恆國的官員合作,就同意了他的辭呈,並賞賜了不少金銀,希望他能安渡晚年,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剛烈,選擇了這麼一條道路。常天則表示理解,後來還特意賜封胡慶林為忠義侯,表其忠義。 常天與公孫糾兩位歷史驕子終於能夠單獨面對面詳談了,地點選擇在吳國的原太子府,也就是專門招待常天一行的地方。 「公孫兄是否早已料到鳳凰山上的便是常天?」常天選擇了以此為開場白。 「嗯,開始我還沒敢完全確定太子的身份,後來我發現你身邊的那名女子也是唐門中人,從相貌和年紀推斷應該就是太子夫人唐思思,夫人與太子向來是從不分離的,這個天下人都知道,所以我才想到太子應該就是那名中年男子,但從年紀上又不符合邏輯,只是當時事態緊急,我也來不及深想,只好匆匆做別,後來想當時太子應該是易了容吧?」公孫糾的回答非常自然,就好像兩個老朋友在拉家常一般。常天暗暗點頭,心想此人的肚量真是深不可測,按道理講當過皇帝的人驟然間地位改變,肯定會有一些不太自然的表現,可公孫糾彷彿生來就沒當過帝王。 「呵呵,公孫兄推斷得不錯,本人那次的確是易容而去。也不瞞公孫兄說,那次的目的就是想會一會你這位聞名遐邇的太子殿下啊。」常天見公孫糾心態如此平和,也索性放開半開起玩笑來。 「說起聞名遐邇,比起太子殿下,公孫糾相差何止千萬里。如今的太子殿下可是全聯合大陸都知名的人物了啊。我這可不是吹捧,就連西方的商人都沒有不知道太子的威名的,許多事情並不是完全靠武力所能辦到的啊。公孫糾早就拜服太子殿下之能、之德,也早認定玄黃一統非太子殿下不可,其實就算吳國在東面制肘,也不過是拖晚幾年罷了,所謂識時務者為英雄,公孫糾算不上什麼英雄,但還不至於為一已之私慾棄民族大義於不顧,更不會做那螳螂擋車的蠢事。」公孫糾真誠的表白著自己的想法。 「不,公孫兄乃當之無愧的大英雄。雖然我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但在歷史上你是第一人。兄之胸懷,常天佩服。天下人也當感激公孫兄這一前無古人的決斷啊。」常天說到激動處緊緊的拉著公孫糾的雙手。 在對公孫糾及其屬下爵位和官職的安排上,兩人不免要詳細計較一番。公孫糾表示往後願做一般的普通民眾,但對手下及族人希望常天妥善安排。對公孫糾的安排,常天早就有決定,說道:「公孫兄的才智就連馬先生都佩服不已,常天希望兄台能繼續為新生的恆帝國做些有益的事情,而不是從此避隱山林,不問世事。這樣吧,父皇已給予常天全權處理的權利,就封公孫兄為東王,代我大恆帝國永鎮東南江山可好?」 「這,怕是不妥吧。」公孫糾聽後大吃一驚。 「哈哈,沒有任何不妥。不怕告訴兄台,常天的理想何止燕平與日月關,凡侵我玄黃領土者必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常天的話令到如公孫糾者都驚懼不已,難道常天的意思還想打到太陽帝國本土以及與金帳汗國決一雌雄? 「所以,大恆帝國需要像兄台這樣的帥才,越多越好。再說恆帝國內還缺乏海上作戰的基礎,常天需要公孫兄相助啊。」常天繼續說道。 「可玄黃族上千年已經沒有分封外姓為王的先例,公孫糾實不敢受。」公孫糾再次推辭常天封其為吳王的建議。 「公孫兄怕是拘泥古板了吧,這不過是一個稱號罷了。實話告訴兄台,常天要實現的理想決非是為一人一已稱王稱帝,也決無天下之大莫非我屬的想法。沒錯,按照常天的治國戰略,所有軍政大權必須收歸中央政權,但這並不意味著不能封王,雖然恆帝國內所有的將士不管功勞有多大都不能封王,但公孫兄不同,意義不同,而且公孫兄將來的職權相當於都督,只是在禮節等待遇上享受王的規格,所以請不必擔心,而且這樣一來,原來吳國的舊屬也好安撫。」常天開導公孫糾。 公孫糾本就是個豁達的人,連皇帝說不當就不當,既然常天堅持要他做東王他也就無可無不可了,但對常天決定仍將吳地交給自己管理,對這份膽識和胸襟,公孫糾再次肯定自己沒有看錯人。 吳國的歸並令到太陽帝國和金帳汗國恨得牙癢癢的,對公孫糾是痛恨之極,三次收買玄黃武林敗類刺殺公孫糾都因常天的妥善安排而失敗,尤其是對吳國強大的海上艦隊太陽帝國更是擔憂不已,多方想收買原吳國的艦隊將領,但由於公孫糾繼續坐鎮海涯,都沒能得逞。 這一年的十一月,太陽帝國皇帝委派全權大使往金帳汗國,兩國達成公開的軍事同盟協議,協議中的敵人指明了便是新生的大恆帝國。兩國的想法驚人的一致,那就是要在大恆帝國尚未強大起來前將其消滅! 以前金帳汗國雖和太陽帝國有勾結,但大多時候都是各自為自己的利益而戰,並未真正聯合作戰,否則日月關早已易手了。而這份協議的簽署標誌著大恆帝國才誕生五年就將要面對來自東面和北面兩大軍事強國的共同壓制。 ※癒癒癒癒 就在常天坐陣汴梁忙於整固新治理下的領地,籌劃如何抵擋東、北兩大軍事強國可能的進攻,告戒公孫糾密切注視太陽帝國對其海上艦隊可能的偷襲的時候,一封加急絕密信送到了常天面前:大恆帝國皇帝病危,速召太子常天回漳州。從筆跡上看,常天竟然發現是柳若的筆跡,前來送信的更是父親的心腹之人。 這是常天這麼多年征戰在外第一次接到父親生病的消息,他知道若不是事態緊急,父親決不會在這個時候召自己回去的,雖然常天的秘密情報組織非常健全,但他從不允許他們介入皇宮以內,所以常天對父親的病情究竟如何是一無所知。但時間不允許他猶豫,將北邊的軍政大權委託給徐明,將東面交給公孫糾,賦予他們臨時處置緊急事態的全權;將汴梁及周邊地區拜託給馬金星後常天帶著妻子思思及親衛營踏上了返回都城漳州的路上。 一路上常天是心急如火,在這個世上父親可以說是他如今唯一的親人,所有趕回漳州的人全部都挑選了最優良的翼龍,就這樣常天仍嫌太慢,日夜兼程,一路上累死了不少的坐騎。算算到達川東僅用了五天。 等到常天等人趕到漳州皇宮,大恆帝國皇帝寢宮外站著五個人,宰相劉基,副宰相樊化、傅子文,兵部尚書范幼沖及漳州太守張宗義,幾個人正惶急的轉來轉去,看見常天趕到後才終於舒了口氣。看見常天詢問的目光,劉基代表眾人說了句:「殿下還是趕快進去看看吧,陛下一直在念叨著你的名字。」劉基說完抹了抹眼淚,樊化眼圈也早已紅了。常天點了點頭,跑到了父親床頭。 柳若看見是常天到了,示意其他宮女迴避。 面色慘白的大恆帝國皇帝常禮口中喃喃的念叨著:「天兒,天兒,你在哪裡?」 常天看見父親已病重到如此地步,哪裡還忍得住,哭喊著:「父親,父親,天兒回來了,天兒回來了。」 聽到常天的聲音,常禮彷彿打了一針強心劑,眼睛微微睜了開來,斷斷續續的說道:「天兒,是~~你嗎?真~是你嗎?我~還~以為見不到~你回來了。」 「父親你安心養病,不要多說話,天兒回來就好了。」常天安慰著父親。 常禮淡淡的笑容浮現在臉上,似乎來了些精神,握著兒子的手說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為父今生有兒如你,足亦,我們父子能見上這最後一面也算上天的眷顧了。」 「父親怎可這麼說,以後天兒長住漳州,一定把您的病治好。」常天聽父親說出最後一面的字句,心知不妙,看了看邊上的柳若。柳若低垂著頭抹著淚水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後,常禮擺了擺手,示意柳若也出去。待柳若走後,常禮緊緊拽住兒子的手繼續說到:「為父今生只有一個遺憾,怕是沒有機會抱~抱孫子了,你要答應我,一定要給常家~~留後啊!」 「父親放心,天兒一定,一定做到。」常天噙著淚水拚命的點著頭。 「還有,我這一生對不起一個人,那就是柳若。將來,如有可能你做主給她找個好歸宿吧。當年選的秀女我歸天後全部放了吧,那些可憐的孩子!唉。」常禮說到這裡,心情一陣激動,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常天忙著叫御醫,常禮示意不必了,顯然還有話想說。 「天兒,為父知道劉基與樊化並不是你得意之人,但為父還是希望你將來能善待他們,一個國家和一個家庭一樣,總要有強有弱才能協調,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父親放心,父親放心。」常天沒想到這個時候父親還惦記著他的兩位老臣,也只好連聲答應讓父親寬心。 「唉,你~~~叫他們~~都進來吧,我想~~~見見~~~~~~~~他們。」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常禮終於快支持不住了,常天只好站起身來出去叫劉基等人。 大恆帝國皇帝在彌留之際望著忠心跟隨他的臣子,指著常天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歸天~~~後,立~~常天為帝,希~望~你~~們~~悉心~~~輔佐~~~~~~天兒!」說罷,手臂無力的垂了下去。 大恆帝國歷六年元月十三日,大恆帝國皇帝常禮病逝於漳州,享年五十八歲,史稱恆高祖。 常禮的病情其實早就開始發作,但因為常天在外征戰,為不使他分心,常禮下令隱瞞了下來,但進入冬季後,柳若發現實在不能再拖延下去,勸說常禮緊急召回太子,常禮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才同意了柳若的建議,同時為保密,一切工作都是由柳若親手安排,並委託唐家的人送信,常禮病重的這十多天,就連劉基和樊化這樣心腹之臣也被擋在常禮寢室之外,對皇帝的病情究竟如何也是不得而知的。 整整二個月,常天都陷入在悲痛的情緒中,無論是樊馨還是唐思思都無法勸說,劉基等大小官員急得團團亂轉,諾大的恆帝國竟然陷入無主的狀態中,北面與東面的兩大強國調兵譴將,眼見大規模的入侵正日益迫近,太子竟然將自己鎖在先皇的陵墓中不肯見任何人! 最後還是柳若再一次幫了常天,外人只知道柳若和常天在一起呆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常天終於從喪父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至於這中間兩人都談了些什麼,柳若究竟靠什麼辦法使得常天恢復正常,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都未見記載。 大恆帝國歷三月二十六,二十四歲的常天在西川漳州繼承帝位,立唐思思為後,樊馨為妃,史稱恆天大帝,亦稱常天大帝。 第四卷 末日帝國 第一章 收復黑土 三百年來,我玄黃威風久歇。 有幾個,如公成就,豐功偉烈。 拔劍光寒倭寇膽,撥雲手指天心月。 到於今,遺餅紀東征,民懷切。 會稽恥,終須雪。 楚三戶,教秦滅。 願英靈,永保金甌無缺。 台畔班師酣醉石,亭邊思子悲啼血。 向長空,灑淚酹千杯,蓬萊闕。 第一章收復黑土 恆國遷都開新政,黑土平原逐東寇。 大恆帝國歷六年五月,正當恆帝國加強日月關防衛,緊急調集後備兵團往燕平防備東、北兩大軍事強國的聯合進攻之時,發生了一件令人根本想不到事情:可可爾譴使前來議和! 開始常天等還以為這是可可爾為全面進攻前進行的惑敵之計,等到看見司馬冀派往大陸西邊的人發回的情報才知道,原來大食帝國在西邊再次向金帳汗國發動了進攻,企圖乘可可爾陳兵東方之際擴大自己的版圖,金帳汗國都城濟察裡兵力空虛,向可可爾發來了十萬火急的信函。 徐明為大恆帝國全權代表,金帳汗國派耶律齊為代表,雙方在燕平城舉行了談判。徐明按照常天的指示,要求金帳汗國必須全部退出歷史上所佔玄黃領土,兩家才可罷兵言和,否則大恆帝國保留單獨收復主權領地的權利。耶律齊顯然也是有備而來,聽完徐明的要求,當即拿起紅筆將金帳汗國的實際控制地往後劃了一百五十里,等於是讓出了歷史上侵佔玄黃領土的大半,徐明根據常天交給自己的底牌,並沒有過多的討價還價,雙方便在協議上簽了字。本來徐明還以為要經過激烈的爭吵,沒想到這麼順利,看來這次可可爾和耶律齊是鐵了心要先解決西邊的問題了。 歷史上也的確如徐明所想,可可爾這次是真被大食帝國的反覆無常激怒了,耶律齊的夢想也只好暫時重新裝回了自己的口袋中。 金帳汗國的再次撤退使得太陽帝國獨木難支,只好放棄了再次攻打日月關,準備消滅公孫糾海上艦隊的龐大船隊也悄悄退了回去。 一時間,東大陸似乎又重開和平,太陽帝國皇帝歧山進二派使往漳州議和,常天出於禮貌接見了該使者,但只有一句話:什麼時候太陽帝國退出侵佔的全部玄黃領土,什麼時候我們再談。太陽帝國的使者哪裡有這種權利,只好灰溜溜的回國了。 常天利用這段短暫的和平辦了兩件大事:一是重新劃分玄黃行政領地,改革軍政;二是遷都。 大恆帝國重新將玄黃大地劃分為十三州、兩大自治區,共六十四縣;州下設縣,縣下設村。十三個州為西北寧州(即寧川)、廊州、河州(即原河中平原);西川漳州、慶州;荊州;汴州(即汴梁);中州;安州(原海安);涯州(即海涯);燕州(即燕平);東北晉州、龍州。還有就是川西南莫卡人的莫卡自治區和洪河以南越族人的越族自治區。玄黃境內取消總督一級,各州直接對皇帝陛下負責。各州行政長官仍稱太守,四年一屆,期滿輪換。只是晉州與龍州尚未收復。 實行軍政分離,軍事長官不兼任行政官職,為帝國的專職軍人,如果擔任行政職務則不得擔任軍事職務。 成立六個帝國軍團,軍團下設三到五個兵團不等,兵團以下建制不變,一般設三個旅。該軍團軍團長一般是帝國大將軍才夠資格擔任,是恆帝國最強武裝力量,主要為應付對外戰爭。在必要時六個軍團可分別合併為集團,由帝國皇帝重新任命統帥。六個帝國軍團分別以天上的星座命名:北斗軍團、南斗軍團、天蠍軍團、麒麟軍團、龍鳳軍團、雙頭鯨水軍軍團。 改革軍銜制:從高到下依次為帝國元帥、帝國上將軍、帝國一級、二級、三級大將軍、帝國一級、二級、三級將軍、校尉、都尉,其中校尉和都尉各分五級;士兵分為一等兵、二等兵、三等兵。軍銜既是榮譽的象徵,還是擔任相關職務資格的參照,又是享受各種特殊待遇的通行證。但軍內將領待遇上仍暫時按照爵位享受。 取消跪拜和三呼萬歲的禮儀,朝見皇帝只需要稱呼皇帝陛下或陛下,右手握拳貼於左胸彎腰六十度以表敬意。 取消皇帝後宮三宮六院的建制,徹底破除太監製度,只保留了貴妃稱號。其後宮因為只有溏思思和樊馨二人,所以也用不上那麼多人手,最後只留了少數宮女,其餘的太監和宮女都遷出宮外,令劉基負責妥善安置。 取消宰相制,代之內閣制度。內閣成員享受原宰相待遇,協助皇帝處理軍政大事,並各分管一攤政務。內閣之外設秘書處,專職起草國家政令、皇帝旨意。 通過一系列軍政改革,恆帝國再次加強了中央集權。特別是軍政分離和取消宰相制這兩項更是走在了當時聯合大陸各大國家的前面,有效的避免了地方坐大和宰相專權的弊病。 這些改革措施雷霆萬鈞般一個又一個劈在了玄黃大地之上,打得眾人措手不及,許多措施更是對玄黃幾千年傳統歷史的挑戰,這裡面當然會觸及相當一部分人的即得利益,但常天事先已下旨意:凡阻撓各項改革措施者皆以謀反罪論處,絕不寬貸。 常天登基之初便以鐵血手段強迫推行新政,一時間固然能夠威懾,但後來自然免不了產生反彈,但無論如何這總是歷史的進步。本來按照常天的意思還想立即廢除爵位制,但皇后唐思思力勸丈夫緩緩再行,理由很簡單:那些征戰沙場的將士無非是想掙得個爵位光宗耀祖,一旦廢除,誰還願意拚命打仗,再說那些已經封得爵位的人又怎麼辦?眾怒難犯吶!常天聽後也認為自己是操之過急了,但後來還是通過一些辦法將爵位變成一個虛的頭銜,各級官員的待遇和職務完全相關後,慢慢的爵位最後也就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 接著便是從上到下的一系列任命: 劉基、馬金星、樊化、傅子文為內閣閣員;其中劉基主要分管吏部、刑部,馬今星分管禮部、監察部,樊化分管兵部,傅子文分管戶部、工部。內閣成員名義上分管各部,但集體參與國家軍政。大理寺直接對皇帝負責,為帝國最高刑獄判決機關,長官為周菌。 命陳子皇為汴梁太守、張宗義為荊州太守、許文遠為中州太守、王佐為寧川太守兼領大散關、李明青為安州太守、吳王公孫糾兼涯州太守、杜摯任漳州太守、黑雲代晉州太守兼領日月關、寒必從代龍州太守、唐越清代燕州太守~~~~~~~~~,兩大自治區由該族頭領擔任太守。各縣縣令受太守轄制,但由吏部任命。 封徐明為帝國元帥; 黑雲、寒必從、唐越清、秦進為帝國上將軍; 陳子皇、張宗義、許文遠、杜摯四名老將為帝國一級大將軍; 龍獲、唐越楚、裴元仁、文強、秦傳、司馬冀為帝國二級大將軍; 高進、馬荷花、陳慶之、袁世民等為帝國一級將軍; ~~~~~~~~~~~~~~~~~~~~~~~~~~~~~~~~~。 命唐越楚任北斗軍團軍團長、參軍李衛權; 秦傳任南斗軍團軍團長、高進任南斗軍團副軍團長代行軍團長職責、參軍趙全; 裴元仁任天蠍軍團軍團長、參軍聶風; 龍獲任麒麟軍團軍團長、參軍孫兵; 文強任龍鳳軍團軍團長、馬荷花任龍鳳軍團副軍團長、參軍張岳; 陳慶之任雙頭鯨水軍軍團第一副軍團長代行軍團長職責、第二副兵團長兼參軍闊藍天是原吳國海上艦隊統領。 說明:文強是原黑雲和寒必從手下的關寧鐵騎副總指揮官,由黑雲和寒必從推薦;秦傳乃上將軍秦進之子,由公孫糾推薦。 從以上封賞中明眼人可以看出,這次沒有分封爵位,常天的意思是把這個問題掛起來,但在待遇的享受上開始逐步實行行政長官與其職務完全掛鉤,軍事長官則是職務與軍銜雙掛。帝國元帥、上將軍、大將軍、將軍將永遠享受帝國給予的崇高待遇,無論其是否還擔任軍職。 另外對情報機關的權限也重新進行了分工,以唐風、唐雨為首的情報組織定名民風采集廠,主要負責監控帝國內部;以司馬冀為首的情報組織稱帝國安全部,主要負責對外情報的收集以及國內反奸行動。兩大情報機構都直接對皇帝負責。另外還有唐雷、唐電的軍內特別調查大隊,升格為帝國軍監察部,主要職責是防止軍內的貪污、腐化,同時也監控反叛和軍內反奸。 一系列新的軍政改革和人事任命出台後,常天開始了遷都計劃。相對於那些改革措施,遷都遇到的阻力是難以想像的,由於大恆帝國是由西川發展至全國,帝國內大部分高級官員和將領根子都在西川,玄黃族人有著落葉歸根的深厚傳統,再說西川通過這些年的發展已經成為玄黃最富庶的地方,這些官員的產業也大都在此。許多老人甚至揚言寧願不做官也不離開故土,真正支持遷都的高層只有馬金星與傅子文二人。馬、傅在這個問題上替常天背了不少黑鍋,因為提出遷都建議的正是他二人。 反對遷都的一派則以劉基和樊化為首,只是這兩位當面不表態,背地裡暗中支持原西川籍官員上表陳述遷都弊端,最後還請動了常天的老丈人唐松出面。常天頓時大感頭痛,因為這些幫助常天父子打下大恆帝國的官員不願離開故土也是人之常情,就連兩位老丈人都反對自己遷都,自己總不能狠心不顧舊情鎮壓這些反對者吧,何況法不責眾,其中還牽涉兩位老丈人!常天更感到傷心的是唐思思在這個問題上竟然也不持完全支持的態度,只說服從皇帝陛下的決定。但遷都是常天早已制訂的國策,因為從地理位置上來說,漳州實在離玄黃各州太遠,頭和手腳離得遠了,協調指揮起來就不不便,這不論對新政的推行還是未來對抗東、北兩大軍事強國都是不利的。 為難中的常天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支持自己的竟然是樊馨,樊馨自告奮勇回家勸說父親樊化,再由樊化去勸說那些西川籍官員。常天欣喜萬分,後來竟然一連半個月都在樊馨宮中渡過,氣得唐思思又羞又惱,不過這會的思思已經不是年少時任性的少女了,當她知道樊化在遷都的問題上開始轉變立場後,明白到自己必須和丈夫保持一致,所以她也開始做起了父親唐松的工作。 樊化本就是個唯上是從的人,之前也反對遷都是因為怕西川籍官員罵他,現在女兒來勸,此老權衡之下,很快便在庭議中轉變了立場,事先也不和劉基商量,給劉基的感覺是被老戰友給出賣了。而唐松則對女兒說,軍國大事我不好參與,你們都走吧,我是不會離開西川的,而且表態說以後不再參與此事的討論。 常天召集文武百官,最後一次討論遷都大計。由於事前已經做了相當的說服工作,所以到決定那天反對者知道上意已決,自己還是不要去撞刀口的好,絕大部分選擇了沉默。也有極個別官員痛哭流涕跪地不起做出以死相諫狀,也被樊化指揮其他官員連拖帶拽的拉了出去。 在常天一番大義的說辭下,大恆帝國決定遷都燕平。但為了安撫西川籍官員,常天將漳州的級別提高了半級,也就是漳州太守及以下官員在享受待遇的級別上比其他州的官員高半級,並稱漳州為故都。同時為保衛新都的安全,由北斗、龍鳳兩大帝國主力軍團組成北方集團軍,陳兵金帳汗國邊境,帝國元帥徐明擔任統帥。 常天登基後的第二年夏,大恆帝國遷都燕平,為將來的東討北伐奠定了基礎。 ※癒癒癒癒 隨著金帳汗國北歸讓出大部侵佔的玄黃故土,收復黑土平原及高吉麗半島問題擺上了常天的案頭。這兩年恆帝國急於在全帝國內推行新政,暫時撂置了黑土問題。 隨著內部的安穩,軍內要求收復黑土平原的呼聲越來越高,特別以黑雲為代表的原黑土平原的將士更是想打回老家去,他們推薦文強為代表,已經幾次上書要求。 大恆帝國歷八年四月常天調裴元仁的天蠍軍團、文強、馬荷花的龍鳳兵團四十萬主力及十萬後備軍力組成東討集團軍,命黑雲為東討集團軍統帥、寒必從為副統帥兼總參軍。為配合陸路作戰,將陳慶之的雙頭鯨水軍兵團也臨時劃歸東討集團軍節制。 太陽帝國黑土大本營野村上將急報帝國皇帝歧山進二,要求授予徵調高吉麗半島兵力的權利,並請求派遣帝國海軍參戰。歧山接報批准同意,派遣地藏二十八的海上艦隊支援黑土大本營。 開戰前,雙方的兵力對比是:恆帝國總兵力五十萬,太陽帝國六十萬(其中二十餘萬為高吉麗半島籍士兵)。但因太陽帝國的軍隊需要鎮守晉州、龍州,故在實際野戰中兵力並不佔優勢,況且恆國軍隊背靠大後方,後勤得利。 六月十八,黑雲、寒必從兵出日月關,第一目標晉州。野村上將決定城外迎敵,兩軍首次接戰,不分勝敗。黑雲領軍後撤距晉州城三十里紮營。 夜,野村上將命大將豐臣吉秀偷襲恆國營寨,自率大軍接應,恆國軍淬不及防,但因軍士訓練有素,營寨排序有方,裴元仁等將軍奮力抵抗下,天亮前擊退了豐臣吉秀,並未遭受重大損失,但軍需被燒。黑雲當即上書皇帝常天請罪,常天回復:再戰。 黑雲等想不到野村膽敢夜襲,寒必從更是氣得臉色鐵青。第三日,寒必從提銀槍跨翼龍,以恆軍副統帥身份親自上前叫陣,太陽帝國無人敢於接戰,石原九的慘敗這些將領都是親眼所見,誰敢去接這聯合大陸第一槍?但在當時崇尚武力的時代,武將的勝敗對軍心影響很大,所以野村環顧左右竟然無人敢於下場,提手中鐵槍準備親自接戰寒必從,此時,旁邊的少年將軍豐臣吉秀出列請戰。 野村看著這位年輕勇猛的少年將軍,有些猶豫,因為豐臣吉秀乃帝國首相豐臣安答之愛子,豐臣家族是太陽帝國第一大家族,若豐臣吉秀戰死在這裡,野村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上次夜襲恆國軍營便是他出的主意,是一顆正在上升的將星,人才難得啊。 「大將軍閣下,豐臣吉秀請求接戰。」豐臣吉秀再次請戰,太陽帝國的軍紀極嚴,上下觀念極重,沒有上級的命令即便如豐臣吉秀也不敢單獨出戰。 「嗯。」野村無奈的點了點頭,軍中怕也只有豐臣吉秀勉強可與寒必從一戰了。同時野村也命令弓箭手等做好準備,萬一不行怎麼也得救回首相之子。 「來將報名。」寒必從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 「豐臣吉秀」 「好。」 寒必從拍龍直上,第一招便是寒家槍的絕技「大浪淘沙」,看來他是有心一槍將豐臣吉秀擊斃。 大浪淘沙顧名思義,此招連綿不絕,如海浪般一個浪頭又一個浪頭拍向對方。豐臣吉秀也不退避,因為他知道在這樣的槍法下越退越沒有還手的機會,也使出了絕學「千山萬水」,堪堪擋住了寒必從勢在必得的一招。 「哼」寒必從冷哼一聲,待雙龍交錯之時,槍從腋下突然如靈蛇般穿出,豐臣吉秀實在想不到寒必從竟能在這樣的角度出槍,惶急之下翻滾下了坐騎。野村也顧不得臉面,急令兵士搶救豐臣吉秀。黑雲揮動戰刀,令全軍衝擊。野村也慌忙指揮全軍接戰。 這一戰一直持續到下午,太陽帝國的軍隊才漸漸抵擋不住,因為恆帝國的翼龍騎兵遠遠強於太陽帝國,黑雲汲取上次教訓,一開始便令龍騎兵去衝散對方的陣營。太陽帝國的士兵雖然驍勇,但從高吉麗徵調來的士兵卻不願意這麼賣命,戰到後來,首先是這部分士兵開始潰敗,接著擴大到整個戰場,野村急令收兵回城。 此戰,野村損失十多萬軍力,大部分是高吉麗籍的士兵潰逃所致。逃回城中的野村以為有城牆的保護堅守一段時間當無問題,沒想到恆國的大炮毀滅了他的夢想。好在豐臣吉秀及時提醒了他,野村速令棄城往龍州方向撤退,意圖以龍河為防線重新組織軍力對抗。黑雲等沒想到野村那麼快就決定棄城逃跑,等到反應過來,敵軍大部分已經跑掉了。 黑雲向燕平傳捷報,佔領晉州。常天回復:「好,再戰」只比上次多了個好字。 黑雲等不敢怠慢,立即組織解放龍州的戰役。 太陽帝國皇帝歧山接晉州失陷的戰報,在首相豐臣安答的建議下,令地藏二十八海上艦隊護送增援部隊在晉州後面的寧遠海灣登陸,意圖使黑雲部腹背受敵,本來這個戰略構思相當高明,但太陽帝國低估了恆帝國的海上艦隊。 陳慶之部闊藍天早已在中途等候著地藏二十八,地藏二十八原先根本沒把恆國海軍放在眼裡,事實上雙方以前海上力量就相差甚遠。但吳國歸並恆國後,其海上艦隊立即就悄悄換上了火炮,而且這一裝就是八十門,太陽帝國原先估計按恆國的生產速度最多只能配置三十門左右。所以太陽帝國方面因少算而吃了大虧,但仗著船多而且高大的優勢,勉強還能抵擋,恆國的火炮雖然厲害但速度實在太慢,只能拉開距離來打。一場海戰從上午打到傍晚,兩家方始收兵。地藏二十八老謀深算,知道戰略企圖已經失敗,已方雖然船多,但要保護運兵船,當晚就逃離了戰場,損失了百多艘戰船。恆國方面損毀了四十多艘,有近二十門火炮沉落到了海底。 常天接到海戰戰況後,對沒有擊潰太陽帝國的海上艦隊不是很滿意,按照他的想法,裝有火炮的恆國艦隊不應該只取得這樣的戰果,本想撤換直接指揮這場戰役的闊藍天,但考慮到公孫糾的面子,只好暫時忍了下來。此時的恆帝國是財大氣粗,常天指示涯州的造船廠不分晝夜的趕工建造大型海上戰船,每艘戰船上配置火炮十餘門,令唐越明、馮班分赴涯州和西川監造。 其實常天對海戰是外行,他錯怪了闊藍天,當時能得到這樣的戰績已經實屬不易了,假如地藏二十八不分船保護運兵船,就能兩艘打一艘,以火炮二十分鐘打一發炮彈,而且在海上的準確度相當低的情況下,怕是整個恆國艦隊都會葬生海底。另外還有一點就是火炮這種新玩意,對方還沒摸透,所以驚慮之下臨時撤退了。 闊藍天感覺到了皇帝的態度,心裡委屈,陳慶之知道後也只能盡力安撫,答應等將來大型戰船造好後交給他指揮,闊藍天這才眉開眼笑起來。闊藍天本海盜出身,因被太陽帝國的艦隊所敗,被公孫糾收留,令其發揮所長,訓練、指揮吳國海上艦隊,此人天生就喜歡在海上打仗,尤其喜歡巨型戰船,在那個時代船越大越厲害是不爭的事實,所以聽說可以將那些巨無霸交給他指揮,比封他為上將軍還高興。常天下令建造的最巨型戰艦長達二百餘米,是名副其實的海上巨無霸。 七月下旬,黑雲、寒必從分兩路向龍州方向挺進,欲入冬前收復全部黑土平原,兩路大軍一路佔領沿途城池,臨時任命官員,交由後來的恆國守備部隊和官員打理不提。八月上旬黑雲與寒必須從繞過野村精心組織的龍江防禦陣地,分別從龍江上游和下游渡江直逼太陽帝國所佔黑土平原的最後根據地龍州。 野村集中優勢兵力決定分別擊破黑雲、寒必從集團,但在阻擊黑雲部時因時間計算不當,更主要的是遭到恆國悍將裴元仁軍團的頑強防守,二天後被寒必從路的文強軍團反包圍於黑山,太陽帝國大軍潰敗,剩餘兵力一路狂奔至高吉麗半島。 八月十九,黑雲、寒必從率軍進佔龍州,宣佈光復黑土平原。常天傳令嘉獎全軍。令黑雲部再接再厲攻佔高吉麗半島,將太陽帝國從大陸上徹底趕下大海。 九月初十,寒必從率大軍二十五萬跨過嫩綠江,揮軍直取高吉麗北部重鎮平川,裴元仁率五萬精銳抄小路奔平川與高吉麗半島南部重鎮斧山之間的上山嶺欲截斷太陽帝國退路,意欲全殲野村兵團。野村棄守平川,在裴元仁佔領上山嶺前,其主力已大部分通過上山嶺,恆國全殲野村集團的戰略企圖失敗。只有五萬多傷兵與後勤人員被裴元仁堵住了去路,裴元仁下令尾隨追擊野村主力,手下將官詢問包圍圈中的敵人如何處理,裴大將軍一聲冷笑回答到:「我部任務是追擊敵軍,不是俘虜收容所。」只用了兩個時辰不到,裴元仁又一次上演了一出裴不仁式的政策。寒必從知道後曾責問裴元仁為何殺俘虜,裴大將軍振振有詞的回答:「沒有俘虜,敵軍欲南逃,被我軍殲滅而已。」 寒必從知道裴元仁乃常天心腹愛將,不好隨便處置,後來專門上書皇帝常天說裴元仁違反軍紀,濫殺俘虜,影響極壞。常天派特別調查大隊調查此事,調查報告是這樣寫的:裴將軍率五萬兵士阻擊野村兵團,敵軍主力先期通過,余五萬人被截住去路,敵軍未投降,裴將軍亦未要求對方投降。考慮到野村主力在裴部背部不遠,裴將軍擔心受到兩面夾攻,情勢所迫,下達了攻擊包圍圈中敵軍的命令。經調查認為,裴將軍確實殺戮過重,但情有可原。常天當即下旨責罵裴元仁,說其嗜殺成性,再不悔改必嚴懲云云。反正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任何實際處罰,不過是做個樣子給寒必從點面子罷了。 剩餘的二十餘萬太陽帝國軍隊狼狽逃至斧山才穩住陣腳,緊急上書皇帝要求增援。太陽帝國皇帝召集大臣商議對策,在愁雲慘淡中通過了首相豐臣安答從大陸戰略撤退的建議。 十月二十六日,野村集團剩餘二十多萬軍隊在地藏二十八的艦隊接應下撤回國內。至此,太陽帝國籌劃幾十年圖謀大陸領土的野心完全失敗。事後太陽國內批評野村上將為長腿將軍,從晉州到龍州再到棄守平川,不是一戰就跑便是未戰先溜,帝國皇帝迫於輿論壓力不得不讓軍事法庭審判野村戰敗之罪,野村上將最後被迫自裁以謝國人。只有首相為野村辯護了一句:「能為帝國保存20餘萬軍力,當屬不易。」因為太陽帝國領土狹小,出動到黑土平原的近四十萬人幾乎是全國的兵力,其本土已無精兵可用,但其狂熱的國民看不到這一點,這是一個只以勝負論英雄的民族。野村死後除了其家人,只有豐臣吉秀前往其陵前拜祭,可謂十分淒慘。 大恆帝國在高吉麗半島設平州,任原高吉麗半島上的千句國國王李禹州為太守,斧山港成為大恆帝國海軍艦隊基地,裴元仁的天蠍軍團暫駐高吉麗。 第二章 大陸巨艦 海涯船廠造巨艦,皇帝醉中戲妃子。 黑土平原激戰正酣,常天萌生了想去海涯城走一走的念頭,他主要目的是想去看看正在建造的大型海上戰船。劉基等人非常瞭解常天把皇宮當旅館的習慣,並未多家阻攔,事實上阻攔也沒有。 常天攜唐皇后、樊貴妃,左右是哼哈二位金甲武士保駕,前後則是袁世民的御林軍護衛,一路往海涯而來。 吳王公孫糾早早的趕到轄區邊境接駕。常天看見公孫糾老遠就跳下坐騎,公孫糾趕緊一陣小跑上前參見皇帝陛下,常天一把拉住公孫糾的手,哈哈大笑的說道:「公孫兄,可想死我了。」 嚇得公孫糾趕緊說道:「陛下,禮不可廢,禮不可廢。」 常天鬆開手,輕輕歎了口氣,心想怎麼連豁達如公孫糾現在好像都和自己像隔了一堵牆呢?難道做皇帝就注定是孤家寡人嗎?口中卻含笑調侃道:「有勞吳王遠迎,下不為例哦!」 「下不為例?難道意思是還會再來?」這是周圍的人一致的想法。公孫糾此時也恢復了常態,笑著回答道:「陛下如能常來海涯,當是我海涯之福啊。公孫糾也想念陛下得緊呢。」說到想念公孫糾還真的有些激動起來。所謂自古英雄多寂寞,可惜世無二主,公孫糾也算雄才大略的人物,只是玄黃族出了常天罷了。許多年以後,有人向常天密報說公孫糾臨死前慨歎今生只有兩個人真正瞭解自己,一個是馬金星,另一個就是常天大帝。常天聞說良久不語,親自為公孫糾寫了墓誌銘,以寄哀思。 在公孫糾和帝國工部尚書唐越明以及趕來見駕的陳慶之等陪同下,常天開始了對海涯造船廠的巡視。 說起海涯造船廠,這是常天繼位之初下詔令戶部撥付巨款同時命工部懸賞聯合大陸造船專家和能工巧匠就開始建造了。可以說投入了大恆帝國巨大的人力物力,這兩年工部尚書唐越明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這裡,早在去年就開始在全國範圍徵集木材、採辦各種材料,動員了幾千戶木匠、鐵匠、畫工~~~~,還僱傭了6萬民夫。 常天花這麼大的人力、物力造船當然不是心血來潮,他早在軒轅留給他的光腦裡知道了大海廣闊和神秘,瞭解到千島之國的太陽帝國非乘海船而不能到達,知道其重要性,特別是兩次到海涯城後給他的實際印象更深,深刻體會到恆國的洪河水軍戰船根本經不起大海波濤的衝擊,也根本不適合海戰。 海浪拍擊著岸邊的岩石,激打出泛白的泡沫,圓圓的泡沫又圍繞著岩石翻轉,發出震耳的響聲,重複、單調的聲音聽久了不覺令人沉悶。但放眼望去,海天一色的景象卻又使人心曠神怡,消卻了原有的沉悶,給人幾許愜意。 巍峨壯觀的造船廠規模相當宏大,方圓佔地三個多平方公里。造船廠的大門背對著大海,門口是兩排站崗的衛兵,入口處人、馬、龍來來往往穿梭忙碌著,一批又一批的木材、鐵料、布匹運進來。 今天造船廠氣氛顯得異常嚴肅,每個人都低著頭忙著自己的工作,不似平時還可以說笑著幹活,因為大家已接到通知,大恆帝國皇帝將來視察進度。 一路上唐越明充當了解說的角色,這兩年的磨練儼然已經成為一名造船專家。一行人先是來到東面,這是一塊巨大的空地,地上擺放著數百隻大鐵缸,每個大鐵缸都有十人合抱那麼大,缸內煮著一種粘稠的液體,由三名壯漢用鐵棒不停的攪動著。 「他們是在煮油嗎?」唐思思好奇的問道。 「回皇后娘娘,他們在煮桐油。」陳慶之搶先回答道。 「有什麼用。」常天問道。 「將煮過的桐油塗在船身上可以防水。」這回是唐越明回答了皇帝的疑問。 常天滿意地點點頭。 空地再過去,豎立著幾十座爐灶,排列成一個大圓圈,旁邊則挖了許多大土坑。一群光著臂膀的工人吆喝著往爐灶裡傳遞添加著木炭,烈火吞噬了木炭後更加肆虐起來,竟然發出劈啪的聲音。 工人們將燒好的鐵錨用大錘猛力敲打後,埋進土堆中。 「這是燒製鐵錨。」越明主動介紹著。 「這要埋幾天?」常天問道。 「三天就好了。」越明回答道。 看著已經被烤得香汗淋淋的皇后和貴妃,公孫糾說道:「陛下,這裡太熱,請到別處視察吧。」 「是啊,是啊。」早已不堪忍受的唐思思附和著。 常天看了看有些狼狽的兩位大美人,哈哈一笑,說道:「今天終於知道什麼叫汗如雨下了吧?」 唐思思和樊馨同時狠狠的瞪了常天一眼,搞得公孫糾等人忙低下頭去。 來到南面,只見四周有許多木架,木架上橫跨著一節節的竹竿,交接處以鐵釘固定,一張張天幕般大的布匹便披掛在這些木竿上。 「我知道,這是船帆。好壯觀啊。」唐思思興奮的大叫起來。 「哦,這就是船帆啊。」常天學著思思的口吻開起了玩笑。 羞得思思舉起粉拳卻又放了下去,但眼神中明顯告訴常天:現在人多,給你點面子,等沒人的時候再收拾你。 「陛下擦擦汗吧。」眼看汗珠都快流到常天眼簾了,陳慶之提醒道。 常天揮了揮手,躊躇滿志的說了句:「不必了,朕就是要天下人知道,我大恆帝國的江山是靠汗水換來的,任何人都必須流汗,哈哈哈。」 「陛下英明。」眾人絕對沒有商量,同時說出了這四個字。 最後來到的地方就是船鎢,也是整個船廠最重要的地方。艦船的龍骨是以鐵筋綁束當時聯合大陸上最好的樟木而成,另一邊的工人則拿著錐子趕製著船櫓,熟練的削制著。 在造船專家的指揮下,工人門將厚厚的木板依次堆在龍骨兩側後予以修正,使木板和龍骨完全契合,再用鐵釘固定,整個船殼便算是初步完成了。 然後就是立桅桿,高達十五丈材質堅硬的杉木由七、八十名工人扛著,先平放在龍骨旁邊,一端綁上繩索,待指揮的手勢一筆,一聲吆喝,工人們將筆直的杉木騰地拉起,立於龍骨之上,緊跟著就是固定,一根高聳入雲的桅桿就算完成了。 接下來當然就是船體內部的裝修和外觀的繪畫等工序。常天突然想起一件事,問越明道:「那些火炮何時能夠運到?」 「不用半年,馮大人已經趕到川東加緊督造了。」越明回答道。 「嗯。慶之,你要抓緊時間利用原先的海船訓練將士,我看兵員就在沿海地區新徵,熟悉大海,基礎好嘛。有什麼難處就請吳王幫忙吧。呵呵」常天轉過頭吩咐陳慶之,又笑著看了眼公孫糾。 兩人齊聲應道:「是的,陛下。」 大恆帝國的新造海上戰艦後來按照陳慶之的建議共分六種:體積最大的十五艘稱母艦,長一百五十餘米,寬七十餘米,十三道桅,在當時的聯合大陸簡直就是令人恐怖的大,就算是當時號稱海上第一強國神聖查裡曼帝國無敵艦隊的旗艦也不過長百餘米,太陽帝國那些七十餘米的戰艦在這十五艘巨艦面前相差實在遙遠;另外還有龍船、糧船、兵船、水船、戰船。 龍船長一百餘米,寬五十餘米,八道桅,負責運送坐騎;糧船和兵船運送糧食和兵卒,體積比龍船小,大概長七十餘米;水船主要裝淡水,體積更小一些,只有五十餘米長;戰船為艦隊的戰鬥主力,長八十餘米,略小與龍船,初步計劃建造一百餘艘。 另外還有一艘長達200米的特巨型戰艦,據說是陳慶之提議專門為皇帝打造的坐船,稱之為天艦,由於技術上有一定難度,再加上所需的黑柚木只有大陸極北帕比巨人生活的地方才生長,而且數量極少,所以建造比較緩慢,好在在這塊大陸上只要你出得起錢,就沒有買不來的貨,那些商人有的是辦法。 裝備這支艦隊的耗費是非常驚人的,傅子文早就叫苦不迭,不說別的,將每艘戰船都裝配齊火炮,就需要將近一千門,再加上配置的水手、兵士需要近十萬人,完全成軍需要的銀兩更是天文數字,還有將來艦隊的維修、各個地方修建停靠的港口等等還沒計算在內。但常天這個皇帝什麼都很精,就是怎麼花錢不「精通」,掙的永遠沒花的多,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精通吧。為了應付遷都、收復黑土平原的軍費等等已經讓傅子文焦頭爛額了,成立新帝國海軍艦隊的開銷一點也不亞於遷都,這還沒算上遠期費用。 唐越明和陳慶之哪裡知道人家的難處,天天派人追著傅大人要錢,不給就乾脆不走。無奈之下的傅子文只好再次向全國的商人高息舉債,再東挪西借的,才算勉強對付了唐越明和陳慶之所需。可笑的是,後來只要傅子文一聽見炮響,總會自言自語的嘮叨一句:「二兩。」當時川東兵器廠火炮炮彈的成本是白銀二兩。可見此人計算之精確。 大恆帝國目前主要的財源還是西川,其次是西北,其他地方因為連年戰爭,百廢待興,到處都需要花錢,推行的新政還沒有得到實效。 傅子文這位傳奇商人出身的恆帝國財神爺碰上常天這麼一位主子,是有苦無處訴,常天好像認為他會變銀子出來似的,從頭到尾也沒有因為經費問題而停止過一刻前進的步伐。所以後世有人評論說大恆帝國的輝煌,傅子文要占三分之一的功勞!此言雖顯誇張,但事實上假如常天身邊沒有傅子文那顆天才的理財頭腦,整個大恆帝國的戰車絕對駛得沒那麼快。就連常天最後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視察完造船廠的常天興高采烈的邀請大家去安頓常天一行的地方喝一杯,按照玄黃族幾千年流傳的規矩,皇帝請臣子吃飯,那叫賜宴,君臣是不能同席而坐的。但常天早把那套給廢了,想想連後宮三千不要,三呼萬歲不要,連跪拜之禮都能取消的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 常天今天確實很高興,許多年沒喝得如此痛快了,酒喝多了,大家也就比較隨意了,何況在坐的都可謂是近臣,常天沒多久就開始公孫兄、越明老弟,把這些老稱呼給端了出來。其他幾位在皇帝都喝得這般模樣下,情況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唐思思看看不能再喝下去,連著使眼色給眾人,公孫糾最知趣,立馬起身告辭,其餘兩位幸虧還留得最後一分清醒,也不管這會皇帝同不同意,紛紛歪歪扭扭的流之大吉了。 嘟囔著的大恆帝國皇帝安寢之前,做了一件令兩位女士難堪的事情。皇帝死拉著皇后和貴妃的手不放,非要三人共寢不可,兩位女士哪裡想到會這樣,粉臉羞得通紅,唐思思還好點,畢竟對常天的怪玩意知道得多了,樊馨卻來了句:「請陛下自重!」 常天半醉迷糊之下也沒聽得十分清楚,還以為是勸自己少喝點,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沒事,思思知道,你男人我喝了酒才~~~~~~~哈哈。」思思大窘,樊馨更是羞得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等到樊馨死命要掙脫常天的手,這位喝醉了的偉大帝王才明白人家敢情是不樂意陪寢,狠狠的道:「這是聖旨,淑貴妃與唐皇后陪寢。」並猛的坐起身來,一把扯掉了樊馨身上的外衣,露出雪白的臂膀。 樊馨最是講究禮儀之人,聽聞常天說出了聖旨二字,還當了真,委屈得淚珠兒在眼眶中打轉。思思看鬧得實在不像話了,一把將常天給推倒在床上,口中說道:「妹妹,你走吧,不要理這個醉鬼。」 樊馨看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推皇上?」這在樊馨的大腦中是無法想像的,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邊常天還在瘋言瘋語:「嗯,恩,對,她竟敢打皇上。淑貴妃,朕~命你~~把皇后衣服脫光,以示~懲戒!」說罷,又想起身來抓樊馨,被思思死命給按住了。 思思急得快要跺腳:「妹子,你還不快走?不走就給我上來!」 樊馨這才明白過來,一陣小跑的溜了。 樊馨一走,裡面可就熱鬧了,唐大皇后不愧是唐門暗器的嫡傳弟子,被一百多斤的醉漢壓著,身上寸縷無存的情況下,玉齒緊咬,揚了揚手,只聽「噗、噗、噗」幾聲之後,八盞銀燈燃燒得正旺的火焰知趣地熄滅了。 巡視完海涯造船廠的常天心滿意足的正欲回京,司馬冀突然出現在了常天面前。 「陛下,據來自東邊列島的消息,前個月有兩門大將軍炮被運到了太陽帝國本土!」司馬冀神情緊張的匯報著這一個令人吃驚的消息,大家都知道這種先進的武器如果被敵對國家所掌握,後果會是什麼。 「什麼?竟有這樣的事情。」常天面若寒霜。 「是的,陛下。」 「此事事關國家安全,要務必查個水落石出。」常天頓了頓,又說道:「這樣吧,朕讓唐風的人協助你調查此事,國內的事情他們比較熟悉些。」 「是,陛下。」低頭做答的司馬冀臉上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不屑。 第三章 如花之迷 司馬冀二捕敵諜,來酷吏辣手摧花。 整個秋季,恆帝國的兩大情報組織都投入到了調查火炮失竊案當中。兩方面都同時想到了從水軍入手。 陳慶之納悶:怎麼兩方面好像在各行其是,唐風的人剛剛將船上的火炮點查了一遍,司馬冀的人又要重新數一次。不過他不願意介入這些秘密行動中去,吩咐手下一概予以配合。 因為唐風領導下的民風采集廠主要職責就在國內,因此無論人手還是環境都比司馬冀的人要多和熟悉,調查工作一開始就走在了司馬冀的前面。 「你的意思是在水軍當中沒有問題?」一襲白衣的唐風面帶微笑的詢問著前來匯報調查結果的手下。 「是,是的長官。而且各處配置了火炮的城池和關口都沒有失竊。」那名叫薛不全的手下職位也算不低了,如果放到軍隊中起碼也是個三級校尉,可每次看見唐風都會不自覺的結巴起來。 唐風的笑容更甚了,好像是非常滿意屬下的這種態度,繼續說道:「那你認為問題出在哪裡呢?」 「屬下認為,應該調查川東兵器場。」薛不全說話總算流利起來。 「嗯。這是特別通行證,你帶人先去一步,我隨後就到。注意要暗中調查。」唐風點點頭說道,看來他早想到調查火炮的生產地,連通行證都早預備好了。 「不過,好像安全部的人也在調查此事。」薛不全並不知道皇帝的旨意是讓他們配合司馬冀行動,因為唐風並未將這點傳達給下面。 「哼。你幹你的,不要理他們。」唐風下達了這麼一個命令。 唐松的大弟子唐風與司馬冀年紀差不多,最大的特點就是無論在任何情況都掛著笑容。但是,如果你認為此人異常和善,那就大錯特錯了。身為恆帝國秘密情報組織的首領,說穿了就是秘密特務頭子,死在那張永遠面帶微笑的臉下之人實在太多了。有人說唐風之所以笑,是因為敵人將死愉快的笑;有人說唐風之所以笑,是因為覺得你可笑;還有人說唐風之所以笑,是因為他沒辦法不笑,是小時候得了種怪病留下的後遺症,還信誓旦旦的說,不相信你們去看看他睡覺的時候也在笑。不過凡是想看看唐風是不是睡覺的時候也笑的人,好像都再也沒出現過。 川東兵器製造場,恆帝國最大的軍工基地,僱傭工人達一萬多人。但火炮的生產基地與其他兵器製造場並不在一起,而是在一里遠的地方專門劃出了一塊場地。 火炮生產場周圍是用磚土砌起的高達四米多的圍牆,並佈置得有放哨的崗樓,崗樓上點得有火把,只能從防衛更加森嚴的大門出入這裡。來這裡做工的工人都經過了嚴格挑選,並給予優厚的待遇,並不得帶進帶入任何物品。當時尚未遷都的時候就連劉基想來這裡瞧瞧都得通過皇帝或太子的批准。後來恆帝國遷都後規定除了工作人員,任何人不得進出這裡,除非有皇帝的親自批准。火炮生產場和川東兵器製造場都屬帝國工部直轄,地方官員是不得過問的。 正在這裡監督製造海船火炮的工部侍郎馮班首先接待了手持特別通行證的薛不全。馮班拿出了各年生產及輸送到各地的火炮數據,薛不全整整查驗了二個時辰,並對比了自己帶來的數據,卻沒有發現問題,所有的數量都很吻合。他甚至在猜想是不是失竊的情報有問題。 第三天,馮班再次接待了聽完手下匯報後趕來的唐風。唐風並未去查看數字,這一點他還是相信屬下的,而且他根本就不認為數字上會有問題。唐風提出想到場裡轉轉,馮班只好放下手裡的活計帶著唐風和薛不全去到生產場地。 三人轉完生產場地重新回到馮班的辦公室,突然聽到「轟隆」一聲響動,唐風好奇地問這是什麼聲音,馮班說是在試驗火炮,唐風要求去看看。 來到試射場,唐風一眼就看見有兩尊火炮似乎是被廢棄在一邊,便詢問馮班。馮班說,那兩尊是試射不過關的廢炮。唐風頓時來了精神,問這些炮怎麼處理,進不進生產的統計數字,待得到這些火炮將重新運到另外一處融化場並沒進行統計後,唐風似乎明白了什麼。對這馮班和薛不全低聲耳語一番,兩人連連點頭。 過了一天,馮班接待了晚到的司馬冀,幾乎和唐風等一樣,馮班又配合著走了一遍程序。司馬冀也發現了試射場裡的問題,但他卻問了馮班一句:「是不是唐風大人也來過這裡。」馮班是個老實人,點了點頭。 薛大全及手下順籐摸瓜很快就摸清了確實曾有兩門廢炮在運回熔爐場途中丟失過,並很快查到是在運送中不慎掉落到山崖下所致。根據當時運送的幾名工人一致認定,目標鎖定了一名叫劉夯的青年身上,是他不小心失手將兩門火炮及車輛墜入山崖的,後來因為那段崖太深,撈上來太麻煩,劉夯這人平時和大家關係都很不錯,上面扣了幾個人的工錢也就算了。唐風當即下令逮捕了劉夯,為保密起見將所有知情者一概扣留了。在派人沒有找到墜入山崖的兩門火炮後,當晚提審了劉夯。 不到一拄香的時間,劉夯便將所有的事情招了供。原來,劉夯是荊州人,因戰亂孤身流落到川東,去年底有一名非常漂亮的寡婦搬到隔壁居住,這名寡婦叫如鳳,很能體貼人,經常幫著劉夯操持家務,兩人一來二往就熟悉起來,到了今年上半年發生關係後,劉夯完全被俘虜了。如鳳有一天提出想搞些錢,辦法呢就是叫劉夯偷廢鐵炮出來賣,說自己可以聯繫到商人,劉夯開始不敢,但在一番威脅利誘之下終於答應了。再後來這名寡婦說是要回老家探親,留了筆錢給劉夯,一去就是三個多月,直到前幾天又偷偷跑回來聯繫了劉夯,但卻沒有告訴自己的住處,劉夯這才覺得有問題,這些日子都是提心吊膽的。 唐風當即告訴劉夯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抓不住那個寡婦,就要砍劉夯的頭,如果他能協助官府抓住那名女子,就不砍頭。嚇得劉夯忙不迭的答應。 一連三天過去了,劉夯的住處什麼動靜都沒發現,直到第五天下午,馮班突然找到唐風。 「什麼?失蹤?」唐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據那兩名工匠的家人說,早上出門都很正常,場裡因為等到中午仍不見人來上班,去家裡也沒找到,才確定是失蹤了。」馮班說道。 「這兩名工匠是住一個地方嗎?有多重要?」唐風的笑容有些勉強起來,似乎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不住一個地方。這兩人非常關鍵,都是掌握製造火炮關鍵技術的人。」馮班的回答令唐風頭上冒出了冷汗。現在封鎖已經來不及了,看來對方已經策劃了很久,並不止一個人,是非得火炮製造技術不罷休,自己竟然沒想到這一層。但唐風還是迅速反應過來,下令封鎖各處出川通道,務必擒拿如鳳寡婦一夥。 荊州江面,一名普通婦女裝束的女子與三名男子緊張的注視的前方,卻沒想到後面有一艘帆船離他們越駛越近,帆船頭上站立著身著黑色披風的正是司馬冀,身後是三名隨從。當那名普通裝束的婦女看到司馬冀想躲也躲不掉了。 「如花,我們又見面了。」司馬冀嘲諷地說道,緊跟著命令隨從:「放號。」身邊的隨從立刻向天空放出了信號彈。 普通婦女裝扮的正是失蹤了很久的如花,當她看見信號彈在空中炸響,立時面色大變,咬了咬牙,給另三名男子遞了個眼色,準備力拼司馬冀等人。司馬冀卻令兩船拉開一段距離,不予接戰。等到早已在荊州等候多時的司馬冀手下大批趕到後,再次活捉了如花,協助她的三名男子被擊斃,兩名工匠也得到了解救。其實司馬冀在海涯港口也埋伏得有人,就是為防備不時之需。 原來,司馬冀早在暗處監視著劉夯住處,有一天突然發現了體態像極了如花的女人在附近躑躅,但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並沒有進劉夯家的門就走開了,司馬冀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後來從其脖子上的那顆黑痔才確認該女就是逃跑了的如花,但唐風等卻因不認得此女所以白等了好多天。 司馬冀一路跟蹤如花到洪河邊,才知道如花找了船在洪河邊接應,綁架工匠的活是那幾名男子所為,但司馬冀沒有即刻下令逮捕如花一夥,大概是因為當時有許多唐風的手下也在附近吧,反正司馬冀是將如花一夥放到荊州地面後才將其抓獲的。 在押解如花入京的路上雖一路嚴加訊問,無奈此女軟硬不吃,司馬冀不知道常天的態度,只知道皇帝非常看重此人,所以也不敢用大刑,只得先向常天匯報後再說。直到進了燕平城,司馬冀方令人通知唐風首犯已遞解入京,聽說唐風聞報後氣得笑意更濃了。 常天有許多疑問非如花不能解,所以親自去大牢會如花,因為是兩人單獨相處,所以兩人怎麼談的不得而知,但常天出來後卻將如花交給了已經是刑部侍郎的「一代名吏」來俊臣,想必是一無所獲吧。 雙臂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如花已被洗去易容膏,此刻露出了本來的嬌艷不可方物的面目,之前大概是因為擔心面容太過驚人所以有意扮得老醜了些吧! 大概二十三、四上下年紀,瓜子臉,柳葉眉;微微上翹的鼻頭下是一張櫻桃般的小嘴,此時緊緊的抿著,似乎任何人也休想撬得開;雪白的脖頸有一處比較明顯的黑色胎記,司馬冀就是憑這個確認了如花的身份。 來俊臣冷冷地盯著自己案板上的魚肉整整有一拄香時間,一句話都沒說,身後四名赤著上身的大漢更是雙手抱胸一言不發,牢內的空氣似乎像要凝固一般。 端起茶壺輕輕吮了一小口,來大人開始發話了:「如花,問你幾個問題,給你半拄香時間考慮。一、你受何人指示;二、你和影子集團的關係,漳州刺殺案和氐女族以及公孫糾刺殺事件你擔當了怎樣的角色?」說罷,來俊臣翹起二郎腿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看看大漢點的香剛好燒掉一半,來俊臣突然睜開了眼,此人計算時間可真準確!如花高昂著頭顱還是一言不發。 「上衣去掉。」來俊臣溫柔的話語似乎在說「吃飯吧」那麼簡單。 如花猛地狠狠盯著來俊臣,之後還是無奈的閉起雙眼。兩名大漢走上前熟練地將面前的女人把上衣褪至腰間。緊閉雙眼的女囚雪白圓潤挺拔的乳峰隨著主人氣息的加快波動起來。 「再給你半拄香時間考慮。」還是不緊不慢非常平和的聲音。 時間再過,半裸的女囚仍默不作聲。 「去盡。」來大人的聲音仍是那麼隨意。 「你。」女囚終於忍不住說出了一個字。 來俊臣揮了揮手制止了手下繼續的動作,以為如花要開口了,沒想到對方僅僅只說了這麼一個字,失望的搖了搖頭,示意手下繼續。 呈現在面前的是成熟女人的胴體,豐滿的臀部,結實的小腹,修長而筆直的大腿;女囚下意識地緊閉雙腿,淚珠順著臉頰滾落到乳峰再從乳溝末入茂密的私處。看得久經戰陣的四名大漢都不禁直嚥口水。 還是給半拄香時間,仍然不肯吐露半個字。來俊臣輕輕歎了口氣,吩咐道:「請針。」一名大漢似乎早盼著這句話,立即端來了大大小小的幾枚銀針。 如花驚恐的望著猙獰的大漢將銀針刺入了自己的乳頭,一陣鑽心的疼痛刺激得她將一雙乳峰挺得更高了。 「畜生。」這次說了兩個字。隨著一針針的紮下去,終於,女囚低下了那高傲的頭顱,昏厥了過去,在涼水的刺激下,慢慢又甦醒了過來。 「可又話說。」 還是沒有得到回答,來俊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酷的微笑,冷漠的吩咐道:「柳條!」 兩名大漢迅速各拎起女囚一隻腳脖子,另一隻狠狠地抓住豐潤的臀部,嘿的一聲呈八字型將人拉到了空中,露出了女人最敏感、最隱秘的部位。另一名大漢獰笑著拿起柳條向大腿中間抽去。 「啊!」女囚一聲慘叫,整個胴體再也無法保持柔軟的狀態,本能的夾緊了臀部,在空中僵直了片刻才無力的鬆弛下來。隨著大漢一下又一下力度的加大,女囚在空中重複著同一動作,直到再次暈厥過去,結果當然又是一盆涼水侍侯。 看著仍然咬緊牙關的如花,來俊臣來了興趣,圍著轉了幾圈,好像看怪物一般,能堅持到這一關的如花還是頭一個。他在考慮是不是用上那玩意。他知道沒有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是不可能堅持到這個時候的。最後他還是「好心」的勸告了面前的「魚肉」一句:「你可要想好,等下的刑具用過你這輩子怕也無法生育了!」 早已有氣無力的女囚不知道是什麼力量在支持著她竟然如此堅強,一口帶血的痰不偏不斜正中「好心」人的鼻尖,罵道:「豬狗不如的東西,你會有報應的。」 來大人也不生氣,抹掉污物,退了開去,吩咐道:「抬木驢!」 聽見要給自己用那玩意,女囚差點沒再次暈過去。木驢是遠古時候對不守婦道的女人專用的非常殘酷的刑具,將木驢背部裝上尺寸可控制大小的圓木棒,然後將要懲罰的女人強行按上去,圓木棒穿過女人陰戶,木驢一走動,圓木棒上下攪動,那根本不是人能忍受的,一般受過此刑的女人最好的結局也是終身不育,而且是將木驢拉到街上示眾,就是羞也羞死了,不過這種東西因為太過不文明,幾百年前創始大帝重新統一玄黃後禁止使用了。 圓不棒是經過挑選的,來俊臣可不敢將這名皇帝要求務必問出口供的女犯弄死。現在的如花是欲死不能,隨著木驢的走動,她再也無法保持沉默,把個來俊臣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看看鮮血已經從女人的下體滲出,來俊臣吩咐停止了用刑。事前他已知道如花的武功非常高,才在一個時辰內用了三種最歹毒的辦法來對付,但他還是怕搞死了沒辦法交代。看來從來沒失過手的一代能吏也要束手無策了吧。 「給你一個晚上考慮,否則~~~」受盡摧殘的女人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來大人看也不看,吩咐手下:「給她上藥,但不准睡覺。」 第二天,沒有給女人用刑,還給了張凳子。來俊臣換了種方式,對著沒有帶任何刑具穿戴整齊的如花開始了苦口婆心的勸說: 「如花,我們已經知道你是太陽帝國派到我國的奸細,你的第一個任務是攪亂玄黃,使得太陽帝國有機可乘,所以你嫁給宋輪,以荊州為活動基地,對吧!可惜宋輪是個大草包。呵呵。你的第二個任務便是盜取我國的火炮技術,本來你已經完成任務,將兩門廢炮運回國內,但由於你們的研究人員技術水平不夠複製不出來,所以才要你再次綁架我們的工匠,對吧。」 女人不說話,但臉上表現出驚疑的神色,來俊臣看在眼裡知道猜準了,繼續說道:「其實,我們想知道的事情已經掌握了,現在不過是需要你證實。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只要你回答了我們的一些問題,我可以請求皇帝陛下赦免你,畢竟各為其主,又不是謀反這些重罪嘛!如何?」 「既然你們什麼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問。」如花的心理防線有些鬆動了。人可以為某種信念不畏死亡,也可以忍受一切非人的折磨,但在已經有了必死的覺悟後卻突然發現還可以求生,就會本能的伸出手想去抓住。這個人性的弱點,來俊臣可謂是拿捏得駕輕就熟,所以昨天先來狠的,今天才是真正的審訊。 「那不一樣,我們知道和你說是兩回事。你先回答剛才我說的是不是正確?放心,既然你能挺過那些刑具,說明你並非常人,沒有用的事情我是不會再做第二次的。」 女人沉默著也恐懼著,心想難道這個魔鬼還有更特別的酷刑不成?來俊臣也不再逼問,吩咐手下給如花上杯茶。 「不急,我們慢慢談。你究竟是玄黃人還是島國人呢?」來俊臣漫不經心的隨便問道。 就在這些看似簡單的問題中,來俊臣套出了一些如花的個人資料。如花的母親是一個有很名氣的藝妓,愛上了一個一貧如洗的青年,後來有了她,父親為了出外掙錢去做了流民,後來聽說死在海涯城外的一次海戰中。母親千辛萬苦拉扯大了如花,如花從小便接觸太陽帝國的達官貴人,十三歲時被太陽帝國的情報機關的一名頭目看中,就是後來的肥田外相,認做了乾女兒,從此便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她也承認了來俊臣所說自己的那兩件任務。再問其他便不再言語了。 平常人聽到一個女子的這些經歷,怎麼也會受到些感動,可惜如花碰到的是千年難遇的大恆帝國第一酷吏,也算是她的不幸。在來俊臣的字典中什麼憐憫、可憐等等字眼是不存在的,雖然後來他在歷史上的評價一直是反面教材,但還是有個別人為他說話,認為他也是逼不得已,特別是在對待如花的問題上,為他辯護的人說那是為國家利益,國家利益高於一切。 第三天,來俊臣被皇帝常天緊急召去。 「事情辦得如何?」常天劈頭就問。 來俊臣將知道的說了一遍。 「嗯。太陽帝國方面來了人,說是願意用我方的四名情報人員換如花一人,司馬冀認為值得換,我已經答應,時間就在明天,所以你務必問出一件事情:就是氐女族合族搬遷究竟和他們有何關係,其他的問題她可以不回答。」 常天心裡最在意的還是黎妲,否則他不也不會將如花交給來俊臣審理,但他確實不知道這名得力手下的那些「辦法」,他只知道來俊臣很有辦法。後來常天終於還是知道了來俊臣的那些招數,這位偉大的帝王真是做夢也想不出世界上有那麼些折磨人的刑具和辦法。因為從那裡還能走出來的人本就不多,而走出來的大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會記恨在心,卻決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曾受的侮辱和折磨。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來俊臣再次審訊如花,這次是先禮後兵。無論怎麼問,如花不願意再回答多的問題。來俊臣微微歎了口氣,很「無奈」的說道:「如花,不要怪我心狠,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皇帝陛下已經答應和你國交換互相被逮捕的情報人員,但要求我必須問出剛才問你的那個問題,否則我難已交差啊。你知道我是怎麼對付其他女犯的嗎?要是拒不回答問題,我會叫人割下她的半個鼻子,在她的臉上再深深的劃上幾刀呢!」 「啊!」聽到要毀容,如花嚇得驚叫了一聲,是女人都最怕這個,寧願死也不願意。 「所以,你只要回答氐女族的問題,我們保證你毫髮無傷的回國,而且這件事情都是好多年前的往事,你就算回答也不損害自己國家的利益,是不?」說到回答這些損害不到國家利益,還能不必毀容回到國內,如花心動了,問道:「你說話可算數?」 人類心靈最脆弱的時刻莫過於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來俊臣語。 「當然,明天就可以送你走。」 「那,好吧。」如花將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來俊臣一刻也沒敢耽誤,向皇帝匯報去了。 「陛下,按如花所說,太陽帝國早已窺視我玄黃寶物,當時乘我玄黃淪陷、分裂,所以派出人員僱傭影子集團殺手前往氐女族,但只是起了小規模衝突,而且並未得手,反而折損了幾人。至於氐女族為何舉族搬遷的事情她確實不清楚。陛下比他們早一步得手,看來是天意難違啊。」來俊臣當然知道那把軒轅劍從何而來,獻媚的說道。 「哦,原來如此。」解開了藏在心裡多年的迷團,常天反而更加失落,因為他還是得不到黎妲的下落。本來常天還有一個疑問,就是這個影子集團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組織,如此強大,處處和自己作對,而且至今帝國兩大情報組織都找不出點線索,這個如花究竟和這個集團是什麼關係?但天子無戲言,常天只好暫時將這些埋在心裡,召來司馬冀準備在海上交換人員,因為已方在太陽帝國暴露的情報人員按司馬冀所說也是相當重要的人物,搞不好會徹底破壞帝國安插在太陽帝國的整個情報組織,那將會大大影響帝國未來的軍事行動。 ※癒癒癒癒 美麗的太陽帝國女間諜,從大恆帝國回國,到西都城向肥田外相報到。 「我拿到了陳慶之將軍最新攻擊計劃,這一份計劃是從他的辦公桌上偷來的,不但如此,我還俘虜了他的兒子。。。」 「太棒了!」肥田外相大喊,「在哪裡?我們馬上審問他。」 「不行!」女間諜說,「非再等十個月不可!」 第四章 輿論攻勢 東寇惡行激民憤,柳若出自劍舞門。 恆帝國和太陽帝國互換情報人員是在海上進行的。如花踏上連接兩船舢板的剎那,看見從對面也同時走過來的四名恆帝國情報人員精神萎靡的樣子,知道他們和自己一樣也過了一段很不愉快的時光。 後來恆國才知道,如花其實是太陽帝國安插在恆國境內的情報組織的核心人物,掌握了大量的機密,參與了許多重大活動,如果她一旦招供,太陽帝國在玄黃經營了幾十年的心血都將付之東流,如果不是太想得到火炮技術,太陽帝國是絕對不願動用這張王牌的。否則也不會寧願四個換一個那麼吃虧了。 如花一案之後,加速了常天解決東面之敵的決心和行動。 大恆帝國皇宮內,四名內閣大臣和元帥徐明、上將軍黑雲、寒必從都堅決支持解決太陽帝國,消除帝國東面之憂。 為支持這場戰爭,決定:動員五十萬陸軍,十五萬水軍,三十萬後備軍;將黑土平原、高吉麗半島、涯州劃為這場戰爭的後勤補給基地,黑雲上將軍坐鎮黑土平原,寒必從上將軍率三十萬後備軍往高吉麗半島斧山港隨時待援,吳王公孫糾負責涯州地區擔負海上艦隊的後勤支援;為配合這次東征,劉基主持在全帝國掀起一場巨大的輿論攻勢,使國民明白此戰的重大意義。 劉基不愧為大才子,不僅一隻筆縱橫天下,搞起宣傳來更是一套又一套。他首先派人往涯州、和黑土平原找了許多深受太陽帝國入侵之害的民眾,裡面有漁民、商人、農民,甚至還有軍人,有老人、兒童還有婦女,然後將這些人培訓一番之後派往各大州,聲淚俱下地講述自己悲慘的遭遇,因為都是親身的真實經歷,當然非常感人。 這些人有的是整個村莊被太陽帝國的軍隊夷為平地,自己被砍成重傷後非常幸運地從死人堆中爬了出來,身上的刀疤長達半米,嚇得小孩看了直哭; 有的人是漁民或者正當的商人,被太陽帝國海軍在海上搶劫後扔進大海,結果僥倖獲救(其實大都是太陽帝國的流民和海盜干的,不過這些人也是受到其國內的慫恿,所以也不算冤枉); 特別是被強姦婦女的哭訴更是激起了民眾的憤怒,這些婦女從八歲的女孩到八十歲的老太太,太陽帝國軍隊所過之處都不放過,等等這些慘事迅速的傳遞到玄黃的各個角落。 劉基還將這些素材經過加工編成故事和順口溜,通過講書人的嘴不斷的在戲院、茶樓、飯莊等地反覆宣傳。 一時間,恆帝國境內的民眾反太陽帝國的情緒高漲起來,特別是很多熱血青年,踴躍報名參加軍隊,希望能打到千島之國報仇血恨。更有書生投筆從戎,寫下了千古名句: 寧為一都尉,勝過做書生。 有一次,劉基偶然聽寒必從提起,太陽帝國軍隊強迫佔領區的婦女為軍妓的事情,認為這個素材好。太陽帝國由於長期在黑土平原駐紮了幾十萬軍隊,為了解決這些士兵的生理問題,免得他們到處強姦生事,所以在其國內、高吉麗半島和黑土平原徵集了一大批婦女為那些士兵提供性服務。 劉基迅速派人找到這些婦女,瞭解到詳情後,開動了帝國所有的宣傳工具渲染此事。這對國內的反太陽帝國情緒無異是火上澆油,各種請願書、萬人書紛紛遞到了常天的案頭,甚至有的州還成立了請願團上燕平要求皇帝常天立即對太陽帝國開戰。 民間的怒火被點燃了,劉基將重點轉移到了軍隊。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得知太陽帝國的士兵十分瞧不起恆國的戰士,認為要是單打獨鬥恆國兵個個都是膿包。太陽帝國軍隊的士兵勇猛善戰而且無懼死亡這是事實,其國內更有過一萬太陽帝國武士可以消滅恆國軍隊五萬的說法。 但這些話宣傳到那些大兵耳朵裡可了不得,個個叫喊著等打過去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還有根據司馬冀的情報人員從太陽帝國內傳回的一份情報顯示:太陽帝國曾有過一個很詳細的吞併玄黃族的計劃,該計劃的初步當時已經實現,就是先佔領黑土平原,並以此為基地征服玄黃東南與金帳汗國平分玄黃土地。報告還認為金帳汗國是一個草原國家,不會久占玄黃,所以之後太陽帝國可獨霸玄黃領土,稱雄東大陸。 這份情報先在軍隊內披露,激起將士們極大憤慨,軍隊內仇視太陽帝國的情緒高漲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甚至於有一艘軍艦直接開到太陽帝國的一處島嶼進行開炮轟擊後撤了回來,引起太陽帝國的嚴重抗議,並派兵打死打傷恆國漁民多人作為報復。 對這種嚴重違犯軍紀的行為,陳慶之決定按軍法處置,也就是要殺那艘軍艦艦長的頭。但樊化要求將該犯押解進京處置,最後這名艦長被關押在燕平大牢被獄吏和囚犯當作民族英雄給供起來,天天好吃好喝的,陳慶之聽聞後哭笑不得。戰爭開始後這名艦長才被放出來,繼續領導他的艦船,直到在海戰中不幸陣亡。 至於傅子文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在錢方面,他還有什麼事情想不到?做不出?組織起人馬開始向民眾募捐戰爭經費,當然美其名日:軍人傷殘基金。 無論是老人還是孩子,無論是有錢的商人還是一般的普通百姓,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社會最底層的十三行當,都前所未有的慷慨解囊,最後傅子文一算帳收入白銀1億兩,按照當時玄黃的總人口計算,相當於每人貢獻了一兩,這也相當於大恆帝國整整一年的歲入啊!這位大恆帝國的財神爺是眉開眼笑。從此也開了募捐的先河,以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癒癒癒癒 玄黃境內的宣傳及民眾情緒當然被很快傳到了太陽帝國皇帝歧山進二的耳中,聯繫到恆帝國在海涯的造船廠在日夜不停的造出一艘又一艘駭人的巨艦,這位年近四十的中年皇帝知道戰爭臨近了,召開了一次御前擴大會議,商議恆帝國的戰爭威脅問題。 十幾名帝國首腦級人物正襟危坐,紋絲不動。諾大的議事廳鴉雀無聲,每個人的臉上都看不出任何表情, 「諸位愛卿,根據可靠情報,當前恆帝國在海涯船廠大批建造巨艦,並在高吉麗半島陳兵數十萬,大有渡海侵入我國之勢,各位可有何良策。」皇帝歧山進二沙啞的聲音獨自在空中迴盪著。 海軍統帥地藏二十八猛一點頭(這是該國的禮儀之一,說話前略一點頭並躬身,表示敬重對方的意思),說道:「陛下無需過多憂慮,我帝國大小戰艦一千餘艘,恆國雖有火炮,但據臣所知,其發射緩慢,無論海涯造船廠如何趕工,明年四月前恆國的軍艦總數也難已超過五百之數,所以我們在數量上佔絕對優勢。」 歧山微微點了點頭。 「陛下,我陸軍將士乃全大陸最優秀的戰士,黑土丟失乃石原、野村指揮不力,帝國戰略撤退,並非戰敗。恆國若膽敢入侵帝國本土,我軍將士必將悉數殲滅來犯之敵。我等誓死效忠皇帝陛下。」陸軍元帥河川武夫信誓旦旦表忠心。 豐臣安答微微皺了下眉頭,顯然對河川不甚滿意,開口說道:「當前之急,應積極備戰,曉諭國民。陛下,臣以為:應立即實行全國總動員,凡十四歲至五十五歲的男子即刻應徵;囤積糧草,採集木料及各種軍需品;令帝國三大造船廠日夜開工建造大型海船;籌措經費。」 「嗯,豐臣首相之言有理。可按此辦理。」歧山贊成了豐臣安答迅速開動帝國戰爭機器的建議。 「陛下,臣有一言。剛才豐臣大人所說建造大型海船,我以為不妥。原因是恆國的軍艦裝有火炮,射程遠,威力大,但準確度不高,我方的船越大越容易被瞄準,而且進退不便。所以依臣看來,我們應該反其道而行之,建造小型快速的戰艦方能與恆國周旋。」帝國情報組織頭目外交大臣肥田提出此建議。 「對,肥田閣下說得有理。」地藏有過和恆國艦隊交手的經驗,所以支持肥田的看法。 「那好吧,就按照肥田外相和地藏將軍的意見辦理。」歧山稍一思索知道肥田的建議是正確的。 按照這次御前會議的決定,太陽帝國開始了緊急戰爭動員。兩國大戰一觸即發。 為了阻礙恆帝國的戰爭時間進度,太陽帝國的最高情報組織長官肥田下達了破壞海涯造船廠的命令,幾十名抱著必死決心的太陽國死士,裝扮成工匠混入造船廠大肆破壞,幸虧公孫糾處理及時才沒有造成重大損失,但還是燒掉了十幾艘沒來得及下水的戰艦。 另外,太陽國再次通過影子集團數次刺殺恆帝國高級官員和將領,最危險的當屬劉基,這位大才子因負責煽動民眾的反太陽帝國情緒大獲成功,終於惹禍上身。 十多名黑衣武士潛入劉府,劉府只有幾十名普通護衛,不過是做做樣子。那些殺手武功不算很強,因為他們事先瞭解過劉府情況,派出的人已是綽綽有餘了。但劉基命不該絕,當晚正好從來不登劉府的傅子文來訪,傅子文因在募捐經費問題上需要劉基的宣傳配合,所以二人最近走得比較近乎。 傅子文的「財」天下無人不知,但說到武沒幾個人知道,而且也習慣身邊帶上幾名高手。所以那幫黑衣人的行動失敗了。 劉基驚訝傅子文竟然會武,傅子文很謙虛的說道:「主要是為強身所練,沒想到今晚還能派上用場,哈哈!」 太陽帝國的行動刺激了皇帝常天,把唐風叫去臭罵了一頓,有好事的人說:「終於發現唐風什麼時候不笑了,就是在皇帝面前!」至於究竟是不是,沒人敢肯定,因為常天從來都是獨自召見唐風,不允許有第三人在場。 至於司馬冀常天不好過分指責這位盡職盡責的師兄,只是要求務必盡快將太陽帝國群島地圖以及兵力駐防等情報詳盡的弄到手,必要時不惜花大價錢買。 ※癒癒癒癒 隨著戰爭的臨近,常天想起很久沒去探望柳若了。 遷都燕平後,常天在皇宮旁命人修建了一座佔地約半平方公里的宅院專門安置柳若,柳宅與皇宮間留有一道門。柳若平日裡與唐思思和樊馨也常有來往,但走動最多的還是傅子文的夫人白暇,兩人因師出同門,原來關係原就很親密,所以之前才有柳若向常天推薦傅子文的舉動。 常天很快出現在柳若面前,巧的是白暇也在坐。 「參見陛下。」白暇行禮。 「哈哈,白暇也在啊,怎麼,是不是今天我眼福來了,可以觀賞你們姐妹的雙蝶之舞啊?」常天在柳若、思思甚至最親近的大臣面前一般是不用朕這個字的,他覺得彆扭。 雙蝶之舞是柳若和白暇在師門學藝的時候兩人編排的一種舞蹈。說起兩人的師門,這裡不能不簡單介紹下:玄黃大陸幾百年前出現了一名舞女出身的奇女子,武功厲害之極,雙手劍舞開來美奐絕倫,加之本人長得是天姿國色,所以對手往往在大飽眼福之欲中不知不覺死去。有一首詩便是讚賞這名奇女子的: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舞傾人城, 再舞傾人國, 寧不知, 傾人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叔家王朝的開國之君創始大帝垂暮之年盼望與佳人一晤而不可得,在抱憾中死去。該女子後來專門為女子自創一派,名劍舞門。柳若、白暇還有已經亡去的徐圓都是劍舞門的女弟子。 劍舞門門規極嚴,收徒更是挑剔,相貌和資質非上上之選不收,而且出師後不得透露半點師門秘密,否則嚴懲不貸。柳若為什麼會跟隨常禮?徐圓又是怎麼先從張成後又隨何士巖最後為大楚國皇帝陪葬?白暇與傅子文又是怎麼回事情?這些都有一段很奇特的故事,但因不是本書的重點,所以就不再一一介紹了。但傅子文的武功大部分就是夫人白暇所教,所以才會有劉府斃刺客一齣戲。 白暇見常天來了,當然很知趣的告辭,說道:「等我們姐妹排練熟悉再請陛下觀賞吧,妾身家中有事,就先告辭了。」 常天又開了幾句玩笑,才放白暇出了柳府。說來也奇怪,父親在時兩人每次見面,常天總是感到渾身不自在,想見又不敢見,見了又馬上想走,那感覺很是難受。但現在每次見到柳若卻感覺說不出的輕鬆。所以,常天現在一遇到不太順心的事或是特別高興的事情就愛往柳若處跑。一來二去,惹得外面起了各種傳言,有的話傳到皇后唐思思的耳朵裡,這位皇后幾次明察暗訪後發現常天也就是去柳若那兒喝喝茶、說說話,最多看看柳若的劍舞,並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也就罷了。 「陛下難道是想御駕親征嗎?」柳若聽出了常天的意思。 「是啊,真想帶你一起去。」常天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可沒那個福分。」柳若幽幽地說道。 兩人沉默了許久,常天歎了口氣:「唉,我們父子真是對不起你啊,總是這樣,我心難安吶。」 「我並沒要求你什麼。現在的生活我很滿足。」 「可長久下去畢竟~~,你看徐明大將軍如何?」常天邊說邊注意著柳若的表情。 「你~~」柳若氣得說不話來,胸脯劇烈地起伏著,瞪著常天,半天才慢慢平靜下來,指著門口說道:「陛下請走吧,以後請不要再來。」說完,一行清淚無聲地滴落下地。 慌得常天趕緊賠禮道歉,說是自己開了個玩笑,並掏出手帕想幫柳若擦拭,柳若並不領情,扭過身不再理睬常天。 「當我沒說過,嘿嘿,要不~~,」正要露出本性的常天突然聽見:「皇后娘娘駕到!!」這是常天隨身衛士的聲音。 唐思思本是聽說常天想御駕親征來詢問的,結果侍衛說皇帝往東邊去了,思思就知道皇帝來了這。當思思見到兩人的時候,常天與柳若正在喝著茶,不過細心的思思還是發現了柳若微紅的眼圈有哭過的痕跡,但她沒說什麼,三人說笑一番,在皇后的示意下,常天不得不告辭回了皇宮。 一進門,常天發現思思的臉色很不對勁,一雙鳳目死死地盯著自己。 第五章 東海之戰 雙頭鯨揚威東海,太陽國起用海龍。 聯合大陸歷1156年,可可爾依仗其強大的騎兵部隊和高超的戰術連續戰敗大食帝國,尤其是耶律齊改造後的復合弓射程達三百米,非常短小,適合騎兵攜帶,大食帝國的軍隊幾乎處於毫無還手被動挨打的境地,大食帝國皇帝向恆帝國及西方諸國緊急求援,恆帝國為應付東部之戰以和金帳汗國有盟約為由拒絕了大食的要求。而西方諸國因意見不統一,也難以在短時間內組成聯軍援助大食。 時間很快到了大恆帝國歷九年,聯合大陸歷1157年三月。恆帝國征服千島之國的戰爭已準備就緒,皇帝常天決定親征的消息極大地鼓舞了參戰各兵團將士。 半個月前與皇后的爭吵令常天後悔不已,即將出發東征的前夜,常天決定找思思談一次,無論如何皇后的不滿自有她的道理,自己當時也確實粗暴了些。 思思這些天也想了許多,常天登基後破天荒的廢除了後宮制,其實他完全可以擁有三宮六院,自己是不是也太小氣了?可那件事要是真的,皇家的臉面又何在呢?想來想去,思思決定在丈夫出征前不再談論這件事情,讓丈夫安心出征,所以她決定主動結束這場長達半月之久的冷戰。 穿戴整齊的皇后唐思思在侍女的陪同下前往皇帝寢宮,卻不想在路上碰上了抱有同樣心思的皇帝丈夫。一時間,思思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了。 常天看出了皇后的心思,哈哈一笑,拉起思思的手往自己寢宮走去。其他人遠遠的跟在後面,心裡都明白得很。 這一夜,皇后在皇帝的寢宮沒再出來。 第二天,恆國皇帝常天命劉基、馬金星、樊化、傅子文共理朝政;帝國元帥徐明鎮守北疆。自己親率大軍東征。 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送,燕平百姓更是夾道歡送自己的皇帝遠征,一直蔓延到城外三十餘里。 四月二十一日,常天在江門海港登上專為他趕製的坐船,長達二百米的天艦。 按照恆帝國的戰略計劃,必須首先消滅太陽帝國的海上艦隊,再進行大規模登陸。所以這次出戰的艦隊沒有包括騎船和兵船。 集結在江門港的恆帝國海上艦隊也就是陳慶之為軍團長的雙頭鯨軍團,有天艦一艘、 母艦十五艘、糧船三十艘、兵船二十艘、水船四十艘、戰船七十餘艘,這些是新造的海船,還有沒有配置火炮原吳國的海上艦隊二百餘艘,共近四百艘艦船。 在天艦的領頭下,其餘艦只有條不紊的跟著一艘艘駛出了海港,整個江門海港鑼鼓掀天,鞭炮齊鳴。 艦隊船隻多而不亂,遠遠望去猶如散落在海面的一座座綠色的島嶼,交互橫亙著。船隻的倒影,在水中化成迷離的游魚,隨著波浪起伏著。船櫓蕩起的水波,一道道晶晶亮亮,如夢似幻。 船桅上,大恆帝國的藍白色旗幟與海的藍、天上的白雲交相輝映,在海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風帆蕩蕩,宛如遮天簾幕,象徵著大恆帝國的浩瀚國威。 此時此刻,每一位江門海港的歷史見證人都看得入了神,心情猶如海的澎湃久久難以平復。是啊,玄黃一族沉淪了上百年,是時候了,是時候了!一些人年老後仍念念不忘自己參與過如此光榮的一刻。 初次出海的恆國皇帝難以抑制自己的興奮,久久佇立船頭不肯回倉。他想起了一句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是啊,海之廣闊不是長期生活在內陸的人所能想像的,現在自己可以借船在海上像魚一樣自由來往,什麼時候才能像鳥一樣在空中自在飛翔呢?可他沒敢說出來,那會的人要是聽見這些,一定會以為常天大腦出了毛病。正在常天胡思亂想的時候,邊上有人說話了。 「陛下,聽說從海上乘船可以到達大陸的任何一個地方呢?比如,我們現在從這裡一直往北沿陸地線前進可以到大陸極北帕比巨人的地方,但要是掉頭反方向走也能到達,聽說就是和大陸反方向行駛也能到達同一地點呢,只是那樣實在遙遠,無法補給,所以沒有人試過。」陳慶之似乎有意在皇帝面前賣弄自己的那點知識。 常天聽了覺得好笑,心想他們的概念中還沒意識到這個星球是個圓的,所以才會大驚小怪。常天這方面的知識遠甚那個時代的人們,這都拜軒轅那部光腦之功。聽到陳慶之說起這些,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沒有作答。好一會,他突然想起軒轅的記載中提起大海中有一種恐怖的生物,叫海龍,比一般鯨魚還大,極其凶慘,遇到這種生物的船隻只有覆滅的下場,因此他問道: 「你們誰知道海龍?」 周圍的人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這時一名在旁邊做工的年輕水手大膽說道:「陛下,我知道一些。」 「哦,那你說說。」常天大感興趣。 「是的,陛下。據說海龍原先也是生活在陸地的,體積並不是很大,屬於食肉龍,是大陸上已經絕跡的烏龍同類,因為人類的發展,生存範圍越來越小,漸漸衰落下去。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一部分竟能適應海裡的生活,而且入海後體積越來越大。還是我爺爺那輩人曾經在海上見過,但聽人說這些海龍數量極少,而且大都在千島之國的東北方向生活。」大膽的水手一口氣說完,眾人才知道常天說的海龍還真有其事。 「嗯,很好,你叫什麼名字?」常天非常滿意水手的回答。 「回陛下,我叫鄭合。」 「鄭合、鄭合。朕合?與朕相合?」常天不知道怎麼會突然這麼聯想起來,從此鄭合的名字被恆國皇帝記在了腦海中,恆帝國另一位不平凡的人物進入了人們的視野。 四月二十六,太陽帝國歧山皇帝行宮。 「哦,來了嗎?」歧山自言自語地說著。 「陛下,下決心接戰吧!」地藏二十八海軍元帥雙手筆直地放在雙腿外側,彎腰低頭請求著皇帝陛下。 「難道沒有議和的可能嗎?」皇帝歧山的話令眾大臣大驚失色。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敢接話。請戰的海軍元帥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嗚咽著再次進言: 「陛下,恆國的意圖已昭然若揭,其舉國來侵,絕對難以媾和,此時譴使不過自取其辱罷了。我海軍千餘戰艦、十萬將士有信心在海上殲滅恆國水軍。陛下,下令吧。」 「是啊,陛下,即便議和也應打幾仗啊,否則我國威何在。」 一片附和海軍元帥的聲音此起彼伏。 「唉,好吧。」皇帝歧山自黑土平原和高吉麗半島丟失後明白到今日的大恆帝國絕非往日的玄黃帝國,他根本沒有能打勝的信心,現在唯一的期望不過是等海軍打勝一仗看看能否議和罷了。 五月十二,大恆帝國海上艦隊與太陽帝國海上編隊遭遇於大陸東海。恆帝國戰船四百艘,其中一百餘艘配有火炮,為新型戰艦;太陽帝國戰船七百餘艘,指揮官為海軍元帥地藏二十八。 海戰開始,恆帝國依仗船大炮堅,摧毀敵艦一百餘艘,自損不過二十餘,太陽帝國艦隊主動後撤,恆國追擊,天黑,雙方脫離戰鬥。 第二日,地藏二十八指揮艦隊主動出擊,雙方再戰。初始,太陽帝國艦隊被炮火毀船近百,但後來利用船小的優勢利用發炮的間隙硬性闖入恆國艦隊陣列內,恆國艦隊怕誤傷已方船隻不敢開炮,雙方開始白刃戰。 常天的天艦在四艘戰船的護衛下沒有加入這場混戰,地藏二十八遠遠地望著這艘巨無霸恨得咬牙切齒,但不敢下令艦隊去攻擊,因為事先有幾艘帝國艦隊不知死活想拿下這艘敵軍旗艦,結果還在七百米以外就被其護衛艦一陣排炮轟得稀爛,而那艘天艦至今未發一發炮彈。 陳慶之指揮後陣的兵船加入戰鬥,這些兵船裡面裝的就是準備白刃戰的士兵,這些生力軍的加入後勝利的天平開始更加往恆國方面傾斜了。 地藏的旗艦也未加入戰鬥,但離戰場很近,一名士兵驚叫了一聲。原來對方有一艘巨型母艦向已方駛來。 指揮這艘母艦的正是恆國水軍副統帥闊海藍,他認出地藏的旗艦後,不顧一切的衝了過來,前來抵擋的幾艘地藏旗艦的護衛艦根本擋不住,經海闊天的母艦遠射近撞,全部葬身海底了。 地藏眼看一發炮彈打在船旁激起沖天水柱,只好拚命後退,闊海藍此時凶性大發,精赤著上身,手提大刀站立船頭,嘴上不停的喊:「射,給我射死他奶奶的;撞,撞沉他狗日的。」 遇到有少數能爬上船來的敵方水軍更是頭一個衝上去剁翻再說。結果兩艦是越追越遠。 太陽帝國的艦隊看見旗艦不斷後退開始混亂起來。地藏眼看大勢已去,而且再跑就無法指揮作戰了,只好下令全軍撤退。 後面觀戰的常天經過這次戰役開始喜歡起闊海藍的勇武來,改變了對這位海盜出身的海軍副統帥的看法。 這場海戰史稱東海之戰,太陽帝國主力艦隊損失艦船達四百餘艘,大部分是在後撤中被摧毀。恆國方面毀母艦二艘,新型戰船十餘,一般戰艦五十餘,可以說取得了輝煌的勝利。太陽帝國海軍實力雖未全部喪失,但經此一戰雙方的實力相差更遠了。常天命令繼續尋機爭取全部殲滅敵軍艦隊,為登陸太陽帝國本土掃清障礙。 太陽帝國本土首相府。 「你是說動用海龍之子的力量才能扭轉戰局嗎?」豐臣安答問道。 「是的,非常之時必行非常之事。」肥田外相堅持自己的意見。 「這些海龍一旦失去控制將會是共同毀滅的局面。弄不好會給列島帶來災難性的影響啊。再說陛下那裡不知道能否通過。」 「首相大人,帝國海軍已經戰敗,雖然還剩餘一半軍力,但雙方戰鬥力相差太遠,如悉數被毀,上百年的心血將付之東流啊!」肥田說著說著眼圈紅了起來。 「好吧,我去求見皇帝陛下。看來為了挽救帝國存亡只好走這條路了。」豐臣安答心有不甘的說道。 歧山皇帝聽豐臣首相提出動用海龍之子的力量後,整整沉默了半個時辰,端坐在寶座上的他如雕像般,連眼睛也沒眨一下。其實他的內心是極度矛盾和不安的,這半個多時辰裡他想了很多: 太陽帝國人多地狹,四周環海,所以幾乎每一代帝君都希望能染指大陸,但每一次都功敗垂成,常天領導下的恆帝國橫空出世再次令帝國的夢想破滅,原本依靠強大海軍立國的千島之國,如今連海軍也不是人家的對手了!而且看起來恆帝國的意思非要打上本土才罷休,即便自己主動議和,恆帝國又會提出什麼苛刻條件呢?動用海龍之子的力量他不是沒想過,但也僅僅是想想而已,因為這種力量一旦釋放,誰也不清楚會造成什麼樣的災難,一旦失去控制,首先遭到滅頂之災的怕是自己。 再三的猶豫之下,歧山決定賭一賭國運,同意了釋放海龍之子力量的計劃。一場危機籠罩在恆帝國海軍艦隊的上空,甚至常天本人的命運和生命也在未知當中。 肥田雖然名字有個肥字,但人卻不肥,而且很瘦,大概是用腦過度的緣故,才四十歲不到頭頂幾乎已經找不到幾根頭髮了! 「大人,我們去哪裡?」手下的貼心武士酒井問道。 「櫻山。」聽到肥田說出這個地方,酒井嚇的臉色突變。 櫻山,是一處神秘而恐怖的地方,太陽帝國的核心高層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除了得到皇帝授權的帝國最高情報長官,無論任何人都不得接近這個,否則格殺勿論。有一年一名高官的太太不知情,路過這處花園般的山谷,想進去遊玩一番,當守谷的外圍士兵阻攔時,這位貴婦的隨身侍衛打了那名士兵一耳光,結果貴婦及手下被當場亂箭射死,這件事在太陽帝國高層曾引起不小震動,最後皇帝只好出面安撫才算罷休。 肥田每隔一斷時間便要來巡視一番才放心。兩人進了山故,一路起碼經過十幾道哨卡,最後來到一座圓形的建築物邊,裡面的人聽到暗號後拉起了鐵閘門,酒井也只能到此止步,肥田一人走了進去。 整座建築物裡房間頗多,但只有大廳裡有一扇窗戶,窗戶卻是用一根根手臂粗的鐵棒牢固的封死了。大廳裡有四個人,三女一男,全部赤裸著,另名年輕女子正給那個男人餵著水果,看見肥田進來根本不當回事情,就好像沒這個人似的。肥田似乎也習慣了這種場面,並不以為意。只是說了句:「你們走開,我和小山君有事要談。」 被稱為小山君的男子大概近五十歲,不知道是不是長期幽居生活又好的原因,腦滿肥腸的樣子,他拍了拍依附在他身邊的女人屁股,說道:「去吧。」三名女人聽話的走了出去。待小山披了件衣服,肥田笑嘻嘻的說道:「小山君可真是快樂過神仙啊。」 「哼,那我們換換?」小山譏諷地回答道。 「呵呵。」肥田訕笑著,心想鬼才和你換呢。 「外相大人找我有什麼事情?」小山看肥田的舉動知道一定是有事情。 「好吧,那兄弟就開門見山了。玄黃族的恆國入侵,帝國海軍戰敗,皇帝陛下決定啟用海龍助戰。」 小山聽完肥田的話冷冷地反問道:「難道歧山就不怕我臨時反戈,謀他皇帝之位嗎?」 肥田一楞,緊跟著說道:「帝國存亡在此一舉,小山君該不會乘此要挾吧?」 「哈哈哈哈。」小山一陣狂笑。肥田驚懼的看著對方。 笑聲過後,小山盯著肥田說道:「你們的要求我可以幫忙,但有條件。」 聽到小山沒有斷然拒絕,肥田忙問道:「什麼條件?」 「第一、事成之後,我要走出這個鬼地方,活死人的滋味不好受啊!是不?」小山的這個條件肥田根本沒權利答應,因為就連皇帝歧山怕也沒這個膽量。所以肥田只好再問:「第二個呢?」 「把如花送給我。」小山一臉的淫笑。 「你!混蛋」肥田忍不住大罵了一句。 「哼,捨不得就算了,你請吧。」小山根本不把肥田放在眼裡。 肥田氣得眼睛裡快要冒出火來,恨不能把小山一口吃下去,因為他明白既然此人提出來,自己是非辦不可。所以,最後肥田無奈的說道:「好吧,第二個條件讓我考慮考慮,再說第一個條件我要請示皇帝陛下。」 「嗯,我知道,請示完再來找我吧。記住,下次來的時候帶上如花,否則就不必來了。」 肥田向皇帝匯報了小山的條件,沒想到歧山只是苦笑了一下,很痛快的答應了。此時主動提出啟用海龍的肥田反而不安起來,說道:「陛下,要不我們另想其他辦法?」 歧山皇帝揮了揮手。肥田知趣地退了出來。 當晚,帝國外相肥田府邸臥室。 「你真的要如花這麼做嗎?」赤裸著身子的如花趴在乾爹肥田的胸脯上哀怨的問道。 「唉,那你說還有什麼辦法,現在的情勢你是清楚的。」肥田真捨不得讓那個猥瑣的老頭子佔有如花,自己花了多少心血在這個女人身上也只有他本人才明白,不說別的,上次拿恆國四名高級情報人員換回如花就頂住了多大的壓力啊!想到這裡,肥田也不知道哪裡還來的力氣,一下子又將如花壓在了身下。 「啊!大人,不要。」身下的女人顯然是想求饒了,年近四十的肥田今天晚上這已經是第四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時間更長,似乎要將未來可能失去的今天晚上一次全部撈回來。受過特別刑具的如花身子尚未完全復員,如此連番折騰哪裡受得起,直到下體流血眩暈過去肥田才罷休。 第二天,一臉疲憊之色的肥田帶著臉色蒼白的如花再次來到了那座白色建築物。 小山見到一代尤物的如花嚥了嚥口水。肥田厭惡地說道:「陛下答應了你的請求,人我也帶來了。但是這一切必須事成之後才能算數。而且暫時還得委屈你出去的時候帶上這個。」肥田摸出了一副精鐵打造的手銬腳鐐。 小山只顧著看如花被包裹得鼓鼓的胸部和臀部,聽見肥田這麼說,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好吧!成交。」 ※癒癒癒癒 恆帝國海上艦隊往斧山港休整同時制訂下一步作戰計劃。 帝國上將寒必從,天蠍軍團的裴元仁、聶風,南斗軍團的秦傳、高進、趙全等一干將領上船拜見大恆帝國皇帝常天。 斧山港是登陸太陽帝國列島的大本營,各種兵船、糧船、騎船等船隻都已雲集於此,還有臨時徵調的輸送兵員的各種船隻,南斗和天蠍兩大主戰軍團的將士也都已準備完畢,只要皇帝一聲令下便萬船齊發。 因為剛打贏一場海戰,常天的興致特別高,看著雲集在斧山港上密密麻麻幾千艘各種大大小小的戰艦和船上勤奮操練的兵士,就更加豪情萬丈起來。眾將領陪侍在常天左右和身後,也都陶醉在這盛況空前的一幕中。 看到興致高處,常天從身邊已被封為金甲武士的哼巨人手中一把拿過軒轅古劍,來到高聳的主桅下面,抬頭稍微向上望了望,突然揉身而上,飛起數丈,在空中腳借桅桿之力一路攀到最高處, 只見這位帝國皇帝手持軒轅劍,劍尖抵住桅桿,整個身體漂浮在空中。常天的劍尖在桅桿上從高往下不停地刻著一個個斗大的字,直到寫完最後一個,常天才從六、七丈的高處憑空飄然落下。 所有的人都被常天的這一手震住了,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叫了聲「陛下萬歲!」,整個天艦周圍此起彼伏的「陛下萬歲、陛下神威。」不絕於耳。 陳慶之看著桅桿,一字一句的高聲念道:「長懷問鼎氣,夙負拔山雄!」 眾將領無不為皇帝的豪情所感染和震撼,不自覺地齊唰唰跪倒一片,高呼萬歲。常天哈哈大笑,半開玩笑地說道:「諸位請起,不是說過不要喊什麼萬歲,更不要行此大禮嗎?怎麼,朕的話不管用了。」 眾人這才起身。有些學問深一些的將領開始琢磨起皇帝的意思,這兩句話的意思分明是說要一統山河,可玄黃已經統一,難道皇帝的意思是~~~?這些人想到在這裡不覺大吃一驚。 第六章 登陸列島 天祐恆軍驅海龍,大軍登陸武國島。 在斧山港的軍事會議上恆帝國定下了登陸作戰的日期和計劃。 五月二十一日,在恆國雙頭鯨海上艦隊的護送下,秦傳和高進的南斗兵團做為第一批登陸作戰部隊出發了,常天暫時留在了斧山港。 就在第一批登陸部隊出發的第二天,司馬冀的安全部安插在太陽帝國的情報人員冒死送來了一個令常天大吃一驚的情報:太陽帝國將動用大批海龍參戰,具體情況不明。 常天緊急召集中將領商議對策,眾人並未領略到海龍的危害有多大,常天大概說了下海龍的來龍去脈,又解釋道:「在原來大陸上生活的肉食龍大都通靈性,人類的祖先與之搏鬥了數萬年也難以征服這些大陸上的霸主,後來是主要因為氣候的緣故還有人類的進攻,絕大部分肉食龍滅絕了,但大陸上仍倖存一些,比如龍獲的劍龍。但大多肉食龍因為數萬年來與人類敵對的緣故,所以對人類是非常痛恨的,想要操控這些性格殘忍的傢伙除非能學會心靈契約術,但這種東西早已失傳,況且還必須得到這些龍的承認。可以說操縱這些怪物可謂是千難萬難。尤其是海龍,它的祖先是大陸上的霸主烏龍,傳說劍龍遇到它都只有逃跑的份!」 眾人聽到如此可怕的怪物無不心驚肉跳。 「那陛下,我們是不是趕緊召回艦隊,以防不測?」寒必從首先想到了這一點。 「召回怕是來不及了,希望能及時救援吧。其實也不是沒辦法對付這些怪物,只是和這種生物搏鬥過於冒險。」常天說道這裡吩咐衛兵:「叫鄭合進來。」 鄭合就是上次詢問海龍的時候主動回答的那名水手。 看見鄭合進來,常天溫和的笑了笑,說道:「你把怎麼對付海龍的辦法給大家說說。」 「是的,陛下。」鄭合恭敬的回答道。 「海龍的祖先烏龍週身上下的皮膚比鋼鐵還硬,但搬遷到水中後漸漸便得柔軟起來,但非常的滑,一般弓箭和兵器起不了什麼作用,但它們最怕的是火,還有就是他們身上唯一能被箭射穿的地方是脖子下面的水門(就是鰓),由於水門連接著氣門,所以只要能多射中幾箭,海龍就頂受不住了。這些都是我從爺爺那裡聽說的。」鄭合說完又加了句。 眾人聽鄭合這麼一說,心想原來也是聽說來的,這可是幾十萬人命啊!常天示意鄭合退下,繼續說道:「不管是不是真管用,都別無他法,而且我考慮過從理論上這個辦法行得通。還有海龍在人的操控下會攻擊敵方,但如果控制他的人死亡它就會大腦混亂,沒有選擇的胡亂攻擊,直到累死為止。所以到時候大家留意這一點。」 常天在軍中挑選了大批神射手,不顧寒必從等的苦苦勸說,帶了大量的火具親自前往救援可能已遭不測的主力艦隊。 在肥田的親自押解下,小山來到了列島最東邊的一處海灣。只見他閉上雙眼,好像在苦思冪想著什麼,不一會,海面上波濤洶湧,水裡有生物向他游了過來,來到近前,從水底冒出來的那個頭把肥田等嚇得後退了十幾步。 整個頭比一隻熊的體積還大,黑漆漆的一團,身體在水下看不見,不過從頭的大小就可想而知了。看不見眼睛在哪裡,嘴巴沒張開,想必一旦張開能將一頭翼龍給活吞了。他們看見的就是海龍,而且是海龍之王。 小山之所以能與這頭海龍之王簽訂心靈密約,也是天數,本來小山就是太陽帝國國為數極少懂得心靈密術之人,年輕的時候跑來這處海島探險。這個海島附近的海域因為地下有熔岩的緣故常年水溫高過其他地方,非常適合懼寒的海龍生養。 小山無意中發現了一頭海龍受了傷躺在岸邊奄奄一息,他估計是被海底火山突然噴發所傷,否則無人能傷害得了這種生物,小山還知道要是能救得了這頭海龍便有機會能與之簽訂心靈密約為已所用,故他全力以赴救回了這頭海龍的性命,這個海龍便與之簽訂了心靈之約定!沒想到的是這頭海龍後來成為了海龍之王。 小山野心大起,十幾年前以海龍為要挾,要歧山封他為王,並要求帝國列島中的兩個大島為封地,歧山當然不會同意,小山在海龍的幫助下,摧毀了一百多艘帝國戰艦,並威脅說再不答應他的要求就召喚這些海龍上岸,嚇壞了帝國的大臣們,歧山無奈之下準備答應他的要求。當時還不怎麼出名的肥田給皇帝獻了一計,要皇帝先假裝答應小山的要求,但肥田卻乘小山大意的時候派人制住了他。 本來是準備砍小山頭的,但豐臣卻說不可,理由是一旦殺掉小山,那頭海龍王失去心靈契約人就會狂性大發,不知道會給帝國帶來多大的災難,而且留著此人說不定對帝國還有用處。所以就和小山達成了妥協,他只要老老實實地呆在那座白色建築物裡,就滿足他生活和生理上的一切要求,否則就砍頭。小山答不答應都得答應,反正先保住性命再說,可這一軟禁就是十餘年,開始小山還想著怎麼逃跑出去,可惜肥田一點機會都不給他,他也只好安心「納福」了。 所以這次放小山出來太陽帝國也是逼不得已,陪同小山一起的有四名帝國高手,他們的任務是一旦發現小山有不軌企圖立即格殺。 這會,小山睜開眼睛盯著那頭海龍王不知道他們在交換些什麼,但沒多久似乎是商量妥當了,那頭海龍王退回到了海中。 小山回頭告訴肥田:「它同意了。」 ※癒癒癒癒 常天的船隊出發的第三天遇到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暴風雨,在重新調校了方位後繼續追趕陳慶之主力艦隊,按照原定的登陸地點方向前進直到第五天也沒看見雙頭鯨艦隊的蹤影,但海上並沒見到任何戰鬥的痕跡,常天想是不是他們順利登岸了。 事實是那一場暴風雨挽救了大恆帝國的艦隊,暴風雨過後陳慶之發現整個艦隊被吹得偏離航線很遠了,而且因為船隊太大需要收攏,所以就耽誤了很多時間。他們這一耽誤令到在前面守株待兔的小山和地藏率領的太陽帝國艦隊白等了一天多的時間。 「陛下,你看。」鄭合指著遠處對常天喊到。 前面正是陳慶之的艦隊在和小山驅使下的海龍搏鬥,地藏的艦隊則離得老遠觀戰。幾十頭長達二十多米的海龍在那頭海龍王的帶領下正攻擊陳慶之的船隊,這些海龍的武器就是它們那碩大無比比鋼鐵還硬的頭顱,一下下的撞擊著恆帝國的艦船,弓箭射到這些傢伙身上根本不起作用,火炮又沒辦法打到水裡去,陳慶之頭上開始冒汗了,他知道這樣下去這支帝國海上艦隊就得葬送在自己手裡。 那些兇惡的海龍撞翻或則有掉進海裡的恆國士兵便張開那張能吞下一頭翼龍的大嘴一口便吞了下去,連飽嗝都不會打一個。 正在陳慶之絕望的時候,常天的支援艦隊及時趕到了戰場,那些海龍好像是得到了命令般分出一部分來攻擊常天的艦隊,沒想到迎接它們的首先是往頭上扔下的火把、黑油等物,海龍對火有天生的畏懼,一時間不敢靠近常天的艦隊,緊跟著就是那些神射手開始了表演,但哪有這麼容易,海上的顛簸限制了這些射手的發揮,而且稍微偏一點都不行,況且還得等對方給自己機會。 終於有一頭海龍被射中了,大概是因為呼吸道被傷害異常痛苦的原因,被射中的那頭海龍痛苦地在海中翻滾起來,其力氣之大簡直駭人聽聞,差點將一艘比較小的船隻給一下掀個底朝天,折騰了好半天才沉了下去。 陳慶之的艦隊有樣學樣,也這麼幹起來。 常天發現敵方有一隻船離這邊的戰場特別近,命令天艦全速駛過去,火炮做好準備。有兩頭海龍妄圖撞翻常天的坐船,可惜這是一艘長達二百米的巨艦,哪有這麼容易,但還是把許多士兵給撞得摔倒在地。常天命令不必理睬海龍,直接衝過去。 被常天瞄上的那艘敵艦正是小山所在的坐船,為了便於指揮這些海龍所以離戰場近了許多,周圍保護的艦隻只有零散的幾隻,因為其他的船都畏懼海龍,所以離得遠遠的。 小山正專心的指揮著海龍,不能隨便分心,等到其他人不得已告訴他有一艘特大型敵方戰船靠了過來,才把他嚇得一哆嗦「天啊,這麼大。」待到小山令船後撤,已經來不及了,天艦的火炮已經到了射程之內,太陽帝國後面的艦隊發現不妙匆匆想前來救援,已經來不及了。 第一發炮彈將小山的坐船打了個大窟窿,第二發神奇的准,正好打在正想跳水逃跑的小山的頭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軒轅在暗中幫著常天,這些年來常天運氣出奇的好,也難怪,運氣不好常天也早在洞窟中被軒轅給整死了,哪裡還有今天。 總之,要是讓小山逃到水裡和那頭海龍王匯合,常天的艦隊就算能消滅那些海龍自己也要大傷元氣,正在等待參戰良機的太陽帝國海上艦隊就能把恆國艦隊給滅了! 小山的死亡使得那頭海龍王神經錯亂起來,不分敵我的攻擊起任何它身邊的物體,就連自己的同類也不放過,其他海龍失去了首領,而且首領還在攻擊自己,一時間都不知所措。 常天命令所有戰艦乘此機會向躲在邊上看熱鬧的太陽帝國衝過去,就算被海龍胡亂攻擊,也要把太陽帝國的艦隊拖下水。 當時陳慶之的艦隊實際上損失是很大的,後來沒有公佈這個數字,因為陳慶之要保護載有二十多萬兵力的南斗軍團的兵船,所以擺在外圍的都是恆帝國的新型戰船。有心的士兵後來清點雙頭鯨海上軍團的母船,發現出發的時候是十三艘,被海龍攻擊後只剩下八艘,可以想見其他艦船的損失有多大。 地藏二十八命令艦隊迎戰恆帝國艦隊,妄圖乘對方元氣受傷又要保護運兵船的不利情況下與恆國艦隊一戰。這也是原先定下的戰略,只要恆國艦隊受到海龍攻擊後受損,就是將帝國艦隊拼光也不能讓敵人順利登陸,至於海龍有可能對雙方面都攻擊也是計算在內的。 雙方的艦隊接觸後,本來按正常情況下太陽帝國採用死拼的辦法恆帝國艦隊的後果好不到哪裡去。但地藏萬萬沒想到,那些海龍竟也是欺軟怕硬的傢伙,專門挑小船攻擊,這下地藏的艦隊真是倒了大霉,他們的船比恆帝國的要小得多,兩頭海龍一使勁就撞翻一艘,不翻的也很容易就被撞出個大窟窿來。掉落在海中的士兵更是慘不忍睹,許多都被那些海龍給吞了進去,以海龍的體積吞個人就像人吞掉個雞蛋那般簡單。 那些海龍吃飽後才漸漸沉入水底不知所蹤了,至於那頭海龍王只能是在大海中力竭而亡,沒別的出路。 這場三方大戰,太陽帝國海上艦隊剩餘的軍力被毀滅殆盡,地藏二十八戰亡,其屍體被逃離戰場的僅僅百餘艘本國艦船帶回了國內。 陳慶之的艦隊將士被皇帝陛下親冒險境趕來救援感動得痛苦流涕,尤其是海盜出身的闊海藍更是義氣之人,從此發誓就是死也要為皇帝陛下戰死。 太陽帝國所轄島嶼大大小小上千個,但真正居住了大量人口的只有其中最大的九個,故玄黃人又稱其為九州國。恆帝國原先的計劃是先佔領其最南面的爪蛙島,並以此為根據地向北擴展,但現在看來主要登陸點已經暴露,所以常天和眾將領商議後決定改在比爪蛙島更靠北的武國島登陸。 六月四日。秦傳、高進的南斗兵團順利登陸武國島,並未遭遇大規模抵抗,零星的守軍被迅速解決,之所以這麼順利是因為太陽帝國將防禦兵力擺在了爪蛙島。 恆國的海上艦隊一部隨陳慶之回斧山港繼續運送裴元仁的第二梯隊準備登陸,一部分由海闊天統帥,準備對付太陽帝國剩餘的艦隊和配合已登陸部隊的作戰。常天也留在了武國島。 「陛下,臣建議即刻攻取爪蛙島,否則我軍將有被兩面攻擊的危險。」秦傳建議道。 「高將軍,趙將軍,海將軍,你們的意思呢?」常天問道。 「我同意秦將軍的建議。」高進回答道。 「我也同意。現在對方海軍完蛋了,只有愛揍的份,哈哈。」闊海藍大大咧咧的說道。 只有軍團參軍趙全沒有說話,看來是不想說。但皇帝都點了名,所以趙全還是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陛下,各位將軍,我以為暫時以鞏固武國島為好。」 「哦,為什麼?」常天看著這位西川軍校的高才生問道。 「一、武國島如此輕易被我軍攻佔,這本身就很有問題;二、太陽帝國明顯在爪哇島和武國島北面的文國島部署有重兵,一旦我們分兵攻打爪蛙島,文國島必從後面打來,使我首尾不能相顧。如果我們攻打文國島,爪哇之地也必行此招。以我軍目前的兵力,無法兩面接戰,所以我的意思是固守武國島,令第二梯隊登陸爪哇殲滅該島之敵。我軍的任務便是監視太陽帝國的北部援軍。」趙全能夠年紀輕輕登上軍團參軍的要職,自然不是簡單人物,也是常天破格提拔起來的青年將軍。 「怕個求。歧山老傢伙連船都沒了,怎麼派兵過來。他們敢派兵渡海,我海闊天在海上把他們包餃子吃。」闊海藍是牛氣沖天。 「闊將軍,太陽帝國以海軍立國,怕是沒這麼簡單吧!」趙全不服氣的為自己辯解道。 「好了,不要爭了,我看現在攻取爪哇島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趙將軍說得對,太陽帝國的海上艦隊雖然幾乎被殲滅,但該國剩餘的其他船隻想必不少,特別是兩島之間的距離並不遠,防範起來難度也很大,所以還是鞏固當前陣地為主吧。」 看到闊海藍不服氣還想爭辯,常天適時地說道。 「闊將軍,你要要密切留意敵軍艦隊的偷襲,尋找機會爭取多消滅一些敵軍殘餘的艦船。」 「是,陛下。」闊海藍等將領齊聲應道。 趙全知道今天自己提出與兩位主官相反的意見被皇帝採納,必定惹得個別人的不快。高進還沒什麼,秦傳就難說了。事實上秦傳因為這件事確實對趙全的為人產生了看法,因為事先在軍團內部討論的時候趙全並沒有提出不同意見,當然也沒發表任何意見,但在皇帝面前卻露這麼一手,是什麼意思?也難怪秦傳這麼想。 常天對剛才幾人的態度可謂是洞若觀火,所以儘管他認為趙全意見正確,但語氣裡卻是中和的。 太陽帝國首相府。豐臣安答、陸軍元帥河川武夫和外相兼帝國秘密情報部長官的肥田三人久久不發一言。最後還是豐臣打破了沉默:「想不到連海龍的力量都無法擋住恆國的戰艦,難道帝國真的已經~~~~~~~?」豐臣安答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是明顯的。 「不,帝國的精華陸軍主力尚在,況且是本土作戰,首相大人大可不必如此灰心啊!」河川武夫元帥見一向敬重的首相竟和皇帝一樣懼戰起來,心內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三人今天在這裡商議的目的就是怎麼向皇帝陛下交待海龍計劃失敗和武國島已失陷的事情。因為歧山皇帝目前還不知道這些戰況。 「首相大人、元帥閣下,我看還是盡快向皇帝陛下匯報的為好,帝國危在旦夕啊!」肥田表示了自己的意見。 「好吧,我們現在就往皇宮覲見皇帝陛下吧。」豐臣安答無奈地說道。 太陽帝國皇宮。皇帝歧山最近的氣色明顯不如往昔了,黑色的眼圈內佈滿了紅色的血絲,看來最近睡眠很不好。 所有的結果都寫在了三位大臣的臉上,歧山立刻明白了。聽完豐臣首相的匯報,皇帝並沒有三位想像的那樣驚怒,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執行本土作戰計劃。你們退下吧,我想安靜一會。」 三人想好的一大堆勸說之辭結果壓根沒用上便退了出來。 太陽帝國本土決戰計劃的戰略思想大概是:以京城西都所在的大班島為中心,收縮兵力重點防禦大班島四周的文國島、疏硫島、常琦島、三息島、爪哇五島;使用帝國新建造靈活、小巧的龜船與敵海上艦隊周旋;實行堅壁清野政策使敵補給困難,全民皆兵,使敵無法長期作戰。 從上面太陽帝國的戰略部署可以看出,武國島沒有被列入重點防禦,但在其南面的爪蛙島卻成為重點,這是因為武國島大都是平原和丘陵,無險可守,這也是為什麼恆國要選擇武國島登陸的原因。爪哇島雖然地勢也不高,但太陽帝國的主要城市之一橫賓坐落於此,橫賓城裡有太陽帝國重要的造船廠。 豐臣安答代帝國皇帝草擬了一份《告帝國全民書》,內容大概是: 東大陸恆國擅起兵端,陰謀佔我領土,魚我百姓~~~~~~~~~~;島不分大小,人不分男女老幼,凡我帝國民眾皆有抗擊敵寇入侵之責,~~~~~~~~~~~~~~~。公告之日起,十三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男丁即刻前往帝國在各地設的兵站報到~~~~~~~;如有通敵賣國者株連九族,勿言不告!~~~~~~~~。 天祐我國! 帝國皇帝:歧山進二 為協助裴元仁軍團攻取爪蛙島,常天領闊海藍率艦隊前往爪蛙南面的海面等待裴元仁部。第二日,裴元仁部在闊海藍艦隊護送下抵達爪蛙南面七十海里處。 裴元仁登上常天的天艦參見皇帝,並送來一封皇后唐思思的親筆信,常天拆開信,仔細看了起來: 皇帝陛下夫君: 陛下東征,妾身日夜思念,竟至夜不能寐,偶爾小睡卻見陛下千軍萬馬中衝鋒陷陣,驚醒之餘,冷汗濂濂!本不欲大戰中使陛下牽掛,卻難掩心頭之喜,不得不告訴陛下:上月御醫確診,妾身有喜!萬里之外,想必陛下此時亦歡喜不已吧! 恭祝陛下早日得勝回朝! 大恆帝國皇后唐思思印璽 欣喜若狂的常天哈哈大笑起來,諸位將領莫名其妙,也跟著傻笑。常天笑咪咪的說道:「你們笑什麼,啊,你們為什麼發笑,哈哈。」 還是陳慶之反應最快:「陛下高興就是萬民之福,所以我等也理應高興啊。」眾人齊聲說是。 「你呀,你呀。」常天拿信點了陳慶之腦門幾下,難以抑制心頭的興奮,大聲說道:「皇后來信,有喜了,哈哈。」緊跟著他又說了句:「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恭喜陛下啊。」大家也都歡喜異常。 「陛下,那還是趕緊回京看看吧,到時元仁一定給陛下獻上一件最大的禮物——西都!」裴元仁誇下海口,意思是孩子出生之前要拿下太陽帝國的京城西都作為賀禮。 「嗯。」常天點點頭。 大恆帝國皇帝接到自己即將有後的消息,令帝國上將寒必從為東征大軍統帥,自己則趕回了燕平。 可常天萬萬沒想到,裴元仁部攻打爪蛙島並不順利,而唐思思又~~~~~~~~~~~~~。 第七章 影子集團 錢老闆孤注一擲,保皇后唐婧瞑目。 荊州城內一所大宅院內。 「大人,帝國海軍戰敗!陛下口御:授予你便宜行事的全權。」一名黑衣蒙面人對著另一名同樣蒙著面兩鬢斑白的華服老者沉痛的通報著。 「什麼?這麼快?都是一幫沒用的廢物,帝國就是毀在他們的手裡!」華服老者眼神陰沉,恨恨的說道。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辛苦你了佐木閣下。」老者心下黯然,難道幾十年的含辛茹苦就這麼付諸東流了嗎? 待黑衣人走後,老者來回踱了幾步,終於下定了決心,拍了幾下巴掌,門外立時閃出一名中年人。 「燕平方面前次送來的消息是否屬實?」老者問道。 「屬下已經打探過了,確實屬實。」中年人恭敬地回答到。 「好,拿我的信物,讓東西南北四大總管即刻趕往燕平飛鷹山莊與我匯合!」老者威嚴的聲調令人不容質疑。 「難道這次您要親自出馬?」看來中年人問了句不該問的話,老者眼中精芒大盛,嚇得中年人趕緊說道:「屬下多嘴了。」 「哼,你隨我多年,難道不明白這是你該問的嗎?以後不可再犯。」老者訓斥道。 「是的,大人。屬下告退。」 待中年人走後,老者迅速走入內室,對著一面牆壁輕輕點了下,開啟了一道暗門。老者走了下去,下面是一段幽長的暗道,七拐八拐,又經過幾道石門,來到一處石室,石室有一條通道連接著荊州城最有名氣的銀號——寶豐錢莊。 「唉呀,王老闆久等了。」寶豐錢莊的老闆姓錢,叫錢可用,五十開外的年紀,一身的珠光寶氣,名字俗,穿著也俗,不過人卻精神,皮膚保養得蠻好,只是有意瞇縫著的雙眼給人的感覺好像永遠都是在笑著。這間銀號已經開了二十年了,也就是說錢老闆二十年前就開始經營這家錢莊了。 「哪裡,哪裡,錢老闆是大老闆嘛。等多久都是應當的,呵呵。」被稱為王老闆的中年人是有求而來。來錢莊不是提銀子就是借銀子,此人當然是借,沒看那麼恭敬。 打發走王老闆,錢可用招來銀號的門面掌櫃吩咐道:「我明天就動身去燕平聯繫開分號的事情,這邊就拜託先生了。」 燕平,皇宮。 「姐姐最近身子感覺怎麼樣呀?羨慕死妹子了。」樊馨看著皇后唐思思微微隆起的肚子有點酸酸的。本來嘛,當年常禮硬逼著常天娶樊馨擺明就是想為常家續香火的,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卻一點動靜都沒。 「呵呵,誰叫妹子一天到~晚都像天上的仙子一般吶!」思思將個晚字有意拖長了半拍,樊馨哪裡不明白,粉臉更紅了。 「好了,妹子,不開玩笑。聽說陛下已在回京的路上,這些日子姐姐身子怕不適合侍侯陛下,妹子要多擔待哦。」 「姐姐!!」樊馨頭低得更低了,不好意思皇后再說下去。 唐思思看著樊馨還是沒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解釋道:「男人吶,唉!我們的夫君可不是平常家的丈夫,男人是缺少不了女人的,你要不看牢點,麻煩可就大了!」 「哦。」樊馨似懂非懂。 「啟稟皇后娘娘,國丈大人來看您了。」一名宮女進門傳話。樊馨趕緊告辭了去。 「啊,還不快請老爺子進來。」思思知道自己有喜的當日便譴人入川告訴了父親。這不,唐老爺子接報後,一刻也沒耽誤就趕來了,比常天早到了好多天。 「思思啊,宮裡的小丫頭我看不中用,不知冷熱的。這次我給你帶了兩名唐家的你該稱為姨娘的吧,專門來侍侯你。」唐老爺子進京哪裡都沒去,直接就進了宮,這次他進京除了身邊從不離身的稱為四大天王的保鏢外,還帶了唐家他這一輩中的兩名寡婦。 「爹爹費心了。還是爹爹疼我。」思思為父親給自己帶來兩名家鄉人陪伴自己當然高興。 「哦,對了,我看你這宮裡的防衛太稀鬆,陛下怎麼搞的,也不當心點。」在唐大掌門的眼中好像出入皇宮簡直比進自己家門還容易。 「這個,呵呵,陛下在的時候還沒這麼多守衛呢,走的時候才吩咐袁世民添加了一營御林軍呢。」 「御林軍?那些身高馬大、中看不中用,只知道拿銀子的傢伙頂個屁用?你得子不易,千萬可大意不得。我知道你武功尚可,但身子不便,還是當心點好。不過好在你那兩位姨娘功夫也不錯。」老爺子叮囑道。 「知道了,爹爹。」思思覺得怎麼人越老越膽小,在她心目中父親唐松可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啊!年輕那會天地下沒把幾個人放在眼裡。 父女又聊了會,唐松告訴女兒這次來暫時就不回去了,一直等到抱外孫。思思能理解父親的心情,哥哥越清和弟弟越楚一直忙於征戰顧不上成家,越明天天忙著搞他的新玩意,對成婚一直拖著,唐松確實有些著急了,這次來京想必也是為兄弟的婚事而來的吧? 唐思思的姑姑娥眉派掌門唐靖比哥哥唐松晚到了三日,她是接到哥哥的信後趕來的,這位性急如火的唐家大姑奶奶一直將思思看做自己的親身女兒,接到信後心急火燎地只帶了兩名女弟子一路星夜兼程,竟然比哥哥只晚到三日! 思思見到姑姑比見到父親興奮多了,兩人拉著手嘀咕個沒完,唐靖索性就在宮裡住了下來。 整個大恆帝國皇后有喜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樊化當然是其中之一,這位相當於國丈的帝國閣老聽說後長吁短歎,自己枉費心機給女兒送去那麼多偏方,結果龍種還是落到了皇后的肚子裡!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常家三代單傳,可以說唐思思肚子裡如果是王子的話那將來就必然是大恆帝國的皇位繼承人啊! 就在常天將要抵達京城的頭一天晚上,一件震驚整個帝國的事情發生了。 燕平城外,飛鷹山莊。 一名有著陰沉的眼神和班白的頭髮的老者坐在高位對著下面四名蒙面人說道:「諸位,你們都是我從國內挑之又挑的帝國精英,二十年前,為了實現帝國的光榮我們來到這裡組建影子集團,取得了非常的成績,我代表皇帝陛下感謝你們。大家大概已經知道帝國海軍戰敗了吧,昨天又傳來的消息,恆國已登陸武國島,帝國危在旦夕啊!」老者說到動情處熱淚盈眶,一把拉下了臉上的黑巾,赫然便是荊州寶豐錢莊的錢老闆! 「你們也都把面巾拿下吧。這恐怕是我們在大陸執行的最後一件任務了,大家都認識認識。」 四位拉下面巾後都不禁驚訝萬分,竟然是:飛鷹山莊莊主,飛劍趙無級;西北千臂門副門主,百臂柳連生;無雙門掌門,鐵拳熊必破;還有一名比首領錢老闆年紀更大,沒有人認識。錢老闆介紹道:這位是當今國內引流派掌門的師叔,這裡大家稱為范老先生吧! 飛鷹山莊、西北千臂門、無雙門都是玄黃武林聲名赫赫的大派,平日裡都互有來往,幾位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也是組織裡的人。其實那被稱為范老先生的地位尚在那幾位之上,因為專門負責秘密行動,所以一直默默無聞。 范老先生微微點了點頭,其他人聽說引流派掌門的師叔,無不肅然起敬。要知道引流派乃太陽帝國第一大派,門中的引流刀法號稱大陸「第一刀法」。 「諸位這些年遠離故土,隱姓埋名,並在玄黃深深地紮下了根基,為帝國立下了汗馬功勞。今天,為了帝國的存亡,希望大家拚死一戰,目標恆國皇后唐思思。根據可靠情報,唐思思已懷有常天小兒唯一的孽種,只要計劃成功,就能逼使恆國軍隊從本土撤退,為帝國反擊爭取足夠的時間。」錢大老闆惡狠狠地說道。 下面四人齊聲高喊道:「為帝國存亡,拚死一戰!」大家心裡都明白進攻大恆帝國皇宮意味著什麼,就算計劃能成功怕也剩不了幾個人,更何況要對付的這位恆國皇后並非弱者,這個計劃可謂是九死一生。 當日夜,兩百餘名蒙面人分三路偷襲恆帝國皇后的寢宮,幾乎聚齊了影子集團的全部骨幹。保衛皇宮的御林軍並沒象唐老爺子認為的那樣沒用,當偷襲者跨過第二道防線的時候被暗卡及時發現並吹響了警報,整個皇宮到處是撕殺的慘呼聲,這些偷襲者一個比一個凶悍,武功更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御林軍仗著人數多,地形熟暫時擋住了大批黑衣人再往前衝的勢頭,但有兩名顯然是對方頭目的傢伙武功實在厲害,沒有人能在他們面前打上第二個照面,被他們一路衝到了皇后唐思思的寢宮前。 這兩名黑衣人正是這些黑衣的首領錢大老闆和范老先生,後面是一路的御林軍屍體。兩人對望一眼正準備破門而入,沒想到寢宮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你們膽子可真不小,皇宮也敢隨便闖啊!」說話的正是皇后唐思思,前面是兩名年紀大些的婦女,正是唐松帶來侍侯女兒的本家遺孀,思思的身邊是唐家大姑奶奶唐靖! 「哼。」兩名黑衣人顯然不想拖延時間,也不搭話,一齊衝了過來。 迎著兩名黑衣人的是無數唐門暗器,雜七雜八的什麼都有,什麼鐵蒺藜、飛錐、鐵星等等,發暗器的兩名唐家婦女正暗自得意,沒想到兩名黑衣人手中的刀鋒在周圍隨意地打了個圈,所有的暗器似泥牛入海不見了蹤影,發暗器的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一片寒光閃過,就在沒有痛楚中死去。 「引流刀法,你們是太陽帝國的人!」唐婧見多識廣,認出了范老先生的刀法。 太陽帝國引流刀法最大的特點就是將內氣貫入刀內後產生一股吸力,任何打向自己的兵器和暗器都會被刀吸引,正是唐門暗器的剋星。 兩名黑衣人也不答話,繼續前衝。 「好吧,我來會會你們。」唐婧示意思思快跑,她已經看出自己難敵對方兩人的聯手。可思思怎麼會自己獨逃呢!眼見千里迢迢來侍侯自己的兩名族人慘死,自己身為一國之母卻毫無辦法,後來很久思思都為此事內疚不已。 唐婧與兩名黑衣人打在一處,思思確實插不上手,只見三人的身影起伏往來,沒有任何的花俏,招招都是欲致對方於死地。 這時候袁世民率大批御林軍趕到了皇宮,京城禁衛軍也緊急調動,往皇宮這邊增援。兩百餘名黑衣人此時已經死傷大半,只有三十多個功夫異常高能者在前往皇后寢宮必經之路上死命抵擋著,眼看前來增援的御林軍越聚越多,這些人絲毫沒有退避的意思,反而更加凶狠,死在他們手上的御林軍超過了五百之多,袁世民急紅了眼,大喊道:「弟兄們,保護皇后娘娘,跟我沖。」 雙方都將生死拋在了腦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袁世民身上已經中了十多處刀傷,兀自往前狠沖,黑衣人漸漸難以抵擋這潮水般的攻擊,終被格殺殆盡。 那邊唐婧也快支撐不住了,要知道她的對手可以說是太陽帝國裡面排名前五名以內的高手啊! 眼見姑姑情況不妙,思思顧不得自己有孕在身,欲加入戰團,急得唐婧大喊:「快走。」錢老闆和范老先生聽見御林軍往這邊吶喊著衝了過來,知道屬下已被消滅,兩人再次對了下眼色,丟下唐婧來抓唐思思,他們沒有傷害唐思思的意思,因為死人是沒有價值的!思思怕動了胎氣,不敢過於使力,狼狽的躲閃著,唐婧則再次擋了過來,這邊御林軍已經到了大門口。 范老先生眼見計劃難以實現,一把撤下面上的黑巾,大喊一聲:「野山流見為國靖難!」原來範老先生的本來名字叫野山流見。 唐婧知道不好,一閃身擋在皇后身前。 只見范老先生雙手握刀,慢慢舉至半胸,刀鋒向右外微斜,在身前劃了個圓圈,一口鮮血噴在圓圈當中,剎那間一陣帶著腥味的刀氣以比閃電還快的速度劈向唐婧,唐婧急運護身真氣舉劍格擋,她和身後的唐思思仍被擊得飛起來摔倒在地。 這是引流派當中至剛至猛同歸於盡的一招,名「江河日下」,范老先生使完這一招,望了一眼錢老闆也摔倒在地,再也沒站起來。 錢老闆眼見同伴的下場,啊的一聲狂叫,再次往唐思思這邊撲來,唐婧面色蒼白欲起身抵擋卻身不由已再次摔倒,好在袁世民的御林軍及時趕到,將皇后和唐婧隔在了身後,思思傷得稍微輕一些,忍著痛半扶起姑姑,同時下令到:「抓活的。」 袁世民一身的血,劍指錢大老闆,喝道:「放下武器,投降吧,你的同黨已經全部斃命!」 「哈哈哈哈。」錢大老闆仰天一陣狂笑倒退幾步。 「投降?在我字典裡沒這兩個字!你們大概很想知道我們是誰吧?今天不怕告訴你們,我們都是太陽帝國的英勇武士!你們侵我國土,殺我同胞,老子就是歧山無涯,當今太陽帝國皇帝的本家堂兄。可恨啊,可恨!還會有人來找你們的!哈哈哈哈哈,陛下,臣為你盡忠了!」歧山無涯也就是錢老闆說完,雙目盡赤,兩個眼球凸出,唐婧一看,大喊:「大家快避開。他要自爆!」只有她才知道這是太陽帝國一神秘門派引全身功力自爆的招數。 眾人一楞,眼見歧山無涯整個人開始膨脹,才知道不好,開始躲避起來,但還是稍微晚了一步,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過後,歧山無涯已無影無蹤,剛才他腳下的地被炸得剩下一個大洞。 思思醒來後才知道是姑姑唐婧在爆炸前將自己推倒在地再次救了自己,而她敬愛的姑姑卻因為連受兩次重擊永遠離她而去了,唐婧去前在昏迷中口中念念不忘的仍是秦城! 思思伏在姑姑的遺體前嚎啕大哭,唐松亦是老淚縱橫。 常天第三天抵達京城後,氣得渾身發抖,袁世民至今昏迷不醒他找不到發洩的對象,將負責國內情報工作的唐風、唐雨和負責京都治安的禁衛軍首領潘仁貴叫來狠狠的臭罵一頓,每人降兩級留職使用。三人心裡雖然委屈,但一句也不敢辯解,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年輕的皇帝發這麼大脾氣,心想好在皇后的肚子爭氣,否則腦袋都難保。 是唐思思的體內真氣在危急中保護了肚子裡的孩子,假如是平常的女子經此打擊早就流產了,本人恐怕性命都難保! 常天下令禁衛軍在燕平進行大搜捕,並責令周菌和來俊臣三日內查出這些人來龍去脈,並授予逮捕任何嫌疑份子的權限。 二天後,周俊和來俊臣便將調查結果遞到了皇帝的面前:這些前來行刺的都是太陽帝國二十年前派到玄黃境內的武士,也就是影子集團的骨幹,他們意圖綁架皇后逼迫恆國軍隊撤兵。常天知道後批准了立即逮捕所有嫌疑份子的報告。 不到半個月,飛燕山莊、無雙門、千臂門、寶豐錢莊的人全部被派兵擒拿進京!在來俊臣和周菌的嚴刑逼供下不知道冤死了多少人,但沒人敢站出來幫這些無辜者說話,因為這可是牽連到刺殺、綁架皇后的大案吶!況且還是太陽帝國的人,被扯上通敵賣國的罪名可就冤枉了! 其實被逮捕的這些人相當一部分是冤枉的,真正太陽帝國的人在皇宮一戰中幾乎已全部斃命,但周、來兩個為邀功哪裡管這麼多,最後受牽連被斬首的達一千餘人。好在常天廢止了連坐的法令,否則怕不是要殺好幾萬!最後就算是馬金星也因千臂門中隱藏得有太陽帝國的奸細而受到調查,不過在常天的親自干預下,周菌等才算罷休。 在唐家的建議下,常天親自護送一代女中豪傑唐婧的遺體出城門三十里,唐松則陪伴妹妹一直到汴梁,將她與至死不忘的秦城安葬在了一起! 唐越楚得知此事後,怒氣沖沖的求見皇帝,要求帶兵出征列島,為姑姑報仇!並說哪怕就是被降職為小兵也要去敲碎幾個腦殼方才消氣。 第八章 末日九條 為善後統一意見,絕後患未日九條。 影子集團的暴露和覆滅解開了常天許多的疑問,原來太陽帝國一直在注視著自己,為阻撓恆國的壯大所以屢次利用玄黃內部矛盾參與刺殺、破壞等活動。漳州刺殺案、荊州策反、再到最近的綁架皇后陰謀等等都說明太陽帝國一直都將常天的恆國視為最大的敵人。 唐越楚身為軍團長擅離職守回京求戰,但常天念在唐婧為國身亡,越楚本是性情中人,也就沒有追究,只是叫他先去見見老爺子唐松再說。結果這小子當晚就被唐松給攆回了軍營,而且回去後聽說又被唐越清訓斥了一頓,不過越楚好歹也是軍團長了,就是挨訓無關的人也難見到。 皇后和孩子都沒出什麼事,常天心裡總算塌實了些,此後再也不敢那麼大意,皇宮內不光增派了御林軍守衛,還在唐門挑選了不少忠心的子弟和在武林中招募了一些奇人異士擔任大內守衛。 這些天常天幾乎每天都要往皇后的寢宮跑上好幾趟,他實在放心不下思思肚子裡的常家後代,只是晚上不得不離開,搞得這位恆國皇帝很是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這天常天早朝後像往常一樣前去探望皇后,發現思思又睡著了,懷孕的女人最是貪睡,常天只好悄悄的退了出來。這時,下面送來了東邊戰況的急報,按照常天臨走時的要求,寒必從每隔七天就需要把戰況呈報京城,算算時間,剛好是常天返京的第八天,也就是說這份戰況是二十多天以前的了。 戰況的進度倒是正常,說裴元仁軍團已登陸爪蛙島,正在準備進攻橫賓城,傷亡三萬餘人!常天在看到傷亡數字的時候楞了下:怎麼還沒進攻橫賓就傷亡如此巨大?按照這樣的傷亡比例,後面的島嶼還怎麼打? 常天提起筆,批了一行字,讓信使順帶捎過去。上面寫的是:「傷亡太大!」 第二份戰況送抵京城:橫賓激戰,遭遇敵軍頑抗,已攻破橫賓城牆,雙方巷戰當中。 第三份戰況是:已奪取橫賓城,佔領爪蛙島大部,敵軍守將岡村率殘部退入山林。因我軍遭遇頑強抵抗故損失很大,天蠍軍團陣亡陣亡六萬餘、受傷五萬餘。 以上這些是統帥寒必從的大本營發回的正規戰報。常天還有另外的秘密渠道得到前方的情況,稱為「密呈」,那些「密呈」除了將戰場的情況如實上達天聽外還會把軍內將領的動態等等匯報上來,最近的「密呈」是這樣的: 在我軍的強大戰力下,進展順利,但敵軍抵抗意志頑強,真正願意幫助我軍的敵國民眾幾乎不存在,特別是在全民皆兵的情況下,給我軍造成重大傷亡;寒、裴兩位將軍在攻取橫賓戰役中分歧很大,寒將軍對裴將軍部下殺戮過重的行為予以譴責和約束,裴將軍雖不滿,但表示尊重主帥的意思。 常天捏著這些匯報材料走來走去,心下煩惱,他難以容忍剛剛才開始登陸作戰便遭受如此重大的傷亡。他下旨召四位帝國內閣成員進宮,商議對策。 待四位閱完寒必從送達的戰況材料,常天徵詢大家的意見。 劉基雖然對軍事是門外漢,不過對進攻一個島嶼就傷亡十餘萬人還是有些吃驚的,所以說了句:「好像傷亡大了些吧?」 傅子文卻說了句:「是啊,撫恤金大概要一千四百多萬兩白銀呢。」也虧他算得這麼精確。常天看了他一眼,不過沒說什麼。 樊化有些不滿地瞅了一眼傅子文,說道:「陛下,各位同僚,既然打仗就沒有不死人的,只是傷亡確實慘重了一些,主要原因還是異地作戰環境不熟悉,也不足為怪。命寒將軍穩紮穩打盡可能以優勢兵力聚殲敵軍,避免傷亡過大就是。」 樊化的話裡面找不出什麼不對,但只有劉基表示了贊同。常天扭頭看了看馬金星,他知道這些人裡面只有馬金星的意見應該最有見地,果然沒令他失望,馬金星稍一沉吟,開口說道: 「陛下,諸位大人。樊大人的話不無道理,但依在下看來,傷亡過重的主要原因一是樊大人所說異地作戰地理不熟悉、氣候不太適應;二來太陽帝國本身民風剽悍,好勇鬥狠,單兵作戰能力不弱,更重要的團體作戰能力更強;三來該國已全民皆兵,歧山下達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秘密命令,並號召該國民眾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殺死一個恆國士兵便可得銀五十兩。可以想見,我國將士遭遇的抵抗是何等激烈。」馬金星停了停,繼續說道: 「所以,既然已下永絕後患的決心,傷亡就再所來免,這一點我也贊同樊大人的意見。不過想避免傷亡進一步擴大,由於該國已全民皆兵,我們難以做到在兵力上佔據優勢,對方可是有一千萬人口吶。所以,陛下,臣冒昧的說一句:古人云亂世用重典,這時候絕對不能手軟,應賦予前方將士便宜行事的權利,不可幻想該國民眾此時會真心支持我們,對那些頑抗到底的該殺則殺,絕不能養虎為患啊。」 馬金星的話震得劉基等人耳膜直響,想不到這位看起來文謅謅的人如此鐵血! 沒等常天說話,劉基第一個表示了反對:「陛下,臣不能苟同馬大人的意見,如此鐵血政策違背我族歷來寬厚的傳統,我族幾千年來懷柔天下,方有如今局面,如大開殺戒,勢必反抗愈烈。太陽帝國雖對我族曾犯下滔天罪行,我等若加倍還之,豈非成其同類!何以昭顯我天朝國威?再說,人都殺光了,要其島嶼又有何用?」 難得傅子文與樊化也贊同劉基說法。馬金星呵呵一笑:「各位大人言之有理,馬某當然知道我玄黃一族今日的版圖如何而來。敢問劉大人有何良策解我軍傷亡慘重的現狀呢?」 劉基張了張嘴,卻說了句:「在下一介書生,不懂軍事。」 馬金星笑了笑,不再言語。 大家都一起望向皇帝陛下,看他如何解決臣下的爭端。常天拿起折扇自個煽了幾下(當了皇帝還是沒改掉這個習慣),不急不徐地說道: 「大家各抒已見,很好嘛。這就叫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哈哈。」常天拿眼掃了掃眾人: 「論文筆、論學識我們誰也比不過劉大人。」看劉基趕緊想否認,常天揮手制止了他的謙虛,繼續說道: 「劉大人說得沒錯,我玄黃族向來以懷柔治天下,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方有玄黃一族融合百姓,幾千年屹立東方而不倒!但是,常天話鋒一轉,雙眼寒芒大盛,厲聲說道:「歷朝歷代的版圖擴張難道不也是伴隨著無情的殺戮嗎?前朝創始帝征,南滅越族二百萬,洪河以南方納入我玄黃;一千年前,堂王四次北伐,屠漠河人上百萬,方有今日之燕平。存強汰弱,萬物皆准!當然,」常天說道這裡語氣一緩,再說道: 「並不是說就要一直實行鐵血政策,但犯我大恆天威者,雖遠必誅!太陽帝國一百多年來屢犯我族,謀取玄黃土地的野心由來已久,其亡我之心斷不會絕,今天助玄黃族國力昌盛,當借此良機,永消後患!既然事難兩全,取利於玄黃當是必然!朕的看法是:登陸之初應授予前方主將便宜行事的權利,佔領之後方實行安撫之策,以顯我大恆帝國懷柔天下的胸襟。」 「陛下聖明!」眾人聽後無不聳然動容,只有馬金星並不感到十分驚訝。 八月下,恆國皇帝派遣特使往武國島犒勞三軍,並賜統帥寒必從上將軍一把前朝開國大元帥秦松征南時的佩劍——碧血劍! 寒必從接此劍揣摩著皇帝的用意,前朝秦松征服南越殺人數百萬,創始大帝贈碧血封元帥他當然知道這些歷史。難道陛下的意思也要我學習秦松?寒必從在人格理念與皇帝的希望以及本軍的重大傷亡之間思想上產生了巨大的衝突。最後,一名軍人的習性令他選擇了服從皇帝的意志,當然還有身為一軍統帥保護手下將士職責。 在前線最高指揮官的會議上,寒必從一改往日的態度,旗幟鮮明的說道:「島國頑民,桀驁不遜,多有婦幼老邁乘我將士不備偷襲,導致我軍非戰場傷亡率直線上升。為保護我軍將士性命安全,本帥特令各部指揮官,有權臨時決定殲滅任何可疑之敵!」 寒必從的這一講話,令到下面以裴元仁為首的將官歡欣鼓舞不已。不過寒必從話鋒一轉,又說道:「但對已歸降和願意歸降的敵眾不得枉開殺戒,並應給予保護,望各位將軍謹記!」 各將領齊聲高喊:「謹遵將令!」 八月下旬,恆國增援後備兵團補充了天蠍、南斗兩大兵團的兵力後,按照計劃,裴元仁與秦傳分別攻打大班島外圍的文國島與三息島!寒必從則坐陣武國島。 坐在高高寶座上的歧山皇帝仍然腰板挺直,聽到肥田外相報告堂兄歧山無涯等行動失敗身亡恆國皇宮的消息後,嘴角緊合,雙眼微閉,似乎在祈禱著什麼,良久不見動靜。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歧山皇帝彷彿從夢中醒來,沉痛地說道:「無涯親王為帝國千年大計,以親王之尊,當年甘冒奇險往玄黃組織秘密行動,二十年來立下奇功無數,而今壯烈殉國,竟屍骨不存!~~~~~~~~~~~」。在歧山的旨意下,太陽帝國為歧山無涯與先前陣亡的地藏二十八舉行了隆重的安葬儀式,並將這兩位的牌位永久地安放在帝國昭烈寺,以供後人瞻仰。 太陽帝國昭烈寺供奉的全部都是對外戰爭中殉國的高級將領,包括被寒必從在日月關所殺的石原九也被供奉在此。 十月下旬,恆國皇帝收到的戰報是這樣寫的:裴元仁率天蠍軍團二十五萬軍力,歷二十三天,經大小戰陣十餘,全殲文國島守敵,我軍將士陣亡四萬餘人;秦傳所領南斗軍團二十三萬軍力,歷時一月,攻克三息島,該島守軍從海上撤退途中被我帝國海軍殲滅一部,殘餘退回大班島,秦部陣亡將士五萬餘,殲敵十餘萬。敵軍至今尚餘主力四十餘萬聚集大班島。我軍擬利用海上優勢切斷大班島與其他各島之聯繫,爭取一舉拿下敵國都城西都,現已緊急調遣高吉麗半島的我後方支援軍力往武國島運動,以補充我軍兵力之不足。另外,寒必從還附了一封請示,大概意思是:佔領列島後如何處置的問題。 這份戰報沒有具體寫明裴元仁部殲敵的數字,但有另外的「密呈」是這樣寫的:「被攻克後的文國島幾乎難見人跡!敵軍本身的堅壁清野政策亦令各處村莊、城鎮成為一片瓦礫,我軍供給全部需要後方支援;三息島情況稍好,多有完整的村莊,但敵軍殘部在其民眾支持下仍負隅頑抗。」 事實上,戰爭結束後很長的一段時間,當年文國島的具體情況都被嚴格封鎖起來。文國島是太陽帝國九個大島之一,原本人口眾多,特別是該島聚集了多個太陽帝國的大武學門派,武風很盛,但戰後竟人跡罕見,這些門派也從此不見蹤影。 由於時間的關係,遠在幾千里外的寒必從不可能等待京城的批准才開始行動計劃,因為這一來一去至少需要四十多天,所以給皇帝的不可能是請示,只能是匯報。常天現在能做的只有兩件事:一是催促加大後勤的供給,包括兵員、糧草、兵器、戰船等等;二就是等待。 關於如何戰後處置列島的問題,常天再次召集了四位內閣成員,不過常天沒有讓他們發表更多的意見,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思,四人當然是齊聲稱頌:「陛下聖明!」 最後由劉基當場執筆,按照皇帝口述的意思,給寒必從發去了這樣的旨意:一、登陸大班島後,以恆帝國名義敦促敵軍投降,凡投降者,我方給予生命保護,如負隅頑抗到底,可乾淨、徹底殲滅之。二、凡一百年來參與侵佔我玄黃領土及騷擾我沿海者,無論其是否在職,將級以上軍官一概以戰犯論處,包括歧山進二、豐臣安答、肥田等人。三、對普通民眾戰後應實行安撫政策,但有膽敢聚眾鬧事、反抗者一概以謀反罪論處,並實行連坐法令。四、各島暫時實行軍事管制,待國內抽調得力官員前往接收。五、拆毀昭烈寺~~~~~~~~~~~~~~~。九、以上各條為原則性綱領,敵國如誠心議和,當以上述八條為基準,無商量之餘地。不及之處,授予寒必從上將軍便宜行事的權利。 上述九條史稱「末日九條」,因為這九條等於宣佈了太陽帝國已走入末日,即將成為歷史名詞。 第九章 將軍之死 設圈套籐野斃命,為名節將軍殉國。 十一月上旬,列島將進入冬季,雖然尚未下雪,不過氣溫的陡降令到仍穿著單衣在營帳外值勤的恆國士兵瑟瑟發抖,到處是一堆堆的兵士們聚在火堆旁。不時傳來一陣陣談論的聲音,正在巡視的裴元仁忍不住想去聽聽這些士兵都在說些什麼,悄悄地靠了過去。 新兵甲:「媽的,我原來聽說這裡的娘們有多漂亮,怎麼全都是像風乾了的老太婆!」 老兵乙:「靠,你小子就知道女人。想想怎麼把命保住吧!也不知道冬衣什麼時候能運到。」 老兵丙:「是啊,聽說再往北打還會下雪呢。這樣的單杉還打個求,早凍死了。聽說這個冬季會繼續打過去呢。」 新兵丁:「哼,別說冬衣了,你們沒覺得現在我們吃的麵粉越來越差了嗎?是不是後勤供應出了問題?」 新兵甲:「哈哈,這些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別小看我是個新丁,我姑丈可是大官,告訴你們,這是後方有人在搞鬼,他們拚命壓低價格收購冬衣,賣家虧本自然不樂意。麵粉嘛,嘿嘿,那是他們往裡面摻了別的東西!」 眾人:「啊!」 新兵丁:「格老子,老子在前方賣命,狗日在後面發財!」 老兵乙趕緊:「噓。小聲點,給長官聽見不得了。」 老兵丙:「唉,說起來我還挺滿足的,當了10多年兵了,現在軍隊的待遇還算是最好的,至少還有白面給你吃,經常還能聞到肉味。記得當年可可爾打過來那會,發給我的刀都是生了蛌滿A吃什麼你們知道嗎?算了,不說也罷,沒餓死就算命大了。」 「哼,要是皇帝陛下知道這些狗日的黑心,一定饒不了他們。」新兵丁仍忿忿不平。 「卡卡卡」,這是軍官的皮靴聲,士兵們終止了議論。 在第二天的軍事會議上,寒必從定下了十日後登陸大班島,爭取在雪季前圍困西都的戰略計劃,但裴元仁提出了冬衣的問題。 寒必從側頭詢問負責運輸的陳慶之軍團長冬衣什麼時候能夠運到。陳慶之回答說早就準備好了船隻在斧山港,好像是後方還沒有徵集夠吧。 寒必從要求不管徵集了多少,都先運過來,必須保證大軍登陸大班島後能穿上冬衣,否則軍法無情。 十一月十日,大恆帝國進攻太陽帝國的政治、經濟中心大班島。太陽帝國終於拿出了秘密武器——龜船。 所謂龜船便是將整個船隻造得像烏龜殼一般,四周留得有箭孔,體積小自然速度就快,運動方便。太陽帝國的龜船往外發射的全部是火箭,採取邊打邊走的戰術,一開始恆國海上艦隊無法適應敵軍的新戰術,好像是拿著大錘的力士在拍蒼蠅,有力無處使,第一天被焚燬戰船達五十餘艘。 寒必從眼見海戰不利,下令暫時停止運送陸軍登陸作戰,同時令海軍退回軍港,召集眾將商議破敵之策。 會議上最惱火的是海闊天:「奶奶的,這些王八蛋哪裡找來這麼些烏龜!還真用得是地方。」 「是啊,這種船要是拿到深海起不了什麼作用,幾下就得被大浪掀翻!但在近海卻是我軍這些大船的剋星啊。」陳慶之一眼便看出這種船只能近海作戰的缺點。 「呵呵,那又如何,人家用對了地方。我看兩位還是快點拿出應對之策吧,我的將士們可在岸邊乾等著呢。氣可鼓、不可洩啊。」裴元仁本已乘上戰船,準備好好幹一場,沒想給攆回來了,心裡不太舒服。 「哼,那裴將軍可有高招,兄弟願意受教。」海闊天可不吃這套,陳慶之則笑咪咪不言語。 看裴元仁似乎還想說什麼,寒必從發了話:「其他各位將軍可有良策,大家集思廣益嘛!」 「兄弟對海戰是外行,不過今天倒是有個發現,我見海戰時我軍有艘戰船上的兵士試圖將錨甩出去勾住敵船,不過由於實在太沉,失敗了。所以我想要是用輕便點的鐵鉤鉤住敵船,將其與我艦綁在一起,他就發揮不了快速運動的優勢,再殲滅之。」南斗軍團參軍趙全的話驚醒了兩位海軍將領。 「好啊,我說趙老弟,看不出你小子有兩套嘛,哈哈。」海闊天是個直爽脾氣的人。 「哪裡,哪裡,兄弟碰巧瞧見,不敢貪天之功。」趙全謙虛的說道。 陳慶之沒說話,不過回去後立刻調查出第一個想出這個辦法的人原來是被常天破格提拔成船長的鄭合!陳慶之當即提拔鄭合為第三艦隊的副統領,相當於副旅級軍官。 五天後,兩軍再次海戰,不過這次太陽帝國的龜船可就沒那天的威風了,被一艘艘鉤住後,從天而降的恆國士兵拿著大斧頭活活的將龜殼打破,再往裡面灌上黑油後點火,之後迅速逃離,這邊即刻斬斷繩索。 大部分龜船裡的士兵被燒死,逃出來的掉進海裡,在已經進入冬季的海水裡生還的少之又少。少部份龜船眼看不妙,掉轉船頭溜掉了。 這一戰,太陽帝國海軍徹底喪失了海上控制權,除了困守孤島,再無出路。 十一月六日,恆帝國天蠍軍團順利登陸大班島南部,太陽帝國陸軍元帥河川武夫計算登陸地點失誤,被迫從一百里外趕來阻擊恆國登陸軍隊,妄圖將恆國已登陸部隊壓回海中,卻被已經排列好陣勢的天蠍軍團擊敗。河川逃回西都後向歧山皇帝自裁謝罪。 河川元帥的失敗,致使防守東部的豐臣吉秀部和防守西部的軍隊為免被恆國軍隊割斷成為孤軍,不得不同時往西都方向後撤。 十一月二十六日,恆帝國天蠍、南斗兩大主力軍團四十五萬人及十萬後備兵團推進至西都南面五十里處的西都平原。太陽帝國拼湊了最後的八十五萬軍力,號稱百萬大軍,以老元帥德山幕佐為帥,豐臣吉秀為副帥,決心與恆帝國軍隊展開最後決戰。 雙方戰場的選擇都不約而同,那就是西都平原,因為只有這裡才能擺開如此大的戰場。 由於運輸和糧草供應的限制,恆帝國只有幾萬翼龍軍力,馬騎兵基本沒有。太陽帝國本身就沒什麼翼龍,只有四萬多馬騎兵。所以雙方基本是步軍對決。 為了這次決戰和攻取西都,恆帝國準備了五十門火炮,雖然發射速度慢,但寒必從還是把他們用上了,分五個縱隊擺在了中軍戰場。 清晨,雙方佈陣完畢,大戰一觸即發。沒有人知道這場戰鬥後自己還能不能活下來,沒有人。 太陽帝國的軍隊數量多、鬥氣高,為國家存亡而戰!多為老弱殘兵。 大恆帝國的軍隊數量少、殺氣重,為復仇而來。卻是精壯之士。 七十高齡的太陽帝國老帥德山幕佐白髮飄飄,老爾彌辣,威風不減當年! 已至壯年的恆帝國大軍統帥寒必從雄姿英發,勇冠三軍,正值人生頂峰! 德山幕佐向左邊站立的一名年近四十餘歲武士打扮的人望去,兩人微微點頭示意,武士腰間佩帶著一長一短的雙刀徒步往兩軍中央走去。 「寒大將軍,引流派第十二代掌門籐野向你挑戰!」武士名籐野,上屆聯合大陸刀術第一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運起中氣的喊聲傳到了十幾里之外,整個戰場都聽得到他的聲音。 「上將軍,待我去會會他。」年輕的秦傳請戰。 寒必從揮了揮手,慢慢地從翼龍槍架上摘下隨他征戰近二十年的銀槍。 「上將軍,你身為一軍統帥,不可犯險啊。」身邊的幕僚提醒道。 寒必從沒有回話,喃喃自語:「是啊,大陸第一刀與大陸第一槍是時候證明誰更強了。」 那會的大陸崇尚武風,兩軍決戰,如果對方有人挑名要求戰前單獨決鬥,被挑戰的一方若不敢應戰,會被人譏笑。當然如果你要是挑戰的對象在別人看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也一樣會被人瞧不起,所以恆帝國的將軍不可能去挑戰七十高齡的德山幕佐。 兩軍的將士此時鼓噪起來,都很想看看大陸公認的刀槍第一究竟哪個更強。 寒必從跳下坐騎,走到場中心,兩人互相微微點頭以示敬意,這是禮貌,表示對對手的尊重。 籐野抽出兩把配刀的姿勢優雅之極,卻是匪夷所思地短刀在前,長刀再後;寒必從長身直立,右臂橫槍,指向東北; 兩人佇立整整半個時辰,兩軍之中沒有人敢於發出一絲的響動,生怕驚飛了這場百年難遇的決戰。只有不懂藝術的龍、馬有時會不安地躁動幾下。 兩人的武學顯然都已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與天地間融為了一體,沒有真氣鼓動起來四周飛沙走石的那份壯觀,似乎是恆古以來就有的兩尊雕像在互相凝視著彼此。只有真正的武學大家才知道,此時在兩人周圍方圓幾十米布下的力場是何等的恐怖。 又是將近半個時辰即將過去,突然一陣風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終於觸發了當今聯合大陸兩位頂尖高手的戰機。 瞬間,在場的沒有人看得清籐野和寒必從究竟誰先動,甚至沒有人聽見兵器相格的響聲,更加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兩人似乎從來就沒挪動過地方,卻勝負已分:籐野胸口中槍,大量的鮮血噴出,手中已無刀,臨倒下去時留下詭秘的一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寒必從面色蒼白,左腿與左臂鮮血滲出,滴落在異國的土壤上。騰野的刀飛到了寒必從身後幾十米遠的地方。 由於當時沒有真正的高手在場,因此這一戰沒人能看懂,唯一的解釋是兩人的動作太快,實在太快,甚至快過閃電,因為閃電還能看得見,他們的動作卻看不見。 寒必從慢慢返身走回本軍,恆帝國將士歡騰鼓舞,迎接勝利的將軍!太陽帝國的士兵悲哀中匆匆收回失敗者的屍身。 返回本軍的路其實很短,寒必從卻感覺好漫長!但腳步仍是那麼沉穩,回到本陣的大恆帝國上將軍已面無血色,率開親兵的攙扶,重新登上了坐騎,然後嗓音沙啞地吩咐傳令兵:「請趙全參軍火速趕來見我。」 德山幕佐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麼,一直沒有命令進攻,他在等。 趙全趕來中軍,寒必從勉強笑了笑,解下皇帝賜予的碧血劍,並將大將軍兵符也遞給了趙全,一字一句的向左右吩咐道:「本將軍~現~全權委託趙全將軍~以我的名義指揮這場戰鬥,此事嚴格保密!否則~軍法從事。」寒必從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沙啞,他指了指自己的咽喉,表示因說話不便的緣故,之後再不說話,只是挺立在坐騎上,似乎這場大決戰與自己再無關聯。 趙全眼看寒必從蒼白如紙的臉上已隱隱冒出黑氣,再看看他手臂上滲出的血已漸漸變成黑色,心知有重大變故,幾十萬將士將命懸一線,他也是聰明人,也不再問,迅速調整了思路,以戰場最高指揮官的高度重新審視了一遍戰場。 這時,德山幕佐或許認為時機已到,令旗揮動下,展開了全線出機。看著如山崩海嘯般撲過來的敵軍,趙全下令開炮。 火炮起鳴,太陽帝國的士兵成堆的倒下,可惜只有發射一次的時間,待如雨的弓弩箭給敵軍再次造成傷亡後,恆帝國的士兵早按捺不住揮刀的衝動,也如滔天巨浪般衝了出去。 戰場上,刀槍交錯,龍馬嘶鳴,人喊叫,箭如飛蝗。雙方都像猛獸般猛撲咬噬,很快一具具生龍活虎的血肉之軀,成為倒臥在地上的死屍:一道道靈魂就這樣擺脫人世間的苦難,飄歸冪府。 太陽帝國的軍中猛地傳出:「寒必從已死、寒必從已死的」的喊聲,一時間,恆國的士兵不知所措,但能回頭的,都往中軍望去,遠遠看見自己的大將軍仍穩坐龍鞍,不覺氣憤敵軍造謠的無恥,高聲大喊:「敵軍造謠,大家回頭看。」 此時的寒必從艱難得彷彿舉起一坐山般抬起手中銀槍,向望過來的士兵致意。恆國士兵只經過短暫的混亂,士氣更加大振,或許是被自己的主帥只用了一招便擊斃與自己齊名的傢伙感染了,恆國的士兵個個像是餓虎撲食般往敵軍衝殺。 太陽帝國的兵士鬥志根本不見減弱,為國家存亡而戰的信念支撐著他們繼續戰鬥。 裴元仁早殺紅了眼,一對雙戟砍得鈍了,回營換了幾次兵器,都不稱手,最後索性將雙戟當棒子使,亂劈亂砸起來,沒想正好碰到敵軍的豐臣吉秀。兩人算是棋逢對手,打了打的,雙雙滾下坐騎,兵器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在亂軍中施展起拳腳功夫,大概是兩人最後都打瘋了,混戰中對手早換了人都不知道。 正在兩軍難分上下之時,太陽帝國的中軍所在突然刮起一陣怪風,「卡嚓」一聲吹倒了德山幕佐的帥旗。 趙全看在眼中高聲對士兵們說道:「天助我軍。」恆國士兵士氣更振。帥旗相當於整個軍隊的靈魂,太陽帝國的士兵頓時迷茫了,難道真的天要亡我? 島國人非常信天,早在幾百年前就有人預言,只有天能滅太陽帝國。後來大家才知道這個天不是指上天,而是指恆國皇帝常天。 趙全順勢下令後備兵團參加戰鬥,勝利的天平開始向恆帝國傾斜了。太陽帝國的士兵抵擋不住開始呈現潰敗的勢頭。 德山幕佐知道無力回天,緊緊閉上雙眼,抑制住心頭的悲慟,為保存軍力,他下達了總退卻的命令! 趙全深知窮寇莫追的道理,大軍追殺十里後也傳令收軍了。這時他才想起身邊的主將,興奮地說道:「大將軍,我們勝利了!」 可寒必從再也不能回答他的話了,再也無法與將士們共享勝利的喜悅了,再也無法施展那霸絕天下的槍法了。 大恆帝國史記將軍列傳:寒必從上將軍在征討原太陽帝國的最後一戰中,為鼓舞軍心,與大陸刀法名家籐野對決,一槍斃敵,卻不想籐野早存死心,甘願斃於將軍槍下以毒刀傷寒上將軍,上將軍雖毒發,卻臨危不亂,將指揮權交趙全。為穩軍心,上將軍以世人難知之毅力,端坐龍鞍,待我軍勝利,眾將士歡呼之時,將軍早已氣絕多時亦!年僅三十六歲。一代名將就此西去,悲哉,壯哉! 大恆帝國痛失名將,皇帝陛下哀傷難以自持,曾言:「若得寒上將軍復生,吾寧可不東征列島亦。」 大恆帝國常天皇帝陛下追封寒必從將軍為帝國元帥、賜世襲二等公爵。舉行國葬,修帝國英武祠,以慰名將在天之靈。 第十章 帝國末日 百年恩怨今朝結,太陽帝國終末日。 寒必從的殉國令恆帝國出台了一項軍規:嚴禁全軍統帥與敵進行不對稱之單獨對決。理由當然很簡單,假如當時寒必從敗給籐野,或則說處理不當,恆帝國軍心動搖之下,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可想而知。至於不對稱意思就是除非對方也是全軍統帥或之上的人物。 寒必從的陣亡令到已圍困西都的大恆帝國軍隊處於軍無統帥的境地,令人難堪的是寒必從當時沒有將指揮權交給裴元仁和秦傳,卻交給了比他們兩位低一級的趙全,大概一是看中趙全的才能、二是裴元仁和秦傳同為軍團長反而不好平衡吧。 戰鬥結束後,趙全當然不可能去領導他的上司。眾人妥協之下,決定暫時成立三人軍事指揮小組,一面緊急通報燕平。軍事指揮小組成員為:裴元仁、陳慶之、秦傳,本來是四人,但趙全堅持不從。 常天思慮再三,令黑雲上將軍繼任東征大軍統帥! 黑雲將軍接皇帝旨意,準備前往繼任東征大軍統帥之時。大恆帝國皇宮議事殿。 「你先看看這個吧。」常天遞給樊化一紙「密呈」。 「這個,臣看不方便吧?」樊化看看上面寫的密呈二字,說道。 按照規定,密呈只能是皇帝親自拆閱,其他任何人私自拆看,都是死罪。 「無妨,先看看吧。」 樊化看完紙上寫的東西,大冬天黃豆般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陛下,此事老臣毫不知情啊!」樊化顫微微的說道。 「哼,樊剛膽子太大了吧?竟敢中飽私囊,致使冬衣延遲整整一個月才運抵前線,而且質量低劣!在士兵的食糧中以次充好?簡直是~」常天憤怒中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看看樊化已嚇得臉色蒼白,心中不忍,語氣緩了緩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樊剛一人所為,與樊家無干,不過畢竟他是你親侄兒,還是你先逝的兄長托付於你的養子,所以找你來商量,看怎麼處理。此人我已令唐雷押解回京。」 樊化猶豫片刻,他想起常天斬唐堅的往事,狠了狠心,他明白,就算自己提出饒樊剛一命也未必管用,這些年來,他太瞭解這位皇帝了,所以斷然說道:「樊家出這樣的不肖子孫,乃他咎由自取,就按大恆律辦吧!」 「嗯。」常天點點頭,他想聽的就是樊化這句話。不過他還是解釋了一句:「不是我心狠,我知道你們的關係不同尋常,但此事鬧得太大了,已經惹得前方將士的極大不滿!早就有舉報他行為不端的信,之前的我都扣下了,沒想到越鬧越不像話,不殺不足以平息前方將士的怒氣啊!」 樊剛被斬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因為唐堅和樊剛在身份上相差甚遠。樊剛既是樊化的親侄子,又是他乾兒子,兩人感情非同一般。連這樣的人都被毫不留情的斬首,其他許多人一時間不得不老實了一些。 常天早知道下面這些年貪墨之風又起,不過暫時還處於能控制的狀態,而且戰事連連,所以他一直隱忍不發,這次斬樊剛也有殺雞給猴看的意思在裡面。 太陽帝國京城西都。 「老臣無能,致使帝國蒙羞,請陛下懲處!」德山幕佐單腿跪地請罪。 歧山上前扶起德山幕佐,說道:「老將軍已盡力,怪不得你。」 豐臣安答、肥田等一干大臣也紛紛為老將軍的戰敗找說辭,並且說能設計擊斃對方統帥也是大功一件嘛。 德山幕佐長歎一聲,心下黯然。作為一名軍人,他對如此設計謀害寒必從這樣的名將是有愧疚的,也只能站在國家的立場上來寬慰自己,但在歷史上留下罵名恐怕是必然了!想不到英雄一世,垂暮之年竟晚節不保。 「陛下,乘敵軍統帥新喪,棄城往常崎等北方諸島暫避吧!」肥田建議。 「不,陛下不可放棄都城,況且恆國海軍已封鎖所有出海口,如何出去?臣願誓死捍衛西都。」德山幕佐極力反對。 「只要陛下肯喬裝,我有辦法。」肥田力爭。 下面各大臣分成兩派,爭論不休。歧山抬手示意大家安靜,苦笑著說道:「朕哪也不去了,豐臣首相,朕命你為全權使節,前往恆國軍營議和。希望能為帝國留下些什麼吧。」歧山知道大事已去,這恐怕是唯一的出路了,下面的大臣沒有人敢於提出這樣的建議,只能自己決斷了。 「陛下!」眾臣跪地無不痛苦失聲。誰都知道此時議和與投降能有多大區別?每個人的心底都知道大江東去,帝國的光榮已成歷史春秋。 皇宮大殿上一遍淒涼,想想前些年征服黑土平原,虎視玄黃大地的威風,而今才短短幾年時光啊,就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境地,真是潮起潮落、世事無常啊!百年夢想一朝化為灰燼!太陽帝國的君臣直到最後也只是怨怪造化弄人,沒有人檢討自己的不是,大概站在自己國家利益的立場誰都不會承認自己強大的時候力圖擴張領土是錯誤的吧! 當豐臣帶回恆國的九條議和意見後,震驚了歧山和他的所有大臣,這可是滅國九條啊!歧山沒有了選擇的餘地,只能拚死到底了,因為這是根本無法接受的條件! 黑雲趕到西都前線後,大恆帝國完成了對西都的戰略包圍,雙頭鯨水軍軍團完全控制了海上通道,西都已是一座孤城。 恆國前線指揮部在研究作戰計劃時,針對什麼時候攻打西都意見不一。 「我以為,西都已是孤城,只要圍起來就將不戰而勝,沒必要浪費士兵性命。」秦傳說道。 「我倒以為越快拿下越好,否則夜長夢多啊。要是拖個三年、二年的還得了?」裴元仁因為曾在皇帝面前誇下海口,要在常天的孩子出生時獻上西都這份大禮,所以堅持馬上攻打西都。 各將領爭論不休。黑雲感到非常為難,他當然知道此時攻取西都將意味著遭致重大傷亡,但同時他更感覺到燕平的殷殷期望。 「各位將軍,在下聽說可可爾滅大食已成定勢,不知對我北疆會否再次產生威脅呢?」趙全的話點醒了黑云:是啊,大恆帝國的七層戰力若長期拖在此地,勢必對北部不利,看來不得不如此了。 黑雲作為全軍統帥,下達了冬季攻城的命令。令裴元仁的天蠍軍團主攻東、南門,秦傳的南斗兵團攻打西、北門。 南斗兵團與天蠍兵團展開了競爭,誰都想搶佔這個頭功。守軍在德山幕佐和豐臣吉秀的指揮下擊退了恆國的一次又一次的進攻,特別是豐臣吉秀往城牆上潑水結冰的計策,令恆國的火炮在轟擊城牆的時候效果大打折扣。 戰爭從來就是殘酷的,而這場攻城戰更是如此,冒雪攻城的恆帝國士兵儘管氣勢如虹,無奈西都守軍也同樣悍不畏死,誓死保衛京都。這是實力的較量也是意志的比拚。 夜沉沉,月卻是格外的明亮,西都城四周厚達寸餘的白雪上覆蓋著一層鮮血,是那麼的濃稠粘膩,怎麼也化不開,讓人看了觸目驚心。飄蕩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令人不敢吸氣,士兵們只好蒙頭睡覺,伴隨著鼾聲傳來的是傷兵不斷的呻吟聲。 有詩云: 鳥無聲兮山寂寂,夜正長兮風淅淅; 魂魄結兮天沉沉,鬼神聚兮雲冪冪; 日光寒兮草熏熏,月色苦兮霜白白。 看著手下的士兵根本無法攀越滑溜溜的城牆,一個一個的栽下來,裴元仁是怒火攻心。大家不要認為裴元仁只是一名殺人不眨眼的武夫,常天如此重用此人,自然就有他的道理。裴元仁苦思一夜,做過幾年特種旅旅長的他猛地想起一件事,終於有了主意。 過後的十多天,恆國的軍隊仍然進行著不間斷的進攻,不過力度大不如前。 這日清晨,西都南門守軍突然感覺腳下一陣晃動,然後就是轟隆一聲巨響,西都南面的城牆倒下了一段二十多米寬的缺口。 城里巷戰的激烈程度據老兵們回憶簡直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恆國的士兵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如果沒有火炮的幫助,恐怕寸步難行,對方的婦女和兒童都參加了戰鬥,恆國的士兵開始不忍心痛下殺手,但看著同伴的一個個倒下,再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眼睛裡只有武器,只要手拿武器的便格殺無論。 裴元仁率三千親衛中軍一路往皇宮奔去,皇宮大門口站列著一排排頭上綁著白布條,手上握著戰刀的白衣衛士,大概有五百餘人,嚴嚴實實地將皇宮大門封住,這是歧山進二的禁衛軍。 「放下武器,饒你等不死。」裴元仁喝道。 沒有人理睬他,白衣衛士們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每個人臉上那蒼白、凝重、無慾無求的表情只有視死如歸的人才會是這個樣子。 拿著雙戟在這些動也不動的傢伙面前走來走去的裴大將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再次大喝:「不想戰,就讓開!」 可還是沒人搭理他,裴元仁憤怒之下,舉起大戟往其中一人頭上砍去,對方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裴元仁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這個人剛一倒下,後面一名白衣衛士上前一步填補了空隙! 恆國士兵們你看我,我看你,心想:這些人傻了嗎? 「好個勇士道。」裴元仁不願意砍殺不抵抗的軍人,也敬佩這些勇士的精神。他揮手招呼士兵往另外的偏門跑去,他想第一時間衝進皇宮抓住歧山進二。 來到偏門的裴元仁等傻眼了,這裡還是站著二百餘名白衣衛士,表情和剛才那些沒有什麼不同,這下可急死了裴元仁,這時皇宮內已經燃起了滾滾黑煙,裴元仁知道不能再拖時間,轉過臉,閉上眼睛,對手下的士兵做了個誰都明白的手勢。 衝入皇宮內的恆國士兵沒有再遇到抵抗,到處是自盡後太陽帝國大臣的屍體,有一些選擇了刨腹的人正痛苦地在地上掙扎,一些士兵看不下去,為這些發出乞求之色的人補上了一下。 正冒著火光的皇宮正殿方向傳來了陣陣哀樂,待裴元仁趕到之時,整座皇宮正殿已經完全被火勢保圍,他只好吩咐士兵救火,不要讓火勢蔓延。 西都城本就有300萬人口,加上逃難而來的城破前達到近500萬,城破後鮮有投降者,頑強的抵抗令恆國士兵傷亡極其慘重。 歷史是這樣記載的: 聯合大陸史記列國傳太陽帝國記:大恆帝國歷十年三月十一,大陸歷1158年,帝國大將軍裴元仁挖地道於西都城南門下,放置火藥,炸毀城牆數十米。雙方展開激烈巷占,十三日,攻佔敵國皇宮。太陽帝國皇帝歧山進二拒絕投降,閤家自焚。豐臣安答、豐臣吉秀父子不知所蹤,德山幕佐元帥戰死,肥田自盡~~~~~~~~~~~~~,太陽帝國亡。 三月底帝國大軍連克常崎、疏硫等島嶼,四月中攻克列島全境。 大恆帝國在列島設安州、九州二州,命帝國上將軍黑雲為都督,鎮守列島。 五月初八,大軍班師回朝。 恆帝國佔領列島全境後搜捕太陽帝國侵入黑土平原及慫恿流民騷擾玄黃東南沿海的高級武將和大臣:流川元帥、小山全上將、岡村中將~~~~~~~~~~等四十餘人,分別押往受害最烈之龍州、晉州、海涯向當地受害民眾跪地認罪,除流川元帥因年旬八十,放養山林外,其餘戰犯根據民意皆處以極刑! 大恆帝國封賞功臣:晉陞裴元仁、秦傳將軍為帝國一級大將軍;陳慶之、高進為帝國三級大將軍;趙全、聶風、闊海藍為帝國一級將軍~~~~~~~。鄭合等為一級校尉~~~~~~~~~~~~~~~。 大恆帝國歷十年的三月,對皇帝常天來說可謂是雙喜臨門,接到攻克西都戰報的前三天,皇后唐思思生下了一位可愛的小公主,常天捧在手上,高舉過頭,大聲喊道:「這是我常天的女兒,大恆帝國的公主!」喜極之色洋溢於面。 只有唐思思感覺欠然,要是個兒子多好啊!不過常天根本不在乎這些,在他看來,女兒更好,但他不能說出心裡的話,那就是:大恆帝國並非常家一姓之帝國,帝國的恆久不能只建立在一家一族之上,所以立國之初取國號為恆可謂是用心良苦! 常天為小公主取名常青,大概是希望女兒青春常在吧,人們稱其為青青公主。常青在未來的大恆帝國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當然這是後話。 收復玄黃舊土、征服太陽帝國後他又在想什麼呢? 第五卷 南次大陸 第一章 佛是什麼 高僧與皇帝對句佛是個什麼東西 根據史記記載,恆帝國十年發生過驅逐來自所羅門半島佛教徒的事情。 佛教產生於六百年前的所羅門半島,宣揚「眾生平等、因果報應、生死輪迴、自業自得」等教義,大概五百年前傳入莫卡高原,三百年前開始滲入玄黃境內,但由於一直沒有得到玄黃叔佑王朝的支持,因此影響力不是很大,不過近十年,該教利用玄黃大地四分五裂的局面,在普通民眾當中發展了不少信徒。 恆帝國皇帝常天開始並沒有怎麼在意,不過有件事情引起了他的警覺。起因是一些中底層官員通過傅子文請求朝廷允許佛教徒在燕平城內修建寺院,傅子文找到主管這方面工作的劉基商量,劉基親自來找常天要求恩准。也正在這個時候,來自所羅門半島的著名高僧瑜珈來到燕平傳教,竟然引得相當一部分民眾的頂禮膜拜。 常天對宗教信仰的認識非常深刻,當然這也得宜於軒轅,他當然明白不能拿自己的思想去衡量當時的民眾,所以一直都持中立態度,但連劉基、傅子文等帝國核心大臣都被其所吸引,就不能等閒視之了。 於是,常天以皇帝之尊讓劉基轉告高僧瑜珈,說要是這位高僧說得動自己,就允許他在玄黃傳教,否則就請打道回府。瑜珈自以為得道,答應了恆國皇帝。 常天召集文武百官、燕平城內有名的學者以及一些平民百姓前往燕平的辯講壇。他要讓全天下都知道「佛」是個什麼東西。 辯講壇是常天遷都燕平後專為學子修建的一處講學場所,可以容納上千人。平時各方學者,不論是名流還是清流都以此為根據地宣揚自己的學說,起到了百花齊放,各學各派互相觀摩學習的巨大作用。雖然有些官員從維護帝國統治的角度出發,不是很贊成常天這種放縱言論的做法,但在那時候的人眼裡,帝國是皇帝的帝國,既然皇帝要這麼做,做臣子的盡到心力也就是了。劉基等就是這方面的典型代表,這位大才子主張實行文道,與馬金星主張的法道經常處於對立狀態,兩人門下的弟子經常在講壇展開論辯,誰也說服不了誰,而皇帝常天卻取的是兩家所長,任由他們辯論下去。按照常天的說法:真正的道理越辯越明,要不設辯講壇做什麼? 到了這一天,恆帝國的高官早早的就佔據了有利位置,距開講還有二個時辰,整個辯講場地就座無虛席了,聞風而來的民眾更是將這裡擠得水洩不通,最後不得不派士兵前來維持秩序。當今帝國皇帝親自與異國高僧對壘辯講壇,用腳指頭也想得到那是多麼吸引人的場面。 所羅門來的高僧瑜珈先到,這是位中等身材消瘦的老者,黝黑的臉龐上白眉低垂,雙手合什,盤腿而坐。常天大帝準時到場,當然是全體起立致禮,而且惟恐稍微慢了一點。 恆帝國皇帝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瑜珈微一頷首,口中稱佛說道:「陛下,瑜珈有禮了。」瑜珈的倨傲引起下面恆國子民的不滿,一片噓聲四起。 常天微笑著說道:「大師客氣了。」同時向下面擺了擺手,示意安靜。 之後,劉基宣佈了一項紀律:凡是前來聽講的,任何情況下一概不許發出響動,否則當眾拖出。這項紀律等於是將許多人早已準備為皇帝喝彩的念頭給打消了。 常天首先提出問題:「請問大師,何為眾生平等?」 瑜珈回答:「普天下之人無分貴賤,皆能修習佛法得道,是謂眾生平等。」 常天再問:「何謂涅磐?」 瑜珈回答:「欲愛滅則不造業,不造業則無果報,果報滅則輪迴亦滅,輪迴滅可得解脫,於是進入超脫輪迴,克服一切痛苦的寂靜世界,是謂涅磐。」 常天又問:「如何達到涅磐?」 瑜珈回答:「需修八道,八道為:正見、正思維、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 常天沉默了一會,他看下面的人大部分都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決定改個方法。於是,他又問: 「聽說大師所在國度的民眾按貴賤等級分四個階層,稱種姓制度,分為婆羅門、剎帝利、吠捨、首陀羅,可是如此?」 瑜珈點頭應是。 「既然宣揚眾生平等,那為什麼沒聽說佛教反對明顯不平等的種姓制度?反而宣傳人生來就是受苦,意思是要大家安於現狀嗎?」常天開始了進攻。 「這裡所說眾生平等是指任何人都可通過修習佛法,並非指世俗生活的平等。安於現狀至少可以在精神上求得解脫,又有何不好?」瑜珈解釋道。 常天點點頭,繼續問:「佛法宣傳人應無慾無求是到達佛法最高境界涅磐的根基。那麼敢問大師,是否人應該滅掉一切慾念,比如男女之欲、飲食之欲、反抗之欲等等?」 「是的,只有消滅所有慾念,方成正果。」瑜珈回答。 常天微微一笑:「好,那麼請問大師人若都無男女之欲豈不再無後世之人修佛?若都限制飲食之欲,是否有損身體健康?被傷害而不反抗意思就是任人宰割嗎?還有,像大師這樣四處宣揚佛法,是否也是一種欲?希望光大佛法的一種慾望?假如大師始終有這種慾望,是不是永遠難成正果呢?」 瑜珈一時語塞,他覺得常天在有意偷換概念,強詞奪理。如果前面的幾句他能夠反駁,那麼後面希望光大佛法是不是一種慾望,他實在難以作答,如果說不是種慾望,那麼明顯是自欺欺人,如果說是,那不就等於承認天下所有宣揚佛法的教徒都成不了正果嗎? 常天繼續說道:「大師,常天以為,所謂眾生平等,應該指凡是人出生後都應該是平等的,不存在高低貴賤之說,至於社會地位的不同,所擁有的權利和財富不一樣,那是後天各自努力的結果。我們恆帝國需要的是這樣的眾生平等。」 瑜珈不語。 常天又說:「佛法出自貴國,貴國有種姓制度,我們帝國沒有,玄黃族三百年前便消除了人種貴賤,所以不必擔心民眾因不滿出生低賤而造反;佛法所要求普羅大眾安於現狀、無慾無求,我們帝國也不需要,因為如果那樣的話,我們人類何必進化到如今的文明程度,一直處於刀耕火種的原始狀態不是更好?~~~~~~~~~~~~。」 最後常天說道:「既然大師不能自圓其說,而所宣揚的東西我們帝國又不需要,那麼還是請大師到別國去宣揚佛法吧。當然,像佛法中與人為善這樣的東西我們還是歡迎的。」 瑜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哪裡知道常天的思維早已超越這個時代,幾次想張口辯白,都難以找到合適的反駁理由。 常天之所以決定在恆帝國驅逐佛法,是經過一番深思的,如果站在維護統治、愚弄百姓的立場,他當然不會反對而且應該大力宏揚才對,因為所謂勸人安於現狀、無慾無求這些東西都是最好麻醉人們的精神毒品。 但常天的追求不是這樣,他深知如果真的引導子民去信仰佛法,那大家都安於現狀,無慾無求了,誰還願意跟隨他開疆拓土?怎麼能成就自己的夢想?更何況佛法的那套東西和他未來將要建立的政治制度大相逕庭,大大違背他的本意。深刻的說,與他想喚起人們的抗爭意識、民主意識、奮鬥意識等等根本就是南轅北撤。況且他很懷疑這些佛教徒是不是受所羅門王的派遣,別有用心? 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常天現在要做的是大樹特樹人們的尚武精神和征服精神,而不是安於現狀! 基於上述理由,常天驅逐了高僧瑜珈,但從宗教信仰自由的角度,他沒有在明間下旨禁止。不過帝國皇帝與佛法高僧這麼一對白,經過聽辯論的人們宣傳後,玄黃帝國的人們知道自己的皇帝不信那玩意,而且將其反駁得啞口無言,也就沒多少人去信仰了。那些地方官員知道了皇帝的意思,當然更會知道怎麼做。 後來與常天同時代玄黃兩名公認的智者馬金星和公孫糾都曾疑惑常天為什麼不將佛法中有利於統治的地方取為已用。常天誠心的回答了他們的疑問: 「坦率說,佛教的許多地方是有其進步意義的。但究其根本不過是毒害民眾的精神鴉片,人若無慾,便無求,自然安於現狀,不思進取。一個不思進取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遲早會被其他追求進步的民族所淘汰,這個進程或許是緩慢的,要經過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但必定有那麼一天。 是非善惡很多時候本來就沒有一定之規,站在不同的時間段,不同的立場得出的結論往往是相反的。比方說,幾千年前恆帝國現在的國土上生活著各個種族,後來有一個強大的族群殺了很多很多人統一成一個大的族群,這在當時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害得民眾飽受戰爭之苦,破壞了生產,會有很多人痛恨和反對,那麼幾千年以後呢?我們不是在頌揚統一者的豐功偉績嗎?為什麼要頌揚,因為歷史證明統一比不統一要好,至少在統一的時間內戰亂減少了,經濟發展了。如果不統一,戰亂會永遠持續下去。而且一個強大的統一體更能發揮潛力,有利於經濟發展。 如果我們今天基於眼前的利益得失,那麼對後代將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態度,是一種犯罪。現在民眾思想還沒那麼先進,一旦放任這些宗教信仰自由傳播,難免會通盤接收,等到大家都明白宗教是種什麼東西的時候,就會有區別的對待,比如互助友愛、修善行等等都是好的。所以從長遠利益出發,我才做如此決定。」 馬金星與公孫糾二人都是那個時代的佼佼者,稍微思索後自然能理解皇帝的苦心,對常天的遠見他們也同時感到可怕,他們一致覺得:一個連能夠維護自己統治的工具都不屑一顧的人究竟想幹什麼?那這位皇帝想拿什麼來維持這麼大一個帝國的統一?如果人人都不安現狀,不知滿足,那天下豈不是要大亂?除非他有帶領子民不斷進步的辦法。而且就算常天在世有這個能力,那麼他百年之後呢?如果繼任者沒有他那麼強的能力,將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雖然常天能夠暫時說服大家,但這些疑慮還是存在的。 說明:本人之所以寫這麼一章,主要原因在於我一直以為中國的落後和西方的強大與各自信仰的宗教是有聯繫的,無論是儒家還是佛教所宣揚的勸導民眾安於守成、不思進取等等思想在一定程度上維持了團結統一的局面,但同時也嚴重禁錮了人們的思想,束縛了創造力,致使上個世紀的最後幾百年不光是中國,整個東方都落後於西方。 由於水平有限,這裡僅為拋磚引玉,歡迎喜歡探討的朋友留帖指教。 第二章 莫卡分裂 莫卡族起兵叛亂東征將士凱旋歸 聯合大陸歷1158年,恆帝國歷十年。整個聯合大陸陷入一片混亂之中,這種混亂的局勢其實早在許多年前便已露出徵兆,東方大陸玄黃帝國的覆滅和恆帝國的迅速崛起不可避免地引起一系列的反應,使得均衡的態勢失去了平衡。 這一年: 大陸最東方的海上強國太陽帝國幾乎一夜間滅亡了; 金帳汗國吞併大食帝國,這部強大的戰爭機器是否扭頭再次東進與恆帝國決一雌雄,或是挾勝利之餘威龍踏西方大陸,實在是難以預料; 聯合大陸西方的南部和平了十多年,因爭奪海上貿易霸權更多的是攙雜了個人野心,又開始了歷史上第二次希馬戰爭,五十餘個國家和城幫捲入戰火; 聯合大陸中北部迅速崛起一個強大的龍碼帝國,前些年依靠兼併和簽訂盟約控制了十多個國家和城幫,與神聖查裡曼帝國相抗衡,兩邊若不是受到金帳汗國西侵的威脅,早已爆發全面戰爭。這也是大食帝國得不到西方援助被金帳汗國覆滅的主要原因; 大陸最西面的美得布聯邦合眾國幾百年來都未加入西部大陸的紛爭,但卻依靠販賣兵器與物質大發西大陸的戰爭橫財,但似乎歷史注定不給予這個國家永久的和平,也在這一年,該國選出了歷史上第一任軍人出生的總統——默可卜十,此人後來證明是個極端的戰爭狂熱份子; 而只與恆帝國接壤與整個聯合大陸因高山所隔的所羅門半島十多年前出現了一位偉大人物,名字叫竿笛,他在半島南方立鳳凰國,之後經過十多年的兼併戰爭,征服了大半個半島後,建立了所羅門王朝,自稱所羅門王。所羅門王朝的疆界已有大部分與恆帝國內的莫卡人居住地接壤。 東征大軍凱旋歸,燕平城百姓傾巢而出歡迎得勝的將士們,大恆帝國的藍白國旗海洋般在燕平西郊蕩漾著。 裴元仁與秦傳並列走在隊伍的最前端,不停的向兩邊揮手致意。跟隨在後面的將士已換上了鮮明的鎧甲,同樣接受著民眾的歡呼和少女送來的花環,臉上的興奮與驕傲似乎早已將戰場的恐怖與殘酷忘卻 逝去的勇士已長眠異土他鄉,歸來的倖存者們代他們享受著一切的榮光! 大恆帝國皇帝常天親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凱旋的將士,民眾對這位年輕皇帝的崇拜被又一次推上了高潮,此時的常天被譽為玄黃族歷史上千年來與創始大帝並駕齊驅的帝王,征服列島的壯舉哪怕就是玄黃族最強大的朝代也是無法想像的。 裴元仁與秦傳一左一右簇擁著皇帝從燕平城的東大門進入,從此這道門被稱為「得勝門」! 燕平城內萬人空巷,雖然禁衛軍拚命的阻攔,可仍有不少的少男、少女穿過嚴密的封鎖線爭相目睹將軍的英武與年輕皇帝的瀟灑。 常天的生性瀟灑和歲月磨練後的成熟再與皇帝必須保持的矜持巧妙地結合在一起後,那張本就英俊的臉龐和挺拔的身軀此刻迷倒了燕平所有的子民,經過之處,「皇帝陛下萬歲」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據說後來許多癡情的少女整天打聽皇宮何時選秀,幻想著皇帝的寵愛;還有少女寫信給裴元仁表達仰慕之情,夫人馬荷花知道後大吃乾醋,追問裴元仁在征戰中拐騙了多少良家婦女。裴元仁是什麼人,是恆帝國能征慣戰的大將軍啊,應付戰鬥的經驗何其豐富,見夫人主動挑起內戰,採取了「暗渡陳倉」的戰略戰術,當然不會去回答這麼難回答的問題,一把將老婆放倒在床上,嬌喘中的「敵人」自然也就繳械投降了! 漳州方面傳來的一封急報,打破了東征勝利後恆帝國短暫的寧靜。 急報稱:西川西南部的莫卡人在所羅門王的暗中支持下,暗殺了恆帝國派遣的觀察官,擁立扎布為王,欲獨立建國。 大恆帝國皇帝震怒,急召帝國元帥徐明、上將軍唐越清、還有海軍的陳慶之入京。 八月十六,恆帝國議事殿內從沒有過如此激烈的爭論。爭論的雙方各執一詞,焦點就在如今用兵西南是否合適。 「陛下,帝國如今征戰方休,國庫難以負荷,急需修養,出兵緩行為上啊。」傅子文站在經濟的角度反對此刻用兵。 「是啊,陛下,臣也不贊成短時間內再動干戈。」樊化支持傅子文的意見。 唐越清雖然眼見皇帝的臉色不太好看了,但還是發表了意見:「陛下,臣也以為兩位大人的話有道理,再說金帳汗國滅大食的局勢已定,帝國北部變數頗多。」 反對出兵的三位大臣與皇帝常天的私人關係都非一般,其他幾位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了。因為很明顯,假如皇帝的本意是不出兵也用不著將這麼多人召來商議,既然如此大張旗鼓必然是想統一意見,皇帝傾向於出兵的意思是明顯的。 果然,常天有些陰沉的眼神盯在了馬金星身上,馬金星硬著頭皮站了起來,他心裡明白,既然唐、樊兩家反對出兵,就必然有他們的道理在裡面,但此刻他還是選擇了站在皇帝一邊,他乾咳了兩聲,說道: 「陛下,各位。剛才幾位大人的話確實很有道理,不過金星以為,用兵西南的軍費西川一地支付足亦!二者,想必莫卡人正是想到我國東方戰事方休,難以用兵西南,方選擇這一時機,若使其得逞,將來更難收拾;三者,莫卡人勾結所羅門王殊為可恨,在下擔心的是所羅門王欲謀我領土啊!如果僅僅是莫卡人的問題,按照目前兩軍的戰力,可以說莫卡人根本就是螳螂擋臂。」 「嗯,正是,莫卡人反叛之心久亦,而且從地理位置上來說,莫卡人居住地更加靠近所羅門王控制的地域,所以我也以為早些平叛方妥。」這次劉基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不對,破天荒頭一次支持了馬金星的意見。 劉基的態度令所有人吃驚,最頑固的反戰派如今成了主戰派,常天想起歷史上第一次出川勤王開始,此老就沒有一次贊成打仗的,今天是怎麼了?想到這裡,常天也覺得有意思。 劉基明顯感覺到了大家的疑問,再次起身辯解道:「陛下,臣隨先皇經營西川多年,對莫卡人的習性最熟悉不過,該族生性好鬥,不服管束,而且從沒認為與我玄黃乃一家,獨立建國的意圖原來已久,之前屈服實不得以,而今想必看到我國日益強大,再不行事將來希望更加渺茫,再加上有所羅門王的支持,故妄想依仗地理環境脫離我帝國的管轄。因此,臣以為應及早圖之,否則待其羽翼豐滿再來解決所費更大。」 常天讚賞的點點頭。 「陛下,臣當然以為劉大人所說乃實情,不過來自金帳汗國的威脅不可不防。再說所羅門王朝也是暗中支持,量他不敢派兵,臣以為最多令西川守備部隊就可平此叛亂,不必朝廷派出大軍征討。」越清今天的表現也同樣令人矚目,一個死硬的主戰派,今天變成了頑固的反戰派。徐明因為對恆帝國高層的淵源不甚瞭解,所以看到雙方意見如此對立,更不好發表意見了。不過,皇帝並沒有放過他,開始點了他的將:「徐元帥是什麼意見?」 徐明想了想,自己還是站在純軍事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比較好,所以他開口說道:「陛下,從大陸軍事態勢來說,金帳汗國的威脅確實存在,不過臣以為該國吞滅大食不久,難以大舉對我國用兵,而且西大陸如今戰火又起,可可爾是否會乘此良機西進而放棄東顧的國策呢?至於莫卡人,川西南的莫卡高原地理環境限制了大規模兵團的運動,只需派遣一員上將依托西川強大的後勤支援應不難解決。唯一的問題是,假如所羅門王出兵幫助莫卡人叛亂,將如何應對,也就是這場平定內亂的戰爭是否擴大化的問題,屆時戰場是否仍局限在莫卡高原呢?」徐明說到這裡,似乎意識到自己難以完全從純軍事角度來看待這一問題,因為牽涉到所羅門勢力,勢必關乎國家戰略,所以他接著說道: 「我國平定叛亂究竟需要投入多少軍力,現在取決於所羅門王支持叛亂的力度,戰場是否只限定於莫卡人居住的莫卡高原,取決於本帝國對叛亂者和支持叛亂國家的打擊決心。」 徐明沒有明言是否出兵,但每一句話聽起來都是如何出兵,等於是贊成了主戰。不過聽得眾人有些糊塗而已。 陳慶之被特別叫來參加會議,在坐的每一個人都在琢磨著這是什麼意思?莫卡人所處內陸高原,叫這位海軍大將來做什麼?除非~~~~~~~~~。但常天似乎只是讓陳慶之前來旁聽,並無叫他發言的意思,而陳慶之更是明白以自己的地位還輪不到在這裡指手畫腳,所以只是向學生一樣專心聽著。 常天聽完馬金星、劉基和徐明的意見,臉色稍微晴朗了些,說道:「我們看待問題,既要站在全大陸的高度更要站在歷史的高度。玄黃族衰弱之時莫卡人尚且臣服,難道如今帝國強大起來,反而坐視不理將要丟失的國土?我們誰能承擔這歷史的責任?我看這裡面關鍵不是莫卡人的問題,而是所羅門王的問題,沒有所羅門王的支持,莫卡人有這個膽子嗎?至於大陸態勢,徐元帥已分析得很清晰了,可可爾即便不改變國策想再次南下,沒有二到三年的時間準備根本辦不到。再說,」常天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徐明又說道: 「有徐元帥坐鎮北疆,可可爾又怎敢輕銳其鋒呢?」 「臣惶恐。」徐明趕緊起身。 「陛下聖明,臣熟知莫卡高原地理,願率軍前往。」唐越清一改反戰的態度,主動請求領軍出戰。眾人都感覺今天怪怪的,但說不出怪在哪裡。 「呵呵,唐上將軍若領軍平叛,當然不在話下。不過,對付莫卡人派一大將足亦。就不勞唐上將軍了。朕決定由龍獲將軍前往平定叛亂,大家以為如何?」常天推出龍獲領軍,一下子堵住了唐越清的嘴,龍獲本就出生在莫卡高原,這些大家都知道,所以說到熟悉當地環境,怕是沒有人能與之相比。 眾人哪裡還敢再多嘴,皇帝將事情已經提高到歷史的高度,好像誰再反對出兵誰就成丟失國土的罪人!所以樊化等一改反戰的論調,歌頌起常天的遠大卓識起來。聽得常天連連擺手喊停方才罷休。 這場爭論其實除了傅子文真正從經濟角度反對立即開戰外,其他雙方都心知肚明。 常天也做了讓步,沒有決定自己親征,但也沒有派最適合擔任主帥的唐越清,而是推出了大家都能接受的龍獲。 最後常天留下了四位閣老商議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不過具體商議了一些什麼,因為嚴格保密的原因,所以外界一直不得而知。但不久之後,大恆帝國開始將大部分罪犯和失去土地的農民以及願意到海外創業的人大量遷移到了原太陽帝國所在的列島上。 同時常天下令黑雲都督利用列島原有的造船廠開足馬力按照恆帝國戰艦的規模建造戰船。 皇宮內,皇后唐思思接待了許久不見的哥哥唐越清。 「娘娘,陛下決定派龍獲領軍平叛。」越清說道。 「哥哥以後不要娘娘、娘娘的,私地下搞這些做什麼。」思思有些怨怪哥哥多禮。 「呵呵,國禮不可廢嘛!」越清笑道。 「什麼國禮,你們的皇帝連朕這個字都覺得說起來彆扭,我這個娘娘算什麼。」思思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接著剛才的話頭問道:「難道陛下沒提出自己領軍嗎?」 「沒有,不過依我看陛下是這麼想,不過好像因為擔心大家過於反對吧,所以派了龍獲。但是,這次會議還叫了陳慶之,不知道陛下究竟是什麼主意。」越清回答道。 唐思思隨常天多年,自然是洞若觀火,她從陳慶之參加會議看穿了皇帝的意圖,有些哀怨地說道:「唉,哥哥你也知道,他想做的事情你們能檔得住嗎?你比我更明白,派龍獲領軍不過是第一步罷了。難道他始終忘不掉那個女人嗎?」 越清有些擔心,不得不說道:「妹子,哥哥今天不能不說兩句。古往今來的帝王哪個不是後宮三千,唯恆帝國例外,這已非常難得。哥哥明白妹子的心意,但千萬不可過於看重此事,弄不好適得其反啊,再說,兩個和三個又有什麼區別呢?」 「哼,怕不止三個吧。你還聽到些什麼風聲嗎?」思思雖然知道哥哥講得在理,不過心裡究竟還是不那麼舒服。 聽到妹子這麼說,越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回答道:「其他沒聽說什麼啊。」 「哦,比如對隔壁那位,下面也沒什麼說法嗎?先皇駕崩後還另修別院讓其居住在皇宮旁,真是方便啊。」思思似乎越說越來勁了。 「這個,這個,捕風捉影的事情妹子還是少想的好。」越清聽到這些,頭都大了。 「算了,不說這些了。爹爹上次和你說的親事你考慮得怎樣了?都快三十的人了,身邊沒個女人成什麼話,再說老爺子怕是等不及了呢。」思思這才提起叫哥哥進宮來見她的主要目的。 「呵呵,好男兒四海為家。遇見合適的再說吧。還是二弟運氣好啊,想不到海容這個倔老頭竟然生出這麼一個知書答禮的漂亮女兒。」越清酸溜溜地說道。 思思撲哧一笑,說道「那你能怪誰,老爺子當時可頭一個想到的是你,是你自己對海大人有偏見嘛,二哥可不是從你手裡搶的哦。」 越清攤了攤雙手,心想:怎麼不怪,連見都不讓見面就娶啊?萬一整個母夜叉怎麼辦。不過他可不會說出來。 「這次聽說陛下召你回來,妹子想和你說個人,看哥哥意下如何。」思思說起哥哥的婚姻大事把自己的煩惱早拋到腦後了。 「誰。」越清緊張的問道。 「裴元仁的堂妹,裴仁芳。」 看著哥哥疑惑的表情,思思不滿地說道:「上將軍放心吧,妹子給你看的人不會有錯。明天我安排你們見你一面,如何?」 「也好,那就勞煩娘娘了。」 「再喊娘娘不理你了。」 看著妹子真有些生氣,越清趕緊改口:「是的,妹子。」 被皇帝召來當學生聽講的陳慶之在京城逗留了三天後,終於等到了常天的秘密召見。 第三章 龍將之惑 陳慶之考察海路龍將軍征討高原 「臣拜見陛下。」陳慶之右手握拳,拳心向裡,緊貼左心口,彎下腰行了個中規中矩的帝國禮。 「嗯。」常天每次看著這位比自己只小一歲的青年將領,打心眼裡喜歡,他覺得陳慶之在某些方面很像自己,而且很沉穩,上次的會議不發一言,就很合乎自己的意思。 常天召似乎與莫卡高原的紛爭不相干的海軍大將來開會是有深意的,他希望臣下能領略自己的意圖。 「慶之啊,這次叫你來知道為什麼嗎?」常天好像還想考考這位將領是否真的領略了自己的意思。 陳慶之眨巴了幾下眼睛,欣喜地問道:「陛下的意思莫非讓海軍做好準備?是不是有仗可打了?」 「呵呵,你這傢伙,那你說說和誰打?」 「嗯,所羅門,一定是所羅門,哈哈,我還以為我們海軍沒用了呢!」 常天注視著這位得意的海軍將領,吐露了自己的心思:「海軍很重要,非常重要,以後將會更重要。朕相信你的實力和眼光不會令帝國失望。不過,東征後海軍的實力大損,急需恢復。朕今天要你來就是有個重要任務交給你。」 「陛下請講,臣萬死也將任務完成。」 「哼,沒人叫你去死,你得給我活得好好的。任務很簡單,去沒落灣轉幾圈,摸摸海路及對方的實力。」常天停了停,壓低了嗓音繼續說道:「要是來得及的話,最好再往西去逛逛。」 陳慶之會意的點點頭,心中大喜,看來自己選擇水軍為職業還真選對了,正想表達一番,不過皇帝的話還沒完。 「至於戰船,朕已下令給吳王和黑雲抓緊建造,你就不必操心了,訓練海軍的事情可交給闊海藍,我看此人可用。對了,鄭合這個人不簡單,你這次西去可帶你一同前往去長長見識。真羨慕你們哦。」陳慶之對皇帝的最後一句話有些摸不到頭腦,關心的問道:「莫非陛下有什麼為難之事?臣願與陛下分擔。」 「哈哈,去忙你的吧,誰也分擔不了。」常天很想往西去看看,可已是一國之主的他哪裡能有這個機會,他想起父親在的時候自己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怎會有如今這麼多羈絆,所以感慨起來。 裴元仁出征前,也享受了一次被皇帝秘密召見的待遇。不過常天沒有像對陳慶之那樣對這位心腹悍將說那麼多,甚至連一句勉勵的話都沒有。 常天瞭解龍獲的性格,這個人天生下來就和唐越楚一樣是專為打仗來到這個世上,無須勉勵,而且和他說那麼多彎彎拐拐的話他也不喜歡聽,也聽不懂。所以常天只交代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一點,就是:「對莫卡人盡量不要多開殺戒,因為真正反叛的畢竟是極端民族主義份子,有相當部分莫卡人因為長期和玄黃族人雜居,並無意真正造反。」當然常天還有更深的戰略意圖在裡面,不過他沒有說這麼多。 雖然常天派龍獲為將就有讓強悍的莫卡人領略下這位劍龍將軍厲害的意思,但他還是擔心龍獲殺氣太重,不能很好領略自己的戰略意圖,所以特意有所交代。不過,常天在龍獲告辭的時候還說了一句,令這位腦筋不怎麼靈活的大將軍迷惑不解。 當時常天歎息了一聲,以開著玩笑的口吻說道:「朕也很想往雪域高原走一遭啊,不知道龍將軍是否給朕這個機會呢?哈哈。」 常天看龍獲聽了自己的話發呆,吩咐道:「你去吧。」常天沒解釋,也沒辦法解釋,但他相信龍獲的參軍,素有小兵家之稱的孫兵會幫自己的主將出好主意的。 帝國歷八年七月二十三,大將軍龍獲、參軍孫兵領本部麒麟兵團二十餘萬軍力前往莫卡高原平定叛亂。 漳州太守杜摯接皇帝旨意,著手籌備後備兵團及糧草供應,由於西川在恆帝國內實行新政的時間最早,而且免受刀兵之害,所以經過十多年的休養生息和快速發展已經成為帝國內人口最多、最富饒的地方。帝國九年西川人口規模達一千餘萬,歲入白銀三千二百萬兩。西川已經成為支撐恆帝國財政收入近三分之一的根本重地。 所以,以西川一地的人力、物力支持平定莫卡一地的叛亂已是綽綽有餘,如果不是叛亂份子有所羅門王的支持,西川地方守備部隊就能解決這次叛亂。 莫卡高原亦稱雪域高原,莫卡人居住地,早在一千年前已歸玄黃版圖,因地勢太高,空氣稀薄,並不很適合人居住。高原腳下便是著名的川西草原和川西南山林,這裡也是莫卡人與玄黃族人雜居之地。 龍獲領軍並未經漳州,而是直接開赴川西草原,擬以此南上高原。 莫卡人的政治、經濟中心楠沙城菩地拉宮。 菩地拉宮修建在楠沙城的最高處,五百年前耗費了該族人一百多年的時間依山修建而成,從外觀看好似一座宏偉的長方形堡壘,裡面可容納十萬軍隊防守,最外圍的建築物與城牆混為一體,高達四十餘米,當年創始大帝派大軍三十萬歷時二年再次征服莫卡高原,但攻下這座堡壘卻是在五年後,最後還是裡面的人食物耗盡不得不投降所致。 莫卡人是個政教合一的族群。五百年前所羅門半島的苦行僧寺加創立佛教,流傳到莫卡高原,迅速在當地流傳,信佛的風潮很快席捲整個高原,後來該族選出佛教領袖管理教務,再後來因為這些宗教領袖利用人們的崇拜插手政務,致使政教雙方時有爭端,但最終雙方達成了妥協,共同執掌權利。 這次叛亂的原因,一方面是扎布利用族人長期以來的獨立意識,達到其本人稱王的目的;二方面該族宗教領袖噠噠耐受到所羅門王派遣的佛教信徒挑撥,認為恆國抵制佛教遲早會波及莫卡高原,威脅自己的地位。所以兩方面一拍即和,加上有所羅門王派兵支持的承諾和地理原因,就有持無恐起兵叛亂自立為國了。 至於所羅門王一直認為莫卡高原在地理位置上應屬於所羅門半島的一部分,玄黃族鞭長莫及,所以統一大部分半島後開始打起了莫卡高原的主意。 已稱王的扎布得到恆帝國出兵的消息後召集政教兩方面的首領商議對策。在這次影響莫卡族命運的會議上,由於扎布和噠噠耐從自身利益出發罔顧參會相當部分首領反對與恆帝國全面開戰的建議,在所羅門使者一再慫恿下,愚不可及地認為莫卡族勇士完全有能力擊敗恆國軍隊的入侵,強行通過了聚集十五萬兵力與恆帝國決戰的決定。其他首領從本族團結的大局出發,最後只好支持了這一決定。 率領莫卡大軍的主將是該族公認的第一勇士松贊干瀑。 龍獲率軍抵達川西草原與杜摯派出的後備兵力匯合後,與眾將領商討作戰計劃。 在會議上,參軍孫兵首先建議:「由於我軍主要以翼龍騎兵為主,但高原之上糧草補給困難,所以建議留下一半的翼龍騎兵,待戰事需要再行南上,所缺兵力由後備兵團的步軍補齊。」 這個建議由於能夠大大減輕後勤補給的壓力,被龍獲所採納。 孫兵,三十歲,西川軍校第一屆畢業生,專修騎兵科目,與陳慶之、高進、趙全、聶風、李衛權等都是同受常天重視的軍校同窗。入讀軍校前是川中老將張宗義的親衛營副統領,畢業後一直跟隨龍獲所率的兵團征戰,從西北到中州、汴梁再到燕平到處都留下了他的足跡,因歷次大戰中屢立戰功,從騎兵副中隊長、中隊長、大隊長直至兵團參軍再到如今的軍團參軍,可謂是春風得意,屬於恆帝國軍隊的青壯派。 孫兵相對於陳慶之更善於謀略,與南斗軍團的參軍趙全相似,屬於文武雙全的人物,只是相對於各自的主將在武方面就略遜一籌了,不過他們都能很好的彌補主將在軍事素養方面的不足,他幾次提出的重大建議都幫了龍獲的大忙,所以龍獲對此人非常信任,基本軍內的事務都交給了這位參軍來打理。 說起恆帝國的參軍有必要在這裡簡單介紹下:按照玄黃舊制,大軍出征一般設軍師,往下的兵團設參議,本來常天已將軍師和參議的稱呼取消,代之以參謀,後來考慮到如果軍制要動就得大動,下面一時間還適應不了這樣的稱呼,所以在軍團一級設置參軍,相當於副軍團長一級,軍團下的兵團設參議,參議的職責與參軍一樣,不過負責的範圍大小不同。到了集團軍一級設置總參軍,比如徐明目前所率北方集團軍由北斗軍團、龍鳳軍團、南斗軍團組成,唐越清以帝國上將軍的身份兼任總參軍。 軍事會議後,龍獲將孫兵單獨留了下來,但卻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想說什麼。孫兵知道自己的這位主將不善言談,不拘形跡,但從來說話是有一句說一句的,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大將軍有話不妨直言,這麼多年了,難道還信不過我孫兵嗎?」孫兵故意這麼說了句。果然,龍獲聽後大急,擺擺手,說道: 「參軍說哪裡去了,別人都說你是我麒麟軍團的大腦啊,所以才找你來幫幫出出主意。」龍獲想了想,一拍大腿,接著說道:「我這人不會拐彎,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出京前陛下曾單獨召見過我,說了一句話,至今摸不到什麼意思。」 「什麼話?」孫兵好奇地問道。 「陛下說好想來莫卡高原走一遭,問我給他這個機會不。你說怪不怪,陛下想去哪裡,誰還能管住不成?」龍大將軍說出憋在心裡很長時間的話感覺輕鬆很多。 孫兵聽完大將軍的疑惑,歪著頭想了想,猛地哈哈一笑,龍獲急急問道:「難道參軍知道了陛下的心意?」 孫兵點點頭,說道:「大將軍啊,看來我們這一仗難打啊!」 「哼,就憑那群烏合之眾,不是本將軍吹牛,他們看到我那頭乖龍怕就嚇得躲得遠遠的了。難道參軍還怕了那些土人不成?」 孫兵看龍獲沒能理解裡面的意思,索性點明了,問道:「大將軍,那我們要是輕易就把這場叛亂給平了,陛下還能有機會來這裡嗎?」 龍獲眼睛本來不算大,不過此時卻瞪得比平常大了一倍,不過再傻的人聽到這裡也明白了,但這位稟性鯁直的大將軍有些無法接受這麼個事實,瞪著孫兵一言不發。 孫兵輕輕搖了搖頭,進一步解釋到:「我聽說本來唐上將軍要求領軍的,不過讓陛下給否了,而是推薦了將軍,可見陛下對將軍期望甚深吶!還有,很明顯麒麟軍團以龍騎兵為主,本來就是專門對付金帳汗國的,並不適合山地作戰,陛下乃用兵的大家,他難道會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讓漳州方面速派後備步兵聽從我軍團調遣啊。」 龍獲越聽越糊塗,不滿的說道:「參軍的意思不會是要龍獲只許敗不許勝吧?」 「呵呵,大將軍別急嘛,莫卡人的叛亂遲早是要平定的,這功勞脫不了我們麒麟軍團的手掌心,只是我們原來的作戰計劃就需要稍微改變下了。我送將軍八個字:不急不徐,敗不損兵。」 「不急不徐,敗不損兵?」龍獲琢磨著這句話,好一會才明白是什麼意思,暗想這些讀過書的傢伙說話就喜歡拐了彎說,不就是拖延時間,詐敗一場嗎? 「那好吧,就按參軍說的辦吧,讓那些土人多高興幾天。」龍大將軍一錘定音。 此後麒麟軍團的行軍異常緩慢,借口是路險難行,直到九月底才與等得已經不耐煩了的松贊干瀑軍碰上,由於地勢的原因,根本擺不開這麼多軍隊,所以真正雙方對陣的軍力都只有一小部分。 從麒麟軍團這邊望過去,敵軍主將松贊干瀑騎著頭比翼龍還要肥壯的大犛牛,身高和唐越楚差不多,都屬於巨人類型,不過卻是乾瘦得緊,臉上的皮膚黑得發亮,兩耳各帶四隻金環,手裡提著一桿碗口粗的大鐵槍,左顧右盼的,似乎正和四周的頭領們嘲笑著恆國軍隊。 不知道是孫兵有意的安排還是恆國的士兵適應不了當地的氣候,恆國軍隊這邊確實軍容不整,軍士們有氣無力站得東倒西歪,連軍旗都沒擺得正,怪不得給敵軍笑話。 松贊干瀑大鐵槍一揮,莫卡人瘋子般殺了過來,根本毫無章法,孫兵看得直搖頭,龍獲大劍一揮,也衝了上去。沒打一會,孫兵便傳令收軍,恆國士兵一接到信號,撒開腳丫子就開跑,只有龍獲一人不甘心,伴隨著那頭無惡不作的劍龍,莫卡人是挨著就死,孫兵看著心裡那個急啊,再次傳出收軍的信號,龍獲這才不情願的拍龍往回撤,那頭劍龍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嘗人肉,在回撤的路上,突然扭頭一口就將一名追得正急的莫卡人首領摸樣的壯漢頭顱咬了下來,吞到了肚子裡,嚇得附近的追兵追也不是,逃也不是,龍獲哈哈大笑幾聲,這才真正「逃離」戰場。 莫卡人一直追出十幾里,一路檢取了不少敵軍倉皇逃跑留下的物質,方才大勝而歸。松贊干瀑得意洋洋地向扎布和噠噠耐傳信,說恆國軍隊是如何的不堪一擊,首次接戰便斬敵萬餘云云,其實麒麟團總共才損失了百把人,而龍獲一人便斬殺了上百莫卡人,劍龍還咬下了一名首領級人物的腦袋。 麒麟軍團方面卻是趕緊用加加急戰報往燕平,詳述大敗經過,說莫卡人如何熟悉環境,如何凶悍等等,但表示會尋機挽回敗局。 松贊干瀑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麒麟軍團在龍獲的帶領下又殺了回來。不過這次可是玩起真的了,莫卡人一方面戰勝後防備鬆懈,二來也確實不是恆帝國這支王牌軍隊的對手,不到二個時辰就頂不住了,稀里嘩啦地開始了逃跑。不管松贊干瀑怎麼喝罵也制止不住,尤其是龍獲衝到哪裡,哪裡就像退潮一般。 莫卡人一直撤到小金口方站穩,不過回頭看看並沒敵軍追上來。原來龍獲、孫兵根本無意追趕,只是慢慢在後面跟著莫卡人。 雙方在小金口又打了一仗,莫卡人還是敗下陣來,撤到了大金口。龍獲仍然是慢慢地領軍跟在後面。 松贊干瀑和眾頭領商量後不得不將戰況報到扎布和噠噠耐處,因為大金口和楠沙城之間只剩下一處可守之地——德勒西城!他擔心再不實報軍情,萬一給恆國軍一路攻過來,耽誤了軍機可不是開玩笑的。不過還好,龍獲和孫兵似乎並無意趕盡殺絕,就在莫卡人對面紮起營,雙方對峙起來。 扎布與噠噠耐接到松贊干瀑的急報後,兩人商量了大半天,最後還是找來了所羅門的使者請求該國出兵幫助。所羅門使者等的就是這個邀請,所羅門王朝的軍隊早已集結在邊境,很快就開到了大金口。 扎布與噠噠耐當然也不是傻瓜,如果不是十分必要本不願意所羅門軍隊直接開進自己的轄地,他們只希望得到所羅門王朝物質上的支援,但沒想到松贊干瀑這麼沒用,幾下就給人家打到大金口了。 「大將軍請看,所羅門出兵了。」孫兵指著對面繡了頭大象的旗幟說道。 「嗯,來得好,這下我們可以大幹一場了吧?」龍大將軍看起來很興奮。 「不急,不急,再加把火不遲。」孫兵笑呵呵的說道。 「奶奶的,好吧,這次你去,我懶得逗他們玩。」看來大將軍實在不肖於再做「丟面子」的事情。說起來也是,龍獲征戰這麼多年,只有敵人在他面前逃跑的份,自己可只有前進沒有後退過。 「謹遵大將軍號令。」孫兵煞有介事地行禮。 龍獲瞪了他一眼,自個回營睡覺去了。 兩軍再次開戰,莫所聯軍大勝,不過想追擊的時候卻遭到恆國軍隊依托營寨有組織的抵抗,死傷不少人之後,只好收兵擇機再戰。 所羅門軍隊的統帥叫莫臥兒,外號「戰虎」,並非一般人物,他有些覺得這裡面不妙,恆帝國明顯沒拿出真正的實力!但國王給他的任務就是要幫助莫卡人阻擋恆帝國的攻勢,所以他除了戰鬥,沒第二條路可走。 打退莫所聯軍的追擊後,孫兵代龍獲起草了一份奏章,大意是:所羅門王悍然出動大軍幫助莫卡人叛亂,陰謀分裂我玄黃領土。現今戰局對我不利,不過雖進攻困難但防守當無大礙!鑒於國外勢力介入,情勢有變,下步如何動作,請皇帝陛下決斷。 龍獲看也不看,拿起大將軍印,「啪」的一聲蓋完,說道:「這下可以干了吧。」 沒想到孫兵還是搖搖頭,說道:「大將軍再耐心等等,看看燕平是什麼意思再說。」 「哎!憂悶!」龍大將軍長歎一聲。 第四章 決意興兵 所羅門意圖不軌恆帝國決意興兵 常天接到麒麟軍團的戰報後,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就向群臣進行了公佈,他詢問眾臣:「現在所羅門王朝公然出兵莫卡高原。你們說說該怎麼辦?」 大家當然憤怒之極,這不是老虎嘴上拔毛,不知死活嗎?群情激憤之下,說什麼的都有,最離譜的是位大臣說要將所羅門王擒到燕平,看看這傢伙是什麼材料做的,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當然也有說麒麟軍團作戰不利,應追究統帥的責任等等外行話。 這個時候就算有的大臣想說點別的不同意見,也只能閉嘴,否則給別人罵成賣國賊可就一輩子翻不了身了。 常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這些年他也學會了克制,不管心裡如何得意,但不會再表現在表情上了。看看大家說得差不多了,大恆帝國的皇帝終於擲地有聲的開了金口: 「莫卡人坐井觀天,自以為有所羅門的支持便有持無恐,所羅門王狼子野心,欲圖我國領土。是可忍,孰不可忍。朕決定,向所羅門王朝宣戰。」 「陛下聖明!」眾臣喊聲之大差點沒把宮殿上的灰塵給震下來。 開戰的決定是下了,不過有三個大問題擺在了恆帝國面前:一是宣而不戰還是戰而不宣;二是誰來領軍出戰;三是怎麼打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採納了馬金星的建議:戰而不宣; 第二個問題樊化提議唐越清統軍,不過常天說越清剛剛新婚就出征,不太合乎人情吧; 至於第三個問題最為難辦,因為莫卡高原的地勢決定了派再多軍隊去也只能一波一波的上,根本擺不開,而且對所羅門王朝毫無威脅,他要有心打到底,從距離來說無論是增兵還是後勤供給都大大不利於恆帝國。 最後還是常天自己拿出了早已成竹在胸的計劃:從海上直接攻打所羅門,打他個措手不及,兩面同時開戰,並且提出由自己親自領軍。 大家聽完皇帝的計劃,個個都面面相噓,特別是親自從海上去攻打遙遠的所羅門,實在是太冒險了,就連馬金星提出由自己替皇帝承擔這個風險,也遭到了常天的拒絕,到這時候眾人才知道皇帝早已做了相應的準備,怪不得上次要陳慶之來聽講! 常天為讓大臣信服,具體闡述了整個所羅門半島的形勢: 所羅門半島在歷史從沒真正統一過,可以用一盤散沙來形容,而且幾千年來屢遭強敵入侵,現今生活在半島上的大部分居民都已經不是原來的種族了,半島上各種種族矛盾非常複雜,因此所羅門王雖然名義上統一了整個半島,但實際上各地的領主有非常大的權利,其統治基礎並不牢固!而且由於歷史上的原因,宗教鬥爭也很激烈,現今所羅門王支持佛教,引得婆羅門教徒極大的不滿。不客氣地說,所羅門王朝沒有歷史,一個沒有歷史的國家也最容易接納外來文化。 事情到了這份上,大家只好開始分工合作為戰爭作準備了。只有傅子文暗地裡跑到皇帝面前哭窮。 「陛下,您看看這份支出,臣實在有些~~~。」傅子文哭喪著臉說道。 常天早習慣了傅子文這般模樣,以往他才不管這些,因為按照他的觀念,這些事情還要我來操心,要你們這些大臣作什麼?不過這次他知道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地理位置決定了這是一場考驗帝國後勤支援的戰爭,臣下有困難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說他也早有對策,所以常天笑了笑,說道: 「這個不看也罷,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些年也真難為你啊!但這次遠征意義重大,不怕告訴你,所羅門半島可到處是黃金啊,哈哈。到時候你還怕沒錢?」 「啊。真的。」傅子文聽說黃金,頓時來了精神。 「當然。你沒聽說所羅門王的宮殿都是玉石所建,到處裝飾著珠寶和黃金?」常天突然童心大發,開起了玩笑。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位帝國財政大臣信以為真了,而且出去後進行了宣傳,搞得很多人爭著要出征所羅門,還真以為到了那裡彎彎腰都能拾到黃金呢。 但很快傅子文又開始皺起了眉頭,無奈地說道:「可那遠水救不了近火啊!臣測算過,至少有五千萬兩的缺口呢。」 「呵呵,不怕,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去找黑雲,就說是我的旨意,讓他將封存在歧山進二皇宮裡的奇珍異寶運到燕平來,估計賣了應該值不少。還有,原來太陽帝國國庫不是還有二千萬兩白銀嗎?也一起運回來。怎麼樣?這主意好吧。」 傅子文聽得目瞪口呆,剛想說什麼,常天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站起身說道:「好了,好了,問題解決了,你去吧,我還要去皇后那裡。」說完也不等回話,就這麼走了! 可能大家奇怪,這叫什麼辦法,那些東西不是早該運回來了嗎?事實不是這樣,當時黑雲任總督的時候給常天上過一封奏章,意思是:列島因戰火各方面損毀相當嚴重,急需經費重建,所以申請被封存的財物用在列島的生產恢復上。常天覺得有道理,大筆一揮,同意了。所以你想想,皇帝哪裡能出爾反而,這明顯是不好下旨意硬辦的事情,所以傅子文才會為難。 後來事情也確實難辦,好在黑雲也算體諒傅子文的難處,將那些寶物運了回來,但白銀死活不給,說是早用完了。傅子文知道這也不能怪黑雲,畢竟人家是那裡的父母官,需要錢的地方也很多,比如安置移民就是筆很大的開支。 那些珠寶其實本身值不了多少錢,不過讓傅子文一宣傳立即身價飛漲,許多大陸的收藏家都趕來參加了拍賣,畢竟太陽帝國覆滅後那些皇宮裡的東西就成了稀缺之物,想必極具收藏價值。 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傅子文說這個大珍珠是太陽帝國亡國之君歧山皇帝皇冠上的,就賣了整整二十萬兩;他又說那個手鐲是歧山皇后手上的,立即就將值幾千兩的東西賣出了幾萬兩。最後一算帳,乖乖的賣了三千多萬兩白銀,後來黑雲知道後後悔死了。 常天算了下時間,給麒麟軍團發去了絕密旨意: 龍獲、孫兵二位將軍: 帝國已決議宣戰所羅門王朝,望二位將軍作好全面戰爭準備。鑒於高原冬季不宜興兵,故你部應在明年四月底展開攻勢,最遲於六月初攻下楠沙城,全面解決莫卡問題;之後,你部必須立即揮軍南進所羅門半島,配合帝國海上遠征大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 絕密,閱後即焚。 大恆帝國印 「好,好,好,太好了!」看完旨意的龍獲連說三個好還不過癮,另外加了太好了三個字。這位大將軍終於盼著這一天了,因為裴元仁等東征有功,在軍銜上超過了自己,他早就不服氣了。 不過孫兵顯然沒主將那麼樂觀,因為他知道所羅門王朝的實力和戰略迴旋餘地決不是太陽帝國所能比擬的,大恆帝國雖然強大,但在補給上困難太大,這場戰爭在他看來是凶險萬分。但孫兵想歸想,建功立業是每一位職業軍人的最高理想,天地下哪裡有和平給軍人帶來光榮的事情呢?只有戰爭才能成就軍人的夢想!所以從此刻起,他開始全力以赴為未來的戰爭計劃調動起了全部的腦細胞。 ※癒癒癒癒 常天打發走傅子文,往皇后唐思思寢宮走去,他覺得有必要親口告訴皇后自己將遠征的決定。 還沒進門,常天便聽見女兒常青的哭啼聲,慌得他三步並二步的闖了進去。思思這會正抱著女兒哄著,一群奶媽和侍女圍在一邊,見皇帝來了忙行禮退在一邊。 「哎喲,寶貝,怎麼哪裡不舒服,來,給我抱抱。」常天欲伸手去抱女兒。 「去,去,去,別添亂了。」皇后側過身,她不放心皇帝苯手苯腳能哄好女兒。 不過很奇怪,常青見到父親,馬上停止了哭聲,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了常天看了一會,竟然露出了笑容,還伸出粉嫩的小手似乎是想父親抱抱她。 女兒的神態看得常天心花怒放,說道:「看看,是不是,我的青兒還是最喜歡父親,給我,給我。」 思思只好將女兒遞給了常天,不過這位喜極了女兒的皇帝功夫確實太差,一尺多長的幼兒雙手接過後不知道該怎麼擺,結果只好捧在雙手上,這種姿勢顯然使得小常青很不舒服,沒多一會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把思思慌得趕緊將女兒又抱回來,不滿的瞪了一眼滿臉無辜的皇帝夫君,周圍侍侯的奶媽和侍女無不掩口偷笑,想不到皇帝苯到如此地步。 好一會,小常青終於睡著了,皇后將女兒放到小床上,讓侍侯的人都退出去後,問道:「陛下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這,這從何說起嘛,最近有些大事要處理,這不是趕來給你匯報了嗎!呵呵」心裡有鬼的常天陪著笑臉說道。 「少來這套,我就知道有事情,是不是又準備丟下我們母女去親征什麼地方啊?」唐思思點破了皇帝的來意。 「啊,皇后真是有先見之明啊,你怎麼知道?」常天故意問道。 「你想去哪裡,我還能攔得住?不過,陛下也應該從大局出發才是,動不動就親征,萬一有個好歹,我們母女倆可怎麼辦吶。」思思說到這裡眼圈都紅了。 「哈哈,吉人自有天象,皇后不必擔心,我常天運氣大大的好。」看著皇帝滿臉的自信,思思不以為意,說道:「好運不可能永遠只給一個人吧,陛下,恕思思多嘴,派一員上將就可,陛下當以玄黃子民為重,鎮守大後方才是。」 「皇后有所不知。根據我知道的情況,所羅門半島土地肥沃,物產極其豐富,其面積相當於十幾個西川,發展潛力極大。原來因征戰不休以及過於封閉,所以才落後於大陸各國。現在所羅門王已統一大半個半島,假以時日,將是我國的勁敵啊。所以,必須乘其羽翼未豐前,剪除這麼個未來的強敵。」常天沉聲說道。 思思當然知道皇帝這些話都是真的,不過皇后更明白夫君這次的親征是裝得有私貨在裡面,但她不能點破,這一點思思早已懂得,她不能只顧及自己,還得為整個家族著想。所以,在無法勸說的情況下,思思適時轉變了態度,說道:「祝陛下早日完成千秋偉業,只希望陛下時刻惦記著我們母女,思思心足亦。」 「當然,當然。」常天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沒想皇后今天如此通情達理,按捺已久的慾火此時突然冒了出來,上前一把抱住皇后便欲行事。思思雖也久不遇干露,不過因女兒熟睡在旁,只好制止了皇帝的衝動,並示意晚上再去皇帝的寢宮侍侯。皇帝只好尷尬地罷手,走了出去。 ※癒癒癒癒 時間很快到了帝國十一年二月,被常天派往所羅門考察和刺探情報的陳慶之、鄭合以及 司馬冀等人陸續回京覆命了。 陳慶之與鄭合二人將近半年的海上冒險獲得了大量的海上航行資料,同時也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當然風險也是免不了的。兩人你一嘴我一句的說得皇帝一會開懷大笑,一會又擔憂不已,整個匯報從早上一直持續到半夜,兩人美美地享用了兩頓皇帝餐以及燕窩羹夜宵。 根據陳、鄭二人的考察,由海涯出發到達所羅門半島需一個月時間。所羅門王朝的海軍不足為慮,但恆帝國為維持一支三十萬以上的軍力至少需要一千艘海船往來不停地穿梭在海上才能保證後勤的供給,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常天對軍隊到達半島後能否依靠當地的資源作為後勤補給還沒數,所以在計劃中必須考慮後勤支援全部由國內提供。而且海洋的神秘莫測聽陳、鄭二人說起也確實令人擔心,不過常天沒有退縮,十多年了,他等的就是今天。 比陳、鄭稍晚十多天回京的司馬冀則給皇帝帶來了所羅門半島的詳細情報。這次隨司馬冀一起行動的達五十餘人,其中十幾人因各種原因再也沒能回來。隨司馬冀一起入宮的是一名叫林沁的美貌女子。 林沁,西川軍事院校第四屆畢業生,專修秘密情報,孤兒,十三歲被唐雨看中選入軍校入讀,十六歲畢業後一直在司馬冀手下工作,現年二十三歲。特點:心思縝密,反應靈敏,能力全面,特別善於近身肉搏。近十年的磨練,已成為司馬冀不可或缺的重要助手,官銜一級校尉。按照司馬冀的評價,林沁若是男兒,以她的才能和功勞,早已是將軍這一級別了。 前往皇宮的路上,司馬冀感覺身後的林沁呼吸有著沉重,不過他以為這是第一次晉見皇帝緊張的緣故,安慰道:「陛下很和善,見到你就知道了。」 「哦。」林沁心慌意亂地應了一聲。姑娘家最怕的就是被別人猜中心思,就算是受過特別訓練的人看來也不例外。 司馬冀沒再說什麼,兩人出示了特別通行牌來到了皇帝面前。 「臣參見陛下。這是安全部負責所羅門半島情報事務的林沁。」司馬冀介紹道。 林沁趕緊上前再次給皇帝行禮,慌亂間一向口齒伶俐的她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正在林沁暗恨自己怎麼這麼不爭氣,自己辛苦奮鬥這麼多年,等的不就是這個機會嗎?常天發現了姑娘的窘態,有意緩解對方的不安,笑說道: 「早就聽司馬大人說起林沁姑娘如何能幹,想不到如此美貌啊!哈哈」 聽見皇帝讚譽自己的美貌,林沁欲發難堪,手心裡已經滲出了香汗,毫無新意地回答:「陛下~過譽了,林沁不敢當。」 低著頭的林沁終於忍不住想看看今天的皇帝與十年前那位在軍校畢業典禮上英俊、瀟灑、幽默、勇武的太子有何不同,沒想常天也正在注視著她,慌得林沁趕緊移開目光,心口「咚咚咚」的好似小鹿在亂撞一般。 好在司馬冀已經開始了工作匯報方才令到林沁漸漸進入了角色。因為林沁一直負責所羅門半島的情報工作,所以司馬冀很快將匯報工作轉給了她。林沁此時已經鎮定下來,不過還是不敢直視皇帝的目光,低頭匯報道: 「陛下,根據多年的情報和再次隨同司馬大人實地偵察,所羅門王朝雖然統一了半島的大半,但仍有部分地區未能征服。所羅門半島的居民並不十分好戰,這也是該地長時間無法統一的原因之一。該國現有常備軍一百二十餘萬,其中海軍大概五萬,騎兵三十餘萬,不過戰鬥力不敢恭維。由於半島地理位置的優越,農產品的產出極其豐富,因此總人口達五千餘萬~~~~~~~~。」 「嗯,對所羅門王這個人你怎麼看?」常天問道。 「回陛下,所羅門王現年四十五歲,娶嬪妃四十餘人,生有王子七人,公主十餘,去年新納一名妃子,聽說寵愛之極,惹得其他王妃很是不滿;此人雖身材矮小,年輕時卻勇武過人,而且計謀百出,在該國中盛譽正處於如日中天,臣民莫不拜服。」 林沁掌握的材料非常詳致,常天滿意地微微點頭,細細打量了一番這位女校尉後,做了一個決定。 第五章 南北並進 麒麟軍平定楠沙龍鳳軍跨海遠征 大恆帝國歷三月下,皇帝常天率加強後的龍鳳軍團三十五萬軍力秘密在海涯港登船,令裴元仁部的天蠍軍團駐紮汴梁,隨時等候命令進行增援。 常天考慮到裴元仁夫婦各在一個軍團擔任要職,長期分居,生活不便,因此在徵詢了二人的意見後,沒有讓馬荷花隨軍出征,而是改任裴元仁天蠍軍團的副軍團長。裴、馬二人自然對皇帝的細心感恩戴德。 常天出征前特別召見了唐越清,一方面安慰這位剛剛與裴元芳成婚的大舅子好好享受下新郎官的快樂,另一方面告戒拱衛京都的重要性。最後要求越清做好弟弟越楚的工作,不要沒仗打就亂發脾氣。 越清從皇帝的精心安排中自然體會得出個中三味:常家與唐家的是榮辱與共、牢不可破的聯盟,將唐越清和唐越楚的北斗軍團一直放在京城周圍本就是種絕對的信任。北斗軍團是恆帝國投入巨資戰力最為強大的軍團,以重裝甲步兵為主,翼龍重騎兵為輔,一個士兵的耗費等於同兵種普通兵的五倍,特別是翼龍重騎兵更是精銳中的精銳,這些從人到龍全身包裹在鎧甲中的怪物集體衝鋒的威力實在令人膽寒。 軍中早有不滿,認為帝國耗費這麼多銀兩組建這麼支軍隊卻成了擺設,一直沒在實戰中運用,軍團長唐越楚更是惱火,經常拿著那根撼天棒在兩國邊境晃來晃去的示威,總想搞點事情,好在金帳汗國的士兵根本不敢招惹這位恆第國第一勇士,加上唐越清的管束,越楚才沒敢過分。但這些常天是知道的,因此才會特別告戒越清做好弟弟的思想工作。 常天到達海涯免不了與吳王公孫糾會面。 「陛下的宏才大略,臣佩服之至。看來公孫糾還是有些眼光,能振興玄黃者非陛下莫屬啊!」公孫糾對常天一舉覆滅強大的太陽帝國早已是五體投地,對遠征所羅門更是忠心擁護。 「公孫兄在這麼短時間內將吳地治理得成為僅次於西川的富庶之地,可見兄之才幹非凡。往後依仗兄台的地方尚多,可不要中途退場哦,哈哈」常天非常滿意公孫糾對出兵所羅門的態度,對其才幹的評價當然也是實事求是。 「這都是陛下新政之功,臣不敢冒貪。」公孫糾謙恭地說道。 兩人的談話非常融洽,常天放下了遠征前的最後一塊石頭,因為這次出征整個後勤基地就設在海涯,沒有吳王的全力支持,難說會有什麼變數。他想起樊剛敢違犯軍紀,貪墨軍費,萬一要是這次再來這麼個人,後果不堪設想,雖然他相信吳王,但還是叫來了唐風,給予了他懲治貪墨官員的特殊權利。 在陳慶之、文強、張岳等的陪同下,常天意氣風發地再次登上了天艦。登船後的常天一眼便望見上次自己一時興起刻在桅桿上的字,竟然被塗上了金粉,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金光——長懷問鼎氣,夙負拔山雄! 不用問,常天也知道這必定是陳慶之的鬼主意。文強與張岳等早已聽說此事,但身臨其境,還是被皇帝震爍古今的豪情壯志所震撼,不由自主地向皇帝致禮,表示無上的敬意。 眾人好一會才發現常天身邊除了哼哈二將外,還有一名英俊的軍官,一看便知是名年輕女子所扮。常天介紹道: 「這位是帝國安全部負責所羅門半島事務的林沁一級校尉,她可是個所羅門通,這次擔任遠征軍顧問。來,林校尉也來參見下帝國的大將軍們。」 兩邊都不敢怠慢,十分友好地行禮致意。在這些將軍的心目中認為,如此美貌兼具才華的姑娘伴隨在君王身側,哪裡敢瞧不起,巴結還來不及呢。林沁一直從事秘密情報工作,也是第一次與帝國中名揚四海的大將軍們近身相處,還真有些難為情。 常天將林沁調到身邊是臨時的安排,因為他少不了身邊有個熟知所羅門半島的人隨時咨詢,司馬冀不可能擔任這個工作,所以只有林沁最適合。但誰也不知道這個安排將會給以後的恆帝國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四月底,麒麟軍團拿出真正的實力強攻大金口莫所聯軍營地,麒麟軍團的戰鬥力與北斗軍團不相上下,軍中大部分都是經歷過無數次血與火戰場考驗的老兵,莫所聯軍戰敗被迫退守德勒西城。 麒麟軍團緊追不放,一直逼到了德勒西城下。 由於常天在時間上的限制,麒麟軍團必須在六月初就得平定高原後南下,不得給敵軍絲毫喘息之機,所以龍獲按照孫兵制訂的戰術,將整個軍團分成四個兵團,每天不分日夜地輪換進攻,一路上所佔領的地區全部交給西川的後備兵團。 在火炮的強大威力下,德勒西城這樣的土城牆沒挨幾下便倒塌了,最先逃命的是莫卡族人,他們一來是早被龍獲給打怕了,二來本身自己的聯盟就不緊密,沒開戰前就有部分頭領不願意和恆帝國交戰,加上連續的戰敗更打擊了士氣。所羅門的將軍莫臥兒氣得指著松贊干瀑的鼻子罵也沒用,沒有當地人的支援,他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只好也邊打邊撤了。 五月十日,麒麟軍團毫無阻攔的開進到了楠沙城下。扎布、噠噠耐等慌成一團,在死守楠沙和流亡所羅門的問題上爭吵不休。 龍獲按照皇帝的旨意不欲大開殺戒,威脅城內:三日內投降,否則屠城! 楠沙城內此時各方各派在這幾天裡進行了生死搏鬥,為免遭屠城之禍,噠噠耐選擇了流亡所羅門,扎布欲圖困守被松贊干瀑及支持他的首領所殺。 在孫兵的勸說下,龍獲放棄了追殺所羅門軍的企圖,而是先進佔楠沙安撫莫卡人,著手解散莫卡人武裝,重新選出與恆帝國親善的宗教領袖達旺佛宗。並四處放風,說是莫臥兒早和恆國達成協議,背叛了莫所聯盟,否則怎麼那麼容易退卻了。 所謂謊言重複一千次便成為真理,莫卡人不檢討自己首先逃跑才致使莫臥兒處於孤軍無援的境地,還真以為人家出賣了自己,從此以為所羅門人最不可靠。最後這些話傳到所羅門王朝中,許多大臣指責莫臥兒未戰先潰,未將恆國軍隊擋在國門之外,請求所羅門王降罪,不過竿笛沒這麼容易上當,他認為莫臥兒雖然敗退卻能保存大部軍力,實屬難得,應屬主動戰略退卻。 至於松贊干瀑,龍獲壓根沒將此人放在眼裡,說他枉自長了這麼高的個子,事實證明是個膿包,讓他哪裡來回哪裡去。這樣的安排留下了不小的隱患,後來松贊再次起兵叛亂就是因為不滿意龍獲對他的安置所致,不過那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就在麒麟兵團拿下楠沙城,解決莫卡叛亂的時候,常天的海上艦隊經過幾次海洋風暴的考驗,僅遭受了些微損失,終於抵達了所羅門海灣。 恆帝國強大海軍的出現,震驚了整個所羅門半島。所羅門王急派海軍前來迎戰,卻哪裡是大恆帝國海軍新式火炮艦隊的對手,其結局比太陽帝國還糟糕,一場海戰下來幾乎全軍盡墨。 直到此時,所羅門王竿笛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知道自己這頭狼才向羊群伸出一隻爪子便被獵人盯上了。 常天率軍在所羅門海灣的尼河入海口登陸後,迅速拿下了附近的提邁城港作為基地。由於所羅門王朝沒有意識到恆帝國會在海上出現,此地根本沒有重兵,萬把人的地方守軍還不夠給恆國軍隊填牙縫的。 常天與眾將軍商討下一步作戰計劃,由於這些陸軍將領都是頭一次踏上所羅門半島,什麼都不熟悉,所以沒有一人敢於發言,林沁反而成為了主角,她不停的指著地圖介紹著:哪裡哪裡是所羅門王朝的重要城鎮,哪兒是重要關口,什麼地方駐紮有重兵等等。並不時回答著將軍們的問題。 所羅門半島最大、最長的河流叫尼河,發源於莫卡高原的雪山,流入所羅門海灣,入海口就在提邁城邊,從北向南貫穿整個半島;都城夢之雅建在整個半島的中部。 整個半島中北部是高原,其他地方絕大部分是平原,河流縱橫交錯。即適合騎兵作戰,但因河流過多,又不利於騎兵大規模運動,有點像是將玄黃境內的荊州放大了幾十倍的模樣。 正是因為這樣的地形,所以常天才決定南北兩面同時進攻,但顯然兩面的後勤支援都很不利,麒麟軍團方面要翻過莫卡高原,這邊要經過近一個月的海上顛簸,那麼能否在當地取得一部分補給就成了整個戰事成敗的關鍵。 常天此時邊聽林沁給眾將軍講解所羅門半島的人文、地理,一邊在思考著一個重大的問題,根據他以往就收集到的情況: 整個生活在所羅門半島的人在歷史上形成了四個階層,叫種姓制度。最高層處於權貴地位的叫婆羅門,這些僧侶享有特權,解釋教義,參與政治,不從事勞動生產,掌管著半島第一大教—婆羅門教。但由於佛教的衝擊,勢力已大不如前;第二個階層叫剎帝利,這部分人掌管軍政大權;第三個階層叫吠捨,是社會上從事基本工、農生產的基本生產者,這裡面有富有的商人、大奴隸者,也有相當貧窮者;第四個階層叫首陀羅,沒有任何社會政治權利,是完全的被統治者,從事社會上最低賤的工作,他們當中許多本身就是奴隸。 經過一個月的海上顛簸,常天基本上已經在腦海中形成了完整的分化、瓦解所羅門半島各階層的計劃。等林沁差不多說完,常天向大家解釋了一下這個種姓制度後,宣佈恆國軍隊經過之處需要徹底執行的政策,那就是: 一、暫時時擱置婆羅門階層和宗教問題,因為國情不同,要在短時間內消除宗教的影 響是不可能的,對這個階層的人持中立態度;二、消滅剎帝利階層;三、爭取和扶持吠捨階層;四、解放首陀羅,取消奴隸制度。 常天的戰略思想很明確,就是要在這個半島來個徹底的大變革,通過這些變革爭取大部分平民對恆帝國的承認,至少在初期達到反抗不要過於激烈的目的。 眾將領莫不為皇帝陛下的遠見和謀略所傾倒,此後也都不折不扣地執行下去,最大程度減低了當地的抵抗。 這個政策也被傳達到麒麟軍團,這次輪到孫兵連叫了三個好字,龍獲則根本不以為然,不過對皇帝的旨意他是從不違背的。 六月中,龍獲、孫兵軍團以楠沙城為物質中轉基地南進,莫臥兒因兵力不足主動後撤。 所羅門王朝進行了戰爭總動員,遣大將拉滋統兵四十萬分水陸兩路沿尼河向南欲奪回提邁城,遣三王子達薩領兵二十萬支援莫臥兒。 常天在提邁城四周實行的爭取和扶持吠捨階層、解放首陀羅,取消奴隸制度的政策並沒有取得預想的效果,各種破壞活動層出不窮,特別是佛教徒和婆羅門教徒由於認為常天的統治對他們將會是滅頂之災,更是不惜餘力的在整個半島煽動反恆國入侵的活動,由於宗教在當地民眾的觀念中根深蒂固,所以往往其煽動性是驚人的,許多士兵並非為所羅門王朝而戰,卻為自己的信念而鬥爭。 恆帝國的士兵最近因為所羅門半島南端炎熱的氣候病倒了不少,好在常天早有準備,隨船運了不少解暑藥。但這裡氣候的酷熱實在難以令外地人抵擋,特別是恆國軍隊中許多北方士兵更難適應,造成戰鬥力減弱了不少。 此時,所羅門王朝大將「戰豹」拉滋所率主力部隊進抵提邁城以北八十里處,恆帝國的龍鳳軍團將迎來了遠征後真正的第一仗。 註:恆帝國龍鳳軍團主力由原黑雲、寒必從的十萬關寧鐵騎為基礎加上馬荷花的屬下擴編組建而成,全軍團分五個兵團。關寧鐵騎也被稱為關寧龍騎,「鳳」這個字本為馬荷花而取,合二為一取名「龍鳳軍團」,不過由於荷花調任龍鳳兵團這個名字有些名不符實了。 關寧鐵騎縱橫黑土平原十餘年,未嘗敗績,集體戰鬥力異常強悍,特別是對付外部勢力戰鬥經驗非常豐富,經過擴編後的龍鳳軍團兵種搭配合理。軍團長文強乃黑雲舊部,原關寧鐵騎副團長,驍勇善戰,臨陣經驗較之其他幾位軍團長更擅長。當然恆帝國各軍團都不是弱旅,不過各有所長,常天考慮龍鳳軍團更善於平原作戰,所以特別令這支勁旅跟隨自己出征。 第六章 甘冒奇險 皇帝冒險親做餌戰豹慘敗提邁城 大恆帝國的海涯和九州兩大造船廠日夜不停地開工建造戰艦,川東兵器場更是不遺餘力地製造出大批的兵器和火炮,支援這場遠征作戰。 恆帝國雙頭鯨水軍軍團為保證後勤運輸,分成了三個編隊,其中兩個為運輸編隊,分別由鄭合和闊藍天統帥,來回交錯航行在海涯和提邁城之間。陳慶之則率作戰編隊駐紮在提邁港,並負責封鎖尼河入海口。 所羅門大將拉滋將四十萬大軍分為五個兵團像是張開的五個手指向提邁城進逼過來,其尼河水軍則停滯不再前進,看來是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所以並未打算水戰。 常天與文強、陳慶之、張岳等將領決定:皇帝率部分軍隊坐鎮提邁城,文強與張岳分別各率一路大軍出城迎敵。並決定將帝國海軍艦隊上的火炮拆卸一部分,安放到提邁城頭。 考慮到敵軍分五路進逼,我方兵力難以兼顧,常天提出了斷指的計策,決定先打擊其一到兩路,斷其一到兩指。不過由於敵方五個兵團相隔非常近,所以這個計劃實施起來困難是很大的,文強與張岳之間必須在時間上拿捏得絲毫不差才行,否則很容易被敵軍反包圍。後來張岳提出了一個作戰計劃:由張岳率十萬兵力擔任阻援任務,文強率主力二十萬沿尼河北上,以優勢兵力殲滅沿尼河邊而下的八萬敵軍,然後兩軍匯合後與敵主力決戰。同時帝國海軍部分戰艦也沿尼河往上運動,進行支援。 常天首肯了這個計劃,但他唯一擔心的是張岳的十萬人能否阻擋得住敵人的優勢兵力,如果攔截不住,將嚴重威脅文強部的安全,很有可能反而被敵軍各個擊破。常天考慮再三,還是同意了這個計劃。 六月二十九,張岳率軍進抵提邁城北三十五里的咯鑼山,緊急修築防禦工事,並多樹旗幟,迷惑敵軍。咯鑼山是通往提邁城最近的通道,恆國早在此駐紮有軍隊。此時拉滋的先頭部隊已經抵達,不過看見恆國軍隊嚴陣以待,只好等待大部隊到達。 文強率大部騎兵沿尼河往北急行軍,欲在明日與敵接戰,全殲敵一個兵團,然後往東支援張岳部。從時間上計算,從雙方接觸開始張岳至少要堅持一天。 六月三十日上午,拉滋的中軍與其另一兵團匯合於咯鑼山,先鋒麥枷斯向主帥匯報道:「將軍,前方似乎是敵軍主力部隊,看來有二十萬以上兵力。」 拉滋三十餘歲,乃所羅門王的心腹大將,十多年來為王朝的建立立下了赫赫功勳,素有「戰豹」的稱號。 豹,兇猛而靈敏,快如閃電!所羅門王手下有四大將,按戰力從高到低分別稱為:戰獅、戰虎、戰豹、戰狼。拉滋排第三。莫臥兒稱戰虎,排第二。 拉滋聽完先鋒的看法臉上毫無表情,繼續著他的觀察。突然,他發現不對,大聲命令道:「傳令,準備全力攻擊咯鑼山。令所有兵團向我靠攏。」 先鋒麥枷斯疑惑地問道:「現在攻擊是不是兵力少了點?」 「笨蛋,這是敵軍的迷惑之計,對方要是主力兵團怎麼會採用防守態勢。看來第三兵團有麻煩了。」拉滋訓斥兼解釋道。第三兵團就是沿尼河而下的那支部隊。 「那我們是不是派兵支援第三兵團?」麥枷斯是拉滋的同族小將,不過看起來實在嫩了點。 「哼,不必了。小看我拉滋是要付出代價的!」戰豹惡狠狠地說道。 拉滋目前有十八萬人,張岳部十萬。戰鬥在中午前打響。 同時,文強部主力與敵第三兵團遭遇,雙方展開了慘烈的搏殺,文強沒想到所羅門軍的戰鬥力大大超出他的預計。一直打到天快黑,才將敵軍壓到了尼河邊,這時陳慶之的戰船也開了上來,進行了一番炮轟。文強喊話讓敵軍投降,不過沒有人理睬,所羅門軍似乎決心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時間上不允許文強將戰鬥拖到第二天,他下令點火把夜戰,盡快肅清頑敵。 將最後一股敵軍殲滅後已是半夜十分,恆國士兵已疲乏不堪,但文強只給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休整,大軍要連夜趕赴咯鑼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但就在這時,文強接到了皇帝的命令:無論你部是否已全殲敵軍,不必再趕往咯鑼山,應立即往提邁城方向後撤,並在提邁城與咯鑼山之間準備阻擋來自敵軍的追擊。文強只好星夜後撤。 根據史載:文強主力殲滅敵第三兵團戰鬥的殘酷是絕無僅有的,所羅門軍無一投降,整個第三兵團近八萬人幾乎全部戰死,很多屍首沿尼河飄到海裡,據說密密麻麻佈滿了整個河、海交接處。文強兵團在這樣的抵抗下不說損失也是一樣慘重。 在咯鑼山阻擊拉滋主力的張岳同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拉滋軍的攻擊好像海浪般毫無止境,恆國軍隊依靠地勢有利的條件和強於對方的武器裝備頑強抵抗著進攻。等到下午,敵軍四個兵團三十餘萬兵力集結在一處後,恆國軍隊一度被逼退到三道防線的最後一道。雙方同樣沒有因為夜色而停止戰鬥,由於兵力懸殊太大,敵軍的士氣和戰鬥力都難以想像的高漲和強大,張岳感覺難以完成阻擊敵軍至明日午時的任務了,最艱難的時刻,他甚至已經寫下血書準備令親兵送達皇帝,請陛下速速登上海船,以防不測。 就在張岳最絕望的當口,也就是文強接到皇帝常天改變作戰計劃的同時,張岳也同時接到了後撤的命令。接到這個命令,張岳沒有絲毫愉悅的心情,他望著滿山恆國將士的屍首,第一次落下淚來,整整五萬多將士就這麼葬身於此! 乘著敵軍輪換部隊進攻的間隙,張岳率四萬多殘部撤出了戰鬥。拉滋軍發現後一路追了上來,不過恆國軍隊的組織紀律性可以說在整個大陸當時是無出其右的,邊打邊撤之下,張岳部終於和文強的主力匯合了。 拉滋眼見恆國軍隊已經布好陣勢,只好命令紮營。 這場斷指戰,不可謂不成功,因為確實全殲了敵一個兵團八萬人。但由於對敵軍的戰鬥力和士氣低估的緣故,恆國軍的龍鳳兵團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戰後統計,所羅門軍陣亡十萬,恆國龍鳳軍團減員六萬。若不是皇帝常天及時更改計劃,張岳部怕是回不來了。 原來,文強和張岳出發後,常天找來林沁再次問起林沁敵軍主將拉滋的戰史,馬上感到整個計劃有個很大的漏洞,就是沒把敵軍主將的性格計算進去。拉滋打仗的主要特點就是採取快速、不間斷的攻擊戰術打跨敵軍,不分出勝負絕不停止,就好像豹子獵食,除非自己力氣用盡,否則絕不放棄。這種戰術最是消耗兵力,尤其當雙方的士氣都在一個等級的時候,可以說是共同毀滅的下場,恆帝國遠征軍哪能經得起如此消耗! 常天很快想到張岳部的危險境地,他可不願意採取這種換子的打法,所以及時調整了整個作戰計劃,挽救了張岳部,但損失之大還是令他大吃一驚,不得不重新全盤考慮整個半島作戰設想。 軍士的疲累令到兩軍都不願意第二天就開戰。常天率三萬中軍趕到前線,留下林沁和二萬軍隊防守提邁城。 「若不是陛下臨機決斷,我軍損失可就大了!」張岳想起所羅門軍毫不顧惜士兵性命的打法就覺得心寒。 「我軍絕對不能和對方耗兵力,我們耗不起。」常天說道。 「明天叫拉滋嘗嘗我關寧健兒的厲害。」文強對軍團損失之大一直心痛不已,對拉滋恨得牙癢。 「我軍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這一仗是不想打也得打啊!」張岳以為皇帝不想耗兵力的意思是不想打眼前的這一仗。 「嗯,所以明天這一仗必須打,而且只能勝、不能敗,敗,就要去餵魚了。哈哈」常天這會還有心開玩笑。 眾將領被皇帝輕鬆神態所感染,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起明天的大戰。常天乾咳了兩聲,眾將立即停止了討論。 「文強啊,明天的戰鬥還是由你全權指揮,我給你坐鎮助威。」常天說道。 「這個,臣的指揮才能怎可與陛下相比~~。」文強沒想到皇帝親臨前線仍然將指揮權交給自己。 「呵呵,朕知道你的才幹,好了,就這麼定了。」常天這麼做當然有其用意,因為他知道文強比自己更瞭解手下將領的長短,沒有迴旋餘地的戰場決定了明天的血戰是實力的較量,臨陣發揮非常重要,他正是要發揮文強的這一長處。再說,他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南次大陸的夏季異常的悶熱,而且狂風暴雨說來就來,不過來得快去得更快。雙方列陣時被一陣暴雨淋了一傢伙,不到一刻鐘又是烈日當頭了。 常天搬了張大椅子選了個高地坐了下來,左前方前擺著張鱷龍皮大鼓,哼哈二將分列身後,一個懷抱皇帝的金槍,一個手持藍白相間的國旗,國旗中間繡著一個斗大的「恆」字。 恆國皇帝今天一身金色鎧甲,白色的披風,正冷冷地巡視著整個戰場。 所羅門軍的佈陣沒有排成傳統的方塊,整個戰場從東到西最前排全部是騎兵,後面是步軍,最後面才是弓箭手,大概排了四十多個縱隊。看這陣勢,是想一開始就全面衝擊,等衝散對方的陣列,步軍再來打掃戰場,弓箭兵倒成了擺設,好像只有阻擋追兵才能用上。 這種陣勢很符合拉滋一貫的作戰風格,那就是一開始就利用騎兵的衝擊力和速度衝垮敵軍。這一招在拉滋的戰史上是屢用屢爽。 文強的指揮地離皇帝不遠,大概只有四百米的距離,稍微離戰場近一些。恆國軍今天仍是按照慣例分成左、中、右三個方塊,再後面是後備兵團和中軍,呈倒品字狀。左、右為騎兵,中路仍是由重裝步兵和弓箭手以及三十門火炮組成。 所羅門大將戰豹拉滋手拿一根奇形怪狀的兵仞,兵器的前後部象狼牙棒(雙頭狼牙棒),但比一般的槍要長上許多,跨下是南次大陸特產的鱷龍,就是頭部象鱷魚,身子部分和一般翼龍相似的傢伙,頭上和手下的將士一般都裹著厚厚的頭巾,身穿鱷龍皮甲。 戰豹拉滋高舉雙頭狼牙棒,這是準備衝鋒的命令,所羅門騎兵立時平端長槍,隨著主將:「給我沖。」的吼聲,從東到西的騎兵開始了全面突擊,龍蹄捲起的沙塵遮天蔽日,就好像站在寬闊的沙灘上突然見到無邊的巨浪向自己襲來,聲勢震天動地。 文強面不改色,恆國軍隊令旗搖動,左右兩路騎兵突然各分出一部奔向敵軍東西兩端最遠處;令旗再搖,大炮轟鳴聲中,所羅門中路騎兵成片的倒下,然後是弓弩手的射殺。所羅門軍由於沒有和火炮和長距離攻擊的弩箭戰鬥過,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厲害,所以密集衝鋒隊形招致了中路的重大傷亡。 恆國令旗再揮,兩翼騎兵剩餘沒動的部分也開始了衝擊,時間上把握得非常及時,假如再遲片刻,就沒有給恆國騎兵衝擊的距離了。 兩軍相遇勇者勝,兩方的騎兵卻都如此勇敢。一邊是無戰不勝的恆帝國關寧龍騎,一邊是未嘗敗績的所羅門戰豹軍團鱷龍騎士。 恆帝國皇帝常天站起身,親擂戰鼓,為將士助威。 陽光照在常天的金甲上發出耀眼的光芒,而他又站在最高處,恆帝國的將士在皇帝的激勵下更加氣勢高漲。拉滋看在眼裡,興奮不已,高叫道:「兄弟們,誰能砍下敵國皇帝的頭顱,封侯賜黃金萬兩啊!全部給我衝!」說罷,這傢伙帶頭衝了出來,後面的步兵也揮舞著兵器發狂般大喊大叫地跟了上去。 文強咬了咬牙強忍衝鋒陷陣的衝動。這時候恆帝國早先各向東西兩面運動的騎兵已經邊打邊繞過所羅門的騎兵衝鋒陣列,正好趕上對方的步兵衝了上來,這些騎兵毫不留情地掉轉龍頭直接殺向這些步軍。此時所羅門左右兩邊的騎兵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自己的步軍被對方騎兵無情的砍殺,現在是回頭迎戰還是直接往前衝擊對方的中軍呢? 而恆國軍的中路此時已是險象環生,戰豹的衝擊力可不是開玩笑的,恆國的重步兵也抵擋不住如此猛烈的衝擊,文強不得已動用了部分後備兵團。但拉滋像瘋子般指揮軍士向常天這邊的高地撲了上來,一連衝垮了十幾道步兵陣列,文強提槍上龍準備救駕。卻見皇帝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安心指揮整個戰場。 常天此時豪氣干雲,對左右的親衛說道:「勇士們,你們隨朕多年,都是各軍中選拔出來的佼佼者,現在敵人衝著朕來了,你們有沒有膽量迎戰?」 「有!」這一聲齊喊,連戰豹拉滋都嚇得一楞神。 常天跨上龍騎,高舉金槍,率五千近衛軍親自衝了下來,什麼叫氣勢如虹,這就叫氣勢如虹!恆國皇帝與眾將士一起浴血奮戰最大程度的調動了所有士兵的潛力,文強適時地指揮所有後備兵團投入了戰鬥。 所羅門左右騎兵這時候也認準了要先滅敵軍中路,從左右壓了過來,恆帝國的左右騎兵雖然兵力弱於對方,但戰力超強,堪堪抵擋住倍半於已的敵騎。而另部分恆國騎兵卻在盡情的屠戮著所羅門左右兩翼的步軍,輕步兵遇到翼龍騎兵簡直就是找死。 此時拉滋眼都紅了,不顧一切地向常天殺了過來,他以為敵國皇帝再厲害也到不了哪裡去,所以心想只要拿下對方皇帝,就是把四十萬大軍賠光都值得,沒想到常天要的就是這個。 常家槍前面就已經交代過,在玄黃族中僅次於天下第一槍的寒家槍。常天的五千近衛軍更是百里挑一的勇士。所以戰豹拉滋失算了!與常天過了一招,他心裡終於明白,自己不可能戰勝這位恆國皇帝,何況他附近的兩名高達四米的巨人更是令他膽寒,哼哈兩位各提一把比自己腿還粗的巨棒已經砸了過來,拉滋哪裡敢硬碰,雙腿一夾龍腹,鱷龍及時一個前衝,避了開去。 大概兩名巨人覺得打他沒意思,各自輪著棒子開始掃蕩起來。 「天啊,」所羅門的士兵哪裡見過這樣的打法,被巨棒掃中的人和騎無不飛出幾十米遠!再加上那五千近衛軍如狼似虎的猛殺猛砍,很快所羅門中路頂不住開始了後退。把拉滋及其護衛軍丟在了前頭。 「將軍,撤吧。」左右的親衛大聲勸說紅著眼睛的主將。 「媽的,這些懦夫!」拉滋看看自己左右兩翼已經有些戰了上風,實在不甘心。不過很快,哼哈巨人用實際行動令他下了逃跑的決心,因為勸說他撤退的親衛已經被一棒子打到不知道哪裡去了,身邊不多的其他親衛已被嚇得面色如土,個別的竟然開始跪地投降了。 拉滋滿懷憤恨地狂叫一聲:「撤。」畢竟還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呢! 戰豹逃跑的速度不比進攻的時候慢,兩棒子打碎幾個前來攔截的恆國士兵腦殼,飛竄而去。常天並沒有刻意去追殺拉滋,他認為令其逃竄此時更划算。 這時恆帝國的士兵齊聲吶喊:「拉滋逃跑了,拉滋逃跑了。」本來已佔上風的所羅門兩翼騎兵做夢也沒想到主將竟然會臨陣脫逃,軍心大亂之下,也開始了潰敗。 文強、張岳早已上騎,伴隨著皇帝,指揮全軍開始了追擊。這樣的潰敗,簡直就是所羅門後面弓箭兵的惡夢。被自己騎兵踏死不少,更慘的是接到主將要求發射阻擋敵人追擊的命令,這些可憐的攻箭兵雖然射死不少敵人,但同樣也傷及了不少自己人,最後輪為衝上來的恆國士兵宰殺的對象,肉搏中弓箭兵什麼兵種也打不過,只能是被屠殺。 這場決戰史稱「提邁城戰役。」最後決戰中由於恆帝國皇帝常天成功扮演了誘餌的角色,使得邀功心切的所羅門軍主將拉滋上當,最後在主將臨陣脫逃的情況下,所羅門四十萬大軍慘敗提邁城。 兵家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戰勝後的龍鳳軍團減員慘重,更難的是沒有後備兵員,往前打兵力不足,也打不遠,不往前打難道等對方重新集結兵力來消耗自己? 第七章 北部戰場 莫臥兒誘敵深入達玉雅奉勸君王 平定莫卡人叛亂後的龍獲、孫兵軍團按照大恆帝國皇帝的指示,於六月上旬開始率軍向南挺進。所羅門王朝大將戰虎莫臥兒卻率軍一路向王國腹地撤退。 麒麟軍團跨過兩國分界線二百里都未見敵軍主力前來迎戰,倒是一路上不費吹灰之力拿下了不少城鎮,只是那些貴族早就跑光了。 龍、孫二人按照皇帝的旨意,所過之處釋放奴隸,友善對待商人和一般民眾,對各處寺廟也避而遠之。 行軍的路上孫兵越走越覺得不安,提醒龍獲道:「大將軍,你不覺得我們太順利了些嗎?」 「呵呵,莫臥兒枉稱戰虎,我看他是被我們在莫卡高原打怕了吧。」龍獲對參軍的話不以為然。 「我不這麼認為,莫臥兒是撤退並非戰敗,幾次戰後清理戰場,所羅門軍士兵戰亡的並不多。而且主要還是莫卡人戰力實在太差,拖了後退腿的緣故。」孫兵又說道。 龍獲雖然對孫兵倚重有加,不過聽到這裡,臉色還是有寫不悅,說道:「參軍的意思是莫臥兒故意放棄莫卡高原嗎?」 孫兵見龍獲不滿,趕緊說道:「不是那個意思,莫臥兒退出莫卡高原當然是被我軍所迫。但此人能當機立斷保存實力,可見並非善與之輩啊!」 「嗯,參軍有何高見?」龍獲這才舒服了點。 「我懷疑莫臥兒在有意引誘我軍深入,意圖在我軍補給困難之時尋機決戰。」孫兵擔憂地說道。 「哈哈,我正要深入,管他誘還是不誘。等打下他幾個大城,還愁沒補給嗎?」龍獲傲然說道。 「大將軍,我看還是穩妥些為好,先穩固下後方再南下吧。」孫兵提議。 「沒有時間,陛下令我等火速南下,必有深意。後勤基地就放在尼泊族人境內我看沒問題。」龍獲堅持繼續南下。 尼泊族一直生活在所羅門半島與莫卡高原之間一塊不大的土地上,本來是個獨立國家,叫尼泊國,五年前被強大後的所羅門王朝所滅。該族人即對所羅門王朝懷有亡國之恨,也對恆帝國的軍隊很是疑慮,所以對麒麟兵團的到來不敢支持也不敢反對,這也是一個弱小民族為生存而不得不採取的立場。龍、孫二人只是向該族人「借」了個小城鎮囤積由楠沙城轉運來的物質,派重兵把守著,也不去打擾他們。這個基地的選擇事實證明還是頗有戰略眼光的。 主將既然如此堅決,而且提到皇帝的旨意,孫兵不好堅持下去。他也考慮到了南面皇帝的處境,假如麒麟兵團不能給予所羅門王朝足夠的壓力,勢必會給皇帝那邊帶來麻煩。 麒麟軍團繼續南進的步伐,很快來到了進入所羅門半島後遇到的第一個大城市——蘇泊爾城面前。 蘇泊爾是所羅門半島北部僅次於安度羅的大城市,轄地總人口一百五十餘萬,只有幾萬地方守軍,領主叫阿門婆羅,據說是個腦滿肥腸,十分愚蠢的傢伙,不過好像生了個女兒卻是聰明伶俐、美若天仙。 蘇泊爾城內,領主阿門婆羅正在大吼大叫著:「莫臥兒這個混帳,什麼戰虎,我看簡直就是頭戰貓!」 「大人,要不我們撤到安度羅去吧。」該城的防衛軍官建議道。 看來傳說中阿門婆羅形象一點沒有誇張,身高不到165,看那圓球一般的身材怎麼也有二百五十斤以上,整個腦袋有一半被頭上的金色厚布包裹住,說不出的滑稽。 「撤?那我們的奴隸怎麼辦?財產怎麼辦?聽說恆國的魔鬼是專門來釋放那些低賤的首陀羅的。陛下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重用莫臥兒這樣的廢物!」阿門婆羅本以為莫臥兒怎麼也會在蘇泊兒城和恆國軍隊打一場,沒想到莫臥兒以無法分兵為借口,拒絕協防蘇泊爾城。 「父親,有什麼比生命更加寶貴呢?身外之物就讓它去吧,再不下令就來不及了。」戴著面紗的女兒阿拉莎在後面聽見了兩人的說話,走出來勸說道。 「哦,阿拉紗,我的寶貝女兒。天知道,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父親可不想你受苦啊。」阿門婆羅見到女兒什麼火都沒了,阿拉紗是他唯一的女兒,是他最大的財富。女兒的話明顯對這位守財奴起了作用,阿門婆羅吩咐城防軍官: 「你明天上午再向全城發出撤退通知,明白嗎?」 「是的,大人。」 但當天下午城裡的權貴們就開始了逃命比賽,此時麒麟軍團最快也要到第二天中午才能進入蘇泊爾城。 等到第二天下午龍獲與孫兵進入城裡,發現諾大個城市靜悄悄的,人幾乎都跑光了,而且將能搬的都搬走,不能搬的不是燒了就是砸了。只剩下一些不願走的人還守在城裡,這些人要麼是老人,要麼是些奴隸。 龍獲本想獲取一些補給的希望落空了,此時這位大將軍有些惱怒,想發兵追趕那些逃難的蘇泊爾人,但被孫兵勸止了。 「莫臥兒還真能忍的,我看你還能忍多久!傳我將令,大軍開拔安度羅。」龍獲下達了進軍所羅門半島北部重鎮安度羅的命令。看來莫臥兒的一味避戰激起了龍大將軍的真火。 ※癒癒癒癒 所羅門王朝都城-夢之雅,國王竿笛正合著節拍欣賞著愛妃達玉雅美妙的舞姿,隨著美 人每一次腰胯間的扭動和眉宇間那衝著他顧盼傳情的神態,都撩起竿笛那根敏感的神經。 達玉雅是所羅門王朝一名地方領主的女兒,貌美非凡、能歌善舞不說,更因常年習武,練得絕妙、健美的身材。一年前竿笛親自領軍去征服一個部落,在返回都城的路上路過他們家領地,其父讓女兒為國王獻舞,想不到就這麼一舞迷君王。竿笛早已厭倦了那些後宮的妃子,遇到此女是如獲至寶,要知道按照所羅門半島的習俗,女子習武在上層貴族中是少之又少的,達玉雅的青春野性徵服了所羅門王的心,整整一年多寵愛不衰。這件事引得許多大臣不滿,竿笛後宮裡的女人更是將達玉雅恨之如骨。 竿笛一生征戰,降伏了一個又一個的王國和部落,所羅門半島的統一在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已經快五十的人了,他本想拿下莫卡高原作為自己五十壽誕的慶禮,沒想到太陽帝國那麼快覆滅,而恆帝國皇帝竟敢從海上遠征所羅門,並打敗了自己的四十萬軍隊。不過他並不十分擔心,他認為恆帝國的軍隊再善戰,最後也會因為遠離本土作戰後勤無法補給而撤軍。 達玉雅一曲舞畢,竿笛拍手連連稱讚道:「好,好,達玉雅的舞本王看一百遍卻有百種味道啊!哈哈」 接過侍女呈上的手帕,達玉雅一邊輕輕抹了抹額頭的汗珠,一邊淺笑道:「陛下就是會說話。」達玉雅是心甘情願進宮侍侯這位所羅門歷史上最偉大的君主的,身材瘦小的竿笛一直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英雄愛美人,美人慕英雄,兩人甚是合拍。 「陛下還是快去吧,國家大事要緊,不要讓大臣久等了。否則達玉雅可吃罪不起啊。」因為麒麟軍團揮軍安度羅,所羅門王朝的大臣和將軍早已在宮外等著和國王商討對策。 「嗯,好吧。等等本王再來。」竿笛有些不太情願,這一年來他只能從達玉雅身上找到男女想悅的那種感覺,剛才欣賞愛妃舞姿的時候,他已經有些難以壓制那股衝動了,不過這位所羅門半島歷史上最偉大的統治者畢竟不是凡人,他還是站起身走出了達玉雅的視線。 所羅門王的出現立即使一直鬧哄哄的場面冷卻下來。 「恆國軍準備攻打安度羅本王已經知道了,你們是什麼想法?」竿笛一向不喜歡廢話,這也是他的一大特點。 「陛下,臣以為應立即令莫臥兒和三王子殿下阻擋恆國軍隊。安度羅若失陷,將危及都城啊!」第一大臣的建議看來是早和大家商議過,眾人一片附和之聲。 「哦?那大司令你怎麼看?」竿笛詢問全國兵力的最高統帥大司令、戰獅摩亨佐達羅。 「陛下,臣也以為應將恆國軍隊的腳步停止在安度羅城下了。」戰獅摩亨佐達羅回答道。 所羅門王朝實行的是軍政分離制度,負責政務的地位從高到低稱第一、第二、第三—大臣,一共分五級;最高軍事長官稱大司令,全國分為五大戰區,北邊是莫臥兒的戰虎軍團、南面是拉滋的戰豹軍團、東面是舍利弗的戰狼軍團、西面是王國大司令統帥的戰獅軍團、中央軍團稱戰象軍團,這個軍團擁有戰象1萬5千頭,其中包含二千頭凶橫無匹的猛□戰象,是名副其實的戰象軍團,這支部隊由所羅門王親自掌控,名義上由大王子哈巴拉統帥著。 「南面的恆國軍最近有何舉動?」竿笛將眼光盯在負責情報工作的第三大臣優波離臉上。 優波離趕緊上前一步,回答道:「回陛下,常天所率龍鳳軍團因與拉滋將軍一戰中兵力損失巨大,目前仍停留下提邁城附近方圓一百里範圍內。拉滋將軍已收攏兵力準備再戰。」 當初按照莫臥兒給竿笛的建議是:引誘麒麟軍團深入王國腹地,再聚而殲之。竿笛能一統所羅門半島,在軍事上當然不是弱者,他非常欣賞這個計劃,並下令前去增援的三王子聽令於莫臥兒,這才有了恆國軍隊深入敵境卻沒仗打的奇怪現象。 但麒麟軍團的進攻速度實在快了些,那麼快就佔取了蘇泊爾後,緊接著就揮軍北部第一大城安度羅,若安度羅失陷無論對國內的軍心、民心都將是極大的打擊,而且將會威脅都城夢之雅的安全。還有一個要命的問題是竿笛深知王國的統治基礎並不牢固,那些領主若見形勢不利,很有可能歸附外來勢力,這在所羅門半島的歷史上已經屢見不鮮了。所以竿笛最後權衡再三,決定在安度羅擋住恆國軍團的攻勢。 至於南面,由於所羅門王朝的重要城市大都在中部、西部和北部,戰狼兵團要牽制麒麟兵團暫時不能調動,常天的龍鳳軍團兵力不足難以繼續北上,所以竿笛命令同樣兵力不足以展開進攻的拉滋軍團暫時轉入防禦態勢。 ※癒癒癒癒 「我軍距離安度羅還有多少路程?」龍獲問道。 「報告大將軍,按照這個速度,還有五日。」手下的情報官回道。 「莫臥兒軍團現在什麼位置?」龍獲再問。 「這個,正在打探。」情報官有些不太自然的回答。 龍獲扭過頭冷冷地盯著這位看起來不怎麼稱職的情報官:「明天這個時候要是再打探不 到敵軍位置,你就不必回來向我報告了,自己去步兵連隊報道!」 「是,大將軍。」情報官如逢大赦般飛快地跑了。 「還是西川軍事院校出來的,簡直是個廢物!」龍獲恨恨地罵道。他要不是看在孫兵的面子上,早撤了這個長達近十天探察不到敵軍主力位置的傢伙。龍獲罵完才感覺不妥,因為孫兵也在旁邊,孫兵正是西川軍事院校的首屆畢業生,在這支部隊裡軍院畢業的中級軍官佔了近一半之多。 「大將軍息怒,我軍一路南下,敵軍在本國境內有意躲藏,一時間偵察不到也不奇怪。我想不出二日,敵軍必定顯身。」孫兵沒有為龍獲的話氣惱,但還是客觀的為學弟說了話。 「哦,參軍為何那麼肯定二日內敵軍就會前來接戰?」龍獲好奇地問道。 「大將軍請想,所羅門王朝在北邊未損一兵一卒,莫臥兒卻不斷南退,我軍若再拿下安度羅就會直接威脅夢之雅。就算所羅門王支持莫臥兒的戰略,但其他大臣和那些領主會幹嗎?如果我猜得沒錯,安度羅城下我軍將會有一場血戰。」孫兵的推測令龍大將軍興奮起來,哈哈大笑著說道:「那就好,那就好。省得本大將軍去揪他出來。」 安度羅東南一處樹林,所羅門北部軍區主帥莫臥兒軍帳。 「將軍,國王陛下的御令。」夢之雅的信使呈上所羅門王的親筆信。 莫臥爾將軍: 恆國軍隊決意攻打我北部重鎮安度羅,鑒於誘敵深入拖長其補給線的戰略已初步實現,而安度羅若失對王國臣民信心打擊頗大。故本王令你在安度羅城與敵決戰。 太陽神與將軍同在 所羅門王竿笛 莫臥兒拿著國王的令紙在軍營中來回踱了十幾個來回,對帳外喊到:「衛兵。」 「將軍有何吩咐?」 「請三王子殿下和各軍主將大帳議事。」莫臥兒命令道。 「諸位,這是國王陛下命令我部與敵決戰的命令。殿下你看看。」莫臥兒將國王的親筆信遞與三王子達薩。 所羅門王三王子達薩今年二十一歲,是所有王子中長得最英俊,也是最聰明的一位,深得所羅門王的喜愛。平時達薩與莫臥兒交往最厚,所以這次才會派他率軍增援莫臥兒。 達薩看完父王的信,說道:「那就按陛下的意思辦吧。」 莫臥兒點點頭。 下面的將官早就憋壞了,最近走到哪裡都是被國人鄙夷的目光,未接一仗狂退近七百里,臉上實在掛不住,所以個個恨不能趕緊打一場洗刷恥辱。 莫臥兒看大家士氣高漲,與三王子會意地笑了笑,發佈了作戰計劃。 兩大國的王牌勁旅,麒麟與虎不可避免地將在安度羅展開決戰了!! 第八章 牆頭之草 南路軍西行吹風探皇密林沁膽大 「陛下,龍獲將軍率麒麟軍團準備攻打安度羅。這是剛剛收到的消息。」一名身穿純白衣裙的姑娘走進來向大恆帝國皇帝匯報道。林沁登陸半島後今天還是第一次換了女裝,而且薄施粉黛,看得常天眼睛一亮,瞧得林沁即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 「陛下,您看有沒旨意帶回給龍將軍?」林沁提醒道。 「哦,呵呵。」常天這才轉過神,乾笑了兩聲,開玩笑道:「林校尉穿上女裝朕差點認不出了,還以為是天上的仙女不小心進錯了門呢。哈哈。」 「陛下!」林沁臉上掛不住了。 「嗯,林校尉有什麼看法呢?」 「回陛下,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所羅門王朝很有可能在安度羅一線與我北部軍團展開一場決戰!我以為,無論麒麟軍團是否得勝,暫時都不宜再繼續前進!」林沁的建議得到了常天的首肯。 「好,你按這個意思轉告龍、孫二位將軍:若得勝就以安度羅為據點,威脅夢之雅,假如戰事不利,可相機後撤。但無論結果如何都須待八月中我南部援軍抵達後,屆時再行南北並進,會師夢之雅。」常天吩咐道。 提邁之戰結束後,常天已下令出動裴元仁的天蠍軍團,由於來回需要二個月時間,所以估計八月中旬才能抵達半島南部。 「等等,」常天喊住了欲走的林沁,說道:「通知文強、陳慶之和張岳明天上午來見我,你也參加。」 「是,陛下。」 常天望著林沁走出門外的背影,他有些奇怪林沁都二十有四的年紀了,怎麼至今尚未嫁人,難道是情報工作的性質耽誤了姑娘的大好年華?這位皇帝突然冒出個想做媒人的念頭,手下的那些大將軍許多都還是光棍一條呢。好在林沁不知道皇帝腦袋裡是這個念頭,否則會被氣暈過去。 第二日上午。 「慶之啊,下一步我軍如何動作,今天朕想先聽聽你這個水軍大將的看法哦。呵呵」皇帝今天的心情看起來不錯。 「既然陛下點了將,那在下就談談個人的想法吧。」陳慶之今天一身鎧甲擦得鮮亮,滿臉的精神。 「陛下,各位將軍。目前離援軍抵達尚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拉滋的戰豹軍團受我重創,短期內不可能展開進攻。我軍現將近三十萬大軍擺在提邁城方圓一百多里範圍內,實在是浪費啊。」陳慶之說完觀察到皇帝饒有興趣地等待他說下去,更來了神: 「大家請看地圖。」陳慶之走到地圖邊指著與提邁城相隔一條尼河的西部說道:「這塊地區處於整個半島的最南部,也是所羅門王最早征服的地區之一,沒有設置任何正規軍,只有一些地方守衛部隊。所以在下的意思是分派一部兵力攻取該地,一來可以得到一些補給,二來能夠爭取更大的戰略迴旋餘地。」 常天沒有表態,看了看其他幾位將軍。文強站了起來,問道:「陳將軍所說確實如此。不過,如今我們本身兵力不足,再去攻取那些沒有太大戰略價值的地區,是不是?」 「是啊,陛下,所羅門王朝的實力如今尚未撼動分毫,我們應該有所重點才是。」張岳也不贊成陳慶之的建議。 常天還是不置可否,轉頭看了下林沁,笑問道:「我們的所羅門通是什麼意見呢?」 「陛下過譽了。我以為陳將軍說得有道理,幾十萬大軍擠在一堆,確實不利。剛才陳將軍所說的那片地區本地人稱之為:半島上的半島,居住在那裡的人可以說是這個半島的原始居民,從歷史上看,那裡的居民對外來統治者一直遵從誰強大就臣服於誰的原則。所以並不難攻取,關鍵是我們要表現出足夠的實力。」林沁最後那段話引起所有與會者的關注。 「哦,林校尉的意思是那裡的人都是牆頭草?哪邊風大哪邊倒啊?哈哈」皇帝的話引得眾人一起大笑不止。 「陛下比喻十分貼切,正是這個意思。」林沁笑答。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刮陣風,將這些牆頭草吹過來。你們誰願意去啊?」常天今天召集大家來,本正是這個意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好表態。因為按照林沁的說法,這次去並沒有什麼惡戰,順手能拿的功勞,這些將軍反而不好搶了。 「唉,看來大家都不好意思啊。那朕就勉為其難去一趟吧。」幾人一聽,這才知道不好,紛紛請求領軍前往。 常天笑著揮揮手,說道:「好了,好了。就不要和朕搶這點功勞了嘛!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必須將提邁城這個根據地給朕守住。林沁校尉隨朕一同前往。」 「遵命,陛下。」低頭作答的林沁欣喜不已。 三日後。常天領五千親衛及挑選出的一萬名戰士,乘坐戰艦渡過尼河後往西開去。 隨常天前去吹風的這一萬五千士兵全部騎著高貴的翼龍,穿著恆帝國新製造的恆明鎧甲,身上是天藍色披風,根根長槍擦得寒光閃閃,一個個真是要多威風有多威風,而且還拖上了十門「大將軍炮」。這都是林沁出的主意,說是攻心為上。 所羅門王派來的官員遠遠看見這種陣勢,大多數溜之大吉,沒跑的也躲藏起來了。也有一些誓死效忠於所羅門王朝的地方抵抗了一陣,不過在大將軍炮的威力下,這些土城牆一旦土崩瓦解,裡面的雜牌軍隊根本不堪一擊。 大軍所過之處秋毫無犯,各地的領主和土著首領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一個個都主動前來拜見常天,只提出一個請求,說是只要恆國將來的稅收不要比所羅門王朝的高,就保證不會搗亂,至於說到支持,這些首領和領主沒一個敢於表態,原因當然大家心裡都有數,畢竟所羅門王朝在這個半島上目前仍佔有絕對優勢,恆國軍隊只是攻佔了很小很小一塊地方而已。 常天對這些首領和領主宣佈:恆帝國在消滅所羅門王朝期間絕不徵收任何費用,但是之後徵收多少將根據各個部落和領主對恆帝國的支持力度來決定,當然最高的也絕不會高過所羅門王朝,現在就願意幫助恆國的甚至可以五年內不徵收任何賦稅。但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賣給恆國軍隊糧食和其他物質。 儘管這些條件很優厚了,不過這些人仍不敢冒險,賣物質不就等於支持了嗎?所以個個都搖頭,說是擔心將來萬一恆帝國軍隊撤走,所羅門王會找他們算帳。 在這個問題上,常天知道不能硬來,也就不勉強了,只要這些人不來搗亂就行。 後來林沁私底下給皇帝出了主意:恆國軍隊以高出當地一倍的價格收購物質,而且全部是用聯合大陸最值錢的金幣。 首先是那些惟利是圖的商人,然後是一般的小領主,之後那些大領主和土著大首領們也眼熱起來,紛紛偷偷地將糧食、草料、布匹甚至療傷藥等等都賣了出來,直到把常天帶出來的錢都用光為止,那些沒趕上的還願意從海上運到提邁城去。 常天後來感慨地說了句:「錢就是神!」 每經過一處地方,常天總會單獨找一些老者聊天,而且每次聊完總是很沮喪的樣子。林沁看在眼裡覺得很是納悶,有一天她終於忍不住想打聽下皇帝究竟想知道些什麼。 「大伯,可以告訴我剛才那個人和你談了些什麼嗎?」常天前腳剛從一處民宅出來,林沁後腳就走了進去。 被稱為大伯的老人趕緊將一塊銀幣收了起來,有些驚恐地望著這位英俊的恆國軍官。 「呵呵,大伯別怕,我沒有歹意的。」說著,林沁拿出兩塊金幣在大伯面前晃了晃。老伯的眼睛都看直了,喉嚨裡嚥了嚥口水,要知道當時在所羅門半島一塊金幣夠一戶貧民吃喝幾個月的!就是林沁一個月的薪水也才相當於四塊金幣而已。 「老伯」終於忍不住誘惑,伸出手來,但林沁只給了一塊,另一塊要說完才給。 「好吧,那你可不要說是我說的啊,我可不想惹麻煩。」老伯嘟囔著要求道,顯然常天告戒過他不要亂講。 「放心吧。」 「剛才那個人問我知不知道氐女族部落。」 「哦,那你怎麼說的?」林沁追問道。 「我不知道,聽都沒聽說過。要是知道就好了!唉。」老伯很惋惜的樣子,看起來要是知道會得到不少的賞金。 「就這些?」林沁越來越覺得好奇。 「就這些。哦,不過我建議那個軍官去問問那些商人或許知道。」老伯說完眼盯盯地看著剩下的那枚金幣,林沁當然不會令他失望。 「大人好走,大人好走。」老伯幾句話就意外得到一筆橫財,心裡盤算著這下有大半年不愁吃喝了,像送財神一樣將林沁送到大門口。 雖然常天這次往西走並沒有打皇帝的旗號,不過這麼大張旗鼓的,還是引起了遠在夢之雅的所羅門王的關注。 竿笛倒不是擔心那支萬把人的軍隊能掀起什麼大浪,但聽說那些當地人敢於賣物質給恆國軍隊,這股火實在難忍!可這邊安度羅之戰尚未分出勝負,西部的戰獅軍團不敢隨意調動,所羅門王只好將這股火暫時壓了下去,不過發誓將來要給那些惟利是圖的傢伙好看,並叫來了負責情報的第三大臣,吩咐暗殺幾個賣物質給恆國的商人和領主,罪名是通敵賣國。 後來果真有一些暗地裡賣物質給恆國的商人和領主被殺,並留有紙條,說是所羅門王朝懲治賣國賊,告戒其餘的人不要步其後塵,一時間還真鎮住了不少人。不過那種情況持續時間並不長,隨著後來戰事的擴大,所羅門王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了。 「氐女族?這不是當初生活在川南後來不知所蹤的一個部落嗎?陛下怎麼會關心起來?而且還這麼神秘?」林沁心裡琢磨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陛下的那把軒轅劍據說就是在川南得到的,難道和這個部落有關係? 林沁不知道這些不奇怪,因為當年跟隨常天一起去到氐女族的親兵並不多,後來得到常天的嚴厲告戒不得洩露此事,而且這些年那批人早已各分東西。當年常天派司馬冀去追尋氐女族下落的時候,林沁還沒畢業呢! 女人一旦起了好奇心當真是誰也擋不住。沒多久,林沁找了個機會和皇帝請教起西川的掌故來,常天也樂得當當老師,兩人聊了聊的,林沁終於把問題給引到關鍵地方了。 「陛下,我聽說原來川南有一個男卑女尊的部落,是真的嗎?」林沁問完馬上感覺到一道寒芒從皇帝的眼光中射到自己身上,林沁的心不由自主地緊縮了一下。常天雖然沒有說話,但臉色陰沉下來。 「陛,陛下,我說得不對嗎?」林沁故意裝得有些害怕的樣子,其實這些日子她早已摸到了皇帝的脾氣,天大的事情也絕不會對一個女子發作,但此刻皇帝的神態確實令到她有些擔憂自己是不是關心了不該關心的事情。 「林沁,你知道些什麼,不妨告訴朕。」常天收回目光,但語氣顯然和平時大不相同。 林沁在想該不該實話實說。她想想自己也是一時好奇,再說確實也是想幫助皇帝。所以,最後林沁選擇了坦誠: 「前幾天,我一時好奇,找到陛下問過的一名老者,得知陛下尋找氐女族的事情,所以想看看能否幫得上忙。」 「大膽!」常天怒吼一聲,指著林沁:「你,你,誰給你的膽子?恩?」 林沁沒想到皇帝會如此暴怒,又驚又委屈之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林沁這一聲大哭把常天給哭楞了,真是英雄難過美淚關,他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林沁哪裡知道自己觸及到了皇帝最深最深的傷疤,有些秘密是不能共享的,特別是皇帝的秘密,歷史上為這個掉腦袋的人還少嗎?不過林沁的運氣實在不錯,因為她侍侯的皇帝是常天,這位玄黃族傑出的帝王往往不按牌理出牌,這會他反而勸慰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是朕不該發這麼大火。我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 林沁眼淚汪汪地抬起頭來,低聲說道:「對不起,陛下,林沁知錯了。不過,林沁真的是想為陛下分憂!」 看著美麗的姑娘楚楚可憐的模樣,常天心更軟了,長歎一聲:「唉,也罷,既然你已知道,又是我的情報顧問,說不好這件事情還真要落在你頭上。」 「陛下但請吩咐,林沁願為陛下赴湯蹈火。」林沁的語氣和神態那麼地堅決,大概常天此刻真讓她往油鍋裡跳也不會皺下眉頭! 常天猶豫片刻之後,說道:「好吧,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十年前氐女族不知道什麼原因舉族搬遷到所羅門半島,朕想找到她們,但這件事情你記住:一、必須絕密進行,不管你知道了什麼都不得向任何人提起!;二、探知該部落的下落後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朕,決不允許採取任何行動!明白嗎?」 「是的,陛下,林沁明白了。」林沁雖然不知道常天究竟想做什麼,但自己的眼淚竟然能使得暴怒的君王剎那間安靜下來,對一個女人來說就是場偉大的勝利。只是可惜她還是沒能完全瞭解常天,真正使得常天原諒的是林沁的坦白和明白她確實是一片好心,再加上本身林沁就擔負著所羅門半島的情報工作,女人的眼淚當然也占一部分,但絕非是林沁想的那樣。 曾經有些大臣辦糟了一些大事,但只要說了實話,證明確實是無心之失,常天一般不予嚴懲,但有些人雖然只是小錯,卻妄想在常天面前蒙蔽過去,結果反而得到了嚴厲的處罰。常天這位皇帝雖然和以往的帝王相比要開明千萬倍,但在對待欺君這條上卻沒有任何不同。 大恆帝國皇帝常天有句話經常告戒著手下的大臣:不怕你們辦錯事,怕的是你們不和朕說實話。 ※癒癒 註:恆明鎧是唐越明所設計,用非常薄的鐵片所打造,因形狀酷似魚鱗,亦稱魚鱗甲,重二十餘斤,比西大陸的重裝甲士兵所穿的五十餘斤的鐵鎧輕便多了,而且經過實驗,防穿透程度一點不比大陸上任何鎧甲差!這對恆帝國的軍事是個偉大的貢獻,經皇帝常天提議,為紀念唐越明的功績,取大恆帝國的「恆」和越明的「明」,定名為恆明鎧。恆明鎧的發明事實證明為恆帝國的征戰發揮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第九章 龍大將軍 安度羅城下失利,將軍單騎退追兵。 所羅門王朝戰虎軍團的大規模移動和佈防終於落入了恆帝國麒麟軍團偵察人員的視野。 「一個、二個-------三十個!」兩名裝扮成農夫模樣的麒麟軍團偵察員匍匐在地上,按照所羅門王朝的規定,奴隸見到所羅門大軍和高級官員經過如果來不及迴避,就必須匍匐在地等待。只是其中一位「奴隸」跪得比較特別,身子有點斜,一雙眼睛剛好可以乜到急行中的軍隊,並在心裡默默地按軍旗計算出了人數。 軍隊經過好一陣子,兩名「農夫」的膝蓋早已跪得僵硬了,才艱難地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兩人會意地互相看了一眼,一個慢慢地跟隨著所羅門大軍,另一個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距離安度羅城還有四日路程,大軍午間造飯休息,龍獲與孫兵正攤開地圖商量著什麼。前日被龍獲訓斥的情報軍官一臉興奮地跑了過來。 「報告大將軍,報告參軍。偵察到敵軍位置了。」 龍、孫二位抬起頭來,指了指地圖,示意情報軍官過來說。 「昨天下午,所羅門軍戰虎軍團有二十個大隊的軍力從這裡往安度羅城方向開去。」情報軍官指著安度羅城東南的一塊地方,匯報道。 「怎麼只有三十個大隊嗎?有沒進城?」孫兵問道。 「已經派人繼續監視了!只有三十個大隊。」情報軍官肯定的回答。 「嗯,好,繼續監視,多派人手。有情況第一時間匯報上來。」龍獲吩咐。 「是,將軍。」 待情報官走後,兩人都覺得奇怪,莫臥兒的戰虎軍團本身總兵力不下三十萬,其中十萬駐紮在各處要地,但上次打探到的消息稱三王子達薩增援的二十萬軍隊早該和莫臥兒匯合了才對呀!怎麼才三十萬?還有十萬去了哪裡? 「參軍,你怎麼看?」龍獲對想不通的問題會習慣性地甩給這位參軍去想。 孫兵沒有立即回答主將的問題,他再一次仔細地查看地圖。這份所羅門半島地圖是皇帝常天許多年前就讓司馬冀花了重金買來的,並派人實地考察後增添了不少內容,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非常詳細。所以剛才兩位就沒看出門道,現在孫兵再看還是那麼回事。地圖實在簡單:標有蘇泊爾通往安度羅城的道路和附近的幾條河流,還有就是比較大的山地。其他什麼也沒有。孫兵搖了搖頭,說道: 「龍將軍,看來我們有必要詳細勘察下四周的地形。我擔心對方那十個大隊的軍力隱藏起來一定有問題啊。」 「哦。」龍獲心想,這不是廢話嗎!我問的不就是這個。 距離安度羅城還有三日,仍然沒有戰虎軍團那十個大隊兵力的情報。龍、孫接到往安度羅城開去的那三十萬軍隊即將抵達安度羅的消息。 龍、孫一路親自查勘地形,並沒什麼特別之處,只是村莊開始多了起來,村莊多小河、池塘等自然也就不少。再根據前面先頭部隊發回的消息,這一路上基本都是平原地帶,沒有特殊的地形阻擋大軍運動。 距離安度羅城二日路程,還是沒有那失蹤的十個大隊的消息。龍獲倒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在這位大將軍的思想裡實力決定一切,敵軍就算有什麼詭計但分兵作戰同樣也是吃虧。但參軍孫兵卻越來越擔心,最後他不得不建議道: 「大將軍,是不是先停下來,瞭解清楚敵情再說呢?」正說話的當口,軍需官前來稟告;「報告兩位將軍,糧草已經運到!攻城器械檬沖三輛也一起帶過來了。」 「嗯,好,你們辛苦了,下去歇息下吧。」龍獲滿意地吩咐道。 「等等。」孫兵叫住了正轉身的軍需官。 「將軍有何吩咐?」 「你們這次運到的糧食夠大軍多少時日開銷?」 「回將軍,大概十五日。」軍需官小心的回答道。 「那下一批呢?什麼時候能到?」 「報告將軍,下一批已經在路上了,沒有意外的話,八天後應該可以運到。」 「好了,你先下去吧。」等到軍需官離去,孫兵拉著龍獲來到一處僻靜之處,一臉的憂色,說道:「大將軍,我擔心敵軍的那十萬軍隊會去截斷我軍糧道!」 「哦?」龍獲馬上反應過來,但他很快哈哈大笑起來,孫兵疑惑地問道:「大將軍的意思?」 「呵呵,讓他去截好了。哼,我軍目前的糧食還夠大軍開銷二十日的,等我消滅他那三十萬主力,拿下安度羅,看看誰吃虧。」 龍獲的算盤是:本來莫臥兒在軍力上是佔優勢的,不過分出了十萬兵力出去,大家就基本處於一個水平線上。從戰力來說,恆帝國的軍隊無論從裝備還是單兵素質都比所羅門王朝的強得多,所以儘管對方有城牆做依托,也難以抵擋。 看孫兵仍然憂心仲仲的樣子,龍獲給他打氣道:「參軍無須憂慮,看本將軍如何破敵就是。現在就是通知運輸大隊也來不及了,如果這個時候大軍掉頭,敵軍再來個兩面夾擊,我們更加被動,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計就計,徹底摧毀敵軍主力。」 「那是不是也派出一隊援軍增援運輸大隊呢?」孫兵建議。 「每一趟護送軍糧的大隊大概三萬人左右,好吧,我們再派出三萬人去支援他們,希望來得及!」龍獲同意了孫兵的意見。 分出援軍後的麒麟軍團只剩下二十七萬軍力。 當時莫臥兒軍團加上防守安度羅的軍隊總數應該是三十七萬,另外十萬軍隊龍、孫估計得非常正確,正是迂迴到了麒麟軍團後方,任務有兩個:一是截斷麒麟軍團的糧食補給,二是截斷麒麟軍團的退路。 莫臥兒的戰略企圖是:以安度羅為依托,將麒麟軍團拖在這裡,待其糧食補給中斷後再一舉消滅之。如果麒麟軍團這時候掉頭縮回去,就兩面夾擊,也能實現大部分作戰企圖。這個計劃可說是非常完美,招數不可謂不高、不狠。但他唯一沒考慮到的是龍大將軍的戰鬥意志。 因此,後來一些戰史學家研究這場戰役的時候,一致認為:安度羅城之戰實際是考驗莫臥爾的盾堅固還是龍獲的矛更銳利。 「命令大軍,加快行軍步伐!」龍獲命令道。 一排傳令兵齊聲應道:「遵命。」各自跑去傳達將軍的指令。 麒麟軍團進抵安度羅前一日。情報表明,城內有守軍二十七萬,打的是三王子的旗號;另外敵軍十萬騎兵部隊駐紮在離城不遠的後方,由莫臥兒親率。 「看來莫臥兒並未打算和我軍決戰啊。」孫兵說道。 「嗯,夠狡猾!看來這頭老虎是真老虎啊!」龍獲緊接著又說道:「不過真老虎又如何,還不夠給我的朋友當點心吃,哈哈。」 邊說龍獲邊拍了拍龍脖子,那頭劍龍似乎明白主人的讚譽,興奮地發出一聲龍吟,不過因為嘴上帶了個鐵套的緣故,只發出了半聲,即便如此也把孫兵騎的翼龍嚇得倒退了好幾步,氣得孫兵狠狠地抽了它幾鞭,罵道:「沒用的東西,沒見那傢伙戴著鐵籠子嗎?」 麒麟軍團抵達安度羅城下紮下大營。 所羅門王朝的戰虎軍團果然並未出城迎戰。整個城頭戒備森嚴。 按照龍獲的計劃決定先打下安度羅再收拾莫臥兒在城外的騎兵,不過他也估計到了莫臥兒會在攻城前來搗亂,所以令騎兵隨時作好迎戰的準備。同時派出大量偵騎,隨時報告敵騎兵部隊的方位。 由於兵力不足,同時要防範莫臥兒隨時可能的偷襲,所以攻打安度羅不可能採取完全包圍的辦法,麒麟軍團只堵住了東門和南門。 攻城戰役打響,龍、孫二位才知道這個安度羅城沒那麼容易攻下,此城牆厚達十餘米,高二十餘米,城牆中間部分加得有石塊,火炮也難在短時間內撬得開這塊硬骨頭。龍獲命令用檬衝撞擊城門,發現裡面可能用東西將整個城門封死了,根本撞不動。 龍獲只好命令集中火炮不斷的轟擊城牆,但效果不佳,就這麼一連過去了三天。 第四天,著急的龍獲和孫兵來到炮兵陣地親自督陣,剛好這時火炮將城牆的外層轟掉了一大截,露出了中間部分的石塊,火炮打到石塊上效果太差,龍獲與孫兵正惱火,一名負責發炮的都尉提了個建議。 「大將軍,如果將火炮的發射距離縮短到二百米內,威力會大許多。」 「哦,」龍獲臉露喜色,但很快他想到這個距離也到了對方弓箭和石彈的射程範圍,搖了搖頭。這時孫兵卻有了主意,對了龍獲耳朵悄悄說了幾句。 龍獲大喜,問道:「真的管用?」孫兵含笑點了點頭。 「那還不快去安排。哈哈」龍獲喜出望外。 晚上,麒麟兵團的工兵營開始了作業。 第二天早上,安度羅的守軍在城頭吃驚的發現東門外出現了許多有點像「之」字狀的戰壕,一直延伸到離城牆100米內,戰壕裡架起了火炮,僅僅是炮口露了出來,許多恆國士兵在戰壕中穿梭著。 更讓守軍發呆的是,他們發射過去的弓箭和石彈對這種「之」字形狀戰壕內的人傷害極微。這都拜西川軍事院校開設了「術」這門課程,裡面有關於基礎「幾何、算術」的學問,但大多數學員不喜歡這玩意,只有孫兵喜歡鑽研,他在後來的征戰中不斷總結經驗,並親手實驗多次後,發現只有對準目的地來回呈直角往前延伸挖出的戰壕才能最大限度地減低對方遠程武器的傷害。但以往由於火炮沒有裝備到野戰部隊,所以一直派不上用場,這次終於用對了地方。 距離的拉近最大程度發揮了火炮的直接打擊力度,很快城牆中間部分的石塊不再堅不可摧了。城內的守軍由於自己將城門封死,所以根本出不來,三王子達薩命令立即通知莫臥兒情況有變。只見許多枚信號彈接連發出刺耳的響聲升到了空中。 按照當初莫臥兒和達薩的計劃,要盡可能地延長麒麟軍團在安度羅城牆下的時間,所以堅守住安度羅城十分關鍵,當然他們對城牆的堅固是非常有信心的,安度羅城以前曾是幾個朝代的都城,其城牆在原來的基礎上前後加固過四次之多。但麒麟軍團火炮的近距離打擊威力看來莫臥兒估計得還是不足。 聽見安度羅城要求增援的信號,莫臥兒不敢猶豫,命令部隊啟動第二作戰計劃:打擊、騷擾麒麟軍團,不使其放手攻城。 「大,大~將軍,敵軍騎,騎兵出現在南面十五里處!」一名偵騎上氣不接下氣的匯報道。 龍獲對著孫兵哈哈大笑,說道:「終於肯露面了!」「傳我將令,第一翼龍兵團隨我迎敵,第二馬騎兵團負責保護火炮營安全,其餘兵團守衛營寨。」 跨上劍龍的龍獲回頭對孫兵說道:「參軍,這裡就拜託給你了!」 孫兵點點頭,說道:「將軍放心去吧。」 待龍獲走後,孫兵命令火炮營的士兵先撤回軍營,至於大炮就放在那裡,因為他知道敵軍不可能搬得動這些大鐵疙瘩。 莫臥兒也是兵分兩路:一路往火炮營地撲來,卻發現只有炮沒有人,而且還有麒麟軍團的騎兵準備前來接戰,很快就撤了回去;一路與龍獲直接交上了手。雙方撕殺一陣之後,莫臥兒軍顯然事先已經策劃好,聽見一聲哨響,呼啦一下就撤了。龍獲令部下不得追趕。 等到麒麟軍團的大炮一開響,城內就放出信號彈,那邊莫臥兒就出來搗亂,每次龍獲一率軍迎戰,莫臥爾便跑。來回十餘次之後,龍獲實在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狂追不放。莫臥兒回頭發現龍獲的兵並不多,命令回頭接戰。一陣混戰之下,龍獲是越戰越勇,莫臥兒再次逃跑。龍大將軍考慮到自己兵力不戰優勢,而且離主戰場有些過遠了,也就放棄了追擊。 雙方的追逐戰玩了許多天,進攻安度羅城的進度自然也放慢了許多。一直過了十幾天,麒麟軍團的彈藥快要用盡的時候,終於轟塌了一段十米左右的小缺口,孫兵望著有些哭笑不得,這點寬度比起城門還窄,對於進攻方非常不利!由於後勤來源很可能已經中斷,因為按照時間前幾天就該到了!所以麒麟軍團最終還是決定立即進攻。 雙方在這一段十幾米的小缺口進行了一場殊死搏鬥,在大部隊無法作戰的環境下,大家都是一個連隊一個連隊往上派,直到屍體堵住了去路為止。 為了減輕城內守軍的壓力,莫臥兒不敢再玩耗子逗貓的把戲,與龍獲的騎兵在城南也展開了一場血戰。一邊仗著兵多,一邊依著力強,雙方騎兵一直打到天黑才收兵,沒有分出勝負。 當晚,龍獲命令為攻城步軍壓陣的第二馬騎兵趕來增援自己,決定先解決莫臥兒再說。沒想到第二天莫臥兒再次跑了,龍獲想追又放心不下,他擔心莫臥兒會突然冒出來去攻打自己的步軍!想想還是算了。 三天都沒有拿下這段十米的缺口,莫臥兒更是不斷地出來騷擾。龍大將軍發了狠,讓孫兵率騎兵對付莫臥兒,自己要親自去拿下那段缺口。 不管手下怎麼勸,龍獲第二天還是左手拿劍,右手提槍,拍了拍乖龍的脖子,說道:「這次看你的了!」劍龍與龍獲之間似乎有默契,不用主人催促,已經箭一般往城牆缺口衝了過去。 沒等守軍的弓箭手發射完第二輪,龍大將軍已經立在了進口,刀光槍影,血肉橫飛,刀槍不入的劍龍在這樣的地形發揮了可怕的威力,既是身上主人大陸最堅硬的盾牌,又是世上最銳利的長矛!不管所羅門的守城士兵像潮水一樣往前湧,一人一騎始終在一寸寸地踏著地上的屍體往前挪,龍獲身後的麒麟軍團士兵也跟隨著主將拚命往前擠。 由於地方實在狹窄,雙方只有前排的部分士兵才能互相搏擊。龍獲開始還按老習慣數著:三百十二,三百十九~~~。後來根本數不過來,所羅門守軍無論死傷多少,就是不後退,直到龍大將軍實在殺得手軟了,才不得不退了回來。一人一龍的神勇從這次戰鬥起傳遍了整個所羅門半島,傳到後來,許多人都認為龍獲是東方玄黃族的守護戰神,那頭劍龍也被認為是龍神,否則怎麼可能刀槍不入呢? 孫兵這邊也再次擊退了莫臥的騎兵。兩人一見面,都沉默不語。此時軍糧只夠麒麟軍團四日的用度,若再拿不下安度羅,整個軍團怕是會被飢餓所擊跨。也就在這天晚上,皇帝的指示送到了龍大將軍手中。龍獲馬上親自跑到孫兵帳中,將皇帝的信遞給了參軍。 孫兵看完信,不禁感歎:「陛下真是洞燭先知啊!」 第二日天還沒亮,麒麟軍團從安度羅城往蘇泊兒方向撤退。城裡一片歡騰,三王子達薩與莫臥兒領軍追擊。 所羅門王朝追擊大軍突然停頓了下來,莫臥兒催騎走到最前端,大道上立著一龍一騎,正是麒麟軍團軍團長龍獲大將軍! 龍大將軍舉槍高喝:「莫臥兒可敢與本將軍一戰!」 莫臥兒好歹也是所羅門王朝軍中排名第二的大將,在這麼多軍士面前面對這一龍一騎,怎能示弱,冷冷回答道:「龍將軍太目中無人了吧。」說畢,一夾龍腹,挺搶就衝了上來。 「哈哈哈哈,來得好。」龍獲稍微一示意,心意相通的劍龍瞪著眼睛,磨著發出寒光的龍牙,也不見有什麼準備動作,風一般迎面衝了過去。 兩騎尚有十米,劍龍突然張開大嘴,「嗷」的一聲好像要吃掉對方的那頭也一樣呲牙咧嘴的鱷龍般。劍龍是鱷龍的天敵,這一聲嗷叫生生將鱷龍嚇得定在了地上,龍上的莫臥兒差點被拋了出去,就這麼一會工夫,龍獲的槍帶著呼嘯聲毫不留情地向莫臥兒前心刺了過來,莫臥兒躲閃不及被一槍從坐騎上挑下。看得所羅門王朝的士兵目瞪口呆,難道我們排名第二的勇士在這個人面前一招都頂不住嗎? 龍獲沒有給莫臥兒補上第二槍,冷冷地看著莫臥兒的親兵將主將拖了回去。莫臥兒也算命大,及時閃躲了一下,避開了要害,但還是被戳中了左胸,傷得可不清! 莫臥兒乘著清醒下達了撤回安度羅的命令,並派人通知了後面的達薩三王子。他剛才已發現不遠處隱隱冒出殺氣,知道前面有伏兵。 龍獲直到看著所羅門追兵走遠,方收搶扭轉龍頭。不遠處,埋伏起來的麒麟軍團將士湧出來為大將軍的精彩演出歡鬧不已,一夥年輕的士兵竟然將龍大將軍拋向空中,直到那頭「神龍」吃起醋不滿意了方才罷休。 常天後來聽說此事,讚歎道:誰敢百萬軍前橫槍立騎,惟我龍大將軍! 第十章 絆惹春風 憶往事林沁不甘,候援軍將士海難。 恆國皇帝常天果真像刮了一陣風似的,走了一圈便將所羅門半島的最南端吹到了自己一邊。無論是陳慶之的海上艦隊,還是常天的陸路都滿載大批物質回到了提邁城。 回到提邁城的常天不過三天便接到一個令他啼笑皆非的情報:原來,常天的軍隊前腳剛走,拉滋派的五千人後腳就填補了空隙,那些表示不和恆帝國搗亂的人馬上又表示支持所羅門王朝了,並且,為表示誠意,還貢獻了一萬名士兵! 常天想想其實也難怪,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在那些人眼裡自己不過是強龍罷了! 時間到了八月中旬,常天望眼欲穿的援軍還未抵達,每天恆帝國皇帝都會站在山上遠望一番。有關情報表明,所羅門王朝正在自己北邊聚集軍隊,戰狼軍團已經前來匯合拉滋的戰豹軍團,形勢的嚴重性已經由不得常天不急了。 但他很快使自己急噪的情緒穩定下來,常天就是這樣,知道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乾脆就放下,增援部隊為什麼還沒到,茫茫大海上的事情誰也無可奈何!但對黎妲的思念卻怎麼也揮之不去,特別是踏上所羅門半島之後,渴望與思念無時無刻不在縈繞著這位恆帝國皇帝的大腦神經,原來以為只要踏上這塊土地便能見到朝思慕楚的人兒,可事實相差實在太遠了!憂悶之極的常天來到書檯邊奮筆疾書著,好一會方才擲筆,長歎一聲,卻不料林沁此時恰好走了進來。 「陛下,所有通往北邊的道路已經全部被所羅門軍封鎖,甚至連往來的商旅也不准許通過,我們的情報人員至今未有回報。前段時間得到的情報顯示,戰狼軍團正在往這邊開過來,看起來麒麟軍團進攻不利,難以牽制敵軍呢。我們的增援部隊怎麼還沒見蹤影呢?」林沁雖然看見皇帝剛才的那一幕,但聰明的她當然假裝沒看見。 「哦,呵呵。此事暫且擱下吧,急也沒有用。」常天此時心情舒暢了許多,再說今天林沁似乎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剛剛被清水滋潤過的一頭黑髮,筆直地垂在腰際,配上淡紫色的長裙整個人顯得是那麼的清秀、高雅,而一股成熟的美更是流淌過林沁身上的每一條曲線。 常天開著玩笑問了句:「林姑娘今天有喜事?」 林沁嬌羞地白了一眼皇帝:「陛下!」其實她心裡甜滋滋的,因為皇帝既然這麼問自然是讚賞自己的這身打扮。 兩人閒扯了會,林沁瞅個機會悄悄地向書檯望去,女人的好奇心實在是沒治了,剛好又被常天的眼角餘光掃著,不過這次常天卻說道:「林姑娘有興趣,儘管看吧。」 林沁開始嚇了一跳,像是小賊行竊時被人抓住了一般,後來聽見皇帝這麼說,大膽地走過去,輕輕地念道: 花前月下暫相逢。苦恨阻從容。何況酒醒夢斷,花謝月朦朧。花不盡、月無窮。兩心同。此時願作,楊柳千絲,絆惹春風。 林沁念到最後聲音微微顫抖起來,因為她讀過這首詞,這是前朝一位著名詞人所寫。詞中寫的是橫遭挫折的愛情。表現了詞人不僅對愛情抱有忠貞不渝的堅定態度,更有一種美好願望不斷昇華的向上精神。它表現了不屈服於惡勢力和命運的偉大人格,表現了人與人之間最大的信任和無比的愛。 此時的林沁心態是萬分複雜和不安的,她隱隱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不甘,後來林沁為自己的好奇懊悔不已。 兩人久久都沒有說話,常天憋在心裡實在太久了,他渴望能有個人瞭解自己,帝王也是人,是人就有情感,普通人可以傾述、發洩,而帝王不能,因為他有太多、太多的顧及。但久蓄的洪水終有爆發的一刻。 林沁咬咬牙,打破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尷尬,幽幽地說道:「想不到陛下也有無法做到的事情啊。」 常天苦笑了一笑,沒有直接回答林沁,而是說道:「朕今天給你講個故事。」 林沁沒有說話,但眼睛裡的渴望說明了一切。帝王低沉的聲音似乎是在述說一段非常、非常遙遠的故事: 許多年前,一名少年上山拜訪名師學藝,巧遇一位漂亮的姑娘,兩人爆發了火一般的愛情,姑娘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了這位少年,但第二天早上,當少年醒來時,姑娘卻不見了蹤影。少年按照姑娘說的地方找到她的母親,向姑娘提親,卻不料這位母親和她的族人根本不同意他們的婚事,無論少年怎麼哀求都沒有用,而且姑娘也不肯再見他。少年無奈之下發誓藝成之後再來尋找這位姑娘。 幾年後,當少年再去到姑娘居住的地方,卻已是人去樓空!少年想盡辦法卻再也無法得知那位姑娘的下落!但據說少年沒有灰心,他發誓有生之年就是踏遍大陸的每一個角落也要找到他心愛的人。 「那,那最後找到了嗎?」林沁大膽地問道。 「後來,後來就不知道了。應該找到了吧!」常天落寞的神態,更加堅定了林沁的感覺是正確的。聰明的林沁馬上想到常天為什麼來到半島迫不及待地打聽氐女族下落的事情了。 林沁此時雖然還不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明白皇帝說的就是自己,她被皇帝的深情感動了,但同時也被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完全籠罩著,林沁沉浸在對自己往事的回憶中: 為什麼自己不能是這個故事中的主角呢?當年在西川軍事院校,雖然和這位當年的太子相隔上百米,自己的一顆芳心從那時候起不就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了嗎?自己從小便是一個孤兒,憑著連男人都難以忍受的刻苦訓練和艱苦奮鬥,才終於達成了心願,本以為機會就在眼前,卻不想~~~~~~~~~~~~~。想到這裡,林沁強行克制著自己,說道: 「陛下,林沁身體不太舒服,請允許我告辭了。」說完,等不及皇帝的回話,就衝出了門去。 林沁一個女子能得到今天的地位,性格的堅強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但每個人都有其最脆弱的一面,常天的表白恰恰擊中了林沁最薄弱的防線。 衝出門後的林沁直接跑回自己的房間,痛苦失聲,整整一天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也難為了她,諾大的恆帝國軍隊偏偏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子,連勸說的人都沒有,也不是沒有,而是不方便。就是常天也從未進過林沁的閨房。 直到第二天,林沁換上了軍裝,恢復了女扮男裝的打扮。見到皇帝,大家都沒有再提昨天的事情,好像沒有發生過一般。 時間到了八月下旬,所羅門王朝戰豹、戰狼兩大軍團完成了集結,仍以拉滋為主帥,總兵力達六十萬,並向恆帝國堅守的提邁稱附近地區進行了幾次試探性進攻,形勢越來越緊迫了。 此時恆帝國的龍鳳軍團只有二十七萬軍力,雙方兵力相差懸殊不說,糧食補給都成了問題,連陳慶之的海上艦隊都成了魚船,每天捕撈一些河魚和海魚補充士兵肉食的不足,但那畢竟是杯水車薪。 當時拉滋之所以沒有那麼快採取攻擊行動,一個是在等待所羅門王的指示,二個是他認為恆帝國的軍隊已經被壓縮在這麼小的一塊區域,如果壓過太緊,反彈的力量也是驚人的。所以他決定集合最大的力量,爭取畢其功於一役,徹底將恆帝國的軍隊趕下大海。三個是他認為讓南次亞大陸的酷熱消磨下敵軍的鬥志更有利。 在北部的麒麟軍團從安度羅撤退後,所羅門王才令防守東部的戰狼軍團向拉滋部靠攏,組成南方軍團,對常天部展開戰略攻擊。拉滋定下的總攻時間是八月二十八日。 八月二十六日午,常天覺得不能再等,因為所羅門王朝軍隊的頻繁調動說明一場大戰就在眼前了。他召回駐守在城外的文強、張岳決定再次收縮防禦戰線,將敵軍引到提邁城外和尼河邊,利用火炮和弓弩的優勢大量殺傷敵軍,盡量不與兵力佔有絕對優勢的敵軍決戰! 就在這個時候,觀察兵滿臉興奮地跑進來,喊道:「陛下,陛下,我們的援軍來了!」 常天率眾將匆忙往城頭奔去。 只見東方海天相連的天盡頭,白帆點點,密密麻麻的,越駛越近,開始只有米粒大,慢慢地有鵝蛋那麼大,隱隱可見藍白相間的旗幟飄揚著。這正是大恆帝國引以為傲的海上艦隊啊! 「陛下,臣來遲了,請治臣殆誤軍機之罪。」闊藍天剛一走下船頭,第一件事情就是向皇帝請罪。 常天卻沒有絲毫問罪的意思,他明白這裡面一定有原因,含笑說道:「快給朕說說怎麼回事情?」 原來,闊藍天的船隊在海上遇到了非常罕見的巨風,好在那天闊藍天反應快,望見天邊烏雲滾滾,而這個季節正是巨風肆虐的時候,海盜出身的他知道不好,緊急命令船隊駛入海彎,才避免了全軍覆沒的下場。儘管如此,仍有部分船隻來不及躲避,還有部分小型的船隻經不住狂風的襲擊而沉沒了。整個船隊被吹得七零八落。 這次巨風整整吹了三天三夜才停止,巨風過後,闊藍天收攏艦隊,清點之下,發現整個船隊總共七百二十艘船,沉沒了五十三艘,損壞一百三十一艘,還有十二艘不知去向。為修復那些損壞了的船隻用了五天時間,又為了等待失去蹤跡的船隻用了三天,好在那十二艘船隻最後歸隊了八隻,還有四隻估計是難已生還了。 這次巨風給恆帝國造成了傷亡官兵三萬餘人的重大損失,而且失去了一大批糧食和兵器。 常天聽完闊藍天的述說,沉痛地說道:「闊將軍有功,朕將親往海難之地祭奠那些殉國的將士。」 皇帝金口將這次海難中死去的官兵定義為殉國,這意味著那些官兵的家屬將得到恆帝國發放的陣亡撫恤金並按烈屬對待能享受許多好處,如果是意外身忘的話只能得到一些補償金,這裡面差別是很大的。 「天恩浩蕩,臣代那些將士感謝陛下了。」闊藍天跪拜下去,常天將他一把拉了起來。這會裴元仁、馬荷花的船也靠了岸。 裴元仁見到皇帝是悲從中來,這位帝國大將軍竟然痛哭流涕:「陛下啊,陛下,臣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啊!」身邊的馬荷花更是搖搖晃晃,臉色蒼白,憔悴不堪。 原來裴、馬伕婦別看在陸地上如何威風八面,那三天的巨風,讓一直生活在內陸的裴元仁和馬荷花遭了大罪,特別是馬荷花吐得是七暈八素,緊緊抱住丈夫死活不放手,整整三天三夜!裴元仁上次東征列島運氣比較好,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風暴,這就叫久走夜路必撞鬼吧。 常天聽說這些後笑得肚子都疼,海洋風暴的可怕不是常年生活在內陸地區的人所能領略的,其實就連常天自己也沒真正遇到那種可怕的力量,否則怕也難以笑得出來吧。 「好,好,安全到達就好,你們好好休息下,軍情緊急,晚上我們要連夜開會。」裴元仁夫婦和闊藍天聽皇帝這麼說,知道因為他們的延遲已經使得事態變得不妙,暗暗慶幸來得還不算太晚。 造成這次海難的巨風百年難遇一次,恆帝國當真是國運當頭:一是艦船巨大,二是有闊藍天這個海盜出身的人指揮整個艦隊。假如當時換成陳慶之這個原洪河水軍出身的大將指揮,後果不堪設想。因為只有具備非常豐富海上經驗的人才能在那麼短時間內判斷出風勢的大小,否則一起風船隊就得躲避,那就不用在海上航行了。 天蠍軍團十五萬後援的抵達,恆帝國在所羅門半島南部的作戰計劃將作重大修改。 ※癒癒癒癒 所羅門王朝南方軍團駐紮地。 戰豹拉滋與戰狼舍利弗接到恆帝國援軍抵達的消息後,產生了分歧。 「拉滋將軍,我看還是穩紮穩打的戰術比較穩妥。」舍利弗對拉滋原先決定採取的大軍團蜂擁而上,以兵力優勢壓垮敵軍的戰術提出了反對意見。 「怎麼?連戰狼也害怕起來了嗎?哈哈」拉滋的話激起了舍利弗的不滿,含怒而言:「拉滋將軍是主將,如果將軍下令的話,在下不敢不從。不過,我戰狼軍團還沒怕過什麼吧?還有,如果將軍堅持的話,那在下也有言在先,我保留自己的意見。」 「呵呵,將軍息怒,我不過開句玩笑!對方雖然增兵也不過四十多萬,我軍卻達六十萬之多,而且根據情報顯示,敵軍因為炎熱戰鬥力大減,所以我認為不應輕易更改原先的戰術。」拉滋說道。 舍利弗聽拉滋這麼說,臉色也緩和下來,繼續陳述自己的觀點:「將軍,我查看過附近的地勢,並不適合上百萬大軍的決戰,你看,」舍利弗指著地形圖解釋道: 「西邊的尼河是恆國水軍所控制,我們前方是一大塊開闊地,再往前就是上次將軍和敵軍進行攻堅戰的吠羅帝山,山後與提邁城之間又是一大片開闊地。這兩片開闊地都適合大軍團交戰。」 拉滋聽得皺起了眉頭,不明白舍利弗繞了這麼大一圈想說什麼。舍利弗繼續說道: 「現在我們的計劃是拿下敵軍控制的吠羅帝山,然後依托此山與敵在提邁城之間展開決戰。這也是上次將軍與敵軍的戰場。」 拉滋點點頭,但還是不明白這位戰狼先生想說明什麼。 「我若是敵軍,若吠羅帝山不失,就會選擇第一片開闊地展開決戰,若吠羅帝山失去,便會利用水軍運載一部分兵力北上,從後面偷襲吠羅帝山,同時與敵在第二片開闊地決戰。將軍請想,假如士兵知道自己的退路被截斷,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當然這些都是建立在兵力夠用的基礎上,而敵軍增兵後想必不會想不到這一點。將軍別忘了,恆國滅太陽帝國才不到一年啊,其戰力不容低估。」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陛下要求我軍展開戰略決戰的旨意能夠違背嗎?」拉滋反問。 「拿下吠羅帝山,將敵軍封死在提邁城!若拿不下,也要將這個口袋紮緊!恆國軍隊長時間依靠國內補給,必難持久,」舍利弗狠狠地說道。 拉滋終於明白了戰狼的意思是圍困,他稍微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斷然說道:「不可,恆國軍隊遠來征戰,若不是兵力不足,早已北上!陛下令我等展開戰略決戰,並非沒有考慮到圍困的戰術。恆國軍掌握了制海權,隨時可以改變進攻方向,渡過尼河從西邊直接往北打,兵鋒直指京都,所以遲早都要與其決戰,不是我們就是戰獅軍團,而戰獅軍團擔負護衛京都的重任,陛下不會隨便動用,到那時候陛下問起罪來,誰來承擔!。還有,西南那些人靠不住,他們賣物質給恆國人的事情你該知道吧?所以,在此地與恆軍決戰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現在乘敵軍增援部隊剛剛抵達,還沒完全喘過氣來,正是大好的機會。」 看來拉滋排名在舍利弗之上並非完全沒有道理,舍利弗的意見在戰術上是正確的,但在戰略上還是拉滋看得遠些。所羅門王正是擔心常天渡過尼河直接北上威脅都城,所以才會集結重兵與恆國再次會戰於提邁城,只是可惜他們在這點上高估了恆國軍。 由於當時的條件限制,恆國掌握的半島地圖與實際相差甚遠,在常天用的地圖上,尼河是將所羅門半島從中間靠東一些一分為二,但實際上尼河是從半島的東部流過,也就是說尼河往西土地面積要大得多,也重要得多。所以,所羅門王最怕的就是恆軍從尼河以西打過來,那麼很多重要的城鎮都會遭殃,更可怕的是西邊所羅門王朝的統治基礎還不牢固,在恆國軍隊的強大武力下,許多地方恐怕很容易就會背叛所羅門王朝!可惜這些常天後來才完全明白。 此時恆國軍南方軍團內部對怎麼打這一場仗也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因為這一仗實在太重要了,勝,則可長驅北上,敗,就得退回海上,甚至是被趕進大海餵魚! 第十一章 一觸即跑 麒麟軍進佔安度羅,保實力王子退兵。 往蘇泊兒方向撤退的麒麟軍團在半路上遇到了運輸大隊的一小股敗兵。 原來,敵軍那十萬部隊快速迂迴至麒麟軍團後方,剛好截住了離開蘇泊兒城後不久的運輸大隊。運輸大隊的兵力少,又要保護物質,只好將糧車圍成一個圓圈禦敵,敵軍放火箭焚燬糧草,正在危機關頭,那三萬支援軍隊及時趕到,兩家合兵一處,且戰且退回了蘇泊兒,敵軍將城團團圍住,也不進攻。 雙方就這麼僵持了好幾天,城內苦於衝不出人求援,最後還是被打散了的那一小股兵士遇到麒麟軍團主力,龍獲等才知道事情經過。 待龍獲率主力趕到蘇泊兒城下,敵軍早失去了蹤影。看來那十萬敵軍的戰略意圖就是截斷麒麟軍團的後勤補給,達成任務後便原路撤了回去。 麒麟軍團在蘇泊爾城進行休整,時間晃眼到了八月中旬。 「參軍,如今南北交通徹底斷絕,和皇帝陛下已徹底失去聯繫,我們下步該怎麼辦?」麒麟軍團派了幾次人想給南邊的皇帝送信,都沒能成功,常天那邊的情況也一樣。所以龍獲難以決斷。 「上次陛下的旨意裡面要求若安度羅攻取不利,應後撤,待八月中與南方軍團同時南北兩面展開戰略攻擊。現在時間已到,相必陛下那邊已經準備妥當,我軍應當開始行動了。」孫兵說道。 「那不等陛下的最新旨意了嗎?」龍獲再問。 「我以為不必等了,估計也等不到,如果那邊能傳遞信息過來,也早該到了。陛下那邊的後勤供給困難遠遠大過我們,幾十萬大軍不可能長期困守在提邁城這麼塊巴掌大的地方。我軍團的攻擊時間只能提前不能壓後,前段時間敵軍鎮守東部本為牽制我軍的戰狼軍團已經往南開拔,看來南邊的壓力不小啊。」龍獲同意了孫兵的意見,決定馬上展開第二次安度羅之戰。 本來如果不是天蠍軍團在海上耽擱了十多天,整個南北同時進攻的時間是安排得非常準確的,正是由於這段時間的耽擱,對後來的整個局勢產生了一些微妙的影響。此時麒麟軍團實際上是提前發動了。 在商議具體作戰細節時,龍獲對莫臥兒會不會故計重施感到擔心,但這次孫兵卻說道:「上次安度羅之戰若不是我軍糧草即將斷絕,繼續攻打的話,安度羅怕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敵軍顯然低估了將軍的強大戰力,所以我認為這次莫臥兒決不會再分兵。」 孫兵的馬屁拍得龍大將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道:「非本將軍一人,而是麒麟軍團的戰力,參軍過譽了吧,呵呵。」 孫兵含笑搖搖頭,說道:「大將軍單騎獨擋百萬兵,一槍挑下悍將莫臥兒,千古絕唱啊!孫兵絕無虛誇。」 龍獲心裡樂滋滋的,嘴裡卻說道:「哪裡有百萬,太誇張了,太誇張了,哈哈。」 後世評價恆帝國六大主力軍團中麒麟軍團的最高指揮官之間是配合得最默契的,常天曾當著所有兵團一級的高級將領讚揚龍、孫二人的合作堪稱表率。 龍、孫二人並非沒有過意見,很多時候分歧還是很大了,但那都僅僅限於對戰略戰術的看法,說起兩人的私交其實也泛泛得很,這主要是龍獲天生的性格所致。龍獲也就和孫兵還能多說幾句,其他時候大都沉默寡語,所以也有「沉默將軍」的稱號。而孫兵只好全面擔負起軍內的思想工作和協調工作,龍獲自然明白孫兵對整個軍團的貢獻。 正是兩人這種不計個人利益得失,互相彌補彼此的缺陷,最大程度發揮各自的長處,才使得麒麟軍團成為恆帝國「百戰不敗」的一支勁旅,大軍所到之處,敵軍莫不膽寒。麒麟軍團和當時同樣威震四海的唐越楚北斗軍團並稱「天之雙刃」,為大恆帝國立下了不世功勳。 不知道是因為這種合作精神還是龍獲本人強大戰力的感召,在恆帝國的主力軍團中,麒麟兵團的傷亡率一直是最低的。或許兩者都有吧! ※癒癒癒癒 莫臥兒的傷勢一直到八月中都未好轉,由於傷及肺部,連說話都非常困難。三王子達薩擔負起了全軍統帥的責任。所羅門王聽說後,派出了最好的大夫趕赴安度羅城為愛將治療。 這天,三王子達薩前來探視莫臥兒。莫臥兒屏退左右,看來是有重大事情和三王子說。 「將軍近日感覺可好了些?」三王子面帶憂色問道。 半趟在床上,上半身裹滿了繃帶的默臥兒慘然笑了笑,說道:「殿下不必擔憂臣下。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啊。」 「將軍無須見外,你該知道本王子對將軍是如何倚重。」不用達薩表白,莫臥兒豈能不知。 「哎。」莫臥兒長歎一聲,說道:「殿下難道沒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嗎?」在達薩奇怪的目光下,莫臥兒繼續說道:「為什麼京城那邊明知道我傷重不能領軍,還遲遲不令殿下你名正言順地擔任統帥呢?事有蹊蹺啊。」 這句話說到了達薩的心坎上,不過這位王子很快說道:「將軍雖不能親自披甲上陣,仍能指揮全軍,我想父王大概是如此考慮吧。」 莫臥兒搖了搖頭,說道:「沒那麼簡單,如果在下估計沒錯的話,此時那邊正難以定奪誰來擔任主將吧。」說完,莫臥兒一陣劇烈的咳嗽,湧出一口血痰。 達薩忙喊軍醫進來,說道:「將軍安心養病,我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將軍的身體早日康復啊!」 莫臥兒估計得很正確。夢之雅方面得知莫臥兒傷勢嚴重後,大王子暗中慫恿一些大臣找竿笛要求換將,並推薦由大王子領軍。 竿笛一方面擔心莫臥兒的傷勢確實難以繼續領軍,另一方面又擔心三王子經驗不足,難當重任,所以也考慮過換將的問題。但那些大臣推薦大王子,令他感到不安,倒不是說大王子沒有那個才幹,而是這牽涉到了家務,既然三王子在那邊,假如派大王子過去,勢必引起三王子的不滿,而支持三王子的莫臥兒雖然傷重但其影響力仍在,到時候難免不引起矛盾。這種矛盾要是放在平時倒沒什麼,但現在的形勢不允許內部出現問題,再說也找不出比莫臥兒更強的統帥,所以竿笛難下決斷。派了大夫前去醫治莫臥兒,這裡面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觀察這位戰虎傷情,假如實在不行那麼必須趕快換將,如果問題不大,那還不如保持現狀的好。 最後醫生給所羅門王竿笛的匯報是:莫臥兒將軍除不能親自衝鋒陷陣,其他無大礙,康復有望。這句話導致竿笛即沒有撤換主將,也沒有明確三王子的統帥地位。 事實上莫臥兒的傷勢比所羅門王知道的要嚴重得多,只不過這位將軍為把軍權控制在自己和三王子手中,在所羅門王派來的醫生看病時硬是撐著自己吃飯,還下地走走,表示無大礙,過後當然是更加重了病情。 那位醫生臨走前突然發現口袋裡多了一百枚金幣,彼此之間自然心領神會。 達薩收到來自京城心腹送來的消息,得知兄長大王子欲乘莫臥兒傷重之機奪取戰虎軍團的兵權,內心難受之極,想不到國難當頭,這位大兄長竟然還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事實上由於三王子達薩深得所羅門王喜愛,早已惹得大王子嫉恨,特別是上次成功守衛了安度羅,擊退了麒麟軍團,更令大王子感到不安。 麒麟軍團再次進逼安度羅的情報很快送到了達薩和莫臥兒手中。 「將軍,你看這次我們是出城迎敵還是堅守城池呢?」達薩徵詢莫臥兒的意見。 莫臥兒對這個問題想了何止千百遍,但始終無法定奪。按兵家常識來說,已方兵力強於對方,沒有道理幾十萬大軍退回城中防守,這樣太被動了,況且恆帝國火炮的威力指望城牆能長期堅守根本不現實。但自己重傷在身,根本無法領軍出戰。如果讓三王子指揮在城外決戰,他實在擔心達薩對付不了龍獲這位可怕的對手,萬一出了意外,自己這一生就算徹底完了! 看著莫臥兒默不作聲,達薩猜到了對方的心思,笑了笑,說道:「看來將軍是認為本王子沒有能力領軍出戰吧?」 「哪裡,哪裡,殿下萬萬不可如此說,在下是覺得殿下千金之軀冒險,實在不值得。只可惜我~~~~唉。」莫臥兒感歎道。 達薩自幼熟讀兵書,頗為自負,之前不插手莫臥兒的軍事安排,是因為他懂得必須尊重和依靠這位王朝上將,也瞭解莫臥兒的軍事指揮才幹。但現在莫臥兒無法擔負指揮全軍的重任,自己就不能再退縮了。所以達薩說道: 「請將軍將兵符交給我吧,我們沒有時間再猶豫了。」 「殿下,末將實在有愧啊!」莫臥兒邊說邊從枕頭下面摸出兵符交給了達薩。 「不過,我準備繼續打將軍的旗號,將軍不會認為不妥吧!」達薩知道因為夢之雅那邊的關係,最好還是繼續打莫臥兒的旗號好些,免得大家為難。 「這,委屈殿下了吧!」莫臥兒不安地說道。 「呵呵,只要不辱沒將軍的名聲就好。」達薩笑說。 「殿下!末將~~~~~。」莫臥兒萬萬想不到三王子如此細心體察自己,感激萬分。 「好了,將軍安心養傷吧。」達薩說完欲走。 「殿下,若戰事不利,千萬不可退守安度羅,保存實力要緊啊。」莫臥兒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了肺腑之言。 達薩感激地看了一眼莫臥兒,明白他的意思,沉重地點點頭,說道:「我會派人保護將軍的安全。希望不會那麼糟吧!」 ※癒癒癒癒 「將軍,敵軍在前方五十里處紮營,擋住我先頭部隊的去路。」先鋒派人回來稟報龍大將軍。 「嗯,是誰領軍?」龍獲問道。 「回大將軍,敵軍打的是莫臥兒的旗號。」 「哦!」龍獲奇怪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孫兵。他對自己那槍的力道是有相當信心的,沒有三個月時間,莫臥兒怕是起不了床,半年內根本無法使力,更不用說領軍打仗了。難道有仙術不成? 孫兵不知道莫臥兒究竟傷得有多重,也不知道對方內部會有那麼多彎拐,所以沒辦法回答大將軍的疑問。 兩軍相隔三十里紮營。 一連五天,所羅門軍就是堅守不出,搞得龍、孫二人很是迷惑,既然不願決戰,那為什麼不堅守安度羅,好歹那裡還有高牆可守,跑來這裡做什麼? 孫兵擔心對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龍獲卻說:「管他什麼陰謀、陽謀,反正對方的幾十萬人都擺在了這裡,乾脆揮動大軍踏平了它!」 達薩的戰略是想先消磨下麒麟軍團的銳氣,而且自己的補給線遠遠短過對方,拖也不怕。而且他認為對手會忌憚莫臥兒的謀略,也不敢馬上展開進攻。 可惜,達薩遇到的是敢於一人在千軍萬騎中衝鋒的龍大將軍,所以他想拖戰的企圖失敗了。 龍獲不顧參軍孫兵的勸阻,命令大軍用火炮開路,衝擊所羅門戰虎軍團的營寨,放火箭焚燒營帳,所羅門軍一片大亂,到處都冒起了滾滾濃煙。龍獲更是領著一千敢死隊,親自前來衝擊達薩的中軍,狂殺一陣後離去,根本沒人攔得住。 就這麼一連折騰了三天,達薩沒想到對方的銳氣沒消磨掉,反而搞得自己狼狽不堪。他不敢再讓龍獲這麼折騰自己,對方的火炮實在厲害,已方的弓箭射程相差太遠,所以達薩決定出戰了。 這場仗打得很沒意思,這是後來龍、孫二位的共同看法。 倒不是對方主將不會排兵佈陣,而是士兵戰鬥力問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比起上次戰鬥力明顯減弱了很多,特別是龍獲衝到哪裡,哪裡的所羅門士兵就跑,這一跑就成了逃命,開始是一道縫,後來就成了一道口,最後越裂越大,才不到一個時辰,對方主將就傳令收兵回營了。 為了避免過大傷亡,孫兵勸止了龍獲一鼓作氣衝垮對方營寨的想法。一場大戰下來,麒麟軍團不過傷亡幾千人,對方也就傷亡幾萬人而已。 第二天,龍獲正想再玩一次衝擊對方主營的把戲,手下卻回報:「敵軍丟棄營寨連夜跑了!」 麒麟軍團這一仗打得莫名其妙,猶豫了一個上午該不該追擊,擔心中了對方的埋伏。沒想到就這一個上午的時間,失去了殲滅所羅門北方主力軍團的良機。 等到麒麟軍團大搖大擺地開進安度羅,城裡的守軍已經跑得乾乾淨淨,到處是一片混亂,那些沒來得及逃跑的貴族跳著腳大罵莫臥兒是個畜生,就這麼丟下安度羅溜了,他們不敢罵三王子,只好拿莫臥兒洩氣。 不費吹灰之力拿下了安度羅,龍、孫二人由於沒有思想準備,致使開始幾天城裡爆發了大規模騷亂,恆國士兵萬里征戰,好不容易攻佔了對方這麼一座繁華的大都市,誰不想發點財。開始是一小部分士兵開始了搶劫,後來規模越來越大,那些市民組織起來開始抵抗恆國士兵的暴行。 這天,龍獲正吃著午飯,聽到外面有喝罵聲,刀槍的撞擊聲,問親兵怎麼回事情。親兵回答說有騷亂,正在彈壓。 龍大將軍啪的一聲摔下碗,飯也不吃了,他要親自去看看那些膽敢暴亂的「狂徒」。 龍獲放眼望去,街上混亂不堪,一些恆國士兵背著大大小小的包裹來來往往,越往前走越混亂。士兵們成群結伙看見好的就搶,一些市民不甘心,互相拖著拽著就動起手來。龍大將軍越看越上火,衝著個正和一名婦女爭搶的士兵就是一鞭子,士兵回頭看見那頭紅著眼睛的劍龍,魂都沒了,東西也不要,撒腿就跑。 龍獲繼續往前走,一路驅趕著那些不軌的兵士,突然聽見旁邊一條小道內傳來刀槍聲還夾雜著一名士兵的慘呼聲。龍獲拍龍轉了進去。 龍獲這邊站著十幾名本國士兵,端著槍,卻不敢往前走,只是大聲怒罵著,地上已經躺倒了幾名士兵。對面是一名拿著把劍蒙著紗巾的少女和兩人僕人裝束的男人,少女後面站著個超級大胖子,正嚇得哆哆嗦嗦。 士兵們回頭一看是自己的大將軍來了,齊聲歡呼。龍獲皺眉問是怎麼回事情,士兵回答說因為看對方身份可疑,所以查問起來,沒想到對方那娘們厲害,傷了好幾個弟兄了。 「不對,你們說謊,是你們欲圖不軌,我們才反抗的。」那位少女反駁道。說道欲圖不跪,少女的聲調明顯低了許多,惹得這些大兵一陣大笑,不過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了,因為龍大將軍正瞪著他們,周圍的親兵也一個個虎視著。 這些士兵當中一個領頭的趕緊說道:「大將軍,不要相信那娘們胡說,看那個大胖子一定是敵國的高官,上面不是有令要我們嚴查剎帝利階層嗎?我看那個大胖子就是。」 龍獲聽見下面這麼說,將眼光移到了那名大胖子身上,大胖子嚇得哆嗦得更厲害了,少女趕緊用身軀護住大胖子,龍獲看得直搖頭,心想怎麼盡長肉不長膽子呢。這時身邊的一名親兵附在大將軍耳邊嘀咕了一句,龍獲眼睛一亮,吩咐道:「你們四個放下武器,跟我來。」 少女還想反抗,不過被身後的大胖子拉了下,指了指那頭劍龍,低聲說了句什麼。少女只好無奈地放下劍。 一行人來到龍獲臨時辦公點,也就是原安度羅總督府,恰好碰上孫兵趕來找龍獲商量制止騷亂的事情。兩人簡單地交談了幾句,孫兵受龍獲的委託出去向全軍宣佈紀律去了,並派出了親衛團和軍中特別調查大隊去各地彈壓那些不安分的士兵。 待孫兵離去,龍獲吩咐親兵:「把那個大胖子給我綁了。」 第十二章 步兵兵團 蕭鑫權九退敵軍,舍利弗怨恨拉滋。 麒麟軍團由於和南部的皇帝聯繫不上,於八月十五按原定計劃開始了總攻擊,並順利進入了安度羅。 八月二十六午,天蠍支援軍團抵達提賣城。晚間,恆帝國遠征軍在皇帝的主持下召開緊急軍事會議,重新部署戰術計劃。 大家圍繞戰場地點和決戰時間的選擇意見不一。 「陛下,末將以為,應即刻出吠羅帝山,與敵決戰。」這是龍鳳軍團主將文強的建議。 「我不同意匆忙出戰,我部將士遠道而來,急需休整。」裴元仁站在本部的立場反對道。 「可敵軍不會給我們時間休整,根據情報顯示,拉滋的大軍已集結完畢,隨時可能會展開大規模攻擊,如果讓其佔領吠羅帝山,我軍將處於非常被動的境地。」龍鳳軍團參軍張岳解釋道。 「陛下,各位將軍,天蠍軍經過一個月的海上航行,更遭受巨風襲擊,將士們確實已是疲憊不堪,何況這裡炎熱的氣候也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如果此時投入戰鬥,戰鬥力將大打折扣啊。如能推遲一個星期展開決戰,至為有利!」天蠍軍參軍聶風邊說邊用毛巾擦著頭上不斷冒出的汗珠。 「我們不能讓敵軍隨心所欲選擇開戰的時間和地點,吠羅帝山一旦丟失,我幾十萬大軍將被壓在吠羅帝山和提邁城之間,屆時敵軍背依大山,進可攻退可守,我軍北上的企圖將會大大延後。」文強看起來情緒有些激動。 「文將軍為什麼那麼肯定吠羅帝山就會丟失呢?」馬荷花問道。由於她曾經是文強的副兵團長,對於雙方的爭論一直不好表示意見,但聽文強等人對堅守一座山那麼擔心,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吠羅帝山往南可直取提邁城,再無險可守,而且距離只有100里左右。防守吠羅帝山最多只能投入10萬軍隊。再說,」文強咬咬牙繼續說道:「敵軍主將戰豹拉滋的攻擊手段實在過於殘忍,此人根本不拿士兵的性命當回事,我估計他會不計傷亡強取吠羅帝山。」 會場暫時沉默了下去,因為雙方將領講的都是實情,常天也不好表態,他明白:假如現在就讓天蠍軍團投入戰鬥,後果將會是天文數字般的傷亡率,也難免落下不體恤下情的名聲,連裴元仁這樣的悍將都不同意即刻開戰,可以想見天蠍軍的戰鬥力如果不經過休整是何其的弱。但同時,如果不主動北上將戰場選在吠羅帝山以北,萬一吠羅帝山丟失,整個形勢將會十分被動。 經過再三權衡的恆帝國皇帝常天,也只好採取了折中的辦法:命龍鳳軍團全數開拔吠羅帝山,無論如何要爭取為天蠍軍團休整五天的時間。這樣一來能否頂住所羅門軍對吠羅帝山的攻擊將成為重中之重。 二十八日晨文強、張岳率龍鳳軍團主力增援吠羅帝山。看著主將一路悶悶不樂,張岳明白這是為什麼:龍鳳軍團經上次與拉滋的戰豹軍團一仗,實力大損,至今得不到補充,現在又不得不面對所羅門軍倍於已的軍隊作戰,原因卻是因為天蠍軍團需要休整! 張岳和帝國其他幾大軍團的參軍一樣都出身西川軍事院校,換言之也是天子門生,對皇帝的命令他一向抱著理解要服從,不理解也要服從的信念。可文強畢竟出身黑雲和寒必從門下,屬於上一朝的將領,所以但他最擔心的是文強會不會因為這個產生別的想法。 其實文強此刻倒不是埋怨皇帝偏心,因為皇帝站在全軍的角度考慮問題是沒錯的,按照天蠍軍團目前的戰鬥力確實不適合馬上拉上戰場。他對堅守吠羅帝山還是有信心的,可他不能不顧及本部的損失,兵力大損後的龍鳳軍團將來在北上的戰役中將注定為天蠍軍團做陪忖,他有點不甘心! 「相信陛下能夠理解我軍對整個戰局做出的犧牲吧!」文強最後這麼想道。 事實上不管恆國軍隊如何動作,都沒有時間掌握整個戰役的時間控制權了。因為:八月二十八上午,所羅門王朝南部方面軍統帥拉滋下令進攻龍鳳軍團駐守的提邁城以北100里的吠羅帝山,主攻軍隊是戰狼軍團的步兵。 此時,駐守該地的是龍鳳軍團第一步兵兵團五萬人,兵團長蕭鑫權。 蕭鑫權,一臉大鬍子,濃濃的眉毛又粗又短,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原叔佑王朝日月關副統領,雖說不上是員猛將,卻頗善謀略,特別對於防守尤其擅長。 該兵團駐守吠羅帝山後,蕭鑫權便在此山修建了五道主防禦工事,並派重兵把守著兩處主要通道。 拉滋的進攻計劃是:每一波攻擊的兵力是三萬人,一共安排六波,每二個時辰輪換,不分晝夜的攻打。 看著第一波攻擊部隊順利拿下敵方第一道防線,舍利弗臉上露出了笑意,待突破恆國軍隊第二道防線的時候,他開始頗有得色的說道:「恆國軍隊不過如此嘛!」,意思好像是拉滋的戰豹軍比不上戰狼軍似的。 拉滋鼻子裡只是冷冷地「哼」了下。 很快舍利弗就緊張起來,因為他看見自己的步兵被死死地擋在了第三道防線下面,並且開始了潰退,恆國軍隊卻追了下來,一直到重新奪回第二、第一道防線。 第一波進攻的戰狼軍團士兵傷亡了五千多人,在形勢大好的情形下卻莫名其妙地敗了下來。 拉滋繼續命令第二波部隊進攻,結局仍然如此;第三波也還只能前進到恆軍的第三道防線,還是被趕了下來。 這就是蕭鑫權的高明之處,他放在第一、第二道、第三道防線的士兵是依次增多的,第四和第五道由於兵力不足沒有安置兵力,並且下令第一和第二道防線的士兵用弓弩大量殺傷敵軍後就主動回防第三道防線,這時進攻方的士兵在體力上已經被大量消耗,再集中兵力從上往下衝殺敵軍。由於地形限制,攻守雙方都不可能一次性投入太多兵力。 等到第四波進攻失敗,舍利弗終於忍不住了,這些士兵可都是屬於戰狼軍的啊,現在他終於有些明白拉滋的意圖了,怪不得很愉快地接受了立功心切的自己提出的由戰狼軍團擔任主攻的建議! 「拉滋將軍,是不是另外想辦法,這樣傷亡太大啊!」舍利弗低聲下氣地說道。 拉滋微笑道:「舍利弗將軍若是不忍心,可回帳休息,本將軍尚要指揮夜戰。」 舍利弗只好閉上嘴,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就這麼四波進攻戰狼軍團的步兵不知道傷亡多少了! 第六波的攻擊開始了,恆國軍第一和第二道防線回撤的速度越來越快,顯然是有些頂不住了,稍微跑得慢些的,很快成了敵軍的刀下亡魂。 第三道防線由蕭鑫權親自坐鎮,在他親自揮刀與敵肉搏之下,終於再次擊退了敵軍的進攻。他早知道敵軍指揮官拉滋的風格,上次的吠羅帝山防禦戰就領教過,所以才會對症下藥想出這麼一招梯次消耗法。但拉滋的冷血還是令他心寒,看看慢慢降臨的夜色,他不知道還能頂住幾次這樣的進攻,弓箭也幾乎快見底了。也就在這時,文強派出的通信兵到了,但援兵最早也要半夜才能抵達。蕭鑫權知道自己就算是死也要堅持到援軍到達,否則龍鳳軍團的主力將會被封在吠羅帝山以南,進退兩難。 拉滋命令第一波和第二波倖存的士兵重新組合後,下達了第七次攻擊的命令。所羅門軍再次紅著眼睛衝了上來,這一次他們很慶幸守軍沒有放那麼多像雨般的弓箭,估計是用得差不多了吧!卻不想正衝到那「死亡之第三道防線」前遇到的是比弓箭還可怕的大石頭,所羅門軍的隊型一下子被沖得散亂起來,緊接著石塊的是滾木,最後是恆國士兵的反衝鋒。 舍利弗此時有些氣急敗壞了,一張本來就長的臉拉得更長了,活像一張驢臉。拉滋好像沒見到般,命令剛才第三、第四波攻擊的士兵組成第八攻擊波! 蕭鑫權看著身邊越來越少的親兵,滾木和石頭所剩無幾,弓箭也基本告盡,再望望山下正在集合準備再次進攻的敵軍,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從黑土平原參加軍隊到迎戰太陽帝國的入侵,兵敗後退守日月關,再到歸順恆國反攻太陽帝國、與可可爾決戰中州、燕平~~~~~~~~~~。 所羅門軍舉著火把開始了第八次進攻,並很快衝到了第三道防線的不遠處,為了節省所剩不多的箭只和滾木巨石,恆國軍隊這次沒有發射任何遠距離武器,整個防線靜悄悄的,所羅門軍稍微楞了下,又吶喊著撲了上來。 蕭鑫權胡亂地咬了幾口饅頭,添了添已乾裂的嘴唇,收回散亂的思緒,從身後拔出了隨他征戰十多年的寬背大砍刀,大喊道:「勇士們,給我殺!」說完,第一個衝了出去。恆國守軍這一次的傷亡是前七次之和,所羅門軍再一次退卻了。 拉滋看見第八次進攻再次失敗,「騰」地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瞇縫著的眼睛裡發出凶狠的目光,他望著黑溜溜的大山在想:情報顯示山上只有五萬恆國軍隊,竟然能夠抵擋自己十八萬軍隊連續八次的不間斷衝擊! 「好吧,這次看你還能不能抵擋得住。」拉滋發了狠,命令馬上展開第九波攻擊,並派出三千黑衣督戰隊跟在進攻部隊後面,凡是膽敢後退者-殺! 蕭鑫權緊了緊左臂刀傷上紮著的布條,命令放棄第一和第二道防線,清點了一遍剩餘的戰士,能戰鬥的僅一萬三千餘人,他讓人將傷兵運到最後的第五道防線,然後告訴士兵們:「弟兄們,我蕭鑫權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也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機會跟隨皇帝陛下繼續輝煌的征程,但我知道我決不會做一名逃跑的將軍,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堅持到援軍的到來,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士兵們大喊道。 所羅門的士兵遇到了恆國軍在第三道防線儲備的最後一批弓箭和滾木巨石,但沒有人敢後退,因為後退同樣等於死亡,而且那是不光彩的死去! 「撤!」蕭鑫權下令後撤到第四道防線。 第四道防線沒有弓箭,只有數量不多的石塊,用完這些石塊後,蕭鑫權再次命令後撤。很快,第五道防線貯備的石塊也用盡了。蕭鑫權知道最後的決戰已經到了,這時幾乎能聽到遠處戰龍踏地的轟隆聲,剩餘不足萬人的恆國守軍知道已方的援軍正在火速趕來,都不禁精神一振,但望著下面數不清的火把,他們只能祈禱敵軍的腳步再慢些,再慢一些。 可所羅門士兵的腳步沒有絲毫放緩的意思,五十步、四十九步~~~~~~~~~。蕭鑫權看了看手中已經砍得鈍了的大刀和滿地的傷兵,他一句話也沒再說,轉身向黑壓壓、數不清的敵軍中衝了過去,緊跟著他衝下去的是親衛營,接著是所有剩餘的龍鳳軍團步兵兵團的戰士,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只聽得見兵刃的撞擊聲和砍斷敵人骨頭那糝人的喀嚓聲。 蕭鑫權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幾處刀傷,整整近二十個小時的衝殺,沒有來得及好好吃過一點東西,體力支出早已超越了極限,他只記得自己終於支撐不住將要倒下的那一刻,被一雙大手扶住了,之後就昏厥了過去,後來他才知道那雙大手的主人是軍團長文強。 文強在路上接到敵軍已經開始全面進攻的消息後,果斷率五萬騎兵先行,終於在最危急關頭挽救了步兵兵團幾千名士兵的性命,並將所羅門軍趕下了山。 拉滋知道恆國援軍抵達後,長長歎息了一聲,說了句:「天不佑我!」,只好暫時收軍回營。 文強和張岳見到步兵兵團的慘狀都落了淚,五萬人只剩下區區五千人,其中還有四千多傷兵,也就是說這一仗的結果是:龍鳳軍團的第一步兵兵團幾乎消失了!這不僅是龍鳳軍團之痛,也是大恆帝國建立兵團制以來前所未有的事情,但這個不是白白的犧牲,第一步兵兵團殺死了一倍於已的敵軍,更關鍵是的守住了這座山就使得整個恆帝國南方遠征軍佔據了戰略主動。 後來常天聽說蕭鑫權兵團的慘烈後也禁不住熱淚盈曠,親自前去為蕭鑫權包紮傷口,晉陞蕭鑫權將軍為帝國三級大將軍、龍鳳軍團副軍團長兼第一步兵兵團兵團長。其他所有參戰的龍鳳軍團第一步兵兵團將士無論是生還的還是殉國的軍銜都晉陞二級。後來還在吠羅帝山最高處立紀念碑,刻上了每一位陣亡將士的名字,以供後人景仰。 未能攻克吠羅帝山,拉滋沮喪不已。舍利弗則痛恨拉滋到了極點,失去的那十萬士兵全部都是屬於戰狼軍團的戰士,而拉滋的戰豹軍團竟未損失一兵一卒!經此一戰,戰狼軍團戰力損失接近三分之一! 舍利弗懷疑拉滋是在有意削弱自己的兵力,他知道拉滋在王國權利核心中一直是支持三王子達薩的,而自己卻傾向於大王子。想到這裡,舍利弗一拳向身邊的桌子砸了下去,「匡啷」一聲,桌子吃不住戰狼先生憤恨之下的一擊,散了架! 在接下來的戰術安排中,舍利弗堅決要求戰豹軍團在前,戰狼軍在後,理由當然是拉滋所無法拒絕的,畢竟使得戰狼軍在一天中損失近十萬人自己是有責任的。 等到第二天上午,張岳率龍鳳軍主力抵達,吠羅帝山上恆國軍力已達十萬,另有十萬駐紮在吠羅帝山以南,可以隨時增援! 拉滋後來才知道那天夜裡趕到戰場的並非龍鳳軍主力,懊悔得差點殺了自己。假如當天晚上他要是繼續這麼猛攻下去,結局可能完全不是這樣。由於趕到的龍鳳軍都是騎兵,並沒有來得及帶上防禦裝備,而且一路狂奔到山腳再登上山,體力也都耗得差不多了,只不過當時所羅門軍根本不知道對方的情況,以為是恆國軍主力大部隊趕到,想也不想就潰逃了,再有就是蕭鑫權兵團的頑強實在令他們對恆國軍的戰力感到畏懼。 十萬人的傷亡令血冷如拉滋這樣的人物也不能不感到戰慄,因為對方僅僅五萬人!所以第二天拉滋對是否繼續強攻猶豫了,恆帝國的增援部隊已經抵達,所羅門軍經不起這麼大的傷亡消耗,儘管可以得到補充,可死去的都是老兵,新兵再多戰鬥力也很有限啊! 最後,拉滋退卻了,他決定不能和佔有地理優勢的恆國軍隊硬拚。就這樣,整個戰場靜靜地渡過了七天,直到休整完畢的天蠍軍團趕到吠羅帝山與龍鳳軍團匯合。 第十三章 阿門婆羅 所羅門臨陣換將,大將軍兒女情長。 達薩在兩軍交戰的關鍵時刻突然撤軍,並帶走了傷病在床的莫臥兒,一路往南而去。 夢之雅得知安度羅丟失的消息後,大臣們吵得一塌糊塗。 「莫臥兒將軍不戰即退,將北方重鎮安度羅拱手讓人,請陛下嚴懲!」第二大臣情緒激動的地說道。 「是啊,陛下,不戰而退,安度羅的丟失令我國北方門戶洞開,莫臥兒罪在不赦!」第一大臣感覺到大王子哈巴拉殷切的目光也站了出來。 「父王、各位大臣。莫臥兒將軍乃我朝上將,安度羅的丟失我想主要還是其傷重的緣故,就不必責罰了。」哈巴拉這句話可說是一箭雙鵰,既然莫臥兒傷重丟失安度羅,那就不應該再指揮軍隊;如果說莫臥兒傷重不能指揮軍隊,那麼丟失安度羅的責任就應該在三王子達薩身上,莫臥兒不過是只替罪羊而已。 竿笛當然明白大王子和那些大臣門的心思。他當初不肯明確達薩為主將就是有保護這位王子的意思,但如此之快的丟失安度羅還是令他感到深深的失望。 「陛下,臣建議請大王子掛帥出征,阻擋麒麟軍南下的勢頭。」大司令兼西部軍團主將的戰獅摩亨佐達羅看來也是大王子一系的人馬。 「優波離,今天怎麼不見你說話呢?」竿笛知道這位第三大臣一向和三王子站在一起。 「哦,陛下,臣是在想大司令的建議是正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這位情報首長的臉上,難道連他也背叛三王子,投靠了大王子了嗎? 竿笛從鼻子裡慢慢地長長吸了口氣又急促地哼了出來,心裡想道:「達薩,不是父王不給你機會立功,是你自己不爭氣啊!」 哈巴拉終於如願以嘗的被任命為北部軍區最高統帥,率十五萬大軍往東北方向而來,其中戰像三千頭。 三王子達薩和莫臥兒接到國王的旨意後,都沒有說話,他們陷入了困惑當中,大家都知道,假如大王子能夠打敗麒麟軍團,那麼繼承人的地位幾乎可說是不可動搖了,三王子想翻身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可要是大王子戰敗,那麼王國的命運將取決於南方戰線,如果南方戰線再失敗,王國的前途堪憂啊!再說就算是大王子戰敗他還有戰獅軍團做後盾。看來由於外來勢力的壓迫,國王的天平已經向大王子方面傾斜了! 心情沉重的達薩和莫臥兒此時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將兵權交與大王子,按照國王的旨意返回夢之雅。 戰虎軍的將領們聽說自己的將軍將解職,群情激動,一起湧到莫臥兒和達薩面前,說是要聯名上書國王陛下,他們只能接受莫臥兒的領導。莫臥兒聽到這裡,破口大罵:「混帳,你們是不是想害死本將軍?恩?戰虎軍不是我莫臥兒個人的軍隊,而是國王陛下的軍隊,也是我所羅門王朝的軍隊!本將軍傷重不能征戰,陛下派其他大將來指揮,現在外敵當前,各位當奮力殺敵,怎麼能以一已之私毀國家公義呢?」「好了,弟兄們的心意我莫臥兒心領了,謝謝大家了,都請回吧。」 「大將軍,大將軍,我們盼著您早日康復,戰虎軍不能沒有將軍啊!」眾人一起跪地。 「快起來,快起來。」莫臥兒欲起身來扶,眾將士已懂事地灑淚而別。 莫臥兒能得到手下將士的誓死擁戴,當然有道理在裡面。莫臥兒不光猛如虎而且擅謀略,更可貴的是他愛兵如子,他的用兵策略與拉滋截然相反,莫臥兒絕不會不計犧牲去取得勝利,明顯傷亡過重的戰術他都不會採用,這就是為什麼麒麟軍一路打下來,戰虎軍幾乎沒有受到重創的原因所在。 ※癒癒癒癒剪巨龍大將軍的命令,兩名如狼似虎的親兵向大胖子撲了過去。少女伸手將大胖子擋在身後,喝道:「為什麼?」 「哼,阿門婆羅,不要再裝了。」龍獲冷冷地說道。這個大胖子正是蘇泊爾領主阿門婆羅,保護他的少女是他的女兒阿拉莎。由於三王子撤退太快,他們這些人根本來不及得到通知,恆國軍就進城了。 聽見自己的身份被戳穿,阿門婆羅本已蒼白的臉上更加沒有了血色,不過身子倒是沒那麼抖得厲害了。 「阿門婆羅,你是屬於剎帝利階層吧,唉,沒辦法。」說完,龍獲揮了揮手,親兵拉開阿拉莎將阿門婆羅捆了個結實。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龍大將軍對著阿門婆羅問道。 「大將軍饒命,大將軍饒命。」阿門婆羅知道恆國軍隊只殺剎帝利階層,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一邊求饒,一邊可憐兮兮地看著女兒。 「怎麼這麼沒用?還是掌管一方土地的領主!」龍獲心裡暗暗好笑,但卻拉長了臉,喝道:「拉出去砍了!」 「撲通」一聲,阿門婆羅聽見砍了這兩字,嚇得當場暈了過去。 「慢,」少女阿拉莎喊道。 「哦,你有何話說?」龍獲問道。 「請將軍借一步說話,我有重要事情和將軍商量,保證將軍聽了不會後悔!」阿拉莎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呵呵,是嗎?」龍獲揮了揮手,令親兵都退了出去,說道:「姑娘,本將軍欣賞你的膽量和武藝,有什麼話就請講吧。」 阿拉莎漂亮的大眼睛裡似乎有淚珠在不爭氣地打著滾。只見她輕輕拉下了那神秘的面巾,向後甩了甩頭髮,一張絕世容顏呈現在龍大將軍的面前。 漂亮的姑娘開口說道:「阿門婆羅是我的父親,我叫阿拉莎。」姑娘停了停,指著暈厥過去的阿門婆羅繼續說道:「只要將軍放過我父親,阿拉莎願意侍侯將軍!」 「啊!」龍大將軍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導演的這齣戲竟然另外開出一朵鮮艷的花出來,從他第一眼看見阿拉莎起,這位大將軍就頗為姑娘的膽略和無畏所欽佩,而今這位姑娘竟然出乎意料的美貌,還加上如此令人心跳的條件,龍大將軍差點就喊出:「成交!」兩個字了。 不過,好在龍獲沒這麼得意忘形,他按捺住心頭的衝動,緩緩說道:「姑娘不必如此,龍獲雖被姑娘的才貌所折服,但還不至於乘人之危。不瞞姑娘,剛才不過是嚇唬下令尊大人,我是想借重你父親來幫我治理蘇泊爾和安度羅呢!不知姑娘可否勸說令尊呢?」 「這,」顯然阿拉莎也根本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個意思,一時間無法回答。 龍獲這會親自上前為阿門婆羅鬆了綁,也不知道用了點什麼手法,阿門婆羅很快醒了過來,驚疑地望著女兒和龍大將軍,只聽女兒問道:「難道你相信一個所羅門王朝的人來幫你治理佔領的地方嗎?」 「哈哈,當然,我們玄黃人有句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說,我也知道你們和所羅門王本就不是一個種族,對吧?」龍獲笑問。 「這個,」阿門婆羅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情,不過他看見女兒已經沒有再帶著面巾,一陣痛苦之色從臉上劃過,他以為自己的性命是女兒同身體換來的。要知道,按照半島的習俗,少女若是主動在一名男子面前揭開面紗,就是以身相許的意思! 看見父親驚疑地望著自己的臉,阿拉莎羞澀地重新帶回了面紗,將龍獲的意思解釋給了父親聽。阿門婆羅是死裡逃生,更兼喜出望外,不過他有些猶豫不決。 「剛才讓阿門婆羅大人受驚了,阿拉莎是個好姑娘,哈哈。」龍獲竟然很快就改了稱呼,把這個大胖子稱做了阿門婆羅大人。 「敢問大將軍,貴國是否打算長驅直入半島腹地,將來會撤走嗎?」阿門婆羅問出了心裡的擔憂。其實在他心裡根本就沒有誓死效忠於所羅門王朝的觀念,因為這個半島在歷史上各個種族之間長期火並,誰的力量大些,誰便稱王,而竿笛建立的所羅門王朝這個種族在歷史上也並不是這個半島的原始居民,是原來生活在原大食帝國(已被金帳汗國所滅)版圖上的一個種族遷移到半島上來的。 常天當時就是深深瞭解這個半島的歷史,知道所羅門王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穩固自己的統治,才下決心先解決半島問題,將北邊的金帳汗國擱置起來。龍獲等人當然會遵照皇帝的戰略意圖行事。 「阿門婆羅大人放心,我帝國皇帝陛下所率南路軍團已經打敗拉滋和舍利弗,正往北上,所羅門王的日子不多了。」龍獲大言不慚地吹道。 「啊!拉滋和舍利弗已經戰敗了嗎?這樣啊。」阿門婆羅嘟噥著說道。 「嗯,阿門婆羅大人若願意幫助我軍,從今天起就是安度羅總領主了!將來前程不可限量啊!哈哈」龍獲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也學會了籠絡人心,而且今天特別耐心,話也特別的多,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為這個龍大將軍不是真傢伙呢! 「安度羅總領主?」阿門婆羅雙眼閃閃發光,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了,蘇泊爾的那點地盤豈能與安度羅相提並論,況且聽龍獲的口氣,將來~~~~~~~~~。 「阿門婆羅願意率領自己的族人效忠大恆帝國,效忠龍大將軍。」大胖子馬上恢復了常態,決心賭一把大的,反正這條命也是檢回來的。 「好,好,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哈哈哈」晚上我請客,你們先去籌劃下,阿拉莎要是方便也請一塊來哦,龍大將軍發出了熱烈的邀請。 待阿拉莎父女離去,龍大將軍興奮得來回走了好幾圈,他覺得阿門婆羅這個代言人太合適了,此人雖然膽小如鼠,不過卻是個善於管理和理財的人物,更難得的是對所羅門王朝並不效忠,只要自己有足夠的實力保護他的安全,就必定能為我所用。 孫兵聽完龍獲的話,也哈哈大笑,想不到阿門婆羅這位一方領主竟然要靠女兒來保駕,他很贊成任用這麼一個人來幫助恆帝國來維持佔領區的安定。 晚上的酒宴阿拉莎沒有出席,龍獲有些失望,不過阿門婆羅拉來了好幾個在當地頗有影響的人物,這些人從來都沒有效忠過所羅門王,只對做官和發財感興趣,真是物以類聚,聽阿門婆羅一說便一拍即合。龍、孫二人考察之下,對阿門婆羅的辦事效率和忠心讚賞了一番。 酒宴之後,阿門婆羅喝得有些暈乎乎的,回到家問女兒:「阿拉莎,我的寶貝,告訴父親你真實的想法,是不是看上了姓龍的那小子?」 「父親,你喝多了,去休息吧。」阿拉莎氣得跺腳。 「不,不,不,父親沒喝多。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協議?」阿門婆羅搖著一雙胖手說道。 「當時是女兒迫不得已才那樣做的,可人家說了不會乘人之危,所以可以不算數的嘛。」阿拉莎解釋道。 「嗯,為父已經打聽過了,姓龍的小子至今未娶,還是恆帝國的大將軍,看起來為人很不錯。不過,天知道將來形勢怎麼變化,我為女兒的將來擔心啊。」阿門婆羅說完竟然倒在地上睡著了。 阿拉莎招呼僕人很不容易地安頓好父親躺到了床上,自己一個人想開了心事。對龍獲自己早已聽了不少關於這位劍龍將軍的傳說,少女對英雄的傾慕自己何嘗能擺脫,就算是敵國的將領又怎樣呢!百萬軍前單槍獨騎退敵軍,一招挑下所羅門王朝排名第二的莫臥兒,那場景想起都令人神往啊! 阿拉莎長這麼大還真沒看上過任何人,一身武藝更是令周圍想追求的男兒又愛又怕,龍獲雖然長得不算十分英俊,可那英雄氣概卻是阿拉莎從沒見過的,而且龍獲是第一個令阿拉莎主動放下武器的男人。那天自己話已出口,難道可以反悔嗎?又真的願意反悔嗎?再說現在父親願意幫助恆國軍隊,自己的命運可以說也和他綁在了一起。 那種心跳的感覺也真的難得啊!阿拉莎想起在街上第一次聽說對方就是赫赫有名的龍大將軍,自己竟然心口猛地跳動了幾下,不覺臉熱起來。 她突然想起父親剛才最後說的那句:「天知道將來形勢怎麼變化。」阿門婆羅沒想到自己一句擔憂的話反倒令女兒下了決心。 第二天,阿拉莎找到父親阿門婆羅,說自己願意嫁給龍大將軍。阿門婆羅的意思是再看看,要是萬一恆國軍隊在所羅門戰敗怎麼辦?自己倒無所謂,反正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怕就怕耽誤了女兒。可阿拉莎回答道:「父親,如果等到人家功成名就,站穩了腳跟,我們再去攀親,阿拉莎不是那種人。既然女兒當初已經答應了,那麼要反悔就讓對方反悔吧!」 阿門婆羅見女兒真的願意嫁給龍獲,這對自己家族都有莫大的好處,他當然也就不再阻撓,只要女兒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阿門婆羅雖然膽小,但對女兒的愛卻是實在的。 當阿門婆羅向龍獲主動提出女兒願意遵守協議的時候,龍獲激動得上前拉住未來岳父的手,說道:「請轉告尊貴的阿拉莎,我龍獲願意娶她為妻,並且是龍獲今生唯一的妻子。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打下夢之雅,龍獲將向我皇請求恩准,為阿拉莎舉辦一場盛大的迎娶典禮。」 一席話令阿門婆羅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沒想到這位大將軍竟然如此仁義,不願意在戰事未明的情況下匆忙迎娶自己的女兒。 阿拉莎聽完父親的回話,更加認定自己沒有看錯人。 麒麟軍團有了阿門婆羅的幫助,很快在蘇泊爾和安度羅一線站穩了腳跟。竿笛聽說後,恨不能生吞了阿門婆羅,可惜龍獲加派了整整一個連的兵力保護未來岳丈和未婚妻的安全,平時最少也有幾十名保鏢跟在那個大胖子身邊,根本無法下手。 龍獲與孫兵商量後決定等待皇帝的旨意,堅守安度羅一線。 大王子哈巴拉接掌戰虎軍團後,也並沒有急於奪回安度羅,不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 龍大將軍在等待皇帝旨意的過程中大享口舌之欲,幾乎每隔一天,就有一位阿拉莎的貼身侍女端來未婚妻親手燒製的薄餅讓他享用,引得孫兵等人大大的眼紅。只是這位大將軍吝嗇得可以,就是不肯和大家分享,理由是這些餅是阿拉莎親手做的,不能讓你們這些粗人碰,自己卻大口大口的吃著,完後還意猶未盡地添了添嘴唇,氣得大家恨不得搶過來嘗嘗,只是礙於龍大將軍的「淫威」,只好自個到街上去買,結果大家吃完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難道只有美人做的才會特別好吃? 而此時,遠在半島南端的恆國皇帝卻與所羅門軍拼得你死我活。 ※癒癒癒癒 誰說了算 一艘軍艦航行在海上,在某一個夜晚,一名水手突然發現遠方有一點燈光,他立即報告艦長:「報告艦長,不遠的地方有艘船正駛向我們,若再不改航道,就要撞上了!」艦長一聽,立即呼叫到「呼叫呼叫!我是艦長,請立刻將你們的船,航道向東移10度!」對方回到:「呼叫呼叫!請你們向西移10度!」艦長:「我是軍艦,你敢叫我移!」對方立即道:「考!我是燈塔,有種你就撞上?試試?」 第十四章 猛□戰象 所羅門國王親征,猛□象陣前顯威。 拉滋主動後撤三十里,拉開了陣勢。戰鬥前,拉滋安頓了後事,放言:此戰若敗,絕不生還!表示自己將與恆帝國在半島南面生死一戰的決心。 休整完畢後的天蠍軍團趕到前線與龍鳳軍團匯合,常煲簿魴腦俅斡肜V陶箍q淮尉穌劍q溝捉餼鏊﹞{磐醭r詘氳耗喜康木^Α? 天蠍軍團此時全部換上了簇新的恆明鎧,引得龍鳳軍團的將士羨慕不已,同樣的重鎧,同樣的防禦效果,恆明鎧要輕上一半,這些重量的減輕,將大大提高士兵們的存活率。可惜由於時間的限制,只來得及裝備了天蠍軍團。 鑒於龍鳳軍團兵力消耗過大,常天令天蠍軍團排列在前。 戰役開始後,所羅門軍嘗到了天蠍軍團這些穿著重鎧士兵靈活機動無情的打擊,這些重鎧士兵的防禦力強是自然,可怕的是對方靈活並不輸與自己多少,慢慢的所羅門軍失去了信心,戰狼舍利弗眼看不妙,首先拉著自己的戰狼軍團逃離了戰場。 拉滋的戰豹軍團無法抵擋恆國軍的衝擊,再看見友軍已逃跑,僅剩下的那點勇氣也消失了。 常天揮軍追趕,令裴元仁部追擊戰狼軍,龍鳳軍追擊戰豹軍團,務必全殲敵軍。因為只要消滅了這兩個軍團,那麼所羅門王朝在東、南端就基本再無可抵抗的兵力。 三天後,文強部將戰豹軍團全殲於北逃的路上,拉滋兵敗自盡。七天後,裴元仁部追上已逃至老巢鳳凰城的舍利弗,用了三天的時間攻破城牆,雙方巷戰之下,戰狼軍團覆滅,舍利弗逃亡。 鳳凰城是所羅門王朝發家的地方,也是竿笛的老家,不過卻是個中等城市,這裡的人誓死效忠所羅門王朝,所以裴元仁再次充當了屠夫的角色,「裴不仁」的綽號從莫卡人傳到太陽帝國又傳到了所羅門半島,可謂是「臭名遠播。」裴元仁在世的時候沒有人敢說半個他的不是,但後來歷史上對裴元仁的評價是相當低的。 ※癒癒癒癒 如果說安度羅的失陷是三王子戰略性撤退所致,還沒有引起所羅門王朝多大的不安,那麼戰豹軍團和戰狼軍團的覆滅無疑震撼整個所羅門半島,更驚呆了夢之雅內的王朝高層。 竿笛沒想到王朝兩大主力軍團就這麼消失了,而且對方輕易地攻佔了自己的老巢鳳凰城!雖然鳳凰城並非什麼戰略要地,可那畢竟是自己的發祥地啊,這樣的侮辱徹底激怒了這位半島的英雄。 他後悔當初低估了恆國皇帝常天,要是一開始就集中優勢兵力就不會有今天的結局。難道我真的老了嗎?竿笛暗暗想到。他看了一眼斜倒在木塌上裸露著大半個身軀的達玉雅,一陣慾火從腹間升騰而起。 從達玉雅身上重新喚回的那股青春的火焰令竿笛重新振作起來。等候多時的大臣們終於見到自己的國王神采奕奕地走了出來。 竿笛重新找回了昔日統一半島,天下捨我其誰的君王氣概,鋒利如刀的眼神從每一位大臣的臉上掃過,傲然說道: 「本王將親自討伐恆國大軍,望諸位同心協力,防衛京都。」 「不勞陛下親征,末將願領軍蕩平恆軍。」大司令戰獅摩亨佐達羅說道。 「你也率本部隨本王出戰,哼,我倒想看看常天小兒究竟有多大本事!」竿笛自從統一半島後還很少用這樣的口吻說話,大臣們知道國王已下定親征的決心,齊聲歌頌竿笛的勇武,祝願所羅門王早日得勝班師。 竿笛令大王子死守防線,阻擋麒麟軍團可能的進攻,命三王子達薩監國,親領所羅門中路軍團、西部軍團五十萬大軍南下,迎戰恆帝國皇帝率領的南路軍。 對竿笛的這次親征,其國內自然是看好的,因為所羅門王朝最精銳的軍力就是中部和西部軍團,最可怕的是那萬多頭戰象,其中的三千頭猛□戰象沒有親自與其交戰更是無法領略這些旁然大物的恐怖。 「達玉雅,等候本王的好消息吧!」竿笛安慰著愛妃。 「我也想隨軍侍侯陛下嘛。」達玉雅撒起嬌來。 「呵呵,不是不想帶你啊,但戰場形勢風雲變幻莫測,萬一你有什麼意外,我就是打敗了恆軍又有何用呢?」竿笛說的確實是心裡話。 「可,」達玉雅欲言又止。 「好了,我的小寶貝,別浪費這麼大好的時光了。」所羅門王的手已經很不老實地伸到了愛妃溫暖的隱秘之處,達玉雅也只好將自己的擔憂嚥了下去,迎合著這位即將出征的君王,戰至顛峰處,再一次體現了王的氣概與勇武,而身下的達玉雅卻已是淚水漣漣、難以自己。 夜,很快過去了。 夢之雅今天的早晨特別的不寧靜,所有的居民都湧上街頭,因為他們要歡送自己的王去戰鬥了! 竿笛瘦小的身軀坐在那頭猛□戰象上幾乎看不見人,似乎民眾們歡呼的對象不是他而是那頭趾高氣昂的戰象,竿笛十分不滿意這樣的效果,索性打起盹來。 ※癒癒癒癒 「陛下,裴元仁將軍報,已徹底消滅戰狼軍團,進入鳳凰城。」林沁匯報道,自從那天皇帝表白心跡後,兩人之間似乎就隔了一堵無形的牆,再難恢復到從前那種狀態了。 「呵呵,好,好啊!這次我看竿笛該坐不住了。命令,」常天說到這裡突然發現林沁並沒像往常那樣配合自己的心情,一直是淡漠地聽著自己的話。 「咳、咳,」常天乾咳了兩聲,繼續說道:「命令,裴元仁部率主力與我匯合,大軍沿尼河北上。」 「是,陛下。」林沁面無表情的回答完,轉身欲走。 「等等。」常天想說點什麼,但終於還是說道:「算了,你去吧。」 林沁轉過身,用一種毫無感情色彩的聲調說了句:「陛下放心,林沁不會忘記陛下所托之事。」 「呵呵。」恆國皇帝尷尬地笑了笑。 恆國南北兩路軍幾乎同時接到了雙方戰事的情報。常天對龍獲佔據安度羅後任用阿門婆羅一事表示欣賞,想不到這員只知道打仗的大將也學會了玩弄手段,更難能可貴的是很好的實現了自己的戰略意圖。龍獲、孫兵二人對皇帝陛下一舉擊潰所羅門兩大主力軍團表示祝賀和欽佩,同時也感覺自愧不如,因為自進入所羅門半島以來,麒麟軍團根本沒有消滅多少敵軍的有生力量,城池倒是佔了不少。 按照恆國皇帝的最新指示,麒麟軍團對夢之雅方面始終保持壓制的態勢,待南路軍北上會師後再與所羅門王決戰。 但竿笛率所羅門王朝主力來攔截恆國南路軍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常天的大營。 「林沁,你和大家說說所羅門中路和西路軍團的具體情況吧。」常天說道。 「是,陛下。」林沁站了起來,介紹道: 「所羅門王竿笛最精銳、最忠實的兩大軍團就是其親自掌握守衛夢之雅的中路軍團和大司令、戰獅摩亨佐達羅親率的西部軍團,兩軍總兵力近五十萬人,全部配置所羅門王朝最好的裝備。這五十萬大軍中最厲害是一萬三千頭戰象部隊,而這些戰象中最恐怖是猛□戰象。」 林沁說的這些,大家大概都知道,不過那只是理性的認識,並沒在實際戰鬥中遇見過,所以對林沁所說恐怖的字眼,沒有人能夠理解,只有馬荷花有些好奇的問了句: 「猛□戰象長什麼樣?之前怎麼沒見敵軍動用過?」 「猛□像是普通大象的變種,身軀更龐大,而且兩顆獠牙非常凶狠,普通大象的性格比較溫和,但猛□戰象生來就非常凶殘,非常不容易訓練。由於訓練這些戰象十分昂貴,而且這投入戰場的威力實在巨大,所以竿笛統一半島後嚴禁各地領主訓練戰象部隊,並將原來被征服地區的戰象全部收攏到京師,組成了一隻龐大的戰象部隊,除了戰獅軍團配備了幾千頭外,其他部隊一概不配置。」林沁解釋道。 「啊,那看來這些戰象非常寶貴嘛。所羅門王才會全部放到自己身邊?不過再厲害也沒我們的大炮厲害吧,看來竿笛實在是老了,不中用了,以為就靠那些畜生就能擋住我軍的步伐!哈哈」這是裴大將軍明著罵竿笛膽小,實際在吹捧皇帝常天。只是這樣的吹捧實在高明,不著痕跡,反正常天聽在耳朵裡十分舒服。 「是啊,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自己才不會像竿笛那樣怕東怕西把那些火炮都摟在懷裡。」常天得意地想著。 「裴將軍千萬不可小看了這些戰象,根據那些曾經交過陣的人講,這些戰象的衝擊力根本不是人力所能阻擋。」林沁提醒道。 「哦,哦」裴元仁進入半島以來所向披靡,哪裡聽得進林沁的勸告。 恆國南路軍這次會議沒有商量出什麼特別的結果,因為麒麟軍團要牽制戰虎軍團,不可能使其南下,這邊對所謂的戰象瞭解也不是很深,總不能憑情報官幾句嚇唬人的話就改變整個戰略吧? 恆國軍一路北上,所過之處解放奴隸,鎮壓剎帝利階層。各地的領主有的很快就歸順了恆國軍,也有的採取觀望的態度,還有一部分效忠所羅門王朝的抵抗了一陣子,但由於實力相差太懸殊,很快被撲滅下去。陳慶之則鎮守提邁城,擔任物質中轉的重任,另一部分水軍挑選小些的船隻跟隨大軍北上,一路負責殲滅所羅門王朝那些不堪一擊的水軍。 所羅門王竿笛率軍在尼河上游東渡,再南下,迎擊恆國南路遠征軍。 兩軍相遇於半島中南部尼河以東的德馬高原一個叫裡德的城市附近。這裡的東面是一處原始森林,西面是尼河,除了幾處丘陵外,地勢非常平坦。這個地方可以說是兩軍共同選擇的戰場,因為雙方都急於畢其功於一役,而這一戰將關係這個半島未來。 決戰前夜,常天徹夜難眠,南次亞大陸的蚊子實在討厭之極,隔著衣衫都能釘人。他知道,只要明天這一仗打勝了,整個半島的局勢基本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好像已經看見黎妲向自己跑過來的情景,激動之中的恆國皇帝實在無法入睡,他一會又想起了皇后和女兒,甚至還有柳若。他想找個人聊聊。 來到帳外,常天不自覺地向林沁的帳篷走去,沒想到裡面還亮著燈。常天在帳門口猶豫著該不該走進去,想了半天還是轉過身,卻不想林沁走了出來,輕輕問道:「陛下,睡不著嗎?」 「啊,呵呵,是啊,蚊子太厲害了。」常天微笑著。 「我也睡不著,林沁陪陛下走走吧。」 「好,好啊。」 兩人默默地走出營地,來到一處地勢稍高的土包上坐下。 「月色真美啊。」常天喃喃自語(真俗!)。 「陛下有什麼心事吧?」林沁問道。 恆國皇帝望著遠處敵軍若隱若伏連綿不絕的營帳,眼前突然浮現出寶貝女兒-青青公主那有些模糊的樣子。 「是啊,這次回去,大概青青該會叫爸爸了呢。」常天一想起女兒的模樣就想笑,那是種幸福、愛憐的笑,不是身為人父是無法理解的。 林沁沉默了片刻,又忍不住問了句: 「皇后呢,陛下不想念嗎?」 「唔,當然,當然想。」 「唉。陛下難道就沒想過明天戰役的結果嗎?」林沁有些擔憂的問道,她覺得作為全軍的統帥在決戰前夜卻總想些兒女情長的事情不是什麼好事。 「結果,結果,誰又能知道呢?」 此時,所羅門王也在祈禱著:「可愛的達玉雅,你還好吧?請保佑我吧,勝利將會是屬於我們的!」 兩位帝王在決戰的前夜不約而同地都在思念自己心愛的女人。無論之前他們都如何地自信,但真正面臨生死之戰前,對心愛之人的思念,無疑是內心對失敗深深恐懼的結果。 為了避開南次亞大陸中午過於炙熱的陽光,雙方天還未完全放亮便排列完隊伍。 軍旗獵獵,當東方那輪血紅的大圓盤從地平線上躍出來的時候,恆國皇帝常天與所羅門王竿笛都同時發現了對方所在位置。 常天的一身金甲與胯下那頭黑如漆墨的烏雲珠煞是引人注目,而所羅門王所騎的那頭猛□戰像個頭更是巨大得嚇人,其身後插著一頂碩大的黃色華蓋,一眼便知那是王的象徵。 身材高大壯實的戰獅摩亨佐達羅沒有乘坐戰象,其坐騎是一頭罕見的綠色鱷龍王,鱷龍王身上的鱗片發出滲人的青光。 所羅門軍最前方排列了三個縱隊的戰象陣,像陣的中央便是那褐色凶狠的猛□戰象。 「那就是猛□戰像嗎?」常天指了指那些褐色的比普通象還要大上許多的傢伙。 「是的,陛下。那些像背上的叫象奴,不能算是士兵,他們負責侍侯這些戰象,並控制他們。」林沁回答道。 「嗯,等下令弓箭手先射掉這些像奴。」常天早已見過這些生活在南次亞大陸的大象,知道弓弩無法射死這些脂肪過厚的龐然大物。 「嗚,嗚,嗚。」所羅門軍吹響了衝鋒的號角。排列在前的四千頭戰象開始前進了,開始是慢慢地走著,然後是小步跑,最後狂奔起來,幾千頭大象的象蹄踏在大地上引起的共鳴沒有身臨其境的人是沒辦法瞭解那種恐怖感覺的,彷彿海嘯、地震一般。一些膽小的恆國新兵實在忍受不住這樣的刺激開始後退,引起了一陣騷亂,但多年征戰訓練出的組織紀律性在老兵身上這時候發揮出來了,他們的鎮定成功感染了那些新兵,很快制止了恐懼的蔓延。 「開炮!」 「轟,轟,轟。」恆國軍驚噩地發現火炮對這些皮膚粗糙、脂肪超厚的大象基本不起作用,一陣排炮過去,只是倒下了十餘頭,對方的衝擊連頓都沒頓一下。 「弓弩手!射人!」恆國軍的箭雨開始了傾瀉。 只見那些像奴縮回雙腿,舉起盾牌,原來早有防備。 「強弩手上!」指揮官急了。 恆國軍推出了新研製的放置在手推車上的強弩。這種強弩射程可達五百米,箭長四米,需要八個人合力絞動才能上弦,威力非常大。這是越明和馮班參考汴梁城上的強弩後費盡心思縮小尺寸改良而來,這次裝備了一些給遠征的天蠍軍團,是第一次在戰場使用。 「一開始就使用這些強弩就好了。」林沁說道,因為敵軍已經前進到近二百米的距離了。 不過一陣強弩射過去還是起了不小作用,躲在盾牌後的象奴被射中連人帶盾被穿在一起滾下了象背,一些大象被射中顯然吃了痛更加瘋狂地衝了過來。 這時候已經來不及射第二輪了,不用指揮官下令,士兵們開始紛紛躲避這些血肉之軀無法抗衡的大象,因為無論多麼巨大的盾牌也無法抵擋。 看著那些肆無忌憚的青色、褐色巨像在軍中橫衝直撞,凡是躲得稍微慢點的士兵無不成為其蹄下亡魂,象鼻的每一次捲動都有一名士兵被拋出幾十米遠。 裴元仁眼見自己的士兵被如此糟蹋,怒從心起,換過一支長槍,大喝一聲,衝了過去。 林沁剛好看見裴元仁的舉動,著急地對皇帝說道:「陛下,讓裴將軍回來,那些東西不可力敵。」 等常天想召回裴元仁已經來不及了。 裴大將軍挺起長槍向一名象奴刺去,卻不想那頭大象似乎通人性,一揚象鼻捲住了長槍,猛地再往外一拋,裴元仁沒有經驗當時沒及時鬆手,感覺自己象鳥一樣飛了起來,重重地墜到了一名恆國士兵的頭上,落到地上的一剎那,他失去了知覺。這時,一名象奴指揮著一頭猛□戰象衝了過來,像蹄將要踩在裴元仁身上的一瞬間,恆國軍裡縱騎衝過來一名將軍,彎腰、探手抓住裴元仁的腰帶,千鈞一髮間將其提了起來,再一次反方向閃避,躲開象鼻的卷擊,跑了開去。 是妻子馬荷花救了他。剛才那驚心動魄的場面常天及其手下高級將領都看在眼裡,但離得太遠,根本來不及救援,他們這才算是真正領教了這些受過特殊訓練後的大象是如何厲害,勇冠三軍的裴元仁尚且如此下場,誰還敢再上。 第一波衝擊的象群走遠,還沒等大家緩過氣來,所羅門軍第二波象陣衝擊又開始了。常天這時候想撤軍,猶豫著。 這時候恆國軍陣已經被沖得亂哄哄一團,軍官們在招呼自己的士兵歸隊,士兵們也在找著自己的位置。 第二波的象群被恆國的強弩幹掉不少,受到了一些損失,那些失去象奴控制的戰象開始漫無目的的在戰場亂跑。 「陛下,讓我們兄弟去試試。」常天身後的哼哈二將躍躍欲試。因為稱呼不方便,常天為哼哈兩位巨人添了個姓,一個叫帕哼,一個叫帕哈。 「拿槍來。」巨人的話引得常天豪興大發,他要親自上陣了。 眾將大驚失色,心想這還得了,一齊攔住了皇帝的龍頭。 「怎麼,是不是認為自己的皇帝沒長腦子,想去送死嗎?你們誰也不許動,就在這裡為朕助威吧。我們走。」常天回頭招呼兩位巨人。 ※癒癒癒癒 我是女兵 首長:同志們好! 士兵:首長好! 首長拍拍一士兵的胸部說:肌肉練得很不錯! 士兵:報告首長,我是女兵! 第十五章 恆皇搏象 皇后難斷軍國事,恆國軍戰事不利。 皇帝常天遠征後將國政交由劉基、馬金星、樊化、傅子文打理,四人雖各自負責一攤事務,但較為重大的事情必須由四人共同商議,四人若難以決斷則交由皇后唐思思裁決。實際上常天走後唐思思便成為實際的協調人和不上朝的監國皇后。 就在常天戰敗拉滋北上之時,一封情報送到了負責軍務的樊化手中,樊化不敢專斷,請其他三位閣老商議。 可可爾吞併大食帝國後,其主要兵團正有計劃的東調,截止到現在,金帳汗國在兩國邊境已部署了近四十萬軍力,情報上說另外二十萬大軍也正在東進途中。 四位大恆帝國的中堅在是否立即呈報遠在半島作戰的皇帝和開始積極備戰上難以決斷,只好來找皇后拿主意。 唐思思對這個要命的問題也感到非常棘手,現在所羅門半島的戰事已處於關鍵時刻,如果現在將這個情報報到皇帝那裡,勢必影響皇帝的決斷;如果不報,萬一可可爾大舉來犯又怎麼辦? 思思想了想,說道:「容我考慮一天,你們趕緊將這個情況告訴徐元帥和唐將軍。」 唐皇后最後單獨留下了馬金星,因為常天走時曾交代過內事不決可問劉基,外事不決可問馬金星。唐思思其實從一開始對馬金星就不是很感冒,但她還是相信常天的眼力。 「馬閣老,陛下臨走時曾交代本後,若北方情況有變,可單獨咨詢閣下。」思思含笑說道。 「陛下太看得起金星了!唉,不瞞娘娘說,金星以為此事關係帝國國運,事體滋大啊!」馬金星何等聰明,皇后的這句話令他馬上明白到皇帝和皇后在對自己的看法上是有分歧的。 「哦,如何關係帝國國運呢?」皇后來了興趣。 馬金星兩眼望地,不敢直視皇后,說道:「回娘娘,可可爾滅大食後,據臣所知,在東進和西進問題上,其國內分為兩派,耶律齊念念不忘他的玄黃夢,主張東進,但可可爾手下的大部分將官都要求西進,可可爾處於兩難之間。以目前得到的情報顯示,顯然由於陛下親征所羅門半島帶走了國內一半以上兵力,耶律齊的意見佔了上風。按照目前兩軍的軍力對比,若可可爾此時再次大舉南下,我方倉促之間難以準備充分吶。」 「哦,那閣下以為金帳汗國大舉南下的可能性有多大?」皇后再問。 「五五之數,若在陛下征服所羅門半島前,金帳汗國沒有決定發動攻擊,那麼一切都將化險為夷。」 「那這件事情是否緊急呈報陛下呢?」 「臣以為,不必。」馬金星斬釘截鐵地回答。 「哦?為什麼?」皇后想知道為什麼這位文武雙全的閣老位何如此肯定。 「回娘娘,陛下現在知道此事有害無益,假如金帳汗國決定南下,也來不及回軍了!如果被所羅門軍乘機反撲,後果難以設想啊!」馬金星解釋道。 「嗯,那可怎麼辦呢?閣老可有對策?」唐皇后問計與馬金星。 「辦法倒是有一個,但不知管不管用!」 「說來聽聽。」皇后聽說有辦法不覺來了精神,端正了下身子。 馬金星看了看皇后身邊的侍女,唐思思會意地讓左右先下去。馬金星壓低了聲音說了一段話,唐皇后聽得是眉開眼笑,連聲說道:「好,好,那就請閣老一手操辦此事。」 ※癒癒癒癒 常天帶著兩位巨人向戰象奔去,一路上交代著什麼。 只見帕哼與帕哈二人將巨棒往身後一插,大踏步走近一頭正前衝的戰象,兩人一左一右各抓住一隻象牙,「嘿」的一聲用力生生地釘在了原地,那頭戰象看著這兩位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巨人,輪起象鼻捲向帕哈腰間,由於巨人緊緊抓住了象牙,除非大象連自己一塊甩出去,否則哪裡捲得動。常天此時輕輕一拍烏雲珠的翅膀,烏雲珠會意地展開肉翅向戰象上的象奴飛去,恆國皇帝手起槍落將那名已經被兩個巨人的神力嚇呆的象奴挑了下來。 周圍的恆國將士眼見皇帝的勇武,振奮不已,「皇帝陛下萬歲,皇帝陛下萬歲」的吶喊聲從這些直爽的兵士嘴裡吶喊出來,極大地刺激了士氣。 烏雲珠是翼龍當中的極品,可飛到五米的高度,而且比較持久。普通翼龍最多只能飛起一米多,就像雞一般耐不了久,這在本書的引子中有介紹。 三人如法炮製,一口氣斬殺了幾十米象奴。這時一頭褐色的猛□戰象衝了過來,哼哈二位看著這頭比普通戰象體積大了近倍,高近六米的大傢伙瞪著血紅的眼睛衝過來,不禁楞了楞,顯然無多大把握。 但沒有時間多考慮,對方已經衝到了眼前,哼哈兩位巨人抓住象牙大吼一聲,卻沒有頂住猛□象前衝之力,被沖得直往後退去十幾米,猛□象狂叫一聲,比大樹還粗的象鼻捲向了帕哼,將這位身高四米多的巨人雙腿帶離了地面,帕哼死死地抓住象牙,死命地掙扎著,象鼻越捲越緊,巨人感到自己的肋骨已經快斷裂了。 常天知道機不可失,用力拍了下坐騎的翅膀,烏雲珠會意奮力向高飛去,飛到接近五米的極限之處,恆國皇帝常天猛地單手一按騎背雙腳借力往烏雲珠背上一蹬,連人帶槍向象奴刺去,像背上沒辦法躲避,像奴只好舉起盾牌來擋,被連盾帶人從象背上撞了下來。 帕哈眼見同伴被象鼻捲得臉已經變色,情急之下,從背後抽出巨棒向猛□象眼睛砸去,猛□象慘嚎一聲眼睛吃痛,象鼻一鬆,帕哼巨人從高出跌落到了地上,一時間哪裡爬得起來! 猛□象眼睛被傷,又失去了象奴的控制,發起狂來,不光是恆國士兵倒了大霉,連所羅門方面的其他戰象也被它撞倒了不少。 常天趕緊令士兵將受傷不起的帕哼抬回去,烏雲珠這時候因為連續的起飛,也累得喘個不停,恆國皇帝這才在眾將士無比崇拜的眼光下返回了中軍。 遠處觀戰的竿笛看著恆國皇帝的英勇,也激起了他的萬丈雄心,想當年自己何嘗不是身先士卒,千軍萬騎中沖敵掠陣!他看看是時候了,這時候恆軍的陣列已經被沖得不成樣子,所羅門王舉起金刀,大喊道:「所羅門的勇士們,衝啊。」 戰獅摩亨佐達羅沖在了陣列的最前端,一頭亂蓬蓬的金髮被風一吹全部向後飄去,南次亞大陸特有的黝黑臉龐從側面看去好似刀刻的一般,戰獅右手高舉著重達上千斤的雙頭錘,雄獅的形象深深地刻在了恆國將士的腦海中。 這時的恆國軍陣混亂不堪,為了躲避戰象的衝擊已經亂了秩序,所羅門把握衝鋒的時間拿捏得恰倒好處。不過,好在剛才恆國皇帝和哼哈兩位巨人的優異表現極大地鼓舞了軍心,恆國軍的兩大軍團很快在各自主將的指揮下不再到處亂跑,這時候是沒辦法去尋找自己剛才的位置了。 「弓弩手上前。」恆國皇帝命令道。命令被迅速傳遞到整個戰線。 無論是哪個兵團的弓箭手都紛紛跑到隊伍前端,開始了發射恆帝國那令人心悸的黑色箭雨。但由於時間已經太晚,所羅門軍已經衝到近前了。 「弓弩手後撤,盾牌軍在前,長槍兵在後,騎兵向兩翼運動。」恆國皇帝的一連串命令很快傳達了下去。 由於恆國南路軍從海上而來,騎兵數量並不多,再加上被隊列戰象衝擊,遇上的對手又是所羅門王國最精銳的部隊。雙方接觸後,恆國軍一開始很是吃虧,但依仗著裝備強過對手,單兵素質優異,勉強阻擋住了所羅門軍的集體衝鋒。 常天眼見戰獅摩亨佐達羅左衝右突,恆國的將軍無人能擋,裴元仁受傷無法上場,文強等不是他的對手。「要是龍獲和越楚有一人在此就好了。」恆國皇帝暗暗想到。此時帕哈正在給斷了幾根肋骨的帕哼包紮著傷處,身邊的烏雲珠體力尚未恢復,常天只好放棄了親自上場的打算。 此時,陽光越來越猛烈起來,而且沒有半絲細風,手觸摸在鐵甲生燙,包裹在鐵甲中的士兵隨著時間的延長體力消耗越來越大,這對於不耐炎熱的恆國士兵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許多士兵開始脫掉身上的鎧甲,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也有一些士兵累得根本舉不起刀來,眼睜睜看著敵人的刀劈過來卻沒有力氣閃避。 已佔先機的所羅門軍加上氣候的幫忙越戰越勇,勝利的天秤似乎開始向所羅門軍傾斜了! 「陛下,撤軍吧,改日再戰!」林沁剛才為皇帝陛下親自衝鋒象陣的擔心心跳加速和後來的神勇表現激動得粉臉到現在還紅撲撲的。 「嗯。」常天沉重地點點頭。但此時想撤哪有那麼容易,搞不好就成了全軍潰敗!但要不撤,後果更難想像。因為主動後撤與潰敗對軍心而言是不同而語的,我不能讓這些隨我遠征的將士就這麼倒在這裡!恆國皇帝想到這裡,跨上烏雲珠,摘下金槍,下令到: 「全軍撤退!天蠍軍團的第一騎兵兵團及近衛軍隨我殿後。」說完,恆國皇帝率先衝了出去,包裹好傷處的哼哈巨人毫不猶豫緊跟上自己的僱主,林沁咬了咬玉牙一夾龍腹越過了兩位巨人。 只見此刻戰場上身穿黃金甲、手提金槍的恆國皇帝好似一簇金色的箭頭,身後的五千近衛軍藍色的披風飄揚開來似乎是金色箭頭刺穿雲層後帶出的藍色尾光。 金色和藍色所過之處恰似龍捲風帶來的除了死亡還是死亡,當真是無堅不摧。所羅門士兵像躲避瘟神一樣閃避著金藍色的死亡之光。在文強等指揮下,乘著敵軍暫時的混亂,恆國軍團開始了有組織的後撤。 竿笛這時候下達了全體衝鋒的命令,他想追擊撤退中的恆軍。 當恆軍大部已脫離戰場往大營奔去的時候,金色的箭頭依然銳利,但後面的藍光已經越來越少。常天看看目的已經達到,命令擔任殿後的部隊撤退,他瞅空看了一眼奮戰中的林沁已經有些力氣不濟了,吩咐哼哈二位保護好這位女校尉先走。 走在最後的是恆國皇帝及其近衛軍們,竿笛看見後大喜,命令包圍這支幾千人的隊伍。眼看所羅們大軍就要完成合圍,正在緊急關頭,受傷昏迷醒來後的裴元仁聽說皇帝親自斷後,及時趕到了,大家一起往主營撤了回去,常天依然走在了最後。 戰獅摩亨佐達羅不願放過這麼一個天賜良機,斜刺裡衝出攔在了恆國皇帝面前,心內一陣狂喜,兜頭就是一錘砸了過去。 就在這時,摩亨佐達羅突然看見敵國皇帝衝著自己神秘地微微一笑,突然騰空而起,從自己斜上方飛了過去,沒有再回頭。他呆了一呆,沒有再追上去,知道那不過是徒勞而已。 竿笛三次試圖衝破恆軍主營的防禦,但那不過是枉費心機。在當時聯合大陸上,恆國的陸軍說到攻擊力算不上最強,但講起防禦能力是首屈一指的。 這個防禦一個是指單兵防禦,機動能力的提高本身就能提高防禦能力,這得宜於恆明鎧的發明;二個是指城牆和營寨的防禦,由於技術上的優勢,恆國本身在弓弩的射程和威力上就大大領先對手,還有就是整個營寨科學、合理的佈局以及工兵部隊的建立。 當時在大陸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專門的工兵部隊,只有恆國才有,這些工兵一般是不打仗的,專門從事開路、搭橋,挖地道、壕溝、陷阱等等工作。恆國大軍紮營的同時,這些工兵就開始依據當地地形在營寨周圍佈置各種防禦措施。 所羅門王的戰象掉進了不少這些工兵挖的陷阱中,那些壕溝也限制了後續部隊對戰象的支援,高大的柵攔更是擋住了除戰象外其他所有兵種的攻擊,更不用提恆國那想起就令人心寒的弓弩齊射。 竿笛下令暫時停止了攻擊。 這時的恆國南路大軍營寨可用愁雲慘淡來形容,許多士兵都是被戰象踩中了手、腿而殘廢,受傷與死亡的比率是難以想像的十比一。可見戰象的衝擊破壞力是何等的恐怖! 再次沙場拚殺加重了裴元仁和帕哼的傷勢,跟隨主人十多年的烏雲珠也差點力竭,常天心知必須找到對付那些戰象的有效辦法。 「元仁,讓我看看,到底怎麼了?」馬荷花看丈夫總捂著小腹下部,十分擔心地問道,邊說邊心急的要去解裴元仁的腰帶。 「沒事,沒事。小傷而已。」裴元仁躲著妻子的手。 丈夫的神態更加令荷花驚懼,她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守活寡,冷不丁一把將手伸到丈夫胯下,一邊笑問:「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沒事。」 這會裴大將軍才反應過來,假裝哀叫一聲:「啊,怎麼沒感覺了!慘了,慘了。」 多年的夫妻,荷花太瞭解丈夫是個啥人了,這下她才放心,笑罵道:「別在老娘面前裝了!沒感覺還能挺起來,能得你!」 「我都說沒事嘛,剛才不小心讓龍鞍給磕了下,是你自己瞎想。」裴大將軍不服地辯解道。 「哼,叫你逞能,今天不是老娘救你,腸子都得被那畜生踩出來!」荷花想起早上那幕都覺得後怕。 「是了,夫人,小子下次再不敢了。哎呀!」裴元仁想搞個親熱動作,沒想不小心又把腰扭了下,疼得叫了出來。 夫妻倆正笑罵著,皇帝的傳令兵撞了進來,看看不對頭,趕緊又退了出去,站在帳外通報了一番。原來是恆國皇帝親自來探望大將病情來了。 荷花努了努嘴,指了指丈夫的手,示意別總捂著那裡,很是不雅,裴元仁賊笑著。 這場兩位帝王首次面對面的交鋒,事實上恆軍是敗了。但恆國皇帝沒有敗,正是由於常天與戰象肉搏和親自斷後的兩次壯舉,深深打動了這些遠征將士們的心,他們認為能跟隨這樣的皇帝是一生中最光榮的事情,他們願意為這樣的領袖赴湯蹈火,死而後已!後來恆帝國的史書上評價這次戰鬥用的是「戰事不利」四個字。 ※癒癒癒癒 職業習慣 長官檢閱新兵時,對隊伍的排列有了疑問。便問值星官: 「你為什麼把高個子排在第一排,中個子排在第二排。矮個子排在最後一排?」 「報告長官!」值星官立正報告,「因為我入伍前是擺水果攤的。」 第十六章 大破象陣 可可爾猶豫不決,恆國軍火破象陣。 燕平城南門外,一名身上背負著藍色包裹的軍官拚命抽打著龍臀疾駛在官道上,滿臉的興奮,嘴裡不停地喊道:「勝利了,勝利了!陛下得勝了!」,就這麼一路進了燕平城,守門的軍士自然不會攔阻,因為這是恆帝國萬里急報的信使。 當天燕平城內便傳開了恆國皇帝遠征南次大陸,已經戰敗所羅門王主力大軍的消息。早有金帳汗國的細作將這個情況火速通報了國內。 金帳汗國都城濟察裡。 「軍師,你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可可爾得到恆帝國皇帝在所羅門得勝的消息後召耶律齊進宮商量對策。 「大汗,恆國東滅島國、南征所羅門所向披靡,無戰不勝,按照這樣的勢頭發展下去,恐怕下一個目標就該是我們了吧。」耶律齊答非所問。 「軍師的意思是仍按原定計劃進行嗎?」可可爾開始的時候很不習慣耶律齊這種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但經過這十多年的朝夕相處也習慣了。 「大汗,這份情報可靠嗎?我們在所羅門半島可有情報送到。」耶律齊仍然不正面回答問題。 可可爾略有不滿地看了眼這位軍師大人,說道:「恆國軍在德馬高原南部打敗所羅門王大軍的消息已經傳遍了燕平城,而且是親眼所見常天派回信使報的信,不會有錯!所羅門方面我們從來也沒有派過專門的情報人員,哪裡有什麼消息。」 「臣還是建議即刻攻打燕平,這頭可怕的霸王龍已經漸漸羽翼豐滿了,大汗,不要再猶豫了!」耶律齊高聲說道。 可可爾還是猶豫不決,決定再召開一次大會,共同商議是否再次對玄黃用兵。 在這次大會上,耶律齊只得到了三王子名都和少部分將領的支持,其他各方首領與大將大都反對用兵玄黃。 耶律齊不死心,再次陳述厲害得失,並具體將恆國大軍即便真的是得勝班師回朝的時間分析得非常透徹,也就是說,只要金帳汗國在半年時間內席捲玄黃境內,常天在所羅門半島的三大主力軍團將毫無用武之地。 耶律齊最後還說:如果金帳汗國不乘此天賜良機一舉滅掉恆國,將來必被恆國所亡!對這種聳人聽聞的話,金帳汗國的高層莫不嗤之以鼻。 反對攻打恆國的將領主要觀點是:金帳汗國滅大食帝國時間不長,統治基礎還不牢固,妄動刀兵怕是會顧此失彼,而且東方大陸已經重新統一,太陽帝國被滅,當初都不能一舉征服這個國家,難道現在就這麼容易?所以倒不如將戰略重點放在西邊,大陸西部雖然也是強國林立,但畢竟沒有一個超級大帝國可以與金帳汗國相抗衡。 一代雄主可可爾從內心裡當然不願意看見恆帝國日益坐大,他對玄黃族強大潛力有著很深刻的認識,但對是否能征服這個大帝國實在沒有把握。如果將戰場放在大草原,可可爾有自信可以消滅大陸上任何一支軍隊,但玄黃境內的一坐坐城池令他煩躁,騎兵再強大面對高牆壁壘也是無法可施的!當初設想的是乘恆國幾個主要軍團不在國內陷在所羅門半島的時機,一舉佔領玄黃腹地,但現在恆國已征服所羅門,大軍隨時可以從海上回撤,或者北出術莫拉亞山脈直接攻打金帳汗國佔領不久的原大食帝國領地,然後再揮軍北上直取濟察裡,那該怎麼辦?更可怕的是恆國還可以利用所羅門半島的資源來對抗這場戰爭,金帳汗國的人口有限吶。種種這些顧慮令可可爾無所適從。 「大汗,臣建議無論如何應與徐明在南方再打一仗,如能消滅恆國的北方集團軍,該國短期內再無可用之兵,我國便能長驅直入;相反,若戰事不順利,我們即便退回大草原也不受什麼損失!」耶律齊進行了最後一番努力。 這時候可可爾突然想起大王子齊格,要不是這個混帳在後方搗亂,一統東方大陸的霸業早已經實現了,「唉!」草原雄主心裡輕歎一聲,他看著耶律齊二十年如一日殫精竭慮為自己征服東方大陸已花白的雙鬢,矛盾之極。 「我再考慮考慮吧!」可可爾不忍心令耶律齊失望,沒有把話說死。 ※癒癒癒癒 「請問裴大將軍,今年青春幾何啊?還自稱小子?」恆國皇帝常天說到就到了。 「哎呀,陛下,請恕臣未能迎駕之罪。」裴元仁老臉被說得通紅,沒想到和妻子的玩笑話給皇帝聽了去。荷花也趕緊招呼皇帝落坐,親自沏茶去了。 「哈哈,怎麼樣,傷勢不要緊吧?」常天問道。 「不要緊,不要緊,就是差點給摔得尿都噴出來!那些長鼻子東西真厲害啊。」剛好荷花沏好茶進來聽見,笑罵道:「沒正經!在陛下面前也不老實點。」 「呵呵,能被我們裴大將軍稱為厲害的東西,自然不簡單啊。」常天對這位將軍的粗話早就習以為常,絲毫沒覺得奇怪,反而他認為自從登基以來,那麼多將軍中還只有裴元仁對自己還像從前一般。兩人還在西川軍屯的時候就相識了,多年來在血與火中考驗出來的友情不是外人能瞭解的。 所以裴元仁曾經對妻子馬荷花說過這麼一句話:「陛下能做的,我裴元仁不必去做,陛下不能做的,我裴元仁也不能做。所以我只有一件事情可做,那就是陛下不方便做的,我裴元仁必須去做!」 荷花反問丈夫:「那你就不怕身後背上罵名!」 裴大將軍笑答:「在我死後哪管雞飛狗跳!」 常天與裴元仁之間的這種默契一直保持了幾十年,裴、馬二人是大恆帝國唯一雙雙榮獲大將軍銜的夫妻,榮華富貴除了唐家無人能比。 「元仁吶,以後可不許這麼衝動了,朕可不想失去你啊!」常天一邊檢視裴元仁身上的繃帶一邊說道。 「感謝陛下掛懷,可歎我裴元仁自持藝高,卻不及陛下之萬一。今天臣算是見識了陛下的武學與膽識,慚愧,慚愧啊!」裴元仁大拍皇帝龍屁,一邊說,一邊還比畫著。 「得了,得了,還有心說笑,你沒什麼事嘛?看來朕不該來,打擾了你夫妻了,剛才~~哈哈。」常天非常受用地也開起了玩笑。 「陛下!」荷花不幹了。 「哈哈,好,好,當我沒說。來,這是朕隨身帶的唐家特製的千草跌打膏,很有奇效呢。試試。」常天從懷裡掏出一小瓶遞給了馬荷花。 「謝陛下恩賜。」荷花歡喜地接了過來。她知道唐家秘製的這種跌打膏名貴之極,別看名字很俗,就這麼一小瓶就需要十幾種珍禽異獸和一百多樣生長在大陸各地的藥材經三年才能泡製出來,皇帝身上帶的這小瓶自然效用更好,不敢說有起死回生的效用,但治療一般的傷勢比起一般的藥物不知道強多少倍,能夠馬上止血生肌,接骨去淤。 「陛下,這元仁不敢受啊。這麼寶貴的東西,就連陛下您身上也才這麼點呢!」裴元仁當然更知道唐家跌打膏的來歷,趕緊想起身推辭。 常天一把按住裴元仁,假裝生氣道:「怎麼,想抗旨嗎?」 「這,這,臣不敢!」 「不敢就好,哈哈,行了,朕走了。」常天這才走了出去。荷花將皇帝送出大帳,趕緊給丈夫上藥,皇帝賜的藥的確神奇,天亮前,裴元仁身上除了內臟尚有些須疼痛外,其他外傷已然開始長出新的肌膚。 元仁夫妻第二天趕緊去給皇帝道謝,正趕上常天單獨與林沁在一起商量著什麼。二人對望一眼,有些不安,心想是不是不該打擾了皇帝。 常天慧眼如炬,對二位招了招手說道:「來,正好大家一起商量下。」 原來常天叫林沁過來瞭解有沒對付戰象的好辦法,林沁也沒什麼高招呢。 「要是破不了對方的象陣,我軍很難正面抵擋!都想想,看有沒好辦法,集思廣益嘛!呵呵」常天說道。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要是真有辦法,早拿出來了!最後還是馬荷花提了個建議:「陛下,不如在全軍中徵集辦法!」 「哦,好。」常天一拍大腿。馬荷花當年在西北當馬賊的時候遇到問題難以解決就會召集大夥一起來出主意,因為馬賊干的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買賣,組織紀律比較鬆懈,聚在一起的都是生死兄弟,對保密沒什麼過多講究。 恆軍貼出了告示,並在告示邊掛了個箱子:凡是能提出對付象陣的辦法被採用者,賞銀二千兩,如被採用的辦法確實有效,賞銀五千兩。具體辦法寫在紙片上投入旁邊的箱子中。 「哇,如此豐厚的賞金啊!」 「出個主意這輩子都不用愁了啊!」 軍營一片沸騰,各種主意象雪片一樣飛來。只是並沒多少有建設性意見的,大都是什麼挖陷阱,鋪鐵釘、拿長槍之類的。 身為情報專業人員,林沁在幾千張紙片中緊張地搜索著,並一邊將那些明顯毫無用處的放在一旁,將覺得比較有用的另放一處,有一張紙片上只寫了一個字「火!」,林沁正想隨手扔到毫無用處的那一堆,腦海裡突然靈光閃動,認真思索起來,片刻後終於笑起來,急忙跑去找皇帝常天。 常天拿著這張只寫了一個字的紙片,疑惑地望著林沁說道:「火攻?」 「是的,陛下。」林沁含笑點點頭。 「怎麼用火法?這裡枯草不多,又少易燃之物!再說那些大象怕火嗎?」常天連續問了幾個問題。 「沒有易燃之物,我們可以去找啊,關鍵是這些戰象怕不怕的問題。」林沁說到這裡,看了看皇帝,繼續說道:「根據林沁所知,大陸上除了生長在火山附近的生物,還沒有哪種生物不怕火的!剛才突然想起,我在院校學習的時候,曾聽過原來南次亞大陸的人們為防止莊稼被毀驅趕大象就是用火的辦法。只是後來大象被當作神一樣看待,各地都嚴禁人們驅趕象群,所以漸漸地被人忘記了!所以我想這個辦法應該有用。」 「哦。」常天欣喜之色浮現於臉,連連點頭,但很快他又提了一個技術上的問題:「但這裡氣候多變,說下雨就下雨,任何人都無法預測,萬一關鍵時候天公不做美怎麼辦?」 這個問題不是人力能解決的,誰也沒辦法,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 「哈哈哈哈!」常天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嚇了沉思中的林沁一跳,睜著大眼睛不解地望著皇帝。 「就用火攻,下不下雨那不是我們能掌握的,朕只能管自己能把握的的事情!」恆帝國皇帝決然說道。 「難道這就是帝王的決斷嗎?連天威也不畏懼的氣魄嗎?」林沁突然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三日後,所羅門王竿笛接到了恆軍的決戰書,竿笛大喜,他就怕對方不肯正面決戰,這麼拖著,因為達玉雅在等著他呢!至於是不是恆軍有了對付戰象的辦法,所羅門王不是沒想過,但他認為是恆軍戰線過長,補給不便,所以想孤獨一擲吧。 仍然是清晨,仍然是那片土地,仍然是相同的兩軍將士,將再次接受命運的裁決。 恆國士兵相信與自己同生死、共命運的皇帝,臉上多是鎮定與勇敢; 所羅門軍同樣相信自己無往不勝的王,也相信那神賜給這片土地的戰象,臉上多是自信與期待。 所羅門軍還是同樣的戰術,唯一不同的是所羅門軍這次一開始就用上了一半的戰象兵力,看來是想一舉擊潰恆國遠征軍的鬥志! 恆國軍和上次一樣仍然是相同的陣列,但細心的人會發現,最前列的士兵腳下踩著的都是枯草和乾柴。 戰象的衝鋒仍然是那麼的動人心魄,但恆國軍沒有開炮,也沒有放箭,而是齊刷刷往後退去。 二百五十米,二百二十米~~~~~~,文強在心裡默默計算著象陣的距離,突然,他猛地命令道:「點火!」,只見後陣的恆國士兵點燃了一個個油桶,將火把點燃後扔到了前面的枯草和乾柴上,弓箭手也紛紛高舉起燃燒著的箭矢,瞬間,漫天的火雨染紅了半個天際。 正在衝擊的象陣和恆國軍之間很快燃起了一堵火牆,對火天生畏懼的本性令那些狂衝中的戰象放慢了腳步,天上是無數的火箭,像奴們拚命鞭打著、催促著戰象衝過去,因為整道火牆並不寬,完全可一衝而過,可戰象們似乎沒那麼樂觀,絕不大份戰象徘徊在火牆前幾十步遠,不敢再前進! 象皮雖厚,脂肪多,可以抵擋住弓箭的傷害,但那不意味著射不進去。大象可以不在乎有多少普通的箭射在身上,但不能不在乎射在身上仍在燃燒的箭,特別是看到自己身上、同類身上都開始了燃燒,這些連巨樹都能撞翻的戰象開始害怕了,特別是那些披滿長毛的猛□戰象,更是慘不忍睹,在身上的毛髮燃燒起來後,再也顧不得像奴的命令,為了躲避漫天的火箭,開始轉身往後狂竄,其他戰象看見連比他們兇猛十倍的猛□戰象都跑了,哪裡還管敵人還是自己人,也一起轉身往所羅門大軍陣營衝回去。 恆國的弓騎兵這時候紛紛上了坐騎,每人點燃一隻箭,從後面驅趕了上來,那些戰象奔得更快了。 竿笛大驚失色,所羅門軍個個驚慌,跑也不是,不跑難道等死啊?這些戰象衝過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排列在所羅門軍後陣的另外一半戰象此時看見自己的同類帶著令他們唯一畏懼的東西向自己奔了過來,也開始了騷亂,像奴們死命控制著。 恆國皇帝常天面上此刻的微笑竿笛看見了一定會氣死。 「衝啊!」恆國皇帝一聲令下,全軍吶喊著開始了全面突擊。 戰獅摩亨佐達羅鐵青著臉,高舉雙頭錘,厲聲大喝:「勇士們,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放過象群,準備迎敵!」 可惜,沒有多少士兵能聽見戰獅大人的話,燃燒著的象群衝進了自己人的陣列,到處是奔跑躲避的士兵,那些後陣的象群在同類的帶動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相同方向跑去。 被自己象群踐踏過的所羅門軍陣營就好像前次的恆國軍一樣,混亂不堪。可惜他們的組織紀律性方面還比不上恆國軍,混亂的局面直到恆國大軍衝殺過來仍然在持續著,根本排不成像樣的隊形了。 竿笛在雙方接戰不過半個時辰,眼看那顆金色箭頭帶著藍色尾氣向自己射了過來,慌亂中的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美麗的達玉雅,頓時失去了往日的豪情,匆忙下達了全軍撤退的命令,竿笛和他的八千綠衣衛士跑在了最前頭,斷後的是戰獅摩亨佐達羅,恆軍一直追了三十餘里,直到再次撞上所羅門軍那些重新返回的戰象方才收軍。 所羅門王一路狂跑百多里方才想起收攏自己的軍隊,此後,自己率八千綠衣衛士和千多頭猛□戰象返回了夢之雅,把軍權交給了大司令摩亨佐達羅。 有意思的是,恆軍剛剛停止追擊天上就下了一陣大雨,當然,這裡的雨許多時候也就持續幾分鐘而已! ※癒癒癒癒 聚精會神 將軍在訓話時,士兵布萊克思想開小差,將軍十分生氣,把他叫出來,說:「你為什麼不聚精會神聽我講話?」 布萊克回答:「我在聚精會神聽呢?」 「那你重複一下我剛才講的。」 「好的,將軍。」布萊克答應道,「你為什麼不聚精會神聽我講話?」 第十七章 假傳捷報 耶律識破金星計,龍獲喜得火蜥衣。 金帳汗國都城濟察裡。說是都城,其實和恆帝國中等發達城市的規模差不多,沒有豪華的街道,也沒有金碧輝煌的宮殿,絕大部分都是低矮的平房,城裡最高的建築物也才三層樓高,城牆不過高十五米、厚五米而已。草原之族在可可爾統一前沒有城池,也沒有固定的居住地,屬於遊牧民族,是耶律齊建議可可爾修建了這麼一座城池,最主要的功能倒不是防禦敵人的進攻,反而成了該國最大的貨物交易中心,到處是來來往往的商旅,也挺熱鬧。 耶律齊府內。 「你確定恆國軍隊真的打敗了所羅門王了嗎?」耶律齊將信將疑。 「是的,大人,當時屬下剛好趕到夢之雅,親眼看見竿笛率綠衣衛士回來,所羅門戰敗的消息確實屬實,而且聽說恆國軍是用火攻打敗了對方的象陣!」被耶律齊專門派往所羅門半島打探實際的情況的人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等等,你說什麼?你趕到夢之雅的時候才碰上竿笛敗回嗎?」耶律齊問道。 「是的,大人。」 耶律齊又問了一些其他情況,吩咐道: 「嗯,辛苦你了,到帳房支取200兩去吧。」 「多謝大人!」那人歡天喜地般去了。 「哼,原來是假傳捷報啊!一定是馬金星出的這個主意!」耶律齊從竿笛敗回夢之雅的時間上推斷出恆國人耍了時間差的把戲,騙倒了天下人。試想,如果當時燕平城就接到捷報,從時間上推算根本不可能,因為竿笛戰敗和那份捷報相差就在一個星期內,除非恆國人會「時空轉移」,耶律齊恨恨地想到。 耶律齊本是燕平人氏,出身一個古老的沒落貴族家庭,八百年前燕平還不屬於玄黃領土,而是屬於耶律家族,只是後來玄黃族強大後佔領了燕平,耶律齊的祖宗被迫臣服,雖然幾百年過去了,但這些歷史耶律齊仍然念念不忘。但他還不至於有什麼復國的夢想。 當年耶律齊之所以投靠可可爾,主要原因還是不滿意玄黃帝國的腐敗,本以為自己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欲協助叔家王朝中興,卻不料屢次趕考卻都落得個名落孫山,原因是沒錢、沒門路,快二十歲的人了還是秀才一個!所以耶律齊憤怒之下,遠赴草原,邂逅了當時正在統一北部草原的可可爾,兩人一見如故,可可爾更是尊這位玄黃帝國的秀才為先生。耶律齊便正式加入了可可爾的陣營。 自小生長在玄黃土地上的耶律齊對玄黃族的人口、土地、文化、生產潛力比金帳汗國所有人認識都深刻,他知道金帳汗國除了軍力強大之外,無論哪方面都無法和玄黃相比,如果不乘玄黃衰落之時發動攻擊,以後就更沒機會了。雖然常天統一了玄黃,但金帳汗國吞併大食後無論國力還是軍力都達到了歷史上的頂峰,此時兩國一拼鹿死誰手尚未可料,但再這樣任由恆帝國發展下去,金帳汗國遲早會被這個具有幾千年文明傳統的大帝國融化掉,更何況現任恆國皇帝常天實在太可怕了!這就是耶律齊為什麼非要出兵玄黃不可的根本原因。 至於馬金星與耶律齊之間早就相識,因在玄黃帝國的統治下都不得志的原因,兩人在汴梁發牢騷時相遇,惺惺想惜之下,曾有一段時間的頻繁交往。但兩人政見不一,馬金星堅決反對耶律齊想幫助外族的做法,最後說了句:「道不同不相為謀。」兩人最終分道揚鑣了。所以,他們彼此對對方的才能都有著很深的瞭解。金帳汗國南侵玄黃後與西北張成和何士巖暗中聯盟,二人當時站在各自的立場在裡面起了不小的作用。所以耶律齊對這招假傳捷報,威懾金帳汗國,最少也起到推遲兩國戰爭時間的計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馬金星。也只有他才敢這麼想,這麼做! 現在的耶律齊並未認輸,他認為常天即便打敗了所羅門軍主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征服半島全境,尤其是拿下夢之雅更沒那麼簡單。他還在想怎麼勸說可可爾大汗,說服金帳汗國其他將領抓住這最後的機會。但耶律齊沒有把恆國耍的假傳捷報的詭計告訴可可爾,因為現在事實已經如此。 耶律齊獨自一人走出府邸,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平房門口,用手輕輕扣了三下門環,停了一會,又輕輕扣了四下。門終於開了,一名美貌女子打開了房門,耶律齊閃身進了去。 ※癒癒癒癒 正在享受著薄餅的龍大將軍很不情願的接見了匆匆趕來的孫兵。兩人見面還沒說話,腦袋裡同時想了個問題。 龍獲在想:「看這傢伙滿臉喜色,難道也找到個合適的姑娘?」 孫兵想的是:「吃了幾個月了,怎麼還沒把這玩意吃夠啊!」 「龍將軍,你先看看這個。剛收到的。」孫兵樂滋滋地遞給龍獲一紙信札。龍獲一看便知這是皇帝專用的信紙,忙恭敬地接了過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這下可以放開手腳干了!」龍獲大笑道。 「嗯,按照陛下的旨意,我軍當應全力擊潰面前的戰虎軍團,往南與陛下的南路軍匯師於夢之雅!」孫兵說道。 「那就請參軍擬份作戰計劃吧,明天召集各兵團長將作戰計劃部署下去。」 「好,我這就去。」 龍獲率大軍出征前的一晚前去看望未婚妻阿拉莎,阿門婆羅也在,他在聽了恆國皇帝已經在德馬高原南打敗了竿笛的消息後,比龍獲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還高興,當即神神秘秘地捧出一個加了暗鎖鑲著金邊的黑色盒子,說是要送給龍大將軍。 「這個,這不太好吧,你看,應該我送點什麼才對嘛!」龍獲確實感到面子有些下不來,白吃了人家幾個月薄餅不說,還要接受未來岳父的東西。 「呵呵,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來,先看看。」阿門婆羅小心地打開盒子,拿出一件薄如蟬翼的黑色背心,問道: 「大將軍知道這件背心是什麼做的嗎?」阿門婆羅神秘地問道。 龍獲搖了搖頭。 阿門婆羅得意地解釋:「這是用生活在火山熔岩附近的火蜥蜴腹部下的皮所製,叫「火蜥衣」呵呵,大概世界上還沒有兵器能刺得穿它,而且耐高溫呢,大將軍不信不妨試試便知。」 「啊,有這麼好的東西!」龍獲將信將疑。火蜥蜴只有拇指般大小,常年生活在火山附近,數量極少,含有巨毒,想抓這種東西比下大海撈珍珠可不知道難上幾萬倍,何況是用其肚腹之皮,那得用多少火蜥蜴啊? 「嗯,據我所知,整個大陸只有不超過三件。」阿門婆羅晃動著胖腦袋更加得意了。 龍獲轉頭看了看阿拉莎,不知道該不該收下這件寶物。 戴著面紗的阿拉莎點了點頭,說道:「這是我父親最珍貴的東西,請大將軍收下吧。」 龍獲點點頭,從脖子上扯下打出生那天起就跟隨著自己的玉墜,遞給阿拉莎,只說了一句話:「等著我。」 龍獲告辭出門,跨上劍龍,阿拉莎追了出來,喊道:「獲,給我好好的回來!」說完轉身跑進了屋裡。 龍大將軍戀戀不捨地掉轉龍頭,手裡捧著阿門婆羅送的寶貝,突然想起什麼,吩咐跟隨在身邊的親衛團團長:「你再調一營守衛,給我保護好這裡。」 「是,將軍。」這名團長暗暗咋舌,心想:龍大將軍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後來有人將此事匯報給常天,說龍獲這是假公濟私,皇帝為龍大將軍開脫道:「以阿門婆羅父女為帝國在所羅門半島做的貢獻,值!」 第十八章 怒鞭王妃 哈巴拉死裡逃生,大王妃慘遭鞭打。 大王子哈巴拉麵對恆國的進攻在戰略上犯了一個很要命的錯誤,他沒有按照父親竿笛的交代採取防禦的態勢,而是自作主張地與麒麟軍團決一雌雄,哈巴拉本人豪氣萬丈要和百萬軍前橫槍立騎的龍大將軍單挑,結果不到三個回合便被龍獲生擒。有意思的是,主帥被俘,戰虎軍卻撤退得很有秩序,撤到險要處重新採取了防禦態勢,龍獲等也不敢過於深追,擔心中了埋伏,決定穩紮穩打。 所羅門王得知後深悔所用非人,急令大司令戰獅摩亨佐達羅回援夢之雅,並再次起用傷勢已略好轉的莫臥兒,要其無論如何擋住麒麟軍團。 麒麟軍團大營。 「你看怎麼處理哈巴拉?要不砍了不算了!」龍獲對那位自命不凡的所羅門國大王子很是看不順眼,他覺得這一仗贏得不光彩,要是換成莫臥兒或者三王子戰虎軍團不會這麼窩囊。 「大將軍不可。我倒有個主意。」孫兵附在龍獲耳邊說了幾句,龍大將軍連連點頭,讚道:「高!」 第二日,哈巴拉被關在囚車中押回安度羅,龍大將軍說是等擒住所羅門王之後再一併處置。 被關在安度羅大獄中的哈巴拉捶胸頓足,悔恨萬分,他知道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恐怕連性命都難保全,正自怨自艾呢,突然,牢房的門打了開來,一個大胖子很不容易地側著身子擠了進來。 待獄卒走得看不見了影子,大胖子躬身下拜,由於實在太胖,只是略微表示了下,說道:「大王子受驚了,阿門婆羅拜見殿下。」 「什麼,你就是阿門婆羅?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傢伙,還有臉來見本王子,滾!」哈巴拉衝過來就想揍這個死胖子,只可惜雙腿被拴在鐵鏈上動彈不得。 「王子息怒,王子息怒,阿門婆羅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啊!唉,都是那個混帳龍獲拿我的寶貝女兒威脅,所以在下才不得不暫時屈就啊!再說我也沒做過任何對不起所羅門王的事情,天地可鑒!還望大王子理解。」阿門婆羅滿臉的無辜。 「哼,」哈巴拉扭過頭去,不願理睬。 「說實話,都怪莫臥兒這個長腿將軍,想我那蘇泊爾,多麼繁華之地哦,他竟然不戰而退,當時要是大王子領軍就好了。正是莫臥兒連續的敗退才致使軍無鬥志,人心渙散,最後受了重傷都不願意交出兵權,否則大王子又怎麼會敗在龍獲那個混帳手中,哎!」阿門婆羅邊說邊偷看著哈巴拉的表情。 果然,這些話說到哈巴拉心坎裡去了,他一直就認為是戰虎軍不服從自己指揮,士氣不高,才令自己一敗塗地的。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哈巴拉忍不住說了一句。 「不瞞大王子說,阿門婆羅的心一直是向著所羅門王的,再說別看恆國軍現在耀武揚威,遲早在這個半島上是站不住腳的,所以~~~~~。」阿門婆羅看著哈巴拉,沒有繼續說下去。 「哦,那你究竟什麼意思?」哈巴拉似乎看見了一絲光明。 「我要救大王子出去。」 「什麼?你放我出去,開玩笑吧,你不想要命了嗎?」哈巴拉驚奇地問道。 「這個,大王子請放心,我自有主意。」 哈巴拉還是將信將疑,問道:「那你有什麼條件?」 「將來只希望大王子能為阿門婆羅說句公道話就行了,其他再無所求,至於蘇泊爾領主之位也不再敢奢求,能留條命就心滿意足了。唉!」阿門婆羅歎了口氣,滿面辛酸,一臉無奈。 「就這樣嗎?那好,本王子答應你,只要你能救我出去,將來只要我能繼承王位,你仍是安度羅之主,如何。」哈巴拉相信了,他認為阿門婆羅是想為自己留條後路。 「那,太感謝大王子了!」阿門婆羅大喜。兩人接著低聲計較了一番整個計劃,阿門婆羅恭敬地告辭去了。 第四天,阿門婆羅再次來到大牢,不過這次帶了一個個頭和哈巴拉差不多高蒙著面紗的女子,手裡提著一大筐東西。阿門婆羅說是要和哈巴拉好好喝幾杯,要勸說這位大王子歸附大恆帝國。 一個時辰之後,滿嘴酒氣的阿門婆羅和那名「女子」出來了,戴著面紗的「女子」目光躲躲閃閃,將雙手藏在筐內,不過守門士兵顯然對阿門婆羅恭敬非常,誰也不願意得罪龍大將軍未來的岳丈大人嘛,何況此人還是安度羅大領主呢!二人很快走出了大牢。 「阿門婆羅大人,」一名士兵叫道,嚇得拎著筐的「女子」差點沒把手裡的東西掉在地上。 「下次再給弟兄們多拿點,哈哈,太美味了!」一名士兵揚了揚手中阿門婆羅帶來的薄餅,喊道。 ※癒癒癒癒 「哼,你還有臉回來!給我捆起來。」竿笛看見哈巴拉怒不可歇。 「父王,都怪哈巴拉無能,損兵折將!哈巴拉甘願受罰!」看來大王子很瞭解自己的老子,沒有辯解,一味地請罪。果然,竿笛火氣沒那麼大了,喝問道: 「你不是被俘虜了嗎?怎麼回來的?」 「我乘敵軍不備,在去安度羅的路上震斷繩索,殺了十幾名恆國士兵。」哈巴拉臉不紅,心不跳,編了個天大的謊話。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命令,擅自出戰,而且一仗敗北,厲害啊你,啊?」竿笛想起這些火氣又上了來。 「哈巴拉立功心切,辜負了父親的信任,罪在不赦!」哈巴拉磕頭認罪,但很快他又說道:「兒應承擔的罪責絕不推脫,不過,戰虎軍中的許多將領也有責任。」 「怎麼說?」所羅門王沉聲問道。 「他們只知有莫臥兒將軍,而不知道有哈巴拉和所羅門王,不願意聽我調度!」哈巴拉氣憤地說道。 「閉嘴,你身為全軍主帥,還敢將失敗的責任推卸給下面的將軍,你,你,給我滾!」竿笛其實有些相信了哈巴拉所言,他也一直奇怪為什麼兩軍實力相差不遠,戰虎軍卻那麼快失敗,而且就是戰敗整個軍團似乎也受損不大。但此刻他不能去追究這些,後面的戰事還需要莫臥爾等將領支撐,所以他也沒有嚴厲懲處大王子。竿笛最擔心的是兩位王子之間的爭鬥愈演愈烈,連下面的將領都捲了進去,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煩惱之下的所羅門王來到達玉雅的寢宮,想放鬆下,卻不料剛走到門口,聽見裡面傳出來激烈的爭吵和哭鬧聲。 大王妃和二王妃背對著房門沒有看見竿笛進來,大王妃正訓斥著哭泣著的達玉雅:「你個騷貨,別以為有王上給撐腰,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今天打了你又怎樣,哼!」 達玉雅看見竿笛進來,委屈地衝過眾人,撲到了所羅門王的懷中:「陛下。」哭得越發傷心。 這會其他兩位王妃才看見鐵青了臉的竿笛怒目瞪視著她們。 「陛下,達玉雅目中無人,不尊禮節,還敢強嘴。你說是吧?」大王妃理直氣壯地告狀,一邊扯上二王妃。 「是啊,是啊,達玉雅確實不該和大王妃頂嘴。」二王妃生子達薩,因哈巴拉是大王妃所出,由於繼承王位的原因,本與大王妃不和,但最近為了對付達玉雅顯然二人聯起手來。 「就為了幾句話你就敢打本王的愛妃?你竟敢在這個時候找事!」竿笛剛才就對哈巴拉一肚子火沒發作出來,這會已經氣得眼睛都綠了。 「陛下不要太偏心了!難道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情嗎?」大王妃看來今天是豁出去了,竿笛自從得了達玉雅就再沒上過她的床。 「好,好,很好。你們母子都很好!」竿笛指著大王妃氣得身子發抖,這麼多年來還沒人敢於在自己面前頂嘴,並公開指責自己的不是,而且他早聽說大王妃在他與恆國軍征戰期間屢次尋找達玉雅的麻煩,甚至準備派人投毒,幸虧達玉雅機警才沒得逞,加之大王子的無能表現,所羅門王再也隱忍不住。 竿笛上前一把拖住大王妃就往房間裡拽,「啪」的一聲推開房門,對身後的人怒喊道:「你們全部給我滾!」 眾人哪裡敢過去。 不一會,聽見裡面傳來撕裂衣裳的聲音和皮鞭聲。 所羅門王幾下撕爛了大王妃本就不多的衣杉,從牆上取下龍鞭,結結實實地一下下抽了過去,一邊抽一邊喝罵:「叫你和本王作對,要不是你生的好畜生,怎麼會又今天的局面。」竿笛一連串軍事失利的怒氣全部發洩到了大王妃身上。 大王妃任由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就是不哼一聲。倔強的脾氣令到竿笛更加火冒三丈,肝火上升,一腳將趴在地上的大王妃踢了個轉身,落下的鞭子剛好抽在嬌嫩的乳房上,大王妃吃痛終於忍不住「啊」的慘叫了一聲。 大王妃也是天生麗質,貌美如花,十四歲就生下大王子哈巴拉,卻保養得甚好,尤其是一身白皙的皮膚是這個半島的女子少有的,竿笛在沒有達玉雅之前對她並未冷淡,反而對其少婦風韻很是迷戀,可有了達玉雅之後什麼都變了,所以大王妃對此甚是嫉恨,一直不停的找達玉雅的茬,竿笛也算是忍了不少時間了。 所羅門王竿笛看著滿地翻滾的裸體女人,淫心大起,一把將女人扳了過來,毫不憐惜地來了個後庭花,也不管大王妃如何哀嚎,一邊還喝罵著,哪裡還有半點君王的風度。 外面達玉雅心中不忍,想進去勸說,卻被二王妃拉住了。看著二王妃那略微有些得意的臉色,達玉雅心都寒了。 好半天,竿笛才罷手,對著欲哭無淚的大王妃惡狠狠地罵道:「這下你個騷貨滿足了吧,哼!」說完,拉開房門誰也不理走了出去。 大王妃玉牙緊挫,怨毒的目光一直瞪著所羅門王的背影。 第十九章 第三大臣 鐵人大戰三頭蛇,竿笛出動綠衣軍。 恆國南路軍一路往前穩步推進。戰獅摩亨佐達羅受竿笛的旨意,一路北撤,收攏潰軍和招募地方兵員,最終在距離夢之雅東南面大概八百里處站穩了腳跟,再次阻擋住了恆國皇帝進攻勢頭。 常天決定徹底消滅面前的這支所羅門王戰力最強的軍團,摩亨佐達羅應戰。 這一天早晨下了一場大雨,狠狠地為即將展開決戰的雙方洗刷了一遍大地,淡淡的青草味瀰漫在整個曠野上,沁入交戰雙方每一名士兵的肺腑之中。不久,那臉膛紅紅彤彤的太陽衝破烏雲的遮攔似乎是不好意思的擠了出來,好像是急於觀看這一場大地上的爭戰。 戰場上,恆國軍已經準備好了對付戰象的衝擊,要再次嘗嘗燒考大象的滋味。但這次對方並沒有戰象助陣,兩軍這麼對峙著,誰也沒主動發動攻擊。 所羅門軍不像恆國士兵穿戴著重重的鎧甲和戰盔,只是每個人頭上裹著厚厚的白色、黃色、藍色頭巾當作各個部隊之間的區別。 「陛下,有些奇怪啊。他們怎麼不進攻呢?」林沁說道。 「呵呵,那就我們先進攻吧。」恆國皇帝自信地說道。 恆國軍的步軍開始了主動出擊,由於騎兵對南路軍來說實在寶貴,所以這次沒有首先動用。 當恆國的步軍左手拿盾,右手持著刀劍邁著整齊的步伐正準備衝鋒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所羅門軍後陣中跑出兩排士兵,一排士兵往地上呈直線撒著黃色的粉末,一排士兵提著竹籠子往外倒著什麼。 所羅門士兵打開籠子趕緊退回到黃色粉末後面,一條條長著三隻頭的黑色、綠色、白色的蛇爬了出來,大的四米長、小的也有一米多,整整不下上萬條,赫然是其毒無比、眼睛發出綠色光芒、頭和身子比例差不多大的「三頭蛇!」 那些三頭蛇顯然懼怕那些黃色粉末,離得老遠。這時又從所羅門軍後面跑出幾十名手裡提著竹笛的蛇夫,這些蛇夫吹響了笛音,那些一條條上半部豎著的三頭蛇得到命令,開始向衝鋒中的恆國步軍游了過去。 正在往前衝的恆國士兵離近了才看清楚,這些令人汗毛倒豎的傢伙每一條都吐著三條蛇信、瞪著六隻發出綠芒的眼睛朝已方竄了過來。恆國士兵恐懼萬分,開始不自覺的停止了腳步,腿肚子有些發軟。 「媽呀,」 「太可怕了,怎麼三隻頭啊!」 但恆國士兵們沒有後撤,因為沒有得到撤退的命令。 士兵們雖然懼怕,但還是與三頭蛇大戰起來,人類對蛇有種天然的畏懼,何況這還是大陸上毒性非常厲害、靈敏異常的三頭蛇,一個個士兵就這麼倒了下去,三頭蛇只要還剩一個頭就能傷人!所以防不勝防。 等站在後方的常天傳令撤退時,恆國軍已經損失了不少人,死去的士兵全部臉色發黑,毒性發作而死。 準備對付戰象的那道火牆剛好拿來對付了蛇陣,但所羅門方面沒有令三頭蛇追擊,也沒有派兵出擊,而是收回了這些三頭蛇。雙方就這麼草草收軍回了營。 「他們哪裡收集來這麼多三頭蛇呢?據我所知,這東西不喜群居,數量並不多,平時很難捕獲啊!」連林沁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 其他將領更是一籌莫展,一個個大馬金刀地端坐著,說不出話來。 「有沒有對付這種蛇的東西?」裴元仁看著林沁。 林沁搖搖頭。 「蛇怕什麼?」常天突然問道。 「雄黃!」大家齊聲回應。 可到哪裡去找那麼多雄黃呢?大軍征戰確實帶得有一些,但那點數量根本不夠用!敵人能給我們時間去收集嗎? 「全軍後撤一百里,林沁,你領朕的一營親衛去四周收集這種藥物。」常天命令道。 好在恆國軍撤得快,所羅門軍悄悄放出的三頭蛇在空的恆國軍營竄來竄去,卻沒有了獵物。 「連夜跑了?」摩亨佐達羅驚奇地問道。 「是的,大司令!」一名蛇夫回道。 「見機得真快啊!」摩亨佐達羅自言自語。這些三頭蛇他費盡心力收集、飼養了很多年,為了訓練這些東西不知道死了多少蛇夫!如果不是戰事緊急,摩亨佐達羅是捨不得拿出來的,要知道一條三頭蛇就連大象都能毒死呢!由於並沒有大規模使用過三頭蛇助戰,所以白天只是做了個實驗,主要是想晚上偷襲恆國軍的,摩亨佐達羅想不到對方見機這麼快。 第二天,摩亨佐達羅率軍逼了上來,恆國軍再撤,所羅門軍追擊,常天令文強的騎軍斷後,掩護步軍先撤。摩亨佐達羅也不急於追趕,只和恆國大軍仍保持了差不多的距離,不遠不近地跟著,到了晚上就放出一些三頭蛇去恐嚇恆國軍,搞得士兵都不敢睡熟,生怕第二天再也醒不來了。就這麼又過了一個難熬的晚上。 第三天中午。 「陛下,附近幾百里的城鎮沒有雄黃,幾乎都被人收光了!只找到很少一些,只夠二千多人用。」林沁氣憤地說道。 「看來對方早有預謀啊!你先去歇息下吧。」常天說道。林沁走後,恆國皇帝一個人陷入了沉思。 「陛下,文強將軍求見。」衛士來報。 「讓他進來吧。」衛兵的話打斷了恆國皇帝的思緒。 「文將軍,今天多虧你斷後啊。」恆國皇帝首先表揚了下手下的大將。 「末將願為陛下肝腦塗地。」文強急忙說道。 「哈哈,你找朕應該有別的事情吧!」 「是的,陛下。末將覺得摩亨佐達羅有陰謀!」 「哦,說來聽聽,什麼陰謀?」 「所羅門軍並不急於進攻,總這麼不緊不慢的跟在我們後面,晚上士兵不能安睡,士氣大受打擊。我看他們的意思就是想利用三頭蛇造成我軍士兵恐慌,在意志上拖跨我軍,然後再展開全面攻擊。」文強說道。 「嗯,文將軍說得有道理。」常天點點頭,同意文強的看法。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常天問道。 「好辦法倒說不上,末將只是覺得不能任由對方這麼下去。其實憑著我軍實力,全軍壓過去,那萬把條三頭蛇踩也給睬死了!」看來文強的意思是不要再顧及士兵的傷亡,必須將對方的蛇陣給除了。 聽文強這麼,常天沉默不語,他何嘗不知道這些。但只要人被那些蛇咬中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他實在不願意這麼浪費士兵的生命,但現在又沒有更好的辦法,這樣持續下去軍心渙散,結果恐怕更糟! 「好吧,明日與敵軍決戰,但不能白白犧牲士兵的性命。另外,~~~~~~~~~~~~~。」常天終於下定決心滅掉那些討厭的傢伙了。 第二天,所羅門軍如法炮製,恆國軍步軍也按常例開始了衝鋒。摩亨佐達羅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和恆國軍衝到與三頭蛇相距幾十米的時候,「嚇」得轉身飛速逃了回去,惹得所羅門士兵們哈哈大笑。這時,從恆軍陣列中衝出了幾百名從頭到腳纏著白布的翼龍弓騎兵,這些騎兵越過已方步兵,接近追過來的三頭蛇陣時,拍龍飛了起來,從三頭蛇上方飛過,但由於高度不夠,許多翼龍被躥上空中的蛇咬中,紛紛掉了下來,只有百多名衝出了三頭蛇陣。 「陛下,看來這些三頭蛇並不怎麼懼怕雄黃啊?」文強擔憂地說道。 「嗯。」恆國皇帝點點頭,他並沒有將這場滅蛇戰鬥的希望完全寄托在這種藥物身上。 衝出三頭蛇陣的弓騎兵用了最快的衝刺速度向所羅門軍逼近,摩亨佐達羅令已方發射弓箭。但這些恆國弓騎兵並不過分逼近,一個個在所羅門弓箭射程外拉開恆帝國特製的強弓,對準指揮蛇陣的那些蛇夫開始了射擊,這些弓騎手都是挑選出來佼佼者,全部能夠在飛奔中的翼龍上拉強弓進行遠射,所以所羅門軍的弓箭夠不上他們。 只見那些蛇夫慘呼著一個個被射中斃命,摩亨佐達羅這才搞清楚怎麼回事,忙令那些過於靠前的蛇夫後退,但已經晚了點,大部分蛇夫已經被射殺了。射殺完蛇夫的恆國弓騎兵撥轉龍頭飛奔而去。 就在弓騎兵飛過三頭蛇陣的時候,恆國軍陣中轉出一字排開的大概兩千人的「鐵人」隊伍,這些鐵人身上裡面全部都纏滿了白色的厚布,外面是恆明鎧,連頭上也都用全封閉式戰盔包裹住,只留有一雙眼睛,每人手中都左手拿輕盾,右手握著鋒利的刀。 鐵人隊伍整齊地邁著腳步向蛇陣迎了過去,讓過已方的普通步軍,揮刀與三頭蛇搏鬥起來。 摩亨佐達羅看看情況不妙,想收回三頭蛇,但這時負責指揮三頭蛇的蛇夫幾乎被射殺殆盡,那些三頭蛇沒有了指揮是不會主動撤退的,更不會辨認敵友,所以摩亨佐達羅也不敢令已方士兵進攻,只好看著恆國人怎麼斬殺這些「寶貝」玩意。 這些三頭蛇非常聰明,見咬不透「鐵人」的其他部位,就專門找這些士兵的手和眼睛進攻,一場人蛇大戰之後,整個戰場中央到處是斷頭、斷身的三頭蛇,黑的、綠的、白的蛇段絞雜在一起,令人作嘔,而二千恆國士兵也剩下不到一半之數。大部分士兵都是被咬中手背、手指而犧牲的,那些被斬斷的蛇頭仍然死死地咬住勇士們的手背和手指。 看看三頭蛇已經被斬殺得七零八落了,摩亨佐達羅氣得金髮都立了起來,這麼多年的心血就這麼全廢了!他下令排列在最後排的戰象開始衝擊。 恆國軍這次沒有預備枯草等物,只是用火箭對像陣進行攻擊,一部分戰象被射得往回跑,一部分還是衝入了恆軍陣中,造成了混亂。 所羅門軍乘此發起了全面攻擊。 戰獅軍團不愧是所羅門王朝戰力最強的軍團,恆國軍由於受到戰象的衝擊隊型散亂難以發揮出最強的戰鬥力,所以在皇帝的命令下且戰且退回了營寨。 所羅門軍追殺到恆軍營寨前沒有再繼續進攻,因為要攻破恆軍的營寨需要付出過於沉重的代價。 就在摩亨佐達羅謀劃著怎麼打擊恆國南路軍的時候,所羅門王竿笛要其向夢之雅靠攏的旨意到了。考慮到戰虎軍被麒麟軍所敗,夢之雅兵力空虛,摩亨佐達羅不得不服從竿笛的命令,往都城夢之雅方向回撤。 ※癒癒癒癒 恆帝國北路龍、孫軍團兵鋒直指夢之雅。竿笛緊急起用尚未全愈的莫臥兒重新整編戰虎軍團,並令王國主力戰獅軍團向夢之雅靠攏。 按照恆帝國的戰略計劃南北兩軍將會師於夢之雅城下,但南路軍經過連番激戰實力損傷不小,而一直在前面阻擋著的又是所羅門王國最精銳的戰獅軍團和中路軍團。 文強等將領提出:更改原定戰略令麒麟軍團南下先與南路軍匯合再進軍夢之雅!常天否決了這個建議,理由是:若令麒麟軍團南下與我會師,對方很有可能攻佔安度羅,切斷麒麟軍團的後路,那樣後果更加嚴重。 摩亨佐達羅在夢之雅南面四百多里的印河北岸擋住了恆國皇帝繼續前進的道路,恆國軍組織了幾次衝擊,都被壓了回來,由於兵力上的弱勢和地形條件限制,恆國軍此時難以發動大規模的攻擊,只好等待天蠍軍團第二支支援部隊的抵達。雙方暫時隔著印河對峙起來。 此時,龍、孫軍團也被老對手莫臥兒忽東忽西的戰術搞得傷神。莫臥兒並沒有將大軍擺在麒麟軍團前面,而是率領軍隊不停地運動著,麒麟軍團前進,他便從旁邊來打一下,對方一追擊就跑,堅決不給麒麟軍團決戰的機會。 對這種游擊戰術,孫兵是瞭解的,本來以麒麟軍團的速度是可以咬住莫臥兒不放最終迫使對方展開一場決戰,但考慮到皇帝的南路軍需要麒麟軍團對夢之雅施加壓力,所以龍、孫二人只得停停走走地向夢之雅方向前進。 後來龍獲被莫臥兒搞得上了火,堅決要先殲滅戰虎軍再往前走,所以大軍只好暫時停止了前進。龍獲率主力騎兵狂追莫臥兒,卻沒想莫臥兒早有準備,採取了梯次防禦戰術,一路出伏兵截擊龍大將軍的追擊,結果是越追越遠。在最後一次被伏擊的戰鬥中,龍獲險些喪身在所羅門的弓箭之下,龍獲向來是衝在最前方,萬箭齊發之下,好在那件「火蜥衣」為他檔住了要命的幾箭,但大腿上還是中了二處,龍獲只好恨恨地領軍停止了追擊。 麒麟軍團由於主將負傷,被莫臥兒牽制,只好在安度羅與夢之雅之間的德馬高原北部原地紮營,將這邊的戰況匯報給了皇帝,等候進一步的命令。 一時間,恆國南北兩路大軍與所羅門王朝的戰獅、戰虎軍團相持不下。 ※癒癒癒癒 夢之雅。 所羅門王朝負責情報工作的第三大臣優波離接見了一名神秘女郎後,匆匆趕往皇宮求見國王竿笛。 「臣得到一個重要情報,請陛下定奪!」優波離乾瘦的臉上大概是笑得太厲害的緣故堆滿了皺紋。 「說吧!」竿笛最近心情很是不好,有些不耐煩。 「陛下知道這次恆國皇帝常天為什麼一定要親征嗎?」優波離得意地問道。 竿笛瞪了一眼這位不太知趣的第三大臣,沒有吭聲,優波離只好接著說了下去: 「他是來尋找一個女人!」 「女人?」 「是的,前段時間派往南方的探子回報說恆國大軍中有一個軍官經常打聽氐女族的下落,臣正感奇怪,今日剛好有一名原太陽帝國的人前來找臣,說出了常天的這個秘密。」 「說下去。」竿笛大感興趣。 「陛下應該知道氐女族的事情吧?」優波離問道。 「嗯,知道,就是從玄黃境內遷移而來的那個女人當家的部落吧?」竿笛回憶了一下,繼續說道:「好像這個部落人數並不多,我記得她們遷移去了半島西北部的深山裡。」 「正是,陛下,這些年那些人很少和其他族群的人交往,我們也沒顧及得上她們,但臣聽說氐女族幾千年前本就居住在這個半島上,後來有一部分不知道什麼原因遷移到了現恆國境內。她們現任的族長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叫黎妲,根據太陽帝國的人說,這個女人就是常天當年的相好!常天的那把軒轅劍就是在她的幫助下得到的。」優波離一口氣說完,嚥了嚥口水,等著所羅門王的指令。 「那為什麼常天又和那個叫黎妲的女人分開了呢?氐女族又為何再次遷移回了半島呢?這個情報準確嗎?」竿笛還是有很多疑問。 「這個,臣也不知。不過,太陽帝國對玄黃族的事情比我們瞭解透徹得多,而且他們對常天有亡國之恨,所以這個情報臣相信不會有假。」優波離肯定地說道。 「嗯,有道理,這個事情要好好利用、利用。」所羅門王意識到這個情報對目前王朝不利的軍事局面大有利用價值,興奮地說道。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打算的?」 「臣以為,應趕緊派兵將這個女人抓來!」優波離趨前一步說道。 「聽說這個氐女族別看都是女人,很是好戰呢,需要多少人,你說吧,只要這件事辦好了,你就是第二大臣!」所羅門王給這位第三大臣許了諾。 「謝陛下,臣只願能為陛下分憂而已。請將綠衣衛士調給臣三千人,這件事情必定成功!」優波離臉上的皺紋更多了,似乎第二大臣的位置已經唾手可得。 聽到要自己的綠衣軍,所羅門王臉沉了下來。要知道這些綠衣軍是竿笛身邊最忠實,戰力最強的護駕衛隊,每一個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而且是他一開始征戰半島就跟隨著的家鄉人,上次就連和恆國皇帝大戰之時,都沒捨得動用,這支部隊竿笛簡直就視為自己的命根子。優波離膽子可真不小,一次就要近一半的人。 優波離看著所羅門王的臉色不善,心裡不安起來,正想著是不是改口,竿笛權衡再三之後卻答應了他的要求:「好吧,但你要記住,要是辦不好此事,後果你是知道的!」 「是,請陛下放心,有綠衣衛士相助,大事可成。」優波離暗地裡鬆了口氣,長年主持情報工作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氐女族的那些女人不好惹,所以才硬著頭皮請求竿笛派綠衣衛士幫忙。 第二十章 黑暗山林 得報信赴湯蹈火,穿山林憂心如焚。 「誰!」正在洗澡的林沁突然聽到帳外有腳步聲,嚇得趕緊將衣服遮住前胸,緊張地問道。 「是朕。」 「哦,是陛下,請等等。」 皇帝從不來她帳中,林沁知道必定有要事,趕緊穿上衣杉。 「不方便嗎?」皇帝的語氣有些著急。 「哦,不,不,馬上就好。」 「陛下請進吧。」 沐浴後的林沁只穿了件白色的絲袍,兩邊的黑髮緊貼著面頰垂落到胸前,出浴美人略有些慌亂地說道:「陛下,您請坐,林沁給您泡壺茶吧。」 「不必了,你先看看這個。」常天遞給林沁一個開啟了的信封,信封上寫的是:大恆皇帝親啟。 林沁接過來抽出裡面的信紙,信紙上只有短短一行字:氐女族居住在半島西北的黑暗山林,所羅門王已派兵前往。 「什麼時候得到的,誰送來的。」林沁看完忙問道。 「就是剛才,據士兵講是一名當地人來送的信,其他情況不明。你知道黑暗山林怎麼走嗎?」常天來找林沁就是想問這個。 林沁默默地披上一件黑色的披風,反問皇帝:「陛下知道了怎麼打算?」 「這個你先不必問,你告訴朕知不知道怎麼去就是了。」常天心急如火,耐著性子說道。 「林沁沒去過,但知道大概方位。」 「那好,你隨我走一趟。」 「不,陛下絕不能去。」林沁斬釘截鐵地說道。 「為什麼?」 「難道陛下看不出這裡面有陰謀嗎?」林沁毫不畏懼地瞪視著皇帝。 「朕何嘗不知這裡面的凶險,送信之人明白告訴我所羅門王已派兵黑暗山林將不利於氐女族,意思就是要朕去趟這把火!」常天沉聲說道。 「林沁代陛下去吧。」 常天擺擺手,說道:「你代替不了朕,誰也代替不了。」 「陛下,無論有天大的理由,您都不能前去啊!」林沁差點喊了起來。 「不必多說了,實話和你說,這一次對方算是摸準了,知道朕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啊!十多年了,朕無時無刻不掛念著這件事,就算是萬丈懸崖這回也去跳定了。你要不願去,朕就自己去。」皇帝赤裸裸地表白著,林沁沒有發覺自己的眼淚已經無聲地滴落在潔白的睡袍上。 眼前的這個人像是帝王嗎?他究竟為了什麼不惜捨棄一切,包括自己珍貴無比的生命?是愛麼?林沁此刻的眼神迷茫、幽怨、激動。 「林沁,你怎麼了?」皇帝的呼喚驚醒了陷入自己思想矛盾中的女情報官。 林沁死死地咬著牙,雙手緊緊地攥著袍角,此刻她有一種想衝過去投入皇帝懷裡的衝動,但終於,她沒有這麼做,垂低了頭,輕輕地說道:「林沁願與陛下生死與共。」 常天走上前扶著林沁的雙肩,堅定地說道:「相信朕,天命會眷顧我們的。謝謝你。」 皇帝決定離開大軍穿過所羅門大軍防線獨自往西北方向行動的決定只傳達到了軍團長一級,也就是說只告訴了文強和裴元仁皇帝真正的去向,對外面宣佈的是皇帝將前往提邁城處理事務。但文、裴二人也不知道皇帝這麼做的真正原因,在勸說無效後,二人都爭著要為皇帝護駕,常天選擇了裴元仁,理由是裴元仁論起個人勇力對這次北行更有用些。 常天走之前令南北兩軍暫時採取防禦態勢,如所羅門軍主動出擊,不必待皇帝旨意,兩軍可自行主張如何作戰。南路軍的軍權常天暫時交給了文強,另外,常天還當著眾將領的面交給文強一封親筆密函,交待如果二個月後皇帝還沒能按時回來,應當眾宣讀這封密函的內容。 第二天,恆國皇帝在裴元仁、林沁以及特別挑選的三十親衛陪護下,悄悄往西進發,擬在印河上游躲過所羅門軍的眼線北上。同時林沁手下的信使揣著皇帝的親筆信往北面龍、孫軍團方向去了。 由於大規模的行動太容易暴露行蹤,所以常天只挑選了最精悍的三十親衛,但也還是令他們分散開來跟著。 麒麟大軍駐地。 「大將軍,皇帝陛下密旨。」裝扮成當地人的林沁手下情報人員找到了屯軍在德干高原南北部的麒麟軍團。 龍獲滿腹狐疑地接過信使遞過來的密信,一天內接到兩次皇帝的旨意!這究竟怎麼回事情?龍獲小心地抽出匕首劃開密信的封口,抽出裡面的紙張,上面寫著: 龍將軍: 密派五百死士往黑暗山林外的泰姬鎮西北面六十里聽朕調用!不得有誤!絕密。 大恆帝國皇帝常天印 龍獲小心地折起信紙,到自己的親兵團挑選了五百名最勇猛的戰士,向他們傳達了皇帝的旨意,被挑選中的人無比歡呼雀躍,跟著皇帝搞活動,那還有吃虧的!率領這五百死士的是麒麟軍團有名的武學高手石開,石開原是太極張真人第三代弟子,現任龍獲親衛團的副團長。 ※癒癒癒癒 「還有幾日路程?」常天扭頭問道。 「大概明日正午能到達黑暗山林邊緣!」林沁回答道。 「陛下,我們是不是等等後面的人。」裴元仁看看他們三人跑得太快,後面的親衛已經有半日見不到蹤影了。 「不用等了,直接去泰姬鎮匯合吧。」常天一刻都不想耽誤。 「大將軍,不要直接稱陛下啊,怎麼又忘了。」林沁提醒道。 「啊,哈哈,習慣了,下次一定記得。」裴元仁打著哈哈。 黑暗山林外入口處。 優波離招了招手,兩名士兵押過來兩名穿著甚少的年輕女子。 「你們兩個前面帶路,要是敢耍花招,哼!」優波離威脅道。 這兩名女子正是穿過黑暗山林來泰姬鎮買賣物品的氐族女子,被優波離抓獲後令其在前面帶路,另外優波離還重金僱傭了二名當地嚮導。 半島上的人都知道黑暗山林是個恐怖的地方,有許多駭人的傳說,裡面據說道路非常繁複、曲折,好像一坐大迷宮,千多年前就有位國王率幾萬人進入這個地帶,結果因為迷途再也沒出得來。就算是當地人也不願意隨便進去那個地方。 「西達卡,請你率本部三千軍士守住這裡,不准放一個人進去,除了我們也不能放一個人出去,明白嗎?」被稱為西達卡的是當地的領主,那三千軍士屬於這裡的守備部隊。 「是的,優波離大人!」西達卡恭敬地回答道。 「我們走吧,邁錫大人。」優波離對綠衣軍首領客氣地說道。 邁錫微笑道:「大人請。」 邁錫,被竿笛稱為「無畏勇士」,二十六歲,為人謙和,頭腦冷靜平時不用兵器,成名武學「佛陀掌」。五年前竿笛在征服半島的一場戰鬥中,被敵方一頭狂暴中的戰象追擊,危難之時,邁錫奮起全力一掌拍在戰象的頭頂,竟然將那頭重達幾噸的大象當場震得神經錯亂,救了國王一命,之後被提拔為綠衣軍副首領,深得竿笛器重。 連續十多天不停地飛馳,常天胯下的烏雲珠倒沒覺得怎樣,但裴元仁等的坐騎卻吃不消了,離泰姬鎮還有大概六十里的地方,翼龍慢慢怠工起來,氣得裴元仁恨不能徒步自己走算了。 「元仁,你原地休息下,順便等等後面的人。林沁你坐到朕的烏雲珠上來,我們先行一步。」心急如焚的恆國皇帝,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始終無法原諒自己,他總認為要是早些去尋到黎妲便不會這麼一分開就十多年! 「哦。」裴元仁嘴巴張得像個喇叭,應道。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享受與皇帝同乘一騎的殊榮的。 林沁飛快地跳上皇帝後面坐下,一顆芳心跳得快蹦了出來,烏雲珠絲毫沒有因為身上多坐了個人影響速度,撒開四腳往泰姬鎮奔去。 「抓緊我!」常天吩咐道。 「好的,」剛才林沁似乎聽見皇帝沒有用朕這個字,用的「我」,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沒去細想,她這會也不願去想別的,只希望這段路程再慢些,再慢些。雖然隔了層衣衫,但林沁仍然能感受到身前這位帝王后背上熱量的傳遞。 陶醉在這一刻中的姑娘不自覺的摟緊了自己的皇帝陛下,使得胸膛貼得更緊些,更緊些。常天滿腦子裡想的是快點達到目的地,並沒有在意到身後的變化。 只可惜在烏雲珠的腳下,這六十里實在太短了。 「林沁。前面就是泰姬鎮了。」 「啊!」姑娘十二分不願意的睜開眼,突然她意識到什麼,「騰」的一下從烏雲珠身上跳了下來,臉紅得就像熟透的蟠桃一般。 「我們先去找嚮導吧,還得準備些東西。」皇帝的話提醒了林沁,這可是她的主要任務啊。 兩人走進鎮中,林沁讓常天找間小酒館坐下,自己去尋找嚮導和購買必須物品。 在酒館獨自坐著的常天日子實在難熬,自個叫了壺酒喝了起來,時間過了二個時辰,林沁才回了來,領著個差不多六十歲的老人,看來嚮導頗不好找。 「這是我們家達旺大人。」林沁隨口為皇帝胡謅了個名字。 「拜見大人。」老人趕忙行禮。 「老人家,只要你順利將我們帶到目的地,一定重重謝你。」常天隨手往懷裡一摸,想先打賞下這位老嚮導,卻發現身上的錢都給林沁帶著呢,這位「達旺」大人尷尬地笑了笑。 「大人,已經講好了,報酬是五個金幣,已經預付兩個了。」林沁趕緊為皇帝解圍。 「好,好,呵呵。到時候回到這裡我再給你加十個!」恆國皇帝的大方令老人家喜出望外,連聲道謝,要不是被攔住,差點跪下來親常天的靴子。十五個金幣在當地可是天文數字,一筆巨大的財富,這麼偏僻的地方許多人到死也沒見過一塊呢。林沁開價五塊已經是天價了,要不誰願去冒這個險!再說真正熟悉路的還真不多。 林沁無辜也很無奈地望著皇帝,從口袋裡磨磨蹭蹭掏出四個金幣很不情願地遞了過去。常天不知道,按規矩得先付四成的定金。還好這位嚮導總算憨厚,沒有攜款潛逃,否則豈不誤了大事。 三人又等了二個多時辰,裴元仁方才滿頭大汗地找了來,四人出了鎮,那三十名親衛已經等著了。 在嚮導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與麒麟軍支援勇士的匯合處,石開等人早已等候多時了。老嚮導叫巴巴拉馬,看著這裡聚集了這麼多彪悍的壯漢,嚇得差點暈了過去,以為碰上了強盜。 「參見陛~大人。」領頭的石開見機快,趕緊改了稱呼,不管怎麼說這裡畢竟是敵人的後方啊! 「嗯,有什麼情況嗎?」常天問道。 「回大人,前方山林的路口有幾千兵士把守,其他沒什麼情況。」石開到達這裡後就已經將附近的情況摸了一遍。 「什麼,他們還派人把守了入口?」常天大吃一驚,回頭問嚮導道:「老人家可知還有其他路口可以進去嗎?」 「哈哈,大人算是找對人了,跟我來吧。」巴巴拉馬看這些人並不像強盜,已經放下心來。 一大隊人繞了個大彎從山林南面的小道拐了進去,真正進到裡面去後,常天等才明白為什麼叫黑暗山林,這裡的樹木高達幾十米,而且枝葉茂盛,生長了許許多多希奇古怪的植物,外面根本沒見過,大白天的好像晚上一般,只能依稀看得見一些景物。 「點火把!」常天命令道。 「大人,千萬不可啊。」巴巴拉馬急得喊了起來。 「為什麼。」裴元仁奇怪地代皇帝問了句。 「唉,你們不知道,這個地方有一種叫吸血飛蛾的東西,專吸生物身上的血,好像蝗蟲一般,一來就是鋪天蓋地的,它們一看見火光就會撲過來。」巴巴拉馬的解釋令林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毛絨絨的東西想起都害怕。 一行人只好跟著巴巴拉馬往前摸索著往前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完全漆黑了下來,大概是到了晚上吧。巴巴拉馬讓大家原地休息,並告戒說,不管晚上出現什麼動靜,都不要移動,來到這裡只能生死由命,否則後果自負! 「那能不能說話?」一名士兵調皮地問道。 「最好少說為妙。」巴巴拉馬說完從背包裡取出一隻竹筒,拔開蓋子,裡面飛出幾隻會發光的飛蟲,盤旋在空中,並不飛遠,稍微給了常天等幾人一點點光亮。巴巴拉馬討好地說道:「大人,將就著用點晚餐吧!」 「呵呵,好,好。」常天笑答。 「老人家這是什麼啊?是螢火蟲嗎?」林沁問道。 「螢火蟲?哦,不,我們叫它豆油蟲!它很聽話,是我們專門餵養的。」巴巴拉馬回答道。 「哦。」 黑暗可怕,寂靜更讓人感到心悸,白天大家還沒覺得怎麼樣,但到了晚上此處竟然連蟲鳴的聲音都沒有,整個一片死寂。士兵們互相依偎著,但大部分人都無法入睡,因為實在太安靜了。深夜裡突然響起一聲慘叫,但很快歸於沉靜,誰也沒敢亂動,常天站了起來,卻被身邊的林沁拉了拉,聽聽再無動靜,只好重新坐了下去。 一夜就這麼過了去。第二天清點人數才發現少了四名士兵,巴巴拉馬說不用找了,在這個山林裡消失了的人是永遠無法找到的。常天想想也只好作罷。 第二天,焦躁中的恆國皇帝要求加快行軍,巴巴拉馬聽話地加快了步伐。 「穿過這片山林還要多長時間?」常天問道。 「回大人,明天中午。」巴巴拉馬回答道。 「有沒辦法今天天黑以前可以趕到?」 「這個!太快怕是會有人掉隊啊!」 「全部上騎,元仁,前後聯絡的任務交給你。大家快速前進,務必天黑前走出這裡。」常天下令道。 特種旅出身的裴元仁對這些特殊聯絡辦法有的是,很快組織了幾名兵士專門一路留下聯繫路標,並通告了全軍。 「噫,大人,不久前有大隊人經過這裡。」巴巴拉馬吃驚地說道。 「知道有多長時間嗎?」常天急問。 巴巴拉馬下騎蹲在路邊嗅了嗅,在地上摸了摸,回答道: 「大概四個時辰左右吧。」 常天此刻焦慮得恨不能馬上插翅飛起來,除了林沁大概能瞭解皇帝的感受,其他沒有人明白。 林沁搞情報出身,對什麼都好奇,她問巴巴拉馬剛才在摸什麼就知道了前面過去了多少人? 巴巴拉馬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字:「糞!」 林沁一陣乾嘔。 在恆國皇帝不斷的催促下,一隊人越行越快,至於是不是有人沒跟得上也無暇顧及了。 大概二個多時辰之後,前面的道路越來越亮,大概是到了黑暗山林的邊緣地帶。 「大人,穿過前面的峽谷不遠就能見到氐女族人的居住地了。」巴巴拉馬說道。 「嗯。」恆國皇帝應了聲,催促烏雲珠飛奔起來,其他人趕緊跟上。 出了黑暗山林,面前是一處峽谷的入口,常天領頭衝了進去。 高高的峽谷之上,埋伏著一群黑衣蒙面人。 「烏雲珠!哈哈,哈哈,常天,你終於來了。國恨家仇我們今天一併了結吧!」領頭的蒙面人從烏雲珠上確認了恆國皇帝的身份,淒厲的笑聲沒有傳到谷低,迴盪在空中,就好似凝結在一起的怨靈,久久不願散去。 第二十一章 女神之咒 草原國謀圖南下,氐女族誓死抗敵。 金帳汗國都城濟察裡。 耶律齊準備前去朝見可可爾,夫人何潔一邊幫丈夫扎上袍帶,一邊勸說著:「老爺,你這是何苦呢?好不容易清閒段時日,又去勸動刀兵,唉。」 「呵呵,夫人嫁給耶律齊那天就該知道嘛!恆國這樣強大下去,將來你我都難安生啊!」何潔是在耶律齊最倒霉的時候下嫁給他的,也算出自名門,夫妻感情非同一般。 耶律齊見可可爾無需通報,兩人很快見了面。 「軍師今天怎麼回事?難道有什麼值得慶賀之事嗎?」可可爾很少看到耶律齊裝扮得如此齊整,臉上刮得乾乾淨淨,一身簇新的汗國錦袍官服,連靴子都是嶄新的龍皮靴。 「哈哈,耶律齊是來給大汗道喜的啊。」 「我有什麼喜?」可可爾被說楞住了。 「天賜良機與我金帳汗國,恆國好日子不長了!」耶律齊這句話聽得可可爾更加摸不到北了。 「怎麼說?」 耶律齊神秘地笑了笑,壓底了聲音說道:「不出一個月,常天必死於半島。」 「啊!說清楚點。」可可爾大吃一驚。 耶律齊將原由細細說了遍。 「那也不能就此斷定常天必死無疑吧?」可可爾聽完耶律齊的話搖搖頭。 「常天即便過得了第一關,也過不去第二關。據臣所知,這次太陽帝國的亡臣還重金僱傭了山狼傭兵團的人,志在必得啊!」耶律齊進一步說道。 「山狼傭兵團!嗯,那軍師的意思是?」 「大汗,乘此良機發兵南下吧,臣馬上派人去散佈這些消息,屆時恆國必定一片大亂!」耶律齊道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可可爾沉思良久,還是猶豫不決,假如常天真的命喪半島,對金帳汗國而言,當然是再好不過的機會,可要是事實不是這樣呢?以恆國的實力,兩國真要大打,怕也是兩敗俱傷啊! 「陛下,無論常天是否真的已經命喪所羅門半島,他必定已不在軍中,到時候我們再加把勁,這個消息很快會傳回恆國國內,人心惶惶之下,只要我們拿下燕平,消滅徐明的北方集團軍,恆國便再無可戰之兵,我大軍就可一路席捲整個玄黃。」耶律齊再勸。 「好,發兵南下。」可可爾並非優柔寡斷之人,很快拿定了主意。兩人商量了下整個戰略和戰術細節,可可爾定下的戰略思想是:假如對陣徐明集團戰事不利,便撤回草原,諒恆國軍隊也不敢在草原上與汗國勇士決一雌雄!並決定在原大食國境內徵調十五萬兵力參戰!組成彎月兵團。 耶律齊從可可爾那裡出來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再次來到那棟普通民居門前,這次開門的卻是一位男子。 「寧次小敏,你們趕回國內準備動手吧,大汗已經決定發兵了。」耶律齊沉聲說道。 被稱為寧次小敏的青年人聞言狂喜,激動得聲音都顫抖起來,跪地叩頭道:「耶律齊大人~之恩,感~謝了!」 「各取其利,各為其主,感謝二字不敢受。你起來吧。」耶律齊冷冷地說完,起身走出門去。 ※癒癒癒癒 大恆帝國都城燕平。 坐鎮安全總部的司馬冀手中握著兩份沉甸甸足已將整個大恆帝國震得地動山搖的情報,他在猶豫著該怎麼辦!一份情報顯示的是金帳汗國招募原大食國勇士組成的彎月兵團和其他軍團已經在東進的路上;另一份情報是燕平暗地裡傳言皇帝陛下已經喪身在所羅門半島,根據司馬冀剛剛得到的消息,皇帝確實沒有在軍營,不知所蹤! 司馬冀不敢耽誤下去,他決定將這些消息立即直接呈報給皇后定奪。 已經是夜晚時分,唐思思突然聽見司馬冀求見,感到奇怪,但還是吩咐叫他進來。 「娘娘,夜晚驚擾,請多擔待。司馬冀有要事稟告。」說完,司馬冀看了看皇后周圍的侍女。 「你們先下去吧。」皇后吩咐道。 等司馬冀匯報完這兩個情況,皇后的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要不是司馬冀在邊上,眼淚早就流出來了。 「謝謝司馬大人,明天我就召集大臣商議,但陛下的事情切切不可走漏半點風聲,而且,你要堅持陛下仍在軍中,對任何人都要這麼說,任何人!明白嗎?」皇后囑咐道。 「臣明白,臣告退!」司馬冀退了出去。 「他真的是去找那個人了,而且是拋下幾十萬大軍,連性命都不顧的就去了!卻留下這麼大的麻煩給我一個女人!哈哈哈,真是多情的帝王啊!」皇后唐思思越想越悲傷,嚎啕大哭起來。 外邊的侍女跑進來卻不知道該怎麼勸說。 「你們都出去,都出去!」皇后大聲喊道。 一夜未眠的皇后第二天緊急召見帝國四大閣老和司馬冀,將金帳汗國的舉動告訴了各位大人,並針對京城裡關於皇帝陛下的流言,司馬冀信誓旦旦地說陛下一直在軍營中,這是敵國的人在造謠! 幾位閣老也是昨天才聽家人說起京城裡傳開了皇帝在所羅門半島為一個氐族女人而身亡的消息,不過他們是絕對不相信這些流言的,今天帝國最高情報長官司馬冀的證言更證明了那是敵國在大戰前進行的謠言惑眾計策。但金帳汗國將再次大舉南下卻是事實。 「娘娘,臣建議,馬上進行全國動員,徵召所有後備役士兵組建後備軍團,並令徐元帥和唐將軍做好戰爭準備!」馬金星說道。 「可按照大恆律,進行全國動員必須由皇帝親自簽署命令啊!」劉基提醒道。 其他兩位閣老沒有發表意見。 「按馬大人說的辦吧,並立即通報皇帝陛下我們的決定,將來有任何責任本後一人承擔!」有皇后做主,其他幾位當然一致贊同。但進行全國動員畢竟不是兒戲,所以具體細節幾人詳細計較了一番:決定由樊化和兵部尚書范幼沖負責後備兵團的徵召,劉基、傅子文負責後勤,馬金星將親自擔任後備軍團的總指揮並協調北方集團軍。 另外,馬金星建議自己親自往北方集團軍去向徐、唐通告此事,得到了皇后的同意。 ※癒癒癒癒 在峽谷中往前疾馳的常天發現了幾處氐女族戰士的屍體,顯然是暗卡被敵人偷襲所致,恆國皇帝此刻在默默地暗念:「黎妲,堅持住,堅持住!」 快走出峽谷出口的常天隱隱約約已經聽到了兵刃交擊的聲音,烏雲珠四腳幾乎已經脫離了地面在飛奔,但仍然無法滿足主人的要求,裴元仁等人早已被甩得不見了蹤影。 氐女族營地。 半聲淒厲的竹笛聲驚動了所有營地的人們,一直遠避人世的氐女族族人被這半聲警報驚呆了,這麼多年沒有經過戰爭的人們似乎只是在記憶中知道這是有敵人來襲擊的警報。好半天,才有人反應過來,跑去通知族長。 「族長,警笛!」 一名帶著面具,被稱為族長身上裹著黑袍的青年女子點點頭,吩咐道:「嗯。敲鐘,準備迎敵。」她早已聽見。 「念兒,你好好呆在這裡,知道嗎?」青年女族長撫著身邊一名十一、二歲的男孩的肩脖囑咐道。 「母親,我要吃窩窩!」男孩憨憨的,胖胖的,好像絲毫沒感覺到戰鬥的來臨,還在想著吃東西。 「好,好,你聽話不要亂走,母親一定做給你吃。唉!」女族長似乎有些心酸,歎了口氣,提起黑色的長槍走了出去。 緊急集合的鐘聲響起,營地裡到處是奔跑的人們,女戰士們牽出了鱷龍,提上長矛,拿起戰刀,聚集在了操場上。青年女族長將自己那頭黑亮的長髮拉到胸前用根紅色的繩子繫了系,甩到了後背。 「將這處營寨給我圍起來,有逃跑的格殺勿論。」優波離命令道。 綠衣軍很快行動起來。這處氐女族營寨比起原來在四川南部裡的時候規模小多了,但建造的樣式卻沒太大變化。 「叫你們首領出來說話。」優波離對著氐女族把守寨門的女戰士喊道。 寨門大開,青年女族長領著戰士出現在優波離面前。 「你們是什麼人?」青年女族長喝問。 「本人是所羅門王國第三大臣優波離,請你們首領說話。」優波離顯然不知道面前的女子便是他要找的人。 「我就是。」 「你就是黎妲,這裡的首領嗎?」優波離大喜。 「正是。你們犯我族界究竟是什麼意思?」青年女族長正是恆國皇帝常天思念十多年的黎妲,如今已是氐女族部落首領。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所羅門王陛下召你往夢之雅走一趟。」優波離毫不客氣地說道。 「哼,我族向來不與外界交往,不知道什麼所羅門王,你們剛才是不是殺了我們的哨兵?」黎妲緊握了一下手裡的長槍,怒問。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實話告訴你吧,常天率恆國大軍侵我半島,這場兵災都因你而起!你要不肯跟我們走,嘿嘿,你自己朝周圍看看吧。」優波離的話似一道閃電劈在了黎妲的頭頂。 「什麼,你說什麼,常天?是那個常天嗎?真的是他嗎?他在哪裡?他真的是來找我的嗎?」黎妲似乎有些語無倫次了。後面的氐女族人根本不明白兩人在說些什麼,對恆國軍打過來的消息她們只知道玄黃族的軍隊和所羅門王朝開戰了,其他根本一無所知,更不清楚這和他們的族長有什麼關係。 「哼,怎麼樣?你是跟我們走還是不跟我們走?」優波離揚了揚手,綠衣軍擺開了戰鬥的架勢。 陷入一片迷茫中的黎妲猶自沉浸在回憶中,思維有些紊亂,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努力逃避著這道內心的傷口,為了母親和族人的期望和先人的囑托,她萬里迢迢領著族人遷移到了氐女族幾千年前居住的地方,以為自己這一生和常天再也無緣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怎麼能不令她疑惑和惶恐還有期待呢。 「難道真的如優波離所說,常天是為了我而打過來的嗎?那他為什麼不自己來呢?」黎妲沒辦法理清頭緒。 「混帳,我們族長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嗎?」黎妲的護衛見族長自顧著沉思,那邊已經準備動手了,喝罵了一句。 護衛的喝罵點醒了黎妲,得先應付眼前的危機才是,她看了看那些綠衣軍個個都身材高大、雄壯,每一個人都不是弱者,在戰力上絕不會亞於氐女族戰士,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黎妲問道。 「信也好,不信也罷。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難道你願意看著舉族為你遭難嗎?」優波離威脅道。 正在黎妲不知該怎麼回答的當口,從後面飛來一支利箭向優波離射去。 「哼。」優波離冷哼一聲,右手掌猛然泛起一圈綠芒,對準箭頭擋去,飛矢射到他的右掌好像射到石頭上一般,「噹啷」一聲,落到了地上。眾人回頭一看,正是黎妲的愛子黎念射出的這一箭,這小子這會已被優波離的這手驚訝得呆住了。 「活捉黎妲,其他人膽敢反抗的格殺勿論。」優波離惡狠狠地下令。 黎妲想說什麼已經來不及了,雙方在這麼近的距離內已經開始了衝殺。氐女族戰士的戰力與綠衣兵的戰力基本在一個層次上,但綠衣軍在數量上大佔優勢,所以優波離和邁錫二人都未加入戰團,而是死死地盯著黎妲,防止她突然跑掉。 剛才其他包圍營寨的綠衣軍也通過樓房的間隙,衝進了裡面,他們遇到的是氐女族不上戰場的男子,這些男子其實實力也不差,只是常年不參加戰鬥和打獵,經驗少了些。 喊殺聲、喝罵聲、刀槍相擊聲、戰龍的嘶吼聲交織在這片甘於寧靜的山坡上,氐族女戰士雖然驍勇,卻在數量上不敵對方,不斷有人墜下坐騎。 黎妲身邊的戰士已經越來越少,營寨裡面的格鬥聲也越來越弱,身為一族之長的黎妲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情急中的她一槍刺穿了一名綠衣衛的胸膛,朝觀戰的優波離方向猛一掉轉,人在龍上微一抬身,身子利箭般向敵人射去,手中的長槍與身子在空中形成一條筆直的直線,黑袍、黑髮、黑槍如一線輕煙又好似一道黑色的閃電劈了過去,優波離不敢用自己的手掌硬擋,因為他看不出這一槍究竟刺向自己什麼部位,只得抽出佩劍,火石電光間,槍、劍連擊二十餘下,並未能完全阻擋黎妲前進的勢頭,優波離突然脫離龍背向後彈了去,黎妲看來是非要將優波離斃於槍下,雙腳再借優波離龍背之力彈起,追了過去。 旁邊的綠衣首領邁錫一向自視甚高,開始不願意那麼多人圍攻一名女子,對優波離他也想看看這位王朝第三大臣究竟有多少斤兩,所以一直負手旁觀,這會見優波離被黎妲逼得脫離了龍背上,他怕優波離萬一傷在黎妲手上不好向國王交代,雙掌微抬,正欲動手,卻不料優波離這會使出了殺著,右手劍在空中格擋對方槍擊的同時,竟然在半空中左手凝聚起「綠陰」掌力,向黎妲拍去,身在空中的黎妲淬不及防被掌風掃中肩頭,從空中落了下來。 綠陰掌很是歹毒,凡是被拍中的人奇痛無比,冷入骨髓,好在優波離不敢傷害黎妲性命,只想生擒,所以手下留情了。即便如此,落地後的黎妲仍感到身上一陣陣發冷,疼得差點握不住槍把。 「哈哈,投降吧!還需要我動手麼?」優波離走上前來,對著獵物得意地說道。 「哼,優波離,你去死吧。」黎妲運功抵抗著冷氣,慢慢站起身來。雖然帶著面具,但優波離仍然感覺到氐女族首領臉上的憤怒。 營寨中傳來一聲聲的慘呼,那些聲音都是氐族部眾發出的聲音。黎妲突然雙手舉起槍,抬頭仰望長空,嘴裡喃喃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無人聽得懂的咒語,漸漸整個人被一圈紫色的光芒籠罩起來,隨著黎妲咒語的加強,紫色光芒大盛,從面具後面的眼中射出兩道白色的電芒直逼最近的優波離。 「這,這是什麼?」優波離大驚失色,倒退了十幾步。 「大人,不好,這是女神之咒!快閃開!」邁錫認出了這是氐女族首領相傳了幾千年最厲害的咒語,這個咒語將耗盡施放者的元氣,半個時辰之內沒有人能抵擋,但施放者本身三天內會失去所有武功,與廢人無異! 使用女神之咒後的黎妲身形閃動之快只有邁錫和優波離能看清一些,其他人只能看見一道影子,優波離擋到第三槍嘴角已經滲出血絲,那股力量實在太恐怖了!邁錫不敢大意,「嗨」的一聲大喝,將珈瑜功力提到自己最高的第七層,此時邁錫四周形成了一道堅逾鋼鐵的護身磁場,連他周圍的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優波離接黎妲的第五槍已經退到了邁錫身前不遠處,看來第六槍無論如何都擋不住了。邁錫這時動了手,雙掌連續拍擊,無數道掌影擊到那紫色光芒之上,卻如泥牛入海,絲毫不見了蹤影,這下連邁錫都詫異萬分,難道念起女神之咒的人可以無視自己連大象都懼怕的掌力嗎?眼見對方一槍刺來,速度之快,力道之快大大出乎意料,自己布下的磁場被一槍捅破,邁錫狼狽地就地翻滾躲開來。 趕上來解圍的其他綠衣衛士根本擋不住紫色光芒的一擊,一個照面便被擊斃幾十人,優波離和邁錫互相望了一眼,都感到不可思議,不敢再主動進攻,而是圍著黎妲轉悠起來,黎妲也不理二人,紫色光芒如虎入羊群,盡情宰殺著綠衣衛士,綠衣衛士沒人再敢硬抗這根本不是人能抵擋的槍擊,到處閃避著,大概半個時辰後,紫色光芒漸漸暗淡下來,此時死在紫色光芒下的綠衣衛士不下四百名之多,優波離和邁錫知道差不多了,同時向黎妲發出了佛陀掌和綠陰掌。 第二十二章 夢幻成真 白楊鎮中論國事,金甲戰神顯威風。 燕平城往北,一座座高聳的烽火樓和雄偉的古城牆在燕山山脈間蜿蜒,再往北去,平野廣袤,地勢愈見平坦,。 大恆帝國北方集團軍總部就設置在燕山以北九十里一個叫白楊鎮的地方,大概距離京都二百四十里左右,距離兩國邊境五十里。 白楊鎮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位於燕山山脈最北端,再過去就是平原地帶,這個鎮剛好卡在進入燕平的咽喉要道上,平時商旅往來不絕,因為帝國北方集團軍總部的入駐這裡成為了軍事重地,北方集團軍總部就在鎮中央一座三層的樓房內。金帳汗國頻頻的軍事調防,已引起徐明、唐越清的高度警覺,最近一段時間整個鎮內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出入都有士兵盤查,防止有奸細混入。 從燕平方向過來的一名中年文士打扮的人此刻正被兵士查問,索要通行證。 「通行證?什麼通行證。」中年文士詫異地問道。 「怎麼?你哪裡來的?連通行證都不知道嗎?」一名軍士問道。 「哼,別不是奸細吧?」另一名軍士用懷疑的眼光盯著中年文士。 「哈哈,我從燕平過來,不知道需要通行證,我有要事找徐明將軍。」中年文士哈哈笑著說道。 「你,你找我們元帥?」士兵上下瞅著衣衫寒酸的中年文士還有他身後的那匹老馬,奇怪這麼個人怎麼和徐元帥牽扯上了,有些不太相信,但語氣不再那麼生硬了,問道: 「你是什麼人?那你找我家元帥何事?」 「這個,我叫馬金星,有要事找徐元帥。」本來馬金星可以安排儀仗出外辦事,但他素來不喜歡這些,為了節省開支他只肯騎馬,連家人也不要,就單騎出京了。 「馬金星?好熟的名字啊!」士兵怎麼也沒把眼前這個人和帝國權傾朝野的馬閣老聯繫起來。 馬金星也不急,含笑望著兩名士兵。 「嗒、嗒、嗒。」一隊騎士往這邊過了來,領頭的將軍胯下一頭金紅翼龍,正是「赤炎」,龍背上英姿勃勃的將軍就是巡視軍營歸來的帝國上將軍唐越清。守門軍士老遠趕緊立正彎腰敬禮。 越清走到近前,不經意一瞅中年文士,大吃一驚,忙下騎邊走邊拱手道:「馬閣老?哈哈,大人怎麼來了?」 「哈哈,看來金星運氣頗好嘛,正好借上將軍當回通行證用用。」馬金星說著看了看守門士兵。 「通行證?哦,還不參見馬大人!」越清很快反應過來。士兵趕緊給馬閣老敬禮,心想這位大人敢情是便裝私訪,還好唐將軍來得巧,要不當騙子給抓了,我等豈不倒了大霉! 「哎呀,大人莫怪,最近情勢緊張,不得不防範一些。」越清解釋道。 「哪裡,哪裡,士兵忠於職守,很好,很好。」金星沖剛才仔細盤查的士兵微微點點頭,算是讚賞之意。 「馬大人,裡面請。」 越清陪著金星來見徐明,徐元帥正在研讀帝國皇帝推薦給他的《黃子兵經》,看到精彩處,自個大聲拍著桌子,大喊道:「好,好,好。」卻不料馬、唐二位剛好進了來。 「徐大元帥是未卜先知啊,知道閣老進來,連說了三個好字表示歡迎呢,呵呵」越清的玩笑驚動了徐明,扭頭一看,呆了一下,忙起身讓坐:「喲,馬大人!快,快,請坐,今天這是什麼風啊,哈哈。」 「現在是北風、南風都有啊,說不清是什麼風哦。」馬金星語帶雙關的說道。 「管他什麼風,還是先請大人落座,咱們慢慢吹!大人請。」越清邊說邊讓坐。 三人坐定閒扯了會,馬金星將燕平的決定通告了徐、唐二位將軍。徐、唐對金帳汗國的舉動心裡都有數,但對可可爾組建彎月兵團還不知情。 「大人親身到此,想必有什麼指教吧?」徐明老薑彌辣,看出金星親自來通報必然另有別情。 「不敢,不敢,敗軍之將怎敢說指教二字。」馬金星這麼一說,搞得徐大元帥不好意思起來,當年徐、馬二人汴梁城外的一場對決,結果馬金星大敗,楚國滅亡。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大人還提來做什麼,當年都是各為其主嘛。」越清趕緊打著圓場。 金星擺擺手,誠懇地說道:「金星輸得心服口服,徐元帥不愧乃玄黃第一戰將!今天確實有心向元帥討教。」 「閣老太客氣了,當年之勝敗決非你我所能決定,而是國力的較量。假如將我們二人對調,輸的一定是徐明啊。」徐明乘今天這個機會也說出了埋藏在心底的話,他對馬金星的軍事才能一向是敬佩的,以前一直沒有機會表達罷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位再說下去,我可就沒立足之地了,閣老還是開門見山吧。」越清適時插了話。 「呵呵,敢問二位將軍對北邊之事有何打算?」馬金星突然問道。 「這個,事起突然,本來按照北邊目前的戰事部署,還不具備發動大規模軍事入侵的能力,但照閣老通報的情況看,對方組建彎月兵團,加上趕過來的二十萬軍力,總兵力將達七十五萬,將遠超我北方集團軍吶,。」越清首先說道。 「嗯。大人有何高見,不妨明言。」徐明點點頭說道。 馬金星沉吟了會,摸了摸刮得乾乾淨淨的下巴,沉聲說道:「先發制人!」 這四個字聽得徐、唐二人一呆,同時想道:「馬金星說這樣的話是代表自己還是代表燕平城?帝國皇帝率大部分軍力尚在所羅門半島情況不明,這邊挑起大戰,可不是開玩笑的,誰有這樣的膽子?」 「馬大人,敢問這是皇后的意思還是幾位閣老共同商議的結果?」這樣嚴重的問題,徐明不敢馬虎,詢問道。 「呵呵,這是金星個人的意思,與兩位將軍探討、探討!」馬金星笑著說道。 徐、唐二位面面相噓,沒有作答,沉思起來。 「馬大人,請恕越清不敬,敢問大人的意思是不必等皇帝陛下的旨意,首先對金帳汗國開戰嗎?」越清代表徐明問出了這個要害問題,按照越清這句話,就連皇后和閣老都沒有先發動戰爭的權利。 馬金星早已料到對方會這麼想,背負著手起身踱了幾步,問道:「記得陛下率軍遠征前曾有旨意給徐元帥,北邊戰事元帥有便宜行事的權利吧?」 「確有此事,不過那是指假如北邊首先發動戰爭吧。」徐明回答道。 「請問兩位將軍,按照可可爾的舉動,一旦大軍雲集完畢,可有把握抵擋?」 「這個,」徐明和越清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要是對下面士兵當然可以毫不猶豫、信心十足的回答,但這會是商量國策,這個世界恐怕誰也不敢說有把握在兵力絕對劣勢的情況下打敗金帳汗國的騎兵吧! 「如果兩位將軍有把握,那當金星今天的話沒講。如果沒有,難道我們就因為沒有陛下的旨意,眼睜睜看著對方聚齊了大軍來進攻我們嗎?」馬金星的意思,徐、唐何嘗不知,只是這個發動戰爭的責任和後果在自己身上,而馬金星不過是動動嘴,說起來當然容易。 「呵呵,馬某當然知道二位將軍的難處,不過,國勢危急,當行非常之法啊!還望二位將軍三思。」馬金星說完,重新落坐,喝起茶來。 作為大恆帝國元帥和北方集團軍最高軍事長官,徐明不能不為帝國的前途和手下的幾十萬將士考慮清楚,不是身在其位的人難以領略在位者的心情,萬一金帳汗國並沒最後決定發動戰爭怎麼辦?而且由自己挑起兩大強國的戰爭無論從哪方面都說不過去,恐怕也只有從馬金星的大腦裡才會冒出這樣不合邏輯的想法吧。但馬金星說得也沒錯,如果金帳汗國已經決定發動戰爭,那在其軍隊聚齊之前消滅或者擊潰擺在北方集團軍眼前的四十萬軍隊,當是最好的辦法。所以,徐明最後是這麼說的: 「馬大人的想法如果建立在金帳汗國必然發動入侵的前提下,是非常正確的選擇!但那也得燕平方面有明確指令。」 「好,我們一言為定,燕平方面自有金星,請徐元帥和唐將軍做好萬全準備,金帳汗國的援軍二十日內就會抵達。事不宜遲,金星連夜就趕回去。」 越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癒癒癒癒 紫色光芒漸退的黎妲感覺功力在慢慢離開自己而去,她感覺到了邁錫和優波離一明一暗兩股掌力正向自己襲來,知道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 「不要傷她性命。」優波離對邁錫說道,自己也收回了一些掌力。 「嗯。」邁錫點點頭,同時也減輕了黎妲身上的壓力。 頓感壓力減輕的黎達此刻首先想到的是憨憨的念兒,之後是十多年前常天的影像。綠芒徹底消失了,面具下的黎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軟軟的倒了,暈厥了過去。 優波離上前正想抓住快要倒下的黎妲,突然感覺一道黑影從自己頭上飛過,伴隨著這道黑影的一道金光扎向自己的頭頂,他想也沒想,實際上也沒時間去想,抬起綠幽幽的左臂架擋,連箭都能輕易擋住的綠色手臂與那道金光觸碰之下卻被刺了個對穿,之後優波離整個人被那道金光帶得脫離了地面,然後「砰」的一聲墜回到地面。 疼得鑽心的優波離張大著嘴恐懼地望著已經落到地面的那道黑影,原來是一頭身黑如漆、四蹄雪白的翼龍,龍上坐的是金甲、金盔、金槍的一名武士,那攝人心魂的氣勢邁錫都看得呆住了,竟然忘記了進攻。優波離和邁錫都從未見過常天,並不認識他們面前的就是恆國皇帝。 「叫你們的人全部住手,否則殺無赦!」金甲武士冷冷地命令道,那種氣度與威嚴令人無法、也不敢拒絕。 「是。」疼得鑽心的優波離下意識的應了一聲,馬上感覺不對,壯著膽子喝問道:「你是誰?」毫無氣勢可言。 「金甲戰神。」常天故意嚇唬他們。 「金甲戰神?」優波離邊止血邊看著邁錫,邁錫搖搖頭,表示也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恆國皇帝剛才的那一槍實在嚇破了對方的膽,其實若非優波離防備不足,沒能運起足夠的功力,是不可能一槍得手的。優波離傷在先,後被對方氣勢壓倒,一時沒反應過來。而邁錫不知就裡,看著不亞於自己多少的優波離被此人一槍刺穿手臂,也被嚇住了,其他綠衣衛士也圍攏了過來,但主將沒發話,都一個個拿著刀槍呆立在那裡。 好半天優波離才回過神來,看著本已手到擒來昏倒在地的黎妲,心想就算是再厲害,你也只是一個人,定了定心神,喊道:「大家一起給我上。」 一群綠衣衛士吶喊著衝了過來。 金甲天神大喝一聲:「擋我者死!」只見手中金槍高舉,胯下烏雲珠前蹄高揚,後腳直立起來,發出一聲震人耳鳴的龍嘯。 綠衣衛士嚇得集體退了三步,在邁錫的叫罵下方才鼓起勇氣再次衝了過來,優波離乘這會趕緊止住手臂上的血包紮了一下。 「找死!起!」常天不待龍蹄落地,發出了常家槍中的第三式:大風起兮雲飄揚,手中金槍橫著拋出,帶起一陣巨風砸向衝在最前面的綠衣衛士,被金槍砸中的綠衣衛士全部口噴鮮血倒斃,常天伸手一抓,重新將金槍召回手中,仍然守在黎妲身邊,沒有主動進攻,只是冷冷地看著那些綠衣衛士。 「弟兄們,不要怕,剛才連女神之咒不也一樣完蛋了嗎?」邁錫給手下鼓著勁一邊打了聲呼哨,招呼其他地方的人來這裡增援。 在邁錫的帶頭下,一大群綠衣衛士又一次衝了過來。邁錫的佛陀掌也催到了最高功力,這傢伙臨陣經驗非常豐富,他這次沒有直接攻擊常天,而是攻向烏雲珠,他看出了對方跨下是頭罕見的翼龍,決定先把對方逼下坐騎。常天哪裡會讓他得逞,使出了常家槍第四式:海浪拍岸兮岩石碎! 一時間,彷彿真是巨浪滔天,連續三道一道比一道強烈的氣流平推向以邁錫為首的綠衣軍,被氣流拍中的人無不被推得一步步往後退去,邁錫也只能頂住前兩道,第三道氣流他也不得不後退了好幾步,再看看其他那些被拍中的士兵一個個好像喝醉了酒一般東倒西歪再也站不起來。 「這是什麼招式啊!如此厲害,奶奶的。」邁錫感覺實在倒霉,碰上這麼個對手,可惜他不知道,常家槍要是換成恆國皇帝的祖上常在來使,他早就沒命了。常天由於一直不是很喜練武,所以只能將常家槍的威力發揮到第六層,這還是他師傅給他搞了個灌頂大法,硬往他體內灌了不少功力,才有了後來的成就,但即便如此,每使出一招就得休息片刻,不像常在能夠連續將八式常家槍使出來。至於常禮那是連二層都發揮不出來的。 「邁錫將軍,我看他不能連續進攻,必是後勁不繼,令士兵不要停,累也要累死他。」裹好傷的優波離看出了點門道。 「對,」第三大臣的話提醒了邁錫,他正要下令不許士兵後退,突然聽見背後有不少龍蹄踏地的聲音,回頭一看,正是裴元仁等趕到了。 優波離和邁錫知道大事不好,來的顯然是對方的人,兩人趕緊合計了一下,邁錫吹響了緊急集合的號聲,令所有綠衣軍向自己靠攏。 乘對方慌亂之中,常天將昏厥中的黎妲放在自己身前的龍背上,拍了拍烏雲珠的翅膀,小烏會意,突然飛了起來,一衝四米多高,從包圍圈中衝了出去,看得那些綠衣軍大驚失色,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天哪,他是恆國皇帝。」這名士兵想起了那次戰場上與戰象搏鬥時恆國皇帝的坐騎正是能飛得如此之高,只不過由於綠衣軍沒有正式上場,離得遠了點,所以只有很少部分綠衣軍看見了恆國皇帝大戰戰象的場面,而上次出征邁錫並未在軍中。 「什麼,你說什麼?他就是恆國皇帝?」優波離興奮地問道。 「是的,一定是,黑色飛龍和金色的箭頭。」士兵喃喃地自語。 「太好了,太好了!」優波離衝著邁錫喊道。 「好?大人還是看看周圍的情勢吧。」邁錫提醒道。 優波離向周圍一看,臉色蒼白起來,這可不是因為剛才失血的原因。因為綠衣軍經剛才一番大戰,只剩下了一千餘的士兵,而此刻恆國皇帝的背後立著五百多名黑衣大漢全是生力之軍,從這些人狠辣、鎮定的眼光中一看便知全部是千里挑一的好手,而後面尚有二百餘名氐女族戰士在盯著自己,雙方雖然在人數上差不多,可能跟隨在恆帝國皇帝身邊的人,可不是擺設啊!現在不要說能不能完成任務,連命能否保住都成了問題!他們是怎麼進來的,難道將我們看守在山林入口處的人全部消滅了?天啊,太可怕了! 「全部滅掉,一個都不能留。」裴元仁剛好聽見對方認出了常天的身份,要是給跑出去通風報信,那還得了。 「殺!」裴大將軍揮舞著那根比普通戟要粗上幾倍的傢伙領先衝了出去。 那邊剩餘的氐女族戰士也從敵人背後殺了過來。 常天沒有參加戰鬥,心裡砰砰亂跳的他顫微微、輕輕地摘下思念了多年愛人的面具,真的是黎妲,剛才常天是從身材和那頭黑髮認出黎妲的,此刻摘下面具後那張令恆國皇帝魂牽夢繞著的秀臉安靜地沉睡著,熱淚盈眶的東方大帝愛憐地將人生裡的頭一個女人緊緊樓在了懷裡,左手除下自己頭上的戰盔,將臉貼在愛人的臉上,露出滿足令人羨慕的笑容。 「黎妲,我來了,我終於實現自己的諾言找到你了,這次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帝國皇帝的柔語不知是不是感動了正在夢中的人兒,黎妲的眼角也流淌出兩行清淚。兩人就這麼依偎著,動也不動,似乎不遠處那血肉橫飛的殺戮再與自己無關,彷彿亙古以來天地間只有他們的存在。 第二十三章 搬遷之迷 閣老力勸先動兵,黎常夢幻終成真。 從白揚鎮返回燕平的馬金星首先找到傅子文,期望在傅身上打開缺口,因為他知道沒有四位閣老的一致支持,就算是皇后也不敢下這個決斷。在馬金星那番大多是恐嚇之詞的勸說下,不通軍事的傅子文被金帳汗國聚齊大軍後能攻破燕平的實力鎮住了,答應不反對這個計劃。 馬金星接著找的是樊化,在樊化這位軍人出生的半個國丈面前(因為樊馨是皇帝的妃子,又是唯一的妃子,所以國人背後稱他為半個國丈),他有些貶低唐越清和徐明的才幹,引起樊國丈的共鳴,此老是川中元勳的領頭人物,對徐明等前朝舊將川中元勳們心裡是不太服氣的,所以馬金星對徐、唐二人屆時在兵力劣勢的情況下能否保住都城持的懷疑觀點得到了樊化的贊同,那麼接下來不如乘現在大家兵力差不多先發制人也就順理成章了。 對劉基這樣的大文人、老官僚,馬金星頗費了點心思,兩人東拉西扯好大半天,看看劉大人已經被自己拍得比較舒服了,馬金星才拐彎抹角地點明了要點,劉基自然是一點就透,但就是不表態,被馬金星逼得急了才說只要皇后下旨,自己絕對會遵從。馬金星無奈只好告辭出來,心想內閣四票如今已是三比一,也不怕差你那票了。 皇后唐思思在這個大問題上當然難拿主意,她也知道現在派人去徵詢常天時間上根本來不及,所以她決定先請四位閣老商議下再說。 不知是不是劉基和樊化通了氣,到了皇后召見大家商議的時候,樊國丈變了掛,與劉基的聲調保持一致,說是服從皇后的旨意,自己沒意見。唐思思委實難決,這是關係到帝國命運的決定,一旦有了差池,將陷入兩線做戰的態勢中,而都城離兩國邊境不過二、三百里。 「皇后娘娘,各位閣老,馬某願以項上人頭做保,只要我們首戰得勝,消滅對方十萬軍力以上,可可爾就決不會再動刀兵,相反如果我等按兵不動,坐看可可爾調集完七十餘萬大軍,兩國大戰勢必爆發!最少,我們也要利用一些邊界摩擦,打亂對方的戰略部署,這樣屆時才不會過於被動。」馬金星再次陳述厲害得失。 在皇帝不在期間,擅自挑起與北方軍事強國戰爭的罪名不僅僅關係到個人的前程,更多的是這個帝國能否承受的問題,馬金星的話看起來當然是有道理,而且非常實際。但歷史上許多時候都有大兵壓境的情況,最後不也是化干戈為玉帛了嗎?所以問題的關鍵還在於可可爾是不是真的已經下定決心南侵這麼個要害問題上,可對這個問題誰又能百分百的打包票呢?恐怕就連可可爾本人會不會到最後關頭改了主意也說不定呢! 四位閣老中只有馬金星堅持已見,傅子文態度並不堅決,劉基與樊化耍滑頭。皇后更不敢拿這個主意,她並非擔心常天將來會怪罪她,而是深知帝國目前的實力還不允許兩面作戰,況且常天走之前定下的國策就是盡量與北方強國保持現狀。最後,在這次會議上沒有達成統一意見。 皇后決定親自往北邊走一遭再做決定,一來她想聽聽徐元帥和哥哥越清這兩位當事人的看法,二來也想具體看看北邊金帳汗國的實際軍事部署情況。 按照翼龍的速度,這二百來里的路程並不算遠,一天後恆帝國皇后領著馬金星、樊化、范幼沖及幾十御林軍護衛來到了白揚鎮。 ※癒癒癒癒 綠衣軍已經戰鬥得差不多筋疲力盡了,又遭到恆國五百勇士的有力打擊,幾乎只有招架沒有還手的餘地,裴元仁抓住邁錫不放,石開與林沁對付優波離,不到半個時辰綠衣軍就幾乎全軍覆滅,只剩下邁錫與優波離還在苦苦支撐,此二人知道已經不可挽回,想溜,裴元仁一雙大戟封得滴水不漏,優波離被石開一劍刺中大腿,林沁更是上前狠狠給了他一頓「穿雲腿」,優波離直挺挺地往後倒了下去,石開上前探了探鼻息,顯然是沒氣了。 這邊邁錫看見第三大臣被擊斃,心神慌亂之下,被裴元仁大戟破了護身真氣,貫胸而亡。 清點人數之下,綠衣軍三千人無一漏網,但氐女族幾乎遭到滅族之災,全族只剩下不到三百餘人,恆國軍戰死近二百人,綠衣衛士戰力之強可見一斑。 眾目睽睽之下,恆國皇帝催動烏雲珠,懷抱自己心愛的女人,走進氐女族營寨,裴元仁等負責清掃戰場。 倖存下來的氐女族人絲毫也沒有勝利的喜悅,他們的親人和孩子絕大部分都已經戰死,但也沒有人呼天搶地的悲號,甚至沒有人說話,只有心底裡的血變成眼淚默默地在流淌。這是一個多麼質樸、堅強的族群啊! 林沁沒有走進營寨,她也沒有去看皇帝在做什麼,她不敢看也不願去看,自己一個人往山坡上面走去。 常天一直走進營寨裡那間最大的議事廳,也沒有放下手裡的黎妲,他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天,真的是你嗎?」懷裡的人兒突然發出夢囈般的問話。 「是我,是我啊,黎妲,你醒來了,你終於醒來了!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吧!」常天欣喜若狂。 「我不敢,黎妲不敢看,我怕!我好怕!好怕這又是一場夢啊。」常天感覺腰上一緊,懷裡的人將頭深深埋在了自己懷裡,緊緊地摟著。 「不怕,不怕,我發誓再也不讓你離開,永遠,永遠。」恆國皇帝早已是淚如雨下,自己何嘗不是無數次與黎妲相會在夢中,可醒來後那份思念和淒涼不是更深、更重了嗎? 時間彷彿過去了一百年,不,應該是一千年、一萬年!終於,黎妲伸出手撫摩著千萬回思念中的人,她想證明是不是又在夢中。 感覺是真實的,夢裡觸碰到的肌膚不會這麼有彈性,還有臉上那濕濕的液體。鼓起勇氣,黎妲終於睜開眼來,是的,是的,正是他,正是這個冤家!這一切不是夢、不是夢!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堅強的氐女族族長撲進了常天的懷裡,雙手不停地揉動、撫摩著對方的軀體。常天捧起黎妲的臉龐,狂吻了下去,很久、很久之後,兩人都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直到黎妲聽見一點熟悉的非常輕微的腳步聲。 黎妲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從恆國皇帝有力的臂膀中掙脫出來,說道:「念兒,你出來!」 胖胖的黎念這才從隱藏的地方偷偷探出了腦袋,傻傻地問道:「母親,你們在幹什麼呀?那個人是誰?」 黎念的傻話羞得母親本就紅紅的臉更紅了,她看看常天疑惑的表情,苦笑道:「念兒,過來,他就是我曾經告訴過你的,你的親身父親常天啊!」 「什麼?他是我兒子?」大恆帝國皇帝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是的,十二歲了!」黎妲有些傷楚地回答道。 常天三步跳到自己兒子的旁邊,他想仔細看看,卻把少年嚇得往後直退。 「你別嚇著他了。」黎妲喊道。 常天很聽話地倒退了幾步,喊道:「哈哈,哈哈,我有兒子,我有兒子,大恆帝國有王子了!哈哈。」 看著常天如此興奮,黎妲不知道有些話該怎麼說,事實上這個孩子出生時正好趕上氐女族發生了許多大事,才幾個月便跟隨族人萬里跋涉,受到過不少的驚嚇,所以不知道是天生還是後來變成這個樣子,到了十二歲還是傻傻的,智力發育仍停留在五、六歲年紀。為了這個孩子黎妲這些年費盡了心血,卻沒有辦法。 在母親的安慰下,黎念不再害怕,上前喊了聲父親,常天撫著兒子的腦袋瓜左看看右看看,橫看看豎看看,這小子簡直就是黎妲和自己的合體翻版嘛!皮膚、嘴唇、額頭像母親,眼睛、鼻子和臉上的輪廓像自己,只是因為胖的緣故,臉型要圓得多。 「好,好,好。」恆國大帝由於太興奮,至今沒有發現自己的兒子有什麼異樣,直到黎念問他有什麼好吃的,這才令常天迷惑起來,一個十二歲的少年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再仔細看了看兒子的眼睛,還像幾歲的玩童一般,他呆住了。 黎妲叫兒子去邊上玩,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常天,並說這個孩子有兩個名字,按照氐女族傳統取名黎念,按照玄黃族傳統取名常念。 「黎念、常念!念!」常天默默念叨著,突然他開懷大笑起來,說道:「只要能找到你們,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念兒如今這樣,說不定是他一生的福分呢?你說是嗎,黎妲?」 看常天並不以為意,黎妲欣慰的笑了,在常天的詢問下,她將為什麼要搬遷到這裡的原由細細告訴了常天。 原來,氐女族歷史上最偉大的領袖濕婆曾經留下過一個遺言,要是有人得到了軒轅大帝的遺物,那麼氐女族就必須遷移回本來的發祥地所羅門半島,否則全族都將遭到滅族之禍。地方早就定了,就在黑暗山林的西面,地圖一直都保存在一代又一代的族長手中。可就在黎妲的母親黎姝和長老們定下搬遷起程的前一個星期,有一群武功很高的黑衣人來到了氐女族,他們想溜進那個山洞,遭到了氐女族的反擊,黎姝在後來的打鬥中被對方一名白髮老者所傷,不久逝去了,母親去之前,按族裡的傳統將族長之位傳給了千般無奈,萬分不願的女兒手中。後來那些黑衣人也沒再來搗亂。 黎妲不得已挑起了這個沉重的擔子,那時候她已經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本來他是打定主意去找常天的,但母親的去逝徹底毀滅了她的夢想,濕婆的話一直被當作神來看待,在氐女族人中那是不可違背的,每一任新任族長都必須發下毒誓遵從濕婆的遺囑,否則必遭天譴。 黎妲率領著族人一路上經過許多次戰鬥,經歷了無數的驚險和磨難,終於抵達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但由於搬遷路上族人因病和戰鬥的緣故人數銳減,最後能到達這裡的不到原來的五分之一。 剛來到這裡的那段時間,生活的艱苦令到黎妲不得不將全副身心投入到族務當中,沒有人再見到她笑過,生下黎念後,娘倆一直就這麼過著,由於黎妲有言在先,今生絕不再娶,所以也絕了族裡想追求她的那些男子的心。 常天越聽越內疚,沒想到黎妲受了這麼多年的苦難,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還要操持族務,一切一切的禍根全在自己啊!要當初不進去探得軒轅之秘,氐女族就不會搬遷,就不會有今天!他更為黎妲對愛情的堅貞而羞愧,在來的路上他也不是沒想過,這麼多年了黎妲要是有了其他人會怎麼辦?畢竟大家的風俗習慣不同,也怪不得黎妲,但他不敢、也不願深想下去,現在黎妲告訴了自己這麼多年一直懷著重逢的夢想,身邊沒有任何其他人,常天不知道假如告訴黎妲自己已經有了兩個妻子後果會怎麼樣,他決定暫時不說這些。 偉大的濕婆萬萬沒想到,當年她為了保存族人而留下的決定仍然沒取得任何作用,整個氐女族現在只剩下不足三百人,其中多數都是老弱,青壯年大部分都戰死了! 這能怪誰呢?無論是常天還是黎妲都不敢去正視這個現實,善良、淳樸的氐女族人更不會想到這些,他們腦海裡仇恨的只是那些綠衣衛士,是他們屠戮了自己的族人,是他們毀滅了自己的家園,是他們破壞了自己寧靜的生活。 氐女族的去留擺在了黎妲面前,按照常天的意思,當然是希望黎妲和兒子將來跟隨自己回到恆國,可黎妲放不下自己的族人,無論如何這些人都是撫育自己的親人啊!可他們願意跟隨黎妲和常天離開這裡嗎?他們願意改變自己的生活習俗嗎?如果繼續留在這裡,根本是不可能的,所羅門王會繼續派人來追殺他們,僅山林入口就還剩有三千人的軍隊把守著。 當天傍晚,黎妲集合了剩餘的族人,告訴了大家目前的處境,徵詢大家的意見。還沒有從哀傷中清醒過來的人們都選擇了沉默,整個部落到了如今這般地步,誰還能說什麼呢?就算所羅門王不來追殺,僅憑這麼點人也難以在這塊種族複雜、戰火不斷、生存環境惡劣的土地上生活下去了,黑暗山林中的猛獸隨時都有可能衝出來欺負他們,還不用說周邊其他那些好戰的種族。 「唉,黎妲族長,幾位長老都戰亡了,怎麼辦,你拿主意吧,我們都聽你的。」一名六十餘歲的老嫗歎著氣說道。 「那好,大家今晚都準備下,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出發,先往恆國軍營暫避,以後仍然遷回川南那片我們熟悉的地方去。希望偉大的濕婆能理解我們今日不得已的苦衷吧!」黎妲伸出兩隻手臂,仰望灰色的天空,祈禱著! 族人們都沒有說話,大家各自散去了。 峽谷入口處。 一名黑衣人好似猿猴般登上了峽谷頂端,向一名同樣黑衣蒙面中的首領匯報道:「大人,綠衣軍全滅!對方大概剩下五百人左右!」 黑衣首領自言自語道:「怎麼還有五百人?綠衣軍那麼沒用嗎!」 本來按他的估計綠衣軍和常天等火並之後應該兩敗俱傷才對,看來還是低估了常天手下的戰力。 「阿曼拉,你看怎麼打!」黑衣首領徵詢另外一名首領模樣的人。 「豐臣大人說怎麼打就怎麼打,我們僱傭軍團拿了銀子只管幹活就是。」阿蔓拉晃了晃手中的成名兵器風雪之刃。 「如花,你說呢?」 「但憑大人調遣!」如花回答道這些人就是原太陽帝國滅亡後逃到大陸的豐臣吉秀、如花等人,將黎妲和常天的事情告訴優波離及傳遞信息給常天的都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為的就是在這裡殺掉恆國皇帝,令恆帝國陷入混亂,好乘機復國。按照豐臣、如花等的打算,要實施這個計策還必須得金帳汗國同時在北邊發動軍事進攻,否則就算殺死恆國皇帝,也難實現復國大計,在耶律齊的幫助下,這個計劃幾乎已經眼看要成功了。 作為影子集團的重要成員,如花曾親自策劃往川南氐女族部落尋找軒轅之秘的行動,她重金收買過恆國中瞭解內幕的人,所以大概知道些常天和黎妲的關係。 為了確保這次行動成功,豐臣吉秀還僱傭了原大食國境內最活躍的山狼僱傭兵團,阿曼拉就是這個兵團的副團長。阿蔓拉在上一屆聯合大陸比武大會上刀術排名第三,敗於被寒必從擊斃的引流派籐野之手。 豐臣帶來的死士和山狼僱傭兵團的人加起來大概也有三百之多,這些人都是真正的死士和高手,特別是那些僱傭兵,沒有一些特別的本事休想混這碗飯吃,可以說每個人都有一身出眾的武功。按照豐臣的計算,這些人起碼抵得上五千普通士兵的戰力,所以他決定在峽谷入口等著常天等人出來,殺個措手不及,最好能一擊斃掉恆國皇帝。 第二十四章 亡國餘孽 皇后巡邊弟無禮,氐女族人再遷移。 聽說皇后娘娘親自前來白揚鎮,徐明和越清趕緊迎出鎮來,剛好唐思思等一行也到了。禮拜之後,眾人簇擁著皇后來到集團軍總部那三層高的樓房裡會議廳坐下。 一身藍紫相間朝服打扮的唐思思端莊矜持地坐在上位,雪白的頸脖上帶著與皇帝成婚時丈夫送的黑晶鏈,早已不是那從前調皮、喜怒露於色的唐家大小姐了。 徐明和越清看看這次隨皇后前來的都是和軍事相關的人員,心裡都有了數。徐明代表北方集團軍最高指揮官將部隊的駐防和敵軍的動態給皇后簡單匯報了一番,皇后再詢問了一些細節後,決定實地去看看。 眾人第一站視察的就是唐越楚北斗軍團營地,由於事先沒有通知,所以士兵報告說唐軍團長沒在大營,去前方視察去了。在皇后的堅持下,徐明只好領著大家往兩國分界線走去。由於金帳汗國歷史上多次越過國界攻擊玄黃族,邊境上基本沒什麼住戶,兩國的界限大多數地方更是模糊不清,反正誰軍力強盛的時候誰就多佔點地方,本來剛才北斗軍團的營地是由金帳汗國所控制,但北斗軍團入駐後,越楚硬是將雙方實際控制線北推了二十里,當時金帳汗國忙於對付大食帝國,也沒去留意這些小事,但要是劃張地圖出來的話,可以清晰的看見由於北斗軍團將控制線北推了二十里,實際這裡成為了一個很明顯的大概長八十里、縱深二十里的突出部,像個錐子釘在了金帳汗國囤積在兩國邊境的幾大主力軍團之間。 唐皇后老遠就看見弟弟越楚獨自一個人將撼天棒扛在肩上在前面走來走去,並不時的朝著北邊罵著什麼。思思苦笑,心想看來別人說的都是真的,這個弟弟是天天想找茬打仗。 埋伏在旁邊越楚的親兵雖然不認識皇后,但徐元帥和唐上將軍可是認識的,趕緊吹口哨提醒自己的主將,可這小子好像沒聽見,竟然解開褲襠衝著北邊撒起尿來,邊尿邊嘟囔著什麼。 雖然還隔著五百米的距離,但弟弟的不良舉動還是被大家看在眼裡,羞紅了皇后姐姐的臉,越清更是臉色鐵青。眾人也只好停下坐騎裝作沒看見,有一句沒一句的向皇后匯報些兩軍對峙的情況。其實對這些守衛邊防的大兵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可今天情況卻是大大的例外。但好在這是皇后的親弟弟,換個人徐明必定喝令拿下正法了,這還得了,這可是在侮辱當今大恆帝國的皇后啊! 好不容易等唐軍團長完事,親兵方敢跑出來,小聲說道:「將軍,你看後面。」 越楚扭過頭一看,乖乖,怎麼那麼多人在指指點點的,中間好像還有個女人,再仔細一瞧,媽啊,那不是皇后姐姐嗎?小子趕緊往這邊過了來,這邊沒一個下騎的,堂堂的北斗軍團軍團長,平時說多威風就有多威風,今天卻不得不一個個給這些騎在龍上的人行禮,因為哪個都比他官大! 「哼」思思冷哼一聲,也不理弟弟,拍騎往左邊掠去,其餘人趕緊跟上,把個越楚涼在了一邊。只有馬金星下了坐騎,和唐軍團長搭訕起來。 「唐老弟已經是帝國一級大將軍,年輕有為啊。」馬金星故意這麼說道。 「二級,不是一級!馬大人記憶力有問題吧。」越楚不滿地說道。 「不會,不會,裴元仁、秦傳等都是一級大將軍,我記得你老弟和他們是一批受封的呀。」馬金星索性裝糊塗到底了。 「哼,你會不知道?那是他們二人東討有功,我又無功。」越楚對裴元仁還沒什麼,畢竟兩人交情菲淺,但對秦傳那是一肚子不服氣,但人家東討有功,他也沒辦法。 「哎呀,你看我這腦筋,對,對對,想起來了。不過,將軍勿憂,機會就在眼前吶!就看將軍肯不肯抓住了。」馬閣老神秘地說道。 「馬閣老有話就說吧,別拐來拐去的,我唐越楚是個直性子,受教就是。」越楚有些惱火。 「呵呵,老第別急嘛,來,來,我告訴你。」馬金星湊在越楚耳邊嘟噥著說了半天,唐三少爺眉開眼笑。 「你可絕對不准說這是我說的?否則我收回這個主意,當沒說過。」馬金星叮囑道。 「放心,哈哈,大人放心,到時候一定請你喝酒,燕平城裡最好的吃霸四方大酒樓。」 「好,那一言為定,我等你的好消息。」馬金星拱拱手翻身上了他那匹老馬,向前面追去,越楚招手給身邊的親兵低聲說了幾句,也趕緊趕了過去。 ※癒癒癒癒 氐女族營寨,夜。 黎妲招呼著族人安排明日搬遷的事情,讓大家除了必須的生活用品和金銀等物外其他通通丟棄,因為這一路絕不會那麼太平,要穿過所羅門王的實際控制地。 常天找裴元仁和林沁商量以後的行程安排,卻不見林沁,常天一邊派人去找,一邊先和裴元仁商議起來。 「元仁吶,我看返回南邊的路上很不安全,遇到特殊情況帶著這些氐女族人難以應付啊。」皇帝說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裴元仁問道。 「不如這樣吧,你帶氐女族往麒麟軍團,我趕回南邊。」常天說道。 裴元仁腦袋轉得飛快,馬上意識到不妥,這絕非皇帝的本意,再說南歸的危險遠遠大於往龍獲那邊去,急忙說道:「不妥,不妥,還是末將回南邊,陛下率氐女族人往麒麟軍團去的好。天蠍軍團目前軍無主將,在下擔憂啊。」 「這樣啊,那不是太委屈裴將軍了。」裴元仁知道皇帝說的這個委屈指的什麼,因為文強和自己同屬軍團長,皇帝在的時候好辦,假如皇帝不在誰是主將就成了問題,現在聽皇帝的語氣就是要明確文強主將的地位,但既然皇帝說出「委屈」二字,顯然並不是認為自己才能比不上文強,而是有其他原因吧。所以裴元仁回道:「陛下言重了,三軍不可無帥,元仁知道該怎麼做,一切聽令於文將軍就是。」 「嗯,那好吧,就這麼辦,回去後你轉告文強,朕決定半個月後兩邊同時展開攻勢,你的天蠍軍團第二批部隊到時候也差不多該到了吧。」皇帝說道。 「是的,陛下,按行程這個時候都該到了。」 「怎麼林沁還不見人?」常天有些奇怪,就這麼巴掌大點的營寨怎麼找了半個時辰都沒找到。 「姑娘家說不定去附近哪裡欣賞風景去了吧,陛下不必著急,呵呵。」所謂旁觀者清,裴元仁當然清楚是怎麼回事情,心想你抱著老情人整整二個時辰都不放手,人家還圍著你轉啊?但話可不敢這麼說,只好讓皇帝寬心,不會出事。 「風景,黑不窿東的,還能欣賞到風景?你快去找找,不要出了什麼事!」 「是的,陛下。」元仁暗暗好笑,這傢伙才懶得去找,竟然跑回去睡覺去了。 待裴元仁走後,常天急急忙忙去找常念。常天嘴裡雖然說不在乎,可心裡畢竟不是味,千難萬難有了個兒子,卻生得不健全,任誰都會不舒服。可父子連心啊,不管怎麼樣,也總算是有兒子了不是? 常念此時正在自己房間裡擺弄著弓箭,雖然他智力發育不健全,不過身體卻棒得很,黎妲從小就教他練武,特別是弓射,常念天分出奇的高,沒滿八歲那年就已是全族最厲害的神射手了,只是力量還不足,無法拉開強弓。這傢伙那天見優波離對母親指手畫腳很不舒服,就射了一箭過去,沒想到被人家拿手臂當盾牌使就給擋住了,只是以他的智力還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吃著父親不知道哪裡搞來的甜饅頭,父子倆很快就熟絡起來,兩人玩了整整二個多時辰,直到黎妲忙完回來,才把常念哄去睡了。 兒子睡覺去了,兩人卻有些尷尬,白天那陣熱乎勁似乎用完了,此時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寧靜的夜,明亮的月,此時還需要多說什麼呢?常天隨手動了動手指,油燈應聲而滅。 這一次是由當年的少將軍、如今的皇帝親自動手,一件件,一件件慢慢地除去了對方本就不多的衣衫,胸仍是那麼飽滿,皮膚還是如此光澤而有彈性~~~~~~~~~。壓抑了多年情慾的女人哪裡還等得住,早已氣息粗重、茂密森林中甘泉噴湧,瘋狂地撒開了情郎的衣物,不顧一切的在上面動作起來,瘋狂扭動著腰身,不時伏下身來吸吻著~~~~~~~~~,許久未接戰的皇帝實在無法忍受如此強烈的刺激,血脈噴張,無法抑制,很快敗下陣來,滿懷歉意地樓著仍胸脯劇烈起伏、嬌喘連連的女人。 這個世界上任何戰爭都是殘酷的,惟有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戰爭雖激烈、澎湃、忘卻生死卻無休無止、樂而忘返,一夜三戰,女人仍不依不饒,似乎非要男人補償這十多年來的虧欠。修習過《皇帝內經》的皇帝當然也不是弱者,酣戰連連,痛快淋漓,直到東方發白~~~~~~~~~~。 第二天,紅腫著眼睛的林沁終於出現在常天的面前,她盡量避開皇帝的目光,沒解釋昨天晚上去了哪裡。看來《皇帝內經》確實大有裨益,精神飽滿的常天並未追問,只是給大家介紹了黎妲和自己的兒子常念。 林沁跟著裴元仁和石開等人拜見了王子,但對黎妲的稱呼卻很尷尬,皇帝沒明確,黎妲要求大家仍稱呼自己的名字,眾人也只好照辦。 關於黎妲的身份問題,常天昨天晚上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坦白了,意思是皇后已經有了人,想不到黎妲聽完後卻說道:「天,這些我早猜到了!黎妲今生今世不求別的,只希望能多點日子和你在一起,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們族的傳統你也是知道的。」 按照氐女族的風俗常天有了妻子,是不能再和黎妲在一起的,雖然現在整個氐女族幾乎可以說是煙消雲散,但自小生長在這個族群的黎妲一時間還無法擺脫這些。不過常天自有計較,暫時就由得黎妲了。 常天令石開的三百多勇士和氐女族的嚮導還有巴巴拉馬在前面開路,中間是氐女族的戰士和老老少少,後面是裴元仁率常天的親兵壓陣。由於黎妲使用女神之咒後三天內武功全失,所以常天一直伴隨在她左右,常念挎著弓箭也隨在母親身邊。 黎妲和她的族人回頭最後望了一眼已被大火燒得通紅的營寨,默默地起程了。 這一段峽谷幽長、曲折,長得有許多未知奇怪的植物和非常鮮艷的花朵,特別是高高的懸崖峭壁上在陽光反射下不時有藍的、黃的、紅的光芒發出,常天來的路上根本無暇顧及這些,現在慢慢看來,越瞧越驚奇,好在黎妲在旁邊不斷地為他解說著: 峭壁上發出光來的是不同色澤的水晶和其他未知名的晶體,氐女族人就是靠挖掘這些到外面換取物質呢! 那些葉子像水一樣顏色的小樹,叫水青樹;通體只有樹幹沒有枝葉的叫龍脖樹;花朵一個人都抱不過來的氐女族人叫它澡盆花;一朵花有七朵花瓣並且有七種顏色的叫七色花等等。但七色花有巨毒,黎妲提醒道。 另外黎妲還告訴常天在黑暗山林中生長著更多的奇珍異草,但那裡也同時存在著一些根本沒有人看見過的比猛獸可怕得多的物種,所以就算是氐女族人也從不敢在裡面過夜,一般都是白天快騎通過那片山林。 一隊人按照正常的腳程就這麼往前走去,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此刻已經降臨到了他們的頭上。 就在前隊已經快到達谷口,突然從峽谷上落下了巨大的石塊,並且伴隨著「嗖嗖」的響聲,許多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弓箭射殺了。 特別是常天所在的位置更是被集中的石塊和弓箭襲擊,烏雲珠比主人還早一步意識到危險,在這頭靈龍的跳躍下,躲開了石塊的打擊,至於那些弓箭是無法傷得了恆國皇帝的,但黎妲由於失去武功,胯下的鱷龍沒那麼機警,人倒沒事,但坐騎被砸傷了,但好在敵人的目標是恆國皇帝,所以倒沒弓箭射向他,常念卻被嚇得哭喊了起來。 峽谷下方到處是慌亂中找地方躲避的人群,常天大聲喊道:「大家趕快通過這片峽谷,快!」說完,他將黎妲抱到烏雲珠上,兩人共乘一騎,那邊裴元仁和林沁一左一右保護著王子殿下,大家快速度往谷口奔去。 此時上面也停止了發射,但常天這邊已經傷亡了不少人。快要衝出谷口的時候,常天胯下的烏雲珠前身突然昂起,靈敏的它躲過了拌龍索,這時前方衝出了一大群人的同時常天聽到了一陣風雪交加的聲音,恆國皇帝想也沒想一槍往右邊架去,卻架了個空,連續五下架空之後,終於刀槍撞擊上了,誰也沒佔到便宜。 「好,」偷襲恆國皇帝的正是阿曼拉,他也不禁為恆國皇帝反應之快,判斷之準確高聲叫好,要知道阿曼拉這風雪刀法本就是發出風雪之聲擾亂對方心神,絕大多數人會在想怎麼朗朗晴空之下會有風雪之聲的時候就已斃命刀下,所以阿曼拉在傭兵界又有偷襲之王的稱號。常天竟然能夠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擋住了他致命的一擊,也算是運氣,要不是烏雲珠示警,怕是難逃此劫。 「你們是什麼人?」恆國皇帝喝問。 一名黑衣人拍龍上前,揭開自己面上的黑布,其餘的黑衣人也拿掉了面巾。 「如花?原來是你們,哈哈。」其他人常天不認得,但如花他是認得的。 「我是豐臣吉秀,那一位是山狼僱傭兵團副團長阿曼拉,常天,今天你就認命吧!」豐臣自報家門又指了指剛才偷襲常天的人說道。 「哦,是嗎。不過,朕最後還是想奉勸各位放下武器,並保證既往不咎,如何?」恆國皇帝的話引起對方一陣哄笑。彷彿一條待宰的魚在說那個「漁夫和金魚」的神話故事一般。 「好好看清楚再說大話吧。不過我也奉勸一句,假如你自裁,我們可以放過其他人,怎麼樣?」豐臣的話同樣引來那邊的一陣哄堂大笑。也是,一個小小的流寇讓大恆帝國、東方大陸的統治者就這麼自裁,確實太好笑了。 「好吧,該了結的始終都要了結。」恆國皇帝眼中的寒星一下下、一個個打在太陽帝國亡臣每一個人的臉上,對方馬上感受到了王者霸氣的壓迫,氣勢頓時矮了三分。 豐臣已經不耐煩囉嗦下去,一揮手,衝殺了過來。裴元仁早想一戟戳死這個討厭的傢伙,不等皇帝下令就迎了上去。常天只好回頭對石開吩咐道:「保護好我的王兒。」 石開重重地點了點頭。 阿曼拉沒有動手,恆國皇帝也沒動手,因為大家都明白他們才是這場拚殺中最頂尖的高手。 林沁找上了如花,兩個女人打得不分上下。 其餘的人展開了一場混戰,雖然常天手下的人數較多,但戰鬥力明顯比不上山狼僱傭兵團的人,而且還要保護分心保護氐女族的老少,不久恆國皇帝這邊開始落了下風,麒麟軍團的士兵雖然勇猛,卻無法和那些僱傭兵相比。 常天知道不能再拖,輕聲對身後的黎妲說道:「閉上眼睛,抱緊了我。」 「嗯。」身後的人兒應了一聲。 烏雲珠突然飛起,往人數最多的地方落去,恆國皇帝手起槍落,連挑對方十幾人,阿曼拉也動了,看也不看來攔截他的恆國士兵,左右揮刀連劈七、八人向常天這邊衝了過來。 常天不理阿曼拉,利用烏雲珠的速度和靈敏,不斷地跳躍、騰挪,阿曼拉追不上烏雲珠的速度。恆國皇帝幾乎每槍落下便有一名敵人被擊斃,他想最大程度地殺傷對方的有生力量。 阿曼拉急得紅了眼,看著手下被常天一個個像捏死螞蟻一般容易,怒火攻心之下,也顧不上高手風範,凝聚功力,風雪之刃虛空一劈,只看見一道道刀影在空中卻無半點聲響,向坐在常天背後武功盡失的黎妲劈了過去。 第二十五章 紅顏護主 功名只向龍上取,未知紅顏命薄否。 恆帝國北方集團軍北斗軍團駐地。 四名士兵緊張地盯著名大鬍子軍官揭開面前的盅子。大鬍子嘿嘿冷笑著:「怎麼樣,買好沒?老子要開了。」 「好了,好了,快開吧。」其他人不耐煩地說道。 突然,一道巨大的身影從帳門投射進來,冷冷地看著扭過頭來驚呆了的五個賭徒,喝道:「給我拿下!」 「唐大將軍饒命啊,我們再不敢了!」幾名士兵在大鬍子的帶頭下,磕頭求饒。 恆國軍紀極嚴,凡是聚賭者第一次杖責三十軍棍,第二次砍頭。 「呼延邗,休怪本將軍無情,這可是第二次了!你們他媽的都是本將軍的親衛,竟然帶頭聚賭,奶奶的,統統給我帶出去,先杖三十軍棍。」唐大將軍命令道。 五人被拖到軍營中間,唐越楚傳令眾將士前來觀刑。一陣大呼小叫之後,五名士兵被打的屁股開花。呼延邗被關了起來,說是明天開斬。 當晚,呼延邗被其他四名士兵偷偷放了出來,五人悄悄溜出軍營,摸黑向北邊跑去。 金帳汗國疾風軍團某營地,距北斗軍團一百里左右。 「萬夫長大人,有五名恆國士兵前來投降。」一名軍官向這裡的主官把禿孛羅匯報。 「帶過來。」把禿孛羅正想俘虜幾個恆國士兵拷問拷問對方的軍事部署情況呢,心想來得正好。 仔細詢問之下,把禿孛羅瞭解到是幾名士兵愛護自己的長官,不想他被砍頭,所以才投奔這邊的,對呼延邗有問必答的態度和提供的情報,把禿孛羅非常滿意,吩咐他們先下去,讓士兵好好招待。 第二天,北斗軍團來了一名校尉讓金帳汗國放人,說是已方有幾名士兵叛國逃亡。把禿孛羅當然不會承認,激烈爭吵之下,那位恆國校尉出言不遜,氣惱了把禿孛羅身邊的將軍,被一刀砍傷了大腿,好在把禿孛羅制止了手下的鹵莽,否則性命難保。 唐越楚聽說後,二話不說,點上五萬騎兵包圍了把禿孛羅的營地,把禿孛羅聽說後趕出來解釋,但唐大將軍壓根不聽,非要搜查對方營地不可。 唐軍團長的無禮要求自然被拒絕了,這下正合了他心意。一聲令下,就開始往裡面衝將進去,幾名金帳汗國士兵想攔,被那根比他們大腿還粗上好多好多的憾天棒晃了晃後就嚇得退了回去。 把禿孛羅氣得臉像豬肝,吩咐關閉寨門,沒想唐越楚竟然掄起棒子,卡嚓吧拉地幾下把營寨門給打爛了,並回頭叫道:「給我搜。」 這還得了,把禿孛羅知道對方是故意找茬來了,雙方終於開始大打出手。可惜金帳汗國在這裡只有二萬餘人,事前又無準備,很快就被打散,把禿孛羅倉皇跑掉了,剩餘的萬多人全部被俘虜。至於那五名逃跑的恆國士兵自然是被五花大綁押了回來。 事態很快擴大,先是疾風軍團長哈熾聽說後怒火沖天帶上本部十萬騎兵追到北斗軍團駐地,後續的十萬部隊也在開進途中。金帳汗國其他軍隊也聞風而動起來。 後來是徐明和唐越清知道了此事,令信使火速報燕平,同時令秦傳的南斗軍團加強戒備,密切留意防區對面敵軍的動向。 弟弟的舉動令到唐越清惱怒不已,徐明卻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別人在演戲,你我倒成了配角了,看著走吧,呵呵。」其實徐明內心裡早想打過去,只不過如今的他地位、身份都不同以往了,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很多時候他不能不謹慎從事,對越楚的這一招他看得非常明白,這才會馬上上報給燕平方向,同時密令南斗軍團做好戰鬥準備。 越清則是站在保護弟弟的立場看待這個問題,他心裡當然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情,但弟弟甘願被人當槍使,出頭挑起兩國大戰,萬一將來戰敗追究責任的時候,那唐越楚可就難辭其咎了!對皇帝他太瞭解了,知道在一些原則問題上,常天是沒有親情可講的。越清深深地為弟弟的鹵莽而擔憂。 ※癒癒癒癒 阿曼拉的刀勁有蹤卻無聲,有蹤,可惜被襲擊的人是後背,無法看見,此時無聲便能要人命! 「陛下,小心後面。」這是林沁在提醒,就這麼一分神,林沁被如花一刀劃破了胳膊,血流如注。 聽見這一聲的恆國皇帝一提坐騎,烏雲珠其實比主人更早感覺到危險,已經發力往左邊跳躍過去,但刀氣仍然劃過黎妲的後背,鮮血滲了出來,但她咬緊牙沒有吭聲。也就在這時候,阿曼拉耳邊響起三下利箭破空的聲音,刀鋒揮動之下,三隻箭矢被攔腰斬成兩段。這是常念看父母親被人欺負,放出的三箭。阿曼拉看看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也不再理會,繼續追殺常天、黎妲二人,但這下常天不會再將後背露給他了。 阿曼拉刀刀劈向坐在身後的黎妲惹怒了恆國皇帝,金槍點點似繁星,可以看見槍尖已經被內力催得紅燙,一陣急攻之下,逼得阿曼拉這位大陸排名第三的刀法高手也不得不往後退去。 常天知道不殺光這些人是出不去這個峽谷了,他總不能自己先跑吧!想到」跑」字,他眼睛一亮,有了一個好主意。 恆國皇帝扭轉龍頭,衝著峽谷出口輕拍烏雲珠翅膀,小烏會意,騰空而起,從撕殺中的人群頭上飛過。 「快追,不要讓常天跑了。」豐臣吉秀大急,對他來說,要是恆國皇帝跑了,把剩下的人全殺光也毫無用處。 果然,得到命令的那些人一齊朝常天追去,可他們實在太聽話了,卻忘記了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了敵人,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恆國人從背後殺了幾十敵人。阿曼拉此時追也不是,不追更不是,因為得到後面一半酬金的條件就是殺死恆國皇帝,最後他心一橫,向常天追去。 仗著烏雲珠的恆國皇帝,並沒跑遠,而是在前面等人追上來的敵人,等距離差不多了,再跑一段,就這麼將所有人帶出了峽谷,來到了黑暗山林邊緣。豐臣和阿曼拉的人卻被恆國士兵和氐族戰士在後面追殺,又損失了不少人。 看到恆國皇帝冷笑看著自己,豐臣這才發現上了當,自己人剩下不足一百之數了,而對方還有二百多能戰之士。 「我們合力斃了他。」豐臣對阿曼拉和如花說道。 說完,豐臣便先動了手,三人一上來就各自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事,只見三道氣勢磅礡的殺氣,一道白色的刀氣、一道黑色的槍氣、一道黃色的劍氣一起向常天閃電般奔去。 裴元仁等因為在豐臣等身後,還隔了近百名敵人,無法救援皇帝,情急之下,裴元仁大喝一聲,掄起各重五百斤的大戟向豐臣和阿曼拉身後砸了過去,林沁與石開也率士兵衝了上去。 受到三位高手合力一擊的常天,槍指大地,劃著圓圈,使出了常家槍唯一防禦的一招:「有容乃大兮萬流歸。」 常天面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隨著槍尖的攪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大,三道氣勢磅礡的殺氣,三道死光般的白、黑、黃氣與漩渦攪在一起,向高空升去,在空中響起一聲悶雷般的響聲。 一雙大戟在空中打著滾,發出吱吱的聲響,躲避不及的僱傭兵被翻滾前進的大戟像被巨石壓過去一般,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被開膛而斃。雙戟碾過十幾人後飛至豐臣和阿拉曼身後,力道稍微減弱,由於二人專注於對付面前的恆國皇帝,等到發現躲避已經來不及,只好回身拿兵器來擋,兩人都被震得後退了好幾步,氣息浮躁不已。 但常天沒有乘此機會進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由於他功夫不夠,每次使用常家槍後都必須休息一下,這在前面已經介紹過。常家槍共八招,一招比一招威力大,剛才那式「有容乃大兮萬流歸。」就是第六招。 豐臣等三人不理會自己人的死活,再次一起撲向常天,烏雲珠經過剛才一個勁的飛躍,背上又是兩個人的重量,此時也開始喘起了粗氣,顯然是無力起飛了。裴元仁與林沁也衝過對方的攔截往這邊逼了過來。 在三人的聯手攻擊下,沒有完全恢復元氣的常天險象環生,背後的黎妲看情勢不好,自己滾下坐騎,她不願意拖累常天,常天大急之下,亂了方寸,在擋阿曼拉一刀的時候,吃不住勁也落下了坐騎。 如花不知道怎麼想的,沒有追恆國皇帝,而是向先落騎的黎妲刺去,只有女人才懂女人的心思,失去武功的黎妲驚恐地看著劍尖朝自己胸膛刺來,卻無法躲避,她知道這個要殺她的女人是為了讓常天分心,所以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卻沒想常天的心思一直在黎妲身上,此刻飛身衝過豐臣二人,槍指如花,整個人撲到了黎妲的身上,如花大驚之下,回劍擋開了槍擊,後退了幾步。 豐臣見常天倒在黎妲身上,這麼好的機會他豈能放過,連人帶槍紮了過來,如花因為離得近,也再次舉起武器,常天來不及細想,朝近一些的如花丟出了手中的槍,欲抱起黎妲逃離。可豐臣吉秀凌厲的槍氣控制了周圍,逼得元氣沒有完全恢復的常天難以起身,手中沒有武器的恆國皇帝急得在身上一陣亂摸,終於觸到了一個圓筒,剛拿出來,豐臣的槍已經到了,來不及躲避也沒有力氣再躲避的恆國皇帝這是平身第一次嘗到了死亡的滋味。沒人知道這一刻他想起什麼,直到很久以後他自己坦白,那一刻只想到一個人—一個模糊的影子,就是女兒常青! 準備閉上眼睛的恆國皇帝突然看見一道影子飛身撲在了自己身上,豐臣的槍毫不留情地紮在了那道影子上,恆國皇帝按動了手中的圓筒機關,一百多根細如牛毛的鋼針直直射入了本來英俊不凡的豐臣吉秀的臉部。 「啊!」豐臣吉秀一聲慘叫,雙眼已不能視物,向空中狂抓著。 射出去的這筒鋼針叫「血引針」。是常天剛認識越明的時候送給他的,一直也沒機會用,放在身邊好多年了,今天終於派上了用場。 如花趕緊上前扶住豐臣吉秀,那邊裴元仁也趕了過來,如花恨恨地跺了剁腳,喊道:「撤退。」說完背上豐臣往黑暗山林裡跑去。常天下令不用追了。 被槍擊中腹部的林沁此刻已是血流如注,一雙美麗、動人的大眼睛含笑望著抱著自己的皇帝,似乎很幸福的樣子。 「林沁,林沁,你別動,堅持住。快拿藥來。」林沁緊握住皇帝的手,面色越來越蒼白,卻不願意鬆開。 「陛下,藥。」裴元仁摸出了上次皇帝給自己的唐門秘製千草膏,他沒捨得全用,只用了一點點。 常天驚喜地接過那隻小瓶子,對裴元仁點點頭,他知道有了這東西,林沁就有救了。 旁邊的黎妲接過常天懷裡的林沁,其他人知趣地走開了,離開皇帝懷抱的姑娘眼神漸漸暗淡下去,黎妲不敢耽誤,撕開衣衫,斷然將槍拔了出來,趕緊將藥全部倒在了傷口上,林沁疼得昏了過去。 包紮完傷口的林沁一直處於昏迷中,由於失血過多,儘管有千草膏這樣的神奇之物,卻也不敢顛簸。但若不繼續走,也是不可能的,由於如花等人的逃走,現在每分每秒的時間都極其重要。 最後常天讓人做了一張剛好躺一人的小床放在自己的坐騎烏雲珠上,將林沁連人帶龍縛在一起,烏雲珠可謂是神龍,就是小跑起來,坐在上面也不會令人感到顛簸,這樣才算解決了問題。 經此一戰,整個氐女族人只剩下二百人不到了,而常天手下的500多勇士也剩下不足百名。 豐臣等已不足為慮,但所羅門駐守在山林入口處還有幾千士兵,常天決定按原路返回,其實這會已經用不上巴巴拉馬,因為氐女族人本就是最好的嚮導。 由於擔心逃竄後的如花等人引來所羅門王的軍隊,所以大家不得不加快行進的步伐。黑暗山林的夜就連氐女族人都是害怕的,經常會有人因為天黑後不得不露宿在山林裡而不明不白的失蹤,由於從來就沒有生還的人,所以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只有一種傳說,說是裡面住著沒有具體形狀的黑暗大魔王,靠著吸取生物的精血培養自己的軀體,要不怎麼山林裡幾乎存活不下任何會動的生物呢?不過那只是傳說,沒有人真正見過。 黎妲偎依在常天的懷裡,而常念卻倒在母親的身上,三人就這麼過了一晚。 第二十六章 先發制人 大恆國先發制人,氐女族各歸東西北斗軍團長越過兩國邊境抓獲逃兵,挑起與金帳汗國的爭端,並俘虜對方萬餘人的消息無疑在恆帝國高層引起了地震。 皇后唐思思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萬分震驚,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莽撞的弟弟這不是在逼宮嗎?皇后沒有馬上召集臣僚,她在思量著:越楚的這次軍事行動實際上已經為自己製造了天大麻煩,無論將來事態如何變化,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擅自率兵越過國界挑起兩國兵端都罪在不赦,唯一可以減輕弟弟罪責的辦法就是大打一場,一戰而勝消除可可爾南下企圖。可是這樣做真的妥當嗎?萬一可可爾受激過重,來個魚死網破,那該如何是好呢?到那時候怕不是失去一個弟弟那麼簡單了啊!而且按照目前的情勢來說,已經打草驚蛇了,更給足了金帳汗國開戰的理由。 「越楚啊,越楚,你這不光是把自己擺上了絞刑架,連整個家族都會受你拖累啊!」皇后的憂慮唐越楚是無法理解的。 恆國皇后無奈之下,只好做了逼不得已的選擇,召見四大閣老和兵部尚書范幼沖。會議上,大家都明白了這回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而且早打好過晚打,早打乘對方後援兵力尚未抵達,勝算頗大,在很大程度上金帳汗國軍事失利後會延緩甚至打消南侵的企圖。 有了皇后的擔當,大家一致同意北方集團軍展開大規模軍事行動,全國立即進入戰爭狀態。 皇后的旨意和兵部的公文同時送達了北方集團軍總部白楊鎮。徐明自從上次馬金星來過後,早已制訂出詳細的戰術方案,此時拿出來一說,越清心想:原來早就做好準備了啊? 其實此時雙方早已劍拔弩張了,但由於事發突然,而且關係到兩大強國的爭端,金帳汗國方面早已飛報正在路途上的大汗,但因為距離的原因時間上要比北方集團軍接到燕平的指令要晚上三天左右。 就在這段時間當中,恆帝國採取了先發制人的策略,北方集團軍元帥徐明令帝國北斗、南斗兩大主力軍團同時在整個北線展開了全面進攻。 正在開進途中的可可爾與軍師耶律齊得到恆國挑釁的消息後大驚失色,尤其是耶律齊馬上判斷出恆帝國即將展開主動進攻的戰略,他建議大汗派出最精銳的騎兵部隊火速支援並同時任命哈熾為前線最高指揮官。可可爾本是要親臨戰陣的,他也根本沒想到恆國會主動進攻,所以並未任命前方主帥,恆國邊境駐紮的三個軍團各自為政,現在他才深悔自己的自以為是。 徐明的戰術是:由北斗軍團利用強大的防禦力快速穿插至指定位置攔住駐紮在西邊的哈熾和俺巴爾的軍團,敵軍若不接戰便尾隨形成反包圍態勢,秦川的南斗軍團及北斗軍團的重裝甲翼龍騎兵大部利用優勢兵力消滅東邊金帳汗國的完顏達烈的十三萬軍隊,然後再回過頭來與西邊的兩個敵國主力軍團決戰。 戰役打響後,可可爾任命哈熾為主帥的信使還在路上。恆國軍已開始了對完顏達烈的十三萬軍隊的包圍,哈熾和俺巴爾得報後才匆忙聚在一起商量對策,等到他們趕去救援卻發現唐越楚擺好了防禦陣地正等著他們。哈熾決定利用騎兵的速度優勢饒過北斗軍團,但俺巴爾卻不同意,他認為已方比攔截的恆軍軍力多一倍,再加上大部都是騎兵,哪裡有騎兵見到步兵反而害怕的道理!再說饒過去對方尾追上來形成反包圍太危險。 兩人一時爭執不下,最後從大局考慮,哈熾同意了俺巴爾從正面突破的意見。 ※癒癒癒癒 待第二天醒來清點人數,常天發現又莫名其妙失蹤了好幾人,黎妲苦笑著搖搖頭,表示無可奈何。 而林沁仍然處於昏迷中,不過臉色不再那麼蒼白,紅潤了許多,大家才放下心來繼續趕路。 一行人順利通過了黑暗山林,按照原定計劃,常天和黎妲的族人往東北方與麒麟軍團匯合,裴元仁和十多名常天的親衛則返回南路軍,由於裴大將軍不太認識回去的路,所以常天再加了十塊金幣給嚮導巴巴拉馬,讓他再帶一次路。 常天一行基本沒遇到什麼情況,倒是裴元仁經歷了不上危險。原來,如花等跑掉後,立即派人把情況通知了所羅門王方面,他們以為常天仍然會按願路返回南邊指揮作戰,所以通知各處關卡攔截騎著黑身白蹄翼龍的人,裴元仁雖然不是重點關注的對象,但也在被通緝的名單中,幸虧巴巴拉馬一路避開關卡行走,另外也憑著運氣,多次化險為夷,最後才算安全抵達,但日子上卻遠遠超過當初預計的十三天,多走了整整十天。 二天後林沁才醒了過來,黎妲對這位救了常天也間接救了自己的女人非常感激,親自服侍著,搞得林沁既惶恐不安又悵然若失,好在皇帝常天時不時也過來問候幾句,說幾句笑話,方才開心起來。 龍獲與孫兵對皇帝的到來,顯然是毫無思想準備。龍大將軍只好趕緊把自己的大帳讓給了皇帝。 抵達麒麟軍團大營的恆國皇帝首先想到的是處理氐女族人的問題,按照他的意思將這些族人妥善安置就好了,黎妲就不要再離開他了。提起這個黎妲本來就內疚的心理就更嚴重了,她一直認為氐女族走到今天完全是自己的責任,她還是想率領族人回到川南,怎麼也解不開這個疙瘩。 恆國皇帝找來以智謀著稱的麒麟軍團參軍孫兵,讓他想個辦法,看怎麼安置氐女族人比較合適。 孫兵從皇帝的話中很快明白了癥結所在,請求常天給自己兩天時間。 兩天後,孫兵沒有來找常天,反而氐女族剩餘的男人來找恆國皇帝要求參軍,說他們也想征戰沙場,建功立業,向所羅門王報滅族之恨。由於氐女族年輕女子幾乎已經戰死,只剩下二十餘人,而男子尚有百餘,還有就是百多名失去兒女、父母的老少,所以這個族群幾乎可以說是不存在了。 那些男子在孫兵的說辭下,燃起了雄雄之火,其實不是他們甘於臣服於女性,而是自古以來形成的習俗無法反抗罷了,男子天生的體力優勢在這些男人身上一樣是存在的。 恆國皇帝找來黎妲,說這個問題得你們族長同意才行,黎妲開始有些震驚,狠狠地瞪著這些平時溫順的綿羊,多年來形成的威懾力令這些男子不敢對視族長的目光。常天看看不妙,輕輕咳嗽了幾聲,黎妲這會才反應過來是常天在搗鬼,她收回了目光,幽怨地看了常天一眼,說道:「你們去把其他族人都叫來吧,大家一起決定。」 在最後一次氐女族全部落會議上,不等黎妲開口,眾人都異口同聲地表示絕對服從族長的意見,不反對男子參加恆國軍隊,連那二十餘名女子也沒任何反對的意思。黎妲有寫吃驚族人的表現,心想:我哪裡有什麼意見,這些人都是怎麼了?正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呢,麒麟軍團長孫兵這個外人進來了,笑呵呵地給黎妲行了個大禮,說道: 「黎妲族長,我代表皇帝陛下非常歡迎貴族的男女戰士都加入我們的軍隊,其餘的朋友恆國將撥付專門的銀兩足夠他們一生一世的生養,他們可以自由選擇生活地區,燕平、漳州、川南、所羅門半島無論哪裡都可以,孤兒願意有人撫養的帝國將給予雙倍的安置費用,沒人願意領養的我們帝國有專門的機構撫養。」說完,孫兵笑著退在了一旁。 「你們大家願意這樣?」黎妲這才明白是孫兵做了這些族人的工作,有些不是滋味的問道。 眾人都點了點頭。黎妲這會實在憋不住,痛哭起來,這可把孫兵嚇壞了,心想這位姑奶奶可得罪不起,趕忙一個勁賠罪,說是哪裡有不妥,馬上改,馬上改。有幾位年長的族人上前安慰黎妲,說大家並沒有埋怨她,要怨只能怨命吧,假如當初不搬遷到這裡,一直居住在川南不什麼事情都沒有嗎?聽到大家這麼說,黎妲才算止住悲傷,好了一些。因為那可就是濕婆的不是了,一個死了幾千年的人對後人指手畫腳能怪誰去呢?早在搬遷路途上許多族人就有這樣的疑問,不過沒有人敢說出來罷了! 按照這樣的安排,氐女族男子全部編入了麒麟軍團龍獲的親衛團,從此龍大將軍手下多了百名氐女族男戰士,這些戰士後來經過戰鬥的洗禮,發揮出了強大的戰力;那些女戰士則全部成為黎妲的貼身親衛;其餘的老少都得到了滿意的安置。 安排完這些,常天下旨獎賞這次去支援的五百名勇士,無論是戰死的還是生還的都晉陞官銜二級,石開原本是一級校尉,升為三級將軍。校尉到將軍是個很大的坎,絕大部分人的將軍夢就是卡在這裡的,相反從三級到一級就容易多了,當然要到大將軍會更難,反正把這小子給樂壞了。後來不知石開怎麼搞得常念開心得不得了,一天到晚說要找石將軍玩耍,常天就乾脆把石開調到自己身邊擔任親衛團副團長,這更加是一步登天,從北斗軍團長唐越楚到現任御林軍統領袁世民都是皇帝親衛出身,前程不可限量起來,龍獲和孫兵也為他感到高興,畢竟皇帝身邊有了個麒麟軍團出身的人總不是壞事。 其實常天看中石開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發現這個人非常忠於職守,當時自己要他保護常念後,此人就沒離開王兒身邊一步,一直到返回麒麟軍,無論什麼情況下都沒有離開。所以常天認為這個人放到身邊放心,倒不是看中他武功有多高。 對林沁,恆國皇帝另下旨意,晉陞為帝國二級將軍,這是大恆帝國也是玄黃歷史上第一位掛將軍銜的女人,消息傳開後一片嘩然。鑒於林沁的傷勢和軍營的不安全,常天特令石開率一營士兵護送她回安度羅養傷。臨別之際,林沁對來送她的皇帝說道:「林沁今生只願服侍在陛下身邊,望陛下勿忘林沁的心願。」說完,美麗的雙眼已經濕潤。 常天沒有絲毫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一直到護送林沁的車隊走得望不見了影子,恆國皇帝方才慢慢轉過身。 接下來,恆國皇帝就是考慮怎麼對付所羅門王的事情了。孫兵將放走大王子的事情匯報給皇帝,常天很是讚賞,連連點頭,並囑咐孫兵要多動點腦筋在這位大王子身上。 莫臥兒的飄忽不定令龍獲和孫兵傷透了腦筋,至今是進退兩難,但皇帝的到來幫他們拿定了主意。 第二十七章 大地呻吟 完顏部損兵折將,莫臥兒被逼應戰。 大恆帝國歷十二年四月,恆帝國大元帥徐明親率二十八萬精兵突然包圍金帳汗國完顏達烈部十三萬人於科爾琴科草原南部。 被包圍的完顏達烈十三萬軍隊進行了殊死抵抗。 完顏達烈是位雄偉的漢子,相貌堂堂,兩米左右的身軀,一頭濃密的黑髮隨意地披在身後,威風凜凜、無畏地衝殺在戰陣最前端,徐明看在眼中也不禁暗暗讚歎。奈何兩軍陣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徐明下令北斗軍團前來支援的重裝甲騎兵投入戰鬥,他必須盡快結束這邊的戰事。 ~~~~~~~~揚起的龍蹄切割著大地,落下的石塊也擊打著大地,大地呻吟著,表皮脫落,鮮血淋漓。風在狂吼,地在呼應,鮮血在雙方的龍刀和長戟上如猛然綻開的花朵那樣燦然開放,飛舞著,噴濺著~~~~~~,斷臂殘肢凌空飛濺。 被唐越楚軍團攔住去路的哈熾與俺巴爾軍也開始了第一波衝鋒,他們急於救出自己的戰友,冒著北斗軍團箭陣暴風雨般的箭矢,躍過壕溝,跨過障礙,最後連人帶騎倒在敵人的巨大盾牌前,前赴後繼,無一倖免。 衝不進北斗軍陣,汗國騎士們拿出了看家本事,開始了騎上奔跑射擊,可惜他們遇上的是恆帝國花了重金組建的重裝甲軍,巨大的盾牌和裝甲有效地擋住了敵人的箭矢。北斗軍團連弓箭手都是半重裝甲,雙方成了弓弩對射。由耶律齊改進後的金帳汗國弓稱短臂弓,射程遠達三百米,短小易帶,非常適合弓騎兵使用。恆國方面的一般弓箭射程與對方相差不遠,但弩箭可達四百米左右,只是這玩意發射慢了一些,另外還裝配得有幾十門大將軍炮,可惜速度也太慢。 久戰不克之下,俺巴爾狂怒起來,高舉戰槍欲親自衝鋒,哈熾拉住了身邊衝動的將軍。說道:「俺巴爾將軍,我領一部拖住他們,你從左邊饒過去支援完顏達烈將軍吧,再這樣耗下去,時間來不及了!」 俺巴爾喘著粗氣,這次聽從了哈熾的建議,領大部往左翼運動。哈熾則領一軍拖住北斗軍團,不使其追趕。 圍攻完顏達烈部的南斗軍團在投入重裝甲騎兵後迅速瓦解了敵軍大規模有組織的頑抗,完顏達烈下達了各自突圍的命令後,率三萬殘部殺開一條血路往東面而去。南斗軍團留下少部分軍力清理戰場,秦傳率大部尾追上來。 北斗軍團的陣列開始往後移動,並沒刻意追趕俺巴爾,事實上步兵也不可能去追騎兵,與哈熾對耗著弓箭。 突圍出來的完顏達烈撞上了前來支援的俺巴爾,兩人緊急商量之下,決定往西面撤退與哈熾匯合再做打算。 與哈熾匯合後的完顏達烈與俺巴爾三人看著鐵棒一般橫在眼前的北斗軍團和鋪天蓋地追上來的南斗軍團,沒有勇氣再接戰,決定往西北方向撤退,等待大汗的指令。 天空是紅的,土地本是綠的現在卻已成紅色,空氣中挾裹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恆國北方集團軍沒有繼續追擊,因為追下去將進入草原地帶,徐明知道,沒有充足的準備,誰也難以在廣闊的草原和荒漠之中戰勝強大的金帳汗國騎兵。現在就看可可爾如何選擇了! ※癒癒癒癒 恆國皇帝決定七日後快速向夢之雅挺進,不理會戰虎軍團的騷擾,常天的意思是:莫臥兒不是避而不戰嗎?那就迫使所羅門王去令他與麒麟軍團決戰。只要麒麟軍團前進的速度夠快,莫臥兒絕對不敢捨棄防衛夢之雅去攻取安度羅! 在這七天的等待當中,恆國皇帝聽說了龍大將軍的風流韻事,大大讚賞了一番,而且表示將會為兩位新人親自擔任主婚人,並說屆時各位將軍看中當地的哪位姑娘還可以一起舉辦個盛大的集體婚禮。孫兵對皇帝的話感到有些疑慮,沒有像其他將領那樣歡呼雀躍,常天看在眼裡,私下將他找了來。 「孫參軍莫非對朕今天說的話有不同看法嗎?」皇帝問道。 大腦飛速運轉的孫兵很快明白皇帝注意到了今天自己的表情,大著膽子反問道:「陛下將來是想這些和當地人成婚的將軍駐留半島嗎?」 皇帝想了想決定和這位頗有智慧的參軍交個底,說道:「半島人口眾多,地域廣闊,強大的軍事佔領還需要適當的政治策略才能長治久安,而聯姻正是一種好辦法。朕想,以孫參軍之智不會參不透這一層吧?至於你說的問題,現在還不在考慮之列,等打下夢之雅再說吧,願者留之,也並無不妥嘛!」 皇帝的話令孫兵深感自己的淺陋,其實政治聯姻也並不是什麼特別的辦法,只不過自己考慮問題時站的層面低了些,看來龍獲是得了夫人又在皇帝面前得了分吶! 「陛下遠見,微臣惶恐。」孫兵言道。 按照當初常天與裴元仁分手時商定的計劃,是同時展開兩面進攻,但由於裴元仁在路上的延時,麒麟軍團實際上提前了十天發動戰役。 麒麟軍團突然的快速挺進令莫臥兒措手不及,只好緊跟著麒麟軍團,但也不敢靠得太近。麒麟軍團自己走自己的,小規模的騷擾根本不予理會。 莫臥兒的避戰使得夢之雅的王公大臣們驚慌起來,紛紛上書所羅門王令莫臥兒保衛京都安全,竿笛自然也坐立不安,畢竟再好的戰略比起夢之雅的安全來說也是第二位的,在這樣的想法下,所羅門王一天發了三道旨意給莫臥兒,措辭一道比一道嚴厲,催促其必須擋住麒麟軍團。 莫臥兒上書所羅門王,希望待麒麟軍團抵達夢之雅之後,自己在城外游擊敵軍,並切斷敵軍補給線,只要夢之雅能堅守一個月,恆國軍自然無力再戰。莫臥兒的要求氣壞了夢之雅的權貴們,包括所羅門王本人,最後竿笛下了這麼一道旨意給莫臥兒: 莫臥兒將軍: 將軍若再不肯戰,那麼請回夢之雅擔任守城總指揮,由本王統戰虎軍與敵一決,如何? 所羅門王竿笛接到所羅門王的這封最後通牒,莫臥兒知道自己已經激怒了國王陛下,想想也是,以恆國軍強大的火炮威力,夢之雅萬一在很短時間內被攻破,自己如何擔當得起,怕是要被千刀萬刮不可!但與麒麟軍團正面決戰,莫臥兒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最後莫臥兒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決定拚死一戰,令全軍加快速度,擺開與恆軍決戰的姿態。 而此時南路軍仍在苦苦等待皇帝的歸來。無論是常天還是文強都沒想到裴元仁在返回的路途中九生一死,遭到不斷的追殺,整整晚了十天時間才將皇帝的旨意帶到南路大軍。 第二十八章 孤軍冒進 汗國決意大興兵,恆國軍兩路失調。 可可爾委任哈熾為臨時統帥的使者在路上遇到了敗退的哈熾、完顏達烈、俺巴爾三人,火速前來支援先頭部隊也沒能趕上那場大戰,只好與哈熾等部原地紮營,一邊派人通知可可爾大汗。 正快速趕來的可可爾接到了完顏部被殲十萬人、三隻部隊已敗退的消息,恆帝國竟敢搶先動手的行動反而激怒了汗國的將領,紛紛一改往日的態度要求往南打下去,可可爾這會卻猶豫起來。因為完顏部十萬人損失後,自己這邊兵力已經不佔絕對優勢了,但玄黃大地上肥沃的土壤、精美的工藝品、高大輝煌的宮殿、細皮嫩肉的美人、美酒佳餚等等卻令這位草原雄主割捨不下,雖然攻佔了大食帝國,但可可爾並不喜歡那片地方。這時,他回憶起和大巫師見面的場景: 出征前,可可爾親自去找自己最信任的大巫師,希望問卜於天。大巫師正鼓搗著一些麻黃的果實,制做著傷藥,看著可可爾一個人向自己走來,他放下手裡的活計,微笑著給大汗行禮。 傾聽完大汗的疑慮,大巫師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瞇縫著眼睛望著永遠低低懸在天空的一側,永遠不高昇上天頂,永遠也不褪去那一層有一層、變幻不定霞光的太陽。自言自語的說道:「太陽,只有一個,同時也有無數個。」 「一個?無數個?」可可爾迷惑地問道。 大巫師沒有解答大汗的疑問,只是點點頭,不再說話,這時一隻碩大的、紅翅白羽的奇怪鷹鷲長嘯著掠過長空。按照草原民族的習俗,遇到鷹鷲當是喜事,可那只鷹鷲不同與一般的白翅黑羽,但可可爾仍然認為這是吉兆,滿懷喜悅地走了。 三日後,可可爾在耶律齊及眾多將領的請戰下,決定繼續出發,兵鋒直指恆帝國北方集團軍。 大恆帝國燕平皇宮。 黑雲派出的特使在樊化的帶領下,兩人緊急前來求見唐皇后。 黑雲的特使帶來了原太陽帝國首相豐臣安達為首的亡國之臣舉旗叛亂的消息,另外,整個列島還傳遍了恆帝國皇帝常天為救一名女子而身亡所羅門半島。 當聽完那第二個流傳,唐皇后哈哈大笑起來,搞得樊化二人齊齊地看著皇后,不明所以。 「本後前天才收到皇帝陛下的親筆信,豐臣等餘孽造謠惑眾,罪在不赦,你回去傳達本後的旨意,授予黑雲將軍生殺予奪的特權,凡參加叛亂者絕不寬貸!」皇后今天的語氣特別狠,停了停,緩和了下語氣,繼續說道:「請樊閣老知會其他各位大臣,令高吉麗半島的平州太守李禹州支援黑雲將軍。」 樊化二人走後,唐皇后獨自坐在空空的大殿上,極度焦躁不安中的她其實手中哪裡有皇帝來的親筆信呢!為了這件事她已經無法正常飲食和睡眠,體重直線下降。可她卻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還沒等她完全平伏下來,四位閣老再次出現在已處於嚴重不安狀態的皇后面前,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次他們帶來了一個更加快令她崩潰的軍情急報:可可爾大軍停留三日後,繼續往前開拔,與北方集團軍僅相距五日路程!這意味著與金帳汗國的大戰將難以避免了。 聽完這則消息,皇后看著馬金星,馬閣老明白皇后的意思,當初不就是自己提出先發制人的嗎?但他沒有過多的解釋,只說了一句:「請皇后娘娘下旨,準備迎戰吧。」 馬金星覺得自己沒什麼好說的,誰先動手挑釁引發戰爭並不重要,問題是可可爾非要打不可,恆國首先動手消滅其十萬軍力,起碼為將來的戰事增添了勝利的砝碼。皇后此卻不是這般想法,但她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只是讓各位大臣按原計劃行事,準備迎戰北方強國。 此時的恆國皇后懷念起姑姑唐婧來,要是姑姑能在身邊該多好啊!還有父親,修書過去已經快大半個月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從西川漳州趕來。現在唯一可以令這位皇后感到高興的就是已經開始啞啞學語的女兒,小傢伙早就會嫩聲嫩氣的叫媽媽了,現在正教她學叫爸爸呢。 其實不僅是唐思思,樊馨和柳若此時此刻也不比她好受半點,樊化早被女兒催問得耳朵都生了老繭,可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往常皇帝每次都有寫給後宮兩位娘娘的親筆信讓信使隨便捎回來,可最近已經連續兩次沒有見到了,詢問軍情急報的信者,他們更不可能知道,因為一路上已經換了不知道幾撥人了。 而柳若又能去找誰呢?好在有傅子文的夫人白暇幾乎每天過來陪伴這位同門姐妹。 ※癒癒癒癒 莫臥率戰虎軍終於在夢之雅西北的梵波米山地追上了恆國軍,正如莫臥兒自己料想的那樣,戰虎軍在戰力上確實不是麒麟軍團的對手,很快敗下陣來。但聰明的莫臥兒在這一仗中耍了個非常漂亮的花招,他親自率領騎兵穿插過了麒麟軍團的空隙,一路往西南方向的夢之雅急奔而去,令自己的副軍團長率敗退的步兵再次快速後撤,這樣一來又把難題甩給了麒麟軍團:究竟是按原定計劃繼續逼近夢之雅,還是先徹底消滅戰虎軍的步兵呢? 恆國皇帝採納了參軍孫兵的建議,不理會戰虎軍的步兵,他要敢靠近就派出騎兵消滅之,大軍繼續前進。 莫臥兒的戰略企圖是讓恆國軍轉頭去打自己的步軍,自己在後面夾擊,這樣或許還有一線機會,可麒麟軍團不上他的當,緊緊咬住了他,一路往夢之雅追來,而那些戰虎軍的步兵跑得沒那麼快,被甩在了後面。結果在通往夢之雅的大道上形成了一種奇怪的現象:莫臥兒的騎兵在前面領路,麒麟軍團緊跟,戰虎軍的步軍在麒麟軍團屁股後面跑。 莫臥兒此時越跑越心涼,再往前豈不是將恆國人引到京城門口了嗎?可要是停下來自己這點騎兵恐怕等不上步軍幫忙就得被打得稀爛,要是跑得快了,自己後面的步軍可就要遭殃了,他這時才真正明白自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想不到恆國軍中高人那麼多,那麼快就識破了自己的計策。 騎虎難下的莫臥兒這時得到了一個喜出望外的消息,所羅門王竿笛告訴他已抽調南部戰線的一部軍隊前來支援,正在前進途中,並歸他指揮。 戰獅摩亨佐達羅可以說是位很有戰略眼光的將領,他早看出如果北部莫臥兒頂不住麒麟軍團的壓力,那麼自己這邊也將獨木難支,因此他在接到竿笛要求其北撤的旨意後主動上書國王抽調自己這邊的軍力支援戰虎軍,竿笛深為摩亨佐達羅的大義感動,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而就在這同時,由於裴元仁的延遲回歸南路軍,導致文強仍堅持皇帝臨走時交代的防禦戰略,沒有同時進攻給對面的摩亨佐達羅軍施加壓力。 莫臥兒的十萬主力騎兵在梵波米山地南部邊緣與前來增援的五萬騎兵(其中包括三千頭戰象)匯合了,他決定再撤三十里進入費蘭得平原與麒麟軍團一決,這樣能充分發揮戰象的衝擊威力。麒麟軍團沒有得到敵軍已經增兵的情報,快速前進著。 進入費蘭得平原後的莫臥兒突然往東拐去,得到這一情報的麒麟軍團開始有些疑惑,常天站在地圖前盯了很久,終於會心的笑了笑,說道:「好個莫臥兒,他看前後夾擊的計策失敗,現在想匯合後面的步軍與我決戰了,哈哈。」 龍獲、孫兵等將領這才恍然大悟,此地距離夢之雅已不足二百五十里,也就是臨近了對方的生死線,他要再不決戰,怕是其國內寬饒不了他了。但孫兵很快提出一個問題:「那為什麼他一開始不展開真正的決戰,為什麼放我們離夢之雅這麼近?」 皇帝解釋道:「對方很可能已經增兵,所以莫臥兒現在底氣足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龍獲問道。 「不理他,繼續快速前進,方向不變,仍是夢之雅。」恆國皇帝的大膽軍事行動眾將領莫不側目,這不是把自己的後背全部扔給了敵人了嗎? 「哦,對了,孫參軍,你再派得力的人前去文強、裴元仁處,怎麼至今沒得到那邊進攻的消息?」恆國皇帝現在還不知道南路軍至今才在苦苦等著自己,沒有展開統一的軍事行動。 眼光敏銳的莫臥兒很快看到了麒麟軍團的死穴,他緊急派人通告所羅門王,請南路的摩亨佐達羅再抽調精兵北上,與自己會師於夢之雅,先聚殲麒麟軍團於夢之雅城下,再轉頭收拾恆國的南路軍。 竿笛也看出了由於恆國軍沒有同時展開兩面協調進攻留下的機會,立即令摩亨佐達羅秘密調兵十五萬往夢之雅開進。 為了拖住麒麟軍的步伐,莫臥兒不斷騷擾著,但恆國皇帝知道夢之雅因為再無大軍團鎮守幾乎沒有什麼防禦能力,所以下令不理會對方的騷擾,決心與南路軍會師於夢之雅,同時也將所羅門王的所有主力軍團吸引到一塊,展開一次大決戰。 但敵軍不停的襲擾還是耽誤了麒麟軍團的時間表。摩亨佐達羅秘密抽調兵力也成功的瞞住了印河對面的文強軍團。 竿笛此時站在軍事地圖前,心情愉悅,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爽快了!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去找達玉雅,他要將自己的愉悅用那種最原始的方式與愛妃共享,斜躺在貴妃床上的達玉雅今天穿著傳統的露臍裝,玉腿橫陳,右手半托著香腮,面容有些怠倦,這更加刺激了所羅門王的感官,一把按住欲起身施禮的妃子,其他女奴知趣地退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血染印河 莫臥兒功虧一簣,南路軍血染印河。 距離夢之雅只剩不足三十里時,莫臥兒匯合完自己的步軍,壓了上來。此時夢之雅城內已經驚慌起來,但城門緊閉,普通民眾根本無法得知外面的消息,官方的宣傳是讓大家不必驚慌,勝利即將屬於我們這樣的安民告示。 麒麟軍團掉頭迎戰莫臥兒,兩軍擺開了對陣的架勢。正在觀望敵軍陣營的恆國皇帝直到此時才接到南路軍好不容易送達的消息,說是因為裴將軍的晚歸,因此沒能在同一時間發動攻勢,但總攻在皇帝接到這個信息前已經展開,並提請皇帝留意敵人可能的增援部隊。為了送到這個消息,整整犧牲了一個營的軍力,才衝出敵人的封鎖線。 常天感到手心有些發涼,額頭開始滲出了液體,南北兩路大軍到這時還相距三百餘里,南路軍是否已突破印河防線尚不知情,假如敵軍已派出援軍,那麼此時必定已經離得不遠,剛好趕得上這場決戰,給自己後面狠狠插上一刀。 恆國皇帝在戰陣前緊急召見眾將領,下達了不惜一切代價擊潰面前的莫臥兒軍團,全軍不得後退一步的死令。並派出大量偵騎往南面打探,務必一刻鐘一報。 莫臥兒沒有下達進攻命令,他在拖,盡量拖到自己友軍的出現。可這時麒麟軍團又怎麼可能讓他拖下去呢。 「黎妲,情勢危急,你要保護好念兒。」恆國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心愛的女人。 「不,我不想和你分開,念兒自有石將軍保護。」黎妲搖了搖頭。 皇帝沒有再說什麼,抬頭望了望天,陽光並不十分耀眼,但盯久了也足以令人眩暈。他拍騎來到了陣列的最前端,高高舉起手中的金槍,在麒麟軍團的陣列前來回奔馳了一圈。皇帝所到之處,眾將士齊齊抬起手中的武器,刀槍如林,戈戟如山,高聲吶喊:皇帝陛下萬歲,皇帝陛下萬歲~~~~~~~~~~~~~~~。 恆國皇帝什麼也沒說,回到陣中央回頭看了一眼已被激起旺盛鬥志的將士們,揮了揮手中的搶,拍了拍心愛的小烏翅膀,烏龍珠通曉皇帝的意思,突然騰空飛起,向敵軍方向衝了過去。 無論從本陣還是敵陣這邊望去,烏雲珠騰空的姿勢美奐絕倫,龍頭高昂,前腿彎曲,後腿撐得筆直,彷彿正沖天而去,恆國皇帝金甲、金盔、金槍在陽光的反射下發出奪眼的金光,似乎是一尊騎著黑龍的金甲戰神。這個形象永遠地烙印在了所有交戰雙方將士的腦海中! 「衝啊!」麒麟軍團的將士跟隨著自己的皇帝開始了忘我的衝鋒,還有什麼比皇帝衝在最前面更能激勵大家的呢?更何況那不僅僅是皇帝,而是神,金甲戰神,跟著神又怎麼能不取得勝利呢? 黎妲率領自己的親衛女戰士緊緊伴隨在常天的身邊,風吹起她們身後的斗篷,露出那令人眼熱,凡是正常男人都會垂涎九尺的健美軀體,三點式的裝束,只不過不再是布條,而是換成了金屬的三點式盔甲。 「天啊!真美!」許多的所羅門士兵就在這樣的讚歎中去見了他們無所不能的佛祖和天神,死的時候還睜大著眼睛,似乎還沒有看夠,還看得太少! 由於莫臥兒自己拖延時間的戰術,戰象還沒來得及投入使用就被迫短兵相接了。麒麟軍團在兵力上要吃虧一些,但被皇帝的無畏激發出的鬥氣令莫臥兒軍膽寒。龍獲由於腿上的箭傷尚未完全康復,所以風頭被自己的皇帝蓋了過去,不過這位龍大將軍仗著那頭劍龍,所有的所羅門軍將領沒人敢於和他對戰,任由他從東殺到西,再從西殺到東,從前殺到後,再回頭殺到前。 對於所羅門軍來說,這是保衛國都的最後一戰,所有的士兵心裡都明白,這一戰不能敗,絕不能敗!所以抵抗的頑強也是前多未有的。 恆國軍雖然佔據了上風卻無法迅速擊敗敵軍,所羅門軍雖處於下風卻鬥志不減。血肉橫飛,被撕砍下的斷肢打著旋在空中飛舞,已經搞不清究竟誰是誰的,被陽光炙烤得乾渴的大地貪婪地吸著新鮮的血液,剎那間將剛才還鮮紅鮮紅的液體變成了黑色。 指揮弓箭手壓陣的孫兵緊張的注視著戰場,這時,一名偵騎背上插著箭飛奔到了他的面前:「將~軍,發現敵軍大批~~增援~部~~~。」沒有說完,這名忠於職守的士兵嚥了氣。孫兵默默地下騎幫他合上了雙眼,抽出佩劍,大聲喊道:「兄弟們,皇帝陛下正在浴血奮戰,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大家把戰車排成一排,快!」 在孫兵的指揮下,很快將運送車排成了一個長排,弓弩手分成三個橫列,準備抵擋敵人的援軍。這時候,已經能看見那邊塵土飛揚蔽日,敵人已經在快速衝鋒了! 身在戰陣中央的恆國皇帝這時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回頭望了望,看見了那片遮天蔽日的風暴,他知道自己的那些弓箭兵是不可能抵擋太長時間的,回頭告訴一名女戰士:「回去告訴孫將軍,全軍向我靠攏,殺開一條血路,衝出去。」 女戰士點點頭,縱騎飛奔回去。孫兵得到皇帝的指令後,馬上傳令全軍掩殺莫臥兒軍,不再理會背後的敵人。 急怒之下的常天不顧一切地往前衝,他要帶領自己的士兵殺開一條血路,莫臥兒軍也都看見了自己的友軍正在趕來,士氣高漲,拼了命阻擋著。 就在這時雙方誰也沒有留意到,剛才還有興趣看著撕殺的太陽似乎累了,躲藏了起來,烏雲滾滾而來,不一會,狂風大作,夾雜著胡豆般大的雨滴,吹打得人睜不開眼睛,沒辦法再戰鬥下去。這裡的天氣到了這個季節幾乎每天都會下一陣子雨,但今天這雨似乎下得過於大了,時間也太長了些。 恆國皇帝怎麼會放過這樣的大好良機,指了指方向,快速奔了出去,黎妲等人也緊緊跟上,等到風雨停住之後,麒麟軍團大部已脫離了戰場,但還是有幾萬將士未能脫逃犧牲在了這片土地上。 可以說這是麒麟軍團成軍以來唯一的一次敗仗,不過後世歷史學家沒有把這筆失敗的帳算給戰無不勝的龍大將軍,而是算給了恆國皇帝常天。可當時的官方卻很不公平的將失敗責任推給了裴元仁,常天知道後要求更正,但那些人當面答應,背後還是沒有人肯聽,這些小事常天久了也就忘記了,可做為當事人的裴元仁知道後還高興得不得了,好像為皇帝背黑鍋是件非常光榮的事情!他是絕不會去翻案的。 收攏敗軍後的麒麟軍團並未完全脫離危險,眾將領莫不垂頭喪氣,尤其是孫兵最為狼狽,雖沒什麼重傷,但渾身纏滿了繃帶,很是難看,好在龍獲在關鍵時候幫了他一把,要不然怕是回不來了。卻聽得皇帝一人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他們費盡心機欲致我於死地,可惜啊,可惜。這下文強、元仁就可以輕鬆渡過印河來個反包抄,將軍們,夢之雅離我們不遠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眾將領跟著一陣傻笑。不過皇帝的話也沒錯,麒麟軍團失利卻並沒有遭受不可忍受的損失,反而為南路軍的勝利鋪平了道路,只是那些大炮扔給了敵人,實在可惜。 雨停,風住,莫臥兒仰望上天,狠狠地將槍插在地上,詛咒著。直到手下的將軍請示是否繼續追擊,方才指著已方混亂的隊伍恨恨地說道:「先收攏軍隊,請援軍的指揮官來見我。」 「拜見莫臥兒將軍。」戰獅軍團派來支援的指揮官是位年輕、英俊的將領,叫伊巴丁。 「嗯,伊巴丁將軍,恆國在南面還沒展開攻勢嗎?」莫臥爾問道。 「在我前天率軍離開的時候,還沒有。」伊巴丁回答道。 「戰獅大人可好?」莫臥兒再問。 「很好,大司令還擔憂將軍您的傷勢呢。」 「哦,謝謝他的關心。」莫臥兒與雖戰獅摩亨佐達羅雖然在支持各位王子的問題上立場不一致,但兩人一向和睦,主要原因還是互相欽佩對方的為人和高超的用兵謀略。尤其這次摩亨佐達羅主動調派自己的軍隊支援自己,更加令到莫臥兒感到摩亨佐達羅的胸襟和氣魄。 事實上就在伊巴丁出發的第二天,裴元仁趕回了南路軍。文強聽完皇帝的部署,大吃一驚,按時間計算,皇帝現在應該已經快到夢之雅了,而自己這邊卻還在等待,想起這些,文強和裴元仁頭上冷汗直冒,兩人緊急磋商之下,決定第二天就展開強渡印河的戰役。裴元仁連和妻子解釋的時間都沒有,因為時間太緊迫了,好在天蠍軍團的第二批作戰部隊先期已到達,在總兵力上已超過對方。 就在常天與莫臥兒在夢之雅北決戰的時候,恆帝國南路軍也開始分成四路不顧一切的強渡印河,由於缺少船隻,所有騎兵全部騎著坐騎渡河,在長達十餘里的印河上密密麻麻佈滿了渡河的恆國軍,摩亨佐達羅指揮著弓箭手拚命放著箭。 鮮血染紅了整個大河,無數恆國士兵和翼龍、戰馬的屍體插滿了箭矢向下游漂去,好不容易衝上對岸的士兵一次又一次被趕回水中,從早上到下午,一直沒有停止衝擊的恆國南路軍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但沒有哪個將領敢於提出停止這場血腥的殺戮,因為他們知道,皇帝正處於極度危險之中。後來,恆國士兵也稱印河為紅河! 急火攻心中的裴元仁明白,如果再被阻在印河南面,整個戰局將會因為自己的遲歸而使帝國在最後的關頭兵敗半島,自己將來對皇帝、對帝國都無法交代,將會成為歷史的罪人!到那時候無論有千條理、萬條理都是沒用的。他看了看身邊同樣憂心的妻子、天蠍軍團的副團長馬荷花,荷花也感覺到了丈夫灼人的目光,對望之下,夫妻心意相通,荷花感到一陣不安,她意識到了什麼,果然,丈夫沉聲說道:「大丈夫馬革裹屍,理應效死疆場,我們都是軍人,元仁今天將不得不拚死一戰,你自珍重!」 說完,裴元仁對著手下的親衛團將士大呼:「兄弟們,皇帝陛下在夢之雅等著我們,現在,我,裴元仁將領著你們殺過去,踏平夢之雅,活捉竿笛老兒,跟我殺!」 「殺!」高舉著武器的士兵跟隨在主將身後衝下河去。 歷經無數戰陣的馬荷花雖然也有著跟隨丈夫的衝動,不過身為副軍團長的她克制了自己,因為她還肩負著指揮後續部隊的重任,為了掩飾自己不爭氣的眼淚,她合上了面盔。 強渡大河不比平地上的撕殺,在短兵相接之前只能處於被動挨打的境地,箭矢絕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和勇武而長了眼睛避開你。 已渡過三分之二路程的裴元仁這會感到頭上的箭雨開始稀疏起來,心頭一陣興奮,想回頭激勵下將士們,卻不料被一飛矢射中了左臂,拿捏不住左手的大戟,掉進了河裡。裴元仁沒有出聲,將右手戟放在龍鞍上,咬著牙拔出了箭頭,撕下衣擺,胡亂給自己包紮了下。身邊的一名親衛想將自己手中的戰盾遞給主將,被他拒絕了。 這時,站在另一頭的文強也看見了裴元仁親自率軍衝鋒的舉動,他對身邊的將領說道:「裴將軍已經快到對岸了,現在輪到我們了,傳我的命令,全體衝鋒!誰砍掉摩亨佐達羅的腦袋賞黃金千兩,官升三級!」 龍鳳軍開始投入最強悍的關寧鐵騎,文強也親自下了水,蕭鑫權副團長則留在後方。 摩亨佐達羅一直來往於整個戰線指揮著、激勵著手下將士,這時候,他也發現整個戰線自己這邊發射的箭雨越來越稀鬆,責問是怎麼回事情。軍需官無奈地說道:「回大司令,儲備的二百萬隻箭矢已經快要見底了!」 「這麼快?」摩亨佐達羅望著從早上到下午都密密麻麻的河面知道決定命運的時刻就要到了,再說大量消耗敵軍有生力量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他沒有再說什麼,事實上說什麼也沒用處了,處於激戰中的雙方,只能靠實力來說話。 沒有了箭雨威脅的恆國軍很快一撥又一撥的登上了對岸,裴元仁是第一個衝上印河北岸的恆國軍團級將領,他的到來極大的振奮了士氣,一個長三百米,縱深七十米的橋頭堡牢牢掌握在了天蠍軍團的手中。 隨著大量恆軍的登陸,失去弓箭的所羅門士兵開始被恆國箭雨所屠殺,所羅門的弓箭手只能拔出自己戰友身上的箭矢反射回去。 戰役的慘烈是空前的,文強龍鳳軍主力騎兵的登岸最終扭轉了戰局,摩亨佐達羅無法與各個防禦中的兵團保持及時聯繫,基本處於各自為戰的戰況中。 四處堵截、砍殺恆國士兵的戰獅看著殺不盡、趕不絕的恆國大兵,他麻木的揮動著手中兵器,此時還有一點希望在他心中,那就是自己派出去支援莫臥兒的那支軍隊,此時應該擊潰或者斬殺了敵國皇帝了吧! 傍晚時分,所羅門軍支撐不住開始了潰敗,摩亨佐達羅認為自己已經盡到了職責,下令全軍往夢之雅撤退。恆國軍沒有放過追擊的機會,一直到天完全漆黑下來,摩亨佐達羅才靠著夜色的掩護逃脫了追擊。 第三十章 王朝夢斷 兩軍會戰夢之雅,王朝夢斷千年城! 金帳汗國這次進攻沒有象上次那樣兵分兩路,而是集中所有兵力準備一舉拿下恆國京都燕平。 徐明與唐越清決定以燕山山脈為依托進行防禦,不與兵力佔優勢的敵軍在地勢相對平坦之地硬拚。恆帝國北方集團軍兩大主力軍團北斗與南斗軍接到後撤的命令後,迅速在燕山北麓通往燕平的兩處要道上佈置了重點防禦,等待著北方強國的攻擊。 燕平城內已經實行了軍事戒嚴,並緊急招募青壯,臨近幾個州的太守也接到了抽調援軍入京的命令。 ※癒癒癒癒 險些被包圍的恆國皇帝領軍往西北方向運動,莫臥兒緊追不捨,麒麟軍團不願離夢之雅太遠,第二天又突然掉頭南下,兩軍開始了兜圈子,莫臥兒令伊巴丁率騎兵快速機動攔住麒麟軍團,自己率大軍隨後趕來。 第三天,伊巴丁果然追上了麒麟軍團,進行了襲擾式攻擊,常天令龍獲追上去消滅這支騎兵,伊巴丁不敢接戰,往來路縮了回去,準備等莫臥兒的大隊趕上來。就在此時,莫臥兒接到了來自夢之雅要其火速撤回夢之雅的死命令,由於恆帝國南路軍已打過印河,戰獅軍團戰敗,竿笛無奈之下,只好選擇令莫臥兒回防京都。 接到命令後的莫臥兒惱怒不已,陷入兩難的境地,前面的伊巴丁正等著自己去匯合,兩軍不過相差五十里的距離,究竟是聽從命令回防還是打完這一仗再說呢?戰虎將軍面臨著這一生最難、最難選擇的難題!看來國王的意思是要在夢之雅與恆國軍集中兵力決一勝負,自己如果當真能擊潰麒麟軍團當真最好不過,假如不能夠,萬一都城頂不住被攻破,自己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大軍停止前進,回師夢之雅,令伊巴丁回撤。」莫臥兒艱難的下達了指令。 「敵軍往夢之雅撤退了?好,好。」恆國皇帝連聲說好。 「看來文、裴兩位將軍已渡過印河,在開進夢之雅的途中了啊。」孫兵說道。 常天點點頭,下令:「緊緊跟上戰虎軍,與文、裴兩位將軍會師夢之雅。」 「是,陛下。」左右的將領齊刷刷地應道。 這會的夢之雅已經像燒開的滾水沸騰了,達官貴人們四處活動想溜出城去,老百姓惶惶不安,皇宮內竿笛召集大臣商議對策,但那些大臣只是一味勸竿笛棄城,到西邊組織軍力再戰,這把竿笛給惹火了,他認為王國的兩大主力軍團尚在,在兵力上不亞於恆國軍,另外還有戰象並未受到重大損失,豈能這麼不戰而逃,反而,將恆國軍引到都城下,在這裡決一死戰,更能激起將士們保衛京都的信念和勇氣。 在竿笛的大罵之下,那些大臣只好乖乖的住了口。 文強、裴元仁的南路軍終於和皇帝所在的北路軍會師於夢之雅以西三十里處。但他們來不及歡呼,因為所羅門王朝的兩大主力軍團也在夢之雅城下匯合了,一場決定兩國命運的大戰就在眼前。 雙方當時的總兵力所羅門軍占微弱優勢,但如果除去保衛夢之雅的十萬城防軍,幾乎相差不遠。 所羅門國王竿笛決定親自披掛上陣; 恆帝國皇帝常天本來就一直在陣中。 這一天的決戰上天是公正的,沒有偏袒任何一方,整整一天,沒有落下一滴雨水,甚至連微風都沒有。掛在天空上的太陽從東邊升起一直觀戰到快落下西邊。 整整一天,竿笛沒有動,常天也沒有動。兩位君主都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坐騎上。 龍大將軍所向披靡,摩亨佐達羅左衝右突; 裴大將軍因左臂受傷沒有上陣,莫臥兒早就有傷很久都沒衝殺。 都殺紅了眼的龍大將軍和戰獅摩亨佐達羅相遇了,首先是劍龍衝著鱷龍王一聲龍嘯示威,沒想到鱷龍王並不示弱,也咆哮了一聲回應。 龍獲與摩亨佐達羅的這一戰,是龍大將軍出道以來最艱難的一戰,腿上的箭傷還未完全復原,胯下的劍龍咬不穿對方鱷龍王那慘綠色的龍甲,摩亨佐達羅的雙頭錘威力罕見的大,壓得龍獲似乎有些抵擋不住,這時候文強挺槍衝了過來,二人一起大戰所羅門王朝的第一大將。 昏天黑地的第一天戰鬥就這麼不分勝敗的落幕了。 第二天,竿笛決定動用所有的力量擊潰敵軍。 剩餘的八千頭戰象全部投放到了戰場,所有的綠衣軍也跟隨著國王開始了衝殺。 恆國軍對付戰象早已有了辦法,如法炮製之下驅趕走了大部分,剩下的乾脆不理睬讓他們衝了過去,所以並未給全軍造成很大的危害。 竿笛親自上陣,常天自然不會坐視。 兩位君主的直接碰撞決定了雙方的命運。 哼哈二位巨人死命拽住了竿笛那頭兇惡戰象的獠牙,恆國皇帝依仗烏龍珠的飛行高度再次表演了一次高空翻滾動作,一槍挑下了所羅門王頭上的戰盔,竿笛畢竟年紀大了,嚇得冷汗直下的他顧不上君王的尊嚴,催拍坐騎掙脫了巨人的雙手,自己往回跑了。國王的後退極大打擊了所羅門軍的士氣。勝利的天平倒向了恆國軍。 敗退回城裡的竿笛有些驚慌失措,命令趕緊關閉城門,守門的軍士想執行國王的命令,可所有的敗兵一起湧了進來,一時間哪裡關得住,再說戰獅大人還在苦戰,誰要敢這時候去關城門,誰就是找死。 摩亨佐達羅是最後一位撤回夢之雅城內的所羅門王朝的軍人,在雙頭錘掀起的狂瀾下,恆國軍沒能尾隨他攻進城裡。為了減少傷亡,恆國皇帝沒有急於攻城,下令包圍了夢之雅。 夢之雅是所羅門半島最大、最繁華有著上千年歷史的大都市,人口三百萬左右,城裡有著名的爛駝寺廟和佛教寺廟,還有所羅門貴族大學,高達二十層的孔雀塔等聞名大陸的建築。 常天不希望這些文明毀滅在戰火中,給所羅門王極其將軍們開出了極其優厚的條件,但前提條件是無條件投降,否則城破之後玉石俱焚。 竿笛接到恆國皇帝的親筆信嘿嘿冷笑不止,當眾撕毀了這封措辭講究的勸降信,令大司令摩亨佐達羅擔任守城總指揮。自己從此泡在了愛妃達玉雅的身邊,他要將最後快樂的時光與最愛的女人一起渡過。 恆國軍這時開始了宣傳攻勢,一封封信件被弓箭帶進了城裡,勸告城裡的人們不要為愚蠢的所羅門王陪葬,但沒起到多大作用,因為此時城裡的人們還沒體會到危險,等到市場上買不到糧食和食物的時候,才驚慌失措起來。 所羅門王宮。 大王妃找來了自己的親生子大王子哈巴拉,看著垂頭喪氣的兒子,大王妃心裡暗暗歎氣。 「坐吧。」大王妃指了指邊上的座位。 「母親找孩兒有什麼要事嗎?」哈巴拉最近惶惶不可終日,患得患失。 大王妃什麼話也沒說,轉過身,脫下上衣,露出傷痕纍纍的後背。 「啊!為什麼?」哈巴拉驚呆了。 眼淚奪眶而出的大王妃慢慢穿上衣服,嗚咽著說道:「你父王說我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孽子,兵敗辱國,都是他幹的好事。」 「什麼?父王真的這麼說嗎?是對著您這麼說的嗎?」哈巴拉不太相信。 「難道母親還會騙你嗎?打我的時候就在達玉雅的宮裡,二王妃還有許多人都在。」 哈巴拉氣得捏緊了拳頭,但很快又鬆開了手,長歎了口。 大王妃看在眼裡,又說道:「你父王怎麼對我都不重要,假如有一天你能繼承王位~~,可你自己心裡明白,已經不可能了,就算沒有恆國人打過來,也輪不到你。」 哈罷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知如何作答。 「現在夢之雅城破只是時間問題,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打算嗎?」大王妃開始進入主題。 「母親的意思?」哈罷拉問道。 「投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 「投降?不,不,不。」哈巴拉的自尊心被刺痛了。 「傻孩子,還有什麼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難道非要死才是英雄嗎?」母親如此開導著自己的兒子。 「可,就算孩兒想,也辦不到啊。」哈巴拉苦笑著說道。 「只要你答應,我自有辦法。」大王妃原來早有籌劃。 哈巴拉猶豫著,又說道:「父王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啊。」 「唉,你啊你。到時候由不得他不答應。」大王妃狠狠地說道。 「可~」哈巴拉囁嚅著。 「如果由你帶頭開城投降,最少也會封你一個王位。我聽說恆國有個叫公孫糾的因為主動歸降,至今榮華富貴呢。」大王妃不懂恆國歷史,以為當年吳國也是兵臨城下投降的。 聽見還能封王,哈把拉想起好像恆國人射進城裡的信是有這麼個說法,不由動了心,恆國大軍遲早是要走的,到時候~~~~~~~,哈巴拉想到這裡,終於下了決心,說道:「好吧,母親,孩兒聽您的,您說怎麼辦吧。」 「好,這才是我的兒子,你過來。」大王妃湊在兒子耳朵邊嘀咕了半天,哈巴拉一會點頭,一會若有所思,聽到最後大吃一驚,想反對,但最後還是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幫他做了決定,什麼也沒再說,走了出去。 看著兒子走出了宮門,大王妃哈哈狂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竿笛啊,所羅門王,是你先不仁,休怪我不義!」 夢之雅被圍半個月後,由於事先準備不足,又有那麼多士兵敗退到城裡,糧食開始短缺,怨聲四起,已經有些倒霉的市民由於沒有儲備而餓死,由於所有的食物首先必須供應軍隊,市面上早已買不到任何可以充飢的東西了。 大王子哈巴拉深夜拜訪了城防軍總指揮皮耳卡將軍。看到從王子手中拿出大王妃的信物,皮耳卡堅定地說道:「王子殿下請吩咐,就是讓末將即刻去死,也在所不惜。」 「哦,」大王子沒想到手中的這塊帶血的絲帕有如此之大的威力。他不知道,大王妃在沒有嫁給竿笛前,機緣湊巧與皮耳卡有過一段故事,當時皮耳卡為逃避仇家的追殺,跑進了哈巴拉母親家的院子,為大王妃所救,那塊絲帕上的血就是為幫他包紮傷口留下的,兩人從此有了感情,但不久大王妃迫於壓力嫁給了所羅門王,皮耳卡則參加了軍隊,在大王妃的暗中幫助下,一路陞遷到今天的位置,由於二人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大王妃也一直嚴守婦道,所以外界一無所知。 聽完大王子的安排,皮耳卡毫不猶豫答應了,但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戰獅和戰虎兩兩位將軍,他們的總兵力還有近三十萬,自己的十萬城防軍真搞起來怕不是對手啊! 「將軍放心,戰獅軍自有我去應付,戰虎軍那邊要先下手為強,你先把達薩和莫臥爾給囚禁起來,這是國王的諭令。」哈巴拉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假諭令,說是假的其實就是真的,因為所有的印章都是真的,只有裡面的意思不是國王的意思。 深夜,夢之雅皇宮。 竿笛被一陣嘈雜的聲音驚醒了,懷裡一絲未掛的達玉雅趕緊抓件衣服擋在自己胸前。不一會,一切歸於寧靜。 竿笛大喊道:「來人,來人。」卻沒半點聲息。驚慌中的所羅門王起身去拉房門,卻發現從外面鎖死了,無論他在裡面如何捶打、叫喊,外面都死靜一片。此時,二王妃已被一紙詔書勒令自盡,侍侯她的宮奴全部被秘密處決了。 身為夢之雅城防軍最高指揮官的皮耳卡輕鬆解決了竿笛的守衛,那幾千綠衣軍還在夢中就成了俘虜,個別想反抗的很快成了刀下之鬼。 二王子達薩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哥哥起了這個心思,當城防軍將他從府邸秘密帶走的時候,他死也不相信父王會以謀反罪處死他。 莫臥兒由於在自己軍中,不好下手,所以哈巴拉決定遲一步動手。 第二天,大王子緊急召集所有高級將領和大臣到大殿開會,由於城裡所有的治安全部由城防軍負責,事情做得非常乾淨,所以沒人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而自從夢之雅被圍之後,就沒再見過竿笛的影子。 當摩亨佐達羅、莫臥兒等將領和大臣門進入大殿的時候才發現氣氛不對,首先所有的將領被要求解下武器,就連大司令也不例外,第二,在上位上坐著的是大王子哈巴拉和大王妃,所有把守的士兵全部換上了城防軍而非原來的警衛。 哈巴拉看著忐忑不安的群臣,開口說道:「請皮耳卡將軍宣讀太上王的退位詔書。」 「什麼?先王?退位?」大殿上一片嘈雜。 皮耳卡陰狠的眼神掃過每一位大臣的臉,下面很快安靜下來,皮耳卡這才拉開暗黃色的王家專用御紙,高聲念道: 王國臣民們: ~~~~~~本王無能,致使臣民受累,現今身體不適,深感難以擔負國王重責,~~~~~~~~~~~現決定退位,並傳位於大王子哈巴拉,從此不再面世,望眾臣民勿以本王為念。 竿笛皮耳卡念完詔書,大王妃首先嚎啕大哭起來,下面大殿本來騷亂的人群被大王妃迷惑了,大家都看著她,想知道這位大王妃有何話說,大王妃假裝抹了抹眼淚,沉重地說道:「國王陛下早些時日便想退位,本妃苦勸方才作罷,誰知昨天晚上突然令人將此詔讓人帶給我,並說從此永不相見,無論本妃如何哀求,就是不肯再開門,只說他只想和達玉雅共度餘生,不願再被打擾,嗚、嗚。」大王妃的表演迷惑了相當部分大臣,因為竿笛確實迷戀達玉雅已經半個月不見蹤影了,只聽說這位君王通宵達旦與愛妃取樂,所以這個時候退位也不是什麼不可想像的事情。 「我想最後見見國王陛下。」這是莫臥兒的請求。 「陛下說了,誰也不見啊,連本妃都被拒之門外呢。」大王妃回答道。 「誒,怎麼不見二王子殿下。」莫臥兒突然喊道。 「是啊,怎麼不見二王子?」眾人你望我,我望你。 「現在,我宣佈,即刻舉行新王登基儀式,請諸位大臣參拜哈巴拉國王。」 皮耳卡大聲喊道,並首先跪拜下去。其餘大臣眼見第一和第二大臣都準備參拜了,也不願意再當冤大頭,就在這時,莫臥兒大喊道:「慢,」 本來準備參拜的大臣們都回頭望著這位不識實務的戰虎將軍。 「你有何話說?」哈巴拉臉色不善地問道。 「各位大人,即便國王陛下要退位傳位於大王子,也應該親自宣讀詔書才對,本將軍有疑問。」莫臥兒的這番話引起了軒然大波。 「莫臥兒,你大逆不道,來人,給我拿下。」 皮耳卡大聲喝道。上來幾名士兵準備動手。 「哼,你們誰敢?」莫臥兒豁出去了,他發現二王子沒有到場,知道事情不妙,要是就這麼讓哈巴拉登上王位,自己就算完了。 「莫臥兒將軍,本王念在你多有功勳,只要你聽從太上王的旨意,可以不計較剛才你說的話,如何啊?」哈巴拉見一向忠於自己的摩亨佐達羅臉有不愉,顯然不同意處置莫臥兒,假惺惺給了莫臥兒個台階。莫臥兒哪裡會上這個當,說道: 「我可以遵從國王陛下的旨意,但必須親眼見到陛下或者~~~~」莫臥爾停了停,繼續說道:「或者見到二王子也行。」 「你簡直是無理取鬧,實話告訴你,達薩陰謀造反昨天晚上已被父王逮捕了!」哈巴拉的這句話無疑又是一道響雷在大殿上空炸了開來。 「你,你們~~」莫臥兒氣得說不上話來,他明白什麼都完了,「啊」的一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被龍獲刺傷的地方傷口再次迸裂,手一直指著哈巴拉,雙目圓睜著,慢慢倒了下去,等到摩亨佐達羅過去攙扶的時候,莫臥兒傷口迸裂處鮮血大量湧出,染紅了同為一代名將摩亨佐達羅的雙手。 莫臥兒是死不瞑目。摩亨佐達羅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獅目含淚,心內萬念俱灰,他知道已事不可為,大敵當前,內槓紛起,國將必亡!他雙手抱起莫臥兒的屍身,輕輕合上了戰友不願閉上的雙眼,走到哈巴拉面前,跪拜下去:「尊敬的哈巴拉國王陛下,老臣想親手埋葬莫臥兒將軍的遺體,請原諒。」說完,摩亨佐達羅沒有等哈巴拉的意見,轉身大踏步向外走去,門口的士兵不敢阻攔這位全軍統帥,哈巴拉幾次張嘴想攔住摩亨佐達羅,但最後還是擺了擺手。 摩亨佐達羅在哈巴拉少年的時候就很喜歡這位王子,一直都希望他能繼承王位,兩人一直感情甚篤,但這個王位此時此刻如此得來,終於引起了這位為人正直的大司令的極度反感。 摩亨佐達羅後來沒有回到軍中,所羅門王朝唯一可以與龍獲匹敵的一代名將,從此銷聲匿跡,不知所蹤。 接下來哈巴拉提出的與恆國議和的提議沒有受到任何阻攔,這些大臣和所羅門半島歷史上所有亡國之臣的想法並無二致,沒有幾個人希望去作必死的掙扎。 常天知道夢之雅換主的消息後,對孫兵當初放走哈巴拉的計策給予了高度評價,後來曾想提拔他為半島副總督,可孫兵謝絕了皇帝的好意,理由是他不願意離開麒麟軍團。常天也希望龍大將軍能有這麼個好助手,所以並未勉強,最後破格賜其帝國二級大將軍。 雙方幾經談判,恆國皇帝最終接受了哈巴拉提出的議和這兩個字,但提出必須解散所有原所羅門王朝的軍隊,對全國宣佈放棄對半島的統治權,令各地守軍停止抵抗,接受改編。作為回報,仍封哈巴拉為王,但那只能作為一種象徵,他可以擁有自己的護衛、宮殿和妃子,但不能擁有軍隊,並劃出一大塊地區作為其王族收入的來源。 哈巴拉心有不甘,但大王妃惟恐夜長夢多,逼迫哈巴拉答應了恆國的條件。在恆國大軍開進夢之雅的前一夜,這位恨極了竿笛和達玉雅的大王妃隔著門通知了竿笛這個消息,她最終還是沒敢進去那道門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只是塞進去了一把匕首和兩道三尺白綾。 竿笛死之前想了一些什麼,沒有人知道,這位稱雄所羅門半島的君王是割斷自己的手脈,流血過多而死,據後來的人傳說,所羅門王去得很安詳,達玉雅則是三尺白綾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當哈巴拉看見父親的遺體被抬出的時候,發自內心的悲傷大哭著撲了上去,或許此時他悔恨了,或許他真的後悔了,但一切都已經結束,一切的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曾有歷史學家用了非常簡單的四個字評價所羅門王竿笛:生不逢時! 恆國皇帝下令厚葬了所羅門王,並親自參加了祭奠,但在大王妃的堅決阻撓下沒有把達玉雅與他葬在一起。二王子達薩被忠於他的手下救出,後來一直隱藏在民間。 看來,所羅門王竿笛確實善於斂財,打開夢之雅的國庫後,把常天都嚇了一跳,各種珍寶不計其數,光黃金就達八十萬兩,白銀七千萬兩。 大恆帝國史記列國傳所羅門王朝記:大恆帝國歷十三年五月十三,大陸歷1161年所羅門王朝新任國王哈巴拉宣佈放棄對所羅門半島的統治權,歸順恆帝國,其餘各地城市、部落皆紛紛上表臣服,所羅門國亡。 帝國皇帝下旨封哈巴拉為南王,世襲罔替,永駐所羅門半島;任阿門婆羅為夢之雅太守;任陳慶之為所羅門總督,蕭鑫權為副總督;闊海藍升任大恆帝國雙頭鯨海上艦隊軍團軍團長,鄭合升任副軍團長兼參軍;裴元仁晉陞為帝國上將軍,賜金三千兩;龍獲、文強晉陞為帝國一級大將軍,各賜黃金二千兩,其他諸將領各有陞遷與賞賜,每名士兵也都得到精神上和物質上的鼓勵,凡是參加了這次半島征戰的軍人每人一枚刻得有半島的地圖帝國征戰勳章! 大恆帝國皇帝令:凡持有征戰勳章的士兵享受特殊權利,有優先享用帝國所有公共設施的便利,解甲後當地官府必須首先妥善安置,分給良田或重新安排適當的工作。 在常天的親自主持下,龍獲等上千名將士迎娶了當地姑娘為妻,在夢之雅舉行了一場規模極其盛大的集體婚禮,後來許多沒能趕上趟的貴族千方百計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恆國軍官,只是恆國皇帝有令凡是是有妻室的嚴禁再娶。 大軍回國前,凡是願意留在半島的,但憑自願,全部編入總督陳慶之轄下的二十萬留守部隊中。龍獲當然不會留在半島,雖然阿門婆羅千般不願女兒離開,最後也只能忍痛割愛了。回國前,一向獨來獨往的龍獲前去拜訪了新任所羅門半島總督陳慶之,陳總督是受寵若驚,自然明白龍大將軍的意思。 六月上旬,有些樂不思蜀的恆國皇帝終於接到了國內發來的北疆戰事急報。 竿笛妄想擴疆土,奈何恆帝跨海征;揮軍百萬卷颶風,王朝夢斷千年城! 第五卷完 第六卷 混亂大陸 第一章 漳州之夜 聯合大陸歷一一六一年,大恆帝國歷十三年。 東方的恆帝國遠征滅亡所羅門王朝,金帳汗國乘隙攻打恆國都城燕平。 大陸西方三年前出現了一位自稱是上帝之子的大英雄—赫洛地奧,年僅十八歲的他繼承王位後橫掃整個大陸西南,創造了一個又一個軍事上的奇跡,僅用了三年便結束了第二次希馬戰爭,降伏了三十餘個城邦與王國,就連大陸西方文明發源地的臘西典雅也臣伏在了他的腳下,建立起一個令西方世界戰慄的帝國——菲突斯大帝國聯盟。赫洛地奧揚言自己是天神之子,他的職責就是來到這個世上統一整個聯合大陸。 美得布聯邦合眾國總統默可卜十為連任該國總統,以龍碼公國乃恐怖國家為由,去年始聯合神聖查裡曼帝國等國家,開始進攻大陸北方迅速崛起的以盛產僱傭兵出名的龍碼公國。 整個聯合大陸刀光劍影、戰火紛飛,沒有一個國家能夠置身事外,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體現得淋漓盡致。 ※癒癒癒 接到北疆戰事的常天決定在所羅門半島徵兵二十萬,補充麒麟、龍鳳、天蠍三大軍團的兵力,回國參戰,並從三大軍團中抽調十五萬兵力給陳慶之駐守半島。 按照恆國皇帝的部署,麒麟軍團由半島西北部越術莫拉亞山脈直接威脅金帳汗國後方,大軍後勤由陳慶之總督負責籌措;皇帝親率龍鳳、天蠍軍團翻莫卡高原、經西川回國。 恆國皇帝回國前與所羅門總督,自己的心腹愛將陳慶之有過一番長談,總的戰略思想是:這個半島人口眾多,種族繁雜,宗教盛行,這既是好處也是難處,正因為其複雜征服容易,治理才難。前車之鑒,後事之師,竿笛便是一個絕好的榜樣。所以,恆國皇帝為所羅門總督定下了一個宏觀的治理方針:在宗教上支持佛教,打擊婆羅門教;在社會階層上堅決取締種姓制度,對剎帝利階層要不惜餘力的消滅之;在各地興辦公學,強制推行玄黃文化,在人們心目中樹立起玄黃文化的中心地位,這個事情要從小孩子做起;利用半島有利的自然條件,大力發展農業,將這個半島變成帝國的糧倉等等。 陳慶之自然是唯唯諾諾,默記在心,皇帝走後趕緊拿筆記錄下來。 常天並未被金帳汗國的進攻嚇倒,因為他相信徐明與唐越清的軍事指揮才幹,還有一點就是北斗軍團這張王牌,當初花費巨大代價組建這麼一支軍團,實際上就是拿來對付金帳汗國強大騎兵衛護都城燕平安全的,無論是攻打列島還是遠征所羅門,都沒有動用這支軍隊,其強大的防禦力和反噬力經過反覆論證足以抵擋大陸任何一支強大軍隊的進攻,所以常天並不十分擔心。 事實上,可可爾確實被北斗軍團嚴嚴實實的擋在了燕山以北,無論金帳汗國的勇士如何勇猛,都無法跨越這道鋼鐵長城,其士兵強大的個人防禦力和遠距離殺傷的弓弩及大炮注定了進攻一方的命運,北斗軍團唯一的缺憾就是機動能力弱,這是步軍天生的弱點,可惜這個弱點如果是放到大草原的話對可可爾來說還有機可乘,只是事實不是這樣,可可爾必須打破北斗軍團的防禦才能進攻燕平,深入恆國腹地。 當可可爾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這位草原霸主決定放棄拿下恆國首都的戰略決策,轉而學習他們的祖先,幹起了燒殺搶掠的勾當。金帳汗國的騎兵轉頭西進,再南下,直奔中州而去,一路燒殺掠奪,將搶來的物質運送回國內。等到恆國大軍趕來,可可爾又率軍縮了回去,好像是個變態狂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也非要砸爛他不可。 得知麒麟軍團北上和常天率軍回國的消息後,可可爾與耶律齊知道大勢已去,兵分四路在恆帝國境內搶掠一番後退回了大草原。從此,玄黃一族與北邊草原民族幾千年的爭鬥終於由此刻起發生了質的變化。 據說可可爾在回撤的時候曾不停的念叨著大巫師對他預言過的話:「一個太陽、無數個太陽。」 耶律齊經過這次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軍事行動後,終其一生再也沒提過攻打玄黃族的話頭。 燕平方面得到可可爾退兵的消息後,由於沒有得到皇帝的具體指令,因此沒有令軍隊追擊,事實上也沒敢追。 翻越莫卡高原的路上,在常天的笑言下,黎妲接受了勸告,她也不能不考慮恆國皇帝的面子,露得太多在玄黃族人來講是非常不雅觀的,於是穿上了很不習慣也很不舒服的玄黃女裝,其他女戰士也換上了新衣。 大軍路過漳州,太守杜摯早已出城一百里前來迎接,並帶上了上千頭肥豬和幾千罈好酒犒勞三軍。一路上,常天非常高興,西川作為玄黃境內最早實行新政的地方,當時還不覺得怎麼樣,如今多年沒回來,感覺變化是翻天地覆的,一條條大道四通八達,不說別的,就看老百姓身上穿的衣服都要比其他地方要光鮮許多。 沿路的百姓早已鑼鼓掀天,歡聲雷動,歡迎凱旋的皇帝和將士們。常天制止了杜摯搞的那個什麼盛大的入城儀式,將大軍駐紮在城外,只是帶著黎妲和少數親衛便服悄悄進了漳州城。 漳州城如今更是熱鬧非凡,商舖林立,街道乾淨整潔,各國商人雲集,四、五層高的樓房比比借是。當年的皇宮和太守府、太子府更是修茸一新。恆國皇帝大概是懷舊吧,當天晚上住進了太子府,自己當初鑽研軒轅語錄的地方仍保持著原樣,甚至連筆、墨等物都擦拭得乾乾淨淨,常天連連點頭,杜摯知道皇帝算是滿意了,知趣地退了出去。 晚上,房間裡此刻只剩下常天和黎妲二人。皇帝告訴自己心愛的女人,當初就是在這裡想著迎娶她的,可惜當自己前去尋找的時候已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了,說到傷感處黎妲早已忍不住淚水濕透了衣衫。 「黎妲,我雖不能為你再舉行一場盛大的迎娶典禮,但在常天的心中,你永遠是我最心愛的人。」皇帝的話深深感動了黎妲,有了心上人的這句話,自己十多年的孤單、寂寞都是值得的。 常天從懷裡拿出一個無半點雜質,通透可視物的玉墜,一看便知價值連城,鄭重的遞給黎妲,說道:「這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那時候我還很小,父親告訴我說,母親要把這件東西送給自己的兒媳婦做見面禮的,十多年了,今天終於可以親手交給你了。」 「天,黎妲希望生生世世做你的女人。」黎妲萬萬沒想到常天竟然如此將自己掛在心中,而且佔據著如此重要的地位。 「假如當初第一個娶的是你,常天絕不會再娶第二個女子為妻,你相信嗎?」柔柔溫語,款款表白,彷彿不如此不足以表達皇帝地老天荒般的情感。 「相信,相信,黎妲相信。」滾燙的雙唇蓋住了皇帝喋喋不休的山盟海誓,氐族女子那天生火一般的熱情,使得如今的帝國皇帝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刻骨銘心的月圓之夜,他想高聲吶喊:「來吧,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暴風雨終於過去,人在這個時候往往是最激動的時刻,一代帝王也是人,自然不能例外,常天興奮地問黎妲:「想知道我是怎麼拿到那把劍的嗎?」 「想啊,快告訴我。人家當時擔心死了,還說呢,叫你不要進去的嘛。」 「哈哈,你先猜個謎語。 四山縱橫,兩日綢繆;富是他起腳,累是他起頭——打一字。」 「這個,這個,田字。」聰明的黎妲說道。 「對,就是這個字。」常天將當時的情景說了一遍,看黎妲不理解,解釋道:「下面是一個凸起的石紐和一個食指般大小的洞,就是開啟機關的所在,而且機會只有一次,如果是賭運氣的話,幾率是百分之五十。」 「那這個田字和這兩個機關有什麼關係呢?」黎妲疑惑地問道。 「嘿嘿,這就是關鍵所在了,當時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想賭下運氣算了,向那個凸起的按紐按了下去。」 「啊,那怎麼樣?」黎妲緊張地探起身,完全忘記自己什麼都沒穿。常天色色地捏了一下紅紅的蓓蕾,黎妲將色爪子拍了下去,急問:「快說啊,不要急人家嘛。」 「呵呵,好,好。當時我靈光一閃,突然想起會不會是同音字,因為田=填,所以我把自己的食指毫不猶豫的填到了那個凹進去的洞穴裡,結果真是如此。」常天得意地說道。 「這樣也行?那不是害人嗎?萬一進去個不識字的豈不是冤枉死?」黎妲目瞪口呆。 「這倒不會,你想,在進去前有本《黃子兵經》,假如想進去的人不識字,連第一道門都無法進入。不過,設計這個機關的老人家也確實令人匪夷所思啊。」常天解釋道。 聽到這裡,黎妲已是冷汗凜凜了,真要是身臨其境的人不知道該是如何一種生死抉擇呢!對後面的事情黎妲不想再問下去,她不想再擔憂,只要現在自己的情郎好好的不就行了嗎?常天也不想再講下去,拿出了那本《素女心經》給黎妲看,說是要好好研習、研習,可延年益壽,黎妲比思思和樊馨可大方多了,拿起就看了起來,看到精彩處,兩人又是一夜纏綿,按照心經所說,實際操作起來,真是妙不可言,只恨春宵苦短。 第二天,容光煥發的帝國皇帝率領大軍繼續出發,漳州太守杜摯一直陪駕到洪河邊,本想一直陪到荊州,被皇帝拒絕方回轉去了,而這邊荊州太守張宗義派自己的長子張成早已迎候皇帝多時。 恆國皇帝率大軍回轉西川後接到金帳汗國退軍的情報,常天下令麒麟軍團回國,駐守廊州。 第二章 瘋狂皇后 常天沒有在各州多作停留,而是決定直接回到燕平,並下旨取消一切儀式,沿路大小官員辛辛苦苦籌備的盛大儀式幾乎沒有派上用場,除了張宗義這位老臣得以面見皇帝外,其他官員連皇帝面都沒見到。 其實恆國皇帝一出荊州就離開了軍隊,只帶上了黎妲和兒子常念還有石開,四人便裝走在了大軍前面,常天想實地考察下這些年各地的發展情況。 過了中州往東北方向走,隨處可見金帳汗國燒殺搶掠後遺留的痕跡,百姓大都在重新回到家園,搭建被燒光的房屋。當然,常天還聽到、見到一些不希望知道的事情。 一路下來,無論這位恆國皇帝看到些什麼,聽到些什麼都沒有說話和行動,只是暗記於心。直到距離燕平二百里處才重新與大軍匯合。 恆國皇后唐思思早已得知了黎妲和常念的事情,她在心裡無數次告戒自己,要善待黎妲母子,無論如何黎妲為皇帝生了位唯一的皇子,僅憑這一點,黎妲的地位就已是不可動搖的了。 但真等到恆國皇后率臣民迎候凱旋的皇帝回京時,她遠遠看見常天和黎妲並排走在最前端,還有那個憨憨的皇子跟隨在後笑容滿面接受著臣民的山呼,眼淚還是差點落了下來,女人天生的嫉妒令她難以抑制,她真想掉頭而去,可恆國皇后的身份不允許她那樣做。 所有人的眼球都盯在了黎妲身上,大家議論紛紛,難道這個女人就是皇帝連命都願捨棄也要搶回來的那個嗎?看來原先說皇帝遇險並不是空穴來風呢! 此時的常天對這些臣民來說簡直可以和神相比喻,他的文治武功玄黃族歷史上最偉大的帝王創史大帝也法與其比肩了,雖然恆帝國取消了跪拜和三呼萬歲的舊制,但所有的人還是不自覺的跪倒在地,口中的萬歲、萬萬歲、萬萬萬歲確實是發自內心的吶喊,他們希望這位帝王真的能夠萬壽無疆。 直到皇帝走近了,唐思思率眾臣按照規矩行禮完畢皇帝向她招手,示意皇后和自己並排前行,思思才反應過來。此時的皇后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腦際發熱,突然在天下無數臣民面前,以一個絕妙的娥眉輕雲飄姿勢,縱身跳上了烏雲珠,坐到了皇帝的懷裡,開始大家都楞住了,還是傅子文反應最快,第一個山呼:皇帝陛下萬歲,皇后陛下千歲!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開始了熱烈的呼喊,為皇帝的武功、為皇后在天下人面前表達對自己丈夫赤裸裸的愛而歡呼。 常天開始也是一驚,不過很快笑了起來,以皇后尊貴的身份和出生竟然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愛意也足以令自己感到驕傲不是?常天左手輕摟著皇后的纖腰,右手高舉起軒轅大劍,再次將盛大的凱旋儀式推向了高潮,跟隨在身後的哼哈兩位巨人也高興得伸出四隻巨手一會彎下腰接受著花環,一會和站在樓上的人握手,一會又抱起個孩童,忙得不亦樂乎。 興奮中的皇后不知是真的難以抑制自己的激動還是想示威什麼,轉過身,狠狠的吻了皇帝一口。這下可不得了,天啊,在那個時代由尊貴的皇后當街狂吻皇帝!一時間,皇后娘娘千歲、皇后娘娘千歲的口號一聲比一聲響,人群瘋狂了,大家都想離近些看看這位頭戴后冠,身披綵衣的國母,兩邊維持秩序的士兵死命的阻擋著。 常天低下頭在皇后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麼,皇后面色大紅,也輕聲說道:「你敢。」 敢不敢到了晚上才知道,不僅僅是皇后的熱情,在情在理皇帝回京的第一個晚上都該陪伴皇后。安頓好黎妲母子,恆國皇帝興沖沖的往皇后寢宮走去,其實他此刻最想見到的就是寶貝女兒青青公主。 一進門,奶媽已經抱著小傢伙等著了,思思站在邊上。 「來、來,讓我看看,長多大了。」常天喜不自勝伸出手抱起了女兒。 「嘻嘻,嘻嘻。」小青青興奮地笑起來,一雙小手在空中抓著,似乎想摸摸父親的臉。 「青青,叫爸爸。」思思在邊上教著女兒。 「爸~爸。」青青一歲多了,叫出來的聲音已經非常清晰,可常天還是不滿足,喊道:「大聲點,大聲點,叫大聲點。」 「哇!」顯然小傢伙被嚇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哭了起來,小身子搖擺著。 「你那麼大聲幹什麼。」皇后一邊接過哭鬧的女兒,一邊訓斥著皇帝。 「嘿嘿,嘿嘿。」常天只好乾笑著。 待女兒吃完奶睡著,皇后讓奶媽抱到隔壁,和皇帝兩人坐了下來。皇后的矜持此時又回到了思思的臉上。 「怎麼,大半年沒見朕,不想我啊?」常天覺得氣氛有些沉悶,邊說邊走過去撫摩皇后的香肩。 「想又有什麼用?就顧著自己風流快活,早把人家忘得不知哪裡去了!」思思幽幽的說道。 「哪裡的話,你不知道那個鬼地方能把人身上的油都給烤出來,再說我不是經常有書信來嗎?好了,不說這些,今天朕要好好侍侯侍侯我的皇后娘娘,哈哈。」皇帝一把將皇后正對著自己抱起來,坐在椅子上,雙手開始上下游移起來。 「去床上好嗎?」微微喘著香氣的思思大半年未來過,已經有些頂不住了。 「哪也不去,就這裡,就這裡。」常天已經開始脫掉皇后的衣服,左手從後面隔著一層內褲摩擦著兩股之間敏感的部位,右手在前面上下不停的愛撫。 開始思思還咬著牙不讓自己喊出來,後來實在忍不住,開始胡亂咬著皇帝的耳朵、鼻子、嘴巴,她甚至已經感覺到下面濕濕的冰涼的液體在不停的湧了出來,直到那種充實、美妙之極的感覺再次來到體內,思思終於喊了出來,開始扭動著,不自覺的迎送著,盡量使得那種感覺更充實些、更強烈些,~~~~~~~~~~~~~~。 大半年未有過男人的少婦,又是第一次嘗試這種極其刺激的姿勢,皇后很快就達到了頂峰,又是一陣溫柔情話和百般愛憐,常天將女人抱著站立起來,又開始了猛烈的進攻,再一次將美麗、動情的女人送上了更高的雲顛。 雲鬢紛亂、香喘不息,全身赤裸著,猶自意味未盡的皇后就這麼站在地上貼著皇帝堅實的胸膛激動得哭了出來。一邊捶著男人的胸脯,一邊嬌罵:「你壞,你是個壞蛋。」 回到床上,乘著皇后心滿意足,常天先說了些半島征戰的事情,最後將黎妲的事情原原本本做了坦白。聽完皇帝的訴說,思思一把將被子拖到自己身上裹了起來,說道:「既然人家是陛下的第一個女人,那思思就把這皇后讓出來好了。」一邊說一邊盯著皇帝的眼睛。 「你啊你,你是朕的皇后,天下之母,這是你的命,不想當都不行!哼。」常天笑嘻嘻地邊說邊閣著被子狠狠扭了下女人的香臀。 「哎呀,住手。」看來是扭疼了,皇后大叫道。 「那你打算怎麼安置?」思思問道。 「這不是和你商量嗎?呵呵,後宮你說了算嘛!你說怎麼安置就怎麼安置,好不好?」這就是常天的聰明處,他知道皇后是個識大體的人。 「你是愛我多點還是愛她多點?」皇后終於還是問出了憋在心裡許多年的話。 「這個,你們各有所長嘛,很早很早以前不就說過啊。」常天又耍起了滑頭。 「哼。人家給你生了個兒子,最少~~~~,不過那樊馨怎麼辦?」皇后突然想到還有個樊馨,心想總不能把黎妲排在第二吧? 「這樣吧,一正兩副,兩副就不排先後了,好不好?」還是皇帝聰明,這樣一來大家都沒話說,雖然樊馨在先,但黎妲畢竟是皇帝的第一個女人,況且還有生皇子之功,兩人就這麼定了下來,皇后稱正宮娘娘,黎妲為東宮娘娘,樊馨為西宮娘娘。 隔了沒多一會,思思又想到一個問題,憋不住問了出來:「你是喜歡兒子還是喜歡女兒?不准耍滑頭,必須老實回答哦。」 常天想了想,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了這麼一句有意思的話:「從人的天性來說,我想每一位做父親的都會疼愛女兒多些吧。」說完這些,皇帝反問了一句:「拋開世俗的看法不論,你是喜歡要兒子還是喜歡要女兒呢?」 思思狡黠地眨眨眼,回答道:「不告訴你,哈哈。」 回到京城沒幾天的皇帝接到了列島總督黑雲的捷報,稱在李禹州的支援下已徹底擊潰叛亂份子,餘黨正在緝拿當中,但沒有具體提傷亡等情況。恆國皇帝看後批復:很好,對首要份子必須緝拿歸案,嚴懲不貸。言下之意,對黑雲沒有捉拿到首領級人物有些不滿,常天想起氐女一族皆因豐臣、如花等人而慘遭滅族之禍,恨恨地又加了幾個字:必要之時,可重施連坐之法! 註:由第六卷開始,沒有按章回體的格式在前面用兩句七言概括章節內容,主要是考慮到從本捲開始將會涉及到許多大陸西方的故事,完全按東方式的習慣來安排怕大家讀起來彆扭,所以乾脆取消了,望各位讀者大大理解。 第三章 某種天才 金帳汗國被北方集團軍阻擋在燕山以北,北斗軍團首推其功,但皇帝常天沒有為唐越楚晉陞軍銜,其他諸將當然更不好意思去爭什麼。大家心裡都明白,抗擊可可爾進攻的功勞是無法和征服列島和所羅門王國相提並論的,所以北斗軍團上下都憋著一股勁,現在所有帝國軍團一級的將領中只有自己的軍團長和參軍軍銜最低,這也直接影響了下面將領的晉陞,所以不斷的有北斗軍團的將士深入草原去幹些打打殺殺的勾當,報到常天那裡,這位皇帝根本置之不理,只說:「打贏了不追究,也沒功勞,要是損兵折將,唯唐、李二人是問。」 北斗軍團的參軍李衛權當然也不是等閒之輩,否則常天怎麼可能讓他去輔佐唐越楚,他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勸導煩惱中的軍團長唐越楚安心等待,並分析道:「帝國的騎兵不足以和金帳汗國抗衡,這是受地理條件限制,所以才花重金成立了我們這支重裝甲部隊,就是拿來對付金帳汗國的,現在陛下之所以不急於反擊,一定是認為準備還不充分,所以將來北斗軍團將會發揮重要重用。而太陽帝國和所羅門半島的軍事力量和戰略迴旋餘地都是無法和金帳汗國相比的,這就是為什麼遲遲沒有動作的原因。」 越楚聽完不置可否,他只知道前兩仗沒他份,所以功勞都讓其他軍團搶去了,自己倒沒什麼,搞得手下的弟兄好像矮了別人半截,同樣的兵團團長軍銜硬是比其他軍團的低了一級。每次去集團軍總部召開軍事會議都很不好意思,因為按照大恆帝國軍規,凡是同級職務的將領見面,軍銜低的要先給軍銜高的敬禮,為這個下面的兄弟沒少抱怨。 「大將軍放心,不出今年就會有動作。」李衛權肯定地說道。 唐大將軍揚了揚眉毛,鼻子裡「恩」了一聲。 恆帝國皇宮內。 皇帝靜靜地聽著皇后講著自己遠征期間國內發生的事情,聽到馬金星的事情,顯然皇后的語氣很是不滿,他注意到皇后說的是:「馬金星處心積慮慫恿唐越楚挑起兩國事端。」 常天想了想,說道:「既然金帳汗國已決意攻打我國,那麼金星這麼做是不是也沒什麼不對呢?」言下之意,唐越楚擅動刀兵也就沒什麼不是了。 「陛下,這不是對不對的問題,而是超出本職,越上的問題。」皇后直接點明了要害。 「哦。是嗎?」皇帝應了一聲。 「身為閣老,這樣重大的事情,越過自己在職權範圍在下面胡搞,這一次搞對了,萬一下次搞錯了呢?這可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啊,陛下。再說,現在不是他為何士巖做軍師的時候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應該清楚,涉及兩國交兵這樣的大事,沒有得到最高指示是不能亂干的,差點把越楚這個混球都給搭進去。」思思再一次把問題的嚴重性點明。 「呵呵,這樣啊。」常天這才明白皇后為什麼揪住這個問題不放,搞半天是為唐越楚。 「金星是個文武全才,但他的長處還不僅僅是在這兩方面,他還是個戰略天才,思思,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把軍權交給他嗎?」常天問道。 皇后搖搖頭。 「這個人如果用得對,會為帝國帶來莫大的好處,他就好像可可爾身邊的耶律齊,都是罕見的人才。當年叔家沒有把耶律齊用得對,造成了多大的危害啊!可以說耶律齊和馬金星都是前朝不得志的棟樑之才,結果反過來顛覆了本該他們效忠的一代王朝。前朝的覆滅當然有他的必然歷史原因,但此二人可是首推其功呢!」皇帝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何嘗不知樊化比起馬金星相差何止千里,卻仍然令樊化掌管軍機,這裡面除了人事上的考慮外,更重要的是凡是人才都不會甘於寂寞,善於使用人才的人必須拿捏好張馳,即不能讓他閒著,也不能捏得太死,所以我即讓他參與國政,又不能使其擁有太多權利。我讓你外事問金星,是經過一番深思的呀。把話說回來,這次多虧了他,如果沒有這個人,朕怕是也難安穩遠征呢!呵呵」 皇帝的話令唐思思陷入了沉思當中,,之後朝中誰也沒提馬閣老和唐越楚的功過,常天也沒再提起這事。 回到國內的常天首要之急就是為兒子治病,但請來的大夫無不搖頭,說這是先天性的,無法醫治,黎妲自然知道怎麼回事情,勸皇帝還是算了,但常天不死心,他左看右看自己的兒子都不像是傻子,只是智力發育極其緩慢而已,常念在某些方面可以說還很有天賦,比如弓箭上造詣就已經罕見對手了。 這天,唐越明前來匯報工作,湊巧常念也旁邊,越明剛好帶了一艘改進的戰船模型,常念看見喜歡得不行,非要拿去玩,常天就順手給了他,小傢伙自已坐在邊上把玩去了,常天聽著越明說事情,兩人都沒太留意常念,等到越明告辭的時候兩人才發現常念已經把艘模型拆了再重新拼裝,兩人不覺驚奇的站在邊上看起來,只見常念不消一會就把那拆亂的模型重新裝好了,而且在思考起什麼來。 常天和越明對望一眼,滿臉的驚奇,想不到常念這麼快就能把結構複雜的模型拆掉又重新裝了回去,尤其是越明,連他自己要重新裝回去都要費點工夫,因為這個模型可是完全按照真的戰船縮小比例造出來的呢!他差點喊了一聲「天才」,後來想想不妥,因為大家都知道常念發育不正常,這麼說不是在諷刺人家嗎?他想常念去工部和自己在一起,但沒敢說,堂堂的大恆帝國唯一的皇子怎麼可能去工部呢? 常天瞧出了越明的心思,點點頭,說道:「以後念兒就交給你了,如何?」 越明自然是大喜過望,這位唐家二少爺一生只喜搞創造,哪裡管這麼做姐姐喜歡不喜歡呢,反正他自己覺得是檢了個寶,歡天喜地的去了。 過後,常念還真去了工部,而且是一去就不願意再回皇宮,和馮班、越明在一起,好像魚兒入了水,越明和馮班按照後來的話說都屬於「技術官僚」,不喜過問政事,好在唐家樹大根深,又有常天這麼個開明皇帝,雖然管理上有些混亂,但下面的那些官員不敢耍什麼花招,都很老實,常念倒不是去那裡做什麼事,而是泡在工部下面的技術司,天天和那些劃圖紙,搞模型的人混在一起,拿後來的話說,就是帝國科學技術研究院那麼個機構吧。 常念天天往工部跑卻苦了已是御林軍統領的石開,因為保護這位皇子的重任他哪裡敢隨便托付他人,只好每天跟在後面,簡直成了常念的跟班,不過兩人從半島開始一直就很合得來,石開乘常念有興趣的時候就教他一些武藝,沒想常念真要有興趣學起來出奇的快,石開以前要練上一年的地方,常念幾天就學會了,石開有時候就在想:「到底是自己大腦有問題,還是這位皇子有問題?」 常天剛回京城,千頭萬緒的事情一大堆,開始沒顧得上常念。黎妲不管那麼多,三天兩頭的去看兒子,她不放心啊。搞得工部和技術司的大小官員大飽眼福,因為這位娘娘始終對玄黃族的全包圍式的衣裳不習慣,能少穿就少穿,最後別出心裁的搞了個無袖裝,披了個黑色斗篷,兩條玉臂頻頻暴光出來對那些官員來說也是難以消受的,恨不能這位娘娘多來幾次,好笑的是到最後有哪一天娘娘不出現,這些人就會無精打采,難以安心工作,早有人匯報到皇帝那裡去,惹得恆國皇帝哈哈大笑,但回頭還是勸這位愛妃少去為好,免得打擾別人工作,黎妲知道內情後,很是納悶,想了想,後來再去就把斗篷裹得緊緊的,慢慢的大家也就習慣了。 有一次,司馬冀進宮朝見皇帝,常天突然想起師傅林風是位博古通今的大師,對醫學也深有所得,為了常念,就問起司馬冀這方面的事情,司馬冀雖然沒見過常念,但這個事情身為情報部總腦的他早就知道了,心裡也有數,所以很快回答道:「陛下,臣往日曾聽師傅他老人家說起,殿下其實這不是病,只是~~」司馬冀在尋找一個好聽的詞。 「哦,只是什麼,快說下去。」皇帝臉露喜色,催促道。 「是,陛下,只是一種先天性智力發育失常。」司馬冀邊說邊看著皇帝的臉色。 「那有什麼辦法嗎?」皇帝再問。 司馬冀搖搖頭。 皇帝的喜色漸漸褪了下去。 「不過陛下不需特別擔憂,師傅曾說過,一般正常情況下人的發育各方面都很均衡,就是某方面特別突出,也不會相差太遠。像是殿下這樣,雖然現在和正常人相比其他方面顯得~~弱一些,但據臣目前看來,應該屬於那種個別方面天分特別高的奇才。而且師傅還說過,凡是這樣的人他在生活等方面的智力不是停滯的,只是因為個別方面的智力發育太快,阻礙了正常發育,但隨著年紀、閱歷的增長也會同時增長的。」司馬冀說的這番話才算令皇帝轉憂為喜,又問道: 「那師傅有沒提起,像這種情況要多少年才能發育到正常人的水平?」 「這個,這個,由於人的生命實在短暫,而這種天才在生活等方面的智力發展實在緩慢,所以,所以,曾聽師傅說歷史上就曾有那麼一位武學大師,武功天下無敵,但八十歲了還像十三、十四歲的少年般調皮。」司馬冀的話再次把皇帝燃起的希望之火澆滅了下去,等到八十歲,那說來有什麼用? 「行吧,朕看念兒這樣也是他的福分,不過,你以後留意點,看看大陸各個國家有沒這方面的醫學高手,無論他要求什麼都答應他,只要有真本事。」儘管常天早就認為兒子這一生雖然不諳世事,未嘗不是件好事,但還是有些不死心,他難以想像再過十年,常念還像現在這樣非要和媽媽睡在一起,還和自己撒嬌,想起來都好笑。但接下來司馬冀匯報的事情讓恆國皇帝笑不出來了。 第四章 風暴前夜 司馬冀走後,恆國皇帝分別單獨召見了負責國內特別情報工作的唐風、唐雨,從皇帝書房走出來的兩位民風采集廠的正副首領都是臉色慘白,不發一言,不肯向任何人透漏皇帝召見過程中的任何細節。 接連整整三天,常天將自己關在書房當中拒見任何大臣,終於,他盯著書桌上的兩份奏折,拿起筆來在上面寫下了同意二字。同時令侍衛傳劉基和樊化二人前來敕見。這一晚,常天去了樊馨宮裡過夜。 第二天,朝野震驚,恆帝國劉基和樊化兩位閣老因年紀已到帝國規定的留任上限,皇帝同意了他們兩位的辭呈。按照恆帝國的規定太守以下官員年紀滿五十五週歲必須退休,太守以上官員可放寬到六十週歲,劉基和樊化去年就已年屆六十,只是當時皇帝征戰在外,大家誰也沒提此事,劉、樊二人心裡自然明白,所以自己上了辭呈。 當著文武百官宣告的皇帝旨意,徹底熄滅了劉、樊兩人繼續留任的念頭。樊化曾入宮向女兒訴苦,樊馨卻勸說父親不要貪念官位,並說皇帝也很為難,假如閣老可以不遵守制度,那下面的人怎麼辦?還說了另外一些事情。樊化最後問女兒皇帝待她如何,樊馨說很好,樊化最後說了句:「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子女,也沒什麼想頭,只要陛下對你好,我退就退了吧。」 樊馨點了點頭。 隨著劉、樊一同退休的還有監察部尚書海容、汴梁太守陳子皇等一批開國元勳,海容本就支持這個政策,而陳子皇因為兒子擔任了所羅門總督,早已樂開了花,認為自己退下來也是理所當然,再下去的那些官員也就折騰不起什麼大浪了。 為了填補這些官員的空缺,一道道大恆帝國皇帝旨意飛向四方:馬金星接替劉基分管吏部、刑部,范幼沖接替樊化分管兵部,調安州太守李明青入京接替馬金星分管禮部、監察部,南斗軍團副軍團長高進任安州太守,來俊臣升任刑部尚書,御林軍統領袁世民升任兵部尚書,石開任御林軍副統領履行統領職責。 但在汴梁太守的任命上頗費了皇帝一番腦筋,這麼重要個地方交給誰好呢?想來想去也沒找到合適的人選,當常天把念頭轉到軍隊上的時候,他想起一個人來,決定由文強擔任汴梁太守,參軍張岳任龍鳳軍團副團長履行軍團長職責。 為了安撫退休的帝國元勳們,皇帝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歡送酒宴,宴會上常天當眾給予了退休的老臣和老將軍們極高的評價,並說如果不是因為制度,按照自己的本意是想讓他們繼續留任的云云。這些人裡面最高興的當屬海容,這位有名的大清官由於帝國每月給他的俸祿遠遠大於自己的開支,而且以後還照樣領取帝國給予的退休費,他覺得這輩子值!給皇帝連敬了三杯酒,常天都一飲而盡。 走完這些棋子,過了一個星期,恆國皇帝下旨除黑雲和陳慶之外所有現任太守和副軍團以上將領入京。沒幾個人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情,只有唐思思明白恆帝國將有一場強烈的地震,這場地震的導火索就是司馬冀遞給皇帝的秘密匯報。 所有入京的官員都被單獨安置在早已準備好的房間裡,明令在會議期間不准串聯,任何意見都必須在公開場合講。在恆帝國所有高級將領和太守一級的會議上,皇帝只講了一句話:「這次請大家入京,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統一思想。」 之後,將與會人員分成了兩組,軍隊和地方各一組,軍內一組由徐明任組長,地方上由馬金星任組長,兩名組長當眾拆開並宣讀誰也沒見過的皇帝御筆親封的一份秘密報告。 眾人才聽到一半這份不知出於何人之手的秘密報告,一些人開始坐不住,冷汗就下來了,只有兩個人最是得意,那就是周菌和來俊臣。 報告上列舉了各地官員是如何欺上瞞下、貪污受賄,如何結黨營私、飽中私囊,如何加派稅賦、魚肉百姓,如何利用與大陸西方國家貿易之機藏匿、轉移財產等等,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在坐的哪個不清楚!報告還提到竟然有的人膽敢私賣軍火並將恆帝國的火炮技術出賣給西方國家這樣的惡性事件。最後報告要求在座的諸位諸侯和大臣商討解決辦法,並表態應如何處置等等。 軍內的那一組聽完後是群情激奮,尤其是唐越楚騰的站了起來,大罵道:「格老子,弟兄們在前面賣命,那些狗日的竟然幹這些勾當,砍頭,砍頭,誰他媽的把大炮洩露出去的,拿大炮把他腦殼轟了!」 在徐明和越清的引導下,軍中很快達成一致意見:堅決支持嚴懲腐敗,嚴厲鎮壓賣國份子。 地方上的那組顯然沒這麼樂觀,太守們都選擇了沉默,只有在京城供職的各部官員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竟然還有一位說如今的大恆帝國官員比起前朝已經強得多了,這是一個進步這樣的話。只有來俊臣這位新任刑部尚書惡狠狠地表示應該將那些帝國的蛀蟲繩之以法,建議馬上展開全國規模的調查,這位來大人全然不顧大多數人憤恨的目光,大談該如何如何,周菌顯然老辣多了,對這位自己親手推薦起來的刑部尚書只是眼神上的支持,沒有說任何話。 雖然事先皇帝沒有通氣,但馬金星領略到了最高權威的意圖,他當然會不遺餘力的支持皇帝,但多年為官的他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可關係到許多人掉腦袋啊,不慎重是不行的。但皇帝要求大家表態拿辦法的旨意必須得執行,看著冷清的會場,已經接替劉基分管吏部的馬閣老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都是各方大員,相信對實際情況比較熟悉些,大家都談談,表個態。」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如果只是一般的揪幾個官員出來洩洩民憤,做個樣子,值得把大家都叫來大動干戈嗎?要是真的嚴辦起來,誰沒幾個心腹和七大姑八大姨的幹了些勾當,那還不遲早要牽連到自己頭上?如果提的建議不切中要害,匯報到皇帝那裡,上面會以為自己避重就輕,走過場,可有些要害能去切嗎?所以個個都學起了泥菩薩,任你馬金星講得如何口乾舌燥就是不吭一聲。 馬金星此時也不是沒顧慮,現任的這些太守,哪個不是樹大根深?哪個不比他馬金星在帝國中的資歷老?大部分都是從漳州打出來的帝國元勳。所以他也不好把話說得太重,最後只好說道:「這樣吧,大家輪流來,從左到右,由我開始,同意這份報告,贊成展開調查的就表個態,也好給陛下一個交代。當然不贊成的也請表個態。」馬閣老頓了頓,首先表態道:「我同意這份報告的內容,建議陛下派人立即展開調查。」 左手第一人是還未到任的文強,他當然很快表示了同意,其他的當然不敢說不同意,但大多數從語氣上聽得出來是有牴觸情緒的。 此時的恆國皇帝在親自整理這些年外官寫給自己的「密呈」,由於密呈只是風聞報事,所以一般不能登大雅之堂,看著整整兩大筐專門揭發各地官員極其子女、親屬貪贓枉法的折子,常天心寒如水,想不到由於自己的仁慈,令事態越來越難控制,本想著「水至清則無魚」,只要大家不要太過分,是不願意令那些跟隨自己打天下的人不得善終的,想不到最後連國之重器都敢賣!真是死有餘辜! 第一天的分組討論情況很快送到了皇帝手上,常天之所以搞這麼個討論會,其實就是不希望令那些跟隨常家父子打天下的人覺得是不是在卸磨殺驢了,先起個預防效果。但想不到大家的牴觸情緒如此嚴重,但越是這樣,越是令皇帝感到心驚,看來司馬冀和唐風等人掌握的材料都確有其事啊,再不整頓怕更是尾大不掉了。但常天心裡明白,這樣大規模的整頓勢必要牽扯到不少元老,到時候自己該怎麼辦?沒有想好處置辦法前,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啊!但好在軍隊還算是比較純潔的,正因為如此,才要把這些源頭扼殺在搖籃裡,長此下去,軍內也難免不受影響。 在決定之前的那三天,恆國皇帝想了許多許多,大恆帝國今天的局面得之不易,想要毀掉他卻輕鬆得很,有些事情只要聽之任之就是了。現在民間雖然反映還不是那麼強烈,但那只是因為這些年帝國快速發展的經濟使得老百姓比以前富裕了,將許多矛盾掩蓋了過去,但大多數農民還是很苦的,長期下去,被掩蓋的社會矛盾遲早是會爆發的。而帝國迅猛發展的經濟也給那些不法之徒提供了良好的土壤,一些傳統的不良風氣這些年又開始捲土重來,其勢之猛、危害之烈令人心驚啊!賣官買官、官商勾結、吃拿卡要等等前朝的弊端又出現在新興的大恆帝國中。一旦一些不良社會風氣形成了氣候,無論是誰都無法改變,前朝的叔佑和秦城不是沒花力氣,貪官也沒少殺,結果又如何呢? 過後的整整一個星期皇帝還是沒出面,只是讓大家繼續學習,繼續討論前朝覆滅的根本原因,要求大家都寫個心得體會上來。一些官員這時候感到事態大大的不秒,如坐針氈,但沒有皇帝的旨意誰也不敢亂動,外面把守的禁衛軍可是鐵面無私的! 另外一方面,由燕平傳出的大恆皇帝密旨一道道傳向四方,一場大規模的肅貪運動開始席捲整個大恆帝國。 第五章 狂風暴雨 二個星期後,恆國皇帝召集群臣,包括被請到京城學習的地方諸侯一起,宣佈了嚴厲整肅朝綱,打擊貪贓枉法的旨意,令馬金星擔任整肅大臣,由李明青、周菌、來俊臣、唐風共同組成最高整肅委員會。最後皇帝留下了各位諸侯,先是說自己最近實在太忙,沒有及時和大家見見面云云,又鬧了會家常,畢竟大都是老臣子嘛。後來常天還是給大家吃了顆定心丸,說道: 「這次整肅並不是針對任何人,而是一次全帝國統一展開的運動,請大家放心,朕絕不是薄情寡意之人,也絕不會牽連無辜,是誰的事就誰去承擔責任!大家都是老臣了,相信你們能夠理解朕的苦衷,其他話就不多說了,你們這就回去,按照朕的旨意行事,好好支持、配合朝廷派去的整肅官員。」 聽說不會無上牽連,眾人這才稍微放下點心來,因為大多數都堅信自己沒問題。 首先被逮捕的是工部侍郎馮班的公子馮勇,罪名就是盜取大將軍炮製造圖紙賣給西方的美德布合眾國,馮班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幹出這種事情,這位老實巴交的技術官員去找自己的上司唐越明,越明答應進宮見見皇后娘娘,但囁嚅著說可能把握不大。在司馬冀提供的證據面前這小子開始還死不認帳,不過來俊臣很快讓他開了口,這一開口供出的同夥令來俊臣大吃一驚,趕緊向皇帝匯報,常天只說了一句:「以後這些事情不必問我,只要你有確鑿的證據,無論牽涉到誰的子女都依律辦事。」 結果第二個被抓的是劉基的三公子,那位在玉林縣強姦婦女的劉泉,罪名是牽線、搭橋、慫恿馮勇等盜取帝國最高機密,賣給外國商人從中牟利,至於那個商人早已被司馬冀秘密從國外抓了回來。 劉泉是個軟蛋,在來俊臣大人發明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檢舉有功的政策「感召」下,當天夜裡就供出了一大串同黨,甚至連不是本案的一些人也牽連了進來。禁衛軍和唐風的人連夜查抄了劉泉在京城附近修建的多處豪華住所以及藏匿起來的財物,密捕同夥案犯,在外地的也火速派人前去擒拿,這個案件牽扯到了西川漳州副守備杜富銘,此人是杜摯的本家侄子,粗人一個,在劉泉欺騙下,真以為這位公子是想拿去埋在新宅下面鎮邪,偷偷搞了尊廢炮送給了劉泉,自己不過是收了二百兩銀票的辛苦費。廢炮等於是樣炮,加上製造圖紙,一共賣得白銀三十萬兩,這些東西又被那名西方商人按照五十萬兩白銀的價格賣給了本國政府,從此大陸上恆帝國不再是唯一掌握火炮技術的國家。 劉基連夜求見皇帝被拒之門外,劉基深知這件事情將會給帝國帶來多大的危害,三子罪無可恕,並不是來求情的,他確實不知道此事,只是希望皇帝能瞭解自己。這位有名的大學子跪在宮門外整整一夜,常天也沒睡,直到天將亮聽說劉基還沒走,心下不忍,想起父親臨終的交代,吩咐打開宮門,上前扶起劉基,說道:「閣老這是何苦呢,唉!你是你,劉泉是劉泉嘛。」其實皇帝心裡還有句話想說,那就是:早知道在玉林縣結果那小子,什麼事不都結了! 「陛下,臣有罪啊!」劉閣老痛哭流涕。 在皇帝的安慰下,劉基抹著眼淚終於離開了皇宮,此後閉門謝客,面壁思過。由於三子劉泉最後是以叛國罪被砍的頭,這樣的重罪要是放到前朝是要株連九族的,所以劉基一直愧疚、害怕於心,三年後憂鬱而死。 劉泉供訴出的另外一些大案也緊跟著開始查辦起來。由於西方商人不可能運送如此之多的銀兩來交易,必然要通過錢莊,而恆帝國內最大、最安全的錢莊就是傅子文的兄弟傅子安開辦的大寶錢莊,一切秘密交易都是通過大寶錢莊,劉泉洗掉這些來路不明的錢自然也要依靠錢莊,按照大恆帝國早已頒布的法令,所有錢莊不得過手來路不正的黑錢,更不得幫助洗刷黑錢,只是誰也沒拿這條當回事,試想,哪家錢莊不把主顧當上帝呢?再說錢莊老闆也沒道理去問人家錢哪裡來的,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情。等到燕平城大寶錢莊的掌櫃被抓,傅子安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但聰明的他沒去找哥哥傅子文,他知道哥哥很快會得到這個消息,該明白怎麼處理。 劉泉這些年沒少搞錢,這個斷了根的惡少四處拉攏腐蝕恆帝國的官員,利用賣官、聯合不法商人倒賣國家緊缺物質等等發了大財,也拖了不少官員下水,連吏部尚書、侍郎也都成了他賣官的工具。 最可憐的是吏部侍郎王一正,此人本來做官還算正派,但就是抹不過面子,骨頭也軟,為不得罪劉家,對劉泉推薦的人有一個是一個都通過他的手提拔任用起來,自己並未得到什麼好處,至於吏部尚書李居卻是個老官僚、老滑頭,他從不正面和劉泉打交道,都是通過王一正出面,自己卻毫不臉紅接受了不少銀兩,合計二十萬兩之多。 常天越看這些材料越生氣,「啪」的一聲甩到地上,喊道「殺,殺,這種混帳殺一個少一個!」嚇得來匯報的來俊臣直打哆嗦。 皇帝的氣看來還未消停,抓起桌子上的茶碗狠狠地摜在地上,茶末和汁水濺了來大人一身。 「你,給朕狠狠的查。都給我查出來。」皇帝指著來俊臣的鼻子吼道。 「是,是,陛下。」這麼多年來俊臣還沒見過皇帝發這麼大火,唯唯諾諾退了出去,既然得了尚方寶劍那還管那麼多,來大人工作起來更加賣力了。 拔出羅卜帶個坑,受牽連的人越來越多,大小官員被逮捕的已經上百名,許多都還在鎖拿的路上。來俊臣甚至動起了傅子安的腦筋,馬金星阻止了來大人的衝動,進宮找皇帝,但他沒提傅子安的事情,只是想在皇帝那裡摸個底。聽完馬閣老的意思,皇帝以為這位閣老想退縮了,問道:「怎麼,朕都不怕,你們還怕什麼?」 「臣不怕!只是,是不是應該有個圈圈才好呢?」馬金星回答道。 「哼,這才剛開始!」皇帝的話激得馬金星一凜,從這句話他探到了皇帝的底牌。 緊接著皇后也來找皇帝,說是不是不要牽連太廣,也被常天擋了回去。最後是柳若派了侍女來請皇帝去坐坐,常天只好放下手裡的事情,別的人他可以拒絕,但他無法拒絕柳若。 第六章 雙蝶之舞 來到柳若居處,令皇帝吃驚的是傅子文的夫人白瑕也在。柳若和白瑕一人穿白衣一人穿黑衣,請皇帝在備好的酒菜上方坐定,早有女樂師準備妥當,兩人雙雙下場為常天表演演練多時的「雙蝶舞」。 只見兩人隨著音樂節拍交錯雙飛,上下翻轉,將一身絕頂的輕功糅合進舞蹈之中,柔軟的身段竟能在空中雙雙纏繞折疊,白衣飄飄,黑衣裊裊,忽而似仙女下凡,忽而如鳳翔九天,舞到高潮處,白衣於空中停留旋轉,黑衣從下環繞白衣而上,~~~~~~~~~。 看得常天眼睛發直,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如此奇妙的舞藝啊!剛才的心思早扔得不見了蹤影,使勁鼓著掌,連聲叫好。二女舞畢,上前給皇帝斟酒,就是陛下遠征勞苦,今日算是慰勞皇帝。 「哈哈,今日二位一舞,經後朕可就無舞可看了啊!」常天由心地說道。 「陛下取笑了。」白瑕低頭說道。 柳若要求皇帝給大家講講所羅門半島的見聞,常天檢了些有趣的說了說,二女自然陪笑了一番。酒過三巡,白瑕告辭,常天開玩笑的說道:「下次有好看的,可別藏私哦,讓你們家傅老爺先看了朕可不答應,哈哈。」 聽皇帝說起了自家老爺,白瑕會心的笑了,回道:「陛下放心,這雙蝶舞他都還沒福氣看呢。」 白瑕走後,柳若讓侍女退下,興頭上的常天多喝了幾杯,最後竟然不勝酒力一頭趴在了桌子上~~~~~~~~~~~~~~。 第二天皇后問起常天昨天是不是在黎妲宮裡過的夜,皇帝說喝多了,記不清楚了,思思惱恨地上前揪住皇帝的耳朵,使勁擰了幾下,常天有些心虛,一個勁陪著笑,求娘娘手下留情,表示以後再不敢那麼糊塗,賭咒發誓確實是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皇后剛想說什麼,侍女來報,來大人求見,這才總算給皇帝解了圍。 「你來得很好,嗯,你來得很好。」皇帝的話令來大人莫名其妙,自己怎麼來得很好了? 「哦,朕是說正好想找你,你先說說吧。」皇帝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 其實來俊臣這傢伙來找皇帝還會有什麼好事,他不說常天也知道,看來又是哪家被他逮住小辮子了,果不其然,由劉泉一案牽扯出來的案中案、案外案越來越多,而所有這些案件基本都與錢莊有牽連,也就是說,想查找到一些確鑿的證據,就非得向錢莊下手不可。 常天一聽這個頭就大,剛才他就想告訴來俊臣不要再牽扯錢莊,但聽這傢伙如此說來,還沒那麼簡單,思來想去,皇帝最後說道:「朕看天下錢莊都是一般,誰也脫不了干係,我們總不能都查了吧?要真查了恐怕會大大影響帝國的經濟吶。不如這樣,錢莊的事以後再處理,除了那些故意為貪墨者提供轉移、窩藏贓銀的,其他的只要能配合,就不要再追究了,你看如何?」 難得皇帝竟然用商量的口吻和自己說話,來俊臣受寵若驚,連聲應是。不過這樣一來自己查案的速度勢必大受影響,看來還是馬金星老辣,怪不得不讓自己動傅子安,來大人暗暗想道。 來俊臣走後,皇帝暗暗鬆了口氣,他相信此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管怎麼講,經濟的發展還是首要的,要是把大家都整怕了可不划算,常天這麼暗暗想到。 這一場由上而下的反腐風暴很快在恆帝國撒開了網,唐風和來俊臣各自派出了自己的嫡系人馬往各州懸掛舉報箱,一時間各地那些不乾淨的官員如大禍臨頭,紛紛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去找太守吧,個個都閉門謝客。 不到二個月,揪出來的大大小小官員竟然上千名,連帶獲罪的不下三萬之多,看這勢頭還僅僅是個開始。 馬金星覺得是時候收尾了,這樣下去怕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了,於是這位清廉的兼監察部部長、整肅大臣的閣老求見皇帝,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沒想到常天這次是鐵了心,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拒絕了他的建議,說道:「諾大的恆帝國才揪出千把人,太少,朕現在給他們的薪俸是前朝的五倍之多,不知足就不要怪朕心狠。馬閣老啊,難道別人不懂朕的心思,連你也不懂了嗎?」 「陛下的意思,金星明白,就算是不要這顆腦袋也支持陛下和那些不法份子鬥到底。只是按照周、來二人這麼搞下去,怕是會有很多冤假錯案將來不好收拾啊。而且臣擔心一時間下藥過猛會不會引起一些不良後果呢。」馬金星如此說道。 皇帝點點頭,苦笑著說道:「你的話不無道理,朕明白,但今天也不怕說句喪氣的話,這種事情好比是良田里的害草,春風吹又生,是割不絕的,只能長出來多少割多少,要時間久了不割,就會蔓延到整個田地,和好的莊稼混在一起,最後想割也不知道從哪裡割起了,所以遲割不如早割啊!至於搞錯了,將來再恢復名譽吧,畢竟搞這麼大的運動要是沒冤枉幾個人也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能做到盡量有根有據,不要冤枉人家。」 常天的「割害草」論說服了馬金星,後來恆帝國就把整肅腐敗稱之為「割害草」,只不過割的不是田里的害草,而是貪官、奸商、惡霸的腦袋。 四個月後,這個雪球以驚人的速度膨脹著,開始老百姓揭發,後來是官吏之間互相檢舉,據不完全統計證據確鑿被逮捕的官員已達到了五千名之多,獲罪總數超過了二十萬人,全國大大小小的監倉早已人滿為患,許多罪行不是很重的押上銀兩後乾脆令其自圈家中待審。到了這個時候恆國皇帝才認為可以暫時收一收了,但看起來周、來兩位已經抓上了癮,再次來找皇帝,說是有足夠的證據抓幾個大的,這次連皇帝都嚇了一跳,名單上面赫然是:原閣老樊化、漳州太守杜摯、中州太守張宗義、新任安州太守文強等等大魚。 「簡直是胡鬧!朕說過多少次,不要總是濫用刑法,你們就是不聽,就憑這些「人證」就想讓朕擔上屠戮開國功臣的罪名嗎?行了,這事就到次為止,這份折子朕就留下了,你們最近很辛苦,也得罪了不少人,這些朕都知道,你們可以放心,只要朕在一天就會保你們一天。下去吧。」皇帝一會責怪一會又給根糖葫蘆,搞得周、來二位一會提心吊膽,一會感激不盡。 冒出來的「害草」都揪了出來,下一步就是如何處置的問題了,可人畢竟不是草,草大可以一把火燒個乾淨,這二十多萬人該怎麼辦呢? 最近一直沉默寡言,潔身自好的傅大人這會鑽了出來,給皇帝出了個主意:那些人不都貪了錢嗎?讓他們拿銀子出來贖命,按照罪行輕重分成幾個等級,比如死罪改流放需出銀十萬,流放改監禁需出銀五萬兩~~~~~~~~~~。 常天一聽,暗自好笑,心想也虧你傅子文想得出這麼個主意,因為許多官員知道自己死罪難逃,絕不會老老實實供出到底貪墨了多少銀兩,一定會為家人留著,如果給他一條路走,絕對會砸鍋賣鐵也能湊出來。不過常天可不想就這麼輕饒了那些人,他早就有個想法,所以最後折中了一下,除了那些最大惡極、犯了賣國罪的罪犯必須斬首外,其他死囚可以拿銀兩來贖,改判流放,但全部犯人都必須流放到所羅門半島去墾荒,其家屬願意隨同前去的,帝國可以負責交通工具和必要的安置費用。 這一招可謂是一箭三雕,傅子文的帳上一傢伙進了八千萬兩白銀,也減少了那些罪犯家屬的怨恨,畢竟命算是保住了,三來也實現了常天往半島遷移居民的計劃,因為恆帝國經濟上的飛速發展,每年的人口都在不斷增加,目前已經達到了一億三千萬之多,而所羅門半島因為竿笛十多年的大肆殺戮,原來五千萬的人口只剩二分之一不到了。 最後那些罪犯及其家屬將近八十萬人在雙頭鯨海上艦隊的「護送」下分批去到了所羅門半島,為恆帝國偉大的開發事業將功贖罪去了。 人倒是處理了,可空缺出來的位置總得有人來補啊,經過這次整肅,全國出缺的縣令以上官員達八百名之多,下面那些小吏倒是好辦,可一下到哪裡去找那麼多主官讓常天撓頭不已。恆帝國在選拔官員上一直繼承了前朝開科取士的制度,常天早就想改,卻找不到更好的辦法,這件事原來一直由劉基在辦,可以想像劉基的權利多麼大,否則劉泉怎麼可能在天子腳下耍出那麼多花樣來呢? 主管吏部的馬金星早就對這種壓抑人才的考試制度不滿,他本人就是前朝的受害者,但這種制度也有他的優點,那就是主考官如果公正的話,也能選拔出不少人才,在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前,馬金星建議皇帝今年開恩科,至於現在空缺出來的職位,一律由副職暫代,按順序暫時代替上一級主官的職位,待明年考察和選士完之後再重新安排。常天本就不耐煩這些事情,所以就全權委託給了馬金星操辦,倒不是恆國皇帝認為選拔官員不重要,事實上非常重要,只不過他暫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第六卷 混亂大陸 第七章 上帝之子 聯合大陸歷1140年,金帳汗國大舉進攻玄黃帝國的前四年,在聯合大陸西南部陸地上有一個叫菲突斯的王國,國王是人稱野蠻人的菲利普,菲利普一生致力於四處征戰擴大王國版圖,他的王后優西絲這一年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並給孩子取名為赫洛地奧,按照當地的話,意思就是上帝之子。 王后私底下告訴閨中密友,這個兒子是她和偉大的天神斯宇在夢中交合所生。在外征戰的菲利普三十多歲了還一直沒有兒子,聽說後興奮得手舞足蹈,後來在回國的途中,有人多事的將王后和閨中密友說的話告訴了國王,並告訴說王后給孩子取名赫洛地奧。 陰沉著臉的菲利普和手下的將軍漢提斯、丘理葉一起回到了王宮,王后在哼著催眠曲哄著孩子睡覺。 菲利普來到搖籃邊上,一把抱起小赫洛地奧,自己的王子,他想看看到底像不像自己,不過他有些失望,小傢伙怎麼看都像他的母親優西絲,長大後一定是個美男子,一點也不像自己這般粗曠。他對那些什麼王后和天神這樣的話是嗤之以鼻的,不過對王后給孩子命名為赫洛地奧,菲利普很是不滿,因為自己不是上帝,兒子叫上帝之子豈不是蔑視了自己?可按王國的習俗,孩子的名字必須是由母親來取的!他也沒辦法。 三天後,赫洛地奧滿月,王宮外聚滿了前來觀禮的人們,他們都是來觀看王子滿月大典的。菲利普在大將漢提斯的慫恿下一直猶豫著該不該給予這個「上帝之子」合法的王子地位,因為漢提斯提醒自己孩子取這個名字不是一個吉兆,會對自己不利。不過,父子的天性令菲利普再次來到搖籃邊上,他想最後看一眼這個兒子再做決定。 王后看著國王全身盔甲並帶著護衛前來有些緊張,她已經聽說了一些什麼,但性格堅毅的優西絲沒有退縮,眼光直視著國王。菲利普沒有去看王后,抱起了孩子,這次小赫洛地奧衝著國王笑了,笑得像極了菲利普。 「喔,這才是我菲利普的王子!」國王終於下了決定,來到王后寢室的平台上,優西絲這才鬆下一口氣,微笑著跟在丈夫後面。 平台下面是密密麻麻王國的臣民,當國王雙手高舉起赫洛地奧,在臣民們赫洛地奧、赫洛地奧的歡呼聲中,優西絲之子,未來大帝國的締造者得到了合法的王子地位。 赫洛地奧才七歲,菲利普便聘請了當時大陸西方學識最淵博、最有名氣的學者亞力士多來教導兒子,他希望家族剽悍的血統和臘西典雅的文化能融合在赫洛地奧的身上。 沒有令父親失望,年僅十一歲的赫洛地奧不僅在各項軍事技能上出類拔萃,更在老師亞力士多的悉心培育下博學多才,對西方文化黯熟於心,對東方文化的神秘和財富充滿了嚮往,而且在他的內心裡有著一顆躁動的心。 十五歲時的赫洛地奧已經長成一個健壯、英俊非凡的王子了,一米九幾的個頭,彎曲的金髮,海一般深藍色的瞳仁,臉上的輪廓與神殿裡的戰神波夫斯如此的相像,父親家族遺傳的體格和母親的美貌全部在他身上得到了最突出的體現。也就在這一年,赫洛地奧獨自走進幾千年來從沒出來過活人的死亡森林,如有神助般取得了傳說中的亞蒂佩蘭斯之劍,並得到了鎮守這把劍的霸王龍的承認,當騎著霸王龍背負亞蒂佩蘭斯之劍的赫洛地奧出現在人們面前時,震驚了整個希馬聯邦和西方大陸。 亞蒂佩蘭斯之劍是西方一個古老的傳說,根本沒有人見過,但其象徵至高無上皇權的劍柄像是權杖的一頭卻是人人知道的,這把劍據說是幾千年前曾統治大陸西方的皇帝亞蒂佩蘭斯所用,後來隨著亞蒂佩蘭斯帝國的消亡,這把劍也不知所蹤。而亞蒂佩蘭斯當年傳說就是騎著霸王龍征服西方大陸的,難道現在赫洛地奧胯下的就是亞蒂佩蘭斯當年所騎的霸王龍嗎?那還不得有幾千歲了啊,這一系列的不可思議,不到一個月便傳遍了整個西方。 霸王龍是聯合大陸上最恐怖一種龍,處於整個生物鏈的最頂端,因此數量極其稀少,幾乎沒有人見過它,因為見過的人都被它撕成了碎片。它比凶悍的劍龍體積還要大上二倍多,頭上有三隻無堅不摧的利角,腳掌上的利爪可以輕易撕開任何人類的鋼鐵護甲,霸王龍全身的皮膚比劍龍還堅硬,呈暗灰色,兩隻眼睛永遠不會完全睜開,總是只開著一條縫,似乎沒有任何事物能讓它看在眼裡,無論是劍龍還是後來遷移到水中的海龍見到它都要退避三舍,因此稱其為霸王龍。 菲利普也是位傑出的國王和軍事統帥,菲突斯王國正是在他的治理下才強大起來,多年的四處征伐更是將原有的國土面積擴大了一倍多,他吸收、引進先進的臘西典雅文化,加強王國裡的中央集權,發揮本族在軍事上特長,一躍成為馬其奧聯邦中最強大的國家。 馬其奧聯邦和希休聯邦各有三十餘個成員王國和城邦,兩大聯邦之間為爭奪海洋霸權和貿易線路歷史上不斷的發生爭鬥,第一次希馬戰爭以以臘西典雅為首的希休聯邦獲得了勝利,取得了在聯合大陸西南海洋和陸地上的一系列特權。 隨著菲突斯王國的強大,再加上菲利普本人不斷的慫恿,被壓制了幾十年的馬其奧聯邦終於開會支持與希休聯邦再度開戰,重新奪回霸權,洗刷上次戰敗的恥辱,史稱第二次希馬戰爭。在這場戰爭中因為希休聯邦海軍的強大和馬其奧聯邦中菲突斯王國陸軍的強大一直打得不分勝敗。 菲利普直到希馬戰爭的第二年,也就是赫洛地奧年滿十七歲才開始同意他參加軍隊,但沒有給他軍隊指揮權,直到在一次激烈戰鬥中赫洛地奧救了父親一命,菲利普才給了他一支規模只有三千人的軍隊,令兒子單獨領軍回國鎮壓叛亂。赫洛地奧在軍中知道了父親迷戀上將軍漢提斯的女兒,美貌的妮巴雅,並一直將其帶在身邊,並懷上了一個孩子。為了母親,赫洛地奧和父親曾有過激烈的爭吵,最後不歡而散。 國內的叛亂是奴隸乘菲利普領軍離開國內爆發的,人數不足二萬人,裝備極其簡陋,很快被騎著霸王龍的赫洛地奧鎮壓了,這是赫洛地奧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了他的軍事指揮才能,三千對二萬,乾淨徹底地消滅了叛亂。但同時年僅十七歲的他也顯示了另外的一面,所有參加暴亂的奴隸無論死活,全部被盯在道路兩旁的樹幹上,其血腥令人不寒而慄。不久,菲利普也回到了國內,準備召集更多的軍隊大規模征討希休聯邦。 王后優西絲,赫洛地奧的母親這些年來因不滿菲利普另有新歡和對自己的冷淡,乘著菲利普長年征戰在外,生活也非常糜爛和放蕩。而菲利普早已想立妮巴雅為後,但一直礙於兒子赫洛地奧,沒敢那麼做,王后的行為再加上妮巴雅又為自己添加了一位王子,促使菲利普動了廢後的念頭,但這樣一來便不得不和騎著霸王龍拿著亞蒂佩蘭斯之劍的兒子發生了更加尖銳的衝突。 第六卷 混亂大陸 第八章 赫洛地奧(一) 聯合大陸歷1158年,希馬戰爭第三年的一天夜晚,菲突斯國王菲利普緊急召見了大王子赫洛地奧。 得到召見通報的赫洛地奧往父親的寢宮趕來,與匆匆而去的妮巴雅迎面撞上了,生產過後的妮巴雅還是那麼美麗、動人,那一頭東方式的黑髮遮掩住了大半個臉,禮貌性的給王子行了個禮,快步離開了。說實話,赫洛地奧並不反感妮巴雅本人,只是站在母親的立場才會排斥這個女人。 國王穿著一件大陸東方產的絲製白長袍,讓兒子坐下後,自己也在床邊坐了下來。 「赫洛地奧,我的王兒,你已經長大了。有些話必須告訴你,你的母后優西絲不是一個好女人,是個壞女人。」國王說道。 「不,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在我面前詆毀母親,希望父王收回您剛才的話。」像天下所有維護母親的孩子一樣,赫洛地奧臉色通紅,騰的站了起來。 菲利普抬手示意兒子坐下,不要急噪,繼續說道:「優西絲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我早就看出來了,她是想借你的手控制這個王國,我是絕不會讓她得逞的。」 「證據?」赫洛地奧反問了一句。 「證據會有的,會有的。還有,你必須再記住一件事,妮巴雅對我很重要、很重要,希望你們能夠友好相處。你去吧。」菲利普沒有把今天找兒子來最重要的一句話說出來。 赫洛地奧滿懷狐疑地退了出去,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是那麼一個人,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說這樣話的人早在自己面前身首異處了! 經過母后的寢宮,赫洛地奧去向母親問安。優西絲看來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她說道:「孩子,這些天無論你父王決定了什麼事情,無論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反對,知道嗎?」 「什麼事情?」赫洛地奧追問。 優西絲沉默了一會,莫名其妙地說道:「無論如何你要等到大權在握,母親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只要將來你順利登基,一切都還是我們的。那個娃娃才幾個月,在王國的臣民心裡,是無法和你比的。」 赫洛地奧被父母親今天反常的話搞得煩躁不已,暴躁的性情是家族血緣的傳承,但在母親的面前他無法發作,只好先退了出來,找來自己的親隨,用拳頭狠狠發洩了一番。 第二天,菲利普宣告立心腹大將漢提斯之女妮巴雅為後,流放優西絲,理由是原皇后行為不端。 赫洛地奧被激怒了,他要去找父親講理,在當時的西方世界,如果母親被宣佈為行為不端的話,對她的兒女是種極大的侮辱。但優西絲再次制止了兒子的衝動,明確告訴他:「以漢提斯為首的一些將軍早就慫恿國王廢除赫洛地奧的繼承權,改由妮巴雅的兒子繼承王位,這個時候如果徹底激怒了國王,那麼我們母子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連生命都難保全。」 最後在母親跪地請求之下,赫洛地奧才強忍怒氣,勉強答應母親去參加國王的立後大典。 身穿盔甲、腰插亞蒂佩蘭斯之劍的赫洛地奧來到了王宮宴會廳,沒有和任何參加典禮的王公貴族打招呼,直接走到國王面前行禮。 雖然這個王子什麼也沒說,但他的到來還是令菲利普高興萬分,他最擔心的就是赫洛地奧會有什麼愚蠢的舉動,看來還算懂事。國王指了指身邊的坐位,讓赫洛地奧坐下,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遞給王子,可赫洛地奧根本不領情,自己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然後一飲而進,自始自終一句話都沒說,表情是冷淡的。兒子的倨傲令菲利普有些不痛快。 陰險的漢提斯把這一切看在眼裡,裝著喝多了,搖搖擺擺地上前指責赫洛地奧的無禮,責問他為什麼不參拜王后。 在赫洛地奧眼裡,漢提斯連狗都不如,可父王因為喜愛這個人的女兒,竟然叫這個草包掌管了王國三分之一的軍權。 漢提斯的找茬,徹底激怒了本就不滿的赫洛地奧,繼承了家族暴虐性格的他一腳題翻了面前的桌子,起身準備拔劍砍掉漢提斯的腦袋。菲利普一看見兒子起身就知道不好,趕忙想拉住,卻沒拉得住。好在旁邊的丘理葉父子死命拽住了赫洛地奧,令他無法拔出劍來。整個大廳的賓客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有些開始往外逃跑,他們害怕這位王子真的發起火會把霸王龍放出來。 氣得臉色發黑的國王沒想到好好的一場立後典禮被赫洛地奧給攪了,同樣性情暴虐的他抽出了佩劍,想刺死這個逆子,但同樣被赫洛地奧的親隨給攔腰抱住了。 父子兩就像兩頭紅了眼正在決鬥的公牛,喘著粗氣,互相瞪著對方。在丘理葉父子和幾名衛兵的拉扯下好不容易將赫洛地奧給拽出了宴會廳。 看著兒子出去的背影,菲利普長長歎了口氣,「噹啷」一聲將佩劍扔在了地上。這會只有漢提斯在暗暗得意。 其實菲利普還沒想過要廢除赫洛地奧的王位繼承權,相反他對這個王子是寄予了厚望的,只是覺得時機不成熟,才沒令其掌握軍隊,另外他也不願意赫洛地奧過早的超越自己。今天的事情令菲利普擔憂起來,他一直認為優西絲有野心,想在自己死後通過兒子掌握這個王國,達到復國的目的,因為優西絲原來所在的國家是被是被菲利普的父親所滅,菲利普的父親臨終前告戒兒子要提防著這位王后。 沒過多長時間,傳來了希休聯邦突然反攻的消息,菲突斯國王菲利普迫不得已決定先放下國內的事情再次率軍出征,赫洛地奧帶著自己的親信來到王宮,請求參戰。但萬萬沒想到的是,菲利普下令放逐一直跟隨著赫洛地奧的親隨:大將丘理葉的兒子弗裡西、隆美阿伯爵、還有赫洛地奧的親衛隊長奴隸出身的西波米。同時,菲利普拿出了戴在自己手上的標誌著王權的戒子,告訴赫洛地奧,如果他和他的親隨服從這個決定,那麼就可以得到這枚戒子,在國王出征期間,攝理國政。 弗裡西、隆美阿伯爵、西波米被這無辜的決定打懵了,赫洛地奧想爭執,因為這三人都是長期跟隨自己最親密的朋友和死黨,但在丘理葉眼光的示意下,弗裡西首先表態願意被流放,緊跟著隆美阿伯爵、西波米也被迫表示遵從國王的決定,不過奴隸出身的西波米低下頭時那憤恨的眼神能把地板燒出一個洞來,好不容易軍功卓著的他從奴隸熬到今天的地位實在無法承受這麼一個殘忍的決定。 而失去這幾位親隨的赫洛地奧能掌控的權利也就十分有限了,這就是國王菲利普的決定,赫洛地奧不能不遵從,也無法拒絕這樣的安排。 當天晚上,被廢黜的優西絲秘密召見了西波米,當西波米滿臉興奮從優西絲房間出來,正和匆匆趕來的赫洛地奧撞上。 「王子,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西波米神秘地說道。 赫洛地奧不明白他說什麼,但對西波米受自己牽連被流放心裡是歉疚的,於是點點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我,赫洛地奧,以神的名義發誓,不會忘記你的。」 「謝謝王子。」西波米更興奮了。 菲突斯國王菲利普聚齊大軍準備出征,在出征前他按照慣例穿著最潔白的絲袍往斯宇神殿祈禱,他反常的令所有的將軍、大臣,甚至還有自己的兒子赫洛地奧都走在前面,自己一個人慢慢地走在最後,好像在想著什麼心思。 就在國王快邁上最後一級階梯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的人群中飛出了一道黑影,沒有人能反應過來,因為那速度實在太快了,正陷入沉思的國王甚至來不及喊叫出來,就倒了下去,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兇手正是西波米,得手後,拚命開始了逃竄,周圍的士兵圍住了他,西波米不甘心,激烈反抗著,那些士兵不是他的對手但也不敢後退,讓他徒手殺了十幾人。 人們的驚呼令赫洛地奧回轉頭,這才發現父親倒在了血泊中。 「父親,父親。」赫洛地奧拚命地徒勞地喊著,由於被直接刺中心臟,國王已經停止呼吸了。 赫洛地奧望著自己滿手的鮮血,那是父親的鮮血,喃喃說道:「父親,我不知道這件事情,以天神的名義發誓,真的不知道,我會替你報仇的!」 起身後的赫洛地奧一步步朝還在掙扎的西波米走去,並命令道:「都住手。」 西波米似乎是看見救星來了一般,興奮地喊了句:「赫洛地奧。」 這時候在赫洛地奧的腦海中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西波米從母親房間裡走出來時說的那些奇怪話,他什麼都明白了。 望著有殺父之仇,曾經的摯友和親隨,赫洛地奧搖了搖頭,說了句:「我,赫洛地奧,沒你這樣的朋友。」 當西波米還在琢磨這句話含義的時候,赫洛地奧用劍給了他答案。西波米滿臉不相信的神色,但又好像想通了什麼,突然哈哈哈爆笑了幾聲,才氣絕倒地。 第六卷 混亂大陸 第九章 赫洛地奧(二) 親手殺死刺殺父親的兇手後,赫洛地奧陰沉著臉拿著那把染上父親鮮血的匕首來見母親優西絲,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盯著母親同樣藍色的眼睛。 優西絲剛開始看見那把匕首的時候有些興奮,但很快就感到了兒子的神情不對,那雙遺傳了自己的深藍色眼睛裡充滿了失望、痛苦和憤怒,優西絲有些驚慌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赫洛地奧還是什麼也沒說,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將染血的匕首扔在母親面前轉身離去。 優西絲似乎意識到什麼,衝著兒子的背影大聲喊道:「我這都是為了你啊!」 赫洛地奧身子顫抖了一下,但沒有停止腳步,因為還有重要的事情在等著自己去做。 一身黑色鎧甲,騎著霸王龍、手舉亞蒂佩蘭斯之劍的赫洛地奧來到了本是跟隨父親出征的將士們面前,高聲說道: 「朋友們,勇士們,偉大的菲突斯國王菲利普,我的父親,被卑鄙的希休聯邦陰謀殺害了。作為國王的兒子,我親手懲罰了自己曾經的摯友,但幕後操縱者,罪魁禍首是希休聯邦,他們早就畏懼先王,早就畏懼你們這些無往不勝的勇士,可是這些下流的手段嚇不倒我們。今天,我,赫洛地奧,以天神斯宇的名字發誓,將帶領你們為先王報仇,先王給予你們的一切,無論是珠寶、黃金還是榮譽,我,赫洛地奧,也一樣給予你們。勇士們,大地就在你們的腳下,你們有多少勇氣,就會有多少財富和榮譽等著你們~~~~~~~~~~。」 「赫洛地奧、赫洛地奧、赫洛地奧~~~~~~~~~。」赫洛地奧的演講征服了將士們的心,士兵們被王子描述的美好前景感染了,被他的霸氣震撼了。幾千年了,能將霸王龍都騎在胯下的人誰不敬仰呢?誰握有亞蒂佩蘭斯之劍誰便是大陸的主這樣神化般的傳說誰又敢不信呢? 菲利普的心腹大將們看著將士們歡聲雷動的場面,知道這位王子已經掌握了軍心,以丘理葉為首的將軍們每一個人都跪下來親吻新王的手背,表示效忠。 沒有人注意到將軍漢提斯乘著混亂一個人悄悄溜走了。 當天晚上,美貌的妮巴雅被人縊死在自己的寢宮,她那才幾個月的兒子被扔進了熊熊烈火中。當赫洛地奧責問母親為什麼要殺害她們母子的時候,優西絲說了句:「你只管做你應該做的事情,我也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赫洛地奧並沒有想殺害妮巴雅母子,因為那畢竟是和自己血脈相連唯一的弟弟,現在家族中菲利普一系只剩下自己一個男子,他沒想到母親會這麼快動手,根本沒有想到。難道父親生前對母親的評價都是真的嗎?赫洛地奧痛苦地想道。連續的兩件骨肉相殘的大事令赫洛地奧和母親優西絲之間產生了極大的裂隙。 順利登上王位的赫洛地奧以馬其奧聯邦盟主國的身份召集聯邦內的代表,要求他們對菲突斯王國的新任國王效忠,在希休聯邦的強大軍事壓力下,這些國家和城邦別無選擇,都選擇了向赫洛地奧效忠,將自己的軍隊交給他,去對付希休聯邦。 國王菲利普留給赫洛地奧的是一支能征善戰的精銳軍隊,菲突斯王國的男子八歲開始就必須接受軍事訓練,嚴格的軍事訓練和高效的組織紀律性是當時大陸西方任何一支軍隊都難以比擬的,雖然人數相對於後期較少,但戰鬥力一直處於當時兩大聯邦內各個王國之冠。這對於新任國王的赫洛地奧是一筆最珍貴的遺產。 赫洛地奧將原來的馬其奧聯軍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後,在原來父親建立的軍隊體制上再次進行了改進,將兵種劃分成四個,即:重騎兵、重步兵、輕騎兵、輕步兵。 重騎兵全部乘坐翼龍,頭戴頭盔,胸掛鱗甲,腿裹脛甲,手持盾牌,腰插短劍,而且他們的坐騎也披著鱗狀頭胄和胸甲,使用的長矛在四米左右; 重步兵分為兩種,一種是使用長達七到九米左右的長矛,這些長矛組成的方陣就是後世著名的馬其奧方陣;另一種是持二到三米左右長矛和大盾牌的士兵。兩種類型一般是混編; 輕騎兵主要使用投擲型標槍進攻,這個兵種相對於大陸金帳汗國的輕騎兵戰鬥力就相差太遠了,因為標槍的投擲距離實在太短,但這個兵種的優點在於,如果需要也可以將標槍當長矛來殺敵; 輕步兵,這個兵種和聯合大陸所有國家一樣,屬於最傳統的兵種,一般佈置在重步兵前方,使用遠距離殺傷武器,為主力軍團交戰前提供掩護。 出征前,赫洛地奧以十五萬聯軍統帥的名義,任命自己的摯友和心腹們擔任各個兵種的指揮官。 王國元老丘理葉之子弗裡西擔任重騎兵兵團指揮官,弗裡西與赫洛地奧同歲,其英俊的相貌在女人們的評價中超過了赫洛地奧,他的軍事指揮才能和個人武力在後來的無數征戰中被證明是最為出類拔萃的; 馬其奧方陣的實際創造者隆美阿伯爵擔任重步兵兵團指揮官,對重步兵使用的天賦令他名垂聯合大陸征戰史; 比曼奇是原來父親手下的一員猛將,外號「利矛」,被任命為輕騎兵兵團指揮官; 來自聯邦中的西格南王國的古特大王子擔任輕步兵指揮官,古特大王子是當時聯合大陸上與金帳汗國的王子名都齊名的神射手,兩人在上一屆大賽中不分勝負,雙雙奪冠,因為二人都能在二百米外箭箭命中只有拇指般大小的靶心。 出征前,赫洛地奧去向母親辭行,他已經很久沒去探望了。推開宮門外死命阻止的護衛,赫洛地奧闖了進去,沒想到看到了一幕令自己顏面掃地的場景: 母親優西絲穿著透明的絲袍斜靠在父親生前的護衛長尼耳的肩膀上,一邊觀看著面前的表演淫蕩地笑著,一邊吃著裸露著上半身的女奴餵給的葡萄;一大群王國的貴族個個衣杉不整和自己懷裡漂亮的貴婦和女奴做著不堪入目的動作,場子中央是兩個年輕的男女奴隸在表演著更加淫穢的舞蹈,而尼耳竟然在母親身上亂摸起來,惹得優西絲酥癢難耐。 捏緊了拳頭,眼裡冒著狂暴怒火的赫洛地奧衝了進去,一腳將張桌子踢得飛舞到了空中,大喊道:「都給我滾!」 第六卷 混亂大陸 第十章 戰略反攻 百萬大軍戰鼓擂,將軍高舉憾天錘! 恆天大帝統一東方大陸,降伏所羅門半島,建立起了一個玄黃族歷史上疆域空前廣闊的大帝國。與此同時他對內採取鐵血整肅吏治的政策,嚴厲鎮壓不法之徒,修改、補充大恆律,不惜餘力發展工商業,將前朝視為末端的科技發展提到舉足輕重的地位,此時的恆帝國在採礦、冶鐵、紡織、自然科學等等方面都走在了當時大陸各國的前列;總人口達一億六千萬,佔全大陸人口的五分之一強,年歲入白銀三億五千萬兩,經濟上已是聯合大陸僅次於美德布合眾國的第二大經濟強國。 大恆帝國歷十四年春,恆國皇帝決定用兵大草原,展開戰略反攻,徹底解決紛擾玄黃族幾千年的北方憂患。 恆帝國出動四大主力軍團,正規軍達一百二十萬,盡起燕平、中州、寧川、廊州、汴梁、荊州、漳州無業遊民、無賴子弟一百五十萬為後備軍兼負責押運大軍所需物質,徵用翼龍、馬匹、駱駝、騾子等四十萬頭,幾乎動用了大半個恆帝國的國力支援這場人類史上規模罕見的大征討。 另外,恆國皇帝令所羅門半島總督陳慶之負責麒麟軍團物質補給,令列島總督黑雲征發二十萬島民為勞工聽調於麒麟軍團。 大軍兵分三路,麒麟軍團出廊州直取原大食帝國境內的城池,阻斷金帳汗國從這些地方的後勤補給;北斗軍團與南斗軍團互為犄角,兩軍相隔四百里,並頭西進;龍鳳軍團先期攻取豐澤之園後往北打,目標是可可爾的出生地溫都爾;天蠍軍團衛護京畿。徐明與唐越清節制北斗、南斗、龍鳳三大軍團,具體指揮這場規模空前的大戰役。皇帝常天則另有打算。 金帳汗國都城濟察裡。 「諸位,這次恆國傾全國之力而來,有什麼計策,都給我拿出來。」可可爾陰沉的目光掃視著在坐的大臣、首領和將領。 「大汗,恆國人雖人多勢眾,不過在草原上豈是我草原勇士的對手,末將願率軍蕩平來寇。」孛不脫脫拍著胸脯喊道。 「麒麟軍團已出廊州,估計是向花抹兒城開進,現今恆國坐擁所羅門半島的強大人力、物力,這支軍團雖人數不多,卻有著強大的後勤支撐能力。反觀東面而來的恆軍主力南、北斗兩大軍團,雖然據情報顯示常天調集了上百萬的後勤大軍,但這幾千里的大草原、荒漠只要我們將所有族眾西遷,他們就得不到絲毫補給,全部得依靠本國輸送,到那時候再出動精銳騎兵襲擾其補給線,恆軍必陷入首尾不能相顧的境地。所以,臣建議將戰略重點放在東部戰場。」耶律齊也滿懷信心的說道。 「那軍師的意思是將南面的疆土拱手讓給麒麟軍團嗎?還有溫都爾?」一名頗有勢力的首領詰問道。 耶律齊沉重的點點頭,回答道:「大汗、諸位首領、將軍,大家請看看整個大陸目前的局勢:東邊恆國國力的強大已是事實,但大家恐怕還沒有意識到一個更可怕的對手,那就是菲突斯大帝國聯盟的皇帝赫洛地奧,此人自稱是天神之子,將要統一整個聯合大陸呢,該國現今強大的軍事實力不比恆國弱,而赫洛地奧本人的軍事天才實在令人歎服啊!現在此人已征服整個大陸西方的南部,正在與我國接壤的古老的金塔王國激戰,征服金塔王國後的赫洛地奧這部戰車絕不會停歇,屆時是往北打還是往東打,就很難說了,如果此人決定東進勢必與我起衝突,所以,我的意思不如將原大食國的地盤扔給麒麟軍團,屆時讓他們兩家去拚個你死我活。至於溫都爾,待南、北斗軍團被我擊破,龍鳳軍團自然退卻。」 耶律齊的話引來一片反對聲,金帳汗國的驕兵悍將們被耶律齊的話氣得火冒三丈,按照他的意思那金帳汗國豈不是成了夾板當中的肉,任人宰割了嗎?這實在侮辱了草原勇士驕傲的心!幾百年來,只有自己打別人,哪有自己吃虧的!耶律齊卻把自己說得如此窩囊,為了一個根本還沒見到蹤影的威脅,就要主動讓出好不容易擴大的大片版圖,簡直是豈有此理。 耶律齊任由激憤中的人們怒罵,也不辯解,直到最後有人直接點出去年正是耶律齊一再慫恿大汗用兵玄黃才招致大敗,引來恆帝國的報復,他才起身言道:「今天恆國的入侵絕不是因為去年的戰事,這不更加證明當初我說的是正確的嗎?還有,我國軍事力量的強大主要是依仗騎兵數量多,國土廣袤,戰略迴旋餘地大,離開草原,實力將大打折扣!」 耶律齊的這句話更是捅了馬蜂窩,這不明擺著說金帳汗國的勇士只能在草原上稱雄嗎?若不是礙於大汗的權威,恐怕耶律齊早已被分屍了。群情激憤之下,可可爾也不好過於偏袒耶律齊,從心裡他也不喜歡聽到耶律齊說的這些話,尤其是放棄支援溫都爾自己的故鄉更難以接受,但多年的相處使他知道這位軍師說出來的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必定有他的道理在裡面。 三王子名都再一次站在了耶律齊一邊,他說道:「父汗、諸位。耶律軍師為國事殫精竭慮,雖然他不是本族人,但這麼多年來大家應該能看到他的忠心,這一點沒人可以懷疑!軍師的話或許不好聽,我也不喜歡聽,可如果把眼光放長遠些,再遠些,大家再仔細想想,是不是也不無道理呢?玄黃族有句古語:忠言逆耳利於心,良藥苦口利於病啊!目前雖然看起來我國疆域廣大,可大都是地廣人稀、不毛之地,這次恆國出動的總兵力達二百萬之多,選擇戰略性撤退也是不得已之舉。再有,赫洛地奧也絕不容忽視啊!」 王子的話令整個大廳沉默了,但絕大多數人心裡是不服氣的,可可爾驕傲的心一時也無法接納耶律齊的觀點,但迫在眉睫的東邊戰事必須得有個了斷,所以,這位大汗最後說道:「麒麟軍團那邊暫時放一放,今天只議東邊的事情,本汗看耶律軍師的建議有道理,先退、再擾、最後決戰。你們再看看。」 以孛不脫脫為首的幾位將領希望主力軍團對決的建議被可可爾否決了,可可爾能在性格剽悍的草原民族迅速稱雄,當然不是個笨蛋,是個懂得任用人才,知道進退的人,他明白以金帳汗國目前的兵力不要說兩線作戰,對付一邊都很吃力,驕傲歸驕傲,自信歸自信,但如果沒有自知之明那就是自大了! 雖然金帳汗國可能會採取避戰,拉長對方補給線的戰術恆國皇帝早已考慮到,否則也不會調用如此龐大的後勤支援這場戰爭,但真正在前方作戰的將士親身體會卻是兩碼事。 北斗與南斗兩大軍團深入大草原上千里都見不到一個人影,龍鳳軍團一直往北情形也是一樣,大軍在行軍途中需要不斷的尋找水源,所謂的大草原也並非全是一望無際的平川,裡面夾雜著許多的荒漠、戈壁、山丘、沼澤等等地形,隨著戰線的拉長,後勤系統壓力就會越來越大。 北斗軍團的官兵行進在荒蕪的大漠上,從空中望去,好似一條黑蟒在蜿蜒前行,軍團長唐越楚一路發著脾氣,走了上千里連個敵影都看不見,這和他當初出征前的想像背離實在太大了!當時唐大將軍高舉憾天棒向下面的將士發出出征誓言是如何的熱血沸騰啊,可這熱血卻被這永無休止的行軍慢慢冷卻了。 為了增快行軍的速度,將士們都將重鎧脫了下來,全部交給了可憐的翼龍拉著,好在大草原不缺草料,翼龍的體力很是充沛,拉個幾千斤的車輛不是問題,這比馬匹可優越多了。 在北邊行軍的南斗軍團遭遇的情況也是一樣,據負責偵察的騎兵回報,方圓五百里連個人影都看不見,看來敵國的居民已經全部向西遷移了,唯一有時候能看見的人影,就是很遠處金帳汗國派出來的偵察兵,等你想追上去人家早已跑得不見了蹤跡。 西出廊州的麒麟軍團除了恆國士兵二十萬外,還有十三萬所羅門士兵,這些士兵大多是剛被解放的奴隸,在美好前景鼓動下,想著如何打仗發財,將來能得到一大快土地,成為莊園主什麼的。 由於沒有皇帝下達征服路途上小國的指令,所以對邊境上的維爾族國麒麟軍團沒有計劃去攻打,但在路經時,該國國王很懂事的率本國臣民前來迎接麒麟軍團,並送來了大批好酒好肉,龍大將軍是個吃軟不是硬的脾氣,照單全收之後,下令大軍不得動該國的一草一木。 過了維爾國國境就進入了原大食帝國地界,沒有發現金帳汗國派出軍隊前來阻擊。按照地圖的標識,最近的一處城鎮也在四百里外,這中間全是沙丘,龍獲決定將後勤中轉站就設在前方那個叫西爾摩的城鎮中,令大軍快速通過這片沙漠地帶。 阿拉莎也一身戎裝,緊隨在豪情滿懷的丈夫身邊,只是臉上仍是用紗巾遮得嚴嚴實實。雖然是女兒身,阿拉莎卻從小喜武不喜文,不光容貌傾國傾城,武藝更是不凡,上次在夢之雅她差點提出來和恆國皇帝常天比試、比試,只是被父親死活攔住了。這次恆國皇帝親自下旨封她為所羅門兵團的兵團長,著實令她興奮不已,只是一上來就統帥這十幾萬的軍隊畢竟心裡有些忐忑,但龍大將軍有句名言:「老婆,跟我學就行了,後勤、佈陣、作戰計劃自有其他人,我們做主將的只管激勵將士往前衝,把敵人衝垮、沖爛,哈哈哈。」 第六卷 混亂大陸 第十一章 馬拉之戰 看著怒氣衝天的赫洛地奧,優西絲開始有些慌亂,不過很快鎮定下來,強硬地說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赫洛地奧沒有理睬優西絲,臉已經氣得變了顏色,他拔出了佩劍,再次大喊道:「我讓你們都滾,滾。」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裡的劍,嚇得那些還在猶豫的人們開始四處奔逃起來。 「赫洛地奧,你想幹什麼?」優西絲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傷害,衝著兒子尖聲叫起來,一邊想去拉住有些癲狂的兒子。 赫洛地奧一把推開母親優西絲的手,痛苦的搖著頭說道:「你讓我失望!」說完,轉身走出門去,剩下優西絲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當天晚上,尼耳被發現死在自己的家裡。優西絲要求見兒子,現在的國王赫洛地奧,但被守衛毫不留情的攔在了門外。優西絲只好哭泣著回了去。 與母親的不和沒能影響赫洛地奧的出征,戰爭、榮譽、征服是他一生最大的追求,在當時西方最有名的學者,老師亞力士多的影響和指導下,赫洛地奧得到霸王龍和亞蒂佩蘭斯之劍後,就認定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更加認為自己是天神派來這個世界實現統一的神。現在他擁有了實現自己願望的資本,那就是軍隊,一支勇猛的軍隊,現在就是檢驗這一切的時候了。 在王國公民和老師亞力士多的殷殷目送下,赫洛地奧率領著十五萬馬其奧聯邦正規軍和十萬隨軍奴隸,開始了他一生中由自己親自指揮的第一次戰鬥,迎戰風頭正盛的希休聯邦軍隊。 率領希休聯邦軍隊的是臘西典雅第二執政官,一代名將伊帕密,當年菲利普進攻的銳氣就是被這個人屢屢挫敗,此時他手下有二十五萬的軍力。 兩軍相遇於馬拉平原,這是一個晴朗的天氣,陽光一點都不刺眼,這個季節的氣溫最是舒服,舒服得令人想不顧一切的躺倒在草地上,大概許多參加這場戰鬥的將兵們都有這樣的想法吧! 伊帕密有些瞧不起赫洛地奧,鼓動著手下的士兵們:「那個金法小子是個還沒斷奶的娃娃,從沒親自領軍打過仗,不過是仗著胯下的那頭霸王龍狐假虎威罷了,哈哈哈。」他手下的士兵剛開始有些害怕赫洛地奧的威名,聽到伊帕密這麼說勇氣倍增起來。 漆黑的封閉式頭盔、漆黑的胸甲,漆黑的圓盾,半瞇縫著眼睛的霸王龍,冒著寒氣的亞蒂佩蘭斯之劍,赫洛地奧屹立在軍隊的最前列,一股濃烈的、無匹的殺氣自然而然的從他身上擴散到整個戰場,他不需要說什麼,就這種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已經足已鼓起全軍的鬥志。 這場戰役中,赫洛地奧採取了傳統的步軍首先接戰的模式。在他的示意下隆美阿伯爵指揮五萬步軍開始了進擊,伊帕密在正面戰場有著超過對方一倍的步軍,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命令步兵接戰,雙方的輕步兵在進行了一輪遠距離射擊之後,重步兵之間展開了撕殺。 在這場步軍對決的戰鬥中,馬其奧聯邦軍在軍力數量上明顯處於下風,但也正因為這樣,才真正令人感到了馬其奧方陣的厲害。一隻隻高聳入雲的長達6到9米的長矛放倒在高達二米五的巨大盾牌中,有效地阻擋了對方的衝殺。 伊帕密無奈之下命令部分輕騎兵投入戰鬥,輕騎兵的遠距離投擲矛槍給馬其奧聯邦的步軍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傷害。 在五萬隆美阿伯爵的步軍牢牢吸引住了對方整整十五萬的軍力後。 赫洛地奧將手中渴望飲血的亞蒂佩蘭斯之劍隨意往前揮了揮,霸王龍得到前進的命令,興奮地竄了出去,這是以前、現在和後來赫洛地奧式命令全軍衝鋒的姿勢,就這麼不經意的一揮,幾十萬大軍開始了一場決定六十餘個王國和城邦前途命運的大決戰。 衝在最前面的赫洛地奧每一次手起劍落都有一名對方的騎士滾落坐騎,霸王龍似乎不屑與參加這樣的戰鬥,只是瞇縫著眼睛按照主人的要求左奔右跑,除了有些比較倒霉的士兵倒在地上被它踩了個稀爛外,這傢伙並沒有刻意傷人,不過霸王龍衝到哪裡,哪裡的翼龍都會驚叫著想避開,可惜這樣的大混戰中,你想轉身都難。 按照事先擬定的戰術計劃,弗裡西的重騎兵兵團佈置在兩翼,等全軍衝鋒的時候必須擊潰敵軍兩翼輕騎兵的攔截,繞到敵軍步兵的後方進行攻擊。 希休聯邦軍隊沒有重騎兵,雖然這個兵種在西方國家中早已存在,但由於成軍的費用實在高昂得離譜,在兩大聯邦以至整個西方大陸,除了富得流油的美德布合眾國外也就只有菲突斯王國傾全國之力才剛組建完這麼一支重騎兵,但這個時候其盔甲的密封度和裝備的優良程度還比不上美德布合眾國,菲利普還沒來得及使用就死了,現在只好在天上看著這支靠黃金堆起來的軍隊是不是真的好用了。 馬其奧聯邦的三萬重騎兵一排排的開始了衝擊,這些騎士無視對方的弓矢和拋矛,夥伴被擊中滾落騎下絲毫阻止不了其他人的繼續前進,事實上穿著重甲的這些人和龍在距離較遠的地方是不用擔心對方的遠距離武器的,他們衝到對方前面,將手中的長矛刺入敵人身體的剎那鬆手,然後拔出身上的佩劍,拿起掛在坐騎一側的圓盾繼續往前殺去,這時後面一排的重騎兵也到了,幾乎每一次長矛鬆手都有一名敵方的騎士墜地斃命。很快,希休聯邦軍隊的左右兩翼被強行突破了,這些重騎兵不去追趕潰逃的敵方輕騎兵,而是直接繞到後面去攻擊希休聯邦軍隊的步軍。 戰場形勢的突然變化令一代名將伊帕密驚慌了,對方重騎兵的威力使他失算,現在他面臨著一個難題,要麼撤退,要麼魚死網破,繼續打下去。 他知道,如果率領的這二十五萬軍隊被對方十五萬軍隊打敗的話,自己的一世英名將付之東流,但如果不撤退,假如這些軍隊全部葬送在這裡,那麼希休聯邦再也難以組織起這麼一支龐大的軍隊了! 最後,臘西典雅的第二執政官,在民主制度熏陶下長大的伊帕密選擇了撤退,他必須為聯邦保留一部分殘餘的軍力。 這場戰役史稱「馬拉之戰」,馬其奧聯邦成功運用重騎兵兩翼突破的戰術以少勝多打敗了希休聯邦的軍隊,希休聯邦在這場戰役中死傷十五萬人,馬其奧聯邦傷亡五萬餘人。從這場戰役後,希休聯邦的戰略反攻徹底失敗了。 第六卷 混亂大陸 第十二章 兩軍距離 麒麟軍團沒費什麼周折進佔了西爾摩,大軍繼續往西前進,目標原大食帝國在東方最重要的城市戈部拉。戈部拉原有近八十萬人口,金帳汗國滅大食攻佔這座城池後,現在只剩下不足五十萬居民了,駐守這座城池的是金帳汗國的將軍,叫乞別,手下有十五萬軍力。 當龍獲率軍到達這座城池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是一座空城。龍獲和孫兵都百思不得其解,本來他們預計在這座城下會有場激戰,這不像是金帳汗國的作風啊?難道有什麼陰謀嗎?二人合計之下,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待請示完國內再行定奪。 龍鳳軍團在北進途中也沒遇到任何激烈的戰鬥,軍團長張岳越走心理壓力越大,他擔心自己被敵軍優勢兵力所包圍,因此也決定放慢行軍速度,將情況急報領軍西進途中的徐、唐兩位總指揮。 在北斗軍團中的徐、唐兩位每日都會將地圖拿出來審視一番,他們更納悶:可可爾一仗不打究竟意欲何為呢?戰略性撤退,拉長對方補給線這本身是在這次征戰前已經計算在內的,可如今恆國大軍已經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對方還是不接戰?就算可可爾決意避戰,可這麼一味西遷各部落的居民,那些部落首領能幹嗎?都擠到西邊去時間長了恐怕不可能吧!再說濟察裡這麼一座土城牆根本不可能堅守! 隨著大軍西進,每往濟察裡逼近一天,徐、唐的心裡就愈感不安。在接到龍鳳軍團的請示後,徐明心內的這種不安情緒越加嚴重,他命令龍鳳軍團繼續按計劃前進,攻佔溫都爾,另一邊他再次拿出行軍地圖和越清看了起來。 「元帥,是不是應該命令南斗和北斗軍團拉近距離前進了?」越清提醒道。 「嗯,好吧,令秦傳軍走西南向,我軍走西北向,兩天後匯合。看來可可爾不肯上當啊,呵呵。」徐明說道。 「我有種預感,這幾天必有一場惡戰。」越清沉重地說道。 「是啊,可可爾已經退無可退了。不好,」徐明突然意識到什麼。 「元帥的意思是?」越清疑惑地問道。 「我們可能低估了對手啊,原先是估計可可爾如要決定接戰,必定會向機動能力較弱的北斗軍先下手,我們正好利用這支軍團的強大防禦力拖住對方,同時南斗軍團火速來援,可要是敵軍先對南斗軍團下手呢?」徐明說道。越清想了想很快說道: 「當初在制訂計劃的時候不也將這點算進去了嗎?北斗軍的快速馳援能力本就是我軍的一大秘密啊,元帥怎麼忘記了?」 「不,不對,出征前馬大人與我談過耶律齊這個人,曾說過這麼一句話:金帳汗國唯此人可慮!千萬不可小看。如今敵人遲遲不動,必定在尋找戰機,你來看。」徐明指著地圖,繼續說道: 「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估計,無論南北斗兩個軍團哪一個先遭到攻擊,都會在半天前發現敵蹤,然後迅速向其中一方靠攏,在時間上拿捏得剛好,這本是誘敵之計,但顯然敵軍識破了這一計策,所以遲遲按兵不動,假如我軍有一路要是走得快了,結果就會不一樣,敵軍完全有可能打個時間差,在其中一路過於靠前的情況下發動迅猛攻擊,使另一路來不及增援。現在我們兩軍相差多少里?」 「應該不到二百里。」越清有些不太相信,因為按照徐明所說,這個可能是存在的,但那必須有兩個前提條件:一是敵軍中真有如此高人,從恆國大軍一出發就開始留意南、北斗兩大軍團的距離,因為兩軍隨著深入草原境內距離早就拉近了;二是必須真的會有一路不知不覺多前進了一百到二百里距離才會給敵人有機可乘。 越清想到這裡抬頭看了看周圍地形,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著急地說道:「元帥請看,最近兩日我們一直走在高低不平的山丘地帶,假如南斗軍那邊並不是這樣的地形,兩軍的距離~~?」 徐明認真看了看地形,思索了片刻,說道:「如果秦將軍按規定好的行程趕路,即便因為地形的原因,兩軍也不會拉得太遠。但,」徐明沒有說下去,越清知道他的意思,秦傳這個人雖然也是名難得的將才,卻有些好大喜功,尤其是征服太陽帝國後更是有些狂傲起來。 「那我們還是趕快令兩軍火速靠攏前進吧。」越清說道。 「好。」徐明應道。 同一時刻,北斗軍北面南斗軍行軍路上。趙全看著這兩日在軍團長秦傳不斷催促下急著趕路的士兵,提醒道:「秦將軍,我們是不是走得急了些。」 秦傳有些不滿地瞅了一眼這位自己一直不太滿意的參軍,說道:「參軍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害怕對方首先攻打我們嗎?」 「在下不是那個意思,如果沒計算錯的話,現在我部大概已經超過北斗軍團一百里左右了,按照元帥和唐上將軍的命令,我部必須和北斗軍保持在一條水平線上才是啊。」趙全辯解道。他知道秦傳在上次攻打列島戰役中對自己已經不滿,說話一直很小心,不過這次他認為關係到自己的職責所在,才不得不提醒主將。 秦傳皺了皺眉頭,傲然說道:「本將軍就是想早點接敵,得這頭功。你的建議本將軍記下了,趙參軍還是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吧。」說完,拍騎走了。趙全歎了口氣,只好跟上繼續前進。 南斗軍團西北大概三百里外,可可爾與軍師耶律齊、哈熾等率五十萬大軍靜靜地等待著。 「報告大汗,敵軍兩路已拉開一百里以上距離。」一名偵騎飛速來報。 可可爾轉頭看了看耶律齊,後者點了點頭。 「完顏達烈!」 「末將在。」 「令你率十萬騎兵,迎戰秦傳部,許敗不許勝。」可可爾的命令完顏達烈似乎沒聽懂,呆了一會。耶律齊笑著解釋道: 「完顏達烈將軍,大汗的意思是讓你將敵軍引過來,再拉開一些敵軍兩路的距離。這也是大功一件啊!」 「遵令。」完顏達烈這才興沖沖的走了,上次被北斗軍團偷襲損兵折將,這位性格直爽,作戰勇猛的將軍一直憋著股氣。 「父親,我也跟你去吧。」說話的是完顏達烈的女兒朵蘭,一位草原有名的女勇士,壯實的身材遺傳自父親,粗粗的眉毛,圓圓的臉蛋,一身豪爽之氣,二十有二了還沒嫁得出去,因為凡是來提親的都過不了她的胳膊這一關,朵蘭有言在先,要嫁也要嫁個至少力氣比她大的,可惜至今還沒人能達到這個條件。聽說孛不脫脫這位草原第一勇士好像有過這個意思,只可惜他找的老婆是可可爾的妹子,最有名的橫蠻公主。 完顏達烈點點頭,率十萬先鋒疾駛而去。 第六卷 混亂大陸 第十三章 臘西典雅 臘西典雅共和國,西方文明的發源地,其高度發達的文化藝術、建築技術、鐵器製造、造船業等一直處於西方大陸各國的最前端,海上貿易極其發達,許多商人就是通過臘西典雅的海港前往東方做生意,它有一隻強大的海上無敵艦隊,艦船數量多達七百餘艘,幾百年來一直稱霸於愛情海,影響力甚至曾一度遠達南次亞大陸的所羅門灣。 臘西典雅有一套完整的民主制度,所有軍政大權由公民大會選舉的五位執政官掌管,五年一任。但他的民主制度只是相對於具有公民權的貴族和平民而言,奴隸是沒有發言權的,所以後世也稱其為民主奴隸制國家,希休聯邦內的王國和城邦基本沿襲臘西典雅的政治制度,這和以菲突斯為首的馬其奧聯邦純粹的帝王制有根本性的區別,這也是兩大聯邦之間征戰不休的重要原因。 馬拉之戰結束後,希休聯邦在臘西典雅共和國召開聯邦大會,各個王國和城邦都派出自己的代表,還有臘西典雅一些著名的學者也參加了這次大會。 會議是在臘西典雅共和國著名的公民廣場上方舉世聞名的十八圓柱下召開的。十八根圓柱是紀念當年建立臘西典雅共和國的十八位先驅,全部是用石料建造,每根圓柱高低不同,按照那十八位先驅辭世時的年紀設定高度,最高的六十一米,代表六十一歲,最低的僅二十九米,代表二十九歲,每一根都需要七個人以上才能合圍,是臘西典雅人最引以為傲的標誌性建築。 在馬拉之戰中敗北的伊帕密首先檢討了戰敗的原因,並請求辭去第二執政官的職位,但他的問題在這次大會上是無法討論的,因為那得臘西典雅召開公民大會才能罷免他的職務,但是否追究他戰敗的責任,卻可以由特別軍事法庭來審判,召開特別軍事法庭只需要五位執政官的其中三人通過就可以召開。 「各位,本人提議今天暫時不討論伊帕密執政官戰敗責任的問題。只討論是戰還是和的問題。」臘西典雅首席執政官撒冷提議道。 撒冷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同意,伊帕密以往的卓越軍功和良好名聲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巨大的作用。 第一個起身發言的是當時西方著名的哲學家、雄辯家底克利特,一頭黃、白攙雜在一起的卷髮,高大略有些彎曲的鼻樑,薄薄的嘴唇,他永遠穿著那一身白麻袍,人們稱頌他的嘴能抵得上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 底克利特習慣性的揮舞起他的拳頭,儘管他的特長並不在這裡,開始了他一生中無數次演講中的其中一次: 「尊敬的各位代表,尊敬的共和國公民們:赫洛地奧,一個自稱是上帝之子的傢伙,其實就是野蠻人菲利普的兒子,這個狂妄的小東西連祖宗都不肯承認,是個連野蠻人都稱不上的野獸,野獸!希休聯邦的公民們、勇士們,你們畏懼野獸嗎?不,我相信你們不會,你們熱愛和平嗎?當然,我們熱愛和平。可人和野獸有道理可講嗎?有和平可言嗎?沒有,絕對沒有!所以,我們必須拿起武器,將侵佔我們家園的野獸消滅,徹底消滅掉!」 周圍照例響起了雷鳴般的響聲,這時響起了一個不太合群的聲音:「我反對繼續開戰!」 說話的是距離馬其奧聯邦最近的一個王國代表,他繼續說道:「赫洛地奧是惡魔,而且是騎著霸王龍,提著亞蒂佩蘭斯之劍前所未見的惡魔,那可以毀滅一切文明的力量是難以抗拒的,希休聯邦應該爭取一段和平的日子來抵消這種力量,惡魔的生命注定是短暫的,為什麼我們要把自己的生命貢獻給這個惡魔呢?~~~~~~」 四周響起一陣噓聲,這名代表的聲音很快被另外一個聲音壓了下去:「臘西典雅是不會畏懼這個還尚未「斷奶」的孩子的,不管他是野獸還是惡魔,我腓帕力,願意率領偉大的希休聯軍去教訓這個不懂事的孩子!有誰畏懼這個孩童的,請舉手~~~~~~」這是臘西典雅共和國第四執政官年輕氣盛的腓帕力。 「哈哈哈~~~~。」周圍一片大笑聲。 跟著的代表繼續發言大都是支持開戰的,看看已經沒有代表再站起來,主持會議的撒冷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說道:「現在開始表決,支持繼續開戰的請舉手。」 聯合大陸歷1158年底,在臘西典雅共和國著名的公民廣場上方舉世聞名的十八支柱下,希休聯邦內的三十四名的成員,以三十二比二的絕對優勢通過了繼續和馬其奧聯邦開戰的決議,並推薦腓帕力為聯軍統帥。 希休聯邦依靠其強大的經濟實力再次組織起一支二十萬的大軍開往聯邦邊境,倨傲的聯軍統帥腓帕力拒絕了參謀提出的防禦策略,將二十萬大軍一次性投入正面戰場,繼名將伊帕密之後第二次為赫洛地奧的軍團提供了一次絕好的消磨希休聯邦軍事實力的機會。腓帕力本人在這次戰鬥中被擊斃,希休聯邦的軍隊傷亡過半。 得勝後的赫洛地奧乘勢揮軍前進,不到一個月時間就攻佔了就近的鉭伯王國,由於這個王國一向堅決支持對馬其奧聯邦開戰,也為了打擊希休聯邦成員國的信心,赫洛地奧攻佔該國都城後,下令將該城十萬民眾全部賣為奴隸,並一把火燒掉了這個城池,僅僅留下了斯宙神廟和偉大詩人丁尼的居所,表示自己對臘西典雅文化的尊敬。 赫洛地奧的野蠻行徑徹底激怒了希休聯邦,他們派出了強大的海上無敵艦隊,準備攻打馬其奧聯邦的後方,並切斷了海上通道,比較弱小的馬其奧聯邦海軍不敢接戰,龜縮進軍港,派人請示赫洛地奧。 準備再次大舉進攻的赫洛地奧聽從了摯友弗裡西的建議,停止了繼續深入希休聯邦腹地的計劃,兩大聯邦的戰爭因為陸、海兩軍的彼此顧及暫時停頓了下來。 第六卷 混亂大陸 第十四章 南斗折戟 自古以來玄黃族軍隊從未如此深入過大草原的腹地,對於大多數這次出征的將士來講,這片土地是陌生的,之前在他們的想像中草原是如此的遼闊與美麗,到處是茂盛的青草和野花,但事實上並非如此,大軍所過之處,許多地方觸目一片荒涼的景象,很多時候經過的地方只有零星的野草,甚至是戈壁和寸草不生的荒漠,由於金帳汗國強迫牧民遷移,見不到什麼人影,偶爾能看見一些野生的翼龍、群龍、草龍等,但看見大軍經過早躲了開去。 秦傳率領的南斗軍團這天上午遭遇了完顏達烈十萬騎兵的突然攻擊,早已渴望戰鬥的南斗軍團將士在優勢兵力下很快擊退了完顏達烈的進攻,對方掉頭跑了。 「哈哈哈哈,敗軍之將就是敗軍之將,給我追。」秦傳意氣風發的命令道。 「大將軍,不可,防止敵軍有埋伏。」參軍趙全提醒道。 「哼,有埋伏又怎麼樣,此時正好聚而殲之,參軍若是害怕可跟隨步軍慢慢跟上就是。」秦傳不聽趙全的勸阻,率領十七萬主力騎兵追了上去。 趙全搖搖頭,令親兵火速將情報報給徐明元帥,然後率步軍趕緊跟了上去。 徐明接到趙全派人送來的緊急軍情後,大叫不好。 「秦將軍太莽撞了!唉。」越清歎息道。 「越清,你率後軍跟上,我和越楚先趕過去增援。」徐明說道。 「還是我去吧。」唐越清說道,他心裡明白徐明不想把這場沒有把握的戰鬥交給自己。 「不,我是全軍統帥,就這麼定了。」徐明的話沒有再商量的餘地,越清只好點點頭,兩位搭檔了許多年的戰友互相深深看了一眼,徐明上了坐騎。 北斗軍團的將士迅速將大車上的東西卸下,一個個鑽了進去,不一會,二千輛翼龍車內坐滿了士兵,往西北方向疾駛過去。 恆帝國配置給北斗軍團的大車有許多特殊的用處,平時滿載著糧食和軍械,需要快速移動的時候還可以搭乘士兵,戰鬥時連成一排又是可以移動的城牆,這種車非常巨大,必須兩頭翼龍才能拉得動,每輛大車滿載可以乘坐三十人。 完顏達烈邊打邊走,秦傳追了追的,命令大軍停止下來,他感覺到對方好像是在故意引誘自己往西北方向在走,就在這時候,秦傳遠遠看見地平線上有大批的騎兵向自己這邊奔過來,暗說不妙,知道上當了,急令騎兵回撤和步軍匯合完再說。可完顏達烈哪裡有這麼好說話,你說追就追,你說撤就撤啊!死死粘住了南斗軍團的騎兵,秦傳大急之下,也顧不了那麼多,強行命令撤退。 在這片青草並不十分茂盛的大草原上,金帳汗國的十萬騎兵反過頭來追逐著十七萬裝備精良的恆帝國騎兵。 「報告參軍,遭遇敵軍埋伏,秦將軍撤回來了。」一名偵騎剛匯報完,孫兵已經看見了,他下令步軍趕快佈陣,將大車擺開圍成一個半圓,半圓裡面盾牌兵和長槍兵在前,弓箭手在後。 秦傳所率騎兵好在撤得快,損失並不太大,回到了步軍圍成的半圓之後,這是恆帝國騎、步兵配合中的一種陣法,主要是依靠高大的戰車為掩體,利用弓箭射殺敵軍。 完顏達烈在弓箭射程外停止了追擊,等待著大部隊的抵達,因為他已經完成了任務。 可可爾和耶律齊的主力騎兵很快抵達了戰場,在耶律齊的建議下,金帳汗國的五十萬主力分成三面包圍了南斗軍的二十七萬人。 金帳汗國的騎士開始了一波波有秩序的進攻,他們沒有往南斗軍陣裡沖,而是在弓箭射程內不斷進行著騎射,南斗軍的弓箭也對射過去,雙方互有損傷。 按照耶律齊的估計,北斗軍團的支援最早也要到明日下午才能抵達,所以他建議消耗南斗軍團的箭矢,等差不多了再大舉進攻,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減少傷亡。 戰鬥持續到第二日上午,秦傳和趙全聽著軍需官的匯報,八百萬隻箭矢已經快要見底了,兩人眼巴巴的望著東南方向,焦急的盼望著援軍。 看看漸漸稀少的箭矢,耶律齊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他要徹底將這支軍隊抹掉。金帳汗國的騎兵開始排列成一排排的橫隊,準備好了集團衝鋒。 一聲令下,金帳汗國的騎兵開始動了,稀落的弓箭已經擋不住他們的步伐,這些騎兵來到大車旁,翼龍一隻隻飛了起來,衝進了南斗軍團的步軍陣中,大部分被長槍手挑了下來,但越來越多的騎兵衝了過來。 秦傳令自己的騎兵開始投入戰鬥,步軍則堅守在半圓內。金帳汗國軍力上的優勢加上南斗軍團混亂的狀態,使得形勢很快惡化,在這危急時刻,徐明和唐越楚統帥的三萬重騎兵和六萬重步兵終於趕到了戰場。 可可爾和耶律齊都大吃一驚,怎麼以步兵為主的北斗軍跑得這麼快?急忙令完顏達烈的十萬騎兵前去堵截,防止敵兩軍匯合。 北斗軍團的士兵下車後迅速排成一個個小方陣,徐明親率三萬重騎兵和完顏達烈的阻截部隊先打了起來,唐越楚率重步兵配合騎兵也殺了過去。 朵蘭,草原女勇士,比自己的父親還要凶狠,手裡的長槍上下翻飛,左刺右挑,北斗軍團的重騎兵遇到她也沒有活路,她的槍輕易地穿透了一名名敵方士兵的鎧甲,將其挑落龍下,步兵就更不用提,直到她遇見比自己還要凶狠十倍的唐越楚。 左手拿盾,右手掄起憾天棒的恆帝國北斗軍團長,玄黃族第一大力士唐越楚根本不用去看,只要那棒子輪起來,必定倒下一片。朵蘭殺得性起,看見唐越楚的狠樣很是不服氣,拍龍挺槍向唐越楚刺去,沒想到槍棒相撞之下,朵蘭的槍一傢伙就被碰得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發呆中的朵蘭突然看見唐越楚朝自己得意的笑了笑,嚇得趕緊拔出了佩劍。 也就在這時,完顏達烈也難抵徐明的金刀,一不小心,被這位恆國大元帥給掃下了坐騎,緊跟著感覺自己腦袋一沉,眩暈了過去。完顏達烈手下的騎兵抵擋不住開始往後退卻。 那一邊南斗軍團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傷亡慘重,似乎是因為自己的自大招致全軍危機想將功贖罪,秦傳身負十餘處傷,渾身沾滿了自己的、敵人的鮮血,仍在死命衝殺,半圓圈裡的孫兵指揮步軍依靠大車的掩護也在勉力支撐著。 可可爾和耶律齊焦急的關注著整個戰場,現在能否阻擋住北斗軍的援軍成了殲滅南斗軍的關鍵,他們還不知道完顏達烈已經昏死過去,但漸漸敗退的完顏達烈手下他們卻是看在眼裡的,可惜雙方都沒有了後備軍團。 秦傳此時沒有別的辦法,他不能丟下步軍令騎兵向北斗援軍靠攏,只能堅持下去,等到相隔不遠的援軍衝殺過來,和自己匯合。主將的頑強和援軍的抵達激勵著處於絕對劣勢的南斗軍堅持下去,沒有潰散和逃跑。 可可爾此時越來越焦躁不安,耶律齊突然說道:「大汗,可以撤軍了,我們已經重創南斗軍,保存實力要緊。」 可可爾望著右前方隱隱約約那面寫有一個斗大的「徐」字帥旗向這邊越飄越近,有些不甘心,但還是聽從了軍師的意見。 正在狼狽躲避唐越楚大棒子的朵蘭聽見撤軍的號角,正想逃跑,胯下的坐騎屁股上挨了一大棒子,當即一聲哀鳴前蹄揚起,在空中直立起來,把朵蘭摔了下去。 唐越楚將左手盾牌一丟,一把按住想跳起來的朵蘭,朵蘭使勁去扳這個死胖子的手,卻哪裡扳得動,情急下的她丟開武器兩隻手齊上才算扳動了。 「嘿嘿,力氣不小嘛!」唐越楚也來了小孩脾氣,扣住對方的手腕就是不鬆手,一隻男人的手和兩隻女人的手在兩軍交戰中奇怪的開始了角力,唐越楚身邊的親兵也忘記去追趕撤退的敵軍,為自己的主將加油。 兩隻手抵不過人家一隻手的朵蘭最後放棄了抵抗,豪爽的說道:「我輸了。」 幾名親兵知道朵蘭的厲害,拿出繩子想上去把她綁起來。 「幹什麼,誰讓你們動的。」越楚大喝一聲,「嚇」得那幾名親兵直吐舌頭,趕緊退了開去。 恆帝國南斗軍軍團長秦傳堅持到了最後一刻,身上負有十多處槍傷的他最後握著參軍趙全的手,眼睛裡滿含著歉疚,流血過多的他臉色蒼白如紙,已經說不出話來,兩人在最後的那一刻互相之間終於意識到了些什麼,可惜已經晚了。原吳國宰相,現恆帝國上將軍秦進之子,年輕的南斗軍團長秦傳臨死前沒能留下任何遺言。 過後恆帝國皇帝沒有追究秦傳的責任,而是給予了他應得的榮譽。不管怎麼說,秦傳身為南斗軍團長身先士卒,堅持戰鬥到最後為國捐軀了。這是大恆帝國開國以來,繼寒必從後陣亡的第二位大將軍以上將領。 這場戰役南斗軍團損失兵力過半,恆國最大的收穫就是擒住了完顏達烈父女。 第六卷 混亂大陸 第十五章 民主隕落 回到菲突斯王國的第二年春,赫洛地奧為希休聯邦的海上艦隊傷腦筋,他的老師,博學的亞力士多給弟子出了個主意,兩眼放光的赫洛地奧下令馬其奧聯邦大軍再度出動。 希休聯邦的海上艦隊再次開往敵人後方進行牽制,但他們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一天正午過後,陽光明媚,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愛情海北部灣馬其奧聯邦內的吉耳曼王國領海上出現了希休聯邦海上艦隊五百多艘主力艦,還有幾百艘支援船隻,浩浩蕩蕩、千帆競發,佈滿了整個海面。 突然,城堡上、岸邊湧出幾萬吉耳曼王國的士兵和居民,一起舉起各種各樣的鏡子,將陽光反射照向希休聯邦海上艦隊的船隻上,艦隊上的人正在奇怪那些人幹嘛拿鏡子照他們,以為要搞什麼邪術,突然有名士兵高喊:「不好了,起火了。」 在萬鏡齊射下,帆布首先開始了燃燒,許多艦隻被引燃了儲存火藥的倉庫,被炸成了碎片,由於船隻實在太多,海灣又窄,一時間轉不了向,希休聯邦的海上艦隊被亞力士多的一個主意毀掉了一半的主力艦隻,不得不撤了回去,從此一蹶不振。 岸上的人群沸騰了,高呼赫洛地奧的名字,慶祝著勝利。 赫洛地奧率領其強大的陸軍開始了橫掃希休聯邦內的王國和城邦,不到半年就佔領了七個王國的都城。 高傲的臘西典雅再次召開大會,強硬主戰派、雄辯家底克利特的發言這時已經不再受歡迎,大會通過了求和的議案。 當希休聯邦的使者來到赫洛地奧面前時才知道對方根本無意媾和,赫洛地奧提出的議和條件是:希休聯邦所有成員國和城邦必須誓死效忠赫洛地奧,將自己的軍隊和稅收交出來由他親自掌控。 這樣的條件是希休聯邦根本無法答應的,兩家只能再燃戰火。 臘西典雅緊急召開公民大會,強迫通過了增加一倍稅收、向公民舉債等手段來擴充軍隊和建造戰艦。這個政策自然引起了商界和平民的不滿,但在赫洛地奧強大的軍事壓力下,大家勉強服從了。 擴充後的希休聯邦軍隊由臘西典雅第一執政官撒冷大人親自指揮,前往密西比迎戰風頭正旺的赫洛地奧。 對撒冷這位老將,赫洛地奧不敢過於輕視,他令自己的輕騎兵團長比曼奇率一支精兵繞到敵軍的側後方埋伏起來,等適當的機會出其不意佔領撒冷軍團後方的山鷹峽谷,切斷敵軍補給線。 老辣的撒冷果然不和赫洛地奧硬碰,利用有利地勢擺開了防禦陣形,他想和赫洛地奧進行消耗戰,比拚國力。赫洛地奧一早就預料到這一點,沒有上當。撒冷不理睬對方決戰的請求,馬其奧聯軍也不進攻,雙方就這麼對峙了近一個月。 這天撒冷終於接到了山鷹峽谷被敵軍偷襲,後勤中斷的情報。大驚下的撒冷對赫洛地奧不得不重新評價,原先他也以為這個金髮年輕人不過是仗著血氣方剛,還有菲利普留給他的強大陸軍,一時得逞而已,沒想到還如此善於計謀。他當然知道後路中斷意味著什麼,不得已之下,撒冷只好選擇了唯一可行的一條路,那就是—決戰。但他同時還安排了一支軍隊往後方運動,爭取奪回後退通道。 得到撒冷要求決戰的戰書,赫洛地奧知道比曼奇將軍沒有辜負期望,成功佔領了山鷹峽谷,本來手下勸阻不要接戰,等對方餓得差不多了再戰,但赫洛地奧微笑著拒絕了這個建議,他說道:「我要讓高奧的臘西典雅人知道自己是被堂堂正正打敗的,而不是輸在陰謀詭計上,神與我,赫洛地奧同在!必須讓臘西典雅人明白這一點!」 密西比是一處山地,比較有利於步兵,這是撒冷專門挑選的決戰場,無所畏懼的赫洛地奧只要對方肯決戰,他願意接受任何地形、天氣下的挑戰。 撒冷明白,自己這次帶出的軍隊已經是聯邦的公民做出最大程度的犧牲籌建起來的,這一仗一旦失敗,希休聯邦將戰無可戰; 赫洛地奧知道只要這一仗勝利,偉大的西方文明發源地臘西典雅及整個希休聯邦不久都將臣服在自己腳下!這是自己在有限的生命中實現偉大霸業最重要的一步。 烈日下,雙方的士兵都脫下了累贅的重甲,許多人都是光著身子在砍殺,沉悶的戰場只聽得見兵器格擊的聲音,沒有人的吶喊,大家都保留能保留的力氣,好將手中的短劍、長槍~~砍入、刺進敵人光溜溜的身體裡去,鮮紅的血液最大程度的刺激著人的大腦,這是兩大聯邦之間有史以來最殘酷、最野蠻、最無情的一戰,也是最後一戰。 在這一戰中赫洛地奧胯下的霸王龍首次展示了王霸天下的氣概,開始大開殺戒。霸王龍所過之處,希休聯邦無論是士兵還是將軍都避無可避的成了它炫耀自己戰史的犧牲品,赫洛地奧根本不需要有任何動作,連神聖的亞蒂佩蘭斯之劍也都成了多餘的擺設。 撒冷看著這頭難得睜開雙眼,發出死亡之光的霸王龍,心寒如水,他難以想像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能阻擋它前進的步伐,他也不知道這頭陸地霸王將把自己的主人帶向何方,此時,撒冷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白白浪費希休聯邦精壯男子寶貴的生命。 希休聯邦撤退了,慘烈的撤退了!悲壯的撤退了!最後二十餘萬大軍能衝過山鷹峽谷撤回去的士兵不足五萬!被俘虜的達十萬人。 撒冷和前面的兩名執政官一樣失敗了,但他沒有選擇自殺,他覺得自己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赫洛地奧率領著大軍緊接著攻克了橫亙在面前的一座又一座城池,於聯合大陸歷1161年春抵達歷史名城,偉大的西方文明發源地、史稱民主搖籃的臘西典雅城牆下! 臘西典雅城共有三道城牆,是西方大陸最堅固的一座城池,可那能說明什麼呢? 赫洛地奧的大軍包圍了這座城池,他沒有下令攻打,深受老師亞力士多思想熏陶的他自小就深深崇拜著這座城池帶給整個西方乃至整個大陸文化上的影響,但同時亞力士多的思想裡還有著帝王征服的思想也同時深刻影響著赫洛地奧的一生,正是在這兩種思想交相影響下,赫洛地奧打到了這座自己崇拜的城池面前,卻不願意令她毀在自己手裡。 赫洛地奧的條件在當時看來是十分優厚的:他同意臘西典共和國繼續保持民主制度,自己的大軍不進入城內,當然前提是希休聯邦所有成員國和城邦必須誓死效忠赫洛地奧,解散同盟協約,將自己的軍隊和稅收交出來由他親自掌控。 這些條件在撒冷還有那二十萬軍隊前是不可思議的,但今天卻是優厚的,因為這和那個時代動不動就屠城的行徑比起來,確實非常寬厚了。 凡是在那次戰鬥中見過令生靈塗炭的霸王龍的人都支持撒冷同意效忠於赫洛地奧,這位天命所歸的霸主! 在死亡的威脅中,在第一執政官撒冷的倡議下,臘西典雅再次召開公民大會進行投票,最後的統計數字是五千三百六一票贊成,一千一百票棄權,一千五百三十久票反對,在那二十八根象徵民主、自由的圓柱下通過了赫洛地奧提出的條件,臘西典雅沒有選擇毀滅,屈服了! 結果出來後,當初稱呼赫洛地奧為野獸的哲學家、雄辯家底克利特滿懷悲憤撞死在圓柱之下!為赫洛地奧的勝利加上了一個不和諧的符號。 當臘西典雅城門打開,豪情萬丈的赫洛地奧進入城裡的時候,沒有歡呼的場面,全城的居民該幹什麼還在幹什麼,好像不知道有那回事情似的,只有撒冷率領下的幾十位官員靜靜的坐在十八根圓柱下面等待著。 正當赫洛地奧覺得有些掃興,前面左方的街道上站著一位漂亮、高挑的姑娘在注視著自己,那眼神中交替顯示著迷惑、崇拜甚至還有熱情和希冀! 赫洛地奧微笑著向唯一歡迎自己的姑娘招了招手,姑娘大方的走上前,說道:「你就是赫洛地奧吧」得到肯定回答後,姑娘有些興奮地自我介紹道:「我是撒冷的女兒,名字叫撒拉妮,很高興認識陛下。」 「哦,撒拉妮,撒拉妮,非常榮幸。」二十一歲的赫洛地奧口中喃喃說道。他還想再說什麼,這時姑娘已經跑遠了。 在那個崇尚英雄的時代,臘西典雅城有著無數少女崇拜的目光在暗中注視著年輕的征服者赫洛地奧,但她們沒有撒拉妮的勇氣。 美麗動人、勇敢的撒拉妮挑動了赫洛地奧深埋起來的情絲,以至於這位剛剛完成征服事業第一步的大統治者當天晚上就去了撒冷府邸拜訪。 撒冷看著這位在戰場上可以媲美戰神一樣的人物害羞的說出自己想法,心裡暗歎造物主的怪異。撒冷沒有拒絕,而是回到內間問女兒的意思,撒拉妮難以掩飾心中的興奮重重的點了下頭。 撒冷明白了女兒的心思,也知道他們白天見過面,他最後問了女兒一句很奇怪的話:「假如上帝讓你選擇四十年的平淡和十年的輝煌,你願意選擇哪一樣?」 撒拉妮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十年,哪怕一年!」 撒冷笑了笑,回到赫洛地奧面前,表示可以隨時來迎娶自己的女兒。赫洛地奧給這位手下敗將卻馬上將成為自己岳丈的人深深鞠了一躬,告辭而去。 大陸歷1161年7月,赫洛地奧迎娶臘西典雅第一執政官撒冷的女兒撒拉妮為妻。同月底赫洛地奧宣佈成立菲突斯大帝國聯盟,聯盟裡面包括了原馬其奧聯邦和希休聯邦所屬的六十餘個成員國和城邦,一個強大的、令大陸顫慄的新帝國誕生了。 第六卷 混亂大陸 第十六章 千年一決(本卷終) 擊退可可爾對南斗軍的包圍後,恆國軍沒有追擊,因為騎、步各半的恆國軍是難以追上敵軍的,況且南斗軍損失慘重。 徐明率全軍隆重祭奠了陣亡的將士,他沉痛的說道: 「幾千年了,我玄黃族深受北疆侵擾之苦,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入敵境,皇帝陛下深知此時是徹底消除隱患的大好良機,所以給我們裝備了最精良的武器,派出了有史以來最宏偉、最強大的軍隊,整個大恆帝國的億萬子民都在注視著我們,翹首以盼我們勝利歸去。長眠於此的烈士們為他們萬萬千千的後代而犧牲,為我族永久的安寧而獻出自己年輕的生命。或許幾百年、幾千年後他們的軀體早已變為塵土,但人們不會忘記他們,歷史不會忘記他們,也不會忘記你們。勇士們,拿起你們的盾牌和武器,夾緊你們的坐騎,無所畏懼的繼續戰鬥吧!」 失去了兄弟和戰友的士兵們彷彿胸中有股烈火在炙烈的燃燒,復仇的慾望激起了更加強烈的鬥志,幾十萬官兵望著空中隨風而舞的白紙盤旋,望著烈火中漸漸消失的冪錢,每一個人都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從低沉到高昂越吼越嘹亮:「戰鬥、戰鬥、戰鬥~~~~~~。」嚇得天上盤旋的禿鷲和飛鷹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彙集在一起的南、北兩大軍團向金帳汗國都城濟察裡繼續開進,唐越清暫代南斗軍軍團長,並從後勤兵團中抽調了十萬士兵補充南斗軍的編制。另外派人萬里急報入京匯報戰況。 徐明親自勸降完顏達烈,這位草原漢子佩服將自己擊敗的敵軍統帥,但對歸降的建議卻堅決不答應。徐明和他打賭,說是如果恆國將來在正面大決戰中擊敗可可爾主力,那麼完顏達烈就歸順恆國,假如自己這一方被打敗,那麼就釋放完顏達烈父女。完顏達烈答應了,兩人擊掌為誓。 完顏達烈並非不忠之人,草原各部落和玄黃族人的傳統觀念相差甚遠,這裡的民族崇尚武力和光榮,他們不會因為自己被對方打敗而感到恥辱,但那必須是真正意義上的打敗,而不是用陰謀詭計。另外,完顏達烈所在的部族十多年前曾與可可爾的部族長期爭奪草原霸權,部落與部落之間的這種仇恨也是存在的,只不過在外來勢力的壓制下暫時埋了起來。長期與金帳汗國交手的徐明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一方面勸降完顏達烈,一方面開始派人去聯繫那些對可可爾政權不滿的部落首領,為將來掃除一些障礙。 至於朵蘭,得到了唐越楚的特別關照,專門抽調了一連衛兵「保護」她的安全,還從俘虜中選出兩名婦女專門侍侯她。越楚也提過希望朵蘭歸順恆國,不過朵蘭明確表示得看父親的意思。 按照耶律齊的戰略計劃,待恆國軍深入汗國腹地消滅其部分有生力量之後,便展開大規模後方襲擾軍事行動,令敵軍後勤補給難以為濟。由於這次恆帝國動員了前所未有的人力和物力,在支援線路上不斷修築了幾個大的補給中轉城堡,並派有重兵把守。但按照耶律齊的這個戰略計劃,金帳汗國都城就岌岌可危了。 可可爾從軍事的角度考慮是支持耶律齊的,一開始他也是按照這個計劃在進行軍事部署,但沒有完全達到殲滅南斗軍團大部的目的後,徐明仍然不顧一切的繼續西進,引起了金帳汗國國內各部落首領的極大恐慌和不滿,這裡面有很大的根源在裡面: 一、金帳汗國不像當時大陸上大多數帝制國家那樣有固定的城池和絕對權威的中 央政權,雖然可可爾依靠武力統一了草原,各個部落首領宣誓效忠與他,但那是建立在軍事不斷勝利的基礎上,一旦軍事上不利,這種團結的局面很難持久。 二、恆國大軍的西進和龍鳳軍團的北進,已經很大壓縮了各部落的生存空間,大 部分牧民對不斷的向西北方向遷移,已經很是不滿,因為依靠放牧養活自己的牧民,已經在遷移途中損失慘重了,再加上西部草原一下增加了那麼多人,也引得當地的牧民意見很大。各部落首領的統治基礎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可可爾的壓力極大,已經有三十餘位部落首領聯名上書,要求大軍盡快決戰,由於連續十多年的征戰,兵源已經越來越少,幾乎十五歲到五十歲的男丁全部被徵用,所以兵力有限的金帳汗國雖然仍是全大陸騎兵最多,最強大的國家,但卻無法即阻擋恆國軍繼續西進又分兵去襲擊敵軍補給線。 在接到有幾個一直在東部放牧的部族已經悄悄和恆帝國軍來往的密報後,可可爾意識到丟失都城後的嚴重後果,再三權衡之下,他找來耶律齊說了這麼一段話: 「耶律先生這些年來為金帳汗國嘔心瀝血,可說是功高蓋世啊!先生的才智放眼大陸難有比肩之人。今天,我不得不做出一個令先生失望的決定,還望先生理解。」 耶律齊沒有說話,他已經猜到了,在這片土地上整整二十年了,還有什麼他不瞭解的呢?汗國其實也是個多民族國家,只不過在武力的征服下匯聚一起,這種聯盟是不牢固的。 「相信先生也明白我想說什麼了,是啊,想不到玄黃族出了這麼一位萬年難見的人物,大概這是我可可爾的宿命吧!不打將不戰自敗,打也難有把握,而且我們是越打兵越少,對方卻是越打兵越多,哈哈哈。」可可爾仰天發出一陣苦笑。 「大汗,耶律齊不過一書生,能得大汗如此器重,此生無憾!但事情還沒有到這種地步,即便是決戰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依臣看來,濟察裡絕不可守,戰,也要在曠野上戰。」耶律齊躬身說道。 「嗯。那些大將軍炮確實厲害,這點城牆根本抵擋不住。決戰吧!決戰吧!」可可爾口中喃喃地說道。 走出可可爾營帳的耶律齊望著夕陽下天邊絢麗的晚霞,博學多才的他許多年前就已經意識到了今天,否則又怎麼會一次次勸動刀兵南下,儘管歷史給予的機遇已經永不再來,應該是從汴梁退兵那年起吧,可自己仍在苦苦掙扎,與天抗爭!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呢?是對玄黃族的仇恨還是對叔佑王朝的不滿,又或是報答可可爾知遇之恩呢?大概都有吧!他又想起叛亂的大王子齊格,對,就是這個沒有遠見的混帳小子壞了大事!難道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嗎?不,我們還沒完全失敗,只要還站在這塊土地上,就應該戰鬥,就應該抗爭!耶律齊又想起了相濡以漠的妻子,快步向家裡走去。 獨自留在帳中的可可爾仍然在破解大巫師留給他的迷題:一個太陽,無數個太陽! 這究竟暗示著什麼呢? 大恆帝國歷十四年秋,恆帝國征東大元帥徐明統帥南、北兩大軍團五十餘萬人距離金帳汗國都城濟察裡二百里,可可爾率大軍五十萬前來決戰。 這裡屬於科爾琴克大草原的一部份,是一片真正的曠野,平坦得連個幾十米高的山包都見不到,方圓幾百里也沒有河流,只有稍微低窪一些的地方積水成塘。北部草原各族和東方玄黃族幾千年糾紛的解決,東方兩大超級大國的決戰就是在這裡展開的。 這是一場聯合大陸當時最高水平的決戰,金帳汗國擁有全大陸最強悍、最霸道、最悍勇的騎兵;大恆帝國擁有一支武器裝備最精良、最先進的強大步兵和相同數量的騎兵。 雙方的戰場指揮官徐明和耶律齊都是那個時候最傑出的軍事人才,他們的指揮都很難令對方有機可乘。 開戰前,金帳汗國第一勇士孛不脫脫請求可可爾汗要和對方武將來一場單打對決,可可爾看著被委任為戰場總指揮的耶律齊,耶律齊點了點頭。 恆國軍陣中當然是唐三少爺當仁不讓擔負起這一歷史重任,事實上他早在多年前就想有此一戰了。 已經年上四十的孛不脫脫手上那雙滾天大銅錘下不知道沾了多少孤魂野鬼,長期的征戰生涯並未使得他的肌肉退化,這從那繃得緊緊凸凹不平的肌肉上看得出來。 越楚肩扛憾天棒走出陣列,他沒有拿盾牌,對著矮了自己半頭,但粗壯不相上下的挑戰者說道:「孛不脫脫將軍,有什麼後話先說了吧。」 「哈哈哈哈,小娃娃長大了,口氣也大了,娶了媳婦沒,要是還沒就回去吧。」孛不脫脫譏諷道。 「嘿嘿,那好吧。不過,我倒有個主意,孛不脫脫將軍向來以力氣見長,我們不如就站著比比力氣吧,免得打上幾個時辰耽誤時間,如何?」唐越楚建議。 「好,你說怎麼比吧。」 「你接我一棒,我接你一錘,看誰先倒下。不准移動,誰先動了誰輸,」越楚說道。 「行,開始吧。你先來。」孛不脫脫豪爽地說道。 「我年輕過你,還是將軍先來吧。」唐越楚竟然禮讓起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接錘。」孛不脫脫說完掄起大銅錘狠狠砸了過來。 越楚也掄起棒子架擋,棒錘互擊,雙方連晃都沒晃一下。 「該我了。」 憾天棒呼嘯著朝孛不脫脫腦袋而去,「噹」的一聲悶響,雙方都晃了幾下。 就這麼一來我往,兩人互相幹了幾十下,誰也沒移動一步,其實想移也不好移了,因為兩人都陷進土裡有一尺之多。 越清焦急的注視著弟弟,他想懇請徐明鳴金罷戰,但做為全軍副統帥的他終於還是忍住了,他知道這一戰不光關係到弟弟的生死榮辱,更牽連到全軍的士氣,而且現在看來想收也是不可能的了。 可可爾對跟隨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孛不脫脫感情上勝似兄弟,是他最依賴、最信任的心腹大將,他扭頭看軍師耶律齊,耶律齊搖了搖頭。 兩人互擊一百餘下之後,也快到了生死關頭,孛不脫脫已經齊腰埋在土中,快要到胸腹,唐越楚也快被土埋到小腹處。 這時輪到越楚相擊,唐三少爺雙手高舉,棒指藍天,豹眼環睜,運起全身功力,大喊一聲砸了下去,孛不脫脫再接,又被砸下好幾公分,土已沒到胸部,這個時候孛不脫脫才感到不妙,因為他已經難已運力,砸向對方的雙錘力道大減。 雙方觀戰的將士都靜悄悄的看著,沒有吶喊,沒有助威,因為他們知道下一場就將輪到他們了。 唐越楚嘿嘿兩聲冷笑,一聲長嘯後,大棒再次雷擊而下,這一棒的力道何止幾萬斤!那邊徐明和越清都露出會心的微笑,尤其是越清想不到弟弟竟然腦子活絡起來。耶律齊也看出門道,大叫不好,正要鳴號停戰,可已經晚了。 由於剛才那一棒孛不脫脫已被深深齊胸埋在土中,無法再運起全身的力氣去抵擋對方凝聚了畢生功力的一棒,勉強舉起雙錘的他被自己的錘倒砸回來正中額頭。 可可爾痛苦的閉上了雙眼,金帳汗國的勇士們也不再願去看那淒慘的一幕。事實上孛不脫脫力氣和武藝都不輸給唐越楚多少,他是死在自己的身高和計謀上面,從土埋住大腿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這個結局。 越楚跳起來,向已方陣營高舉大棒。 「憾天勇士,憾天勇士~~~~~。」恆國軍陣的士兵為勝利的唐越楚歡呼,將「憾天勇士」的稱號贈給了唐三少爺,連徐明都禁不住舉起金刀為越楚的精彩演出喝彩。 為了表示對金帳汗國第一勇士的敬意,越楚讓對方將他的屍體運了回去。孛不脫脫陣亡,金帳汗國再也沒有能挑戰唐越楚的將領,耶律齊擔心士氣消沉,指揮全軍開始了攻擊。 雙方是在將弓矢幾乎耗盡之後才開始肉搏的,金帳汗國在對付弓箭射程比已方還遠的恆國步兵時,難以有效發揮出騎射的優勢。 秋季的草原是落寞而淒涼的,甚至早晚還寒氣逼人,許多士兵倒下不是因為中了武器的砍殺,許多人打著打著就突然倒下再也沒醒過來,他們都是活活累死的。從早上到中午再到下午,不停的撕殺和怒喊已經耗盡了交戰雙方將士的元氣,剩下的那一點點力氣甚至已經砍不進對方的軀體裡了。 在這一場戰役中雙方犧牲的人數高達五十餘萬,鮮血將這片草地徹底澆灌了一遍又一遍,以至許多年後,這裡長出了一種以前從未見過的從根到葉都是鮮紅的植物,人們稱它為「血花」 到了傍晚時分,戰場上首先潰逃的是從原大食帝國招募來的彎月兵團,徐明看準機會親自率唯一沒有投入戰鬥的三萬中路騎兵開始衝鋒,欲衝過雙方交戰處從後方進行反包圍,還沒等徐明實現自己的戰略意圖,耶律齊知道大勢已去,令親兵死命架回了渾身浴血的大汗,僅率八萬騎往大陸極北方向撤退了。 恆國軍經此一戰,僅北斗軍團傷亡就已過半。 三天後,徐明率大軍攻佔濟察裡,向遠在都城的皇帝紅綢報捷。 據說遠在燕平城裡的常天接此捷報時,正在逗著青青公主玩耍,他一把將女兒放在脖子上就去了議事殿,群臣見到竟然有人膽敢騎在皇帝脖子上,無不大驚失色!就連馬金星都一個勁給皇帝使眼色,常天這才哈哈大笑將青青放了下來,就這麼抱著女兒和大臣商議了對前方將士的賞賜決定。 完顏達烈遵照和徐明的賭約是最先歸順恆帝國的部族首領。 徐明按照出征前皇帝的旨意,向草原各部族發出了聚盟邀請,在完顏達烈的四處勸說下,草原大多數部族聚盟濟察裡,選擇了臣服恆帝國,並重新開始往東遷移回原來放牧的地方休養生息。 同年底,恆帝國皇帝常天下旨在原金帳汗國境內設置兩個州,改濟察裡為濟州、溫都爾為溫州;晉陞徐明為大恆帝國大元帥、唐越清為元帥、唐越楚為一級大將軍並特別賜其為大恆帝國「憾天大勇士」稱號;封完顏達烈為西王兼濟察裡州太守、封朵蘭為嘉勇公主;封草原另一大部族乞篾族族長兀毒為北王兼溫州太守;趙全、李衛權等以下將士軍銜各升一級;趙全任南斗軍團副軍團長代行軍團長職責;李衛權任北斗軍團副軍團長兼參軍。已佔領溫都爾的龍鳳軍副軍團長張岳也晉陞為軍團長。 唐越清以長兄代父的身份主持了弟弟越楚和嘉勇公主朵蘭的婚事,徐明自然是大媒人。常天下旨令二人完婚後回國,當然這也是皇后唐思思的想法,她想看看這位弟媳婦,隨著越楚的完婚,她這個皇后姐姐也終於放下了一件心事。 可可爾和耶律齊遠遁大陸極北後,一下失去了蹤影,徐明和唐越清按皇帝旨意留下南斗軍團,繼續緝拿可可爾和耶律齊等人,大軍啟程回國。 大軍過豐澤之園,再經大散關回歸,寧川太守兼大散關守將王佐遠遠前來迎接大軍。在路上,王佐和越清還有徐明開了這麼一個玩笑,他說:「兩位元帥一戰而定北方,我這大散關的將士從此可就要解甲歸田了啊!哈哈。」 徐明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意味深長的扭頭看了看西邊。越清卻說了句:「這個我們說了不算,得問龍大將軍。」 ※癒癒癒癒 大陸歷一一六一年十一月始,菲突斯大帝國聯盟皇帝赫洛地奧新婚四個月後,集合帝國內六十餘個王國和城邦的力量,再次出兵金塔王國,第二年夏已征服這個古老王國的三分之一領土,此時正值恆帝國舉國動員進行草原之戰。 徐明在科爾琴克大草原擊敗金帳汗國的同時,龍獲率麒麟軍團攻佔原大食帝國都城花模子城,鎮守這裡的可可爾二子被亂軍所殺。維爾族國王向大恆帝國遞交降表,主動提出退位歸附恆帝國,並將自己的女兒獻給大恆帝國皇帝常天為妃,以表誠意。 常天下旨封維爾國國王為順王,對他的女兒明香公主則按照皇后出的主意,徵得雙方同意後,嫁給了恆帝國大元帥徐明。 徐明和明香公主完婚已經是大恆帝國歷十五年春的事情了,這個時候西方的態勢是:赫洛地奧征服金塔王國全境和其他一些小國;美德布合眾國與查裡曼帝國瓜分了龍瑪公國的土地;查裡曼帝國乘整個大陸混亂之機吞併了周圍弱小的鄰國。 到聯合大陸歷一一六三年夏,這個大陸上只剩下了四個國家:大恆帝國、菲突斯大帝國聯盟、查裡曼帝國、美德布合眾國。地圖上的形式是: 整個聯合大陸的東部和中部一少部分為大恆帝國控制,大陸中南部為菲突斯大帝國聯盟,大陸中北部為查裡曼帝國,大陸西部和中北一部為美德布合眾國。大恆帝國的疆界與其他三個國家分別都有接壤,菲突斯大帝國聯盟與美德布合眾國隔著一個查裡曼帝國。 大恆帝國皇帝常天召集群臣商討國政,採納了馬金星提出的建議:整固內部,大力促進國內各民族之間的融合,派出使節往西方三個大國進行溝通,加強各方的商貿往來。 一一六三年五月,恆帝國的情報大臣司馬冀因長年的奔波勞累,加上染上流行病,病逝於花模子城,常天聞訊悲痛萬分,他想起了一件隱藏在心中很久的心願,令龍獲將其遺體焚化後骨灰運回燕平。這年入冬前,常天和皇后一起往靈山,祭拜了師傅林風的在天之靈,修建了三座陵墓,中間和右邊是師傅和大師兄的衣冠墓,左邊的是司馬冀。恆國皇帝不顧皇后和眾臣的反對,任命司馬冀的半個女弟子林沁為帝國情報部大臣。 由於東西方之間,尤其是大恆帝國與中西方三個大國路途實在遙遠,因此彼此之間國家與國家在大兼併之前基本沒有什麼來往,大量的信息都得依靠商團,當然還有少量的情報人員夾雜在其中。由於戰爭的頻繁和劇烈,東西方的商貿往來曾一度中斷,大兼併中來往就更加稀少了。此時大陸上僅存的四個大國都急欲瞭解彼此的意圖,所以都不約而同派出了各自的使者,許多有眼光和膽量的商人們也開始籌劃著怎麼抓住這個機遇。 征服金塔王國後的菲突斯大帝國聯盟皇帝赫洛地奧暫時沒有率大軍回國,他正式向世人宣佈了自己為神,將掠奪來的大批黃金、白銀、珍寶分給將士們,同時在佔領區和帝國內部按照老師的意見和自己的想法進行了一系列改革,大膽起用當地人為地方官員,他的政策進一步促使了內部各種族、王國、城邦之間的融合和經濟文化往來。另外,赫洛地奧還幹了一件令世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在佔領地解放奴隸!並將這些人進行嚴格軍事訓練編為僕從軍。 美德布合眾國與查裡曼帝國則重新締結了軍事同盟協議,並註明此協議乃永久生效的協議。默可卜什也終於實現了自己的願望,連任了美德布合眾國總統。 聯合大陸極北,冰天雪地之中,一行人頂著呼嘯的北風在匆匆趕路,領頭的正是耶律齊和名都。耶律齊一路上劇烈的咳嗽聲,名都聽在耳裡,有些心酸,歎了一聲,說道:「耶律大人,真是難為你了,這麼下去會加重你病情的,還是我自己去吧!」 「耶律齊深受大汗知遇之恩,萬死不足以報,區區小病算得了什麼,倒是王子殿下要小心些,那些人可不好商量啊!咳咳。」耶律齊攤開右手,看了一眼掌中的血絲,趕緊放了下來,他不想名都看見後擔心。耶律齊對名都的看法一直很怪,他認為這位王子性格過柔,如果是在和平年代一定是位難得的好君主,可在戰爭時期和他的父親可可爾比就差得太遠了,甚至還趕不上他的大哥齊格。 名都對耶律齊打小就從心眼裡佩服,他曾經認為父親的江山有一半是此人的功勞,至於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只能說耶律齊生不逢時吧,如果沒有大哥的起兵叛亂,如果玄黃族沒有常天這個人,歷史應該不是這樣的。另外,他對耶律齊這次出的主意並沒抱多大希望,只是一貫以來對耶律齊本人的信心才贊同了耶律齊的做法。 後來的歷史學家一致認為:整個聯合大陸的大兼併始作俑者就是金帳汗國的可可爾,正是由於他的南侵和西進導致了叔佑王朝和大食帝國的覆滅,打破了東西方當時各方勢力均衡的態勢,從而誕生了一個無比強大的恆帝國,恆帝國疆域不斷擴大的同時不可避免的影響了西方人的大國心理,從而使得西方大國也走上了不斷兼併、聯合擴大實力的道路,美德布合眾國的總統默可卜什也是利用這一點煽動起國內的戰爭情緒,幾百年來首次主動發起對外戰爭,滅亡了龍瑪公國。龍瑪公國是個實力強大的國家,戰後統計,他的士兵對來犯者造成的傷亡比例是一比四,可惜他生不逢時的夾雜在了兩個西方超級大國之間,還有就是他崛起的時間太短,短到來不及完全整合內部的力量就被壓倒性的兵力優勢和經濟優勢滅亡了。 本卷完。請關注下卷四國風雲。 第七卷 四國風雲 第一章 各方算盤 查裡曼帝國都城都林。 查裡曼帝國皇帝亨特利六世已經六十高齡了,仍然英武過人,他在位三十年,一生致力於擴張帝國版圖,聯合美得布合眾國滅亡龍瑪公國是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成就,帝國版圖自他即位以來整整擴大了一倍,如果不是南方出了位騎著霸王龍、拿著代表西方至高無上霸權的亞蒂佩蘭斯之劍的赫洛地奧,亨特利六世大可以驕傲的安渡晚年了。此時,他靜靜地在聽著帝國宰相斐蘭多公爵對大陸形勢的分析: 「陛下,恆帝國如今擁有全大陸五分之二的領土面積和近三分之一的人口,不出五年,其經濟實力就將凌駕於美得布合眾國之上,但該帝國的主要人口和經濟絕大部分處於遙遠的東大陸和南次亞大陸,暫時對我們還構不成太大的威脅。而宣佈要統一大陸的赫洛地奧滅金塔王國後,其主要軍隊仍與恆帝國的麒麟軍團對峙,遲遲沒有發動攻擊,根據可靠情報,赫洛地奧意圖東進,但他手下的大部分將軍主張打著為龍瑪公國報仇的旗號入侵我帝國。」 亨特利六世笑了笑,說道:「不可否認,赫洛地奧是位軍事天才,是位幾千年才會出現一個的超級天才啊!只可惜他晚出生了幾十年,哈哈哈。」 「是啊,陛下,我看赫洛地奧是想將恆帝國從原大食國的領土上驅逐出去,因為恆帝國路途遙遠難以一次性投放太多兵力,然後他再利用新增版圖的資源與我決戰,胃口可真大啊!」斐蘭多公爵今年不過三十餘歲,也是位難得的謀略家,滅亡龍瑪公國的計劃全部都出自他的腦袋,為亨特利六世最器重的大臣。 「嗯,恆帝國那邊有什麼動靜?」亨特利六世問道。 「很奇怪,一直沒有動靜。」斐蘭多公爵回答。 「那你的意見呢?」亨特利六世又問。 「與恆帝國結盟,共同對付赫洛地奧。就算他怎麼天才,集合三家的力量他也只能去見天神了!」斐蘭多公爵回答。 「是嗎?你認為如果我們先遭到進攻,恆帝國會在後面夾擊菲突斯帝國嗎?常天,常天,我感覺這個人更加可怕啊!」亨特利六世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我們就先靜觀其變吧,美得布合眾國是不會旁觀的。」斐蘭多又說道。 亨特利六世沉默不語,他想起了斐蘭多的父親自己的摯友斐蘭多大公爵,要是他還在世多好啊,斐蘭多到底還是年輕了些,把希望寄托在美得布合眾國和恆帝國這一東一西的兩個特級超級大國身上,他最後搖了搖頭,說道:「今天暫時議到這裡吧,再考慮考慮。」 ※癒癒癒癒 恆帝國都城燕平皇宮。 常天召集內閣成員馬金星、傅子文、范幼沖、唐越清、帝國大元帥徐明、帝國情報部長官林沁六人商議西邊的事情。 「林沁,你先給大家大概介紹下西邊的情況吧。」常天吩咐道。 「是的,陛下。各位大人,根據龍將軍剛剛發回的情況和我們等到的消息進行分析,菲突斯帝國聯盟四十餘萬主力部隊有意圖東進的企圖。查裡曼帝國軍隊駐紮在與菲突斯聯盟交界處,沒有現象顯示兩國有交兵的情況。美得布合眾國國情特殊,雖然現在其國內鷹派得勢,但如果主動出兵攻打另一個國家,必須得其議會授權,所以沒有派兵出境。」林沁執掌帝國情報部後幹得比司馬冀還出色,她從西川軍校出身的將官中挑選了一大批有專業知識的青年軍官到情報部工作,使得工作效率和水平大大提高。 「大家都談談。」常天擺弄著跟了自己快二十年的折扇,說道。 「赫洛地奧既然向世人公開宣佈他將是大陸的統治者,那麼是先東進再北上攻打查裡曼帝國,還是直接攻打查裡曼帝國,將取決於他自己的判斷了。」唐越清首先發言。 「是啊,我們很難為他把脈呢,呵呵。」徐明說道。 「陛下,臣以為赫洛地奧先東進的可能性大。」這是馬金星的看法。 「哦,為什麼這麼說呢?馬閣老詳細說說。」皇帝常天笑著問道。 「這是從資源和地理位置上的考慮,作為一個西方公認的軍事、政治天才,赫洛地奧不可能不考慮到資源對支撐戰爭的重要影響,還有兩線作戰的不利環境,現在我們只有一個麒麟軍團在西邊,從寧川出發的支援大軍要經過許多的荒原和沙漠才能抵達花摸子城,經過金帳汗國佔領過的大食帝國,可以說各種矛盾非常突出,我們可以利用這種矛盾輕易攻取這片地區,赫洛地奧也一樣會想到,所以他很有可能利用我們在西邊立足未穩的時機拿下那片地區,再回頭攻打查裡曼帝國。這樣一來,就算我們再進行反攻,也要花費非常非常巨大的人力物力,從經濟角度考慮是很不划算的事情。」馬金星進一步說道。 「不如讓赫洛地奧這頭霸王龍去和查裡曼帝國拚個你死我活,呵呵。」范幼沖建議。 大家都奇怪的望著素有老狐狸之稱的范幼沖,心想,你有什麼本事讓別人聽你的指揮?范幼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失言了。 「陛下,各位大人,我倒覺得范大人的話有道理。」林沁突然插了一句,繼續說道:「目前麒麟軍團在兵力上明顯處於絕對劣勢,而且境內許多地區並未完全臣服,我們也不過是控制了一些大城市,很難在當地得到充足的補給,無論是從廊州還是從南次亞大陸進行支援困難都遠遠大於對方。如果我們讓出花模子城,以戈部拉城為中心進行防禦,那麼赫洛地奧將不會勞師遠征,就算來了,也討不到好去。」 林沁只顧著自己說話,沒有察覺皇帝微微皺了下眉頭,細心的唐越清體察到了皇帝的心思,開口說道:「赫洛地奧真的那麼可怕嗎?前方將士浴血奮戰打下的領土就這麼拱手送人嗎?這恐怕不妥當吧!陛下,臣以為派出使節往查裡曼,兩國達成同盟,共同對付菲突斯方為上策。」 林沁還沒受到過這麼當面的指責,想開口辯解,皇帝這時發了話:「我覺得越清元帥說得有理,我們總不能一仗不打就逃跑吧,呵呵。當然,林將軍的想法從純軍事角度來說也是正確的,只是這樣一來,帝國在當地人中的威信會大受打擊啊,以後誰還敢信任我們呢?至於和查裡曼聯盟,派人前去試探下也好。」 聽皇帝這麼說,別的人倒沒感到奇怪,卻急壞了傅子文大人,想說又不敢說,臉憋得通紅,常天看在眼中,說道:「傅大人好像還沒發表意見呢,我們的財神爺怎麼看啊,呵呵。」 「陛下,今年的財政收支情況是:預計收入三億八千萬兩,支出六億三千萬兩。」傅子文只說了這麼一句,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多年的征戰雖然打下了空前遼闊的領土,但也給帝國的經濟增添了難以負荷的重擔,遠的不說,就這次征服草原之國所動員的人力物力究竟花了多少錢,恐怕只有傅子文才知道,皇帝恐怕都是本糊塗帳,能打敗可可爾那都是拿銀子堆出來的。徐明和唐越清別的不知道,但大軍所用僅箭矢一項就高達四千餘萬支,合成白銀近二千萬兩白銀還是知道的。 還有,那些打下的土地經濟狀況比恆帝國原來的地方相差太多,按照皇帝休養生息的政策,許多年都不准徵稅,這些年東西方全部都捲入戰火,商旅往來幾乎斷絕,又少了一大財源,廢除奴隸制後帝國只能花高價錢僱傭民工,好在出兵大草原前從那些貪官、奸商手中收繳了一些,否則恐怕很難維持下去。也難怪傅子文提起打仗就頭痛。 「想想辦法,呵呵,朕相信傅大人一定能解決,要是連傅大人都沒辦法,整個大恆帝國就沒有辦法的人了哦,啊,哈哈,你們大家說是不是?」皇帝的高帽子實在太重、太沉,但傅子文只能戴上,許多時候傅子文心力憔悴時甚至後悔當年在四川出山從政,放著悠閒的闊佬不做,卻攤上這麼個苦差。 ※癒癒癒癒 此時,赫洛地奧和他的將軍們正在金塔王國的都城基羅大開宴席,這個古老王國的歷史比聯合大陸任何一個國家都悠久,其高超的建築藝術甚至超過臘西典雅,可惜他衰落了,在面對赫洛地奧和他的大軍時衰落得像是一名百歲老人面對雄師,舉手之間就灰飛湮滅了。 正如查裡曼帝國和恆帝國所分析的那樣,赫洛地奧和他的將軍們在下一步軍事行動上產生了分歧,將軍們不願意去征服那片大部分是荒漠一點都不熟悉的領土,他們寧願去和更加強大的查裡曼帝國一決雌雄,另外他們還擔心亨特利六世會從背後插上一刀。 赫洛地奧望著下面摟著美女恣意狂歡的將軍,拒絕了依偎上來獻慇勤的金塔女人,自己端起杯酒仰頭喝了下去,已經連灌了十幾杯,有些醉意的赫洛地奧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道:「哪位將軍願意和我打個賭?」 「什麼賭?」將軍們大感興趣,連續一個月的狂歡已經有些乏味了。 「賭我們東進,亨特利六世絕不會從後面打過來!」赫洛地奧提出的這個賭約令將軍們啞了,搞半天皇帝還是決意要東進吶! 「你們知道嗎?花模子城的姑娘是這個大陸最漂亮的姑娘,聽說那些戴著面紗的女人一個個從小就學習怎麼侍侯男人呢,哈哈哈哈。打下那裡,所有的財寶、女人都歸你們,你們。」赫洛地奧站起來走到宴會中間步履有些蹣跚起來,一隻手指著將軍們說道,另一隻手又往嘴裡灌了一杯。 沒有人敢和皇帝打賭,那不是因為皇帝的稱號,而是因為赫洛地奧這個名字,這個人! ※癒癒癒癒 美得布合眾國首都華約總統府。 默可卜什由於成功消滅給合眾國的治安帶來巨大隱患的恐怖主義國家龍瑪公國而蟬聯該國總統。由於龍瑪公國盛產僱傭兵和刺客,這些人經常參與大陸西方國家內部的權利鬥爭和商業競爭,而且為了得到任務不惜推波助瀾,所以引起周邊兩個超級大國的痛恨,該國被滅後,其領土北邊被美得布合眾國吞併,南邊被查裡曼帝國侵佔,但龍瑪公國殘餘的武士和許多貴族暗中聯合起來潛入美得布合眾國和查裡曼帝國境內大肆進行暗殺破壞活動,意圖報復和復國。 此時在默可卜什總統府正在召開會議,商議對付龍瑪公國武士的暗殺、破壞和大陸局勢。 「總統先生,我建議立即向議院要求增加地方治安預算,並修正有關法律,對恐怖份子實施死刑,對這些人絕不能手軟。」總統首席幕僚辛格建議道。 「我同意辛格的建議,不過,是不是兩手抓比較好點,對現在仍在原龍瑪公國土地上生活的人多加安撫,並加大對那裡的投資,時間長了,那些人自然能感受到歸併合眾國後的好處。」這是合眾國國務卿奧而布來多的意見。 眾人都一一發表了一些看法,默可卜什拿著根筆一直在輕輕敲著桌面,若有所思,前面那些人的話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會議冷了好一會,他才說道:「關於對付恐怖份子就商議到這裡,回頭書記官擬一份記錄給我。下面大家著重談談大陸局勢和應對辦法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副總統革隆說了十六個字。 默可卜什一見革隆說話就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顯然很不喜歡這位反對黨的代表發言。 「我不贊成副總統閣下的意見,相反,我們應該積極參與,而不是坐等別人強大起來後對付我們,那個赫洛地奧簡直就是魔鬼,我建議應該和查裡曼帝國重新簽訂永久生效的軍事同盟協議。」國防部長麥可邊說邊搖腦袋。 「國防部長先生,我們可不是帝制國家,我們的人民不喜歡戰爭。」革隆反駁道。 「這個問題必須得到議會授權,還是讓議會去傷腦筋吧,哈哈。」國務卿奧而布來多出來打圓場。 「我認為副總統先生的意見是正確的,不管怎麼說,民意第一嘛,呵呵。不過,怎麼也要應付下老朋友的請求,軍事同盟的事情先答應他們提交議會表決,但把表決時間盡量往後拖一拖看吧。」默可卜什一反以往的戰爭論調,令眾人有些摸不到底了,只有副總統格隆微笑著,好像知道這位政治對手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第二章 黑山之戰 聯合大陸歷一一六五年初春,菲突斯大帝國聯盟皇帝赫洛地奧率大軍四十萬越過與恆帝國的兩家實際控制線,發動了對東方的戰爭。 大恆帝國麒麟軍團軍團長龍獲在花模子城接到緊急軍情後萬里急報國內,整軍備戰。 在商議抗擊菲突斯軍的軍事會議上。龍獲掩飾不住興奮的神情,首先說道:「赫洛地奧這小子簡直不知死活,竟敢先打了過來,大家看看,怎麼個打法。」 孫兵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大將軍,我看是不是先避其銳氣,雙方在兵力對比上我軍很是吃虧啊。」 龍獲哈哈大笑了幾聲,開玩笑式的問道:「我說大參軍,你什麼時候變得膽小起來,不會是被這裡蒙著紗巾的姑娘軟化了啊,哈哈。」 至今仍是孤家寡人的孫兵被說得臉紅了紅,剛想說什麼,龍獲站起來,右手扶著劍把,滿懷激情地說道:「幾千年來,這將是東、西方軍隊的首次碰撞,就憑這一點,也不能退縮,本將軍已經決定,大軍五日後開拔,迎戰赫洛地奧。」 「迎戰赫洛地奧!」眾將官齊身起立喊道,震得身上的盔甲和腳下的龍刺一陣響動。 由於龍獲被帝國皇帝授予了遭到西方國家進攻可以決定是否開戰的權利,所以孫兵知道多說無益,只好另外再想辦法。 第二天,孫兵找到龍獲的妻子所羅門兵團兵團長阿拉莎,說了些什麼,阿拉莎顯然被說服了,連連點頭。 第三天,龍大將軍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延遲出兵,等待從當地人中招募新組建的七萬後備兵團從後方趕到後再出發。 僅僅三個月不到,赫洛地奧的大軍就已經連續攻破沿途的五處城池,一路向花模子城打來,等到麒麟軍團出兵,雙方距離不足六百里。赫洛地奧得到麒麟軍團出城的情報後,令大軍原地休整。 麒麟軍團在參軍孫兵的建議上前進三百里後停止下來,因為這裡的氣候實在炎熱,士兵在連續行軍中體力消耗非常巨大,所以在得知對方休整的消息後,麒麟軍團乾脆也就地紮營,等著菲突斯大軍。 之後,菲突斯軍走了二百里,麒麟軍團慢悠悠的走了不足百里,終於在一個叫黑山的地方碰頭了。 這是東、西方國家之間的首次較大規模戰爭,恆帝國的麒麟軍團正規軍三十二萬,其中所羅門兵團十二萬,另外還有後備兵團七萬,總共四十一萬;菲突斯大帝國聯盟軍隊正規軍四十萬,其中有十萬被解放的奴隸。 開戰前,雙方的主將和將領都好奇地好好觀察了下對方的陣營。 龍獲瞇縫著眼睛看著對方士兵都很高大,平均高出已方士兵半個腦袋,穿的鎧甲都在膝蓋很上的部位,沒有穿褲子,感到很有意思,自言自語道:「不會沒穿底褲吧?」別的人沒聽清楚,旁邊的孫兵可聽見了,笑了笑說道:「大將軍,聽說西方人千多年前打仗可是什麼都不穿的呢。哈哈。」 龍獲驚奇的扭頭看了眼孫兵,說道:「是嗎?」 孫兵點點頭,指了指對面那些高達6-9米的長槍陣,提醒道:「那些長槍陣不好對付吶!不能令騎兵去沖。」 龍獲點點頭,向右邊望了望妻子阿拉莎所在的地方。 麒麟軍團站在前面的士兵看著對手一個個如此高大,都有些好奇,都祈禱著對方的力氣不要和個頭相配就好。 赫洛地奧和他的將軍們也在觀察著東方大帝國的軍隊,這之傳說中無往不勝,被稱為「天之雙刃」之一的軍隊。 「敵軍佈陣相當嚴密呢!聽說東方軍隊的弓弩相當厲害,應該是佈置在那些重裝步兵後面吧?」赫洛地奧用手擋住陽光,望著前方說道。 重步兵兵團指揮官隆美阿伯爵騎在高大的純種馬其奧翼龍上,說道:「陛下,敵軍雖然佈陣嚴密,不過以在下看來,卻有個大大的漏洞。」 「哦。」赫洛地奧應了聲。 隆美阿繼續說道:「敵軍佈置在右翼的軍力從旗號上看應該全部是屬於所羅門兵團,據我所知,這個兵團戰鬥力根本比不上恆帝國的其他兵團,只要我們在右翼進行重點突破,敵軍必定潰敗。」 赫洛地奧對這位發明馬其奧長槍方陣的指揮官非常倚重,當即點了點頭,回頭吩咐傳令兵:「通知弗裡西將軍,令重騎兵重點突破敵軍右翼。」 「咚、咚、咚。」 「嗚、嗚、嗚。」 兩軍的戰鼓和號角開始擊打和吹響了。 雙方的步軍開始都開始往前移動腳步,到達一定距離後,弓箭手都衝出本陣開始互相射擊,恆國軍的弓箭射程遠,明顯佔有很大優勢,赫洛地奧適時的令古特王子率弓箭兵撤回來,讓步兵迎敵。 恆國軍的弓箭手在完成任務後也將衝近了的敵人交給了自己手拿盾牌和刀劍的步兵,雙方的步兵互相拿著盾牌和武器激烈的砍殺著,一時半會無法分出勝負。 重騎兵兵團指揮官弗裡西接到衝鋒的命令後,開始率重騎兵衝擊麒麟軍團右翼,阿拉莎沉著的指揮發射弓箭,可這些訓練有素的重騎兵根本不當回事,無論前面倒下多少人,都不會停止那令大地顫抖的腳步,捲起漫天沙塵向所羅門兵團殺了過來。所羅門兵團士兵看著這些從龍到人都包裹在鐵片裡的騎士,手腳有些發軟。 阿拉莎將手中長槍一展,大喊一聲:「殺啊!」士兵們見主將勇敢的殺出,也發一聲喊殺了出來。 所羅門兵團由三萬龍騎兵、三萬馬騎兵還有六萬步兵組成,進攻方投入了五萬重騎兵。這是一場戰鬥力不成對比的戰鬥,所羅門士兵雖然在人數上多出對方一倍,仍然支持不住節節敗退,重騎兵防禦上的優勢令對方很多時候無從下手,除非把他們從坐騎上趕下來,否則難以下手。 龍獲看在眼中,急在心裡,想親自到右翼去救援妻子的兵團,但被孫兵勸止了,因為對方的主力並沒有動用,此時若是妄動會給全軍團帶來災難性的後果。劍龍在不安的來回走動著,眼看右翼的一些士兵開始頂不住逃跑,龍大將軍差點就要罵娘,他對所羅門兵團的戰鬥力一直是有看法的,只不過這只兵團是妻子在統帥,他終於沒罵出口。 第三章 花模子城(一) 「大將軍,乘還來得及,退守花模子城,等待援軍吧。」孫兵提議道。 龍獲非常矛盾,他有心率中軍全力殺出去,但妻子在右翼的狀況越來越令他擔憂,從來沒有吃過敗仗的麒麟軍團主將眼睛充滿了血絲,重重的喘著粗氣。 「大將軍,下決心吧,晚了就來不及了!讓後備軍團殿後,敵軍的重騎兵雖然衝擊力厲害,但看起來應該追不遠。」孫兵語氣並不十分著急,因為他知道龍獲比他急得多。 「唉!」龍大將軍喟然長歎一聲,終於下達了總退卻的命令。 正在想著怎麼重創麒麟軍團的赫洛地奧和他的將軍們沒防備到對方那麼快就撤出戰鬥,追殺了一陣,斬殺了不少麒麟軍團負責阻擊的後備軍團,但麒麟軍主力卻大部撤出了戰場。 在退往花模子城的路上,阿拉莎歉意的對丈夫說道:「對不起,我~」 龍獲淺笑了笑,擺了擺手,沒有讓妻子說下去,而是自責的說了句:「是我低估了敵人的戰鬥力。」 麒麟軍團此戰後備兵團損失最為慘重,減員三分之二,所羅門兵團減員三分之一,其他各部損傷並不重,主力尚存。 進城前,孫兵突然提出放棄堅守花摸子城,往東邊撤退,被龍大將軍毫不客氣的拒絕了,理由很簡單:放棄花模子城,就等於將這片土地拱手送人了,他擔負不起這個責任! 孫兵其實也只是建議,並不敢堅持,因為麒麟軍團主力尚存,在沒得到國內的具體指示前,任誰也不敢就這麼放棄得之不易的大片領土。 ※癒癒癒癒 赫洛地奧對恆帝國的突然進攻,令查裡曼帝國國內一片歡騰,給皇帝亨特利六世什麼樣的建議都有,但歸根結底不外兩點:要麼乘機攻打菲突斯帝國,要麼坐山觀虎鬥。 亨特利六世一直在猶豫,不知道是人老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遲遲難下與菲突斯大帝國聯盟開戰的決心,宰相和許多將軍都認為這是千載難逢的大好良機,不下十多次請戰,都沒有被皇帝接納。皇帝的內心是矛盾的,因為他深知一旦與赫洛地奧現在開戰,對方可以馬上殺回來,倒不如讓恆帝國去消磨下騎著霸王龍的赫洛地奧,再說美得布合眾國對締結永久軍事同盟一直沒有明確回復,他不得不慎重。 而遠在燕京的恆國皇帝常天接獲此報後決定親征,不管大臣和皇后怎麼勸說,這位帝王都堅持已見,甚至連黎妲的話也聽不進去。出征前的夜裡,常天來見皇后唐思思,交給她一本《意念術》的書,讓她好好教教女兒,說是青青這個年紀最適合開始學習。 「陛下,你我夫妻多年,臣妾深知陛下的心思,東西方的對決也是遲早的事情,但這一次,臣妾覺得時機不夠成熟啊!」思思明知沒用,還是說了出來。 「呵呵,不要總是臣妾、臣妾的好不好。放心吧,我是真想看看赫洛地奧究竟有什麼本事,聽說他是位滿頭金髮的年輕帝王呢。」常天的說完,低聲在皇后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思思大羞,罵道:「都什麼年紀了,還這麼沒正經,今天我不要你,去找樊馨妹子吧,你這一去又不知道得多長時間!」 「唉,真是賢惠的皇后啊,不過,嘿嘿。」常天話沒說完,將手一把從對方的胯間穿過,將女人抗在了肩上,往床邊走去,也不理人家怎麼捶打,哀求。 西邊的戰事不比大草原有充足的草料供應,每增派一名士兵,尤其是騎兵大概需要四到六人的後勤支持,考慮到財政狀況,恆帝國皇帝只帶了天蠍軍團出征,仍由北斗軍團坐鎮燕平,唐越清元帥作為皇帝的左右手也跟隨大軍西進。 恆帝國的各大軍團按照貴精不貴多的原則,一直在縮減規模,大概每個軍團已經縮減到了二十到二十五萬人之間,天蠍軍團二十二萬人,其中主力騎兵十萬。但這支軍團和北斗軍團一樣,機動能力非常強,恆帝國依仗強大的國力充分利用翼龍力氣大、耐力長的優點,所有士兵可以不需要走路,全部坐在翼龍大車裡,只是這樣一來,非常考驗後勤系統,因為大軍移動速度越快,後方的供給速度如果跟不上或者被切斷的話,反而非常危險。 所羅門總督陳慶之擔負起了大部分天蠍軍團糧食供給的任務,南次亞大陸不缺糧食,也不缺人力,但由於要翻越雪山,所以路程上比從恆帝國西北諸州出發要短一些,難度更大。好在阿門婆羅十分盡心,以前供給麒麟軍團軍需時就很有經驗,陳慶之反而十分輕鬆,他經常感慨龍大將軍為自己扶持了一個好幫手。 ※癒癒癒癒 撤回花模子城的龍獲現在開始為堅守這座城池所需的糧食發愁,因為他事先沒有充分考慮到這一點。妻子阿拉莎看出丈夫的難處,問道:「是不是為糧食發愁啊?」 龍獲驚訝地抬頭看著愛妻,回答道:「是啊,城裡貯備的糧食最多只能堅持一個月的,怕是等不到國內援軍的抵達,你有什麼好主意?」 阿拉莎神秘地笑了笑,說道:「放心吧,現在貯備的糧食足夠用上三個月的,如果採取強制供應的話,堅持的時間會更長。呵呵」 「啊!是真的嗎?怎麼不早告訴我。」龍獲驚喜地一把將妻子舉了起來,又放下來狠狠親了口。 「哎呀,你的鬍子。」阿拉莎的臉蛋被刺痛了。 龍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確實有十多天沒刮過了,他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這應該是孫兵事先計劃好的吧?」 阿拉莎點點頭,回答道:「你忘了上次我要你延遲出兵的事情了嗎?其實就是為了爭取多點時間貯存糧草,這些都是參軍的主意啊,只不過,他覺得這些都是參軍的事,所以就沒先報告給你。」 龍獲點點頭,心想以當時自己的心態,估計知道孫兵在留後路,一定不會高興,他為自己能有這麼一位能幹和善解人意的參軍而感到高興。 第四章 花模子城(二) 赫洛地奧包圍花模子城的時候,恆國皇帝率天蠍軍團剛出大散關,按正常路途計算到達花模子城需要二個半月的時間。按照皇帝的命令,馬金星和林沁已經早一個多月出使查裡曼帝國,希望兩國間能達成某種默契或協議,他們兩位還沒走到花模子城,就得到了戰爭爆發的消息,但馬金星沒有停止西去的步伐,更沒有等待國內的進一步命令,而是一邊上報皇帝自己的意見,一邊加快趕路,希望早一日抵達查裡曼帝國。 扮成商人裝束的馬金星和林沁曾大膽的接近過菲突斯軍團,馬金星遠遠地觀察著這支西方百戰百勝的大軍,越看心裡感到越心跳加速,他回頭和林沁說道:「我們是不是應該給龍將軍一個建議,暫時不要和這支軍隊硬碰?」 林沁搖了搖頭:「這恐怕不合適吧,龍將軍在這個問題上享有特權,我們現在的身份只是使者,何況龍獲絕對不會聽從這個建議,何必惹人不快呢。」 馬金星何嘗不知,因為恆帝國皇帝曾有一道非常嚴厲的旨意,嚴禁政務官員干涉軍隊,這道旨意好像還是針對那次自己慫恿唐越楚主動進攻金帳汗國而發的,想到這裡,他點了點頭,什麼也沒再說。 麒麟軍團敗回花模子城的消息傳到馬、林兩人耳中的時候,他們已經抵達了查裡曼帝國境內。 菲突斯軍團派人去見麒麟軍團主將龍獲,龍獲接待了這位帶來「和平」曙光的使者。菲突斯使者傲慢地捧著書信,大聲念道:「尊敬的大恆帝國麒麟軍團龍獲大將軍:~~~~~,只要你們退出花模子城,簽訂以下和平條約,我軍將保證你們所有官兵的人生安全,否則,城破之日~~~~~~~~~~。」 龍獲盯著對方藍色的眼睛,冷笑不止,笑得菲突斯使者有些發毛,使者看見龍獲抽出寶劍,硬挺著說道:「龍將軍,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這是什麼意思?」 龍獲仰天又是一陣大笑,說道:「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有本事就來攻城,以後不用那麼麻煩,還派什麼使者,搞什麼協議,去吧。」龍獲說完擲出手中的寶劍,寶劍會轉彎,將使者手中的書信扎穿,帶回到龍大將軍的手中。菲突斯使者有些發呆,他以為龍獲會邪術,直到衛兵走過來,他才悻悻地轉身走了出去。 赫洛地奧本就沒報什麼希望,指揮大軍攻城。 花模子城為原大食帝國的都城,城牆本就非常厚實和牢固,金帳汗國攻取這裡後沒有進行任何加固,麒麟軍團利用大將軍炮的優勢得到這座城池並沒怎麼費力,後來在孫兵的提議下不但修復了被損壞的部分還在一些重要地段進行了加寬加高的工程,並架上了大將軍炮和遠距離射程的弩箭。 菲突斯軍團的攻城招數和他們的野戰能力相比顯然不在一個層次上,主要方法還是用巨大的圓木擊打城門,龍獲吩咐把城門堵死,反正暫時也不出去了。 後來,有人給菲突斯大帝國聯盟皇帝出了個主意。菲突斯軍人花了很多人力終於完成了一條通往城裡的地道,沒想到剛露頭,就被早有防備的孫兵讓人全部給嗆死在地道內了,剛挖好的地道,也被孫兵派人用火藥給炸塌了。 狂暴中的赫洛地奧騎著霸王龍曾親自去撞城門,大陸上沒有什麼能傷得了的霸王龍奮力撞擊木製的城門,很快它頭上的三隻比最硬的石頭還硬的角就撞爛了木門,但堆在木門後面的卻是巨大的石塊,霸王龍再厲害也不願意和石頭硬撞,赫洛地奧只好不甘心的退了回來,令士兵去搬那些石頭,但霸王龍可以不懼弓箭和石頭,那些士兵的血肉之軀卻無法抵擋,石快還沒搬運出來多少,人的屍體已經堆得比石快還要高了。 隆美阿伯爵建議暫時停止這種徒勞的進攻,採取圍困的戰術,他估計對方的糧食堅持不了三個月,希望速戰速決的赫洛地奧眼看這種情況,再望著城牆上發出火光的大炮每一發都令已方的士兵死傷一大片,不得已下達了停止進攻的命令,轉而在花模子城周圍挖起了一道道防止敵軍衝出城內的壕溝、陷阱,還豎起一道道高大的柵攔,打算進行長期圍困,逼迫守軍糧食斷絕後投降。 龍獲和孫兵此時也在計算國內得到戰報後,援軍的抵達時間,採取了食物強制供給的政策,城內的軍民每天食物供給量除了在城頭值班的士兵外,全部縮減到原來的三分之二,一個半月後,再次縮減到二分之一,二個月後縮減到最低限度的三分之一。 為了斷絕守軍的一切對外聯繫,赫洛地奧下令連一隻鳥也不准飛進城內,恆國方面的信使根本進不了城。 常天所率天蠍軍團在穿越一處沙漠地帶的時候,遇到了一場特大風暴,這次的風暴威力雖然不是十分巨大,但時間卻持續了整整一個多星期,沙漠中大自然的威力令這些常年生活在青山綠水中的人們感到異常的恐慌,全軍在沙暴中走走停停,很難有生火做飯的機會,大部分時候都只好吃乾糧,到了最後水源也成了問題,就連皇帝常天也已經整整兩天才進了一點點水,雙唇早已乾裂的他乘風沙小些就催促大軍趕快趕路,常天一直走在隊伍的最前列,激勵著和乾渴與飢餓做生死較量的士兵,死神籠罩在天蠍軍團的上空,到了最後不得不宰殺一些翼龍和駱駝,許多戰士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坐騎從眼中流出的液體不是白色的而是鮮紅的,他們寧願餓死、渴死也不願意去吃跟隨了自己許多年坐騎的肉,甚至去飲它們的血。你們自己可以為心愛的坐騎而死,卻沒有權利令身邊的戰友餓死,在皇帝的這番話下,挽救了許多士兵的生命。大量的輜重不得不丟棄在沙漠中,本來預計一個星期的路程整整拖了近半個月,等到天蠍軍團走出那段沙漠,減員達到驚人的五萬人! 第六章 花模子城(四) 就在這天的黎明前,花模子城外的菲突斯軍營一陣騷亂,從城頭上看去,有三個地方燈火通明起來,每一個地方都有一組黑衣人被攔住,雙方進行著激烈的撕殺,那些黑衣人顯然是想衝過菲突斯人的軍營,而且已經衝到了邊緣地帶,在城牆上值勤的麒麟軍團士兵知道那一定是國內的信使,急忙行動起來,並火速通報龍、孫兩位將軍。 龍獲聞報急忙趕上城頭,這時已經有三名黑衣人衝破了包圍,往城牆這邊飛奔過來,後面是菲突斯軍人在追趕。 「快,弓箭手準備。」孫兵也趕過來了,下令道。 菲突斯的步兵顯然追不上那三名黑衣人,但騎兵卻越追越近,這時其中有兩名黑衣人突然轉過身去,去攔截追上來的敵人,另外一人猶豫了一下,狠狠跺了下腳,加速往城牆邊奔來,這邊孫兵已經準備好了長索垂下來接應。 那兩名黑衣人不過是稍微讓菲突斯騎兵停頓了片刻,就被湮沒在龍踢下。這時已經到了弓箭的射程,龍獲一聲令下,萬箭齊發,菲突斯騎兵紛紛栽下坐騎,有幾名衝近那名黑衣人的騎士,卻被莫名其妙的打下馬來,孫兵知道這名黑衣人必定是唐門弟子,雖然第一批菲突斯騎士紛紛落騎,但後面的卻不肯停下來,大有不擊斃這名黑衣人不罷休的意思,而且上來了一批弓騎手,開始對準黑衣人發射弓箭,那名黑衣人腦後像長了眼睛,頭也不用回,手中的刀不斷擋掉射來的箭矢。 很快來到城下,黑衣人抓住繩索,飛身上躍,功夫一流,瞬間就上了四分之三,龍獲和孫兵互相欣喜的望了一眼,可就在這時,龍獲和所有站在城牆上的士兵聽到一聲破空的呼嘯聲,之後,那名已經快躍上牆頭的黑衣人身形猛的一頓,僵硬在空中。 「古特王子好箭法啊,不愧是大陸第一神射手!在黑夜中五百米外還有如此的準確度,厲害,厲害」隆美阿伯爵邊讚歎邊伸出大拇指。 「快,拉上來。」孫兵急了。 四名士兵一聲大吼,往上急拽,黑衣人用盡生命中最後的一點力氣,死死拽住繩索,就在他已經被拉上城頭的剎那間,再也支持不住,手無力的送開,往下墜去,阿拉莎反應最快,縱身飛出,一把拉住黑衣人的胳膊,但自己也騰空了,龍獲大急之下,來不及細想,剛好伸手抓住了妻子的腳脖子,奮力一扯,將兩人拉了回來。 「唐雷?」孫兵這才看清,這是唐松的四大弟子之一的唐雷,一直在軍中擔任特別調查大隊副隊長,他們還不知道援軍是皇帝親自統帥,但派出唐雷這樣身份的人前來冒死送信,那必定是有極其重大的事情。 唐雷的後心被一根拇指般粗的弓箭射中,箭尖從前面穿出,孫兵和龍獲知道是沒辦法生還了,就在這時,唐雷突然醒轉,口中不斷冒出的血花令他根本沒辦法開口說話,最後他艱難的抬起右臂對著東方伸出三根手指,頭無力的垂了下去。孫兵在唐雷的身上搜了個遍,什麼都沒有,看來是口信! 「厚葬!」龍獲雙手摘下頭上的戰盔,低下尊貴的頭顱,再慢慢抬起,按照帝國對戰死沙場的軍人最崇高的禮節目送著唐雷的遺體被抬了下去。 唐雷的到來極大的振奮了軍心,因為大家知道皇帝沒有丟棄他們,派出援軍了,而且肯定就在不遠處。但最後唐雷伸出的三根手指卻令孫兵和龍獲費解:是三個時辰?三天?還是三十天?三萬人?三十萬人?又或者是其他什麼意思。 最後還是阿拉莎的解釋比較令大家滿意,她說道:「應該是讓我們三天後準備衝出城與援軍匯合!理由是:首先,不可能是指人數,因為那毫無意義,也不可能是三個時辰或三個月那麼短時間和那麼長時間,所以應該是指三天。」 孫兵點點頭,說道:「沒錯,應該指的是時間,而且唐雷當時是指著東方說的,那麼也就是說三日後讓我們從東門殺出,配合援軍的行動!這個時間非常關鍵,看來國內的援軍兵力並不足以消滅菲突斯大軍吶!所以才會動用唐雷這樣的人前來送信。唉!」以前孫兵等高級將領對唐雷、唐雨等人掌控的軍中特別調查大隊是不滿的,認為這些人手伸得太長了,但今天唐雷的表現很大程度上改變了這個看法,所以孫兵對唐雷的死表示惋惜。 「是啊,我們衝出城的時間必須拿捏得很準,那就開始準備吧,兩天後開始將東門的石塊挪開,殺出去,好好教訓下菲突斯人,哈哈。」龍大將軍的信心又一次鼓舞了手下的將士。 另一邊,恆國增援大軍軍營。 「對方還是沒有派出軍隊來攔截嗎?」皇帝問道。 「是的,陛下,但菲突斯大軍正在集結,集結方向正是對準我們。」一名偵騎統領匯報著。 「嗯,繼續關注敵軍動向,必須半個時辰一報。」常天揮了揮手。 偵騎統領退下去後,常天有些憂心唐雷能否將信息送到,唐越清知道皇帝心思,寬慰道:「陛下放心吧,以唐雷的機警和武功,摸黑闖過敵軍軍營是沒有問題的,況且還準備了另外兩路干擾敵軍視線。」 常天點點頭,吩咐道:「將這次去送信的那些官兵撫恤金提高二倍,如果有生還的職務和軍銜都晉陞兩級!」 「是的,陛下。」越清有些感動,這次跟隨唐雷去執行基本沒有生還希望任務的大都是唐門子弟,因為只有這些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才有可能完成這個特殊任務,如果這邊的進攻時間不能及時送達城內,兩方面不配合的話,天蠍軍團除非徹底擊敗菲突斯大軍,否則麒麟軍團將會從大恆帝國的軍團建制中消失掉! 第七章 花模子城(五) 本來按照皇帝常天的想法是要與菲突斯帝國決一勝負的,但沙漠的暴風令天蠍軍團損失慘重,而一路上得到的情報顯示這支軍團戰鬥力之強、兵種搭配之合理是前所未見的,再加上敵軍狡猾不肯分兵作戰,令常天改變了主意,決定先救出麒麟軍團再展開下一步行動計劃,因為他實在沒有把握能擊潰菲突斯軍團。 天蠍軍團一個星期前就稍微改變了一下行軍路線,盡量往南邊靠,菲突斯軍查看地形後認為這是敵軍選擇地勢較為開闊一些南面地帶,所以也把集中起來的三十萬大軍開往南邊,迎戰恆國軍。剩餘的十萬正規軍和僕從軍重點防禦四個花模子主城門。 城頭上的孫兵看著敵軍的調動,領會到了國內援軍的意圖,將所有剩餘的糧食和能得到的食物,包括能吃的中藥都發給了士兵,還宰殺了許多坐騎,讓大家都飽吃一頓,因為全軍的生死存亡就看能不能衝出城門了。 朝霞是如此絢麗,大地卻又是那麼的無情,一場決定東西方兩大帝國未來許多年的決戰在花模子城南拉開了帷幕。 菲突斯大帝國聯盟皇帝赫洛地奧和他胯下的那頭大陸上最驕橫的霸王龍此刻都在極度興奮中來回兜著圈,赫洛地奧自己後來都承認,在他一生無數次征伐中惟獨這次令他最為興奮,也最為感到不安,這種不安最開始並不是來自於他本人而是胯下的霸王龍傳染給他的。 恆皇常天只是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支陌生的軍隊,對方那高聳如雲的長槍陣給他留下了永世難忘的深刻印象,而菲突斯皇帝與他一樣永遠立在全軍的最前端,那股黑色的霸氣正在蔓延,漸漸的向已方逼了過來。 當東邊的太陽再一次拔高,陽光下恆皇身上的金色盔甲被照耀得光芒四射,金光與黑色的霸氣產生了激烈的碰撞,赫洛地奧不由打了個冷顫,他舉起手中的亞蒂佩蘭斯之劍,左手挽著從金塔國王那裡搶來的黑暗之盾,主動發起了攻擊。 常天沒有動,赫洛地奧也沒有動,兩人都這麼默默的立著,前方是雙方將士的拚殺,這一場大戰沒有任何花哨,因為誰也難以從對方的佈陣中找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此時,如果從上空望去,菲突斯大軍以皇帝赫洛地奧為中心在一股黑氣的籠罩下,而恆國軍以皇帝常天為中心被金色的光芒所覆蓋,黑色和金色碰撞的邊緣,正是雙方士兵搏殺的地方。從太陽升起一直撕殺到晚霞滿天,雙方的士兵誓死拚殺在黑色和金色的碰撞邊緣,誰都沒後退一步,天蠍軍團軍團長裴元仁負傷十餘處,副團長馬荷花重傷被抬下戰場,菲突斯重騎兵兵團指揮官弗裡西在戰場昏迷過去,重步兵兵團指揮官隆美阿伯爵被砍斷一支左手仍在繼續戰鬥。 常天和赫洛地奧就這麼在原地站了一天,誰也沒有動一步,兩人都在用自己的霸氣和皇氣支撐著戰場上士兵的鬥志。 眼看太陽已經快要落下,金色的光芒終於開始往後退縮,黑色之氣大盛,赫洛地奧臉上露出了笑容,但就在這時,一個來自花模子城方向的消息令他的笑容凝結在了臉上。赫洛地奧迷茫的看著漸漸退卻的金色光芒,望了望慢慢黑下來的天空,心裡不滿的對天神傾述著:「為什麼,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不幫我,哪怕一點點!」 「陛下,收攏軍隊吧!再晚就來不及了!」臉色慘白,失血過多的隆美阿伯爵建議道。 赫洛地奧此時的雙眼因為憤怒射出了一道黑光,令隆美阿伯爵打了個哆嗦。 隨著菲突斯大軍撤退的號角聲響起,常天再也支撐不住,仰面暈倒過去,在與黑色之氣的對決中他已經耗盡了自己的意志力和元氣。 唐越清所率五萬精兵將麒麟軍團解救出花模子城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由於菲突斯人挖了十幾道壕溝,佈滿了無數陷阱,並配備了大量的弓箭手和拋石手,麒麟軍團每衝過一道障礙都是用坐騎和人的屍體填出來的,龍獲數次衝出去又衝回來解救自己的士兵,阿拉莎無論龍獲如何責罵都堅持跟隨在丈夫身邊,孫兵為了不使火炮落到敵人手中,走在了最後。唐越清率軍與前來增援的敵軍殺得昏天黑地,他要求自己帶來的將士:為了解救麒麟軍團的兄弟,就是剩下最後一個人也要攔住敵人。 麒麟軍團與唐越清匯合後傷亡過半,大部分都是在強衝佈滿鉤刺的壕溝中犧牲的,這場突圍戰也整整打了一天,最後才徹底擊潰圍城的敵軍。這多虧了恆國軍從東門衝出的計劃沒有洩露,多虧了唐雷臨死前將信息傳遞給了麒麟軍團,致使菲突斯人分兵在四個城門,否則以菲突斯人如此充份的準備,麒麟軍團能衝出包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待唐越清與龍獲抵達戰場,菲突斯人已經主動撤退了,天蠍軍團根本已經無力追擊,皇帝常天的暈迷令唐越清元帥不敢造次,連夜後退至花模子城東五十里紮營。 半夜中醒來的常天令將領們大鬆一口氣,這場戰役恆國軍方面高級將領傷亡慘重,兵團級的陣亡達九人之多,軍團級將領人人帶傷,馬荷花至今昏迷不醒。 菲突斯大帝國聯盟情況稍好,但也元氣大傷,赫洛地奧回到軍帳後臉無血色,腳步虛浮,他知道自己仗著比常天年輕一些,所以才堅持下來沒有暈倒,那股金色的皇氣沒想到如此厲害,不過看來還是敵不住自己的黑色霸氣,哈哈哈,赫洛地奧的笑聲傳出很遠很遠。 大戰後的雙方都需要短暫的休息和調整,兩軍誰也沒有進入花模子城,就這麼奇怪的僵持了整整十天。這十天中,雙方都在積蓄力量,準備在最後的決戰中擊潰對方,成為這片領土的主人。 第八章 帕比巨人 大陸極北,帕比巨人聚居某地。 熬,帕比巨人的驕傲,身高五米,是帕比巨人一個最強大族群的首領,此時正在用自己無比發達的肌肉教訓著七個比他矮了一個半頭的族人,那些帕比巨人顯然受不住他一拳,很快就趴下了四個,雖然身高五米卻無比敏捷的熬竟然可以躍起一米多高,在空中以一個橫掃踢得剩下的三個東倒西歪。 「哈哈哈。」你們還得再練練,熬雙手插腰,得意地說道。 「厲害,厲害,想不到我們氣兄弟練了那麼久的陣法,卻這麼不堪一擊。」其中一名巨人說道。 就在這時,從村落那邊跑來一名年少的帕比巨人,熬低下頭聽他說了幾句什麼,回頭對那七兄弟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回到村落自己的屋裡。 「耶律先生,怎麼,有什麼喜事嗎?」熬坐下來比站著的耶律齊還高兩個頭。 「熬首領一個冬天沒見,肌肉更發達了,哈哈。」耶律齊知道帕比巨人最喜歡被人稱讚肌肉發達,所以一開始先吹捧一番。 果然,熬聽說後有意鼓了鼓山包一樣的胳膊,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有什麼好事,就說吧。」 「好,在下知道熬首領是個直來直去的人,那就直說了吧。我們得到可靠情報,常天將率軍遠征花模子城,要和菲突斯帝國決一死戰。」耶律齊興奮地說道。 「哦,」熬應付了一聲。 「難道熬首領不認為這是一次天賜良機嗎?」耶律齊問道。 「唉,實話告訴你吧。族人們不願意打仗,而且祖上曾有遺言,不允許我們走出這片土地,否則會遭報應。你說怎麼辦?總不能靠我一個人吧!」熬說道。 「哈哈哈,你知道為什麼你們族群一直都難以發展壯大嗎?知道那個遺言是怎麼來的嗎?」耶律齊問道。 「不知道!」直爽的熬回答道。 「我告訴你,那是幾千年前玄黃族的軒轅大帝懼怕帕比族的強大武力,故意編造的這麼一段聳人聽聞的話,他們玄黃族霸佔著南邊大片肥沃的土地,你們居住的地方都是他們用來流放犯人的,玄黃族幾千年來人口翻了幾十倍,越來越強大,而你們呢?卻越來越弱小,難道不是嗎?這是一個大陰謀啊!你們被蒙在鼓裡還挺高興,唉,真是可悲、可歎啊!」耶律齊講得聲淚俱下。 熬聽得臉色發青,耶律齊又乘機說道:「您想想,要是你們族群能在黑土平原發展,前景會是怎麼樣?還用得著像現在這樣狩獵嗎?而且據我所知,現在這一片地方獵物越來越少,再過幾十年恐怕你們的子孫後代都要挨餓了啊!你們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後代考慮嘛!」 熬聽到狩獵和子孫後代,重重點了點頭,這些話說到他心坎裡去了,現在狩獵明顯比以前困難許多,再加上以前那些越來越多的大陸流放犯來爭搶,再過那麼多年確實像耶律齊說的那樣怕是要活活餓死了。 「好吧,明天我就召集部落聯盟族長會議,你在這裡等我的消息。」熬說道。 耶律齊早在去年冬天就和名都拜訪了熬,在幾大箱黃金和珠寶面前,和草原民族本有裂隙的熬接待了他們,因為那些禮物夠他們一族人過上一個溫暖舒服的冬天!在耶律齊的三寸不爛之舌面前,熬被說動了心,幻想著至少也能從南邊搶不少黃金珠寶回來,豈不是這輩子都不愁了!但族裡人大都不願意打仗,一片反對聲,所以熬的心也就冷下來了。這次耶律齊搬出了帕比人賴以生存的環境問題,頭腦不是很活絡的熬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癒癒癒癒 與菲突斯軍團對峙中的恆國大軍正磨槍厲劍,準備把敵人趕回老家,一封國內傳來的萬里加急絕密信件送到了皇帝常天手中。 常天捏著這份急報沉吟不語,越清也不好問。 「喏,你看看吧。」越清接過急件,看完後臉色也變了。 「說說你的意思。」常天說道。 「陛下,帕比巨人的戰力實在厲害,我看先把哼哈兩位找來問問情況吧。」越清提議。 「好吧,去叫帕亨、帕哈。」皇帝吩咐道。 不一會,已經為恆國皇帝做了十多年保鏢的帕亨和帕哈貓著腰進了來,由於兩位實在太高,所以常天特別照顧,每次進來都讓他們坐下說話。 帕亨、帕哈聽說自己的族人和可可爾一起發兵攻打玄黃族,臉色大變,急忙伏地請罪。 「你們兩個真是,跟了朕這麼多年了,快起來。」常天呵斥道。 等兩人起來,越清代表皇帝問道:「讓兩位將軍來,主要是想瞭解下情況。」 帕亨和帕哈互相望了一眼,帕哈說道:「我們族人祖宗有遺訓,必須定居在那片土地上,否則會遭報應,所以幾千年來一直安分守已,這次一定是有人在後面慫恿,他們的目的應該不是為土地,應該是為錢才對。」 「還有,前些年曾聽說我們那裡人口最多的部落出了位叫熬的首領,像我們這樣的幾十個都不是他的對手呢,聽說這個人野心不小,應該是他領頭吧。」帕亨補充道。 「為錢?」越清反問道。 帕哈點點頭,回答道「我們族人食量太大了,像我們兩人要不是陛下收留,一輩子給人當保鏢也只能剛夠吃的,現在跟隨陛下每年送回老家的錢夠養活好幾家人的呢!」 常天聽到這裡點點頭。 兩位巨人走後,皇帝沒說話,越清也沒說話。此時擺在眼前的路有兩條:要麼和菲突斯帝國打完再回國,要麼乾脆撤軍。因為地理因素,和菲突斯人一仗無法分出勝負,這一仗打完,過段時間他還會再來,而恆帝國長期駐紮兩大軍團在這裡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撤軍那等於是把這塊地方讓給對方,皇帝不甘心,越清怎麼敢亂發言。 「撤軍!」恆國皇帝常天人生頭一次選擇了戰略性撤退,只是這一退,就是許多年。 赫洛地奧聽說恆國皇帝撤軍開始還不肯相信,直到親眼看見恆國軍丟棄的輜重才笑了起來,手下的將軍請示是否追擊,赫洛地奧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了句:「還沒到時候!」手下將軍都聽得莫名其妙。 第九章 奇怪條約 還在查裡曼帝國等候召見的馬金星和林沁幾乎和亨特利六世同時接到恆國軍撤退的消息,因為常天決定撤軍的時候派特使通知了他們。 「馬大人,我們怎麼辦?」林沁問道。 「走,我們再去求見斐蘭多公爵。」馬金星沒有回答林沁的提問。 這一次,斐蘭多公爵熱情接待了大恆帝國的使者。 「尊敬的馬金星大人,非常歡迎您的到來,請原諒斐蘭多的怠慢,最近鄉下的莊園出了點事,實在抱歉吶,哈哈。」斐蘭多公爵上前握住馬金星的手笑容滿面的說道。 雖然不習慣握手禮,馬金星還是沒有拒絕,不過他很快就抽出手來,按照玄黃族人的禮節拱了拱手,也含笑說道:「想不到斐蘭多公爵如此年輕,早聽說閣下的英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假,你們皇帝陛下可真是慧眼識人啊,呵呵。」 「哪裡,哪裡。馬大人的事跡在下也如雷貫耳呢,用你們玄黃族的一句話,那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啊!哈哈哈,請坐,請坐。」 林沁一直扮演的都是隨從的角色,而且女扮男裝,斐蘭多其實早已摸清楚馬金星身後的林沁不是普通隨從,但沒有去問,因為這不符合禮節。 賓主坐定,大家東拉西扯一番,誰也沒提正事,馬金星顯然一點都不著急,最後還是斐蘭多忍不住假裝不在意的問了一句:「馬大人,聽聞貴國皇帝戰敗,菲突斯人攻佔了花模子城呢。」 「呵呵,我想糾正下公爵大人的用詞,我國不是戰敗,而是選擇戰略性撤退。」馬金星輕笑著說道。 「哦,戰略性撤退?為什麼呢?」斐蘭多問道。 「這個問題,只要我們撤退,自以為可以統一大陸的赫洛地奧下一步想幹什麼,公爵大人應該知道嘛,哈哈。」馬金星回答。 斐蘭多假裝搖搖頭,表示不明白,問道:「馬大人萬里迢迢來到我國,有什麼需要我們效勞的呢?」 「呵呵,不敢,不敢,本來確實想找貴國幫助的,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馬金星看了一眼斐蘭多繼續說道:「好像已經晚了,在下準備按照我皇帝陛下的旨意,向貴國皇帝陛下表示我們的敬意後,就打道回國了。」 「啊,難道馬大人不想和我們締結同盟了嗎?」斐蘭多到底還是年輕了些,沒能沉住氣,說完就後悔了。 「同盟?如果貴國有這個意思,當然最好不過啊,那就麻煩公爵大人為我們引見皇帝陛下吧。」馬金星的狡猾令斐蘭多有些不悅,明明是自己跑這麼大老遠來要求兩國同盟,非逼對方先提出來,不過斐蘭多不會計較這些,他的想法一直是明確的,只不過亨特利六世一直在搖擺不定,實在令他無法表態,否則也不會延遲那麼長時間才接見馬金星。 「好吧,我這就進宮覲見皇帝陛下,請馬大人等候我的消息吧。」斐蘭多最後說道,他還真的有些擔心恆國使者拍屁股走人。 馬金星和林沁回去後,林沁問道:「閣老,您說查裡曼國的人在搞什麼鬼?他們會真心和我們簽訂同盟條約嗎?」 「亨特利六世老奸巨滑,他想把赫洛地奧這股禍水引向東方,但我們的突然撤軍令他淬不及防,斐蘭多應該是想與我們結盟的,他們內部意見不一啊!」馬金星分析道。 另一邊,斐蘭多正在和皇帝亨特利六世匯報著和恆國使者見面的情況,請示下一步的行動。 亨特利六世決定見見大恆帝國來的使者。 馬金星接到召見的消息後,換上一身簇新的朝服,吩咐將帶來的禮物一併拉上,和林沁在對方派出的人員引導下向亨特利六世的皇宮走去。 亨特利沒有召集臣子,只是和斐蘭多一起接見了恆國使者。馬金星中規中矩的按禮節參拜了查裡曼皇帝,宣讀了國書,獻上了帶來的禮品,就退在了一旁。 查裡曼皇帝也只是禮節性的讓恆國使者轉達自己對恆國皇帝的問候,並吩咐宰相安排回禮和盛情款待恆國使者就結束了召見。 斐蘭多安排了一場豐盛的家宴招待恆國使者,並特別點名邀請林沁。直到宴會結束,斐蘭多才告訴馬金星,說亨特利皇帝只同意兩國簽訂友好協議,具體條款可以明日就開始商談。馬金星只是含笑點頭表示同意。 在宴會期間,斐蘭多有意無意的總是和林沁搭話,馬金星裝做沒看見,後來這裡面還有一段故事,希望以後有機會在外傳裡面見到吧。 經過長達十天的協商,查裡曼帝國和大恆帝國站在各自的立場簽訂了一個四不像友好協議,協議裡面非常空洞,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只是一些什麼兩國和平共處,互不侵犯,開展商貿往來,遇到第三國進攻應進行支援等等,至於怎麼支援,沒有提到。 查裡曼帝國不願意簽訂具體的軍事同盟是怕刺激菲突斯帝國,給赫洛地奧找到進攻的借口,再說還有美得布合眾國在後面,大恆帝國畢竟隔得太遙遠了。常天早已預見到這一結果,所以授予馬金星簽訂協議的權利非常活絡,沒有什麼硬性指標,相反,皇帝給馬金星和林沁二人的另外一個任務才是更重要的,那就是盡量瞭解多些當地的風土人情和地理環境。 完成任務後的馬金星和林沁準備歸國了,由於從花模子城返回國內的道路已經中斷,二人決定改走北方線路,由濟察裡穿越大草原回國,但那條路也不安全,因為可可爾聯合帕比巨人族不知道已經打到哪裡了。 斐蘭多公爵親自送恆國使者出城達百里,馬金星的車在前面,林沁和斐蘭多公爵騎著翼龍走在後面,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直到實在無法再送,斐蘭多公爵才無奈的揮手作別。這件事情後來很快被皇帝常天知道了,他曾「無意」間問過林沁,林沁非常乾脆的回答:「陛下,對方想讓我留在查裡曼帝國。」 常天笑了笑,什麼也沒再問,因為林沁既然回來了,就沒必要再追究。 第十章 再次南下 聯合大陸歷一一六六年六月。 可可爾率還願意忠於他的十萬軍力聯合帕比巨人族的五千勇士殺了回來,並攻佔了溫州大部,北王兼溫州太守乞篾族族長兀毒被趕出溫州城,鎮守在溫州的龍鳳軍團一部被擊潰,為此時常天還在與菲突斯帝國血戰。 緊急軍情送到燕平,皇后急找元帥徐明商議對策,由於馬金星出使查裡曼帝國,越清隨皇帝征戰,范幼沖喪父回西川未歸,所以現在恆帝國高層精通軍事的只有徐明一人。 「娘娘不必著急,可可爾這是迴光返照,自找死路。」徐明說道。 「可那些巨人實在恐怖啊!可可爾現在佔據溫州,當地那些人又開始反戈,下一步不知道他們往西邊打,還是直接南下呢?」唐思思還是很擔憂,因為哼哈兩人一直在為恆帝國效力,兩個人的勇武能抵得上玄黃族一百名普通士兵呢,這一點大家都很清楚。 「以臣看來,可可爾與帕比巨人在進攻方向上必定存在極大分歧,所以現在他們在溫州遲遲沒有動作。可可爾一定想往西打,拿下濟察裡,收復大部分原先金帳汗國的領土,然後再集合各部族的力量打回來,與我一爭長短。但帕比巨人絕對不會這樣想,他們必定是被可可爾金銀珠寶打動而來,妄圖搶掠一番。呵呵。」徐明分析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皇后問道。 「令龍鳳軍團的張岳率主力南撤,匯合北斗軍團陳兵燕山腳下,其他軍隊以大散關到中州佈防,防止對方深入我腹地擾民。如果所料不差,可可爾斷然不敢惹怒巨人,會繼續南下,來一次巨大的軍事冒險。」徐明說得唐思思連連點頭,皇后連聲稱讚:「真不愧帝國大元帥,元帥乃我帝國不破之長城啊!」 「皇后過獎了,巨人的強大破壞力肯定會造成我軍的重大傷亡,這也是無法避免的啊!」徐明說到這裡語氣有些無奈。 唐思思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打仗哪裡有不死人的。 ※癒癒癒癒 溫州。 帕比巨人的領袖熬不滿的瞪著耶律齊,口氣強硬地說道:「你這是欺騙,說好的南下,現在為什麼提出要西進?我們是決不會跟著你們去那些鳥不拉屎的地方的。」 「首領息怒,聽我慢慢把話說完嘛。」耶律齊陪著笑臉說道。 「哼,說吧,我聽著呢。」熬拄著他那跟比耶律齊要粗大好幾倍的大棒子不太耐煩地說道。 「我們也想南下,而且歷史也多次南下,可對方兵力實在太多呀,如果不整合好草原個部族的力量就貿然南下,把握不大啊。」耶律齊解釋著。 「那是你們的事情,當初說好的。你們要是非要改變進攻方向,那恕不奉陪,把那份金子給我們,大家各走各道。」熬絲毫不肯讓步。 耶律齊暗暗叫苦,他當時騙人家說溫州藏有很多很多金子,等打下溫州分一半給熬,其實根本沒有,兀毒早把錢都轉移了,現在熬提出分金子,哪裡拿得出來! 「這樣吧,再等兩天,我盡量勸說大王南下,怎麼樣?」耶律齊行了招緩兵計。 「好,兩天,我們帕比人說話算數。」熬站起來頭差點把屋頂戳穿,只好哈著腰走了出去。 熬走後,耶律齊去見可可爾,這位曾雄霸東方大陸的雄主明顯消瘦了,鬍鬚也許久沒有刮過,打下溫州才換了身比較鮮艷點的袍子。 「大汗。」耶律齊進了來,喊了聲,態度仍然是那麼恭敬。 「哦,是耶律先生,快請坐,對方怎麼說?」可可爾語氣有些急切的問道。 「他們堅持南下。」耶律齊的回答非常乾脆、簡潔。 「那先生的意思呢?」可可爾並沒有感到特別意外,因為這件事情已經商討了許多次了。 「大汗,還是您拿主意吧。」耶律齊知道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了,缺少帕比人的聯合作戰,不要說打回濟察裡,溫州馬上就會被在不遠處窺視的龍鳳軍主力給重新奪回去,所以他不想再多說什麼。 「那好吧,南下。」可可爾無奈地說道。 這時,三王子名都走了進來,臉色很差。 「那些人怎麼說?」可可爾問道。 名都搖了搖頭,回道:「只有本部落的人願意支持我們,其他部落的人願意保持中立。」 可可爾潑然大怒,臉漲得通紅,罵道:「這幫怕死鬼,難道我族的勇士都死光了嗎?」 「大汗息怒,只要我們軍事上再取得一些勝利,他們必然會重新歸附,也不急於一時,現在他們只要保持中立,不支援恆國軍也就行了。」耶律齊的話令可可爾安靜下來,想了想也是,諾大一個恆帝國擺在那邊,自己不過才區區十萬軍力,任誰都會猶豫不決啊! 當可可爾與帕比巨人的聯軍往南進發的時候,守侯在不遠處的龍鳳軍團主力得到燕京的指示,回撤至燕山腳下與北斗軍團匯合,準備在燕山腳下再次與可可爾較量一番。 可可爾得到恆國軍準備再次與自己在燕山腳決戰,嘿嘿冷笑,心想以帕比巨人一人抵一百的戰力,五千就等於是五十萬,這是何等的戰力,恆國人這次是死定了,他已經開始想著拿下燕京一定要把這座城池燒為灰燼方解心頭之恨! 可可爾抵達燕山腳下,恆國皇帝常天正在回國途中,他接到了西王兼濟察裡州太守完顏達烈的效忠陳表,請示是否率本部東進增援,常天對完顏達烈的忠心很是欣慰,派人告訴他協助南斗軍團鎮守濟察裡,不必增援。 徐明大元帥受皇后的委派趕赴燕山北擔任前線總指揮,他看著北斗軍團按照事先的部署修築了八道防禦工事,很是滿意,尤其是北斗軍團長唐越楚這次非常配合,對採取防禦作戰的總戰略沒有表示絲毫異議,更沒有像以往那樣急切要求出戰。 第十一章 燕山腳下 當帕比巨人的驕傲,大陸上最高的人「熬」出現在恆國軍面前時,驚呆了所有人,唐越楚看著熬手中那根比自己身體細不了多少的巨棒,再瞧瞧自己手裡的,不由得苦笑了笑,這是憾天大勇士人生裡首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到心悸,熬的體格只有神才具備,絕對不是人所能抗衡,這也是所有見到過熬的人一致的意見。 無論熬如何叫罵,恆國軍無人敢於應戰,當然徐明也下達了嚴厲的軍令禁止出戰。 耶律齊和可可爾登到高處遠望恆國防禦陣勢:整個燕山腳下至半山,所有重要路口全部是密密麻麻的壕溝、鹿角和柵欄,還有數不清的陷阱,大將軍炮隱藏在工事後面,炮口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寒光,巨弩的後面是弓箭手。 看完這些,耶律齊沉默不語,可可爾也說不出話來,當年幾十萬大軍就是被死死堵在這裡,前進不得半分,如今恆國依仗強大的國力和技術修築的防禦陣地比之當初更強了,雖然有帕比人,如果強攻的話,能有把握嗎?這些寶貴的軍力消耗在這裡,以後又怎麼辦?兩人都在想著這樣一些問題。 騎虎南下的可可爾和耶律齊在熬的堅持下,決定展開進攻,他們也相信以帕比人強橫不匹的戰鬥力應該能夠中垮恆國人的防禦。 聯合大陸有史以來軍力多過對方數倍的一方竟然採取防禦的戰爭就這麼打響了,恆國軍僅北斗軍團的主力加預備隊就超過三十萬人,加上龍鳳軍主力共五十萬,而可可爾只有十萬五千人! 進攻的主力由帕比巨人擔任,可可爾的軍隊負責填壕溝,只要把壕溝下面的尖樹樁填平,帕比巨人就能依靠身高的優勢衝過去! 三百巨人盾牌兵在前,三百巨人弓箭兵在後排成一線往第一道壕溝挺進,那些盾牌全部是木製,每一張都有五寸厚,就算是恆國最厲害的弩箭也無法射穿,但巨大的衝力卻能把巨人沖得飛起來,可惜對人無法造成傷害,大將軍炮對付這些巨人造成的傷害也並不大,除非能打中人,可惜這種炮第一線並沒有佈置。再看那些巨人弓箭兵,那巨大的弓臂和標槍般長的箭矢雖然簡陋卻威力大得能把一個小隊的士兵射成一串糖葫蘆然後再飛起來。 那些盾牌兵和弓箭兵每五十人為一組,組與組之間留下空隙為可可爾的人填平壕溝留下通道,就這麼開始進攻起來。 徐明與唐越楚站在第三道防線的高處觀看著這場戰鬥,恆國的弓箭把帕比人的盾牌射得像個刺蝟,但對方弓箭兵發射的箭矢已方卻沒有能抵擋的東西,恆國在第一線的弓箭兵開始頂不住,不敢再露頭,只好在工事裡漫無目的的亂射,可可爾的騎兵開始拖著土和石塊來填壕溝。兩人看得大皺眉頭,這樣打對方根本不損失什麼人就能衝過來。 「傳令,前方所有的遠距離武器射殺那些填壕溝的人,誰要敢做縮頭烏龜,老子現在就砍他的腦袋。」唐越楚大聲下令。 「讓第二道防線把大車來出來用鐵索連成一排給弓箭隊做盾牌用。」徐明說道。 「哈哈,元帥好辦法。」越楚趕緊佈置下去。 恆國的弓箭放過帕比人專門射殺可可爾的人,給對方製造了不少傷亡,熬嫌進度太慢,命令帕比人加入填壕溝的隊伍中,這些巨人的加入很快就把溝給填滿了一半,盾牌兵開始跳下壕溝又爬那一頭爬出來,這邊的巨人弓箭作著掩護。 恆國兵從第一道防線撤退了,熬看得哈哈大笑,震得耶律齊耳膜直響,卻很是愉快。 第二道壕溝比第一道更深更寬,大概有十多米深、十多米寬,下面有削尖的竹樁和木樁,這些都是為對付帕比巨人的身高定制的,對付可可爾的人根本用不著這麼費勁。 這一次帕比巨人的箭矢威力大大降低,射在那些大車上叮叮螳螳,大車後面的恆國兵從車與車的縫隙間射殺填壕溝的人,由於帕比人的體重問題,用搭雲梯鋪木板衝過壕溝的辦法不適用,只能採取這種最苯但也是最直接的辦法一道道的填平衝過去。 由於帕比巨人穿在身上的「盔甲」是用大陸極北才生長的一種非常耐寒的橡樹皮所製,普通弓矢很難射穿,再加上這些巨人皮和脂肪實在厚實,恆國士兵看著這些巨人身上插著箭矢沒事一樣仍然來來往往向壕溝裡丟著石塊和沙土,有些心虛起來,徐明吩咐從後方調最厲害的強弩到第三道防線,命令放棄第二道。 帕比人的戰力實在太強大了,好在這個族群人數不多,否則哪裡還有其他人種的生存機會?耶律齊自己這麼想著。 那邊第三道防線由徐明和唐越楚親自坐鎮,這道防線的防禦工事是最強的,對方必須填平深達十八米,寬二十米的壕溝,再衝過挖了很多陷阱的一片地帶,還要推開擋在面前的巨木製作的柵欄,才能和恆國軍接觸上,恆國軍在這道防線上使用的全部是超級強弩和強弓,另外還安放了十多門大將軍炮和幾十架拋石車,如果這道防線被攻破,剩下的那幾道就很難再守住了。 帕比巨人這次嘗到了恆國軍超級強弩的厲害,那不是一般的箭,射來的是標槍,巨人雖然手裡拿著巨盾,但還是被射穿,然後倒飛十多米,被插在地上,不到半個時辰就報銷了百多人,熬氣的哇哇大叫,要親自上去,被耶律齊勸住了,建議先撤回來再商量對策,熬聽從了。 一連十多天,北軍都沒有動靜,徐明估計對方在籌備著什麼,他下令整固、加強現有工事,準備迎接敵軍下一次更凌厲的攻勢。 北軍的進攻開始了,不費多少力氣又打到了恆國守軍的第三道防線,守軍望著對面移動著的和燕京城門一樣高大的木板緩慢移動過來,後面是巨大的拋石機,嚇得大驚失色,徐明緊鎖眉頭,這種寬大、厚實的木板就連超級強弩都拿它沒有辦法。 「強弩停止射擊,大將軍炮平射,強弓隊、火箭隊上前。」徐明下令。 這時帕比人開始發射拋石機,巨大的石塊呼嘯著砸了過來,令恆國軍陣容大亂,上千斤的重量加上巨大的慣性是任何東西都檔不住的。 眼看著帕比人和可可爾的人在不斷的填平壕溝,徐明知道必須解決那些大木板,他命令發射火箭,多加火油,全部射向那些木板。 漫天飛舞的火箭像節日施放的禮花,不停歇的射向那些厚實無比的木板,箭頭紮上去,後面燃燒著的浸了火油的棉布燃燒著開始侵蝕木板,帕比人只能躲在木板後面。 但木板實在太厚實了,一時半會不可能燒透,耶律齊下令全軍投入填平壕溝的行動,眼看著敵軍如此不顧生死也要衝過來,唐越楚要求出戰,徐明看了看形勢,說道:「唐將軍不用著急,先令右翼的龍鳳軍團騎兵騷擾一下。」 「通信兵,通知右翼的騎兵對敵軍的運土隊進行襲擾式攻擊。」徐明下了命令。 右翼的恆國騎兵接到命令邁過已方的障礙物發起了攻擊,起了一定的效果,耶律齊令已方最後的三萬騎兵投入戰鬥,配合帕比人擊退敵軍的騷擾,最好能尾隨敵軍衝過障礙物,殺進敵軍的防禦陣地,恆國騎兵不予接戰,往東邊飛奔而去,並沒有回自己的陣地,耶律齊只好命令停止追擊。 再看這邊,那些洶洶燃燒的大木板,又在那些大將軍炮的打擊下慢慢裂開倒塌了,這會壕溝也大概有一段一百米寬的地段被填得差不多了。 從徐明這邊望過去,敵軍開始發起了衝鋒,從塵土飛揚中首先進入恆國軍視野的是令所有人窒息的帕比人雪龍騎士,這些雪龍數量極少,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是普通翼龍體積的三到五倍大,皮比大象還厚,弓箭拿它根本沒有辦法,熬這次將族人中十幾位雪龍騎士全部帶了出來,他本人當然也是其中之一。 那些陷阱在高達七到八米的雪龍踢下根本不值一提,坐在雪龍上面的騎士全部都提著和熬一樣的巨大木棒,棒子頂端用厚厚的鐵皮包裹著,只是份量輕多了。 擔當先鋒的雪龍騎士根本不理會恆國軍的箭矢,疾風般衝入敵陣中,揮舞著巨棒,亂砸亂掃,誰能抵擋得住?只有唐越楚上去接了一棒,勉強和一名雪龍騎士旗鼓相當,可惜憾天勇士只有一名,隨著後續的帕比巨人衝了過來,徐明只好令大軍後撤至第四道防線,唐越楚一棒子打在雪龍腳下,卻被這頭比猛□戰象還高大有力的傢伙一腳反蹬回來,差點令唐三少爺當場陣亡!有些狼狽的北斗軍團長聽見撤軍的命令,狠狠瞪了一眼那頭該死的雪龍,爬起來往回撤退了,雪龍騎士怎麼肯放過,緊追,越楚的親兵護衛拚死保護自己的主帥,用血肉之軀阻擋雪龍騎士的追擊,不到五秒鐘就陣亡了幾十人,越楚看得狂吼一聲,返身,被身邊的親衛死死拉住。 「團長,不能讓弟兄們白死啊!這些傢伙不是血肉之軀能抗衡的。」親兵們勸說。 來了狠勁的唐越楚兩隻眼睛裡只有雪龍騎士,這些親兵全部都是跟隨了他十多年的兄弟,每一個都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勇士,他無法忍受這種犧牲。發作了的憾天大勇士抖了抖肩膀,甩開了親兵的拉扯,向衝過來雪龍騎士一步步走了過去。 「大家用標槍!」一名親兵喊道。 十幾把標槍向雪龍和它身上的騎士飛了過去,上面的騎士大棒子揮了揮全部打掉了,嘿嘿冷笑著直接向唐越楚衝了過來。 唐越楚深吸了一口氣,一個非常敏捷的跳躍避開山一般衝過來的雪龍,掄起大鐵棒使盡全身力氣向雪龍騎士的腳脖子砸了過去,只聽「喀嚓」一聲,緊接著是雪龍騎士的哀嚎,一坐肉山從雪龍上翻滾下來,被一大群恆國士兵圍攏上去,一陣刀劈劍砍,倒在地上的帕比巨人在臨死前發出了恐怖之極的一擊,手中的巨棒一圈掃過,圍在他身邊的幾十名恆國士兵全部飛上了天空,他也再次倒下,永遠的倒下了。 那邊唐越楚雖然打翻了一名雪龍騎士,可自己也被對方衝過來時用木棒掃中左肩,暈厥過去,四、五個貼身親衛抬起他拚命往後跑去。 雖然第四道防線挖的壕溝沒有第三道那麼寬大,但也暫時阻擋了敵軍的繼續前進,好在敵人準備了十多天的大厚木板被悉數燒燬,再準備一批也要花費很多時間,那些雪龍騎士雖然能衝過來,可惜一共只有十三名,現在被幹掉了一名,還有十二名,熬也不願意也沒傻到讓十二個人去面對正面的十多萬大軍,只好暫停在恆國軍的第四道防線前,他準備如法炮製,一道道防線衝過去。 耶律齊出了主意,利用準備防禦工具的時間,讓帕比人的拋石機不停發射石彈,不是打人,而是往壕溝裡拋,能填多少算多少,熬同意了。 徐明見對方往壕溝裡砸石頭也沒辦法,因為從距離上,這邊的強弩射不到那麼遠,如果把強弩搬近了發射,對方的盾牌手加巨人弓箭隊就會上來,只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用這種苯辦法。 唐越楚很快醒了過來,問題不大,但左臂暫時用不上力氣,不過他的棒子本就是單手棒,還能戰鬥。 過了幾天,徐明思之再三,給燕京發去了緊急軍情奏報,請皇后做好堅守京城的準備,雪龍騎士的出現令他只能做好兩手準備,再說徐明另外還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帕比人集中在一起,糧食絕對是個難題,雖然他不知道敵軍究竟準備了多長時間的,但手裡的情報顯示,可可爾並沒有得到本族人全力支持,所以不可能久戰,如果這裡堅守不住,那就把敵人引到燕京城外,利用城牆拖垮敵人。 之後的恆國軍又在燕山腳下全力堅守了近二十天,直到最後一道防禦陣線快守不住,才分批往京城方向撤退,最後阻擋敵軍的三萬勇士幾乎全部犧牲在帕比人的大棒下面!身為軍團長的唐越楚悲憤得差點把自己的牙咬碎,但大元帥的命令不能不遵從,他只好遺恨而回,投入更加重要的京都保衛戰。 歷史上沒有把這次撤退稱為失敗,所以作為恆帝國驕傲的北斗軍團也沒有戰敗,繼續保持著不敗的神化!與龍獲的麒麟軍團一樣,天之雙刃繼續象徵著恆帝國的輝煌和軍力的強盛! 第十二章 一個太陽 哈哈哈哈。」熬看著恆國軍隊倉皇南撤,發出一陣爆笑。可可爾與耶律齊的心情也許多年沒有如此舒暢了。 「熬首領真乃神人啊!」可可爾如此讚譽,本以為對方會客氣一番,哪裡想到熬竟然如此回答:「我族本就是神的後裔!」 三人之後都沒有再說話,一面招回追擊的軍隊,一面商議下一步作戰計劃。最後定下了攻破燕京的決定。 這個決定對熬來說是想搶些黃金、白銀,並逼迫恆國將黑土平原割讓出來,對可可爾來說一旦拿下恆國首都整個東部草原各部落就會望風而順,至於長期佔領他暫時是不敢想像的。 皇后唐思思接到徐元帥的緊急軍情奏報和最後堅守燕京的建議後,就開始著手進行了準備,考慮到常天最多一個半月後就能率大軍回國,所以堅守的時間只需要考慮二個月左右。為了讓敵軍沒那麼容易得到補給,朝廷下令將燕京周圍幾百里地區的居民全部遷移,由附近各州進行安置,官府給予補償,待將來戰事結束再搬遷回來。 恆國皇帝常天率天蠍軍團按照最快的行軍速度東返,所有步軍全部換乘龍車,並下旨沿路各州火速召集地方守備軍隨軍團往京城開進。 聯合大陸歷一一六六年十月,帕比巨人和可可爾聯軍進抵燕京城下,由於兵力太少,無法包圍這座大都市,只好採取重點進攻的戰術。 帕比人攻城的器械也只能是拋石車,只不過這次為了保護拋石手不被城上的強弩所傷,在車外圍放置了一圈又厚又高的木板。 徐明下令用可移動強弩從拋石車兩翼進行射擊,大將軍炮進行反擊,雙方就這麼戰鬥了十多天,燕京城內早已準備了大量的石料和糧草,被擊毀的城牆晚間很快就被修復完整,熬曾經衝近城門,用巨棒進行破壞,可惜燕京的城門不比其他地方,厚達二尺,外面包裹著厚厚的鐵皮和銅釘,據說一扇就重達十多萬近,是用上下兩面的滑輪來推動的,裡面的插銷多達二十餘個,全部用的是需要十多個壯士才能搬動的鐵棒,再加上城內用其他東西進行了堵塞,就算是熬也沒有辦法。 耶律齊心急如焚,眼看著常天率天蠍軍團路上滾雪球般越滾越大,馬上已經快到大散關了,總兵力將近四十萬,如果再打不下燕京就會處於兩面受敵的狀態,熬也著急,因為可可爾供應的物質越來越短缺,原因當然是在附近搶不到東西,燕京城附近幾百里已成無人區!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懊的脾氣也越來越差,雖然下意識裡他已經領悟到耶律齊當初為什麼不願意南下攻打燕京,但作為神的後裔,他是不會承認自己犯了錯誤的,他盼望著與恆國軍好好在原野大戰一次,可敵人自始自終不給他機會,就連被恆國人譽為憾天大勇士的唐越楚都避而不戰!一些吃不太飽的族人開始不滿,熬無奈之下只好去找耶律齊和可可爾要說法。 耶律齊二話沒說,當場吩咐士兵將自己的坐騎殺掉給沒有吃飽的巨人送去,而自己換了匹馬乘,熬無話可說,只有又回去安撫一番,這才勉強又堅持了下去。 「大汗,常天已經距離燕京不足五百里了,三日左右就到了,您看怎麼辦?」耶律齊請示。 「這,先生的意思呢?」可可爾反問。 「要麼撤回溫州,等他們追上來,在草原上決戰,要麼轉頭迎擊天蠍軍團,乘燕京守軍還沒反應過來,依仗帕比人的強大戰力一舉擊潰天蠍軍,說不定還能擒拿常天。」耶律齊說這個建議的時候沒有任何面部表情,但可可爾知道無論選擇哪一條對自己這一方來說都是拚死一戰,因為雙方的兵力相差實在太遠了! 「哈哈哈哈,那就在草原和他們再決勝負吧。」可可爾的笑聲是蒼涼的。 「那好,我去找熬。」耶律齊本身就傾向於不要在玄黃土地上與常天硬碰。熬這次很爽快的同意了,因為他實在不願意再和城牆做鬥爭。 燕京城頭,皇后唐思思、徐明、唐越楚望著巨人高大的身軀消失在北面的曠野和山巒中知道皇帝率大軍趕回來了! 三日後,常天率騎兵首先趕到了自己的京城腳下,他沒有進城,在城外召見了皇后和大元帥徐明,決定集合北斗、南斗、天蠍三大主力軍團追擊可可爾,務必解決這個心頭之患! 之後的第三日,恆帝國三大主力軍團呈品字型往北進軍,常天發誓不徹底消滅東方大陸最後的隱患絕不回京,思思支持了皇帝的決定,建議黎妲隨軍,被恆皇拒絕了,在帕比巨人的衝鋒下,任何人都沒有百分之百把握能全身而退,他不願意有拖累,更不願意自己的女人去冒險。 在熬的堅決要求下,可可爾和耶律齊只好放棄了把戰場放在溫都爾的打算,擺開陣勢在東部草原中央一個叫窪草的地方迎戰恆國軍。 「恆國人這次出動三大軍團八十餘萬人,皇帝親自領軍,還有兩名元帥,可真看得起我們吶,哈哈。」可可爾望著自己這邊可憐的十萬人,有些自嘲地笑言。 耶律齊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情,相差如此懸殊的軍力對比,即便帕比巨人戰力如何強大,又能如何?最可怕的不是人數的差別,而是恆國軍的幾大主力軍團經過這十多年不斷的戰鬥、擴張,從大陸東方到西方,從北方到南方,從河中到海裡,比之叔佑王朝那百萬大軍不知道強大幾十倍,這絕不是兵力上的優勢,而是國力啊! 耶律齊看著恆國大軍那根本望不到邊的軍容,那些身經百戰的士兵渴望飲血的眼神,恆國皇帝常天和他身邊的兩大元帥,他剎那間領會到一些什麼,感覺腦際一陣眩暈,就在熬迫不及待首先發動攻擊的瞬間,耶律齊感覺腦際一陣眩暈,胸口一陣發悶和噁心,痼疾再次突發,仰天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倒了下來,身邊的三王子名都手快,趕緊扶住了他。 「哈哈哈哈哈!」耶律齊用手指著令人眩目的太陽,發出他一生中最悲悵、最無奈的笑聲,拉住三王子名都的手,低聲斷斷續續地念叨著:「王子殿下,讓命運~選~~擇~~~~~~~你~~~~~~」。聲音越來越低,終於抬起的手無力的軟了下來。 「先生,先生!!!!!!你醒醒,為什麼這個時候丟下我們啊!」名都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已經發黃的草地上,聲音嘶啞地喊著! 玄黃族那個時代兩大智者之一的耶律齊因舊病發作,死於兩軍陣前,終於拋下了令他效忠至死的可可爾,撒手而去,他最後和名都說的話,沒有人能聽懂。 那邊,巨人的進攻已經發動,不可能阻止,可可爾端坐在龍鞍上,虎目噙淚,心口隱隱作疼,他的身體也早就不行了,只是心底深處那股不甘以及身為一代霸主的他不能不為自己在最後時刻保持應有的尊嚴,他沒有下騎,這位鐵血大汗第一次在人前落下了眼淚,或許不僅僅是為耶律齊,或許是因為陽光過於眩目,他舉起了龍刀,頭一個向常天所在的中軍衝去,十萬忠勇的鐵騎跟隨在他們的大汗身後也開始了奮勇出擊,跟隨在可可爾最近的一名親衛騎兵突然感覺被一滴飄過來的水打在臉上,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天,藍藍的,連一絲雲彩都沒有,他似乎意識到什麼,大汗的龍刀在前面指引著,他使勁夾了夾龍腹,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恆國軍令旗展動,軍前推出了上千的超級強弩和上百門大將軍炮,後面是多達十萬人的攻箭兵。 前面的巨人們拿著巨大的盾牌,揮舞著大棒毫無畏懼的越衝越近。可可爾的騎兵也緊跟著衝了過來,所有的人都朝著恆國皇帝所在的中軍衝了過來,這是他們唯一的出路,也是事先耶律齊定下的擒王戰術! 「發射。」徐明大元帥發出這聲號令後,低下了他那高貴的頭顱,他實在不願意看下去。 無論是帕比人還是可可爾那最後忠於他的十萬軍隊,首先聽見的是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呼嘯聲,那是上千支強弩的齊射,跟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那是大將軍炮在發出怒喉,他們在一起喝問對方為什麼非要來傷害自己的皇帝,難道你們真的不怕死嗎?最後進攻方突然奇怪,怎麼剛才還是陽光燦爛,萬里無雲,突然一下就烏雲蔽日了呢?原來那是十萬箭雨! 連常天和越清都垂下了眼皮望著地面,只有唐越楚興奮得圓臉通紅,這次出征搬空了恆帝國在燕京城內的武庫,他在默念著那些為保護他丟掉性命弟兄的名字。 僅僅是第一輪,帕比巨人和可可爾的騎兵就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戰力,熬震驚了,但他沒有停止腳步,還是往恆國皇帝面前衝去,沒有人能阻止他前進的步伐。 恆國軍令旗再展,左右兩翼包抄了過來,常天沒有和熬接戰,而是和越清與徐明往後隱去,八十萬大軍包圍下的六萬餘人,猶如大海上一艘巨大的戰艦,此時大海上掀起了巨瀾,戰艦在不甘心中掙扎著、扭動著。 可可爾的龍刀舉起、落下,再舉起、再落下,無數恆國士兵倒在了那口已經砍鈍了的龍刀下,直到一支箭矢射入了這位鐵血征戰一生的大汗胸口。 可可爾最後望了眼天上的太陽,怎麼不再那麼眩目?而是變成了一個?他瞬間終於領悟了大巫師關於一個太陽和無數個太陽的預言,笑著倒了下去。 可可爾選擇了光榮的戰死,後世人沒有因為他最後的戰敗而貶低他,無論如何,可可爾是東方的罕見的霸者,如果,如果不是,他一定能打到西方去,用他的龍蹄實現一代霸業,只可惜歷史沒有如果,許多學者曾為可可爾感慨:既生常天,何生可可爾! 東方最後一位君主的倒下並沒有停止這場殺戮,熬和他身邊的十二位雪龍戰士仍然直接往恆國皇帝常天的地方撲來,死在他們棒下的恆國士兵根本就數不清。 巨人們實在太強了,只可惜這是場螞蟻啃大象的戰鬥。就在這時,恆國軍陣後鼓、角大響,所有恆國士兵退潮般脫離戰鬥,將整個戰場圍成了一個很大的圓圈,把對方包圍起來。熬奇怪的看著對方,名都的淚水已經流乾,他默默地下騎將父親的遺體馱在他生前的坐騎上。 從恆國軍陣中走出哼哈兩位巨人,他們代表恆國皇帝要求雙方停戰,不要將這場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的殺戮繼續下去,提出了優厚的停戰條件:一、所有被包圍的敵軍只要放下武器,都可以回歸故里;二、送給帕比人黃金二萬兩、白銀一千萬兩;三、允許帕比人將來遷移到黑土平原去生活。 熬做夢也沒想到這個結局,他要求和恆國皇帝說話,常天催騎向熬走了過去,揮手制止任何人跟上來。 熬也離開本陣。 「為什麼?」熬問道。 「你們缺乏的是生活物質,這一切只要你們願意歸屬大恆帝國都很容易解決,我們之間沒有根本性的矛盾。」常天含笑說道。 熬點點頭,從恆皇的笑容中他感受到了什麼。 「我族願尊您為帝,不過那只是對您一人。」熬如此說道。 「哈哈哈,好,我們一言為定。」常天不想過分逼迫對方,他相信這些巨人感受到大恆帝國的好處之後會真心臣服的。 常天最後也答應了名都要求將其父親的遺體安葬在故鄉溫都爾的請求,並撥付白銀100萬兩為可可爾修建汗陵。名都婉拒了恆國皇帝希望他效力的要求,黯然交出自己的射日弓,做出此生絕不再和恆國作對的誓言後馱著父親的遺體去了,去了,一直隱沒在秋天枯黃的草叢中,隱沒在夕陽的餘輝裡~~~~~~~~~~~~。 第十三章 功勞最大 馬金星和林沁趕回常天身邊與可可爾的最後一戰已經結束了,馬金星聽說耶律齊在兩軍陣前吐血而亡當即朝北方叩拜了三下,悼念亡友,他知道這位道不同不相為謀的知心朋友是為什麼死的,雖然兩人之間因為政治觀點的不同而分道揚鑣,但兩人同時站在那個時代巨人的肩膀上所能看到的一切是他人所無法想像的,那種心靈上溝通並沒有立場的不同而斷絕。最後,馬金星向皇帝提出能將耶律齊的夫人接回燕京由自己來照顧她未來的生活,因為耶律齊無後,也沒有朋友,和草原各部族首領罅隙也很大。常天同意了這個請求。 關於耶律齊與馬金星之間後人根據兩人的事跡進行評價,大多數認為不太具有可比性,因為兩人後期在各自國內擔任的職務相差太遠,耶律齊相當於是可可爾半個腦袋,唯一的宰相,而馬金星不過是四閣老之一,而且並不主管軍事,但這並不能抹殺兩人在歷史上的突出地位,只不過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耶律齊都被當作阻撓歷史進程的反面人物進行宣傳罷了。 後來馬金星臨故前對後人曾說過:我這一生是幸運的,但我沒什麼朋友,如果非要說有,那只有一個半,耶律齊、公孫糾、皇帝常天。 後人猜測馬金星之所以認為自己和那三位都只能算半個朋友意思是:耶律齊政治觀點不同算半個,公孫糾實際交往甚少也只能算半個,皇帝常天之所以也算半個,那是因為皇帝不可能有朋友。可常天後來聽說後,曾親自到馬金星墓前告訴他:在我常天心目中,你就是我我的朋友! 東方完全平靜下來,而佔領了花模子城的赫洛地奧呢?他又在想著什麼呢? 這一年入冬前,菲突斯大帝國聯盟皇帝赫洛地奧派遣使者來燕京,要求兩國簽訂永久和平條約,重新勘定兩國分界線,常天沒有馬上召見這位使者,而是吩咐馬金星暫時安頓好此人,他召開了一次由閣老和軍團級將領共同參加的廷議。 軍中諸將除了唐越清沒有發言,其餘將領全部反對和菲突斯締結和平條約,除非對方退出花模子城,幾位閣老也意見不一,按照這些人的想法,過二年再打回去,以恆帝國目前強大的國力,難道還怕小小的赫洛地奧嗎?尤其是憾天大勇士唐越楚軍團長更是請命要求領軍前往收復花模子城。 常天一直都在微笑中傾聽,不發一言,馬金星也含笑不語。看看大家群情激昂差不多了,皇帝開始點將:「越清元帥,你的看法呢?」 「陛下,諸位大人、將軍,在下內心裡也有同樣的渴望,赫洛地奧不僅僅是一位罕見的帝王,更是人類歷史上難有比肩的軍事藝術家,能打敗這個人是每一位軍人的夢想,敗在他的手下也絕不是什麼屈辱的事情,只是可惜,這個人晚出生了幾十年,因為他遇到了我大恆帝國,遇到了我們的皇帝陛下,結果是一定的,但在戰術上我們不能藐視這個人。」唐越清只說到了這裡,其他人聽得不明所以,只有馬金星微微頷首,眾人又把目光放在這位被皇帝稱為智者的身上,馬閣老被盯得不好意思,只好開口說道: 「而今我大恆國已擁有全大陸三分之一的疆域和幾乎一半的人口,論綜合國力宇內無敵,越清元帥說得非常正確,赫洛地奧確實生錯了時代,武力在某一特定的時間段可以征服一切、毀滅一切,但那注定是短暫的,那只能稱之為霸道!只有綜合國力的強盛和文化的深厚才能持久、悠長,那才是王道,王者之道!我們偉大的皇帝陛下正是在行王道啊!」 說完了!除了皇帝外,每人能聽懂剛才那兩位究竟在表達什麼意見,到底是戰還是和? 常天和善的眼光從下面每一位臣子的臉上掃過,終於開了金口:「各位愛卿,這些年來,大家辛苦了,大恆帝國的強盛並非朕一人之功,那是在坐的諸位以及億萬臣民共同流血、流汗的成果!朕絕非薄情寡義、殺戮成性之人,然永久的和平需要一代人甚至幾代人失去生命為代價,但這種代價如果能夠少付出,朕就不會多付出,馬大人剛才說的王道已經很接近了,但還差那麼一點點,朕要行的是天道!這些年我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大家不要以為只憑勇敢就能辦得到,今天朕可以在這裡負責的說一句,你們在坐的諸位中功勞最大的不是你唐越清,也不是你裴元仁,當然也不是朕本人,而是傅子文大人!」 皇帝的話令眾人張大了嘴合不攏,這種讚譽簡直是!!!傅子文此時已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出列匍匐在地,只是一個勁的叩頭,喊著:「陛下,陛下啊!」說不出什麼別的來。常天下來親自扶起已經五十餘歲的傅子文,回憶起西川那段歲月,心中更是感慨萬千,皇帝指了指傅大人那張由於精力使用過度,已經過早衰老的臉,動情地說道:「由西川跟隨朕起兵的愛卿回憶、回憶當初傅大人是如何的風流倜儻,那可是一代儒商啊!可如今呢?帝國十幾年的征戰究竟耗費了多少錢糧,說句實話,朕從來沒有操心過,你們也和朕一樣前方缺什麼就伸手要什麼,從來沒有考慮過後方能否支撐的問題,朕聽說傅大人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都伏在油燈下一筆一筆摳著各項支出,盡量節省著,你們大家恐怕還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傅大人這十幾年沒有領過一次薪俸,他個人名下的財產已經全部奉獻給了大恆帝國!」 說到這裡,皇帝親自將頭髮已經全部斑白的傅閣老送回座位,繼續說道:「諸位也都是大恆帝國的開國功臣,都是冒著九死一生跟隨朕開創一代基業將來注定會名留青史的人,歷史只會記住那些名將卻甚少會牢記那些默默在後方同樣作出巨大貢獻的功臣,今天朕說這些,絕不是在蓋棺定論評功勞!也決不是否定諸位的功績,目的只有一個:大恆帝國需要休養生息!」皇帝頓了頓,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又說道:「你們大家也該享享福了嘛,啊,哈哈,該娶老婆的娶老婆,想娶小老婆的也趕快,要是哪天朕下旨廢除多妻制可別怨我沒先打招呼,你們這些功臣這點優先權利還是有的嘛,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眾臣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後來常天還真下旨凡是娶第二位老婆的必須得到大老婆的同意,否則按重婚嚴懲,娶第三個老婆必須得到前兩個老婆的完全同意,否則按重婚嚴懲,以下類推。這恐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常天自己就有三個老婆,他一直想推行一夫一妻制,當然難以如願,只是後來這個大陸制訂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法令:前面的全部按照上面的意思,後來加了一條一個男人最多只能娶三個老婆!依據大概就是連皇帝都只娶了三個妻子,其他人當然不允許超越! 就這樣,大恆帝國和菲突斯大帝國聯盟締結了永久和平條約,雙方以當時的實際軍事控制線劃分了疆界,當然,在締結和平條約前龍大將軍早幾個月就接到了消息,動員能動員的所有人盡量填滿那些邊界空隙和所有雙方還沒來得及駐軍的地方,甚至出現過菲突斯軍只佔領一個小城池,周圍全部是恆國人的怪現象,由於赫洛地奧已經下達了兩家停戰的旨意,前方的將軍由於人力有限只好乾瞪眼,他們只能把守著大的城池,周圍的鄉村和小鎮根本顧及不上。 等到使者拿著和平條約圓滿完成任務回來後,他們後悔也已經晚了,被完全包圍的城池拿來也沒有用,只好向恆國人「借道」撤了回去。到最後菲突斯人實際只控制了花模子以東八百里的疆域,但赫洛地奧不再有後顧之憂才不會在乎那些土地。後來雙方經過協商,恆帝國主動後撤六百里,對方後撤二百里,開闢了一處八百里的軍事緩衝地帶,這個緩衝地帶稱之為自治區,雙方都不在這裡駐軍和徵稅,由當地居民自己選出一位領袖來管理,歷史上稱這裡為「短命的自治區」 雙方之後開通了經貿往來,分為陸路和海路,海路以提邁港為中轉站,陸路以那處軍事緩衝區為中轉站,開始了長達許多年的和平商貿之旅。大恆帝國境內是應有盡有,多數都是菲突斯人拿著搶來的黃金珠寶前來恆帝國購買各種香料、絲綢、瓷器,後來恆帝國的輕工產品,什麼鐘錶、船模、車模、混合紡織品都往西方輸送,甚至連兵器和南次亞大陸豐富的農業產品也不再是禁運物質。 第八卷 萬古一帝 第十四章 萬古一帝(全書終) 聯合大陸歷一一六七年五月始,菲突斯大帝國聯盟皇帝赫洛地奧沒有找任何開戰的理由,揮動五十萬大軍入侵查裡曼帝國,僅一個星期便突入查裡曼境內四百里。 查裡曼帝國皇帝亨特利六世任命帝國上將邁克為元帥,統兵六十萬迎戰赫洛地奧,一面向美德布合眾國緊急求援。邁克原任查裡曼帝國長槍兵團團長,在消滅龍瑪公國一役中戰功卓著晉陞為上將軍,此人在上一屆大陸槍術比武中惜敗於寒必從,被西方稱之為「槍魂」。 美得布合眾國總統默可卜什接獲查裡曼帝國的求援信後,興沖沖地召集幕僚商議對策,由於前幾年議會最終否決了和查裡曼帝國締結永久性軍事聯盟協議,所以兩國之間現在沒有任何硬性軍事協防約束。在幕僚們的一致贊成下,默可卜什一改幾年前反對與查裡曼建立永久性軍事同盟的觀點,要求議會盡快批准這個協議。此時,菲突斯大帝國聯盟的使者也同時抵達美得布合眾國首都西約城,希望兩家和平共處,但被默可卜什總統拒之門外。 默可卜什在議會的演講中宣稱菲突斯大帝國聯盟皇帝赫洛地奧是一位野心無法抑止的傢伙,一旦查裡曼帝國被滅亡,下一個目標必然是美得布合眾國,所以不能讓戰火燒到自己的國土上來,堅決要求議會授予他參戰的權利。 美得布合眾國議會整整爭論了十多天沒有結果,反對參戰的一派以副總統革隆為代表漸漸佔了上風,但以默可卜什為代表的主戰派千方百計阻撓議會表決。 查裡曼帝國首都-都林皇宮,皇帝亨特利六世和宰相斐蘭多公爵在商量著。 「斐蘭多,我決定令邁克將軍敗退!」亨特利六世語出驚人,令斐蘭多公爵大惑不解。 「恆國人已經和菲突斯締結了和平協議,是指望不上了。現在只有美得布合眾國是唯一可以支援我們的國家,但他們遲遲不願參戰,未來的形勢堪憂啊!」亨特利六世自言自語地說道。 「陛下,臣不敢苟同您的想法。邁克上將的六十萬軍隊乃帝國精銳,勝負尚未可知,臣擔心假敗變真敗啊!屆時恐怕不好收拾局面,還請陛下三思。」斐蘭多公爵直言反對皇帝的計劃。 「哈哈哈哈,軍事是為政治服務的,如果我們不敗一場,美得布合眾國那邊勢必不會通過參戰的決議,明年該國又要開始大選,革隆一定會盡力阻止參戰,防止因為戰爭默可卜什繼續連任總統,默可卜什正好相反,當初他反對和我國締結永久性軍事同盟正是希望菲突斯人進攻我們,然後再來參戰,這樣他才有可能繼續連任下去,哼,這個人實在陰險得很呢!但我們還得依靠他,所以現在我們必須敗一場,給美得布合眾國的議員們施加些壓力,盡快通過參戰的決議!」亨特利六世的分析雖然令斐蘭多公爵信服,但他還是接受不了故意戰敗可能會帶來的災難性的後果,但皇帝的命令是無可違背的,他也只能滿懷疑問的告退了出來。 就在美得布合眾國關於參戰與否的問題上吵得天翻地覆的時候,查裡曼六十萬大軍被菲突斯人擊潰的消息傳來了!這給主戰派增加了參戰的砝碼,赫洛地奧軍事的強盛和野心最終促成了美得布合眾國議會以微弱多數贊成了與查裡曼帝國締結永久軍事同盟的協議,並授予總統和全國武裝力量總司令默可卜什向菲突斯大帝國聯盟宣戰的權利。 赫洛地奧手下的將軍們對有槍魂之稱的邁克如此輕易敗北都滿懷疑慮,勸皇帝暫緩進攻,但被赫洛地奧拒絕了,他的戰術思想是:進攻、進攻、再進攻,無論敵人耍什麼花招,最後都要與我一戰,在最快的時間裡、最大程度的壓縮對方生存空間,每前進一步,那麼最後勝利的天平就會越向我方傾斜。對赫洛地奧深信不疑的將軍們向查裡曼帝國軍隊展開了連續性的追擊,一直到萊櫻河畔才不得不停止了腳步,因為邁克已經在那裡擺開了決戰的架勢。兩軍決戰的地方離都林已經不足八百里。 在史稱「萊櫻河之役」的戰役中,邁克再次敗退了,只不過這次不是詐敗而是真敗,查裡曼帝國缺少重騎兵,賴以成名的長槍兵團戰術落後,整個軍團的配合、協調和菲突斯軍團相比差得太遠,最後邁克為保存實力不得不下達總撤退的命令!這時候美得布合眾國的三十萬援軍還在其國內,尚未準備完畢。 赫洛地奧聽說美得布合眾國參戰的消息後,下令菲突斯的無敵海上艦隊西進再北上,意圖打擊美得布合眾國的海上軍事力量,兩國海軍一場大戰,合眾國海軍依仗火炮的威力令數量遠遠多於已方的菲突斯海上艦隊損失慘重,雙方難分勝敗,菲突斯的無敵海上艦隊原來是臘西典雅共和國的艦隊,是當時西方最強大的艦隊,後來經過不斷擴編,船的數量和體積僅次於大恆帝國的雙頭鯨海上艦隊,卻仍然無法擊敗合眾國安裝了火炮的艦隊。赫洛地奧派出使者往大恆帝國,要求高價購買這種火炮。 邁克的迅速真敗令亨特利六世不得不重新考慮整個形勢,他沒有懲罰邁克,一是因為國內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二是邁克雖敗,但保存了主力,本錢還在。亨特利六世最後否決了大臣們困守都城等待援軍的建議,決定以首都都林為戰場,擋住赫洛地奧繼續深入帝國腹地,等待盟國的增援。 由於海軍難以取勝,無法威脅美得布合眾國國內,派往大恆帝國購買火炮的事情不是短期內能有結果的,赫洛地奧也決心在合眾國援軍抵達前盡快拿下查裡曼帝國都城都林,最好能夠殲滅邁克軍團主力。雙方在都林城外展開了一次殘酷的搏擊。 都林之戰亨特利六世動員了七十萬兵力,菲突斯帝國五十萬,合眾國的三十萬援軍此時正在日夜兼程趕來都林,按照路程計算還有十多天才能抵達。 ※癒癒癒癒 大恆帝國燕京皇宮。 「陛下,菲突斯人妄圖購買大將軍炮,呵呵,被臣給婉言拒絕了!」范幼衝進入內閣後仍主管兵部,所以菲突斯人首先找的就是他。 「哦,是嗎?」常天反問了一句,不等對方開口,又吩咐道:「下午請金星、越清還有傅大人一起來商量下吧。」 下午,皇宮天道殿。天道殿是常天前幾年專門修建的一處批閱奏章和召見大臣的地方,也是他平日辦公的場所。 各位閣老聽完菲突斯人要求購買兵器特別是還妄想要大將軍炮,無不搖頭,他們想不出赫洛地奧怎麼可能提出這樣幼稚的要求!大將軍炮可以說是恆帝國的鎮國之寶,雖然美得布合眾國現在也擁有了這種威力巨大的火器,但在質量上還比不上恆帝國。 連傅子文這樣「見錢眼開」的商人大臣都一個勁搖頭,更何況其他幾位。 「哦,對了,大家先談談他們幾家現在的形勢吧,你們說查裡曼和美得布合眾國聯合起來能打敗赫洛地奧嗎?」皇帝常天轉移了話題。 「臣以為,赫洛地奧必敗!」越清首先表明了看法。 「哦?為什麼呢 ?」常天好奇地問道。 「赫洛地奧有三敗:一、兵力不足;二、征服的地區還沒能完全消化,也就是內部不穩;三、美得布合眾國潛在的軍事力量不是現在的菲突斯帝國能比擬的!」唐越清侃侃而談,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馬金星又加了一句:「除非赫洛地奧一仗不敗,只要敗一場就得趴好幾年!」 常天點點頭,深深的看了眼馬金星,問道:「那馬閣老認為長期來看赫洛地奧能否勝利呢?」 馬金星想起了上次出使查裡曼帝國在路上遠遠看見菲突斯大軍的情景,略微沉吟了下,回道:「陛下,臣以為,長期來看西大陸難以抵禦赫洛地奧這頭霸王龍無休止的進攻!所以臣才以為不能將大將軍炮賣給赫洛地奧。」 皇帝抬頭緩緩吁出一口氣,慢慢地說道:「我小時候聽說一個故事很有意思,講的是一頭凶悍無比的老虎,長著兩隻頭,體積比一般老虎要大上好幾倍,每天除了吃飽還會去獵殺一些動物來取樂,那片山林的動物都團結起來,想辦法要消滅這頭老虎,但那頭老虎實在太厲害了,就算是大家一齊上也不是它的對手,最後還是狐狸最聰明,想出了一個辦法。」 眾人都努力睜大眼睛聽著皇帝講故事,這還是破天荒頭一次呢!常天笑了笑,繼續講了下去: 「那天老虎出來覓食了,首先是兔子在老虎的前面出現,故意離得很近,老虎本來是不想花力氣去抓兔子的,但總這麼在他面前跳來跳去,最後惹怒了他,就開始追,兔子早有準備,利用地形躲閃,老虎追了會覺得沒意思,就慢了下來,這時候前面出面一隻梅花鹿,老虎怎麼會放過,就開始追了起來,梅花鹿拚命跑啊跑,終於力氣不支死在了虎爪之下,老虎正準備美餐一頓,身邊突然發出一聲野豬的嚎叫,向它拚命衝了過來,老虎怎麼會怕野豬呢,正想迎戰,沒想到野豬好像突然害怕了,轉頭就跑,老虎有些生氣,想不到這頭野豬豬膽包天,竟然敢來偷襲自己,開始狂追不捨,野豬體力很好,追出三座山才沒力氣,但老虎也開始氣喘起來,正想用利爪把野豬的厚皮撕開填填肚子,旁邊又竄出幾頭狼,向它瞪著紅紅眼睛,老虎奇怪怎麼今天都敢來招惹自己了?那幾頭狼已經撲了上來,老虎一掌就拍飛了一頭,剩下的開始逃竄,老虎非常生氣,又開始追,那些狼好像計劃好了,很熟悉地形,原來不用跑太遠就能被老虎追上的,但今天卻怎麼也追不上,這更加令老虎生氣,發了狂一般追趕,它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追了好幾場,才導致速度下降的,狼跑得越來越慢,老虎也一樣。這時候,狐狸出現了,身邊有一群狼和幾頭野豬,大家蜂擁而上,平時這隻老虎根本不會把這些動物放在眼裡的,但今天它感到非常費勁,力不從心,但在死之前,還是殺掉了十幾頭狼和兩頭野豬!故事講完了。」 皇帝講完這個故事反應最快的是馬金星,其次是唐越清,反應最慢的是范幼沖。 「呵呵,陛下,臣明白了,赫洛地奧就是那頭老虎,對,我們就讓那頭老虎去征戰不休,疲於奔命,大將軍炮就是他的兩隻頭,哈哈。」馬金星說完,范幼沖才反應過來,結巴著說道:「可大將軍炮畢竟威力太大,這麼流傳出去,將來萬一炮口對準我們怎麼辦啊?」 皇帝打開折扇又合攏,問道:「那你們說這個世界上究竟是人厲害,還是人造的東西厲害!」 「當然是人啊,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而且人做的東西會越來越好呢!」傅子文這次接嘴最快。 「對了!」皇帝啪的一聲打開折扇,笑著下了旨意:「以後西方缺什麼,我們就提供什麼,就賣什麼,從今天起取消一切禁運,當然,在規格上我想大家都明白該怎麼做!散會吧!」 菲突斯使者花了一百萬兩白銀賄賂了上至范幼衝下到一般官員,才終於心滿意足的獲得了大將軍炮這種當時的高科技武器,那些賄賂當然是全部上繳了國庫。 大恆帝國漳州兵器場生產的弓箭、弩箭還有大將軍炮以及大草原生產的翼龍還有南次亞大陸的糧食,從此源源不斷的輸送進了菲突斯大帝國聯盟的軍中,所有這一切都不屬於軍事支援,而是合情合理的買賣,而且大恆帝國宣揚,只要查裡曼帝國和美得布合眾國願意出錢,一樣可以賣給他們,只不過這是句空話,因為那兩個國家和恆國之間還隔著一個菲突斯帝國,如果另外開闢商道,代價就太大了,但後來那兩個國家還是花重金向恆帝國購買了兵器,只是還沒運到就被菲突斯人給派兵越過高山半途給截獲了,菲突斯人很懂規矩,把錢付給商人,讓他們打道回府,這件事後來一直傳為笑談。 ※癒癒癒癒 菲突斯人和查裡曼帝國在都林城外的那場大戰結局是:查裡曼帝國皇帝亨特利六世重傷,七十萬兵力折損過半;菲突斯人五十萬兵力折去近二十萬,元氣受到極大傷害。 查裡曼國軍隊退守都林城,赫洛地奧的膽量令世人歎服,他竟然將三十萬軍隊分成兩部分,其中十二萬圍堵都林城,自己親率十八萬最精銳的軍力迎戰美得布合眾國三十萬軍隊,再次演繹了第二場花模子之戰。 奇跡就發生在那天早晨,當合眾國的三十萬大軍緊急趕到都林稱外五十里的時候,赫洛地奧親自衝鋒在前,首先發動了攻擊。合眾國的軍隊裝備都十分精良,比之恆國軍猶勝一籌,可惜戰力上卻差得遠了,合眾國軍隊統帥埋頭阿腮看著赫洛地奧騎在霸王龍向他衝過來,竟然嚇得尿了褲襠,好在副統帥巴豆臨危不亂,依仗優良的裝備進行了殊死的抵抗,最後還算有秩序的狂撤了百餘里。由於兵力的不足,赫洛地奧沒有下令追擊,而是匯合圍堵都林城的軍隊後撤退了,他決定等在恆國購買的弓弩和大炮運抵後再開戰。 被嚇破了膽的埋頭阿腮進入都林城後無論副統帥巴豆如何苦勸,就是不肯出動出擊,以至耽誤了良機,查裡曼方面當然不敢不聽從這位聯軍統帥的命令,再加上皇帝重傷,也無心追擊。 二個月後,合眾國再次增兵二十萬,這時候剛好趕上亨特利六世傷重不治逝世,其長子繼位,稱亨特利七世,由於登基拖後了將菲突斯人趕出國境的時間。 聯軍與菲突斯人在查裡曼帝國境內展開了長達三年的拉鋸戰,幾乎每次都是赫洛地奧佔據上風,但卻無法取得決定性的勝利,他的後勤供應和兵力來源遠遠弱於對手。 此時的恆國皇帝卻在鍛煉身體,教育女兒青青,他根據軒轅大帝留傳下來的意念術一書,獨創了能使人暫時懸浮在空中的「懸浮功」,還將玄黃族修煉內力的心法歸納總結後編成人人都可以練習的一門心法,稱之為「歸心術」,有了歸心術打底子,懸浮功並不難練,後來這兩門能很好鍛煉人們身體的功法就推廣、流傳開來。 西方大陸鏖戰,東方修養生息,恆帝國的國力已經大舉超越了美得布合眾國,許多新技術的出現極大提高了生產力,其中最為突出的就是皇子常念按照父親從軒轅大帝留下來的那部光腦中竟然做出了蒸汽機模型,開始並沒有人在意,就連唐越明也認為那不過是幻想,依靠煤的燃燒來驅動紡織機和船,怎麼可能呢?但常念的皇子地位就算是花錢給他當玩具實驗品也沒人敢放半個屁,何況還有皇帝常天的口諭:大膽試,搞發明創造不要怕花錢!就這樣,從模型到成品出來也耗費了整整兩年的時間,由於當時各種條件的限制,這已經是很快了,當蒸汽機帶動輪子進行運轉的時候,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唐越明趕緊通報皇帝,常天聽說後趕緊跑去觀看,他雖然一直在鼓勵但也沒想到真的會那麼快成功,激動得一把摟住二十多歲了但生活智力仍然只有十歲的兒子,這一年是大陸歷一一六九年。 蒸汽機的發明使得常念獲得了近代工業之父的美譽,這是一次劃時代的革命,從此讓機器代替人類工作不再是幻想,雖然當時由於其他技術的不配套以及作為軍事保密的原因,蒸汽機真正全面應用還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大恆帝國的艦隊卻首先嘗到了甜頭。闊海藍病死後,由鄭合擔任帝國雙頭鯨海軍艦隊統帥,他看到這種機器後曾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很快就能當上元帥了!」 在此期間,恆帝國還完成了一項大遷移的壯舉,鑒於原太陽帝國境內的居民多頑冪不化,而且列島不適合人類的發展與居住,所以將列島上十分之八的居民遷往南次亞大陸,列島總督黑雲忠實地執行了這一命令。此次大遷移演繹出許多故事,當然不會是一帆風順,但這已經不是重點。 聯合大陸歷一一七一年五月,菲突斯皇帝赫洛地奧三十一歲,他已經不耐煩這種反覆的拉鋸戰,在集合了全帝國八十萬精銳之師後,決心一舉徹底滅亡查裡曼帝國,將合眾國趕回老家。 雙方在都林城外進行了一場西方歷史上迄今為止投入兵力最多,死傷最慘重的大戰役,雙方投入的兵力近二百萬,這還沒算上後勤兵團。聯軍方面早已更換了統帥,由巴豆擔任總指揮。 戰役一開始,赫洛地奧和他胯下的霸王龍就開始了衝鋒,他手中的亞蒂佩蘭斯之劍第一次展現了西方王者之劍的絕代風華,竟然發出了一道又一道黑色的劍氣,每一道黑氣橫掃過去都有幾百的聯軍士兵去見了上帝,霸王龍也被第一次發揮真正威力的亞蒂佩蘭斯之劍震懾了!在這場戰役中霸王龍沒有傷一人,聯軍死在亞蒂佩蘭斯之劍下面的不下五萬人!但這把劍自次以後再也無法發揮這種威力了,他的主人赫洛地奧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誰也不明白! 亞蒂佩蘭斯之劍的威力令菲突斯士兵以為得到了天神的幫助,聯軍士兵彷彿世界末日降臨到了自己身上,戰局很快就明朗了,聯軍在扔下無數屍體之後,放棄了都林,放棄了阿爾碼城,放棄了阿登防線,一部分乘船由西邊逃回,一部分往北逃去了美得不合眾國境內。這一年夏、秋之交赫洛地奧征服了查裡曼帝國,該國皇帝亨特利七世和宰相斐蘭多公爵流亡到美得布合眾國,查裡曼帝國亡。合眾國連任四屆的總統默可卜什在反對黨聯合軍內著名將領太森的逼迫下引咎辭職,後來以:為實現個人獨裁的野心陰謀顛覆民主國家、陰謀發動對外戰爭的罪名被逮捕,並又人民法庭公決判處死刑,革隆當選為該國總統。 滅亡查裡曼帝國後的菲突斯大帝國一躍成為大陸領土面積最大的國家,大陸上還剩下三個國家。赫洛地奧此時正在籌劃海、陸並進消滅西方最後的國家—美得布合眾國,但他手下的將軍們已經厭倦了無休止的征伐,他們根本沒有時間享受那些搶來的美女和珠寶,面對經濟實力超強,人口眾多的美得布合眾國誰又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呢?赫洛地奧酒後盛怒之下,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摯友,忠貞不渝跟隨了自己十多年的重騎兵軍團長、大公爵弗裡西,僅僅因為酒後弗裡西堅決抵制繼續征伐美得布合眾國!赫洛地奧後悔莫及,悲痛萬分,但他並沒有停止自己的霸業,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天神要求這麼做的。 查裡曼帝國滅亡的消息傳到恆國境內,皇帝常天沉沒不語,並沒有任何表示,但負責兵部的閣老范幼沖接到了皇帝的旨意:籌備一場各兵種相配合大規模的演習;海軍統帥鄭合也接到了同樣的旨意。 聯合大陸歷一一七二年五月,菲突斯帝國和美得布合眾國之間的全面戰爭爆發。這一年同一時間恆國人再次依賴軒轅大帝留下來的光腦指點,發明了火槍,雖然技術還不成熟,但這種遠距離殺傷性武器能夠在五十到一百米內射穿堅固的恆明鎧,誰都知道那將意味著什麼!軍中諸將雀躍不已,但皇帝常天匪夷所思的下旨限量生產這種武器,每個軍團只配備一千隻。 西方兩大國之間的戰爭持續了一年,赫洛地奧終於領教了對手強大無比的經濟實力,他放棄了從海上進攻的打算,往北攻佔了原龍瑪公國的領土,率軍逼近了合眾國所在大陸和整個大陸對接的那一百里寬的通道上,這處通道上合眾國在必經之地上修建了舉世聞名的齊魯要塞,僅火炮就安放了三百餘門!為了攻克這處要塞,赫洛地奧傷透了腦筋也沒辦法前進半步,白白浪費了十多萬士兵寶貴的生命,一直到一一七三年夏,赫洛地奧本人被要塞的大炮炸傷,這才停止了無謂的進攻。 正在養傷的大帝國皇帝,無畏的征服者、大陸的霸主赫洛地奧喝完一碗侍從端上來的藥湯後病情突然加重,此時他手下的將軍們一起前來探望他們的皇帝陛下,可赫洛地奧已經說不出什麼了,臉如紙金,神情恍惚中的他根本聽不見將軍們要求他指定繼承人的聲音,在回憶自己短暫而輝煌的一生,最後的一刻,他似乎明白到什麼,口中喃喃念叨著什麼,將軍們都湊近了去,希望皇帝陛下指定自己為繼承人,因為赫洛地奧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可惜沒人聽得懂他在念叨著什麼,偉大的皇帝、偉大的征服者、偉大的、天才的軍事戰略家赫洛地奧最後只來得及搖了搖他那顆神賜予的腦袋,永別人世了! 失去了皇帝的菲突斯大帝國被迅速一分為三,原來的軍團長們瓜分了剩下的軍隊,很快火並起來。 消息傳到大恆帝國,常天輕輕地重複了好幾次這麼一句話:「他真的就這麼去了嗎?」前來匯報情報的林沁輕咬下唇,又說了一句:「據說是被他手下的將軍的毒死的,他們不願意再打下去了!」 「不願意!哼,他們很快彼此之間就會打起來!這幫混蛋!」常天不知怎麼的,突然發起火來。林沁跟隨皇帝那麼多年,一顆芳心時刻留意在常天身上,又怎麼會不知道帝王的想法,她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是啊,他不應該死在陰謀之下,堂堂正正的死在戰場上才是他應得的歸宿。」 ※癒癒癒 赫洛地奧的突然亡故很快被美得布合眾國知曉,派兵一路收回了龍瑪公國的那部分版圖,但暫時只推進到了原先和查裡曼帝國交界的地方,亨特利七世也準備回國發動起義復國。失去了赫洛地奧的西大陸的形勢急轉直下,到處是戰火,原先被征服的各個國家紛紛舉起復國的大旗,赫洛地奧手下的大將們你爭我奪,一片混亂,死亡人數急劇上升,這才不過是一年的時間。 恆國皇帝召開了特別軍事會議,讓各軍團的將軍們發表對時局的意見,在全體一致請戰的情形下,大恆帝國皇帝下達了向西大陸進軍的號令,他是這麼對手下的將軍們說的:「大陸不統、戰亂不休,國家之間的對抗就是戰爭之源,為了人類永久的和平,今天朕選擇了戰爭,是非功過讓後人們去評價吧!」 聯合大陸歷一一七五年四月,大恆帝國皇帝親率麒麟軍團、北斗軍團、龍鳳軍團一百餘萬大軍組成北方面軍分三路直取花模子城;南斗軍團、天蠍軍團組成南方面軍,起用上將軍秦傳為統帥,乘坐雙頭鯨海上艦隊經南次大陸直取臘西典雅,攻取四分五裂中的菲突斯帝國後方;南次亞大陸總督陳慶之負責供給南、北兩個方面軍一半的糧食,並負責提供二百萬民工,為了完成這個偉大的任務,陳總督嘔心瀝血,夢之雅太守、龍獲的岳父阿門婆羅體重直線下降。 當恆國大軍拖著已經能夠野戰的火炮出現在花模子城下時,敵人選擇了投降;當臘西典雅看見恆帝國的海上艦隊那無須人工搖擼也能快速破浪前進的蒸汽巨艦時,驚呆了,當他們出動由恆帝國當初賣給他們的火炮裝備的艦隊時,發現在射程上相差太遠,機動能力上更是有天壤之別,等到所有艦隊悉數被消滅在海上,恆國人發揚了人道主義精神,將那些落水的海軍士兵打撈上來之後,這座歷史名城、西方文化的發源地選擇了投降,但恆國南方面軍統帥秦傳依照皇帝的旨意,凡是自動放下武器的地方一概稱之為和平歸順。 這不是一場公平的戰爭,當武裝著大炮的蒸汽艦隊和拿著火槍的恆國大軍出現在西方的時候,整整相差了一個時代,剛剛步入火器時代的恆國軍為避免殺戮過重,每個兵團只發放了五百支這樣的火槍,一路大踏步前進,幾乎難遇像樣的抵抗。原來那強大的菲突斯軍團已經煙消雲散了! 西方的大城、原查裡曼帝國首都都林的城牆在八百門大炮的轟鳴中一段又一段的倒塌,恆國軍沒有進入城內,因為皇帝有令,除非敵人誓死不降,否則大軍不准進城,這個命令一直被很好的貫徹和執行著。都林的擁有者和將士們看著像土牆一樣脆弱的城牆瞬間塌陷,不得不選擇了和平歸順。在這場恆帝國對西方大陸南北並進的大進軍中不是沒有遇到激烈的抵抗,事實上剛剛步入火器時代的恆國軍傷亡許多時候都是慘重的,但皇帝不允許散佈這樣的消息,他決心盡量減少彼此之間的仇視心理,因為這是一場必勝之仗,這不是武力決定的,而是經濟實力和技術決定的一場征服戰爭,為了將來,常天只好忍痛選擇了多犧牲一些本國將士,一直跟隨在皇帝身邊的西方通林沁時常會看見皇帝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大帳中,眼中是渾濁的。 由最新式武器武裝起來的恆國大軍不到兩年時間就將赫洛地奧經過十多年征服的土地照單全收了過來,美得布合眾國議會還在爭論不休是否應該越過和已經不存在的查裡曼帝國兩國疆界迎擊恆國軍時,恆帝國早已準備好的三百萬官員加上地方守備部隊接收了所有被征服了的城池和要塞,而恆國南方面軍在秦傳的統帥下也做好了登陸最後一塊大陸的準備,恆皇常天所率三大軍團與太森五星上將所率五十萬大軍對峙在一處叫莫裡卡的平原和山丘地形中。 恆國皇帝沒有下令進攻,他下令雙頭鯨海上艦隊駛到美得布合眾國海岸邊對準那些海港城市外進行一場海上大演習,同時派出使者向該國遞交國書,要求如下:為免生靈塗炭,戰火焚燒,美得布合眾國可以選擇歸順恆帝國,歸順後解散所有武裝力量,只允許保留維持治安的稽查人員,可以實行自治,但必須服從中央帝國的管轄,恆帝國大軍將不進入那片大陸,答覆時間為一個月! 這不叫國書,這是赤裸裸的勸降書,美得布合眾國議會通過了抵抗到底的決議!一個月後這片大陸最後的兩大國家全面戰爭爆發。 太森那重達二千多斤的大錘差點令憾天大勇士出醜,唐越楚這下才明白為什麼連孛不脫脫這樣的人都會懼怕太森,能把二千多斤的傢伙當劍來使的人誰能不懼,越楚依仗自己比對方年輕許多,盡量不去碰那雙大錘,最後常天下令結束了兩人之間的單打獨鬥,他不能讓小舅子在大功告成前有什麼意外,現在面子畢竟是次要的,但他也沒有下令動用火槍來對付敵軍的統帥,畢竟尊嚴還是要留一些的。雖然恆帝國有火器的幫助,但面對經濟實力異常強大的對手也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代價,尤其是太森手下重步兵軍團的戰鬥力絲毫不弱於唐越楚的北斗軍團,兩軍大戰之下,太森不得不下令往北撤退,一路撤回了齊魯要塞。 要了赫洛地奧命的齊魯要塞那些大炮面對自己打不著,而對方那幾百門大炮的日夜轟炸,這座大要塞不到一個星期就支離破碎了。恆國南路軍在秦傳的指揮下、雙頭鯨海上艦隊的支援下強行登陸,經過一番苦戰拿下了美得布合眾國境內的第一座城市-支加。 美得布合眾國緊急募招全國十五歲到六十歲的男丁入伍,誓死抵抗到抵,恆國軍傷亡比率急劇增加,南路軍統帥秦傳大怒之下,耍了個小花招,將下屬八個兵團的火槍營集中起來,皇帝只是下令每個兵團只配置一千火槍嗎?又沒說不准集中使用,所以秦傳將這八千火槍集合在一起,一路將那些頑抗到底的傢伙徹底消滅,毫不留情。皇帝後來聽說此事後,說了一句話:「秦將軍深得火器使用之法啊!」 南路軍將火槍集中使用之後基本是無敵的,進展非常順利,但皇帝統帥的北路軍由於顧忌傷亡進展較為緩慢,而且強悍的太森時不時的冒出來打一下就跑,很令人頭疼,所以當南路軍已經快要抵達美得布合眾國首都西約城下的時候,北路軍由於對方保衛首都加緊後退才得以迅速推進。 首先抵達西約城的南路軍按照事先皇帝的安排沒有立刻攻城,而是等待北路大軍的抵達,此時的西約城早已是愁雲慘淡,合眾國的大多數人還沒回過味來,這麼強大的一個國家怎麼會那麼快就戰敗了?這不是在做夢吧!恆國軍的大炮和火槍回答了他們,恆國軍上百萬曆經一、二十年不斷征戰的老兵回答了他們的疑問,美得布合眾國雖經濟實力強,可大恆帝國已經更強,恆帝國的兵善戰不怕死,美得布合眾國的兵卻少經戰陣! 恆皇常天第二次派使者進城,仍然提出了第一次就提出過的條件,這簡直是人類歷史上的創舉!打到了對方家門口,對方明顯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仍然同意對方自治。該國議會的議員們在戰還是順的爭論中白白耗費了三天時間,恆國軍只好用大炮來說話了,安放在西約城頭上的大炮在射程上要比恆國軍的大炮少二百米,毫無辦法,一千三百門大炮一個齊射,西約城的城牆嘩拉拉就塌了幾百米,砸死了守衛在城牆上的上千名士兵。 議會的議員們終於決定不再做無謂的犧牲,答應了恆帝國的條件。 大地在我腳下,古陸已經統一,聯合古陸-恆天大帝傳說完沒完,說沒完到此結束本書。各位大大哪位如果覺得不過癮,可以寫下去,如果非要給這本書有個圓滿的結尾,請看後面的聯合大陸簡史中的一段評價: 大恆帝國皇帝常天統一了大陸,結束了紛爭,成為人類歷史上第一位統一了全大陸的超級帝王,可謂前無古人,大大加快了人類文明的進程,但這還不是他最偉大之處。 統一大陸後的第五年,常天大帝宣佈取消大恆帝國的稱呼,因為以後不再有國家這個概念!全大陸劃分為三十二個大州,州下面設市,將來管理這塊大陸的是聯合大陸盟邦政府,盟邦政府所在地設在古老、繁華的東大陸名城—燕京。盟邦政府的最高權利機構是聯合大陸盟邦政府最高執行委員會。並制訂《大陸公法》作為這塊大陸的最高法律,選舉完成之後常天大帝將正式退位。 聯合大陸盟邦政府最高執行委員會一共有五位執政委員,這五位委員按照《大陸公法》五年一屆選出,排名不分先後,權利不分大小。根據《大陸公法》的規定:大陸盟邦政府最高執行委員會是聯合大陸的最高權利機構,其成員由五人組成,五年一屆,由全大陸的合法公民投票產生。除了這五名正式執行委員,根據競選票數排名在第六到第十的成為替補執行委員,這五名替補委員沒有任何權利,只在正式執行委員出現意外空缺時進行替補。 由於沒有國家之間的紛爭,聯合大陸將不再設常規的軍隊,盟邦政府只能掌管三十萬人的防暴警力,各個州也只有稽查廳,市一級的稱稽查局。按照《大陸公法》民間嚴禁私藏、使用、製造現代武器,這屬於重罪,一經發現按殺人罪懲治,執行公務的稽查員使用和佩帶槍支將嚴格限制。 常天大帝最後沒有參加盟邦政府的競選,只是最後掌握著那三十萬全部使用火槍的獨立防爆大隊,但他的女兒常青青由於得到父親崇高威望的照耀成為盟邦政府第一屆最高執行委員會委員之一,而且是唯一的女性! 為了紀念這位無法用語言和文字來歌頌的人(常天生前絕不允許別人稱他為神),聯合大陸盟邦政府在徵求了大陸公民的意見違背了常天生前的遺願,為他在燕京立了一尊高達四十七米的雕像並修建了紀念堂,稱他為萬古一帝與和平之父。 本書由【3G小說網】收集自網絡!更多電子書請訪問http://www.3gxsw.com 本站交流QQ群20670378